《开局一个破碗,美男越多我越强》 第1章 给乞丐送夫郎? “叮呤哐当......” 半旧铜板丢进满是污垢的破碗中,和碗里仅有的另一个铜板发出清脆碰撞声。 “喂!” “小叫花,给你一个机会,想不想要一个听话懂事的夫郎啊?” 倨傲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街上忽远忽近的叫卖,白瑶捂着被天雷轰炸过后嗡嗡作响的脑袋,艰难抬起头,看向来人。 额角处,一抹冷汗划过她左脸狰狞的青色胎记,滴落在地上。 方才开口的家丁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后退几步,随后又兴奋起来,舔了舔嘴角。 这个好,这个乞丐不仅脏,还这么丑。 要是她带回去,二公子肯定会重赏她的。 哈哈,她运气可真好。 夫郎? 白瑶皱了皱眉,视线快速掠过周围,而后又落在面前人身上,跟着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好看吗?不好看的我不要。” 系统说了,要八十分以上的美男才能触发系统奖励。 她可不敢往丑了找。 家丁嘿了一声,差点没绷住。 她都成一个乞丐了,还有脸嫌弃夫郎好看不好看? 要不是她今天运气好,把讨口的地儿选在了苏府门口,她这辈子都甭想娶到夫郎好吗? 不过嘛...家丁猥琐的捏了捏下巴,一想到自家清风明月般的大公子,这心里的邪火啊,就直往上窜。 二公子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能把大公子许给她们这些苏府的家丁呢,这样一来,她们也好享受享受啊。 “保准漂亮,咱们苏府大公子的名声,难道你还没听说过。 都城第二美男啊,神仙似的人物。” 就是可惜,空有其名,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如今,这草包还被当众抓奸了。 第二美男?那第一呢? 白瑶眼神乍亮,拍拍衣服坐起来,“真的?那你说的要不要是什么意思?” 家丁摇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抚了抚袖子,傲气满满的开口,“算你运气好,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走就走。 白瑶一个利落的咕噜翻身爬起来,屁颠屁颠的端着饭碗跟上去。 进了苏府,这座都城的户部尚书住处,白瑶就开始东张西望。 嗯,比起她的洞府是要破些,怪寒酸的。 “小乞丐,别乱看,小心你的脑袋。”家丁回头看了她一眼,警告道。 “哦!”白瑶啧啧两声,没当回事儿。 但也没了欣赏的心情。 屁大点地儿,还没她前世的茅厕宽敞。 她跟着家丁继续走着。 苏府感觉并不大,一路上关注白瑶的下人还不少。 等她被家丁带进了内院,这眼前的景色又繁华雍容起来,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布局环山绕水,一看就是好地方。 只是眼下,这些景色并不被人欣赏。 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家丁脸上扬起一道谄媚的笑容,弓着腰,朝一位穿着甚是华丽的俊美少年走去,高声道,“二公子,小的把人带来了。 第一个出现在小人眼前的,就是此人。”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站在院子口身着褴褛、头发打结、浑身污垢、手持破碗正在抠脚的人。 这.... 众人勉强能从她的胸口起伏处看出是名女子,其他的,不堪入目。 被称为二公子的俊美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掩唇一笑,动作优雅至极,声音悦耳,“选的好,苏三,这人啊,配极了我大哥哥。” “娘亲,您说是吗?” 家丁咧嘴大笑,站到他身后去。 然而,另一头面容沧桑,双目赤红的娇弱中年男子却是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连滚带爬的来到站在中间地带的大女子脚下,扯着她裤脚使劲摇头,“不行啊,妻主,瑢儿是我们的嫡子,如何能嫁给一个乞丐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早知道,他就不该同意苏卿桐的话。 什么出门第一个遇见的人,这家丁分明就是他的人,故意针对他儿的啊。 这可是乞丐啊。 二公子苏卿桐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冷了脸,故作担忧的开口道。 “主父,您要知道,大哥哥现在可是没了清白的人。 偷情啊,要是传扬出去,太子殿下不得认为我们苏家忤逆她吗? 要是连累了母亲的仕途,这后果....不用桐儿说,您也应该明白吧。” 一旁,原本也觉得将大儿子许配给一个乞丐有些不妥的苏尚书一听,果断变了脸色。 连累她的仕途?她可是好不容易从九品官爬上来的,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知付出了多少精力血汗,岂能让一个草包儿子给毁了。 “元氏,只是让瑢儿嫁给乞丐,又没要他的命。 我也足够宽容了。”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她的仕途。 是他为了求她留儿子一命,随意找个人许配出去都可以的。 如今这是想反悔? 这乞丐有手有脚,虽是脏臭了些,但肯定会对瑢儿好的。 苏家主夫,也就是求情的中年男子,他满脸泪痕,发髻披散的抬起头,难以接受眼下的事实,声嘶力竭的辩解道。 “那也不行,不行啊。 我的瑢儿才貌出众,绝不会跟府中护院偷情的。 他肯定是被谁陷害的。 他不能嫁给一个乞丐啊。 妻主,我们报官吧,让官府的人来查。” 苏尚书随即冷了脸,直接一脚踹在结发夫君身上,声音凶狠道,“报官,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若非你溺爱苏卿瑢,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和护院勾搭成奸。 你还有脸为他求情。” 从前,容貌出众的苏卿瑢是她的骄傲,是她平步青云的登天梯,可现在,他已经废了。 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颗没用的弃子。 “噗——” 被踢中心窝,苏家主夫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黯淡,内心惊惧。 “...不会的,妻主。 瑢儿很乖巧的,他不会偷情的... 你相信他啊...” 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苏家主夫面露痛苦,但还不忘替儿子求情。 “爹!”听见父亲吐血,屋中被五花大绑、只穿着白色单衣的妙龄少年挣脱着往外跑,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 可身边的几个家丁膀大腰圆,丝毫没有给他逃脱的机会。 “爹,您别求她了,她早就不是我娘了。” 苏卿瑢哭着,眼中满是失望和气愤。 苏家大公子,不仅生得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好相貌,还生的一副好身段,尤其是被绳子捆住时,胸前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腰腹间的肌肉线条也呈现出来,修长的腿不算结实,但胜在匀称,他赤着雪白的双脚,每每挣扎时,都叫身边的家丁看直了眼。 “娘亲,您听,大哥哥怎么能这样说您呢,真是不孝。 也不知道主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的。”苏卿桐摸了摸额前的碎发,颇有些替苏尚书伤心的开口。 苏尚书握拳,胸脯起伏不定,瞪着苏卿瑢,“逆子! 你这不守男德的小畜生,本官的一世英名,险些就要毁在你手里了。” 这样的儿子,就算嫁去东宫,估计也会触怒太子。 她想着都觉得后怕。 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妻主,瑢儿绝没有此意啊。”苏家主夫捂着胸口哀求着,解释着,嘴角的血迹看起来让他又柔弱了几分,可眼中为父则刚的坚毅神情,却无比让人动容,“你相信为夫,瑢儿定是被人陷害啊。” 瑢儿好歹也是她宠爱了十七年的儿子啊,她怎么就这般狠心呢。 一声讥嘲的轻笑传来,苏尚书身侧的一名侧夫扭着小蛮腰走到众人眼前,娇滴滴的开口,“主夫,您口口声声都说陷害,可妻主不都查明了吗。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大公子,明明就是大公子不守男德,寂寞难耐,勾引护院。 莫非,你是觉得妻主的判决有误? 倒是可惜,白叫那护院丢了性命。 若她还活着,肯定能将大公子的罪行说的一清二楚。” 苏卿桐娇柔一笑,赞同附和,“是啊,主父,娘亲可没有冤枉大哥哥分毫。” 苏家主夫并不能接受这番话,眼神凶狠的瞪着这两人,就跟护崽的母兽一般,声音尖锐道。 “住嘴,你住嘴,我儿是无辜的,他是被冤枉的啊。” 他的儿子不日就要嫁给太子,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护院偷情。 太荒谬了。 “爹....”苏卿瑢眼泪汪汪,内心酸涩万分。 而在屋中,一具赤裸且死不瞑目的尸体还躺着。 苏卿桐勾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苏卿瑢察觉,他立马大叫起来。 “苏卿桐,是你,就是你陷害我的。” 年轻俊美的公子眼中泛着血丝,恶狠狠的盯着院子里的苏卿桐,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他知道,今日的祸事都是他设计的,为的就是让他失去清白,不能嫁给太子殿下。 可他拿不出证据,母亲又偏听偏信,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 而且他的身子明明并无异常,可守宫砂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请来的大夫也帮着苏卿桐陷害他,说他失了身。 苏卿桐,只要他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他好过的。 苏卿桐迎上他的视线,对他挑衅一笑。 蠢货,是他又如何。 他又拿不出证据来。 嫁给乞丐就是他这辈子的命,太子主君之位,只能是他的。 苏卿桐的爹也适时站出来护着自己的儿子,声音不卑不亢,面容十足沉稳,“大公子,我家桐儿最是纯真,怎会沾染这种脏臭之事。” 可他的瑢儿也是无辜的啊。 他怎么可能会青天白日跟护院偷情呢。 苏家主夫再三恳求,眼中泪水决堤,声音好不凄惨,“妻主,瑢儿真的是无辜的啊,我求求你,相信他啊。” “我求你,再查一查。 再查一次吧,瑢儿不会这样糊涂的。” “够了!”苏尚书暴躁大喝,耐心已然耗尽。 “证据确凿,你就不要替你的好儿子辩解了。”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给乞丐,离京远远的,要么就浸猪笼,一死了之。”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不...”苏家主夫悲痛欲绝,一双通红的眼里满是哀伤。 他朝苏尚书爬去,扒着她的裤脚,苦苦恳求,“妻主,瑢儿还是个孩子啊。 你饶过他吧。 都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 所有罪责,我可以一并承受,只求你饶了瑢儿这一次。” “爹,不要为我求情...”苏卿瑢跟着流泪,心中悲愤。 娘已经变了,不再是曾经为了保护他们父子,可以忍受被恶犬撕咬的大女子了。 她如今位高权重,娇夫美侍在怀,早就忘了曾经的种种。 嘭!苏尚书冷眼旁观,仿佛脚下这人根本就不是她相处了二十余载的糟糠之夫。 他老了,容颜不再,哭起来又丑又沧桑,声音也难听极了。 苏卿瑢跌坐在地,跟着大哭。 他不惧一死,只是他死了,爹肯定会随他而去的。 都是他不好,是他错信自己的小厮。 院子里外都笼上一层阴云。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啊?”一道响亮的声音横插进来。 众人这才察觉,门口还有一个被忽视的人。 看着眼前这群神色各异的男女老少,白瑶丝毫不尴尬,咧着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夫郎吗? 谁啊,谁啊。 本小姐还忙着行乞呢,别耽误我的时间。” 她说着,看向苏卿桐,猥琐一笑,朝他走去,“这个长得不错,屁股还大,我瞧着不错,要不把他给我也行。” 白瑶目光所及,苏卿桐的个人面板就被系统展示出来。 【姓名:苏卿桐 年龄:15 身高:175 体重:50kg 颜值:78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7】 呃,好家伙,居然没有及格,她瞧这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看来系统还挺严苛。 苏卿桐脸色大变,无法忍受她恶心的目光,尖叫着往自家爹爹身后躲,“滚啊,滚开。” 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乞丐有任何关系。 真是恶心透了,他都闻到她身上的臭味了。 白瑶挠挠鸡窝头,又从发梢间抓住了一只虱子,随手往苏卿桐身上一丢,“呸,瞧你这丑陋的嘴脸,本小姐还不稀罕你呢。” 苏尚书见状,气的直瞪肿泡眼,“....你这乞儿,好生无礼。 信不信本官叫人将你捆了去。” (男生子,灵蛇多福,自然多子) 第2章 蒙面帅哥 “呸!” 白瑶又淬了她一口,唾沫横飞。 “你好大的脸啊,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如今来了又不理我,晦气! 我不管,你们今日不给我一个夫郎,我还就不走了。” 瞧她这副泼皮无赖的脸色,苏尚书阴沉着神色,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你找死!” 白瑶根本没在怕的,反而挺了挺胸膛,一副混不吝的蛮横模样,“老女人,好好跟本小姐说话,本小姐可是丐帮的三袋长老呢。 你信不信,我明日就把你治家不严、纵子偷情的事情宣扬出去。” 苏尚书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俨然对她起了杀心。 苏卿桐的侧夫爹却是眼珠子一转,走到苏尚书身边,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 苏尚书脸上稍有好转,却又听见白瑶跟选妃似的对着他的两个儿子挑挑拣拣,“你这两个儿子都不错,随便给我一个就行。 这个虽然长得没那个好看,但也挺不错的。” 苏卿桐害怕的睁大了眼眸,声音都在颤抖,“娘....” 苏尚书一脸隐忍的握拳,然后转身指着屋中衣衫不整的大儿子,不悦道,“就是他,赶紧把他带走吧。” “不!!”苏家主夫惊呼,目眦欲裂。 别动他的孩子。 “妻主,不要..求您了....” 苏卿瑢一脸悲寂,沙哑的嗓子有些难受,已经无力再为自己辩解。 白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系统开始评估。 【姓名:苏卿瑢 年龄:17 身高:179 体重:58kg 颜值:83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中毒(影响寿命) 孕点:3(偏低)】 过及格线了?白瑶嘴角微微上扬,总算宽心了些。 不过身体状况怎么是中毒呢? 算了,算了,先别管这个。 赶紧把人带回自己窝里要紧。 她真受不了自己这么弱的身体。 想她堂堂千年灵蛇啊,竟然沦落至此.... 思绪回笼。 白瑶呲牙,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 她看着一脸哀求的苏家主夫和一脸死寂的苏卿瑢,转头又朝苏尚书开口。 “人带走可以。” “那不知,贵府愿出多少嫁妆啊?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什么,还要嫁妆? 苏尚书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本官还没有问你要聘礼呢,你怎么好意思问本官要嫁妆。 小乞儿,知足吧。” “聘礼?聘礼我有啊。”白瑶嘿嘿一笑,从面前捧着的碗里摸出两枚铜板,在她眼前晃了晃,“喏,聘礼,够了吧? 我可不白娶你儿子。” “....”苏尚书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插着腰,一脸憋屈,“你...竖子....” “滚,你给本官赶紧滚。” 她瞪着白瑶,险些气的吐血,转身又让人把苏卿瑢拖过来,“我与此子恩断义绝,他如今已不算我苏家人,你带回去,随你处置。” 再折腾下去,她头疾都要犯了。 苏卿瑢抬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内心悲凉无比。 “不要啊,妻主...”苏家主夫爬过来,护着苏卿瑢,眼都要哭瞎了。 他养育了十七年的孩子,怎么能嫁给一个乞丐呢。 他不同意。 “爹...”苏卿瑢垂泪,搂紧自家爹爹,使劲摇头,“我不要离开你。” 看着眼前相拥的父子二人,苏尚书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警告道,“苏卿瑢,你若不嫁,我便休了你爹,让他跟你一起扫地出门。” 别怪她无情,只是她的地位来之不易,决不能被两个男人给毁了。 苏卿瑢如遭雷劈,惊愕的看向自家娘亲,失了血色的嘴唇嚅动。 他娘说什么?休了他爹? 他们可是结发妻夫啊。 这怎么可以呢? 苏家主夫本就苍白的面色越发苍白,隐约透出一股衰败之气,抬头难以置信的盯着苏尚书,自己这个相处二十余年的枕边人。 这一刻,他才惊觉,和她已经这般陌生。 她的冷心冷情,竟也可以用在他们父子身上。 但是... “如果...如果你休了我,可以让瑢儿不嫁给她,我愿意....” 闻言,苏卿瑢慌了神,散落的发髻凌乱的披在肩头,忙打断自家爹爹的话。 “不要,娘,我嫁,我嫁,只要你别休了爹爹。” 既然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那就让他来承担这所有的罪责吧。 苏卿桐和自家爹爹对视一眼,眼中充满得意。 走到这一步,他们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不管是除掉元氏还是除掉苏卿瑢,他们都能得利。 “不,瑢儿,你就听爹的话吧,你不能嫁...咳咳....不能嫁啊...”苏家主夫忙拉着他,对他安慰摇头。 苏卿瑢内心不是滋味,可他真的不能再任性下去,爹爹这些年为了他,已经牺牲诸多。 他若是个人,就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就算嫁猪嫁狗,他都有信心可以把日子过好。 他还可以刺绣、卖字画,反正只要爹爹安好,他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若是白瑶知道他心中所想,定然会说,不好意思,你嫁的是一条蛇。 苏卿瑢看了一眼旁边早已等得有些烦躁的白瑶,咬着下唇,跪在苏家主夫面前,对他磕了三个头,“爹爹,儿子不孝,劳您操心了,以后望您保重身体。” “不要,瑢儿...”苏家主夫痛心的跌坐在地,想要拦住他。 可苏卿瑢没有给他机会,态度决然的站起来,转身朝白瑶走去。 但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苏尚书,无比隐忍的恳求道,“娘亲,还望您恪守承诺,善待爹爹。” 苏尚书眉宇淡漠,听见这话,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如此一来,尘埃落定,苏卿瑢垂眸,周身缭绕着一股落寞之姿,艰难的迈动步伐,朝外走去。 “瑢儿,不要,你回来。”苏家主夫不舍,起身欲追,可被苏尚书叫人拦住。 “瑢儿...” 捂着嘴,苏卿瑢身形一颤一颤的,脚下速度却是加快了许多。 出了苏府,苏卿瑢面露茫然,全然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在家中时,出门不是坐轿就是乘车,甚少走路。 泛红的眼睛落下两行清泪,少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娇弱的身姿在风中轻轻摇曳,好似要羽化飞升的仙人一般,清冷异常。 只是眼下,他被抓奸在床,又没来得及穿好衣裳,不仅衣衫不整,还披头散发,光着脚,一看便知内里有异。 伸了个懒腰,白瑶啧啧两声,大摇大摆的朝街上走去,“走吧,小夫郎,姐不会亏待你的。” 苏卿瑢只顾着闷声哭,根本就不搭理她。 等白瑶走出老远后回头,他还跟木头桩子的站在路边垂泪呢。 可周遭围观的人却是逐渐多了起来。 白瑶皱眉。 不等她倒回去,苏府里又出来两个人。 两人眼高于顶,嫌弃的将一件外套丢在苏卿瑢身上后,又赶忙把白瑶叫回来。 原来,是苏卿桐担心苏卿瑢心有不甘,生出二心,便向苏尚书进言,让他们务必去官府证了婚书,才能放他们离开都城。 这个苏卿桐.... 白瑶看着手里薄薄的婚书,表情颇为复杂。 回望高大的都城城门,苏卿瑢擦了擦白嫩脸颊上的泪痕,心中无比难过。 娘亲不让她再回都城,那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呜呜呜.... 想着,苏卿瑢眼角又是一串小珍珠往下掉。 白瑶站在旁边,咬了口花了两文买的肉包子,热气腾腾,烫的她直吐信子。 唔,忘了人吃的包子都是热的,她一向都是吃生冷食物,看来还需适应适应。 吃完包子,白瑶把手里的破碗往旁边一丢,适应性良好的开口道,“哭够了吗?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苏卿瑢瘪着嘴,一脸泪水鼻涕,哪还有都城第一美男的半点风范。 白瑶倒是不嫌弃,觉着洗洗还能要。 “....去哪儿?”娇弱到跟蚊子一样的声音传来,苏卿瑢捏着衣角,害怕的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乞丐妻主,心中又是一阵酸胀苦楚。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一日。 白瑶呲牙,脸上胎记衬得她犹如青面獠牙鬼一样,“当然是回我家了,苏大公子。” 苏卿瑢瑟缩着身子,紧紧咬着唇瓣,吸吸鼻子,“....乞...乞丐也有家吗?” 他还以为,自己今夜会露宿街头呢。 白瑶性子率真,对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嗤笑一声后,“废话,不然姐带你住大街啊。” 今晚还要洞房呢,她可没有被人当面观摩的癖好。 不过他说得对,乞丐确实没有家,可她不是乞丐啊。 看着眼前四面漏风、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苏卿瑢窘迫的站在门前,左脚踩着右脚,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走了许久,他细嫩的脚底早已磨出了水泡,不仅有水泡,还破了皮,疼的他眼泪珠子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可看着眼前的茅草屋,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他,顿时心如死灰,再生不起半点波澜。 这...这也算是家吗? 感觉还没他家的茅房好呢。 这能住人吗? 推开虚掩的门,白瑶轻车熟路的走进屋子里,面露惊奇。 这破烂的桌椅床铺,补丁的衣物鞋子,啧,老鼠路过都要倒给她发粮食。 尽管知道这具身子暗藏玄机,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拎起破烂的茶壶,往缺了一角的碗里倒了口水,白瑶端起破碗,一饮而尽。 苏卿瑢傻狍子一般伸了个脑袋进来,红肿的眼睛暗戳戳打量了一番周围,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了。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角,看着白瑶喝水,却没好意思开口。 “桌上有碗,自己倒。” 热死蛇了。 她从来不会大热天出门,还走了这么久,她急需找个水池子给自己降降温。 苏卿瑢抿着嘴角,站在门口,生怕白瑶对他下手一般,又警惕又害怕。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朝白瑶开口。 “我...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他绝不会轻易认命。 白瑶背对着他,在屋中翻找了两下,找出一身干净的衣裳和皂角豆。 “等我回来再说。” 她在记忆中搜找了一番,知道这屋子不远处就有小河,赶紧去洗个澡再说。 苏卿瑢侧身,躲避开她散发着‘芬芳’的身体,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感觉这个小乞丐有些奇怪。 咕咕咕~ 肚子散发出饥饿的信号,苏卿瑢捂着小腹,羞红了脸。 可一想到今日自己的遭遇,他就只剩伤心。 天色昏暗,河边空无一人。 找了个芦苇荡,白瑶快速扒了衣服往水里一跳。 唔,还是水里舒服。 嗖—— 身后一道暗影闪过。 “拜见主子!” 身形高挑,腰肢劲瘦的蒙面黑衣男子出现在岸上,恭敬的对白瑶服拜。 水里的白瑶眼神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嗯。” 【姓名:影一 年龄:20 身高:181 体重:70kg 颜值:80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中毒(短命) 孕点:5】 咦,感情还是个蒙面帅哥。 白瑶嘴角一勾,模仿原主的声音和气势,“何事?” 影一依旧半跪在地上,声音沉闷的开口道,“主子,太子在催我们了,让我们务必在半月内拿到边境的城防图。” 白瑶眼眸转动,缓缓撩起河水拂到自己身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用管她。” 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受人驱使的白瑶了。 既然她要称霸南北大陆,那就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不是给她的亲姐姐造势,将功劳拱手相送。 南北大陆,南大陆男子为尊,北大陆,女子为尊。 在北大陆这片土地上,屹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度。 其中她现在所处的霄云国,便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最不起眼的小国。 像这样的国家,北大陆上至少还有几十上百个,多不胜数。 而白瑶,并非霄云国人士,而是敌国翰云国所派遣出来的细作。 翰云国比霄云国大些,要多两座城池,所以一心想要吞并霄云国,借此扩张领地。 白瑶的身份特殊,她与翰云国太子乃是一父同胞的双生子,但她在出生前,吸收了母体所携带的毒素,继而面上有一块难堪的青色胎记,以至于不仅丢失了皇子身份,还成为了亲姐姐的鹰犬,为她效力,充当细作,深入敌国。 此番来到霄云国都城,就是为了从兵部尚书手里拿到边境的城防图,助她姐姐攻下霄云国。 只是不巧,她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昨日又喝了许多酒,一觉下去,人就没了。 为她人做嫁衣这种事,她可不会干。 就让她的好姐姐等着吧。 第3章 强取豪夺 影一眉间闪过一抹诧异,却没敢多言。 白瑶眺望远方逐渐昏暗下来的田野,开始搓头发。 搓着搓着,她感觉自己应该先垫一垫五脏庙。 “影一,去帮我抓两只野鸡来。” 不吃饱,晚上怎么有力气造福自己的小夫郎呢。 她还等着看第一个美男能开出什么奖励来。 最好是她想要的。 “是!”影一对她无有不应,立马就转身离去。 白瑶收回视线,身子浮在水里,额角隐隐有些发胀,令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前的事情。 ..... “老祖宗,救救孩子吧,这可是我们灵蛇族的独苗啊,盼了几千年前才生了这么一个崽。” “这天道之子非要往她嘴里跳,怎么怪我们瑶瑶呢?” “各路祖宗,咱家后代就这一个独苗啊,她不能死啊。” “这孩子天赋异禀,再过一千年就能化仙了,不能死,不能死啊。 我灵蛇一族的天之骄子,怎么就比不过天道之子了。” “我这去娲皇宫,一定要保住咱们灵蛇族的独苗啊。” ....... 狂风席卷,天空雷霆密布,暗紫色的粗大惊雷不断冲击着地面,势潮汹涌,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姿,方圆百里的小动物吓得瑟瑟发抖,甚至来不及逃跑,有些经不住天雷威力的,更是直接倒地身亡。 天雷中心。 一条通体水晶白的巨蛇躺在被雷霆锤击出来的坑洼中,口中鲜血翻涌,耳边传来族中长老亲人们苦苦哀求的声音。 动了动被劈焦的尾巴,白瑶睁开一双澄澈的红色蛇瞳,望向天上的巨雷,有些不服。 玛德,不就是啃了一口天道之子吗? 至于用九霄雷劫来处置她吗? 谁知道那天道之子是一根人参精啊。 啊,不,是一根神精。 从她出生到现在,近千年的时光中,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参精,也没见有事,偏偏前两日,她在自家后山泡澡,一根人参精不长眼跳进了池子里。 送上门的天材地宝,哪有不吃的道理。 所以当即就咬了它一口。 可也只是咬了一口它就跑了,又没把它全部吃下去。 谁知,这根皮糙肉厚的小人参精居然是天道之子.....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触怒天道! 好大的帽子,她都差点没接住。 嘭——— 又是十几道狂暴的惊雷落下,就在她身躯周围,即使没有击中她,也将她的肉身和神魂震得险些分裂。 太痛了! 白瑶在坑里挣扎着,血泪滚滚。 时空撕裂,只见半空突然出现一位人头蛇身,周遭泛着圣人霞光的女子,她目光悲悯,却又对白瑶满含慈爱,直接祭出灵宝护住她。 “去吧,孩子...” 缥缈空灵的声音像极了远古神明的召唤,又像祭台上圣洁崇高的吟唱,很是让蛇安心。 去?去哪里? 她也不是很想死啊。 来不及看清说话人的面容。 眼前一黑,白瑶骤然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她发现自己已处在一条陌生的大街上,面前是一块破烂的碗....以及酸臭的自己。 这是人界? 来不及思考,周围所有场景像是瞬间冻结一般,面前也凭空出现一块巨大的光幕。 [你好,宿主。霸主系统2333为您服务。] “??”就没了? 光幕上的文字,白瑶认识,可认识不代表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是何物...”白瑶自诩见多识广,各种灵宝法器也是见过无数,可却没见过这样的宝物。 她试图伸手触碰,却是穿过一道虚无的界面,有些像留影石的原理。 [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种辅助类法器。 本系统是为了帮助宿主更快完成渡劫所衍生出来的。 但由于本系统是被你的祖宗,强制绑定在你身上,所以本系统不是很高兴,特此收回主动发布任务,激活系统奖励功能。 但本系统是个好统,依旧会辅助宿主,成功渡劫。 结合本时空女子为尊、男人繁衍的特性,再考虑宿主蛇类天性,所以系统决定,只要宿主征服美男,宠幸美男,便可激活系统奖励。 系统奖励包含百科全书、神兵利器、能人异士、丹药符箓等。] ....白瑶就只注意到这个什么系统所说的被祖宗强制绑定.... 是她家祖宗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这条小命,估计也是她家祖宗保下来的。 不过... 她仔细回味了一遍,才听出系统所告知话语中的异样。 “等等,渡劫?渡什么劫?” 还有什么女子为尊,男子繁衍? 人界可不是这样的啊。 [宿主,你现在就处于历劫的时空。 由于你误食天道之子,引发雷劫,你家祖宗为了救你,和天道交换了条件,只有你成功渡劫,才能神魂归位,不然还是只能灰飞烟灭。 此次渡劫,你的任务便是一统此时空的南北大陆。] 呸,她明明就只是咬了一口而已。 不过她懂了这件法器的意思。 可开局一个破碗,她怎么称霸时空? 开玩笑呢,而且她刚才查验过,这具身体没有灵根,这个世界也没有灵力。 她甚至连修炼都做不到。 她看着眼前的光幕,眼底淌过一抹幽光,“我们之间需要滴血认主吗?” [不用!本系统只是在宿主渡劫期间,辅助宿主,不会产生永久羁绊。] 还挺高冷哈。 不过白瑶没什么意见。 “那我该怎样才能获得奖励?” 琢磨了一下系统的话,白瑶继续对它询问起来。 [提示:找到颜值八十分以上的美男,完成宠幸即可随机获得系统奖励。] 颜值八十分以上的美男? 白瑶皱着眉头,那她怎么知晓此人的颜值有没有八十分? 可系统就跟在她脑子里一样,一下子就看出她的疑问。 [系统会帮助宿主评判。] 哦,这样啊。 那还好。 “可你的意思是,我要宠幸很多美男才能得到更多的奖励?” 白瑶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一条单纯的小蛇,修炼千年,还没有跟谁交配过。 族中长老也不允许其他男蛇往她面前凑,怕坏了她的仙缘。 所以,说到宠幸,她还蛮羞涩的。 [是的,宿主。] “.....”真叫蛇难为情。 好在,渡劫用的只是神魂,而非真身,不会泄露精元,她也还能接受。 回忆终止,白瑶感受着从四方八方涌来的寒气,赶紧从水里起身。 月光下,女子高挑瘦削的身躯散发着莹润的光辉,长发披肩,水珠顺着挺翘的臀部滚落,一双通透幽深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若隐若现的红光,好似锁定了猎物一般,浑身肌肉线条紧绷,每一处都极具力量感。 影一拎着两只野鸡出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赶忙低下头,惶恐赔罪。 “主子恕罪,属下什么都没有瞧见。” 白瑶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余光瞥了他一眼,声音幽魅,“看见了又如何,我又不会将你眼珠子扣下来。” 影一可是‘她’最忠心的属下,即便他们的命都掌控在自己姐姐手中,可在此时,他不会违背自己的任何命令。 说起来,这具身子的姐姐可真有意思,连自己亲妹妹都要给其下毒。 果真是人不狠,地位不稳。 快到月圆之夜了,定时给她送解药的人也该来了。 影一闻声,脑袋埋得更低了,“谢主子宽宏。” 白瑶拿起他手里的野鸡,鼻子嗅了嗅,微撇嘴角,对这种没有灵力的杂质表示嫌弃,“影一,在附近村子找处院子买下来。 我们的计划得改一改了。” “是。”影一应声点头,消失在荒原中。 白瑶扭着小腰回到‘家’时,苏卿瑢正紧张的坐在凳子上,不停向外张望。 但是由于夜色太黑,屋中没有灯火,他也只能像个无助的小兽一般,蜷缩着身子,紧张的盯着四周。 “谁?”听到脚步声,苏卿瑢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木头棍子,害怕的护在胸前。 “是我。”白瑶推门而入。 苏卿瑢咬着嘴角,眨眨眼,连忙将手中棍子放在身后,“你....你回来了....” 不知怎的,他对这个乞丐莫名有种信任感。 看到是她回来,他一下子就安心多了。 白瑶看了她一眼,点亮屋中的蜡烛。 不大的屋子瞬间被灯光照亮,苏卿瑢还有些恍惚,直到看见眼前站着的女人,他脸上微惊。 她不过洗了个澡,怎么变化这么大,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根本看不出之前是乞丐。 而且她明明好手好脚,为什么要乞讨呢? 苏卿瑢有些怀疑,她会不会也是苏卿桐的人? 白瑶把烤好的野鸡用荷叶垫着放在桌上,面色说不上好,也不上不好的对他开口,“吃吧。” 野鸡香味浓郁,本就饥饿了一整日的苏卿瑢一闻到肉香,口中唾液迅速分泌。 好香啊。 他有些暗憎自己不争气,可他确实太饿了。 他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白瑶,见她越过自己,走向床边,一副想要睡觉的模样,他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点,“谢谢....” “我...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少年声音极细,说不上来的拘谨。 白瑶不在意,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瞧。 苏卿瑢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眼下看起来除了红肿的双眼外,其他并无异常。 不愧是被称为都城第二美男的人,站在这么破旧的屋子里,也有种使周围蓬荜生辉的感觉。 摇曳的烛光照在少年清瘦的身上,一头青丝用木头簪子盘着,柔和出尘的五官如同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每一处都彰显了无与伦比的美丽。 少年许是没有吃过一整只的鸡,所以不知道怎么对眼前的烤鸡下手,眼中有些无措。 看着少年修长白嫩的纤细手指,白瑶眯了眯眼睛,有些恶趣味。 算了,以后好歹也是自己的人,她不介意对他友善些。 白瑶走过来,撕下一根鸡腿,递到他手中。 苏卿瑢眼神羞赧,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接过鸡腿,腼腆的开口,“谢谢,你吃了吗?” 白瑶点头。 苏卿瑢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开始小口吃起来。 白瑶又把另一个鸡腿撕下来放在旁边,“多吃些,晚上还要干活。” “干活?”苏卿瑢抬起茫然的双眼,口中食物都不嚼动了。 晚上为什么要干活? 瞧着他这副纯真无瑕的面容,白瑶涩涩一笑,虽然她没有和男蛇交媾过,但她偷看过族中其他族人交媾,一般蛇族交媾都是三天三夜往上。 她刚才还在想,他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吗? 所以才让他多吃些。 不过他明显没有经历过此事,怕说出来吓到他,她暂时不会挑明。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卿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被娇养得白嫩清透的面容在烛火下越发动人,比白瑶刚才吃的野鸡都还美味的感觉。 是该干活,他不会白吃她的。 苏卿瑢想着,又开始吃起来。 吃了两个鸡腿,白瑶让他再吃,他已经一口都吃不下。 吃这么少?人界凡人这么弱吗? 那他们可以开始了吧?白瑶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准备下手。 苏卿瑢摸着鼓鼓的肚子,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一截莹白的脖颈露出来,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沙哑,“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白瑶面色宁静,“什么?” 苏卿瑢抿了下嘴唇,抬头盯着她,水润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愧疚,“就是....就是我能不能自己赚银子....咱们的婚事不作数....我可以重新给你娶夫郎的银子,你放过我,我....”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苏卿瑢已经看到对面之人隐约开始泛黑的脸,尤其是她左脸还有一道青色印记的情况下,他感觉下一秒她就能把自己掐死。 少年瑟缩了一下脖子。 气氛有些压抑,白瑶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红唇张合,“当然....” 苏卿瑢的心揪在一块,小手攥着自己面前的衣服,一脸忐忑。 “...不行!”白瑶话音刚落,凳子上的少年就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丢在了铺着粗糙被子的小床上。 老旧的木床受压,发出沉重的咯吱声,同时,苏卿瑢也面露惊骇,顾不得眩晕,忙慌张的伸手反抗。 “不....” “求你...” “放过我,我可以赚银子的,你放过我吧...” 回应他的,是瞬间黑下来的屋子。 第4章 身份成疑 “啊————” 寂静的夜晚被一道道无助的求救声打破,可惜,白瑶居住的破屋周围,荒无人烟,没人会察觉他的求助。 ...... 黎明将至,烛火最后一丝光亮彻底与天边的鱼肚白融为一体。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宠幸。 系统奖励绝世轻功——仙影步。 解毒丹x10颗 忠心符x10张 玄铁匕首一把 改良千机弩图纸一份 曲辕犁图纸一份 高效能水车图纸一份 空间纳戒一枚(2x2) 高产红薯秧苗百份 高产玉米种子一袋 精选水稻种子一袋 白银三千两 黄金一百两] 一阵叮叮叮的声音把沉睡中的白瑶吵醒。 动了动尾巴...欸,她的尾巴呢? 白瑶猛地睁开眼,往身后一看,发现是两条修长的大腿。 哦,忘了,这已经不是在蛇族了。 哎! 身旁传来一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她扭头一瞧,就见旁边人面色泛红,呼吸紊乱,眼角还含着泪...显然是病了。 人类这么弱啊?她昨夜还没来几次,他就受不了晕过去了。 白瑶来不及接收奖励,赶紧爬起来处置他。 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系统说过,要善待她宠幸过的男子,若能触发真心技能,还能得到奖励。 只是她总觉得这什么霸主系统有点不正经,有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 苏卿瑢烧的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一双大手在他身上擦拭,一会儿凉一会儿热的,惹得他娇躯轻颤,难以抵御。 苦涩的药汁灌进口中,他呛咳了几下,摇着脑袋十分抗拒。 可还是被人强行将药喂了进去。 好生霸道,爹爹肯定不会这样对他的。 对了,爹爹呢? 小竹子呢,他的小厮... 不对,小竹子被收买了,背叛了他。 爹爹,爹爹也不见了。 他好像被娘亲嫁给了一个乞丐... 是了,原来他已经嫁给了一个乞丐,还被迫失身于她。 这乞丐丝毫不知道心疼人,在床上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他连求饶都不能。 想着,苏卿瑢眼中泪水蓄积,开始往外掉落。 他的身子.... 呜呜呜! 昏睡了两日,苏卿瑢悠悠醒来。 眼前不再是失去意识前破烂的茅草屋,身下也不是烙人的粗布被子,屋子宽敞明亮,光线照进来,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这是何处? 难道爹爹把他接回去了? 苏卿瑢一喜,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噗通~ 绵软的双腿无法支撑他的身子,径直跪了下来,双膝疼痛不已,让他低呼一声。 他的腿怎么这么软? 还有他的....那...那...十分不适。 苏卿瑢小脸扭曲,艰难的扶着床边站起来,眼泪汪汪的揉着膝盖。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小脸骤然通红,又迅速变得惨白。 他今后该不会都要这样被折磨吧。 无助的眼泪落下。 苏卿瑢在这边悲春伤秋,白瑶却忙得不可开交。 身为太子的暗卫首领,白瑶自然是有武功的,并且还不弱。 只是她服了太子给她的毒药,永远都只能受制于太子,听从她的吩咐。 但系统给她开出了解毒丸,能解百毒,也就是说她再也不用受限于太子。 她不仅给自己解了毒,还给带来的几个暗卫都解了毒,并且给他们打上了忠心符。 一统大陆,那当然是宜早不宜迟。 她还是更喜欢待在自己灵气充沛的巢穴中。 可白瑶除了修炼什么都不懂,即使有系统给她的什么种子、图纸,她也不会利用。 也就只有纳戒和轻功她知道怎么使用,其他的,可真是为难她。 好在她还有几个下属。 下属们虽也不算聪明,但他们给了白瑶一个建议,那就是看书。 因此,这两日,白瑶一头扎进了书堆里,根本学不完。 站在不算大的院落中,苏卿瑢扶着树干,一脸茫然。 这是何处?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吗?” 试探的叫了一声,苏卿瑢害怕极了。 他该不会被人卖了吧? 听到声音,白瑶从书房探出脑袋,“这儿呢!” 苏卿瑢身子一僵,咬着嘴角,顶着一张苍白的面容,缓缓扭头。 白瑶的声音对经历了一夜摧残的他而言,无异于索命的鬼魅,他本就紧张的内心瞬间惊恐起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隐隐有些腿软。 白瑶趴在窗户边缘,看了他一眼,神色疑惑,“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虽然只是刚叫影一买下来的院子,可也算的上是她的家吧。 毕竟总比住茅草屋妥当。 什么,她家? 她不是乞丐吗? 苏卿瑢看着自身所处的院子,即便看起来不大,可也不是寻常农家小院,应该还是值些银子的。 他怎么有些想不明白呢。 白瑶见他愣着不动,对他招招手,“过来!” 苏卿瑢怔愣,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的朝她走去。 推门进入书房,他挪动小步子,看着满地散落的书籍,他有些心疼,“你在做什么?” 他一向爱书,见不得有人这样对待书籍。 白瑶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已经看到一半,桌上和地上还堆满了其他的书,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本。 “找我的道。” 道? 苏卿瑢不解,娇俏动人的小脸依旧格外苍白,脖子上的牙印还未消退,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 他忍住了,先向白瑶询问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你...你不是乞丐吗?” 难道她真的是苏卿桐派来的人。 白瑶头也不抬的盯着书,快速翻开新的一页,“不当了,改行了。” 苏卿瑢不可思议。 乞丐还能改行?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挺直背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对峙一般,气势强劲。 白瑶面不改色的翻动书页,显然没把他的小脾气放在眼里,“怎么?无论我是谁,都是你的妻主。” 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后,白瑶已经把自己代入凡人的语境中。 这么说,应该也可以吧。 苏卿瑢小脸阴沉,身形晃了晃,指甲掐着掌心,艰难道,“你...你是苏卿桐的人?” 白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轻笑一声,“我啊,是以后给你富贵荣华的人。 好好养着吧。” 她已经从影一那里知道了他所有的身份信息,知道他本该成为霄云国的太子正珺,却因为被自家二弟陷害,失了清白,赶出了苏府。 如今,苏家已对外宣称,苏家大公子得了急症暴毙,又将苏家二公子记为了嫡子。 估计是打算鸠占鹊巢,顶替他嫁给太子的。 不过嘛,以他身体在床上的青涩程度来看,他并没有失去清白。 苏卿瑢不懂,陷入沉思中。 白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过来,有事问你。” 他不是按照太子珺培养的大家公子吗? 那他应该知晓很多东西才对吧。 苏卿瑢回过神,抿着嘴角,乌龟似的朝她走去。 白瑶拉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扯来坐在自己腿上,无视他惊慌的神色,勾起他的下巴,“从今日起,我就是翰云国的商人,而你,是我的夫郎。” “以后跟着我好好生活,你的仇,我自然会帮你报的。” 至于太子珺之位,说不定很快也会落在他身上。 苏卿瑢一惊。 “翰云....你不是霄云国人士?” 白瑶眨眨眼,大手放在他后脖颈上。 别说,精心娇养的男子身体是不一样,摸着手感都要好上许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体温低,摸着冰冰凉凉的,很对她胃口。 苏卿瑢身体轻颤,俊美非凡的小脸因羞涩染上一层红雾,抓着她的手腕,声音细若蚊蝇,“求你...别...别这样...” 虽已有夫妻之实,可他还是不能全然接受。 他的命运,依旧是握在旁人手中的。 白瑶抱着他,她比苏卿瑢要高上一个脑袋,加之他很娇小,所以能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 “别动!” 大掌落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白瑶眼神幽暗的看着他,“来,给我说说霄云国都城的事情。” 苏卿瑢此刻犹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了脚,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她怎么能这样呢。 适时,他肚子又叫了起来。 白瑶皱眉,“你没吃饭?” 苏卿瑢红着脸,微微摇头,“我刚醒。” “走吧,吃饭去。”白瑶挑眉,一把将他抱起来往外走。 正好也快到午时了。 凡人真闲,一天居然要吃三顿。 苏卿瑢吓得搂紧她脖子,神色慌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好像,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余光瞥了眼她柔软的胸膛,苏卿瑢眼睫乱颤,身体记忆涌上心尖,不禁让他羞愧。 “没事,你脚上的伤还没有好,我抱你。”白瑶轻而易举的将他抱着大步行走,力量感爆棚。 他之前光脚走了许久,脚都破皮了。 大夫说,他生病正是因为脚上伤口引起的。 苏卿瑢抿唇,感受着她强劲的手臂力量后,莫名咽下了喉间的话。 她似乎不喜欢别人忤逆她。 不过她真的很强壮.... 嘶,他在瞎想什么呢,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弄清她的真实身份。 她可不像是一位商人。 商人的老奸巨猾和精明,她身上都没有。 吃过饭,白瑶让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继续看书。 等她一目十行把下属们找来的书看的差不多时,她也大概明白了凡界的规则。 她望着窗外思索时,影一走进来,双手呈上一张羊皮卷。 “主子,你要的地图,属下给你找来了。” 北大陆的地图,白瑶接过来,打开一看。 啧,霄云国和翰云国未免也太渺小了些吧,堪称微不足道。 白瑶看着手里画工粗糙的地图,找到两国所在的位置后,又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国家。 北大陆除了小国,还有大城。 一座巨大的城池实力可以媲美一座小国,在这地图之上,也有十几座大城。 不过北大陆地域广袤,这些城池和国家之间距离甚远,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可以相安无事的原因。 只是,她来了,可能就难以保持原本的平静。 仔细研究了一番地图,白瑶决定先拿下霄云国,等霄云国和翰云国合并后,再慢慢开始她的称霸之路。 凡界不比灵界,不能大手一挥就翻云覆雨。 这注定会是一场持久战。 “影一。” 白瑶放下地图,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 他今日换下了影卫的黑衣,穿着寻常的青色护卫服,没有遮面,硬朗坚毅的面容全然展现出来,他的五官不比苏卿瑢的精雕细琢,更像是刀削斧凿一般锋利,双目炯炯有神,周身气势却又足够内敛。 “属下在。”影一抱剑垂首。 白瑶勾唇,声音清脆,“今后之路,危险重重,你可愿随吾征战四方?” 影一面色不改,只是眼神更加坚毅。 “属下,万死不辞!” 他隐约能察觉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了。 可他又有何惧? 白瑶十分满意的点头,“好,脱衣服吧。” “.....主子?”影一惊诧,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可是听岔了。 主子让他脱衣服?? 白瑶可没有跟他开玩笑。 影一是她发现的第二个颜值及格的男子,这肉都送到嘴边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宠幸苏卿瑢得到的奖励让她有了积极性,就看宠幸影一能有什么新的收获。 她没有对影一下忠心符,因为他已经足够忠心。 二来,系统说不能用忠心符控制要宠幸的美男,否则就会得不到奖励。 空气寂静,影一微微有些泛黑的面容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粉色,显然意外之余,又有些害羞。 “属下.....” 影一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呆愣的站在原地。 白瑶敲击着桌面,声音轻描淡写,“不是说万死不辞吗?” 这就怕了? 影一摇头,立马放下手里的剑,开始解腰带。 只要是主子想要,那他便甘心奉上。 白瑶视线落在他遍布刀剑伤痕的胸口上,大手一挥,门窗随之关闭。 最后。 一件衣物。 落下。 带着薄温的手抚上他的肩头。 ...... 书房中一室春光..... 夜幕降临。 白瑶给昏睡中的影一上药,系统不太积极的声音响起。 第5章 龙精虎猛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次宠幸。 系统奖励:黑甲卫三千(点击提取) 农家传人一位(点击提取) 墨家传人一位(点击提取) 高产大豆种子一袋 健体丹x10颗 洗髓丹x10颗] 没了? 白瑶上药的手一顿,表示这次的奖励怎么这么少? 但等她仔细看完过后,发现那三千黑甲卫才是重点。 这些可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大杀器啊。 还有农家和墨家的传人,有了他们的存在,她就有帮手了。 “系统,他们此刻在何处?” [宿主,你点击提取后,可以出现在你指定的位置。] 这样啊,不错。 白瑶点头,又继续专心的给被自己折磨到昏迷的影一擦药。 不是她嫌弃,这凡人的体质真的太差劲了些。 她这两次都还没有尽兴,人就晕了。 影一忍着周身酸痛猛地睁开眼,刚要坐起来,就发现自己旁边的白瑶。 他脸一红,立马就要下床行礼。 白瑶摁住他,神色温柔,“别乱动,还没有上完药呢。” 影一羞得双耳通红。 主子太勇猛了些,他常年习武的身子居然都承受不住主子的雌风。 太丢脸了。 主子不会觉得他很弱吧。 摸了下他的脑袋,白瑶轻笑,“好好躺着吧。” 影一垂眸,遮住眼底的一丝异样,心中微暖。 白瑶穿着一身松垮的白衣,长发仅用一根蛇形木簪挽着,周身气质淡然,有种说不出的威仪贵气。 影一觉得自己心跳好像加快了几分。 “好了。”白瑶给他上完药后,对他一笑,“明日好好休息,不用早起。” 影一脸上闪过一抹急色,忙开口,“主子,我没事,你可以尽情吩咐属下。” “以后可以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属下。 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待在后院中虚度光景,所以你还是负责你手头的事物。 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让你休息两日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白瑶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伸进袖子里,假意掏了掏,趁机将提取进纳戒的健体丸摸了一颗出来,然后塞到影一嘴里。 影一下意识张口,却又有些惊讶,不小心便咬住了她的手指。 白日,这只手在他身上尽情放肆、极尽索取,指尖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他肌肤上,令人面红耳赤。 这一咬,气氛就有些微妙。 影一咽下口中丹药后,忙松开她的指尖,慌张道,“属下...属下不是有意的。” 白瑶勾唇,见他这副纯情模样,长臂一伸,将他捞到自己身边,饶有趣味的吻上他的唇。 影一稍稍睁大了眼眸,不敢乱动。 女子灼热的气息燎得他面颊滚烫,影一昂着脑袋,身上被子又渐渐滑落下去。 ...... 次日清晨。 白瑶抱着影一还在睡觉。 影一醒得早,见白瑶像蟒蛇一般趴在他身上,十分信赖的模样,原本无力的身子更是瘫软得厉害。 本来每日他都要早起练功的,可今日怕是不能了。 主子...真是....龙精虎猛,他自愧不如。 苏卿瑢正在屋中用早饭,看着白瑶神清气爽的走进屋中,眼神一暗,嘴角微微下垂。 昨夜之事,他都知道了。 这人看着正经,没想到连自己的护卫都不放过。 不过那护卫确实有几分姿色。 白瑶坐下来,端起碗就开吃,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优雅,只有豪爽。 苏卿瑢抿唇,继续默默吃饭,就是有些食不下咽。 “你.....你可以派人去我家,给我爹爹传个口信,告诉他我没事吗?” 有求于人,苏卿瑢还是没忍住开口。 他都离家好几日了,爹爹肯定担心坏了。 可他不能再回都城.... 白瑶咬了口肉,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你写个信,我叫人帮你送回去。” 苏卿瑢这才露出一道浅笑,心中郁气消减了一些,“谢谢你。” 这一笑,明媚动人,白瑶这条千年老蛇看的心花怒放,呲着大牙嘎嘎乐。 “不必客气。” 苏卿瑢瞄了她一眼,有时又觉得她深不可测,有时又觉得她简单随性。 白瑶感觉他有点怪怪的,但并没太在意,跟他闲聊起来,“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咳咳....”苏卿瑢闻言,以为她是在说那些,吓得剧烈呛咳起来。 白瑶皱眉,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你急什么。” 苏卿瑢捂着胸口,面容红的彻底。 “没...没事...” 白瑶见他缓过来后,又继续吃饭,“你要是休息好了,就出去走走,别成天待在屋子里闷着。 附近有个镇子,你要是想去转转,就带上护卫一起出去。” “你同意让我出去?”苏卿瑢惊讶的看着她。 她难道不怕自己偷跑了吗? 他还以为她是想囚禁自己.... “???”白瑶纳闷了两秒,十分淡定的说道,“为何不同意。 正好家里下人不够,你顺便出去买两个回来。” 家中就一个厨郎和照顾他的小厮,她都没人可以吩咐。 苏卿瑢惊喜异常,周身活力洋溢,但很快又垂败下来,如同蔫了的花朵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瑶一眼,“可是....可我手中没有银子。” 白瑶还以为怎么了呢,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箱子里有,你自己拿便是。” 她把系统给的银子都提取了,纳戒放不下,就放在屋中箱子里的。 看来他没检查过屋子。 苏卿瑢乖顺点头,往口中送了一筷小菜,心情好了不少。 吃过饭,白瑶就去了书房。 一会儿她提取的农家和墨家的传人就要上门认主,她得想办法安置好她们。 照顾苏卿瑢的小厮也来收拾碗筷。 苏卿瑢扫了一圈屋中的布局,找到了她所提示的箱子。 毫无防备,苏卿瑢一打开箱子,就被里面明晃晃的银子闪到了眼睛。 他瞠目结舌,伸手摸了一下箱子里的银锭,这么多? 手指碰了碰嘴唇,苏卿瑢十分吃惊,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确定屋中无人后,苏卿瑢盯着箱子里的银子发愣。 天啊,好多银子,至少上千两了吧。 他娘亲一年的俸禄才堪堪几百两呢。 这些银子... 莫非她真的是商人?可她为什么要扮作乞丐呢。 翰云国.... 他知道翰云国与霄云国之间局势一直很紧张,所以甚少有翰云国的商人来霄云国。 她... 兴许是自己想岔了。 书房中。 一胖一瘦两道身影恭敬的朝白瑶行礼。 “农家传人孙千拜见主君!” “墨家传人墨狩拜见主君。” “二位快快请起。”白瑶学着人界文绉绉的话语,主动上前搀扶她们。 因为是女尊,所以系统贴心的把两人设置成了女性。 “主君仁厚,但礼不可废。”农家传人一脸老实巴交,被太阳过分眷顾的面容放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但为人处世十分圆滑。 白瑶真诚一笑,“两人将来都是吾座下大将,不必自谦。” 孙千和墨狩对视一笑。 三人随即坐下来。 白瑶没有跟她们过分寒暄,而是直接拿出了种子和图纸。 孙千和墨狩两人并非虚拟人物,而是历史长河中出现过的人,所以也有自己的脾性和特长。 但她们出自系统,自然而然对白瑶百分百忠心。 如此,白瑶也不用防范她们二人。 拿着千机弩的图纸,墨狩眼前一亮,仔细研究起来。 白瑶见状,转头去和孙千说种子的事情。 孙千拿着水稻种子,比墨狩镇定,皱眉询问道,“主君,此物某从未见过,但据主君所言,亩产百担,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白瑶疑惑,不是说她们俩很忠心吗,竟然会质疑她的话。 孙千眼中隐隐可见激动之色,如果真如主君所言,那这天下的百姓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时逢乱世,亩产百担的粮种一旦出世,必定是天下人之福啊。 “主君,事不宜迟,可有良田提供给某做耕种用?” 这样好的粮种,必然要在她手中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田... 呃。 白瑶讪笑,头一次觉得专业事还得专业人来做。 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还需要田地。 见状,她赶紧开始忽悠。 “不急,孙卿,你们二人一路辛劳,先在府中休息两日,养精蓄锐。 再者,吾还没给你们设宴接风洗尘呢。” 她马上就得让影二去买田地。 孙千和墨狩又对视一眼,彼此颔首,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有这样仁厚的主君,何愁日后没有好前程。 至此,两人就先在府中住了下来。 白瑶则是赶紧吩咐影二去将村子里能够售卖的田地都买下来。 霄云国早晚也是她的领地,在这儿种植无可厚非。 另外,院子太小,没几间多余的房舍,还得想个办法,再买一座院子才行。 傍晚时分,去镇子上转悠的苏卿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女男老少。 这些应该是他挑选的下人。 白瑶站在书房门口,粗略看了一眼。 苏卿瑢带着这群人朝她走来,对他们介绍道。 “这位便是我家....妻主,你们日后务必恪守府规,尽忠职守,不可有二心,否则决不轻饶。” 白瑶还挺喜欢他这训诫的模样,一脸端正肃穆,周身气势贵不可言。 “是!见过家主,谨遵主夫教诲。”下人们惶恐应答,不敢抬头看向白瑶,但隐约能感觉到她是个脾气不好的。 白瑶也给脸的嗯了一声。 紧凑的安置好买来的下人后,苏卿瑢回身去找白瑶。 花了银子,自然要记账。 苏卿瑢想着府中一无管家,二无账本,便只好自己动手打理府中账目。 但动手之前,应还需征得自家...妻主同意吧。 走进书房,他见到白瑶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落笔。 “妻主!” 苏卿瑢小声的开口,生怕被谁听见了似的。 白瑶掀了掀眼皮子,跟无骨蛇一样倚靠着桌子,声音平静,“怎么了?” “我今日花的银子有些多,想给你说一声。”苏卿瑢看着她,清绝的眉眼中生出她的倒影,声音轻柔的说道。 他从前虽是尚书府大公子,可他娘亲生性风流,家中小侍和侧夫不少,可要论花销,他估计是都城最节俭了一位了。 除了太子设宴或者其他重要年节之类的,他都不会做新衣裳。 今日出门,他一个不小心便买多了些,所以.... “无妨,银子本就是用来花的,瑢儿不必为此苦恼。”白瑶有银子,除了系统给的银子外,她自己本身也是有不少积蓄的。 但都留在了霄云国,只带了不到十分之一出门。 她那太子姐姐虽然恶心,但对她出手也还算大方,知道她出门在外,少不了需要银子打点,每个月给她送解药的时候,就会另外再给她一笔银子。 算算时间,也快有一个月了,很快就会有一笔新的银子进账。 他应该花不完吧。 听见这声亲昵的瑢儿,苏卿瑢羞涩的红了脸颊,心中荡起一片涟漪,“妻主...” “对了,妻主。府中没有账本,我想单独设立一册,可以吗?” 白瑶不假思索的点头,什么账本,什么银子,他高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她根本就不懂这些。 苏卿瑢会心一笑,没想到她真的这般好说话。 如此一来,他也能少受些束缚。 说完正事,苏卿瑢就准备回屋。 “等等。”白瑶叫住他。 “妻主,还有事吗?”苏卿瑢回身,脸颊上多了一丝初为人夫的妩媚,但配上他那么清澈的眼神,便显得尤为勾人。 白瑶盯着他,舔了舔嘴角,差点就想吐信子,“你先去沐浴,我一会儿就回屋。” 她可没忘记,系统说,要和自己宠幸过的男子培养感情。 可书上说,床上是培养感情的绝佳宝地,所以她就只能继续和他...酿酿酱酱,希望能触发他的真心。 苏卿瑢下意识腿软,刚降温的脸颊瞬间爆红,羞怯不已,却又不知该怎么拒绝,只能弱弱的应了一声,“......嗯。” 第6章 得道多助 可等他把自己埋进水中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他明明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却又愿意跟她同房? 这...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他刚才脑子肯定是糊涂了。 还有那些银子,肯定也是她用来迷惑自己视线的。 哎呀,他怎么这么笨啊。 苏卿瑢咬唇,暗暗唾弃了自己一番,紧紧抱着自己的身躯,一脸悔意。 可他又仔细想了想,他们也算是领了婚书的夫妻,倘若想和离或者分开,那他只有一个选择,便是进寺庙当和尚。 世道对男子何其不公,没有谁家会接纳被休弃的儿子,也没谁愿意娶一个二婚郎。 他当初就应该在挣扎一番的。 眼下木已成舟,难以复原。 他莫名害怕得厉害。 哗啦~ 突然,一个人跳进足以容纳两人的浴桶中,水花飞溅,苏卿瑢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大叫,便被白瑶堵住了嘴。 “唔....”吓死他了,还以为是贼人呢。 不过,这也跟贼人没什么两样了。 感受着自己腰间缠上来的手,苏卿瑢羞涩难当,想要远离白瑶。 不行,他后悔了。 可他力气小,根本拉扯不过白瑶。 ....... 还好是在水中,不然他小命都得丢掉半条。 苏卿瑢闭着眼睛,疯狂颤动的睫毛彰显着他的无助和慌乱,但爹爹说过,男子不可以拒绝妻主的索取,否则会被嫌弃的。 可是他... 呜呜! 又是一晚不眠夜。 夏日,天亮得早。 白瑶起床时,苏卿瑢迷迷糊糊的也想起来。 他想伺候白瑶更衣来着,可浑身酸软得厉害,让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 好在白瑶体贴,根本就没让他起来。 躺在床上,苏卿瑢抿着嘴角,看着大步离开的女子,心中一时有些微妙。 爹爹说,大女子都很是骄纵,娶了夫郎,就喜欢让夫郎伺候自己。 可她却从没有过。 就连吃饭,他想站着给她布菜,她都拒绝了。 如此看来,她倒没袭承那些恶习。 唔,好累啊,他好困,还是再眯一会儿吧。 和苏卿瑢睡觉,陪影一吃早饭,白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端水小能手。 影一休息了一日,身子便已彻底恢复,也许是吃了健体丸的缘故,面色那叫一个红润,比起之前,堪称容光焕发。 白瑶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影一垂眸,有些羞赧,却并不明显。 主子这样看他作甚? “主子,请用饭。” 影一将筷子递过去,声音莫名有些发紧。 白瑶接过筷子,先给他夹了一块肉,“一会儿吃了饭,你去打探一下,看能否查到霄云国太子的行踪。” 她得开始动手了。 影一颔首,“是,主子。” 吃过饭,影二把买来的良田地契交到她手中。 不过很少,只有百余亩。 因为都城周围的田地都被达官贵人包圆了,能买到百亩左右,已经算很不错。 就是价格,让白瑶有些咂舌。 这百余亩良田,就花了她近千两银子。 照这个速度下去,她手里的几万两估计也不够花啊。 这可怎么办? 白瑶坐下来思索着,目光徐徐落在都城的地图上。 “影二,晚上叫上我们所有人,跟我走一趟。” 洗劫都城的所有富贵之家。 这是穷人创业第一步。 “是!”影二沉稳应答。 晚上,白瑶设宴给孙千和墨狩接风洗尘。 看着一点点晕染开的夜色,她心中生出无限豪情壮志。 只待今夜过后,都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就要自乱阵脚了。 不过,她显然高兴地太早。 等她带着一干影卫来到都城城门外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和森严的守卫后,她老脸一红。 不是吧,居然都已经宵禁关城门了。 “主子,咱们是要翻城墙过去吗?”影三捏着下巴,豆大的眼珠子里泛着疑惑的光芒。 她这体格,可翻不过去。 影二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住嘴。 白瑶有些不甘心,她看向城墙上的守卫,“不用,你们就在此等着接应我,我自己一个人去。” “主子,怎能让你一人犯险?”影二表示不行,拦住她的去路。 “放心吧。”白瑶拍拍她的肩膀,一脸成竹在胸。 以她现在的轻功,轻松翻越城墙,根本不会被发现。 倒是她们,轻功稍欠火候,还是别太自信了。 但白瑶进了都城,没有先忙着洗劫,而是径直去了兵部尚书府邸。 在她们之前打探的消息中,已经得知边防图存放的位置,只是尚书府戒备森严,不好闯进去。 眼下不一样,她的轻功堪称来无影去无踪,绝对可以顺利从尚书府拿到边防图。 顺利溜进尚书府,白瑶按照地形图七拐八拐,最后来到最有可能存放城防图的位置。 兵部尚书最受宠的侧夫屋中。 只是,揭开瓦片,浑身腱子肉的兵部尚书正在梳妆台旁边搂着侧夫厮混,靡靡之音,不堪入耳。 白瑶呲牙,趴在屋顶,一脸认真的观摩着。 嗯,不错,这个姿势好新奇,那侧夫一脸沉醉,看来是个好姿势。 她得好好学学。 哦,还能这样啊。 凡人的花样真是多,不像灵界,双修时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变化。 咦,又变了,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太.....高难度了。 不对,说不定影一可以做到呢。 .....终于等到两人兴尽睡去,白瑶赶紧一个闪身窜进屋中。 在她多番搜查之下,总算从地板下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撤! 出了兵部尚书府,白瑶转身朝着相反的户部尚书,也就是苏府奔去。 户部尚书的守卫就要松散许多了,护院大多都在睡觉,跟猪似的,雷打不动。 白瑶找到库房位置,从屋顶进入。 看着堆满金银珠宝的库房,白瑶惊呆了。 苏卿瑢不是说他家没什么银子吗?这里少说也得有十几万两了吧。 富裕啊,是头肥猪。 就是她的纳戒太小,银子又太占位置,她只能捡银票和贵重的珠宝字画装。 她一边装还一边在想,这也不算偷吧,纯粹是把她夫郎的嫁妆给带走了而已。 纳戒装不下,她就用包袱开始装,能装多少是多少。 这么多银子,苏卿瑢的娘可没少贪吧。 以她的俸禄和家世,这些银子的来路绝对不干净。 啧,真沉,不能再装了,不然一会儿翻不过城墙。 得意一笑,白瑶扛着包裹严实的‘嫁妆’,迅速开溜。 踏着月色回到村子,白瑶倒床就睡。 次日,一封密信凭空出现在兵部尚书的书房桌子上。 官道边的茶棚里。 白瑶晃悠着脚丫子,跟个富贵闲人一般坐着欣赏风景。 影一坐在她旁边,目光警惕的环顾周围,肩负起保护白瑶的任务。 白瑶不时摸摸影一的小手,跟个地痞流氓没两样。 影一羞臊,却像个小夫郎一样乖巧的低下头,心中暗嗔白瑶几声。 不知为何,主子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远处,一辆马车快速驶来,最后停在茶棚边。 霄云国兵部尚书罗锦擦擦冷汗,忧心忡忡的走下来,目光直接锁定白瑶。 她先是看了看空荡荡的官道,又瞧了眼在煮茶的茶铺老板,最后咬咬牙,有些怨怼的朝白瑶走去。 “白女君?” 罗锦人至中年,身居高位,周身气势不俗,看起来一脸正派的模样。 白瑶点头,伸手拿起茶壶给她倒了碗茶水,“请坐!” 罗锦一拂袖子,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后一脸冷静的坐下来。 “白女君是何方势力?” 一来,她便直入主题,没有任何迂回的询问。 白瑶身姿散漫,无骨蛇一般靠在影一身上,觎了她一眼,“自成一派。” 罗锦眼神一变,越发凌厉了。 “你想要什么?” 她没想到,这人真从她手里拿到了城防图。 还借此威胁她。 “很简单,加入二王子阵营,让她跟太子两相残杀。” 等她苟且发育一段时间,回去收服了翰云国的势力再来浑水摸鱼。 罗锦皱眉,目光犀利,“你不是霄云国人士?” 二皇子软弱无能,除了一个好的外家外,荒淫无道,好大喜功,可是朝堂上出了名的搅屎棍,要是再得到她的相助,太子那一方,肯定会气死的。 这样一来,朝堂局势就会混乱,难保不会被第三势力趁虚而入。 她绝不会叛国。 “是不是并不重要。罗尚书,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即可,否则你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倒卖城防图的事情可就瞒不住喽。”白瑶昨夜在她家中还有意外之意,拿到了她受贿的账本,反倒是让她多了一层底气。 “你...”罗锦周正的面容立马扭曲起来。 她究竟是如何潜入尚书府的,那么多守卫,居然一个都没发现她。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样做。 女君若要银子,我可以给你,但唯独让我加入二王子阵营,我绝不同意。”罗锦别开脸,硬气的说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霄云国动荡,她也不见得能安全脱身。 白瑶啧啧称奇,没想到她还有几分骨气,也难怪能当上兵部尚书呢。 别说,她还真喜欢这种硬骨头。 但谁让不是她这一方阵营的呢。 “既然如此,你最好回去就向你们国君检举自己,然后再祈祷下一任兵部尚书也有你这样的傲骨。” 她攥着衣袖,愤愤不平的瞪着白瑶,“你以为本官不敢吗?” 白瑶诚实点头,“你若能舍弃荣华富贵,便不会卖官鬻爵的了。” “....”罗锦身子一僵。 白瑶轻笑,然后让影一把桌下箱子拿出来。 “罗尚书,人生得意须尽欢,你也不想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被砍头削官吧。 你想想你的娇夫幼子,想想你的族亲门客。 我可以保证,事成之后,你可以安全的回到你老家,当个富贵乡绅,安稳一生。”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立马金灿灿的黄金显露出来,差点没亮瞎罗锦的眼。 “.....”罗锦眼中已经有些动摇之色,可还是没同意。 她心中的理念还坚持着。 白瑶决定再加一把火。 “世间岂有万世永存之基业,三百年前霄云国也不过是一片荒地。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道理不用我过多阐述吧。 罗尚书。 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被我收买,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罗锦咬牙,一双鹰目饱含挣扎之色,“可你的铁蹄若是踏破我霄云国,我的家乡和亲人,岂不是也会遭殃。” 更多的百姓也会被卷入其中,流离失所。 她究竟是哪国的人。 “自然不会。”白瑶笑笑,拿起金子敲了敲,“届时,还需罗尚书相助。 我会直杀皇宫,不伤任何百姓和无辜之人。” 都城外,则只需控制住各地将守,拿到兵符,直接投诚即可。 百姓可不管谁是皇帝,只要有命在,有地种,不被劳役欺压,你就是一条狗当皇帝,它们都觉得无所谓。 等等,怎么有种在骂自己的感觉呢。 白瑶晃了下脑袋瓜。 “那我岂不是成了叛国贼人?”罗锦很佩服她的想法,可也很无语。 她可不愿意背负这个千古骂名。 “叛国者罗锦,与你罗绣有什么关系,大可以改名换姓。 再者,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所着,我说你英勇殉国又如何。”白瑶耸耸肩,一脸稀松平常。 “....你”罗锦哑口无言。 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她竟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咽了咽口水,罗锦算是被她说服了,可她还有一个问题。 她抬眸盯着白瑶,面色凝重的问,“那你是否可以告知你的真实身份,万一你欺骗了我怎么办?” 白瑶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假令牌,气势内敛道,“翰云国太子!” 虽然现在不是,但很快就是了。 罗锦瞳孔一缩。 翰云国太子竟然都潜入霄云国来了? 难怪她可以轻易拿到城防图呢。 人家估计早就在谋划了。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乖乖听话了。 第7章 身中秘药 片刻后。 罗锦站起来拱手,郑重承诺,“愿为殿下马前卒,希望殿下日后务必信守承诺。” 白瑶真诚点头。 抱着沉重的黄金,罗锦气势萎靡的走了。 兴许是黄金还不够多吧,她看起来有些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但影一却在替自家主子开心。 拿下罗锦,也就意味着她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主子,那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看着罗锦离去的背影,白瑶伸手摸了摸自己因为服下解毒丹而光洁白皙的脸颊,转头看向影一,“明个儿去把大司农给我抓来。” 她得给孙千安排个官位,好让她安心在霄云国种地才行。 接下来,则是要回翰云国,处理她的好姐姐,拿下翰云国的兵权。 影一颔首,尽管有些不解,但从不产生质疑,“是。” 刚才他看着主子和罗锦磨嘴皮子时,他就在想,自家主子不仅武功高强,连口舌功夫也十分了得。 “老板,结账。” 哑巴老板走过来,笑着比划了两下。 影一惊奇,掏出银子丢给她。 主仆二人晃晃悠悠的往村子里走去,影一回头看了一眼,“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老板是个哑巴了?” 白瑶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不然呢,光天化日商量造反?” 影一缩了缩脖子,憨笑起来。 回到村子,白瑶看到影二站在院门口,一脸焦灼的张望。 见到白瑶和影一后,她连忙奔过来,神色晦暗道,“主子,太子殿下的人来了。” 白瑶挑眉,点点头,“不要急。” 影二也觉得自己有些忧虑,可来的人是太子的心腹,而且不顾她阻拦的进了书房,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影二把此事告知给了白瑶。 白瑶依然淡定,“走,进去会会。” 推开书房的门,一个人正坐在白瑶寻常所坐的椅子上,大马金刀,气势雄浑,好似她才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 她手中拿着城防图,听见脚步声后, 她遮住眼中的狂喜,抬起头来,开口即质问。 “敢问白首领,拿了城防图,为何不第一时间送回翰云国,交给太子殿下?” 莫不是有什么二心。 此人眼中的蔑视和高傲毫不遮掩,白瑶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何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脑子也被尘埃迷住了是吧。 本首领如何行事,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吗?” 白瑶也没给她好脸色。 这次乃是她姐姐麾下一员大将,兼任巡防营副统领,是个眼高于顶的。 她被派来霄云国,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她姐姐。 不然这样艰苦的差事,可落不到她头上。 但她想在自己面前耍横,门都没有。 何琳愠怒,面上蒙上一层阴云,还没等她思索如何开口应付,却看到一个惊奇的事情。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她再白皙不过的脸部,眼神惊诧。 “你...你的脸?” 她脸上的印记怎么不见了? 难怪她刚才觉得有何处不对劲。 白瑶轻笑,身姿挺拔,屹立如松,“怎么,何大人很惊讶。 本首领不过是找了个神医,把脸给治好了而已。” 神医? 何琳张了张口,惊得眼珠子都不动了。 这样看来,白瑶就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不对,白瑶比太子殿下还要高一些,身形健壮一些。 估计是常年习武的原因,白瑶周身气势明显要凌厉许多。 太子殿下只能说是儒雅。 何琳心中思绪翻涌,生出一道猜测,但转念一想,白瑶还是受制于太子殿下的。 “那倒是要恭喜白首领了。” 反应过来后,何琳对她敷衍的拱手道贺,然后把城防图塞进自己胸前衣襟。 既然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她还是赶紧走吧。 “拿出来!”白瑶瞥见她的动作,声音冷了几分。 “....”何琳脸上一僵,眼中生出一抹警惕,“白首领何意?这城防图,本官自然要带回去交给太子殿下。” “我有同意吗?”白瑶抽出旁边影一的佩剑,眼神淡漠且无惧。 “....”何琳眼神一变,感受着逐渐变得紧张的气氛,忍不住出声提醒,“白首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白瑶微微一笑,清冷的话语透着肃杀之意,“本首领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跟你有何关系。 放下城防图,饶你不死。” 看着白瑶周身威仪的气势,何琳额角渗出些许冷汗,总算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连忙拿起桌上的武器,防在身前,“白首领,你这是....想要造反?” “别忘了,你的性命可还捏在太子殿下手中。” 她和这群影卫都被太子殿下用秘药控制,每月都需服用解药,否则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她该不会是忘了吧。 白瑶大笑,姿态猖狂,“都说了本首领寻到了一位神医,神医啊,自然能解百毒。 你们的解药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她的系统神医可不是开玩笑的。 包治百病呢。 何琳突兀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说了,这秘药出自翰云国宫廷,一般人都接触不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解除了。 可看白瑶周身气势和光洁的面容,她心下一沉,有些拿捏不准。 如果没有解毒的话,白瑶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原本还觉得自己这一趟会十分轻松的何琳,此刻背后已经冷汗直冒。 先前拿到城防图的喜悦一扫而空,连忙换了个脸色,讪笑着对白瑶伏低姿态。 “白首领,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你解了毒,是一桩好事。 说不定回去,皇上一高兴,就封你为亲王了呢。” “亲王?”白瑶昂着下巴,一脸嚣张,剑尖直指何琳,朱唇张合,“错了。” “吾要的,是皇位!” 何琳瞳孔震颤,然,来不及过多震惊,白瑶一个无影步快速来到她面前,手中利剑一横。 几滴鲜血溅落下来,何琳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已无反击之力,“睨.....逆...” 你敢杀我? 噗通一声,何琳猛地栽倒在地,捂着脖子的手低垂,四肢抽搐几下,登时就断了气。 白瑶后退,看着地上漫出来的鲜血,皱起眉头。 影一忙上前,接过白瑶手中的剑,“主子何须亲自动手,吩咐属下即可。” 他以为白瑶是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还觉得十分失责。 “不是。”白瑶上前,取出何琳胸口中的城防图,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唾弃,“我的书房.....被她的血弄脏了。” 早知道就该提到外面去杀的。 白瑶失悔。 “没关系,属下即刻处理。”影一看了何琳的尸体一眼,沉声道。 “嗯。”白瑶把城防图随意往桌上一扔,离开了书房。 门外候着的影二有些吃惊,主子就这样把太子殿下的人杀了? 会不会有些草率。 但转念一想,何琳这样的草包,杀了就杀了吧,平时也是个欺女霸男的。 她跟上白瑶的步伐,禀告府中的事情。 “主子,苏公子这两日一直在打探属下们的口风,您看?” 是否要处理。 苏卿瑢? 那小家伙还有这脑子呢? 白瑶站在台阶上,正好可以看到苏卿瑢的屋子。 这会儿他正在窗边坐着绣花,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倒有几分想让人欺凌的柔弱感。 “不必管他,看住他就行,其他的,一律不准告诉他。” 他若听话顺从,还能活得长久些,若是不听话,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影二点头。 收拾了何琳,白瑶开始计划回翰云国的事情。 她其实在考虑,是先收复霄云国还是先回翰云国。 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只是先收复霄云国,必定会动用她的三千黑甲卫。 三千黑甲卫,个个装备精良,在供给上,肯定也比其他将士消耗得多。 且不说霄云国没有这么多粮食,就算加上翰云国,也不一定能养得起啊。 而且她研究了这么些时日才发现,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天灾人祸,粮食收成减少,百姓流离失所,想要豢养军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霄云和翰云两国的兵力加起来,也才堪堪到十万兵马。 所以,白瑶就在想,要不先让孙千先将良种培育出来,在两国播种下去后,待到秋收之时,她再收复霄云国。 先等霄云国先乱着吧,她得回去把她丢失得一切都给拿回来。 做好决定,白瑶抬脚走进苏卿瑢屋中,“瑢儿!” 苏卿瑢微羞,慌乱中差点被针扎着手,他看向来人,连忙起身,“妻,妻主!” 他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自己已为人夫的事实。 白瑶走到他身边,大咧咧坐下,“过几日,我打算回翰云国一趟,你是打算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什么?”苏卿瑢惊讶道,樱桃小口微张,十分迷惑的盯着白瑶。 怎么这么突然? 白瑶伸手揽住他的腰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嘴角弧度上扬,“怎么了?” 苏卿瑢顾不得羞涩,紧紧盯着她,害怕道,“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带出霄云,然后卖给其他人?” 是死是活给他句准话吧。 这样吊着他有何意义? 白瑶无奈的看着他,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瞎说什么呢。 只是我要回翰云国争夺家产。 你要想留在霄云国也可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啊?争夺家产? 苏卿瑢脸颊两侧顿时浮现一抹愧疚的霞红,轻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确实不太想走。 “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五两月。”白瑶如实告知,大掌有些不自觉。 苏卿瑢嗔了她一眼,忙抓住她作乱的手,又担忧道,“这么久啊?” 三五个月便已经很久了,一年半载,她岂不是会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你在翰云国....成亲了吗?”少年眉眼忐忑的问。 白瑶摇头,将他抱来坐在自己腿上,笑盈盈的开口,“你是我的第一个夫郎。” 在翰云国,有谁会操心她的婚事呢。 亲娘忙着治国,亲爹忙着斗贵珺,小珺,早就把她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她的太子姐姐,自然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对,她记得,家中有两房小侍,是她的好姐姐送来的,只是说是小侍,实则是眼线....她还没碰过。 苏卿瑢眉眼柔和了一瞬,像是在下某个决定一般,咬着嘴角轻声道,“那我同你一起回去吧。” 他就赌上一把。 输赢自负。 白瑶一笑,刮了下他的鼻尖,“放心,你家妻主我可看不上你这二两肉。” 苏卿瑢撇了下嘴角,被她抱在怀里,“谁让你行事作风跟土匪似的,又不告诉我。” 成天神出鬼没,还有她的那些个下属,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护院。 “等你真正的相信我后,你就知道了。”白瑶拍拍他的后腰,开始暗戳戳的解他腰带。 苏卿瑢捂着胸口,朝她看来,羞愤道,“妻主!!” 流氓。 青天白日就想对他为非作歹,太过分了些吧。 白瑶正经脸,埋头在他胸前吸了一口,少年幽幽的体香令人耳目一新,“瑢儿,你好香,让我闻闻。” 苏卿瑢羞得无地自容,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微撅嘴角道,“妻主,快放开我,不可白日宣淫。” “意思是晚上就可以?”白瑶抱着他,摁住他挣扎的腰胯,满含侵略性的眼神一寸寸落满他裸露出来的肌肤。 “.....”苏卿瑢拢眉,尽量捂着自己的衣服,被她火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晚上...晚上自然....” 他自然不出来,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调戏小朋友真好玩。 白瑶嘚瑟一笑,亲了他脸颊一下。 苏卿瑢浑身犹如触电一般,娇羞的想要别开脸,却被白瑶禁锢住了脑袋瓜,“妻...妻主...” 少年的身体身体永远比嘴诚实。 微凉的风吹来,白瑶吻上他柔软的唇瓣。 “妻主,不要...” 不要这样。 苏卿瑢昂着脑袋,羞涩推脱,清冷如月的绝色脸庞泛起红雾。 白瑶一边亲他一边思考。 书上说,男子说不要就是要,他肯定是在害羞。 还有她以前在族中,偷看族人交媾时,他们也时常用这种话语做托辞,结果还是会大战三天三夜。 由此,她得出一个结论,不要的意思其实,你若强要,我还是可以被迫接受的。(现实中别来) 第8章 抱头痛哭 叮当———— 头上的发钗掉落在地。 苏卿瑢红着脸,后知后觉般看着大敞开的窗户,直往她怀里钻。 “妻主,窗户....呜呜...被看见了....”苏卿瑢吓得小脸苍白,在她怀中啜泣起来。 在这时代,未婚男子若是露个手臂或者脚指头,都是会被唾骂的。 刚才他那般放浪形骸,该不会被下人们瞧见了吧。 那他还如何做人? 白瑶舔了舔嘴角,连忙拍了拍他的背脊,“没事的,不会被人看见。” 她大手一挥,窗户立马就被关了起来。 “别怕,有人来了,我会知道的。” 苏卿瑢在她怀里哆嗦着,小珍珠不要钱的往她衣服上掉,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都怪妻主。” 白瑶甚是喜欢他柔弱可欺的模样,见状,也没反对,“那一会儿瑢儿可得叫小声些。” 不然真的就会被听见了。 什么!! 苏卿瑢吓得身体一僵,如同一只懵懂的小鹿一般,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勾魂,“妻主,不要欺负我.....” 妻主坏。 白瑶邪魅一笑,俯身将他剩下的话语尽数吞进口中。 一树梨花压海棠...... 院外,影一站在竹子后,眼眸低垂,没人可以看见他的情绪。 影四从房梁上倒吊下来,同情开口,“影一弟弟,你就别伤心了,不然主子可是会心疼的。” 影卫中,只有他和影一是男子,其余的都是女子。 以他们这些影卫的身份,是一辈子都别想站在太阳下生活的。 尤其他长得还比影一丑,更是没希望。 影一好歹还受过主子宠爱,他呢,只能一辈子无欲无求的过下去了。 影一僵硬扭头,甚是平静的看着他,“影四,你知道人的心为什么会疼吗?” 看到主子和其他男子恩爱,他就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内心荒凉孤寂,一阵一阵的抽疼。 影四摇头,黝黑的面上划过一抹茫然,“哎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主子吩咐给你的事情做完了?” 影一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大司农已经被他抓来了,丢在柴房里的。 主子现在应该没空审问吧。 影一落寞的转身。 他就知道,自己这样的容貌和身形是不得主子喜爱的。 诸国男子皆以柔为美,越是娇弱的男子越得大女子喜欢。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才是女子最喜欢的男子,而不是像他,粗枝大叶,皮肤粗糙,身形高大。 但只要能陪在主子左右,他便知足了。 一番云雨过后,白瑶搂着昏昏欲睡的苏卿瑢,替他扒开额角的散发,声音温和,“瑢儿,过两日就要离开霄云国,你想不想再见你爹爹一面?” 苏卿瑢‘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期待,“妻主,可以吗?” 他可以再见爹爹? 妻主未免也太替他着想了些。 白瑶颔首,一边起来穿衣服,一边开口解释,“当然可以。我们这一去,归期未定,万一你爹爹许久没见你,落得个忧心的毛病怎么办?” 苏卿瑢顿时感动得两眼汪汪,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妻主...” * 等了两日,等大司农把孙千的官位安排好,兵部尚书投靠二王子后,白瑶便安排影卫趁着夜色把苏家主夫偷了出来。 看着麻袋里的人,白瑶嘴角抽搐,抬脚踹了影三一脚,“死丫头,谁让你这样干的。” 影三捂着屁股呲牙咧嘴,讨好一笑,“主子,不然怎么办。 男女授受不亲啊。” 白瑶无奈摇头,看了看外面,趁苏卿瑢还没有过来的时候,赶紧把苏家主夫从麻袋里放出来。 还好影三把他迷晕了,不然这情况,苏卿瑢肯定以为她要对他爹图谋不轨呢。 把解药在苏家主夫鼻下晃了晃,娇弱的中年美夫眼皮动了动,马上就要醒来。 正好苏卿瑢这时被影二带着走进来。 “爹爹!”见到自家亲爹,他不由分说的扑上去,眉眼舒展,喜不自胜。 苏家主夫愣了愣,等彻底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之地。 可怀中正正抱着的,不就是他日盼夜盼的儿子吗? “瑢儿!” 这约莫是错觉吧。 儿子温热的眼泪落在他手背上,他揪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后,憔悴的面容瞬间一扫而空。 父子俩二话不说的抱头痛哭。 哭声起伏,绕梁三日,好不心酸。 白瑶坐在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谁了呢。 为了让他们二人慢慢叙旧,白瑶起身离开。 这处是罗锦给她提供的闲置宅院,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了。 让他们慢慢哭吧。 父子二人抱着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许久之后才缓缓停了下来。 搂着自己看起来还长胖了一些的儿子,苏家主夫替他擦擦眼泪,“瑢儿,别哭,爹看了心疼。”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不叫他牵挂。 离家这些时日,他想派人出去寻他都被柳氏挡了回来。 可怜他的儿啊,也不知在外过得什么日子。 苏卿瑢用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红着眼睛,乖顺无比,“爹,你也别哭了,孩儿好着呢。” 苏家主夫这才站起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不过....他想起方才出去的那个女人... 苏家主夫握着自家儿子的小手,将他拉到角落中,话语惶恐,极其小声的说道,“瑢儿,你把之前的乞丐妻主给杀啦?刚才那人又是谁?” 苏卿瑢挠挠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疑惑道。 “爹爹,没有啊,那就是瑢儿的妻主。 她先前只是扮做乞丐在都城寻找商机而已。” “.....”苏家主夫的表情一言难尽。 寻找商机也不用扮做乞丐吧? 看刚才那女子的穿着和周身气质,确也是个不凡的。 那这么说,岂不是因祸得福了。 菩萨保佑,他也算没那么担心了。 苏卿瑢害羞一笑,方知自家爹爹是误会了。 “爹,您别担心,孩儿好着呢。” 妻主对他...也算不错。 若这辈子能这样过下去,也不失为一份良缘。 苏家主夫哀叹一声,看着被自己养来天真无邪的儿子,内心自责无比。 他出身农门,不识的几个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生了儿子后,更是一味宠爱,根本就没有教导好他。 儿子落得今时今日的结果,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在。 如果他能给瑢儿求得大儒教导,名师指点,定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可家中银钱紧张,妻主又偏私柳氏父子,他在府中除了个正夫的名头外,什么都没有。 想着,他不禁潸然泪下。 苏卿瑢连忙哄他。 父子二人又紧密挨着说了许多私房话。 得知自家儿子要跟着白瑶去翰云国,他更是担忧得不行。 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商人妻主,就要随她天南地北的游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总比在家中孤苦无依的盼望着好吧。 这一晚下来,苏卿瑢眼睛都哭肿了。 临别前,白瑶给了苏家主夫一些银两,让他照顾好自己,等他们回来,说届时会给他一个惊喜。 苏家主夫不解,但甚是欣慰,这样细心的妻主,瑢儿以后应当不会遭罪吧。 看着护卫把自家爹爹带走,苏卿瑢咬着嘴唇,泪眼朦胧,转身便扑进白瑶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白瑶拍拍他的背脊,带他回屋安置了。 次日。 白瑶起了个早,除了训练外,她还趁机在都城转悠了一圈,听听民间的传谣八卦。 据说太子本来要立苏家嫡子为太子珺的,结果得知兵部尚书投靠了二王子后,立马转头去求娶镇南将军的儿子,一个五大三粗、满脸麻子、吃饭得用盆的壮汉为太子珺。 苏家嫡子便只能沦为太子侧珺。 白瑶回去把这事告诉苏卿瑢后,他还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 翰云国都城。 望着不算巍峨的熟悉城墙,白瑶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之色。 耗时半月之久,她们一行人总算回到了自己的老窝。 进了城,她带着苏卿瑢和墨狩先回了自己府中。 白瑶的府邸很是偏僻,在都城最西边,但胜在地方大。 由于没有提前告知管家自己要回府,所以府上并无人迎接。 白瑶也不在意,抱着苏卿瑢就下了马车。 “妻主,我自己可以走的。”苏卿瑢窝在她怀中,微撅小嘴以示不满。 他没那么金贵,万一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我就喜欢抱你。”白瑶温柔一笑,一脸无所谓,等下了马车才将他放下。 影一余光看了她们一眼,上前叫门。 门房迅速开了门,将白瑶一行人给迎进去,又小跑着去通知管家。 管家急吼吼的跑来,一个滑铲跪在白瑶面前就要请罪,“家主恕罪,小的不知您今日归府,没有出门相迎,实乃大罪,还请家主恕罪。” 白瑶惊奇的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管家身姿敏捷的跪下,嘴角微微抽搐。 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快起来,春婶。不怪你,是我没让人传消息回来的。”白瑶扶起她,带着苏卿瑢往里走。 迎面,两个有些眼熟的娇俏美男一脸欣喜的朝她跑来。 “妻主!” “真是您回来了呀~” 娇滴滴的声音让白瑶浑身蛇皮紧绷,早上刚吃的食物都要吐出来了。 系统这时也给出了两人的数据。 【姓名:周一一 年龄:18 身高:175 体重:55kg 颜值:70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中毒(无影响) 孕点:2】 【姓名:刘潇 年龄:16 身高:173 体重:53kg 颜值:73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中毒(无影响) 孕点:2】 两人颜值虽能称得上小家碧玉,但在系统这边,却是根本不及格的。 白瑶看了一眼数据,发现两人都中毒了,估计也是她那好姐姐为了控制这两人,给他们下了毒吧。 她倒是挺喜欢下毒啊。 不过,在看到孕点那一行的时候她难免有些疑惑,孕点是什么?跟怀孕有关系的数据吗? 苏卿瑢看见这两人后,脸色一变,眼中顿时有些难以置信。 妻主不是说她没有其他夫郎了吗? 这两人是什么? 白瑶侧身避开两个想要冲上前攀附她的男子,又忽感苏卿瑢的手从她掌心抽离,她一扭头,便见小家伙已经开始垂泪。 扑空了的两人一撇嘴,一个跺脚一个撕扯手帕,眼神幽怨的盯着白瑶,娇媚的唤了一声,“讨厌,妻主~” 许久未见,都不让他们好好亲近亲近。 不过,他们两人的视线很快就被白瑶身边站着的,面容绝色无双的少年所吸引。 少年一身精美的青绿色薄衫,腰肢不堪一窝,修长双腿在薄衫下晃动,身形娇小高挑,似嫩绿青竹一般韵味清雅脱俗,有种让百花都为之黯淡的缥缈仙姿。 这...好美的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危机感,嘴角笑容也压住了。 “妻主,这位弟弟是....” 希望只是献给太子殿下的贡品,而不是跟他们抢占地位的夫侍。 “苏卿瑢,你们的主夫!”白瑶微昂脑袋,强势拽过苏卿瑢的手,将他抱在怀中,冲两人介绍道。 “.....”主夫! 不是小侍?不是侧夫? 两人花容失色,彻底笑不出来了。 苏卿瑢闻言,也笑不出来。 白瑶察觉他的心思,心中微动,看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两人,冷着声音开口,“你们俩,赶紧回自己屋子,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妻主...”两人大惊,立马就眼中含泪,想要上前好好哭诉一番。 影一拦住他们,一把长剑横在他们面前,“两位侍夫,请吧。” 管家也十分有眼力的让下人过来把他们俩拉走了。 苏卿瑢垂眸,神色惆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一路,从离了霄云国开始,他便心怀忐忑,但白瑶这一路十分照顾他,使得他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开始真心接纳她。 谁知.... 瘦弱的身子晃了晃,一只大手及时扶住他的后腰,将他打横抱起,“好了,瑢儿不要伤心,那两人是我家中姐姐故意安排的眼线,虽是小侍,可我却从没碰过他们。” 白瑶抱着他,一路回到自己的寝屋。 寝屋干净整齐,一看就是每日都有打扫的。 管家是跟着白瑶的老人,很是忠心,白瑶的屋子自然也是每日都派人打扫好了的。 白瑶将苏卿瑢放在床上。 苏卿瑢怔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恍惚,“妻主....” 真的吗? 妻主不会是在骗他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瑶捏捏他嫩滑的小脸,轻笑着开口,“过几日就把他们还回去,你也省得管他们。” 苏卿瑢抓住白瑶的手,眼泪收敛了些许,小嘴微瘪,“妻主,你不许骗我。” 他在翰云国孤苦无依,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妻主一人,若是妻主也欺骗他的话,那他就无路可去了。 白瑶坚定点头,凑到他嘴边,亲了他两下,“自然。” 苏卿瑢这才阴雨转晴,主动勾着白瑶的肩膀,送上一枚香吻。 “哎呀...”猛地蹿进屋子的管家惊呼一声,立马捂着眼睛背过身去,螃蟹步似的往外走,“家主,主夫,老婆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卿瑢羞红了脸,躲在白瑶怀里,“.....” 白瑶好笑,拍拍他的脑袋瓜,交代道,“春婶是府中管家,对我忠心耿耿,日后在府中,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去办便是。” 后面几日她得忙着处理她那好姐姐,在家里的时间估计不多,所以他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苏卿瑢眨眨漂亮的圆眸,窝在她怀中,乖巧的笑笑,“妻主,你真好。” 原来,嫁了人,也不是像他那些族兄族弟一般,过得十分艰难,不用早起奉茶伺候公爹,也不用跟奴才似的照顾妻主,更不用跟后院的一群小贱蹄子们争得你死我活。 若是...若是不久后,能再给妻主添一个女儿就好了。 苏卿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书房。 管家站在白瑶面前,看着气势大变,面容恢复的白瑶,不禁老泪纵横。 她可怜的家主啊,总算是苦尽甘来。 不仅脸上的胎记去除了,连夫郎也娶回去来了。 这趟霄云国之行,真值。 管家正要汇报府中这几个月的事情,影一拎着一只白鸽面色冷肃的走进来,“启禀主子,您回来没多久后,刘小侍院子里就飞出了一只鸽子。” 肯定是给东宫通风报信的。 影一把鸽子腿上的信纸取下,呈递给白瑶。 管家一脸阴沉,咬着一口银牙,颇有些憎恶的开口,“那两个白眼狼,进了我白府还不知规矩。” 这几个月瞧着他们安安分分的,没想到,竟都是伪装.... 白瑶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她脸恢复和带回来一个美男的事情。 呵,白瑶却是笑了。 “影一,拿下去改一下,只写我脸恢复了的事情,再传给东宫。” 正好让她的好姐姐先慌张一番。 第9章 势不两立 这么多年,她凭借自己的身份,可没少欺压‘她’。 影一恭敬转身,大步离开。 春婶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瑶,她是白瑶亲祖母给自家孙女培养的家奴,她照顾白瑶,已经二十载,可谓是把白瑶当自己的亲孙女一般对待。 她自然也知道白瑶和东宫那位的渊源。 看到她此番诡异的行事风格,她不免疑惑,“家主,您这是做什么?怎么不拦下这信。” 如果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此事,保不齐会对小主子做出什么不利之举啊。 万一.... 白瑶坐下,看着春婶担忧的面色,微微一笑,“春婶,这一日早晚都会来的,我与她之间,再无转圜。” 如果她心情好,兴许会留太子一条命,心情不好,那她就下去见阎王吧。 春婶眼神微惊,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抬了抬手,忽然就明白了。 小主子这是不甘心,想要去争一争呢。 她无话可说,心里的天平早就偏向了白瑶。 这些年,小主子的境遇跟太子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也不能怪小主子吧。 “家主,老奴定竭力支持。” 白瑶眉眼清明,嘴角噙笑,又假装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颗丹药。 “春婶,好好养着身子骨,咱们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这是健体丹,春婶年纪大了,再过度操劳的话,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她可不想没人叮嘱她添衣吃饭。 在原主心中,春婶是她唯一相信的长辈。 春婶不解的接过瓶子,打开一瞧,里面装着一颗圆滚滚的褐色丹药。 她闻了一下飘在空气中的气味,顿时周身毛孔舒展,她眼睛亮了亮,却又把瓶子盖上还了过去,含笑道,“家主,老奴一把老骨头了,不值得用这些好东西,还是家主留着更需要的人吧。” “春婶,没谁比你更需要了。”白瑶浅笑,气质清贵优雅,暗中又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春婶欣慰又感动。 等春婶汇报完事务离开后,白瑶取出纳戒中的洗髓丹。 洗髓丹啊,这可是好东西。 白瑶看着手里的丹药瓶子,开始思索起来。 影一到时候可以给他一枚,剩下的,亦可当做奖励,用来激励影卫。 但她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翰云国有一位兵马大将军陈昭,她大半辈子只得了一个独女,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惜却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这位兵马大将军出身世家,武艺高强,忠肝义胆,在翰云可谓声名远扬,但从不站队。 若是把她拉过来支持自己的话,那她在翰云国站稳脚跟的速度,就要快上许多,还能少一个劲敌,多一员大将。 毕竟她是保皇党。 想着,白瑶开始暗自筹划起来。 如今她母皇正值壮年,膝下子嗣不丰,这还得归功于她的父后,是个打胎小能手。 母皇虽立了太子,但为了制衡太子势力,同时也在暗中培养三王子和四王子。 朝中局势便分为四派,保皇党、太子党、三王子党、四王子党。 目前看似是太子党略胜一筹,但随着几年前母皇宠爱的贵珺产下一女,贵珺母族羽翼渐丰后,朝廷局势又有了新的微妙变化。 母皇宠爱贵珺,更宠爱年仅六岁的五王子,尚未成年就给了封地不说,还开始在朝堂上斥责太子办事不利。 后宫之中,父凭子贵,父后不受宠后,太子也着急。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想要急切拿到霄云国城防图,立下功劳、稳固地位的原因。 太子无能,只有一手耍的炉火纯青的阴谋诡计,之前后宫有父后吹枕头风,前朝有太子珺之母替她拉拢朝臣,暗中还有白瑶这个大冤种帮她清除异己,可谓是高枕无忧。 现在父后失宠,白瑶反水,就只有太子珺之母替她谋划了。 这下她不急的口舌生疮才怪。 嘭!! 金碧辉煌的东宫主殿,身着华服、气势清贵的年轻貌美女子猛地一捶桌面,脸上遍布阴云,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纸条。 这怎么可能呢,白瑶把脸上的胎记给消除了? 就连御医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白祁月攥紧纸条,眉头紧锁。 这时,她还联想到自己派去霄云国的何琳,她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白瑶不听指令,擅自离开霄云国,她这是要做什么? 或许何琳已经凶多吉少。 她的好妹妹,可真是让她意外。 头戴金玉七尾凤冠的女子眼神冷厉,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两下。 白瑶,你最好不要忤逆孤。 “来人,备轿!” 她得去找父后商议一番。 白瑶可是她培养了十几年的杀器,绝不能脱离她的掌控。 白祁月忙着想对策,而白瑶则是开始了自己的小阴招。 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她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绝世轻功,往四王子府中密道塞凤袍,再告诉三王子的细作,又往太子的东宫塞母皇贵珺的首饰和亵衣亵裤画像之类的,然后再给母皇贵珺之母下点小毒药,又把线索抛给三王子。 短短几日,翰云国党派之间,乱成一锅粥。 太子被禁足,三王子中毒,四王子下狱,五王子一枝独秀,可贵珺又被皇帝厌弃。 白瑶直接坐收渔翁之利。 但还未到挑明之时。 这一日,宫中的皇主珺给白瑶递了口谕,请她进宫去。 白瑶自然没有推辞,大大方方的带着影一出了门。 冰冷而华丽的宫殿中,一眼角带着些许皱褶,身着精美红色宫装的中年男子倚靠着软枕,眼皮耷拉着,保养得宜的双手戴满戒指,虚撑下颌,周身说不出的雍容华贵,但从他面色来看,反倒是有些倦怠不安。 “你来了!” 听见脚步声,男子一动不动,只是呼吸顿了一下,方才开口。 白瑶缓步上前,惺惺作态,“参见皇主珺!” 头上金光闪闪的美夫睁开眼,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女儿,冷艳的薄唇动了动。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太子前脚才给他讲了她的脸恢复,后脚都城就出了这么多乱子。 若不是有心制造挑拨,这平静了十几年的都城怎会如此混乱? 白瑶没有否认,微微一笑,“皇主珺果然聪慧。” 不然怎么能生出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儿呢。 周皇夫胸中憋着一口郁气,但在看见白瑶那英气蓬勃的面容时,有一瞬的恍惚。 她虽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但明眼人估计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太子儒雅,气质淡然清贵,白瑶明媚,周身英姿飒爽,恣意洒脱,但要对比的话,她们姐妹俩,一个像笼中鸟,一个像天上鹰。 反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坐吧。”腹中打好的草稿都被搅乱,周皇夫蹙眉,在宫男的搀扶下,坐直身躯。 白瑶可没跟他客气,一掀衣袍坐下。 周皇夫看着她豪迈不羁的动作,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水,不急不缓的问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明明之前还对太子言听计从,结果突然就不受控了。 白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似笑非笑,“自然是为了自己。” 还有,为了报仇,夺回自己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周皇夫身子微怔,对周围的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只留下了几个心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你姐姐日后称帝,难道好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 “你乖乖听你姐姐命令,不要插手这朝堂上这事,父后保证,待你姐姐称帝后,不会亏待你的。” 皇夫打起了感情牌,语重心长劝慰着白瑶。 白瑶脸色不变,眼神中满是玩味之色,“父后?你之前从不允许我这样叫你,怕失了你的面子。 如今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不过很可惜,你这话,还是留着去劝我姐姐吧。” 嘭!周皇夫阴沉着眉眼,将手中茶杯搁在桌上,面色不虞,“你这般对父后说话,教养何在?” 白瑶唏嘘,他还有脸跟自己提教养? 嗤笑一声,白瑶靠坐着椅背,笑容嘲讽,“父后,你让我如何说你才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要屈于姐姐之下呢。 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 “咱们不如拭目以待,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殿内气氛忽然一变,周皇夫美目一跳,略显错愕,不曾想这个女儿竟然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就连旁边他的心腹也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跟你姐姐对着干了?”周皇夫绷着手背筋骨,眼神深沉似海。 白瑶眨眼,微微耸肩,“父后,你不要天真了,她是我姐姐吗? 一个给亲妹妹下毒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追随她。” “....”周皇夫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 他盯着白瑶,见她面色淡然,没有丝毫退惧之意,便开始诉苦起来,“瑶儿,我知道你是在恨父后,可父后和你姐姐也没办法啊。 当初你出生时,折磨了我三天三夜,脸上又有一块青斑,你母皇险些将你掐死。 若不是父后拼死护着你,你也活不到今日。 你姐姐身为太子,有太多的掣肘之处,你别怪她,要怪就怪父后好了。 父后以后定然会好好弥补你的。 如今你的脸也恢复了,父后一定想办法说服你母皇,让她封你为亲王,怎么样? 你跟你姐姐可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啊,她也没对你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不是。” 那还要做什么才算十恶不赦? 白瑶真为他们丑陋的嘴脸感到恶心。 难怪太子会这般行事,原来都是这个亲爹教的。 白瑶面色不改,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是别了吧,父后。 咱们啊,以后各自安好便是,你也不用管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半分。” 迟来的弥补有什么意义,况且还是迫不得已的虚伪弥补,要不是他的太子女儿出了事,他估计永远都不会想到她身上来。 真是令人作呕。 白瑶一拂袖子,准备离去。 “站住!” 门口两个宫人闻声拦住她去路。 周皇夫咬牙,有些气恼,半是威胁半是劝说的开口,“瑶儿,你若是踏出这殿门半步,便不再是我的女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以为这权势地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 若没人替你筹谋策划,恐怕你连亲王之位都别想坐稳。 你姐姐一日是太子,你一日就能在都城横着走,何必要两两相争呢?” 废话,如果她成了太子,她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岂止横着走,骑在别人脖子上都行。 白瑶看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宫人,不屑轻哼,“即便我天真,也不会觉得父后能替我着想,还是算了吧。” 说罢,她飞起两脚,直接将阻拦她的宫人踹开,傲气十足的扬长而去。 “!!!”周皇夫见状,气的面色铁青。 孽障! 好一个不通人性的孽障,她莫不是想造反了。 这样一来,就别怪他狠心了。 白瑶,这辈子能成为本宫的女儿,已经是你的荣幸,就用你的最后一丝鲜血为你姐姐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吧。 “去,吩咐人,今夜就动手。” 出了皇主珺的宫殿,也没个宫人上前来引导白瑶出宫,好在她记性不错,知道怎么走。 都说宫墙巍峨高大,但白瑶觉着翰云国的皇宫甚是简陋狭小,也就比寻常府邸精美些许。 到底是小国,加上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国家的君主也不敢铺张奢靡。 看来这次渡劫,也没那么容易啊。 白瑶想着,思绪有些飘飞。 忽然,一只色彩鲜艳的纸鸢直勾勾的从天上掉下来,砸向她的脑袋。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躲闪开,不然,脑袋就要开花了。 她拧眉,看了一眼脚边的纸鸢,纸鸢的竹骨断了几根,软绵绵的趴在地上,看来已经不能使用。 转角处,一道拥有曼妙身姿,清丽面容的男子捏着裙角小跑过来,眼神慌乱,尤其是在看到白瑶后,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噗通一声跪下来。 “奴家...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恕罪,奴家不是故意的,方才有阵风吹来,将奴的纸鸢给吹到了此处,万望殿下恕罪。” 他的纸鸢该不会砸到太子殿下了吧。 皇主珺肯定会扒了他皮或者狠狠赏一顿板子的。 第10章 转变主意 男子看起来年岁不大,一身碧色云绸薄衫,脸上不施粉黛,肤若凝脂,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着,细嫩的肌肤都看不到毛孔,鸦羽般浓密的长发更是用好几根玉簪都挽不住,因为跪的着急,散了一半在脑后。 男子跪着伏拜在地,露出纤细平坦的腰背和丰满的翘臀,十指白嫩如葱,根根修长,紧张的抓着衣服。 【姓名:顾素晗 年龄:十八 身高:177 体重:55kg 颜值:84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8】 “.....”她是未来的太子。 不过,这人的数据....能看。 白瑶提起这事就伤心,原以为这世间美男无数,她只需多宠幸几个,就能获得更多的助力。 但谁知,她霄云国待的那些日子,都没遇到几个八十分以上颜值的美男,就算遇到的,也是成了亲的,生了孩子的,她又不好抢占有妇之夫。 等她回到翰云国后,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八十分以上的美男,要么是她姐夫要么是她妹夫,她总归还是有点底线的,不想动这些人。 后来她查了一下,发现是因为这个时空动乱较多,百姓生存不易,生育力骤降,以至于美人美男都稀缺的缘故。 还好,今日总算又遇到了一个。 “你是何人?”白瑶勾唇,弯腰将他亲手扶起来,笑容温柔无比。 顾素晗被这笑容一晃,竟有些恍惚,害怕的眼神当即转为痴迷,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毕竟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连忙抽回手,退后半步,恭敬回答。 “回太子殿下,奴家乃是今年进宫参加选秀的秀男,顾素晗。” 秀男?也就是还不是她母皇的后宫中人。 有机会,开演。 “素晗,好名字。跟你本人亦是相配。”白瑶捻着手指,气质深沉,声音清越。 “不过你这风筝砸到了我的头,你说,该如何是好?” 顾素晗吓得手抖,刚恢复些许血色的面容瞬间变得惨白,就跟死了三天的尸体似的。 “殿下恕罪,奴家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又要跪下去,但胜在理智,没有直接哭出来。 瞧他气质不俗,发间的玉簪和手上的镯子都十分昂贵,想来家世应当不错。 就是胆子小了些。 但好似这个时空的男子都是这般。 白瑶看着他跪下时,露出的白瓷一般的脖颈雪肤,勾勾嘴角。 她还没开口,又听见顾素晗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要罚,就罚吧,奴家自己做错了事情,愿意受着。” 都说太子殿下儒雅,性情温厚,从不对下人施以暴行,希望今日他能够逃过这一劫。 “这么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同意?”白瑶蹲下来,高大的身姿反倒是替他遮住了太阳。 一把捏起美男的下巴,白瑶盯着他惶恐无助却又强壮镇定的脸庞,声音玩味道。 顾素晗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轻咬薄唇,垂下眼眸,“殿下说便是。” “但.....能否轻些...” 男子声音轻柔,带着一丝魅色,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勾引,胸口衣襟微敞,露出一片白净的肌肤。 白瑶缓缓撩起一缕他的青丝,放在鼻尖轻嗅,动作尤为轻浮,吓得顾素晗眼角哆嗦,紧紧抿着丰润的唇。 殿下这是做什么?他可是皇上的秀男啊! 女人黛眉乌黑,眼神流光溢彩,面容英气十足,又不失衿贵优雅,即便是现在她举止越轨,可也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和吸引,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仔细探究一番。 正巧这时,白瑶深邃的眼神看过来,顾素晗心肝一颤,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开始泛疼。 “殿下....” 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好像跟之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素晗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心中不甚慌张。 “你好香啊,顾秀男!”白瑶的手指顺着他光洁的侧脸轻触了几下,话语真诚又充满挑逗意味。 顾素晗睁大了眼眸,害怕的看着她,稍稍别开脸。 扑面而来的桃花香气让白瑶沉醉,她强势捏住顾素晗下巴,凑到他面前,在他耳边轻语,“怕什么,勾引我之前,难道没有想过如何解释吗?” 什么?勾引?他没有啊。 顾素晗欲哭无泪,紧张的浑身颤栗,娇小的身躯都快支撑不住了,“殿下,奴家...奴家没有!” 他是被娘亲送进宫里当秀男的,如何能勾引其他人。 “不过你别急,我确实有被你勾引到。”白瑶张口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越来越熟练,她看了一眼男子细腻柔顺的肌肤,大手掰过他的脑袋,让他与自己对视,眼神暧昧,“如果让你嫁给我,不知是否愿意?” 这么漂亮又香喷喷的小美男,她可不会放过。 是她母皇的秀男又如何,这不还没晋封嘛,要过来不就行了。 “.....”什么,嫁给太子殿下? 顾素晗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他无措的抿着嘴角,却看着近在咫尺的端方清贵面容,有些失神,惴惴不安道,“殿下...莫要戏弄奴家,奴家是皇上的秀男?” 但如果能嫁给年轻气盛、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他当然更开心。 哪怕是侧珺也可以。 毕竟皇上年事已高,家族为了一己之私,不管不顾的将他送进宫中,若不得皇上宠幸,他后半辈子也就那样了。 “那又如何,你只管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有的是办法让母皇答应。”白瑶毫不在意的轻笑,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的挑拨劝说,“顾秀男,母皇老了,能给你的恩宠可没多少。” 顾素晗闻言,羞红了脸,连脖子都被殃及,腾的一下红的彻底。 但他也不笨,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其在后宫等死,还不如跟着太子殿下搏一搏,“太子殿下口说无凭,奴家如何相信你?” 顾素晗直视白瑶的眼睛,明亮璀璨的眼眸中竟也有了些期待之色。 是个聪明人,白瑶满意的点头,然后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递到他手中。 顾素晗摸着温润的玉佩,却没有看出任何标记,不禁感到疑惑。 没有标记,万一太子殿下转头就把他忘了怎么办? 白瑶看出他的迷惑,得意的笑了笑,执起他的手背,轻轻印下一吻,嚣张道,“忘了告诉你,我可不是太子那废物。” “!!!!”顾素晗惊骇,身子一僵。 “不过很快就会取代太子,美男放心。”她又戏谑十足的补充了一句。 看他变脸真是有趣极了。 顾素晗喉间发紧,一时不知所措,“你....你不是太子?” 那她怎么会长得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糟糕,他岂不是被骗了? 白瑶挑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轻声解释道,“我与太子一父同胞,是她亲妹妹,但我与太子势不两立,很快便会将她取而代之。” 顾素晗不信,他最近都处于宫中,并不知道前朝的事。 所以还不知道太子被禁足了,其他王子也出了事。 但就光凭借她这一人之言,就要取代太子?当皇主珺是吃素的不成? 而且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一个一父同胞的妹妹了? 他紧紧捏着玉佩,进退两难。 白瑶见状,看了看周围,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往旁边的假山而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顾素晗慌张的开口,压着声音,害怕极了。 干什么?白瑶自然是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省得他不相信自己。 假山中,荒唐的一幕即将展开。 “唔....登徒子...你别过来...” ...... 原本想直接出宫的白瑶,在遇到顾素晗,与他强行定情后,又改了主意,转身去了御书房。 既然想要和她母皇要人,那就得趁早,免得节外生枝。 顾素晗样貌不凡,随时都有被宠幸的可能,她必须隔绝。 “参见母皇!”白瑶的态度算不得恭谨,甚至还有些敷衍。 御书房的宫人们皆是一脸讶异。 翰云国国君也是一愣,在看着她肖似自己的精致面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奇,“你是....老二....” 是与太子一父同胞的那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快将她给忘得一干二净。 可今日... 她怎么无端出现? 是想帮太子求情? 等等,她记得这孩子当年脸上有一块十分明显的青色胎记,怎么..... 白瑶直起身,缓缓点头,“是。” 白蔚然也就是翰云国国君微吸一口凉气,眼神转变,有些犹疑,“你的脸好了?” 她有些欣喜,但又陷入焦虑中。 在翰云国,双生子即为不祥,当初为了保住太子的名声,她和皇主珺对外宣称的也只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后来被送到了周家,但她自此之后就没有过问。 今日出现,倒是令她十分惊讶。 白瑶丹唇上扬,眼底掠过一抹讥讽,“是啊,母皇!” “甚好,甚好!”白蔚然高兴的拊掌,笑容真诚了几分,欢悦开口,“这样,寡人立即封你为亲王,就说你生病养在宫外,如今病好了,被接回来的。” 她自然乐得自己多一个女儿,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糟糕的局势中。 只见,白瑶微微摇头,唇瓣张合,“不,母皇。我要的,是太子之位!” “!!!”白蔚然眼神抖动,忽然变得犀利,周身气势宣泄而下,压迫感十足,“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周遭宫人立马害怕的跪了下去。 白瑶屹立不动,只是轻笑,手腕一翻,一个精致的玉瓶出现在她掌心,“儿臣在霄云国,得了一枚延年益寿的神丹,今日特意进宫,想献给母皇。” 当然,这只是一枚健体丹。 但服用此丹,延长两三年的寿命还是没问题的。 她原本是想让太子和几位王子相互残杀,等到彻底没有继承人之后再出现,直接登基为王的。 可方才见了父后,又见到顾素晗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计划得更改一下。 先当个名正言顺的太子,也未尝不可。 “.....”延年益寿的神丹? 白蔚然眼神忽而变得炙热,紧紧盯着她手里的瓶子,但并未丧失王者的警惕性和怀疑。 身为帝王,疑心是正常的。 但又不想对这枚丹药格外垂涎,只是这孩子突然冒出来,让她心中难安。 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谁知她会不会给自己下毒。 “母皇若是不信,大可以请御医过来辨认一番。”白瑶见她摇摆不定,又提出一个建议。 白蔚然被说得心动,立马让贴身婢女去宣御医了。 “来人,看座!” 这群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道搬张凳子来。 “多谢母皇!” 白瑶施施然坐下,将瓶子随手放在桌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而白蔚然在脑海中思索良久,才勉强记忆这个女儿的名字,开始唠家常,“瑶儿,这些年,你都在何处?” “在替太子办事。”白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解答。 什么? 白蔚然从没听太子提起过她,只言片语都没有。 皇主珺也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你姐姐取而代之?” 看她周身气质和穿着,应该还是被照顾得很好吧。 白瑶嗤笑,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当然,是对太子。 “母皇有所不知,女儿这些年被太子控制,为她当牛做马,清扫内敌,不知受了多少罪。 更何况,太子之位,能者胜之,她都能当,我为何就不能。” 青天已死,黄天当立。 白瑶的话着实嚣张,嚣张到白蔚然这个亲娘都愣了一下,更别提跪在地上的宫人了,个个都开始背后冒冷汗。 白蔚然挑眉,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在她面前开口说话。 若非这是她女儿,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但她身上这种唯吾独尊的气势,她却甚是欣赏,有她年轻时的风范。 白蔚然忽然反应过来,突兀的睁眼,“朝中局势是被你搅乱的?” 白瑶诚实微笑,跟她相似的凤目中透着凉薄的光芒。 白蔚然倒吸口凉气,有些哑口无言。 这孩子..... 她都不知如何说了。 沉默了片刻,她不解的问。 “既然你姐姐对你不好,为何不直接进宫找寡人替你做主?” 白瑶学着她缄默的样子,顿了片刻,声音如清泉一般凌冽,“女儿之前脸上的印记尚未清除,即使母皇见到我,也会不喜。” 白蔚然摸了下鼻子,莫名有点心虚。 “那你父后呢,他知不知?” 她不靠谱,总还有皇主珺那个亲爹吧。 第11章 废太子 白瑶点头,脸色说不出的坦然和率真,“自然知道,可父后跟母皇、姐姐都一样。” 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咳咳咳....”白蔚然被她的话语惊到,呛了一口气,差点没厥过去。 宫女赶忙上前给她拍背递水。 白蔚然缓了一会儿,不禁失笑。 这孩子,说的真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可她有什么法子,自古以来,双生即为不祥,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再者,当年的情况.... 不过事实证明,确实是她们看走眼了。 若是当初她多出一丝爱子之意,将她过继到宗亲府上,也是好的啊。 “你恨寡人吗?”白蔚然忽然很是直接的开口询问。 她看这孩子气势过于浮躁,城府了然浮于表面,连伪装都不会,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白蔚然这一刻有些失悔。 但也只有一点点。 “恨。”白瑶没有遮掩,十分直白的开口,但在瞧见对面雍容华贵的女子变了脸色后,又补充道,“将太子之位给我,就不恨!” 白蔚然瞪了她一眼。 也不知该说她幼稚还是说她天真,太子之位是什么随便可以交易的东西吗?想给谁就给谁。 但她转念一想,白瑶的家世和身世跟她姐姐一模一样,确实也当得。 白瑶面不改色,瞪她干啥? 她说的都是实话。 与其口头关心,不如直接给点实际的。 气氛僵持之际,前去宣召御医的宫女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御医服制的老妪。 “回皇上,陈御医到了!” 陈御医乃是御医院院判,医术精湛,应该可以担此重任吧。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陈御医笑呵呵的上前行礼,但由于缺乏认知,直接把白瑶当成了太子。 白瑶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陈御医歪着头,有些迷惑的眨眨自己的老花眼。 她也没看错啊,这不就是太子殿下吗? 白蔚然无奈的叹口气,冷静了下来,吩咐道,“陈御医,你替寡人鉴别一下这个丹药的药效。” “瑶儿,把丹药给陈御医吧。” 白瑶径直把丹药瓶子丢过去,陈御医手忙脚乱的接住,一把老骨头,差点在这儿跳起了霹雳舞。 白蔚然有心说教,但看白瑶的神色,就知她不是能听进去的。 不过无所谓,她还小,还有机会重新改过。 陈御医拿稳药瓶后,松了口气,开始鉴别起来。 人参....血蛤....虎骨...这丹药里全是好东西啊。 嘶,药物配佐也很合理,陈御医不断点头,脸色隐隐有些激动。 待鉴证完毕,她把瓶子盖好,转身恭敬的对白蔚然开口,“回皇上,此丹乃是延年益寿的佳品,里面含有数百种珍稀药材,极其难得,寻常人服用之后,应当能延寿好几载。” 这种顶级丹药,估计世间难得,也不知皇上在何处搜罗来的。 “真的?”白蔚然激动不已,眼神都变得亢奋。 陈御医是她的心腹,专职给她看诊,她的话应该不会有错吧。 她接近天命之年,自然怕死,若是能服用此丹,那不是白捡几年寿命。 “微臣不敢撒谎。”陈御医面色端正的说道。 “好好好。”白蔚然开怀大笑,拍了拍膝盖,欣慰的看向白瑶。 “陈御医,先退下吧。” 这会儿有外人,她还不好跟白瑶商议,所以直接开始赶人。 等陈御医离开,她拿起宫人递来的丹药瓶子,紧紧攥在掌心,就跟看自己的第二条命一样。 “好孩子,你有心了啊。” 对一个手握最高权势的帝王来说,谁不想活得长久一些。 她步入四十岁后,开始注重养身,修身养性,可岁月无情,在她脸上留下越来越多的痕迹,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到底是小国之君,没有太多的手段和财富去争夺昂贵的补药,所以她也只能不甘心的顺其自然。 今日,倒是让她喜出望外。 所以,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她也没那么抵触了,反倒有几分喜爱。 白瑶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白蔚然尬笑两下,赶紧把丹药塞进袖子中,放低姿态开口道,“瑶儿,太子之位非同小可,你容寡人考虑考虑。” 这太子哪能说废就废啊。 白瑶有耐心,也没强迫她今日就要做出决定。 “母皇尽早考虑好,别耽误女儿后面的要事。” 她也不是一个善人。 “另外,母皇后宫有一个叫顾素晗的秀男,母皇届时一并赏给我做侧珺吧。” “.....”这是拿捏了她一定会立她为太子是吧。 白蔚然脸上含笑,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但也觉得这孩子天真到了极致。 太直白了,直白到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儿告退。”白瑶说完,见她也没反对,便准备起身离开。 跟了白蔚然几十年的贴身宫人感觉自己今日受到了天大的冲击,待目送白瑶离开后,她埋低头,有些害怕帝王即将到来的怒火。 毕竟从没有人敢跟皇上这样说话。 白蔚然手指敲击着桌面,暗暗思索着,也没心思处理政务了。 视线转动,落在自己好像又增长了一条皱褶的手背上,她眼神顿了顿。 以前立太子,不过是为了稳固朝堂局势,其实她是不怎么愿意的。 她正值壮年,太子一立,对她就有威胁,但以前太子年幼时,与她同吃同睡,一派和谐,她也就默认了。 后来太子长大了些,行事看似低调,实际上背着她拉拢朝臣,行贿官员,没有一点储君的风范。 她不得不让三王子和四王子立起来,与太子对抗。 可这才安稳几年啊,如今又闹成这样。 或许,她真的老了,压不住她们蠢蠢欲动的野心。 次日。 白蔚然宣布废太子白祁月储君之位,贬为郡王,幽禁在合乐宫,待郡王府落成,再迁居出宫。 三王子和四王子同时贬为侯爵,即刻前往封地,五王子暂未受殃及,五王子一党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说五王子之父被贬为了昭珺,直降三级。 朝臣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所震惊。 事发突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内里原由,请示皇上,皇上也打马虎眼。 她们猜测,应该是皇上疑心作祟,才会这样降罪于诸位王子。 可只有皇上的近侍知道,皇上是服用神丹后,开始有了转变,在给新太子铺路呢。 被蒙在鼓里的皇主珺慌了神,来到御书房求见皇上,却见到一个美貌惊艳的秀男从里面出来,还一副娇羞欣喜的模样。 贱人,青天白日就敢勾引皇上。 皇主珺气的胸口疼。 要不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解决,他铁定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好过。 皇主珺急吼吼的进了御书房,却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 那个孽障竟真要抢她姐姐的位置。 白府。 主院里,白瑶抱着苏卿瑢在赏花,两人窝在软榻上,相互依偎着,气氛好不惬意。 苏卿瑢剥好一颗莲子,去了芯后,喂进白瑶嘴里,笑吟吟的问,“妻主,好吃吗?” 白瑶笑眯眯的点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搭在他腰上,惹得害羞的少年连连嗔她。 见白瑶死性不改,苏卿瑢红着耳尖,微撅小嘴,声音绵软的哼哼,“妻主,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妻主是什么样的性子。”白瑶就喜欢摸他,尤其是他在夏日也十分冰凉的肌肤,让她感到非常舒适。 女子脸皮之厚,惹得少年又瞪了她一眼。 白瑶坏笑,捏了一把他的脸颊。 小东西,胆子越发的大了。 唔....少年努嘴,嗔着她。 白瑶当即眼眸一闪,朝他伸出罪恶之手。 少年手里的莲子掉落在地,咕噜咕噜的滚下了榻。 白日里胡闹了一通,夜晚苏卿瑢早早就睡了。 白瑶在书房给影卫分发任务,才说到一半,她耳尖动了一下。 屋顶,微不可察的砖瓦触碰声传来,她抬头看去,一抹尘埃轻飘飘的飞扬而下。 几个影卫见状,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眼神变得凌厉。 有刺客? 白瑶没有犹豫,转身抽出自己的佩剑,径直冲出书房。 她是个主战的性格,从不过多忍耐,与其提心吊胆,不如速战速决。 影一紧随她出去。 在服用了白瑶给他的洗髓丹和健体丸后,他的武功也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仅比白瑶弱一些,当然,轻功是肯定不及她的。 白瑶出了书房,就锁定屋顶的几道黑影,快速飞身而上。 刺客见状,对视一眼,也毫不犹豫的朝她齐齐攻去,“上!” “主子小心!”影一担心低喝,警惕的环视周围。 果然,在周围的大树阴暗处,也有好些刺客的身影。 这么多?肯定是太子的人。 其他影卫皆是一脸冷峻,手持长刀,严阵以待。 她们明白,以自己主子和影一的实力对付屋顶的那几个刺客,简直小菜一碟,她们要防备的,是那些还没有冒出头的刺客,以防她们偷袭。 就是他们人数不多,才七八人,对面少说都有二三十,看架势,确实不成正比。 白瑶眼神凌冽,缥缈的身姿在刀光剑影中来回重叠,只消几个呼吸,屋顶的刺客就败下阵来,被她一刀收割。 影一都没有插手的余地。 其他刺客见状,也顾不得隐藏,赶紧飞身出来,一起朝白瑶攻去。 刺客的命不是命,接了任务,不是任务目标死,就是自己死。 所以,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白瑶毫不畏惧,惊鸿身姿飘摇,手中长剑锋利无比。 刀剑铿锵,铮铮鸣响,白瑶微眯眼眸,下手十分狠辣,也没有个留活口的打算。 想杀她且知道她住处的,也就只有那两人。 还真是将无情二字贯彻到了底。 这样也好,她原本还不知该怎么处置她们的,现在看来,她们已经帮自己做出了决定。 风吹来,周遭浓郁的血腥味被吹散了些。 白瑶握着手中染血长剑,目光幽暗的扫过周围,确定再无活口后,对众人询问,“大家都没事吧?” “无事!”众影卫摇头。 但影一拿剑的手抖了抖,胸口憋闷传来,隐隐有作呕的感觉。 只是他还是强撑着,道了一句无事。 第12章 新家惊喜 得知白瑶遇刺,白蔚然呼吸都停了一瞬。 站在窗前,白蔚然望着遥远天际徐徐上升的旭日,心中情绪很是微妙。 服用白瑶给她的延寿丹后,效果显着,有种猛然间回到二十岁的感觉。 起初她很激动,准备大展雌风,召幸侍君。来转念一想,不对,她应该保留精气,好好休养才对。 男人的滋味,也就那样,她年轻时后宫充盈,各色各样的美男都曾收入囊中,如今上了年纪,倒也没那么想宠幸男人了。 同房伤精气,她如今有地位有孩子,不如保留精气,多活几年的好。 未几,她下定决心。 “来人,拟旨!” 既然她还有时间,那就让白瑶试一试吧。 “皇帝诏赦:朕以菲德,绍承丕基,夙夜兢兢,思所以固国本,安宗社。 ..... 今有王子瑶,乃朕之二子,皇主珺嫡出,品性温良、学识渊博.... 择即日起,立为皇太子,授以金册金宝..... 布告天下,咸使知悉!” 时隔两日,立新太子的诏书直接在百官上朝之时下达。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子瑶,众人是一问三不知,皆面面相觑。 皇上什么时候还有个女儿?还是皇主珺生的? 但当白瑶身着太子服制,器宇轩昂的走进朝阳殿后,众人悉悉索索交头接耳的声音,立马就没了。 这.... 这张跟前太子一模一样的脸是闹哪样? 众人不解的不解,纳闷的纳闷,疑惑的疑惑,更甚至,盯着白瑶看了又看。 其中以白瑶的外祖家和拥护太子的那两派最为吃惊。 白瑶满面春风,并没有压制自己的气势,丝毫不知内敛为何物,大步走到殿堂中间,躬身道,“儿臣领旨谢恩!” “皇儿免礼平身!”白蔚然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是个精神气不错的孩子,看着都高兴。 就是骄躁了点,罢了,毕竟太子之位确实值得骄傲。 然,朝堂之中,众大臣都沉默了。 这时,兵马大将军陈昭突然半跪下来,声音洪亮无比,“臣恭贺皇上,恭贺太子殿下!” “.....”众大臣傻眼了。 不是,这陈将军一向不过问朝政,怎么今日这么突然就认同了新太子? 没办法,武将的头头都认同了,其余的武将纷纷对视一眼,跟着半跪下来,异口同声道贺。 文臣见状,也都跪下来。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 这真的不是原来的太子殿下吗? 大臣们真的是顶着一头雾水,迫于无奈的承认了。 “诸卿免礼!”白瑶沉稳的声音传来。 众大臣这才察觉差异。 太子的声音绝无这般浑厚响亮,通常都是温和平稳的。 这位的气势太高调,反倒是让她们有些看轻。 第一日朝会结束,白瑶一散朝就溜了。 兵马大将军陈昭看着围上来的下属和同僚们,炯炯有神的虎目闪过一抹无奈,“诸位都看我作甚?皇上册立太子,身为大臣,自然要顺应皇命啊。” 文臣眼神微妙的盯着她,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模样。 她陈昭可是个滚刀肉,这么多年,废太子和三王子、四王子都没将她收买,偏偏她主动维护新太子.... 陈昭拍拍自己宽阔的肩膀,一脸平和的说道,“好啦。各位同僚,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老陈还忙着练兵呢。” 太子殿下说,让她得抓紧操练,过不了多久要攻打霄云国,让她当前锋,她忙着呢。 这可是战功啊,太子殿下人真好,不仅帮她救了女儿,还给她送功劳。 一甩袖子,陈昭不再说多,龙行虎步的离开了。 文臣纷纷皱眉。 百姓对于太子的废除和册立并不感兴趣,顶多当做饭后闲谈。 在他们眼中,明日吃什么,喝什么,或许要比国家大事重要得多。 所以,新太子的册立并未在翰云国引起太大的风波,只是大概知晓换了一位太子而已。 又过了几日。 苏卿瑢拎着衣角出了马车,扶着白瑶的手走下来,入眼,是金漆为主,沉稳勾勒的东宫二字牌匾,甚是醒目。 他仰头,看向白瑶,红润清透的姣好面容上带着一丝疑惑。 “妻主,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不是说搬新家吗?搬新家还要拜门头啊? 白瑶抬手,摸摸他的小脑瓜,粲然轻笑。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母皇说,东宫要等废太子挪走,给她重新布置一番再让她搬进来,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交给她。 这不,收拾好后,就让她住进来了。 以后上朝啊,总算不用早起了。 “这不是东宫吗?”苏卿瑢看着这个牌匾,有一丝惆怅,但转瞬即逝。 他又看了看周围,也没别的府邸啊。 白瑶轻笑,微微勾唇,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是啊,以后咱们就住东宫了,太子珺!” 之前一直瞒着他,他不知道也正常! 什么?!!! 苏卿瑢表情有一瞬的呆滞,转头看向白瑶。 见她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他不由得惊诧的张大了小嘴。 住在东宫的不是太子吗?他家妻主难道是翰云国的新太子? 他虽宅在家中不怎么出门,但小厮会时常给他讲都城发生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他耳聋眼盲。 所以,妻主之前说回来争家产,争的是太子之位? “瞧你这傻样,怎么,不信啊?”白瑶将他的下巴上抬,帮他合上小嘴,嗔笑的看了他一眼。 “孤的夫郎真是天命之主,命定的太子珺!” 之前他被人陷害失了太子珺之位,如今,也算补偿给他了。 苏卿瑢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对自己澎湃凌乱的内心,四肢都有些发麻。 太子珺?他成太子珺了? “妻主,你真没骗我?” 好想让妻主掐他一下啊。 他没有在做梦吧。 苏卿瑢扑棱卷翘的睫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瑶虎着脸,睨了他一眼,“我能拿这种事骗你嘛,顶多就是床上骗骗你。” 苏卿瑢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欲语还休的娇嗔她一眼,“你别瞎说!” 都是身为太子的人了,怎还这样口无遮拦、荤素不忌。 讨厌!一点也不正经。 白瑶爽朗大笑,也不在意,只是牵着他的手,抬脚往东宫里走去。 “走吧,孤的太子珺! 以后就跟着孤享尽天下富贵荣华!” 这才是刚起步呢,以后有他惊讶的。 苏卿瑢本不想得意的,但听着她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心中荡漾,乐开了花。 但他其实是个记仇的。 “妻主坏死了,你还骗人家说你是商人。” 白瑶捏捏他的小手,随口解释道,“改行了,咱这回当太子。” 噗嗤,苏卿瑢忍俊不禁。 “嗬嗬嗬,我成太子珺了!” 真开心啊。 两人手牵手把东宫转悠了一遍。 东宫不大,胜在华丽精致,但白瑶看着这些金光闪闪的摆设和装潢,表情一言难尽。 好土啊,狗屁审美。 苏卿瑢也不喜欢这样的装潢,两人对视一眼,白瑶就把改造的事情交给他了。 左右他的封太子珺圣旨还没有下来,他在东宫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挺好。 春婶笑呵呵的跟在他们身后进来,指挥下人开始搬东西。 她家小主子威武啊,这么快就成功拿下太子之位了。 噼里啪啦! 已经被贬为贤郡王的白祁月再次将屋中所剩无几的瓷器砸了个彻底。 她红着双目,身形狼狈的大吼一声。 “贱人,贱人,抢孤的太子之位,她怎么敢的!” “孤才是太子,孤才是太子,母皇不会废孤的。” 不过短短几日,她就从金尊玉贵的皇太子成了废太子,怎么可能! 嘶吼着,她又想往外冲,但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 “滚开,信不信本太子摘了你们的脑袋!”白祁月暴躁大吼,头发凌乱,气的脸都绿了。 守卫仍旧一动不动,坚守岗位。 “孤是太子,你们为何不听孤的话,岂有此理,一群踩高捧低的小人,孤一定会要了你们命的。” 她才是太子啊。 母皇怎么会立那个小贱人为太子呢,荒谬,荒谬至极啊。 啊啊啊———— 白祁月发着疯,再没有半点之前的儒雅气质。 “我要见父后,你们去给我通报,我要见父后。” 父后肯定不会放弃她的。 她是父后唯一的女儿啊。 她才不认输。 白祁月跪倒在地,颓废无比。 忽然,她听见门口守卫的声音。 “见过太子殿下!” 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阴影遮盖白祁月的身形,她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险恶。 “是你!” 贱人! 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她说着就冲上前,想要撕扯白瑶。 影一护在白瑶身前,一脚踹在她肩膀上。 守卫连忙低头,当做没看见。 白祁月闷哼一声,捂着肩膀栽倒在地,眼神赤红,“白瑶,早知会有今日,孤就不该留你一条贱命!” 养虎为患啊。 白瑶轻笑,并没有因此动怒,只是对影一抬了抬手。 她还忙着,没空跟她废话。 影一颔首,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朝白祁月走去。 白祁月神色慌张,连连后退,“你要做什么?这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孤是太子,你想对孤做什么?” 她该不是想给自己下毒吧。 “你要是杀了孤,母皇不会放过你的。” 白祁月连滚带爬的朝屋子里躲去,口中大喊大叫着。 只是她一个柔弱无能废太子,怎么能抵得过身强体壮的影一,一把就被影一拽住衣襟抓了回来。 “呃....” 影一强行撬开白祁月的嘴,将一颗药丸子塞进她嘴里,逼迫她吞下。 “...呕...呕...”白祁月掐着脖子,绝望的睁大眼睛,想要将这入口即化的丹药给吐出来,脸色都给她吓青了。 “你敢给我下毒....贱人,你的太子之位坐稳了吗....” “这就不劳姐姐费心了。”白瑶背着手,身姿俊逸洒脱,声音清越。 坐稳太子之位做什么,她要的,是皇位。 “咳咳咳....白瑶,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白祁月握紧拳头,愤恨大吼着,额角青筋迸发,随后吐出一口鲜血。 这下,白祁月更慌了。 不过祈求的人变成来门口的守卫,“我要见御医,给我传御医啊.....” 她还不想死! 白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似笑非笑的开口,“嚎什么嚎,白祁月,我给你下的是慢性毒药,哪有这么快。” 这怕不是自己给自己吓得。 白祁月脸色一僵,擦了下嘴角的鲜血,伸手指着她,“你果然给我下毒了,我要去母皇那里告发你,白瑶,你这个残害手足的孽障,父后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咔嚓! 影一冷着脸,抬手就将白祁月指着白瑶的手用力一掰。 “啊————”下一秒,白祁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疼的满头大汗,眼泪狂飙。 白瑶对影一抛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影一退到她身边来。 “白祁月,你好意思说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再说,谁在意父后的感受。 好好受着吧,等你尝过我这些年的苦楚后,再来质问我。”白瑶居高临下,扫了一眼捧着手腕哀嚎的女人,看着她狰狞的面容,还有点别扭。 共用一张脸的坏处在此刻彰显了出来。 说罢,白瑶带着影一扬长而去。 “白瑶,你不得好死......”身后,白祁月不甘的嘶吼传来。 白瑶并未停下脚步,因为她在朝前走,而白祁月,只会停在原地,无能狂怒。 处理了白祁月,白瑶接到了白家家主,也就是她亲姑姑的拜帖。 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丢在旁边。 “影一,墨大人在做什么?”白瑶让墨狩制造水车和曲辕犁,这已经回翰云国半个月了,应当做好了吧。 “啊?”影一正在走神,听见白瑶询问后,忙抬起头,“墨大人近几日都待在工坊,需要属下去传召吗?” 白瑶皱眉,对影一招招手。 他这两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做什么呢? 影一走上前,半耷拉着眉眼,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小孩儿。 白瑶拉过他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 宽阔的太师椅完全可以容纳下两人,她看了一眼影一有些憔悴的神色,面露担忧,“怎么了,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影一紧张摇头,内心莫名有些失落,“属下没事。” “都说不用自称属下了。”白瑶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有一搭没一搭摩挲着,“我最近有些忙,忽视了你,若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她总觉得影一有些怪怪的。 影一点头,眉头舒展,解释道,“可能是有些肠胃不适,没什么的,殿下。” 第13章 喜当娘 他最近就是觉得身子疲乏得紧,怎么也睡不够,还险些耽误了任务。 本来是想去看大夫的,谁知又忙着接收训练新的影卫,就没来得及。 白瑶面露愧色,心疼的摸摸他的脸,“这可不行。 明知身子不适也不知道说,我让御医来给你看诊。” 影一抿着嘴角,刚毅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动容,可又觉得白瑶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殿下,我真的没事,不用请御医。” 他一会儿出门随便找个大夫看看就行。 白瑶用手指堵住他的唇,温柔的开口,“好啦,不要拒绝。” “你记住,我虽是你主子,但也是你的妻主,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夫郎,就跟太子珺一样重要。” 她心里,一向没什么尊卑之分,都是她的男人,那就是一样的地位。 影一无奈,只得接受。 白瑶立马就让近侍去请御医。 影一刚想站起来,又被白瑶拉住。 “就在此坐着别动。”白瑶拍拍他的手,将茶水递到他面前,“有我在,万事不用强撑,以后应当以你自己身体为主,知道吗?” 她虽只和影一深入探讨过一次,但对他的身体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她不是重欲的人,加上影一也忙,怕耽误他做事,也就没多跟他交流过。 眼下她手里能用的人多起来了,影一也能适当休息休息,她也可以趁此好好滋养他一番。 “多谢殿下关心。”影一内心就像是炎炎夏日灌了一口冰苏酪一般,清爽极了,连忙对白瑶温声道谢。 白瑶微微一笑,揽着他的腰,在他嘴角亲了几下,“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瞧瞧我们影一,我发现你皮肤好像光滑了许多呢。” “殿下别取笑我。”影一有一丢丢害羞,半低着头,声音都弱了些。 白瑶笑着,手指勾起他的下颌,眼神柔和无比,“无人之时,唤我妻主!” “...这...不妥...”影一眼睫颤动,担心的看着白瑶,不敢听从。 “有何不妥,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白瑶捏捏他的小脸,吻上他微凉的唇瓣,将他搂进怀里。 影一顺从的靠在她怀里,忐忑的手臂环抱住她的腰,稍显惶恐,“自然是听的,可是....” 可是他身份卑微,殿下天潢贵胄,如何使得。 “那就行了。”白瑶大手抚摸着他的背脊,轻挑黛眉,“唤一声妻主,让我也高兴高兴。” “还是说,影一想当了我的侧珺才肯唤我一声?” “不!”影一靠在白瑶怀里,微微摇头。 他自然不想进白瑶的后院,这样就挺好的,每日都能跟在她身边。 羞赧的眨了下眼,影一从白瑶清澈的眼中看出自己的倒影,唇瓣动了动,“妻主!” 白瑶嘴角上扬,满意的笑了起来,又在他嘴上啄了几口,“真好听。” 影一低头,俊颜沾染上霞红,欲语还休。 其实他比白瑶更开心。 御医急匆匆赶来,还以为是白瑶病了,结果只是给侍卫看病。 她倒是没敢生出怨言,左右都是一份工作而已。 想着,她让影一把手伸出来,开始对他望闻问切。 脉如走珠,流利通畅....嘶,这不是... 年轻御医脸色凝重起来,又仔细再探查了一番。 这番景象,倒是把白瑶搞得不安起来。 影一还无事人似的安抚白瑶。 片刻后,年轻御医擦擦额角的冷汗,转头恭敬的对白瑶开口,“回禀太子殿下,这位公子...无病,只是有喜了,有些害喜而已!” 希望孩子是太子殿下的,不然她小命难保啊。 什么?害喜? 白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她的字典里,害喜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偏僻了。 倒是影一,一听御医的话,就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摸着自己肚子。 他有喜了? “御医,您的意思是,我有孩子了?” 不可能吧。 影一一脸怀疑,表情复杂。 “没错,公子。您就是有孕了,已经近两个月,得多加休养才是。”年轻御医十分坚定,一边收药箱,一边偷摸观察白瑶的表情。 见她的神色逐渐从茫然变成意外再到惊喜,她暗暗松了口气。 影一一脸无措,怎么会有孩子了呢? 对他而言,他的人生中不应该会出现这两个字。 白瑶猛地站起来,蹿到影一面前,拉起他的手,开心惊呼。 “太好了,影一,我们有孩子了。” 她总算是听懂了御医的话,脑子也反应过来了。 换句话说,就是影一肚子里揣崽了。 影一还在发懵,听见白瑶激动的语气后,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 送走御医,白瑶兴奋的在影一身边坐下,伸手抚摸他平坦的肚子,眼神宠溺,“真不可思议。” 她拥有第一个崽儿了,虽然是个人,但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啊。 毕竟头一次呢。 影一笑着,心中却不是滋味,眼神也惆怅起来,“殿下....” “这个孩子....” 来的太不是时候,不能要啊。 为了殿下的大计,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白瑶洞悉人心,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忧虑,连忙拉起他的手,十分郑重的宽慰道,“好了,不用多说,这是我跟影一的第一个孩子,我会保护好他的。” 她又不是养不起,当然要生下来了。 而且她已经考虑好了这个问题,现在的翰云国兵力不够强势,百姓流离失所,就算把霄云国拿下,也得再延缓两年,等待五谷丰登,民心稳固后,才能继续下一步。 也就是说,现在,是发育阶段,她暂时不需影一为她奔波操劳。 “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你手里的事情就交给影二,你就给我留在东宫好好养胎,不能再操心了。” “殿下,我可以的。”影一见状,急忙开口推辞。 他只是怀孕,不会影响他做事的。 白瑶没好气的戳了下他脑袋,嗔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让你怀着孩子飞天遁地?” 影一羞愧低头,盯着自己肚子,心中浮躁的思绪沉静下来。 他居然有孩子了? 这么说,就是和殿下第一次的时候就怀上了。 白瑶将他抱在怀里,真心实意的说道,“你若是闲不住,就跟着春婶和太子珺打理府上的事务,外面的事情太危险了,我不放心让你去做。” 影一靠在她肩膀上,和白瑶差不多高的身形在此刻瞧着有些娇小,他闻着白瑶身上清新的草木气息,眼神颇为欣喜。 “殿下,你真好。” 能给殿下孕育孩子,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白瑶拍拍他的小脑袋,亲吻他额头,声音自责道,“好什么好,是我失职,若是能早点察觉你身子不适,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走了。” “不,殿下,跟你没关系,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影一抢着跟她认错,生怕她过于担忧,影响心情。 殿下对他已经够好了。 他的衣食住行跟太子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太子珺有的,他也有,殿下根本就没有厌弃他。 今日也是殿下请了御医帮他看诊,他何德何能,让殿下这般为他费心。 影一紧紧抱着白瑶,身心皆动容。 白瑶摸着他头发,心生怜爱,“你能有什么错。 咱们不提这个,走,我送你回屋休息。 一会儿让春婶派几个人来照顾你。” 哎呀,刚才好像没问御医要注意些什么事宜啊。 不过没事,明日再请他来就是。 另外,影一的屋子有些偏僻了,得给他换个采光好些,风景宜人的院子才是。 头一次无痛当娘的白瑶高兴坏了,一连几日面色都如沐春风一般,和蔼至极。 白瑶当上太子,也从白祁月手里接管了她的影卫势力,一时间耳目清明了许多,都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只是白瑶不恋权,不喜欢上朝和处理政务,白蔚然有些不满。 她都开始教授她帝王谋略了,结果这孩子还三天两头告假,不是待在东宫闭门不出,就是跑到城郊去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琐事。 好在服用延寿丹后,白蔚然精力充沛了许多,也没觉得手里的政务有多麻烦,三两下就熟练的处理完了。 放下笔,白蔚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骨头,开口问道,“太子今日在做什么?” 她都好些天没有瞧见那丫头了。 又不知去哪儿鬼混了。 这真是当上太子就觉得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近侍端着茶水点心上前,笑呵呵的说道,“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太子殿下派人来说,请您赶紧把封太子珺的圣旨公布下去。” “.....”白蔚然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神颇为无奈。 一个来路不正的小公子,如何能当翰云国的太子珺,瑶儿真是胡闹。 她原本是想给她重新指定太子珺的,可那丫头死活不同意,这事儿也就僵着了。 不过她想要的秀男家世倒是不错。 后面再挑选几个侧珺补偿给她也不是不行。 思索了一番,白蔚然还是妥协了。 正珺的家世差点,其实也好,以后有了孩子,皇位没那么容易受到威胁。 “去东宫宣旨吧。” 白蔚然将写好的圣旨盖上印章后,对身旁近侍开口道。 “是!” 东宫。 苏卿瑢仪态端正的跪在地上,满脸微笑的接过圣旨,气势宠辱不惊,倒是让宣旨的近侍高看了几眼。 “太子珺快快请起吧。” 不过这位太子珺还真是倾世之貌,难怪这么得太子殿下偏爱。 苏卿瑢缓缓起身,近侍又和他攀谈了两句。 等送走近侍后,他捏着圣旨开心的抿唇,转身往回走。 但他心中并不好过。 因为在他封太子珺圣旨下来的同时,还有一道封侧珺的圣旨。 刚才近侍就是叮嘱他,说侧珺不日就要进府,让他准备好院子和迎娶侧珺的仪式。 妻主又要给他添一位新人进府,前脚影卫先他一步怀上孩子,后脚又来一位侧珺。 苏卿瑢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可他也明白,嫁入皇家,注定要接受自己的妻主会有三夫四侍。 哪怕是寻常富裕人家,后院也有好些小侍,就更别提妻主身为太子,将来还会有三宫六院。 他只希望这位侧珺是个好相处的,他可不想费心管教。 轻叹一声,苏卿瑢慢悠悠的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花园中,影一正在练剑,出招狠戾,动作利落干净,唰唰唰几下,花园里的花就被他削掉了大半。 苏卿瑢睁大了眼睛,差点没尖叫出声,“羽侧珺,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他疯了?怀着孩子练剑? 影一,不,应该叫白羽,白瑶前几日替他改了新名字,随她姓。 白羽停下动作,脸色迷惑的转过身去,“太子珺,怎么了?” 怎么了?苏卿瑢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急忙走过来,眼神担忧的将他打量了一番后,拍拍胸口,着急上火道,“你说怎么了,你怀着孩子,如何能动刀剑。 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妻主交代。” 白羽摸摸后脑勺,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太子珺,我没事,御医说了我可以练剑的。” 他只是怀了孩子,又不是得了重病,怎么就不行了。 成天在府里待着,无所事事,很枯燥的。 “不行。”苏卿瑢一口否定,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快别练了,当心身子。 你这胎都还未满三个月,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白羽轻蹙眉,感受了一下自己安安稳稳的肚子,刚想继续解释,就见白瑶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来。 “妻主!”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怎么了,站这儿做什么?”白瑶不解询问。 “妻主,你快劝劝羽侧珺吧,他怀着孩子呢,竟然还动刀剑。”苏卿瑢上前,挽住白瑶的胳膊,一脸愁容。 他虽对白羽先他一步怀孕有些吃味,但妻主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还是很关心的。 白瑶摸上他的小手,侧目看向神色坦然的白羽,“阿羽,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 这小子,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呢。 “妻主,我在府中无聊得紧,您又不让我跟您一起出去,我就想着练练剑,免得功夫生疏了。”白羽收起手中的剑,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没觉得练剑有什么啊,怎么妻主和太子珺都这般紧张。 第14章 死鸭子才能嘴硬 白瑶看着他,眼神依旧柔和,思索了一下,给他想了个去处,“好啦,既然你无聊,从明日起,就陪着墨大人去工坊监工吧。 但是有一点,不准动武。” 白羽是个闲不住的,但大着肚子她也实在不放心。 只能给他找一个清闲些的去处,免得他胡思乱想。 白羽开心的点点头。 “是,妻主!” 白瑶真想给他一记白眼,谁家夫郎会以下属的语气跟妻主说话啊。 “瑢儿,太子珺的圣旨是不是下来了?”这时,白瑶注意到苏卿瑢手里的圣旨,连忙调转话题。 “是啊,妻主。”苏卿瑢轻颔首,眉眼重新染上笑意,温柔说道。 那就好。 晚上,明月高悬,乌云退散。 白瑶从书房忙完回屋,苏卿瑢刚沐浴好出来。 灯光下,美男一袭轻薄亵衣,青丝披散,唇红齿白的娇嫩的面容看上去无比诱人。 “妻主,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些吃食来?”苏卿瑢关心的上前,一边替她解外袍,一边开口询问。 知道了白瑶的真实身份后,苏卿瑢明显就要依赖和贴心一些。 白瑶不怪他,相反,若权势和地位能让他安心,那以后他就只能依附在自己身旁。 白瑶一把将他搂进怀中,大手无所顾忌的在他腰背游走,眼神幽暗,“瑢儿,你好香啊。” 苏卿瑢轻咬下唇,揪住她衣角,嗔了她一眼,“妻主,正经点。” 前日荒唐了一夜,他现在还腿软呢,真不行了。 旁边的下人十分有眼力的退了出去,屋中顿时就只剩她们二人。 苏卿瑢紧张的眨眨眼睛,小手抵着白瑶胸口,声音媚而不自知,“妻主,我先伺候你沐浴吧。” 这头大饿狼,他真是怕了,能拖延一些时间也是好的。 “好啊,一起洗。”白瑶拍拍他的翘臀,一把将他抱起往盥洗室走去,眼神逐渐深邃。 “不要。”苏卿瑢小脸一垮,搂着她的肩膀,晃晃脚丫子,“人家已经洗过了,妻主。” 他才不要和妻主一起洗,要是洗完了,他明日就不用下床了。 噗通! 白瑶可不管,直接将他丢进冒着水雾的大浴池里。 一夜到天明,浑身遍布疼爱痕迹的美男昏倒在床上,眼角泪珠摇摇欲坠。 白瑶替他上了药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还不忘对门口的小厮交代道,让他们不准吵醒苏卿瑢。 伺候苏卿瑢的小厮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能力强悍,太子珺经常不胜雌风,倒是叫他们有些羡慕和嫉妒。 若他们能被太子殿下宠幸,该有多好。 毕竟废太子是个宠幸夫侍都需要有人在旁边帮忙的软脚虾。 娶了太子珺后,这么多年也没能生下个一女半儿,大家连半点爬床的心思都没有。 这位新太子,一看就很威风。 白瑶不知道自己府中莫名多了些想要爬床的小厮,这会儿正专心的在朝阳殿旁听。 下了朝,她跟着自家母皇去了御书房。 曲辕犁和高效能水车已经做出来了,她得给自家母皇吱一声,让她下令推广下去。 白蔚然坐下,宫人立马端来早膳开始布菜。 白瑶也没客气,跟着就坐下来。 “东宫没厨子?”白蔚然端着帝王仪态,一边净手一边对她询问道。 “有啊。”白瑶一向不拘小节,拿起筷子就直接开吃,根本顾不得旁边眼睛都快眨抽筋的布菜宫女的提醒。 白蔚然也愣了一下,颇有些服气的看着她。 这孩子..... 见白瑶吃得香,她也没多说,端起碗先喝了口汤。 “看你这样,是有事想告诉寡人?” 翰云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饭桌上亦可交流。 白瑶的注意力在吃上,随意点了点头,“先吃饭吧,母皇,一会儿再说。” 她干饭动作潇洒,都不用布菜宫女帮忙,喜欢那个就吃那个。 白蔚然一噎,有种她才是皇帝的感觉。 逆子啊逆子。 一顿饭,白瑶吃了大半,白蔚然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还是扶着桌子才站起来的。 她以前饭量不佳,但吃了白瑶给的丹药后,胃口大开,现在早膳也用的不少,加上见到白瑶这豪爽的干饭架势后,忙着跟着她争抢,这一顿,差点没把她撑死。 太撑了! 近侍连忙上前扶着她,有些担心。 皇上可是吃了往日一倍的饭菜,瞧这都撑成什么样了。 松了松腰带,白蔚然这才好受了些,转头盯着正在擦嘴的女儿,幽幽道,“说吧,什么事?” 别又是要告假这种话。 白瑶在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两张图纸,递给宫人转呈,“母皇,这是儿臣手下之人研究出来的新鲜工具,可有利于农耕,您先看看。 如若觉得合适,儿臣打算全国推行!” 白蔚然接过图纸一看,图纸标注清晰,一看就明白其中的细节,她眼神一点点放亮。 “还算你知道自己的职责。” 原来这些日子都是在弄这些。 白蔚然曾经也心怀苍生和黎民百姓,但有太多的无奈和阻碍,她只能做个中规中矩的守成之君。 “只是咱们翰云国的地,多在贵族手中,你想推行此物,有些难。” 她也没有隐瞒,毕竟白瑶是她选中的继承人,有些事情是该知道的。 白瑶颔首,“儿臣知道,这事简单,让百姓们去开荒就行。” 她早就把翰云国的国情了解清楚了,知道百姓为难,必然就要另谋出路。 白蔚然皱眉,抚摸着手中的图纸,“哪有这么简单。 一旦触碰贵族的利益,她们不会容忍你的。” 即便是太子,也会不得安宁。 “违者,杀了便是。”白瑶轻飘飘的开口。 “.....”白蔚然深吸一口气,觉得教育女儿的道路十分艰险遥远,话语沉重的劝慰,“瑶儿,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这种方法去解决的。” 翰云国的贵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除非把她们都给杀了,否则根本就没用。 可全都杀了,那翰云国也就根基不稳了。 太难了。 白瑶转了下眼珠子,没有认同自家母皇的这番话。 “无碍,既如此,母皇就将这事交给我去办,您瞧着就是。” 不能杀,她还不能画大饼吗? 翰云国这一小块地盘,有什么好争的。 白蔚然拧眉,忧心忡忡的开口,“你行事前,先和寡人商议一番,不能胡来。” 白瑶点头,“母皇放心吧。” 其实不然,她会商量才怪。 回到东宫,白瑶立马着人写了拜帖,给都城手中田地最多的贵族们送去,请她们过几日到东宫来商议事情。 她还是先礼后兵吧,免得落人口舌。 只是,她的帖子送出去后,得到回应的只有两三位,其他的贵族世家不是说自己没空就是说要远行,根本就不附和她的调遣。 如此一来,还能商议什么? 白瑶就知这些人给脸不要脸。 “影二!” “属下在!”屋顶,一个身影蝙蝠般倒挂着。 “准备好麻袋,咱们今晚得好好光顾一下这些贵族府邸。”白瑶决定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然后再一点点割去她们的羽翼,让她们知道,嘴硬的,只有死鸭子。 “是。”影二颔首。 是夜,白瑶着一袭黑色衣袍,带着十几名轻功了得的影卫,偷溜进都城某贵族的库房重地。 啧啧啧!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着库房里黄灿灿的金饼和珠宝字画、名贵瓷器琉璃碗,白瑶觉得自己这一决定真是对极了。 一声令下,影卫们拿出麻袋,开始往里倒。 至于屋外的守卫,早就被白瑶打晕了。 不过白瑶知道,都城贵族们的财富大多都在老家,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即使是冰山一角,她也得拿走。 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拿走这些,就可以给百姓免费提供曲辕犁和水车了。 忙活一夜,掏空了十几个贵族的库房后,白瑶回到府中,倒头就睡。 外面乱,关我东宫何事。 且先乱着吧。 休息了一日,苏卿瑢身子骨恢复如初,开始差府中下人布置迎娶侧珺的仪式。 一觉醒来,白瑶被急召入宫。 嘭! 刚踏进御书房,两本折子就朝她脑袋砸来,她闪身一躲,完美避开。 “孽障!”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昨夜将都城贵族们的库房给偷了个精光?”白蔚然怒气冲冲的瞪着白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手指都在哆嗦,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当然不是了。”白瑶一脸理直气壮,且有些茫然,完美的演绎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状态。 “母皇说什么,这肯定是翰云国的某个江洋大盗所做的事儿,跟儿臣有什么关系。”白·江洋大盗·瑶捡起地上的折子放回去,神情凝重的解释道。 白蔚然偏着脑袋,半信半疑,“真不是你?” 她怎么觉得就是她呢。 “母皇,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呢。 且不说这些贵族府中的守卫十分森严,就算是我偷的,那也没地方存放啊。”白瑶摊摊手,极其无奈的看着她。 屁的没地方,她工坊下面的地窖,刚好装得下,哈哈哈! 白蔚然一屁股坐下,心中总有个声音在说,就是这个逆子干的。 她肯定是气不过那些贵族拒了她的拜帖,所以故意为之。 “寡人已经下令让巡防营稽查真凶,你最好说的都是实情,不然母皇也保不住你。” 白瑶坚定的点头,余光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个宫人,嘴角微扬,“母皇尽管去查便是。” 查到她头上,她也不带怕的。 终归是白瑶遇到的无赖太少,她没想到,这些贵族的库房一被盗,找了几日没找到,她们就开始让各自族氏的官员子弟告假。 朝堂三分之二的官员都不再上朝,也不处理手中政务,公然挑衅皇权不说,她们还大肆宣扬翰云国匪盗横行,随意强抢财物,动摇民心。 白蔚然气的不轻,若非身体好,估计能直接吐血。 白瑶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儿。 她坐在书房中,擦拭着手中一尘不染、铮亮锋利的长剑,眼神古井无波。 看来,这一统大陆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她就是喜欢这种有难度的挑战。 不然怎么能叫渡劫呢。 点开系统版面,白瑶提取了三千黑甲卫,地点就设在都城外。 或许,也该让这些老古董尝尝鲜血的味道了。 “今夜亥时,随我血洗都城!” 剑已出鞘,见血方能收! 深夜,繁星点点,寂静的皇宫中,只有守卫巡逻时盔甲相互摩擦的声音,一双双冰冷的眼眸,一具具强壮的身躯,保卫着翰云国至高皇权地位中心。 忽然,远处传来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忽近忽远。 守卫大惊,连忙呈现防御状态。 “皇上,不好了。” “皇上,不好啦!” 年过半百的近侍连滚带爬的冲进坤宁宫,面色惊惧,仿佛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要事一般,都顾不得规矩,直接闯了进去。 白蔚然搂着娇美小君大战三百回合后,刚入睡没多久,猛然间听见这叫声,她立马就惊醒过来。 “何事慌张!” 大晚上的,做什么呢? “不好了,皇上,有不明势力杀入都城,正在四处劫掠呢。”近侍牙齿都在哆嗦,但因着自己的忠心,还是强忍恐惧,伏地禀告。 什么!! 白蔚然脸色大变,直接掀翻怀里不着片缕的男子,套好衣服翻身起来。 不明势力? 不会是那些贵族们想要谋反吧? 第15章 迎娶侧珺 该死! 白蔚然急的上火,鞋子都顾不上穿,脑中飞速运转。 “来人,叫禁军统领去御书房见寡人!” “另外....太子,把太子叫进宫来。 宫城四处严加戒备,任何人不得放进宫来!” 白蔚然一个头两个大,火急火燎的赶到御书房,披头散发,俨然十分慌张。 她自登基以来,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岂有不慌的份儿。 禁军统领步伐轻快,面色凝重的赶来,倒是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 “穆枭,你告诉寡人,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有叛军攻进都城了?”白蔚然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明亮的烛火照在她还算英武俊美的脸上,但稍显狰狞。 现在外面局势如何?情况怎么样?她是半点都不知道。 谁知,禁卫军统领表情复杂,扭曲着面色回答道,“.....回禀皇上,不是叛军。” “是太子殿下的私兵,正在血洗都城贵族府邸,已经快接近尾声。” 她真是佩服太子殿下,眼里是一点沙子都不能进。 得亏她不是贵族出身,不沾染这些琐事。 不然今夜被血洗的就是她家了。 白蔚然气了个仰倒,手指哆嗦得指着外面,颇有些惊疑的拔高了声音,“你说是谁的私兵?” 血洗都城? 还豢养私兵? 苍天啊,祖宗啊,她是选了一个什么继承人啊。 穆枭颔首,半跪在地,声音沉稳解释道,“方才殿下派人来告诉卑职,说不会杀入皇宫。 卑职正要禀告皇上,皇上就召见了微臣。” 不会杀入皇宫?呸,这个孽障。 她敢弑母吗? 白蔚然暴跳如雷,“她这是想做什么?啊?血洗都城?她哪来的胆子?” 怪不得传召这么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原来就是她在搞事情。 气死她了。 好好好,她竟还藏着底牌。 不用说,那些贵族府邸的库房肯定也是被她搜刮的。 “皇上息怒啊!”近侍擦擦额角的冷汗,感觉自己小命保住了。 平息了一下怒火,白蔚然咬牙切齿的望着漆黑夜色,双手叉腰,“她带了多少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穆枭答道,“卑职派人去探查过,似是从亥时开始的,约莫三四千人,个个装备精良,身着铁甲,气势不俗。” “闭嘴!”怎么还夸上她了。 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白蔚然气的不行,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下砸。 这下好了,彻底乱了。 那些贵族岂是坐以待毙之辈,都城一乱,其他州府也会跟着乱啊。 她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轰隆! 一道惊雷猛地炸响在都城上方,耀眼闪电照亮大半夜色,哗啦啦的大雨侵袭而至。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白瑶站在台阶上,俯视某贵族府邸一干人等,丹唇轻启,“杀!” 不降者,杀!抵抗者,杀!不臣服者,大杀特杀! “你敢杀我,我可是卫国公....” 呃... 人头滚滚落地,鲜血飞溅,惨叫声惊魂。 管你是公是母。 惹急了,她谁都敢杀! 就是因为她们的傲气,坏了她的计划,提前动用黑甲卫,所以,今日就要狠狠挫一挫她们的傲骨。 她要让她们知道,世上不讲道理的人,不止有她们。 听闻,都城的血腥味三天三夜才散尽,听闻,城郊的乱葬岗,堆满了头身分离的尸体。 听闻,皇上气的卧床多日。 当然,听闻都是假的,真的是什么呢? 真的是,太子殿下无偿发放农耕利器,还派官吏教导百姓如何使用,这是其一。 其二,太子殿下下令,鼓励百姓大肆开荒,只要是无主的荒地都可开垦出来,且第一年不收取赋税,第二年只收取四成的赋税。 其三,太子殿下鼓励生育,凡怀孕男子皆可得一两银子,只要去官府登记好信息,生产后养到孩子周岁,还可得一两银子,小鸡小鸭两只。 其四,畜养牲畜不再收取赋税。 其五,从前的人丁税也从一人每年三十文,降为两文。 其六,凡私收赋税,强征税银者,一经告发,直接杀无赦。 ~~~ 都城风声鹤唳,贵族人人自危,不少贵族想趁乱逃离都城,却被严加看守,根本走不出都城半步。 当然,也不是没人想过反抗,可她们豢养的府兵,根本就打不过白瑶的黑甲卫。 黑甲卫以一敌百,一只手就能捏死一个普通人,她们只能望而生畏,被迫交出大半的家产和田地,以求白瑶高抬贵手。 至于那些发生动荡的州府,自有兵马大将军带兵前去帮她镇压。 烈日当空,时值酷暑时节,白瑶的第二位侧珺进府了。 顾素晗,东安侯府出身的嫡男,身份显赫,一百八十八抬嫁妆尽显富贵。 看着一抬抬送入东宫的嫁妆,苏卿瑢有些愧疚。 他虽嫁给妻主,但什么忙都帮不上,一点嫁妆也没有不说,还给妻主拖后腿。 白羽身着浅蓝色细绸织金软云纱长袍,微挺小腹,气势安然的站在他身旁,眼神淡定的张望。 “太子珺,妻主怎么还没有出来?” 喜轿马上就到了。 苏卿瑢打起精神,眉头舒展,轻声解释道,“已经派人去催了。” 顾侧珺真是好命,他虽是侧珺,却也是八抬大轿送到东宫且唯一有婚礼的。 说着,白瑶的身影就出现在东宫门外。 迎娶侧珺的仪式简单但不简陋,但因为白瑶最近干的坏事太多,她怕牵连到府中的人,就没邀请多少宾客。 顾素晗扶着白瑶伸来的手,缓缓走下喜轿,隔着轻薄的红色盖头,他瞧见自己身姿昂扬的妻主,嘴角轻轻上扬。 迈过火盆,正式进入东宫。 举行完仪式后,顾素晗被送到自己的院子。 白瑶的姐妹都被她料理得差不多了,还有两三个兄弟,一个出嫁两个年幼,但都不熟,且不是一父同胞。 所以,闹洞房环节也取消了。 顾素晗坐下,肚子发出轻微的响动,他有些羞臊。 已经饿了一整日的他感觉口干舌燥,没办法,爹爹说,成亲就是这样的,得忍着。 殿下还没有揭盖头之前,他是不能吃饭喝水的。 这会儿才傍晚,距离晚上还早着呢。 几个陪嫁小厮轻手轻脚的在他面前收拾箱笼,桌上的只有桂圆莲子一类的干果,半点食物香气都没有。 顾素晗仍旧挺直背脊坐着,无他,只要他弯一点腰,自己的奶公公就会过来提醒他务必坐好。 他今日几乎是从早坐到晚,连背都不能弯一下,腰带也勒得他生疼,他都有些撑不住了。 想着时间还早,他正要和奶公公撒娇,让自己喘口气,谁知,门外忽然进来两名端着食盒的粉面小厮。 “见过顾侧珺。 殿下说您辛苦一日,定是饿了,特意让厨房给您准备了些吃食来。”小厮笑吟吟的将手中食盒呈上,把食物拿来摆放在桌上,一边摆放一边说,“殿下说您不用一直坐着等她,当是在自己家中,随意些就好。 另外还有什么想吃的,也只管让下人去吩咐厨房给您做便是。 耳房还备了热水和冰镇的瓜果,您可以慢慢享用!” 顾素晗一听,内心暖呼呼的,都快燃烧起来了。 殿下真好,也不枉他让娘亲支持殿下。 “替我多谢你们殿下。”顾素晗轻柔的声音响起,两个小厮都觉得魂都要飞了。 同为男人,怎么人家的声音就这么好听,他们的声音就如同老鸭子发春一般呢。 揭开盖头,顾素晗松了口气,旁边的奶公公刚要开口,又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罢罢罢,如今公子成亲了,也不需要老奴多说。 不过这食物还是少吃些,毕竟新婚之夜....”后面两句,奶公公是凑到顾素晗耳边小声嘀咕的。 顾素晗羞得面红耳赤,微微倾身,满头珠翠跟着在摇晃,烛光下,美人如斯,远胜金玉之物。 听了奶公公的话,顾素晗不敢多吃,但他不知,今夜自己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吃些。 用过饭,他打量着屋内装饰摆设,见处处都很用心,想必太子珺也是个能容人的性子。 他叫人帮他打听过,太子珺并非翰云国的人,只是得太子殿下偏宠,人又长得漂亮,即使没什么家世,也把他推上了太子珺的宝座。 还有一个羽侧珺,听说之前是殿下的护卫,怀着孩子才进府成了侧珺。 眼下太子殿下身边就这两人,后院几乎是空的。 如此,只要他早些怀上太子殿下的孩子,这样就能在东宫占据一席之地了。 随着墨色一点点晕染开,前院的热闹声渐渐消散,周遭下人走动的脚步声也轻了起来。 院子里的宫灯被点亮,屋外传来下人问安的声音。 顾素晗紧张的坐在床边,重新盖好了盖头。 带着一身酒气,白瑶迈步进入屋中,但瞧着并不像是喝多了的状态。 屋中嫣红一片,娇小的侧珺乖巧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个红苹果,十指紧握。 白瑶挥挥手,屋中下人尽数离开。 关上门,白瑶本性暴露,三两步来到床边,快速揭开盖头。 顾素晗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紧张的表情,一下子就看到白瑶那张明艳清绝的脸庞,他惊得低呼,又连忙低下头。 鼻尖,一股浅浅的酒香传来,并不难闻,反倒是让他有些忐忑。 他得知白瑶是废太子的亲妹妹,又迅速夺得太子之位后,他就知道,这才是他喜欢的女子。 思来想去,他不应该害羞的。 可....可到底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多少有些难为情。 白瑶一掀衣袍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他匀称白皙的手指上,声音轻缓,“送来的饭菜还合胃口吗?” 顾素晗乖巧点头,心中没有那般胆怯,“多谢殿下关怀。” 很少能有这么细心的女子,尤其还是位高权重之人,根本就不会这样去关心自己的夫侍。 白瑶轻笑,伸手抚摸他头上的珠翠,表演痕迹浓重,“重不重,不是让你早些取了吗?” 顾素晗莞尔,浸润了朱色口脂的红唇微微上扬,“不重的,殿下。” 他不想取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让白瑶记住他最美丽的一面。 毕竟此生就这一次。 对了。 顾素晗侧目盯着白瑶,眼睛弯成月牙状,主动去拉她的手,“殿下,我们好像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交杯酒?白瑶怔了一下。 “....” 这好像是娶正珺才有的玩意儿吧。 不过他要是喜欢,那也不是不可以安排。 她正要开口吩咐门口的下人,就听见旁边的人说道。 顾素晗垂眸,有些遗憾的开口,声音凄婉,“奴家知道,奴家身为侧珺,是没资格和殿下共饮交杯酒的。但奴家在心中,早已把太子殿下视为妻主,若今日能与殿下共饮一杯....” “打住!”白瑶眼神古怪起来。 顾素晗抬眸,微微疑惑。 白瑶捏起他微尖的下巴,左右打量着他美丽的脸蛋,气势变得颇具威严,“知道你是侧珺,还口出妄言,顾氏,你未免有些太不知方寸了些。” 他若不说后面这句话,她还可以纵容他一次。 要是真认同了他这番话,以后东宫岂不是要乱套了。 小小侧珺,估计得骑在苏卿瑢脑袋上去了。 顾素晗一惊,剑眉高耸,连忙跪下,慌张道,“殿下,奴家一时失言,并无他意。” 男子紧张的抓着喜服,一脸惶恐,眼中生出无辜的泪光。 白瑶吃这套,但不是什么时候都吃。 她身子前倾,手撑着大腿,眼神危险的探究着他。 顾素晗抿着嘴角,无辜的眼神隐隐有些撑不住,一颗还算沉稳的小心脏也跳得厉害。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明明已经是夜晚时分,热气消散,顾素晗仍觉得自己此刻像是暴晒在大太阳之下似的,内外灼烧。 “殿下....”他轻咬嘴角,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碰白瑶的袖子,“奴家知错,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他怕惹了白瑶动怒,今夜的洞房花烛留下他一人在这儿,那他明日就要成为东宫的笑柄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爹爹的吩咐,他也是一时昏了头了,觉得太子殿下敬重他,他又是东安侯府的嫡男,所以... 男子跪在地上,喜服上的流苏迤地,小小的一团,跟猫崽儿似的,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和煎熬,染着丹蔻的手指揪着她袖子,一张粉白的娇媚玉面此刻略显苍白。 第16章 偏不想怀孕 白瑶伸手,手指刮过他黝黑的发丝,最后落在他脸颊一侧,终于开口了,“我娶你,只是喜欢你,而非看中你身后的家世。” 他以后别想靠着自己的娘家仗势欺人,在东宫绝不允许。 顾素晗瞳孔微颤,红唇动了动,又听见白瑶说,“入了我东宫,以后就是我的人,无论生死,你只能将你的身心系在我一人身上。 该有的荣华富贵,我少不了你的。 但要再像今日这般,口无遮拦,心生杂念,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大不了她就不要顾素晗的真心,只要他的身子。 白瑶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身上,话语虽轻,但亦有雷霆之势。 顾素晗娇躯一震,颀长的脖颈都快僵住了。 他心中稳了稳,明亮璀璨的眼眸望着白瑶,满是依赖之色,又将脑袋枕在他腿上,乖顺的说道,“殿下的话,奴家会牢牢记在心中的。” 他小看了太子殿下,原以为她是看中自己的家世,没想到... 白瑶还算满意他的表现,抚摸了两下他的发丝,视线顺势落在他如白瓷一般细腻的颀长脖颈上。 几息,她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顾素晗没有苏卿瑢高,骨架也更娇小,抱着轻飘飘的,她很不喜欢。 太瘦了,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追求以瘦为美。 每每在床笫之间,她都怕把苏卿瑢给折腾骨折了,所以一直让他多吃些,好长得丰腴些。 结果这顾素晗也是,瘦不拉几的。 蛇不喜欢。 白瑶的手游走在他腰间,轻而易举解开他的腰带,将他从繁重的喜服中解救出来,“以后多吃些饭,你家妻主喜欢丰腴些的人。” 顾素晗娇羞的勾着她肩膀,耳朵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 “奴家都听殿下的。” 坐在结实的大腿上,隔着单薄的衣物,顾素晗都能隐约感受到女子灼热的体温,尽管他昨日已经在奶公公的教导下,熟知人体构造,可当真要自己上的时候,他又紧张得不行。 “殿下,让奴家伺候你更衣吧...” 下一秒,白瑶直接堵住他嫣红的小嘴。 暗红色的百子千孙帐随即放下,掩盖住床间的一切。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次宠幸。 奖励:一甲子内力 剑术水平精通 忠心符x10张 菌菇种植手册一份 堆肥技巧总结手册一份 公猪产后护理手册一份 火炕修建手册一份 蜂窝煤制造手册一份 大夏第一军师(点击提取) 大周第一武将(点击提取) 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白银十万两 黄金一万两] ...... 清晨,第一缕光线透过树梢的间隙洒落下来。 下人们已经开始早晨的洒扫工作,有序不紊。 新婚不用上朝,白瑶也不想早起。 想着要早起给太子珺敬茶的顾素晗则是压根起不来,脑子已经陷入宕机状态,沉沉的睡着。 日上三竿时,白瑶醒了,起身梳洗后就去书房干活。 日头落下时分,顾素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艰难的抬手拉动床头的铃铛。 他是被饿醒的。 看着夕阳橙黄的余光落在窗柩上,他有些茫然,揉了揉自己快要断掉的小腰。 一想起昨夜的疯狂,他脸颊两侧就浮现一抹潮红。 妻主真是....哎! 他总算是知道妻主为什么要让他多吃点饭了。 小厮听见声音后,端着水盆毛巾进来伺候他梳洗。 瞧见他身上显眼的暧昧痕迹后,把头埋得极低。 他们还未经人事,何事见过这种场景,简直要羞死人了。 顾素晗也很害羞,但到底都是伺候自己多年的小厮,他也没什么放不开的。 酸软的双腿踩在地上,他差点没稳住身形,闷哼一声,神色古怪。 当他整个人泡进浴桶中时,都忍不住舒服的叹慰了一声。 可他还没泡多久,就听见一道急促的步伐靠近,然后自家奶公公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哎呀,我的亲爹啊,公子...侧珺,老奴不是给您交代过吗?不能沐浴啊。” 奶公公急的不行,伸手就想把他从水里抓起来。 亲爹啊,这同房后要是洗热水,是极其不利于男子受孕的,之前家中主夫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要让侧珺别这样做,他不过去库房领个赏赐的功夫,公子怎么就泡下去了呢。 那群废物在做什么,怎么也不拦着公子一些。 按照昨夜太子殿下的威风程度,公子这一晚绝对可以受孕的啊。 顾素晗抓住他的手,对他摇头,仍旧泡在水中,“奶公,我知道,可我就是想泡嘛。” “这是为何,侧珺,咱们进府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奶公公不解,压着声音询问道。 家中主夫交代过,一定要让侧珺尽快怀上一个孩子,这样将来才有依靠啊。 顾素晗拿起水中的花瓣,轻轻蹂躏着,声音有些不胜娇羞,“妻主....妻主喜欢我,我不想太早受孕。” 他没好直接说自己喜欢跟自家妻主行房事,但意思差不多。 妻主在床上虽生猛了些,可对他还是很照顾的,一点也不粗暴,就是太磨人了些,什么姿势都要缠着他尝试不说,还总是喜欢逗弄他。 但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 他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 要是他现在怀上孩子,那不就不能跟妻主行房了。 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吧。 况且妻主也没让他喝避子汤不是,说明妻主还是允许他怀孕的。 毕竟府中另一个侧珺都比正珺先怀孕,也没见妻主说什么。 哎,以前待字闺中时,那些兄弟们私下打趣说,女子最威猛的一夜最多也才四五次,可他昨夜数了一下,妻主昨夜何止四五次,七八次怕是有了,更别提他晕过去后,妻主还没放过他的次数。 奶公公脸色微变,还在继续劝说,“侧珺,这...您不能这样想啊,孩子才是您最大的依靠,您早些怀孕,万一那位生了个儿子,您生下一位贵女,那可就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了啊。 等您生产完,一样可以伺候太子殿下啊。” 自家公子的身子极为特殊,家中主夫可是花大钱请人调理过的,是极其容易受孕的体质啊。 要是这事被自家主夫知道了,定然又要怪罪在他身上。 何况他也觉得主夫有远见,也是为公子的以后着想。 顾素晗神色有些动摇,可转念一想,他又撇撇嘴,傲娇道,“不要!” “要是生了孩子,我身材臃肿了怎么办?脸上长斑掉头发了怎么办? 那样妻主就不喜欢我了。” 他是人,也有享受鱼水之欢的权利,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孩子牺牲自己。 妻主昨夜的实力就可以证明,他随时都可以怀上孩子,根本就不用操心。 他刚才还在想,之后自己要不要主动服用避子汤呢,按照妻主的厉害程度,他都担心自己很快受孕。 听见自家主子的话,奶公公心里焦灼,再一想到家中主夫的交代,就更是苦不堪言。 他的公子喂。 怎么才一个晚上,您就变卦了。 先前可是和家中主夫保证得好好的啊。 这太子殿下到底是有多威猛,以至于这一夜过去,自家公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想法也是颠覆了个彻底。 他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畅了。 “侧珺,您不用担心这些。 主夫不是给您说过吗,奶公公和调理身子的医师都给您准备好了。 您就是生了孩子,也一定不会受到影响的。 何况生了孩子,说不定更得太子殿下喜欢呢。”奶公公苦口婆心的讲述着道理,试图让他改变现在的观念,务必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可顾素晗根本就不带听的。 “好啦,奶公,你就不要多想了。 要是我爹爹问你,你就说太子殿下让我在喝避子汤,敷衍过去不就好了。 咱们现在身在东宫,谁也管不了。” 他偏不生,妻主说了,她喜欢自己,那就得趁她喜欢自己的时候,牢牢抓住她的心。 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只要他听从妻主的安排,妻主一定不会厌弃他的。 “......” 奶公公的表情就像看着自己白胖大孙女儿从手里溜走了一般痛苦。 可再看自家侧珺不耐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多。 哎,他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主夫啊,他无能,对不起您的嘱托啊。 眼下只能顺其自然,就看公子什么时候能够想通了。 沐浴完,穿戴好符合自己身份的衣袍,顾素晗从屏风后走出来,身姿优雅灵动,就是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桌上,小厮们已经摆放好饭菜。 白瑶这时已经在陪白羽吃饭,自然不会过来跟他一块进食。 顾素晗遗憾了几秒,摸着饥饿的肚子,赶紧坐下来动筷。 不行,他快饿死了。 妻主真坏,明知昨夜那般费劲儿,都不知道给他明示一番,害得他中间险些饿晕过去。 收拾好落红帕子的奶公公擦擦额角的汗,刚要过来说明日请安的事情,就见自家主子已经在吩咐小厮添第二碗饭,他赶忙上前制止。 “侧珺,少吃些,您这样会长胖的,男子以瘦为美,不能再吃了啊。” 他瞧桌上的菜也少了许多,这份量,都快赶上公子在家中两顿的量了。 身为男子,是不可以吃这么多的。 顾素晗抢回自己的碗,摆摆手,又夹起一根大鸡腿,“你懂什么,妻主说了,让我多吃些。” 今夜虽不能再侍寝,但他一定要在短时间丰腴起来。 省得妻主说他骨头硌手,只摸他屁股。 奶公公脸都快绿完了。 糟糕,自家公子已经被太子殿下蛊惑了。 什么话都不听他的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同一时间,白瑶也在陪白羽和苏卿瑢用晚膳。 在她眼中,没太重的尊卑之分,也不想什么雨露均沾。 只是苏卿瑢性子敏感,她不好顾此失彼。 索性就把两人叫来一块吃饭。 快要绽放的桂花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屋檐下,矮几上摆放着各色饭菜、点心、瓜果。 白瑶口味重,喜食荤腥,肉菜都放在她面前的。 苏卿瑢喜欢吃点心和素食,白羽不挑,三人围坐着,气氛悠然的吃着晚膳。 翰云国的菜色并不多,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好在白瑶喜欢吃得烤猪、烤羊日日吃都不腻,所以也还将就。 对苏卿瑢和白羽而言,这些饭菜也已经算是上等精品,更是没什么可以挑剔之处。 白瑶喝了口苏卿瑢亲手泡得解腻花茶,给左右两边的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肉,语气无奈,“看看你俩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们俩。” 苏卿瑢瘪嘴,努力咽下口中的肉后,再一看自己碗里都快堆起来的菜,忙按住白瑶的手,“妻主,别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下这么多的。” 白羽不紧不慢的吃着,倒也没多说。 但他趁机低头看了眼自己逐渐圆润的腰身,瘦?妻主莫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他已经被妻主养得很胖了。 白瑶看了苏卿瑢一眼,停下手,等他慢慢吃,“你啊,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晚上不用膳,你就等着闭门思过吧。” 苏卿瑢惭愧的低头,小口吃着肉,试图狡辩,“妻主,男子以瘦为美,你瞧我现在,一个月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这样下去,我一年光是做衣裳都要花费不少料子了。” 东宫所有人都比他瘦,怀孕的羽侧珺不算,就他一个人胖,总觉得怪怪的。 就连身边的小厮也隐晦劝说他不要再长胖了。 第17章 疑似双胎 “我少你衣服穿了?”白瑶斜了他一眼,将筷子放下,语气散漫。 苏卿瑢睁着大眼睛,用筷子戳戳碗,“可不是妻主你说要节俭的吗?” 白瑶呵呵一笑,给他他一记无语的小眼神,霸气道,“是要节俭,可我也不会少自己男人几件衣裳穿。” 这倒是。 白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心里微暖。 他怀孕后,妻主给他送了不少衣裳来,他都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苏卿瑢顿时无言以对,心中也不知是甜蜜还是感动。 他只是想着自己是东宫的太子珺,要以身作则,否则妻主说过的话,他不遵守,岂不是带头违逆。 白瑶喝了口水,看出他心中忧虑,“我的太子珺和其他人的太子珺不一样,你无需为我着想,你自己随性些就好。” 她也没指望他能帮上自己什么忙。 能打理好后院,他就已经很厉害了。 苏卿瑢擦擦嘴角的油渍,露齿微笑,像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声音清脆道,“妻主,我知道啦,我以后会听你话的。” 妻主确实没要求过他什么,这些时日他也过得很开心。 白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外面的男子瘦,一则是风气影响,二则是粮食产量少,家中顾着女儿,就只能苛待男子。 可他们在东宫,从不缺衣少食,就不需以瘦为主了。 之后等粮食产量上来后,她一定会掰正这股风气的。 是夜。 白瑶沐浴完,躺着床上看系统发放的那几本手册,目光专注。 屋中,烛火显得有些昏暗。 白羽挺着微凸的小腹,亲手更换了即将燃尽的蜡烛,又拨亮了些。 即使怀着孕,男子挺拔似松柏一般的身姿依旧没有改变,高挑的个子十分出众,只有那张坚毅俊朗的面容因为孕育着心爱之人的子嗣而稍显柔和。 一名长相清秀、身段妖娆的小厮在整理床幔,柔软的小手不经意触碰到白瑶结实的大腿,挑逗似的捏了捏。 白瑶无动于衷,这一幕倒是被旁边的白羽看的一清二楚。 他心中轻哼一声,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冷着脸,上前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啊!”小厮娇媚惊呼,俨然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慌张的开口,“羽侧珺,你为何无缘无故要打奴才?” 小厮昂起头,努力将自己最美的一侧脸颊偏向白瑶,委屈的眼神闪烁着。 “看你不顺眼。”白羽性子直接,最不喜欢废话,说着又给了他一脚。 没规矩的东西,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打妻主的主意,是不是活腻了。 原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也是个不安分的。 打扰妻主清净,该打。 小厮被踹倒在地,捂着腰腹,眼泪顺势就往地下滚落,小声啜泣着,“羽侧珺,奴才....奴才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得您如此动怒.... 您还怀着孩子呢,这样生气对小主子最是不利,殿下也会担心的。 您若是不满奴才,何需亲自动手,奴才自己打自己便是.....” 可他表演了半天,白瑶都不带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视线仍停留在手中书籍上。 白羽看着他矫揉做作的神色都倒胃口,直接干呕了一声。 他才没有生气呢。 还敢诅咒他的孩子,看来是真的活腻了。 白瑶这才抬起头,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扶着白羽,给他倒了一杯水。 “没事吧?” 白羽捂着胸口,轻轻摇头,扫了一眼地上的小厮,冷声道。 “拖下去,打二十手板,发卖!” “....”小厮惊骇的睁大眼睛,慌了神,急忙给自己找借口,“侧珺,奴才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 您不能这样对奴才,奴才是归太子珺管教的。” 殿下都还没有说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处置自己。 小厮求饶时,还不忘掐着嗓子,一脸媚态的开口,试图打动白瑶。 毕竟他认为,自己的姿色比起这位侧珺也是不逊色的。 白瑶拧眉,冲门口护卫低喝,“还不快来把人拖下去。” 大晚上的,嚷嚷啥呢,别吓到她孩子。 小厮这下是真的慌了,跪在地上试图去拉扯白瑶的衣角,“殿下...殿下,求您放过奴才,奴才绝非故意的,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护卫上前,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扣住他双肩,直接给架了出去。 屋中这才又清静下来。 白瑶扶着白羽的腰肢,伸手摸摸他肚子,关心道,“别忙活了,上床躺着去,有事吩咐下人去做就是。” 白羽抿唇轻笑,直接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妻主,我不累,你快看书去吧,我把最后几支蜡烛点上。” 不能耽误了妻主的正事。 换完蜡烛,屋中明显亮了许多。 白瑶想说其实不需要的,她视力极好,光线再昏暗也不会受到影响,但谁让这是自家小心肝儿的心意呢。 随他去吧。 白羽净了手,将身上外袍脱来搭在架子上,然后才向床边走去。 在白瑶身旁躺下,他打了个呵欠,无所事事的盯着白瑶看。 白瑶被他的视线影响,转身过来对着他,一手拿书,一手摸向他的肚子。 掀开衣服,微圆润的白皙小腹露出来,已经三个多月的肚子将男子腰间流畅的肌肉线条打乱,她轻碰了几下,比她想象中的柔软。 白羽觉得肚子有些痒,忙扫开她的手,压着声音开口,“妻主,痒!” 白瑶好笑,低头在他小嘴上亲了两口,眼神柔软,“我怎么觉得你肚子有些太大了,明天找御医来瞧瞧吧!” 别是双胎吧。 白羽蹭的一下坐起来,脸上泛白,紧张极了,“妻主,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白瑶都差点被他吓到,连忙安抚起来,让他躺下,“不是,别急。我只是看你肚子太大,寻常男子怀孕三个月都看不出肚子,我担心你怀的是双胎而已。” 白羽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眼神惊喜。 “双胎?妻主,那我岂不是可以给你生两个孩子?” 真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怀孕,倒是不知道肚子大小也有说法。 白瑶给他盖上被子,亲亲他的脸,话语忧愁,“双胎的话,你遭罪可就是双倍,太辛苦了,我有些担心。” 据她所知,这个世界,男子生双胎可是要狠吃些苦头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父后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白羽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神动容又坚定,“妻主,我不怕,我身子好着呢。” 况且他被妻主精养着,又不用干活,有什么好遭罪的。 这都快三个月了,也就刚才干呕了一次,还是被无语到了才这样的。 其他害喜的行为,几乎没有。 白瑶一半担心,一半演戏,眼神安抚,“明日叫御医看过就知道了,你先别激动,快躺好。” 她自然是想要白羽活下去的。 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白羽现在的身子确实很健康,只要后头有御医照看着,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为了刷一刷白羽的好感,她还是要装作十分担心的模样。 别怪她演戏,只是她修炼千年,见过沧海化桑田,人类的寿命于她而言,就像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她根本生不出什么多余的喜爱之情。 但她能保证的是,一直护着他们,安稳一生。 还得多亏了老祖宗们,让她渡劫还带着记忆,不然难度至少拔高百倍。 白羽抿唇,轻轻点头,往白瑶怀里靠了靠。 如今,他也学会依赖妻主了,不知是好是坏。 白瑶顺势将他揽进怀中,轻拍他肩头,声音说不出的轻柔,“睡吧,我陪着你呢。” 闻着白瑶身上的草木清香,白羽闭上眼睛,在她温暖的臂弯中安稳睡去。 次日。 白瑶把已经研究彻底的几份手册亲自撰写了一遍,然后叫来工部侍郎和大司农,给她们下了忠心符后,分别把手册交到她们手中。 马上就要入秋,一入秋,距离冬日就不远了。 这系统提供的火炕和蜂窝煤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在冬日,不知道能拯救多少百姓的性命。 翰云国小是小了点,但该有的材料都有,地理位置也十分优越,实在买不到的材料,还可以去邻国采购。 而堆肥技巧也十分适合现在土地贫瘠的翰云国。 堆肥堆得好,来年庄稼营养充足,才能更好的反哺。 至于菌菇种植技巧,这就要看个人领悟能力了。 先让大司农找人培育一波,如果能在翰云国种植,那也是百姓的一大进项。 现在猥琐发育阶段,她得工农商全面开花才对。 两名官员领了白瑶发布的任务后,询问了几句,便离开了东宫。 白瑶拿起剑,正说出去试试昨夜奖励的剑术精通水平有多厉害,就见满脸郁闷,小嘴厥得可以挂油壶的苏卿瑢拎着衣袍走进书房。 “妻主!” 白瑶挽了个剑花,收起剑,上前将他一把搂进怀中。 “怎么了?”一脸愁苦的。 苏卿瑢靠在她胸口,轻捶两下,胆子越发的大了。 只听他小声抱怨道,“皇主珺送了两位美男来,说是赐给您当小侍的,就在院子里候着呢。” 大清早的就给他找不痛快,昨天才迎娶了侧珺,今日又赐新人。 白瑶冷笑,他的手还伸得挺长。 不过,她看着苏卿瑢快要变成小苦瓜的漂亮脸蛋,忍不住打趣道,“有咱们瑢儿漂亮吗?” “妻主!”苏卿瑢娇羞的跺跺脚,一下子心花怒放,搂着她的脖子嗔了她一眼。 “把他们打发走不就好了?”白瑶捏住他挺翘的鼻尖,宠溺一笑。 她说过,东宫里面,苏卿瑢可以全权负责。 苏卿瑢轻哼,用胸口蹭了蹭白瑶,纯情的眼神中又夹杂些许魅惑,绵软道,“可是妻主不是喜欢美男吗,万一有你看得上眼的,我要是打发走了,你怪我怎么办?” 兴许是跟着白瑶久了,他也知道白瑶的爱美之心,便没敢擅做主张。 外面那两人,长得也还挺好看的。 白瑶声音幽幽的哄着她,“我怎么舍得怪你...” 皇主珺送来的人,就算再漂亮....呃,如果颜值及格,还是可以玩一玩的,但绝不会像府中其他人一样,拥有她的宠爱。 主要还是用来刷宠幸次数。 苏卿瑢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就想开溜。 苏卿瑢睫毛颤动,攥着衣襟,后退两步,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布满怯意,唇线抿直,“妻主...白日...白日宣淫....不好...” 他说完就该离开的,这下糟了。 他...他他他虽并不抗拒妻主,但这腿还软着呢,真的不行。 白瑶似笑非笑,眼神锁定他,薄唇轻扬,“不好也宣了那么多次了。瑢儿怕什么?” 分明是他勾引她的,怎么能怪在她身上呢。 苏卿瑢欲哭无泪,脸上扯出一道牵强的笑,垂死挣扎,“妻主,人家,还有事,先,先走了。” 他连忙转身,一个箭步就要冲向门口。 谁知,白瑶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给拽进了休息用的侧间。 ...... 第18章 坐胎药 一晌贪欢。 白瑶抱着苏卿瑢,与他耳鬓厮磨,“好瑢儿,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已经给苏卿瑢吃了解毒丹,他现在身子趋近于健康状态,估计离怀孕也不远了。 哦,对了,一会儿还要给白羽请个御医来看看。 差点给忘了。 说到怀孕,苏卿瑢皱皱鼻尖,倒是希望自己赶紧给妻主孕育一个白白胖胖的乖娃娃。 他动了动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眼神期许,“妻主,我想喝坐胎药!” 白瑶给他系好衣襟,揉揉他的脑袋,无语道,“喝什么坐胎药,是药三分毒。” 他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再说,他们俩身体都健康,喝什么坐胎药。 孩子只是早晚的事儿。 苏卿瑢鼓鼓嘴,撒娇道,“人家也想给妻主生孩子嘛。” 知道白瑶纵容他,苏卿瑢现在跟她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往。 听说坐胎药可以增大怀孕的几率,万一很快就有了呢。 “急什么,你才十七岁。”呸,她刚才就不该提这事儿的。 白瑶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坏坏一笑,“药那么苦,喝了也不一定有用。 喝药不如你家妻主我多努努力,保证你很快就能怀上。” 辛勤耕耘,总会有收获的。 “....”苏卿瑢总是会被自己妻主的无耻所震惊。 讨厌。 他眉眼生出一抹娇嗔,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哎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些羞愧的惊呼。 白瑶扬眉,眼神不解。 苏卿瑢捶了下白瑶的胸口,担忧道,“坏了,皇主珺赐下来的两人还在院子里站着呢。” 都怪妻主,青天白日拉着他厮混。 “他们不会对皇主珺说妻主的坏话吧?” 万一皇主珺怪罪妻主怎么办。 白瑶轻笑,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眼神满是对皇主珺的轻蔑,“他们说也没用。” 正好,去看看那两人长什么样。 太阳底下,一红一紫两道娇弱身影摇摇欲坠的站在院子里,眼神都快涣散了。 两人心中都在咒骂苏卿瑢。 他们在人来人往的院子里都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太子殿下都还没有出来,明显就是被太子珺那个小贱人给拦住了。 他们虽未经人事,但是刚才书房里传来的若有若无呻吟.... 两人在心里把苏卿瑢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的脂粉也被太阳晒得斑驳,汗如雨下,哪有半点进府之前的婀娜端庄。 可恶啊。 正想着,书房的门猛地打开。 两人放眼看去,头戴金冠,身形如玉,面若骄阳的年轻女子走出,周身贵气浮动,说不出的霸气威武。 两人一喜,赶紧整理了一番衣裙,上前来,“奴家拜见太子殿下。” 苏卿瑢站在白瑶身后撇嘴。 白瑶扫了一眼他们的数据值,都不及格。 “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儿去。” 红袍男子笑容微僵,连起身,眼神可怜,嗓音娇媚婉转道,“殿下,奴家是奉了皇主珺的旨意,您若是不收下我们,我们兄弟二人就没脸见人了。” 说着,他还向白瑶抛了一个媚眼,电波十足。 白瑶看着他瘦不拉几的身材和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心中啧了一声。 她这父后到底偏心,给白祁月的夫郎个个绝色倾城,到她这儿就开始滥竽充数了是吧。 哼! “你以为留在这儿就有脸了?” “高雯,拿刀来,将他们的脸皮给孤剥下来。” “是。”白瑶的近侍闻声浑身哆嗦了一下,但面色不改的抽出袖中匕首,眼神凶狠的打量着院子里的两人,“殿下,一会儿画面血腥,您还是先进屋去吧。” 不知殿下想演哪一套,但她已经甚是熟练的开始表演。 紫衣男子胆小,脸色唰的一下便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殿下,您不能这样对我们。” 他是来享福的,不是来遭罪的。 红衣男子也强忍着心悸,缓缓后退,脸色铁青,“殿下,您,您别开玩笑,奴家不禁吓啊。” “这都是皇主珺的安排,奴家也只是听命行事....” “莫非你们以为我是什么大好人?”白瑶嗤笑一声,斜了一眼旁边的近侍,“高雯,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记得,剥下来的脸皮送到承乾宫去,让我父后看看,孤是多么狠毒。” 再敢给她送人来,她就直接把尸体给他还回去。 在她眼中,没有谁是无辜的。 高雯颔首,走下台阶,像是在估量应该先对谁下手一般,眼神尤为犀利无情,“两位公子谁先来?” 啊!两个男子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朝外面冲去。 哈哈哈。 苏卿瑢躲在白瑶身后偷笑,又揶揄起白瑶来,“不过妻主,他们屁股好大,一看便知是生女儿的那块料,您真不考虑考虑。” 白瑶阴恻恻的笑笑,转头看向他,“瑢儿,还是想想你今晚怎么办吧。” 还有心情研究其他人,看来他的精力还挺旺盛。 苏卿瑢小脸一垮,心中哀嚎连连,赶紧和她拉开距离,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嘿嘿,妻主....我先回去了....晚上您还是去找顾侧珺吧。” 他真的承受不住妻主的爱,还得把小命留着给妻主生孩子呢。 顾侧珺身子骨好,肯定可以的。 苏卿瑢一阵风似的跑走了,连腿软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白瑶摸摸自己的脸,她有这么可怕吗? 摇摇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近侍,吩咐道,“去请个御医来。” 今早起来竟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年轻御医轻车熟路的走进东宫,但丝毫不敢失礼,目不斜视的跟在近侍身后。 来到白羽的院子。 屋中坐着两人,一人看书一人在扇风。 她身姿端正的上前行礼,恭敬有加,“见过太子殿下,羽侧珺!” 白瑶坐直身躯,笑容得体,抬了抬手,“胡御医,快给羽侧珺把把脉,孤总觉得他肚子比寻常孕夫大一些,你看看是否是双胎?” 昨夜,白羽因为这事儿都没怎么睡好。 她怕他身子受影响。 胡御医受宠若惊,连忙应承,“是,殿下。” 外面都传太子殿下嗜血无情,杀戮之心太重,可在她看来,太子殿下还是很和善的。 扫走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他从药箱里拿出手枕,示意一旁的白羽把手放上来。 白羽忧心的把手放上去。 胡御医屏息凝神,将手搭上去,认真把脉。 屋中落针可闻,白瑶都不免紧张起来。 良久,胡御医收回手,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忙不迭的对白瑶开口,“恭喜太子殿下,羽侧珺腹中的确是双胎。” “好!”白瑶大喜,开怀一笑。 白羽也跟着松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周身慈爱光环熠熠生辉。 两人对视一眼,白瑶又看向胡御医,开口嘱咐道,“以后,胡御医就专门替羽侧珺看诊吧,待孩子平安落地,孤定会重重嘉奖你的。” “是,多谢殿下殿下,微臣必定尽心竭力照顾羽侧珺和小主子。”胡御医笑着,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双胎不比单胎,若是一个不慎,遇到意外,很容易伤及腹中胎儿和父体。 看来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才行。 但她把脉时察觉,羽侧珺的脉象十分强盛,满宫中再找不出脉象这么好的人了,这也为她之后的保胎之路多了一份保障。 白瑶让高雯给了赏钱,然后把御医送走。 白羽伸手握着白瑶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少见的男儿娇羞姿态,“妻主,真好,我们一下子就能有两个孩儿了。” 多亏妻主细心,不然他都还没察觉呢。 “好是好,但你可不许给我胡闹,一切以你的身子为主,知道吗?”白瑶笑着点头,又将他抱来坐在自己怀中,十分郑重的对他叮嘱道。 对上白瑶关切的眼神,白羽倾心一笑,连忙乖巧的答应下来。 [触发白羽真心挚爱,奖励发放中。 启智丹x10颗(人兽通用) 美颜丹x10颗 高浓度酒精蒸馏法 银矿一座(点击提取) 铁甲骑兵三千(点击提取) 千里镜一把 造纸术说明书一份 科举选仕法说明书一份] 听见系统播报的声音。 白瑶心中惊讶,这就触动白羽的真心了? 她忙看向白羽,见他眼神动容,真情流露,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两下。 “妻主?”白羽迷惑的看着她,脸上的吻带着女子温热气息,清新怡人。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亲阿羽一下。”白瑶抱着他,伸手抚摸他刀削斧劈般硬朗的俊脸,不要钱的真心话使劲往外丢,“阿羽真是我的好宝贝,怎么都亲不够。” 这次的奖励可不少,看来这真心果然很重要。 白羽腼腆抿唇,无措的低下头。 白瑶轻笑,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眼神滚烫,“好好照顾自己,等把孩子生下来,妻主再好好疼爱你。” 白羽红着耳朵,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妻主真真是... 陪白羽吃完饭,白瑶就忙去了。 她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即便政务都丢给了她母皇,但系统给出的奖励中,各种利国利民的册子和说明书也让她狠狠头疼了一番。 蛇不喜欢看书。 蛇以前修炼,都是血脉觉醒后,自己就知道怎么修炼,但现在还得天天钻进书堆里学习,太难了。 而且翰云国人才有限,真的有限,能供她驱使,且身世干净的,真没多少。 还是得抓紧把霄云国给攻打下来才行。 不然没人用啊。 之前受贵族影响任性罢朝的官员,白瑶都给一起处理了,现在朝堂上官员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个个身兼几职,要不是三倍俸禄,估计这些官员也得撂挑子。 她母皇也在头疼,她都不敢舔着脸再去要人了。 真烦,真烦! 不行,贴告示,广招天下英才! 白瑶开出重金,只要有擅长农商和精通打铁建造的人才,她翰云国都接收。 封官,重赏,赐府邸房舍,管婚配嫁娶。 可惜,告示贴出去大半个月,也没见有什么高精尖人才上门。 没办法,白瑶只得放慢脚步,先把重点项目给运行起来。 入秋多日,树叶萧条枯黄。 苏卿瑢和顾素晗一袭朴素衣衫,跟在同样衣着简单的白瑶身侧,一行人正在都城外的村子里巡视。 空旷的田地间,零星几个小孩儿在玩耍拾稻,个个衣衫都打着补丁,但气色红润,活泼开朗,一派天真无邪。 白瑶蹲在田垄上,对离最近的两个小孩儿招招手。 小孩儿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警惕的看着她。 白瑶一笑,从近侍手中拿过几块点心,再次对他们招手,“别怕,姐姐不是坏人!” 两个小孩儿犹豫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牵着手,缓缓靠近。 他们长得有些相似,一高一矮,看起来应该是姐弟。 “小姑娘,回答姐姐几个问题,这点心就送给你们吃,怎么样?”白瑶笑容和蔼的盯着她们,声音也格外温柔。 两个小孩儿嘴馋的咬着手指,忙不迭点头。 “你们是住在这个村子里吗?”白瑶笑眯眯的询问起来。 大一些的女童乖乖点头,虽看着白瑶,但视线还是不时落在她手中香甜的点心上。 白瑶也不在意,先递了一块过去,“你告诉姐姐,村子里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 女童小心翼翼又惊喜的接过点心,分给弟弟一小块后,剩下的全部喂进自己嘴里。 白瑶并不意外,女尊世界,女子就是金贵的,家中孩子也是以女孩儿为重。 仔细品尝完点心的味道后,女童把嘴角一圈都舔了几遍,然后才高兴的对白瑶开口,“有。 最近村长让大家做一个什么炕,但是爹爹和祖父说太贵了,舍不得银子,就没做。 但是爹爹怀孕了,得了官家的银子,家里又把炕给做起来了。” 女童七八岁的样子,口齿还算清晰,估计是想着拍花子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村,便也没多警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 “火炕很贵吗?”白瑶皱眉。 第19章 巡视村子 她发布了明令,火炕三钱银子,若一户做一个火炕,官府会出一半的银子。 应该不算贵才对。 女童想了想,点点头,“可贵了,爹爹说,做一个火炕都够我吃好几个月的鸡蛋了。” “....”白瑶嘴角扯了一下。 她这怎么算啊。 一个鸡蛋一文,几个月的鸡蛋,差不多也就定价吧。 那还好,下头的官吏没有乱来。 “你家中其他人平日里在做什么?”白瑶又递了一块点心过去,继续问。 小女孩儿兴许是没那么害怕白瑶了,还道了声谢,才接过点心。 不过她没有吃这块点心,而是揣进衣兜里,对白瑶害羞笑了笑,脆声道,“娘去挖矿了。 祖母去码头扛货,祖父照顾我跟弟弟、还有小姑,爹爹和小姑养了好多鸡鸭。” 白瑶颔首,最近她提取了一个铁矿,位置就设在都城外的一座大山附近,周围的村民都被征召去挖矿了。 不过工钱她可没少她们的。 看着乖巧的女童,白瑶勾着嘴角,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读书吗?” 女童眼神一亮,开心点头,“娘说,等家里有钱了,就送我去读书。”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白瑶微微一笑,又摸了摸旁边小男孩儿的脑袋,把所有点心都递给她,“姐姐相信你,好好读书,一定可以光耀门楣的。” “谢谢姐姐。”小女孩儿高兴坏了,接过点心原地蹦跶了两下。 白瑶站起身,又带着一行人往下个村子走去。 靠近一座还不算简陋的房舍,织布机咯吱咯吱忙碌的声音若隐若现,白瑶看了看天色,径直上前敲门。 机杼声缓缓停下,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靠近大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声紧张的询问。 随后,大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 白瑶看着只露出半张脸的年轻男子,见他眼神中充斥着害怕之色,便后退了半步,十分客气的说道,“大哥,我们路过村子,中午可以在你这儿吃顿饭吗? 当然,我们不会白吃的,可以给银子。” 年轻男子刚要拒绝,可目光扫过白瑶身后两个亭亭玉立的绝色美男,喉间的话卡住,迟疑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白瑶的借口张嘴就来,面色十分诚挚,“我是个商人,在都城贩卖布料,今日携家眷出来游玩,但忘了准备饭食,夫郎都饿了,便想着借你家吃顿饭食。 不知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看白羽气质不俗,容貌出众,丝毫不像是一个商人模样,年轻男子再三思量,还是拒绝了。 “我家中只有些许粗面了,贵客还是去别家吧。” 他一个寡夫,少接触他们为好。 他见状就要关门,白瑶赶紧拦住他,拿出一两碎银,“没关系,我们自己带了食材,只需借你厨灶一用,吃完便走。” 年轻男子抿唇,视线落在银子上,又回头看了看屋中某处,还是让白瑶她们进来了。 “你们进来吧,动静小些,我女儿还在睡觉。” 白瑶感谢一笑,把银子递过去。 男子用衣袖包着手,拿起银子,嘴角这才有了笑容。 白瑶走进这家人的院子中,打量着干净整齐的房舍。 身后下人跟着进来,年轻男子给她们指了一下厨房所在后,又给白瑶她们端凳子倒水。 “家中清寒,也没茶水招待,只有白水,贵客们见谅。 我姓吴,你们唤我吴三郎就好。” “吴夫郎客气了。”苏卿瑢笑容晏晏,大方的端起粗糙水碗喝了一口。 年轻男子被他的笑晃了神,又看他一副出嫁男子的装扮,没忍住夸赞了他一句,“夫郎你长得真好看。” 他从没见过这么好颜色的男子。 苏卿瑢莞尔,有些羞涩,“吴夫郎亦然。” 年轻男子自惭形秽的摇摇头,听着厨房的动静,有些艳羡的盯着苏卿瑢,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坐吧,夫郎,我去看看厨房需不需我帮忙。” 苏卿瑢点点头。 等他转头,就见顾素晗缠着白瑶说脚疼,柔弱无骨的倚靠在白瑶怀里,那股娇媚劲儿,看的他直翻白眼。 狐狸精。 白瑶搂着顾素晗,戳了戳他额头,“坐好,一会儿吃了饭就回去了。” 顾素晗努嘴,当着苏卿瑢的面儿,光明正大的亲了她一下,“妻主,人家好累,就是要靠着你。” 苏卿瑢都不稀得搭理他。 他可是正宫,跟一个侧夫计较掉身价。 几人说着,没注意门外一闪而逝的身影。 白瑶似有感应的抬头看了一下,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食物的香气飘在院子里,吴三郎站在厨房窗口边,往里望了一眼。 那精细的白面和米饭还有各种鸡鸭肉食,一顿下来,怕都得花费好几两银子,他看的心里发紧,别开头去。 都城的贵人们就是不一样,难怪出手那么阔绰。 一两银子,他要织多少布才能得一两啊。 人家说给就给。 要不是为了自家女儿,他肯定不会开门的。 只希望她们吃完就走,别让村子里其他人瞧见了。 锅中热油沸腾,厨子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忽然,一声婴孩啼哭传来,吴三郎忙转身回屋。 女儿哇哇哭,小手抓着他衣服,脑袋往他胸口凑。 吴三郎心疼坏了,忙关上窗户,准备喂奶。 可他又觉得怪怪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他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看着女儿哄不住,嗷嗷哭,俨然饿极了,他也不敢耽搁。 他刚慢吞吞的解开一半衣服,就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暴喝。 “吴三郎,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分,我女儿刚死才多久,你就急吼吼的往屋子里带野女人来。 你是不是上辈子青楼里没待够,这辈子还想重操旧业。 老子看在孙女儿还小的份上,没有把你休出家门,你是不是就觉得老子能容忍你找野女人?” 大门猛地被人踹开。 白瑶和怀里的顾素晗抬头看去。 来人顶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挽着袖子,气势汹汹。 吴三郎大惊,忙把衣服穿上,放下女儿往外走。 迎面,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不要脸的小蹄子。” “你,你怎么打人啊?”苏卿瑢急的站起来,担心的看着吴三郎。 “公公,我没有!”吴三郎捂着脸颊,眼泪唰的一下就往下掉,带着哭腔解释。 “她们只是路过,借用一下家里的厨房而已。” 家中银钱本就紧张,妻主的葬礼,花光了家里的所有银钱,他又病了一场,这两日才勉强能织布。 他再不赚钱,他和女儿就要饿肚子了。 一脸凶狠的中年男子瞪着他,见他衣服都没穿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拽着他头发就使劲扒拉,“借厨房借到你一个寡夫家里,说出去谁信啊?吴氏,你还敢骗老子,你信不信老子马上请族长将你浸猪笼。” “不要啊,公公,我真的没有说谎。”吴三郎柔弱的身子怎么能是自家公公的对手,况且他也不敢躲,只好捂着脑袋,羞愤的眼泪淌满整张瘦消的脸。 “哇哇哇~”屋中响起孩子中气十足的啼哭。 中年男子一把推开吴三郎,着急忙慌的往屋子里冲去。 他抱着啼哭的孩子出来,对着吴三郎又是一通臭骂,“你这个小贱人,怎么照顾我孙女儿的。 你自己瞧瞧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你还敢狡辩。 *货,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他说着又要上手扇吴三郎。 “够了!”白瑶看不下去,低喝一声。 “大叔,你误会了,我们真的是路过,借一下厨房而已。” 李氏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其他人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看着白瑶俊美的脸庞,又看看她旁边两个面带怒气的美男,每一个都比他女婿漂亮,高贵。 他这才勉强相信,悻悻的放下手。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你....你们借厨房怎么能到一个寡夫家里来借呢?这不是瓜田李下,给人脸上抹黑吗?” 吴三郎捂着脸,啜泣着。 “还不快给我滚进去奶孩子。”李氏闻声,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凶巴巴的开口。 吴三郎抱歉的看了看白瑶她们,连忙钻进屋子里去。 白瑶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她也没想到,这户人家没有女主人在。 “抱歉啊,大叔。 是在我夫郎饿得厉害,就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借饭。 我们也不知道您女婿是寡夫....” 翰云国对寡夫这么苛责吗? 白瑶态度诚恳,李氏脸色好了些。 但他眼睛一转,精光闪过,好奇探究道,“你们借厨房,是不是给我家那小贱人银子了?” 看穿着,她们应该是有钱人家吧。 白瑶摇头,“没有。我们只是说把剩下的食材当做酬谢。” 苏卿瑢和顾素晗都不解的盯着白瑶。 他们刚才明明看到妻主给了银子的啊。 屋子里,偷听的吴三郎狠狠松了口气,连忙抱着孩子把手中银子藏起来。 李氏撇了下嘴,疑心十足的走到厨房,却见一桌的美食,他立马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呢。 咳... 李氏脸色大变,立马带起了笑容,转身跟白瑶攀谈起来,“贵人莫怪,您想必也能理解。 不是我想对那小贱...女婿动手,实在是怕他给我女儿丢面子。 我女儿刚走才不到两月,我可怜他们爹俩相依为命,没有把他休掉,还将他安置在老宅里。 方才邻居告诉我,说看到有野女人钻进了我家,我就以为.....” 看着白瑶阴郁的脸,他忙摆摆手,胆战心惊的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贵人是野女人的意思,都怪我那没屁眼儿的邻居瞎传,我一会儿再找她算账去。” 该死的刘招妹,居然敢跟他说谎。 白瑶点头,误会解开就好。 “大叔,没事,您也别着急上火,免得伤了家里的和气。” “哎!”李氏重重的叹口气,眼神悲凉,“自从我女儿走了,这哪还像个家啊。” “其实我知道我女婿是个好的,可就是疑心病作怪,总担心他红杏出墙。” “我孙女儿又还小,万一他跟人跑了,我孙女儿咋办啊。” “.....”白瑶有一丢丢无语。 苏卿瑢也难过,没办法,这就是男子的命。 低贱如草芥! 白瑶疑惑的看着他们俩的表情,开口问,“大叔,翰云国不允许寡夫再嫁吗?” 李氏顿时激动不已,“再嫁?当然不允许了。 他嫁给我女儿,生是我女儿的人,死是我女儿的鬼,凭什么再嫁。 比起其他寡夫,我已经算是宽待他了。 其他寡夫,妻主死了可是要陪葬的。 我不仅没让他陪葬,还好吃好喝给他供着。 你们瞧,这满屋的家产都是我女儿挣下来的,要不是她临死前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爹俩,他当初早就被族长带去陪葬了。” 哎,他可怜的女儿啊。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赚钱养家都在行,可就这么丢下他一个白发人走了。 想着他都揪心。 “大叔,你节哀。你还有孙女儿呢,吴夫郎自然不会丢下女儿离开的。”苏卿瑢语气感慨的劝说起来,也没觉得他的话哪里有错。 “哼,他要是敢走,我天涯海角都给他抓回来,把他的腿给打断。”李氏一腔不满的抱着胳膊,冲屋子里哼了一声。 “公公,我不会走的,巧儿就是我的命。”重新梳了头发,喂好孩子的吴三郎走出来,可怜兮兮的为自己辩解。 李氏看着他,没好气的揪住他耳朵,“下次你再给我开门,就给我滚出去,听见了没有?” 他还忙着家里的事儿,哪有空天天过来给他擦屁股。 但要是让他知道,他背着自己偷人,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吴三郎慌忙点头,想哭又不敢,“记住了,公公。” 公公说的也没错,他已经很幸运了。 原本以为要去给妻主陪葬的,没想到公公又让他活下来了。 他后半辈子,也只会留在家中,照顾好女儿。 苏卿瑢抿唇,一脸无奈怜悯。 原来,男儿家的命比他想的还要苦,还要凄惨无助。 “妻主,你不是说人命贵重吗?要是所有寡夫都陪葬了,咱们翰云国不是得少很多人。 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废除陪葬这一说啊....” 可以不再嫁,但这陪葬未免也太残忍。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晶莹的泪珠子顺着苏卿瑢巴掌大的小脸滚落,他抱着白瑶的胳膊,伤心的请求道。 第20章 可不可以 他知道妻主很厉害,也很通情达理的,万一妻主允许,金口一开,直接把这个制度废除了,也极有可能。 白瑶点头,给他擦去眼泪,“自然可以。 不过等回去再说,看看能否一并将不许改嫁制度也给废除了。” 她需要人啊。 这寡夫不能再嫁和要陪葬,可是在耽误她的大业。 得亏今日发现了这一事。 白瑶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李氏和吴三郎都听见了。 公婿二人惊讶的对视。 这位贵人是谁?连改嫁和陪葬都归她管? 李氏脸色有些泛白,他刚才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吴氏更是害怕的牙齿都在哆嗦。 他拿了贵人的银子,她应该不会跟自己计较吧。 李氏迫切想走,但又担心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婿一个人稳不住,但好在白瑶并没有多说什么,还邀请他们一块儿吃饭。 这那使得。 公婿二人急忙推辞,躲进了屋中。 不愧是一家人,白瑶笑着摇摇头。 苏卿瑢因着难过,中午都没吃多少。 顾素晗走了一上午,早就饿了,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还炫耀的给白瑶展示了一番。 白瑶很是欣慰,见他身上的肉逐渐多起来后,每次摸着也舒服了许多。 吃过午饭,一行人告辞。 白瑶也把剩下的食材留给了吴三郎。 吴三郎站在门口,嘴角翕动,感激的看着白瑶。 若这位女君是官员的话,那一定是名务实的好官。 待她们走远后,李氏拍拍胸脯,转身回去收拾厨房的食材,开心极了。 这剩下的食材都够他家吃好几天了。 把附近村子都巡视了一遍后,白瑶一行人返回都城。 晚间,顾素晗沐浴完,哒哒哒的跑到床上,躺进白瑶怀里,举起自己白嫩的脚丫,努着小嘴抱怨道,“妻主,你瞧,今日把奴家脚底都磨出水泡了。” 烛光下,男子粉白的脚丫甚至泛着柔和的光晕,不愧是世家嫡男,精心养护出来的肌肤同其他人有着十分明显的差距。 “怕什么,我又不啃你的脚丫子!”白瑶看了他的小脚一眼,诙谐道。 顾素晗被她逗笑了,在她怀中翻了个身,“妻主,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下次不吵着要跟我出门了?”白瑶搂着他,翻了一页书,目光移到书上。 “不,奴家要跟妻主一起出门。”顾素晗连忙摇头,在她怀里拱了拱,甜蜜蜜的说道,“人家只是想说,只要能跟妻主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他只是想让妻主心疼他而已。 白瑶拍拍他的背,温声哄着,“明日让小厮给你上点药,过几日就好了。” 顾素晗点头,玩弄着自己的长发,昂头看着白瑶线条清晰的下颌角,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妻主,人家最近几日老是腰酸腿疼,你可以不可以.....” “放心,我今晚会轻些的。”白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顾素晗闹了个大脸红,哼唧两声,在她怀里不满的蹬腿,翻身压在她胸口,眼神娇嗔的开口,“人家是想说,人家可能有了。 你可不可以给人家请个御医来瞧瞧?” 他不是那个意思啊,妻主的心真是黄的可怕。 “???”白瑶愣了一下。 有了?有什么了? 御医,哦,懂了! 白瑶立马把书放下,低头看着他因为长了些肉而饱满粉嫩的脸颊,露出惊喜的笑容,将他抱了个满怀,“真的?” “你白日怎么不说,这会儿这么晚了,只能明早再去请御医了。 正好明日胡太医要拉东宫给阿羽看诊,到时候让她也给你看看。” 难怪瞧他最近饭量上涨,竟是这个原因。 顾素晗咬唇,眼波流转,嗓音娇柔,“人家只是猜测嘛,又不一定是真的有了。” 他都不在意怀孕没怀孕,只要能陪在妻主身边就好。 只是方才沐浴的时候,奶公提醒他,瞧他的症状很像是有了。 他便想着先给妻主说一声,看看她是什么表现。 白瑶摸摸他脑袋,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傻子。” “人家才不傻!”顾素晗蜷缩在她宽厚的怀抱中,娇媚轻哼,用发丝撩了一下她的脸。 “妻主,我们有孩子了,你高兴吗?” 他的一生实在幸福,在家被爹娘宠爱,出嫁了妻主又对他百般呵护,简直就像是在蜜罐子里一样。 白瑶把书丢到旁边,轻哄着他,笑容满面,“当然高兴了。” “不过,咱们晗儿都还是个孩子呢,我舍不得你因为孕育子嗣而艰辛。” 顾素晗心中一抽,酸涩感涌上心头,搂着她的腰,第一次真正看清白瑶对他的喜爱有多深。 “妻主,不会的。 晗儿不苦,能为妻主孕育子嗣,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 一想到能和妻主有个孩子,我就特别特别高兴。” 美男眼中含泪,声音略带沙哑之色,温温柔柔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他拉起白瑶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眉眼含笑,“妻主待我,如珠如宝,晗儿无以为报,只能给妻主生女育儿,心中实在惭愧。” 如果真的怀上了,也挺好的,他确实很想和妻主有一个孩儿。 白瑶摸着他平坦的小腹,动作轻柔,“说什么傻话呢,我喜爱晗儿,无关其他,纯粹发自内心,晗儿不必自谦。 乖!都是要当爹的人了,少说傻话。 我只要你陪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妻主,你真好。”顾素晗窝在她怀中,身躯紧贴,浑身就像泡在温泉池子里一样舒爽。 白瑶微笑,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吻美男娇嫩欲滴的唇,安抚性十足。 顾素晗迎上去,两人唇齿交缠,彼此眼神都旖旎得可以拉丝。 白瑶的吻时而温柔,时而霸道,就在顾素晗意乱情迷想要脱衣服之际,他的手被白瑶抓住。 “乖,别闹,现在可不行。” 白瑶扯过被子将他裹起来,火热的眼神渐渐平息下去,就是声音泛着欲求不满的嘶哑。 顾素晗感动不已,羞涩的躲在被子里,“妻主,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 谁让每次跟妻主在一起,他就很想被疼爱呢。 白瑶捏捏他的脸颊软肉,抬手挥灭屋中烛火,将他揽紧,“我知道,晗儿。 咱们日后有的是时间。” 顾素晗眼眸盈盈,在黑暗中,也摸索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妻主,晗儿也爱你!” 白瑶不语,回吻了下他的额头。 屋外,顾素晗的奶公贴着大门滑稽偷听,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生怕屋中响起什么不该响起的动静。 他的公子啊,有孕可是不能伺候妻主的,万一腹中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他得后悔死。 好在,等屋中熄了灯,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他这才安心下来。 菩萨保佑,公子嫁进来两个月,总算有孕了。 他得赶紧给家主送个信回去才行。 翌日。 胡御医照例前来给白羽诊脉。 扶着小厮的胳膊,白羽步伐缓慢的从内屋走出来。 一眨眼,他已怀孕六个月,肚子高高挺着,一脸孕夫姿态,身材走形严重,但这并未影响他的容貌,反倒使得他更加的容光焕发。 白羽身穿一袭嫩绿色真丝绣如意纹长袍,发髻高挽,只用几根银簪固定,浑身气势看上去温润又饱含父系光辉,一整个清丽动人,倒是让人把注意力从他身材上转移到脸上。 虽是秋季,凉风习习,但白羽身体好,加上怀孕不耐热,每日衣裳比之夏日都还要轻薄许多。 白瑶也竭力让绣房的人给他做了许多套漂亮的轻薄衣裳供他随时更换。 孕六月,男子平坦的胸口也开始有了些许变化,逐渐丰盈起来。 起初白羽还难以接受,可一想到这是孕夫都要经历的,也就强忍着不适,被迫习惯了。 “见过羽侧君!”胡御医恭敬的站在下首行了个礼。 白羽颔首,挺着肚子坐下来。 “有劳胡御医了。” 胡御医惶恐作揖,开始仔细为白羽诊脉。 “羽侧珺,近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白羽看了一眼屋外,轻轻对胡御医点头,表情有些难以启齿。 他最近如厕和睡觉都不怎么安稳,比起之前行动自如的时候,现在就跟年迈的老者一般,什么都需要小厮帮忙。 胡御医一看他这表情就懂了,连忙开口安抚起来,又给他传授了一些孕后期的注意事项。 白羽连连点头,专注的听着,所以以至于白瑶走进来了,他都还没有发现。 白瑶来到他身侧坐下,胡御医刚要行礼就被她拦住。 白羽眼前一亮,对他微微一笑,“妻主,您怎么来了?” “我记得你今日要诊脉,当然得过来瞧瞧。”白瑶拿起他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声音沉稳无比。 白羽展颜,周身气息安宁,“您今日不忙吗?” “万事都没你重要。”白瑶的情话张口就来,眼神真挚的看着白羽,没掺杂丝毫虚情假意。 白羽大受震撼,羞怯不已,连忙垂下眸子。 胡御医也是压低了脑袋,只顾着认真看诊。 太子殿下还真是外刚内柔,这种酸掉牙的话都能讲出来。 “羽侧珺,您腹中小主子脉象强健,一切都好。”松开手,胡御医站起来,笑呵呵的对白羽说道。 白羽点头,露出一笑,“多谢胡御医!” 只要孩子没事就行。 他抚摸着圆润的肚子,能感受到里面鲜活的小生命,神色都柔和到了极致。 白瑶看着正要收拾东西走人的胡御医,忙叫住她,“胡御医,顾侧珺近几日有一些身子不适,你今日顺带去给他也诊一下脉吧。” 胡御医忙不迭答应下来,由近侍带着又往另一个院子里走去。 白瑶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白羽,伸手轻触了一下他的肚子,忧心道,“阿羽,最近两日孩子是不是孩子闹你了?瞧你有些憔悴了。” 白羽笑着摇头,晃晃了双腿,“没有啊,妻主。我能吃能睡的,最近还长了好些肉呢。” 妻主也太观察入微了,这都能发现。 白瑶拧眉,“撒谎!” 她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 “有事不必瞒着我。” 白羽扯了下嘴角,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妻主,只是一点孕期的反应,御医都说没什么问题了。 您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白羽看着他,郑重其事的交代道,“那就好。 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只管吩咐春婶给你找来,不要为我节省。 还有伺候的下人,如果用的不顺心,直接换点就是。” 白羽心中说不出的温暖,乖顺应答,“我知道的,妻主。” “走吧,扶你出去走走,正好去顾侧珺院子里转一圈。”白瑶亲了下他的手背,扶着他缓缓站起来。 另一头。 顾素晗的奶公紧张的盯着正在诊脉的御医,眼睛可谓望穿秋水,就等着御医开口说他家侧珺怀孕了。 当然,胡御医也没有辜负他的期盼。 “恭喜顾侧珺,您这是有孕了。只是脉象还不清晰,应该月份尚浅,微臣过几日会再来一趟,替您诊脉的。”胡御医心情愉悦的说道。 今日赏钱肯定少不了。 顾素晗激动不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摸着自己小腹,满心欢喜,“多谢胡御医,来人,看赏!” 太好了,妻主知道后,也一定会高兴的吧。 顾素晗的奶公更是眉飞色舞,就差没抱着旁边小厮亲上去了。 啊啊,他家公子总算是怀孕了。 他幸不辱命啊。 白瑶扶着白羽走进来,就听见满院子的欢呼声。 白羽有些不解,转头望向白瑶。 “应该是顾侧珺有喜了。”白瑶稳稳搀扶着他的腰肢,声音略显愉悦的解释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东宫总算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怀孕了。 他也是真的为白瑶感到高兴。 白瑶轻笑,扶着他继续往前走,“走吧,去瞧瞧就知道了。” 这不,刚走没两步,就见到一个要去给她报喜的小厮。 “见过太子殿下,羽侧珺。 恭喜太子殿下,我家侧珺有喜了。”小厮兴冲冲的半跪开口,脸上笑开了花。 “好。赏,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通通赏三个月月例!” 第21章 误伤 白瑶越过他,抬脚往里走。 “谢太子殿下。” 白瑶带着白羽走进屋中。 顾素晗高兴的朝她扑过来,眉眼弯弯,浑身喜气洋洋,“妻主,你听到了吗?咱们有孩子了。” 白瑶忙接住她,笑着点头,“小心点啊。” 粗心的小家伙。 明知自己怀着孩子,还这般大大咧咧。 白羽站在身侧,也微笑着对顾素晗道了声恭喜,“顾侧珺,恭喜你了。” 顾素晗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白瑶怀中,眼眸似水,赧然的对白羽点点头,“多谢羽侧珺。” 他们俩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所以并不是很熟悉。 白瑶摸摸顾素晗的后脑勺,声音温柔,“好啦,快站好,之后可不能这样大意。” 顾素晗撇撇嘴角,摸着肚子站在她身边,又瞧了一眼白羽过分圆润的肚子。 如果他也能够给妻主孕育两个孩儿就好了。 他眼中闪过艳羡的光芒。 白瑶扶着白羽坐下,又让人去通知苏卿瑢,正好中午一起在这儿用饭吧,省得她不知道该去谁的院子。 她觉得,美男多了是好,但她分身乏术啊。 还好这些男人都不算特别黏人,她只要细节上照顾到位,他们就不会过多抱怨。 得知顾素晗都怀孕了,苏卿瑢顿时小脸一垮。 他可是妻主的第一个夫郎,到现在都还没有怀孕,可其他人,却.... 不行,他也得抓紧时间怀孕才是。 东宫又多了一个孕夫,白瑶让春婶吩咐下去,以后东宫的下人都不准大喊大叫、横冲直撞,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伤到他们俩。 顾素晗怀孕,不仅白瑶高兴,就连白蔚然也十分欣喜,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顾素晗可是翰云国顾家的嫡系男儿,白瑶有顾家的支持,一定可以牢牢坐稳太子之位的。 就是可惜了,她外祖一家的助力,她竟不要。 还有皇主珺也是,跟自家女儿斗什么气。 她还不知道皇主珺派人刺杀白瑶一事,只以为两人是在闹别扭。 但这恰恰也是她想要的局面。 白瑶的地位已经逐渐稳固,如果再掌握几大世家的资源,那在朝中和民间的威望就一定会超过她。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古帝王就多疑,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到她的皇权。 若是白瑶知道的话,只会啐她一口唾沫。 如果不是为了有人帮她处理政务,她早就夺位登基了。 秋末,百草枯萎,绿意消退。 白瑶宣布了两项新政。 废除男子陪葬制度,违者全家流放,另外,寡夫鼓励改嫁,尤其是将士夫郎,改嫁可得官府纹银一两。 新政一出,大家反应不一,但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矿场附近。 炼铁场日夜不歇的运转着,叮当哐当的捶打声此起彼伏,铁锤敲击着松散的铁块,也捶打着掌握者的骨骼。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白瑶带着人,在外围巡视了一圈。 负责人走在白瑶身旁,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殿下放心,这些铁块一捶打好,就会立马运送到兵器库的工坊去,绝不会耽搁半分。” 白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山,又看了一眼忙碌的工人,“不急,孤只求稳妥一些。” 她已经想好,等开春,春耕一过,就立马攻打霄云国。 所以这会儿已经在开始锻造兵器盔甲。 系统赠送的这座矿脉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无法了解。 反正是够打造十几万人的武器和盔甲了。 可翰云国全国的兵力加起来才勉强到五万,白瑶都不想说了。 人太少,她都觉得是在过家家。 不过有也比没有好。 另外矿场开采的速度太慢了,仅靠人力的话,这得开采到猴年马月去。 早知道,她就不杀那些贵族了,把她们拉来挖矿该有多好。 巡视完炼铁厂,她又去矿场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后,紧接着,她又去造纸坊巡逻。 系统给的造纸术,她已经让人研究出来,正式投入量产。 别说,这新制造出来的纸张,光滑轻薄,洁白如雪,还真是非同一般。 造纸坊巡逻完,白瑶又趁着还没天黑,去了一趟军营。 只是,军营这边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太散漫了,少数武将还目无纲纪,肆意凌辱营下将士。 还有军营的饭食也不好,不打仗时,一天两顿,都是青菜粗粮、大碴子粥和窝窝头,这谁吃了还有力气训练。 白瑶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回到东宫。 她想起自己还有几名人物没有提取出来。 其中有一位武将,她应该擅长练兵吧。 至于食物方面,她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 有黑甲卫在,她确实可以剔除一些将士。 正好明年种地是大头,每家每户都得有个顶梁柱才行。 列举了一堆的问题出来,白瑶郁闷的拉开系统版面,点击了人物提取。 时间则是定在明日。 今日太晚,她得找美男睡觉去了。 蛇还是喜欢修炼,不喜欢历练,也不喜欢处理政务。 躺在浴池里,白瑶舒服的闭上眼睛。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伸过来,搭在她强健有力的肩膀上。 水花波动,一条美人鱼出现在白瑶身边,轻轻替她按摩起太阳穴。 “妻主,你是不是很累?” 倚靠在白瑶怀里,苏卿瑢忧虑的看着她,目光顺着她微皱的额头缓缓向下,划过她秀挺的鼻梁和清冷的唇。 苏卿瑢周身媚态十足,像极了深海里勾魂夺魄的海妖。 白瑶闭着眼,双手伸展,丹唇张合,“不累,只是在想事情。” 想她多久才能开始走上征战的步伐。 战争往往带来的,只有家破人亡和枯骨累累。 可她没有其他办法去完成统一大业。 “瑢儿!” “嗯?”苏卿瑢应声,拿起毛巾,温柔的给她擦身。 “如果我要攻打霄云国,你会怪我吗?”白瑶面色不改,很是直白的询问道。 少夫手中动作一顿,慌张的睁大了清眸,有些无措的问,“妻主,您为何要攻打霄云国?” 白瑶抬手,抚摸着他湿润的长发,缓缓睁开眼,眼中星河流转,光辉灿烂,却又幽深似海,叫人探不清虚实,“不止要攻打霄云国,还有周围所有的国家,我都要拿下!” 白瑶的话语坚定,坚定到就像一根长矛狠狠扎进了苏卿瑢娇小的身体中。 “妻主....” “您没开玩笑吧?”苏卿瑢笑不出来,眼神震惊。 “您不是说,只是想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为何要发动战争?” 白瑶点头,目光坚毅,“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攻占周边所有国家。” “天下分散太久,百姓凄苦,得不到庇护。君王昏庸无能,贪官污吏层层压迫,世家贵族更是只顾自身利益,根本就没管百姓生死。” “瑢儿,你跟着我从霄云国回来的时候,应当也瞧见了那些受苦的百姓吧。 她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都是因为他们的君王无能。 所以,我要取而代之,给她们一个全新的安居之处。 你明白吗?” “这么说,你觉得母皇也是无能的?”苏卿瑢颤抖着嘴角,眼神充满对白瑶的探究,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她一般。 他的妻主啊,竟然想发动战争。 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好吗? 既然百姓过得那么艰难,为何还要发动战争呢。 “当然!”白瑶扬眉,气势决绝,“母皇纵容世家太久,身居高位,何曾知道底下百姓的苦楚。” 虽说这只是她征战的借口,可也是实情。 如果她能够给八成的百姓带来长治久安、幸福快乐,那么牺牲的两成就不足为虑。 反正书上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是早晚的事情,即使她不站出来,很快也会有别人站出来。 一颗眼泪掉入浴池,与水中涟漪混为一体。苏卿瑢压着眉头,声音愁苦,“妻主,不要,不要发动战争好吗? 翰云国会变得强盛的,咱们保护好翰云国的百姓就够了。” 白瑶面目平静,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内心没有丝毫动容,“瑢儿,你不懂,翰云国太小,根本就施展不了你家妻主的抱负。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会伤害霄云国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不!”苏卿瑢用力拂开她的手,眼中泪水决堤,忍不住生气,“妻主,我不同意。 你不准挑起战争,不然我会恨你的。 现在哪里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霄云国是不好,可皇上是个明君,百姓的生活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瑶镇静的看着他,态度坚决,“瑢儿,这事,改变不了。” 她也只是提前知会他一声,但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妻主!!”苏卿瑢眼泪肆意,咬着唇瓣,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他不想看到战争发生。 也不想白瑶身陷险境。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根本无法理解白瑶的心思。 热水包裹着他逐渐发凉的身躯,他握紧粉拳,气鼓鼓的看着白瑶,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真的是为百姓吗?还是为你的野心??” 她总是在欺骗自己,战争啊,刀剑无眼,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会被葬送。 哪有她说的这般轻松。 白瑶并未否定。 他确实没说错,可然后呢? 她承认啊。 “瑢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做你的太子珺便是。”白瑶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微微皱眉,伸手欲安抚他。 谁知,苏卿瑢一把拍开她的手,哭腔明显,“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你不许攻打霄云国!” 他爹爹还在霄云国呢。 她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复仇吗?”白瑶不解,盯着他失态的面容,眼神晦暗。 苏卿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纤细的手臂用力砸向水面,水花刹那间就模糊了自己的眼,“不,如果复仇的代价是失去我的故国,我宁可不要。 难道你想用这个借口挑起战争?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拿我当你的棋子而已!!” 白瑶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棋子?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品性。 罢了,她也不想强求。 但攻打霄云国一事,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 没有理会哭泣的苏卿瑢,白瑶起身,往外走去。 他还是好好想想吧。 噗嗤一声! 一把簪子戳进白瑶的肩头。 血珠翻涌,溅落在浴池中,晕染开,水面笼上一层薄红。 白瑶扭头,看着手持玉簪、一脸惊骇的苏卿瑢,抬手摸了一下脖子,指尖满是鲜血。 簪子擦着她的脖颈,戳进了肩膀中,若不是她躲得快,估计脖子上就要多一个血洞了。 啊! 苏卿瑢看着粘腻的鲜血浸染双手,他吓得脸色苍白,猛地丢开手,后退两步,“不,我没有...妻...主,我没想伤害你的...” 他以为,凭借白瑶的实力,是可以躲开的。 他没想过伤害她啊。 白瑶拔出带血的簪子,随手丢进浴池中,眼眸覆上一层幽暗的光,失望的看向苏卿瑢,淡淡道。 “如果之前你有这样的勇气反抗你的家中人,也就不会被我‘算计’了。” “我给你地位,尊荣,从未算计过你,真心疼爱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苏卿瑢,你的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如此古怪!” 他心向往的,还是霄云国对吗? “不!”苏卿瑢害怕的捂着嘴,鲜血沾染白嫩的肌肤,眼泪滚滚而下,“我没有,妻主,我不是有意的。” 他盯着白瑶的伤口,脑中一片浆糊,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 “对不起,妻主,我没想伤害你的。” 苏卿瑢慌了神,可怜兮兮的哭诉着,满手鲜血却让他的话形似嘲讽。 白瑶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肩膀,转动眼眸,不再看他,从水中起身。 捂着伤口,她随意套了一件外袍向外走去。 “妻主...”苏卿瑢双腿僵硬的追上来,心中焦灼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第22章 被禁足 白瑶并未理会他,大步离开。 屋中小厮看着地上滴落的鲜血,睁大了眼睛。 太子殿下怎么受伤了? “太子珺...”他们再一看衣衫不整,满手鲜血的苏卿瑢,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太子珺伤了太子殿下? 苏卿瑢跌坐在地,眼神茫然。 他只是不想让妻主攻打霄云国而已啊。 对不起,妻主!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事后。 苏卿瑢被白瑶禁足了,不允许他踏出院子半步。 而顾素晗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今夜发生的事情。 次日。 “太子珺!”顾素晗凶神恶煞的找上门来。 他凭借自己并不明显的小腹,径直闯进院子里,眼神气愤。 身后奶公怎么也劝不住他,脸色都焦虑了。 屋中,苏卿瑢肿着双眼,一袭纯白素衣,长发披肩,浑浑噩噩的坐在床边。 顾素晗闯进来,瞪着大眼睛,娇喝一声,“太子珺!” “你竟敢伤了妻主?你疯了不成!” 苏卿瑢回过神来,自责的垂下眼眸,不想与他多说,“顾侧珺,怀着身子,不要动怒。” 听着他淡漠的话语,顾素晗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娇蛮道,“我倒是不想动怒,可你自己瞧瞧你做了什么? 妻主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妻主的吗?” 苏卿瑢一夜未睡,翻来覆去的思索着,内心也倍感自责,可他拉不下脸去见白瑶。 他一看到白瑶,就会想到她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无法接受。 况且,他又被禁足了。 不知怎的,他一说话,就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看着眼前盛怒的顾素晗,苏卿瑢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侧珺,请回吧。” 他知道自己有错,等白瑶气消,他会去赔罪的。 顾素晗仍旧不满,一把将苏卿瑢从床上拽起来,气呼呼的瞪着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自己去看看,妻主都被你伤成什么样了。” 听昨夜值守的下人说,白瑶流了许多血,不仅伤到了肩膀,还伤到了脖子。 对此,他气不打一处来。 只想给白瑶讨个公道。 然而,就在这时,刚被拽起来的苏卿瑢眼前一黑,就这样径直在他面前倒了下去,脸色煞白。 “啊!”顾素晗吓得不轻,尖叫一声,猛地后退一大步,差点摔倒在地。 还好身后奶公及时扶住了他。 奶公一看眼前画面,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高呼起来。 “来人啊,太子珺晕倒了,快来人!” “快请御医啊!” 顾素晗站稳后,又赶紧去扶苏卿瑢,心中不安极了,“奶公,我没有推他啊。是他自己倒下去的。” 奶公这会儿也顾不得责怪顾素晗,连忙在下人的搀扶下,把苏卿瑢扶上床。 屋中,寂静一片,顾素晗坐立不安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御医已经来了,正在给苏卿瑢诊治。 白瑶今日有事在身,并不在府中,所以也没第一时间知道这事儿。 白羽倒是想来瞧瞧,可被春婶拦住,让他安生待在自己屋中养胎。 得知苏卿瑢怀孕后,春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忙不迭的感谢御医。 反观顾素晗,已经害怕得咬紧嘴角。 怎么办?太子珺怀孕了,妻主要是知道是被他气的,不会掐死他吧? 他就该听奶公的,好好待在院子里。 苏卿瑢久不见醒,顾素晗也不敢离开,春婶安排下人熬药,又去知会白瑶。 眼看日头越发的高,屋外总算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等白瑶踏进房门,就见到屋中神色不一的众人。 “妻主...”顾素晗害怕的站起来看着白瑶,眼神紧张,犹如一个犯错的小孩儿一般。 白瑶皱眉,上下扫了他一眼,再看他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苏卿瑢晕倒一事,跟他脱不了干系,“你为何在这儿?不是说了让你不要随意走动吗?” 顾素晗愧疚难安,揪着小手,“对不起嘛,妻主。人家只是听到太子珺伤了你,情急之下有些激动,所以就....” “就什么?就来寻仇?”白瑶语气不悦,眼神也有些凌厉。 顾素晗努嘴,委屈的低下头,“没有!” “妻主,我没有动手,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 谁知太子珺这般弱不禁风,刚碰了他一下就晕倒了。 “你还狡辩!”白瑶掐了一把他圆润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赶紧给我回你院子去,罚你抄写经书,为太子珺祈福!” “哦!”顾素晗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 还好,妻主还是相信自己的。 顾素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白瑶看了一眼床上还昏睡的人,走到床边,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春婶,御医怎么说?” 这下,她的所有夫侍都有喜了。 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春婶一脸端庄,不卑不亢道,“御医说,太子珺昨夜没有休息好,心神疲敝,兴许要睡上一会儿。另外胎息还有些不稳,得卧床静养!” 虽太子珺伤了小主子,但小主子没说什么,她也不会因此怪罪在太子珺身上。 只是,昨夜看到那伤口,她还真是揪心的疼。 太子珺啊.... 白瑶颔首,舒展柳眉,“好,我知道了。” 苏卿瑢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 待他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床上,满屋药味儿,微微皱眉,扶着脑袋坐起来。 一旁椅子上,白瑶正在看书。 见他醒来,连忙丢下书走过去,“瑢儿!” 苏卿瑢欲言又止,神色复杂,最后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对不起,妻主!” 白瑶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无奈的将他揽入怀中,“不怪你。” “来人,把药端上来!” 苏卿瑢抬眸,感觉小腹处有些难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妻主,我这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顾侧珺对他吼了几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兴许是因为没有吃饭的缘故,这才晕过去了吧。 白瑶摁着他的双肩,微微一笑,话语诚挚,“瑢儿,咱们有孩子了!” “什么?”苏卿瑢一惊。 孩子?他低头看向自己小腹,伸手不可置信的触碰了一下,隐隐有些激动,“妻主,你没骗我吧?” “骗你作甚。” “来,咱们把药喝了,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得在床上多休养些时日,你千万别乱动。”白瑶怜惜的摸摸他脸颊,接过下人递来的药碗,准备亲手喂他喝药。 动了胎气?苏卿瑢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难怪他觉得小腹不适呢。 酸涩的药味儿涌进鼻腔,看着白瑶关切的神色,苏卿瑢难过的满眼含泪,缓缓张开口。 得先把药喝了,保住孩子才行。 痛苦的喝完一碗药,苏卿瑢感觉自己已经浑身药味,难闻极了。 可他很开心,因为他终于也有孩子了。 白瑶替他擦了下嘴角,往他嘴里投喂了几颗蜜饯,扶着他躺下,“先休息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些吃食,你今日一整日都没进食了,身子定然受不了。” 妻主是真心疼爱他的吧。 苏卿瑢躺下,靠近白瑶,心中愧疚,“多谢妻主。” 可他又想起昨夜的事情。 他不知该不该再提。 白瑶给他盖好被子,眼神柔和,“我已经惩罚了顾侧珺,让他抄写经书闭门思过。瑢儿觉得如何?” 苏卿瑢敛眉,绷着下颌角,对她摇头,“不怪顾侧珺,是我自己的原因。 而且顾侧珺还怀着孩子,妻主,你别罚他了。” 白瑶握紧他修长的手,宽慰道,“你不必多虑,顾侧珺任性妄为,这次得给他一点教训才是。” 她明明已经下了禁足令,不许任何人探望苏卿瑢,谁知那家伙还往里闯。 得亏他还没动手,要是他动了手,伤到了苏卿瑢,那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得给他点惩罚,让他改掉这种毛病,戒骄戒躁。 苏卿瑢咬唇,喝了药,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些,但周身气息瞧着有些黯淡,“妻主,真的不怪顾侧珺。 要怪就怪我吧。 我昨夜也不知怎的,竟然会伤了你。 对不起,妻主,瑢儿一想到此事,心中就无比愧疚。” 他抬眸看向白瑶,眼角的泪水摇摇欲坠,内心无比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 即便是妻主要打要罚,他都认了。 白瑶替他擦去眼角的泪,面色温婉娴静,“不说这些了,瑢儿。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一点小伤而已。 其实她当时是能躲开的,只是想刺激他一下而已。 苏卿瑢虽表面相信她,但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防备。 这么久了,她对苏卿瑢都保持着绝对宽容的态度,可他还没有爱上自己,那就说明他内心远比表面展现出来的情绪淡漠。 苏卿瑢见状,忙乘胜追击,可怜兮兮的问。 “妻主,能否看在,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你可以别攻打霄云国吗?” 初为人父的少年拉着她的手,泪眼朦胧,神色一半自责,一半担忧。 白瑶神色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许久后,才点头同意,“好!” 苏卿瑢眼神微颤,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原以为白瑶还要考虑考虑的。 苏卿瑢轻眨眼眸,眼中光芒四射,对白瑶多了一分真心。 这个孩子来的真好。 他半耷拉眸子,伸手摸了摸小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在他体内的存在。 苏卿瑢怀孕,白瑶便解了他禁足的命令,但还是让大家都不准打扰他静养。 苏卿瑢也很看重这个孩子,乖巧的待在屋中。 凛冬将至,白瑶却并未闲下来,反倒是比之前更忙碌了。 她问顾家借了几支商队,趁着年节前夕,将制造出来的纸张运往周边各国兜售。 赚来的钱则是就地购买粮食,再送到跟霄云国临近的边城,为开春的战事做好准备。 新提取的武将宋臻已经入驻军营,开始练兵,军师她也一并提取了,安置在军营中。 三千黑甲卫归于宋臻麾下,白瑶对系统出品的人选十分放心。 就是她还想要一个会经商的人。 另外,影二负责的暗卫组织则是在不停扩大。 随着白瑶后面的布局,她需要更多的暗探给她打探消息。 之前影卫的数量太少,充其量在翰云国够用,一旦吞并其他国家后,就会显得捉襟见肘。 忙到年节前夕,她才堪堪处理完手头的事务,闲了下来。 红梅屹立于枝头,随着花苞舒展,清幽的花香遍布小院儿,沁人心脾。 白瑶站在树下,折了几支开得正艳的红梅,拿在手中闻了闻。 花香浓淡适宜,应该不会刺激孕夫吧。 她拿着红梅,看向廊下挺着大肚的孕夫,微微一笑,抬脚走过去。 白羽身披雪狐斗篷,眉眼清俊柔和,托着圆润过度的腹部,抬手就要替白瑶扫去肩头的雪。 白瑶赶紧把花塞给他,退后两步,跺跺脚,抖去身上的霜雪。 “这么冷的天,怎不在屋中待着。” 看似责怪的话语中满是关切,白羽闻了一下手中的红梅,扶着后腰,老实回答,“屋子里烧着碳,太闷了,我出来站会儿。” 白瑶搓搓手,想碰他又觉得自己手太凉,只好扶着他胳膊,将他带回屋中。 “眼看就要生了,别站太久。”御医说,他腹中兴许还不止两个孩子,不然肚子怎么会这般圆润,低头时,连脚尖都看不到了。 走进屋中,迎面便是一股热气。 白瑶脱了斗篷,将手烤暖后,贴在他圆滚滚的腹部,凑过去说道,“乖孩子,我是你娘,乖乖听话,别折腾你们爹爹。” 时间真快,再有几日,她们也能见面了。 看着她孩子气的一面,白羽眉眼娴静,说不出的慈爱之光弥漫,笑吟吟的开口,“妻主,孩子们都乖着呢。” “今日的牛乳送来了没有?”白瑶摸摸他肚子后,直起腰,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例行询问。 白羽近来因肚子太大,食欲削减,整个人瞧着瘦了一大圈。 但唯独肚子越发的圆润。 白瑶十分担心,又让人买了几头育崽的牛羊养在东宫,每日好给府中的孕夫,尤其是白羽,取上一碗牛羊乳。 白羽会心一笑,乖巧道,“我都喝完了。” 也不知妻主用了什么法子,把牛羊乳里的膻味祛除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难闻。 第23章 产房惊险 白瑶摸了下他因怀孕略有浮肿的脸颊,满眼心疼,“快了,阿羽,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轻松了。” 白羽感动,浑身如沐春风。 “妻主,我不累,你别担心我。” 环着白瑶的腰肢,白羽依赖的靠在她身边,声音轻灵的说道。 白瑶抚摸着他乌黑的秀发,轻笑一声,“怎么能不担心呢。 咱们阿羽厉害,太子珺和顾侧珺都只怀了一个孩子,你偏偏怀了两个。 等孩子生下来,你又要照顾她们俩,我真怕影响你的身子。” 白羽抿唇,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妻主,你不是说,已经替孩子找好奶公了吗?” 说来也是奇怪,他本来应该听妻主安排,生完孩子就回到影卫去执行任务,可他不知怎的,特别不想离开孩子。 即使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他都有种不想分离的感觉。 白瑶点头,挨着他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喂到他嘴边,“早就给你找好了,放心生产就是,剩下的都让下人和奶公负责。” 白羽咬了一口,剩下的白瑶一口解决。 “妻主,有你在身边真好。” 白羽如今对白瑶的依赖度大幅提升,几乎是到了每日见不到她都要着急的那种程度。 好在白瑶担心他进入孕晚期情绪不稳,每日也都会来他院子,陪他赏花喝茶,顺带做做胎教。 晚上,白瑶就歇在白羽屋中。 安静的屋子里传来女人清晰的吐字声,白羽半坐在床上,微笑着看白瑶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书。 突然,肚子里的小家伙躁动起来,对着他的肚皮拳打脚踢。 “妻主,她们在踢我,是不是听懂了?” 摸着肚子,白羽感受着掌心鼓起的一团,眼神动容。 白瑶忙不迭把头放在他肚子上,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家伙们的动静。 拍拍白羽的肚子,白瑶咧嘴一笑,有种即将要和她们见面的喜悦感,“肯定是。” 白羽生出调侃的心思,“妻主,你这本书都给孩子们念了多少次了,兴许是她们听烦了呢。” 白瑶挑眉,“没办法,那就只有等她们生下来,给她们请夫子读其他书籍了。” 两人对视一笑,温情脉脉。 半夜,白羽艰难的翻了个身,白瑶下意识帮他扯被子,鼻尖忽然窜来一丝血腥味。 她嗅觉灵敏,迷糊的闻了两下,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伸手摸了摸。 指尖冰凉的触感传来,水润....不是血.....· 等等,床上哪儿来的水? 白瑶蹭的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身下被褥都呈现浸润状态,而且明显是从白羽那边蔓延过来的。 这叫什么来着?书上说...哦哦,叫破水! “阿羽,阿羽!”白瑶连忙把白羽叫醒,又冲外面守夜的下人叫了一声,“来人,快去请御医和产公!” 白瑶知道,这是要生了。 白羽迷糊睁开眼,忽觉屁股下面十分湿润,伸手一摸,立马睁大了眼睛。 “妻主...”白羽险些破音。 白瑶摸摸他脑袋瓜,“不用着急,这是破水要生了。 你快躺下,产公马上就来。” 推门而入的下人赶紧把屋中所有蜡烛点起来,又去加了几盆炭火。 白羽躺下,深吸一口气,看着白瑶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守着他,忍不住开口,“妻主,你还是先出去吧,产房污秽...” 白羽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调整好心理状态,神色平稳下来。 白瑶一边吩咐下人去做些吃食,一边安慰他,“污秽什么污秽,你家妻主专门克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羽摸着肚子笑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肚子开始坠痛起来。 产公先到,三个穿着喜庆的产公一起进门,洗了手后就开始上前来查看白羽的状态。 白瑶本不想离开,但被他们给强行轰走了,说是她在屋中碍事。 白瑶无奈,回头看着白羽,“阿羽,别怕,我就在屋外呢。” 白羽额角开始渗出汗水,隐忍的点点头,“好!” 他一定会给妻主生两个健康的孩儿。 随后御医也赶来了。 白瑶坐在外间,煎熬的等待着,屋中白羽没有发出一丝喊叫,只有从进出下人焦灼的脸上看出这是在生孩子。 胡御医退出来,告诉白瑶孩子很健康,白羽身体也好,应该没问题。 白瑶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目光期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 小小的期待一下吧。 半个时辰过去了。 白瑶紧张的握住衣袖,在屋中来回踱步,屋中偶尔传来一声声闷哼,她扒着窗户缝隙看了一眼,里面也在催着白羽用力。 “啊!”白羽实在没忍住疼,叫喊了一声。 他可是影卫,平时出任务刀山火海都经历过,但偏偏这生孩子,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好疼啊! 他的肚子感觉要裂开了。 啊啊啊! 白羽忍着痛,一手攥紧枕头,一手握着产公给的海马,脸上汗涔涔的,仿佛跟水里捞出似的。 这时,一个产公借着给他摸胎位,将手放在了他肚子上。 白羽吃痛,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侧珺,小的给您正正胎位啊,这一直生不下来,孩子在肚子里会憋坏的。”一脸担忧的奶公安慰着他,手中开始用力扭转腹中孩子的胎位。 白羽半信半疑,刚才御医不是说孩子的胎位很正吗? “啊!!”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他一脚。 白羽余光瞥见那产公眼底的阴冷光芒,顿觉不妙,连忙抬脚就要踹他。 可他的双脚又被另外一名产公给摁住了,让他使不上力。 糟了! “妻....”有人要害他和孩子。 白羽刚要张嘴呼喊,就见另外一个产公来到他面前,在袖子里掏出一把粉末,正要洒在他脸上。 瞳孔震颤,危机关头,他突然想到枕头下面有白瑶给他防身的一把匕首。 用袖子掩住口鼻,白羽在枕头下一摸,立马就摸到了一把匕首。 举起匕首,一刀划过奶公的脖子,鲜血喷溅,他大叫一声,“妻主....” 救命啊! “呃....”奶公捂着脖子惊恐的退后,然后栽倒在地。 他万万没想到白羽敢杀人,因此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白瑶站在屋外,听见这声不太对劲的叫喊后,立马冲进屋中。 “阿羽!” 扫了一眼屋中场景,白瑶看了一眼握紧匕首、一脸警惕的白羽,大步上前。 白羽顾不得疼痛的腹部,伸手指向肚子旁边的那个产公,大吼道。 “妻主,这个产公要害我....” 为什么要强推他的肚子,好痛。 奶公睁大眼睛,慌张不已,刚要解释。 白瑶冷着脸,抬脚就将他踹飞出去。 留着去地府给阎王解释吧。 另一名产公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跪下求饶,老实巴交的摆摆手,“小的没有害侧珺,殿下明鉴啊!” 太可怕了。 白羽蹭起身子,捂着肚子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那个产公,又看看另一个正在吐血的产公,脸色发青,“妻主,他们都想害我。” 白瑶连忙叫人进来,将这吐血的产公卸了下巴拉下去关押起来,死了的那个则是先丢到院子里。 看来以后接生的产公都得严查了。 白羽闷哼一声,腹中疼痛加剧,身子晃了晃。 “快起来继续给侧珺接生。”看了一眼仅存的产公,白瑶眉头紧锁,低喝一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 她来到白羽身边,扶着他躺下,轻声安抚道,“没事,没事。 阿羽,别害怕,我就在这儿守着,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害白羽,看来她失策了。 白羽大口喘息着躺下,神色惴惴不安,紧握着白瑶的手,皱眉道,“妻主,啊....” 好痛啊。 “胡御医,快进来。”白瑶担忧不已。 白羽捂着肚子躺了回去,吓得魂儿都要飞的产公哆嗦着手,脑子里浆糊一片,根本就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白瑶见状,急得不行,让位置给御医的同时,对他大喝一声,“别磨蹭了,只要侧珺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孤赏你百两纹银。” 百两,天价赏银了。 产公的脑子一下子回正,忙不迭的点点头,用即将得到赏银的喜悦压住脑子里的惊恐,重新爬起来给白羽接生。 “啊!”兴许是方才转了一下胎位,白羽觉得自己的肚子越发的疼痛难耐。 白瑶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只能不断安抚他。 御医一脸焦灼的让人去熬药,脸色也十分难看。 坏了,这孩子得赶紧生下来啊。 一碗接一碗的药灌下去,白羽总算觉得肚子舒服了些,但他已然力竭,加之又受到了惊吓,这次生产,可谓坎坷至极。 直到天亮时分,春婶带着新的产公进来,一道还算中气十足的啼哭顿时打破了屋中压抑的气氛。 白羽浑身都湿透了,听见这哭声后,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孩子,他和妻主的孩子。 “恭喜殿下,恭喜侧珺,是位健康的小公子!”新来的产公赶紧上前帮忙,从满脸疲倦的同行手里接过一个通体红紫的婴孩,高声祝贺道。 白瑶握着白羽的手,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他赶紧去处理孩子,别在这儿碍事。 生了第一个,很快,第二个孩子也跟着出来了。 白羽攥紧床单,保留力气的闷哼,总算是把第二个孩子给生了下来。 “恭喜殿下,是位健壮的小女君!”产公激动的声音响起,看着怀里手脚健全的女婴,笑容灿烂。 孩子嗷嗷哭着,挥动手脚,和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 白羽咬紧牙关,满头大汗,想笑都笑不出来。 “妻主,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太难受了。 他肚子好痛啊。 白瑶心疼不已,一边给他擦汗,一边吩咐下人取人参片来。 “阿羽,别睡,坚持住。 我们生完这次不生了!” 都怪她不够仔细,让白羽着了产公的道。 她说着,又看向产公,脸色焦灼的询问,“侧珺生完了没有?” 到底是两个还是三个啊。 产公咽了咽唾沫,满手鲜血的忙碌着,伸手往里一摸,表情紧张,“还...还有,还有一个! 侧珺再使把劲儿啊!” 龙凤三胎啊这可是,他今日也算是富贵险中求。 还好这位侧珺身体健康,不然他也小命难保啊。 白瑶担心得皱紧眉头,赶忙把人参片喂到白羽口中,“阿羽,快了,最后一个了,你再坚持一下。” 哈!好痛! 白羽昂着脖子点点头,喘着粗气,低吼一声,“啊——” 他一定要替妻主把孩子给生出来。 屋中婴孩的啼哭无比响亮,白羽眼角含泪,使劲吃奶的劲儿,终于.... 最后一个孩子出来了。 三胎,前所未有。 祥瑞啊! 产公瞬间惊喜感爆棚。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侧珺,是位小公子!”产公狠狠松了一口气,抱起嗷嗷哭的孩子,递给一旁帮忙的人。 否极泰来啊,他以后也可以凭借给太子殿下的夫郎接生了三胞胎的福气,名满都城了。 奶公也狠狠掬了一把辛酸泪,又喜又累。 白羽喜极而泣,唇瓣哆嗦着,面容憔悴的卸了力,声音嘶哑。 “妻...妻主....” “嘘,别说话!” 白瑶也很高兴,但没有急着看孩子,反而先亲了他几下,又喂他喝了一碗参汤。 “辛苦阿羽了,快快休息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白羽安心的对她笑笑,慢慢闭上眼睛。 太累了,今日。 这时,闻讯赶来的苏卿瑢和顾素晗听到小孩儿的哭声后,连忙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来。 生了啊这是。 苏卿瑢摸着微凸的小腹走进来,只是屋中乱糟糟的,下人忙着端水倒水,都顾不得迎接他们俩。 顾素晗的奶公护着他,生怕他被谁碰到肚子。 春婶笑眯眯的走出来,先给他们俩请安后,又让人扶着他们坐下休息。 “春婶,羽侧珺生了几个啊?是男是女?我想瞧瞧。”顾素晗激动的坐下,脸上笑容明媚。 春婶呵呵一笑,“回顾侧珺,羽侧珺这一胎生了三个,一女两男,是难得的龙凤三胎呢。” 而且孩子个个都很健康,哭声十分响亮哟。 春婶真是替白瑶高兴。 顾素晗一惊,真的生了三个啊? 难怪不得从半夜生到现在。 羽侧珺估计也累惨了。 苏卿瑢笑容温和,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就是没看到白瑶的身影。 莫非妻主在屋中? 这怎么行呢,产房可是污秽之地啊。 第24章 系统警告 苏卿瑢笑容淡了些,觉得肯定是白羽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强行让白瑶进去的。 瞥了一眼旁边肚子圆润的顾素晗,他微微蹙眉,心想下次一定要拦住妻主才行。 过了一会儿,三个孩子清理好包裹在温暖的襁褓中抱出来。 顾素晗忙站起来,笑容满面的去看这三个孩子。 “龙凤三胎,羽侧珺真是厉害。” 父凭子贵了啊。 有这三个孩子,何愁后半生没有保障。 顾素晗夸赞着三个长相有几分相似,又白嫩可爱的婴儿,强忍着想要上手抚摸的冲动,眼里光芒闪烁。 他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也会有这么可爱吧。 苏卿瑢也走过来瞧了瞧。 三个孩子,这应该是皇族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人顺利产下三胎吧,还是龙凤三胎。 他在想,如果他没有怀孕的话,妻主会不会为了羽侧珺的这三个孩子,将他直接扶正? 不,妻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苏卿瑢心中叹口气,表面却是笑吟吟的,“快把孩子带下去让奶公哺喂吧,瞧着应该是饿了。” 春婶笑着应答,连忙召来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奶公。 因着是多胎的缘故,所以春婶一早就听白瑶的吩咐,找了好些身家干净的奶公。 可昨夜因为生产的事情,春婶又命人将这些奶公的全家上下都控制了起来,检查完身体和衣物后,才准许他们入府。 孩子被抱了下去,白瑶等白羽睡着后,才从屋中出来。 “妻主!”顾素晗莞尔,语气清脆悦耳,“羽侧珺如何了?” 他并不知道产公的事情,所以问的也很随意。 白瑶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微微一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快回去歇着吧。 如今天寒地冻的,你们俩少往外跑。” 顾素晗努努嘴,挽着她胳膊,轻轻晃了晃,“知道了,妻主。那我先回去了。” 若不是怕妻主觉得他太冷冷漠,他是不会出这趟门的。 不过沾沾喜气也好,这可是皇室的第一对龙凤三胞胎呢。 希望他的孩子也能平安生下来。 白瑶摸摸他的小脸,即使一夜未睡,眼神也尤为明亮,“乖,晚些时候去看你。” 她还得去审问昨晚的那个产公,看看究竟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恐怕是不知道自己的皮有几两重。 通常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苏卿瑢都是端着一副太子珺的正宫气势,不会和白瑶撒娇卖嗔。 见到顾素晗这般撒娇,他不禁有些落寞。 白瑶瞧见他低落的模样,又来到他身边,“瑢儿,你也是,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苏卿瑢轻笑,乖顺点头。 妻主心中还是有他的。 顾素晗撇了下嘴角,没有多说,扶着奶公的手,慢悠悠的离开。 得知白瑶一下子便得了三子,白蔚然很是激动,龙凤三胎,吉兆,祥瑞啊。 赏赐流水一般淌进东宫,一半是给三个孩子的,一半是给白羽的。 苏卿瑢整理着赏赐单子,面上头一次出现惆怅之色。 玉如意、长命锁、凤头钗、珍珠鞋,这哪一样不是逾制之物,偏生就这样送给了一个侧珺。 他坐在桌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为了妻主,他愿意忍让,但若白羽仗着孩子凌驾于他之上,他又该如何是好? 苏卿瑢垂眸,失落的轻抚肚皮,细声道,“好孩儿,你一定要争口气,千万是个女君才好啊。” 不然他这毫无根基的东宫太子珺,便会成为一道摆设的。 就像....他爹爹那般.... 地牢中,白瑶正在审问重伤的产公。 寒风飘摇,吊着一口气的产公被折磨得丢了半条命。 影二还将这产公的全家老小一并抓了来,当着他的面,慢慢折磨。 白瑶觉得自己真是善良,这种时候还让他全家团聚,简直温暖人心啊。 产公被打掉了一嘴的牙,咿咿呀呀的哀嚎着求饶,眼神惊恐至极。 背后之人不是说会保护好他的家人吗? 怎么会被抓起来了。 一旁的惨叫让产公揪心,可他没有办法护住他们。 其实白瑶早就查到了幕后指使之人,只不过因为生气,想要发泄一番。 如果这个产公得逞,那白羽便会一尸四命,何其残忍。 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伥鬼! [宿主,警告!渡劫者不可行使过激手段,务必保持心性纯良!] 白瑶身姿散漫的坐在椅子上,玩着手中飞刀,幽深的眼眸不含一丝温度。 “大哥,我是蛇啊,心性纯良?你没搞错吧。” 而且这也不算过激吧。 她没把这产公扒皮抽筋,放血割喉就很不错了。 她还如此好心的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家人被折磨,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善良的好蛇了吧。 [宿主,你现在是人。] 白瑶不以为意,邪魅轻笑,通透的眼眸泛着冷光,“那不更能说明我已经把自己代入人类了吗?人类阴险狡诈、欲念丛生,况且贪嗔痴恨怨狠,我就占一个狠字而已啊。” [.....] [宿主,这是提醒,你不遵守规则,渡劫期间必然会受到影响。 系统也不想让你拖慢渡劫速度!] 白瑶啧了一声,将手中飞刀掷出。 牢狱中响起一道惨叫。 飞刀精准刺入产公手掌心,快要流尽鲜血的身体惊颤着,眼神痛苦,无以复加。 “唔...唔...”他说,他说啊。 白瑶摆摆手,无视他想要告知的眼神,起身往外走,“系统,百年时间转瞬而过,你就忍忍吧。” 谁让她就是这德性呢。 在她当初血洗几大贵族世家的时候,她就知道,嗜血无情是刻在她神魂里的传承。 于她有利者,她自会容忍宽待,于她有害者,除之而后快。 身后,产公看着一根草绳套上了他和家人的脖子,终于绝望了。 他忘了,这位太子殿下手段狠戾,绝非善类。 说是毒蛇也不过如此。 阿嚏! 书房中的白瑶揉了下鼻尖,看着手里的皇宫地形图,视线落在其中一座宫殿中。 圆润的指尖敲了敲这个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男人心,海底针啊。 原本以为宽待他,可以让他安分守己些,谁知,养虎为患。 罢了,让他尝尝被反噬的滋味吧。 半夜,承乾宫着了火,火势冲天,很快就烧了大半的宫殿。 宫殿前的水缸结了冰,宫人们打不了水救火,只能去更远的水井取水。 皇主珺被宫人们护着,衣衫单薄、形容狼狈的冲出来,寒风一吹,又惊吓过度,第二日立马就病了。 这一病不要紧,前来看诊的御医死命往他药里加黄连。 或者说,每日三碗黄连水,根本就没有药。 皇主珺被大火燎伤了手臂,可无人替他包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口处开始溃烂、腐坏、流脓生蛆.... 若非是在冬日,天气严寒,他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啊!杀了我,杀了我!”冷飕飕的偏殿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皇主珺疼痛难耐的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精美的衣裙下,是他日渐消瘦的身躯。 脓疮破溃,黄色臭水弥漫,气息难闻的偏殿中,宫人们面色冷漠,即使看到他痛的尖叫嘶吼,也无人愿意上前安抚他。 疼痛稍轻时,他又望着房梁口口声声喊着想活。 皇主珺睁大眼睛,双颊凹陷,头发枯黄凌乱,浑身散发着恶臭,“救救我,求你了....” 他抬眸,看向站在宫殿大门口的那道身影。 “祁月啊,救救父后吧.... 啊!好疼啊,好疼! 我不想死啊,救命啊。” “你们这群恶奴,本宫可是皇主珺,岂有此理....” “祁月,是你吗?祁月? 你快救救父后吧,父后实在疼的受不了了。” “啊啊啊!” 皇主珺手中一个用力,扯下自己一把干燥的头发,眼中遍布红血丝,不停哀嚎着。 手臂上的伤口因为他的挣扎,又开始渗出淡黄色的脓液,被他自己简单处理过的手臂疼的他寝食难安。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宫人早就习以为常。 “救救我,本宫是皇主珺啊。” “皇上,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咳咳咳....”剧烈呐喊下,地上翻滚的男子猛地咯出一口血,又吓得他心神俱裂。 不要,他还不想死啊。 他可是翰云国最尊贵的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挣扎着向门口爬去,奇怪的是,这一次,宫人们没有阻拦他。 门口的那道身影也动了。 爬到一半,皇主珺忽然愣住。 他浑身僵硬的趴在地上,形容枯槁,好不凄惨。 白瑶抱着自己的大胖女儿,一袭锦衣华服,气质清雅出众的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轻挑黛眉,“皇主珺,很痛吗?” 皇主珺瞳孔一缩,他期待着白祁月,憎恶着白瑶。 当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他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怎么是你?你也配看本宫的笑话?滚出去!”咬着后槽牙,皇主珺翻身坐起来,强忍剧痛,眼神愤恨。 他起初还以为是祁月。 没想到,竟是这个逆子。 白瑶哄着怀里对她微笑的女儿,伸手轻触她肉乎乎的脸颊,眼神十分柔软,又斜了皇主珺一眼,“孤就是来看你的笑话又如何?” “滚,你给本宫滚出去。”皇主珺咬牙切齿,挥舞着长袖,气的脸色铁青。 他岂能不知,自己变成变成现在这样,其中不乏有她的手笔。 果然是个逆子,孽畜,竟敢这样对自己的亲生父后。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把她丢进水里淹死。 白瑶欣赏着他疯癫的模样,眉眼含笑,有种嚣张的意味,“这宫殿冷清,皇主珺一人的独角戏慢慢唱吧。 孤今日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孤的女儿有多可爱。 她今日满月了,托您的福,生的那叫一个玉雪可爱。” “可惜你的好大女,跟孤同时出生,至今都没有一女半儿,孤真是替她感到心酸呢。” “....”皇主珺瞪大眼眸,心中怒火中烧。 “孽障,孽障!” 她有什么脸嘲讽自己的姐姐,差一点,差一点她的孩子就荡然无存了。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早晚有一日,你会下地狱的。” 他大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咯出来,足以见得被气的不轻。 “哈哈哈~”白瑶得意大笑,头上的紫金凤冠耀眼夺目,全然不见生气之态,“皇主珺,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过说到地狱,您得快些下去才行,不然赶不上跟您的好女儿团聚了啊。” “你....你说什么?”嘴角带血,几欲昏厥的皇主珺扬起眉毛,有些惊恐的盯着白瑶。 “你把祁月怎么了?” 他眼中浮现一抹脆弱之色,试图站起来跟白瑶对峙。 白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送她去见阎王了啊。” 她怎么会对自己的敌人心慈手软呢。 当影卫得知其中一个产公是白祁月的主夫指使他来的时,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不可能!”皇主珺跌坐在地,背脊发凉,眼神空洞惊骇。 “你敢!你敢害我的祁月,你疯了,你疯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你这个疯子!” 皇主珺脑中一片浆糊,隐隐有些撑不住,勉强抬眸看向白瑶,却见她一脸认真。 不,他的祁月! 她不会有事的啊。 白瑶付之一笑,一边逗弄女儿,一边轻声细语的给他讲述着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另外,孤把她的主夫也一并送走了。 皇主珺,您恐怕不知,他肚子里还有你的亲孙女呢。 他一直求我放过他,可惜,孤最喜欢成人之美。 就只好将他一起杀了,也好叫他们一家子在地府里团圆。 如今,就差你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啊!!”皇主珺凄厉大叫,两行血泪从他眼角流出,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的女儿和孙女啊。 白瑶这个刽子手,恶魔,她是个魔鬼。 “噗~” 鲜血喷洒,皇主珺望着白瑶冷静的面色,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 消瘦的身躯倒在地上,望着白瑶越来越远的衣角,皇主珺身体抽搐了两下,眼前画面逐渐模糊。 他才不会下地狱呢。 他是皇主珺,皇上之夫,后宫之主,太子生父,荣宠半生,怎么会下地狱呢。 骗子,这个骗子。 恍惚间,他的意识好像回到了二十一年前,他生产那一日。 第25章 权力滋养 “杀了她....” 嘴唇动了动,他看见那个脸上浮现狰狞青斑的瘦小婴孩,发自内心的吼出最后一句话。 ...... 白瑶抱着孩子从殿内出来,白羽站在连廊处等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皮斗篷,小脸略显圆润,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往前半步。 他握住白瑶伸出的手。 “走吧。” 宴会快要开始了。 三胞胎的满月宴极其盛大,毕竟这是皇室第一胎龙凤三胞胎,大吉之兆。 白蔚然欣喜之余,自然是想着大操大办,并且直接宣布在宫中举办。 宴请来的皇室宗亲都对三胞胎极其喜爱,不少男子还上手抚摸她们的襁褓,试图沾沾喜气。 白羽也免不了被众多男眷们围着艳羡攀谈询问。 只是他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只能拉着苏卿瑢替他抵挡。 这也是苏卿瑢第一次出现在翰云国的皇室宴会上。 众人惊叹于他的美貌,但内里对他确实有些看不上眼,只是碍于白瑶的威压,他们不敢轻视,还是客客气气的和他交流。 苏卿瑢应付这种事如鱼得水,毕竟他之前还是按照太子珺的要求培养的。 站在人群中央,苏卿瑢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从容不迫,他渐渐接受了这种被簇拥着的感觉。 没谁敢反驳他的话,也没谁轻视他,打压他,有的只是恭敬和畏惧。 他享受着这一切光环,笑容逐渐明朗。 他不知道,白瑶也在暗中关注他。 瞧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她微微勾唇。 权力,果然是人最好的养料。 希望他能喜欢这一切。 主殿人声鼎沸,还未到开席之时,大家都在相互攀谈言说,丝毫没人注意到被叫走的顾素晗。 偏殿中,顾素晗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娇弱庶弟,表情不虞。 “娘亲,您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露出一张娇艳素雅的脸庞,因为有孕在身,他不敢用脂粉,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美貌,反倒是因为怀孕,让他周身有种圣洁的光辉,使他像一朵盛放在冬日的白山茶,春意盎然,艳惊四座。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穿着暗红色常服的儒雅中年女人,面容跟他有六七分相似,正背着手,满脸笑容的盯着他。 “晗儿,娘亲也是为你着想。 你和太子珺现在都怀着身孕,这羽侧珺又要照看三个孩子,太子殿下身旁正是无人的时候。 你庶弟会些医理,又听话懂事,娘亲想将他送到你身边,一来能够照顾你的胎,二来又能替你固宠,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如今机会难得,正是往东宫塞人的好时候。 之前这孩子不听他的安排,不愿意接纳自己的庶弟,今日可算是让她找到机会当面吩咐了。 顾素晗看着她眼中算计的光芒,嘴角立马耷拉下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皱眉,“娘亲,这算什么好事。 太子殿下不是你想到那种人,她宁可在我怀孕时忍着都不会召人伺候,您觉得庶弟有机会吗?” 娘亲竟然还没放弃这种想法。 第26章 庶弟固宠 顾家家主眼角上挑,一副你不懂就别瞎说的表情,口中说教意味浓郁。 “机会都是制造出来的。 晗儿,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得女人都是喜欢偷腥的,即使贵为太子殿下,也不能免俗。 再说,绪儿跟你同为顾家的人,万一太子殿下看在你的面子上,纳了绪儿也不一定。” 绪儿模样生的可不差,只是身份差了些,可来路不明的人都能当太子珺,她的庶子怎就不能进东宫。 他的妻主才不是那样的人。 顾素晗心中憋闷,却又要忍着怒气,语气决绝的说道,“娘亲,殿下对我极好,无需有人替我固宠。” 他是妻主亲自求娶的侧珺,还怀着妻主的孩子,妻主现在对他无有不应,他为何要找人替他固宠。 笑话。 若非看在娘亲过往对她颇为疼爱的份上,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如今看来,娘亲对她的疼爱中都夹杂了算计。 哎! “晗儿!”顾家家主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目光凝重,“娘亲这是为你好,太子殿下如今已有三个孩子,即使你生下一个孩子又如何,根本就比不过羽侧珺。 太子珺那头生下来的又是嫡子,难不成你想一直生孩子? 要是你弟弟入了东宫,你们兄弟二人好歹也有个照应。 娘亲不会害你的。” 这孩子,怎能如此死板,为何不能往长远些打算。 现在太子殿下是疼爱他不假,可以后呢? 等新人进了东宫,太子殿下移情别恋也是极有可能的。 况且现在局势对他不利,若是放在废太子的后院,晗儿怀着孩子确实有被独宠的可能,可现在的太子,每位夫侍都怀着孩子,往后的情况谁能说得清。 再说,男子过了二十岁就不值钱了,年老色衰,她这不也是担心他才出此下策嘛。 顾素晗闻言气的肚子疼,脸色都苍白了一些,可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正要说话,却见面前的庶弟开口了。 顾素绪端着一张妖妖娆娆的美人面,老实巴交的上前半步,声音细弱道,“哥哥,你放心,绪儿一定事事听从你的吩咐,绝不乱来。” 顾素晗拧眉,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听我的话,就给我滚远些。” 他又不是傻子,要是他得了宠,估计能把他踩在脚底下碾压。 家中最不安分的庶子就是他,还妄想跟他争夺妻主,做梦吧。 “晗儿!”顾家家主冷了一下脸,像是警告一般盯着他。 “娘亲,我出来许久,殿下该找我了。”顾素晗并不理会她的冷脸,扶着奶公的手站起身,语气越发生硬。 顾家家主眸光一暗,想生气又顾忌他现在还大着肚子,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她的大部分希望还是放在这个嫡男身上的。 也不愿意将关系闹僵。 “去吧,走稳些。 你爹爹还给你准备了许多补品,明日就派人给你送去。” “那就多谢娘亲和爹爹了。”顾素晗这才对她笑了一下,开心的接纳下来。 他可不傻,不会将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推给别人。 临转身时,顾素晗睨了一眼站在自家母亲身后,一脸娇弱无辜的庶弟,心中啐了他一口。 什么都要学他,瞧着都恶心。 别以为他人在东宫就对他鞭长莫及,家中还有爹爹和姐姐在呢。 等他一会儿见了爹爹,给他知会上一声,这小蹄子往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走着瞧吧。 今日着实把他恶心住了。 宫宴即将开始,顾素晗也扶着奶公的手往自己的位置而去。 近侍凑近白瑶,在她耳边言语了几句。 白瑶看了一眼顾素晗,眸光闪了闪。 就在顾素晗转头看向她时,她又将目光抛向远处,找到了顾素晗庶弟的身影。 第27章 即将出征 【姓名:顾素绪 年龄:十七 身高:178 体重:58kg 颜值:79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虚弱 孕点:2】 欸,可惜,差一点就及格了。 白瑶立马淡漠的收回视线。 顾素晗勾唇,瞧,他就说吧,妻主根本看不上那小蹄子。 娘亲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 三胞胎满月宴后一日,翰云国皇主珺因病薨逝,废太子悲伤过度,心疾发作,也跟着去了。 白蔚然得知皇主珺是被白瑶气死的后,本想动怒,但白瑶又把那日产公的口供和药粉递了上去,她立马歇火了。 拿着罪证,她心中责怪起皇主珺脑子糊涂,不知分寸,连自己亲孙子都想下手。 草草办完葬礼后,这件事也就算平息了下来。 东宫,白羽屋中,一室静好。 宽敞的摇篮里躺着三个长相大不相同的胖娃娃,她们在自家娘亲筑造的温暖港湾中,安宁无忧的睡着。 白羽坐在摇篮边,眼神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们,眉宇满是和蔼柔溺之色。 盯着自己辛苦生下的几个孩子,白羽心中要多柔软有多柔软。 这是他和妻主的孩子,跟他预想中的一样可爱。 一只大手缠上他恢复完全的腰肢,惊得他身躯一颤,下意识就要反抗。 但转头一瞧,看见是白瑶后,他紧绷的身子立马放松下来,扬起一笑,“妻主!” 他将手放在白瑶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缱绻。 白瑶看了一眼摇篮中的三个孩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汲取一丝清甜香气。 白羽羞赧,耳尖微红,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妻主,你怎么来了?” 妻主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书房忙着调度兵马吗? 他知道白瑶不日就要出征霄云国,所以没敢打扰她。 白瑶对屋中下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然后将白羽一把轻松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白羽,从他怀孕起,便不敢有任何轻浮的行为。 最近她有些迷恋这事,偏偏顾素晗和苏卿瑢都怀着身子,她又不能找他们。 如今白羽已经出了月子,她想,这总该可以了吧。 白羽害羞又渴望的缩了缩身子,声音沉闷,,“妻主,还是白日呢。” 而且,而且孩子们都在... 他觉得怪怪的。 白瑶玩味轻笑,眼神火热,“阿羽可怜可怜我吧....” 御医说他的身体恢复极好,已经可以同房。 所以,她今日可不会忍着。 白羽还未来得及应答,身子猛地腾空。 就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屋中暧昧丛生。 屋外的小厮还想偷听,结果被照顾白羽的管事给轰走了。 一群不要脸的小蹄子,太子殿下的床角都敢偷听,根痒了就拿鞋底拍拍,发什么骚! 云雨后,白羽满足又疲累的躺在白瑶怀中,勾着女人的脖子,主动送上一枚香吻。 白瑶欣喜,又想压着他再来。 结果还没开始,孩子们就哼哼唧唧的反驳起来。 白羽忙穿上衣服,将吧嗒小嘴的老大抱起来哄着。 白瑶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接过他手中孩儿,动作轻柔的逗弄着,“对了,我给孩子起好了名字,阿羽要听听吗?” 孩子已经过了满月,可以起名字了,白瑶可是专门翻书给她们选好了名字。 白羽又去抱另一个开始哼唧的孩子,听见白瑶说她起好了名字,表情有些微妙,抱着孩子坐到她身边,“妻主,皇上不是说三个孩子的名字都由她来取吗?” 满月的时候,他跟着白瑶进宫谢恩,他记得皇上是这么说过来着。 白瑶摆摆手,嚣张的说,“又不是她夫郎给她生的孩子,凭什么让她来取。 不用管她。” 老登一个,还想插手她的家事。 这孩子都满月好几天了,也不见她把名字想好,还不如让她自己取。 白羽挠挠头,看着怀中长相跟白瑶十分相似的小女君,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中无比欢喜,“既然这样,妻主给孩子们起的什么名字?” 他都听妻主的。 白瑶对怀中孩子笑笑,大掌抚摸过他圆润的小脑瓜,轻启丹唇,“老大叫白锦璜,老二叫白玉昕,老三叫白锦潇!” 她手中这个,就是老大。 白羽一听,莞尔轻笑,“妻主取得名字真好听。” 说罢,他又看向自己怀中这个咂吧小嘴的漂亮小女君,“昕儿,咱们有名字了!” 像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一般,小女君扬起了嘴角,冲白羽一笑。 白羽开心不已,抱着她又亲了亲。 他最喜爱的便是这个像极了白瑶的女君。 “哇哇~”无人疼爱的老三终于忍不住在摇篮中哭了起来。 白羽手忙脚乱的又去哄他,可老三一哭,另外两个小家伙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羽虐待他们呢。 白瑶忙叫来奶公,把孩子都带下去喂奶,她还要单独和白羽待一会儿呢。 白瑶身姿散漫的倚靠在小榻上,一头乌黑柔发用金簪挽起,周身气质清贵高洁,像极了登临王座的霸主。 白羽拿起薄毯盖在她身上,隔绝屋中其他人的视线。 小厮们正红着脸更换凌乱的被褥,余光全然被白瑶吸引,个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动作也是慢吞吞的。 白羽气的一屁股在白瑶身边坐下,冷声道,“换好了就赶紧下去,殿下要休息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妻主也不会临幸他们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都换了一批小厮了,结果都还是一副花痴模样。 小厮们连忙加快手中动作,铺好床榻便出去了。 白瑶抱着白羽调笑道,“阿羽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白羽伸手攀上她的脖子,声音闷闷,“都怪妻主魅力太大,这群小厮就差没往你身上扑了!” 他不是吃醋,只是不想让妻主被他们玷污了。 不是谁都可以肖想他的妻主。 看来他得让春婶把这群小厮都换成婢女才行。 难得见白羽撒娇,白瑶高兴的刮一下他的鼻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小傻子,难道我不会躲吗? 瞎操心。” 白羽将头枕在她怀里,蹭了下她的胸口,声音极轻的表白道,“妻主,我....我好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可暗室的杂草又怎敢奢求朗日的光辉。 他知,妻主定是那翱翔九天的凤,他好怕自己给她拖后腿。 第28章 久旱逢甘霖 白瑶勾唇一笑,抚摸着他背脊,眼神却未落在他身上,“好阿羽,你又怎知我不会永远陪着你。” 凡人短短百年,怎敢称作永远。 不过他有这个想法,她还是很乐意奉陪的。 “阿羽在我心中同别的男子不一样,咱们阿羽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况且,咱们一路携手并肩,要是阿羽不在我身边,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阿羽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才行,不许离开。” 到底是第一个献上真心的男子,她还是比较满意的,比起其他人,他已经足够真诚,她自然会多加疼爱。 白羽抬头,对上白瑶变化神速的失落眼神,心中揪痛不止,连忙解释道,“妻主,我不会离开的。” 妻主待他千般万般好。 无论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陪在妻主身边,替妻主扫去一切障碍。 白瑶眼神动容,低头吻上他眉心,话语极其霸道,“好阿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违此诺言,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要将你抓回来。” 白羽咬唇,忙不迭点头。 白瑶抱着他,伸手抚摸过他背后的刀疤,忽然开口。 “阿羽。 再过些时日,我要出征霄云国,你就留在东宫,替我看管好府中一切事宜,知道吗?” 白羽闻言,用一双湿漉漉的狗狗望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急切和不解,“妻主,我想随您一起出征。” 他不想留在都城。 白瑶眼神怜惜,“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况且太子珺并不知道我要攻打霄云国一事,若是战事传到都城,被他得知,恐要发生异动。 顾侧珺柔弱,没有主见,估计无法劝阻太子珺,只有你在,我才放心。” 见白瑶皱眉,白羽连忙伸手替她抚平眉心,乖巧点头,“妻主如此信任我,我定然听从妻主吩咐。” 妻主说的对,是他想太少,忘了这一茬。 太子珺那一面,确实有些麻烦。 但他不会多说什么,一切都听妻主安排吧。 白瑶微笑。 想着即将出征,得很久看不到他,白瑶又拉着白羽折腾了好几次。 以至于第二日,白羽都没脸出门见人。 开春,冰河破裂,万物复苏。 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后。 白瑶带领着三千黑甲卫和三万兵马离开了都城。 白蔚然站在城墙上,大手抓着城墙一角,极其不放心的盯着远去的队伍。 身上明黄的凤袍被风吹起一角,她眨眨眼,眼尾的细纹皱在一起,长叹一声,“凤鸣九霄,终究与鸟雀不同。” 说起来,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儿,自己似乎对她十分不了解。 她蛮横的行径,诡异的手段,都让她摸不着头绪。 可她赤城简单、又怜众生疾苦,是为君王的典范。 她所期盼的朝堂制衡,在她眼中也可轻易打破,她所畏惧的世家贵族,在她刀下也不过一缕亡魂。 好孩子,去吧,去征服你的天下。 祝愿她一切顺遂。 耳边响起送别的号角声,白蔚然站了许久,直到双腿僵硬,才扶着近侍的手缓缓往回走。 东宫。 不知怎么,一早起来苏卿瑢就内心不安,一颗心悸动得厉害。 他实在有些害怕,想着腹中孩儿要紧,最后还是命人请了御医。 等候御医的时间,他躺在床上,望向窗外辽阔的苍穹,突然问道,“小秋,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近侍上前,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恭敬回答,“太子珺,小的不知。” 不知?怎么会呢?妻主平日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他的。 奇怪! 唔,肚子又抽疼了一下,他忙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御医怎么还没来?” 小秋立马担忧起来,忙往外走。 顾素晗院子里,他正在抄写经书。 奶公算着时间,让他起身活动。 一眨眼,他已怀孕五月,小腹凸起,行动变缓。 第29章 动了胎气 扶着奶公的手,他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散步,眼中充斥着忧虑之色,轻抚肚子。 又要许久见不到妻主了,希望妻主可以平安归来。 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从院外走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动了胎气,严重吗?”顾素晗惊诧挑眉,感觉自己肚子都隐隐疼了起来。 怎么这么突然,昨个儿不还好好的? 贴身小厮摇头,眉眼有些尖酸刻薄的讥讽道,“御医说没什么大碍,不过依着小的看,太子珺这一胎怀像不好,极有可能保不住!” “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小厮懵了,再看顾素晗冷厉的眼神,他急忙跪下来,自己抽自己,“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侧珺赎罪,小的只是一时口快,没其他意思。” 顾素晗低头,觎着他,眼神气愤,“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就把舌头给本珺割下来拿去喂狗。” 明知他不喜欢谁拿孩子说话,还敢这般口无遮拦。 该打! 小厮害怕的又往脸上抽了几巴掌,极其狼狈道,“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侧珺饶命。” 瞧他这张嘴,确实该打。 竟忘了侧珺吩咐的话。 “滚!”顾素晗抚摸着肚子,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多谢侧珺,多谢侧珺。”小厮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侧珺,不要动怒,小心伤着腹中的女君。”奶公赶忙给他顺气,神色担忧的劝解。 顾素晗深吸一口气,走到花丛旁边,揪下一朵开的正艳的花,表情纠结,“奶公,你说我要去看望一下太子珺吗?” 奶公摇头,轻声解释,“这是咱们私下打探的,太子珺没说,咱们就当不知。” 不过他倒是很认同小厮的话,指不定太子珺这胎就有问题呢。 顾素晗扯着手中花瓣,轻轻点头,“这倒是。” “可他在做什么呢,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 难道他知道妻主去攻打霄云国了?” 不可能这么快吧,妻主今日才出发呢。 奶公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内情的,只是在替顾素晗盘算筹划,小心翼翼的说,“太子珺动了胎气,说明他这胎确实有些不妥。 侧珺,咱们日后千万得离太子珺远些才是。” 万一被有心之人栽赃嫁祸,污了侧珺的名声可不少。 顾素晗认同的点头。 对!奶公提醒的好。 他爹爹就曾这样被一个小侍陷害过,得亏爹爹当时怀着他,不然就要被娘亲厌弃了。 不过妻主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摸摸肚子,顾素晗继续在院子里散步。 七日后,白瑶带领的队伍顺利抵达边城,当晚便对霄云国边城发起进攻。 霄云国与翰云国邻近,两国边城只隔百余里,中间有一处缓冲的平原,多年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两国百姓之间偶尔会发生些许摩擦,这都不算什么。 所以,对于白瑶突然发起的进攻,霄云国守城将领懵了,只能硬着头皮作战。 太突然了,她们被打得措手不及。 暗探也未及时送来翰云国要攻打她们的消息。 白瑶的行军速度极快,按理说在到达边城后,将士们应该会很疲惫才对。 只是她在抵达边城前两日,就在靠近边城的一座州府军营中驻扎了一日,让将士们整休,并且杀猪宰牛的庆祝,所以才能抵达边城后,快速发起作战。 至于暗探,早就被影卫给杀了。 夜晚,寒风呼啸而过。 白瑶作为主帅,骑在高大的马上,耳边是将士们发出的汹涌嘶吼声。 宋臻和陈昭作为副帅,各自带领两支队伍,包抄霄云国边城两座城门。 她则是坐镇军中,发出指令。 夜晚进攻,偷袭为主。 这不是陈昭的长处,但是系统奖励者宋臻的强项。 军师诸葛鹊坐着战车,跟白瑶一同处在寒风中,目光炯炯有神,“主公,今夜天象贪狼在东,极其适合偷袭,我猜宋副帅一定能在两个时辰内攻破敌军城墙!” 如果来得及,她们甚至可以在霄云国城中吃上早饭。 白瑶淡定点头。 要是宋臻两个时辰都攻不破城墙,那可就枉费她这几月来的心血了。 为了练兵能取得最大成效,这几个月,她让兵部派发的军饷都是双倍,每半月都要杀猪加餐,饭食也由一天两顿变成了一天三顿。 影二身穿铠甲,扮做她的下属,也出现在战场上。 她望着不远处的战场,也有些跃跃欲试,可她是影卫,又要贴身保护殿下,没办法,只能按捺住自己脱跳的心思。 不远处,城门摇摇欲坠,守城士兵苦苦支撑,进攻的将士兴奋不已。 只要破开眼前的城门,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城外的火把照亮了大半内城,听见近在咫尺的嘶吼和刀枪铮鸣,正欲入睡的百姓们一下子慌了神。 多数人从未参与过战争,不知眼下是何境况,要么躲在屋中,要么悄悄出门查探。 很快,不等他们查探回来,边城的守城将领就派人出来征召家中女丁,充入军中,一同作战。 城中一下子就乱了。 谁愿意上战场送死啊。 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的开始往后撤。 守城将领见状,气的吐血,索性把他们后退的路截断,直接命令下属开始抓人。 边城破了,难道她们就能躲过此劫吗?一群愚民。 截杀住欲往下一座城池报信求援的传令兵,白瑶看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边城,微微勾唇,仿佛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给自己的期限是半月,半月内,攻至霄云国都城。 所以,又怎会给自己添麻烦呢。 只是白瑶作战经验少,忘了人家还有烽火台。 看着被点燃的烽火台,她脸色一黑。 呃.....恕她孤陋寡闻。 嘶....蛇脸好疼,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天亮了。 厮杀声消弥于风中。 城墙上下,尸横遍野,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死不瞑目的霄云国将士未能等到后方援军,便沦为刀下亡魂,握紧武器的手逐渐僵硬发白。 硝烟阵阵,乌鸦在天空盘旋着,发出难听的鸣叫。 缴械投降的霄云国将士穿着单薄的染血棉衣跪在地上,被迫望着敌军进城的身影,个个如丧考妣。 脚步声整齐划一,翰云国将士们高举手中大刀,快速占领城中每一处关键位置。 百姓们抱团躲在家中,浑身抖如筛糠,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将她们吓得半死。 即便再无知,她们也明白,家园被攻陷,她们沦为俘虏了。 而等待她们的,除了死亡就是无限的压迫。 哒、哒、哒。 沉闷的马蹄声敲击在每一个霄云国百姓心中,就好似一把高悬的利刃,顷刻间,便会索尽她们的小命。 屋中,害怕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立马便被面色灰白的大人捂住了嘴。 白瑶带着高举自己王旗的黑甲卫,优哉游哉进入城内。 她昨夜并未动手,身上银色铠甲一尘不染,头顶紫金莲花冠,身披纯白披风,出众的外貌亦让她于众多将士中鹤立鸡群。 重伤的守城将领不甘而怨恨的瞪着她,想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心思都从眼里窜出来了,只是可惜,她被绳索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满脸血污的将领咬着后槽牙,艰难质问。 “你是何人?” 就算死,她也要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人手里。 第30章 双生子 然后下到地府后,狠狠诅咒她。 此人指挥的铁蹄踏破了她守护的城池,她如今是失守之将了。 有辱先祖名声。 羞愧难当! “翰云太子,白瑶!” 白瑶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却又态度平和的看着她,声音干脆道。 是个有骨气的,可以留她一命。 “带下去,让军医诊治!” 将领瞪着虎目,嘴角隐隐有些渗血,气势昂扬的挺着胸膛,朝白瑶呸了一口。 “呸!我王荷宁死也绝不做亡国奴。 你且等着,我家中长辈姊妹会替我报仇的。” 说罢,她便向旁边的大刀口撞去,以身殉国。 “将军!”一旁的将士深受其悲壮决心,忍不住痛哭哀嚎起来,有几人也跟着撞向墙壁,以血明志。 跪着的将士们内心此刻无比悲凉,她们成了败军,本该一死了之,可她们还有家人.... 白瑶内心波澜不惊,只是转头看向别处,轻抬眼眸,“好生埋了吧。” 将军百战死,这是她们的命! 陈昭颔首,大手一挥,吩咐下属替这几人收尸。 这是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攻占第一城后,大半的翰云军继续朝前出发,另一小半则是留下来整治城中百姓和收编士兵,要等接手的官员到来后,她们才能往前和同伴汇合。 “城中所有百姓听着,我们主帅乃翰云国太子,所有臣服者通通不杀。 新任官员到来前,所有人闭门不出!” “城中所有百姓听着....” .... 边城被遥遥甩在身后。 白瑶作为主帅,自然是要带着队伍继续往前,挥刀南上! 斗志高昂的将士们大步往前走着,每往前一步,她们仿佛就能看到自己距离光明未来又近了一步。 陈昭驾马走在白瑶身侧,恭敬询问,“太子殿下,我军距离下一城还有三十余里,是先休息还是直接进攻?” 白瑶望着前方渺小的城池,手握缰绳,不紧不慢的前进着,“休整一番,夜晚偷袭。” “是!”陈昭立马往前去,与带头的前锋汇合商议。 傍晚时分,翰云军在距离第二座城池五里外的地方驻扎下来,休息做饭。 副帅陈昭擦擦额角的冷汗,增派将士驻守前线。 太子殿下未免也太狂妄了些,这距离人家城墙就五里,真不怕被偷袭啊。 属实是贴脸开大。 确实,对面城墙上的将领见状,气的差点吐血。 翰云国未免太瞧不起她们了吧。 这么近的距离,她们就不怕被偷袭吗? 不过看样子,她们是想半夜偷袭吧。 现在要不要派人去骚扰一番? 可万一这是她们布下的陷阱呢? 将领犹豫了一番,召来下属商议起来。 商议着,一阵风送来对面饭菜的香味,城墙上的将士都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好香啊! 她们吃得啥? 呸呸呸,不少将士抵挡住诱惑,在心里啐了对面的敌军几声。 休想用这种方式动摇她们的军心。 谁知,没多一会儿。 一群身穿铠甲的翰云军就捧着自己的饭碗来到城墙外不远处,一边吃饭一边敲锣。 “香喷喷的饭菜咧,还有大鸡腿。 降服翰云国者,可享上等食物。” “还有羊排呢,炭火慢烤,外焦里嫩,配上好酒,快活似神仙。 只要打开城门,想吃多少有多少。” “.....猪头肉下酒....” “.....红烧羊肉啊...” 翰云军报菜名似的坐在战车上,一边吃一边叫嚣,态度极其嚣张,但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 饭菜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城墙上飘,守城将士伸出脑袋,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太香了。 翰云军吃得这么好吗? 难怪不得,昨日那么快就攻下了边城。 再瞧人家的装备和身形,明显就要胜她们一筹。 “岂有此理!” “来人,放箭,放箭!” 一群不要脸的鼠辈,偷袭边城不说,还试图引诱她们的将士。 守城将领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 弓箭手立马上前,对准那群挑衅的翰云军,万箭齐发。 但对面位置选的极其优越,恰好不在弓箭射程之内。 城墙上,浪费了一批弓箭的将领直咬牙,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 “开城门,派前锋领兵三千去捉拿她们!” 可恶。 只是,城门一开,吆喝的翰云军立刻翻身上马,引诱着这支队伍往她们布下埋伏的位置而去。 墨家传人按照白瑶要求打造好的弓弩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快回来,回来!”城墙上,见势不妙的将领面色铁青,大声呼叫着,可已无济于事。 三千人的队伍就这么水灵灵的落入敌军陷阱。 全军覆没。 砰! 一拳砸在城墙上,碎屑飞舞,气愤中的将领眼睛都绿了。 “来人,召集所有兵马,随本将军杀出城去!” 所有猜想都落空后,她顾不得隐忍,直接发号施令,带领兵马冲出城去。 她要给这群翰云军一点颜色瞧瞧。 她们霄云军可不是面团捏的。 据可靠消息,对面现在只有两万的兵马,优势在她方。 有了边城的警示,第二城已经汇聚霄云国三分之一的兵力,成为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 只是她们低估了白瑶和三千黑甲卫的威力,加之饱食了一个冬日的翰云军可不是瘦弱的霄云军可以抵挡的。 所以,当她们杀出城去之后,白瑶带领的翰云军亦跟着冲了出来。 铁蹄铮铮,踏碎山河血肉,白瑶手持长刀,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三千黑甲卫,以一敌百,在战场上更是无敌的存在,直接横推一整片霄云军。 ...... 翰云国发动战争和连陷两城的消息加急送到霄云国都城,朝堂上一下子便沸腾了。 霄云国君慌了神,险些一口气没提起来。 她本就年迈,又与白蔚然一样,是个守成之君,从她当上皇帝这一天起,三十多年都没发生过战争。 内心自然是惊慌的。 霄云国只有二十几座城池,地理位置不算优越,但胜在距离周边国家都远,所以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如今翰云国是要做什么? 一旦打破两国友好邦交,周围的国家说不定也会联手攻打它的。 莫非翰云国国君脑子坏掉了? 但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 在丞相的建议下,霄云国国君立马召集全国兵马赶赴战场,务必要抵挡住翰云军前进的步伐。 另外,她还写信给周边国家的国君,给她们讲述唇亡齿寒的道理,请求她们派兵支援。 她想,大不了自己拱手相让两座城池,也一定要将祖宗基业给保住,否则她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祖啊。 五日后,宋臻和陈昭联手攻下七座城池,距离霄云国都城已只有百里之距。 春意零散洒落在大地上。 战火稍有遏制之势。 白瑶命军队原地休整,并派人告知霄云国国君,若是此刻献上降书,她便立马收兵,并封她为闲散侯爵,以示恩德。 只是回信还需要些时间,她便在最新攻打下来的雾兰城里暂住着,等候回信。 城主府。 影二拿着翰云国都城飞鸽传送的信件走进白瑶休息的屋子里,双手呈递,“主子,东宫的信件。” 白瑶刚沐浴完,浑身沾染水汽,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上,身姿傲雪凌霜,说不出的高贵清雅。 “拿过来!” 东宫?莫非出事了。 拆开信件一看,她脸色立马就阴沉下来。 没用的东西。 这都能动胎气? 她好吃好喝的供着他,结果连孩子都差点保不住。 不中用的东西,还敢跟她谈条件。 她都快把霄云国攻下来了,还想让她停下?做梦去吧。 吸了一口气,白瑶将信件丢给影二,眼神冷淡道,“替孤回白羽,让他尽力保住太子珺腹中子嗣,但不许他外出,一切等孤回去之后再做决策。”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用孩子威胁她的时候,他就该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结局是什么了。 等孩子出生,他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真心....可一想到这个问题,白瑶就有些为难。 苏卿瑢莫非早已心有所属?不然这么久了,他都不对自己动心? 白瑶冷着脸,望向窗外绽放的嫩芽,眸光晦暗。 不急,等她先把霄云国攻下来再说。 男人嘛,多得是。 她只是有些可惜自己之前付出的演技。 啧! “是!”影二行礼后,顺从退下。 她刚走,高雯端着茶水点心走进来。 “主子,外面雾兰城前城主求见!” “问她何事?”白瑶拿起桌上的书,轻飘飘的问。 她要做条博学的灵蛇,学无止境,不能荒废光阴。 高雯垂眸,轻手轻脚的把茶水放好,然后退到旁边,温和道,“小的问了,她说是看主子您行军打仗太累,给您找了两个善曲乐的清倌,说是要献给您解闷。” 白瑶翻书的动作一顿,眼中来了兴趣,眸色翻转之间,似笑非笑,“把人带进来孤瞧瞧。” 清倌儿?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男伎? 咦,有点意思,她还没有遇到过呢。 高雯老实脸,赶紧出去把人带进来。 “草民孙光宗拜见太子殿下。”身形瘦削挺拔的雾兰城前城主上前给白瑶行礼,眼神恭敬有加。 她之前是城主,但在雾兰城被白瑶拿下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份就是阶下囚了。 只是白瑶听闻她治理雾兰城有方,留她一条小命,让她帮着陈昭她们安抚城内的百姓,当个话事人一类的。 今日,她倒是想起找她了。 “奴家欧阳拂(欧阳绫)拜见太子殿下。” 在孙光宗身后,一对外貌十足相似、穿着单薄纱衣的双生子缓缓跪拜下来,一人手持琵琶,一人手持横笛,嗓音清越柔媚的对白瑶参拜,并不着痕迹的展露出他们妖娆婀娜的身姿。 这对双生子容貌精致、五官深邃、眉骨微凸,有些不像是霄云国的人,反倒是有些像千里外的异域之人。 两人虽共用一张脸,但彼此之间的气质却大不相同,一个媚态天成,像高贵娇艳的紫牡丹,一个清丽出尘,像含苞待放的绿菡萏,各有各的惊世之美。 白瑶视线立马被他们所吸引。 【姓名:欧阳拂 年龄:十五 身高:173 体重:48kg 颜值:87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虚弱 孕点:4】 【姓名:欧阳绫 年龄:十五 身高:173 体重:51kg 颜值:87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虚弱 孕点:3】 白瑶看到这两人的数据时,眼光乍亮。 87,是目前及格美男中分值最高的两个了。 来的正好。 她还有许多想要的东西,就看宠幸他们俩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幸运的奖励。 等等,白瑶高兴了片刻,骤然间发觉,这两人的年纪不太对啊。 多少? 十五岁? 男子年方十六才成年,这么小?就算数据及格她也不能碰啊。 锐利的眼光化作刀剑戳向孙光宗,她吓得浑身胆颤儿,心惊肉跳,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眼帘,试探的望着白瑶,“太子殿下,这两人是草民特意从教坊司寻来的清倌儿,都还没破身。 他们俩精通音律,在服侍女子方面也颇有一番心得。 草民想着您一路辛劳,便趁此机会献上他们二人,哪怕是留在您身边给您解解闷也行啊。” 莫非太子殿下不喜欢这两人? 这可是她夫郎费尽精力才寻找到的两位清白伶人,刚被调教好,本来说是要送到都城给皇上庆贺寿辰的,谁知突然间白瑶攻破了城池,这两人也送不出去了。 她想着这两人貌美,也别浪费,便打算送来白瑶身旁伺候。 万一得白瑶喜欢,说不定还能念她几分功劳呢。 白瑶郁闷脸,手搭在踩着椅子的膝盖上,目光落在这对双生子乌黑的头顶间。 弟兄二人娉婷袅袅的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温柔小意的浅笑,但心中却像是打鼓一般,忐忑焦灼,又恐惧着上位者对他们的觊觎和审视。 这会儿才初春,弟兄俩只穿着单薄的纱衣,细嫩白皙的肌肤冻得发红,身躯也在微不可察的哆嗦。 “抬起头来!”威仪的声音响起。 弟兄俩胆战心惊,握紧乐器的手指紧绷着,缓缓抬起头颅。 他们虽是教坊司的清倌,但并非足不出户,所以对百姓口中被称为无情刽子手的翰云太子还是有一些基本认知的。 百姓们说她凶狠残暴,长得跟青面獠牙的地府恶鬼一般,还有三头六臂,每天吃人肉喝人血,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疯子。 所以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第31章 私有财产 如果她真要强迫他们的话,他们就同她玉石俱焚。 但等他们抬头清楚瞧见白瑶清冷不凡、英姿出众的外貌后,弟兄俩怔了怔。 面前女人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生的三头六臂或者青面獠牙,也不像是个疯子,反倒是有些人畜无害,像极了温文尔雅的世家女君,气质明朗似清风崇山,给人感觉无比沉稳。 她眼中没有对他们的觊觎之色,但满含怨念。 弟兄俩快速瞧了一眼,就惊吓般收回视线,盯着自己脚下,不敢与她直视。 太子殿下好俊美啊。 这是他们心中同时生出的第一印象。 白瑶看着他们有些浮粉的娇小脸颊,手指相互摩挲着,眼眸犀利。 难怪她觉得有些违和,原来是上妆遮掩住了脸颊的稚气。 这都没成年,让她怎么下手。 该死的孙光宗,把她当禽兽呢。 虽然她跟禽兽也沾亲带故,但她已经是开了灵智的蛇精了。 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是憋屈。 她又瞪了孙光宗几眼。 孙光宗跪着,背后冷汗直冒,不知这位高贵的太子殿下在想什么,根本揣摩不透。 “百姓都安抚好了?”白瑶盯着孙光宗脸上大颗滚落的汗珠子,轻启丹唇,询问道。 她很热吗? “回殿下,都安抚好了。百姓们都很感激您,知道您不会伤害她们后,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没有引发任何动乱。”孙光宗愣了一下,忙不迭开口回应,心中紧了紧。 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问? 难道不相信她? 冤枉啊,她这几天连囫囵觉都没睡过,多数时间都在城内奔走,安抚百姓,协助翰云军收编军队,修葺城墙,老实着呢。 白瑶睨着她,眸光幽幽,带着几分呵斥的意味,“你要是很闲,就带人去将城外的荒地给开垦出来,不要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 说她老实吧,她还知道给自己献美男,说她不蠢吧,也不知道挑两个成年的。 真想给她一尾巴子。 孙光宗浑身一颤,讪讪一笑,擦了下额角的汗水,“是是是,殿下教训得是,草民再也不敢了。” 原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这种风气啊。 她也是好心,谁不知道上位者就喜欢这样水嫩嫩的小美男。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瑶轻哼一声,散漫的倚靠着椅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殿下.....草民立马就把他们带回去。”孙光宗欲哭无泪,卑微开口。 开荒,对,她把这两人带着开荒去,这总行了吧。 弟兄俩心中惊诧,太子殿下居然不打算收下他们吗? 再一听她关心百姓的话语,两人更是意外无比。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这样正气凛然、心怀天下的大女子。 倒是他们错怪她了。 可....两人心中又同时生出一抹遗憾来。 为何他们不能陪在这样正直的女子身边,命运对他们太不公,取舍无道。 若是能跟着这样的女子,他们以后也不用被人像货物一般转手倒卖了吧。 双生子黯然神伤,就跟霜打了的娇花似的,蔫嗒嗒的。 孙光宗并未注意到这弟兄俩的异样,惶恐的站起来就要带着他们离开。 白瑶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把茶杯搁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行了,人留下,你回去吧。” 送到嘴边的肥肉她自然不会叫它溜走。 虽然这两人还未成年,但是养一养,也不是不行。 她又不缺他们一口饭吃。 就留下给她当储备粮好啦。 孙光宗膝盖又是一软,可不再敢探析白瑶内心的想法,只得点头同意,“是是是。” “等等!”白瑶又叫住她,声音不大不小的叮嘱道。 “回去后别给孤闲着,抓紧时间带人开荒,春耕时分,孤有高产种子发下去种植。 要是此事办得漂亮,孤会重新赐你一个官职。” 她每攻打下一座城池,都要派人开荒,山地也开,田地也开,就是为了大面积种植高产农作物。 翰云国和霄云国太小,一年的庄稼收成养军队都困难。 好在土地面积够大,还能开出几倍的耕地来。 趁着刚开春,正好可以赶上春耕。 孙千已经将粮种培育出来,就差一股东风了。 孙光宗大喜过望,眼中光芒四射,又噗通一声跪下去磕头,“多谢太子殿下,草民愿为太子殿下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白瑶挥挥手,神色烦闷,“去吧。” 别打扰她学习。 孙光宗战战兢兢的进来,高高兴兴的出去。 而留下的弟兄俩也是暗自庆幸,眉眼都舒展了。 白瑶眼神一变,语气也跟着变得冷硬。 “你们俩起来吧。” 弟兄俩站起来,一双纤细的腿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腰肢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感十足。 白瑶装作看不惯的模样,正气凛然开口,“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有辱斯文。” “高雯,进来,带他们俩下去把脸洗干净,换身能看的衣裳。” 人生处处是演技啊。 感受到白瑶嫌弃的态度。 弟兄俩羞耻低头,缩着身子,眼中泛起氤氲水雾。 他们也不想如此啊。 可在这乱世,他们手无寸铁,又无家人庇佑.... 高雯走进来,接收到白瑶的眼神后,带着他们俩离开了屋子。 拿起书,白瑶慢悠悠的翻阅起来。 不多时,穿着舒适棉袍、梳洗妥当的弟兄俩又被高雯带了回来。 两人都挽起了青丝,身姿端正的站在白瑶跟前。 洗去脸上的脂粉后,露出两张巴掌大的娇嫩脸颊,似还未长开一般,嫩的出奇,清澈的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倒没有之前那般勾人的韵味了。 “这么小?”白瑶佯装惊讶,眼神怜悯。 “还说让你们俩当个小厮伺候孤的,看来是不行了。” 哥哥欧阳拂连忙跪下来,话语急切,“殿下,我们不小,可以伺候您的。” 他生怕白瑶嫌弃他们,又将他们打发出去。 当殿下的小厮有何不好,总比卖艺献唱,做个见不得光的男伎好。 何况殿下瞧着是个宽厚的性子,再没有比这儿更好的去处了。 白瑶握着书,气势淡雅,微皱眉头,“孤需要你们两个嫩瓜秧子伺候吗?” “又瘦又小,风都能吹走。 有十二三岁吗?” 欧阳拂轻咬下唇,眼尾的媚态被焦急取代,听见白瑶的询问后,有些怯愣的摇摇头,“殿下,我们已经十五了。” 殿下果真是心善之人,他更加不会离开。 “十五?这还不小?”白瑶口中惋惜着,不再看他们,低头盯着手里的书,“还是让高雯给你们找一户好人家安置吧。 跟着孤行军打仗免不了吃苦受罪,又不安全。 你们太小了,坚持不下去的。” 欧阳拂急了,眼眶一红,伸手扒着桌面,声音婉转的恳求起来,“殿下,奴家不怕吃苦,求您了,您就收下我们吧。 奴家与弟弟还有一年就成年了,不小的。 真的不小。” 他们十岁开始就被爹爹卖进了教坊司,被各种调教,受尽人情冷暖,若不是长着一张出色的脸,恐怕早就被有钱小姐们开了苞,糟践了。 虽侥幸活到现在,可前段时间教坊司的管事说,要将他们送给皇上做雾兰城的贺礼。 送?这个字太轻贱,他们又不是什么物品。 可他们也反抗不了。 皇上已经年过六十,即使被皇上看中又如何,他们这样娇弱的身子,又能在宫中活多久? 别说做小厮,就是当个洒扫仆人、烧火小子也比被人糟践了强啊。 “是啊。 殿下,求您不要赶走我们。”弟弟欧阳绫也着急的跪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他瞧着没有欧阳拂那般精明,傻乎乎的,说话时,露出一旁整齐的白牙,还有两颗小虎牙。 白瑶有些想摸,但眼下只能强忍住。 她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俩,微微摇头,态度已经很明确。 欧阳拂眼泪都快出来了,稚嫩的面容有些说不上来的心酸,余光瞥见自家弟弟可怜的模样时,他忙改口,再三对白瑶恳求起来,“或者,殿下,你收下弟弟,奴家走也行。 弟弟比奴听话乖巧,只求殿下给弟弟一条生路。” 弟弟不够聪慧,呆呆傻傻的,要是被送出去,说不得也是死路一条。 与其如此,不如搏一搏殿下的同情,让她留下弟弟也好。 “不要,哥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欧阳绫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扯着哥哥的衣角,瓮声瓮气道。 欧阳拂瞪着他,眼中多有不舍,可还是很硬气的挥开了他的手,为他的去留开始对白瑶磕头,“殿下,求您了,您留下我弟弟吧。” “哥哥....”欧阳绫扁嘴,梨花带雨的哭起来,一副小可怜模样。 欧阳拂不顾自己娇弱绝色的脸蛋,砰砰砰就是几个实在的响头磕在地上,声音沉闷。 他是不在意,但把白瑶给吓得不轻。 啊,她的储备粮啊,别磕别磕,要是把脸磕伤了,她就要白白损失好多奖励了。 她赶紧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孤同意了,你们俩都留下来吧。” 不演了,不演了。 快,让她瞧瞧伤到脸蛋儿了没有。 她的老天奶啊,别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脸蛋,这可是她的私有财产啊。 一颗晶莹的眼泪掉在地板上,欧阳拂开心的抬起头来,露出发红的额头,微微有些破皮。 但无损美貌。 弟兄俩喜极而泣,感谢的看着白瑶,又对她伏拜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白瑶看了一眼欧阳拂的数据,确定颜值没有受到影响后,松了口气。 “起来吧。 你们俩就跟着高雯,学习泡茶磨墨吧。 切记,听吩咐,不可莽撞,不可多言。” 这两人留在身边也真真是赏心悦目啊。 况且他们未成年都有八十七分,要是成年后,分值会不会还有提升? “是,多谢殿下。”弟兄二人站在一起,捣头如蒜,欣喜异常。 留下就好。 只要不赶他们走,学什么都可以。 两只小白兔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大坏蛇的陷阱,反倒是感恩戴德的对她谢了又谢,就差没把她供起来了。 白瑶摆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高雯站在旁边,对他们俩提醒道,“走吧,殿下要看书了,你们别在此打扰。” 两个小可怜乖巧的跟着高雯离开了。 欧阳拂离开时,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见白瑶已经沉浸在书中世界,周身气势淡薄,平易近人,他抿了下嘴角。 这一刻,白瑶专注的模样深深印入他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脚步声一远,白瑶立马抬起头来,对着空气开口道,“影三,去查一下他们俩的身家背景。” 如果是干净的,那就可以带回翰云国去。 “是!”屋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回应。 简单培训一日后,两名绝色小厮正式上岗。 白瑶占据城主府后,起居都在此,每日前来汇报的下属都会对这两个过分漂亮的小美人投以探究的视线。 在众多高大威武的女人中,他们俩像极了误入狼窝的小白兔,呆萌蠢笨、娇弱不堪。 好在,他们跟的人是白瑶,没谁敢生出觊觎之心。 夜晚。 欧阳绫端着宵夜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敲门,却听见屋中传来一道温和的感慨。 “.....看到他们就想到孤的弟弟,也是跟他们一般年纪,被母皇珺侍娇养着,他们却颠沛流离、落入风尘,不免怜惜。” “殿下,话虽如此,可他们俩到底是孙光宗送来的人,万一是细作什么的,殿下还是谨慎些好。”另一道声音他也熟悉,是高雯姐姐,殿下的贴身近侍。 欧阳绫抿唇,径直推开大门走进去,语气坚定,“高雯姐姐,小的才不是细作!” “小的用自己和哥哥的性命起誓,若是细作,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到底是个单纯的孩子,性子直率过了头,不管不顾的竖起手指起誓。 殿下是个好人,他们不会害她的。 “...咳...”高雯轻咳两声,表情微妙,但并没有因此减轻自己眼中的怀疑,“小绫,教你的规矩呢?” 欧阳绫咬着嘴角,奶凶的表情顿时收敛起来,害怕的跪下去,“对不住,殿下,小的...小的只是着急,一时忘了分寸。” 他和哥哥才不是什么细作呢。 第32章 议和请求 “快起来吧,宵夜要是洒了,孤吃什么。 孤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白瑶脱去外袍,在八仙桌旁坐下,面上表情十分随和。 显然是没有怀疑他的。 什么? 哦哦,欧阳绫连忙端正手里的托盘,羞红脸颊,将宵夜呈递过去。 他不是故意的。 高雯接过宵夜,一边当着他的面拿出银针试毒,一边对他叮嘱道,“做事小心些,不要这么马虎。” 欧阳绫红着脸,乖巧点头,慢慢站起来,“高雯姐姐,小的知道了。 不过小的跟哥哥真的不是什么细作,我们又不是霄云国的人,才不会害殿下呢。” 高雯斜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还不闭嘴,赶紧去叫人送热水来,殿下吃完宵夜马上要沐浴睡觉的。” 哦!欧阳绫瞥了一眼白瑶,哒哒哒的慌张跑了出去。 “这没规矩的小子....”礼都忘记行了。 高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颇为头疼。 白瑶拿起勺子,眼神温柔,“行了,小孩子嘛,别那么严苛。” 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调教。 高雯听懂言外之意,唇角微微上扬。 盥洗室中,水雾缭绕。 白瑶大步走进来,身后缀着一个小尾巴。 她正要脱自己的衣裳,欧阳绫立马上前,伸手就要帮她。 白瑶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表情古怪,“你怎么在这儿?” “小的在这儿伺候殿下沐浴啊。”欧阳绫眨眨自己清亮的眼眸,一副比白瑶还不解的小表情,声音糯叽叽的。 他不在这儿,那在哪儿? “出去,出去,孤不用你伺候。”白瑶嘴角扯了两下,赶紧对他挥挥手,好似将他看做洪水猛兽一般。 “为何,殿下?高雯姐姐说伺候您沐浴也在小的职责范围内啊。”欧阳绫歪了歪小脑袋,眼神忽闪忽闪的盯着她,求知欲都快从眼里窜出来了。 难道他何处做错了? 伺候殿下沐浴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感觉殿下在害怕他呢? 白瑶对他呵呵一笑,掰过他肩膀把他往外推,“小孩子不要多问。 听话。” 欧阳绫心跳忽然错漏了一拍,皱着眉心,四肢僵硬的往外走,“殿下.....” 殿下真的不要他伺候吗? 回应他的是白瑶脱衣的举动,线条流畅的劲瘦背肌在烛光下散发着浅蜜色的光辉,几条深浅不一的刀疤更是赋予她强烈的力量感和侵略性。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看到白瑶身上的野性和劲狂。 跟白日里的那人气质大不相同。 小郎忽然红了脸,捂着发烫的双颊,步伐飘飘然地离开了。 屋内,白瑶得意轻笑一声,抬腿迈入浴桶中。 小白兔啊小白兔,快快长大,入她之腹。 这一晚,小郎在温暖的床榻上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以至于他第二天当差时。 神色恍惚。 给白瑶递茶水时,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手中茶杯猛地飞出去,泼向正在处理公务的白瑶。 白瑶侧身一躲,眼疾手快的抓住马上就要摔得狗吃屎的惊慌小郎,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做什么?造反啊?” 大掌落在小郎腰间,盈盈腰肢就像风中飘扬的荷径,脆弱易折。 真细啊。 欧阳绫吓得睁大眼睛,本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泥的,结果却被殿下救了下来。 腰间遒劲的手臂猛地松开,擦过他胸口位置,将他扶正,“吓成这样?孤还没怪你泼湿了孤的衣袖呢? 胆子也太小了些。” 听着白瑶说话的声音,他涨红了莹白如玉的小脸,连忙跪下来,卑微的对白瑶赔礼道歉,“对不住,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腰间大掌抽离,他的心也跟着落空了一下。 真奇怪。 白瑶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行了,行了,孤又没说要怪你。 下次千万小心些,孤还不想毁容。” 真是胆小啊。 不对,应该说是笨手笨脚。 白瑶心中嗤笑,若非为了铺垫之后的事情,她真想一手掐死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家伙。 欧阳绫惶恐,掀起眼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瑶,见她一脸宽容,真不在意的模样,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殿下人真好。 听见瓷器碎裂声的高雯也赶紧走进来,见状,她没好气的瞪着欧阳绫,“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殿下取干净的衣物来。 笨手笨脚,端个茶水都不会,得亏没有伤着殿下,不然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高雯手脚麻利,最是见不惯欧阳绫这种只知道嘤嘤嘤的愚笨小郎。 要不是殿下非要让他们留下,她可不会给他们机会。 真是笨死了。 欧阳绫泫然欲泣,却又不敢哭出来,只得憋着一股羞愧的心理,听从高雯安排去办事。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差点把茶水泼到太子殿下身上去。 他以后一定会万般小心的。 欧阳拂因为那日穿着单薄,受了风寒,最近两日都留在下人的屋子里休养。 等他从弟弟口中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后,免不了着急忙慌的对他嘱咐道。 弟弟何时愚笨成这样了?不应该啊。 好在,他的身子休养得差不多了,明日还是他去殿下跟前伺候吧。 欧阳绫按捺住心中异样,瞥了自家哥哥一眼,乖乖点头。 暮春三月,雾兰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三日期限已过,派往霄云国都城的使者归来。 水声鼎沸,清新的茶香四溢。 白瑶正在一空地之上习武,身姿游龙惊鸿,气势盎然。 欧阳拂素手纤纤,举起茶壶倒了一杯汤色柔亮的绿茶,放置在矮几上。 影二带着一名气势不俗的中年官员大步朝此走来。 “拜见殿下!”两人来到一旁,异口同声行礼。 白瑶操控手中长剑,并未停下,只是眼神柔和了些许,“说!” 中年官员拱手伏拜,声音干脆的说道,“殿下,霄云国并不同意出具降书,只是提出可以议和。” 这么说,就是不愿意认输了? 白瑶身姿飘逸、神采奕奕,手中长剑辟出一道残影后,收势。 她朝欧阳拂所在位置大步走去,浅青色圆领箭袖衬出她颀长身形,优越五官。 她将长剑搁置在桌上,霸气端坐,“她们给的什么条件?” 议什么和,再有三城就直接攻进都城了。 届时,要什么没有。 不过她倒是可以根据她们求和的条件考虑之后下手轻点还是狠点。 中年官员拿出袖子里的锦帛,按照上述所书,不卑不亢的对白瑶开口道,“回殿下,她们提出的条件是,三座城池和最美的星蘅王公,以及牛羊一千,马匹五百,之后三年一上贡!” 这么少?白瑶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眼神顿时锐利起来。 这星蘅王公又是什么东西。 “星蘅王公是何人?”白瑶喝了一口浓淡相宜的绿茶,接过欧阳拂递来的棉布擦擦脸上的汗,询问道。 官员五官端正,面色平和,但看得出对白瑶十足恭敬,“回殿下,此人乃霄云国贵珺之男,在所有王公中行三,称为三王公。” “长得很好看吗?”白瑶捏着精致的茶杯,脸上泛起一丝趣味。 她之前只打听过霄云国的皇子,这王公嘛,倒是没有听说过。 官员肯定的点头,挺起胸膛,颇有几分傲然的对白瑶说道,“此男生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丽若天仙。 本是要送往青翡国联姻的。 微臣想着最美的男子应该献给殿下您啊,便要求霄云国国君将原本要跟您和亲的王公人选换成了星蘅王公。” 白瑶勾起一侧嘴角,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她。 嗯,不错,很懂事。 不过她是不是脑子不清醒,谈什么议和条件,等她拿下霄云国都城,所有的王公不都任她挑选了嘛。 将手中茶水饮尽,白瑶看向影二。 影二站出来,面色冷肃的开口,“回殿下,太子珺的父亲属下已派人救出,正送往翰云国都城。” 白瑶满意颔首,黑眸泛着微光,“甚好。” 如果最后一招感情牌都打动不了苏卿瑢的话,那她就只能选择放弃他。 还是她的阿羽好啊。 早早的就送上了自己的真心。 “另外霄云国国君正欲下退位诏书,让太子登基。”影二又补充道。 这是影卫暗中打探到的消息,可靠度很高。 兴许是怕自己成为亡国之君的缘故吧,不然这么着急退位做什么? 白瑶并不在意这个消息,反正无论谁当霄云国的国君,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面容淡然的女人站起来,霸气侧漏的叉着腰,声音洪亮道,“休息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影二,去告诉陈将军和宋将军,明日一早,挥刀南下,务必一举攻破霄云国都城。” 她的耐心已经耗尽,绝不会多容忍半刻。 看来还是得用刀剑说话才行。 明媚阳光在女人挺拔的身躯上晕开,跪坐在旁边的欧阳拂闻言,悄悄抬起头来,瞧见女人飞扬的红色发带,英姿飒爽,豪气万丈。 果真是一副大女人姿态,傲气凌人,叫弱者心生敬佩,无法移眼。 殿下好气魄。 欧阳拂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自惭形秽的低下头。 茶水映出他绝色倾世的容颜,但他自认为跟殿下比起来,云泥之别。 次日一早。 翰云军整装出发,利剑直指霄云国都城。 踏着薄雾,白瑶骑在通体黝黑的高大骏马上,气势昂扬的前进着。 浩荡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大家摩拳擦掌,就等着最后这一场大战。 小小霄云国,早晚都是翰云国的囊中之物。 霄云国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兵力,只有两万左右的兵马。 而白瑶这边,加上新编的霄云军,还有五万兵马。 这五万兵马,还不包括三千黑甲卫。 所以,最后的三城,被白瑶轻易拿下。 原本让霄云国国君献上降书,就是想避免生灵涂炭,连累百姓,谁知她不肯,那就只有战场相见。 都城乱了。 贵族和富商们争先恐后的带着家产逃离,百姓们能逃的也逃了,只有孤儿寡夫和老弱病残被迫留在城中等死。 皇宫里,宫人们乱做一团,甚至为了一些值钱的物件开始自相残杀。 霄云国太子芷本来还有两日就要登基的,如今也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着急忙慌的带着自己的心腹和所有财产快速撤离。 “快点,把绳子拉紧些,不要耽搁了。” 体型圆润的太子珺被下人扶着上了马车,太子芷脸色难看的指挥侍卫把所有箱笼装上马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该死的翰云国太子,灭国之仇不共戴天。 ..... 黑暗开始一点点吞噬这座并不大的皇宫。 ...... 东宫院子里挣扎着跑出来一人,背着小包袱,猛地抱住太子芷胳膊,害怕的哀求起来,“殿下,求您带上桐儿一起走吧。” 他不想死啊。 他才刚当上太子侧珺没多久呢。 “滚开!”太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他,目光阴狠,“带着你这样的废物只会拖孤的后腿。” 她要带也是带金银珠宝和有用的人走,带他有什么用。 苏卿桐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妻主,娇嫩的双手在地上擦破了皮,他也顾不得疼痛,楚楚可怜的啜泣起来,“殿下,我是桐儿啊,你平日不是最疼爱我的吗?” “都这种生死关头了,疼不疼又有什么用呢。”面扁似铜锣、面黑难施腻粉、其貌不扬的太子珺从马车窗里探出头来,嘲笑的看着苏卿桐,“好弟弟,你还是抓紧逃命去吧。 不然你这样貌美的男子,落到敌军手里,可免不了要狠狠遭罪的呀。” 太子珺说完,又矫揉做作的捂着小嘴,一脸得意。 这个小贱人之前仗着家世和外貌跟他争宠又如何,现在还不是犹如一条落水狗一般,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啊,关键时刻,文臣到底不如武将。 苏卿桐顿时面色苍白,四肢瘫软,身后小厮都无法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太子瞪了太子珺一眼,要不是他娘手中还有兵马,她更不会带这个丑八怪走。 真是气的她肝疼。 都是一群没用的家伙。 什么时候了,还要争风吃醋,小男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殿下,所有东西都装好了。”身后侍卫慌忙开口。 “走!” 太子芷一喜,正要上马,苏卿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使劲儿搂住她的腰,娇弱不堪的哀求道,“殿下。 您带桐儿走吧,求您了殿下。 您不是最疼爱桐儿了吗?桐儿不能留下啊,会死的。 只要您带桐儿离开,让桐儿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才不要落入敌军手中呢。 他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会被糟蹋的。 第33章 火性杨草 听说霄云国主帅青面獠牙、最喜欢吃美男的血肉,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苏卿桐心中恐慌,精致的脸蛋微微扭曲,死死抱住太子芷的腰,说什么都不想撒手。 太子芷有些意动,其实带他一个也不是不行。 不过.... 太子珺气愤的冷哼一声,开口就要断他生路,“殿下,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他若是真的害怕,大可以一死了之,没人会去糟践一具尸体的。 这样既能保全他的清白,更能体现他对您的忠贞之心,说不得还能落个好名声。” 小贱人,这是逃难,不是春游,带他一个废物做什么。 太子芷看着苏卿桐娇媚的容颜,迟疑着,左右为难。 一个是美侍,一个是正珺,她还真有些不好办。 然而就在此时,宫门被翰云军破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尖叫声和刀剑碰撞声交织,大红色的翰云军王旗第一时间矗立在了宫墙之上,迎风飘扬。 “不好,快走!快走啊!”太子珺瞳孔一缩,吓得不轻,连忙躲回马车中。 走?看着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翰云军,太子芷脸色铁青。 这还往哪儿走! 苏卿桐也是吓傻了,呆愣的抱着太子,心中生出一抹无边的绝望来。 “殿....” “啪!”太子眼睛都红了,怒目切齿,反手一记暴躁的耳光扇在苏卿桐脸上。 “都怪你这贱人!”生生耽误她的出路。 如果不是他,说不定她们还有离开的机会。 “啊!”苏卿桐被扇飞,痛苦的跌坐在地,一股尿骚味顺着他的衣袍渗透出来,他顾不得应付太子的怒火,连滚带爬的朝角落躲去。 不要啊,他还不想死啊。 爹爹和娘亲会救他的吧。 太子芷看着潮水一般涌入皇宫的翰云军,身形晃了晃,后退几步,扶着车辕,眼神茫然。 忽然,她像是要豁出去一般,纵身跃上一匹大马,斩断车架上的绳索后,就朝远处冲去。 她不能死,她可是太子,未来的国君啊。 只要冲出皇宫,她就还有希望。 “殿下!!”太子珺望着她的背影,惊恐呼喊,“不要丢下我。” 他的命好苦,才当了几个月的太子珺。 早知道这样,还嫁给太子做什么。 只是,太子芷太高估自己。 她骑着马,还没靠近宫门,就被凶狠的翰云军给阻拦住,一记长枪将她从马上扫了下来。 砰! 尘土飞扬着,缓缓落定。 闯进来的翰云军高呼。 “所有人听令,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反抗者格杀勿论!” 太子芷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周身悲凉缭绕。 她的大好江山啊,就这么没了。 没了! 苍天无眼啊。 银光一闪,代表着霄云国王室的旗帜被大刀斩断。 台阶尽头,冠冕歪斜的霄云国国君抱着玉玺呆愣的坐在地上,口中反复嘟囔着几个字,满脸沧桑茫然。 “蘅儿....母皇对不起...先祖....” “亡国之君.....” “母皇是个废物....” 在她身旁,一名外貌出奇俊美的少年手持匕首,目光坦然的迎接着这一日的到来。 冲上来的翰云军将他们重重包围,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 少年绝望的闭上双目,猛地抬起手。 就在他的匕首要划向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一颗珠子横飞过来,打在他手背上,疼的他顿时松了手。 匕首落地,咕噜滚下台阶,他正欲去抢夺,就被影二一脚踢开。 将士们齐整的让出一条道路,威仪的身影逆着日光,手持染血长剑,大步昂扬的行至他们面前。 霄云国国君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气势清绝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像是那种能够随意颠覆一座国家的凶狠之人。 可偏偏就是她,率军南下,踏破了她的河山。 “我霄云与你翰云相依百年,你为何要踏破寡人的国家啊?” “为何!!” 抱着玉玺,霄云国国君发出内心深处最痛苦、最不解的一声质问。 白瑶看着她,缓缓抬手擦拭剑上的血渍,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心情好吧。” 嚣张的话语气的霄云国国君险些吐血。 就这? 她两眼一翻,痛心的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母皇!”夜莺般婉转清丽的声音令人眼前一亮。 少年慌张的扑向霄云国国君,眉宇间满是惊慌和恐惧。 白瑶赫然已注意到这个穿着宫人服饰的美丽少年,方才他想自尽的时候,就是她救下来的。 看样子,他并不是普通宫人。 母皇? 莫不是哪个王公? 【姓名:越星蘅 年龄:十七 身高:176 体重:58kg 颜值:88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5】 哦,他就是之前提到的什么星蘅王公吧? 果然够漂亮。 颜值竟然超过双生子他们。 不错,这一趟的收获令她很是满意。 在越星蘅悲伤的呼唤声中,霄云国国君艰难的睁开双目,不放心的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两行浊泪滚滚而下,“...星蘅啊....活下去....” “不要带着仇恨....是母皇软弱无能....” 身为国君,失去忧患之心,是她此生犯下最大的错误。 是她无能,低估了翰云国的实力。 可惜她这如花似玉的儿子,今后没有了她的庇佑,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她悔啊,应该早些送他离开皇宫的。 “不!母皇,求您了,不要抛下蘅儿!”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年无瑕白净的小脸滚落,此刻的他,就像即将失去母兽庇护的幼崽一般,无助的蜷缩着身躯,十分悲恸。 “母皇...你死了蘅儿也不活了。 你和爹爹都要丢下我,呜呜呜.....” 少年伏在自家母皇身上,娇俏无双的面容苍白憔悴,话语可谓声嘶力竭,令在场之人,略有共感的触动。 白瑶站在旁边,风里吹来胜利的气息,更令人陶醉。 不过这小公子连落泪都这般唯美,让她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在床笫之间,他的眼泪也会像这般汹涌吗? “行了,来个人,给这老婆子治治。 其他人,通通抓活的带走。” 她可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蛇,没那么狠毒,不至于赶尽杀绝。 或者说,不到赶尽杀绝的时候。 如果留这老婆子一命,可以胁迫越星蘅对她俯首称臣,那么一点药材而已,也不算什么。 硝烟散去,至此,霄云国所有领地归附翰云国。 世间再无霄云。 而翰云国太子半月夺下一国的消息也飞速传往周边各国。 白瑶在霄云国都城停留了五日。 将士们安营驻扎,休整生息。 她则是带着人将所有大臣和贵族的府邸都挨个抄了一遍。 这种抄家的感觉,莫名的爽,让她有种寻宝的刺激感。 就是可惜,没有再遇到其他合格的美男。 五日后,接手的翰云国官员抵达都城。 得知白瑶轻松攻下霄云国后,翰云国官员脸上都乐开了花,一个个都抢着出使霄云,协助白瑶。 听够了她们恭维的话语后,白瑶下令,带领所有霄云国俘虏和钱财,启程回国。 她有点想自家那三个孩子了,哦,还有小白羽。 狭窄的囚车里。 所有霄云国皇室成员都被关在了一起,个个蓬头垢面、如丧考妣。 苏卿桐也被抓住,和太子、太子珺关在了同一个囚车上。若非他是太子侧珺,还享受不到这么个不算拥挤的好位置。 太子芷的后院小侍很多,但只有一个主珺和一个侧珺,其他夫侍,除了有孩子的,都被白瑶原地许配给了这次战功突出的将士们。 虽都是二手男人,但个个样貌不俗,秉承着之前白瑶发布的寡夫再嫁律例,众将士们也没觉不妥,都欣然接受了。 嘭! 囚车被重重关上,苏卿桐恍恍惚惚的跪在车板上,头发乱糟糟一团,双眼哭的红肿。 他衣衫有些不整,倒不是被谁糟践过,只是挣扎间撕扯造成的。 毕竟白瑶下过军令,若谁敢随意糟践男子,即使是大将军都得被砍头。 “小蹄子,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吨位庞大的太子珺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一想起自己现在的遭遇都是拜他所赐,就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其实不然,他心里也明白,即使苏卿桐不阻拦,他们也离不开皇宫,可人总是喜欢把问题源头怪罪在其他人身上,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 太子珺抓住苏卿桐的长发,就是好一通左右开弓。 啪啪啪的响亮巴掌声抽得周围囚车里的人看直了眼。 “啊!”苏卿桐先是娇弱惨叫,身上又被捶了几下,痛的他眼泪狂飙。 太子珺不甘心,一边扇他一边开始撕扯他衣服,白皙的肌肤在太子珺粗暴的动作下被暴露在空气中,苏卿桐羞愤的捂着胸口,眼神可怜无助的看向旁边的太子。 他试图找到太子寻求帮助。 太子芷倚靠着柱子,已经心如死灰,怎么可能搭理他们。 “小蹄子,贱夫,让你死你不死,现在连累了本宫,本宫叫你生不如死...”太子珺越想越气,死死摁住苏卿桐,恨不得把所有的怒火通通发泄在他身上。 似乎这样,还能找到一丝从前身为太子珺的高高在上之感。 苏卿桐被打得口鼻流血,脸庞红肿,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堪堪蔽体,他蜷缩在角落中,护着脑袋,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就成为了阶下囚? 前十五年,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尚书之男,受尽宠爱。 这才短短几个月,他就沦为连庶人都不如的囚徒? 老天奶为何如此对他? 耳边环绕着太子珺粗暴刺耳的辱骂声,苏卿桐艰难抬起头,看着太子珺卸下锦衣华服后越发丑陋的面容,他胸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甘的恶气。 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珺,凭什么敢这样对他? 左不过现在两人都是阶下囚,他哪来的脸,还敢自称本宫? 谁又比谁高贵? 苏卿桐低低一笑,眼中露出一抹幽怨的阴险光芒,缓缓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摸到了自己藏起来的一只金簪。 贱人,他才是贱人。 “啊!”太子珺捂着被金簪贯穿的手掌,痛苦的往后倒去,喉间发出一声凄惨哀嚎。 他的手。 “啊!!”太子芷看着一屁股坐在自己腿上,直接使得骨头发出清脆咔嚓声的肥硕男子,双目凸显,面目狰狞的惨叫一声。 她的腿。 毒夫,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救命,她的腿好像断了。 “哈哈哈~”苏卿桐举着手里染血的金簪,美目得意的望着她们俩,笑的花枝乱颤。 瞧,这下没人敢欺负他了吧。 什么太子,什么太子珺,都是一丘之貉。 想到之前自己被太子踹开的那一脚,苏卿桐又扑上去,对着抱腿痛苦闷哼的太子芷,高举手中金簪,狠狠扎下去。 “啊!!”天边鸟雀惊飞,巡逻的将士听见这一道惨叫后,急忙跑过来制止。 太子芷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另一条腿,目光阴狠的瞪着苏卿桐,闭目长啸,“毒夫,孤怎会娶了你们这两个毒夫.....” 一个狠毒,一个蠢笨,没一个有脑子。 家门不幸啊。 “嗬嗬....呸....”苏卿桐被将士夺走了手里金簪,疯疯癫癫的看着她,朝她嫌弃的啐了一口,不管不顾的冲她嘶吼道,“没用的东西,本公子苦苦筹谋,好不容易逼走苏卿瑢那个蠢货,结果你竟这般没用。 你可是太子啊,你怎么连你自己的国家和百姓都守不住呢。 废物,早知你是这样窝囊的女人,我为何要嫁给你.....” 他太后悔了。 这争来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多久,就成过眼云烟,早知道,他还不如跟苏卿瑢一起嫁给乞丐算了。 好歹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你....”太子芷有些被他的话伤到脆弱的心灵。 是他之前口口声声说仰慕她,心悦自己,会帮她坐稳太子之位,自己才娶她的啊。 怎么现在,倒是成她的错了? 太子芷伤了腿,行动不便,即使是在春日,也惊出满头大汗,她看着苏卿桐狰狞的面容,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火性杨草的毒夫,有本事你去攀附翰云国太子啊,她是比孤厉害。 你倒是让孤看看,她会不会要你这样恶毒的男子。” 他的话音刚落,苏卿桐还没开口。 “你们找孤?”白瑶骑着马,忽然出现在他们的囚车旁,眼神淡淡飘过。 第34章 父子相见 太子芷被吓了一大跳,紧张的缩在角落里,又因扯到伤口,大腿狠狠抽搐了两下,“嘶....” 望着眼前铠甲加身,意气风发的威武大女人,她眼中生出一丝自愧不如的光彩。 “你就是翰云国太子?” 白瑶淡定点头,扫了一眼囚车中滑稽的三人,不解他们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孤...我的腿折了,你快找人给我治病....”越芷咽了咽唾沫,感受着她周身若有若无的霸者气息,厚着脸皮开口说道。 她也没空跟苏卿桐瞎掰扯,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谁知,白瑶轻蔑的斜了她一眼,并未同意她的请求。 “折了就折了,不还有一根好着呢嘛。 一条腿也够用了,别浪费孤的药材。 你不值得。” 说罢,白瑶打马扬长而去。 “你****”越芷气的破口大骂,脸色铁青。 一旁,苏卿桐愣在原地,眼中生出一抹惊诧之色。 翰云国太子怎么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呢? 好似在哪儿见过。 越芷还在继续骂骂咧咧。 长鞭甩在囚车上,看管的将领皱紧眉头,冷声呵斥道,“都给老娘安分些。 再多说就拔了你的舌头。” 敢骂她们的太子殿下,活腻了是吧。 越芷吓得一缩脖子,骂声戛然而止。 另一辆被特别关照的囚车里,苏尚书和自己的夫郎孩子们关在一起,身上挂着枷锁,形容狼狈。 苏尚书其实看到了自己儿子挨打的画面,可她并未出声制止,只是麻木着一颗心脏,周身悲凉的蜷缩着,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本欲携家眷出逃,可去到库房一看,发现自己的所有家产竟都不翼而飞了。 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下。 那可是她辛苦大半辈子才挣来的财富,十几万两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的银子去哪儿了?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对了,对了。一定是元氏那个贱夫。 一定是他带着自己的银子出逃了。 不然有谁会知道她的银子放在何处呢? 从她们举家被抓时,元氏就不在,她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元氏这个贱夫、蠢夫,不要脸的贼夫,自己这些年可待他不薄啊。 他居然这样报答自己。 越想越气,苏尚书只觉一口浓痰堵在胸口,气息上不来,随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绿草茵茵。 军队途经某一座村庄时。 坐在囚车里的霄云国君浑浊的眼中生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那是....那都是秧苗? 农田里,百姓们挥洒汗水,如同这种下的秧苗一般,眼中充斥着浓郁的生机,正在铲除杂草。 新的秧苗比往年的秧苗生长快速,种下去之后,沾水即活,经验富足的农人一看就知是高产的好苗。 没有杀戮,没有硝烟,没有家破人亡,百姓们依旧在田地间忙碌着,似乎战争并没有对她们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霄云国君伸长脖子,望向这无边绿野,浑觉震惊。 她巴巴的望着,心生疑惑,对身旁巡逻的将士招招手,“寡人问你,这些百姓种的是何物?” 将士坐在马背上,昂着下巴,眼中带着淡淡的唾弃,“当然是秧苗了。 你这皇上当得可真是简单,连秧苗都不知道?” 霄云国君羞红了老脸,可她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答,“你们愿意善待我霄云百姓?” 将士年纪不大,气势不小,挺了挺胸膛,“太子殿下说了,霄云已是翰云领地,自然都是一家人。” “你们此番....屠了多少城池,怎敢说出这样的话....”霄云国君不满的嘟囔的一句,并不相信她的话。 “.....”小将士白了她一眼,尽职尽责的给她讲解道。 “你这皇帝,真和我家太子殿下说的一样,高居庙堂,消息闭塞,屁事儿都不知道。” “我家太子殿下可从没下令屠城,你瞧这些百姓脸上有半点悲伤吗? 真是可笑。 我家太子殿下仁厚,没伤害过任何百姓,但凡我们想动百姓一根针线,都会被她打得皮开肉绽。” 殿下说了,战争,最无辜的就是百姓,能不伤害就不伤害。 真是这样吗?霄云国君垂眸,半信半疑。 霄云国君不知。 这次征战,白瑶没有掠过任何百姓的财产和粮食,所有粮草都是从周边各国买来的。 就连这些秧苗,都是让官府分发下去的,虽是强制种植,但没有收取费用。 而且对待霄云国百姓和翰云国一样,开荒出来的地就是属于他们的,赋税四六开。 军队经过时,田间地头的农人都停下劳作的行为,略有些慌张的看着他们。 霄云国君原以为她们会悲哀一个国家的消亡,谁知她们反而一脸惊喜,指着那飘扬的王旗,宣扬着对新国的认知。 溃败! 深深的溃败,霄云国君仰天长叹,消瘦的面容滚过两行清泪,“蘅儿,母皇真的太失败了。”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布衣荆钗都难掩姿容的越星蘅坐在旁边,小口给自家父珺喂着水,脸上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是男子,不懂如何治理国家。 但他觉得,自家母皇确实能力一般。 可他又怕说出来伤她的心。 索性就不说为妙。 越星蘅的父珺是后宫第一人,太子生父薨逝后,后宫便没有再册立皇主珺,而是由他代理六宫。 先前皇宫被破之时,皇太主珺勒令所有后珺自缢殉国。 可不曾想他被翰云军救了回来。 中年美夫穿着简陋的衣袍,脖子上还有一圈被勒出来的青紫色印记,嗓子也是吞水都困难。 在听见霄云国君的话后,他讥讽一笑,摸了摸自己难受的脖子,沙哑开口,“皇上明白就好。” 在翰云军之前,她就下令让他唯一的儿子去到别国联姻,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她很没用。 “父珺....”越星蘅抿唇,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了。 “咳咳咳....”霄云国君自嘲的靠在柱子上,哀叹一声,掩面流涕,“是了....是了....” 如今都已落得这副田地,她又怎么如何呢? 杜贵珺勾唇,抬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小手,让他别太在意。 这老东西,掉几滴泪又死不了。 倒是他这儿子,令他无比担忧。 他生的这般貌美,之后可怎么办啊? 前方,白瑶正在和宋臻她们复盘此次大战。 顺带分析接下来的诸国局势。 影二攥着缰绳,从后面窜上前。 “殿下,霄云出逃的二王子已被拿下,您看该如何处置?” 白瑶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秀丽的风景,“就地诛杀!” 这么好的地方,适合埋人。 别再浪费她的粮食了。 返程时她才发现霄云国皇室有多少人,还都是些什么都不会的闲人。 等她回去也得清理一下翰云皇室,她可不养废人。 “是。”影二没有半分质疑,立马去执行命令。 翰云国东宫。 冷清的主院屋中,四肢纤细、肚子微凸的男子合衣半卧在床上,眼中了无生机,如同一枝开败的花朵,呆愣的望着一处。 窗外传来鸟雀欢呼的鸣叫,春日和煦的风吹拂进来,绡纱飘摇,蒙在他面无血色的消瘦面容上。 得知白瑶瞒着他攻打霄云国后,短短半月,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若不是白羽每日让小厮强行给他灌药和喂饭,他估计早就玉殒香消。 苏卿瑢心中酸涩,一想到自己即将破败的国家,就止不住的对白瑶生出埋怨之意。 她明明答应了自己,不会攻打霄云国的。 她言而无信。 亦或者是他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盯着屋中角落,一行委屈得清泪又落了下来。 吱嘎~ 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苏卿瑢立马别过头去,眼中生出一抹厌恶的情绪,将身子转来对着墙壁。 又到用膳的时辰,苏卿瑢现在最厌烦的时候。 他不想吃,白羽便用自己的爹爹威胁他。 他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白羽走进屋中,身后小厮鱼贯而入,将美味的饭菜摆放在桌上。 “太子珺,起来用膳吧。” “今日,妻主请了一人来陪您用膳。” “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白羽不喜欢太子珺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紧,只是碍于妻主的交代,他又不能不来。 还是跟自家崽崽相处的时候轻松些。 步伐声远去。 苏卿瑢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根本就没有听清白羽的话。 他以为,又要逼迫他吃饭喝药..... 直到,一声熟悉又亲和的呼唤在他耳边响起。 “瑢儿!” 苏卿瑢浑身一僵,有些匪夷所思的缩了缩眼眸。 这是? 没有听错,是爹爹的声音。 他猛地撑着胳膊坐起来,在看到床边站立的熟悉身影后,眼睫疯狂颤动。 “爹爹!” 苏卿瑢眼中立马噙满泪花,挺着肚子就要站起身。 真的是爹爹?他没有做梦吧。 元氏瘪着不停颤抖的嘴唇,心疼又怜爱的看着自家儿子,连忙上前扶住他,“我的瑢儿。” 瘦了。 “爹爹,是你吗?”苏卿瑢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眼都不眨的盯着面前之人。 从霄云国都城到翰云国都城,可有千里之远。 爹爹怎么会突然来到他身旁? 元氏扶住他纤细的胳膊,眼神动容无比,心中涌上各种情绪,十分激动的点头,“瑢儿,是我,是爹爹啊。” 他的孩子啊,终于又相见了。 父子久别重逢,又是好一通眼泪翻涌。 苏卿瑢扑进他怀中,忍不住放声啼哭起来。 就像漂泊许久的孤舟最终得以靠岸。 爹爹的怀抱还是这般温暖,他眼泪四溢,疯狂滚落。 元氏不停抚摸着他的长发,也跟着在哭,但不忘先安抚他的情绪,“好孩子,别哭了。 方才羽侧珺同我说,你还怀着孩子,可不能伤心啊。” 得知自家儿子成了翰云国的太子珺,这比她妻主要当皇帝都令他震惊。 他清楚的记得,自家儿子只是嫁了个扮做乞丐的商人? 这....这怎么又成太子了。 原谅他脑瓜子笨拙,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 苏卿瑢原也想听自家爹爹的话,可他就是难过,加上怀着孩子,情绪起伏比较大,所以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哭了好一阵才收了声势。 元主夫也是没办法,只好等他哭够了,才亲自拿起帕子给他擦脸。 屋中饭菜散发着美味的气息,元主夫见他怀着孩子还这般瘦弱,可把他心疼坏了。 忙扶着他坐下用膳。 时隔半月,苏卿瑢才再次清楚的感受到饭菜的鲜香,之前多数时候,他都‘味同嚼蜡’。 父子俩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但大多时候,都是元主夫给他夹菜,照顾他。 “多吃些,瞧你这孩子怎么搞得,怀着孩子还这么瘦,要是你妻主见了,不得心疼坏了啊。” 还有他的孙子,估计也饿得不轻。 好歹也是双身子的人,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了苏卿瑢内心的委屈。 捧着手里的碗,他又忍不住开始伤心,眼泪大颗大颗的往饭里掉,眼前微红的呢喃道。 “妻主...妻主才不会心疼我呢....” 想到那个坏女人,他就像是吃了一颗不熟的橙子一般,口齿心尖都酸涩的厉害。 那种揪心之痛,他每每想到白瑶给他的承诺,就止不住的在胸膛里翻涌呢。 元主夫不解,又连忙放下筷子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怎么会呢?” 他是不信的。 苏卿瑢红着鼻尖,脸色苍白的哽咽了几声,便捡了自己心里最难受的几个问题说给自家爹爹听。 元主夫生生咬紧一口银牙才听完,而后又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表情复杂。 若非他现在怀着孩子,他都想揪着他耳朵好好教训一通了。 “好好好,咱们先不说这些问题。 你好好吃饭,吃了饭,爹爹慢慢陪你。” 其实也怪他,他自己蠢笨,生下来的儿子也蠢笨。 连女人的心都不知道如何笼络。 还好现在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不然瑢儿这后半辈子,又要重蹈他的覆辙了。 苏卿瑢嚼着嘴里的食物,委屈巴巴的点点头。 用完饭,元主夫扶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苏卿瑢现在依旧是被禁足状态,能出屋子和院子,只要不离开东宫,他想在何处转悠都行。 见自家儿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元主夫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拉过他小手,异常认真的开口,“我的儿。 太子殿下是真真心疼你,得知你怀了孩子胎像不好,便马不停蹄的将爹爹从苏家带了出来。 现在霄云国战火延绵,多少人想走都走不了。 爹爹能顺利达到翰云国,全靠太子殿下的心腹一路护卫。” 太子殿下的人说,以后他也不用回霄云去,就留在翰云陪瑢儿,享享清福即可。 届时,再给他封一个诰命,他便能随意出入东宫,看望瑢儿和孙儿。 他做梦都不敢这样想。 第35章 自责险流产 自从瑢儿被妻主许配出去后,他在府中可谓是受尽白眼,如果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暗中照拂,他恐怕都活不到今日。 但是风水轮流转,他到达翰云国都城的时候,就听说太子殿下已经破了霄云皇宫,他那妻主的高官梦,怕是要彻底粉碎了。 胎象不好,还不是被妻主气的。 苏卿瑢听见他的话,紧紧抿着嘴角,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但看爹爹的神色,他的心似乎已经偏向妻主了? 苏卿瑢鼻头一酸,又开始落泪,可怜的啜泣道,“可是.....爹爹....” “你都不知道,妻主总是骗我。 她明明答应我不攻打霄云国的....” 还好妻主知道把爹爹给提前救回来,不然爹爹出了事,他也不想活了。 元主夫气的差点没撅过去,还有几分想拿刀剖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的想法。 这真是他亲生儿子啊,跟他如出一辙的蠢。 “瑢儿,你好生糊涂啊。” “大女子有大女子的行事风格,虽说她最开始隐瞒了她的身份,可人家一回来,就力排众议立你为太子珺,你竟然还不知满足? 若不是对你十分喜爱,恐怕也不会做到这般。 你怎么能忍心怪罪于她呢。” “再说,两国交战与你一个弱男子根本就没有关系,这是历来的陈年旧账,你也怪不到太子殿下身上去啊。 如今霄云国已成太子殿下掌中之物,殿下日后注定要登临大宝。” “我来时都听说了,太子殿下对你一片真心。 你自己瞧瞧,你这屋中一应用度规格,怕是皇宫中的皇主珺都没你这般奢侈。 你家妻主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爹就不信她心中没你。” 要是他的妻主能为她做到这般地步,就是让他去死他也乐意啊。 这傻小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他莫不是觉得凭借他的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一个大女子心中的雄伟抱负吗? 身为男子,相妇教女,执掌后院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且不说寻常人家的主夫是如此,他现在可是翰云的储珺,更应该树立男子表率。 瑢儿真是太糊涂了。 元主夫气结,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有点烧得慌。 他真觉得这样蠢笨的儿子可以丢到河里去喂鱼。 苏卿瑢呆愣着站在原地,心中回味自己爹爹的话语,眉头紧锁。 他回头望了一眼屋子,猛然间惊醒。 之前只顾着盯白羽,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所用的器具物件,竟都是皇主珺的规格。 他身子晃了晃,眼神微微愕然。 他之前居然都没察觉? “爹爹.....” 他紧紧攥着元主夫的手,咬紧粉润的嘴角,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原来妻主对他如此宠爱.....他莫不是一叶障目了.... 苏卿瑢眨眨眼,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根部染着细碎泪珠,一颗心仿佛又要碎掉了一般。 怎么办,他先前还写信威胁妻主... 元主夫将他脸上所有神色尽收眼里,叹了口气,扶着他在凉亭中坐下,尽量把事情给他掰碎了细细道来。 “你怀着孩子,爹爹原也不想对你说教。 可又怕你执迷不悟,看不透太子殿下的真心,日后成为一对怨偶。” “你这孩子打小就矫情,好赖话都听不懂,许多事情也看不明白。 总是得陇望蜀的想要更多。 爹爹知道,这是爹爹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你的原因,不怪你。 可你现在嫁人了,跟在家中不同。 你是主夫,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小事跟自家妻主离了心,这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们说是才新婚也不为过。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家儿子的脑子不好使。 明明正是恩宠正浓之际,又怀着孩子,怎么就搞到现在这副模样了。 他想不通。 估计今晚自己都睡不着了。 他真的很矫情吗? 苏卿瑢四肢有些僵硬,他低头,眼眸落在自己腹部,缓缓伸手抚摸了几下。 再抬头,他眼中泪水翻涌成灾,歪曲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自责万分,“可是爹爹....我伤了妻主....” 他有错,错的太深了。 现在想来,妻主于他,简直就是大恩人,不仅救她于水火,还给他锦衣玉食、尊贵身份。 他先前是怎么回事,竟会觉得妻主不爱他? 还失手伤了妻主? 呜呜呜..... 苏卿瑢越想越自责,捂着脸痛哭起来。 元主夫拍着他的背脊,急的直跺脚,“你这孩子,妻主是你的天,你怎么会跟她动手呢?” 苏卿瑢也难过啊。 他觉得自己就是脑子坏掉了。 他本无意那样做,想着妻主功夫深厚,定能躲过去的,谁知妻主对他不设防,那般相信他,竟也不躲闪.... 现在想想,他真是羞愧到无地自容。 而且,而且他还没向妻主认错,后面又再次用孩子威胁她.... 妻主心中定然无比失望,这下可如何是好? “爹爹,我也不想的啊。 您快替我想想办法,妻主,妻主不会不要的我吧?” 苏卿瑢哭花了脸,拉着元主夫的袖子,难过得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他知道自己错了。 元主夫那叫一个糟心。 得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别人,他都要直接破口大骂了。 “现在才着急,你说你这脑子,真真是不好使透了。 幸亏你腹中还怀着孩儿,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帮你挽回太子殿下。” 他现在也拿不住太子殿下的态度,况且人家也不在东宫,没见到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用。 只有等,等太子殿下凯旋后,视情况而定。 不过他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否则太子殿下也不会把他接到翰云国来。 这没用的儿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先前他在家中还为他操碎了心,现在一看,还真是.... 苏卿瑢接受着自家爹爹对他的斥责,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些心中的愧疚,他耷拉着脑袋,蔫嗒嗒的落泪。 忽然,他腹中又有些抽疼。 元主夫还想说什么,猛地触及他突变的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瑢儿,你怎么了?” 苏卿瑢皱眉,捂着肚子,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爹...爹爹,我肚子....我的肚子有点疼....” 越来越疼了。 元主夫惊慌,赶紧扶着他,“来人,快来人...” 不好,别是他孙女出什么问题了吧。 哎呀喂,都怪他这张嘴,不应该现在跟他说这些的。 “啊.....”苏卿瑢痛的眼前发黑,只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下滑出来了一般。 “不.....” 不要,他的孩子,这是他和妻主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啊。 浓郁的药味儿遍布屋中各个角落,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小厮们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行走。 元主夫站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手中帕子都被眼泪浸湿透了。 御医救治完,取下他身上的银针,表情凝重。 白羽站在后面,有些担忧。 太子珺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出了寝宫,御医看向白羽,对他拱拱手,不安的开口,“回侧珺,太子珺这一胎,胎像极其不稳,今日又大出血,微臣也不知道能否保住腹中胎儿。 只能尽力而为。” 要是孩子保不住,她都怕自己小命不保。 太子殿下那般凶残的一个人,落到她手里,她还有什么活路。 呜呜呜,现在辞官还来得及吗? 白羽脸色惊变,“这么严重?” 御医惶恐点头,比他还担忧。 这孩子才刚满四月,经过今日这一番折腾,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先天不足的。 太子珺真是....枉为人父....连孩子都险些护不住。 不过这话,也就她在心里说说。 白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既有同为男子的同情,又有对妻主孩子的担忧,“那现在是何情况.... 太子珺身子不弱,难道是涉及什么阴私.....” 御医微微摇头,面色跟里面躺着的人相差无几,沉重开口,“倒是不涉及什么阴私。 只是太子珺今日大悲大忧,实在有损胎息,眼下孩子暂时保住了。” 可若太子珺再这样下去,别说保住孩子了,就是自己,估计也得折进去。 唔,她还以为自己今年运势好,刚给羽侧珺保住了三胎,谁知又遇到太子珺这样一号人物。 她真是后悔死了。 白羽呼出一口浊气,往里望了一眼,“如此,就有劳御医您了。 药材什么的都无所谓,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孩子保住。” 妻主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他不想让妻主凯旋回来,却遇见这样的事情。 御医心中悲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她当然知道,没有谁比她更想让太子珺腹中的孩子活下去了。 白羽命人送走御医后,又亲自给白瑶写了一封加急的信送出去。 太子珺这样下去,可不是他能搞定的。 原本以为太子珺的生父进了东宫,能好生劝慰他一番,谁知却是雪上加霜。 他头一次觉得,妻主不把他留在后院,是天大的好事。 等孩子周岁,他还是赶紧出任务去吧。 苏卿瑢险些流产的事情,自然瞒不住白蔚然。 她本就对这个便宜女婿不满,谁知他现在还差点流产,更是不喜至极。 不喜归不喜,毕竟孙女是自家的,她还是命人送了许多珍贵药材来。 她想,要是苏卿瑢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她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家女儿换个太子珺。 好在,苏卿瑢还算争气,昏睡了一日后,孩子勉强是保住了。 有了自家爹爹的开导,加上孩子险些出事,他现在是半点不抗拒喝药。 甚至每日都盼着喝药,好让孩子更加安稳的保留在腹中。 这已经是他腹中孩子第三次出事,每次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苏卿瑢暗恨自己不争气,又不敢再落泪,只恐孩子保不住,彻底把白瑶推远。 苏卿瑢这边怀揣不安却又强装镇定的保胎,顾素晗那边又出事了。 他腹中孩子已经快满六月,肚子吹气球一般鼓起来,同时衍生出来的,还有他脸上的黑斑和肚子上的红色暗纹。 男子精致的脸上生出许多诡异斑点,必须用好几层脂粉才能盖住的程度,可他怀着孩子,又不敢用脂粉。 他已经许久没有踏出院子一步,成日躲在屋中。 眼看妻主已经快要回宫,他愣是急的口中燎泡生了一大串,然后在奶公的提醒下,忙不迭的给父家送信,让他们务必想办法给自己找到调理的方子。 他就说不该这么早孕育孩儿,现在好了,要是这黑斑和红纹无法消除,他估计生完孩子就得失宠。 遥望不远处古朴的城墙,白瑶坐在马背上,抬手示意大部队停下。 可算是到家了。 将士们开心的笑了起来,气氛愉悦。 而在队伍中间的霄云国俘虏们,则是黑着一张脸,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个个都跟跟逃荒似的。 越星蘅裹着还算厚实的棉衣,灵动的眼眸盯着不远处的那道高挑身影,心中惴惴不安。 这一路上,只有他和自家母皇父珺得到了厚待。 他清楚的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位太子殿下,定会把自己献给翰云国君的。 他心中无力挣扎。 杜贵珺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已经开始替自家儿子担忧起来,“蘅儿啊,这马上便到翰云都城,父珺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越星蘅抚上自己白嫩无瑕的脸庞,微垂眼帘,心生悲凉。 有时候,生的一张好脸蛋,反而是件不好的事情。 在路上时,他原本也想毁了这张脸,可他又怕母皇父珺被他连累。 几番踌躇之下,竟就到了翰云国了。 白瑶下令,让将士们就在此驻扎,等候之后的分封奖赏。 她则是率领一千人马,押送这些俘虏先行进城。 囚车摇摇晃晃的进了城,得知白瑶今日归国,都城的百姓们纷纷夹道相迎,奔走欢呼。 艳丽的鲜花和羞涩的媚眼同时落在白瑶身上,主道两侧站满了各家瑰丽如玉的小公子们,个个衣着光鲜,妆容精致,高兴的朝白瑶丢着手帕和鲜花。 白瑶端着一张不羁潇洒的清俊面容,不断环视左右,笑吟吟的跟自己的臣民打招呼。 蛇也太受欢迎了。 这才攻下一个小国,要是之后攻下其他国家,他们岂不是要把自己都扔给她。 受不起,受不起。 白蔚然和一众大臣都在皇宫门口等待着白瑶的归来。 但白瑶不想跟她们浪费口舌,直接带着影二和自己挑选好的珠宝首饰纵马回了东宫。 她得回去处理家事了。 第36章 热情邀约 (亲爱的宝子们,思来想去,我还是不服气,决定重新修改本书,争取三天内解封。 你们等等我。 一定要等我。) 剩下的,则是交给陈昭和宋臻帮她应付。 春婶这次算准了时间,在白瑶快要凯旋的前几日,每天都派人去城外盯着,这次总算是在门口迎接上了她。 “恭迎太子殿下凯旋,殿下金安。” 下人们齐刷刷的恭迎声响起,周遭的鸟儿都惊飞了。 白瑶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影二,自己快步上了台阶。 先扶白羽,再扶春婶。 “都起来吧。”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跪礼,空了找礼部尚书说说,让她研究一套新的礼仪。 白羽顺势握住白瑶的手,仔细端详着她,心中微涩,“妻主!” 妻主瘦了,也黑了。 白瑶抬手,抚摸了一下他脑袋瓜,当着众人的面,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众人羞涩低头,白羽压着嘴角,甜蜜微笑。 妻主真是....不拘小节。 三个奶公抱着孩子站在白羽身后,白瑶见状,赶忙上前,从奶公手里接过自己的大胖闺女。 小女君醒着,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皮肤白皙娇嫩,开心的望着白瑶,啊啊啊的挥舞小手。 白瑶本想亲她几下,又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还是晚会儿,沐浴完再亲吧。 不过小崽子真可爱。 她之前在的灵蛇一族,已经千百年没有出生过小崽子了。 要是那些族老们看到她手里的小崽子,肯定十分开心。 生,以后多生些小崽子,多子多福才好。 在灵蛇一族不能如愿,在这儿,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白羽正在为母女俩的互动感到欣慰,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两道曼妙婀娜的娇小身影,抬头一看,只见两名绝色小公子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 欧阳拂和欧阳绫局促的站在人群外围,很快,春婶也注意到他们俩。 脸上立马笑了起来。 这莫不是家主新收的小侍,长得真漂亮。 白羽嘴角笑容淡了些,忙扯了下专注于和女儿互动的白瑶衣袖,“妻主,这二位是?” 好精致的两张脸蛋,还是双生子? 妻主好福气。 白羽心里酸酸的。 白瑶抬头,抱着大闺女,表情淡然,“这是我新收的小厮。春婶,将他们先安置在下人房中。 熟悉东宫规矩后再放到书房去伺候吧。” 影卫已经查清这两人的身份,是干净的。所以她也就没多顾虑,只待他们成年,便立马下手。 只不过感情还是得再培养培养。 “是。”春婶笑呵呵的答应。 欧阳拂和欧阳绫忙对这位和蔼的管家规矩的行了一个礼,举止优雅大方,赏心悦目。 春婶很是满意。 她家主子配得上三夫四侍,这两人倒也合适。 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白羽的腰肢,白瑶在众人的簇拥下,欣喜的进入府中。 “顾侧珺呢?”白瑶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知道苏卿瑢在屋中保胎不能下床,可顾素晗人呢? 白羽一脸为难,“顾侧珺他....他说自己怀着孩子,行动不便,已经许久没有出门。” 他自然是知道顾素晗的顾虑,可他更了解妻主,妻主并非那种肤浅女子,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脸而迁怒他呢。 白瑶颔首,“没事,我一会儿去看他。” “我先沐浴,然后去看看太子珺。 阿羽,你将我带回来的珠宝首饰给他们送去吧。” 抱着孩子,白瑶直窜白羽院子。 东宫唯一有浴池的只有主院那处,不过苏卿瑢在养胎,白瑶不好吵到他,就去了白羽的屋子。 白羽看着自家妻主利索的动作,微微勾唇。 随后,他就看到了护卫送来的一堆珠宝。 这么多? 太子珺五箱,两个侧珺也是五箱,白羽倒是不怎么佩戴首饰,除了之前参加孩子满月宴入宫那一日,非必要,他都用不上首饰。 可看到白瑶给他的礼物,他还是十分欢喜的。 至少妻主心中有他。 他笑了笑,让人把珠宝分到每个院子去。 温热的浴桶中,白瑶趴在桶边,优哉悠哉的泡着,要是身后有尾巴,估计都要晃起来了。 白羽让奶公把孩子抱到偏院去休息后,也走进屋中。 “妻主。” 白羽脱下外袍,挽起袖子,拿着柔软的浴巾蹲在浴桶边,给白瑶轻轻擦拭身子。 “此次征战,没有受伤吧?” 白羽眼神灼热的扫过她的肌肤,生怕看见她有丝毫损伤。 白瑶闭着眼,微微摇头。 “阿羽!” 白瑶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贤惠的夫郎满眼都是她的身影后,嘴角轻轻上扬,拂起水花洒在他衣服上,对他邀约道,“下来跟我一起洗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开荤了。 美男在侧,可不能辜负。 白羽羞涩的低头,露出白皙的一截脖颈,轻轻点头。 他在白瑶面前,到是不害羞。 ...... 半个时辰后,水温冷却。 白瑶坐在床边穿衣服。 白羽拎起自己破碎的衣物,嗔了白瑶一眼。 “妻主,这是我刚做好的新衣服啊。” 还没穿两次呢。 白瑶强势将他抱在怀里,话语亲昵,“一件衣服而已,改日让宫里的绣郎给你做上十件八件的,慢慢换着给为妻撕。” 白羽无奈,眼神幽幽的望着白瑶。 白瑶被看的心神荡漾,要不是还要去看苏卿瑢,她铁定还得拉着白羽再大战三百回合。 主院。 药味都快把床上娇弱的男子腌入味了。 他靠在枕头上,望穿秋水的盯着屋外,紧张攥着被子。 妻主,怎么还没有过来? 难道,难道妻主真的厌恶他了不成? 他强忍眼泪,伸手摸摸自己越发圆润的肚子,瓮声呢喃,“都是爹爹不好,惹你娘亲生气....” 妻主她....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苏卿瑢欣喜抬头,却见走进来的是自家爹爹。 元主夫端着药,扭着腰肢走进屋中。 “瑢儿,来,该喝药了。” 苏卿瑢撑着身子坐起来,连忙扬起一道浅笑,不敢让自家爹爹察觉异常。 被强行娇养了些时日后,他身上又养了些肉回来,面色也红润多了,瞧着跟以前未出嫁时的清隽明朗之姿相差无几。 元主夫很是满意,不枉他这些时日亲自下厨给他做饭,总算是把身子骨给养好了。 至少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瞧着也会养眼些。 女子嘛,都是难过美男关的,犯了错不打紧,但要有翻盘的机会和实力。 他唯一欣慰的就是给自己儿子生了张好脸蛋。 从前喝药都要哄着的男子,端起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汁,闭着眼一口饮尽。 好苦,可又不及他心中之苦半分。 元主夫塞了一颗糖块在他口中,郑重其事的交代道,“好孩子,别多想了,咱们最要紧的是保住腹中孩子,知道吗?” 这胎刚稳一些,可不能再出差错。 含着糖块,苏卿瑢耷拉着嘴角,失落点头。 元主夫扶着他躺下,没敢给他说白瑶已经回府,且先去了白羽院子。 第37章 认罚 大女子行事,岂是他们这些弱男子可以置喙的,身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谁敢去触怒她。 纵然他心疼儿子,可也不敢强行派人去请白瑶过来。 他想,瑢儿怀着孩子,太子殿下早晚要过来的。 急不得。 苏卿瑢浑浑噩噩的躺下,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真希望一睁眼,妻主就出现在他身旁,看书陪着他。 一串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隐入乌黑的发丝间。 元主夫等儿子睡着后,慢慢起身离开。 屋外,迎面一道颀长如玉的身影走上前。 他微惊,刚要行礼,便被来人扶住。 “岳父不必多礼。”白瑶端着和蔼微笑,将元主夫扶起来。 女人声音清脆,张弛有度,颇具皇室风范,元主夫眼神明亮,谦卑的对她一笑,“太子殿下有礼,草民惶恐。” 他虽能受这一声岳父,但态度还是得谦和些。 “殿下去看瑢儿吧,只是他喝了药方才睡下....” 白瑶颔首,面带浅笑,“不碍事,岳父先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元主夫莞尔,看得出白瑶对自家儿子还是十分在意的。 他侧身让步,目送白瑶进了屋中。 成大事者,气度果然不一般。 她似乎并未把瑢儿的错放在心上。 看来他得让瑢儿好好把握这段姻缘啊。 熟悉的屋中,药味熏得人头闷。 白瑶皱眉,看着紧闭的窗户将光线斩断,昏暗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好似处在牢笼中一般,这让她格外不喜。 宽大的床榻中,微拱起娇小一团,白瑶听见苏卿瑢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后,眸光微闪,抬脚向前。 苏卿瑢刚睡着,睡意浅薄,并且睡得不太安稳。 忽然,一双大手从身后将他抱住。 他赫然一惊,刚想挣扎。 熟悉的草木之气顿时就驱散他鼻尖难闻的药味,又感受到一颗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亲昵的动作仿佛已经上演过千万遍。 苏卿瑢猛地睁开眼睛,紧紧攥着被角,有些恍惚的嗫嚅唇瓣。 是妻主! 他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刚想翻身看看她,可又怕自己是在做梦。 这些天他总是梦见她,梦见她的喜怒和爱憎,总是让他辗转反侧。 后背抵着一个温热的胸怀,极度真实的触感让他紧紧咬着唇瓣,眼眶霎时就红了。 柔弱的身躯轻轻颤动,苏卿瑢感受到腹部温暖的大掌后,小心翼翼伸手去试探。 当他碰到白瑶的手背时,指尖都在雀跃。 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喉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粘连着一般,难以发声。 就在他失神之际,白瑶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将他再抱紧了些,低沉的声音从一侧耳畔响起,“哭什么,不想见我?” 苏卿瑢抿唇,喜极而泣,忙摇头,沙哑开口,“才不是....” 他只是高兴嘛。 妻主她没有嫌弃自己。 白瑶撑起身子,抬手给他擦了一把眼泪,语气有些凶,“不许哭,再哭就不要你了。” 苏卿瑢微微努嘴,硬生生将眼泪给憋住了,可怜兮兮的说道,“人家没有哭。” 白瑶将他的脑袋掰过来,面朝自己,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大拇指拂过他颧骨处,声音幽幽,“要是以后咱们的孩子跟你一样,成了个哭包,那可就真真是让我头疼了。” 苏卿瑢看着她,破涕为笑,一把抱住她,眼眶酸涩。 “妻主....呜呜呜。你可算回来了....” “瑢儿好想你!” 苏卿瑢手脚并用的缠住她,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流淌出来,直接浸透了白瑶的衣襟。 “妻主....” “呜呜呜.....” 苏卿瑢显然有些激动,将头埋进她胸前,哭的娇躯惊颤。 不知是委屈还是无助,总之,在看到白瑶这一刻,他所有的情绪瞬间崩溃。 他脑子糊成浆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原以为会和白瑶生分,可他竟已这般依赖她。 白瑶没办法,微微勾唇,将他揽在怀中,望向别处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声音却是充斥着安抚的意味,“再哭下去,你和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还活不活了?” “说了不许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白羽说你动了胎气,情绪不能激动的。” 苏卿瑢撇着嘴,收了哭声,无声掉泪,攥着她的衣襟,柔弱无骨的缠着她,“对不起,妻主。” 他差点就没有保住他们的孩儿。 妻主是该怪他的。 苏卿瑢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瞧见白瑶脸上的担心之色,便又觉得自己对不住她,连忙自己乖乖擦了眼泪。 白瑶拍拍他的小脸蛋,表情严肃起来,“对不起我什么?” 苏卿瑢瘪着小嘴,楚楚可怜的盯着她,吸了吸泛红的鼻尖,娇弱之姿令人怜爱无比,“我...我不该跟你生气的。” “还不该威胁你.... 更不该伤害你.....” “人家知道错了。” 他真的后悔了。 妻主待他千般万般好,他却心智不清的跟她胡搅蛮缠,险些误了妻主大业。 他自觉羞愧,以后再也不会了。 “错!”白瑶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额头,将他珍爱的抱紧,眼神后怕道,“你最对不起我的地方就是没有照顾好自己。” “如果我回来见到的是你的..... 那我岂不是成鳏妇了....” “说好你要陪我一辈子的,若是你不在,这江山夺来又有何意义? 我本是想在咱们孩儿出生前,拿下霄云国,当她的封地,却不想,险些害得你出事。 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会拿你和孩子的性命冒险。” 白瑶说的郑重其事,声音里浓浓的悔意都快弥漫出来了。 心里却是冷硬无比。 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不,苏卿瑢眼中的动容和自责都快冲出来了。 苏卿瑢心中豁然开朗,紧紧依偎在白瑶怀里,乖顺的摇头,“不,妻主。” “这不怪你。” “都是我不好。 爹爹说我目光短浅,不能理解你们大女人的抱负,都是我的错。 我以后绝不会再阻拦你。” 只要妻主待他一如往昔,他便别无所求。 “妻主,如今见你平安归来,你要如何惩罚我,我都认了。” 白瑶勾唇,眼神柔溺,捏了捏他的脸颊软肉,替他擦去眼角泪痕,“确实要罚。” “不过....不是现在。” “等你生了孩子,有你好受的。” 到时候不把他榨得半个月下不了床,那都对不起她的忍耐心。 说起来,男子怀孕是不是都会变得好看。 白羽算一个,苏卿瑢算一个,自从怀孕后,身上那股独特的韵味和魅力直线上升。 若非她心志坚定,还真容易陷入他们的温柔乡。 苏卿瑢瞬间呆住,红着脸缩了下脖子,“妻主....” “我....我说的不是这种惩罚...” 罚他抄经或者跪祠堂都行,但是这种.....他这小身板,恐怕有些难以承受啊。 “只有这种惩罚,才能让你记忆深刻。”白瑶低头,在他遍布红霞的脸颊上啃了一口,十分霸道的对他说道。 苏卿瑢咬唇,眼神微颤,似是要求饶一般,眼神哀怨,“妻主....” 白瑶晃晃手指,落在他柔软的唇瓣间,声音温和,“乖,别说话。 是我吵到你休息了,快睡吧。” 睡着了,她还得去找顾素晗呢。 苏卿瑢眨眨眼睛,顶着遍布泪痕的漂亮小脸,眼神牵绊的看着白瑶,伸手抚上她的脸,“妻主,你瘦了许多。” 也是,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总是折磨人的。 白瑶将他的手握住,眼神深情的说道,“都是被你吓得。 听说你出了事,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 瑢儿,下次千万别这样吓我了。 知道吗?” 苏卿瑢内心一暖,小鸡啄米般点头,乖顺无比,“知道了~” 白瑶这才笑了起来,在他眉心落下珍重一吻,将他牢牢圈禁在自己怀中之中。 她伸手摸上苏卿瑢圆润的腹部,嗓音干净清透,“再有几月,咱们的孩儿也该出生了。 届时,不管她是女是男,我都把霄云划为她的封地。 瑢儿觉得如何?” 苏卿瑢自然是觉得好,可他又不好直接点头,只能附和白瑶的话语,“妻主,一切都听你的。” 妻主真好,连她们儿子都能得到一块封地。 呜呜呜,他从前真是眼瞎了,怎会觉得妻主对他不好呢。 白瑶的手钻进衣服里,略带薄茧的温热大掌贴在苏卿瑢肌肤上,他身子敏感的战栗了一下。 好痒。 他抿着嘴角,羞涩的窝在自家妻主怀中,又听见她说。 “另外,瑢儿。 我将你娘亲和弟弟、小爹也带回来了。 等你生了孩子,我便带你去亲自报仇。” 苏卿瑢一惊,抬起眼眸,盯着白瑶光洁的下颌,有些难以置信,“妻主,你还记得?” “当然。”白瑶下巴摩挲着他的头顶,声音中满是对他的怜爱,“他们欺负你的事情,为妻都替你记着呢。 当初说要帮你报仇,如今,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苏卿瑢心中慰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眼神都明亮了几分,“妻主,你为何要对瑢儿这般好?” 白瑶轻笑起来,四目相对,她眼神真挚的对苏卿瑢开口,“自然是为了得到瑢儿的真心。” 她绝不会骗人的。 苏卿瑢瞳孔震颤,甚至有些不敢直视白瑶炙热的眼眸。 原来,真的会有人不计一切的爱着他。 [触发苏卿瑢真心挚爱,奖励发放中。 第38章 不允相见 蔗糖提取说明书一份 北大陆堪舆地图一份 纺织机使用手册一份 高浓度酒精提炼说明书一份 舰船制造说明书一份 杏林神医一位(可提取) 解毒丹x10颗 洗髓丹x10颗 白银三千两 黄金一千两 极品暖玉一枚] 听着耳边叮叮当的声音,白瑶眼中快速掠过一抹笑意。 不枉费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可算是刷出苏卿瑢的真心了。 不过这高浓度酒精是何意? 还有这暖玉? 她一条蛇,送啥不好,送暖玉? 白瑶有些不满这个法器的奖励,可有总比没有好。 她不是条贪心的蛇。 苏卿瑢眼眸清淩淩的望着白瑶,朱唇嗫嚅,满是动容,“妻主....” “可是我....不值得....” 白瑶回神,遮住眼底冷意,快速吻上他的唇,轻碾几下,宠溺一笑,“瑢儿,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 我只愿同瑢儿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只要他以后不再胡乱干涉她的大事,就勉强留他一命吧。 头脑简单的傻子好控制些。 “呜呜呜....”苏卿瑢眼中含泪,紧紧搂着白瑶的脖子,只差没把自己的真心挖出来了,“妻主,瑢儿....瑢儿会陪着你的。” 白瑶没有说话,只是与他紧紧相拥。 可别哭了,再哭她都想下手把他打晕了。 男人啊,果真是水做的。 待苏卿瑢安稳睡去后,白瑶也跟着睡了一会儿。 苏卿瑢这一觉睡了许久,白瑶想着还得去看顾素晗,中途便起身离开了,只是交代了小厮,让他告诉苏卿瑢,她晚上会过来陪他用膳。 一走进顾素晗的院子,低迷的气氛让她感到不解。 院子里洒扫的下人们个个都无精打采的,连她来了都没察觉。 “你们侧珺呢?”白瑶冷凛脸色询问。 下人集体一惊,脸色突变,连忙跪下来。 “拜见太子殿下。” “侧珺...侧珺在屋中休息。”顾素晗的贴身小厮站出来,伏拜在地回应。 白瑶越过他们,往屋中走去。 “太子殿下....”小厮想阻拦,可连白瑶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顾素晗正在对镜神伤,忽然听见院子里请安的声音,神色一紧,慌张的站起来,想要找个地方躲避。 妻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装潢素雅的屋中发散着一股瓜果清香,就是过分安静,白瑶走进来,察觉屋内的气息后,唤了一声,“涵儿!” 人呢。 她循着气息往寝屋而去。 “别,妻主别进来。” 隔着屏风,顾素晗带着伤感哭腔的轻柔声音响起。 屋中就这么大,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白瑶脚下一顿,“为何不能进来?” “妻主,奴...奴近来得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你。”顾素晗咬唇,紧张兮兮的找了个借口。 可他忽略了白瑶的一身反骨。 “没事,我身体好,不怕。” 白瑶轻挑了一下眉心,立马就抬脚走了进去。 “啊!”顾素晗见到她的身影,吓得连忙用手帕遮住自己的面容。 “妻主!!!出去,快出去。” 都说别让她进来了。 他的脸还不能见人。 白瑶摩挲了一下手指,疑惑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来到他身边,抓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抱在怀中,“这是作甚? 难道我想看你都不行了?” 顾素晗还挡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兔子似的红眼睛,伤心的瞧了她一眼,又急忙想从她身上起来。 他的脸还没有调理好,决不能让妻主瞧见。 白瑶摁住他的肩膀,抬手在他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坐好。 怎么回事?” 其实白瑶早就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何事,她在外征战时,府中留下的影卫会将一切事情事无巨细的写在信中告知她。 不就是脸上长了些斑吗?听说怀孕男子有一部分会出现这种症状。 这有何可遮掩的。 她又不会嫌弃。 顾素晗捂着脸,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看着着实令人心疼,“妻主,你出去好不好?奴不想让你看到奴的脸。” 娇娇弱弱的声音如同羽毛一般划过白瑶的心尖尖,她揽住顾素晗的腰肢,看了一眼他挺起的肚皮后,甚是平静道,“好了,傻瓜,我都知道了。” 什么?妻主知道了? 顾素晗这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瑶眼眸温柔,轻轻给他擦去眼泪,“让我看看好吗?” 顾素晗扁着嘴角使劲摇头。 妻主最喜欢他这张脸,每每床笫之间都要吻上个好几遍,要是被妻主看到他脸上的那些东西,他都怕妻主反胃。 白瑶盯着他,认真说道,“你觉得你家妻主会嫌弃给自己育女生儿的夫郎吗?” 顾素晗努嘴,不敢肯定。 主要是他脸上这斑实在是太多了。 第39章 诡异黑斑 白瑶浅吸一口气,伸手去揭他脸上的帕子。 顾素晗紧紧攥住,祈求般看着她,大眼睛中蕴满泪花,“不要,妻主....” 妻主定然会害怕的。 “你不相信我?”白瑶停手,嗔了他一眼。 非也,他只是担心..... 可他知道,妻主早晚都会看到自己脸庞的..... 顾素晗垂眸,比一般男子卷翘的浓密睫毛微微颤动,心里难受极了。 白瑶勾唇,趁机在他额间印下一吻,“乖,让我瞧瞧。” 顾素晗索性丢下手帕,抱着白瑶,委屈巴巴的哭起来,“妻主,奴不漂亮了。奴的肚子上长了许多红纹,脸上也是。” 他扑进白瑶怀中,哭的惊天动地,足以见得他此刻难受的内心。 白瑶低头,环抱住他,看向他长了些许黑斑的娇嫩脸颊。 确实有些突兀。 “好好好,不哭了,妻主在呢。” 她碰了下他的脸蛋,觉得这黑斑长得有些诡异。 不是说寻常男子怀孕只会长褐色斑点吗?顾素晗的怎么是黑斑? 脑中快速掠过一抹缥缈的念头。 顾素晗躲在白瑶怀里,不肯抬头,“妻主,呜呜... 晗儿变丑了对不对?” 白瑶抚摸着他圆润的腹部,嘴角轻轻上扬,“没有。” 她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着眼泪,声线柔和的安慰道,“在我眼中,晗儿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我听御医说,等你生完孩子,这些东西就会消失的。 好晗儿,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 白瑶心中嘶了一声,觉得自己现在说谎的技能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呢,有点....浮夸? 但她确实不会嫌弃顾素晗。 顾素晗搂着白瑶脖子,可怜的啜泣几声,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可仍旧嘴硬,“妻主,呜呜,你定是骗我的。” 白瑶摸摸他小脸,抬起他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她懒得解释,索性就用行动证明。 皮相美丑与否,对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只要能在渡劫时帮到她,就是再丑的人,她都能下得了手。 顾素晗瞳孔微缩,被迫仰头,很快就被白瑶吻得神志不清,还想反客为主。 白瑶立马歇了念头,抓住他调皮的手,“够了,晗儿!” 他是孕夫呢,不能乱来。 顾素晗嫣红的红唇动了动,羞涩的窝在白瑶怀中,眼眸轻转,“可是奴难受嘛....” 妻主不愿意?莫非是嫌弃他了。 白瑶捏了一把他肉嘟嘟的脸颊,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顾素晗便红着脸答应下来。 好吧,看来是他多想了。 晚上就晚上。 顾素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被白瑶安慰好以后,便窝在她怀里跟她开玩笑。 “妻主,奴看着自己的脸都吃不下饭,您竟还亲的下去?” “.....”白瑶眄了他一眼,抬手挠了一下他咯吱窝。 要不是为了哄他,她也不用牺牲这么多。 还好意思笑。 顾素晗捂着胸口,哼唧一声,“唔!” 他错了。 白瑶轻哧一声,坏笑着说道,“多大点事,就算晗儿脸上全是斑,我也不会嫌弃的。” 那不成黑鬼了吗? 顾素晗噘唇,抬手轻捶她两下,“妻主讨厌。” 白瑶的手放在他腰上,威胁似的动了动,“再说一遍,谁讨厌?” 顾素晗使劲眨眨眼,立马软了姿态,小声求饶,“....我自己。” 哼! 妻主就是坏。 白瑶这才眼角含笑,宠溺的在他脸上嘬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你家妻主又出银子又出力,还得不到你的好,那可真是冤。” “出银子? 你说送来的那些东西吗?” “人家还没来得及看。”顾素晗气势顿时不足了,讨好的对她笑笑。 “莫不是里面都是银子?” “非也,是珠宝首饰。”白瑶搜刮了霄云国所有的贵族之家,得了不少精致的玩意儿,反正她也用不上,就把最好的一部分让人筛选出来,带回来送给他们。 顾素晗眼前一亮,眉眼欢欣的抱着她胳膊,“多谢妻主。妻主,你最好啦,晗儿好喜欢你。” 喜欢可不够。 她要的,是爱,是真心。 白瑶看似无奈摇头,轻笑一声,“跟了我,自然不会委屈你的。” 顾素晗倒是不否认这一点,幸福的笑了笑,又依偎进她臂弯,“妻主,您这次回来后,不会再急着出去了吧?” 白瑶抚摸着他柔软的长发,“不会,怎么了?” 她还没想好下一次攻打哪个国家,得计划一番。 况且现在粮草跟不上,她怎么着也得等秋收过后去了。 眼下,先整顿朝廷内部,把那什么科举制度先完善了来。 “唔。 奴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想让你多陪陪奴嘛。”顾素晗在新婚夜知道白瑶的底线后,就很能拿捏住跟白瑶之间撒娇的尺度。 他每次撒娇,只要不过分,白瑶都会允诺他。 “当然没问题。”白瑶一口答应下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 “不过你也知道,太子珺此番怀胎,胎像不好,我回来后,得去他那边多些。” 顾素晗鼓着小嘴,无奈点头,“奴明白。” 他倒也不会同太子珺争宠。 “奴只要妻主陪在身边就好。” 他很喜欢白瑶,喜欢她的权势地位、外貌性情、还有....床笫间的热烈霸道,不经意间的温柔呵护。 一想到这样完美的女人,是自己的妻主,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敢过多奢求。 “瞧这小嘴厥得,都可以挂油壶了。 放心吧,晗儿,你在我心中可是最独特的,怎会忽视你呢。”白瑶有点心累,好像男人多了也不是很好的一件事。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越星蘅.... 她想想,得给他找个‘好’去处先安顿下来。 然后....想办法吃干抹净。 第40章 被贬为奴 顾素晗听见白瑶的保证后,脸上笑容都深了些许,“奴相信妻主。” 月余。 白瑶带回的霄云国俘虏处理完毕,为奴的为奴,为婢的为婢,能得到妥善安置的,没有几人。 霄云国太子芷被贬为奴,在掖廷刷马桶,太子珺则是去矿场给女人洗裤衩子。 其他孕育了皇室子嗣的侧珺小侍也都被贬为奴隶,流放发卖。 越星蘅和自家父珺被分配到了矿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手开始学习做饭、劈柴、洗衣服。 其实他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献给翰云国皇上,谁知就这样被随意的发配到了矿场。 不用奴颜婢膝的伺候敌人,他还是很庆幸的。 只是,他太天真。 矿场这里也不是人待得地方。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劳作,天黑才入睡,吃得虽不差,但格外辛苦。 并且还要忍受矿场这边工人的淫邪眼神、话语调戏。 他甚至觉得自己洗澡时,都在被人偷窥。 就连睡觉,也有人站在床边盯着他看。 他还好,幼年时母皇请人教了他几年武艺,身子骨还算硬朗,但他父珺就不一样了。 父珺养尊处优许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做过这等苦力,又被矿场行迹粗鄙的女人吓到,短短半月就病倒了四五次。 “蘅儿!” 简陋木屋中,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杜夫郎靠着柱子,裹紧散发着些许霉味的被子,面色潮红,唇色苍白。 好冷啊! 他看着自家儿子,瑟瑟发抖的开口。 “爹爹好难受。” “你....你不如去求求沈管事,给爹爹....弄些药来吧....” 他不想死。 这里日子是苦了些,但好歹能活下去。 “咳咳咳....” 沈管事? 那个偷看他洗澡,还要求他委身给她的猥琐老女人? 正在照顾他的越星蘅想到那张油腻大脸心中就欲作呕。 “爹爹,你别急。” “我一会儿再去求王大叔帮我采些草药来。” 越星蘅抿唇,眼中担忧不已,连忙又给他额头换了一张毛巾。 求沈管事还不如去求王大叔。 本来矿场中有一名大夫可以看诊,可杜夫郎三天两头得病,大夫给他诊治了两次后,就嫌他浪费药材,不再给他看病。 越星蘅再三恳求也没办法,好在厨房中有一位好心大叔肯帮他。 他们这种罪奴不能擅自离开矿场,但大叔是附近的村民,看他可怜,对他多有照拂,愿意给他找草药。 他爹爹后面吃得草药,都是人家帮他找来的。 短短一个多月,杜夫郎便被这些劳累的苦力折磨得脱了一层皮,曾经傲慢高贵的心智也一点点变得扭曲沧桑。 人总是怕死的。 他抓起额头上的毛巾就朝越星蘅砸去,赤红着双目,捂着憋闷的胸口低吼。 “那些草药根本就没用。” “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去死?” 越星蘅茫然的眼眸中映出他憔悴愤怒的面容,他很心疼,可也极度无奈。 “我没有啊,爹爹。 可是....沈管事...沈管事她不是好人啊。” 他去求沈管事,肯定会被她占便宜的,说不得..... 杜夫郎撑着病体,暴躁大吼,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管她是不是好人。 你去求一求沈管事又怎样?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公了.... 牺牲些皮肉也不打紧....” “难道你想看着我死吗?” 空气寂静了几息。 “爹爹....”越星蘅错愕的看着自家爹爹,他.....竟然让自己用身体给他换药。 杜夫郎冷的哆嗦,即便已经春末,可他还是觉得格外冷。 这矿场四面环山,风一吹,骨子里都冷透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杜夫郎连忙缓和态度,恳求般的对他开口道。 “蘅儿,你自幼聪慧,你去求她不代表你要付出些什么。 你就哄着她,先让她帮爹爹的病治好再说,行吗?” 几服药而已,大不了就是被占点小便宜,只要,只要不破坏守宫砂,应该没问题的。 他儿子这般聪慧。 越星蘅抿着嘴角,看着自己因为干活而变得皲裂的双手,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他自然不会看着爹爹去死。 可让他讨好沈管事..... “蘅儿,就当爹爹求你了。” “就这一次,就一次,等爹爹好了以后,爹爹才能护着你啊。”杜夫郎拉起他的手,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恳求。 前半生,杜夫郎养尊处优,路都不用自己走,可从霄云国被带到翰云国后,他坚韧的心智已经被磨损得差不多了。 这一路,他遭受了多少白眼,蒙受了多少委屈。 还有那些押解他们的将士,趁机揩油的不在少数,很多时候,他也只能隐忍。 “....爹爹。”越星蘅心乱如麻,犹豫不定。 杜夫郎见状,又加了一把火,他摸着自己的脸,“实在不行,爹爹自己去。 爹爹这张脸....也不是不可以豁出去。” 其实他那一张保养得宜的娇艳面容已经在矿场的风吹日晒中快速枯败。 可到底还有三分皮相,加上他尊养多年,周身的韵味绝佳,也不是没有女人对他献殷勤。 只是沈管事更看重他儿子。 “爹爹!!”这怎么可以! 越星蘅连忙拉住他,咬紧牙关,悲戚道,“我去,我去....” 事到如今,他又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呢。 或者说,他唯一还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一点皮相了。 杜夫郎眼眸闪了闪,紧紧握住他的手,无声落泪。 对不起,蘅儿! 他也不想如此啊。 越星蘅出了屋子,顺手带上门,身形僵硬的站在门口。 两行清泪顺着他绝美的脸庞落下。 因着在矿场干活,他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此刻更是风都能吹走。 天地间,唯他最渺小。 “小蘅!!”旁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他连忙胡乱擦擦脸,转过身去,牵强一笑。 “姐夫...” 是他姐姐的太子珺赵氏。 赵夫郎抱着几个鲜红的果子,步伐轻快朝他走来,“给,这些果子,拿去你和杜大叔吃吧。” 虽没有了太子珺的身份,但赵氏看起来性格反而开朗了许多,人也瘦了一大圈,脸上的坑洼更是消失了许多,整个人瞧着清清爽爽。 他跟越星蘅他们一起分到了矿场,除了头两日自怨自艾、叫苦连天,后面就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姐夫,你去后山了?”越星蘅看着他递过来的果子,神色紧张。 后山都是悬崖峭壁,他一个弱男子,怎么可以乱闯呢。 “.....”赵夫郎把果子塞到他手里,表情有些怪异,不敢与他直视,“不是,别人送我的。” “!!!”越星蘅眼底掠过一抹心疼的光芒,鼻尖一酸,“姐夫,你....” 他并不是傻子。 在矿场上,还能有谁会这么好心的给他们送果子。 那些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姐夫他.... 赵夫郎撇了下嘴角,一脸无所谓,“行了,叫你拿着就拿着,问那么多做什么。 还有,你以后叫我哥哥,不许叫我姐夫。 我跟你姐姐已经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他是献身给了那些女人。可这有什么,为了活下去,矿场上这么做的罪奴多了去了。 他也是最近瘦下来后,才有女人开始对他献殷勤的。 起初他是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这些女人比越芷强壮、年轻、还有人鱼线.... 他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要不是说出来怕被人笑话,他想说,其实他早就看上这矿场上的女人了。 有时干完活儿,还偷偷跑去看她们洗澡。 赵夫郎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越星蘅眼神茫然的目送他远去,心头锥痛。 他不是不能理解,说不得再有些时日,他也会跟姐夫一样‘自甘堕落’。 命运总是对男子这般残忍。 失魂落魄的把果子收起来,越星蘅步伐沉重的朝着沈管事的住处走去。 爹爹,至少要保住爹爹的性命,让他还有亲人可以依靠。 他护不住姐夫,可要护住爹爹。 越靠近沈管事的屋子,越星蘅心里就越是慌张。 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绷着僵硬的脊背,他站在沈管事的屋外,正要敲门。 沈管事负责看管他们这些罪奴,不用去矿场里面,加上她性子懒惰,一般没事时都会躲在屋中喝酒。 还没有进屋,越星蘅就从门缝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 抿着嘴角,他艰难抬起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人从身后窜出来,快速把他拉走了。 隐蔽的树下,越星蘅眼圈微红的看着来人,目光中充斥着一丝委屈,“王大叔?” 眼前穿着一身朴素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正是在矿场帮助他最多的人。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小蘅,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给你说了,不要随便来找沈管事,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王夫郎望着他,担忧开口。 “我知道,王大叔。 可爹...爹爹的病不能再拖了.....”越星蘅哽咽,低头盯着脚尖,脸上有种被人看见最不堪一面的羞愧。 王夫郎皱眉,没想到他爹的病还没有好,“我之前采的草药都吃完了?” 越星蘅点点头,腼腆的说道,“吃完了。只是爹爹吃了一直不见好。” “难怪呢。” 王夫郎叹息一声,自觉有些对不住越星蘅,又为他的一片真心所触动,“哎,你这傻孩子,真是一片赤诚。 可那沈管事是什么人,你觉得你能全须全尾的从她手里逃脱吗?” 越星蘅当然知道,可他别无选择。 “没关系的,王大叔。 为了爹爹....我就算牺牲些什么也不打紧....” 王夫郎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故作深沉道,“你还小,不懂得人性险恶。 沈管事都打死两位夫郎了,不然她怎么会被分配到矿场来。” “我知道你担心你爹爹,可也不能送羊入虎口吧。” “这样,我手里还有些银子,我先借给你,你去找大夫来看看你爹。” “可是我没银子还给你....”越星蘅感动不已,看着王夫郎憨厚的面容,他不禁怔了怔。 他们都是罪奴,哪怕是无休止的干活,都不会有一个铜板。 他要是借了王大叔的银子,根本就没能力偿还。 王夫郎宽厚的摇摇头,对他安抚一笑,“不打紧,到时候我偷偷教你纳鞋垫、打络子,咱们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了,一样可以换银子的。” “真的吗?”越星蘅眼前一亮,瞬间心动。 没想到王大叔竟然这么好。 王夫郎肯定的点头,对他骄傲的眨眨眼,“不然你以为我的银子是从何而来。” “走吧,去我休息的地方拿银子,早点给你爹爹吃上药,说不定也能好得快些。” 越星蘅心尖像是照进一抹暖阳一样,刹那间便温暖了整个人,浑身肌肉也放松下来,“谢谢,王大叔,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一定会记得王大叔的恩德,日后帮他多干些活。 王夫郎微微一笑,带着他往自己住处走去。 王夫郎是附近的村民,但也不是每日都能回家,毕竟回趟家还得翻山越岭,十分麻烦。 所以他在矿场也是有住处的。 同越星蘅他们一样,他住的也是木屋,不过屋中东西稍微多些,有正常的桌椅板凳,就跟寻常人家户差不多。 越星蘅毫不设防的跟着他走进屋子。 砰! 身后的屋门忽然被关上。 越星蘅还以为是风吹的,结果一回头,就瞧见站在门后的两个猥琐女人,他瞳孔猛然一缩。 “王大叔....” 不好,这屋子里还藏了人,肯定是想打他们主意的坏人。 “你们是谁?快出去!!”越星蘅警惕的盯着她们俩,开始四下寻找防身的武器。 正在假意拿银子的王夫郎得意一笑,快速从越星蘅背后抱住他,又冲两个猥琐女人兴奋开口,“老大,老二,快来,爹替你们抱住他了。” 浪费了这么多精力,计划总算成功了。 “!!!!”越星蘅瞬间变了神色,混沌的脑海清醒过来,急忙挣扎大叫,“王大叔,你快放开我。 你这是要做什么?” 王大叔跟她们居然是一伙儿的。 这么说.... 两个猥琐女人跟王夫郎长的有四五分相似,搓着手,一边解腰带,一边朝越星蘅走去。 “小公子,嘿嘿嘿,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啊....” “爹,这次可多亏了你,我们也能娶上漂亮夫郎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美男,爹,你真是我亲爹...” 越星蘅整个人如坠冰窟,感受着王夫郎死死禁锢着他身体的双臂,一切都懂了。 原来,王大叔都是骗他的。 第41章 逃离矿场 这两个女人是他女儿? 他也在算计自己。 “小蘅啊,你也别怪大叔,只要你乖乖从了我女儿,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当做亲儿子对待的。 你看我这两个女儿长得也不丑,配你也够够的了。 等你和我女儿生米煮成熟饭,我立马拿银子给你找大夫救你爹。” 王夫郎紧紧抱着他,声音幽暗,充满算计,跟刚才关心他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朝自己伸出黢黑大手的两人,越星蘅能清楚的看见这两个女人指甲缝里的污垢,以及她们发黄的大牙、沾染油渍的衣襟。 恶心。 令人作呕。 “不要,你快放开我!”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大叔会是这样的人。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对自己十分友善。 可眼下已经顾不得思索太多。 “救命啊,救命啊!!”越星蘅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放开我,王大叔!!” 这里并非只住了王夫郎一人,旁边还有许多罪奴居住的屋子。 这会儿是下午时分,大家手里的活儿都做的差不多,因为不能乱走动,所以都留在屋中休息。 他们也确实听见了越星蘅的呼救声。 只是...罪奴们不愿惹祸上身,都躲在屋中不出来。 毕竟王夫郎的妻主是矿场里的小管事,万一得罪了他,自己也得遭殃。 要怪就只能怪越星蘅自己太单纯,连这点伎俩都看不透。 大概就是他的命啊! 越星蘅扯着嗓子吼,眼看四只脏手要摸到他身体时,他脚下用力,使劲踩住王夫郎的脚背,从他手里挣脱了。 “啊!”王夫郎惨叫一声,见他要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秀丽的长发。 “小贱蹄子,你还敢跑,给你脸了是吧!” “啪!”王夫郎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越星蘅脸上,眼神中淬着恶毒的冷光,“我女儿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省省吧。” 他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要是谁敢帮越星蘅,谁就是跟他作对。 跟他作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王夫郎将晕乎的越星蘅甩在床上,又对自家两个女儿开口,“还不快摁住他,没出息的东西,要不是你爹我是个男的,我都替你们上了!” 就知道干看着,倒是帮忙啊。 夫郎都给她们骗到屋子里来了,难不成那事也得他亲自上? “嘿嘿嘿,爹,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两个女人开心一笑,感激的看了王夫郎一眼后,一左一右摁住越星蘅。 越星蘅宁死不从,玩命挣扎着,眼泪滚滚而下,心中满是悲寂,“放开我啊,放开我,你们不得好死.....” “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啊!放开我,救命啊!” 女人肮脏的气味逐渐在周身弥漫开,越星蘅扭动腰肢,左右躲避,恨不得与她们同归于尽。 “小蘅....”屋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哥哥...” 感受到在自己身上乱来的两双大手,越星蘅急的大哭,却又在听见赵夫郎的叫喊后,猛地生出一股斗志。 “救命啊,哥哥!” 太好了,哥哥来了。 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爹....”两个女人顿时慌了神。 坐在旁边嗑瓜子的王夫郎眼神微眯,啐了她们一眼后,站起来。 “快堵住他的嘴!” 这姓赵的怎么找来了。 该死。 王夫郎不得不起身去应付他。 而这时,越星蘅趁机摸到了头上的木头发簪。 这原本是为了对付沈管事留的后招,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削尖的木头簪子有女人拇指粗细,他特意选的铁木枝,不易断裂折损。 瞳孔中映出两个女人恶心猥琐的面容,越星蘅咬牙,决绝的进行反击。 尖锐的木头刺进女人脖颈,鲜血溅了他一脸。 .... 他已经不知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他拉着赵夫郎使劲往前跑。 身后,王夫郎带领着矿场守卫正在追赶他们。 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耗尽,越星蘅衣衫不整的摔倒在了地上,尘埃四起。 “小蘅!”赵夫郎早就累的气喘吁吁,根本跑不动,他见追兵靠近,脸色阴沉得发黑。 要是落入她们手里,还有活头吗? “呼呼..... 小蘅,你快跑吧,呼呼,我跑不动了.....”咬咬牙,赵夫郎将越星蘅扶起来,往前一推。 看在他曾经也是自己弟弟的份上,他就帮他这一次。 越星蘅摔得掌心磨破了皮,膝盖更是磕在石头上,直接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浸出... “哥哥...”越星蘅绝望的擦了把眼泪,娇躯摇摇晃晃,惭愧万分,“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都是他不好,没有用。 连带着把哥哥也给拉下水了。 赵夫郎弯着腰,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神却也平静,“怕什么,早就该死的一条命,活到现在也够了。 而且最近哥哥我还体验了好几把人生的乐趣,死了也不打紧。 你快跑吧,听话,别管我了。” 他是真的跑不动了。 算了,算了。 越星蘅不肯放弃他,拉着他费劲的往前跑,喉咙干痒无比,“哥哥....再坚持一会儿,前面有条小道...可以离开矿场。” 赵夫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额角汗珠滚滚而下,勉强跟上他,“我们是罪奴,逃出去也会被抓回来的。 小蘅,别傻了!” 他们两个弱男子,怎么可能逃得出这里。 “不....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们...”越星蘅咬着起皮的嘴角,眼中生出一抹诡异的希冀。 想到那日偷听到的话,他只能冒险赌一把。 “什么?”还有人可以救他们? 赵夫郎不信。 这霄云国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自身都难保了,还有谁能帮他们。 “谁能救我们?” 越星蘅感觉自己胸膛中火烧火燎,看了赵夫郎一眼后,声音沙哑道,“哥哥,相信我,跟我走吧。” 事已至此,他也豁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追兵越发的朝他们靠拢。 而越星蘅也确实带着赵夫郎离开了矿场,成功来到通往都城的官道上。 鞋子早已不知道丢在了何处。 他赤着染血的双足,站在分岔路口判断应该往哪里走。 他们要去都城。 那人... 赵夫郎靠着大树,绝望的摆手,眼前发黑,“求你了,小蘅,我真的不行了....” 不走了,不走了,就算能活也不走了。 越星蘅急的不行,他不识路啊。 要是选错了路,他就算想找人救命也是不能的。 “哥哥,再坚持一下吧...” 能行的,他一定可以带着哥哥去到都城的。 赵夫郎两眼一黑,话都没力气说了。 别,别坚持了。 要走他自己一个人走吧。 越星蘅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口,觉得左侧杂草稍微少一些,应该是走的人多。 兴许左侧就是去往都城的道。 他正要拉着赵夫郎往这条道上走去。 身后,王夫郎带人追上来,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小贱人,嗬嗬...跑啊,你再给我跑...” 真他爹的能跑。 不过现在嘛.... 赵夫郎喉咙发紧,护在越星蘅面前,催促他快离开,“小蘅,你快走。 我拦住她们。” 他不是说有人可以救他们吗。那就快去找到她。 这个姓王的伪装得太好,连他都上了当。 不曾想,他从最开始就在打小蘅的主意。 “走?我看你们往哪儿走。”王夫郎冷笑,眄着眼前形容狼狈的两人,挺直背脊大喝,“给我抓住他们,带回去,扒光了吊起来打!” 他不仅要替自家女儿报仇,还要将他们的尊严和贞洁狠狠踩在脚下摩擦。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他女儿莫非还委屈他们了。 越星蘅吓得直往前冲。 可守卫快速将他们二人围起来,想逃都没办法了。 到底是两个弱男子,不及女人体力好。 眼下,他们已经落了下风。 越星蘅腿肚轻颤,周身衣物被树枝刮裂,勉强能够护体。 守卫个个眼神不善,更甚者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口,恨不得扑上来。 他抱着赵夫郎的胳膊,眼中浮现出害怕之色。 赵夫郎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两人手里也没个武器防身什么的,所以,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王夫郎拽的二八五六,走上前,捏住越星蘅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他肉中,“呸,小贱人。 等你回去,没你好果子吃。” 越星蘅咬牙,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一把甩开他的手,“你真是令人恶心。 枉我真心拿你当长辈,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蛇蝎之人!!” 在矿场,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可偏偏是他打一开始就在算计自己,这让他有些无措和气愤。 “啪!”越星蘅又挨了王夫郎一个巴掌,还是之前的那张脸,巴掌印重合,娇嫩的小脸红肿一大片。 越星蘅委屈的捂着脸,泪眼盈盈,抬手欲反抗,可被王夫郎一把拽住。 王夫郎似笑非笑,眼中充满不屑,阴冷道,“我这是看得起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你长得漂亮,就凭你罪奴的身份,也配嫁给我女儿!” 现在,他就是想嫁给自己女儿都没戏了。 他要让他当矿场的男伎,随便谁都可以玩。 越星蘅被他阴毒的表情吓到,脸色微白,后退半步。 日光透过树叶稀疏的间隙洒落下来,照耀在他狼狈的身上,越星蘅此刻手脚发凉,有种无所适从的绝望。 他看了一眼被捆住的赵夫郎,眼神依旧倔强,“我是罪奴,不归你管,你凭什么处置我。” 王夫郎好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使劲戳着他脑门,毫不顾惜,“你也知道自己是罪奴。 罪奴啊,那就是矿场最低等的存在。 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一个罪奴而已,死了就死了,无人会在意的。” 王夫郎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树林中。 越星蘅呼吸一窒,握紧拳头。 “是吗?”突然,一道桀骜的声音横插进来。 官道上的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越星蘅抬头,一抹赤红撞进他眼眸。只见逆着日光,女人手执缰绳,身姿挺拔,骑在通体纯黑的高大骏马上,风吹过,掀起一角披风,再往上,一张丰神绝世、惊鸿艳影的面容呈现出来。 女人气质高雅、清丽出尘,再看身上的衣物料子就知非富即贵,绝非一般等闲之辈。 是她! 越星蘅猝然一喜,却又面露怯意,捂着自己挨打的侧脸,无颜相对。 王夫郎吓了一大跳,看向白瑶,打量几息后,脸上快速升起一抹谄媚笑颜,“这位女君,我们是矿场上的人,正在捉拿出逃罪奴。 若有冒犯,您见谅! 您先行,先行!” 他猜测,此人定是路过而已,看着气质不俗,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白瑶居高,俯视着这群神色各异之人,丹唇微动,“原来如此。” 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越星蘅,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既这样,我也给你们行个方便,你们先走吧。” “多谢,多谢女君。”王夫郎没想到她这般好说话。 也是,现在都城的贵族哪个敢不好好说话,连带着走在街上,‘螃蟹’贵族都少了许多。 多亏了太子殿下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 不过他们还是得低调些,免得撞在刀口上。 “快,把人捆起来带走。”王夫郎看了一眼越星蘅,遮住眼底的精光,对周围守卫招呼道。 越星蘅慌了一瞬,看着白瑶无动于衷的表情,刚要求救,忽然又听白瑶开口了。 “等等!” 白瑶鞭子指向王夫郎,眼神凌驾于众人之上,朗声质问起来,“我怎么记得矿场的管事都是女人,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王夫郎惊骇,双腿登时就软了几分。 这人居然知道矿场里面的事情,莫非也是位官员? 他笑了笑,脸部肌肉有些僵硬,碍于白瑶强大气场,他还是认真解释起来。 “承蒙管事看重,我在矿场帮忙看管罪奴。 这不,手底下的罪奴不听话跑了出来,我不得不帮忙捉拿,仅此而已!” “不知女君尊姓大名?” 白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深幽的眼底不带一丝色彩。 王夫郎被她看的发怵,咽了咽唾沫,额角隐隐渗出些许冷汗,顶着压力小心翼翼问,“是小的多嘴。 女君,您看.....还有何疑问?” 白瑶还是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到越星蘅身上,而后又快速掠过,对他们挥挥手。 “嗯,走吧。” 淡淡的声音传来,王夫郎狠狠松了口气。 偏偏这时,越星蘅挣脱守卫束缚,快速冲到白瑶面前,屈膝跪下,“太子殿下救命,奴家要告发矿场管事蛇鼠一窝,虐打罪奴、强占不成便威逼胁迫。 太子殿下曾说过,罪奴有罪,可只需劳作赎罪即可,不必遭人践踏折辱。 今日,奴家便是被这位王夫郎蒙蔽,又险些被其女儿凌辱,实在没有办法,才无奈逃出矿场的。 求太子殿下明察秋毫。” 第42章 不解风情 他知道,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务必要抓住。 而王夫郎的脸色瞬间比死了三天的尸体都还要苍白。 脑瓜子更是翁的一下,停止了思考。 他唤此人什么? 众多守卫也是心都漏了一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瞧出一抹错愕。 “你是何人?见过孤?”白瑶嘴角弧度微微上扬,稳坐在马上,神色没有太大波澜。 “奴家....奴家前霄云...城三王公,越星蘅。”越星蘅伏拜在地,即便声音已经沙哑,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尤为悦耳。 王夫郎咬牙,立马冲上来拉扯越星蘅,试图堵住他的嘴,“女君,您不要听他胡说。 您瞧他这般放浪形骸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王公之身。 此人已经疯魔,话语半点不可信啊。” “唔唔唔.....”不是,不是的。 越星蘅被他堵住嘴,连忙挣扎起来,一双俏丽的星眸直勾勾的盯着白瑶求助。 他没有撒谎啊。 其他守卫碍于白瑶威压,不敢上前拿人,只有王夫郎,跟不要命似的,死死捂着越星蘅的嘴,将他往后拖。 求生的欲望让越星蘅疲倦的身子生出一股强烈的意志,他猛地撇住王夫郎一根手指头,用力向下一掰。 “啊!”王夫郎惨叫。 越星蘅趁机逃脱,连滚带爬的往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乌发,慌张自证,“太子殿下,奴家没有说谎,求您救命。 若有违此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即便他是罪奴,也要替自己争上一争。 都说太子殿下仁厚,她总归不会置之不理。 王夫郎捂着手指,疼的冷汗直冒,抬手欲扇越星蘅。 白瑶见状,便一记马鞭扫在王夫郎胳膊上,低喝一声,“住手!” 王夫郎被甩翻在地,啃了一嘴泥,牙齿险些都摔掉了。 嘶! 好痛啊! 就在这时。 身后追赶白瑶的队伍跟上来。 旗帜翻飞、精兵悍将一拥而上,官道间立马热闹起来。 “殿下!” “殿下怎么了?” 下属们七嘴八舌的询问,马儿踏着小碎步,高兴地甩着尾巴。 王夫郎身子一垮,惊恐抬头盯着白瑶。 身后的守卫更是面色苍白,快速跪倒在地,“拜见太子殿下!” 竟真是太子殿下。 白瑶握着缰绳,眼神冷寂,转头看向影三,“把这所有人都带回去审问。” “是!”影三恭敬抱拳。 越星蘅伏拜在地,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太子殿下肯插手便好。 东宫。 白瑶身姿潇洒的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后头护卫,龙行虎步往府里走去。 高雯指挥下人将带回来的猎物送到厨房去。 然后追上白瑶步伐。 “殿下,您想在何处用晚膳呐?” 白瑶正要去书房,听见高雯询问,随口一答,“去羽侧珺那里。” 今日狩猎,抓了许多狐狸和猞猁,正好可以将皮子剥下来给她的小崽子做几身衣裳。 顺便去看看白羽,最近她忙着处理霄云国的事情,都没有怎么进后院。 “是。”高雯垂首。 游廊转角处,一道婀娜翩跹的身影看准时机,轻移莲步,朝白瑶走来。 “拜见殿下~~~”柔情百转的嗓音真真是娇媚到了极点。 男子一袭青色素衫,腰肢纤细,脖颈颀长,瞧着自是风情无限,我见犹怜。 白瑶步伐一顿,半米开外就让他起身,“免礼。” 顾素绪起身,笑吟吟的看向白瑶,脸上浮现一抹羞赧霞红,端得一派清纯可人之姿。 白瑶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顾素绪装作崴脚,下意识就想往她怀里扑去。 白瑶侧身一躲,顾素绪噗通一下跌坐在地,脸都僵了。 影二抽出腰间佩剑,搁在他脖颈上,严厉质问,“你是何人?” 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素绪吓得不轻,娇躯轻颤了两下。 “殿下误会了~” 男子攥着手帕,娇娇弱弱宛如一朵清纯白花一般,仰头看向白瑶,“殿下....奴家顾素绪,哥哥是您的侧珺。” 白瑶当然记得他,差一分及格的顾家庶子。 不过记得也当不记得,正好刷一下顾素晗的好感。 “哦。” “那你是来看望你哥哥的?怎么不在他身边陪着?” 白瑶抬手,让影二把剑收起来。 顾素绪身姿娇弱的坐在地上,轻咬下唇,眼波盈盈的望着白瑶,娇声道。 “奴家迷路了,正巧碰到殿下而已。” “迷路?”白瑶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小破宫,睨了他一眼,轻哧一笑,“够没用的,这么小的地方都能迷路,眼睛不知道长来有何用。 高雯,把他送出去。” “不... 不要啊。殿下,奴家忽然又记起怎么走了。”顾素绪连忙翻身爬起来,讪讪一笑。 殿下怎么这般不解风情?他难道长得很丑吗?不可能啊。 他的美貌比起嫡哥虽是差了一点点,但嫡哥现在怀着孕,脸上身上长满黑斑纹路,太子殿下恐怕都不想见他了吧。 他可是特意学着嫡哥的穿衣和姿态,殿下居然无动于衷? 顾素绪郁闷,但也只敢表现在心中。 他这会儿挡着白瑶去路,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故作单纯的问。 “殿下是要去看望哥哥吗?不如跟奴家一起回去?” 在千年老蛇面前演聊斋?白瑶轻飘飘的打量了他一眼,声音犹如淬了寒霜一般。 “轮得到你做孤的主! 高雯,立马丢出去,在顾侧珺生产之前,顾家人一概不得入府!” 啥? 顾素绪脸上笑容一僵。 丢...丢出去? 他做什么了? 不要啊。 “殿下,奴家...唔唔...” 顾素绪刚要解释,就被凶猛的高雯一把拽住胳膊,将一团布条塞进他口中,强行拽走了。 少废话,殿下喜静,东宫最忌聒噪之人。 书房中,白瑶身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玩着毛笔,视线落在面前的堪舆图上。 她在想,下一个攻打的国家应该怎么选择。 高雯步伐平稳的走进来,“禀殿下,顾侧珺来了,说是找您有事!” 白瑶自然是听到了他的步伐,只是没有在意。 这会儿高雯假模假样的进来传话,她也假模假样的站起来,急忙往外走,“怎么不把人请进来,不知道你家侧珺还怀着孩子吗?” 白瑶声音有些冷厉,以至于声音较响,清楚的传到了门外的顾素晗耳中。 他撑着腰肢,眼睛微弯,心中甜滋滋的。 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白瑶的身影。 “妻主!”顾素晗戴着面纱,步伐笨拙的朝她走去。 白瑶伸出手,快速揽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晗儿,你怎么来了?” 顾素晗笑容满面,声音轻柔,“妻主,人家想你了嘛。” 白瑶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带着他往里走,“少来这套。” 抱着顾素晗坐在腿上,白瑶摸摸他肚子,正经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什么都瞒不过妻主。”顾素晗依偎在他怀中,环住她脖颈,清眸泛光,崇拜的看着她,“是因为奴庶弟一事。 奴的脸不是还没有恢复吗,娘亲便派了庶弟过府帮奴调理。 谁知今日他冲撞了妻主,被妻主赶出去了。 可奴还需要他给奴调理。 妻主可否允许他重新入府,奴保证不让他出现在妻主眼中。” 顾素绪那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才入府没两日就去勾引妻主。 他就知道他心思不纯。 得知没能勾引住白瑶反被丢出府去的那一刻,他心里是高兴的。 可偏偏他现在需要顾素绪帮他。 不然他才不会替他求情。 白瑶犹豫了一下。 “妻主~~”顾素晗搂着她撒娇卖乖,竖起手指保证道,“庶弟他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回吧。” 有顾素绪的调理,他脸上黑斑确实消失了一些,这也是他能容忍他的原因。 “非也!”白瑶捏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将他的手放下来,“为妻是在想,他年纪轻轻,医术定然不精,如何能帮晗儿调理。” “先前我寻得一位神医,晗儿若是相信我,我过两日便将她寻来,专门给你调理身子。 如何?” 系统给的奖励里,还有一位神医没有提取出来。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她提取出来,专门坐镇东宫。 顺便研究一下那个高浓度酒精,系统说这可以用在救人方面,她还没找到帮手研究,要不就让此人负责。 顾素晗眼眸乍亮,惊喜的看着白瑶,嗓音清越,“是那位给妻主解毒的神医?” 妻主给他说过,之前在霄云寻得一位神医,替她解了体内自先天带来的毒素。 莫非... 白瑶点头。 顾素晗喜不自胜,他本就不想让自家庶弟过府。 替他调理是假,勾引妻主才是真。 如今,有另一人可帮他调理,那不是两全其美。 他立马答应下来。 “妻主,您真好。”顾素晗感动的抱住她,在她怀里蹭了蹭。 白瑶轻拍他背脊,在他略微浮肿的脸上印下一吻,“晗儿值得。” 顾素晗羞赧抿唇。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妻主了。 白瑶将他往上搂了搂,忽觉他重了不少。 再一看胸口,衣服都快挤爆了。 顾素晗这胎已经快有七个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肚子越发的大了。 算了,先不管,过两日让神医瞧瞧吧。 她又不是大夫,根本不懂这些。 跟顾素晗温存了一会儿,白瑶让高雯送他回去。 这俩前脚刚走,后脚影二又进了书房。 “殿下,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白瑶稳重自持的坐下,手中才残留顾素晗身上的香粉味,害的她差点打喷嚏。 “青翡国国君来信,说愿意以五万两白银换取星蘅王公。 皇上已经同意了,着您派人速将其送往青翡国。” 影二自是知道白瑶对越星蘅的狩猎计划,所以话语中隐隐掺杂对此事的担忧。 越星蘅是自家主子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拱手相送? 白瑶揉揉鼻尖,接过影二呈递的折子,“银子在哪儿?” 五万两,那她要考虑一下。 没想到这越星蘅还挺值钱。 要不然她宠幸完第一次就送走? “进了皇上的内库!”影二埋低了脑袋。 “.....”白瑶嘴角翕动。 她这母皇有点意思。 这银子是她该收的吗? “青翡国为何要他?”白瑶看了一眼折子,又在堪舆图上搜寻起来。 青翡国,让她瞧瞧在哪儿! “据属下查证,他本就是前国君欲送往青翡国联姻之人。 青翡国国君好色,得知越氏乃霄云城第一美男,自然动了心思。” 影二见白瑶不生气,也宽心了些。 找到了! 白瑶看着堪舆图上的青翡国,就在翰云以东,距离霄云城确实挺近的。 不过这青斐国可比霄云城大多了。 是个中等国家,城池约莫四十多座,难怪霄云愿意联姻。 这两国毗邻而居,颇有渊源,也算亲近。 只是,既然这么亲近,怎么一开始不伸出援手呢? 白瑶淡淡一笑,“影二,告诉母皇,银子她收着也就罢了,但人我是不会送走的。” 越星蘅还有用,宠幸他得到的奖励远不止五万两。 至于青翡国,来的正好。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翰云的王旗插在青翡国领土上。 就你了,倒霉鬼! 影二猜对了白瑶的心思,连声应答,又瞧见她插旗的动作,一下子便懂了。 主子这是选好下一个进攻的国家了? 青翡国也是够倒霉的。 眼下,翰云国也已有四十多座城池,只要将霄云城那方的兵力收拢,可战之士,应该也有十几万。 这次,她一定要让殿下允许她率兵! 三日后。 白瑶提取的神医上门了。 说是神医,其实更像位行走江湖的....滚刀肉,一身简陋的粗布麻衣,袖子挽到胳膊,趿拉着鞋子,顶着一头短发,形象独特无比。 而且,此神医尤为年轻,瞧着顶多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白瑶先跟她会了面,聊了片刻,才带着她去找顾素晗。 顾素晗见此人第一面,觉着有些惊世骇俗。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母父,她居然随便就将头发给剪成这样,还穿了耳洞。 不过他也不好明说,就当做是医者的怪癖吧。 还是调理身子要紧。 他见了礼后坐下,配合的伸出手腕。 神医名为华珍珍,见状,她也坐下,认真的给顾素晗看诊。 只是刚搭腕,她眉心就是一跳。 片刻后,她拧着眉头,看向白瑶,“殿下,顾侧珺脸上的黑斑并非是由妊娠原因造成的,而是中毒了。” 第43章 中毒 白瑶是她主公,有事自当先给她汇报。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出来,屋中众人都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顾素晗花容失色,漂亮的美目染上慌乱,抬头看向旁边喝茶的白瑶。 白瑶搁下手中茶杯,来到顾素晗身边,握住他颤抖的手,“华神医,那你可知晗儿所中何毒?” 顾素晗一脸害怕的摸着肚子,还好有妻主在,不然他都要晕过去了。 华珍珍取出试毒工具,又命顾素晗伸手,用银针刺破他手指,取了几滴血。 一番奇怪的检验后,她得出结论,“此乃一种毒树汁液,名为赤苍。毒性不算大,若长期用在人体,便会有损肌肤,产生果子腐败时的黑斑和纹路。” 其实在看到顾素晗脸上的黑斑时,她心中就有了大概猜测。 但为求实,她还是检验了一下才得出结论。 白瑶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谁敢对她的男人和孩儿下手,活腻了是吧。 父珺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 会是谁呢? 顾素晗稳住情绪后,着急忙慌询问,“神医,我的孩儿,孩儿不会有事吧?” 他中毒没关系,孩子不能出事啊。 谁知,华珍珍点点头,“自是会受波及。” 父子一体,谁又逃得过。 啊?? 下一秒,顾素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晗儿!”白瑶连忙将他抱住,没好气的瞪了华珍珍一眼。 就不能私下对她说吗,非得把人给急晕才行!! 华珍珍无辜的摊摊手,她也没想到顾侧珺的接受能力这么弱啊。 而且她也没说此毒不能解啊,急什么。 白瑶抱起顾素晗放在床上,又命华珍珍赶紧救治。 ..... 得知此毒华珍珍就可以解,白瑶正说拿解毒丸的,那就省了吧。 看了一眼还昏睡在床上的男子,白瑶叫来影二,让她将伺候顾素晗的小厮全抓起来。 华珍珍说,此毒需要长期入口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白瑶想,若不是亲近之人,估计也没办法下毒。 东宫可不是什么臭苍蝇都能飞进来的。 “冤枉啊,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真没有给侧珺下毒!” “是啊,太子殿下!” “殿下,此事跟小的们无关啊。冤枉!” 小厮们跪做一团,惊惶失措的求饶。 此事发生太突然,他们都被吓得不轻。 白瑶站在台阶上,冷眼相待,“只是带你们下去询问,喊什么。 孤知下毒之人就在你们当中,早点出来认罪,孤或许可以留你们一具全尸。 否则,就是你祖宗十八代,孤都要挖出来挫骨扬灰。” 这里有几位是顾素晗的陪嫁小厮,入府之时,她都让影三查过底细,表面看来很干净,可还跟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现在看来,顾家的嫌隙应该是最大的。 小厮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继续嚷嚷。 影二叫人将他们都给带走了。 连顾素晗的奶公都一并押了下去。 春婶得知此事后,立马安排了新的小厮过来照顾顾素晗。 华珍珍开好药方,小厮们接了下去。 白瑶见现已无事,就让她顺带再去给苏卿瑢诊治一下,开些调理的药。 苏卿瑢最近精神头不错,就是食欲不佳,连带腹中胎儿生长也不怎么好,御医也束手无策。 相比起顾素晗这一胎,差距太大了。 白瑶可不想要一个弱不拉几的小崽子。 说起来,宫里的御医也尽都是废物,连顾素晗中毒都诊治不出来。 得亏现在东宫有华珍珍了。 春婶带着华珍珍离开,白瑶则是留下陪顾素晗。 烛火跳动了一下,顾素晗缓缓睁开双目,脑子清醒过来后,心中揪痛。 他转头,看见白瑶坐在窗边处理政务,撑着身子坐起来。 “妻主!” 白瑶放下笔,来到床边,伸手抚摸他微白的脸庞,“醒了?我让小厮把药端上来。” “咳咳...”顾素晗觉得嗓子痒,他低头看向自己圆润的腹部,抓着白瑶的手,神色紧张,“妻主,我们的孩子...” “孩子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白瑶替他披上外袍,将他冰凉的小手揣在自己怀里,“神医说了,此毒可解,你不该着急的。” 真的吗? 顾素晗盯着白瑶认真的神色,信了大半。 妻主不会骗他的。 他靠着白瑶,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屋中,入目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小厮,“妻主,奶公他们呢?” “我怀疑是他们给你下毒,带下去审问了。”白瑶并没有隐瞒他,如实告知。 顾素晗沉默下来,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扑进白瑶怀中,声音略沉闷,“妻主,你会保护晗儿的,对吗?” 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他的孩子。 相比起他的奶公和家族,他现在更相信白瑶。 “当然!”白瑶抱住他,下颌轻轻磨蹭他的发顶,声音幽暗,“你放心,只要查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除了审问他的小厮,他还让人去查了顾家。 她隐约有种感觉,原身之前脸上的青斑,似乎也跟此毒有,某种关联。 华珍珍说,此毒稀少昂贵,非一般人家可接触。 至于结果,等影卫查到再说。 顾素晗窝进白瑶怀中,借着她的体温暖和自身,声音略显愁苦道,“妻主,你说我们的孩儿生下来会不会....” 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例如缺胳膊短腿一类的。 他不敢想。 就怕这个万一。 白瑶勾唇,轻抚他柔顺的长发,“不会。再说,还有华神医在呢。” 可是顾素晗不安的内心始终没有得到慰藉,惆怅着,笑容都不怎么明媚了。 小厮将药呈上来,白瑶亲手喂他喝完药后才离开。 又过了两日。 周家家主上门求见。 周家是已逝皇主珺的父族,白瑶的外祖家。 现任周家家主是白瑶的堂姑姑周葭,不算嫡亲,但也是五代以内的血亲,没有一表三千里。 先前她就已经递过两次拜帖,但白瑶都没接,主要是懒得跟周家人打交道。 能养出她父珺那样狠毒人物的又会是什么好人。 只是她这堂姑后来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店铺的,还走了春婶的路子,用诚意打动了白瑶,她也愿意给她一份薄面。 倒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而是看在春婶的面子上。 春婶出自周家,若不是她打小照顾原身,估计原身处境会更加艰难。 书房,白雾袅袅,茶香四溢。 透过蒸腾的氤氲,周葭隐约窥见白瑶眼底的那抹不耐烦。 都说上位者应当喜怒不形于色,白瑶恰恰相反,她的喜怒都是浮于表面,让人不用多加猜测。 捧着茶杯,周葭心中苦涩,就如还未泡开的茶水一般。 先前皇主珺不允许她们跟太子殿下有任何接触,以至于废太子和皇主珺走后,她们一直联络不上太子殿下。 眼看周家大厦将倾,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前来求这位太子殿下。 茶杯轻搁在桌上,白瑶牛饮完一杯,抬眸看向周葭,“孤这儿可不是品茶之地,有何事,赶紧说。” 周葭愣了一下,刚打好的腹稿差点翻车。 不过白瑶这气势,未免有些太孤傲了吧。周葭闻言,表情凝滞,背后无端冒出一片冷汗。 无奈,有事所求,她忍了! “殿下,臣今日冒昧造访,确实是有要事告知。” 周葭也是亲封的国姑,有爵位在身,可以自称为臣。 知道白瑶喜欢直来直往,她也就直奔主题。 白瑶面无表情,示意她快说。 “殿下可知,皇上近来有意培养五王子?” 五王子,白瑶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了一下。 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 “从何说起?” 白瑶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虽瞧着慵懒散漫,但周身却环绕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和威压。 周葭端坐,不敢有一丝不敬之处,丝毫不像是白瑶的长辈,反倒是像给她汇报情况的下属。 “自皇主珺仙逝,皇上便封伍贵珺为皇贵珺,代理六宫!” “然后呢?”白瑶不以为意,这有啥。 死了一个男人再提拔一个男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一个管事的而已,她搞得那么严肃作甚? 周葭有些凌乱,眉心微蹙,“殿下难道就不担心五王子日后成为您的对手吗? 皇上怕您独大,难免生出忌惮之心。” 她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白瑶不可能听不明白。 只是,白瑶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若你今日上门,就是为了这事,那大可不必。” 她现在手中拥有的权利,早就比她那母皇大了。 母皇若是有这种想法,那她也愿意送她一程,去和父珺早日团聚。 周葭脸上划过一抹茫然,难道此事对殿下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还有事?”白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她最近事多着呢。 周葭闻言,浑身一震,表情微微有些复杂,站起身,惭愧的对白瑶伏拜道,“殿下,还请您救救周家吧。” “周家怎么了?”白瑶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犀利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救周家?她怕是找错人了。 周葭厚着脸皮,颇为心酸的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自皇主珺仙逝后,周家....周家在都城,便没了助力。 先前臣送进宫里的族人也没有得到皇上看重,仅封了一个小侍之名便打发了。 伍家那边更是挤兑得周家在都城快要生存不下去,丝毫不顾及殿下的颜面。” “这跟我有何关系?” 白瑶把玩着腰间玉佩,这是白羽送给她的,摸着冰冰凉凉,十分趁手。 掀起眼帘望向激动的周葭,白瑶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周葭弯着腰,身姿卑微,言语诚挚,“殿下出自周家,自然也是周家的人。 只要殿下开口,周家愿豁出一切为殿下铺路!” 趁现在殿下还没有登基,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和白瑶捆绑在一起,周家的荣耀不能毁在她手里。 白瑶表情古怪的盯着她,仿佛想透过她虚伪的面皮看清她内里是什么做的一般,话语轻蔑无比,“你见过树上结果了,再来施肥的吗?” 周家,她随便抬抬手指就能覆灭的小家族,帮她铺路? 开什么玩笑呢。 周葭脸色一僵,深感惭愧。 只是她已别无出路。 “殿下,这事说起来都是臣不好,臣不该听信皇主珺一面之词,疏离殿下。 可无论如何,周家都是殿下的外祖家,先前犯下的错误,臣也会极力弥补。 臣愿意拿出周家一半的家产,献给殿下,只求殿下息怒。” 周葭说的诚惶诚恐,白瑶却觉得可笑至极。 她眼神桀骜,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周葭,“孤没有对周家出手,你就要偷着乐了,竟还大言不惭的舞到孤面前来说这些假模假样的废话。” “若当初你们能劝住皇主珺,兴许我还会给你们一次机会,可现在....为时已晚。” 白瑶不怒自威时,气势比起皇上都还要吓人。 周葭闻言,表情凝滞,背后无端冒出一片冷汗。 她心中哀叹,有心无力的对白瑶解释道,“可殿下,这也不是臣之所愿。 皇主珺是周家的依仗,他所吩咐的话,我们也不敢违背。” 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倒是有一手。 白瑶无声一笑,讥诮道,“所以,你们不是活该吗? 靠男人兴盛起来的家族,自然立不住。 你与其在这儿跟孤废话,不如回去好好训诫一下周氏族人,让他们赶紧自谋出路。” 周葭算是听明白了,殿下这是根本不想帮她们。 “殿下莫非就这般无情?您身上也流着周家的血啊!” 白瑶唇瓣微勾,猛地俯身掐住周葭脖子,眼神淡漠的问询,“你是在威胁孤?” “呃....”脖颈缩紧,呼吸顿时困难无比,周葭吓得胆颤,憋红了一张脸,急忙摇头。 “没....没有....” 她并无此意。 白瑶一把甩开她,嫌弃的擦擦手,“滚吧,以后休要出现在孤面前!” “咳咳...咳....”周葭摸了摸尚且还在的脖子,脸色青紫交加,吓得赶紧往外跑。 太子殿下真是太可怕了,难怪外面称她为阎罗呢。 周葭离开后,白瑶正要起身去处理公务,影三走进来。 “殿下,越公子求见您。” 白瑶平静的心情忽然生出一丝波澜,总算是来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准备换件衣服再出门,“越星蘅现在安置在何处?” “城北的桂花巷,属下听您的,将他要被送往青翡国的消息泄露了出去,眼下,人是慌张得不行了。”影三恭敬的回答。 白瑶恶趣味一笑,换好衣服后,“那就走吧,别让小美男久等了。” 铺垫这么久,该收网了! 第44章 笼中鸟 路上,白瑶坐在马车里,又叫来影三询问先前遗留的问题,“对了,王氏他们处置好了吗?” 影三坐在一侧,对白瑶所问之事,事无巨细的答来,“殿下,王氏和其家人都已抓获。 属下查出,他们几个管事勾结,不仅在矿场肆意妄为,欺压罪奴和工人,还私吞银矿石,瞒报重量,中饱私囊。 矿场上,属下已经重新安排了负责之人。” 这些人也是头铁,竟在殿下眼皮子底下生事。 白瑶撑着下颌,眼神幽幽,声线淬着寒意,“通通杀了吧!” 杀鸡儆猴这么久,还有人胆敢挑衅她,那就别怪她冷血无情。 影三毫不意外,“是。” 虽然王氏是殿下特意找来做戏给越公子看的,但殿下本就是为了将矿场上的那群祸害连根拔起。 只是王氏心思不纯,见殿下这么久都没有把越公子带走后,以为他被殿下抛弃了,生出了不好的心思,竟险些让自己的女儿玷污了越公子。 落得此下场,也实属他活该。 白瑶说完,开始闭目养神。 最近事情多,蛇都累了。 府中也是一摊子糟心事,白羽那边她一亲近白羽,三个孩子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嗷嗷叫,苏卿瑢怀着孩子不方便亲近,还满身药味。 顾素晗也是,最近跟他一起睡觉,半夜总要惊醒,害得她还要装模作样的安抚。 没一个省心的。 希望今日越星蘅不要让她失望。 做蛇难,做人更难。 桂花巷。 三人宽的巷子两侧种满了金桂,院里院外都一样,只是还未到桂花飘香时节,只有满眼绿意。 桂花巷很长,蜿蜒往里走,每隔二三十步就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子。 这里的院落犹如棋盘纵横,相隔但不相接,因着都是都城贵族豢养外室的地方,大家还是十分注重彼此的隐私。 光滑镜面中透出男子绝色倾城的容颜,早已恢复如初的娇嫩脸蛋清透无暇,男子跪坐在地板上,用玉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青丝,俏丽的凤目忧郁感伤,倒是为他周身平添几分哀怨自怜之意。 他所处的屋子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光线透亮,虽不及他从前居住的宫殿,但相比起在矿场上那透风的木屋已经要好之百倍。 而且一应装潢摆设,都是天家之物,精致华丽,就连他身上所着衣物都是软烟云的缎子,袖口处的纹路还是用金线所缝制。 镜子前,各式各样的首饰占据了所有桌面,他轻抬素手,挑好一支精致的鸽血红宝石发钗斜插进发髻当中。 一念地狱,又一念天堂。 他终是舍弃自身骄傲,成为了覆国之人的金丝雀。 他缓缓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嫣红外袍穿好,系上腰带,等候着命运敲响他的屋门。 越星蘅所居住的院子很偏僻,但却是最新最大的。 但到底是外室,没谁多舍得下血本,左右都只是一进的院子罢了。 越星蘅来到院子中,在凉亭里坐下。 他已经在此处住了有几日,先前问小厮打听了一下,得知是白瑶的属下想将他献给白瑶,只是白瑶不大肯。 听说白瑶已有一位绝色的太子珺,又有两位温柔小意的侧珺,除此外,并未有其他夫侍。 只是近来,府中夫侍都有孕,所以她的属下才想将他献上去。 想着白瑶好歹帮他脱离了矿场的险境,而那人又说只要他能伺候好白瑶,便会善待他家人,他也就同意了。 只是白瑶久久不曾到来,兴许是不喜欢他的缘故,后来,他又听闻自己要被献给青翡国,心里一慌,忙请帮他那人想办法。 他宁可献身给白瑶,也不愿意去到青翡国。 青翡国的国君都年过半百了,后宫争斗又多,他去了,无疑是死路一条,况且他还要保护自己爹爹和哥哥。 越星蘅正想着,头顶传来一声猫叫,他转头望去,一只圆润的橘色小猫正在墙头对他摇尾巴。 好可爱的猫。 下一秒,院门就被人打开了。 他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浑身一颤,屋檐上的猫也被吓走了。 越星蘅回头一瞧,一道清隽的身影自门外走来,一袭玄衣衬得她面如冠玉、眉眼深邃,只是她的神色极其淡漠,瞧着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压抑,越星蘅紧张的捏着衣角,缓步上前,“奴....星蘅,拜见太子殿下!” “嗯。”白瑶扫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越星蘅赶紧起身跟上。 白瑶径直走向屋中,越星蘅本还想让她在屋外煮茶品茗的,看来根本用不上。 男子心中升起一抹失落感,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白瑶进入屋中,环顾一圈后,在窗边软榻上斜倚着,半垂眼眸。 越星蘅咬唇,根本琢磨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毕竟他以前又不需揣测谁的心思,都是别人揣测他的。 无奈,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泡了一杯茶,呈递到白瑶手边,“殿下,请用茶!” “跪下!”白瑶撑着脑袋,眼神甚是冷漠。 越星蘅心肝一颤,埋低脑袋,慢慢跪了下来。 如此,白瑶才能俯视他。 “抬起头来!” 男子抿唇,托着滚烫的茶水,明眸璀璨的抬起头,怯生生的望了一眼白瑶没有任何表情的俊脸,又赶紧移开视线。 白瑶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一丝羞涩,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声音极其冷淡的问,“孤的属下说,你是自愿的?” 越星蘅身姿优雅的跪着,倒也有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纤细白嫩的脖颈戴着一串红色玛瑙,倒也十分相衬。 听到白瑶的询问后,他眼神黯淡了一瞬,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后便乖顺的点头,“是,奴愿意伺候殿下。” 说完这话,他耳尖不禁都泛起一抹薄薄的粉雾。 白瑶眼神眯了眯,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又故作冷厉的问,“你难道就不恨孤?” 越星蘅身躯微僵,紧张的揪着手,感觉屋中气压都递了几分,连忙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措辞拿出来,“奴....之前怨过。可后来,得知殿下的雄伟宏图后,便不敢再怨。 殿下仁厚,没有虐杀百姓,还赐他们高产农耕作物,教他们养殖牲畜,颁布利民律法,实乃百姓之大幸。 为君者,若不能庇护百姓,被推翻也是无可避免之事。 母皇不及殿下英武,在前往翰云的路上,就告诉奴,殿下乃是世间难得的明君,奴不敢也不会恨殿下。 母皇还说,世间并无万世永存之基业,能有殿下治理霄云,是霄云百姓之福。” 白瑶嗤笑一声,“小嘴儿倒是挺甜的。 可你说了这么多,跟你有什么关系?” 越星蘅额角已经隐约有薄汗,他没想到白瑶这么难缠,还要刨根问底。 “奴的意思是,殿下虽踏平霄云,可并未对霄云造成任何损害。 都说国破家亡,可殿下也并未让我失去什么。 虽没有了王公的身份,可做个庶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去他国联姻,靠自己的双手也能生活。 而且,而且先前殿下将奴救出矿场,奴对殿下已然....已然情根深种,怎还会有恨。” 白瑶啧啧两声,小男人就是小男人,要是谁灭了她的国家,她得跟那人拼命。 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嘛。 对了,好孩子,就是要用这一套给自己洗脑。 白瑶眼神柔和了几分,视线顺着他脖颈往下游走,“孤不喜欢强迫别人,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越星蘅被看的浑身不自然,绷直了背脊,小声的说道,“....奴...愿意的。” 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况且太子殿下...实在俊美,他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 “那你可知,孤永远都不会让你入府?”白瑶故作直白,话语深沉的说道。 越星蘅是亡国王公,身份太尴尬,若是入府,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其实这对白瑶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她一句话就可以给越星蘅改变身份,可她不想。 毕竟夫不如侍,侍不如偷.... 这种打野的滋味更令蛇上头,也更能让越星蘅明白,他只可依附于她。 若他在某一日对自己呈上真心,倒也可以让他进府当个小侍什么的。 越星蘅缄默。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名外室。 他自然知道当外室令人不耻,可他的身份确实太低了,还容易成为白瑶身上的污点。 “奴....奴明白,奴不敢奢求身份名利,只求殿下垂怜。” 他抬起头,眼中星光流转,不胜璀璨,而且看向白瑶的眼神中,更是带着崇拜和爱慕。 不爱慕不行啊,他家里人的性命都握在白瑶手里,他还要争得一丝宠爱,去救他们呢。 白瑶看着他,对他招手。 越星蘅看懂了。 慢慢跪着挪过去,像只贴心的宠物一般,将脸颊送到白瑶手中,温顺异常的蹭了蹭。 这是他偷看母皇珺侍们记下的撒娇本领,从前他还有几分唾弃,如今看来,倒无比庆幸。 这也让他明白,白瑶更喜欢柔弱顺从的男子。 白瑶手指摩挲了几下他细腻的肌肤,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深邃,“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好好取悦孤!” 越星蘅的脸瞬间红透一片,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臊的,总之连带锁骨那一片都染上了诱人的粉红色。 得亏白瑶年轻俊美,越星蘅不用隐忍什么脏臭气味,羞涩了几息后,便很是主动的解开了自己的衣物。 ...... 没有谁会永远十八岁,但永远都会有十八岁的男子。 只要你手中握着他们想要的权势富贵,纵使飞蛾扑火,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凑上来。 落日余晖洒在窗台边的散落衣物上,金线折射的光芒熠熠生辉。 ....... 越星蘅觉得自己快死了。 复而又听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你给孤生一个孩子,孤就赦免你一个家人。”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活了! ....... 傍晚时光悄然流逝,桂花巷中每一家门前都点亮了灯笼,唯独巷尾最后一家,黑漆漆的。 风吹过,院子里窜进来两只嬉闹的野猫。 还未到开花时节的桂花树不堪其扰,自闭的面向墙壁。 [恭喜宿主,完成第四次宠幸。 系统奖励箭术——百步穿杨 启智丹x10颗 忠心符x10张 洗髓丹x10颗 易容术使用说明册一份 绝世神兵—赤练剑一把 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印刷术使用说明手册一份 北狮水兵五千(点击提取) 汗血宝马三千匹(点击提取) 白银一万两 黄金三千两] ...... 次日,越星蘅醒来时,白瑶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屋中她的一丝残留清香证明她真的来过。 撑着破败身躯坐起来,越星蘅浑身乏力,面色赤红,解开了脚踝上的绸缎。 殿下太能折磨人了。 白瑶凶残,足足折磨了他一整夜,但又不是虐打那种折磨。 以至于他现在身上没有一块能看的好皮。 他一想到,就面红耳赤得厉害,尤其是昨夜她还威胁自己,让自己叫了许多不该叫的称呼,荒唐不已。 照顾他的小厮闻声走进来,瞧见他身上的痕迹后,眼神震惊,而后又赶紧埋低脑袋,恭敬询问,“公子,您要起了吗?” 公子! 越星蘅怔了一下,捂着被子,眼神落寞。 是了,眼下他只是殿下的外室,连个名份都没有。 不过名分不名分也不打紧,他只求自己赶紧怀上一个孩子,这样才能救下他的家人。 “起吧。”但他不能沐浴。 最好昨夜他能怀上殿下的孩子..... 应该,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殿下那般勇猛..... 白瑶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 这次宠幸越星蘅的奖励实在丰厚,看来颜值高些的男人爆出来的奖励就是不一样,还好没有把他送走。 看来,她得期待一下宠幸那对双生子的奖励了。 昭阳殿,白瑶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坐在白蔚然下首椅子上。 是的,蛇为了偷懒,特意在朝堂上给自己搞了一张椅子。 白蔚然起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来不知怎的想通了,也没说什么。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白蔚然坐在龙椅上,俯视下首的一干官员,帝王之气尽显。 “臣鸿胪寺卿有本启奏!”一位身材瘦削,精神抖擞的中年官员躬身站出来。 “准!”白蔚然动了动嘴皮子。 鸿胪寺卿端正面色,朗声启奏,“启禀皇上,臣昨日接到楚宣国使臣国书,楚宣国国君有意与我国联姻,不知皇上准否?” 楚宣国,白瑶脑子里一下就想起这个位于翰云国东面的海中之国,地广人稀,靠捕鱼为生,穷苦不堪。 而且此国距离翰云还有些距离,至少万里,联姻有什么用? 来翰云卖鱼? 第45章 拒绝联姻 白蔚然也纳闷,这楚宣国在哪儿啊?怎么一点也不耳熟呢。 “拿地图来。” 她先瞧瞧在哪儿。 贴身侍从将地图快速呈递过去,指出楚宣国所在的位置。 白蔚然一瞧,更纳闷了,这么远?联姻? 拿什么联? “楚宣国怎么说?”不过还是先问问条件。 官员这时表情有些微妙,声音都小了一半,“楚宣国说,若是我国同意联姻,要向他国送牛羊三千头,马匹五百,绫罗绸缎三千匹,珠宝首饰一千件,粮种三千石,奴隶三千人,白银五万两。” 白蔚然听完,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让我们给他们送东西?” 这是联姻还是拿他们当附属国?让她倒贴。 楚宣国国君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他们联姻的王公是天仙吗?真是气笑了。 白瑶也差点笑出了声。 鸿胪寺卿埋低脑袋,几番隐忍,“皇上,国书上就是这样说的,臣不敢妄言!” 周围官员都悄悄扬起了嘴角。 白蔚然一拍龙椅,气势煊赫,“让它给朕滚!” 什么臭鱼烂虾都想来挨边,滚滚滚! 鸿胪寺卿抬起头,有些为难,“皇上,其实.....臣查明其中另有隐情。 楚宣国不仅给我国送了国书,还给邻近几国都送了一模一样的国书。” 白蔚然压着怒气,眉头紧蹙,“细细说来!” 另有隐情?莫不是楚宣国变富裕了?? 鸿胪寺卿十分尽职尽责的解释道,“楚宣国君之所以如此嚣张,臣先前便有所耳闻。 是因为楚宣国国君胞弟,嫁到代国后,深得国君宠爱,于年初诞下代国国君第一子,又被封为太子。 于是楚宣国便仗着跟代国的关系,大肆对周边小国呈递国书,试图用联姻一事,搜刮钱财!” 代国在其中,难怪不得那么嚣张呢。 白蔚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代国是北大陆大国之一,实力强劲,楚宣国依仗这层关系,确实有些为难。 估计没有小国敢拒绝吧。 白蔚然肯定是不愿意的,她看向白瑶,“太子,你以为何?” 白瑶看着鸿胪寺卿一眼,笑容清浅,“母皇,儿臣以为此事不用理睬,代国距离我国还隔着两国。就算楚宣国说动代国发动战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达边境的。” 看来已经有人给她选好了下下次要进攻的国家了。 善! 白蔚然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好,那便依太子所言。” 散了朝,白瑶来到御书房找白蔚然商议其他事。 一是为了让她下达科举选仕的圣旨,二是为了并小城重新设立大的州府,三是各州府要设立免费私塾,好扫盲。 白蔚然都同意了,只要不让她出银子,白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最近她新得了一个擅掌中舞的美男,急着去宠幸呢。 “.....”白瑶嘴角抽搐。 人到中年开始玩叛逆了?? 看来也没出现周葭说的那种情况啊。 白瑶自己写了圣旨,盖上大印后,让近侍送到户部去。 至于并立小城和设立私塾的事情,则是丢给丞相诸葛雀去处理。 诸葛雀虽是军师,但德才兼备,白瑶没有浪费人才,又将她举荐为丞相。 如此一来,到她手里的政务就更少了。 但别看她轻松,她手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少,还要为秋收后攻打青翡国做准备。 回到东宫,白瑶本想先去找白羽,但转念一想,还是抬脚去了苏卿瑢那里。 昨日华珍珍给他问诊后私下告知她,苏卿瑢身子骨虚弱,气血两亏,生产时可能不顺,她有一点担心。 到底是第一个宠幸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别影响腹中孩子。 白瑶来时,苏卿瑢正由元主夫陪着在院子里赏花。 现已进入六月,气候回暖,苏卿瑢保胎两月,胎像彻底稳固后,也能离开屋子,四下走动了。 今日他瞧上去气色不错,身形也丰腴了许多。 “拜见太子殿下!” 小厮们第一时间发现白瑶,给她请安。 苏卿瑢笑着转过身来,“妻主!” 元主夫行礼后,很有眼力见的带着小厮们离开了。 苏卿瑢的胎已经快有六个月,瞧着一点也不明显,尤其是在宽松衣物遮掩下,根本看不出孕肚。 白瑶大步来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也不知道多穿些衣裳。” 苏卿瑢勾唇,嗔了她一眼,“妻主,这都六月了,穿多了衣裳很热的。” 他的手一直很凉,没办法呀。 白瑶轻抚他腹部,在他小脸上亲了几下,眼神温柔,“今日孩儿乖不乖?没有闹你吧?” 苏卿瑢腼腆一笑,轻摇脑袋,“没有,她乖着呢。” 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一点也不折腾他。 白瑶笑了一下,想起之前系统奖励中的极品暖玉,要不要送给他? 她对后院这三人一向都讲究公平,有些东西要么就大家有,要么就大家都没有,绝不会搞特殊。 只是.... 倒也不是为了苏卿瑢,是为了腹中孩子。 他身子这么差,能撑到生产吗? 苏卿瑢没有察觉白瑶异样,握住她的手,声音关切道,“妻主昨夜怎没有回府?今早我让人去给你送爹爹亲手做的馄饨,结果你却不在!” 白瑶迅速回神,搂着他腰肢,带着他在院子里转悠起来,面色不改,“军营出了些事情,处理完后时辰太晚,便没有回府,歇在外头的。” 养外室一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免得又生出什么杂七杂八的小心思。 “那中午我让爹爹给妻主做虾酥饼怎么样?”苏卿瑢莞尔,倚靠着白瑶往前走。 白瑶好笑,伸手摘过一朵粉芍药给他戴在发髻上,“你个没良心的,岳丈是来陪你的,不是来给你当厨郎的。” “可是只有爹爹做的饭我才能吃得下去。”苏卿瑢略显愧疚的嘟嘴,但确实没办法。 他胃口实在不好,全倚赖爹爹的厨艺好,才能勉强吃得下饭。 白瑶摸摸他脑袋瓜,闲聊起来,“那你让府中厨郎也学学岳丈的手艺,总不能光叫岳丈一个人做饭。 近来天气炎热,厨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苏卿瑢忙不迭点头,乖巧一笑,“妻主不说,我都忘了还可以这样。” 真是一孕傻三年。 其实他也心疼爹爹,可爹爹自己不愿意见他吃不下饭食的模样,每日都必定亲自下厨。 “你啊,傻不拉几的。”白瑶无奈摇头,移走的视线中不复温情。 “岳丈也辛苦这么久,明日你让春婶开库房,替我挑些首饰和缎子送给岳丈吧。” 苏卿瑢笑容加深,但还是出声婉拒了,“不用,妻主。 先前你送来的几大箱首饰,我都分了一半给爹爹,爹爹说他每日首饰都戴不完呢。 说来还要感谢妻主呢。 自从爹爹来了翰云国后,脸上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多了,人也开朗了。” 果然,远离苏家那群坏人,他和爹爹都不再难过。 “你我妻夫一体,何必这般见外。”白瑶爽朗大笑,捏捏他圆润的小脸,手感绝佳。 “呀~”苏卿瑢娇气轻哼,内心满足,“妻主~~” 白瑶还有事,陪他溜达两圈后就去了书房,中午倒是守约过来陪他吃了顿饭。 下午,待苏卿瑢午睡起来,高雯捧着一个精美的小匣子进了院子。 苏卿瑢正在喝药,疑惑的看向高雯。 “可是妻主有事找我?” 高雯笑呵摇头,恭恭敬敬将手中匣子呈递过来,“见过太子珺,这是殿下让小人给您送的礼物。” 什么礼物?苏卿瑢笑了起来,接过高雯递来的匣子,打开一瞧。 元主夫跟着伸出脑袋,好奇打量。 “这是何物?摸着竟是暖和的?”苏卿瑢拿起匣子里通体润白的暖玉,在眼前打量了一番,不解道。 他没见过这东西,但想来不是俗物。 高雯贴心的给他解释起来,“回太子珺,这是世间难得的极品暖玉,殿下恰巧得了这么一块,知道您体弱后,赶忙叫小人找出来的。 此玉佩戴在身上,不仅可以温暖身体,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而且还价值连城。 不过高雯没有多说。 说多了反而有些不真诚,内里价值还是让太子珺自己掂量吧。 竟如此神奇! 苏卿瑢捧着这块小小的暖玉,心中越发感动,眼中更是盛满笑意,“本宫知道了,高近侍,麻烦您回去告诉妻主,本宫很喜欢,多谢她的心意。” 妻主对他真真是好极了。 高雯公式化微笑,说完就要撤退。 苏卿瑢又急忙叫住她,“等等,高近侍。” “我前两日刚好给妻主做好一个五毒香囊,你替我带回去给妻主吧。” “是!”高雯笑容得体。 苏卿瑢的贴身小厮把香囊找出来,递给高雯。 “太子珺,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苏卿瑢挥挥手,欣喜的把玩着暖玉,一回头就瞧见自家爹爹戏谑的眼神。 “怎么样,现在不说殿下不宠爱你了吧。”元主夫拿起针线在绣棚上灵活穿梭,话语玩味的对自家儿子说道。 苏卿瑢咬唇,羞涩摇头。 此前是他一叶障目而已,现在早就不怪妻主了。 “以后啊,好好跟殿下过日子,不许再胡闹了,知道吗?”元主夫看着手中绣帕上的花纹,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殿下和瑢儿的娘亲不一样,她的真心能瞧得见,摸得着,让人安宁。 苏卿瑢嘴角勾勒出上扬弧度,“知道了,爹爹。” “不过以后有爹爹在我身边,若是有事,自当找爹爹给我出主意。” 元主夫嫣然一笑,拿出十足的耐心开始教子,“你这孩子,还是得自己立起来才行。 左右你是太子珺,又有子嗣,只要你别胡来,没谁能越过你去。” 府中现在就两位侧珺,又没小侍,相当好管束。 若他这都管理不善,以后封了皇主珺可怎么是好,总不能他还跟着进宫去吧。 苏卿瑢挥退小厮,只留下心腹,话语幽幽的问,“可是爹爹,殿下日后会不会有很多侧珺小侍....” 就像娘亲那样,前十年虽然疼爱爹爹,可后面被狐狸精勾走神志后,就开始嫌弃爹爹了。 元主夫抬手,敲敲他脑瓜,嗔怨道,“刚觉得你聪明,现在又犯傻。 殿下可不是你娘亲那样的性子,而且殿下可是太子,身份比你娘亲贵重多了,侧珺小侍多也是正常的。 你只管安心,早日给殿下生一位嫡子,管理好后院即可。” 孰轻孰重都不分,真不知道他这些年的饭是不是都白吃了。 看来教子之路还十分漫长呢。 书房里。 气压有些低。 白羽坐在白瑶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妻主,你还好吧?” 白瑶看着摆在眼前的证据,黑眸中掠过一抹暗芒。 双手撑着桌面,她冷笑着摇头,“没事。” 影二影三站在桌前,白瑶让他们找位置坐下。 她拿起桌上薄薄的的纸张,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么说,顾家家主并不知道此事,只是顾素绪和他爹两人私下搞的鬼?” 顾素晗中毒,果然跟顾家人有关系。 影三颔首,“不错,殿下。 此事顾家家主完全不知情。” “这毒,他们从哪儿来的?”白瑶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闪过一抹怀疑。 影三快速回答道,“属下也查明了此事。 赤苍之毒出自婺城,是婺城八大家族之一,水家的独门秘药。 而顾素晗亲爹有一位姑丈,是水家家主的奶公,此药,就是他从这人手里拿到的。” 婺城!!! 白瑶站起来,来到堪舆图前,快速锁定婺城的位置。 婺城也是翰云国的邻居,只是中间隔了一道小山脉,野兽横行,但两国之间是互通商贸的。 婺城四季如春,植被丰富,也是周围小国中人口较多的一个国家。 许多香料就出自此国,是块肥肉。 白瑶又将婺城标记了起来。 查到幕后黑手,那她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白瑶眨眨眼,周身威压一变,眼神随和起来,甚是平静的吩咐道,“今夜去把人给我抓来!” 影二和影三对视一眼,立马应声,“是!” 白羽来到白瑶身边,挽住她的手臂,“妻主,我忽然想起来,皇上后宫中也有一位来自婺城的小珺。 您先前不是在查谁对皇主珺下毒一事吗? 会不会跟此人有关系?” 白瑶眉心一蹙,脑中思索了片刻,又看向白羽,“这人还活着?” 白羽点头,明确的说道,“早些年似乎很得宠,后来小产过一次后,就没有什么水花,失宠许久了。” 若不是方才提到婺城,他也记不起来。 小产过?那还真有可能。 毕竟她父珺可没少对后宫之人下毒手,别人算计他,也在情理之中。 第46章 惩治凶手 “那就一起抓过来。”白瑶看向影二。 虽皇主珺可恨,但给他下毒之人也同样可恨。 不过说到这里,白瑶又要骂两句宫里的御医,真是废物,连中毒没中毒都发现不了,医术未免太粗陋了些。 看来要换一批御医才行。 阴森的地牢中。 一盆冰水泼到顾素绪和其亲爹尹侧夫脸上,惊得昏睡中的二人直接哇哇大叫起来。 “啊!!” “啊,谁啊,谁啊!” “好凉!” 顾素绪一身单衣,被水湿了大半,他捂着凉飕飕的胸口,抬头看向周围。 牢房外,几个眼神不善的黑衣人正紧紧盯住他们,像毒蛇一般幽暗的眼神瞧着令人胆寒。 “啊!” 这是哪里啊? 顾素绪的亲爹更是一脸慌乱,无措的抱紧自己,“绪儿?绪儿?” 他们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儿来了? 顾素绪在看清影二的面容时,心中就隐约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他心中一沉,赶紧装出无辜的模样,“你们是谁?我娘可是顾家家主,她有的是银子,快放了我们。” 影二手一挥,让狱卒将两人拉出来。 “啊,快放开我,别碰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妻主真的是顾家家主啊。你们胆敢如此对我,活腻了是吧!”尹氏嚷嚷着,身形狼狈不堪,试图反抗。 可狱卒都是膀大腰圆的体格,他一个柔弱男子根本就掰扯不过她们。 很快,父子二人就被架在了审刑架上! 顾素绪慌张得冷汗直冒,正思索要怎么狡辩,就见白瑶身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殿下,殿下怎么是你?你快让她们放开奴家啊!”顾素绪矫揉造作的掐着嗓子说道,表情十分柔媚。 “知道对亲哥哥下毒是什么罪名吗?”白瑶没有同他们废话,眼神格外平静的质问道。 顾素绪脸庞一僵,尹氏眼神更是慌乱无比。 “奴....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下毒?”顾素绪还试图狡辩。 白瑶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冷声吩咐道,“影二,将赤苍喂他吃下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影二面无表情的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在顾素绪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强行倒入他口中。 “不要!”尹氏吓得双腿一软,高声惊呼。 可药已经喂下去了。 顾素绪面目狰狞,使劲挣扎起来,“把解药给我,快把解药给我啊!” 他不要变丑,不要!! 顾素绪这下绷不住了,眼泪刷刷往下掉,“我认,我认罪还不行吗?把解药给我啊。殿下,求你了。” 赤苍之毒很难解的,他还不想变成嫡哥那样的丑八怪。 白瑶坐在他面前椅子上,表情淡然,“谁让你不乖呢,这是你应该受的。” 小男人就知道用这些阴诡手段,肮脏下作。 尹氏在旁边急的不行,可又被捆住了手脚,“绪儿,绪儿你没事吧?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做,您这样做岂不是触犯了翰云律法。 我妻主可是顾家家主啊。” 顾家家主,兴许在他眼中便是最厉害的人物。 可在白瑶眼中,顾家什么都不是。 她抬了抬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地牢中,“顾家,我血洗都城之时,不小心遗漏之地而已。 你在骄傲什么。” 尹氏瞬间哑口无言,身躯轻轻哆嗦起来。 他怎么就忘了,太子是个凶残人物呢。 早知道,就不该怂恿儿子给顾素晗下毒的。 顾素绪已然花容失色,再无半点之前的清纯可人,“殿下,跟我没关系啊。我没有害哥哥,都是我爹教唆我下毒的。 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为了脱罪,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连自己最亲近之人也是说背刺就背刺。 “绪儿,你....”尹氏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之余又满是失望。 白瑶今日可不是为了他们俩来的,见他们认罪后,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带下去吧。” 就让曾经最亲密的父子二人在牢里自相残杀吧。 她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 地牢阴暗处,烛火跳动了两下。 影三扛着一个麻布袋子走进来,倒出里面被捆住手脚,堵住小嘴的瘦弱中年美男子。 白瑶揉揉额角,不知影三怎么这么喜欢用麻袋装人。 水小珺摔在地上,抬眼便撞上白瑶的脸,他神志恍惚了一瞬。 影三取下他口中的布条,对白瑶抱拳,“殿下,水小珺带到!” 水小珺皱眉,不解的看着白瑶。 半夜三更将他从皇宫抓出来做什么? 影三又在怀中掏了掏,拿出一个白色瓶子,“殿下,这是在水小珺宫殿找到的赤苍,但并不多。” 听见赤苍二字,水小珺一下子就懂了。 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尖,他看着白瑶,忽然笑出了声。 “殿下跟皇上长得真像。 若是我的孩子能够顺利长大,应该比你还要大些呢。” 看来她都查到了,不然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呢。 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还能查到自己身上,也是极为难得。 白瑶看着他这个复杂的笑容,声音平和问,“是因为父珺,你才小产的?” 水小珺跌坐在地上,穿着单薄衣裳,缓缓点头,“是啊。” “年轻时,皇主珺冠宠六宫,肆意妄为。 他明知我怀有身孕,还罚我跪经。 可怜我的孩子都已有五个月,就这么生生没了!”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他都记得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迫害。 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都已经成形了,还是个女儿。 这样的仇,他怎么可能不报。 “殿下抓我来,是为皇主珺报仇的吧?” 他在宫中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没有宠爱,没有子嗣,每一天都好像是重复的,枯燥乏味。 白瑶暂且略过报仇一事,“你跟水家是何关系?” 如果从他这里可以获得更多的消息,倒是可以留他多活几日。 水小珺怔了怔,在遥远的记忆中翻找了几下,“我娘亲是水家老家主的庶女,排行九。 我爹爹是她的侧夫,生我妹妹时难产而亡。 自我被水家送到翰云国后,也没怎么联络过。” 毕竟不受宠的儿子对她们来说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如此说来,他知道的也不多。 水小珺好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心思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白瑶的意图。 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殿下要杀我,我认命。 但求殿下一件事,待我死后,将我与孩子的骨灰葬在一起。 我孩儿骨灰就在我宫殿中的床底下。” 愿来世,他们再做父子,他一定会好好护住自己孩儿的。 白瑶同意了。 夜色如水,云层荡起一圈圈涟漪。 “唔....妻主,你方才去哪儿了?”感受着忽然被人抱在怀里,顾素晗迷迷糊糊的咕哝道。 先前他口渴起来喝水,发现妻主竟不在身边,叫了两声没人答应后,他又睡着了。 白瑶今日歇在顾素晗院子,中途离开自然是去了地牢。 她吻了吻顾素晗逐渐恢复白嫩的小脸,柔声解释道,“没,见月色好,出去走了走。”顺带杀个人而已。 “那你怎么不叫奴一起?”顾素晗揉揉眼睛,窝在她怀中,半梦半醒的问。 “你睡得跟小猪一样,我叫不醒你。”白瑶拍拍他的背脊,慢慢闭上眼睛。 “哼!”顾素晗才不信,揪了一把白瑶的腰上软肉,打了个哈欠,“妻主....” “呼~”下一秒,他的呼声就响了起来。 显然已经睡着了。 清晨。 顾素晗看着镜子里黑斑已经消失得差不多的脸蛋,幽幽地叹了口气。 被放回来的奶公给他系好腰带,关心的问,“侧珺怎无故叹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修长白嫩的手指抚弄肚皮,顾素晗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奶公,我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啊。” 他身上的毒是解了,可孩子呢。 莫名其妙跟着他遭了罪,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怎么办啊? 奶公连忙安慰道,“侧珺放一万个心吧。如今府上有华神医在,小女君定然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顾素晗抿着丰润的唇瓣,无奈沉肩。 三日后,收到自家爹爹来信的顾素晗一拳砸在桌面上,粉面含怒,修剪得宜的黑眉紧蹙。 “哎呦呦,我的侧珺欸,您这是做什么啊?”奶公吓了一大跳,赶紧放下手里的扇子,心疼的拿起他的手检查。 顾素晗气的胸脯起伏不定,眼中蕴着点点泪光,咬牙切齿的开口,“奶公,你知不知...你知不知给我下毒的人是谁,顾素绪那个小贱蹄子,千算万算,我都没料到竟是他干的。” 爹爹写信来说,家中尹侧夫和顾素绪失踪了两日,后来半夜被人丢回大门口时,已经神志不清,浑身伤痕,显然是经过一番毒打虐待的。 不仅如此,小厮还在二人身上找到了一封他们亲手画押的口供和信件。 信上说,他们偷偷给顾素晗下了毒,让务必将其送到官府去。 也就是说,给他下毒的人是顾素绪父子。 奶公一脸震惊,一边给顾素晗顺气,一边骂道,“四公子莫不是疯了。主夫对他们父子也没有薄待过,他竟然对您下毒,简直是个黑心肝的贱蹄子,实在可恶!可恶!” 他想,一定是顾素绪这个小蹄子想要取代侧珺的位置才会给侧珺下毒的。 真是看不出来,平日只顾着装柔弱的男子,背地里居然如此狠毒。 顾素晗攥着信纸,神色阴沉,“这小贱蹄子,要不是被娘亲送去了官府,我非要回家将他千刀万剐了不可,真是气死我了。 勾引妻主也就罢了,还给我下手,真真是跟他爹学的不要脸那套。” 奶公骂,顾素晗也骂,一旁的小厮拼命使眼色,两人就跟没看到一样。 “咳咳....”白瑶背着手站在门口,硬生生听他们俩骂了好几分钟,从生孩子没屁眼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顾素晗的小身板一僵,转身过一瞧。 呜呜,惨了! “妻主~”一秒变脸,他扬起灿烂笑容朝白瑶走去。 糟糕,妻主怎么突然来了,门口的小厮也不知道说一声。 白瑶微微一笑。 顾素晗心中发紧,抱着她胳膊,用胸口蹭了蹭,装傻充愣的说道,“妻主,您没有听到的对吧?” 他可不想给妻主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是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可咱们的孩子听到了啊!”白瑶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似笑非笑的说道。 顾素晗咬唇,连忙低头摸摸溜圆的肚尖,“好孩子,跟你娘亲一样,没有听见,没有听见!” 他怎么把这茬都给忘了,哎呀,要是被孩子听了去,他罪过可就大了。 不该骂人的。 哦,不该大声骂人的。 白瑶捏了一把他圆润的脸颊,抬脚往里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见白瑶没有生气,顾素晗呶呶小嘴,跟上她的步伐,“妻主,人家知错了嘛。” 可白瑶没有回话。 顾素晗眼眸轻轻转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抬手挥退小厮。 听华神医说,孕夫似乎也可以伺候女人.... 为了让妻主忘掉此事,不如今日试一下呢。 ....... 秋色宜人,稻谷金黄。 时值丰收时节,庄稼地头的百姓争分夺秒抢收中。 虽挥汗如雨,但如此好的收成还是让她们打心底里高兴,丝毫不觉疲倦。 白瑶今日带着官员在京郊农田测算一亩地的收成。 田里的金色稻穗饱满诱人,正是最适合收割之时。 官员们见到此情此景,高兴地直流泪,惊呼上苍保佑。 然后就亲自下田收割去了。 白瑶悠闲的坐在田边,望着无垠麦浪,耳边忽然炸响一声惊呼。 “八石半,哈哈哈~八石半....”大司农看着称出来的一亩稻谷产量,激动地手舞足蹈,涕泗横流。 “老天奶保佑啊,翰云的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 寻常一亩的良田才能产出两石稻谷,还是带壳状态,今年殿下让种植的水稻产量竟如此之高。 苍生有福啦! 什么,这么多!! 一旁收割自家稻谷的村民闻言,眼中光芒四射,割稻谷的动作都不自觉快了好几分。 农家传人孙千拿起一株饱满的稻穗,搓去谷皮后,递到白瑶面前,“殿下,您瞧,今年的稻谷个头真大。下官也算幸不辱命。” 白瑶身为一条蛇时,吃得是灵兽仙草,喝的是琼浆玉露,根本不了解粮食对凡人的重要性。 但看她们这般激动的模样,倒也十分触动。 粮食乃百姓之根本,只要粮食产量上去了,其他的都好说。 她赞叹的看了看孙千,正要开口对她做出奖赏时。 打水去的高雯跑回来,急的满头汗,“殿下,春婶派人来报,顾侧珺要生了!” 第47章 联手来袭 “啊!!” “好疼啊!” “呜呜呜,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疼啊!” “妻主~~” 虚掩的门缝中传来男子凄厉无助的惨叫。 产公们安抚着满头大汗的顾素晗,手中动作有条不紊。 顾素晗攥着自家亲爹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纯属是疼的。 “妻主,妻主怎么还不回来,爹爹,我好疼啊~” 他不要生了。 顾素晗的亲爹早在顾素晗要临产前几日就被白瑶接进了东宫,陪伴在顾素晗左右。 此刻,他亦是满头冷汗,不停的给自家儿子擦汗,好声好气的安抚着。 “晗儿,别怕,爹在呢!” “不要...妻主!!”顾素晗使劲摇头,死活要找白瑶。 他要妻主陪着他,妻主答应过他的。 “晗儿听话,别叫了,留点力气好生孩子啊。 殿下今日出门时交代过,她要出都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顾爹爹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又命小厮端来鸡汤,趁机喂了他几口。 “呜呜呜~~~”顾素晗委屈的流眼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痛死了。 妻主,妻主坏。 他肚子好疼啊! 过了一个多时辰,孩子都还没能生下来,这下又轮到产公着急了。 顾侧珺不会用劲儿,再这样下去,孩子怕是要出事啊。 奶公急忙将顾爹爹拉到一旁,告知了此事。 顾爹爹咬牙,攥紧袖子,心中怨怼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几分。 难不成太子殿下不回来,他就不生孩子吗? 可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也心疼。 顾素晗此刻的状态也有些倦怠烦躁,长时间的疼痛使得他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不停朝门口张望去,只希望能看到自己期盼的身影。 顾爹爹恨铁不成钢,重新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小手,“晗儿,殿下收到口信肯定会回来的。 你专心些,好好生孩子,等殿下一回来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儿不好吗? 你就听爹爹的吧,爹爹不会害你的。” 他明白,自家儿子的一颗心算是落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生孩子要紧啊。 顾素晗收回视线,盯着头顶的百子千孙帐,腹中又是一阵收缩。 “唔!” 顾素晗咬紧下唇,闷哼一声。 屋外,白羽和苏卿瑢都候着,两人不时也往里面瞧瞧,面带担忧之色。 这顾侧珺身子不差,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把孩子生下来?? 白羽担心顾素晗,脑中又还要想着自己的三个孩子。 他们已经到了可以爬行的年纪,又黏人得紧,他不见一会儿都得哭。 希望奶公可以哄住她们。 就在产公想着让人去熬催产药时,屋外传来小厮们请安的声音。 “见过太子殿下!” 顾素晗眼前一亮,嘴角咧出一道上扬的弧度,疲乏的身体中忽然有了力量。 白瑶前脚踏进屋子,后脚一道响亮啼哭便从屋中传来。 “生了,生了!” 奶公喜不自胜,可刚把孩子抱出来,就瞧见孩子脸上散落的黑色斑点。 这... 奶公表情变得惊恐,脸上惊喜笑容褪去,一下便不知所措。 一旁打下手的小厮也是同等表情。 怎么会如此? 白瑶这时已经迈步进入产房。 顾素晗察觉气氛不对,只听孩子哭声,却没有刚才那般欢喜的气氛。 “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 顾爹爹回头,不待给白瑶行礼,连忙走到产公身边,他定睛一瞧,差点吓得晕过去。 他惊吓的捂住嘴,眼神颤动。 顾素晗从床上蹭起来,“爹爹?” “把孩子给我瞧瞧!” 他们在做什么。 奶公颤抖着手,一脸为难,好在白瑶及时解了围。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孤的孩子抱去清理干净!”白瑶在顾素晗身边坐下,带着浅笑吩咐道。 “是,是!”奶公忙不迭点头,抱着孩子去清洗。 顾素晗眼中迅速蓄积泪水,转头看向白瑶,“妻主,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白瑶给他擦了下眼泪,温声安抚道。 顾素晗一颗心七上八下,好在白瑶回来了,他有依靠,稍微好一些。 产公抱着清洗干净,已然睡着的孩子走上前,笑容有些勉强的开口。 “恭喜殿下,恭喜侧珺,是位健康的小公子!” 顾素晗稍稍有些失望,不过也仅有几息,便调理好了状态,“抱过来我瞧瞧!” 儿子也好,先开花后结果嘛。 他和妻主都还年轻,不怕没女儿。 产公抱着孩子犹豫了一瞬,不知该不该抱过去,实在是小公子脸上.... 顾爹爹揪着一颗心,别过头去拭泪,他可怜的孙儿啊! 白瑶已经看见自家儿子脸上的黑斑,倒是没太多波澜,“把孩子抱给孤。” 产公无奈,只能笑着把孩子递过去。 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动怒,这跟他也没关系啊。 白瑶抱着孩子,指尖轻抚孩子脸上的黑斑,声音干脆道,“侧珺顺利产男,府中下人赏半年月例!” “谢殿下!”小厮们立马欣喜起来,跪下道谢。 产公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顾素晗在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黑斑时,直接眼前一黑。 怎么会这样! “妻主....”他声音中带上哭腔,泫然欲泣,“奴对不起您!” 他没能给妻主生下一位健康的孩儿! 果真如神医说的一样,影响到了孩子。 该死的顾素绪... “瞎说什么呢,咱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白瑶并不在意,反而出声安慰他,“你瞧,孩子生的多好看,这小脸蛋和你长得多像。 只是一点黑斑而已,不碍事。 等华神医给他配一副解药服下应该就会好的。” 不过这孩子长得是真好看,忽略那些不太明显的黑斑后,真是一个美男胚子。 顾素晗在白瑶的安慰中,心神恍惚的躺下休息了。 等顾素晗睡着后,白瑶走出来。 顾爹爹感激的对白瑶行礼,打心底感谢她没有嫌弃自家儿子和小孙子。 白瑶扶他起来,笑容真挚,“顾主夫,晗儿这里就劳你多费心了,孤最近事情太多,您帮我多陪晗儿些时日可好?” “没问题,殿下放心便是。”顾爹爹求之不得。 白瑶勾唇一笑,又让春婶将她给顾素晗生产准备的奖励送过来。 看着那一堆奖励,顾爹爹惊喜不已。 殿下还真是看重晗儿,生个儿子还送这么多礼物。 想他当年生晗儿时,妻主都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再三替顾素晗道谢后,顾爹爹送走白瑶。 顾素晗顺利产下一男后,白蔚然也派人送了赏赐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所送来的赏赐中,也夹杂了好几件逾矩之物,并不符合侧珺能用的规格。 但这赏赐是顾爹爹亲自代收,一下子就察觉异样,跟自己儿子商量了一番后,把这几件逾矩之物都交到了苏卿瑢手中。 苏卿瑢没有推辞,收下这几件东西后,把孩子满月宴一事亲自交给了顾素晗去操办,也算给他面子。 书房中。 白瑶正在给孩子选名字,欧阳绫端着茶水点心进到屋中,轻轻搁置在桌上。 “殿下请用茶!” 清甜的声音转了好几个弯才落到白瑶耳中。 白瑶一愣,头也不抬的开口,“放着吧。” 欧阳绫眨眨眼,把茶放好后,站到一旁给白瑶扇风。 白瑶怕热,夏日里书房的冰桶就没有断过。 一丝荷花清香涌入白瑶鼻尖,她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绝色少男,心中幽怨叹口气。 储备粮不够肥,还不能吃啊。 “把这纸条给顾侧珺送去,让他从中选一个名字。”白瑶将选好的名字写在纸条上,递给欧阳绫,对他吩咐道。 “是!”欧阳绫放下扇子,接过纸条,手指不经意间碰到白瑶的手,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白瑶猛地一缩手,头疼的挥手,轻斥一声,“没规矩!” 欧阳绫偷笑,揣着纸条往外走。 恰巧这时,白羽抱着三个孩子到书房来,两人撞上,欧阳绫连忙收敛了笑意,给白羽请安。 白羽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嗯了一声后,抱着孩子来到白瑶面前。 三个孩子已经有九个月大,灵动的眉眼如出一辙,穿着喜庆透气罗衫,白胖胳膊若隐若现,瞧着可爱极了。 白瑶起身,面露笑颜,抱起自家大胖闺女在怀里掂了掂。 “昕儿啊,又胖了!” “咯咯...”小胖丫头咬着手指咯咯笑,开心的被抛到半空,丝毫不带怕的。 “啊啊...”另外两个孩子看见这一幕,也要求抱。 白瑶一向公平,于是都挨个儿抱了一遍,逗她们玩耍起来。 白羽抿唇轻笑,看着她们母子温馨互动,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玩了一会儿,白瑶让奶公把孩子抱到院子里去转悠,她则是走向白羽。 热吻猝不防及的落下,白羽心跳漏了一拍,小脸泛红的被白瑶搂进怀里。 白羽也环住白瑶的腰肢,配合的昂起脑袋,将薄唇送上。 眼看气氛越来越火热,白羽有些腿软的捂紧衣服,眼尾浸着水光,媚态尽显,“不...不行啊,妻主....” 最近妻主连着好几晚都歇在他屋中,把他折腾得不行,今天根本没有力气了。 况且这是书房,周围都是妻主的耳目和影卫,他才不好意思在这儿被妻主宠幸呢。 白瑶埋在他脖颈间,在他越发白皙的肌肤上种下朵朵桃花,话语幽幽,“怎么就不行了!” 白羽欲哭无泪,妻主真是越发不讲道理了,他累啊! 他生产完后,太子珺顾侧珺都怀着身孕,妻主每每去他院子,就恨不得将三人的宠爱灌注在他一人身上,这沉重的爱意,要不是凭借他身子好,还真承受不住。 “妻主...”白羽试图再挣扎两下。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抱进了屏风后。 然而,就在白瑶刚要大展雌风之际,屋外响起影二的呼叫声。 “殿下!!属下有急事来报!” 白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后,赶紧替白瑶更衣。 白瑶一脸欲求不满,逮着偷笑的白羽,在他脸上狠狠嘬了几口,才起身出去。 “何事?” 影二要是说不出个重要原因,她非把她丢去挖矿不可。 “殿下,探子来报,青翡国欲联手方弥城、雾兰国讨伐我国,大军正在集结中,约有二十万兵马左右!”影二抱拳,一脸凝重的汇报道。 咦,她还没对青翡国出手,对面倒是主动出击了。 还知道找帮手。 白瑶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白羽小手,眼神幽深,似不见底的寒潭。 “皇上知道此事了吗?” 二十万兵马,稍微有点棘手。 翰云国所有兵马加起来才十四五万,要是她迎战,带走所有兵马,万一其他国家趁机偷袭翰云的话,那就麻烦了。 “并不知道。”影二摇头。 这是暗探从青翡偷传来的消息,肯定只有殿下才知道。 还好殿下提前布局,在青翡安插了探子,不然等大军压境,那就太迟了! 白瑶点头,起身来到堪舆图前,找到这联手三国的位置所在。 “速去把陈将军、宋将军叫来!” 她本是想等第四男的满月宴后再对青翡发起战争的,但显然人家也想对她动手,同样选在秋收过后的时间。 不过白瑶并不惧怕,毕竟她手里还有好几千的精锐之将没有提取,那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影二立马吩咐人去请这两位将军。 “妻主。”白羽来到白瑶身边,目光坚定,“此次迎战,我也想去!” 他都快在后院待发霉了。 白瑶也没有阻拦,毕竟白羽的武艺在所有影卫中是最强的,这么好的一张牌,可不能浪费。 只是..... “可你已经许久未动刀剑,武艺都生疏了,还有三个孩子,要是你跟我走了,孩子怎么办?” 白羽微微一笑,柔声解释道,“妻主,我每日都有好好习武,如今武艺已恢复生产前的九成。 至于孩子,不如交给顾侧珺?”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孩子,可是,他更希望自己能离开后院,回到之前的位置上,为妻主效力。 白瑶想了一下,“除非你能自己说动顾侧珺!” 顾素晗带四个孩子?他不得疯啊? 白瑶觉得此事恐怕有些难。 “那妻主就算答应我了,反正只要顾侧珺点头就行。”白羽在后院待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待的,跟着白瑶还是看了许多书,学了很多知识。 他会说服顾侧珺答应的。 至于为什么不选苏卿瑢,说实话,白羽对他那虚弱的身子不敢恭维。 不用白瑶出面,她自然会同意。 说完此事,白瑶的视线落在堪舆图上。 她找到方弥城和雾兰国的位置,环臂思索了一下。 第48章 猥琐发育 方弥城是一座拥有十几万人口的大城,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形成了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的地形。 且也算一座比较富裕的城池,百姓靠着养蚕和织布便能养活一家子。 不知青翡国许了什么条件,竟也愿意掺和到这场战事中来。 想必,方弥城内部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雾兰国....这是一个半游牧民族,地广人稀,牧草丰富,豢养牲畜为主,跟青翡国倒是差不多人口,但它是有依附国的。 雾兰国是天玄国的附属小国,天玄是北大陆的强国之一,如此看来,天玄国可能也是知情的,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来看,局势对翰云就不是特别有利了。 不能硬碰硬,那就只能智取了。 “影二,再去把诸葛丞相请过来!”白瑶心中隐约有了一个念头。 看来此番要耍些阴招,先猥琐发育一段时间了。 她之前有些想当然,觉得对付一个青翡国不在话下,谁知人家会选择联手。 这时,高雯敲了敲门。 “殿下,陈将军和宋将军到了!” “请进来。”白瑶朗声回应。 陈昭和宋臻二人都是急匆匆从军营赶过来的,因为白瑶说了秋收后要攻打青翡国,两人一直都在练兵准备。 白瑶忽然召见,她们还以为是要提前攻打青翡国,两人都在激动。 又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可等白瑶把三国联手一事说出来,两人都变了脸色。 陈昭心中有些紧张,面色阴郁了不少,宋臻倒还好,只是笑容淡了些许。 她可不怕! “殿下,那我们应当先派兵前往边境防备着才是。”陈昭在白瑶的示意中坐下,话语沉重的说道。 “不不不,陈将军,我觉得现在局势不利于我们,不能像往常那样,正面迎战。 我们应该搞偷袭,逐一击破才是。”宋臻站在堪舆图前,观摩一番,暗戳戳的算计道。 翰云国兵力只有十几万,还不能全部带走。 能迎战的兵力,最高只有十万左右。 但幸好还有殿下的黑甲卫,勉强算作五万兵力。 差距其实并不大,只是殿下说,还要防着天玄国。 所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陈昭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可偷袭谁呢? 兵力都集结在青翡国边境,偷袭青翡国肯定不行,雾兰国百姓又太分散,方弥城又易守难攻。 “稍安勿躁,孤还有一个想法!”白瑶示意她们先别急,等人齐了再说。 欧阳拂进来送茶水,宋臻看了他一眼。 殿下真是艳福不浅,她以后的侧夫就按照这标准找,杠杠的。 三人继续商议了几句,一刻钟后,诸葛鹊到来。 几人相互见礼后,看向白瑶,听候安排。 把迎战一事先搁置,白瑶对屋中几人说起她的‘求和’计划。 “孤欲让丞相带着几种高产作物出使天玄求和,告知天玄国君,母皇本意只想种地,无意挑起战事,以后愿为天玄的粮草供应之地,签订岁贡契约也可以。” 天玄国很大,城池虽只有五十多座,但并非翰云这种小国的小城。 白瑶宣布并城后,四十多座城池才并成十来座,还是破破烂烂那种。 由此可见天玄国的实力。 现在跟其发生冲突,很有可能导致翰云遭遇重创。 “殿下是想兵不刃血化解危机?”诸葛鹊大致了解事情起因后,略有疑惑的问。 求和?这不是殿下的性子啊! “自然不是。”她不把青翡国杀个片甲不留,她就不姓白。 不过眼下得缓一缓。 白瑶把玩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眼神淡然,“这都是缓兵之计。 只要让天玄制掣住雾兰即可。” 届时雾兰就不得不收兵。 剩下两国,她很快就能收拾了的。 “可是殿下,若签订岁贡契约,我们日后岂不是成了天玄的附属国?”诸葛雀似懂非懂。 “当然不会!”她从不屈于人下。 附属国,她不认那契约,谁又敢多嘴呢。 白瑶知道诸葛鹊不会耍阴招,所以在某些方面有限制,但她就不一样了。 “只要拿下青翡国,方弥城就可趁乱一并收了。” “占据这两国,翰云的领地能扩大近两倍,人口亦然。” “到时,我们跟天玄国的差距就会缩小许多。 待到明年秋收之前,再将雾兰国拿下,那我们便可以和天玄硬碰硬了。” 这样还能避免其他国家趁机搞事情,一举多得。 前提是,诸葛鹊一定要说服天玄国君才行。 不然就得和青翡决一死战。 诸葛鹊了然,“臣明白了!” “臣定当竭尽全力,说服天玄国君。” 此事包在她身上。 说完她的第一条计划线路,白瑶又来到堪舆图旁边,指向方弥城,目光如刃,“宋将军,你率两千黑甲卫和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偷袭方弥城。 陈将军,你带八万兵马前往边境压阵,想办法拖延开战时间。 等丞相那边成事,雾兰撤兵,你便可主动出战。 若丞相那方不成,孤也有后手助你攻打青翡国。” 围困之局,亦可解。 “是!”两位将军站起来,领了兵符迅速出门去。 诸葛鹊不急,知道白瑶对她还有吩咐。 这不,白瑶看了一眼门口的欧阳拂后,对诸葛鹊说道,“丞相,出使前,带上两幅美男画,替孤献给天玄国君。 就说.....” 诸葛鹊凑过去,白瑶小声吩咐道。 “是,殿下!” 诸葛鹊转身离开,很快,筹措好出使队伍和粮种,她便踏上了前往天玄国的出使之路。 而宋臻和陈昭也是兵分两路,悄悄带着心腹出了都城。 没有饯行也没有欢送,此次出战,抢的就是先机。 诸葛鹊去往天玄,至少要十五日时间。 十五日,加上消息送回来的时间,最少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白瑶有些担心陈昭那边,不知青翡集结兵马需要多久,但只希望宋臻能重创方弥城,这样她们就有时间了。 深夜。 白瑶还在书房中忙碌着。 白羽陪在她身侧,目光隐约染上崇拜的看着她。 妻主真是厉害,可身上的责任也太重了。 他莫名替妻主感到担忧。 堪堪天亮时分,白瑶才抱着白羽睡了一会儿,然后又起来梳洗,准备上朝去。 白瑶一离开,白羽就带着礼物去了顾素晗院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很快,都城就收到了青翡国欲联手攻打翰云的消息。 朝廷之上,气氛骤然变得压抑。 群臣忧心忡忡,不知边境情况,也不知青翡实力,以至于都城百姓很快就自危起来。 “啪!”白蔚然大掌一拍桌面,气的直瞪眼,脸色尤为难堪。 “瞧瞧,瞧瞧,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她盯着白瑶,气不打一处来。 “急什么,母皇。”白瑶一脸淡定的站在她面前。 “不急?你知不知道青翡国的实力本就在我们之上,如今还联手雾兰国和方弥城,你让朕如何不急?”白蔚然阴沉着面容,浑身哪哪儿都不对劲。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攻打霄云国,这下可如何是好!! “还有,为何青翡国的使者说,你没有将霄云国的王公送过去?” 白羽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袖子,表情平静却有股说不出的嚣张意味,“都被我睡了,还怎么送过去?” “你....”白蔚然眼珠子突出,伸手指着她,“你这逆子,难怪会惹怒青翡国呢!!!” “跟我有何关系,银子是母皇你自己收的,难道你忘了?”白瑶站够了,索性走到旁边坐下,一脸散漫的说道。 “....”白蔚然眼角抽搐,她这是什么意思? “朕不是让你把人送走吗?” 区区五万两银子,她有必要在乎吗? 拿下霄云国的所有战利品,她就象征性的给自己送了几件,其他的,全进了她的腰包,她不也没说什么? “儿臣不想送呗!”拿起一个鲜红的苹果,白瑶一口咬下去,淡定挑眉。 白蔚然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脸色憋涨泛红,一拂长袖,“身为太子,你怎可如此任意妄为。 现在可好,就因为你没有把人送过去,青翡国动怒了。 朕不管,这事是由你挑起的,那你就去给朕摆平它!” 白瑶轻哧一笑,声音孤傲的说道,“母皇,瞧你说的,这事不是儿臣摆平,难道你可以摆平吗?” 白蔚然脸色一僵,自然听出了白瑶话语里的嘲讽之意。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见她如此无所谓的态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不然她怎么会这般淡定,怕是早就带兵打过去了。 白瑶勾唇。 咔嚓,咬了一口苹果。 “放心吧,母皇,您就好好坐着这皇位,看儿臣将这天下都给你夺过来。” 白·画饼·瑶甚是狂妄的说道。 白蔚然一甩袖子,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逆子,也不早说!” 她想起来了,大将军陈昭和宋臻都告假在家多日,莫不是已经离开了都城。 这个逆子,连她都蒙在鼓里,活该被骂。 可她并未消气,因为双方实力悬殊大,就算举兵出战,翰云的胜算也不大啊。 白瑶耸肩,眉宇间满是不可一世之气,“儿臣怕被人泄露先机!” 这会儿子,宋臻的队伍应该要开始偷袭方弥城了吧。 接下来,就坐等消息即可。 “滚滚滚,别在朕面前碍眼。”白蔚然最不喜欢她这副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的样子。 自古狂妄自大之辈,能得几时风光。 一点都不知道谦卑些,也不知道是谁将她教导成这副模样。 “儿臣告退!”白瑶笑眯眯的离开了。 然而一出御书房,她便冷了脸色。 待此番危机解除,皇位还是让她来坐吧。 庸碌无能之辈,如何能当好一个君王。 而御书房里面,白蔚然也察觉出一丝异样。 白瑶成长太快了,朝臣渐渐都偏向于她,自己手里的权力也是越来越小,连调兵的兵符都不在她手中。 此番调动兵马,她甚至都没有给自己提前知会一声。 再这样下去..... 出了宫门,白瑶没有回东宫,转而去了桂花巷。 好些日子没去看她的小美男了,得趁现在有空,多看两眼。 不然等后面需要她亲征的时候,又不知要多久才回来。 桂花树枝繁叶茂,已临近花期,空气中都染上了淡淡的幽香。 越星蘅身着一袭素白色绣花长袍,玉簪轻挽发髻,跪坐在凉亭中做绣活。 身旁小厮给他扇着风,主仆二人不时交谈两句,气氛倒也轻快。 扣扣!! 听见叩门声,小厮忙放下扇子,起身去开门。 “见过主人!”小厮谨记着上头的吩咐,没有直呼白瑶太子身份,只称其为主人。 小厮忙侧身让位,又对院子里的越星蘅开口,“公子,主人来了!” 越星蘅一愣,抬头望向门口,从花草缝隙中,看到了一道如松鹤般挺拔的身影。 他心中微惊,放下手中绣活,忙站起来。 只是他跪坐久了,双腿血行不畅,刚往前一步,便一个踉跄朝地上扑去。 “啊~”低呼一声,他腰间一个用力,单手撑地,及时稳住了身形。 白瑶见到这一幕,微微勾唇,快步走上前,将他揽腰扶起,“没想到,美人竟还会功夫!” 越星蘅倚靠着白瑶胸膛,扑面而来的草木清香让他微微失神,浅抿唇角,“奴只会一点粗笨的拳脚功夫,让殿下见笑了。” 说完,他又跪下给白瑶行礼。 “免礼!”白瑶看了一眼矮几上的东西,搀扶了他一把后,顺势脱了鞋,在竹席上坐下。 越星蘅打量了一眼白瑶的神色,轻声细语的问道,“外头炎热,殿下不若进屋休息?” 白瑶自上次宠幸了他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是越星蘅第二次和白瑶近距离接触。 所以还是有些忐忑。 白瑶拿起桌上的绣棚,眄了他泛红的双颊一眼,“不用,孤不着急!” 什么!!越星蘅顿觉脸庞发烫,羞赧的低下头。 他不是这个意思。 殿下莫不是曲解了他的话。 “绣工不错!”白瑶看着布料上栩栩如生的花草,淡淡的夸赞了一句。 越星蘅眨眨眼,拿起茶壶给白瑶倒了一杯素茶,“殿下过誉了!” 他的绣技很普通的。 “若要说绣工,前都城有一位姓苏的公子,他的绣工才称作一绝!” 只是,听闻他跟乞丐私奔了。 第49章 失望早产 他却是不信的,好好的尚书之男,怎么可能跟一个乞丐私奔呢。 而且他和太子姐姐已有婚约,放着好好的太子珺不做,去当平民百姓? 太荒唐了一点。 白瑶余光扫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香囊,接过茶水后,一把将美男勾到自己怀中。 越星蘅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倒在白瑶宽厚的怀抱中,表情险些没稳住。 “殿下....” 一旁小厮赶紧低头退下。 白瑶拇指碾过越星蘅的娇唇,眼神深幽,低头轻啄了一下,“你说的那人,是苏卿瑢?” “殿下知道?”越星蘅暗暗惊讶,红着小脸躺在她臂弯中,眸色微讶异。 白瑶一笑,大手探进他衣领,“你猜猜呢?” “.....”抿紧嘴角,越星蘅呼吸乱了一瞬,不解的摇摇脑袋,眼神求知的看向白瑶,“奴不知。” “唔!” “不知道也挺好的。”白瑶嘴角弧度微扬,剥开他衣物,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住在这里可还缺些什么?” 越星蘅轻轻摇头,一颦一笑媚而不自知,像一只无辜的幼鹿一般。 “不缺的,殿下。” 他住在这里,除了被限制自由外,一切都好。 “是吗?”白瑶勾起他下巴,对上他纯澈明亮的眼眸,“听闻你最近请了大夫,身子不适?” 白瑶明知故问。 越星蘅身躯一僵,素白修长的手指攥着白瑶的衣袖,眼神有些躲闪,“没,没有。” 他只是想请大夫看看,自己有没有怀孕而已。 只是结果令他失望。 “这么想给孤生孩子?”白瑶掐着他下巴的手指缩紧,眼神玩味。 越星蘅羞怯,别开脑袋,露出一截白嫩的天鹅颈,“奴,奴没有。” 他竟有些无法直视白瑶灼热的眼神。 那种想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危机感过分强烈。 “孤又没说不让你生,急什么。”白瑶松开手,看了看周围,抬手放下凉亭四周的轻纱,“今日天气不错,孤觉得挺适合生孩子的。” 越星蘅小脸一白,看着周围环境,又想起先前那次.... 又在这儿? 晚上也就算了,白日...白日会不会..... “殿下,奴....奴...”攥着衣领,越星蘅都快哭出来了。 他仅剩的尊严让他羞愧无比。 “怎么,你不愿意?”白瑶声音都冷了几分,大掌抚过他绝色的脸蛋,侵蚀性眼神仿佛要把他洞穿一般。 “....”越星蘅缩了缩脖子,余光看了一眼周围。 白纱朦胧,若隐若现,毫无隐私可言。 “殿下,求您...求您别在这儿....”越星蘅羞得快要掉泪,泪眼婆娑的望着白瑶,可怜兮兮的祈求道。 美人如斯,绝色倾城。 白瑶却是兴奋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扯开他的腰带,用其蒙住他的眼睛,“不看就好了!” 蛇就喜欢玩刺激的。 越星蘅抱紧身躯,朱唇轻颤,只觉眼前一黑,便被白瑶压在了身下。 ...... 华灯初上时分。 马车驶离桂花巷,徒留一地残花。 白瑶回到东宫,刚说要沐浴,就听高雯通报,太子珺来了。 脱衣服的手一顿,白瑶挥开欧阳绫,转身往外走去。 食物香气弥漫,苏卿瑢带着两个小厮走进来,见到白瑶后脸上便扬起一道温柔笑意,“妻主。” 白瑶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苏卿瑢甜蜜莞尔,勾着白瑶的腰肢,关心的问,“妻主去了何处?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等等。 妻主身上怎么有一股桂花的香气? 不,应该说,是男子用的桂花头油味道。 可府中没人用桂花味道的头油啊。 苏卿瑢轻轻蹙眉。 白瑶未曾察觉他的异样,笑着扶他坐下来,“在宫中商议了政事,又去了一趟桂花巷那边,瑢儿找我有事?” 苏卿瑢见白瑶面色不改,没有露出半点异常,压住心中疑惑,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我没事,只是担心妻主光顾着政事,不顾惜身子。” “我给妻主备了宵夜,妻主用些吧。” “好啊,今日忙了一天,都没来得及用膳。”白瑶点点头,目光柔溺的看向苏卿瑢。 高雯摸摸鼻尖,心想,是啊,您是忙了一天,不过是在男人身上忙了一天。 欧阳绫走过来,帮着小厮把饭菜摆上,苏卿瑢余光扫了他面容一眼,心中有些吃味。 这小厮长得实在貌美,听说还未成年,要是再等两年,长开后,又将是何等绝色风华。 妻主真是好福气。 “瑢儿陪我一块吃吧?”白瑶往他面前碟子里夹了一块肉,嗓音温润轻柔。 苏卿瑢收回视线,对白瑶笑着摇头,又拿起筷子给她布菜。 “我不饿,妻主,你多吃些。” “妻主....”苏卿瑢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瑶擦了下嘴角,大口吃着饭菜。 “我听闻青翡国对翰云宣战了,你是不是又要去边关啊?”苏卿瑢攥着筷子的手缩紧,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瑶。 他马上就要生了,只希望妻主能在身边陪着他。 对于生孩子一事,他有点害怕。 羽侧珺和顾侧珺生孩子时都发生了意外,他就怕自己也.... 白瑶握住他的手,轻声解释道,“只是有可能,不一定亲征。” 这样啊,苏卿瑢放心多了。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太子侧珺顾氏之男白锦瑄满月宴。 因为是侧珺所生,所以这次满月宴只是在东宫举行,且宴请人数不多,只是顾家来了几人,还有白氏宗亲来了些人。 顾素晗脸上的黑斑已经彻底消除,当他抱着孩子容光焕发走出来时,顾家家主宽心多了。 孩子脸上的黑斑也已经消散,顾素晗没了担忧的事,整个人瞧着都要鲜活明媚些。 白瑶甚是喜欢他身上这股独特的风情,媚而不俗。 所以晚上又狠狠宠爱了他几番。 仙乐般的求饶声绕梁三日,顾素晗也累的好几日没有出过房门,连吃饭都是奶公亲手喂的。 这日。 白瑶正在主院陪苏卿瑢散步,影二急匆匆的走进来。 “殿下,不好了。” 出事了! 白瑶拧眉,感受到苏卿瑢猛然抓紧她的手掌后,反手将其握住,“何事?” 影二不敢有隐瞒,急忙说道,“陈将军被敌军偷袭,重伤昏迷。” 白瑶皱眉,眼神凛冽,“前线战况如何?” “尚可,陈将军昏迷前那一仗打得漂亮,目前青翡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方弥城开始撤兵了。 不过军中一日无主帅,前线肯定会军心动荡。”影二眼底饱含担忧。 “传令下去,命陈将军副将暂代主帅之位,守住前线别进攻,孤稍后率军亲征。”白瑶背着手,手指在袖口中相互摩挲着,眼神镇定的吩咐道。 翰云太小,能拿得出手的猛将只有陈昭一人,白瑶想想都觉得丢人。 霄云倒是有两名大将,只是现在局势动荡不明,白瑶还不敢让她们率兵。 后头培养武将的计划也要提上日程了。 “是!”影二领命,飞速离去。 “妻主....你又要亲征?”苏卿瑢变了脸色,眼神幽怨惆怅,紧紧拉住她衣袖,心中不是滋味。 白瑶抬手,抚摸他的额发,声音低沉,“这是无奈之举。 我要保护自己的臣民和社稷。 瑢儿,你要理解我。” 不要总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子。 苏卿瑢垂眸,抚摸着圆润的肚子,神色犹豫,“可是妻主...朝中没有其他将军了吗?” 为何非要妻主亲征? 他还有半月就要生产了,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到? 白瑶不懂他在委屈什么,身为君王,保护自己的国家和百姓刻在骨子里的使命,是不可推脱的责任。 如果前线溃败,那翰云就会满地硝烟。 他现在所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也会化为灰烬。 身为太子珺,他怎么连这点度量和远见都没有? 太小家子气。 难道他整日在后院待着,把脑子也待坏了。 白瑶不着痕迹的扫了他肚子一眼,语气有些冷,“瑢儿!” “不要耍小性子,我是太子,身负重任。 你身为太子珺,更应该知道,受百姓供奉就要护百姓安危。 你好好在家待着便是,我此去两三月就能归。 府中还有春婶在,你只管吩咐她。” “我得去准备了。” “妻主~”苏卿瑢脸色一僵,有些不舍的盯着她,“真的不能.....”不去吗? 为何妻主一定要亲征? “瑢儿,别胡闹!听话!” 白瑶毫无留恋拂开他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又是一场分离。 但对比起上一次,至少他没有被蒙在鼓里。 苏卿瑢愣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落下两行清泪,口中喃喃道,“我没有...是你答应要陪我生产的...” “啊~~~”忽然,他腹中疼痛起来,险些没站住。 “爹爹——” 他肚子好疼,是不是要生了! 整装完毕。 白瑶翻身上马,白羽紧随其后,两人正在和顾素晗道别。 “妻主,奴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安归来。”顾素晗带着四个孩子,委屈的看了白羽一眼后,转头对白瑶高声送别道。 白瑶颔首,霸气十足的骑乘在马背上,虚握缰绳,“晗儿,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顾素晗笑笑,对她挥挥手,满眼小星星。 妻主此刻真是帅极了。 就是走的太匆忙,他还没好好和妻主说上几句话。 “妻主,奴给你准备了衣物,都在后面箱笼中,您早晚记得加衣。还有些药材和干粮,若是用完了,就给奴写信,奴再派人给您送去。 羽侧珺也多加保重!” 顾素晗身形单薄的站在府门前,真心实意的叮嘱着,心里其实十分不安。 一想到白瑶即将要上战场,他就担心。 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顾侧珺,孩子就劳你费心了!”白羽对顾素晗感谢抱拳,一袭暗红色劲装衬得他落落大方,身姿洒脱。 顾素晗施施然的还了一礼。 但心中嘟囔着,照顾四个孩子,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过看在羽侧珺这般信任他的份上,他也就懒得介怀。 “走吧!”白羽看了一眼孩子,又安抚的看了看顾素晗后,大手一挥,带着心腹即将启程。 “殿下,殿下!”一道惊呼由远至近。 只见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从府中跑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殿下,不好了,太子珺早产了!” 一旁春婶脸色惊变,直呼不妙。 这...这殿下马上要出征,太子珺这时早产.... 可不等白瑶开口,那小厮又祈求道,“殿下,太子珺腹痛难忍,想要在生产前见您一面。” 白瑶坐在马上,屹然不动,深幽的黑眸中透出一抹冷色。 大军开拔在即,他早不生晚不生偏这时生? 没用的小男人。 数不清的珍贵药材用着,结果还是护不住孩子,这样浅薄粗陋的心性,恐怕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待她此番征战结束,回来后得仔细考虑一下他的身份了。 要是这样的人当上皇主珺,她觉得自己就是在步母皇的后尘。 白瑶没有回答小厮的话,只是转头看向春婶,“春婶,在孤未回来之前,府中一切事物都交由你掌管。 若有谁不遵守府规,直接处置了便是。” “殿下放心。”春婶目光坚定的点头。 她一定会替殿下守好东宫,任何宵小之辈都别想接近半步。 “晗儿,你去告诉太子珺,好好生孩子,孤急着赶路没时间去见他。” “待生下孩子后,传信给孤即可。” 惊愕中的顾素晗回过神来,忙点头,“哦哦,好,奴这就去!” 太子珺这不是给妻主添乱呢嘛。 明知妻主亲征在即,怎可见血光。 这不是不吉利嘛!! 啧! 顾素晗扭着腰肢,小跑进府中。 白瑶看了一眼东宫的牌匾,双腿一夹马腹,转头向前,“出发!” 在她的大业面前,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值一提。 “啊——”“啊—” 产房中传来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 产公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下意识偏了偏脑袋。 真有这么疼吗?他好想问这一句,可对方是尊贵的太子珺,他不敢冒犯。 可再这样叫下来,哪里还有力气生产呢。 产公头疼。 给贵人接生就是这点不好,根本不敢随意指挥。 先前的顾侧珺好歹听话些,只是不知道怎么用力,吼了两嗓子,也没叫的这般厉害啊。 元主夫手脚冰凉的站在产房外,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不时往院门口瞧去。 “啊!!”苏卿瑢满面通红的躺在床上,眼神无助,“爹爹,妻主...妻主来了吗?” 妻主怎么还不来? 此刻,他才明白顾侧珺和羽侧珺生产时,为何那般希望见到妻主。 元主夫又往外看了一眼,擦擦自己头上的冷汗,急的口中都要冒燎泡了,“快了快了。 瑢儿,你别急,殿下现在被政务绊住脚步,过来肯定要慢些,你乖乖听产公的话啊!” 这孩子,真是太倔了,明知殿下现在正是忙得焦头烂额之际,还死活要见殿下。 而且,这好好的怎么会早产呢? 第50章 难再有孕 神医说,瑢儿的身子不好,一定得精心养着,尽量把胎养好些,不然生产时可就难了。 这距离生产之日,还有大半个月呢,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爹爹,我好疼——”苏卿瑢攥着被子,小脸略微扭曲的用力,回想起方才白瑶无情离去的画面,心中抽疼。 “妻主是不是不会来了?” 她为何这般狠心?是在惩罚他吗? “不会的,瑢儿,你别胡思乱想。”元主夫那叫一个无奈。 他怎么知道太子殿下的决定呢。 “爹爹已经派人去请了,你别急啊!” 其实他隐约有种感觉,太子殿下不会来的。 现在是多事之秋,殿下忙着边关一事,跟生孩子相比,孰轻孰重,估计五岁小孩儿都能分得清。 顾素晗把四个孩子安置好,紧赶慢赶朝主院奔去。 元主夫看到来人,愣了一下,忙膝行了个礼,“顾侧珺,您怎么来了?” 他又往他身后瞧了一眼,空荡荡的。 顾素晗搅着手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元主夫,妻主来不了,已经随大军出发了,让本侧珺来告知一声。” “别!”元主夫刚想去捂他的嘴,可已经来不及。 屋中,苏卿瑢听见顾素晗的话后,神色一僵,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啊——” 腹痛加剧,伤心之下,苏卿瑢竟直接晕了过去。 产公两眼一黑,赶忙掐人中的掐人中,灌参汤的灌参汤。 “不好了,侧珺,我家太子珺晕过去了。”小厮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脸慌张,六神无主。 “啊!”元主夫捂着胸口惊呼,连忙就要往里跑,“瑢儿!” “快去请华神医啊!”顾素晗在屋中急的跳脚。 不不不,别在他这儿出事啊,妻主肯定会牵连他的。 这烫手山芋来一个就行了,再来一个,他还活不活啊。 自打上次太子珺在他面前晕倒过后,他就没敢轻易接近过太子珺,就怕自己又惹上什么好歹。 这不,又来了! 太子珺果然与他相克。 以后妻主再交代给他这种事,他一定要拒绝。 顾素晗话音刚落,华神医就蹦跶着窜进来。 待她一番救治,苏卿瑢又缓缓醒来。 “太子珺,求您了,快些用力啊!”产公急的满头大汗,感觉脖子上的脑袋要掉不掉,口中都泛起了苦味。 别再折磨他们了啊。 ....... 苏卿瑢此次生产十分迅速,从发动到结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可至于为何这么迅速,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腹中孩子太小了,生下来浑身憋得青紫,呼吸微弱,眼看就要断气,要不是华神医及时出手救治,估计就得去见阎王。 元主夫颤抖着双手,一边是昏迷的儿子,一边是病弱的孙女儿,他只觉自己眼前一黑,马上就要厥过去了。 产公小心翼翼处理好孩子,递给旁边候着的奶公,心中松了一口气。 总算没他们的事儿了。 他决定了,他要改行,他不当这产公也罢,回去讨饭也比这强啊。 呜呜呜~~ 造孽啊!! 顾素晗得知孩子没事后,卸了力,坐在椅子上深呼吸。 他的老天奶呀,自己的魂儿都要被太子珺吓掉一半。 可他放松得太早。 “侧珺,这....小女君根本不喝奶啊!”奶公抱着新生的太子嫡子都快哭出来了。 纯粹是害怕的。 这么小的孩子,他们都没有见过,跟小猫崽子一样。 根本就不知道吸奶。 顾素晗抓狂,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那你们还不快想办法,你是奶公我是奶公。” 奶公缩了缩身子,手都在哆嗦,一脸惧色,“侧珺饶命,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小女君根本就不张嘴,喂也喂不下去....” 而且还有种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感觉。 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春婶在旁边跟着着急,“怎么会喂不下去呢!!!” 这可是主子的嫡子,一定要好好的啊。 要是主子知道自己有嫡子肯定会无比高兴。 绝不能有事。 华神医给苏卿瑢诊治完,抬脚走出来,“春婶,小女君太小了,喝不下去的。 你们把乳汁挤出来,我来喂。” 可怜的孩子,要是在父体中多待几日,都不会这么瘦弱。 春婶连连点头,怜惜的看了一眼奶公怀里的小婴儿,心都揪起来了。 寻常婴儿至少有六七斤,可太子珺产下的小女君,却只有四斤不到。 确实太小了些。 顾素晗就差没把华神医供起来了,“华神医,今日真是多亏你在。 太子珺如何,没事了吧?” 华神医接过婴儿,点点头,“太子珺情况尚可,就是有些脱力,估计要睡上半日。 另外,太子珺得坐双月子好好养身子,不然今后难在有孕!” 不知太子珺吃了什么东西,亏空的身子倒好了不少,就是伤了点根基,以后想要怀孕都得看天意了。 什么!!难在有孕? 元主夫脸色呼吸一窒,感觉一口气在胸口憋着提不起来。 怎会如此!!! 好在瑢儿这次生的是女君,不然的话..... 顾素晗倒是有点偷乐,只是没敢表现出来。 他沉稳的点点头,又进去看了一眼苏卿瑢后,离开了主院。 他还得令人去皇宫报喜呢。 一堆的事情等着他。 随即,太子珺产子的赏赐也发了下去。 得知白瑶有了嫡子,白蔚然心情很不平常。 说高兴吧,有点惆怅。 说不高兴吧,又有点感念。 时间真快,她的嫡子都有嫡子了。 “替朕把赏赐送过去吧。” 白蔚然对近侍挥挥手,一脸深沉的坐下来,眼神有些晦暗。 几日后。 白瑶率领的人马抵达边境。 宁州府,青山环绕,草木苍翠,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白瑶骑着马,直接去了军营。 得知白瑶到来,军营的将士们都高兴坏了。 陈昭撑着重伤的身体想从床上起来,白瑶连忙抬手,示意她躺好。 “见过太子殿下,臣无能,不幸中了敌军奸计,望殿下恕罪。” 陈昭一脸愧疚的请罪。 那青翡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位箭术高手,若非他躲得快,又有太子殿下的解毒丸相助,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白瑶微微一笑,将一颗丹药递过去,安慰道,“陈将军何错之有,这世上无人敢说自己战无不胜,你好好养伤便是。 这一颗,是孤珍藏的秘药,服用后可强身健体,祛除体内伤病。” 陈昭感动不已,双手接过丹药,“多谢殿下,臣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陈昭没有一丝怀疑,直接把丹药吞进腹中,毕竟她女儿的病就是靠白瑶的丹药才得以痊愈,对此,她绝不会怀疑白瑶的用心。 白瑶点头,又叫来现在的代主帅,开始询问边境情况。 “回殿下,自从方弥城撤兵后,敌军便有些急躁,几次三番趁夜色偷袭。 不过都被我军给抵御住了。 另外,雾兰尚未撤兵,臣猜测,最近敌军应该会发起一场大战。”暂代主帅的将军姓周,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一双大板斧使得虎虎生风。 先前是陈昭的副将,但也是个身经多战的老将,约莫三十来岁,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坚定。 主帐中还有其他副将和斥候、前锋,她们得知白瑶亲征,都恨不得杀出去和敌军痛快打上一场。 只是先前白瑶下令,只可防守不可进攻,最近可是把她们都憋坏了。 白瑶站在布防图前,视线仔细掠过周围的地理环境。 佩剑点着图上溪流位置,白瑶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平静的问。 “敌军身后是不是有一条溪流?她们平日在那儿取水吗?” “回殿下,那是敌军主要水源,平日都是饮用这条溪流的水,但有派兵驻守源头。”一名熟悉对面地理环境的副将站出来,话语清晰的告知道。 白瑶点头,眼中幽光闪烁,“派人去探查一番,源头有多少士兵驻守。” “是!”副将领命,退至一旁。 白瑶坐下来,气势从容,“另外,孤听说敌军中有一名箭术高手,可查清身份了?” 这名箭术高手,取了不少将士的性命,还重创陈昭,之后的对战中,他肯定还会出手。 得防住他才行。 周将军摇头,一脸凝重,“回殿下,此人身份十分可疑,似乎并不是青翡国人士,倒像是....江湖中人。 咱们的密探没有打听到他的身份,此人行踪诡异,应极擅长隐蔽之术。” “江湖人士么?”白瑶撑着手肘,靠坐在椅子上,略微一思索,对身边的白羽吩咐道,“白羽,下次对战,你负责将他找出来。” “是!”白羽颔首。 “好了,你们这些天辛苦了,下去好生歇着吧。 最近两日应该不会有大战,你们抓紧时间养精蓄锐。”白瑶看着她们略微疲倦的脸,就知最近敌军的骚扰有多明显。 今夜若敌军再敢骚扰,她可就不客气了。 “是!”众将领气势雌厚的应答。 白瑶来后,主帅自然就变成了她。 白羽在替她收拾带来的衣物,看着白羽忙碌的身影,白瑶坐在椅子上,静静欣赏着,想着今晚会不会有足够的时间给她宠幸他。 这时,影二进来了。 “殿下,都城来信!” 影二走进营帐中,将用火漆加印的信件呈递上去。 白瑶单手接过,打开一瞧,脸色慢慢变得阴郁。 白羽担心上前,脸上划过一抹急色,“殿下,可是府中出了事?” 不是孩子们吧。 白瑶直接将信丢在桌上,话语冷漠道,“不是,是太子珺给孤生了个小女君,只是小女君身子病弱,先天不足,有肺疾。” 没见过这样不中用的男人,生个这般孱弱的孩子,怎么对得起她的健体丹和数不清的珍贵药材。 早知这孩子这么弱,当初就不该留下。 白羽微怔,拿起信纸,一目十行的阅览起来,“这.....华神医不是说,太子珺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吗?” 怎么小女君会先天不足。 而且信上还写,太子珺伤了身子,恐难有孕?? 白瑶身姿散漫的坐着,话语平淡,“好了,没事,反正东宫也不缺那点药材,好好养着吧。” 灵蛇一族,不,应该说灵族,一贯都是弱肉强食,弱者,是生存不下去的。 苏卿瑢给她产下如此弱小的一个女君,她未来的继承人,可不会是她。 影二十分有眼力的退下,然后两个身形娇小但穿着将士服饰的小厮低着头,端着茶水走上来。 白羽武功虽高,但脑子确实有些顽固,实打实的还在担心太子珺和小女君。 白瑶见状,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抱来坐在自己腿上,话语暧昧的撩拨道,“别看了,太子珺不争气,阿羽日后再给我生一个女君才行。” 嘭! 白羽霎时红了脸,但还未开口,一旁送茶水的白嫩小厮猛地打翻了手中茶盏,碎片飞溅。 小厮忙不迭跪下,害怕的求饶,“小人有罪,殿下恕罪!” 另一个小厮也连忙跪下来。 白瑶半眯眼眸,扫过小厮白皙的脖颈,声音骤然冷了几分,“滚去外面跪着!” 笨手笨脚,连个茶杯都端不稳,养他不如养条狗。 欧阳绫身子一僵,眼泪珠子顿时犹如断线珍珠一般滚落,抬起头,委屈的看了白瑶一眼后,挺直背脊大步走出去跪着了。 那架势,反倒有种不羁的孤傲感,跟他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气质大相径庭。 “妻主....”白羽蹙眉,连忙给她轻抚胸口,安慰她的情绪,“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还不下去重新泡茶来!” 这不是妻主素日里最喜欢的小厮吗?怎么这次这么生气? 莫不是因为太子珺的缘故? 白羽不明白。 “是!”欧阳拂低着头,伸手去捡地上的茶杯,不敢为弟弟求情。 弟弟被殿下纵着,已经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再这样下去,唯恐惹火烧身啊。 白瑶自然不生气,只是心里不痛快,就想找别人的麻烦。 欧阳绫跟着她这么久,她虽然偶尔逗弄两下,也觉得新鲜。 但他不应该恃宠生娇,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弄不明白。 还有,她的茶杯,一套都是上百两,他说摔就摔,拿什么赔? 他是一贯不喜奢靡之风的。 一套茶杯能用就用,这下一摔.... 哼! 忽然,唇上一热,却是白羽吻了上来。 第51章 边关凶险 “妻主,别动怒,我不想看你不高兴的样子。”白羽环住白瑶脖颈,眼神满是担忧,乖顺的对她一吻再吻,像只大型抚慰犬一样,让人心间柔软。 白瑶收回思绪,搂住他的腰,面带浅笑,“都听阿羽的。” 白羽俊朗的脸上重新展现笑意,靠在白瑶怀中,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妻主快放我下来吧,这是在军营中呢。” 本来男子就不该出现在军营,要是再被那些将军们瞧见自己跟妻主这般亲密的模样,恐有违军纪,动摇军心。 白瑶拍拍他的后腰,低头含住他薄唇,眼神一点点变得火热,“怕甚,无人敢乱闯,也没谁置喙孤。” 不然她也不会把欧阳绫兄弟带在身边伺候她。 白羽察觉白瑶逐渐霸道的吻,攥紧她衣物,眼神微微慌乱,“唔...妻主...这还是白日....” “晚上,晚上我伺候你好吗?” 这帐篷又不隔音,要是被人听见,他都要羞死了。 空气中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笑,很是邪魅。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放在桌上。 白羽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餍足的系好腰带,白瑶拿了佩剑出门去。 床上,白羽盖着衣物,昏沉睡着。 上了城墙,白瑶假装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系统奖励的千里镜。 先前她还觉得这东西鸡肋,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了用场。 眼下太阳正是最灿烂之时,视野开阔,白瑶拿起千里镜放在眼前,轻轻转动,不足百里外的青翡军营情况被她一览无余。 好东西啊。 白瑶屏息凝神,在千里镜的帮助下,清楚记下了对面敌军的布防情况。 另外,她还在不远处的山间密林发现一支可疑小队。 她立马对身后的影二下令。 抓起来! 有白瑶指出准确藏匿地点,那一支小队很快就被抓了回来,果然是敌军的斥候小队。 影二审问完,又飞奔到城墙上,眼神敬佩的开口,“禀殿下,这群人正是敌军派来打探情况的,听说您要亲征,算着时间,她们觉得您这两日就要到,便派了斥候前来打探。 另外,属下还根据她们的口中线索,抓住了两个敌军暗探,已关押起来。” 殿下真是厉害,一来就能有所发现。 白瑶淡定点头,收起千里镜,准备回帅营。 她还要把敌军布防图画出来呢。 等今夜探查清楚水源情况,她就要先送他们一个小惊喜。 算算时间,诸葛鹊那边应该也有结果了吧。 再等两日,如果诸葛鹊还未有好消息传来,她就要强行进攻了。 还有宋臻那边,不知彻底拿下方弥城没有。 金乌陨落,苍茫大地陷入无边暗色中。 山野晚风带走最后一丝燥热,白瑶巡逻完一圈军营,回来时就见到营帐门口那个摇摇欲坠的娇小身影。 欧阳绫跪的膝盖发麻,疼痛难忍,漂亮的圆眸已然红肿,显然是哭过的。 跪了好几个时辰,他身形有些不稳,左右摇晃,加上白日太阳大,他早就有些承受不住。 可他胸中憋着一口气,愣是倔强的撑到了现在。 一抹鹅黄色衣角出现在他低垂的视线中,欧阳绫撑着昏沉脑袋,缓缓仰起头。 “下去吧。”白瑶见他这副狼狈模样,就知他今日应该是长记性了。 她说完,抬脚往里走,一只手猛地攥住她衣角,“殿...殿下....” 欧阳绫声音沙哑,虚弱无比,像只可怜的小猫崽,“您...您勿要怪小人好吗....” 不然他心中会难受的。 今日,他只是一时冲动。 为何殿下只看得见羽侧珺,看不见他呢,他也可以给殿下生孩子的。 白瑶眼中光影流转,瞧了一眼他抓住自己的小手,“不怪你也行,什么时候你把孤的茶杯赔上,就可以抹去你的过错。” 欧阳绫抿着干涩的嘴角,心中快速算账。 他现在一个月月钱才二两,殿下的茶杯是御赐之物,少说都是上百两。 赔? 他得存好几年的银子才能抵得上这一个茶杯。 殿下这不是存心难为他吗? 但他又觉得殿下不像是在说假话,赔就赔。 可不待他说出这句话,眼前就是一黑,软绵绵的晕倒在了地上。 白瑶自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守卫的面,抱起一个‘女子’,所以,还好欧阳拂就在一旁,直接把人交给他就行。 这次出门她没有带高雯,主要是高雯还得负责传递消息。 她脑海中隐隐有一个念头,想要成立一个情报机构。 只是现在没多余的精力,也没有足够多的人手,还是等一等吧。 掀开帘子,白瑶进入营帐中。 白羽已经醒来,手持白布,专心在给她擦拭铠甲和佩剑。 白瑶从身后抱住他,语气孟浪的问,“好阿羽,睡醒了?” 白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小男儿家的咬唇,嗔了白瑶一眼,人夫感十足,“妻主,都怪你。” 他醒来时,都傍晚时分了。 明明他体力远超一般习武之人,可在妻主的雌风之下,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白瑶眉宇清明,嘴角微扬,“怪我?那阿羽怎么不推开我呢??” “你....妻主...”白羽闹了个大红脸,急的把头埋在胸前,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妻主的脸皮无人可以比拟,真厚。 还好白瑶没有听见他的心里话,否则又是在劫难逃。 “好了,不逗你了。”白瑶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口水。 白羽想要帮她,被她挥手拒绝了。 “妻主,你何时得了一把如此锋利的宝剑?”白羽站在她身边,眼热的看着架子上那把青峰宝剑,好奇的对白瑶询问道。 这把剑拿在手中感觉非同一般,他一眼便看出绝非凡品。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剑,唯独这把,给他的印象最深刻。 “怎么,伤到你了?”白瑶立马关心的问。 白羽忙把手缩进袖子里,摇头,“没!” 他只是轻轻一碰,还没有摸到边缘呢,就被割了手。 白瑶轻眨眼睫,头上的紫金莲花九凰冠在烛光上散发着熠熠光辉,也将她冷峻的面容衬得柔和,“过来我瞧瞧!” 还说没有,每次撒谎都不会。 白羽赧然,无奈的对白瑶笑笑,走到她身边来,“真的没事,妻主。 只是不小心割了一个小口子。”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妻主。 白瑶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这把剑是我意外所得,你要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寻一把来。” 白羽憨笑,乖乖点头。 “好了,咱们早些休息,不知道今晚敌军会不会有动静。”白瑶一把抱起白羽,转身朝床铺走去。 “还....还来啊....妻主饶过我吧。” 无助的哀婉声听着可怜极了。 一夜好眠。 敌军昨晚没有偷袭,众将士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白瑶在欧阳拂的伺候下梳洗完,准备去演武场训练。 习武之人,不可懈怠。 现虽不是在灵界,不用修炼,可道理是一样的。 白羽和影二跟着她身后,一同去了演武场。 将士们这会儿已经在开始晨练,白瑶看见几名副将都在演武场训练,心中甚是满意。 来到演武场。 白羽拔剑,与白瑶相对而立,两人周身气场一下子爆发出来。 剑鸣铿锵,光影掠杀,本以为会是场惊艳绝伦的比试,谁料,白羽水平稍逊一筹,没过几招就被白瑶击飞了佩剑。 白羽捂着发麻的手腕,表情又惊又喜,“殿下,我竟没在你手中走上十招?” 他如今这么弱吗?还是说殿下的剑术已经精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白瑶收了剑势,神色温和,“不要灰心,下次我多让你几招!” 白羽瘪嘴,将佩剑捡回来,沮丧道,“殿下欺负人!” 不过看到妻主这么厉害,他也十分欣慰。 白羽走到旁边休息,影二顶着压力拔出剑。 白瑶看了她一眼,不满意的开口,“持剑者,应当奋勇向前,势不可挡,怎能畏畏缩缩?” 影二浑身一震,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是,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来吧!”白瑶眨眨眼,瞬间接住她的攻势。 就在白瑶战胜影二,同时跟白羽和影二两人对峙之时,影三步伐飞快的跑来。 “报!殿下,诸葛丞相有消息了!” 白瑶眼神一转,一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双剑,将两人击飞出去后,收了势。 “咳咳....”嘶,她的老腰啊。 影二捂着胸口呛咳两声,差点没站住。 白瑶拆开影三递来的信,脸上立马有了喜色,“该轮到咱们进攻了。” 诸葛鹊已经成功说服天玄国君,雾兰国马上就会撤兵。 如此一来,敌军的人马能少五分之一。 那今晚她就不客气了。 “影二,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白瑶收了剑,往主营帐走去。 影二点头,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芒,“属下让姐妹们去最近的医馆,把所有的蒙汗药都买来了。” 她就知道殿下要玩阴的。 白瑶刚在椅子上坐下,周将军急急忙忙冲进来,脸色紧张道,“不好,殿下,敌军准备攻城了!” “准备迎战!”白瑶呲牙。 坏了,肯定是青翡主帅得知雾兰国要撤兵,准备趁圣旨未到时,强行攻城。 “是!”周将军一喜,转身飞奔出去。 终于可以和敌军痛快打一场了。 白瑶快速换上铠甲,带上佩剑上了城墙。 与此同时,她将还未提取出来的三千铁甲骑兵提取到敌军身后位置,让影二带着她的印章前去接管,从背后包抄青翡大军。 城墙上,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弓箭手面色冷凝的蹲守在前排。 其他副将、将军们都已做好准备,一半在城墙上指挥,一半在城墙下待命。 此时城门紧闭,敌军的攻城车已到两里开外,在前方盾牌手的保护下,步伐飞快的逼近中。 白瑶拿出千里镜,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忽然,她觉得暗处有一道危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来自于蛇的第六感,她侧身一躲。 嗖! 一道利箭擦着她的衣袖飞过,顶死在了身后城墙上。 “殿下!”将领们高呼,大惊失色。 白瑶抬手,表示自己没事。 看来是敌军主帅先派了那弓箭手来偷袭。 可就在这时,又是几道破空声传来,但目标并不是她。 白瑶飞速拔剑,斩断袭来的利箭,对身侧将领们开口,“都退后,找到掩蔽之物。” 那弓箭手就在附近不远处。 将领们后怕,赶紧听白瑶吩咐,隐蔽起来。 白羽跟白瑶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悄悄消失在了城墙上。 地面震动,马蹄交错,嘶吼声临近。 白瑶半眯眼眸,看着快速逼近的敌军,高声吩咐下去,“弓弩手准备!不要着急,看准目标再进攻。” 她这改进后的连发弓弩,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敌军气势汹汹的接近,在还有两百米位置的时候,敌军先锋也跟着大吼一声,让前面的弓箭手准备。 弓箭射程短,要在百米范围才能发挥出最大程度的伤害。 然而,不等她率军继续前进,翰云一波小范围箭雨就朝她们袭来。 “愚蠢,休想吓退我军。”先锋军冷笑,没想到距离这么远对面就开始防守。 看着稀稀疏疏的箭雨,先锋军举起手中大刀,仰天嘶吼一声,“女君们,随本将军冲啊,这些箭伤不了我们....” 噗嗤—— 在空中急速翻滚的利箭骤然刺入她的胸膛,并且是直接贯穿而过。 呃....先锋军在自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栽倒在地,气息全无。 而前进的大军也倒下一大片,众将士立马慌张起来,四处躲闪。 还好,先锋军将领不止一个,接任的将军红着双目,高举旗帜,“不要怕,不许慌。 谁先冲上城墙,主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加官进爵之路就在前方,翰云兵力不足,女君们随我冲啊!!!” “冲!冲!冲!” 响彻天地的嘶吼带着血腥的野性,白瑶身临其境,缓缓闭上了双目。 她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好喜欢厮杀和掠夺。 “放箭!!!” 就让狂风骤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白瑶冷笑,一声令下,更壮观的箭雨在鲜血中绽放。 负责移动攻城车的敌军死了一波又一波,虽不断有人顶上去,可这车愣是半天都没有移动到城门外。 白瑶看着渐渐生出退缩之势的敌军,大手一挥,城中早已蓄势待发的热血将士们,朝着城外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白羽也找到了暗中的弓箭手。 第52章 万剑山庄 鲜血迅速染红地面,一具具身躯倒下,青翡大军已然慌了阵脚。 白瑶翻身上马,加入了这场惨烈却又碾压式的厮杀之战中。 敌军接连后退,先前的攻势被打乱,再无一点形意气势。 众将领跟着白瑶杀了出去,心中憋屈之气一扫而空。 “殿下小心!” 一道刀光闪过,周将军猛地惊呼,怒目圆瞪,想要飞身过来护住白瑶。 然不等她靠近,白瑶轻易躲开攻击之人的长枪,一个回首,剑尖处绽放朵朵红花。 随后,一名试图偷袭的翰云副将被她斩飞出去。 鼠辈! 还混进翰云军营了。 周将军松了口气,脸色铁青。 军中竟有此败类,羞与为伍。 白瑶并不在意,军营中有那么一两个叛徒不足为奇。 “杀!!!”一脸坚毅的主帅举起染血宝剑,单枪匹马冲进敌军阵营,开始疯狂厮杀。 “退,后退!”敌军将帅慌乱无比,此时再无一点冲锋的想法。 该死,翰云军真会演戏。 先前偷袭之时,她们明明有厉害的弓弩却不使用,害得她们以为翰云军兵力不足,严重低估了她们的战力。 没想到今日攻城,却惨遭反杀。 青翡军开始往后撤,这时,影二率领的三千铁甲骑兵从身后杀了上来。 所谓铁甲骑兵,连马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更不用说马背上的将士们,个个装备精良,以一敌百,堪称绞肉机。 十二万大军,死伤接近三分之一,还被敌军俘虏了一万多。 青翡军此战,惨遭重创。 雾兰国的士兵也损伤了一半,待圣旨一到,她们立马就撤退了。 剩下的青翡军约还有六七万,且已经是全国兵力的三分之二。 敌军营中哀嚎遍地,死伤尸体都无地堆放,只能一把火烧尽。 相比较青翡军的愁云惨雾,翰云军这边,士气大涨,欢呼不断,连城里的百姓都重新有了笑脸。 白瑶并未乘胜追击,这一战打得青翡落花流水,估计他们很快就要派人来求和。 不过她是不会同意的。 白瑶换下铠甲后,又去安抚了受伤的将士们。 战事结束后,白羽也押着一个被束缚住双手的黑袍少男走进军营。 黑袍少男脸上带伤,口中不停嚷嚷着,周身傲娇劲儿十足,“放开我,放开我,你敢这样对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痴!”白羽高冷的扫了他一眼,拽着他往里走。 狗叫什么,一会儿有他好果子吃。 只是他没想到,暗中的弓箭手,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男。 “哟。白羽,这是拎得谁啊?”影二从主营帐中走出来,打量了一眼白羽手中的少男,见他生的极为好看,却又一脸不服气,不禁感到好奇。 白羽神色柔和了些许,和善回答道,“此人正是敌军弓箭手。” 影二挑眉,眼神意外,“是一个男人?还这么年轻,你没抓错吧!” 看这小屁孩儿不羁傲慢的样子,更像是富贵人家宠坏了的小公子。 白羽无语的斜了她一眼,“忙你的去,殿下呢?” 他察觉营帐中没人,便知妻主不在里面。 影二收回视线,如实告知,“殿下慰问伤兵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你把他带到这儿来做什么,直接关起来便是。” 白羽扬眉,瞪了一眼旁边叫嚣的少男,“我原也是这样想的,谁叫这小子说他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我得告知殿下,让殿下来定夺。” 影二面色一变,“万剑山庄?” 江湖中威名赫赫的万剑山庄,但凡行走江湖之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号的。 江湖中至少一半武者的武器是出自万剑山庄,且万剑山庄之人,出了名的护短,还武艺高强,若这人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正好这时白瑶回来了。 “站门口做什么?”白瑶疑惑的看着这两人,唠嗑也不知道坐下说。 察觉一道隐晦打量视线,她又转头看去。 【姓名:独孤裴 年龄:十七 身高:178 体重:65kg 颜值:85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9】 显示出来的数据,正是白羽抓着的黑袍少男。 白瑶眼中生出一抹奇异的光芒,仔细朝他打量去,见这少男脸上虽带伤,但五官优越,剑眉星目,生的着实清俊,尤其是他那双璀璨明亮的丹凤眼,不仅像极了一颗纯澈无暇的上等宝石,更是折射出他内心深处的桀骜不驯。 黑袍少男被白瑶这一眼看得浑身不适,连忙凶狠的朝白瑶低喝道。 “看什么,小心本公子挖了你的眼!” “啪!”白羽反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很是不客气的说道,“闭上你的臭嘴!” 敢骂妻主,他活腻了是吧。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独孤裴咬着后槽牙,一双美目染上怒意,抬脚就要踹白羽。 影二及时出手,一脚将他踹飞出去,“不知好歹。” 有骨气,跟狼崽子似的,就是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白瑶勾唇,“此人就是那弓箭手?” 在白羽手中,她猜测十有八九就是让他去抓的那个弓箭手。 白羽看着独孤裴吃痛倒地,面色扭曲,轻轻点头,“正是此人! 不过殿下,此人说他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身上也确实有万剑山庄的令牌,我不敢贸然除掉他,只好带回来由您定夺。” 白瑶脑中快速思索,想起万剑山庄是什么东西后,轻声开口,“押进去再说!” 进了主营帐,白瑶坐下,白羽将独孤裴丢在她面前。 独孤裴摔得浑身骨头疼,生气的瞪了白羽一眼,转头盯着白瑶,“你就是翰云太子??” 生的倒是跟传闻中不一样,不过娘说过,人不可貌相,别看她长的人模人样,却是个滥杀成性、残忍无情的刽子手。 仅为一己私利,便挑起两国之争,一看就知不是好人。 今日没能将她除掉,来日,他也会让她不得好死。 感受到他眼中的凶光后,白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润喉。 “阿羽,站着做什么,过来喝口水!” “本公子问你话呢!”被无视,独孤裴气的脸色不悦,话语也凶狠起来。 白羽斜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寒意,“你可是阶下囚,知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舌头不想要,他也可以帮他拔了的。 独孤裴却是不怵他,挺起胸膛,盘腿坐在地上,气势傲慢,“哼,本公子难不成还怕她。” 白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小子,你不怕孤,那你怕不怕孤的匕首呢?” 白羽适时拔出袖子里的匕首,递到白瑶手中。 独孤裴脸色一僵,稍稍收敛了些许。 白瑶冷笑,蹲下来,盯着他姣好的面容,嗓音低沉问,“你是万剑山庄之人,为何要参与到此战中?” “本公子当然是替天行道了!!”独孤裴看了一眼白瑶手中锋利的匕首,虽是有些害怕,可语气仍旧十分欠抽。 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白瑶轻嗤一声。 “何为替天行道?” 不过看在他数据及格的份上,可以跟他费点口舌。 “你覆灭霄云国,滥杀无辜,强抢民男,挑起战事,伤天害理。本公子看不过眼,帮着青翡国除掉你不是大功一件吗?”小公子一脸正气十足的跟她对峙,身体里的每一根傲骨都在叫嚣,眼神也尤为坚定,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一般。 但在白羽看来,却是愚蠢的可怕。 “那你可知。 与孤为敌之人,都不得好死。”白瑶玩着匕首,眼中温度一点点冷下去。 这种蠢人,玩玩就行,带在身边,她怕自己也跟着变笨。 独孤裴梗着脖子,眼神嚣张不已,“你敢!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谁,你信不信她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区区一个小国太子,她凭什么敢动自己。 这天下半数剑术高手,皆可听命于万剑山庄,她怕不是想死的紧。 识相的,就赶紧放了他。 白瑶面色温和平静,说出来的话却也格外张狂,“孤好害怕啊,你最好让她赶紧来。然后跟你一块死去。” “你.....”独孤裴不可思议,她居然不怕他娘。 下一秒,他突然面目狰狞的发出一声惨叫。 “啊———” 只见白瑶直接用匕首击穿了他的手掌,还对他和蔼一笑,“小傻子,喜欢吗?” 噗嗤,她又用力拔出匕首。 “啊——”独孤裴凄厉大叫,疼的在地上打滚,“我的手....我的手....” 鲜血狂飙,强烈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独孤裴忍泪咬牙,目光如利刃一般刺向白瑶,“毒女,你敢伤我的手....我定要叫我娘将你碎尸万段....啊...” 他可是弓箭手,如今伤了手,以后还能用执弓箭吗? 好疼。 “孤这不是满足你吗?”白瑶笑着站起来,把匕首还给白羽,满不在乎的说道。 独孤裴呜咽,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洞,痛得全身冷汗直冒,“你....你无耻,你快叫人给我医治。 若我的手不能恢复,我这辈子就跟你不死不休。 绝不会让你好过。” 他错了,他不该惹怒此人的。 早知她心胸如此狭窄,就该虚与委蛇,让她将自己放了再说。 呜呜,他的手。 “你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是吧?”白羽挥舞匕首,目光冷冽的睨了他一眼。 独孤裴这下学乖了,也不敢再反驳。 “万剑山庄应该很有钱吧?”白瑶坐在椅子上,忽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白羽疑惑不解,但还是给白瑶解惑道,“当然了,妻主,万剑山庄随便一把武器都要卖上千两,而且万剑山庄百年基业,肯定很有钱啊。” 白瑶笑了,惊叹于自己聪慧的大脑,高兴的开口,“阿羽,派人送一封信去万剑山庄,告诉她们,拿二十万....不,一百万两白银赎人。” “你...你抢劫啊!”捂着手,独孤裴错愕的瞪着她。 他家虽有钱,但也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拿这么多银子出来的。 “那你想死吗?还是说你不值这么多银子?”白瑶抱臂,玩味勾唇。 “谁,谁说我不值这么多银子的。”独孤裴气势不再嚣张,但对此话他还是非常不服气。 他可是万剑山庄唯一的公子,怎么可能不值钱。 不过这个女人可真笨,居然主动暴露她的身份。 等他娘收到信,一定会带高手杀过来的吧,届时别说银子,她就是想活都不一定能行。 到时候,他要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方解他心头之恨。 独孤裴为自己的机智偷摸高兴,干脆闭上嘴,不再说话。 白瑶瞥见他表情,不屑一笑。 “押下去,派重兵看守,别让他逃了!”白瑶也不想再他身上耽误工夫,等她先把青翡军解决完,再来收拾他。 万剑山庄离此地路途遥远,等赎他的人来了,这人也该被自己玩腻了。 要是他没有伤到陈昭还好,还能跟他好好解释,可他已经帮助青翡杀了翰云军,那就别怪她对他动手了。 人押下去,营帐中也安静多了。 白羽拿起干净衣物替白瑶更换,微皱眉头,担心的问。 “妻主,你伤了他,万一万剑山庄追究起来....” 白瑶挑眉,捏了捏白羽的面皮,淡定道,“怕什么,又不是我们主动挑事的,一百万两都是便宜他们了。” 白羽微微笑,也不再担心。 反正他相信妻主。 用完饭,白瑶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召集军中将领开始研究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此时正是青翡军最虚弱之际,她们得乘胜追击。 最好下一次就把他们打痛。 陈昭服下白瑶给的丹药后,今日便能下床行走,精气神也好了许多,这会儿,她也参与到讨论当中。 一群人叽里呱啦商量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玩阴的,然后一举拿下青翡的边城。 简陋的地牢中,独孤裴单独关押在一处。 他坐在茅草堆上,不仅被捆住了手,还被铁链锁住了双脚。 受伤的手经过简单包扎,已经不再流血,他此刻煎熬的等待着,心中十分气恼。 一是气自己不小心被抓住,二是气白瑶伤了他的手,三是气自己堂堂万剑山庄尊贵的小公子沦为阶下囚。 烦死了。 他这会儿想到了白瑶的第三十种死法,忽然,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中传来饭菜的香味。 第53章 给自己的奖励 这么香? 咕咕咕。 他的肚子也跟着响起来。 一个守卫端着几个大碗走进来,笑呵呵的开口。 “姐几个,来,吃饭了,吃饭了。 今天有鸡腿,每人两个呢。” 守卫们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熟练接过她手里的碗,到一旁吃起来。 她们一边吃,一边唠嗑。 “今年的新米味道真不错。” “欸,这鸡腿味道真好吃,比我爹的厨艺好多了。 要是明天还能吃到就更好了。” “嗨,出息。我刚才去伙房拿饭,看见伙头兵们正在杀猪呢,明天咱们就能吃上。” “这整的,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要是我也能上阵杀敌就好了。” “殿下体恤咱们,受了伤派来守地牢刚好养伤,等你伤好了一样可以重新去杀敌不是。” “你们不知道,那群俘虏瞧着咱们今晚吃鸡腿,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殿下也真是仁慈,还给她们饭吃,要是我,直接杀了多好。” “去去去,你懂个屁,殿下说了,要留她们去种地呢,不然明年咋吃得上新米。” 独孤裴饿得不行,也被她们吵得不行,敲了敲木头,“喂,本公子饿了,本公子也要吃饭。” 地牢里瞬间安静下来。 守卫将士们口中包着饭,看了他一眼。 “这,这上面也没说要给你吃饭啊。”领头的守卫耸耸肩。 “嘁,瞧你们把你们殿下夸得那么厉害,结果连饭都不给本公子吃。我看啊,她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坏蛋。”独孤裴靠着墙壁,一脸讥讽,那股子不服劲儿又冒了出来。 啃着鸡腿的守卫嗦完肉后,把骨头朝他脸上丢去,没好气的对他开口,“嘿,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你伤了陈将军,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姐妹,没把你处死就不错了,你还敢骂我们殿下。 饿着吧你!” 独孤裴气的直磨牙,气势汹汹的瞪着她们,“哼,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难道不该杀吗? 就你们那滥杀无辜的太子,居然有脸夸她仁慈。 她要是仁慈,就不会覆灭霄云,还一路屠杀了。” 一个守卫不满起来,指着他的脸,眼神警告的开口,“谁屠杀了,你个死小子,不要胡说啊!” 少污蔑她们殿下。 “你激动什么,难道本公子说错了吗?霄云一战,她屠杀了多少百姓,别以为天下没人知道。”独孤裴不怕,继续冷嘲热讽。 众人皱眉,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其中一个守卫也格外不服气,“你脑子没问题吧,我家殿下征战霄云的时候,从没滥杀无辜,每一城百姓十存八九,连针线都不会乱拿他们的。 你这小子,打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 要不是她参与过,她就真信了。 “你怎么知道,万一你们被骗了呢。”独孤裴愣了一下,觉得不可能,肯定是她们在骗自己。 就白瑶刚才残忍伤害他时,他就知道此女必定歹毒至极。 将士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废话,我可是随殿下征战的老将,你说我怎么知道。” “你休想说殿下的坏话,小心老娘对你不客气。” 呸,难怪不给他饭吃,这人真不如饿死算了。 “哼,你们是她的兵,当然维护她了。”独孤裴别开视线,丢下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 他也是有骨气的,不吃就不吃。 有本事就把他饿死。 翌日。 翰云大军继续休整中,并未对青翡发起进攻。 青翡主帅一阵纳闷,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太对劲。 为什么翰云军不趁机进攻呢?不符合常理啊。 除非,她们没有兵力了。 但这不现实,昨日战场上,翰云军乌泱泱好几万呢。 可她们为什么不进攻呢?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不对劲,青翡主帅越想越心惊。 到了夜里,子时已过,翰云军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青翡主帅稍微放心了些,带着不解睡去。 今晚真安静啊,适合休息。 就在她睡着睡着,总算知道是哪里不对劲,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 外面已经火光一片。 翰云军杀进来了! 这一次,翰云王旗成功占领了青翡的高地。 不久后,青翡便会化作历史尘埃。 杀进青翡第一座边城后,翰云军便以势不可挡之势,一路向北杀穿过去。 边境的青翡军是其国主要战力,其中投降了一半,伤亡了五分之一,剩下的都逃回青翡各城去。 忙了大半个月,待青翡国被白瑶占据了一半,大军开始呈现疲敝状态之时,她下令原地扎营休整。 与此同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享用那地牢里的小废物。 辛苦这么久,也该奖励自己一下了。 算算时间,他家里人也快到了,得抓紧多玩几次才行。 [提醒:宿主请善待你的每一位宠幸对象。] 几百年都没有冒泡的系统突然开口。 白瑶正在沐浴,怔了两息,淡淡的挥了挥手,“我又没打他,没骂他,怎么不算善待。” [请宿主尽量将其收入后院,珍爱庇护。] 白瑶摇头晃脑,舒适的泡在冷水中,“你只是法器,不懂人的思维方式,有些人就是喜欢自由。” [你是蛇。] “啊,那咋了??”白瑶靠着浴池,一脸无所谓的玩水。 ....... 独孤裴被关押了十几日,都快憋疯了。 今日,夜色浓稠,月光照进地牢中,他烦闷得睡不着时,地牢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他惊吓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影二抓出了地牢。 “你要带我去哪儿?是不是我娘来救我了?” 独孤裴欢喜起来,虽是关了十几日,可因为白瑶喜好原因,他反倒被养的白白嫩嫩,一点也不像是个阶下囚。 见有人把自己带出地牢,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得救了。 哼,姓白的死女人,你等着吧,等他娘将她削成两截。 影二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跟我走就知道了。” 得救?想得美。 独孤裴皱眉,十分不解的跟上他步伐,“诶诶诶,你对本公子客气点行不行,走慢点,慢点。” 独孤裴被影二带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平稳驶向一座幽静却又守卫森严的宅院。 下了马车,独孤裴环顾四周,脚下步伐有些迟疑。 “这是哪儿啊?” 怎么感觉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呢。 她这是要带自己去哪里? 不是他娘来救他了吗?怎么回事?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独孤裴心中发毛,开始抵抗起来,不愿往前走。 影二唰的一下拔出剑,独孤裴一下子就顺从了。 咚! 独孤裴被丢进一个冒着白雾的浴池中,几名老实巴交的小厮一拥而上,给他脱衣服的脱衣服,擦洗的擦洗,更甚者端来酒水点心,开始往他嘴里塞。 “唔唔唔....” “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你们想干什么?” “别过来,你们想做什么,别碰我,啊,谁摸本公子屁股了.....” 无论他怎么闹腾,小厮们都一言不发,只是专注于自己手里的工作。 待独孤裴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头发丝都开始散发着香味时,他总算察觉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了。 心中一沉,他紧张的对小厮叫喊道,就是气势有些不足。 “你们....你们.....你们快放开我,我娘可是万剑山庄的庄主。” 伺候他的小厮仍旧不语,快速给他套上一条薄得透明的裤子后,又用红绸将他身躯裹起来。 独孤裴想要反抗,可刚才喝下的酒水中似乎被下了毒,他此时根本就没有力气动弹。 卑鄙。 独孤裴急的脸都红了,像个蝉蛹似的挣扎起来,强装凶狠的嚷嚷起来,“你们要把我送给谁,我告诉你们,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屈服的。” “你们还不放开我,要是我娘知道了,她绝不轻饶你们。”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本公子宁死不从.....” 影二因为是女子,所以避嫌的站在门口,听见独孤裴趾高气昂的叫嚣后,也只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聒噪!” 能够伺候殿下,是他的福气。 他瞎喊什么呢。 宽敞雅致的房间,一股香甜气息幽幽腾升散发。 独孤裴被几名小厮抬进来,安放在了床上,还贴心的盖好了被子。 “唔唔唔....”清俊明朗的少男被堵住小嘴,艰难的在床上挣扎涌动,眼神紧张的盯着四周,迫切想要逃离此处。 只可惜,他手脚无力的紧,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就连头上的装饰都只有一根发带。 屋子安静下来,他内心涌上一阵无助和恐慌。 从未感到过害怕的他,这一刻,终于有些慌了。 空气中的香甜味道越发浓郁,挣扎中的小公子并未察觉自己的脸庞越来越红,体温也越来越高。 此刻的他就像一颗饱满成熟的水蜜桃,只需轻轻剥皮就能品尝。 “唔唔....”娘,姐姐,救命啊。 他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行走江湖了,再也不违背她们的话语了。 独孤裴挣扎许久,费了半天劲儿,只流了一点汗水,身上的红绸是半点没有脱落。 粉腮雪颈,水雾朦胧,眼波流转,丰润的丹唇被紧紧咬住,少男眼前一阵恍惚,只觉自己浑身发热,意识模糊。 不好,这屋子里的香也有问题。 坏了,这下真成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吱嘎~~ 轻微的响动有些突兀,一道身影迈着修长的双腿从门口走进来。 褪去身上披风,露出里面宽松纯白真丝绣云纹绸衣,白瑶端着一张英气绝艳的面容,墨发高挽,仪范优雅的靠近。 她没有穿常服,省得一会儿碍事,沐浴完,便这样直接过来了。 “是你!!” 瞧见女人的身影,独孤裴犹如一只炸毛的野猫,浑身汗毛耸立,气愤尖叫。 “你...你别过来!” 只是他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本来应该凶狠十足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后,反倒是软绵娇糯,带着一股勾人的意味。 白瑶扫了他一眼,确实没有过去,只是来到桌边,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喝吗?” 独孤裴咬着一口贝齿,眼神凶狠似狼崽一般,“死女人....滚....滚出去。” “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本公子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瑶无视他的威胁,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像锁定猎物的凶兽一般,视线幽暗的定格在他身上,轻舔嘴角,“在死之前,孤倒是可以先让你尝尝快活的滋味。” 好不要脸的眼神,猥琐,淫荡! 独孤裴根本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在家中被娘亲姐姐保护着,没人敢这样看他。 尤其白瑶还是他仇人的情况下。 “无耻下流,卑鄙小人。 你要不要脸,你不是太子吗?要什么男子没有,你休想打本公子的主意。”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红色大蚕茧子动来动去,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独孤裴咬牙,心中无比气愤。 白瑶施施然的走过来,将手中酒杯送到他唇边,邪魅微笑,“啧啧啧,孤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 “滚!”独孤裴气的别过脸去,强行隐忍。 好热,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她这女人实在不要脸,连这种下流法子都能用在他身上,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是敢动我....我娘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白瑶抿了一口酒,眸光清浅,“说到你娘,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没来。 该不会是不要你了吧?” 白瑶试图挑起他的情绪,因为这样,这催情香才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来。 “呸!你胡说!”独孤裴费劲的往旁边咕蛹了两下,试图和靠近的白瑶拉开距离。 白瑶笑了笑,手指落在他光滑的小脸蛋上,又勾起他的一缕发丝,“躲什么,孤很可怕吗?” “拿开你...的脏手,唔,别碰我....”独孤裴孤傲的瞪着双目,恨不得将白瑶捅成筛子。 “孤偏要碰你呢。”白瑶的手逐渐开始不老实。 “你...滚开,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独孤裴闻见白瑶身上的清香,竟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心中大惊,忙咬了一下舌尖,就是没啥力气。 愤怒的双眸死死盯着白瑶,他心一横,豁出去威胁道。 白瑶仰头一笑,露出光洁的下颌和完美侧脸,然后一把捏住独孤裴的脸,“好啊,孤还没有试过死人的滋味呢。” “你——— “你不要脸,臭流氓! 卑鄙无耻,下流....”独孤裴气的暴躁不已,眼中怒火喷薄,可蒙上一层水雾后,就显得奶凶奶凶的,跟没杀伤力的老虎幼崽似的。 白瑶眼中幽光闪过,趁机掐住他脸颊两侧,举起酒壶就往他口中灌。 “唔...咳咳咳....”独孤裴被呛得不轻,左右摇晃脑袋挣扎着,眼神也逐渐泛红,带着无边魅色。 啧,这委屈的小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痒痒啊。 第54章 民间传言 一壶酒下去,独孤裴脑子已然晕沉无比,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连骂人的劲儿都没了。 “下作的死女人....我是不会屈服的....”微不可查的声音软得如棉花一般,独孤裴脸颊双侧浮现深绯色红霞,只能用一双水泠泠的大眼睛凶巴巴的瞪着她。 “放心,孤会让你主动求着要的....”白瑶点了点他的鼻尖,胸有成竹一笑。 独孤裴羞愤的闭上眼,身体中的异样越发明显,他又用不了内力抵御,只能被迫深陷其中。 不。他绝不会臣服于这个女人... 她是恶人,魔鬼。 独孤裴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断念着内功心法,试图和身体中翻滚的热浪做抵御。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迷糊。 可耻的嗓音冒出来,他羞愤交加,紧咬下唇。 好热啊,他忍不住了。 白瑶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慢条斯理的剥开他身上的红绸,嗓音蛊惑道,“求孤,孤就给你,小辣椒!!” 嗬... “好....” 独孤裴此时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红绸解开的瞬间,他朝白瑶伸出双手,眼神迷离,“求...求你...” ....... 茶水沸腾,白雾缭绕,茶叶在杯中渐渐舒展开。 ....... 【恭喜宿主,完成第五次宠幸。 系统奖励三十年内力 江湖百晓生(点击提取) 名臣两位(可提取) 珍珠养殖技术说明书一份 金矿一座 翡翠矿一座 高产土豆茎块万斤 顶级武将一位(点击提取) 紫金鞭一条(点击提取) 极品夜明珠十颗 水泥生产手册一份 白银三千两】 中途,独孤裴清醒了片刻。 他欲和白瑶同归于尽,但白瑶一只手就将他压制住了。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白瑶会好吃好喝的照顾他了,根本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她早就盯上了自己。 不值钱的眼泪不停的落下。 红绸都被浸透了。 该死的白瑶,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但.... 生不如死的好像是他自己。 美酒佳人,醉生梦死,红绸系皓腕玉足。 连着三日,独孤裴都处在生不如死的环境中。 从一开始的羞愤反抗到最后的委屈绝望,他只觉白瑶简直不是人。 禽兽。 朝阳初升,白瑶神清气爽的从屋中出来,准备练武去。 屋中一片狼藉,饱受摧残的少男眼角含泪,睡梦中都念着诅咒白瑶的话。 大军休整三日,精气神恢复完毕,白瑶正要率军继续征讨,青翡国的降书来了。 是降书,而不是求和书。 与此同时,万剑山庄的人也闯进白瑶暂住的府邸。 高手云集,深夜偷袭。 屋中,白瑶抱着白羽睡得正香,忽然,暗处影卫出发警示提醒。 白瑶和白羽同时睁开眼。 这种警示一般代表有多人擅闯府邸,是最危险时才会出现的。 白瑶和白羽快速穿上衣物,提剑杀出去。 这时,影卫和守卫已经和闯入府邸的人正面打起来了。 不讲武德,说好了拿钱赎人,结果半夜搞偷袭。 白瑶一个纵步飞上屋顶,快速救下一个即将受伤的影卫,然后一剑斩断对面的两把剑,将其踹飞出去。 白瑶的影卫其实不弱,能够贴身保护她的,都是服用了洗髓丹,且白瑶不时还要指点她们一番,不说一流高手,但对付二流也绰绰有余。 奈何对面人多势众,她们稍有些落于下风。 而且对面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看年纪不小了,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没几招就伤了好几个影卫。 好在她们只是伤人,而没有杀人,应该还是有所顾忌的。 白瑶接住一个被踢开的影卫,和中间最厉害的那个女人对上。 两人没有说话,你来我往,且都是使用的剑法。 白瑶手持长剑,身形鬼魅的游走在刀光剑影中,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反观对面那女人,和白瑶对上后没多久,就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年轻的女娃内力这般深厚,还有一手精妙的剑术和鬼魅的轻功,中年女人暗道不好。 莫非此女就是那翰云太子? 传闻有误,她这一身浑厚的内力,江湖中估计也只有那些老不死的,才能跟她拼上一拼吧。 “住手,否则我便杀了他。”白羽持剑,抓来睡眼惺忪的独孤裴,对正在打斗中的众人大喝。 “小七!!”其中一个黑衣人惊呼一声,连忙住了手,“不要伤我弟弟!” 其他人也跟着收了剑,只是警惕的盯着白瑶的影卫。 “二姐!!”独孤裴眼神乍亮,惊喜的睁开眼,要不是碍于脖子上的剑,他都要冲出去抱着大腿嗷嗷哭了。 “二姐,不用管我,快帮我杀了那个死女人!” 他要白瑶去死! 白瑶看了一眼对面已然收手的中年女人,手中长剑挽了一道凌厉的剑花,“万剑山庄的庄主?也不过尔尔!” 再有一招,这人就会败在她的剑下。 “你胡说什么!!”另一名高马尾黑衣女人立马瞪着她。 她娘可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她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 “三娘!不得无礼!”中年女人喝止道,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瑶一眼。 此女剑术确实在她之上。 今日若是强攻,估计会两败俱伤。 独孤裴愣了一下,不满的蹬脚,“娘,你快帮我报仇啊,她欺负我....” 白羽手中的剑又逼近了他脖子几寸,“闭嘴!” 独孤裴一噎。 碍于白瑶武功高强,独孤竹只好坐下来,跟白瑶友好协商。 屋中,气氛诡异。 影二拿起算盘,小嘴叭叭的计算着,“伤了我们十八个姐妹,打碎了一百六十片瓦,一堵墙,五个花盆,两棵树,十块地砖.....” “好了,不用算。”独孤竹听不下去了,脸色阴郁,“一百零一万两,我们赔!” 这点银子,她还不放在眼里,只要她儿子没事就行。 “庄主爽快!”白瑶公式化一笑,瞥了独孤裴一眼,也不再追究,“那咱们就一笔勾销!” “不行,娘...”独孤裴急的脸蛋通红,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独孤竹看了他一眼,见他白白胖胖,也没有受伤,心中安定了许多,“够了,小七,此事都是因你而起,不要再多说。” 她看白瑶也是一脸正气,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能够用银子解决,握手言和是最好的。 本来她是想把自家儿子救出去就算了的,结果碰上个硬茬。 独孤裴不服气的攥紧拳头,身边两个姐姐冲上来,温和的安慰他。 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白瑶站在大门口,目送她们一群人离去,手里百万银票散发着清新墨香味。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随手都能拿出百万银票。 她正是缺银子的时候,这场战事下来,几乎把她的私库和国库都耗费空了,后续还有很多用银子的地方,这钱来的及时。 独孤裴回头眼神刀了白瑶一眼,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无耻的死女人,咱们走着瞧。 等万剑山庄一行人回到暂时落脚处,独孤裴抓着自家娘亲的胳膊伤心大哭起来。 几个姐姐都在一旁安慰他。 “小七,回来就好了,别难过。”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娘接到消息差点没被你吓死。”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以后可千万不要乱来。” 听见姐姐们七嘴八舌的安慰话语,独孤裴又气又羞,眼泪珠子不要钱一般往下掉。 独孤竹摸摸他脑袋瓜,心疼归心疼,但是语气并不好,“你说你这孩子,逃婚也就罢了,倒是带点人手啊。 还好你落在翰云太子手中,她没把你怎么样。 要是遇到其他人,你还能有命在吗?” 白瑶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人是高傲了些,但人家武艺高强,也有那个资本。 至于那给出去的百万两银子,她就当散财免灾了。 独孤裴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了。 “我还不如落到其他人手里呢!” “娘,她.....呜呜呜,那死女人凌辱我....还毁了我的手....” 他举起自己左手,一道明显的伤口出现在掌心,看着就骇人。 虽然他的肌肤不算白,但身上从未出现过伤痕,这道疤,简直就是他一生的耻辱。 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拿弓箭呢。 “什么?” 独孤竹惊骇,变了脸色,抓起他的手一看,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又撩起他袖子,只见胳膊上的守宫砂早已褪的干干净净。 独孤竹一拍桌子,顿时懊恼不已。 “可恶,此女心性歹毒,道貌岸然,跟我所知消息全然不符。” 独孤裴总算没那么憋屈了,红着一双兔子眼,恶狠狠的握拳,“娘,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恶,她卑鄙下流,折磨我好几日....呜呜,要不是你们今夜来救我,她估计还不会放过我呢。 我要她不得好死。 一定要杀了她,娘!” 一想到自己被白瑶这样那样的折磨,他就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 独孤裴的三姐气的不轻,胸脯起伏不定,当即拿起佩剑就要出门。 “她敢欺辱小七,等着,我这就去宰了她!” 岂有此理。 连她们万剑山庄的人都敢欺负。 谁给她的胆子。 “我也去!” “我也去!” 另外两名黑衣女子也跟着要出去,一脸的愤怒。 她们的弟弟,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回来。”独孤竹低喝,冷了脸,拦住女儿们,“你们去送死是吗? 你娘我都不是那翰云太子的对手,难道你能打的赢人家?” “娘!”第三女独孤棠怒气冲冲,不服的停下脚步,面色阴沉,“不然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七被她欺负了吗?” 独孤裴感动得眼泪汪汪,一边哭,一边火上浇油。 “娘,我就要姐姐们把她抓回来,将她千刀万剐。” 白瑶再厉害又如何,一个人不行,那就多派些人去杀她。 总能将她拿下的。 独孤竹嘴角抽搐,气的往他背后拍了一巴掌,“要不是你逃婚,怎么会惹到她。 你可知她内力深厚,剑术了得,你娘我都不是对手!” 这几个白痴儿女,真是令她头疼。 但更可恶的还是白瑶。 “不过你们放心,娘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独孤竹一掌击碎了不远处的花瓶,眼中浮现一抹冷厉的凶光。 翰云,都城。 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元主夫吩咐小厮去买点心,他则是坐在马车里等待着。 近来没有休息好,今个儿又早起去寺庙给儿子和孙女儿求平安福,这会儿他靠着车壁就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旁边茶铺上传来几道不大不小的交谈声,他不经意的那么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此番两国交战,听说是咱们太子殿下抢了青翡国君想要的美男子。青翡国君气不过才发兵的。” “切!抢了就抢了,咱们太子殿下何等威武的女人,抢个美男怎么了!” “就是,就是,即便要怪,也是怪那美男,蓝颜祸水勾引咱们殿下才对。” “嘿嘿嘿,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们知道那美男是谁吗?” “不知道,说说,说说。” “嗨!你搁这儿玩什么猜谜语呢,我来说,那美男啊,是曾经霄云国的王三公,霄云第一美男子。” “自古英雌难过美男关,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再说,咱们殿下肯定能拿下青翡国,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怕不是要打到青翡都城了吧。” “哈哈哈~~~” “.....” 元主夫越听脸色脸色越微妙。 太子殿下她竟是为了一个男子.... 但若是三王公的话,那确实有可能。 怀揣着忐忑的心思,元主夫回到东宫。 身形清瘦的苏卿瑢半坐在床上,周身气势落寞,奶公抱着孩子上前,想让他看看,被他冷着脸拒绝了。 他无法忍受这个让他伤了身子,又病弱无比的女儿。 生下来一个月,每天喝药比喝奶都多。 也不见长,瘦巴巴的,看着他都生气。 小女君此刻睡着,可爱的动了动手臂,并不知道自己爹爹如此不喜欢她。 奶公无奈,只能把孩子抱下去了。 “瑢儿,你这是做什么?”元主夫拎着衣袍走进来,见状不禁皱起眉,阻止奶公离去。 苏卿瑢僵硬的扭动脖子,声音柔弱道,“爹爹,我...我没做什么。” 只是不想见到她而已。 元主夫接过孩子,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浅笑。 抱着孩子在苏卿瑢床边坐下,他看着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女,心尖一片柔软。 挥挥手,小厮和奶公都出去了。 “瑢儿,难不成你还在责怪太子殿下?” 苏卿瑢垂眸,瓮声瓮气的说道,“不敢!” 第55章 引君入瓮 元主夫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敢跟他说自己今日所听到的那些话,只是语重心长的劝慰起来。 “好瑢儿啊,你要理解殿下,殿下是未来的君王,肩负重任,哪有时间跟你儿女情长。 如今你与殿下也有了嫡子,稳坐太子珺之位,还有何不满呢? 过两日孩子满月,你还要带着小郡主进宫去谢恩呢。” “小郡主的身子如今被华神医调理得差不多了,你瞧,多么可爱。” “到时皇上见了,肯定也会十分欢喜的。” 这可是皇上的嫡亲孙女,以后注定荣华一生的。 原本心中已经平静下来的苏卿瑢突然暴躁,攥着被子,眼神怨怼,“皇上才不会喜欢呢。皇上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生下的孩子。 羽侧珺和顾侧珺产子,她赏赐的物件无一不精,怎到了我这儿,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而且还不是一生完孩子就赏赐下来的。 那些个东西,都当不了另外两个侧珺的一半。 爹爹都说这是嫡孙了,结果还没有那两人的孩子受重视。 元主夫脸色惊变,吓得直捂他嘴,“快快住嘴,祖宗啊!” “谁让你这样说的。” 这死脑筋的儿子啊,连皇上的赏赐都敢置喙,真是令他防不胜防。 苏卿瑢皱眉,不解的盯着自家爹爹。 他本就没说错,母皇就是看不起他,每次进宫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就连顾侧珺都比他得脸。 元主夫一个头两个大,怀中孩子这时也哭了起来。 苏卿瑢嫌弃的看了一眼孩子,用手捂着耳朵,“爹爹,快把她抱远些,吵死了。” 生了她这么久,妻主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写过,也没有给孩子起名字,想来这个孩子也是不被妻主喜欢的。 都怪她,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伤了身体。 元主夫咬牙,强行把孩子塞到他怀中,没好气的呵斥道,“你给我住嘴,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能当好一个贤夫良父。” “反正你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从今日起,你就给我亲自照顾孩子。” 苏卿瑢僵硬的抱着啼哭的女儿,眼神排斥,十分疑惑,“爹爹....” 这不是有奶公吗,为何非要他照顾。 元主夫给孩子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费劲儿的对苏卿瑢解释道,“要是殿下回来看到你和孩子不亲近,你觉得殿下会怎么想你?” 重点是,殿下如果真的看上了三王公的话,那瑢儿的地位就有些危险了。 如果他再这般模样下去,能不能坐稳太子珺之位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元主夫很担心,所以他必须让自家儿子沉稳起来,当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好主夫。 苏卿瑢蹙眉,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若有所思。 三日后。 苏卿瑢带着孩子进宫谢恩。 宫中现在并无皇主珺,所以他只需带孩子去见一见皇上即可。 至于满月宴,白瑶给自家母皇写了信,说等她回来再举办。 在御书房谢了恩,苏卿瑢一脸忧郁的往外走。 母皇果真不喜欢他,只是赏赐了些俗气的金银珠宝,哪里配得上他女儿。 “呜呜呜....”走着走着,奶公怀中的孩子小声哭起来。 “太子珺,小殿下饿了,小人需要找个地方给小殿下哺喂。”奶公哄着孩子说道。 苏卿瑢看了眼女儿,转头看向旁边引路的宫女,让她帮忙找个宫殿。 奶公进去喂奶,苏卿瑢不想坐下来等待,所以带着近侍在附近宫殿转悠。 湖边凉亭中,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珺正在唠嗑,口中说着宫里宫外的八卦,叽叽喳喳吵得跟麻雀一样。 苏卿瑢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转悠,他们这般吵闹,他转身欲走,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他们突然提到白瑶为一个男子出兵青翡的事情。 正如那日元主夫所听到的话,如今已传遍满宫。 苏卿瑢攥着手帕,不可置信的继续听着他们讨论。 他们甚至还讨论到了他这个太子珺的身上。 “要我说,如果不是太子珺生了小郡主,估计这太子珺之位都要被太子拱手送给越氏了。” “怎么可能,太子可不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性子,顶多就是把那越氏当做外室养着玩玩。” “太子就是喜欢美男罢了。 她府中的那些个侧珺,哪个不出色,估计看上越氏,也是因为他的美貌而已。” “我也这样认为,你瞧,要是太子殿下真喜欢越氏,那怎么不把他接进东宫呢,还费劲巴脑的养在外面。” 外室?越星蘅..... 苏卿瑢骤然红了眼眶,撕扯着手中的帕子。 不可能,妻主绝不会这样做的。 苏卿瑢神色不安,再也听不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他慌乱的走在宫道上,心中一团乱麻。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死瘸子,还不抓紧点,你还想不想吃饭了!还有好几个宫的恭桶没送呢,你少给老娘偷懒。” “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这是.... 好熟悉的声音。 苏卿瑢循着声音望去,不远处宫道上推着恭桶车的两人引起他注意。 一个管事模样的宫女大摇大摆,口中不满的呵斥着,而被她打骂的对象,则是一个穿着灰扑扑衣衫,身形佝偻,面黄肌瘦的年轻女子。 “闭嘴,走快点。”宫女耀武扬威的踢了她一脚,眼神凶狠。 女子本就是瘸子,走路不稳,被这么一踢,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一松手,这装满恭桶的车顿时就被掀翻了。 “啊!” 宫女被两个落下来的恭桶砸得头晕眼花,骨头都要断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你活腻了是吧,敢撒手,摔了这些恭桶,你赔得起吗?”宫女捂着脑袋,顾不得那么多,拽住地上的女人反手就是两个耳光,似是发泄一般,下手狠辣。 “姑姑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姑姑饶命啊.....” 这时,女子慌张的面容展现在苏卿瑢眼中,他顿时瞳孔一缩。 是她.... “住手!” 隔着遥遥宫道,苏卿瑢娇声大喝,然后抬脚快速朝他们走去。 衣袂飘飘,袖似流云,金冠玉冕,华丽清贵,越芷眼神茫然了片刻,有些愕然的盯着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 这不是.... 宫女被苏卿瑢这一打断,顿时不满起来,然,转头一看,立马吓得魂飞魄散。 “拜见太子珺!!” 噗通跪下去的那一刻,她听见了自己膝盖碎裂的声音。 太子珺?? 越芷呆愣的跌坐在地面上,恍惚了瞬间,又急忙回过神,跟着宫女一起下跪行礼。 “你...你将头抬起来!” 越芷愣了一下,是在叫她? 旁边宫女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神提醒。 太子珺问话,她在想什么呢。 越芷缓缓抬起头,一张消瘦且憔悴的面容展露出来,嘴角还带着青紫的伤口。 苏卿瑢眼眶酸涩,险些掉下泪来,匪夷所思的盯着她,“芷....越芷,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差点叫错名字。 可她...她没有死在霄云国? 越芷垂眸,恭恭敬敬的伏拜道,“回太子珺的话,霄云战败后,奴婢被充入掖廷。” 许久未见,再见竟是如此境遇? 这才短短一年多,两人的身份竟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一个成了地位卑贱的掖廷宫女,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翰云太子珺。 苏卿瑢捂着胸口,还想问什么,身后小厮追过来,“太子珺,小殿下吃好了,咱们该出宫了。” 苏卿瑢抿唇,心中复杂无比。 但碍于现在他的身份,不该再和她有什么牵扯。 “....走吧。” 越芷抬起头,目送苏卿瑢婀娜的身姿走远,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奇之色,又有些茫然。 他不是跟人私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翰云,还成了翰云的太子珺? 御书房。 白蔚然放下奏折,眼神半眯,语气有些怪异,“你是说,太子珺和霄云太子认识?” 因为白瑶的隐瞒,所以白蔚然并不知道苏卿瑢真正的身份。 只以为是个有些姿色的普通百姓。 今日听心腹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是。”禁卫统领穆枭颔首,她半跪在地上,面色平稳道,“属下看到太子珺似乎很惊讶的样子,还叫了霄云太子的名字。” 依她所见,估计两人还不是一般熟悉。 她隐约觉得其中有些古怪,所以才上禀给皇上的。 白蔚然手指敲击着桌面,神色淡然,微微皱眉,“苏...姓苏,你可有印象,霄云的大臣中谁姓苏?” 能够认识霄云太子的,身份肯定不低。 怪不得瑶儿不告诉她太子珺的身份呢。 穆枭掌管宫中防控,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牵扯,她摇摇头。 白蔚然却是来了劲儿,意味不明的一笑,“你.... 你速去替朕查查!”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穆枭领命离去。 苏卿瑢心不在焉的回到东宫,元主夫迎上来,笑呵呵的问,“瑢儿,回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殿下已经攻入青翡,估计能比预计时间快些回来呢。” 苏卿瑢脚步虚浮,有些魂不守舍的点点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口应了一声,“哦!” “瑢儿?”元主夫不解,担心的问,“你累了吗?还是宫中发生了什么?” 苏卿瑢满色微僵,他不仅在想白瑶养外室一事,还在想越芷的事。 以至于在回来的路上,他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没,没事,爹爹,我只是有点累,想去休息了。” 元主夫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旁边孙女儿又哭起来,他又急忙去哄孩子。 苏卿瑢坐回椅子上,近侍端来汤药,他闻见这快要将自己熏入味的气息,端过碗一饮而尽。 越芷居然还活着? 妻主是不是知道他和越芷的事情,所以刻意欺辱越芷,才把她丢进掖廷的? 还有越星蘅,怎么会成为妻主的外室呢?妻主....丝毫没提过此事。 脑子昏昏沉沉,苏卿瑢精力不济,没一会儿就倚靠在床边睡着了。 元主夫进来,本想问问他在宫中发生了何事的,见他睡着,便不好打扰,给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晚上,苏卿瑢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等第二日,天不亮,他就叫来近侍小厮,“小秋,去帮我打听一件事,” 打听一下桂花巷是什么地方。 他隐约有种预感,上次自己闻见的香气,就是来自于越星蘅。 桂花,他记得,从前跟越星蘅往来时,他最喜欢用的就是桂花香。 一日后,苏卿瑢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攥着手中纸条,他难过的坐在床榻上,眼泪四溢。 怎么会这样? 这居然是真的。 妻主瞒着他做了多少事。 为何啊!!! 桂花巷。 越星蘅捂着小腹,对前来问诊的大夫连连道谢,脸上莫名有了些笑意,周身笼罩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小厮也高兴坏了,忙起身去送大夫。 院门口,苏卿瑢穿着一件披风,刚要敲门。 院门就从里面开了。 喜气洋洋的小厮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苏卿瑢,把大夫送走后,转身询问,“夫郎,你找谁?” 枝头桂花送来一阵馥郁的香气。 苏卿瑢抬眼,撞见在院子里一脸沉默抚摸腹部的越星蘅,声音略显沙哑,“找他!” 小厮警惕不已,上头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公子的。 “夫郎,你走错院子了吧。” “小安,怎么了?”越星蘅疑惑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他也走到了门口。 苏卿瑢站在原地没有动,几朵飘扬的桂花落在他肩头,微白的面色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所以越星蘅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苏哥哥??” 他没看错吧。 真的是他。 苏卿瑢难过的闭上眼眸,随后睁开眼,勉强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当他看到越星蘅这一刻,他就知道,事实就是如此。 妻主骗了他,不仅金屋藏娇,还藏的是他曾经的好友,星蘅王公。 越星蘅惊讶之余,有些为难,他如今这样子,可不敢叫谁知道。 “我...” 苏卿瑢抿唇,索性一把推开小厮,强行闯了进去。 院子里。 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苏卿瑢看着越星蘅‘郁郁寡欢’的模样,咬牙切齿问,“是不是她强迫你的?” 以星蘅的性子,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外室。 “谁?”越星蘅愣了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还想问问,为何他得知的是,苏哥哥跟人私奔了? 不过瞧他现在锦衣华服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私奔啊。 而且,他怎么会在翰云呢。 苏卿瑢眼中含泪,眼神有些锐利,透露出些许愤怒,“就是....我的妻主,将你安置在此处之人!” 哗啦~ 越星蘅掀翻了手中的茶杯,一脸错愕。 苏哥哥说什么? 第56章 惊吓来袭 小厮慌了神,忙不迭的跑过来给越星蘅擦拭水渍,“公子小心啊,没烫到您吧。 您要不先进去换衣裳,当心着凉,对腹中孩子不好。” 苏卿瑢猛地抬头,声音都劈岔了。 “你怀孕了??” 越星蘅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脑中一片浆糊,全然不知道苏卿瑢张张合合的口中在说些什么。 什么妻主,什么太子,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收回思绪,捂着腹部,难过的问,“苏哥哥,你...你是太子殿下的夫郎?” 这怎么可能呢。 他跟苏哥哥曾经那样好,还差点成为了一家人,如今,他却成了苏哥哥妻主的外室?? 眼泪顺着越星蘅光洁的脸颊落下,他心中悲戚难忍,四肢百骸都冰冷了。 苏卿瑢也在哭,一边笑一边哭,面色扭曲气愤,“她许我太子珺之位。” “只是如今看来,我们都被她骗了!” 她就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心口不一,两面三刀。 他不信妻主不知道越星蘅跟他的关系。 嘭! 他直接摔碎了手边的茶盏,气的面色阴沉。 小厮看着两个疯癫的男子,嘴角抽了抽,赶紧去禀告上峰。 大概率要出问题了。 两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苏卿瑢将对白瑶的性情全盘托出,至于她为什么会对越星蘅施以援手,估计也是演的一场戏。 越星蘅半信半疑,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要是太子殿下真的看上他,大可以强占.... 他难过的是,自己竟然和差点成为自己姐夫的男子,共侍一妻。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耻辱。 是了,他想起了,自己先前提到过苏哥哥的名字,太子殿下脱口而出。 想必那时她早已知道,自己和苏哥哥的关系了。 苏卿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他的心仿佛已经千疮百孔,再也受不了一点风吹草动。 元主夫见势不妙,强行逼迫他说出今日去做了什么。 等他听完,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自古女人多薄情,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这般。 可太子殿下的身份始终摆在这里,他就是想要男人,动动手指头就会有一干男子前仆后继。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并不觉得太子殿下是在欺骗瑢儿。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论他怎么劝说,苏卿瑢都不再理解。 苏卿瑢又病了。 这一病,确实和宫中的越芷有了联系。 纵观这一切,并且需要记录的影卫:写不完,根本写不完,太子殿下赶紧回来吧。 再不回来太子珺都要和那掖廷贱奴亲上了。 “啊!” 带血的断臂飞出几米远,白瑶手握长剑,身形惊鸿游龙,一脚踹飞刺客,回身又是一剑。 最后两名刺客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白羽冲上来,“妻主,您没事吧?” 这群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大白天都敢行刺。 这都不知道是本月第几批刺客了,白羽不禁为她的安危担心。 此刻他们已经逼近青翡国都城,一路上,行刺白瑶的刺客几乎没怎么断过,最多时候一天甚至有三四波。 白瑶一把搂住白羽的腰肢,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邪气轻笑,“放心,我好着呢。” “妻主!”正经些好不好。 白羽微红耳朵,靠在她怀中,环顾周围死去的一干刺客。 影二扯下刺客脸上的黑巾,微微皱眉,“殿下,属下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专门的刺客啊。” 照殿下这一路上杀过来的速度,那个刺客门派能养这么多杀手。 白瑶放开白羽,一边擦剑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估计跟万剑山庄有关系。” 刚把独孤裴放走没多久,这刺客就接二连三的来,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应该是为了名声,伪装成刺客的。 不过死都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管了,走,进城去!” 如今拿下青翡国才是头等重事,这些刺客不足为惧。 来再多,都只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 青翡投降后,白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都城。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死寂一片,一眼望去,全部都已关门闭户。 青翡百姓从窗户口打开一道狭小的缝隙,从这里窥视街道中的情景。 当她们看着翰云军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心中悲凉无比。 君王无能,百姓受苦。 不少人害怕的哭出了声。 影三骑在马上,警惕的防备着周围情况,不远处的黑烟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好,殿下,您瞧皇宫那边。” 白瑶抬头看去,只见几道火光在白日中猛地窜了起来。 是皇宫方向?莫非是在自焚? 白瑶一脸淡定,“去看看就知道了。” 成王败寇,怕自己下场凄惨,先行一步解脱也是常有的事。 可她不像是会善待俘虏的人吗? 火光冲天,金碧辉煌的宫殿烧了两天两夜,不仅烧掉了所有的青翡皇室成员,还烧掉了不少贵重财物。 好在国库没事,不然白瑶就要心痛了。 如今皇宫被毁,她也无法入住,只好随便找了个都城的王子府邸暂住。 青翡比翰云富裕,所以寻常府邸都比白瑶的东宫宽敞,看着府中的小桥流水、假山松竹、奇花异石,她那叫一个无语。 十五万大军驻扎在都城外,城中禁军已经全部替换成白瑶的人,住下来后,白瑶就开始忙碌。 不仅要处理翰云那边偶尔传来的消息,还要处理青翡这边的官员和政务,另外还要对付突如其来的刺客。 她这头忙得脚不沾地,万剑山庄却又炸锅了。 万倾竹海,风景如画,位于北大陆最大峡谷中的万剑山庄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至今已延续上百年。 景色宜人的山庄内,东侧最大的院落。 烦闷的声音响起,连带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碗筷撞击声,独孤裴捂着胸口吐得稀里哗啦。 “呕!” “拿下去,好难闻,快拿开!” 近侍连忙给他拍背递水,“公子,您还好吧?” 回应他的,是独孤裴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呕!” 眼泪花都快吐出来了,近侍见势不妙,急的脸色发白。 “公子,小人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您最近几日胃口这么差,都清减许多了。” 今日更是刚动筷子就吐,一看就不正常。 独孤裴一袭红衫,面色惨白,胸口处闷的他浑身不得劲,他无奈的点点头。 他本来是以为自己吃错什么东西了,没想到过了两三日还是这般状况,他也有点担心起来。 近侍一边给他抚背,一边指挥屋中另一名近侍去请大夫。 “呕....” 独孤裴越吐越难受,可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心口更是烧灼难耐。 他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难道是那个死女人给他下了毒? 近侍都快急哭了,不停往门口张望。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等独孤裴吐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之时,近侍搀扶他躺下。 一阵脚步声传来,独孤家的几个姐姐听闻自己弟弟不适,忙丢下手中事物赶了过来。 “小七你没事吧?” 二姐独孤岚率先冲进来,瞧见躺在榻上,唇色发白,一脸病容的独孤裴,心中顿时就慌乱起来。 “小七??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其他姐姐跟着进来,一看他这副模样,差点吓坏了,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 可独孤裴已然没有回应她们的力气,只能虚弱的捂着胸口躺在榻上。 大夫紧赶忙赶,总算是到了。 帕子一放,手指一搭! 顶着众多双焦灼不安的探究眼神,大夫压力倍增,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探查起脉象来。 这时,庄主独孤竹也闻讯赶来。 见自家宝贝儿子一脸虚弱的模样,她担忧不已。 刚把儿子救回来没多久,要是出了事,她如何有脸去见自家夫郎。 大夫表情不知怎么,忽然凝重起来,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压重了指腹,继续探查。 随着她表情变化而变化的,还有独孤家的众人。 她们揪着心,不安的站在旁边。 独孤棠握紧拳头,看着大夫越发沉重的表情,她急不可耐的问,“李大夫,我弟弟究竟如何,是不是中毒了?什么毒?能不能解啊?” “老三!”独孤竹呵斥了一句,让她住嘴。 大夫正在诊治当中,她急什么。 但殊不知,她自己的袖子也已经快被自己扯破了。 独孤裴喝了一碗蜂蜜水后,稍有点精神,轻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句差点没让他一蹦三丈高的话。 李大夫收回手,先是看了一眼屋中所有人,然后掐着大腿,语气....深长的告知道。 “小公子身体无碍,只是怀孕了!” “.....” 空气很是安静。 众人的视线缓缓移到独孤裴腹部,随后表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近侍闻言,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惊慌的捂着嘴。 独孤竹两眼一黑,身形摇晃,“什....什么?” 什么叫只是怀孕了。 她儿子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怎么可能怀孕呢。 嘭!独孤裴三姐一掌击碎旁边的椅子,气势凶残,“你说谁怀孕了?” “李大夫,你没诊断错吧?”独孤棠一脸不可思议,再三向大夫确认道。 荒唐,绝不可能。 “是啊,李大夫,我们家小七还是一个黄花大小子呢。”不知情的四姐独孤舒睁大眼睛,一脸绝不可能的表情。 而独孤裴则是一脸懵逼的躺在榻上。 李大夫顶着她们想要刀人的眼神,一脸无奈又确切的点头,“老婆子十分肯定,公子就是有喜了,而且...而且老婆子觉得很有可能还是双胎。 小公子吃不饭食,恶心呕吐也应是害喜所致。 庄主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再请几名大夫过府问诊。” 如此强劲的滑脉,她学徒时期就会摸了,当然不会出错。 咔嚓! 独孤竹径直撇断了椅子扶手,一脸阴沉,印堂发黑。 她现在已经不是生气,而是真的想要将白瑶碎尸万段了。 她清清白白一个儿子,就这么被她糟蹋了。 啊啊啊!还她儿子清白之身。 沉默片刻,独孤竹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她转头看向李大夫,声音干脆的叮嘱道,“李大夫,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此事,千万替我家小七保密,他云英未嫁,决不能传出任何谣言。” 李大夫是万剑山庄专属大夫,自身利益与万剑山庄一体,她自然不会乱说什么,连忙保证道,“是是是,庄主您只管放心,老婆子绝不会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只是小公子害喜严重,可要开些保胎的药物?” 独孤棠一听,炸毛了,大声嚷嚷,“不行,这个孽种不能要。” 开什么保胎药,直接开打胎药。 “可这是双胎...”二姐独孤岚小声的咕哝,眼神稀罕的盯着自家弟弟肚子。 “双胎....双胎怎么了,双胎也不能要....”独孤棠梗着脖子,气的额头都要冒烟了。 等着,等落了胎,她就杀去翰云,亲手宰了那欺负她弟弟的贱女人。 “....你们怎么一点也不奇怪这是谁的孩子呢?”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四姐独孤姝,眉头紧锁,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家娘亲和姐姐。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问清楚小七,是谁欺负了他吗? 可她们的表情,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独孤岚一拍额头,想起自家四妹先前并没有跟着她们去救弟弟,所以并不知情。 可现在让她解释,又有点烫嘴。 李大夫不敢多说,静坐等待着。 独孤裴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自己不是中毒,而是有崽子了。 之所以吃不下饭,闻着腥味就想吐,也是因为这造成的。 所以,他有了那个死女人的孩子? 还是俩? 这个情况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啊嗷嗷——” 被子一扯,独孤裴躲起来嗷嗷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痛异常。 他一哭,几个姐姐跟着着急,又凑上去担心的安慰起来。 “哎呀,小七...” “小七别哭,姐姐这就去宰了那死女人!” “就是,就是。 而且我已经买通刺客去刺杀她了,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咱们悄悄把孩子打了,谁也不知道,你别哭!” “可这是双胎,要不留下也....也行吧....” “.....” 砰! 精美的八仙桌碎成一堆,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独孤竹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揪住独孤棠的耳朵,怒目圆瞪,“你说什么,你买通刺客刺杀谁?” 第57章 落胎药 “嗷!” “疼疼疼,娘...”独孤棠捂着耳朵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冲独孤竹解释道,“当然是那翰云太子了,不然还能有谁,谁让她欺负小七的,我这个当姐姐肯定要为小七报仇雪恨啊!!” 她可是拿出了自己一半家当去请刺客,她就不信杀不了白瑶。 她再怎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你....你....”独孤竹气的不轻。 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些没脑子的儿女,气死她了。 “你以为那些刺客能杀得了她吗?你这只会让我们万剑山庄跟她结仇!!” 她把儿子带回山庄后,派人详细打探过白瑶的老底,经过详细了解后,她发现白瑶其实是一个很有先见和威望的储君。 她所发展的农业大计解决了百姓的温饱,还有那科举选仕,打破了贵族对官场的垄断,更遑论其他明智举措。 这两年,翰云发展迅速,百姓安居,就连霄云百姓都臣服于她的治国之道,由此可见,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君主。 虽她有铁血手腕,但都是针对不安分之人,说起来,她还是很佩服白瑶的。 就是吧,她欺负了自家儿子,自己不得不找她报仇。 但她也没想杀白瑶,只是想请一位比较厉害的高手去挑战白瑶,废她一只手而已。 谁曾想,自家女儿居然背着她买通了刺客。 要是白瑶死了,翰云国肯定会十分动荡的。 啧! 独孤竹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独孤棠浑身一震,气势顿时软了大半,有些郁闷的说道,“结仇就结仇,实在不行,那...那给她添添堵也行啊。” 她才不信白瑶有那么厉害呢,毕竟她也不过二十出头。 独孤竹一巴掌拍在女儿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你这没用的东西,我万剑山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买通刺客,这不是有辱自己名声吗?” “还不快去告诉他们,不许再乱来!” 她现在还没有收到白瑶遇刺的消息,想来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决不能再让刺客行刺她。 独孤棠有些不乐意,抱着胳膊哼哼唧唧,“娘,这银子都给出去了....要不,要不还是杀了吧....” 没听说过刺客还退钱的。 她们肯定不愿意。 就在母女二人拌嘴之际,独孤岚看着越哭越伤心的弟弟,急忙开口阻拦,“娘,三妹,你们别吵了,小七都要哭晕过去了。”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还是小七吧。 这怀了仇人的孩子,他心里不知道多难受呢。 独孤竹一拂袖子,冷哼一声,把女儿踹到一边去,“李大夫,有劳你开个落胎的药方来吧。” 这孩子,不能留。 “是,庄主!”装聋作哑的李大夫立马点点头,赶紧趁机溜出去了。 独孤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非身体底子好,他肯定早就晕了。 一想到自己腹中突然揣了两个孩子,他这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死女人,去死,去死!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可当那碗黑漆漆的落胎药端到他面前时,他又诡异的沉默了。 近侍端着药碗,看着自己公子晦暗不明的神色,忙解释道,“公子,李大夫说了,此药服下,只用一个时辰就会落胎,而且绝不会疼的,也不会伤害您的身体。” 锁紧抓着衣襟的手,独孤裴巴掌大的小脸浮现一抹迟疑。 喝还是不喝? 他虽恨极了白瑶,可这两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要是喝下去,她们会不会很痛,会不会恨他... 眼中蓄积点点泪花,独孤裴颤抖着手,慢慢接过药碗。 一股冲鼻的味道涌入鼻尖,他腹中突然抽了一下,吓得他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公子!!” 近侍惊呼,看着满地碎片,赶紧低头清扫。 独孤裴抿唇,护着肚子,一脸为难和痛苦。 “公子,小人重新给你煎药去。”近侍收拾好碎片,又要离去。 “别....”独孤裴咬牙,及时制止他。 “今天,今天先别煎药...” 让他,让他再想想。 近侍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应答下来。 走出屋子,他对外面的庄主摇摇头。 独孤竹负手而立,神色复杂。 她就知道,小七会心软的。 独孤裴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脑中思索着,没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爹爹。” “爹爹,你快给我编花环。” “不要,我要骑马,爹爹教我骑马。” 他疑惑的睁开眼,面前是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身后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旁边还有几匹骏马。 而这两个孩子约莫六七岁,都是女孩儿,生的那叫一个漂亮可爱,跟白玉团子似的。她们共用一张脸,但从脸上的神色还是能精准的分辨出彼此。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独孤裴的手,噘着小嘴,想让他陪她们玩。 “你们...是在叫我?” 爹爹? 独孤裴懵了片刻,微蹙眉头,很是迷惑的看着她们。 她们是谁? “是啊,爹爹,你怎么了?”左边的小女孩歪着脑袋,跟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上带着关切之意。 这使得独孤裴心尖一软。 好可爱的孩子。 只是.... “我....我不是你们爹爹,我还没有成亲呢。”叫的他怪难为情的。 “爹爹。”一只小手探上他额头,右边的小女娃学着某人的霸气动作,“爹,你烧糊涂了吧,你跟娘亲都成亲多少年了。 你别想骗我们,快陪我去骑马,不然一会儿弟弟来了,你又要照顾弟弟去。” 弟弟?哪来的弟弟? 什么弟弟?他生了很多孩子吗? 独孤裴摇摇头,表情越发古怪,软着嗓音问道,“小姑娘,我真的不是你爹爹啊。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找不到爹娘了,我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两个小女娃对视一眼,都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一把撒开他的手,哒哒哒的朝远处屋子奔去,“娘,不好了,爹爹不认识我们了。 你快来啊!” 什么,独孤裴一脸不解的跟上去。 他倒是要去瞧瞧,他跟谁成亲了。 画面一转,红浪翻涌,他瞧见自己被一个宽肩窄腰的强壮女人压在床榻间,意识沦陷。 “求你...妻主....” “放过我....三个时辰了...呜呜....” 床上的男子,分明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可他却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还有,那娇羞妩媚的状态,真是他能表现出来的吗? 独孤裴红着脸,难以置信的旁观着,仿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 这红浪一直就没有停歇过,直到天色将明时分,他瞧见自己被女人抱起洗了澡。 而女人那张脸,赫然就是白瑶。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捂着脑袋,使劲摇晃,想要离开这里,可根本就不行。 他好像被谁禁锢在了此处,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能在房间里打转,他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房间有些过分华丽了,更像是宫殿一般。 很快,堪堪睡醒的‘他’起床,伺候白瑶穿衣服,两人十分亲密的搂做一团,在宫人们熟视无睹的目光下,亲了又亲,然后宫殿的门从外面打开,几个小萝卜头鱼贯而入。 “见过母皇,父珺!”几个孩子脆生生的问安让‘他’面上流露出慈爱之色,挨着给她们整理了一番衣物后,带着他们一起吃早膳。 一家子坐在一起,叽叽喳喳,温馨和睦的吃着饭。 饭桌下,小孩儿看不到的地方,白瑶的手并不安分,惹得‘他’满面含羞不说,还差点坐不住。 “母皇,父珺,我们上课去了。” “乖!”‘他’笑眯眯的起身目送几个孩子出门,一派慈父面貌,惹得独孤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他跟白瑶生了这么多孩子? 他恨白瑶恨得要死,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独孤裴猛地惊醒过来,发现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他抱着膝盖,沉默的坐了许久。 青翡,前都城。 白瑶在此已经停留大半个月,俘虏和金银珠宝都由心腹先行押送了回去,新接任的官员也已陆续抵达。 眼看已经十月底,秋风萧瑟,郊外开荒的百姓却是干的热火朝天。 荒地开垦出来就全归自己,免赋税两年,三年后才三成收入上缴,简直就跟白送一样。 山上的枯叶被一扫而空,大家学会了堆肥的法子后,恨不得把山上的地皮都给刮干净。 忙完手中的事务,白瑶拉着白羽在田间地头闲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白羽脸色有些紧绷的挽着白瑶胳膊,眼神不时警觉地环顾四周。 他总担心突然冒出个刺客来。 白瑶慢悠悠的走着,她把白羽的脑袋掰过来,疑惑的盯着他,“干什么呢?” 这么紧张作甚。 “妻主,我怕有刺客啊。”白羽握住她的手,表情担忧。 白瑶无所谓的一笑,一袭湛青色长袍衬得她身形挺括,贵气十足,“最近刺客少了许多,我想她们应该害怕了,不用担心。” 刺客是欺软怕硬的,这么久过去,几百个刺客都没能伤她分毫,那些刺客但凡不傻,就不会以身犯险。 好吧。 白羽仍旧放心不下。 “妻主,咱们什么时候回翰云,我想昕儿她们了。” 两人闲聊着,凉风吹来,带来一阵泥土的潮湿之气。 天上云层变厚,渐渐阴沉下来。 白瑶看着眼前的农田,微微一笑,抬手搂住白羽的腰肢,“快了,等方弥城那边处理好,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昭带人去和宋臻汇合,联合进攻方弥城,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影二一溜烟小跑过来,呈上两封信,“殿下,都城的信。” 白瑶两指接过信件,径直打开第一封,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苏卿瑢疯了是吗? 白瑶又打开第二封信,上面却是写的越星蘅有孕一事。 不过联想到第一封信上所言,苏卿瑢和越星蘅应该是有联系了。 他们....是要造反吗? 白瑶淡定的把信件收起来,白羽疑惑脸。 捏捏他柔软的脸颊,白瑶带着他转身往回走,“阿羽,你说,真心是否瞬息万变?” 她都拿到了苏卿瑢的真心,结果他这次却又突然恨上了自己。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奇怪。 白羽歪了下嘴角,快速思索了几下,清俊的眉眼上挑,“怎么会呢,妻主。” 他爱妻主之心,永远都不会动摇。 所以他无法理解妻主所言。 白瑶勾唇,握住他略带薄茧的手掌,“太子珺送了我们一个惊喜,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惊喜?可他看妻主的表情似乎不太像啊。 白羽不解,但没有多问。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白瑶带着白羽回府,雨势骤然变大,伴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 白瑶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掠过眼前的惊雷,眼中流光低沉,渐渐变得晦暗。 白羽换了衣裳出来,见状关心的开口,“妻主,雨都飘进来了,你换个位置坐吧。” 白瑶伸出手,接住一丝飘进来的雨雾,僵硬的指尖有些冰凉,“阿羽,我好冷!” 好像又回到那一日被无辜审判之时,她的灵体和神魂都要被击碎了一般。 尽管她头顶有遮蔽的房梁,可她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白羽从身后抱住白瑶,微微一笑,以为白瑶是在同他开玩笑,“那我帮妻主暖暖。” 白瑶感受到肩膀上的脑袋瓜后,僵硬的面容上产生了一丝裂缝,不由得轻笑。 “好阿羽,你这样可温暖不了我。” “啊?”白羽疑惑偏头,标准的圆形瞳孔中透出白瑶脸上的恶趣味坏笑。 下一秒,他就被白瑶拽住手腕,跌进她怀中。 “唔...妻主....” 吓他一跳。 白瑶抱起白羽,步伐平稳的朝床上走去。 淡淡的绡纱落下,遮住两人旖旎的氛围。 又是一场经久不息的穿林打叶之声, 秋雨引冬,这场雨忽大忽小,连着下了好几日。 白瑶闲来无事,也在府中盘着不出门。 但这可就苦了白羽,只能以一人之躯温暖白瑶,承受她的威武雌风,时常是脚不沾地。 欧阳绫站在屋外,听着屋中此起彼伏的暧昧声音,轻咬下唇,微红脸颊。 殿下好生威风,若他是羽侧珺该有多好。 还有几个月他就成年了,届时殿下会收他入后院吗? 第58章 最后机会 可上次他惹怒了殿下。 欧阳绫站在门口胡思乱想起来。 欧阳拂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弟弟,袖中小手紧紧攥着,身体有些异样。 他的身体经过调教,对一些事物尤为敏感。 早知道殿下和羽侧珺在书房厮混,他就不该过来的。 恍若一夜入冬,白羽推开窗户的瞬间,一阵寒气朝他面颊涌来,冷的他身躯一哆嗦。 好冷! 今日他们就要启程回翰云,他早早起床准备收拾,本来说打开窗户透透气的,谁知这么冷。 他合上窗户,余光瞥见在给白瑶换衣服的小厮,手上有些不规矩。 他心中躁郁的轻哼。 小小年纪,恬不知耻,就知道勾引妻主。 欧阳拂细心的给白瑶穿好衣物,又系上腰带,他身形娇小,个头只到白瑶肩膀位置,所以白瑶一低头就能瞧见他毛茸茸的黝黑发顶。 细腻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白瑶的脖颈处,欧阳拂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又拿起披风给白瑶穿上。 系披风时,一双柔荑在面前摆弄着,指节如葱白一般细嫩,根根分明,修剪得宜的指甲瞧着粉嫩圆润,有种想要让人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的诱惑。 白羽换衣服去了,白瑶半敛眼眸,神色十分平静。 直到欧阳拂垂手给白瑶整理袖口,露出一截颀长如玉的纤细脖颈,这才激得白瑶一把捏住他后脖颈,将他强势揽入怀中,狠狠吻上那柔软甘甜的唇。 白瑶又不是圣人,美味的小点心放在面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欧阳拂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有些害怕的往旁边看去,抬手抵住她胸口。 突如其来的压制让欧阳拂乱了心神,唇瓣被碾得生疼,上位者粗暴蛮横,快速掠夺走他的初吻后,将他撇到一旁。 白瑶抬手,擦了下嘴角,看着欧阳拂娇艳欲滴的唇珠,轻挑一笑,张口无声说道,真甜。 欧阳拂羞赧捂唇,眼中泛起浅浅的水雾,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殿下她...... 碍于有些原因,白瑶只是调戏了他一番就离开了。 欧阳拂站在原地,绝艳的小脸遍布绯色,轻轻摸了下唇角,心中荡漾起波澜。 这场小意外无人得知,上位者不在意,下位者不敢言。 倒是欧阳绫,进来帮忙收拾箱笼时,多看了自家哥哥两眼。 如今,青翡和方弥城都被白瑶收入麾下。 翰云的版图扩大了一倍不止。 她的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周边各国都知道翰云出了一个能文善武的太子,对她也算是有了些许了解。 只是北大陆太大,她这点名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翰云的路上,马车平稳的朝前行驶,白瑶窝在车里,听着外面猎猎作响的旗帜声,安静的看着书。 不过她的心思没在书上。 此番攻打青翡,她就只遇见了独孤裴一个数据及格的美男,哪怕是青翡都城,她都没遇到其他及格的美男。 及格的也不是没有,可要么是青翡国君的后珺小侍,要么是已为人夫的夫郎,两者她都有些嫌弃。 可她在想,难道就没有未成婚的及格美男吗? 还是说,老天爷让她宠幸人夫? “殿下,请用茶。”欧阳绫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瑶思绪回笼,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跪坐在矮几对面的小美男。 还好,还有两个备用粮在跟前,不然她都要让下属去给她四处搜罗美男了。 端起茶杯,浅抿一口,白瑶绵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口问了一句,“膝盖还疼吗?” 欧阳绫一愣,赶忙乖巧摇头,“不疼了。” 殿下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白瑶倚着靠背,轻颔首,“等回翰云后,孤打算送你和你哥哥去学些技艺。” 他们俩成日在面前打转,可除了泡茶研墨,别的方面什么都不会。 她又不喜欢听曲。 总之是有些浪费粮食了。 “殿下是想撵我们走吗?”欧阳绫急了,不由分说的越过桌子,抓住白瑶的衣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白瑶扫了一眼他紧张的面容,“非也,只是府中不养闲人。” 她在想,她以后可是要当皇帝的,身边男人总不能除了漂亮和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不会吧。 得给他们安排点任务才行。 欧阳绫歪了下脑袋,察觉白瑶并不是这个意思后,松了口气,“殿下要送我们学什么?” 白瑶拂开他的小爪子,又喝了一口茶,“孤还在思考。” 反正不是琴棋书画一类的。 欧阳绫点点头,大起胆子从对面挪到她跟前,揪住她衣袍一角,撒娇的说道,“殿下,小人什么都愿意学,只要殿下别撵我们走就行。”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也就没多少顾忌。 欧阳绫的音色十分悦耳,白瑶手撑着桌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别跟孤撒娇。” 欧阳绫抿唇轻笑,摇晃着白瑶的衣袍,对她俏皮的眨眨眼,“殿下不喜欢?” 星辰般明亮的眼眸璀璨异常,一双世间少有的眼睛充斥着浓郁的情意,丝毫不遮掩。 白瑶重新拿起书,视线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出去。” 假正经。 欧阳绫小小的再往前挪了挪,膝盖碰到白瑶的大腿,隔着厚实的衣物,他笑嘻嘻的扑上来,挽住白瑶的手臂,“殿下,人家不想出去,就想陪着你嘛。” 他的手顺着白瑶的手臂,游走到她胸口,玩弄起她衣物上的饰品。 白瑶一把抓住他的手,淡漠的眼神飘过来,“信不信孤把你丢出去?” 欧阳绫努努嘴,一点也不信白瑶会这样做,小手抚摸着她结实的手臂,话语婉转幽怨,“殿下~不要把人家丢出去嘛” “那就闭嘴。”白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看他,省得他自作多情。 一股少男独有的幽香传来,淡淡的,甚是好闻。 欧阳绫不服气,想着时机难得,他索性豁出去,双手搂住白瑶的脖颈,将自己送到她怀抱中,轻眨明眸,“殿下为何只亲哥哥,不亲奴家呢?可是奴家惹你生气了,你不喜欢奴家了。” 他那日都发现了,哥哥的嘴突然变红,定是被殿下咬的。 因为羽侧珺也是如此。 白瑶看着他如此大胆的举动,嘴角微动,想要将他从怀中丢出去,可他死死抱着自己的脖子,那活灵活现的小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另外,就像只不太聪明的小狐狸一般,自己往猎人陷阱里跳。 “孤要是不喜欢你,你还能站在孤面前吗?”白瑶似是而非的回答着,视线并未全部落在他身上。 欧阳绫一喜,眉飞色舞,狡黠一笑,脑袋贴在白瑶胸口,“那殿下能让奴家亲一口嘛?就一口。” 他也想尝尝殿下的吻是何滋味。 “你是孤的小厮,不是夫侍。”白瑶无视他亮晶晶的眼神,大掌盖住他的眼睛,极其平淡的说。 欧阳绫轻哼,舌尖直接舔了下白瑶的掌心,从她怀里坐起来,猛地朝她扑去,抱着她就啃。 不愿意算了,不愿意他自己主动亲还不行吗。 白瑶愣了一下,被他笨拙的亲吻弄得哭笑不得,赶紧拦住他。 只会弄她一脸口水的小傻子。 “还不住嘴!”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白瑶扯着他腰带将他推开,嫌弃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欧阳绫白玉一般无瑕的脸颊红了个彻底,他又羞又怕,但看到白瑶这个举动后,眼中立马饱含泪水,啜泣着说,“殿下,你嫌弃奴家??” 为何哥哥亲的,他就亲不得。 凭什么。 白瑶直接把帕子盖在他脸上,理了理衣襟,正经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知道。”如何不知。 欧阳绫拿着白瑶的手帕,身子前倾,眼泪汪汪的盯着她看,“殿下,奴家只是爱慕殿下而已嘛。” 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救他和哥哥于水火,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恩人。 男子报恩,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白瑶拿书挡住脸,轻斥他一句,“小小年纪,不知羞。” 欧阳绫可没觉得羞愧,只是头一次主动亲人,有些羞涩罢了。 他瞧白瑶这根本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擦了擦眼角,粘人精一样又扑上去,“殿下,再让奴家亲一下吧。” 殿下一定会喜欢他身上气味的。 而且...殿下一贯会假正经,先前他看不出,后来经历多了,就知道殿下的喜好了。 欧阳绫抱着白瑶,比她娇小许多的身躯轻飘飘、香喷喷的,环住白瑶的肩膀就往上凑。 “唔,殿下,乖乖让奴家亲一下吧....” 白瑶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无奈的被他捧着脸颊,肆意亲吻。 只是这狗啃一样的吻,他是半点都不会改进。 白瑶心中嗤笑,直接反客为主,将欧阳绫压在怀中,用力亲吻。 她倒是忘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吃,但也没说不能亲啊。 欧阳绫被吻得喘不过气,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发髻也散了,水泠泠的眼中满是控诉。 “呼~呼~” 救命啊,他要被亲死了。 殿下饶命。 等欧阳绫晕了一会儿,醒来时,身上正盖着白瑶的斗篷。 嘲笑的话语响起,白瑶喝着茶,眼神扫过来,“还亲不亲了?” 欧阳绫捂着脸,把头埋进斗篷中,瓮声瓮气的说道,“.....要亲。” 下次,下次他一定不会晕过去的。 进入翰云边境,白瑶接连收到了都城的来信。 信中所述情况,让她有些不悦。 苏卿瑢这个死男人,背着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居然怂恿越星蘅打掉她的孩子。 白瑶搞不懂他的想法。 揉揉额角,她头一次觉得一个人可以白痴到这种地步。 他浑身上下有什么是她需要算计的。 自以为是。 得知白瑶的军队还有三日回都城,顾素晗高兴坏了。 殿下总算要回来了,再不回来,他都要被几个孩子折磨死了。 羽侧珺的三个孩子如今已会走路说话,每日他耳边就像是有几百只小鸭子在嘎嘎叫一般,连带他儿子都成天啊啊啊个不停,像个小话痨。 而且孩子开始认人,他但凡不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就要造反。 四个孩子,此起彼伏的叫喊,比那唱戏的都热闹。 顾素晗是高兴了,可有人却是异常惆怅和紧张。 苏卿瑢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面容,心中十分焦灼。 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他一人,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紧紧握住,眼神不安的闪了闪。 他脑海中浮现两道声音,一道是自己的,一道是越芷的。 她毁了霄云国,毁了越芷姐姐,她是恶人,是自己的仇人。 她娶了自己,是自己的妻主,荣华富贵都给了他。 可她骗了星蘅,骗了自己,以后还会欺骗他的。 ..... 两道声音对峙着,惹得他内心摇摆不定。 偏院孩子的哭声响起。 手心浸出汗水,苏卿瑢决定再给白瑶一次机会。 如果,如果她向自己承认越星蘅的存在,愿意放过越芷姐姐,那他就好好当翰云的太子珺,替她掌管好后院。 三日后,白瑶回到翰云,百姓们在城门外就开始夹道相迎。 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白瑶笑容满面的对百姓们招手。 四面八方的百姓喝彩欣喜,簇拥着她进了城。 白蔚然站在城墙上,欣慰又感慨万千的笑了笑,袖子里的手微微缩紧。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当之无愧的帝王之兆。 可若帝王还在呢? 入了城,白瑶没有像上次一样径直回府,而是先去了皇宫。 百官已在皇宫门前等着迎接,见到白瑶的身影后,规规矩矩的跪地伏拜,“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凯旋。” 白瑶翻身下马,抬了抬手,“免礼。” 她此番入宫,一来是给自家母皇送美男,二来是给她送新得的丹药。 白蔚然很是高兴的接受了,又给她设宴接风洗尘。 一直到晚间,白瑶才带着浑身酒气和白羽一起从皇宫出来。 东宫门前,顾素晗望眼欲穿,焦急等待着。 孩子们都已睡下,他念着白瑶,根本睡不着。 车辙声应风而动,顾素晗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抬眼看去,不由得一喜。 第59章 虚与委蛇 白瑶下了马车,还未站定,一株娇嫩的青竹便水灵灵的冲进她怀中,“妻主!” [恭喜宿主触发顾素晗真心。 系统奖励黑甲卫五千(点击提取) 绝世宝剑一把——清霜 阵法大师一名(点击提取) 毒老欧阳蝎(点击提取) 忠心符x10张 洗髓丸x10颗 破障丸x10颗 抗生素提取说明书一份 黄金三千两 白银一万两] 一阵叮叮叮的声音响起。 白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顾素晗揽入怀中,低头宠溺一笑,“慢点!” 怎么会突然激发顾素晗的真心?他怎么了? 白羽跟着下了马车,见到此情此景,面不改色。 顾素晗脸上扬起一道灿烂的笑容,抱住白瑶的腰肢,但浑身散发着无比幽怨的气息,“妻主,你们可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他都要抓狂了。 白瑶摸了下他微凉的脸蛋,解下身上的斗篷给他裹上,心情大好的关心道,“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等着做什么。” 顾素晗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娇憨轻笑,“奴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嘛。” 三个月没有见到妻主了,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她。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真不作假。 他也是头一次发现思念的感觉竟会这般强烈。 白瑶抬眼,往台阶上看了一眼,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牵着白羽,“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因为白瑶交代过回府不用兴师动众的迎接,所以今夜只有春婶和顾素晗在门口等着她。 三人径直去了顾素晗的院子。 白羽和白瑶相处甚久,也就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亲近,直接去了偏院看孩子们。 一进屋,顾素晗便搂着白瑶撒娇,一整个娇憨痴迷状态,看的白瑶浑身发毛。 这小男人怎么回事,怎么有种她是一块大肥肉的感觉。 “妻主,奴好想你啊。” 靠在白瑶宽厚温暖的胸怀里,顾素晗眼泪汪汪,紧紧抱着她,不停的用脑袋蹭她。 这犹如大型犬撒娇一般的动作让白瑶好笑,她抚摸着顾素晗的背脊,低头在他耳边轻语,“好晗儿,孤后面有得是时间陪你。” 顾素晗面皮发烫,抬起头,朦胧的眼中映出白瑶越发俊美恣意的脸庞,他不由得心里灼烧起来,“妻主~” 蛇不喜欢一身的酒味。 白瑶抱着顾素晗,冲门口吩咐道,“孤要沐浴,烧水来。” “是。”小厮们忙不迭应声。 顾素晗勾着白瑶腰带,双目中泛着饥渴的微光,白瑶赶紧捂住他的眼睛,“好晗儿,别急。 先陪我去看看孩子们。” 这小男人也太直白了点,她真是....太喜欢了。 不过现在还不行。 她还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崽子们。 顾素晗努努嘴,轻抿嘴角,俏丽澄澈的眼中波光流转,粘人的依偎在白瑶身边,“妻主,你都不知道,这三个月,可累死奴了。” 谁能有他辛苦,一睁眼就要照顾四个孩子,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感觉脸上都要长细纹了。 白瑶的手放在他腰间,轻柔的顺毛,“好好好,辛苦晗儿了,孤一会儿好好补偿你。” 她想,顾素晗的真心该不会是带孩子给他累出毛病来了吧。 如此突然,莫名其妙。 顾素晗清丽娇柔的小脸一红,小手放在白瑶胸前,“奴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是想吐槽两句而已。 白瑶捏了把他细腻柔软的脸蛋,似笑非笑道,“孤也不是这个意思,孤在青翡得了几颗极品夜明珠,打算一会儿让影二给你送过来的。” 正好还可以在被子里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夜明珠。 顾素晗被她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浑身不适,娇嗔她一眼,声音都变了,“讨厌,妻主!” 就知道戏弄他。 顺好毛,白瑶带着顾素晗去偏院看孩子。 三个大些的孩子睡得正香,白羽站在旁边看着,小些的老四,奶公刚哺喂完,换了尿片正要哄睡。 白瑶让奶公把老四抱给她。 五个月大的小孩儿已经不轻,傻乎乎的盯着白瑶,小手厉害的挥舞着。 “瑄儿,是娘亲,娘亲回来了。”顾素晗站在旁边,握住儿子的小爪子,笑盈盈的对他说道。 “嘿...”小四无齿一笑,在白瑶手中扭动屁股,想要顾素晗抱他。 虽然他不讨厌白瑶,但他更喜欢爹爹。 白瑶微笑,手指刮过小屁孩儿娇嫩的脸蛋,周身慈爱之气还是十分明显的。 白羽让奶公把三个孩子都抱走,转身对顾素晗感激道谢,“顾侧珺,这些时日多谢你了。” 顾素晗摆摆手,脸上全然没有在白瑶面前的怨气,温柔一笑,“不妨事,三个孩子都挺乖巧的,瑄儿也很喜欢这些姐姐哥哥。” “羽侧珺回府后,有空也可多带他们来找瑄儿玩耍。” 白羽面色柔和,轻轻点头,“好。 那我就先带他们回去了。” 两人说话间,小四已经睁不开眼,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白瑶目送白羽离去后,又看看自家呼呼大睡的傻儿子,叮嘱奶公一定照顾妥当后,才带着顾素晗回了寝屋。 桌上,两颗散发莹润光芒的极品夜明珠比茶壶都大。 顾素晗一眼就注意到这两颗宝贝,撒开白瑶的手奔过去,双手捧起一看,“哇~妻主,好漂亮呀~” 他从未见过此等宝物。 夜明珠也不是所有贵族都能拥有的,可稀罕了。 顾家反正没有,他对夜明珠的了解也仅限于书籍之中。 今日一见才明白,此物为何珍贵。 系统奖励的夜明珠可不是那种带着辐射的怪石,不仅圆润好看,还比普通夜明珠光芒倍增,哪怕还没有熄灯都能看的见明珠的光辉。 白瑶轻扬唇角,对他惊奇的行为表示理解,但她从前拥有的夜明珠太多,已经不怎么稀罕。 “你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顾素晗高兴的翘起嘴角,眼睛都在发光。 他发现跟着妻主真好,什么好东西都有。 等等.... 顾素晗轻轻放下夜明珠,小跑到白瑶跟前,主动热情的帮她脱衣服,小眼睛提溜乱转,“妻主,你定然还有其他好东西吧....” 从前他虽身为顾家嫡男,可一旦有什么好东西,娘和爹爹都是先给哥哥们,等到他手里,要么就是被人挑选过的,要么就是他看不上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妻主的侧珺,妻主肯定会满足他的对吧。 白瑶被他可爱的模样打动,脸上笑容一点点变得狷狂,微微挑眉,“这...... 这就得看你今晚的诚意了。” 顾素晗解腰带的手一顿,眼神惊喜,妻主真的还有好东西? 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诚意嘛,他多得是。 ..... 一个时辰后。 “咳咳...妻主,饶了我....”顾素晗挣扎着,欲哭无泪。 白瑶一把将他捞回来,气势霸道,“不行,咱们还没欣赏夜明珠呢....” 这就不行了?刚才是谁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的。 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得到她的奖赏呢。 第六次叫水后。 白瑶精神焕发,抱着眼眶红红的小兔子,温柔的给他揉腰,“以后还嘴硬不?” 顾素晗打了个呵欠,手中攥着白瑶的一缕长发,微微不满的撇嘴,沙哑着声音回答,“妻主,人家已经很有诚意了。” 可谁叫他身子骨柔弱,根本承受不住妻主的雌风呢。 他才没有嘴硬。 只是不知为何,才三个没见,他竟觉得妻主又威猛了不少。 一番折腾下来,他差点丢了半条命。 白瑶抬起他下巴,轻啄他小嘴,“孤可没感受到你的诚意。” 顾素晗害怕的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小表情,硬着头皮开口,“来吧,妻主,奴可以的。” 白瑶发笑,刮了下他鼻尖,然后.....一个翻身,再次将他吃干抹净。 一夜春风萦绕。 白瑶这几日都不用上朝,所以第二日起床后,不紧不慢的用过早饭,才去了主院。 苏卿瑢正在梳头,听见屋外请安的声音,手一抖,不小心扯断了自己的两根头发。 他缓缓站起来,换上一张温柔顺从的脸庞,轻移莲步,朝门口走去。 元主夫看到白瑶后,忙屈膝问安,心中有些责怪自家儿子。 明知殿下昨夜会回府,为何不去门口等着。 今早还要让殿下亲自过来,一点都不知道体恤自己的妻主。 白瑶虚扶一把元主夫,看向他怀中有些瘦弱的婴儿,“岳父不必多礼,这是孤的小五?” 元主夫莞尔,把孩子递过去,“是啊,殿下,您可要抱一抱小五?” 白瑶顺势就接过孩子,姿势熟练的抱在自己怀中,用手抚摸了一下婴儿细软的黄发。 怎么这么小? 这都快三个月了吧,看着就跟其他孩子刚出生一样。 婴儿醒着,小嘴吧嗒吧嗒的乱动,显然是饿了。 但她很是乖巧,没有哭闹,只是睁着一双犹如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寻找。 看着她跟苏卿瑢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白瑶心中闪过一抹不悦,但并不是对这个孩子。 稚子无辜,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父亲,受人蛊惑,心胸狭隘。 “孤给小五起了名字,就叫白玉媞吧。” 希望她是个聪慧的孩子,别跟她父亲一样。 “玉媞?”元主夫一喜,高兴的看着自家孙女儿。 总算是有名字了。 好孩子。 “妻主!”苏卿瑢迈步出来,柔情似水的声音换来白瑶的回头。 “瑢儿!”白瑶眼神一变,一如既往的深情和喜悦。 苏卿瑢袖子里的手微微缩紧,他走到白瑶身边,关心的开口,“妻主,几月不见,你清减了许多。” “战事紧,瘦了些许也不打紧。”白瑶把孩子还给元主夫,伸手去牵苏卿瑢的手。 苏卿瑢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被白瑶握住手后,他身体有些僵硬,像是在抗拒她一般,眼神都没有和她接触,“妻主可用了早膳?” “用过了。”白瑶拉着他走进屋中,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温和说道,“瑢儿,之前是我不好,没能在你生产时陪在你身边。 如今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苏卿瑢腼腆,青涩浅笑,十分体恤的说道,“我知道,妻主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从前是我不好,不能理解妻主,今后我一定会改正的。” 白瑶勾唇,抬手轻抚他发髻,将他揽入怀中,“好瑢儿,辛苦你了。” “再等几日,我打算直接给小五举办百日宴。你看可好?” 苏卿瑢闻着她身上的草木清香,眼神略显动容,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只是我不好,没能给妻主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儿。 小五她身子太弱了。” “你们父女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庆幸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白瑶深邃的目光盯着角落,毫无温度,声音却柔和得可怕,满怀珍惜怜爱之意。 苏卿瑢身子一软,有些感触的红了眼睛,心中又生出一抹迟疑。 头顶的大掌温暖宽厚,他抿着嘴角,依偎在白瑶怀中,“妻主能平安归来,我也很开心。” 白瑶轻笑。 元主夫瞧着两人如此恩爱的模样,悄悄的抱着孩子离开。 屋檐下,妻夫俩紧紧拥抱在一起,只是内里似乎早已离了心。 陪苏卿瑢用过早膳,约好中午再过来后,白瑶去到书房忙碌。 欧阳绫送上热茶,当着高雯的面,偷亲了一下白瑶的侧脸。 高雯:....臭小子,没规矩。 但白瑶并没说什么,只是让高雯继续汇报府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高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白瑶面前的桌上,面色平稳的开口,“前两日,奴婢收到一封万剑山庄的信,信上着着让殿下您亲启,所以奴婢并未擅自打开。” 万剑山庄? 白瑶奇了怪,扫了一眼桌上的信,拿起来打开。 原来是万剑山庄的庄主约她一叙,说是有事相商,时间她定,但得尽快。 白瑶疑惑,商量什么? 她还没找万剑山庄算账呢,她们还好意思开口找她。 白瑶随手把信揉成一团,丢在桌上,纯当没看见。 “还有其他事吗?” 高雯点头,又开口,“回殿下,早上宫中的近侍送口信来,说天玄国的使臣不日就要抵达翰云都城,让您做好接待准备。” 影二站在旁边,补充道,“属下也收到天玄暗探来信,说这个使臣团表面是为了促进两国交流前来,实则是来掌管翰云的。 她们会找借口让皇上封她们一个官职,然后慢慢架空皇上和您的权利。 天玄对待所有附属国皆是这种手段。” 白瑶手指敲敲桌面,神情不变,“这倒是无所谓。” 她的忠心符还多着呢,她们来了,正好可以一人一张,然后利用她们之手,亲自替她遮掩翰云的实情。 “另外....”影二有些犹豫。 第60章 彻底失望 白瑶斜了她一眼,“快说!” 吞吞吐吐做什么,爷们唧唧的。 影二摸了下后脑勺,不怀好意的傻笑道,“天玄国君最小的一位王公也在使臣团中,是他自己偷偷跟出来的。 暗探来报,这位小王公是天玄国君最疼爱的儿子。 属下想,要是殿下能收服这位小王公的话,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就可以更加顺利?” 这是要她出卖色相? 白瑶看着影二,抄起一本折子朝她砸去,“你当孤是什么人。” 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蛇都看得上。 这货想什么呢。 影二一把接住折子,耸肩抿唇,动作滑稽,“属下这不是为您的大业着想吗?而且暗探还说这位小王公生的貌美异常,自带体香,衔玉而生,天玄国君可宠爱他了。” 白瑶闻言,眼神转动,稍有变化。 很貌美? 那可以试试。 不过在没见到人之前,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好了,孤知道了,若无事,你们就先下去吧。” 她现在得先解决府中的事情。 “是。”屋中各人先后离开,白瑶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窗外还算秀丽的景色。 冬季要来了,时间可真快。 午膳时,白瑶来到主院。 苏卿瑢温柔迎接,先给她盛了一碗热汤,然后才伺候着用膳。 两人许久未在一块儿用膳,苏卿瑢热情的给白瑶布菜,脸上笑容十分真诚,倒是让白瑶意外。 饭吃到一半,苏卿瑢喝了口汤,装作不经意的和白瑶提到一个地方,“妻主可知城北的桂花巷?” 白瑶点头,“知道啊。” 苏卿瑢心中一松,缓了口气,面带浅笑,以为白瑶会和他挑明。 只要妻主不瞒着他,他可以接受妻主迟来的解释。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瑶给他夹了一筷牛肉,眼神似有疑惑,“多吃点。” 苏卿瑢抿唇,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瑶,“妻主,难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白瑶不解,摇头,“说什么,可是在说那一片的桂花树,确实挺香的。” 那不然还能说什么。 苏卿瑢气结,把汤勺往碗里一放,表情严肃起来,“我听说,许多官员会在那处养外室,妻主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吗?” 白瑶扬眉,拍拍他的小手,一脸无奈的开口,“可是谁家与你交好的主夫给你说的?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养外室。 不过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后面我会在朝堂中提出这个问题,敲打那些官员的。” 养外室怎么了,不过是女子觉得家中烦闷,夫侍争宠太频繁,费心伤神,所以才养了个解闷调情的小男人,算什么大问题。 白瑶也并不觉得把越星蘅养在那里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就爱胡思乱想,自以为是。 自古女子皆是三夫四侍,红袖添香,有什么好大不了的。 白瑶没有丝毫心虚之色,苏卿瑢紧紧盯着她的脸,心中波涛翻涌,很是痛苦的对白瑶问,“妻主,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白瑶理直气壮,毫无惧色的反瞧着他,“为何这样说?我何时有事瞒着你。 这府中所有的事情你都知晓,瞧你,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是,府中是没有,可府外有啊。 眼见白瑶不承认,苏卿瑢也没有办法,他本就不打算跟白瑶挑明,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信白瑶不明白。 既然她打定主意装傻充愣,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挑明也好,免得破坏他后面的计划。 妻主,你可真是叫他失望。 苏卿瑢重新端起汤碗,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讽,一脸淡然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白瑶又给他夹了一块肉,话语平和的叮嘱道,“如今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小五的百日宴就由你来准备吧。 我这几日要忙着犒赏三军,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让顾侧珺帮你。” 她最近忙得很,都没时间去看越星蘅。 还好他有脑子,没有把孩子打掉,不然她第一个拿他开刀。 “好。”苏卿瑢没有动她夹过来的那块肉,扯了扯嘴角,小声应了一句。 罢了,妻主的心终究不在他身上。 两人心思各异的吃完了这顿饭,待白瑶一离开,苏卿瑢立马写信给暗中帮助他和越芷的人,让她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小五的百日宴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最近几日,白瑶早出晚归的忙着,丝毫不知得不到她回信的万剑山庄庄主已经找上门来。 明天就是小五的百日宴,白瑶总算忙完了大部分事情,剩下的都交给宋臻陈昭二人。 屋中。 苏卿瑢点燃了新得来的檀香,未几,屋子里便生出一股幽幽的雪松之气。 很是好闻。 白瑶沐浴出来,看着穿着整齐的苏卿瑢,眼底掠过一抹暗芒,照旧朝他走去。 大手揽上他柔软的腰肢,白瑶刚想吻他,就被他抵住胸膛。 苏卿瑢羞涩低头,声音略带内疚,“妻主,华神医说.....我身子尚未恢复,不能侍寝。” 也不想侍寝。 白瑶恍然大悟,心疼的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无碍,我只想抱一抱你。” 苏卿瑢莞尔。 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苏卿瑢窝在白瑶怀中,余光看了一眼远处燃烧着的檀香,心绪逐渐缥缈。 白瑶很快便睡了过去,苏卿瑢见状,眼神闪烁,随后,取出枕头下面的一个香囊,又放在白瑶鼻尖晃了晃。 对不起,妻主,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你四处征战,民怨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为君王者,若不仁慈,那对百姓而言,就是苦难。 他.....他也不需要这些冰冷的荣华富贵。 看着白瑶额角缓缓冒出的冷汗,苏卿瑢收了手,心中一跳,又伸手推搡了白瑶几下。 “妻主?妻主?” 苏卿瑢叫不醒白瑶,又瞧见她唇色逐渐变得青紫,咬了下嘴角,起身离去。 他快速换上衣物,拿上准备好的包袱,从后窗那边跳了出去。 今夜尤为安静,府中巡逻的侍卫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处一般,他很是轻松的就来到后门。 越芷鬼鬼祟祟的在墙外等候着,看见苏卿瑢身影,连忙冲过去,“阿瑢,可算等到你了,怎么样,得手了吗?” 苏卿瑢心中有些愧疚,这会儿正忐忑着,听见越芷的询问,惊吓的点头,“得...得手了。”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渐渐生出一抹悔意,好像自己做错了一般。 “真的?”越芷一激动,直接抱住苏卿瑢,压着声音亢奋道,“好阿瑢,你真厉害,你简直就是霄云的英雄。” 好阿瑢? 好瑢儿? 苏卿瑢神志有些恍惚,差点没分清是谁在叫他。 不过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肯定,所以他不由得笑了笑。 越芷高兴着,紧紧握住苏卿瑢的小手,拉着他往巷子口奔去,“走!马车已经在巷子里等着了,天一亮我们就出城,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 她也终于不用再刷马桶了。 “....好。”苏卿瑢羞红了脸,被久违的心上人抱着,乖顺的点点头。 两人相携往府外奔去,像极了两只重获新生的鸟雀。 自由,就在眼前。 白瑶站在屋顶,寒风掀起她的衣角,她抬手拦住白羽想要出手的动作,眼中静如幽潭。 “妻主!”白羽急忙抓住白瑶的手,眼神尤为愤恨,“可他给您下毒了,你对太子珺...苏氏这么好,他竟然恩将仇报,你让我去杀了这对奸妇淫夫吧。” 他根本想不到,苏氏竟然会对妻主下毒。 他脑子坏了吧。 白瑶摇摇头,声音十分平和的说道,“这是我欠他的,他如今也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那便随他去吧。” 至于以后是福是祸都跟她没有关系。 今后东宫也不会再有苏卿瑢这个人。 白羽咬紧银牙,目光紧紧盯着巷子里的两人,眼中满是怒火。 可恶! 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使得苏卿瑢不安的心平和了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包袱,看向一边的越芷,“星蘅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越芷拉开帘子环顾左右,对他摇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王弟早就被白瑶蛊惑了,他自然是不肯跟我们走。 不过等白瑶成了死....废人后,他自然就会后悔的。” 差点说漏嘴,越芷观察一下苏卿瑢。 苏卿瑢抿唇,眼中生出一抹浓厚的惋惜,“我先前还劝他打掉白瑶的孩子,可惜他不肯。” 越芷抬手,顿了顿,抚摸着苏卿瑢的发顶,视线落在他拿着的包袱中,微光渐明,“人各有命,以后咱们俩能够相守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要怪就怪白瑶吧,是她害的我们国破家亡。 如今,我们也算是替霄云的百姓和亲人报仇了。” 苏卿瑢捂着胸口,缓缓点头,依赖的看向越芷,“越芷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到时候我们女耕男织,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越芷将苏卿瑢抱在怀中,声音无比温和亲昵的说道。 苏卿瑢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的神色,笑吟吟的点头,“好。” 只要能在越芷姐姐身边,他干什么都可以。 天色尚且昏暗,城门缓缓打开,早已等待多时的百姓井然有序的入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也顺利通过城门。 苏卿瑢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抹不舍。 天色将明。 皇宫中,静坐了一夜的白蔚然在等待。 等待一个好消息的到来。 一夜未眠让她眼底生出许多细小的血丝,到底已经四十多岁,不再年轻,身体机能没以前那般健壮了。 她撑着脑袋,又饮了一口浓茶,心中逐渐烦躁起来。 她一直在等,可等了许久都还没收到任何消息。 这不太对劲。 吱嘎~~ 沉重的御书房大门被两个宫人推开,昏昏欲睡的白蔚然猛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喜色,“是不是有.....” 可话音未落,来者却让她无比意外。 “是有什么啊,母皇?” 白瑶一拂衣袖,迈着六亲不认的拽姐步伐走进来,周身威仪厚重,带着十足的王者之气,看起来比白蔚然更像一个君王。 白蔚然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心中生出一抹恐慌,双脚有些沉重,“瑶..瑶儿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 怎...怎么会呢。 昨夜穆枭明明说已经得手了的啊。 她...她她她.... 白瑶双手叉腰,仪态霸气的靠近,脸上笑容敦厚又亲切,“这不是想给母皇一个惊喜吗? 怎么?母皇不喜欢?” 白蔚然悻悻一笑,笑容说不出的勉强,缓缓坐下来,紧张至极,“高兴,当然高兴。” “怎么就你一个人进宫了?太子珺和玉媞呢?” 压住心底的慌乱,白蔚然隐约察觉额角有汗珠冒出来,她咽了咽唾沫,和白瑶周旋起来。 白瑶随意落座,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子珺昨夜跟人跑了,母皇难道不比儿臣清楚吗?” “什么?”白蔚然佯装生气的模样,怒发冲冠,试图转移重心,“太子珺跟谁跑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母皇找的那个姓越吗?”白瑶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无奈的摆摆手,丝毫看不出针对白蔚然的意思。 就是话语险些让人破防。 白蔚然额角冷汗直冒,这下她已能清晰的感受到白瑶是知情的。 可是..可是她.... 白蔚然坐立不安,感觉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似的,笑容都牵强到扯不出来了。 “这是你的家事,跟母皇有什么关系,你派人去追了没有? 早给你说过太子珺是个靠不住的小男人,就不该给他什么太子珺之位的。” 虽然入了冬季,但白蔚然感觉过去的几十载冬天都没有今年寒冷,她这两条腿冷飕飕的,心里也是凉透了。 白瑶摇头,瞥了下嘴角,“他想跑就跑吧,反正我又不缺他这么个太子珺。” “倒是母皇,明知太子珺喜欢她,还把他们俩凑在一起。 这下好了,儿臣没有太子珺了,母皇不得用什么东西弥补弥补儿臣吗?” 弥补?弥补好啊。 这么说她就是没生气了。 白蔚然抓着裤子的手松了些,脸上又有了笑容,“这.... 跑了就跑了吧。 大不了母皇重新给你选过太子珺。 至于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母皇的私库拿吧。” “儿臣想要的....”白瑶笑容淳朴的站起来,目光扫过白蔚然屁股下面的龙椅,眼神稍显幽深的说,“是母皇的皇位!” “母皇可愿给儿臣?” 第61章 登基之前 “.....”大门口猛地灌入一阵寒风,冻得白蔚然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抬眸盯着白瑶,嘴角哆嗦着说道,“瑶儿...待母皇....百....百年之后,这皇位自然是你的。” 清醒和糊涂只在一瞬之间。 白蔚然此刻心中生出悔意,倒是有些狼狈。 白瑶背着手,望向窗外徐徐升起的太阳,声音低沉又势不可挡。 “可儿臣已经等不及了啊!” 白蔚然瞳孔一缩,惊恐的看向白瑶,心中刚聚起来的希望火苗啪嗒一下熄灭了个彻底,“来,来人呐!” 逆子,她在说什么呢。 一众近侍低着头小跑进来。 白蔚然安心多了,喘了个大气,可还没有安心太久,她便瞧见了为首近侍手中捧着的白绫。 不...不.... “来人!” “送母皇宾天!” 白瑶抬抬手,转身看向白蔚然时,眼神冰冷无情。 近侍缓缓靠近,白蔚然站起来,踉跄着后退,抽出架上的宝剑,直指白瑶,脸色铁青。 “咳咳咳....岂有此理....” “你....你这是逼宫谋反,你会遗臭万年的。” “我可是你母皇。”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白瑶一脸微笑,没有责怪也没有愤恨,只是轻描淡写的开口,“母皇,那你想利用太子珺杀我的时候,可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果然,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白蔚然脸色僵硬,浑身紧绷,根本不敢承认,“母皇没有,谁说的,胡说八道。 你是我亲女儿,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瑶儿,我们母女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太子珺刻意挑拨离间呢?” “你不是想要皇位吗?我写,我马上写退位诏书,如何?” 她能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入御书房,想来皇宫已经是被她彻底控制了。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抵抗的。 不如直接把皇位给她,当一个太上皇也不错。 白瑶举起桌上的玉玺,在手里掂了掂,表情玩味,“当然是——不如何!!” “动手!” “你敢,逆子...呃,逆子....”白蔚然气的脸庞通红,绝望的大吼,头上金色皇冠一下子掉落下来,摔在地上。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有一日跟我落得同样的下场吗?” “你们别过来,滚开!” “来人啊,来人啊,禁军呢,禁军,朕是皇帝,朕命令你们护驾....” “呃.....” 御书房的门缓缓闭合,白瑶淡定的站在门口,听着屋中逐渐虚弱的叫嚣声,嘴角微微上扬。 从今日起,她才是翰云的帝王。 (后话) 十一月末,翰云皇上因心疾去世,传位于太子瑶。 太子瑶于十二月十二日登基为新帝,国号不变,改年号为元灵,史称元灵帝。 ...... 东宫。 顾素晗正在哄孩子,听见宫里传来的钟声,细数了一下,表情微变,“奶公,你听见了吗?” 晨钟怎么响了这么久,不对劲啊。 奶公皱眉,仔细倾听了一下,微微点头。 是啊,这好像是... “小雨,去打听一下,外面怎么了?”顾素晗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后宅夫侍,到底生活在都城这么十几年,知道的东西也不少。 这钟声....不会是皇上出事了吧? 可先前他进宫拜见时,皇上明明还生龙活虎的。 他忙召来小厮去探查。 小厮一溜烟儿的飞奔出去。 许久后,就在他等得心里不安之时,小厮回来了。 “回侧珺,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春婶已经禁止府中任何人出入,让咱们也务必好好待在院子里。” 盯着小厮别扭的脸,顾素晗有些懵,“什么意思?” 他真的猜对了? “皇上已在临终前,传位于太子殿下。”近侍脸色伤心而眼神兴奋,浑身都在激战。 也就是说,他家侧珺即将入主皇宫,成为一宫之主了。 天大的好事啊。 顾素晗激动的站起来,但差点扭到腰,“嘶~” 哎哟,他的爹啊,妻主就不知道轻点折腾他吗,这都好几天了还腰疼。 “侧珺小心!”奶公急忙替她抱过手中的孩子,脸色也兴奋起来。 虽然皇上驾崩的突然,但奈何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啊。 奶公一想到自家主子这么快就能入主后宫,简直有些绷不住。 顾素晗扶着酸软的腰肢,从窗边眺望皇宫方向,钟声还在继续..... “去,告诉院子里所有人,都给本侧珺安分些,不许穿红戴绿。” 顾素晗只是有些震惊,但谈不上惊喜。 一想到入了宫,还要初一十五的去给太子珺请安,他哪里能高兴地起来。 说不定还没他在东宫待着痛快呢。 “侧珺!”门口的小厮这时匆忙跑进来。 顾素晗眼神一变,没好气的拿起果子往他身上砸,“咋呼什么,才说了让你们安分点。” 马上都是要进宫的奴才了,一点规矩也没有,别给他丢人。 小厮手忙脚乱的接住果子,表情憨傻,“不是啊,侧珺,羽侧珺又把孩子给您送过来了,说太子殿下召他进宫去帮忙。” “啊?”顾素晗又是一脸懵。 可不待他调整表情,白羽院子里的六个奶公三个小厮就已经带着孩子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了,“请侧珺安!” “....”不是,他有同意吗? 羽侧珺.....倒真是放心啊。 !!! 顾素晗嘴角一抽,却见自家儿子已经开始兴奋的张牙舞爪。 没办法,人都来了,他也不好撵走。 “奶公,带他们去偏院玩吧。” 他得抓紧布置一下屋子,换身衣裳候着,皇上死了,身为侧珺,他肯定是要去跪灵的。 与此同时,各大臣也纷纷赶往皇宫。 正值壮年的皇上突然发丧,礼部尚书被砸的头晕眼花,脚不沾地的忙碌起来。 众大臣对白蔚然的死心存疑虑,但一想到近来宫中传闻,皇上夜御数男,倒也就释怀了。 并且她们相信,太子殿下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君王,带领翰云走向更强大的未来。 客栈中。 独孤竹也听见了宫里传来的钟声,本来还有些恼怒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只以为白瑶久久不回信,是因为皇帝出事的缘故。 眼看自家儿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这心里就越发焦急。 她已经想好,只要白瑶能娶她儿子,万剑山庄今后一定会大力支持白瑶,让她基业稳固。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白瑶有空见她没有。 这皇上一死,白瑶得忙着丧葬和登基,又不知要等上多久。 麻烦。 要是早两日来翰云就好了。 与此同时。 天玄国的使臣也进入翰云都城。 得知老皇帝死了,新帝即将登基,她们都认为此时时机正好,完全可以趁机把持新帝,掌控翰云。 皇帝驾崩,按道理应该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但白瑶嫌麻烦,三天就给人送进了皇陵。 别在她眼前碍眼得好,她还忙着登基呢。 而且后面还有一堆的大事等着她处理,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来用。 距离登基还有五日。 白瑶嫌弃宫中晦气,还是日日回到东宫居住。 这一日。 元主夫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找上门来,想要询问苏卿瑢的去处。 他已经有小半月没有见到自家儿子了。 但彼时白瑶忙着宫中的事情,他没敢多问,这不,今日白瑶回府,他实在担心的不行,便带着孩子过来问一问。 白瑶礼貌的将元主夫请到书房中。 小五的百日宴正好撞上皇上驾崩,所以没能顺利举办。 也就是当日,苏卿瑢不见了踪影。 元主夫心中不安至极,隐约有一个猜测,但他一介后宅夫郎,什么手段都没有,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他知道,自家儿子应该是惹到白瑶了。 元主夫把孩子递给白瑶后,忐忑不安的坐下来,“殿下....不,皇上,草民斗胆求问,您可否告知瑢儿身在何处?” 他打听过,瑢儿既没有和白瑶吵架,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他能去哪里呢。 白瑶掀眸,看了紧张的元主夫一眼,抱着怀中体重增长些许的孩儿,对她笑笑,伸手逗弄她,“岳父不必紧张,你想知道的,朕都会告诉你。” “不过...你一定不想知道。” 元主夫脸色逐渐发白,小心翼翼的攥紧衣角,直接给白瑶跪下,“皇上,求您告知于草民。 如果瑢儿犯下什么错误,但求皇上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瑢儿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但他绝无坏心。” 白瑶微微一笑,周身气势淡然,“朕知道,岳父多番劝阻于他,只是,他....一意孤行。 朕也不怕告诉岳父,他已经和越芷私逃出都城。” 不仅给她下毒,还和野女人私奔,并且弃亲爹和女儿于不顾,白瑶都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 至于被人挑唆出来的坏心,难道就不是坏心了? 元主夫脑瓜子一片茫然,猛地往前扑倒在地,有些难以置信。 “这...” 不可能,瑢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白瑶很是平静的欣赏着他的表情,知道他也被蒙在鼓里,所以并没想过怪罪于他。 “岳丈,这是朕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苏氏的罪,不止在此,朕也无需污蔑他。 今日后,朕会宣布他暴毙于东宫,厚葬在珺陵。 朕念在你如今孤苦无依的份上,会将小五封为乡主,你以后就带着小五去她的封地生活吧。” 几根细细的小手指握住了白瑶食指,白瑶低头,瞧着正在对她傻笑的女儿,心中倒也没什么波澜。 只是这孩子,已经被她放弃了。 去当个乡主也好,至少一生富贵,悠闲自在。 “皇上...”元主夫泪流满面的抬起头,还是有些错愕。 “小五是您的嫡子啊....” 皇上这是打算放弃小五了? 白瑶抚摸了一下小五的脸颊,眼神讥讽,“你瞧,连你这个祖父都会替小五打算,苏氏身为亲爹,却抛下幼子,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有苏氏这样的爹在,朕将小五留在身边,只会迁怒于她。” 小五不知情的对白瑶继续笑,笑容一派纯真无邪。 随着她一日日长大,被元主夫养的极好,已经和寻常四个月的孩子差不多重。 元主夫羞得面红耳赤,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但好在,白瑶还是留了些情面,照拂着孩子的。 罢了,眼下保住孙女要紧,元主夫心痛难忍,标准的对白瑶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草民就此叩谢皇上恩德。” 瑢儿糊涂啊。 元主夫没觉得白瑶在欺骗他,可一想到事情变得如此难堪,他就恨不得当初没生下这么个儿子。 堂堂太子珺,与人私奔,成何体统。 造孽啊! 可怜他尚在襁褓的孙女,明明可以成为正统太子身份的人,如今...如今只能.... 元主夫抱着孩子踉跄着离去,眼泪模糊了面前的路,差点绊倒在地。 还好近侍及时扶住他。 白瑶面不改色,转头看向高雯,“拟旨。封朕之第五子为嘉禾乡主,赐霄云郡下雾兰城为其封地,享食邑千户;封元氏为六品翁夫,待乡主周岁后,一并前往封地。” 高雯提笔,龙飞凤舞的写好旨意,心中不免为苏卿瑢的行为感到羞愧。 牵连了自己的父亲和孩子,真真是太不孝了。 影二换了身派头十足的禁军统领服饰,昂首挺胸走进来,见到白瑶后,躬身抱拳,“皇上,万剑山庄庄主求见!” “??”白瑶微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宣进来。” 什么事,还值得她亲自前来? 未几,独孤竹和其子独孤岚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两人见到白瑶,并未下跪,只是微微弯腰,还算和气的对她见了个平礼。 也是,依照万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能给白瑶行礼,已经算是看得起她了。 白瑶倒也没在意,抬手示意她们落座。 “独孤庄主,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新任帝王瑶就头大。 这才几日,就堆了这么多奏折,今晚还说去陪白羽的,看来又要爽约了。 独孤竹气势凌冽,犹如一柄千锤百炼而成的宝剑,目光肃然,仪态端庄沉稳,偏头看向白瑶,“今日前来,除了恭贺殿下继位新君,确实有一事相商。” 为了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她也只得放下架子,好声好气的跟白瑶商量。 适时,欧阳绫送上茶水,独孤岚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其灵动婀娜的身姿吸引。 这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的绝色男子,竟只是白瑶的小厮? 看来他弟弟今后日子不怎么好过啊。 也不知母亲为何要将弟弟嫁出去,留在山庄她们也不是养不起。 白瑶端坐在椅子上,周身气势不显,甚是平和的回答,“何事?还需独孤庄主不远万里来到翰云。” 独孤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瞎编,“说来惭愧,自上次一别,家中小子对皇上情根深种,他爹死的早,我这个当娘的,也奈何不得他。 所以此次来翰云,是想和皇上商量,希望你能迎娶我儿。 若皇上愿意迎娶我儿,我愿奉上百万两白银为嫁妆,另合无数珍宝、良田庄子。” 第62章 千万两陪嫁 想她堂堂万剑山庄的庄主,为了儿子的婚事,也是豁出去了。 独孤岚听见自己亲娘的话,也是惭愧到脸红的低下头。 她那弟弟,一心想要弄死白瑶,情根深种?下辈子吧。 白瑶身子前倾,摩挲着手指,眼神玩味,“情根深种?独孤庄主开什么玩笑。” “咱们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这个理由根本不可能。 白瑶一看就看穿她们在撒谎,别是想趁机刺杀她吧。 独孤竹嘴角抽抽,实在有些为难,“皇上,我独孤竹行走江湖多年,绝非那欺世盗名之辈,此话我敢用我的性命起誓,绝不作假。” 才怪。 白瑶一丁点都不相信她。 她眼神复杂,话语轻浮,“独孤庄主舍得把儿子嫁给我当小侍?” 独孤竹皱眉,拔高声音,“自然不是,我独孤竹的儿子,怎能为侧夫小侍。自然是正珺。” 不然她陪那么多嫁妆做什么。 白瑶靠回椅子上,神色不解的挑眉,“难道独孤庄主不知朕已有正珺?” 虽然马上就要没有,但迷惑一下独孤竹她们还是可以的。 独孤竹摸了下鼻尖,心中有些怨念的开口,“这我知晓,可我儿绝不会当侧夫。 皇上,只要你同意让我儿当正珺,我愿再加白银四百万两,牛羊万头。” 要不是小七怀着孩子,她还得给自家孙女做打算,她也不会下如此血本。 只要小七成为正珺,他腹中孩儿自然是白瑶的嫡子,嫡子今后继承大统,自然会靠着她这个祖母,她牺牲一下银钱也无妨。 白瑶忽然笑了,笑容张扬,语气却尤为寒冷,“你可知,你儿子在战场伤了朕多少将士,还重创我军大将,这般与我翰云为敌之人,怎么可能成为朕的皇主珺。 独孤庄主,你别异想天开,朕是不会同意的。” 五百万两银子,她是有点心动,但不多。 而且就以独孤裴的性子,当皇主珺,别转头就把她的后宫给搞得人仰马翻。 况且,她们什么打算,她心里清楚着呢。 独孤竹老脸顿时有点绷不住,眼中划过一抹无奈,还带着老母亲的心酸,“皇上,小儿年幼无知,只是听信好友谗言,并非刻意于翰云为敌。 而且您不是已经惩罚过他了吗?” 要不说她看人准呢,白瑶就跟年轻时候的她差不多,身体健壮,一下子就能令男子有孕。 听说府中还有一个生了三胎的侧珺,果真是厉害。 白瑶无动于衷,淡淡的回答道,“独孤庄主也知道你儿子容易受人蛊惑,这样的性情,怎能为朕的皇主珺。” 独孤竹气结,她儿子怎么就不配了。 如果是其他人,她直接威胁也就完了,可偏偏是白瑶这种软硬不吃的强者。 哎! 大不了她现在立刻马上请人教导自家儿子,一定能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主珺。 “皇上,此事咱们还可商议,只要你同意,我还可多陪些嫁妆。 据我所知,你的太子珺也并非翰云人士,且性情软弱,难道你认为他能当好一个合格的皇主珺吗?” 在来之前,独孤竹就把白瑶后院的人查了个底朝天,什么身份通通一清二楚,所以,她不得不拿出白瑶话中的缺口,从侧面抨击,试图说服她。 白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眼中一闪而逝的幽光,张了张口,“你们这般迫切.... 倒是让朕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怀疑。” 独孤竹心中一紧。 “不会是你儿子怀孕了吧?”白瑶猛地说出她们最担心的问题。 母女二人皆是一惊。 “呵~”白瑶轻笑出声。 难怪呢,赫赫有名的万剑山庄庄主,竟会这样自降身价跟她周旋,原来事出有因。 独孤岚脸色难堪,有些愠怒,“你笑什么,若非你强行玷污我弟弟,他怎么会怀孕。 识相的,赶紧点头同意。” 她弟弟在家吐得食不下咽,她倒好,还笑的出来。 “老二!”略沉得住气的独孤竹赶紧拦住她,眼神警示。 白瑶就不是受人威胁的主。 她怎能如此冲动。 怀孕了啊,白瑶难得心软了一丢丢。 看在自己孩子的份上,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就是正珺之位,绝对不可能。 “你们若早说他有孕在身,朕也就不用这般推诿了。”白瑶话语一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只是,朕无意立任何人为皇主珺,所以正珺之位是不可能的。” 这是实话,即便是白羽,她也只打算给他一个皇贵珺之位,暂代六宫事宜而已。 独孤竹惊讶于她的转变,但心下一沉。 她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儿子当正珺,这可跟她当初的期许有所出入。 不行。 独孤竹正欲解释,却见白瑶神色坚定,完全不是能商量的模样。 她想了想,会不会是白瑶觉得自己年轻,不想立太子威胁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不立皇主珺的。 可如此一来,她儿子不就只能成白瑶的侧夫。 “那皇上愿意给我儿什么位份?” 先试探一番,再做打算。 白瑶敲敲桌面,让高雯把新的后宫位份表给她瞧瞧。 【皇主珺:凤后,超品 皇贵珺:正一品(一人) 贵珺:正二品(两人) 珺:正三品(四人) 傧珺:正四品(六人) 长使:正五品(八人) 少使:正六品(八人) 良侍:正七品(八人) 才人:正八品(八人) 家人子:正九品(三十六人)】 嚯,这么多位份,白瑶看的眼花缭乱。 但转念一想,自己今后能坐拥如此多的美男,似乎也不错。 “朕觉得,正六品少使就不错。” 这都还是看在他怀孕的份上,要是没怀孕,家人子都轮不上他。 正六品....少使,连一个珺位都没有。 独孤竹险些咬碎自己的一口大白牙,欺人太甚。 她儿子怎么可能只为一个小小的少使。 “不妥,皇上,我儿怀有身孕,嫁妆丰厚,当为皇贵珺!” 你怎么不直接当皇主珺算了。 白瑶眄了她一眼,无所谓的把位份表一扔,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这是朕最后的底线,莫要和朕讨价还价,若非看在他怀孕的份上,朕都不会同意他进后宫。” 好大的脸,她家白羽陪了她这么久,还生了三个孩子,才得一个皇贵珺之位呢。 她在痴人说梦。 独孤竹咬牙切齿,“那就正二品贵珺!” 这也是她的底线。 要知道翰云国有多小,贵珺之位都属实委屈了她儿子,要是她儿子怀的是其他大国国君的孩子,不是皇主珺之位,她还不稀罕呢。 白瑶摆摆手,眉宇间满是不在意,“那就免谈。 朕又不缺这一个孩子,不如就送给独孤庄主,正好万剑山庄家大业大,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你....”独孤岚气的站起来,指着白瑶,话语狠厉,“你居然连你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要,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孬种,小人! 气煞她也。 “我?我怎么了?”白瑶摊摊手,厚着脸皮耍无赖,“谁知道他是不是怀了朕的孩子,他当初在青翡军营可是一直跟将士待在一起的。 朕不过宠幸他几次而已,这也能怀孕? 别拿朕当冤大头。 就算朕同意他入后宫,都还得等孩子生下来,滴血认亲了再说。” “你...你你你....”独孤岚被她不要脸的话气红了脸。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居然敢污蔑她弟弟的清白。 实在可恶,实在可恶。 独孤岚气不过,直接拔剑相向,“你这狗贼,给我拿命来!”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娘亲交代的礼貌和隐忍,直接持剑朝白瑶冲去。 “皇上!”站在白瑶身侧的欧阳绫花容失色,赶紧挡住白瑶面前,浑身紧绷。 白瑶大手一挥,佩剑飞到她手中,她一手持剑,一手揽着欧阳绫,直接挑开独孤岚的攻势。 影二见状,也及时出手阻拦,眼神凌厉的朝独孤岚攻去。 “住手!”独孤竹低吼,赶紧抓住自家女儿,一剑挡住影二的进攻,又朝白瑶解释道,“可以,我同意了。” 长使就长使,先把儿子塞进白瑶后宫再说。 “你同意,现在朕不同意了。”白瑶势要将无赖进行到底,把欧阳绫往旁边高雯怀里一丢,剑锋折射出她淡漠的眼神,快速朝独孤岚攻去。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此人挑衅,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怎么能行。 独孤岚也不畏惧,直接推开自家娘亲,跟白瑶对上。 她习武十几载,亦不知何为畏惧。 白瑶如此折辱她弟弟,娘亲能忍,她不能忍。 剑锋碰撞,两人径直来到屋外院子里,气势凶猛的对上。 独孤竹自然知道自家女儿打不过白瑶,气的她胸脯起伏不定,想要出手阻拦,可影二又再三阻挠。 说来奇怪,怎么白瑶身边这么多高手,这个护卫都能跟她打平。 咔嚓!! 白瑶不想浪费时间,几招试探过来,一剑斩向独孤岚。 独孤岚身形一转,持剑挡在胸前,却听得咔嚓一声,竟是她使用多年的宝剑被白瑶撞出了裂痕。 怎么可能? 她这宝剑可是万年玄铁打造,自家祖母亲自给她锻造的成年礼,在江湖所有宝剑中,排名前十的绝世好剑。 独孤岚那叫一个心痛,但看白瑶手里的剑,连一个缺口和划痕都没有。 气的她肝气郁结,差点吐血。 “住手,住手,我不打了!”她的剑啊,好心痛。 再打下去,这把剑就要折在白瑶手里了。 白瑶轻哼,眼神幽暗,剑式一变,脚下动作迅捷,直接一剑将她击飞出去。 独孤岚吐出一口血,砸碎了院子里的一排花盆,气的脸色发青,恼怒不已。 铿!! 白瑶弹了一下自己的佩剑,铮鸣声犹如蛇啸,气势内敛又非同凡响。 “再管不住你的嘴,下次朕就割掉你的舌头。” 独孤岚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撑着剑半跪在地,眼神不羁,“谁让你看轻我弟弟。” 她们独孤家最是护短,若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她当做倭瓜一样砍了。 “够了,老二!”独孤竹心有余悸,快速来到受伤的独孤岚身边,将她搀扶起来。 她多番隐忍就是因为白瑶实力强大,这孩子逞什么能啊。 白瑶扫了她们一眼,转身进屋,“送客!” 影二收了剑,跟在白瑶身后。 “等等!”独孤竹见状,赶紧喝止。 “再加五百万两白银,一座铁矿,以傧珺之位,迎我儿入宫。” “娘....”独孤岚瞠目结舌。 “住嘴!”独孤竹看中的,不仅是白瑶的实力,还有她的身份。 区区一千万两,她并不放在眼里。 她知道白瑶后院干净,没什么阴私手段,她儿子入了白瑶后宫也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且预估白瑶未来,她恐怕还有更远大的谋划。 万剑山庄何不选择把筹码放在她身上一部分,将来就算自家孙女儿不能继承大统,那也是一方之主。 有白瑶这样强大的母亲,她的孙女儿不可能会是一个弱者。 白瑶脚步一顿,浅浅估算一下,嘴角上扬,“可以!” 这还差不多。 双方交易这样也就算达成了。 独孤岚再次坐下来时,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要多斑驳有多斑驳。 考虑到白瑶还有几日才登基,最近事务又繁忙,独孤竹担心此时自家儿子入宫,影响养胎,所以跟白瑶商量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入宫。 得了便宜,白瑶自然会松口。 反正一个傧珺入宫,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让人把宫殿收拾出来就行。 他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无关紧要。 独孤竹见此,心中好受了一点点,但仅仅只是一点点。 要不是想着将来,这口气,她真的很难忍受。 白瑶漫不经心的听着独孤竹说话,视线缓缓落在独孤岚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独孤岚捂紧身躯,瞳孔地震,憋红了一张俊颜,“你看我作甚,我绝不会委身于你。” “岚儿!”独孤竹的话被打断,额角青筋突突。 白瑶哂笑,把玩着手里的毛笔,“毛病。 只是朕军中缺少大将,朕看你勉强算是可造之材,想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废话,她堂堂万剑山庄二庄主,怎么可能不是可造之材,好勉强算是。 也就她有脸说这大话。 独孤岚磨牙,忽然又笑了起来,“好弟婿,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将你的剑法传授于我,我可以为你效命!” 第63章 即将登基 白瑶身姿端正的坐着,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朕的剑法?你也配!” 她只是惜才,又不是拎不清。 系统奖励里好像还有两员大将,她还没来得及提取。 后面登基了再提取吧,毕竟这些猛将每日所需的供养可不小,她穷着呢。 “那你休想.....唔唔唔”独孤岚又气恼起来,刚要抱怨,就被独孤竹捂住嘴。 独孤竹真是要被自己女儿气死,瞪了她一眼后,赶紧解释,“皇上,小女莽撞,万剑山庄不参与任何势力,你就当她瞎说。” 万剑山庄是中立势力,有约定俗成,不拜官,不参加各国之争。 她那儿子也是一时糊涂,被人欺骗了,才与翰云为敌的。 所幸此事并未传扬出去,不然万剑山庄又要饱受争议了。 白瑶微微一笑,就当此事作罢。 商量好独孤裴入宫一事,独孤竹要了一个白瑶的信印后,带着女儿离去。 白瑶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处理政务。 她不想处理政务啊,早知道就不杀她母皇了。 小蛇叹气。 高雯处理好院子里的残局后,迈着大步走进来。 “皇上,越氏已经接进东宫,暂时安置在听雨轩。” 白瑶揉揉额角,拿起一本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给他多安排几个近侍照顾着。” 听说他此番怀孕有些煎熬,身子都清减了不少,估计是受到苏卿瑢话语的影响吧。 他最好能够乖些,不然她也容不下他。 “是。”高雯点头。 “对了,明日一早,对外宣告太子珺病逝一事。”白瑶又叫住高雯,补充了一句。 苏卿瑢,她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对于他,自己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高雯轻敛眉,觉得自家主子有些轻拿轻放,敢给主子下毒的太子珺,若是落到她手中,自然只会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但主子一向不喜欢有谁反驳她的决策,她也只能听之任之,“是。” 她就不信太子珺离开了主子,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走着瞧吧,别以后哭着喊着回来求饶就行。 次日,已经贵为皇宫一等近侍的高雯对外公布了此事。 太子珺的病逝就好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只引起了些许微波,甚至这微波都还是东宫里的。 大臣们反而隐隐有些兴奋,毕竟自家未婚的儿子还多着呢。 万一被皇上看中了..... “什么?太子珺病逝了?”顾素晗跪了几天灵,膝盖肿的跟馒头一样,正躺在床上起不来。 听到奶公给他说的话,他顿时惊掉了下巴。 这么快? 不对不对! 太子珺前不久也还好好活着呢,只是最近没有见到他身影,怎么就突然病逝了呢? 不能吧,怎么觉得不大对呢。 奶公坐在床边给他按摩小腿,表情严肃,“是啊,侧珺。 半个时辰前,高雯近侍亲自宣布出来的。” 他也觉得不太对。 “小人猜测,会不会是太子珺触怒了皇上的缘故,不然怎么会如此突然。”奶公压着声音嘀咕,心中有些发毛。 华神医虽说太子珺身子不好,可也没严重到只活几个月的地步啊。 这半个月来,太子珺都没在人前露过脸,就连皇上出殡都没现身,他早就有些怀疑了。 顾素晗躺在床上浑身刺挠,撑着脑袋坐起来,揪着帕子说道,“嘶~算了,别提了,咱们关起门来管好院子里的人就行了。” 他现在唯一期待的就是妻主会给他什么位份。 看在他哭灵最厉害的份上,一个贵珺应该跑不了吧。 反正他也明白,自己的位份越不过羽侧珺去。 最少最少也该有个傧珺吧。 “是,侧珺真是成长了不少。”奶公欣慰的看着他,一脸笑意。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态度,别多管闲事。 皇上后宫只有羽侧珺和他家主子,倘若主子这时再揣上一个孩子,那今后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等等.... 顾素晗触及自己红肿的膝盖,表情微变,生不如死的躺回床上,“奶公,太子珺死了,我不会还要去跪灵吧?” 他可跪不下去了。 奶公皱眉,态度奇怪,“这.... 说来老奴也纳闷,高近侍说,太子珺是染了恶疾去世,不设灵堂,直接葬在珺陵的。” 顾素晗松了口气,那还好。 不然他还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偏院,越星蘅正在刺绣,听到这个消息后,绣花针不小心刺入他指腹,殷红鲜血直冒,惊得他心神不宁。 苏哥哥怎么会病逝了。 莫非.... 越星蘅起身,摸了下还不显眼的肚子,走到屋门口,对看守的小厮说道,“我想见一见皇上。” 苏哥哥究竟怎么了。 还有姐姐她...他们不会这么糊涂,真的私奔了吧。 小厮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直接拒绝了他,“皇上吩咐过,公子只需安心养胎,不用为其他事情费心。” 越星蘅垂眸,失落的抚摸肚子,惊艳的外貌让小厮暗中看直了眼。 尤其是他这副浑身慈爱又温柔的模样。 同为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又过了两日,白瑶抽空召见了天玄的使臣团。 主要是她们闹腾,来了都城这么几日,不是喝花酒就是滋生事端,完全不成体统。 看着比朝臣都多的使臣团,白瑶眼角微不可察的扯了一下,总觉得对面有些荒谬。 不过对方的态度实在倨傲,连行礼都那么敷衍。 也是,在人家眼里,自己现在是‘附属’国,对待一个附属国需要什么礼貌。 白瑶今日专门设宴邀请她们,等她们落座后,丝竹之声便徐徐传来。 两位身形娇小、衣着轻薄,脚上戴着金色铃铛的蒙面美男赤足而来,一人持笛一人抱琵琶,随着男伎们翩翩起舞的动作,慢慢旋转到宴会中央。 白瑶搜寻了一阵,没有见到影二所说的天玄王公,便将视线落在这群使臣身上。 见她们盯着欧阳拂兄弟时,那般目不转睛的模样,心中很是唾弃。 欧阳拂扭动腰肢,抱着琵琶跳起了美妙的舞蹈,一个媚眼抛去,天玄使臣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而此时,影卫伪装的倒酒宫人则是趁机将白瑶给的忠心符打在她们后背上。 但只是为首的几个身上才有。 白瑶可不想浪费自己的忠心符。 忠心符一打上去,几位使臣眼底划过一抹红色幽光,感觉大脑都清晰了。 白瑶举起酒杯,饶有趣味的盯着跳舞的兄弟二人。 说实话,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欧阳绫他们跳舞呢,挺有风情的。 给她做小厮,倒是埋没了人才。 这时,一名近侍走到白瑶身边,表情凝重的小声嘀咕了几句。 白瑶眼眸一闪,捏着杯子的手一顿。 国库被盗了? 岂有此理。 白瑶给了旁边护卫的影二一个眼神,随后依然淡定的观赏歌舞。 影二则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夜幕降临,宴会散去,白瑶在禁军的保护下,来到国库所在位置,看着孤零零,只剩一箱白银的偌大库房,眼神唰的一下变得幽寒。 这比她男人跟着野女人跑了都令她着急上火。 要知道,翰云现在的国库不比从前,霄云和青翡两国的战利品加起来至少有上千万两,更别说那些个奇珍异宝了。 如今,就剩这一箱子白银,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眼看她马上就要开始搞基建,偏偏这时银子不见了。 而且这些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他们是如何运走的。 “可知是何人所为?”双手叉腰,白瑶动怒三息后,已经平复下来。 跪了一地的看守将士都还是晕晕乎乎的,完全无法回答白瑶。 气压骤然降低。 影二拿着一朵黑色的花和一个木头老鼠走过来,面色阴郁,“皇上,属下猜想,应该是曼陀山庄和大盗寻宝鼠干的。” 这黑色的曼陀罗是曼陀山庄的信物,而木头老鼠则是江洋大盗寻宝鼠的信物。 只是曼陀山庄怎么会跟江洋大盗扯上关系。 还公然挑衅翰云朝廷。 白瑶扫了一眼影二手中的东西,微皱眉,“曼陀山庄是何方势力?” 听着很有名气的样子。 影二十分了解的回答道,“回皇上,曼陀山庄和万剑山庄一样,不属于任何势力,自成一派。 只是曼陀山庄以阴毒武学、采阳补阴之法成名,是江湖中所不耻的一个门派。 但曼陀山庄的人也不会轻易外出,她们居住在极寒山脉一带,距离翰云十分遥远。” 等等.... “属下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曼陀山庄的少庄主好像求娶过万剑山庄的小公子,会不会是知道.....” 影二有些担忧。 曼陀山庄的人都是武功极高的疯批,江湖中人一般不会轻易招惹。 如今却是对主子发起挑衅.... 白瑶面色不改,环顾周围,隐约能察觉一两道偷窥的目光。 “国库银两那么多,轻易运不出都城,即刻派人去搜查。 挨家挨户的给朕搜,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管她们想要做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银子找回来。 她其实并不担心银子的下落,毕竟她养的影卫也不是吃干饭的,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 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于她。 “是。”影二抱拳,领命而去。 至于国库这些玩忽职守的侍卫,自然是被白瑶发配去挖矿了。 就在白瑶准备离开之际,两道闪着寒光的飞镖径直朝她面门袭来。 影二不在,影三补位,她反应极快,抬手就想打掉飞镖,“有刺客,保护皇上。” 可这飞镖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一个大转弯越过影三,再度找上白瑶。 禁军挡在白瑶面前,可身后又是几道箭矢袭来。 “后面也有,快叫援军。” 白瑶见状,躲开飞来的利箭后,夺过一旁禁军手中的弓箭,握弓、抬肘、绷弦,三箭齐发,朝着刺客隐匿之处射去。 几道闷哼过后,树上和屋顶上栽下来几个穿着黑衣的刺客,个个捂着伤口难以动弹。 两个圆球从更远处飞来,被影三击飞后,冒出来一阵白烟。 “不好,有毒。”影三一闻这气味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提醒众人,顺带捂住口鼻。 而白烟消失,白瑶的身影却是不见了。 影三慌张不已,“皇上!” 另一头,两个黑衣人在屋顶上疾行,寒风阵阵,两人对视一眼,察觉身后有人跟来,快速往后甩出几支飞镖。 白瑶手握长剑,眼神冷厉的追上来,鬼魅般的身影在二人身后紧追不舍。 吭吭几声响后,白瑶打掉危险的飞镖,纵身一跃,一个猛跃飞到两人身前,反手就是一刀。 两人堪堪躲过,眼中瞬间紧张起来,开始联手对付白瑶。 她们本想趁乱离开,结果却被白瑶追上。 眼下,那就只能送她去死了。 反正一个小国皇帝,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两人显然低估了白瑶,就在二人准备好联手进攻的同时,白瑶已经一个箭步飞至两人跟前,手中长剑染血,一剑刺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回手一剑又将另外一人打伤。 长剑毫不留情刺穿此人的胸膛,白瑶勾唇,眼神冰冷无比,脚下一个用力就将她踢下屋顶,然后去抓另一个准备逃跑的刺客。 寻宝鼠看着追上来的白瑶,捂着肩膀眼中满是惊骇,脚下也是铆足了劲儿的倒腾,可惜... 白瑶扔出手中之剑,径直洞穿了她的大腿。 “啊!” 漆黑的夜里,一声惨叫,打破都城寂静的街道。 影三带着禁军追来,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人,上前取下她们脸上的面巾。 这两人,一人昏迷,一人快要昏迷,看起来伤势惨重。 “皇上,是曼陀山庄的人。” 昏迷的女人胸口有一朵黑色的刺青曼陀罗花纹,身份极好辨认。 另一个,贼眉鼠眼,被抓住就瑟缩胆怯,想来是盗贼一类的。 咻! 长刀放在女人脖子上,影三瞪大铜铃一般的双目,话语硬朗,“说,你又是何人?” 寻宝鼠是捂着大腿,缩了缩脖子,害怕的看着这群人,“我....我是寻宝鼠扈三娘!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国库的银子在哪里啊。” 还不等影三追问,她便忍不住将罪行坦白。 白瑶说她俩也是蠢,明明都已经把国库给搬空了,还不知道赶紧跑,居然留下挑衅她。 但不蠢,她怎么找回国库的银子呢。 还是得多谢她们俩。 白瑶扫了一眼扈三娘的脸,手持长剑,割断她的一缕发丝,“胆子这么小?” 扈三娘浑身哆嗦,讨好的看着白瑶,“尊敬的翰云皇上,我知道错了,我就是胆子小啊。 不然我就改名寻宝虎了。 求你,饶我一命。” 第64章 单刀赴会 白瑶居高临下,抬起一脚踩在她受伤的大腿上,轻轻碾压着,“知道自己胆小还敢盗窃国库,你说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啊!”扈三娘疼的冷汗直冒,忍不住惨叫一声,毫无骨气的求饶,“饶命,饶命!” “我再也不敢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吧,我只是被连秋蛊惑的。” 连秋?应该就是另一个女人了。 但是.... 白瑶脚上还在用力,黑眸泛着幽光,“就凭你们几个,也能偷走国库那么多银两? 说吧,库银去了哪儿?你的同伙还有谁?” 同伙?这个不能说。 扈三娘忍着剧痛,连连求饶,“这个....不能说啊,要是得罪了曼陀山庄,我扈三娘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她不混迹江湖,不知道曼陀山庄的可怕之处。 但她这只小老鼠就不一样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街道上纷纷亮起了灯火,整条街的百姓都被吵醒了。 禁军赶紧吼大家关窗睡觉,不要凑热闹。 白瑶勾唇,长剑磨着女人脸庞,一道血痕划过,浸出点点殷红,“那你就不怕朕现在就让你去死!!” “别别别....”扈三娘疼的不轻,眼冒金星,使劲摇头。 她不想死,但也不代表敢得罪曼陀山庄啊。 要不是曼陀山庄的人找上她,她也不敢轻易盗窃国库。 真是倒霉。 “库银,库银就在国库下面的密道里,至于同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饶了她吧,她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不对,她还没有娶夫郎呢,怎么能死。 哼!白瑶冷哼一声,看着试图蒙混过关的扈三娘,她收起剑,“来人,押下去,重兵把守。” 既然她叫寻宝鼠,那她身家定然丰厚。 不想死的话,那就拿银子说话吧。 只是这会儿没多余的功夫跟她掰扯,她都困了。 白瑶转身时,看了一眼暗处的巷子。 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小老鼠。 等白瑶一走,巷子里躲藏着的几人顿时慌了神。 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几人急的直跺脚,其中一个露出一双狭长凤目的少男攥紧手中毒粉,额角渗出薄汗。 “怎么办,二姐,三姐被抓了。” 狐二娘眉头紧蹙,冷哼一声,“当初我就说不要盗窃国库,她非不听。 仗着自己钻洞技术高超,就肆意妄为。如今被抓了,也怨不得谁,先让她在天牢里关上几日再说,翰云皇帝似乎不想杀她。” 刚才那一场对战她看了一下,翰云皇帝武力高强,她们之中没人会是对手。 再说,现在曼陀山庄的人也被抓了,她们自然会想办法的。 白四娘跟着着急,一双幽深的竖瞳满是担忧,“这怎么行啊,三姐受了重伤,万一撑不住呢。” 方才那翰云皇帝下手可是真狠,她们想帮忙都没办法。 这时冲上去,无疑是送死。 狐二娘叹气,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眼神魅惑十足,“冷静点,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欸,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突然,最小的老五,锦毛鼠举起小手。 少年指着自己,一双机灵劲儿十足的大眼睛布满算计,瞧着却并不让人厌恶,“把我抓了,换出三姐不就好啦。” “你?”众人狐疑。 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 “小五,可是你这样暴露了,会不会被送回天玄国?”白四娘略微有些担忧。 锦毛鼠摇摇头,漂亮的眼睛在夜里也熠熠生辉,“没关系,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溜出来就行。” 现在将三姐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也行!”狐二娘点头同意。 白瑶从窗户钻进来,一眼就瞧见在床上逗孩子的白羽。 白羽吓了一大跳,抱着孩子正要拔剑相向,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这才哭笑不得的把匕首放回枕头下面,“妻主,你怎么来了?” 而且还走窗户。 床上,三个还不想睡觉的小豆丁看见白瑶后,连忙朝她伸出小胖手。 “凉...” “阿凉...” 已经可以认人的年纪,三个孩子口齿不清的叫着白瑶,声音奶气十足,煞是可爱。 白羽连忙拽住他们仨,生怕他们滚到床下面去。 “懒得让人开门了。”白瑶把身上外袍一脱,随手丢在架子上,然后动作利索的来到床边,抱起两个好大儿,一左一右蹂躏起来。 “唔..咯咯咯,凉....”两个孩子开心的咯咯笑。 白羽从床上坐起来,他发现白瑶衣角竟然带了血,声音不免紧张,“妻主,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衣服上怎么有血呢?” 今日宫宴,白瑶谁都没带,所以他也在家照顾孩子。 放下老大,抱起老三,白瑶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两个小毛贼的。” “凉...”老二抱着白瑶脖子,在她脸上叭叭亲了两下,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白瑶好笑,把她们都丢在床上,“乖!娘先去沐浴,再来陪你们玩。” 一身的酒气,闻着不舒服。 白瑶叫来奶公,把孩子丢给他们后,就拉着白羽进了盥洗室。 “妻主....” 白羽依旧腼腆,抱着白瑶的腰肢,被迫昂头,承接她充满情欲的吻。 白瑶一边脱衣服一边不老实的欺负白羽,最近她忙着处理政事,好几日没碰过自家夫郎了,今晚好不容易有空,得好好宠幸一番。 热水沸腾,身影交织,情意绵绵。 .... 等白瑶抱着昏沉的白羽出来时,三个孩子已经在床上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无奈,她只好退让,带着白羽去偏院休息。 次日。 把政务都丢给诸葛鹊处理后,白瑶难得有了一个清闲的早晨。 但她没闲着,一大早就起来习武。 业精于勤荒于嬉。 她不敢懈怠半分。 白羽掀开床幔,看了一眼光线充足的屋子,一想到昨夜的场面,就浑身酸软无比。 “来人!” 沙哑的声音一出,他顿时臊红了脸,指尖都在颤抖。 白瑶和下人同时走进来。 白羽看着满头大汗的白瑶,知道她是去练武了。 昨夜折腾那么久,妻主还有精力习武,他真是自愧不如。 两人吃完早膳,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了书房。 白瑶要和白羽商量成立情报机构的事情,她想让白羽负责此事,尽快落定。 因为随着影卫数量的不断增多,白瑶发现在人员管理上面,有很大的欠缺漏洞,要不是有忠心符撑着,估计影卫组织早就变成一盘散沙了。 这种事情,她绝不允许发生。 白羽自然是愿意的,两人和几个影卫高层在书房中商量着,白瑶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提取的一个奖励人物,江湖百晓生。 她应该有能力辅佐她将这情报机构完善彻底吧。 这个机构她正好不想让朝臣和她人知晓,悄悄设立在暗处就好,跟影卫组织一起,成为她手里的暗牌。 眼下白瑶的压力很大。 除去天玄国那一方需要遮掩的事情,她明年得忙着几个郡的基建。 修路、凿河、文字、农业等几个方面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可她能用的人手实在太少了。 希望明年的科举选士能给她带来一部分可以重用的人才。 登基前两日。 白瑶正在试穿登基那日的凤袍,白羽和顾素晗都在屋中,三个孩子满地爬,一个孩子哇哇叫,屋中可谓是热闹透顶。 顾素晗给白瑶戴好腰带,眼中满是白瑶伟岸的英姿,笑意都快挡不住了。 “妻主真好看。” 周身正气,帝王威仪,让他这颗本就澎湃的小心脏越发的激动起来。 白瑶微笑勾唇,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表情无奈,“收收你的口水吧。” 顾素晗连忙一抹嘴角,发现什么都没有。 旁边白羽轻笑,恼得顾素晗红脸,一记粉拳捶在白瑶胸口上,“妻主真讨厌,就知道欺负奴。” 白瑶摸摸他发顶,安抚了一眼,话语柔和,“好了,快去试你们自己的衣裳。” 顾素晗复又高兴起来,踮脚在白瑶脸上亲了一口。 哎,妻主对他真好,贵珺啊。 嘿嘿~ 白瑶转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衣服没什么问题后,正要脱下来。 高雯迈着大步走进来,面色略显严肃,“不好了,皇上,天玄使臣来报,说她们的小王公被曼陀山庄的人劫走了。” “什么时候?”白瑶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表情淡然。 “今晨发现的。”高雯躬身回禀,话语稍快,“曼陀山庄的人提了条件,让您亲自带着十万两银票和连秋、扈三娘跟他们交换。” “想的还挺美。”白瑶一脸玩味。 这小王公在她眼里可不值钱。 除非他长得很漂亮。 但她也确实不能放任不管。 天玄的王公可不能在她地盘上出事。 罢了。 “去召集人马吧。” 白瑶对高雯知会了一声。 “是。” 白羽走过来,眼神清明,跃跃欲试,“妻主,我想随你一起去。” 白瑶看了一眼满地爬的孩子们,“可以。” 不用他说,她都是要带他一起的。 夜色浓郁。 郊外荒凉破庙。 白瑶一手拽一个人质,慢悠悠的抵达交易位置。 寒风呼啸而过,荒山野岭,破庙里燃着火堆,其中已有几个黑衣人在等候。 ‘扈三娘’看着破庙里的人,被捂住的嘴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 第65章 全家上阵 白四娘上前一步,面色焦急,被身边的姐姐拦住。 连秋脑袋受了重伤,昏迷了两日,昨个才醒来,但瞧那不太正常的眼神,似乎是伤到了脑袋,一副魂游天外的呆愣模样。 白瑶把两人丢过去,又掏出袖子里的银票,丢在了扈三娘怀里,“东西朕都带来了,小王公人呢?” 如此耿直的交易状态,搞得对面有些发懵。 蒙着面的狐二娘满意的点头,让人将佛像后面被捆住手脚,蒙住眼睛的小王公带上来。 “人在这儿,翰云皇帝真是诚实守信。” 穿着锦衣华服的小王公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什么也看不见,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白瑶没说话,等这小王公走过来后,她才伸手扯下他脸上的布条。 一张动人心魄的绝色脸庞露出来,无暇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柔光,精致小巧的脸蛋还未有一个女人巴掌大,樱唇泛粉,眼眸似海中月,黑眉修剪得宜,脸上沾染了些许尘埃,但这丝毫并不影响他的美丽。 【姓名:景岱 年龄:十七 身高:178 体重:75kg 颜值:90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7】 美人如斯,世间少见,似仙人下凡,令人惊艳。 景岱再次刷新了白瑶已知美男的数据,比起越星蘅都还要耀眼夺目。 但前提是,恰当的时机。 白瑶确定人没错后,便不再多看,而是抬头望向对面的几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狐二娘扫了一眼白瑶身旁的绝色美男,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笑眯眯的对白瑶点头,“当然可以。” 她没想到,白瑶竟真会单枪匹马的来,倒是让她敬佩。 她们也得抓紧离开了。 白瑶拽着景岱胳膊往外走。 眼前传来箭矢破空之音,她一把推开景岱,一个转身躲开迎面而来的箭雨,抄起地上的棍子用作防御。 而同样想从后门离开的狐二娘等人,也遇到一样的情况。 她们以为是白瑶派来的人,结果退到庙里后,发现白瑶也被围攻。 箭雨不断,白瑶躲在柱子后面,看了一眼旁边躲着的景岱,见他脸上萌生慌乱之色,嘴角微微勾出出一抹浅显的弧度。 “停!” 黑暗中,外面的树梢上矗立着两道高瘦身影。 其中一人抬手叫停后,弓箭手们皆不再进攻。 “谁是白瑶,快给我家少庄主滚出来。”一声怒吼,骤然炸响。 景岱下意识捂着耳朵,猛地侧头看向白瑶。 他方才还未来得及细看,现在一瞧,黑夜中,女人优越的脸部轮廓在火光的照耀下半明半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厚魅力,悄无声息印在他的内心。 她很高,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一身玄色衣裳将她和黑夜融为一体;一头如墨般的长发用玉冠高束,握紧木棍的手修长宽大,手背青筋若隐若现。 这就是万剑山庄小公子要死要活都要嫁的女人? 倒也还算看得过去。 夜色浓稠,白瑶深邃的眼眸染上点点微光,她大概估算了一下暗处的人手,面无表情的从柱子后面走出一个身位。 “何方鼠辈,有本事正面跟朕较量。” 狐二娘躲在庙里,为白瑶的孤勇在心中默默点赞。 好猛一女人,明知对面是来找她麻烦的,居然躲也不躲。 重点是,她真的没有带其他人手吗? 她未曾察觉,旁边刚松开绳子的‘扈三娘’眼中有些焦躁,目光紧紧盯着白瑶的背影,几番隐忍。 树上,一个身高跟白瑶差不多的女人飞下来,她带着面罩,露出自己尖锐的下颌角,淡紫色的唇在黑夜中倒是一点不突兀,“白瑶,你抢我未婚夫,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独孤裴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阳体质,只要能跟他双修,自己的功力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谁知,半路杀出白瑶这个程咬金,不仅破了独孤裴的极阳之身,还让他怀了孽种。 万剑山庄那边她不好找麻烦,但白瑶一个小国皇帝,她还对付不了吗。 白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高高在上,“一个戴着面具的丑八怪,也配让朕知道是谁?” 景岱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白瑶。 她知不知道对面是谁,能不能先服软,保住小命再说。 “呲呲,她是曼陀山庄的少庄主连城碧啊。” 景岱忍不住小声提醒。 白瑶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并未施舍多余的眼神。 连城碧半眯眼眸,透过散发淡淡金属光泽的面罩眼洞,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确实,一个死人是不用知道本少庄主名讳的。” “把本少庄主的大姨交出来,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要不是看在还有人质在庙里,她直接一把火烧死白瑶都不带犹豫的。 白瑶回头看了一眼,挑起一道讥讽的笑,“你是说那个被朕打成傻子的女人?” 她大姨? 啧,真是弱死了。 “你说什么?”连城碧瞳孔一震,忍不住动怒。 她大姨被她打成了傻子? 本来她是想去劫天牢营救的,后面得到消息,说是人被白瑶提走了。 她索性就一路追到了郊外来,想着顺带将白瑶也给处理掉。 狐二娘闻言,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连秋,后槽牙一疼。 操他爹的,真成傻子了? 完了,完了,今天失策了。 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才行啊,现在挖洞还来得及吗? 白瑶大笑,那张狂的模样惹得连城碧双目赤红,仰头长啸,“可恶,你这毒妇,给我大姨偿命来。” 说罢,她身形一转,幽灵一般窜到白瑶跟前,抽出背后的武器就要取白瑶性命。 连城碧的武器乃是两把峨眉刺,锋利且泛着蓝绿色的光芒,显然是淬了毒的。 白瑶侧身一躲,完全不把连城碧放在眼里。 但连城碧的轻功似乎十分了得,白瑶躲闪时,竟被她追上,划破了她的衣角。 白瑶不敢小觑,认真起来,手中棍子一转,用以抵御连城碧的进攻。 连城碧咬牙,手中攻势不断,恨不得将白瑶千刀万剐,眼神也十足凶猛。 不仅如此,她带来的人还趁机放暗箭,白瑶既要躲避连城碧,还要躲避暗处的偷袭。 过了几招,白瑶发现连城碧虽然轻功厉害,内力高强,但功法太弱,手上两支峨眉刺,除了最开始碰到了白瑶的衣角外,后面几乎是招招虚发。 无聊。 白瑶没了周旋的心情,足尖点地,一个飞身从连城碧头上跃起,然后脚上用力将她踢飞出去,再躲避袭来的箭矢后,一棍子敲在她脑袋瓜上。 面具被连带打落,露出一张还算恶心的脸,脸上布满青色血管,看着无比骇人。 难怪要蒙面呢。 真丑。 咔、咔。 白瑶两下打断连城碧的双手,踢飞她手中的武器后,反手锁扣住她的脖颈,稍稍用力。 “吼!”连城碧痛的大叫,一脸震惊和痛苦交织,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女人的实力怎么会这么强悍。 要知道,她习武十几年,十二岁开始采阳补阴,还有老祖亲传内力,年仅二十岁就成为江湖一流高手,居然还打不过白瑶? 凭什么!! 脖子上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脸上青筋越发凸起,连城碧慌忙大叫,“三姨,四姨,救我!” 暗处,有几个黑袍人飞身出现,同样鬼魅的身影让人险些看不清。 白瑶拽着连城碧不断后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觉得别扭。 好家伙,这是把全家人都叫来了吧。 与此同时,破庙内的‘扈三娘’也忍不住,直接一个纵身飞出来,拔出腰间软剑,朝白瑶飞去。 “三娘?” “三姐!” “老三!” 她的姐妹们一惊,错愕的伸手欲阻拦,却也来不及了。 然而,更让她们震惊的是,‘她’并不是飞出去进攻白瑶,而是保护白瑶,直接和另外几个黑袍人对上。 曼陀山庄的武器五花八门,又是铁捶又是双铡的,好在白羽武功高强,对付起她们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员混乱,暗中的弓箭手不好看准目标,也不敢放冷箭。 白瑶看了一眼晕过去的连秋,趁机从袖子里掏出焰火,对准天空一放。 她怎么可能不带人手呢。 又不是傻子。 换了根结实的木棍后,白瑶加入战斗之中,及时减缓了白羽的压力。 狐二娘看了一眼痴傻的连秋,在她脸上一阵摸索后,懊恼无比,“坏了,我们被骗了,那人根本就不是老三。” 怪不得白瑶那么轻易就同意交易,原来是找了个假货。 都怪她们粗心大意,没有及时跟老三沟通。 “二...二姐....”白四娘咽了咽唾沫,看着朝破庙围上来的一大群黑袍人,话音轻颤,“不不不好了,她们围上来了。” 狐二娘眼神凛冽,赶紧拿起武器防御,心里却是没底。 她们学的都是旁门左道,哪会什么厉害招式啊,就只有老三,打洞和打人一样厉害。 可老三又不在。 她也只会些许魅术而已。 白四娘害怕的拿起武器,看了眼外面的情景,却见白瑶她们俩已经合力打趴许多黑袍人。 可显然白瑶是不会救她们的。 还好景岱及时窜进来,递给她们无数裹着毒粉的圆球。 庙外,曼陀山庄最厉害的几人被打得连连躲闪,口吐鲜血,眼中隐约滋生出一抹退意。 影二及时赶来,让人制服住连城碧后,也加入打斗中。 白瑶拿到自己佩剑后,如虎添翼,下手越发狠辣,毫不留情。 “撤!”连家几姐妹战力下降,浑身是血,根本就不是白瑶的对手。 此番对战,她们太轻敌了。 但谁能想,偏远小国居然会出现一个顶尖高手。 “不行啊,阿碧和小秋还在她们手里。”连城碧的五姨口角带血,眼神气愤,还在苦苦抵挡。 “她不敢杀阿碧的,我们先撤,回去想办法。”连二姨看着自己被斩断的佩剑,心都在滴血,赶紧往后撤。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纵着阿碧来翰云胡闹。 连三姨不甘心,咬紧牙关,眼神怨毒的在衣袖里掏了掏,朝对面的白羽撒去。 不给白瑶一点颜色瞧瞧,还真当她们曼陀山庄好欺负是吧。 白羽以为是毒粉,赶紧以袖掩鼻,但不曾想还是吸入了些许粉末,呛得他眼泪直冒。 “小贱人,尝尝我噬情花的厉害吧。” 看的白羽吸入药粉,连三姨笑的灿烂,转身就往后逃去。 第66章 登基为帝 噬情花这玩意儿,沾染半分都足以令人变身荡夫,如果没有解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有解药也没用,被十个女人采补,也会jing尽人亡。 她这东西本来是打算用在自己小侍身上的,今日也算便宜他了。 哈哈哈~~ “呃...”就在连三姨得意之时,忽然胸膛一痛。 她低头一看,一把断剑贯穿了她的胸口,鲜血已经浸染她的衣物。 一口血雾喷出,她骤然从半空掉了下去。 “三妹!” 其他几个女人忍痛惊呼,一脸绝望。 连三姨掉落在地,抽搐两下就没了生息。 杀她的正是白瑶。 白瑶以为她给白羽下了毒,所以就没想再留她性命,直接一剑斩断她的生机。 白羽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一个不察,被身边黑袍人划伤手臂。 “妻主...” 白瑶一个飞身跃来,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后,反手斩杀掉周遭仅存的黑袍人。 白羽闻到白瑶身上清冷的草木之气后,脑袋越发昏沉,口中溢出一丝嘤咛。 白瑶连忙掏出解毒丸喂他吃下,然后见局势已被影卫控住,便没有再动手。 “啊,我跟你拼了。”连二姨看着妹妹的尸体,再也忍不住,脸上青筋爆发,朝白瑶攻去。 影二影三正面出手抵挡,没过几个回合,就将伤重的连二姨制服。 风吹来,带走一地的血腥之气。 破庙里,连秋被救走,狐二娘伤势惨重,白四娘断了腿骨,拼死护在衣衫不整的景岱跟前。 若非影四及时出手相救,白四娘恐怕就要去见阎王了。 白四娘看着身形圆润,面容却有几分可爱的影四,心跳加剧。 她对这犹如救星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一见钟情,但来不及开口,腿上狂流的鲜血使得她失血过多,头脑发晕。 “小....小公子,你...你叫什么名....” 真可爱。 噶,白四娘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影四撇嘴,嫌弃的看了她粗糙狼狈的脸庞一眼,脱下外袍,盖在香肩裸露的景岱身上。 “你还好吧?” 这天玄王公明知自己长得美,就不该出来抛头露面。 刚才真危险。 景岱险遭侵犯,神色有些恍惚,听见影四的询问后,缓缓抬头,呆愣的看向他。 高贵的身份、聪明的头脑、会用毒的手段并没有让他在打斗中占据优势,一想到刚才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他就心生后怕。 白瑶抱着昏过去的白羽走进破庙,影四也顾不得管景岱,赶紧走到白瑶身边,“主子!阿羽怎么了?” 白瑶看了一眼堆满死人的破庙,没将白羽放下来,力气爆棚,“可能是中毒了,我先带阿羽回去,这里就交给你和影二了。 这些人都带回去关起来。 再审问一下曼陀山庄的人,看看她们对阿羽下了什么毒。” 白羽倒不是中毒昏迷,是不知为何,莫名其妙伸手就要扯白瑶的衣服,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白瑶总不能当着这些下属的面和他*战吧,只好把他打晕过去。 白瑶大概有个猜测,但不太肯定。 影四急忙点头。 曼陀山庄除了最开始被抓住的连秋跑了外,后来的几个重要人物都被抓了。 死了一个,但不打紧。 毕竟她们的少庄主都被抓了,就不信她们还敢轻举妄动。 这一战,白瑶的损失几乎为零。 影卫们也没什么伤亡,只有白羽,中了噬情花的毒,有些磨人得厉害。 眼看登基在即,可为了救白羽,白瑶根本无法抽身。 解毒丸可以解百毒,但噬情花又不属于毒药范畴,所以只能辛苦白瑶。 白羽越发磨人,牢里的几人又没带解药,白瑶眼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紧急提取了系统奖励的毒老欧阳蝎。 还好,毒老赶在登基大典前想办法压制住了白羽身上的媚药。 可这也导致白羽没办法参与登基大典。 顾素晗身着华丽的贵珺制服,捡漏的站在了白瑶身侧,脸上笑开了花。 从小小秀男到一国贵珺,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 太快了。 自己都有些不敢信。 登基大典结束,白瑶顺利继位,称元灵帝。 白羽封为皇贵珺,代掌后印,享皇主珺份例,居椒房殿。 顾素晗封为舒贵珺,赐协理六宫之权,享皇贵珺份例,居长安宫。 越星蘅封为慎长使,享傧珺份例,居春华宫。 还未入宫的独孤裴一并册封,为德傧珺,享珺位份例,居永福宫。 去世的太子珺也得了个珺位的封号,但除此外,什么谥号都没有。 除了后妃,还有白瑶的子嗣。 礼部询问了白瑶意见后,对她的后嗣进行了女男区别排序分封。 封长男白锦璜,为大王公 二子白玉昕为大皇子 三男白锦潇为二王公 四男白锦瑄为三王公 五子白玉媞为乡主,世袭,破格赐封地,周岁移居雾兰城,无皇位继承权。 至于白瑶仅剩的那些未婚兄弟,则是按照礼部王公的封号,晋升一级,移出皇宫,赐了府邸安居在都城。 白瑶对他们没什么要求,只要乖乖听话,别给她惹事就行。 说起来,白瑶这几个兄弟的日子才过的幸福,又不用争宠,又不用联姻,白瑶也没限制他们养面首和成婚,所以都城里,日子过得最好的,反倒是他们几个。 但他们也十分顺从白瑶,知道白瑶的手段,不敢生出一丝不臣之心。 他们也求了白瑶恩典,把各自的父珺接出皇宫,养在自己府邸,白瑶一并应允了。 听说白羽病了,顾素晗走马上任,入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帮白瑶安置后宫的太傧后珺们。 相比起白瑶质量超高的几个后珺,白蔚然的后宫简直五花八门,后珺小侍多达上百人。 其中还有一半是宠幸了一次就丢到一旁不管的,甚至连个位份都没有。 好在先皇主珺给力,没让这些男人造出太多孩子,也算是帮了白瑶一个大忙。 顾素晗拿着花名册,挨个挨个宫殿走访,问这些不受宠的孤苦太傧们,要钱还是要人。 要人就白瑶赐婚,将他们赐给有功勋的将士为主夫。 要钱就是每人给一百两,放出宫去,自行婚嫁。 忙了好几日,顾素晗才将这些人给安置妥当。 回到长安宫,顾素晗一屁股坐下,累的喉咙都快冒烟了。 奶公,也就是现在长安宫的掌事大公公罗氏,赶忙叫宫人将备好的参茶端上来,然后亲自给顾素晗按摩肩膀,心疼不已的开口,“主子,您再如何也得顾惜着身子来啊。” 皇上又没催谁,何必这样着急。 顾素晗喝了口温暖的参茶,脸色红润起来,有了点精气神,“哎,你不懂,本宫就是要趁现在树立好自己的形象,不然等皇贵珺病好了,收回权力,本宫就什么都捞不着。” 好歹得在宫人面前溜一圈,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存在啊。 但他其实更想把事情办好,给自家妻主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奶公欣慰不已,但还是心疼自家主子。 也不知道皇贵珺生了什么病,这都快有小十日了,竟还不能出宫门。 要不是皇上一直住在椒房殿,他都还以为皇贵珺跟先太子珺一样,惹皇上生气了呢。 椒房殿。 重新修葺过的宫殿并不奢华,也不是特别宽敞,但比起东宫的小院子,倒也开阔不少。 前殿的花草在寒风中依然傲立,宫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各自忙碌。 此时已然临近午时,主殿大门还紧闭着,路过的宫人不得不放轻脚步,红着脸加快经过速度。 高雯靠在柱子边,思考着人生,长相清秀的小宫人给她端来一杯热茶,开口就是甜甜的,高近侍,请用茶。 咦~甜的她心里都暖洋洋的。 同样温暖的还有宫殿里面。 只是此刻画面少儿不宜。 ...... 白瑶掀开床幔,抱起怀中轻飘飘的男子,大步走向浴池。 因着媚药折磨,白羽最近些时日,寝食难安,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手背经络都凸起的格外明显,小脸更是带着一种纵欲过度后的虚弱感。 要不是白瑶又给他吃了一颗健体丸,他估计都撑不到解毒后。 反观白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手都能把白羽给提溜起来。 “咳咳....”白羽艰难抬手摸了下干涸的嗓子,一双璀璨星眸都呆滞了,红着脸依偎在白瑶怀中,完全娇软无力,“妻主....” 见白羽总算清醒过来,白瑶抱着他下了水。 “怎么样,好些了吗?” 白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想到这几日自己孟浪的行径,他就无脸面对白瑶。 “好...好多了。” 就是可惜,错过了妻主的登基大典。 浑身*青*紫的小男人乖乖点头,眼中露出一抹遗憾。 等两人沐浴完,穿好衣物,躺回床上,白羽看了看眼下所在的宫殿,好奇询问,“妻主,这是哪座宫殿?” 他希望能住得距离妻主近些。 白瑶玩着他及腰长发,神色安然道,“椒房殿。” 白羽惊吓脸,扭头看向白瑶,“妻主,我怎么能住椒房殿呢?” 他是被白瑶半夜带进宫的,意识又不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在哪所宫殿。 听见白瑶的回答,他心里下意识抗拒。 椒房殿可都是历代皇主珺居住之地,他知道自己的位份,并不想僭越宫规。 白瑶知道白羽识趣,且安分守己,所以对此并不意外,“我说你住得就住得,安心住着就是。”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白羽躺过来,靠在她臂弯里,笑容晏晏的询问起来,“妻主,难道你不立皇主珺了吗?” 白羽了解白瑶,以他的身份,若是什么事不直接问,反而会引起她的不满。 白瑶确实没这个打算。 她点头,“暂时不会。” 她相信白羽,但不代表他能胜任皇主珺一职,而且她需要空悬后位,来刺激其朝臣。 若日后局势安定下来,倒也可以再给白羽晋位。 现在她年轻,不好设立皇主珺,不然还得防着后宫里的男人和孩子。 白羽抱住白瑶的腰身,在她怀中蹭了蹭,说起其他事,“对不住,妻主,都是我疏忽大意,才会被人暗算。” 这几日,多亏了妻主。 大手拂过白羽墨发,白瑶眼神温和,话语却是带着淡淡的揶揄之意,“不怪你,下次小心。” “不过这几日可把我累的不轻,险些被你生吞活剥。” 也就是她体力和耐力异于常人,要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估计早就受不了了。 白羽忽而红透了脸颊,捂住白瑶的嘴,眼中泛着点点水光,小声祈求道,“妻主,别说了。” 他都没脸见人了。 现在浑身都还疼着呢。 白瑶好笑,抓住他的手,将他搂进怀中,“羞什么,左右你哪里我没见过。 现在解了毒,你在宫里好好休养。 年前德傧珺要进宫,这事还得交给你来办。” 再不把独孤裴接进宫,他肚子就要瞒不住了。 白羽摸摸自己发烫的耳尖,吻了下白瑶的脖颈,满眼乖顺,“知道了,妻主。” 午后,阳光被掩盖在厚厚的云层之中。 白瑶回到御书房处理政务,高雯迈着平稳步伐走进来,态度恭谨,“皇上,天玄王公求见您。” 自上次破庙一战,景岱身心皆遭遇重创后,白瑶把他送回行宫,就再没过问半点。 今日求见?莫不是要给他的几个‘姐姐’求情? “宣进来。”白瑶抬头,端起手边热茶呷了一口,气度淡然。 片刻后,一道身穿雪白鹤氅,身姿迭丽的绝色少男迈着庄重而优雅的步伐走进来,不施粉黛的面容光辉四溢,鼻尖被冷风吹得有些微红,反倒是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和俏皮。 “拜见翰云皇上!”景岱行至白瑶跟前,一手放在胸前,微躬身,对白瑶行了一道礼。 “不必多礼。”白瑶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宽厚的看向他。 御书房称不上华丽,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景岱一出现,倒是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蓬荜生辉?白瑶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而后又在脑中将他快速划过。 “高雯,给小王公看座!” “多谢皇上!” 景岱微微一笑,有些别扭的看了白瑶一眼,缓缓落座。 御书房有些冷,景岱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心想翰云也没穷到用不起炭盆的地步吧。 还是说白瑶节俭? 第67章 跪求拜师 他不知道的是,白瑶身子血气足,冬日从不用炭盆,宫人们穿的厚,倒也不打紧,所以这又形成了一个美丽误会。 “不知小王公近日休息得如何?今日又为何事而来?”白瑶端的一副稳重自持之象,看向景岱的目光也十分稀松平常,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景岱确实感受到白瑶的不同,觉得她一身正气,英武不凡,跟她先前所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听到白瑶询问,他忙回答,声音清脆悦耳,如玉盘落珠一般,“景岱近来一切安好,今日前来,是转呈为了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他又起身,感激的对着白瑶屈膝行礼,态度尤为真诚。 白瑶不动如山,气势浑厚道,“朕说过,不必多礼。 如果小王公在翰云出现意外,朕没能及时出手相救,反倒是朕的过错。” 空着手前来道谢,白瑶都不想搭理他。 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不懂礼貌,一看就是被家里娘爹惯坏了的小男人。 景岱微微摇头,抿着嘴角,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对白瑶的钦佩,“本宫没想到,皇上的武功竟这般高强,连曼陀山庄都不是您的对手。” 那晚,白瑶给他留下了足够深的印象。 “小王公过谦。”白瑶眼神淡淡的落在他身上,又快速移开。 要不是他们给她惹事,她也不用亲自出手。 景岱半垂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呵出一口冷雾,迟疑片刻,方又说道,“所以,景岱有个不情之请。” “.....”白瑶有点想轰人。 她公式化一笑,眼神冷了下来,“小王公但说无妨。” 景岱抬头,清澈明眸透着一丝丝紧张,声音有些婉转道,“我...我想拜您为师,让您传授我武艺。” 白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他。 景岱有些心急,白瑶是他见识过最厉害的高手,他一定要想办法留在白瑶身边,让她收自己为徒才行。 “当然了,我也不会免费让您教我,我可以给母皇写信,让她减轻来年翰云的岁贡,或者我给您拜师礼也行。” 作为太玄国君最宠爱的小儿子,景岱自认为自己这点小事母皇还是可以应允他的。 白瑶打量着他,慢慢摇头,拒绝道,“朕并无收徒之心。” 他居然想拜自己为师?白瑶本想等自己空下来,找个晚上直接对他强取豪夺就完了的。 没想到,他竟主动凑过来。 那就正好陪他玩玩吧。 先吊一下他的胃口。 说起来,这天玄小王公的心思也不够深,她一眼就能看透。 这样单纯的少男,倒也好把握。 景岱急了,不收? 这可不行。 他看向白瑶,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翰云皇上,我是真的敬佩你,你是我见过武功最厉害的人。 我从天玄偷跑出来,就是为了找一个强者拜师,如今,只有你才配做我的师父。 求你了,您就收下我吧。” 到底年纪小,孩子气十足,说话也是令人发笑。 白瑶莞尔,似愉悦又似压制,“这世上厉害的人还多着呢,小王公还是找其他高手吧。 朕乃一国之君,没有空闲时间去教导任何人。” 景岱蹙眉,微微噘嘴,“这世上的高手,肯定都没你厉害。 我不要找她们。” 噗通!! 景岱索性直接对着白瑶跪下来,强行拜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徒儿日后一定好好孝顺师傅,给师傅养老送终也可以。” “.....”高雯眼角抽了抽。 这小王公的嘴可真会说。 她家主子有的是孩子,用得着他养老送终吗? 再说,皇上也才二十二岁,哪里老了。 白瑶扶额,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想将他扶起来,“小王公,你别胡闹了。 快快起来。 朕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身份高贵,不宜长久留在翰云,还是早日回天玄比较安全。” 握住少男不算纤细的手腕,隔着厚实的衣物,白瑶感受不出什么,只是少男身上天生的清冷兰花香,让她有一丝丝沉迷。 香,比顾素晗都香。 景岱不起,一副她不同意,自己就要长跪不起的表情,奶凶奶凶的,狭长的凤目闪着微光,倔强十足。 他才不要回去,他要行走江湖,逍遥自在一生。 白瑶颇有礼节的松开手,退后半步,眼神一变,带着淡淡的疏离,“小王公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朕对你那几个姐姐不客气。 当初你们一起偷盗国库的事情,你姐姐们都告诉朕了。” 现在,那三人都投靠了白瑶,为她效力。 也算是弥补了她们的过错。 “....”景岱心中一咯噔,不可思议的看向白瑶。 白瑶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景岱羞愧的低下头。 “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玩儿而已。” 他的身份居然泄露了。 也是,四姐那日拼死护着他,一般人也能看出他们关系不寻常。 只是....他有点担心。 白瑶一拂长袖,身姿挺拔孤傲,话语凝重,“小王公年纪尚轻,不懂是非善恶。 倘若朕没能将国库的银子找回来,翰云朝堂一定会十分动荡。 朕不会收一个让翰云险些被动摇的人为徒。” 景岱急忙站起来,慌张摆手,郁闷的解释道,“我....我不是的,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都是曼陀山庄的人找到我们,威胁三姐必须这样做才不会杀我们的。 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 “你乃天玄小王公,她们能威胁你?”白瑶适时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景岱耷拉着脑袋,像朵枯萎的小花,脚尖摩挲着地面,小声道,“我...行走江湖,哪能用真实身份。” 他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神秘,所以,他咋可能以势压人。 白瑶无奈,佯装生气的说道,“即便如此,朕也不会收你为徒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不行!”景岱瞪大眼睛,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我一定要拜你为师。” 也就是白瑶不会翻白眼,不然肯定得连翻好几个。 “你如今应有十七八岁,根骨早就定死了,朕也教不了你什么。”白瑶摇头,眼神假装犹豫,找了个理由拒绝。 景岱一听,立马笑了出来,“没有,师父,我自幼习武,根骨好着呢。” 只是以前太懒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授他武功的师傅都被气走了..... 瞥见少男灿烂明媚的笑容,白瑶心尖微微意动,眼眸半眯。 “朕不是你的师父。”白瑶抗拒脸。 景岱见状,直接抱住她大腿,挤出几滴眼泪嗷嗷叫,“师父,求你了,你就收下徒儿吧。 你要是不收下我,我就不撒手。” 这副小混混的模样让白瑶气笑了,她低头看着景岱,嘴角绷直,“撒手,女男授受不亲。 小王公怎么能这般不遵礼节。” 景岱摇头,紧紧抱着白瑶的腿,倔强开口,“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都不怕师父怕什么。 只要您点头,我立马撒手。” 为母?她可不想乱伦。 不过,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白瑶拽了拽腿,无奈十足的叹气,似妥协一般开口,“是不是朕答应收你为徒,今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景岱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点头,“当然,徒儿不怕苦也不怕累,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嘶,师父这是松口了? “若你做不到怎么办?”白瑶表情严肃。 景岱看着白瑶,竖起三根手指,声音掷地有声,“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瑶眨眨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不用,只要你做不到朕交代的事,即刻离开翰云便是。” “一言为定。”景岱哪有不同意的。 他想,只要自己能成为像白瑶这么厉害的高手,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 他只顾着高兴,所以没有瞧见白瑶眼中的精光。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习武?”高兴完,景岱搓搓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成为一名顶尖高手,快意恩仇,逍遥江湖是他最憧憬的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 白瑶扫了他一眼,坐回自己位置上,轻飘飘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明早卯时末,宫中演武场见。” 景岱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眼珠子一顿,表情变得为难,“这么早?” 他那会儿还在被窝里跟床头婆婆约会呢。 而且现在天气这么冷,他爬不起来啊。 “做不到?那就算了。”白瑶也并不在意。 “不不不。我一定能来的。”早起就早起。 他为了自己的梦想,豁出去了。 景岱使劲点头,言辞凿凿的向白瑶保证道。 白瑶眼神平静,似笑非笑的开口,“记住,晚片刻,朕就会收回今日答应你的事情。” 她平日里也是那么早就起床习武,景岱要是做不到,那她还真不会将就他。 景岱忙不迭点头,嫣然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周身气质清纯动人,“那我们就说好了,师父,你可不能违反咱俩的约定啊。” 白瑶温和一笑,算是答应了。 景岱开心的离去,即使穿着冬装,也身姿飘逸,像只成精的漂亮蝴蝶。 但他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又缩了回来,神色尴尬的回到白瑶面前,揪着小手羞愧的询问道,“那个...师父,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几位义姐她们怎么样啊?” 他光顾着拜师,差点把她们的事都给忘了。 “很好。”白瑶扬眉,又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 “师父,她们本性不坏,只是被逼无奈才会去偷盗库银的。 您能不能...从轻发落啊。”景岱有些尴尬,只得硬着头皮向白瑶求情。 身为江湖中人,也有几分身不由己。 景岱想起她们对自己的照顾,还有义结金兰时发下的誓言,他还是想替她们解释一二。 白瑶没有告诉他,这三人已经为她所用,只是眼神直直的盯着景岱,语气严肃,“不管她们本性如何,做错了事情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 她们没死,我已经将她们发配去挖矿了。” 啊?挖矿? 景岱脸色立马有些难堪,眼神中充斥着担忧之色,“师父,可不可以换一种惩罚的方式啊.... 她们受了重伤,经不起折磨的。” 白瑶笑而不语。 景岱垂下脑袋,好吧。 他是有些过分了。 可.... 抿了下嘴角,景岱悄悄看了白瑶一眼,试探般询问,“那我...我能否给她们送些吃食和衣物去,如今天气越发严寒,她们肯定受不了的。” “她们是受罚,不是去享受的。 若是要送,你不如给所有挖矿罪奴准备几套衣服好了。”白瑶眼底闪过一抹嘲弄,语气不好的说道。 谁知,景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那也行!” 罪奴也是人,他又不是没银子,准备就准备。 白瑶看白痴一般看了景岱一眼,叹口气,“行,那我先替那些罪奴谢谢你啊。” 大傻子。 景岱察觉白瑶的阴阳眼神,赧然撇嘴,谁叫他能脱困而几个姐姐却是被抓住了呢。 要不是为了她们,自己也不用这样了。 “徒儿告退。”景岱被白瑶看的浑身不自在,赶紧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他真不傻,只是钱多而已嘛。 景岱一走,白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 欧阳拂扭着圆臀走进来,即使穿着厚衣裳,也并不影响他冷艳独特的气质。 察觉殿内微妙的气氛,他观察了一下白瑶的眼神,缓缓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皇上,礼部说,七日后是个好日子,适合迎德傧珺入宫。” “这种事,直接跟皇贵珺说就行。”白瑶没有接折子,活动了一下胳膊,总算是完成了桌面清理。 欧阳拂顺从点头,毕竟他刚接管御书房的事务,还有些不太习惯。 “是。” 不过白瑶还是追问了一句,“她们一家子到都城了吗?” 万剑山庄到翰云,还是很遥远的。 欧阳拂面色端正,不敢嬉皮笑脸,“昨日刚到,就住在您安排的府邸中。” 白瑶看了一眼窗外,轻声吩咐道,“晚些时候,你亲自去送些礼物,再带御医去给德傧珺瞧瞧脉象。” 独孤裴这么容易就怀孕了? 看来习武之人的体质是不错,毕竟他的孕点高达九分。 白瑶现在也搞懂了孕点数据。 但没觉得有啥用。 至于派出太医,则是想探探他是否真的怀孕,以及怀孕的时间。 她可不想当冤大头,养别人的孩子。 “是。欧阳拂躬身回应。 “高雯,越氏住哪座宫殿来着?”白瑶站起身,摸了下欧阳拂豆腐般嫩滑的小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入宫这么久了,她都还没见到越星蘅,今日总算是想起他的存在,得去看看。 毕竟他还怀着孩子呢。 第68章 奴大欺主 高雯快速作答,“回皇上,是春华宫。” “走。”白瑶衣袖一挥,立马往外走去。 高雯急忙拿上大氅追上去,嘴里提醒着,“皇上摆驾春华宫。” 白瑶斜了她一眼,嚷嚷什么,咋咋呼呼,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被簇拥着的感觉。 还是神出鬼没最适合她。 高雯连忙捂住嘴,狗腿子一笑。 春华宫。 越星蘅怀孕已有近四月,腹部微凸,但在冬日衣物遮盖下,并不明显,而且他身形纤瘦,浑身一点孕态都没有。 宫中浮着淡淡的檀香,御医正在给他请平安脉,白瑶带着人进来时,越星蘅捂着貂皮斗篷咳嗽了几声,小脸有些发白憔悴。 见到白瑶的身影,越星蘅眼中划过一抹意外,连忙在近侍的搀扶下,起身给白瑶问安。 御医也跪了下来。 “拜见皇上!” “不必多礼。”白瑶大跨步走进来,扶起越星蘅后,一拂衣角坐下,话语平淡,“你们继续。” 她看了一眼越星蘅的状态,似乎不太乐观啊。 御医已经诊治得差不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面色惶恐道,“慎长使,您感染了风寒,恐怕得服药了。” 皇贵珺把慎长使这一胎交给她,可千万不能出错啊。 咋会得风寒呢? 越星蘅捂着肚子,又咳嗽了几声,轻蹙蛾眉,眼神焦急,“风寒?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到腹中孩儿?” 他之前觉得怀孕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可等肚里揣上孩子,他又觉得这个孩子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同样十分珍惜。 怀孕这么久来,他也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最近几日是有些冷,但也不至于.... 御医拿捏不准,偷摸瞧了一眼白瑶的脸色后,温和道,“这...微臣只能开些温和的药给长使先吃着,应该不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 长使染上风寒,白日里可以把碳火点上,其次尽量穿的厚实些,揣个汤婆子。 您这风寒还不算太重,一定要多多休息。” 越星蘅忙不迭点头,小脸气色略差,显然是忧心起来。 屋中有些冷飕飕的,白瑶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出来,倒是高雯,搓了搓手,皱眉环顾了一圈左右。 “混账东西,殿内怎么不点炭呢。” 她走到门口,冲门外站着的掌事公公呵斥道。 这都十二月了,炭火早该点上了吧。 莫不是这群奴才没尽心照顾慎长使? 掌事公公看了一眼越星蘅,赶紧跪下来,一脸无辜的说道,“是长使不让奴才们点碳的。” 他们怎么能拗得过长使呢。 高雯疑惑,转头回去。 白瑶也看向越星蘅。 怎么?他也不怕吗? 越星蘅抿唇,柔声和她解释道,“奴不喜欢闻到那股烟味。” 高雯不解,“长使,这红罗炭和金丝炭没有烟味的,您得赶紧点上啊。” 总不能连自己身子也不顾吧。 御医开好了药,起身离开。 贴身近侍攥着药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掌事公公闻言,身子微僵,眼神有些躲闪。 越星蘅欲开口,却见那小近侍一溜烟儿的跑去点碳。 谁知,等他端着炭盆进来,一股熏人的烟味四散出来,屋中瞬间浓烟滚滚,呛得越星蘅眼泪直流,急忙捂着肚子背过身去。 “还不快端出去。”白瑶见状,起身来到越星蘅面前,替他挡住这飘散的烟味,眼神冷厉。 高雯傻了眼,这是什么碳? 咋会有这么重的烟味呢。 他急忙和满头大汗的掌事公公一起走出去,待定睛一瞧,这哪里是什么红罗炭,分明就是最次的黑炭。 “这是你家小主常用的炭?”高雯眼神已经有些不太对。 小近侍跪在地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掌事公公,表情不满,直白道,“回高近侍,我家小主一直用的这种炭,都是掌事公公亲自拿回来的。” 掌事公公神色一僵,瞪了那近侍一眼。 “狗东西,你就拿这种要命的玩意儿给主子用,你活腻了吧。”高雯挽起袖子就要抽人。 掌事公公连忙跪下求饶,捂着脸委屈解释,“这...这内廷司分来的炭火就是这种啊,高近侍,奴才哪敢骗您。” 高雯可不是那种随便能糊弄的人,她指着疯狂冒烟的炭盆,气不打一处来,“你瞎了眼啊,在宫中当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红罗炭和黑炭你分不清吗? 正五品长使宫中每月有一百斤的红罗炭,一百斤银花炭供应,有孕后珺另加一百斤红罗炭,你都给吃了是吧。 敢蒙骗本近侍,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睁眼说瞎话。 高雯直皱眉,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来人,把这眼瞎的奴才给我拉下去,好好拷问拷问。” 这才入宫多久,就发生这等奴大欺主的事情,且不说慎长使还怀有身孕,即使没有身孕,那也不是这些狗东西能随意欺辱的。 掌事公公立马慌了神,眼露惧色,“不要啊,高近侍饶命,高近侍饶命。” “这不关奴才的事儿啊,都是内廷司拨下来的份例,与奴才没关系。” 高雯冷笑,拍拍他的脸蛋,“你是一宫的掌事公公,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谁信啊。 估计就是这家伙连同内廷司欺负慎长使吧,这样的事儿她见多了。 白瑶皱眉,握住越星蘅微凉的双手,有些责怪的开口,“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叫人来知会我一声,你是怀着身子的人,何苦委屈自己。” 不过这些奴才真该打,连主子都照顾不好,养着有什么用。 越星蘅闻着她身上清新的气味,轻咳两声,面露惭愧,“皇上,奴不是故意的,只是怕皇上不愿意见到奴。” 他不敢奢求皇上对他有几分真情,毕竟苏哥哥的先例就在眼前摆着的。 万一皇上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腹中孩儿,不遵守约定了怎么办? 他唯恐惹怒她,所以只敢在宫中谨小慎微的过活,除了这炭火以外,其他方面倒是没人敢苛待了他去。 白瑶揽着他的肩膀,轻抚他乌黑发丝,话语温柔,“怎么会呢。 毕竟星儿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 越星蘅渐渐红了眼,抱住白瑶的腰肢,眼神略显委屈,“皇上。” 白瑶拍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高雯,大声吩咐道,“好了,把这群奴才都给带下去,好好审问审问,敢苛待朕的长使和皇子,莫不是活腻了。 还有内廷司,也好好审一审” 掌事公公捂着脸,面如菜色,急忙磕头求饶。 他们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慎长使入宫这么久,皇上都没有来过一次,宫里人一贯喜欢踩高捧低的,但想着慎长使有孕在身,倒也不敢明着为难。 只是总有人不长眼,在给他的炭火上做了手脚。 红罗炭、金丝炭比较昂贵,普通黑炭便宜,只要斤两数对的上,给什么炭他也就只能用什么炭。 掌事公公也是一时昏头,觉得越星蘅也分不清炭火之间的去区别,所以才在内廷司宫人的怂恿下,犯下大错。 白瑶没有给他任何多余的眼神,又吩咐旁边的近侍道,“速去内廷司把慎长使的炭火份例领回来。” 她对温度要求越冷越好,但越星蘅他们又不同。 难怪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觉得挺正常的。 越星蘅窝在白瑶怀中,贴心的开口,“皇上,咳咳... 奴感染了风寒,要不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风寒来的也不是时候。 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一面.... 白瑶摇头,微微一笑,“我许久未陪过你了,今日得空,好好陪陪你。” 越星蘅迟疑,担心的望着白瑶。 万一皇上感染了风寒,皇贵珺怪罪于他怎么办? “我身体好,你就别担心了,走,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休息。”白瑶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慢慢扶着越星蘅起身,抬脚走进寝殿内。 寝殿内也是凉飕飕的,越星蘅不由自主的往白瑶怀里靠了靠。 越星蘅身段纤长,又是白瑶不喜欢的那种,但看在他还怀孕的份上,白瑶没有多说。 炭火没来,白瑶只是抱着越星蘅坐在床上,伸手摸了下他凸起的小腹。 “宫中住着还习惯吗?” 越星蘅甚少有和女人这般亲密过,即使是和白瑶,那也都是在床榻间.... 听见她的关心之言,越星蘅抿着嘴角,乖顺不已的点头。 “皇上...” “无人之时唤我什么?”白瑶将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捏了下他嫩滑的脸颊。 这是她头一次感觉自己穷酸,宫里一个长使都用不上好的炭火。 看来这些宫人也得重新更换过了。 “妻主!”越星蘅立马改口,羞涩的眨了眨眼睛。 “再唤一声。”白瑶搂住他不算纤细的腰身,大掌在他肚皮上摸了摸,将他抱紧了些。 身子渐渐温暖起来,越星蘅红着耳尖,依偎在白瑶怀中,“妻主~” 这样的场景,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桂花巷的时候,他们....缠绵...亲热.... 他本以为妻主不会让他进宫的。 白瑶大掌落在他脸颊上,话语沉稳,又带着些许嗔责,“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你是我的夫侍,身份尊贵,下头若是有人敢怠慢你,尽管告知于我。 不许自己憋在心里。” 要是把她孩子憋坏了,那可就麻烦了。 越星蘅惭愧点头,缓缓抬起眼眸,攥住白瑶衣襟,“妻主,奴....” 他有事想要询问。 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白瑶搂着他,将他的细微表情尽收于心,“说吧,你想问什么?” 越星蘅讶异,微微蹙眉,神色有些慌张,“妻主,奴只是...” 他根本不知该从何问起。 白瑶勾唇,淡然一笑,“你想问你苏哥哥和你姐姐的事情是吧?” 越星蘅咬唇,紧张的盯着白瑶。 白瑶手指压住他的唇瓣,低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如你所想,他们私奔了。” “....”越星蘅有一瞬的错愕,紧紧攥着白瑶的手,像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私奔了? “...妻主,您将她们...”如何处置的。 他背后发凉,有些不敢询问。 “没有处置,我成全他们了。”白瑶玩弄着他的发丝,眼神平和。 越星蘅僵着身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妻主,您不怪她们吗?” 成全,好陌生的两个字啊。 妻主竟能成全自己私奔的夫郎?他怎么觉得不太真实呢。 白瑶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留着也没用。 想当初,我以为他被家人欺辱,才将他娶了回来,给他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谁知,人家根本不稀罕。” 索性人家喜欢自由,那就随他去吧。 越星蘅抿唇,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瑶,“妻主,奴的心在您身上的....” 他可不敢像苏哥哥那样乱来。 白瑶轻哧一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尖,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你的心要是不在我身上,那我早就送你去见阎王了。” 但凡他当时参与了苏卿瑢的计划,这会儿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越星蘅吓得一缩脖子,急忙表态,“奴没有。” 屋中传来一声轻笑,越星蘅微努嘴角,垂下脑袋,“妻主,您又逗我。” 白瑶伸手,掐住他微尖的下颌,在他唇角霸道印下一吻,“不是逗你,是在告诉你。 如果你敢像苏卿瑢那样朝三暮四,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她也懒得在越星蘅面前装正经了,反正苏卿瑢也把她老底透得差不多,再装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大手捏住男子脸颊两侧,白瑶眼神深邃晦暗,带着点点警告的光芒,“你姐姐那个废物,在霄云的时候护不住苏卿瑢,难道现在她就能护住他了吗? 你千万不要痴想妄想谁来救你,你只要乖乖待在我的身边,为我生女育儿,我保证,荣华富贵与你享之不尽。 听清楚了吗?” 希望他是个识趣的。 “听...听清楚了。”越星蘅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剧烈跳动,身子又被白瑶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所以只能这样承受她的‘谆谆教诲’。 越星蘅没有喜欢的人,本就是准备联姻的产物,所以现在的生活对他而言,其实也是轻松的。 他不敢乱来,也不会乱来。 “妻主,奴...奴很乖的,没有听她们的撺掇,您放心便是。”小猫似的蹭了蹭白瑶的手掌,越星蘅一脸顺从之意,乖得不能再乖了。 第69章 独孤裴入宫 白瑶很满意。 她勾唇,吻上他的眉眼。 越星蘅羞涩的轻颤身躯,虽然怀了孩子,可他跟白瑶却还没有几次妻夫之实。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主动的迎了上去,尽量不破坏白瑶的兴致。 白瑶知道他偷摸使坏呢,明知道自己得了风寒,还一个劲儿的亲她。 不过这样的小手段,不足为惧。 待白瑶占了一番便宜,心情大好后,将越星蘅剥掉外壳放进被窝中,“我已恕免你爹爹的罪奴之身,将他安置在都城生活,待你生下孩儿,我会让你出宫去看望他,如何?” 越星蘅紧张的神色一变,欣喜起来,搂住白瑶的胳膊,“真的吗?妻主。” 白瑶眨眨眼,在他身边合衣躺下。 “当然。” “谢谢你,妻主。”这是这么久以来,越星蘅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他有些憋不住眼泪,眼眶泛红的看着白瑶,跟小兔子没什么两样。 白瑶拭去他眼角的泪花,看了眼他的肚子,“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是你自己争气。” 越星蘅吸吸鼻尖,别扭的嗔了白瑶一眼。 这一眼,自是风情万种,魅力无限。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独特之处,还在偷偷郁闷。 白瑶笑了笑,想着今日也无正事,便想着帮一帮他。 “欸,妻主,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越星蘅害怕的捂紧自己,小可怜模样,“奴...奴得了风寒,不便伺候您的....” 而且,而且他还怀着孩子呢。 “先前御医说你要发热才行,我有一个好办法。”白瑶抬手,放下床幔,朝他伸出罪恶之手。 “别,妻主....唔...” ..... 花开一室,屋中温度不断上升。 翌日。 天色微亮。 清晨的寒风肆虐,刮得人脸蛋生疼。 景岱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卯时前赶到了宫中演武场。 “呼~”好累,好累啊。 他没晚到吧。 抬起头,他的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 只见空旷的场地上,一道飘逸的身影正手持武器,在习练剑法。 其灵动洒脱的英姿甚是引人瞩目,凌厉的剑法饱含剑意,一招一式都炉火纯青,奥妙非凡。 景岱看直了眼,踮起脚尖兴奋的望着那道身影,一颗心直噗通噗通的跳。 待白瑶收了剑式,额角染上薄汗,他急忙冲上前,激动的拍手,“好,师父,你真厉害。” 白瑶眄了他一眼,神情淡薄,“别废话,快去扎你的马步。” “啊?”景岱一愣,挠挠头,过分清纯绝色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解。 扎马步? 白瑶一脚踹向他下盘,景岱毫无防备,直接倒地。 “....” 得亏冬天穿得厚,不然他就要摔个狗啃泥了。 “师父!!!” 这是干什么? 景岱有些羞恼,感觉自己颜面扫地。 师父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白瑶接过近侍递来的水润润喉,眼神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叫什么叫,你下盘散成这样,就算习得厉害剑法也会被敌人看出破绽。” “从今日起,你先开始练站桩和扎马步。” 景岱拍拍屁股站起来,有些不服气,“我...” “不练就走。”白瑶没有多说,又走到演武场中间,继续练自己的剑法了。 景岱气呼呼的跺脚,小脸冷的通红,朝白瑶大喊,“你别小瞧我,练就练。” 他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景岱在演武场旁边站好,目光却是落在白瑶身上。 好帅的身姿,这要是他的话,不知道迷倒多少大女人呢。 呸呸呸,他习武可不是为了吸引女人的。 景岱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瑶,一是为了欣赏,二是为了学习。 半个时辰后,白瑶上朝去,景岱还在风中扎马步,就是一双大长腿,颤抖得厉害。 “....师父,我还要站多久啊。” “可以了!”白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景岱骤然卸了力,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脸色微白,“您—不—早—说.....” 哎哟,他的腿啊。 椒房殿。 白羽刚起床,三个孩子被奶公抱进来,看着他梳洗打扮。 尽管他现在身为皇贵珺,可他还是不喜欢穿太华丽贵重的衣物,他身上的那股江湖气有些不衬那繁复的宫装,加上还要照顾孩子,所以他首选舒适简洁的衣物。 “爹爹...”三个孩子争先恐后的都想让他抱。 白羽浑身仍有些不适,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手抱一个孩子。 “好了,别嚷嚷了,爹爹在呢。”白羽搂住自己的两个好大儿,心想自己要是生两个就好了,生三个他都抱不完。 这不,刚抱住这两个,另外一个被落下的崽子又开始嗷嗷叫。 他哭笑不得。 都怪妻主,那么厉害做什么,一下子让他生三个,抱都抱不过来。 这时孩子小还好,要是再长大些,岂不是要怪他不公平了。 无奈之下,白羽只好三个都不抱。 “小皇子和小王公都用了早膳没有?”白羽无视三个小家伙期待渴望的眼神,坐下来开始吃自己的早膳。 他最近有些懒了,本来想早起练练剑的,只是妻主不允,说让他必须把肉补起来后,才能习武。 因着那媚药的缘故,他这小半月至少瘦了好几斤,一时半会儿也补不回来吧。 奶公抱着孩子,笑容端庄的回答,“回皇贵珺,都用了的。 小皇子和小王公们近来胃口好,吃得比往日要多上一些了。 今日大皇子重了二两,大王公和二王公重了一两,晚间睡得也香。” 白羽不用学白瑶,只要不笑的时候就很是高冷,毕竟这是他多年来当影卫的习惯。 听到奶公的回答,白羽很满意,“进宫这几日,本宫身子一直不大好,辛苦你们几个了。 一会儿下去领赏吧。” 六个奶公大喜过望,连忙给白羽道谢,“多谢皇贵珺。” 难怪今早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他们今个儿有赏钱。 “谢...谢...”三个小家伙跟着学舌。 白羽温柔一笑,快速用完早膳后,带着他们去偏殿学走路。 临近午时,白羽想着白瑶应该会来,便叫人去准备白瑶喜欢的膳食。 白瑶人还没来,礼物就先来了。 高雯捧着一个长匣子,笑眯眯的走进椒房殿,“拜见皇贵珺。” “拜见大皇子、大王公、二王公!” 白羽抱着女儿正稀罕呢,瞧见高雯的身影,抬脚走到她面前,“高近侍免礼。” “免礼...”怀中小家伙又跟着学说话,惹得白羽粲然一笑,摸了摸她圆滚滚的小脑袋。 “昕儿啊。” 这三个孩子最近真是到了学说话的时候,什么话都要跟着学。 “妻主呢?怎没有同你一起过来?”白羽又看向高雯。 “回皇贵珺,主子在跟兵部几位将军商议政务,让奴才先过来给您送东西。”高雯举了举怀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白羽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剑匣,眼前一亮。 莫非是剑? “主子新得了一把宝剑,说是之前答应了皇贵珺要给您,便让奴才送过来。”高雯走到桌旁,把匣子放下,伸手打开。 一把通体月银色泛着冷光的宝剑出现在白羽眼中。 好了,孩子也不香了,他把孩子递给奶公后,连忙拿起匣子里的宝剑。 宝剑出鞘,清脆铮鸣,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白羽欣喜异常,手持长剑比划了几下,笑容明媚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剑身。 “好剑。” 跟妻主的剑材质应该是一样的。 妻主居然还记得她先前说过的话。 白羽心中一片温暖。 高雯站在旁边又说道,“主子说此剑名为清霜,皇贵珺要是不喜欢,可以重新改个名字。” “喜欢,我太喜欢了。”白羽拿着剑,高兴地都快找不到北了。 只要是妻主送的,他都喜欢。 “爹爹...”小皇子伸出小爪子,对这种亮闪闪的东西也很喜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也想要哇。 爹爹给她玩玩。 白羽忙把剑收起来,挂在自己才能够到的位置。 这种东西可不是小孩子可以玩的,白羽太明白她想干啥了。 几日后。 独孤裴进宫之日。 看在银子的份上,白瑶特许了他的家人将他送进宫。 只是.... 白羽一袭宫装,站在永福宫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给独孤裴送嫁的一家子,额角隐约跳得有些厉害。 万剑山庄这是来了多少人? 就算妻主允许他们送嫁,可这人数是否有些夸张了?? 他要不要去告知妻主一声。 看热闹的顾素晗姗姗来迟,扶着奶公的手,一溜儿小跑过来。 “拜见皇贵珺。”行了个礼,顾素晗看向永福宫里面,瞬间被院子里堆积的嫁妆给惊住了。 这么多?这得有多少抬啊,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里面送。 他顿时郁闷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嫁妆是最多的了,没想到这个德傧珺比他还厉害。 也是,人家可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门派。 白羽瞥见他脸上鲜活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 顾贵珺还真是把什么事儿都给写在脸上的。 这时,白羽派去帮忙的近侍琥珀朝他走来,表情略显怪异,“皇贵珺,德傧珺的嫁妆太多,库房放不下了,这该怎么办?” 顾素晗羡慕的直哼哼。 白羽看着还在往里送的嫁妆,倒是没什么感觉,略微一思索,就拿定了主意,“把偏殿一并打开给德傧珺他们安置。” 独孤庄主一片爱男之心,从准备的这些嫁妆中就可以看出来。 每个箱笼他瞧都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想必都是贵重之物。 库房才多大,放不下也正常。 以后他儿子出嫁,妻主想来也会给他们备上这么多嫁妆的。 “是。”琥珀又连忙去找掌事公公取了钥匙,把三间偏殿的大门给打开。 万剑山庄的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怎么好看。 她们身娇体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居然只能嫁给翰云皇上为傧珺,太欺负人了。 她们不禁为自家小公子感到不公和气恼。 瞧瞧这宫殿,又破又烂,还没小公子院子一半大,还有这些普通的花草,在万剑山庄喂鸡估计鸡都不吃。 太简陋了,还有这些笨头笨脑的宫人,瞧着都唾弃得紧。 白羽倒是一直注意着他们,根据她们的神色猜到了他们在想些什么,但....那又如何。 妻主就是厉害,能让这万剑山庄的小公子不得不倒贴。 能嫁给妻主,是男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这种道理,只有被妻主宠爱过的人才知道。 他可不会去解释和劝说。 反正人都到皇宫了,想走?怕是不行。 白羽一想到妻主为了充盈国库,竟还顶着骂声迎德傧珺入宫,就忍不住心疼她。 独孤裴是早就送进主殿休息着的了。 他身上穿着石榴红多子多福织金百草嫁衣,头戴精美绝伦的孔雀金冠,眼眶红彤彤的,手里捧着一个苹果,难过的看着自己家里人。 “娘,姐姐,我不想嫁了。 我想跟你们回家。” 一想到自己入了宫,就不得不和家里人分别,独孤裴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衣服下马上就要遮不住的孕肚,独孤竹心疼,但也无奈,“说什么胡说,马上都是要当爹爹的人了,可不能再瞎想。” 其实独孤竹心中也郁闷呢,看着这狭小的宫殿,她就在想,是不是白瑶故意磋磨她儿子。 这么小的宫殿,能住人吗? 要不是看这殿内一切都是新的,她还真想要找白瑶说道说道。 实在不行,她出钱给儿子修个大宫殿也行啊,毕竟以后还有两个孩子,这么小的地方..... 哎!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一切都是为了小七和孩子的将来,忍一忍也就罢了。 独孤裴啜泣,撇着嘴角,把苹果掐的满身是洞,“可是...娘,我害怕。” 万一白瑶又打他,折磨他怎么办? 呜呜呜,他错了,他真的不该去招惹白瑶那个恶毒女人的。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他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独孤岚和独孤棠对视一眼,忙走过来劝慰自家弟弟。 “小七,你怕什么,就算你出嫁了,可你也是万剑山庄的小公子,有娘和姐姐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是啊,而且我与你妻主交谈过,她并非那种凶残嗜血、六亲不认之人,那都是外面瞎传的。 你可不知道她对自家夫郎有多好,只要你以后别乱惹事,乖乖待在自己宫中养孩子,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现在可不能伤心,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一切都是孩子。 那他呢? 独孤裴气的直掉泪。 第70章 几个男人一台戏 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他至于这么憋屈吗? 他真想把白瑶活剐了,可又打不过她。 气死了。 独孤竹也很担心他这状态,再三劝慰,“小七,你乖乖听话,娘到时候会和你妻主说的,如果可以,我跟你姐姐隔上一两月就来看你。 等你生产的时候,我们也会来的。 这宫里虽比不上家中,但娘把你用惯了的下人都留给你,你有事吩咐他们就行。 但切记不可再鲁莽行事。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得懂事起来,知道吗?” 都怪她之前骄纵坏了孩子,以至于现在....哎。 独孤竹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把他一个人留下,一想到儿子嫁得这么远,她就心里揪着难受。 独孤裴落泪,捂着小腹,委屈的点点头。 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法子,就是苦了姐姐和娘她们。 “娘,我...我要是生孩子的时候,你可一定得来啊。” 万一白瑶趁机对他下毒手怎么办?万一宫里有人想害他的孩子怎么办? 他可扛不住白瑶的凶残手段。 独孤岚若有所思的站在旁边,想了片刻,开口建议道,“娘,反正山庄有大姐和你在,要不.....要不我以后留在翰云都城算了,这样也能和弟弟有个照应。” 他实在有些不放心小七一个人在宫里,而且翰云距离万剑山庄路途遥远,一来一去都要一个多月,万一小七有点事儿,她们也不能及时出现。 之前白瑶不是说想让她留在翰云当官吗?或许她可以借机留在这儿。 待弟弟顺利生子,一切落定后,她再回家也行。 独孤竹蹙眉,“不妥。你知道万剑山庄规矩的。” 她也留了些人手在翰云,再说,白瑶得了她的银子,答应要保护好小七的。 独孤岚摊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辩驳起来,“娘,现在弟弟都已经嫁到翰云,再撇清关系就有点自相矛盾了。 或者,我化名留在翰云也行。 你瞧,就小七这样子,你能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宫里吗?” 左右她现在没什么事,留在翰云是最好的。 独孤家的另外几个姐姐眼前一亮,她们怎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娘,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独孤舒抱着自己的佩剑,一脸赞同。 要不是她马上要娶亲,她都想留下了。 独孤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独孤裴感动得眼泪汪汪。 二姐对他真好。 规定的送嫁时间快到了,独孤家众人依依不舍的和独孤裴告别。 独孤裴站在门前,瞧着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再也绷不住,扯着嗓子嗷嗷哭起来。 这凄惨的哭声,就跟烧开的水壶一样,呜呜呜响个不停。 他这一哭,下人也跟着落泪。 白羽抬脚走进来,眼角轻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还是什么都别管,明日再说吧。 他让人把膳食送过去后,自己就离开了。 天快黑时,独孤裴从沉睡中醒来,昏暗的宫殿尚未掌灯,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心里酸涩难忍。 一股冷风从窗户缝隙溜进来,独孤裴裹紧被子,郁郁寡欢。 忽然,他感觉自己肚子动了一下。 他低头,不明所以的抚摸着自己弧度明显的小腹,这时,恰好孩子舒展身躯,又触及他的掌心。 呜呜,动了动了,孩子在动。 他有点害怕。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无限的喜悦,很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孩子的动静,就好像....种下的种子发芽了一般。 好不可思议。 独孤裴高兴地落泪,初入深宫第一日,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好孩子,爹爹会保护好你们的。 下人闻声走进来,掌了灯,屋中渐渐明亮起来。 “公子,您醒了?饿不饿?”近侍溪风走到床边,拿过衣裳伺候独孤裴穿戴。 “方才皇上身边的近侍来说,皇上今日不会来永福宫,让您早些歇着。 哦,皇上还赐了不少东西呢。” 近侍手脚麻利又轻柔的给独孤裴穿好衣服,扶着他下床。 另一个近侍将熬好的补品端上来,笑吟吟的开口,“傧珺先喝碗血燕暖暖身子。 溪风,既然傧珺入宫了,以后不能再称公子了。” 庄主交代的话,他怎么又忘了。 溪风撇嘴,不以为意,“知道了。” 独孤裴喝着补品,庆幸白瑶今晚不来,不然他还怎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她。 可一想到她这般不重视自己,他又恼怒。 这么久,她都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过,连孩子也不来看,有她这么当娘的吗? 清风往炭盆里加了一点炭,老爹子一样念念叨叨,“傧珺,明早咱们还要去给皇贵珺请安,今晚您可不能熬夜看话本子了。” 这宫里虽然是不方便了些,但好在一应用物都齐全,日子应该也好过。 独孤裴叹口气,摸着肚子,话语幽怨道,“不能动箭,不能动鞭子,不能习武,还不准我看话本子,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 清风连忙呸呸呸,一脸扭曲,“傧珺,您今日大喜,怎么能说这样晦气的话。” 老天奶,他家公子何时才能长大啊。 独孤裴耸肩,喝完燕窝后,准备出去走走。 裹上火红的貂皮斗篷,独孤裴非要出去溜达,谁也拦不住。 好在最近只是天冷,尚未下雪,不然晚上出门,那可就遭了大罪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独孤裴迈着鸭子步,一边啃蜜饯一边在宫里转悠,看着寻常至极的三三两两宫苑,他心里嫌弃极了。 寒酸,真的寒酸。 途经一座亮着宫灯的宫殿时,他停下脚步,吸了口气,好奇询问,“春华宫?可住了人?” 清风早就打探清楚了,不急不慢回答,“住了的,是皇上的慎长使,他同您一样,都怀着身孕呢。” 所以这后宫并非他一个人怀孕? 难怪呢。 “慎长使?哼,她究竟有多少后珺。”独孤裴气的把手里的蜜饯都给丢出去了。 清风赶忙给他顺气,好声好气的安慰道,“傧珺,您别生气啊,皇上真没有几个后珺。 除了亡故的苏珺,皇上只有一个皇贵珺、贵珺、长使,还没寻常富贵人家的夫侍一半多。” 也就是说,白瑶有四个后珺? “这已经很多了。”他娘都才娶三个夫郎呢。 独孤裴郁闷不已。 清风哭笑不得,谁能跟自家庄主比啊,庄主可是出了名的深情,主夫死后,多年都不曾续弦。 但对于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来说,四个后珺,真的已经很少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 不过他今日也打听了,皇上对这些后珺可好了,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比起其他大国的后宫傧珺们,都是不差的。 次日一早。 独孤裴在近侍的三催四请下,顶着两个黑眼圈,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清风拿着鸡蛋给他敷眼睛,溪风给他穿衣服,两人对视一眼,皆十分无言。 自家傧珺又熬夜看话本子,他们明明把话本子都给藏起来了啊。 换上得体的宫装,穿好斗篷,独孤裴在两人的搀扶下,走出宫门。 因为他怀了身孕,所以白羽特意把今日请安时间给推迟了一个时辰。 得亏推迟了一个时辰,不然他都起不来。 坐上轿辇,独孤裴打了个不太优雅的呵欠,昏昏沉沉的朝椒房殿而去。 前方,另一个轿辇从转角处出来,上面坐着的,正是越星蘅。 本来长使位份是没有轿辇的,只是他也怀孕了,白羽素手一挥,也给了他一个特权。 他病愈后,也恢复了日常请安,只是白羽不喜欢日日都请安的规矩,就定了初一十五,和新人进宫后一日。 今日原是不用请安的,可谁让有新人进宫呢。 独孤裴位份高,越星蘅只得吩咐宫人靠边停下,先给他请安。 “奴拜见德傧珺。” 舒贵珺住得离椒房殿近,一般是不用轿撵的,宫中第二个用轿撵的人,想必就是新进宫的德傧珺了。 独孤裴高高在上,借着清晰的光线,看见了越星蘅娇媚可人的脸蛋。 视线划过他已然凸起的腹部,独孤裴在近侍的提醒下,清了清嗓子,开口让他起来,“免礼吧。” 好生别扭的感觉,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卑躬屈膝。 他还是喜欢江湖上那种肆意潇洒的感觉。 越星蘅看了一眼独孤裴的背影,捂着腹部,方才德傧珺的眼神应该没恶意吧。 他怎么有点不舒服呢。 “长使,咱们也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该迟了。”近侍扶着越星蘅提醒道。 “嗯。” 椒房殿的清晨是热闹的,尤其是白瑶留宿后的早上。 床上一个孩子跟白瑶嘤嘤嘤,地上爬着一个孩子啊啊啊,白羽手里还有一个呜呜呜。 待白羽整理好这一团乱麻,把白瑶送去上朝,让奶公带走孩子后,这殿内才算安静了下来。 再看他自己,衣服是乱的,头发是没打理的.... 而马上后珺们就要来请安了,他感觉自己脑袋都在发晕。 顾素晗扭着小腰,慢条斯理的走进椒房殿,抬眼一看,好吧,他居然是最先到的。 白羽赶忙穿戴完出来。 “拜见皇贵珺。”顾素晗规矩的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白羽笑着对他开口。 “怎么来的这么早?”白羽在后宫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顾素晗了。 平日他都不怎么爱交谈,也就是跟孩子们在一块儿的时候才会多说上那么几句。 顾素晗摸了下自己头发,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抹骄矜,“奴可不喜欢迟来。” 他说罢又看向门外,两道挺着大肚的身影也来了。 越星蘅怀孕五个多月了,肚子凸起还没独孤裴明显。 他跟在独孤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殿内。 “拜见皇贵珺,舒贵珺。” 独孤裴生的美,可他的美丽极富有攻击性,即使怀孕也没有减弱他周身的凌厉傲气,连带着行礼动作都全然没有越星蘅优雅和标准。 “免礼,快坐吧。”白羽不敢让两个孕夫对自己行大礼,连忙抬手示意他们落座。 顾素晗见状,瞥了下嘴角,这种男子妻主也喜欢? 哼! “哟,德傧珺来的可真及时,再晚上一步都可以用午膳了。” 白羽抿着嘴角,提醒的看了一眼顾素晗。 这是怎么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开始找存在感了。 顾素晗也不管,反正他现在都是贵珺了,难不成还不能说他两句。 独孤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顾素晗,见他容貌迭丽,周身气质出众,身段纤秾合度,衣物和所佩戴的首饰都是极好的精品,想来也是个受宠的。 既然受宠,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白瑶喜欢的人,他都不会给好脸色的。 “舒贵珺,奴瞧现在也还早,没有超过皇贵珺规定的时辰,你说这话是何意。” 他当即怼了回去。 顾素晗掰着手指甲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眸,轻飘飘的扫过去,朱唇张合,“昨夜你又没有伺候妻主,来的比我一个贵珺还晚,这算怎么个事儿。 本宫这是好心提醒你,下次来早点,免得坏了规矩。” 独孤裴‘嗤’的一声笑出来,话语阴阳怪气,“这就不劳舒贵珺您费心了。 再说,这慎长使不是还走在我后面吗?” 凭什么光点他一人。 他可不会忍着。 顾素晗看向他下首位置,一脸单纯无辜的越星蘅,瞧着他倒是要顺眼很多。 不过现在也不顺眼了。 “那就当本宫提醒你们俩了,下次切记。” “慎长使和德傧珺今日都是头一次来向皇贵珺请安,咱们现在后宫人少无所谓,要是后面新来了弟弟,你们也这样,那可就做不好表率了。” 越星蘅柔弱的应了一声,“是。” 他今日倒不是来得晚,主要是德傧珺的仪仗在前头走得慢,他又不敢催促,所以才来迟了。 眼见德傧珺不是个好惹的,他还是少开口为妙。 独孤裴直想翻白眼,白瑶要是再敢让新人进宫,他就跟她没完。 四个还不够她睡吗? 死女人,花心大萝卜。 “舒贵珺,奴都说了,没有来迟,您可别再揪着不放。” 头发长见识短的小男人,这有什么好说的,后宫就那么点大,争什么争。 顾素晗挺直背脊,来了怨气儿,小嘴叭叭,“你敢反驳本宫,不要仗着你肚子里的两块肉,就可以在本宫面前没大没小。” 他才是妻主最喜欢的人,他一个小小傧珺算什么。 “那有本事你也揣两个啊。”独孤裴傲娇的挺起肚子,温柔的摸了摸,眼中挑衅意味十足。 本以为顾素晗会动怒,谁听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一头雾水。 第71章 再度有喜 却见他也抚上自己毫不起眼的小腹,声音愉悦得可以转一百八十个弯儿,“德傧珺好眼力啊,本宫确实揣上了。” 哼,跟他比生孩子,怕是不太行的。 顾素晗转头看向白羽,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皇贵珺,奴今个儿要说的,就是此事。 奴又怀上了,御医说刚满一个月。” 本来是想等今晚妻主去他宫里时再说的,谁叫这小蹄子非要戳他心窝子。 现在说也无妨。 先开花后结果,他这胎肯定是皇子。 反正独孤裴也不得妻主宠爱,生再多也没用。 白羽脸上扬起一道和善的笑,轻挑黑眉,“好事,恭喜舒贵珺。 本宫立马派人去告诉皇上。” 顾素晗风韵十足的点点头。 独孤裴反倒是气的牙痒痒。 生生生,白瑶那个死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有本事全后宫都怀上啊。 请安结束,独孤裴和越星蘅带着白羽的赏赐离开。 白羽把顾素晗留了下来。 绞着手帕,顾素晗知道自己要挨批了。 于是他先发制人,一本正经的快速认错,“皇贵珺哥哥,奴知道错了,下次,下次一定忍住。” 他只是对独孤裴有些看不过眼嘛,说他两句又咋了。 白羽睨了他一眼,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你这嘴,在我面前说两句也就罢了,你说其他人做什么。 妻主交代过,她虽然不喜欢独孤裴,但对他身后的万剑山庄还有利用价值,你要是惹了他,给妻主造成麻烦怎么办?” 凡事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顾素晗瞥了下嘴角,漂亮的脸蛋染上一抹幽怨,甩了甩手中帕子,“还不是后宫太无聊了。 您不知道,先皇的后宫可热闹了,不是你给我下毒就是我栽赃陷害你,一天天跟唱大戏一样,热闹都看不完。” 他在宫里当秀男的时候,日子过得可得劲了。 一点也不像现在。 白羽恨铁不成钢,真想给他一脚,要不是看在他怀孕的份上。 “你都当爹的人了,脑子还糊涂呢。 要是后宫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你的孩子能顺利长大吗?” 三天两头的斗争有什么好的,他可不喜欢。 头上有点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顾素晗猛地反应过来后,后怕的拍拍胸口,悻悻一笑,“好像是哈。” 他倒是把这点给忘了。 主要是安稳太久,他一时间没想太多。 今天也只是想摆摆贵珺的架子而已。 白羽站起身,揉着酸软的腰肢,准备进屋补觉去,“行了你,以后别再逞口舌之快。 也不许在宫中乱来,不然妻主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回吧,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点补品去。” “这就不用了,奴宫里还有许多补品呢,您留着吃吧。”顾素晗一副受教了的乖顺模样,也准备起身告退。 白羽摆摆手。 顾素晗如蒙大赦的溜走了。 出了椒房殿,顾素晗心情大好,哪怕天气严寒,也挡不住他那火热的内心。 “贵珺,咱们回去休息吧。”奶公笑着搀扶住顾素晗,心中恣意万分。 如今主子身子贵重,可不能受凉。 天空似乎在飘雪,顾素晗拢了拢自己身上的白狐斗篷,呵出一口白雾,“不回,咱们找妻主去。” 他得趁这次怀孕,找妻主讨点好东西。 刚才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皇贵珺给拦住了。 德傧珺身上那火狐皮瞧着他眼热,他都没有呢。 不行,得让妻主给他整一件。 御书房,白瑶正在跟宋臻商议开春攻打雾兰国的事情。 雾兰国牧草肥美,地域广阔,是个养牛放马的好地方。 随着翰云的战马增多,国内可以豢养马匹的地方已经不够了。 但她们要在天玄的眼皮子底下攻下雾兰国,不免有些困难。 或许可以借助外部势力。 宋臻侃侃而谈,分析着眼下的局势。 今年翰云收成好,明年的粮草都不用对外采购,加上今年新发现的两座铁矿和银矿,明年攻打雾兰国的战备资源是足足的。 兵力方面也不用操心。 就只有天玄国那边.... 稍有不慎,明年就会有一场冲撞之战。 天玄的兵力是翰云的三四倍,要真打起来,翰云四面受敌,不太稳妥。 白瑶在殿内来回踱步,目光倒也平静,不断对宋臻提出的话施以赞同的点头。 她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利用万剑山庄的势力,另一个则是利用景岱。 忽然,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想办法让雾兰国主动进攻我们。” 就像她初入翰云,故意栽赃她那些姐姐们一样。 她们可以利用雾兰的不臣之心,从中挑拨离间。 翰云距离雾兰国要近一些,当天玄国君得知雾兰生出异心时,她的人在旁进言,告诉天玄国君,直接让翰云派兵镇压.... 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是要耗费些银钱和时间。 但能光明正大的出兵雾兰国,总比偷偷摸摸强。 宋臻眼前一亮,觉得此计可行。 两人又大概商议了一番。 等商议完,宋臻似乎有话想对白瑶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何事让你这般不敢开口直言?”白瑶喝了口水润喉。 “臣...想娶夫。”宋臻憨厚的脸上浮现一抹薄红,有些怪难为情的说道。 “娶呗,朕又不是不同意。”白瑶轻笑,还以为是什么个大事呢。 虽然宋臻和诸葛鹊她们都是系统奖励给自己的人物,但她们也是真的血肉之躯,除了身心忠于白瑶外,该有的七情六欲都是有的。 娶亲也是正常情况。 “臣想娶的人,是九王公,可....”宋臻坦言,“可若娶了九王公,臣的身份就不允许领兵了。” 驸马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她可不想当一个闲散之人。 白瑶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好笑不已,“就为此事烦恼?行了,朕给你一个特权,允你成亲之后可以继续率兵。” 她可不在意这些规矩。 人才是不可以放过的,而且她现在缺人的厉害,宋臻又是她麾下最重要的一员大将。 宋臻开怀一笑,忙半跪下来谢恩,“多谢皇上。” “去吧,朕一会儿就下旨赐婚。”白瑶浅笑,态度极其和善。 “是。”宋臻高兴的迈着大步离去。 宋臻一走,高雯走上前,笑着将顾素晗怀孕一事告知给她。 白瑶挑眉,眉间闪过一抹诧异,“去库房挑些贵重物品给舒贵珺送去。” 这小东西不是一直喝着避子汤的吗?怎么突然又怀上了。 白瑶不得而知,只好随他去。 生吧,反正她养得起。 不过他这嘴....嗯,挺好。 “禀皇上,独孤岚求见。”近侍通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白瑶还说找欧阳拂联络联络感情的,看来是没时间了。 “宣!” 独孤岚迈着沉稳步伐,身姿轻盈的走进来。 与之前对白瑶的不敬相反,今日她一反常态,十分礼貌。 “拜见皇上!” 白瑶手撑着桌子,略有些散漫,“起吧。 今日前来,找朕有事?” “草民先前对皇上多有冒犯,还望皇上宽恕。”独孤岚直起身,点点头,语气那叫一个谦卑。 白瑶狐疑。 又听独孤岚有些赧然的补充道,“先前皇上说,军中缺一员大将吗? 草民思来想去,不愿辜负皇上所托,愿入军中受皇上差遣。” 哦,懂了。 白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想留在翰云陪你弟弟是吧?” 她又不会随随便便拿一个男子出气,他们一家子未免有些多虑了吧。 不过也是,她们一家子若是不疼爱独孤裴,也宠不出他那四六不分的狗脾气。 独孤岚怔了怔,如实承认。 行吧,那就去吧。 她手里还有几张忠心符,正好可以给她用上,这样也就不怕她反水。 “可以,朕同意了。 你一会儿拿朕的诏谕,去兵部报道。 朕不会徇私,你先从七品小将做起吧。” 明年若是她能在战场上立功,再给她晋升也不迟。 独孤岚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同意,“多谢皇上。” 为了小七,她忍! 她虽打不过白瑶,但军中那些莽夫,可不是她的对手。 拿上诏谕,独孤岚差强人意的离开了御书房。 白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独孤岚为了自家弟弟能屈能伸,倒也挺有大女人风范。 收回视线,大蛇叹气。 今日还未处理政务,刚把霄云和青翡划分成几个郡,又要搞基建,又要搞民生,每日折子如同雪花一般送进宫。 诸葛鹊又染了风寒,把政务推给了她,搞得她最近眼睛都快看花了。 蛇从没这么苦过。 对了,还有几个名臣她是不是还没提取。 赶紧的! “妻主~~~” 娇滴滴的小嗓音飘到白瑶耳朵里,刚提取完人物的白瑶浑身一激灵,掀起眼皮,抬头望去。 只见顾素晗迈着小碎步,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朝她奔来,绰约的身姿若隐若现,一看便知.....找她没好事。 白瑶似笑非笑,站起身,将投怀送抱的娇娇儿搂了个满怀。 娇软的身子入怀,冷意都退散了一大半,白瑶抚摸着顾素晗单薄的背脊,“穿这么少?你也不怕冻着。” 顾素晗闻了一下白瑶身上的冷香,当着宫人的面,直接搂住白瑶脖颈,踮起脚在她脸上亲了几下,话语别扭道,“妻主还说呢,您就知道口头心疼奴。” 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白瑶低头,眼神疑惑的吻上他温热的唇,狠狠碾压了一番,“说吧,又怎么了?” 听他这话,估计又是缺什么了。 被浓烈的女人气息包围,顾素晗红了脸颊,心跳加剧,忽然又不想要了。 妻主这么辛苦,他养在后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件斗篷而已,要不问他娘要算了。 “没什么,人家跟你闹着玩儿呢。” 窝在白瑶宽厚的怀抱中,顾素晗脑子有些糊住了,开心的在她胸口蹭了蹭,“妻主,奴给你带了参汤,喝点吧。” 无事献殷勤...却什么都不说。 白瑶怀疑他憋着坏呢,但他这脑瓜子又做不出什么坏事,顶多就是嘴损点。 “真没事?” 顾素晗嗔了她一眼,娇滴滴的开口,“人家骗你做什么。” 不过...大眼睛一转,他嬉笑着,拉起白瑶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眉眼柔和得不像样,“妻主,咱们又有孩儿了。你高兴吗?” 白瑶摸摸他的小腹,勾唇一笑,“当然高兴了。” 灵蛇一族本是多子多福的命格,却因受天道牵制,千年才会诞下一胎。 她打小就被族老们当宝贝疙瘩一样疼爱,也立志以后要壮大灵蛇族。 可惜.... 若是她渡劫成功,能把他们也带回灵界就好了。 反正她对孩子还是很喜欢的。 顾素晗莞尔,神色莫名有种小小的张狂,傲娇的挺起肚子,“妻主,你真厉害。” 白瑶嘴角不可控的抽了一下,有点没脸见人。 这小东西的嘴两极分化有点严重啊,脸皮也是越发厚了。 “嘘!”白瑶堵住他的小嘴,将他抱来坐在自己腿上,“知道有孩子了,大冷天的瞎跑什么。” “人家给你送参汤嘛,你还怪我?”顾素晗搂住她宽厚的肩膀,眼睛一瞪,委屈起来。 “我看你这脾气现在比我都还大。”白瑶用力捏了一把他粉嫩的脸颊,眼神清明,气势温厚,“我有说不喜欢吗?” 顾素晗脸色这才好转,抱着白瑶又亲了她脸颊几下,眉飞色舞,“妻主,奴没有,奴只是关心你。” “御书房太冷了,你又怕冷,万一冻着你,心疼的还不是我。”白瑶顶着牙酸的感觉,强行说出这句话,笑容都差点挂不住。 情情爱爱什么的,真令蛇头大。 顾素晗傲娇的歪着脑袋,坐在白瑶腿上晃动双腿,内心愉悦万分,“好嘛,人家知道了。” 果然,妻主最喜欢的还是他。 跟顾素晗黏糊了一阵,白瑶一勺一勺的喝完他亲手喂的参汤,感觉自己人格都快扭曲了。 以后还是一口闷吧。 喝完参汤,顾素晗不想离开,非要要这儿陪她。 白瑶也无所谓,只是让欧阳拂把内室收拾出来,让他先休息着。 顾素晗看着给他引路的欧阳拂,捏着小手帕,开始跟他套近乎。 “欧阳近侍,本宫记得你年前就要满十六了是吧?” 欧阳通身气质比较独特,冷艳高贵,虽还未成年,但已有玫瑰绽放之姿,跟青涩全然不沾边,往人堆里一放,也是十分打眼的。 不用说顾素晗都知道,这是妻主将来的后宫之一。 顾素晗心中酸溜溜的,只得抚摸自己的小腹。 还好他停了避子汤,成功怀孕。 本来还说能怀上妻主登基后第一子,谁知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真是让他失落。 第72章 半夜来客 欧阳拂低眉顺眼的带路,话语恭敬,“是的,舒贵珺。” “怎不见你弟弟?”顾素晗慢悠悠的走着,闲谈一般问着。 “回舒贵珺,小绫被皇上派去给华神医打下手了。”欧阳拂不卑不亢的回答。 皇上不想让他们俩什么都不会,便把他安排去内廷司学习了一段时日,又把小绫安排进御医署,最近见不到皇上,小绫都偷摸在屋子里流泪呢。 流泪也没用,还是得背医书。 他想想都好笑。 好吧,真无趣。 顾素晗觉得没劲儿透了,要是让他学,他才不学呢。 不对,不是不学,而是琴棋书画,他顾素晗样样精通,掌管宫务也是不差的,才不用跟这两个小奴才比较。 进入内室,屋中炭火已经燃上,床铺什么的,都是崭新的,可见白瑶根本就没怎么在这儿休息过。 妻主真辛苦。 “舒贵珺好生休息,奴才就在外间候着,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才便是。”欧阳拂眼睛盯着地面,双手拢在腹部,完全一副低姿态做派。 顾素晗又好奇起来,难道他就不嫉妒不羡慕吗? 走到欧阳拂面前,顾素晗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将他整张瑰丽精致的容颜尽收眼底,“本宫确有一事吩咐你。” “舒贵珺请说。”欧阳拂学得宫中规矩,不敢直视高位主子,只能低垂眉眼。 顾素晗侧边脸扯出一道轻视的笑,一字一句清楚的对欧阳拂开口道,“替本宫照顾好妻主。 不许....在御书房勾引她。”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他明正威严的妻主变成一个纵情声色的昏君。 欧阳拂惶恐,连忙跪下。 明明都是皇上勾引自己,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舒贵珺明察,奴才绝不敢行此事。” “那就好。”顾素晗挑眉一笑,心里舒服了。 是夜,白瑶宿在顾素晗宫中。 夜色浓稠,寒风呼啸,顾素晗紧紧缠在白瑶身上,如同菟丝子一般。 寝宫内,炭盆散发着足够温暖的热源,白瑶有些热,脚丫子都伸出被子外了。 一抹寒光自窗沿边略过,发出轻微的响动,白瑶唰的一下睁开眼,先是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颔首的男子,然后掀起窗幔,比了个手势。 夜袭皇宫,不知来者何人。 但可以明确发现,她们的武功在禁军之上。 屋檐上的影卫吹响暗哨,下一秒就拔剑飞向屋外的刺客。 皇宫真是一个大漏勺,随随便便一个刺客都能闯进来。 白瑶察觉来人不少,恐影卫不能应付。 她赶紧起身,将顾素晗裹紧塞到床角,迅速套上衣服,从储物戒指中拿出自己的佩剑。 一声唳鸣,白瑶的影卫们聚在屋顶上,背靠背,面色极其凝重的看着周围如同潮水一般的黑袍刺客。 怎么这么多? 至少上百人了。 而她们,只有几人。 没办法,只能呼叫禁军,能拦一部分是一部分吧。 白瑶翻身跃上屋顶,踩着崭新的瓦片,她脚下犹如临空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响动。 禁军快速赶来,弓箭手就位,正准备射箭,但下一秒,为首的刺客却从身后抓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质。 “不想让你女儿死的话,就赶紧住手。” 白瑶目光骤然一凛。 元主夫穿着单薄的衣裳,抱紧怀中婴孩,神色惊惧的呼叫,“皇上,救命,救命啊!” 站在屋顶上的感觉不好受,尤其还是冬日。 元主夫吓得魂不附体,只能紧紧抱住自家孙儿,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落下。 他们原本睡得好好的,忽然闯进来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奶公杀了,还把他和孙儿都劫走了。 现在看来,竟是想用他们威胁皇上。 影二站在禁军中,不由得一惊,“你们是何人,快放了小乡主。” 黑袍人披风上,朵朵曼陀罗迎风绽放。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白瑶看了一眼元主夫,声音沉闷的问道。 她想着小五周岁后就要迁往封地,便没将她和元主夫接进宫里,依旧和元主夫一起住在东宫。 没成想,倒是被这些人钻了漏子。 失策!! “速速将我曼陀山庄的人从牢里放出来。”说话之人,正是曼陀山庄的庄主,连夏。 她身形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强壮,反而有种阴柔之气,一双眼睛里更是淬满怒意,就连说话声音都那么古怪。 白瑶眼神闪了闪,“可以。” “影二,去天牢把人都带上来。” 来的及时,正好可以送她们一个惊喜。 影二看懂了白瑶的手势,忙不迭的亲自前往天牢。 连夏又要求道,“还有,把独孤裴交出来。” 天生的纯阳之体,用来采补,功力大增,这种好货色她可不能放过。 “你已经没有资格再提条件。”白瑶声音清脆,在肆虐的风中也清晰可闻。 大晚上的把一个孕夫叫起来受罪,她可不是那种没本事的女人。 而且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不听话,我就掐死她。”连夏直接从元主夫怀里将襁褓夺过来,大掌掐上婴儿的脖子,桀桀一笑。 区区一个小国的皇帝而已,虽然有些本事,可她的软肋多着呢。 “哇哇~~”感受到疼痛,小小的婴儿啼哭起来,十分躁动。 “不要,不要伤害她,求求你。”元主夫惊慌失色,哭喊着去抱孩子,却又被身后的黑袍人给拽住。 “皇上,快救救小五啊。”他慌张极了,冻得青紫的脸庞布满害怕。 白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住手,朕答应你。” 可恶,拿一个孩子做威胁。 连夏张狂一笑,满意至极,“这还差不多。” 不过一会儿,她还是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死在面前。 不然她怎么为自己的姐姐报仇呢。 一命偿一命啊。 很快,曼陀山庄的几十人就被带到。 “娘!”连城碧激动的大叫。 太好了,她娘来救她了。 “碧儿~”连夏松了一口气,看着女儿全须全尾的站在面前时,心情大好,“快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激动起来,“庄主。” 挺着大肚子的‘独孤裴’也被带过来,一边骂白瑶一边害怕的往前走。 屋顶上的黑袍人忙下来搀扶他们,两个架一个的提溜上屋顶。 救出自己人后,连夏不再留恋,但也不想让白瑶好过。 她举起手中啼哭不止的孩子,阴冷一笑,直接朝院子里丢去,“哈哈哈,白瑶,本庄主下次再亲手取你性命,今日就先收点利息。” “啊!”元主夫吓得神魂俱裂,捂着胸口尖叫一声。 孩子,他的孙儿啊。 不要!!! 埋伏在院子里的影三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救下了快着地的孩子,却不想打开襁褓一看,孩子已经面色发青,显然是中毒了。 黑暗中,曼陀山庄的人快速消失。 白瑶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元主夫,再看自家女儿,立马从袖中掏出一颗解毒丸给她含住。 “皇上,我们不追吗?”影四看向白瑶,圆润的脸蛋上满是怒火。 这曼陀山庄的人行事如此过分,她们就这样干看着? 白瑶眼底掠过一抹凶光,神色舒缓,甚至还笑了起来,“急什么,我的人已经混进她们的队伍中了。” 她只需要收网即可。 连夏带着‘独孤裴’和救出来的下属顺利离开皇宫后,不愿在都城停留,立马带着她们从小路出了城。 “哈哈哈~” “什么顶尖高手,还不是被本庄主拿捏得死死的。 碧儿,老四,你们没事吧?”出城后,连夏放松多了,接应的船只就在渡口,她们步行一炷香就能抵达。 白瑶就是想追也来不及了。 连城碧看了一眼沉默的‘独孤裴’,邪魅一笑,“娘,我没事。 这次多亏了有你救我。” 连夏拍拍她的肩膀,笑容真诚,“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来救你谁救你。 就是可惜...你大姨和三姨。 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白瑶的。” 连城碧眼神闪了闪,她走到连夏的背后,话语急躁,“可是娘,白瑶也不好惹,她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她算什么东西。”连夏不屑轻哼。 “这次要不是为了先救你们,我定要亲自出手取她狗命。” 主要是天牢戒备森严,她们无法直接劫狱,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再等等,等她的采补术练到第五层大成,这天下就再没有谁是她的对手。 届时,她再亲自取白瑶性命,为她的姐姐报仇。 连城碧笑了笑,一把匕首从她袖子里滑落到掌心,随后,在连夏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刀刺向她腰窝子,“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呃....”连夏满眼错愕,疼痛使得她麻木,她刚要出手反抗,又被连城碧刺了第二刀。 刀上有毒,只是一瞬间,她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碧儿...” 她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口,鲜血从她嘴角渗出,脸色青白交错。 她的女儿... 连城碧抓住匕首,在她身体里狠狠搅了搅,声音如鬼魅,“好娘亲,你的女儿早就承受不住酷刑,在天牢断气了。” 哈哈哈~~~ 跟主子作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她真是狂妄得可怕,居然还想取主子的性命。 啧啧! 噗通~连夏身子倒在地上,溅起无数灰尘,四肢抽搐着,背后鲜血疯狂流淌。 连夏眼中弥漫着悲戚和愤怒,挣扎着用力,但也无济于事。 “少庄主,你怎么能...”周围其他人都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连城碧。 影十六揭下脸上的面具,大喝一声,眼中带着疯狂,“还不快动手。” 话音刚落,先前被关在地牢里的那群人直接暴起,掏出袖中粉末,快速撒向四周。 曼陀山庄之人顿时犹如下饺子一般,接二连三倒地。 有运气好逃脱之人,可树林里潜伏的影卫将她们给逼了回来,又一把迷药撒过去,不肖片刻,树林里就只余呼吸声。 ‘独孤裴’揭下脸上的面皮,把肚子上的枕头拿出来,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众人,踢了就近的人一脚,“喂,醒醒?醒醒?” 影十六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她后脑勺,“叫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捆起来。” 主子还等着她们回去呢。 影十七呲牙,白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捆绳子,“你又打我,我这不是试试她们是不是真晕了吗?” 影十六把连城碧的一次性假脸丢到连夏面前,也开始从袖子里掏绳子,“废话,毒老出品的迷药能有问题嘛。 快点干活,这都凌晨了,明早还起来训练呢。 都是这群该死的刺客,害得我觉都睡不好。” 其他影卫偷笑,也开始麻利的扫尾。 连夏没死,但被气的半死,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人已经在天牢,肩胛骨被两根铁链贯穿,一身功力如同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稍微一动,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是被白瑶给坑了。 “白瑶,白瑶你给老娘出来,老娘要你不得好死。”连夏也不是一个冷静的性子,不然也生不出连城碧那么蠢的女儿,她咬紧后槽牙,感受到满嘴的血腥味后,气的直咆哮。 巧的是,白瑶刚下朝,正好来天牢。 身穿枣红麒麟纹锦袍,身长如玉,眉眼清然,气势不怒自威,白瑶和天牢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来报仇。 敢给她女儿下毒,连夏在她眼中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只是直接死太痛快,白瑶出不了那口恶气,所以想要亲眼瞧一瞧连夏的下场。 连夏吼了几声,嘭,大牢的门被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老妇人给推开,“叫什么叫,省点力气吧你。” 连夏躁狂,口齿间渗着鲜血,跟厉鬼一般,“呸,给老娘把白瑶叫来,白瑶,你不得好死,你害死我女儿,你女儿也会不得好死的。” “嗯?”欧阳蝎白了她一眼,抬手间弹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药丸子到连夏嘴里。 “咯!”连夏喉咙一滚,这颗药丸子就被她吞入腹中,“呕!” 不好,是哑药。 “.....”下一秒,她便无法张嘴说话。 两个衙役抬进来一张染血的桌子。 欧阳蝎把自己带来的毒药给摆了满桌,随后兴奋的搓搓手掌,朝连夏走去。 东摸摸西摸摸后,欧阳蝎郁闷的扇了她一巴掌,嫌弃意味十足,“你不是江湖高手吗?怎么连点肌肉没有。” 这么弱的人,怎么给她试毒,主子是不是逗她玩儿呢。 “毒老!”白瑶走进来,看了一眼欧阳蝎后,视线落在连夏身上。 此刻,局势翻转,昨夜被威胁的人却成了主宰自己生死的阎王。 “唔唔唔....”连夏眼中渗着毒光,死死盯着白瑶,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只可惜,自己说不出话来,又成为了白瑶的阶下囚。 恨啊,她好恨啊! “主子,这人你还要留着不。 老身正好缺个做人彘的料子,她虽是没啥肌肉,但气血丰厚,应该能活得久一些。”毒老挠挠头,打了个酒嗝儿,丝毫不知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吓人。 连夏瞳孔震颤,赶紧挣扎起来。 不! 这老娘们是谁啊,太恶毒了。 第73章 白羽晕倒 白瑶随口一说就决定了连夏的生死,“随你处置。” 反正她已经没啥用了。 她的人会用易容术代替连夏去接管曼陀山庄,她...废子而已。 “不过得先替我好好折磨折磨她再说吧。” 看到连夏这副狗都不如的模样,白瑶也没了折磨她的心思。 太脏了,她有点膈应。 毒老笑眯眯的点头,“包的。” 她一定会物尽其用,先让她把自己新研究的毒药试一遍,然后才将她做成人彘,用来研究续骨之术。 “唔唔...”啊啊啊! 连夏心中泛起无限惊恐,拼死挣扎,肩胛骨上的铁链也被带动,以至于腰间伤口再次破裂渗血。 这手段,比她曼陀山庄都还狠毒。 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要,她不想死啊。 忽然,隔壁间也发出凄惨的叫声,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毒老拿起毒药走向连夏,她绝望的闭上嘴。 别过来,不要啊!! 白瑶欣赏了一番连夏噬心蛊发作的模样,觉得没意思,就带着人离开了。 凡人研究的东西还真是稀奇古怪。 不过她能出气就行。 小五已经解了毒,被白瑶暂时安置在宫中,还是和元主夫住在一起。 只是她没再去探望。 出了天牢,白瑶回到御书房。 永福宫。 独孤裴撑着后腰,在自己寝宫里走来走去,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最后还是化为一抹坚定。 “溪风,去请白...皇上过来,就说我不舒服。” 他才不会主动去见白瑶呢。 “傧珺,您怎么了?”溪风担忧的朝他走来。 独孤裴抬眉,摆摆手,一脸笑意,“我没事,装的。 你快照我的话去办。” 他只是有事想和白瑶说而已。 “哦哦。”溪风立马拿上披风往外走。 画风一转。 白瑶拿着笔,头也不抬的对传话的高雯说道,“不舒服?不舒服就去请御医,找我做什么。” 她是御医吗? 而且独孤裴的身子那般健壮,顿顿吃的比她还多,怎么可能不舒服。 高雯颔首,立马出去传达白瑶的意思。 溪风一脸不敢信,皇上这般无情,自家主子还怀着身孕呢。 “高近侍,你再帮我通传一下吧,我家主子真的身子不适。” 他倒是不害怕回去挨骂,只是担心误了傧珺的事情。 高雯拂了下袖子上的小雪花,皮笑肉不笑的重复一遍,“皇上说了,真不舒服就去请御医。” 假不舒服也可以去请御医。 御医┌(。Д。)┐:假的不可以!!! 溪风皱眉,看着虚掩的大门,仍不放弃,“高近侍,拜托您了....” 风雪中,另一道身影急急忙忙的靠近御书房,声音急切道,“高近侍,您快替奴才通传一声,我家皇贵珺身子不适,方才习武时晕过去了。” 高雯眉心一跳,刚要进去通传,就见白瑶已经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白羽怎么会晕倒呢? “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御医已经去了。”他只是来通报的。 小近侍急的眼泪花都快冒出来了。 “走!”白瑶立马就往椒房殿而去。 “欸,皇上....” 溪风气的跺脚。 不是。 皇上可真是...区别对待啊。 一踏进椒房殿就听见孩子的哭声,殿内气氛也有些凝结,白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孩子在哄,根本和近侍所说情况不一样。 御医和白瑶同时抵达。 白羽听见脚步声,掀起眼帘,忙站起来,“妻主??” 妻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阿羽,不是说你晕倒了吗?”白瑶走进来,按住他行礼的身子,接过女儿,疑惑询问。 白羽面露赧然,有些愧疚的开口,“妻主,可是只是没吃早膳就习武,有点晕而已。” 他身子好着呢。 他看了一眼跟在白瑶身后的小近侍,颇有些无奈。 他们太过担心自己,居然不经过自己同意,去把妻主给请来了。 白瑶拉着他坐下,召来御医,“还是让御医给你瞧瞧吧。” 不然她不放心。 白羽抿唇,抱歉的看了白瑶一眼,缓缓伸出手腕。 御医擦擦汗,上前诊脉。 咦!大喜。 御医脸上诚惶诚恐的表情一变,嘴角已经压制不住的上扬。 但出于对白羽身子负责,她又仔细查探了一番,以保真的没有其他毛病。 女儿呆萌的窝在白瑶怀中,小手玩着她头发,鼓着小嘴,安安静静。 白瑶抚摸了一下她细软的头发,伸手握住白羽的另一只手。 御医诊断完,喜上眉梢的对白瑶二人道贺,“恭喜皇上,皇贵珺乃是有喜了,刚满一个月。” 什么? 殿内宫人捂着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心跳加剧。 所以皇贵珺并不是身子出了问题。 太好了。 白羽笑容呆滞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 他有喜了?? 又怀上了? 白瑶闻言,不由得高兴,黛眉飞扬,“好,这是好事,赏。” 这下可好,后宫所有人都怀孕了。 白羽还有些恍惚,宫人给他道贺的高声让他回过神来,大手摸上自己的小腹,略有些羞涩。 定是他中毒那几日和妻主.... 哎,这也太意外了。 他都没点准备。 御医领了赏,又接着说道,“皇贵珺,您如今怀有身孕,刚满一月,胎象虽稳固,但还是不要舞刀弄枪,尽量多加休养。” 白羽脸上已经挂起喜悦的笑容,忙不迭点头,“本宫明白。” “微臣告退。”御医说完,乐滋滋的离去。 宫人们见状,也十分有眼力的退下,把空间让给白羽和白瑶。 “爹爹...”女儿奶声奶气的叫着白羽,歪着脑袋眨眨眼,不解他在高兴什么。 白羽垂眸,刚想抱女儿,就被白瑶拦住。 “妻主,我身子好着呢,没事。”抱个孩子有什么。 白羽如今被白瑶宠的容光焕发,金尊玉贵,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而且女儿在叫他呢。 白瑶捏了一把白羽的脸颊,嗔着她,“今日不行。” 白羽被她的眼神看的心尖颤抖,又不经意红了脸颊,“妻主....” 再寻常不过的两个字被白羽叫出了千娇百媚的味道,白瑶勾唇,大手抚上他发髻,“听话。” “听话...”小家伙不明所以的重复,露出两排小米牙。 白羽脸庞更红了,捏捏女儿的小鼻子,心中弥漫着无奈和甜蜜。 白瑶叫来奶公,把女儿带走。 有点碍事,这小家伙。 她都不好调戏白羽了。 女儿一走,白羽暗道不妙,心中一紧。 白瑶将他抱来坐在自己腿上,低头含住他柔润的朱唇,轻轻碾磨着。 白羽羞怯,被迫昂首,环住自家妻主的脖颈。 大手落在他孕育着小生命的腹部,他肌肤轻颤,浓密的睫毛疯狂颤动,肺里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唔...”快要喘不上气了。 白羽眸中泛着点点水光,眼角嫣红,伸手抵着白瑶的胸口,“妻...妻主...” 够了,救命啊,他现在是真的头晕。 白瑶低低的轻笑,咬了一口他的嘴角,又在他脸上落下细密灼热的吻,“好阿羽,咱们又有孩儿了。” 白羽狠狠吸了口气,呼吸紊乱,靠在白瑶怀中,“妻主,我很高兴。” 他抬起自己亮闪闪的眼眸,主动吻了吻白瑶的唇,神色微妙,“不过,不会又是三个孩子吧?” 他有点担心。 要是再来三个,他下辈子带娃都够呛。 白瑶替他擦去眼尾的泪珠,莞尔,“不会的。” 御医没说,应该就只是一个。 “我也舍不得让阿羽辛苦。” 白羽连忙摇头,“为妻主生女育儿,我很开心。” 怎么能说辛苦呢。 他未觉得。 就是.... 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妻主,如今后珺都怀孕了,您要不要下旨选秀?” “你倒是大方,把我推给别人。”白瑶没好气的眄了他一眼,张口咬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十分明显的牙印。 白羽吃痛,闷哼一声,眼中浸润着委屈的泪水,“我没有。” 他只怕没人照顾妻主而已。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把妻主推给别人,他心里难道就好受吗? 白瑶拍着他的背脊,开口拒绝,“不用,新人进宫又是一摊事,万一冲撞了你们就不好了。” 而且,她绝不允许数值不及格的男人花她的银子。 她现在要多穷有多穷,户部和工部算了一下账,明年各地的基建民生打底五千万两白银,她差点想去洗劫万剑山庄。 白羽玩着白瑶的头发,乖乖点头。 好吧,不选秀他倒是轻松不少。 白瑶抚摸着他光滑的脸颊,淡定开口,“你啊,就好好休息吧。听御医的话,不准动刀动枪,要是被我发现,罚你没饭吃。” 白羽缩了下脖子,可怜的看着白瑶,他就不信妻主舍得。 白瑶捂住他的眼,又吻了上去。 ..... 陪了白羽一会儿,白瑶返回御书房,顺带让高雯给他送些礼物去。 远远的,一道火红的高挑身影扶着近侍的手,打风雪中走来,气势昂扬。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干仗的呢。 高雯看的眼睛一直。 不好。 这是.... “皇上,德傧珺在外面求见。” 白瑶咬着笔头,手持奏折,正思考着呢,被这一打断,她立马瞪了高雯一眼。 高雯缩小自己可怜无助的身形,憨憨一笑。 这真不能怪她啊,又不是她把德傧珺请来的。 “让他进来。” 蠢东西,这么大的雪还出门,生怕自己冻不死是吧。 独孤裴一身红色百福纹锦袍,外着火红狐皮,发髻高挽,配着宝石额饰,周身贵气十足,身形因为怀孕丰腴了不少,瞧着白白嫩嫩,跟刚出锅的肉包子似的。 他迈着大步,颇为生气的走进御书房,却在看到白瑶时,气势立马就矮了大半截。 “拜见皇上。”敷衍的行了个礼,独孤裴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白瑶。 他没有看错吧,白瑶怎么生的这般俊美英武,难不成他记忆出岔子了? 不应该吧。 进宫这么久,这还是独孤裴第一次见白瑶,相比起她之前在边境朴素简洁的装扮,今日的白瑶,一身水蓝色华贵织金常服,头上未戴冠冕,只是用一根同色系发带做装饰,周身贵气浑然天成,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带着淡淡的威压,上位者的霸气扑面而来。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她这身打扮,反倒是让独孤裴看得顺眼。 “何事?”白瑶扫了他一眼,话语凉薄的问。 “....”独孤裴咬着后槽牙,上前一步,“皇上,我....奴身子不适,您为何不来看奴?” “我看你现在不是好好地。”白瑶把手中折子一丢,撑着桌面,打量了他两眼。 走起路来,龙行虎步,比谁都威风,能有什么不适。 “你...”独孤裴气的脸红,毫无和女人相处经验的他有些不满,“你答应过娘亲会好好照顾我的,你怎么能这样?” 他都进宫这么久了,她也没来看过自己一次,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的吃穿用度都快比照皇贵珺了,朕还要怎么照顾你。 你一顿十个菜,上午燕窝下午阿胶,晚上还要加一顿河鲜,你还要怎样?”养他的银子都够养白羽和三个孩子了。 没见过这么能吃的男人。 白瑶当即就反驳他。 “我怀着两个孩子,能吃点又怎么了。 你不是皇帝吗?别说养不起自己的孩子。 再说,你还收了我娘的千万两白银呢。”独孤裴羞臊了一瞬,却也理直气壮。 他就是要把娘亲拿出去的银子给吃回来。 没见过她这么抠搜的皇帝,连饭都不给自己男人和孩子吃。 哼。 白瑶心平气和,似笑非笑,“吃吧,你使劲吃。 不听御医的话,等你吃成一个大胖子,胎大难产,你可别叫唤。” 他也没拦着他不是。 独孤裴心里一咯噔,胎大难产?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圆润的肚子,此时,他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他本以为是自己怀着两个孩子的缘故,现在想想,全是白瑶的阴谋。 “好啊,怪不得你不阻止我。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独孤裴跳脚,瞪着白瑶,少男气十足的脸颊已经被孕夫味取代,但并不难看,反而别有风韵。 但白瑶不至于在他身上找寻这点风韵。 “你要吃,朕又拦不住你,只得随你去了。”白瑶轻哼,不愿跟他废话。 这种脑子缺根筋的男人,就适合关在家里,一辈子不嫁人,折磨自己的家人最合适。 她都有点后悔把他接进宫了。 独孤裴气急败坏,扶着后腰,来到白瑶面前,“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第74章 收拾独孤裴 如今娘亲和姐姐都不在他身边,白瑶这样欺负他,他都没地诉苦去。 他越想越气,眼泪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滚落。 宫人想要上前阻拦,可独孤裴又挺着大肚子,她们不敢靠太近。 白瑶对她们挥挥手,转头看向独孤裴,声音不轻不重的呵斥道,“哭什么哭,以后少吃点不就行了。” 瞧他这点出息。 独孤裴啜泣着,俏丽多姿的凤眸瞪着白瑶,绷紧下颌,伸手就要捶她,“都是你,坏女人。 你要是敢让我难产,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才十七岁就当爹,还被困在宫里,受人钳制。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强占自己,又不给自己喝避子汤,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瑶握住他袭来的拳头,顺势拽住他手腕,将他一下子带进自己怀中,半眯眼眸,狷狂一笑,威胁道,“你再说,信不信朕在这儿就要了你。” 别说,这死小子哭得还真好看。 一般人都哭不出他这味道。 独孤裴被她冷厉的眼神所吓到,小嘴一撇,随即大哭起来。 “呜呜呜.....” “我怀着孩子,你还欺负我,你不是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她本来就不是人。 白瑶理所应当的接受了他的话,然后捂住他的嘴,黑眸一凝,“哭的难听死了,再哭,朕立马把你丢进百兽园喂狼。” 别给他点颜色就灿烂,上一个这样的人,估计坟头草都要三丈高了吧。 独孤裴立马闭上嘴,眼泪汪汪的瞪着她,又惊又怕。 恶毒的女人,连哭都不让他哭,他太惨了。 原来还听得懂人话。 白瑶冷笑,将他丢在自己身旁坐好,又扔给他一张帕子,“说吧,找朕什么事,说完赶紧回去。” 看在他还是只能继续生金蛋的公鸡份上,她可以小小的纵容他一点。 独孤裴看着白瑶趋近完美的侧脸,心中不争气的颤了颤,捏着手里的帕子,委屈的说道,“我想见连城碧!” “谁?”白瑶一时半会没想到这个人。 近在咫尺,白瑶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袭来,没有裹挟檀香,闻得独孤裴心神荡漾,“连城碧,曼陀山庄的少庄主。” “见不了。”白瑶一口拒绝。 “为什么?”独孤裴不解,伸手拉住白瑶的胳膊,“她不是被你抓住了吗?” 白瑶都不带看他一眼的,翻开一本奏折,“死了。” “什么?你把她杀了?”独孤裴震惊,一时难以接受。 可前两日连城碧不是还现身了吗? 而且,他还是看在白瑶没有送给曼陀山庄的份上,才愿意跟她主动说话的。 “怎么,她死了你心疼? 难不成你是她的小情人?”白瑶淡定挑眉,语气玩味。 她知道连城碧想求娶独孤裴,但是独孤竹没同意,这小子就是被下人的话吓到,连夜逃出了万剑山庄。 “才不是。”独孤裴梗着脖子,气愤的握紧拳头,“我巴不得她去死呢。” 他只是想着,先前连城碧厚颜无耻的求娶他,现在却成了白瑶的阶下囚,想去当面羞辱她一番的。 那个丑八怪,长得丑玩的花。 居然敢肖想他。 白瑶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将他表情尽收眼底,“行了,说完了吧,赶紧走。” 别耽误她忙政事。 最近折子多,她头都要大了。 现在白羽怀孕,他又不能出任务,看来影卫那边的事情还得交给其他人。 “你撵我?”独孤裴伸长脖颈,气势汹汹。 他还没待到一刻呢,她就这么不乐意见自己。 白瑶身姿挺拔,端坐于椅子上,与独孤裴之间有着淡淡的疏离感,“难不成朕还要留你吃午膳?” 独孤裴气的小脸鼓鼓,眉眼凌厉,略显暴躁,抬手就想挠白瑶,“我不管,你要是今天不留我,我就...我就跟你没完....” 他到时候就带着孩子离宫,让她找不到自己,让娘骂死她。 像她这样不负责的女人,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白瑶眼疾手快,抓住他不安分的爪子,沉静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嗤笑,“好啊,要是你一会儿想走,可别怪朕丑话没说在前头。” 独孤裴昂起下巴,眼神坚定,“谁走谁是狗。” 他话音刚落,一股寒风就从门外飘进来,若非他穿的厚实,估计都要冷的一哆嗦。 这儿怎么这么冷呢? 高雯让人给独孤裴搬来一张椅子,上了茶水点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可怜的德傧珺哟,您真是不知道御书房是什么地方。 独孤裴自得自乐的坐下,一会儿看看御书房的装潢,一会儿看看忙碌的白瑶,脸上有种胜利在即的得意。 只是没多一会儿,他就察觉一丝不对劲。 好冷啊。 明明门窗都关好了,咋还这么冷? 他搓搓手,让宫人给他添茶,又四处看看。 好家伙,这偌大的御书房竟没点炭盆? 他冷的手脚有些冰凉,反观白瑶,没事人一样聚精会神的忙碌着,下笔动作飞快,而且身上斗篷都没穿。 该死,他都没拿汤婆子,这会儿孩子也在肚子里折腾,他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他就说白瑶不会这么好心,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会忍着,可他还怀着孩子呢。 当即,独孤裴站起来,走到白瑶面前,表情别扭,“....我好冷~你快让人给我添个炭盆。” 白瑶头都没抬,吐出两个字,“忍着。”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独孤裴皱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伸手往桌子上一拍,咬牙切齿道,“我冷!你孩子也冷,万一冷出毛病来怎么办?” 白瑶抬起头,身子往椅背一靠,笑容从容,“你可以走。” 独孤裴顿时没话说了,他可不想当狗。 瞪了白瑶一眼,他有些恼怒,“你就是存心的。” 白瑶不语,指了指大门。 “你....” 独孤裴觉得白瑶就是他的克星,如果他有后悔药,一定会用在白瑶身上。 他偏不走。 余光中,独孤裴瞥见一件墨狐大氅,小眼睛一转,立马去把衣物拿过来。 看着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的独孤裴,白瑶活动了一下脖颈,喝口茶。 看把他能的。 蠢东西。 不过他有什么目的,非得跟她耗着干嘛? “禀皇上,礼部尚书求见。” 白瑶点头,“宣。” 又来事儿了。 “臣拜见皇上。”礼部尚书是个中年人,一身温和之气,仪表堂堂,见到白瑶后,规矩行礼。 “直接说正事。”白瑶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 礼部尚书看了旁边的独孤裴一眼,见白瑶没有说话,便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双手呈递,“回皇上,蔺国和东凰国送来国书。 两国皆欲送王公前来和翰云联姻。 只是他们所求聘礼中,要求翰云将高产粮种作为其中一项主物。” 白瑶接过折子,一目十行。 蔺国是一个中等国度,与翰云相距不远,国势还算稳定。 而东凰国却是一个大国,距离翰云可不是一丁点路程,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且其在北边的名声并不好,跟搅屎棍一样,喜欢东征西战。 还是毫无理由的那种掠夺。 对了,万剑山庄不就靠近东凰国边境吗? 白瑶手指敲了敲桌面,“东凰国那方直接拒绝。 至于蔺国,我记得蔺国的药材很是有名,如果可以,让她们直接用药材来交换粮种就行,不过粮种得每年由我们提供定数,联姻就不必了。” “是,臣明白。”礼部尚书一脸稳重。 “另外还有一事,皇上。” “天玄使臣接到本国来信,要求翰云在年后务必将欧阳公子送往天玄,天玄国君原以傧珺之位迎接入宫。” 礼部尚书说着,偷摸观察了一下白瑶的神色。 身为白瑶的心腹,她自然知道欧阳拂是白瑶看中的男人,要是交出去,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白瑶面不改色,一派淡然,“朕知道了,你且先准备一支出使队伍吧。” 天玄国君那个老色批,居然还惦记着欧阳拂。 她都快六十了,后宫佳人三千,也没给她累死。 礼部尚书点点头,接收白瑶的安排。 独孤裴坐在一旁,神色慵懒的盯着白瑶,见她处理起政务时认真的模样,心中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像是入迷了一般,觉得她此刻充满了魅力。 他撇了下嘴角,心中轻哼,直唾弃自己眼瞎。 入宫之前,娘就派人把白瑶的性情和翰云攻打青翡的真实情况告知了他,他误信好友的话,错伤翰云将士,给白瑶造成困扰,是他不对。 可没有近距离接触白瑶之前,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今日只是短短接触了一番,他认为,白瑶确实是一个开明且有能力的君主。 听说她封储君前,处境艰难,险中求生,因此才会养成一个凶残嗜血的性子。 但她也并未对无辜之人下手,反而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坐稳了储君之位,还攻下霄云。 比起他顺风顺水的人生,白瑶可真是夹缝中长出来的霸王花了。 看在她那晚没有将自己交给曼陀山庄的份上,姑且先原谅她一次。 白瑶被独孤裴盯得浑身不适,和礼部尚书商议完后,她转头过去,却见独孤裴立马移开了视线。 午膳时,独孤裴愣是留下和白瑶一起吃的饭。 不过他的膳食清淡,和白瑶的重口味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独孤裴被白瑶面前油亮亮的烤鸡勾得馋虫都快出来了,每吃一口自己面前寡淡的饭菜,都要盯一眼她面前的烤鸡才行。 趁白瑶不注意,他的筷子伸向烤鸡,快速锁定目标。 眼前成功在即,白瑶的筷子出现,顺势一拨,纳闷的眼神扫过来,“做什么?” 偷吃失败,独孤裴气的直想翻白眼,撅了下嘴,“我想吃一口。” “不行。”白瑶直接拒绝。 吃自己的还不够,还要来抢她的,这小蠢货的性子太霸道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吃?”独孤裴凶巴巴的盯着白瑶,眉头一皱,无赖气势尽显。 “太油腻了。”白瑶夹了个鸡腿,快速而优雅的吃着,“你再对我嚷嚷,以后就别想再踏进御书房一步。” 这不是他家,少给她耍贵公子脾气。 本来以为独孤裴要生气的,谁知他面露娇羞,立马把筷子伸了回去,“你要关心我就不能好好吗,你要是好好说,我又不是不听。” “....”白瑶表情一言难尽,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渗人。 坏了,有点恶心,这饭也吃不下去了。 早知道.... 用过午膳,白瑶直接撵人。 再多看他一眼,她都要反胃了。 傍晚时分,宫中开始掌灯。 雪花纷纷扬扬,隔绝了椒房殿以外的所有景物,世界之外,一片苍茫。 白瑶跟白羽在宫里涮锅子,两人吃得热火朝天,屋中尽弥漫着食物香气。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座破旧小院里。 寒风刺骨,四方八方的朝屋子里钻进来。 微弱的炭火散发着最后一点热气,苏卿瑢被冻醒,脸色苍白的靠坐在床角,裹紧身上单薄的衣物。 他昨日就让越芷姐姐补屋顶的漏洞,她怎么还没有补好。 马上就要进入寒冬,再不补上,一场大雪后,一定会压垮屋顶的。 “砰砰砰!!”大半夜院门被人敲响,吓得苏卿瑢浑身一抖。 “瑢儿,开门啊....”越芷大着舌头的声音响起,苏卿瑢一愣,越芷姐姐怎么大晚上的还出门去了。 穿上粗糙的棉衣,苏卿瑢赶紧起身去给越芷开门。 越芷烂醉如泥的躺在家门口,苏卿瑢还未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越芷姐姐,你快起来。 你怎么又喝酒去了?”苏卿瑢微微皱眉,伸手去扶她,一边扶一边有些不满的说道。 家中银钱已经所剩无几,光靠他卖字画和缝补赚钱连租住地的房钱都不够,越芷姐姐哪儿来的钱去喝酒。 越芷双颊酡红,四肢无力,重心倚靠在苏卿瑢身上,一说话就是一股酒味,“我不喝酒我做什么,她们都嫌弃我是个瘸子,什么活儿都不要我。 我心里苦啊,瑢儿。” “嗝儿...” “我心里好苦啊,瑢儿...是我对不起你...” 苏卿瑢被酒气熏得几欲作呕,听见越芷的话后,又满是心疼,“没有,越芷姐姐,没谁嫌弃你的。” 至少他不会。 第75章 相看两厌 越芷嘿嘿嘿的猥琐笑着,大手在苏卿瑢身上摸着,“瑢儿,我只有你了。 我好爱你,还好你没有离开我。” 苏卿瑢身子一僵,有些抵触,不知是嫌弃越芷还是嫌弃越芷身上的酒味,被越芷这么一碰,他就肌肤战栗。 好奇怪。 可能是还没有习惯吧。 “越芷姐姐,你别说话了,我先扶你进屋去。” 苏卿瑢身子娇小,这赶路的一个多月又没得到很好的照顾,身形清减了许多,十分费劲儿才能搀扶住越芷。 他将越芷扶进她自己的屋子。 虽他和越芷两情相悦,但这么久以来,他们都克己复礼,一直别屋而居。 因为越芷说要等她给自己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后,再洞房,所以他也没什么意见。 相比起苏卿瑢漏风的屋子,越芷的屋子明显要好很多,至少严严实实,床铺桌椅都有,且都是完好无损的。 当然,这都是苏卿瑢花钱给越芷置办的,越芷说自己在宫中吃了很多苦,连睡觉都只能是在地板上,苏卿瑢心疼她,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像个贤夫一样,将越芷照顾得极好。 从他们在这个小镇定居下来后,就一直是苏卿瑢出面赚钱,越芷要么就在家里睡大觉,要么就出去河边钓鱼,虽清苦了些,苏卿瑢倒也愿意。 进了屋,越芷鞋也不脱的躺在床上,口中一直重复嘟囔着自己是太子,天潢贵胄一样身份,然后又骂人,骂自己的军队,骂自己的百姓,骂天骂地,骂来骂去,又骂到白瑶身上。 “瑢儿,你...你知道吗?白瑶那个毒妇居然登基了,她是....皇帝了,那本该是我的位置。” “贱人!你不得好死。” 苏卿瑢给她擦脸的动作一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谁登基了? 妻主? 不,是白瑶。 他已经许久没听到过白瑶的消息,今日这么骤然一提起,他心中不甚怪异。 越芷闭着眼,稀里糊涂的嚷嚷着,声音忽大忽小,略微尖锐,“她太可恶了,她居然没死,你当初不是说给她下毒了吗?那可是鸩毒,她居然没事,这怎么可能呢。” 这也是她今日为何喝了那么多酒的缘故。 一想到白瑶成了皇帝,这比杀了她都难受。 嘭! 苏卿瑢手里的水盆被打翻,神色错愕。 “鸩毒?怎么会是鸩毒呢?越芷姐姐。” 他拉住越芷的胳膊,迫切的想要求证。 她不是说那只是令人神志不清的药吗?怎么会是鸩毒呢。 越芷不耐烦的挥开手,仰面朝天的胡咧咧着,阴毒笑笑,“就是鸩毒,你一个小小男人懂什么。 白瑶死不足惜,不给她下鸩毒那给她下什么毒。” 而且这毒还是她母皇亲手给她的。 都说虎毒不食子,要怪就怪她自己有一个好母亲。 只是没想到,白瑶居然没事,还登基了。 她恨啊,他的国仇家恨是半点没报,老皇帝反而先行一步。 凭什么白瑶的命能这么好。 “越芷姐姐...”苏卿瑢内心慌张不已,试图把越芷拽起来,“你说清楚,你当初给我的药为什么会是鸩毒,你和我不是说的好好的,不会伤及她性命吗?” 虽然她是不赞同白瑶四处征战,可从未想过要她的命啊。 越芷姐姐说,那药只会令白瑶神志不清,丧失气力,根本就不是她说的什么鸩毒。 如今,如今她却说.... 苏卿瑢内心一时凌乱无比,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越芷醉醺醺的,但又没完全醉,听见苏卿瑢对她的质问后,神色焦躁,“我怎么知道,这毒不是你下的吗?” 他在假惺惺的哭什么。 “对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没有给她下毒?” 越芷坐起来,阴狠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苏卿瑢,一把拽住他的手,咬牙切齿愤恨的问。 她就说不可能出漏子,除非有人没给白瑶下毒。 不然谁能扛住鸩毒呢。 “不是,我都听你吩咐做了的....”苏卿瑢摇摇头,伤心的哭着。 一想到自己给白瑶亲手下了剧毒,他心底那丝不忍被无限放大。 越芷死死拽着他的手,瞧他哭的梨花带雨,尤其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这肌肤胜雪,更是勾动了她内心的欲望。 还好,还有这个蠢货在她手里。 杀不了白瑶,那就尝尝她男人的滋味吧。 这么久,她都因为嫌弃苏卿瑢从不肯碰他分毫,今日,倒是让她找到了发泄的好法子。 反正她也不可能东山再起,苏卿瑢能赚钱,早点把他搞到手,这样他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 凭借她高超的床上功夫,苏卿瑢一定会爱她爱到不可自拔。 毕竟像他这么傻的男人,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 说着,越芷就生拉硬拽的把苏卿瑢扯到床上。 “越芷姐姐,你要做什么?”苏卿瑢缩在墙角,双手抵抗着越芷的蛮横劲儿,一脸惊慌。 “你喝醉了,你快放开我。” 他不要,不要在这个时候.... 越芷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犹如鬼魅一般,双目猩红,借着醉酒,恶向胆边生,哪会轻易放过他。 苏卿瑢越是抵抗,她就越来劲儿。 到底男子不如女人力气大,很快苏卿瑢就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越芷得意的笑着,吹熄了蜡烛,“乖,好好伺候我,咱们明天就成婚,今天提前洞房而已。” 她可不想看到这个二手货的脸。 “不要...”苏卿瑢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羞愤交加,又冷的厉害,浑身都在哆嗦。 越芷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 不该是这样的,越芷姐姐一向温柔,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然而令他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 黑暗中,越芷压了上去。 风雪中,压抑的惨叫经久不绝。 ...... 浑浑噩噩之际,已至天亮。 苏卿瑢早就晕死过去多时,脸色煞白。 越芷穿好衣服,啐了他一口,满眼嫌弃。 这么瘦巴的身段,跟干柴一样,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起身,饿着肚子去找吃的,厨房里只有一些生的食物,她又做不来饭,只好作罢。 在苏卿瑢睡得屋子里翻找了一遍,却只找到两串铜板,她倒是不嫌弃的塞进怀里,又潇洒的出门去,根本就不管那个被自己糟蹋了一夜的人。 苏卿瑢还是被邻居家前来借纸笔的夫郎发现,又给他叫来了大夫,才勉强留下一条命来。 在邻家夫郎十分震惊又怪异的眼神中,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干净了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一样,羞愤欲死。 这一刻,他的心已经寂灭。 如果说白瑶是粗中有细,对他呵护有加,那越芷无疑是他的噩梦。 他至此才明白,为什么爹爹要说自己愚蠢。 他竟会嫌弃一个不顾他出身,还将他立为太子珺,给他尊崇地位,爱他护他的女人。 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 越芷已经两三日没有回来,苏卿瑢没心思再管她,他把所有家当变卖了还了药钱后,在梁上悬挂起一根麻绳。 回想过往种种,他不禁流下一抹悔恨的泪水。 他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妻主,更对不起自己的孩儿。 苏卿瑢站上凳子,绝望的抓住麻绳。 嘭! 屋门这时突然被人踹开,越芷鼻青脸肿的出现在苏卿瑢面前,头发乱糟糟,衣物也是破破烂烂,不知遭遇了何事。 看到苏卿瑢要上吊,越芷瞪大眼睛,吓了一跳,怒喝一声,“贱夫,你在做什么?” 想死,门都没有。 她已经把苏卿瑢卖给青楼的龟公了。 他可不能死。 说着,她就将苏卿瑢给拽下来。 还好她回来的及时,一会儿人家就要上门来了。 “放开我,你别碰我,越芷,你这个狼心狗肺,两面三刀的孬种,你不得好死。”苏卿瑢显然不想和她维持表面功夫,直接破口大骂,甚至对她捶打起来。 他恨啊,恨这个伪装成温润女君的废物,恨她诓骗自己,又毁了自己。 “啪!”越芷怒不可遏,直接一巴掌扇在苏卿瑢脸上,“你以为老娘想碰你吗?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恶心,你一个生了孩子的贱夫,还敢骂我。” 苏卿瑢摔倒在地,又被越芷踢了几脚,“贱夫,我有你恶毒吗? 连自己的妻主都能下毒的人,你骂我不得好死。 我看你才是要不得好死吧。” 苏卿瑢捂着脸,双目通红的瞪着越芷,抄起手边的凳子就朝她砸去,“越芷,是你骗我的,都是你。” 如今他也豁出去了。 越芷被砸个正着,额角开始渗血,她懵了一瞬,一摸脑袋,全是血。 “蠢货,你敢砸我!!” 她气的暴跳如雷,左右环顾一圈,却发现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了。 唯一的一根凳子也被砸成了几截。 没办法,她只好赤手空拳的教训苏卿瑢,但避开了他的脸,一拳拳砸在苏卿瑢腹部,“苏卿瑢,老娘看你要反了天了,敢跟我动手,去死吧。” “你这样的贱人也配当太子珺?还是秦楼楚馆更适合你,蠢货。 我已经把你卖给了青楼,再过几日,你就是人尽可妻的下贱货色了,一双玉臂万人枕,老娘看你能怎么办。” 苏卿瑢目眦欲裂,疼痛遍及全身,防备的蜷缩着身子,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明明说过要娶我的...”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也不能把他送到青楼去啊。 他就是宁可死,也不会同意的。 越芷面目狰狞,一把拽住苏卿瑢的头发,眼神晦暗阴狠,低低的笑起来,“娶你这个二手货?老娘可不敢。 你连对你那么好的白瑶都敢给她下毒,老娘要是娶了你,还不得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啊。 贱货,白痴,老娘从未见过你这么蠢的东西,简直要蠢出升天了。 要是你不跟老娘私奔,现在就是翰云的皇主珺了,一想到你这么蠢,你家祖宗十八代怕都要从坟里气的跳出来了吧。 哈哈哈~~~” 刺激,太刺激了。 越芷的内心得到了一点满足,至少有人跟她落得同样的境遇,还被她折磨,她很开心。 苏卿瑢痛不欲生,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越芷,他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越芷打够了,兴奋的躺在地上傻笑,恨意支撑着苏卿瑢没有晕倒,双目中缓缓流下两行血泪,破碎的内心再难拼凑。 他看着墙角的石头,又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越芷,慢慢翻身爬起来。 感受了越芷的暴行后,苏卿瑢也算明白妻主为何要攻打霄云了。 是她们活该,咎由自取。 对不起,妻主,如有来生,他再替自己赎罪。 嘭! 石头重重的砸向越芷脑袋,苏卿瑢悲戚又满意的笑了。 了结越芷,也算他唯一做对的事情。 越芷死后,苏卿瑢还是上了吊,等青楼的人寻来时,被这骇人的场景吓到,个个连滚带爬的跑去报了官。 御书房。 顾素晗午后过来送点心和补品,白瑶陪着他在内室睡了一会儿,顾素晗离去,她也准备起身。 欧阳拂低垂眉眼走进来,拿过白瑶的衣物给她穿戴好后,突然跪下来。 白瑶理了理袖子,神色微疑,轻蹙眉头,“怎么了,这是?” 欧阳拂抬起头,眼中含泪,绝美的脸庞带着伤心之色,清冷的音色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对白瑶询问道,“皇上,难道您不要奴了吗?” 得知自己要被送往天玄的消息后,他差点没晕过去。 他不是货物,怎么能够送来送去呢。 而且皇上不是说,等他成年,就将自己收入后宫吗? 待在白瑶身边这半载,是他过得最踏实最安心的一段时间。 怎么又变成了他要去天玄。 欧阳拂急需知晓白瑶的心意,他不想离开翰云,更不想离开皇上。 白瑶轻嗤一声。 她还以为怎么了? 看着跪地的绝美人儿,她心中浮现一抹恶趣味,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坐在榻上,白瑶伸手拂去他脸上晶莹的泪珠,面无表情,“如果朕说,为了朕的大业,必须要你献身呢?” 欧阳拂跪在白瑶面前,手搭在她膝盖上,表情苦涩,“皇上,您骗奴....” 他此刻好像一朵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娇花,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白瑶高高在上,眼眸幽暗的睨着他,声音低沉,“就算去了天玄,过不了几载,朕也会将你接回来的。” “可是奴只想留在皇上身边,哪怕做一个小小的近侍也心甘情愿。 皇上,求您别把奴送走好吗?”欧阳拂满脸脆弱的摇头,浑身充斥着抗拒之色。 他可以不要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要富贵荣华,他真的只想陪在皇上身旁,仅此而已。 第76章 后宫风波 白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欧阳拂心如死灰,唇瓣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两下,眼神悲凉凄婉。 他明白了。 皇上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之处,他能理解。 他知道皇上将来会是一个明德之主,他愿意为皇上牺牲。 欧阳拂娇弱的身子伏拜下来,声音沙哑,“奴明白,承蒙皇上照拂,若皇上真想要奴献身,奴定当从之。” 男子说着,眼泪珍珠断线般落下,好不柔弱可怜。 再起身时,他双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裳,眼中情意翻涌。 “只是奴早已悦慕皇上,求皇上垂怜,要了奴吧。” 一抹雪色身段展现在白瑶眼前,她倒也不避讳,欣赏的看了一眼,随后嗤笑一声,大手捏住欧阳拂的下巴,“跟了朕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见朕用男人换过安宁。” 她可不是那些没用的君主。 和亲从来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中。 欧阳拂捂着胸口,脸色茫然,眼角泪珠摇摇欲坠。 皇上这是何意? 莫非他不用去天玄了? 可皇上不是下旨让使臣团准备了吗?天玄国君点名指姓让他去的啊。 白瑶俯视着他,话语冷傲,有些恨铁不成钢,“让你学习,你就学了这么些不入流的东西,真丢朕的脸。” 小男人就是脑子简单,要么愚不可及,要么见识浅薄。 “皇上!奴愚钝...”欧阳拂泫然欲泣,冻得瑟瑟发抖。 他只是一介近侍,皇上商议朝政时,他都不能在旁边伺候,所以也不知道皇上的态度如何。 捡起地上的衣物丢在他身上,白瑶捏住他圆润的脸颊,手指拂过他嫩滑的肌肤,“朕养大的男子,怎么会便宜其他人呢。” 那只是给外人看的一个幌子而已。 此事她另有打算。 欧阳拂闻见白瑶身上的清香,眼泪又忍不住顺势落下,他扑进白瑶怀中,委屈的撒娇道,“皇上,奴好冷~” 光洁的娇躯入怀,白瑶摸了摸他的头发,附在他耳畔低沉道,“刚才脱衣服的时候不是很干脆吗?” 就跟他要强迫自己一样,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痕迹。 欧阳拂羞红了脸颊,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紧紧抱住白瑶宽厚的腰肢,“奴...奴只是太害怕而已。” 窝在白瑶怀中,他总算是安心了。 白瑶捏捏他温暖的后脖颈,跟拎小猫儿一样将他抱到自己怀里,气势汹涌道,“罚你回去抄一百遍男德男训!” 欧阳拂缩在白瑶胸前,眼中含笑,一双精致的眼眸闪着熠熠光辉,声音甜美道,“只要皇上别抛弃奴,就算让奴抄一千遍也愿意。” “别浪费朕的纸笔。”白瑶直女极了,一口拒绝。 “皇上!!”欧阳拂气恼,揪着她衣襟,哼唧两声,再也无法稳重。 白瑶捏了一把他的腰肢软肉,轻笑一声,“好了,别胡闹,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如今皇贵珺们都有孕,你得看管好内廷司才行。” 欧阳拂点点头,但没有从白瑶腿上下来,反而搂住她肩膀,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慢慢将唇凑近。 “皇上得给奴一点甜头才行。” ..... 滚水沸腾,茶香四溢,景岱坐在白瑶面前,颇为不舍的跟她辞行。 他要回天玄去过年,不能留在翰云了。 但临行前,他给白瑶准备了不少礼物。 看着精神气越发蓬勃的景岱,白瑶接过他递来的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但面上丝毫不显,“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阿岱此去一路顺风。” 景岱耳尖微红,缩回手,放在袖子中摩挲了两下,心中有些凌乱。 在白瑶亲自教导他这些时日,他发现自己对白瑶竟产生了些许不正常的情意,远胜师徒之情。 可白瑶是他的师父,她肯定不会对自己有多余的情感。 每次嫌弃她跟嫌弃小猫小狗似的。 阿岱,从来没有人把他的名字念得这般好听过。 他心斐然。 “师父,我只是回去过年,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说的,怎么就跟再也不见了一样?”景岱微微努嘴,有些埋怨的看着白瑶。 “还要回来?”白瑶故作惊奇,浅抿一口茶水。 “师父!!”景岱气恼,圆溜溜的杏眸瞪着白瑶,带着丝丝郁闷,“你的剑法都还没教完呢,我当然要回来了。” 而且他的结义姐姐都在翰云,他肯定会回来啊。 瞧师父这意思,是巴不得他不回来了? 他偏不。 白瑶嘴角一平,眼神幽怨,“你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剑法还是一塌糊涂,以后出门在外,别提我是你师父。” “....”景岱轻哼,皱皱鼻子,用手托住下巴,绝美的脸蛋满是少男气,娇而不媚,风华万千,“徒儿有这么拿不出手吗?” 他觉得自己学的挺好的啊。 都可以和自己的侍卫过上好几招了。 白瑶笑笑不说话。 “师父,我给你准备了年礼,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送我礼物?”景岱盯着白瑶,压住眼底的情丝,笑容甜美的问。 他听宫人们说,师父对自己的后珺可好了,三天两头送礼物,可他从拜师到现在,师父什么都没送过给她。 他有些不高兴。 “哪有人像你这般伸手讨要礼物的。”白瑶一本正经,脸上挂着一抹浅笑。 “谁让你自己不主动呢。”景岱皱着眉毛,对白瑶撇了下嘴,叽叽歪歪的抱怨,“你根本打心眼里就没把我当成你徒弟。” 对对对,只是想睡你而已。 白瑶心中腹诽,勾唇一笑,“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很像无赖吗?” “师父?”景岱乌眉倒竖,凶巴巴的瞧着白瑶,跟要爆炸的炮仗一样。 他哪有啊。 “好了。”白瑶一声安抚给他顺毛,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不就是礼物吗,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喏!” “没见过你这样的小男儿,也就我惯着你。” 景岱不由得大喜,连忙伸手接过,喜滋滋的说,“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你不惯我谁惯我。” 他当场就打开来,一枚通体雪白,入手温润带着暖意的玉佩出现在他眼前。 欸?这是.... 摸着手感这么好,又格外精致,想必此物十分贵重。 “师父,这是不是暖玉?”感觉跟她母皇随身佩戴的那个石头很相似。 不过母皇的那块,还没她手里这块一半大。 暖玉世间少有,随便一小块都价值连城,师父出手可真大方。 “是。 此乃极品暖玉,冬暖夏凉,可温养身子,送你了。”白瑶眨眨眼,平和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好似这块价值连城的暖玉只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一样。 景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异样,连忙攥紧这块玉佩,“送了我可就不能收回去了。” 这是师父送他的第一个玉佩,他一定会贴身佩戴的。 白瑶见他那宝贝样子,意味深长的笑笑。 这不过是苏卿瑢离开后,他留下的东西废物利用罢了。 这样晦气的东西,她不想送给白羽或者顾素晗,越星蘅和独孤裴又不配。 索性就当礼物送给景岱好了。 景岱依依不舍的出了宫,独孤裴坐着轿辇,耀武扬威的来。 两人擦身而过,景岱回头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师父的后珺竟这般俊美。 想着,他又摸了下自己的脸,心底发酸。 “皇上!”一声皇上被独孤裴叫出了寻仇的气势。 白瑶还坐在矮榻上品茶,听见这一声叫喊,手都差点抖了。 不是,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声音这么大做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皇上,德傧珺求见。”近侍埋低脑袋,进来通报。 “嗯。”来得好,正好收拾他。 独孤裴挺着大肚子,风风火火的走进来,那架势,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孕夫,“皇上!” “喊魂呢,小声些。”白瑶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扶额。 独孤裴扁扁嘴,走到白瑶身边,一屁股坐下,声音不悦道,“奴昨晚请你来用膳,你为何不来?” “你要是皇帝我就去。”白瑶也没给他脸,直接呛回去。 这阖宫上下,就他最没规矩。 真不知道独孤竹是怎么教导儿子的。 等独孤裴的孩子生下来,她一定要给他单独找奶公教养。 独孤裴愣了一下,随即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滚落,漂亮的脸蛋瞬间被泪水淹没,委屈极了,“你凶我!”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太气人了。 不就是让她陪自己吃顿饭吗?她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早知道他就不进宫了。 白瑶吸了口气,转头看着他,语气还是没多缓和,“你还好意思哭。 你请朕用膳,杀百兽园的孔雀做什么,宫里少你食材吗。 你知不知道那是舒贵珺亲手养的。” 昨晚顾素晗气的抱着她哭了一晚上,差点没哭岔气,还险些动了胎气,今早饭还没吃,药都灌了两碗了,她现在看着独孤裴就来气。 本来还说一会儿让白羽去处置他的,现在倒好,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奴没有。”独孤裴眼泪汪汪,拽着白瑶的袖子,努力为自己辩解,“明明就是舒贵珺自己把孔雀放出来,又擅自闯入奴宫中,奴才射杀的。 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奴? 舒贵珺是你的后珺,难道奴就不是吗?” 她总是这样偏心。 白瑶当然知道事情起因,可孔雀是自己飞出去的,跟顾素晗有什么关系,独孤裴倒好,不管不顾的就射杀,哪怕驱赶走也行啊。 而且他杀了也就是杀了,居然还让厨房给他做成了膳食。 偏偏他还让人给所有后珺送了一份。 顾素晗见到那盘菜,差点没气厥过去。 这一大一小两只孔雀是他这次怀孕时,顾家给他送来解闷了,他喜欢得不行,结果进宫还没半个月呢,就惨遭毒手。 顾素晗怀着孕,以为是独孤裴对他腹中孩子不满,要不是白羽劝架劝得快,顾素晗都要打上门去了。 白瑶真想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还知道你是后珺,那弓箭是不是你擅自带进宫的。 朕还没有罚你呢,你倒是好意思上赶着质问朕。” 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能啊。 弓箭这种禁物都能带进宫,那群影卫和禁军都是吃干饭的,她一会儿还得骂她们呢。 “....”独孤裴气势骤然一歇,擦了擦眼泪,不敢直视白瑶。 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不了奴亲自登门去给舒贵珺道歉,再赔他两只孔雀,这总行了吧?” 委屈的低着头,独孤裴心中郁闷极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那两只孔雀还啃他种下的药草呢。 “当然不行,你要是登门,舒贵珺能气的三天吃不下饭。”白瑶没好气的一挥袖子,声音凌厉道,“你自己回宫给朕关禁闭去,再抄一百遍宫规。” 独孤裴抬起头,脸色煞白,梨花带雨的眼眸透着伤心,“奴不要。” 他可不是一个能关得住的人。 罚他关禁闭,还不如直接打他三十大板。 白瑶半眯眼眸,伸手捏住他下巴,声音森幽道,“进了宫,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恪守宫规,严于律己。 朕是皇上,朕怎么说,你就只能怎么做。 这宫中一向安稳,你一进宫就鸡飞狗跳,你觉得朕能容忍你几回?” 独孤裴气的胸脯起伏不定,水泠泠的眼眸紧紧盯着白瑶,控诉着她的罪行,“你就是偏心,你从来就没容忍过我。 我怎么就没有守宫规了,倒是你。 你陪皇贵珺,陪舒贵珺,陪慎长使,就是从不陪我。 我天天一个人守着永福宫跟冷宫一样。 他们怀着孩子,难道我没有吗?” 他一个最不耐寂寞的性子,天天在永福宫跟蹲监狱似的住着,还要让他怎样? 五官过分优越的少男气的满眼通红,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险些扭曲,他一通诉说下来,心里绞痛无比。 “朕喜欢去陪谁就陪谁,岂容你置喙。”白瑶毫无触动,冷冷的开口。 主要是去了也没用,独孤裴大着肚子,什么也做不了啊。 陪他睡觉?她怕半夜他把自己刀了。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当初为何还要接我进宫。”独孤裴冲白瑶嘶吼道,捂着胸口伤心难耐,“进了宫,你又不宠爱于我。 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你无情无义,卑鄙无耻,我讨厌你,我要回家....” 突然,嘶吼中的独孤裴眼前一黑,直接把自己气晕了。 白瑶接住他倒下的身子,疑惑皱眉。 “不好了,皇上,德傧珺身下有血。”高雯惊吓的看向独孤裴裙摆处。 素净的衣裙上沾着点点血渍,殷红刺目。 第77章 侍寝前奏 永福宫。 独孤裴躺在床上,神色不宁的闭着眼眸,额角满是汗珠,口中小声念着,“我要回家,回家...娘,爹爹...” “她欺负我....” “她是坏人...” 男子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合,不停重复念叨着这几句,想来梦中也不是什么好画面。 鼻尖血腥味稍微消散,华珍珍收了针,松了口气。 白瑶坐在一旁等候,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眼中生出一抹无奈,“华神医,情况如何?” 她出马,当然没什么问题了。 华珍珍态度谦卑的浅笑道,“回主子,德傧珺的孩子保住了,现下身子已无大碍,静养几日就能好。 另外不可再动肝火,气大伤身。” 白瑶颔首。 近侍进来,给独孤裴喂水擦汗,眼底满是担忧和怒气。 他家傧珺好好的出门,却被抬着回来,还险些小产,真是太气人了。 他得赶紧写信给庄主才行。 傍晚未到,大雪落下,宫殿中掌灯。 独孤裴的宫殿装潢精致,但摆设不多,容易磕着碰着的边边角角都被近侍包了起来,屋中漂浮这淡淡的瓜果香气,并未燃檀香一类的,白瑶这还是第一次进永福宫,感觉倒也清爽。 “水...”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睫毛轻颤,小声吐出一个字眼。 屋中只有白瑶在,她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喝完一整杯,独孤裴总算有种活过来了感觉,缓缓睁开眼。 借着明亮的烛光,他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不由得又红了眼。 “不许哭!”白瑶扶他躺下,霸道的开口。 “你走!”独孤裴摸了摸腹部,确定孩子没事后,把头扭来对着墙壁。 他不想看到白瑶。 走就走。 白瑶给他盖好被子后,当即转身就走。 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独孤裴睁大眼眸,有一丝丝错愕,他忙撑着身子,转头看去。 “站住!!” 她怎么能这样。 他不过就是说句气话而已,她连哄都不哄自己一下。 白瑶步伐不停,大步离去,毫无眷恋。 “你给我回来!!”独孤裴气的把枕头砸了出去,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近侍闻声,赶紧进来。 “傧珺,你快消消火吧,皇上没走,在外面用膳呢。” 清风把枕头捡起来,忙不迭解释起来。 “华神医说您要静养,不得动怒,不然对腹中皇子有损,您赶紧躺下歇息吧。”溪风给独孤裴顺顺气,关切的安抚道。 皇上也真是,就不能哄哄自家傧珺吗。 哎。 独孤裴脸色这才稍有好转。 算了,不能跟白瑶置气,他的孩子更重要。 等他把孩子生了,他再慢慢找白瑶算账。 用了晚膳,白瑶开溜了。 她如今也学会了平衡之道,要是今夜留在永福宫,明天顾素晗铁定得找她抱怨,为了躲避没必要的灾祸,她还是去其他宫中休息吧。 眼看后宫越来越热闹,她隐隐有种感觉,从前的安宁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希望他们识趣些。 春华宫 越星蘅倚在榻上,盖着毛毯,慢悠悠绣着孩子衣裳上的花纹。 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挡住烛火的亮点,半晌也没有移开。 “莲子,挡着我的光了。” 周身焕发着柔光的男子温柔的开口,但并未抬头,专注于手里的事情。 一只大手落在他半垂的发髻上,越星蘅愣了一下,抬头一瞧,“妻主~~” 妻主怎么来了。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迎接。 白瑶按住他的肩膀,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抱来坐在自己怀里,“不用多礼。” 越星蘅莞尔,欣喜的看着白瑶,把针拿得距离她远些,“妻主,您怎来了?” 白瑶跟他一起躺在软榻上,神色散漫的玩弄着他的长发,“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她另一只手抚上越星蘅已然圆润的腹部,“近来孩儿可还乖巧?” 越星蘅嘴角微弯,眼中闪着细碎光芒,微微点头,“嗯,妻主,孩儿一点都不闹腾,可乖巧了。” 拥有这个孩子后,他总算有了一丝慰藉,血脉相依的感觉让他心中不甚庆幸。 白瑶让他忙着,自己则是在他旁边开始看书。 最近忙碌,她的学习之路都搁置许久了,得赶紧捡起来才是。 越星蘅安心的靠在白瑶怀中,嘴角轻轻上扬,手中动作都细致了几分。 他在宫中存在感太低,白瑶三五几日都不会来一趟,好在现在内廷司经过整顿,再无人苛责他。 越星蘅绣着绣着打了个哈欠,白瑶的手放在他腹部,两人姿势亲昵,温馨异常。 “妻主,可要休息了?” 他怀着孩子困顿得厉害,晚上早早就睡了。 今日时辰也差不多了。 不过今晚妻主来了,他恐怕早睡不了。 白瑶嗯了一声,把书放在旁边,起身去洗漱。 越星蘅羞涩着去更衣。 没多时,白瑶回来。 屋中床幔摇曳,烛火映照出两道交织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发严寒。 翰云都城位置尚可,下雪大但不会引起雪灾。 如今的翰云比起去年年末,领地不仅大了三倍有余,连人口也上涨十分迅速。 从白瑶颁发生子奖励和寡夫再嫁条例后,翰云的人口眼见着上涨。 出门在外,十个已婚男子,九个都有身孕。 在顺利从衙门领到生子奖励后,翰云的男子都很开心,纷纷接二连三的怀孕。 今年秋末丰收,家家都有余粮,加上奖励,养孩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临近年关,白瑶封了笔,不再处理政务。 她带着白羽出了宫散心。 本来顾素晗也想跟着来的,可他这一胎又害喜严重,不仅怕冷还见不得荤腥。 为了他的身体着想,白瑶不敢将他带出宫。 白羽此时已有两月身孕,腹部并不凸显,依旧一副清俊潇洒的模样,只是走在白瑶身边,就被衬得有些小鸟依人。 挽着白瑶的手臂,白羽环顾左右,眼神明亮温和,“妻主,都城的百姓似乎多了不少呢。” 也比去年繁华许多。 “是啊,明年开春还要扩建都城。”不过各国的细作也混进来不少。 白瑶慢悠悠的走着,一身雪白狐皮衬得她身姿昂扬,威仪天成,气势不俗。 路过的小男子们都会对她投以十分灼热的视线,白瑶看过去时,个个娇羞异常。 只是看到他们不及格的数据,白瑶就憋着一口气,愣是有些不爽。 好在,等开了年,欧阳绫就可以侍寝了。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白羽伸手,拂去白瑶肩头的雪花,“妻主,咱们回吧。” 下雪了。 希望瑞雪兆丰年,来年的翰云越来越强盛富足。 白瑶呵出一口雾气,低头吻了下白羽的额头,勾唇一笑,与他一起漫步在风雪中。 年后,上元节刚过,护送被封为朝明郡公欧阳拂前往天玄和亲的使臣队伍从都城出发。 目睹‘欧阳拂’美貌的百姓都惊呆了。 好美的男子,说是都城第一美男也不为过。 就是可惜了,要被送去天玄和亲。 天玄藏在百姓中的探子对视一眼,满意的消失在原地。 城墙上,欧阳绫头戴帷帽,站在白瑶身边,悄悄握住她的手,“陛下,您可真英明。” 居然想到用其他人易容后代替哥哥去和亲。 白瑶眼神警告,压着声音训斥,“再敢胡说,信不信今晚让你跪着侍寝。” “....”欧阳绫连忙捂住小嘴,粉面含羞,惭愧的低下头。 瞧他这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陛下说了,这是机密。 要不是他也是当事人,估计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白瑶收回视线,看着远去的使臣队伍,眼中精光一闪,“走吧,回宫。” 新的一年伊始,她的攻掠计划又要展开了。 拿下雾兰国后,又该剑指哪国呢? 欧阳绫挽上她的胳膊,蹦蹦跳跳,开心的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年前他和哥哥已满十六,陛下终于要宣他们侍寝了。 今夜,他一定要将自己洗的香香的,好好给陛下一个惊喜。 而且哥哥现在不能出现在人前,他还先侍寝,真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不知道陛下会封他什么位份,他一定会拿出浑身解数,将陛下勾得神魂颠倒,嘿嘿~~ 御书房议事厅,这里摆放着白瑶的堪舆图。 北大陆所有的国家和城池都出现在其上,等比例缩小,并且新增和灭亡的国家也会被快速修正。 宋臻、陈昭、陈昭之子陈文萱、新任虎贲将军岳冲等人按时到达议事厅。 插着绿色小旗子的领地范围,是翰云。 在地图上看着十分渺小,白瑶都有些没眼看。 她负手而立,站在地图旁侧,嫌弃的摇摇头。 太慢了。 两年才攻下两国一城,照这个速度,她五十岁都不一定能拿下北大陆。 可她也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现在肉体凡胎,将士们也是血肉之躯,凡事都得循序渐进。 现在翰云的整体兵力大概有二十万左右,除去每州每郡的驻守军士,能用的就只有十五万,不加系统奖励的一万精兵。 她一万一的精兵至今损耗了十分之一左右。 相当于还有十六万兵马。 兵力足够,配备的军械也勉强够,就是战马略少。 百姓忙着开荒,饲养战马的州郡也被影响。 雾兰国估计要等到春后才能开战,不知天玄那边的人能不能煽动天玄国君答应她出兵。 只要拿下雾兰国,周边....嗬嗬嗬,惨了,自己给自己搞进包围圈了。 白瑶一拍额头,看着四面环绕的大国小国。 不行,得先给自己破一个口子出来才行。 她在周围看了看。 上下左右,唯有南边的暨国最弱。 说是弱,其实暨国也是一个中大型国家了,虽是穷些,可靠着四季如春的独特气候,物产丰盛,人口比周围国家都多。 实力跟翰云估计相差无几。 暨国易守难攻,动暨国的话,白瑶得做好被周围小国围攻的打算。 可不动暨国的话,周边国家都是暗藏的威胁。 好在暨国人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懒。 暨国物产丰富,农作物丢土里不用施肥都能生长,且产量丰富。 所以就导致暨国人十足的懒惰。 但也这是白瑶能利用的地方。 暨国与翰云唇齿相依,拿下暨国,翰云就不用怕被围攻了。 所以今年的目标就是雾兰国和暨国。 白瑶给几位武将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众人开始商量起来。 以小博大总是不容易的。 而且还有天玄的压力在。 要是摧毁和天玄的约定,估计天玄也不会轻易饶她。 夜幕降临。 众将军一脸斗志,目光炯炯的离开皇宫。 白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地图上还未攻下的国家,神色晦暗。 高雯走进来,躬身道,“陛下,今夜还宣绫公子侍寝吗?” 白瑶手一顿,差点忘了晚上的大事。 当然要宣了。 她还等着看在欧阳绫身上能得到什么奖励呢。 瞧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一股冷风吹进来,白瑶放下茶杯往外走去。 “宣去紫宸宫候着。” 先皇重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歇在后宫,基本不歇在自己的寝宫。 白瑶也重色,可后珺们承受不起她的雌风,侍寝一日就要歇个五六七日,加之年前后珺们都怀孕,所以她命工部将皇帝所居住的宫殿修葺出来,换了名字,起居都在此处。 紫宸宫。 在近侍的带领下,欧阳绫裹着斗篷,步伐轻盈,面色含羞带怯的走进沐浴的地方。 几个宫人早已在此等候。 褪下衣物,少男纯洁无瑕的肌肤在玉璧的映衬下越发光洁白皙,水中滴入几滴玫瑰精油,馥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烟雾缭绕,宫人们恭敬又不死板的给欧阳绫梳洗打扮,动作轻柔的伺候着。 套上一层轻薄的衣物,纤腰不堪一握,香肩微露,颀长的脖颈染上一层淡淡的粉霜,乌黑的秀发半挽着,一幅美人出浴图尽情展现在眼前。 此时尚未开春,屋中燃着炭火,欧阳绫看着镜中清丽出尘的面容,挥退伺候的宫人。 太寻常了,陛下后宫中的佳人都是这样,看久了就没什么吸引力。 他得重新给自己装扮一番,尽管宫人们都觉得很惊艳了。 拿起一支细长的笔,欧阳绫手法娴熟的蘸取颜料,将淡红的眼尾拉长,精心修剪眉毛后,又重新上了一层淡妆,再修改唇色,使得唇瓣尽显娇嫩之色。 他是后宫中年纪最小的,就得利用这个优势。 第78章 避子汤 妖而不媚,清丽不俗。 脖颈间的首饰取下来,将衣服修改一番,戴上金色臂钏,腰间也缠绕上几圈细细的银色链条,脚腕上的等一会儿再戴,不然在外人面前发出响动就有些轻浮了。 他只想让陛下一个人瞧见。 算着时间,他套上斗篷,从浴室中的通道走向寝宫内。 裸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欧阳绫内心火热又激动,浑然不觉冷。 但他同时也忐忑着,生怕自己第一次侍寝会出岔子。 寝宫中,光线明亮,一道散漫的身姿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书,慢悠悠的阅览着。 陛下到了!? 欧阳绫微惊,小脸挂上急色,脚下都快了几分。 “拜见陛下!” 被水雾熏蒸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和喑哑,欧阳绫跪下,紧张的将手攥在身前。 “起来吧。”清冽沉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欧阳绫脸红不已。 陛下威仪更胜从前,光是一句话就叫他心尖酥麻。 但是下一秒,他就听到白瑶朴质无华的吐槽声。 “洗澡洗半天,磨磨唧唧做什么。” 又不是要把他下锅,洗那么干净做什么,她都等得要睡着了。 哈~~困。 欧阳绫心中的怯意消散,慢慢起身,大着胆子坐到白瑶身边去,音色娇媚,“陛下急什么,这是奴第一次侍寝,自然要梳洗得体些才行啊。” 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白瑶的胸膛,欧阳绫夺过白瑶手里的书,面带浅笑,媚态横生。 少男风华虽无韵味可言,但胜在纯真娇憨。 白瑶捏捏他微尖的下巴,一股幽香侵袭而来,她视线落在半掩的斗篷下,细腻肌肤若隐若现。 “乖,很晚了,咱们早点歇息。” 欧阳绫垂眸,遮住眼中的羞涩,面颊红得通透,“陛下,奴还有惊喜给您呢。” 他可不甘心这么快进入正题,不然陛下都记不住他。 那他辛苦这么久练的舞,可就白费了。 白瑶勾唇,大手在他脖颈间抚摸着,周身魅力四射,让欧阳绫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好嘛,陛下?” 他又勾着白瑶的衣襟撒娇。 忍住,忍住,一定不能掉入陛下的撩人漩涡中。 白瑶无奈点头,话语纵容,“好。” 玩点新花样,有什么不好的。 欧阳绫得意的眨眨眼,啄了一下白瑶的嘴角,快速起身。 他先是熄掉宫中一半的烛火,然后戴上脚链,褪下厚实的斗篷,一个轻盈美妙的旋身来到白瑶面前。 眼波流转,红唇勾魂,身上钗环碰撞,银铃做响,少年曼妙无双的舞姿在白瑶眼前缓缓展现。 纤细瘦长的手臂恍若无骨,腰肢灵动,脚下步伐轻盈,起舞间,轻纱飞扬,如梦似幻。 水中月,镜中花。 蔷薇濯露,芍药笼烟,衣袂飘扬间,暗香涌动.... 白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赏,笑容加深。 肯为朕费心思的男子,一定得重重嘉奖。 红绸不知何时披在起舞的男子身上,头上的玉簪掉落,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弯月一般的眉眼省着明亮光华,曾经的小菡萏如今已然于枝头盛立。 樱桃素口叼来一杯散发着果香的琥珀酒,欧阳绫一个下腰勾住白瑶,坐在其腿上,将杯中美酒和粉唇一并奉上。 顾素晗没有完成的交杯酒任务,被他轻松拿下。 绡纱落下,一曲尚未终了,靡靡之音方才进入最精彩的部分。 铃铛,懂! 红绸,懂! 纱衣,懂! ..... [恭喜宿主,完成第六次宠幸。 系统奖励无上剑法秘籍一本 陌刀锻造技术手册一本 锦衣卫 x 五千(点击提取) 马蹄铁锻造说明书一本 缩骨功修炼手册 健体拳修炼手册 失忆丹x 10 颗 忠心符x 10 张 绝世战马—赤焰(点击提取) 精品宿苜草种 x 三千石(点击提取) 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白瑶闻声,半是餍足半是不满的皱了皱雾眉。 怎么回事,这次一点银子都不送了。 她的国库马上就要见底了,还净给她整花钱的玩意儿,不让她活了是吧。 不中用啊,欧阳绫。 一夜温存,白瑶给欧阳绫拟定位份后,一脸沉重去上朝了。 扑面而来的寒风吹打在她脸上,白瑶的心拔凉拔凉。 顺利侍寝后,欧阳绫躺在满是白瑶气息的温暖被窝中揉腰,脸色甜蜜中带着痛苦。 陛下的精力未免太强悍了,昨夜折腾他许久,求饶都没用。 他好困啊,可是又不能在紫宸宫继续睡下去。 明日还要去拜见皇贵珺,也不知陛下让他住在哪所宫殿的? 换了一副面容的欧阳拂一袭宫人装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来。 他被白瑶调到了紫宸宫伺候,避免人多眼杂,泄露踪迹。 “安少使,可是要起了?” 听见床上有细微的动静,他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询问道、 熟悉的声音传来,欧阳绫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撩起绡纱,探出一张被滋润后的娇艳脸蛋。 宫中没其他人,他对欧阳拂笑了笑,小声道,“哥哥~” “嘘!”欧阳拂嗔了他一眼,端着手中的汤药蹲在床边,捏了一把他的小手,“安少使,这是陛下特意命人为您准备的补品,请用吧。” “什么补品?”欧阳绫闻了闻,疑惑的眨眨眼。 他又没事儿,喝什么补品。 还是说陛下心疼他,特意赐给他呢。 但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啊。 欧阳拂瞧见他身上的痕迹后,心中微涩,但也绝不是嫉妒。 陛下说了,等计划成功,他也可以侍寝了。 回过神来,他对自家弟弟小声开口,“是避子汤。” “我不喝。”一听这个名字,欧阳绫脸色一变,将碗推开。 陛下怎么会赐他避子汤呢,他不禁感到难过。 欧阳拂脸色平和,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别耍小脾气,是陛下怜惜你年纪小,不宜有孕才专门赐给你的。 而且宫中后珺大多有孕,未来半年只有你能常伴陛下左右。 你要是也怀孕,那谁来伺候陛下?” 欧阳绫一听也对,可他还是不太愿意。 陛下将他养的极好,他身子如今可健康了,怀个孩子也没什么的吧。 按照昨夜陛下的厉害程度,他这次肯定能怀上的。 瞧他这别扭的样子,欧阳拂轻笑,仔细劝说道,“快喝吧,陛下说了,以后有你生孩子的时候,让你别急。” “这半年,是你专宠的日子,机会难得,陛下孩子都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听话,哥哥不会害你的。” 说来奇怪,北大陆的帝王,哪怕后宫三千,可后珺们孕育子嗣都很困难。 唯有他家主子,这怀孕的后珺啊,是一个接一个。 怕是再过不久,其他国家的国君都要亲自来询问怀孕的秘方了。 欧阳绫只好点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他其实也怕违背陛下的意思,陛下虽看起来仁和,可最不喜欢谁忤逆她。 哥哥说的对,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皇贵珺和舒贵珺也都是十七八才有孕,他不能着急。 喝完药,他突然想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哥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安少使? 这么说,陛下给他的位份是少使?还赐了封号? “瞧你,现在才想起来。 陛下给你的位份,是少使,封号安。 居住于长秋宫主殿。”欧阳拂替他更衣,面色柔和的说道。 按理说,少使是不能居于一宫主殿的,但陛下宠爱,就赐了他住主殿,跟慎长使比邻而居。 欧阳绫一喜,连口中苦涩都淡了不少。 他还以为陛下只会给他一个良侍或者才人的位置呢。 次日。 欧阳绫早早起床,去给皇贵珺请安。 请安很是正常,皇贵珺也很和善,唯一让他感到不适的,就是斗鸡一样的舒贵珺和德傧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呛得满殿硝烟四起。 最后,两人都被皇贵珺各打三十大板,一个罚抄经书,一个罚抄宫规,然后各自在宫中禁闭五日。 “哼!”椒房殿门口,顾素晗和独孤裴相看两厌,各自冷哼一声后,上了轿辇,扬长而去。 欧阳绫看的两眼发直,但庆幸自己并未卷入其中。 好在他们也无殃及外人之意。 越星蘅扶着近侍的手,撑着后腰,慢悠悠的出来。 他也怕自己被殃及,所以每次都得等这两人先离开。 欧阳绫对他屈膝,露出友善面容,好奇的盯着他肚子,“慎长使,您这胎快生了吧?” 越星蘅感受到他的善意后,轻轻颔首,温柔一笑,“哪能啊,还得等到三月底去了。” 还有一个多月呢。 不过妻主对他极为照拂,奶公和产公都是早就让内廷司备好了的。 被人护在羽翼之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很是舒心,他心中对白瑶的恨意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反倒是爱意渐渐滋长。 他总算是明白皇贵珺和舒贵珺为何那样自在恣意了,因为被有心之人,妥善安放,精心呵护的滋味,太过沉醉,无人能拒绝。 欧阳绫被他周身笼罩的祥和光辉触动,嘴角止不住上扬,“三月好啊,三月时候生产,天气凉爽,慎长使也不用遭罪。” 越星蘅也是这样想的。 “嗯。” “安少使与我一并回去吧。” 他们两人的宫殿距离近,以后也可以结伴同行。 欧阳绫当然愿意。 得知顾素晗和独孤裴又在请安时争吵,白瑶想着得趁他们生产前把梁子解开才行,不然万一她今年又要出征,这两人在后宫闹得鸡犬不宁,惊扰了白羽和孩子们就不好了。 只是两人都是孕夫,打不得骂不得,不然白瑶铁定直接给他们打服。 这日。 白羽邀请越星蘅和欧阳绫来椒房殿用膳。 越星蘅扶着腰,步态略显沉重的走进主殿,还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不过不是白羽的声音。 他和同行的欧阳绫对视一眼,倍感疑惑。 “给我牵着,不许松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才准松开。” 白瑶坐在窗边,一手执棋,一手撑桌,眼神深邃的盯着眼前的二人,话语分外严厉。 白羽憋着笑,坐在白瑶对面,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两个孕夫,只见他们各自耷拉着脸,不看对方,却被迫手牵手坐在一起时,有种皇儿犯错,被他惩罚的感觉。 得知白羽今日邀请他们共进午膳,顾素晗和独孤裴都是一袭盛装打扮,恨不得把自己最贵的首饰都给戴上。 可到了椒房殿一看,白瑶也在。 两人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见宫人端着椅子过来,请他们俩挨着坐下。 碍于白瑶在场,他们还是坐下了,可谁知,白瑶又让他们必须把手牵在一起,谁敢不听,就直接关三年禁闭。 如此,便形成了现在的场面。 两人各自不服气,又被迫牵着手,那种别扭感,让独孤裴和顾素晗都是一副苦闷憋屈之相。 “拜见陛下!”越星蘅和欧阳绫隐忍笑意,慢吞吞的走进来。 越星蘅肚子大了后,白瑶就不让他行礼了。 欧阳拂行礼后,宫人也给他们俩端来椅子。 “妻主,你怎么能把他们也叫来呢?”顾素晗看见这两人,有种浑身不适,被蚂蚁爬过的惊恐感,说着就要炸毛。 他以后还要不要在宫中待了。 皇贵珺瞧见了也就罢了,怎么连他们俩都来了。 白瑶扫过棋盘,落下一子,淡然道,“怎么,不能看?你身为贵珺,也应当做好后宫表率。 正好让他们瞧着,在宫里争执是什么下场。” 也就是他们小打小闹,争风吃醋,要是被她发现敢相互为难陷害的话,她是一个都不会留。 顾素晗委屈死了,气的脸颊鼓鼓,眼中含泪,“那奴不当这个贵珺好了。” 他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行啊,家人子和才人的位置都还空着呢,你想当哪个,朕还可以让你选。”白瑶满不在乎。 “妻主!!!”顾素晗气的直接站起来了,一把丢开独孤裴的手,委屈的表情快要将白瑶淹没。 白瑶一个眼神飘过来,顾素晗憋屈的揪着帕子,跺跺脚,言辞坚定的保证道,“奴以后再不跟德傧珺吵架了,奴发誓还不行吗。” 他才不要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家人子,那不得被德傧珺压得死死的。 妻主怎这样狠心。 独孤裴撇了下嘴,使劲擦擦自己的手,不爽的看着他,随口道,“奴也是。” 白瑶这个死女人,亏她想得出这种招数,恶心死他了。 第79章 顺利产男 明知他和舒贵珺不对付,还让他们手牵手。 午膳他都吃不下了。 不过.... 舒贵珺为何能这样称呼她,未免太没规矩了些。 妻主,那可是皇主珺才能叫的。 可看白瑶一脸习惯的模样,显然私底下不知道叫了多少次了。 可恶,可恶。 她就是对所有人偏心,专门针对他是吧。 早知道,他还进个屁的宫。 娘亲还再三向他保证,说白瑶会疼爱他,呵护他,气都要被她气死了。 白瑶被顾素晗委屈巴巴的眼神盯着也没有丝毫心软,她看了两人一眼,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声音清冽道,“朕看你们是面服心不服。 一个两个都是当爹的人了,见面就掐像什么话。 以后是不是所有皇儿都跟你们两个一样没规矩? 舒贵珺,你先进宫,又比德傧珺年长,一点容人气度都没有,朕赐你协理六宫之权,不是让你跟人争风吃醋的。 还有德傧珺,舒贵珺位份高你几级,你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皇贵珺多次训诫你都听不进去,你眼中还有规矩吗?” “念你们二人都怀有身孕,朕不做处置,但你们今日必须把手牵着。 左右都有伺候的宫人,你们俩什么都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彻底想清楚了,再给朕松开。” 今日不把他们二人治的服服帖帖,她就不姓白。 “妻主....”顾素晗气的直掉小珍珠,满眼不可置信。 他不要,不要啊! 妻主怎能这样霸道,他又没犯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德傧珺而起,跟他有什么关系。 独孤裴摸着肚子,冷哼一声,也是一副不愿执行的模样。 要让他一整日都牵着舒贵珺的手,还不如让他去....死倒是不用死,反正他难受。 白瑶见状,给了欧阳绫一个眼神。 欧阳绫表情微妙的站起来,向白瑶抛去一个媚眼,然后十分合格的走到顾素晗和独孤裴两人中间,强行把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独孤裴瞪他,他就装作没看见。 跟在白瑶身边那半年,他早就在高雯姐姐的调教下,清楚懂得陛下的每一个眼神。 这是陛下吩咐的,可不能怪他。 越星蘅忍俊不禁,连忙拿起帕子遮挡,生怕自己笑出声。 顾素晗气的面红耳赤,偏又无可奈何,索性开始耍无赖,“妻主,你是不是不爱奴了?奴都说知道错了,奴改还不行吗? 奴一会儿还要回去照顾小四呢。” 这样幽怨的语气听得独孤裴又是一愣。 他从未见过白瑶和其他后珺相处的场景,但舒贵珺竟然敢当着皇贵珺的面,堂而皇之的跟白瑶撒娇?? “你再不听话,看朕还爱你不。 小四可以抱过来让皇贵珺照顾,你今日就给朕做好这一件事。”白瑶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那叫一个淡然,却又精准拿捏。 顾素晗瘪嘴,漂亮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泪花。 他知道,今日算是逃不了了。 都怪德傧珺,害的他丢脸丢到家了。 独孤裴心中酸疼,所以,这些后珺,都是白瑶的心头爱,那他算什么呢? 午膳时,顾素晗被迫和独孤裴坐在一起,两人握紧的手上都出汗了,但仍不能分开。 独孤裴稍好些,他被缠住的是左手,还能自己吃饭,可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神色郁郁。 顾素晗被握住右手,左手多有不便,他正好坐在白瑶身旁,时不时还能得到白瑶的投喂,心情倒是没那么糟糕。 用过午膳,白瑶离去,本以为可以撒手的顾素晗在触及白羽警告的眼神后,又悻悻的握紧了两分。 讨厌,他都要受不了了。 晚上,欧阳绫侍寝,给白瑶讲起下午在椒房殿发生的事情。 牵了一天手,舒贵珺和德傧珺似乎都服了,连回宫都是一个谦让一个,言语间也客气许多。 眼见时辰差不多,白瑶放下手里的书,抱起欧阳绫往浴室走去,表情晦暗,“别管他们,春宵苦短,阿绫还是想想自己吧。” ..... 半个月后,前往天玄国的翰云使臣团遭遇不测。 在刚进入天玄领地没几日,就遇到了曼陀山庄的偷袭,欧阳拂被当场抓走,其他陪嫁男子也未能幸免。 使臣团更是死伤惨重。 天玄国君震怒,下令发兵攻打曼陀山庄。 另在攻打途中,发现雾兰国和其勾结,私自为其豢养牛马,又一道国书发往翰云,让白瑶出兵,尽快压制雾兰,捉拿国君归案。 二月末,浅草堪堪没过马蹄。 大皇子、大王公、二王公周岁宴一过。 虎贲将军岳冲、威武将军宋臻共同领兵出击雾兰国。 三月春耕,民间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都城四面八方开始扩建,白瑶也在思考要不要把皇宫扩建一番。 不过她手头紧张,思来想去还是先不动为妙。 为了迷惑天玄国,她都只拿了曼陀山庄三分之一的财产。 可曼陀山庄实在是穷,所有财物加起来,都还不到三千万两。 亏得还是北大陆前十的门派,跟万剑山庄简直不可比拟。 这日,白瑶坐在御书房思考问题,手里捏着一颗黑色的药丸,嘴角弧度若有若无的勾着。 华珍珍被传召进来,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 “华神医,你可否能研究出篡改记忆的药?” 她今日翻找自己的奖励时,猛地瞧见这枚失忆丹,她觉得,系统奖励的东西,肯定是能派上用场的。 景岱说他不日就会抵达翰云,影卫来报,周边众国对翰云多有防备之心,眼下的翰云可谓是危机四伏,她就想着,若不然从景岱身上下手呢? 他看自己的眼神,可不怎么清白。 华珍珍一愣,啊? 她想了想,这可是个大难题。 不过也不是不能。 “回陛下,应是可以,不过得费些药材和时间。” 用在脑子里的东西,那可马虎不得。 白瑶点点头,攥紧手里的那颗失忆丹,眼神意味悠长,“那就拜托你帮朕研究一番吧。 要尽快。” 最好能赶在他对暨国下手之前。 得到景岱,就能得到天玄的支持。 这一步走稳后,她也能放心些。 “是。”华珍珍点头应下,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之色。 高雯小碎步快走进来,语调微急,“禀陛下,春华宫掌事公公来报,慎长使要生了。” 春华宫。 “啊!”越星蘅攥着被子,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使劲。 好痛。 生孩子怎这么难受。 他咬着下唇,在产公的帮助下不断用力。 屋外,白羽已经到了。 顾素晗和欧阳绫紧随其后,独孤裴近期也快生了,怕他受到惊吓,白羽就让他在宫中休息。 欧阳绫揪着手帕,一脸担忧的坐在椅子上,每听越星蘅嘶喊一声,他的心就要紧两分。 白羽摸摸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不时看向紧闭的屋门。 作为一个生产过的人,他自然是能体谅越星蘅的苦楚,只希望他能顺利产子。 白瑶到来时,越星蘅还在生产中。 不过她可不会像白羽生产时那样进去安慰。 众人见到她,忙起身行礼。 白瑶挥挥手,坐到白羽身边,“怎么都来了?” 顾素晗喝了口水,浅笑着对白瑶开口,“奴协理后宫,自然要来瞧瞧。” “奴住在隔壁,有些担心越哥哥,所以也来瞧瞧。”欧阳绫乖巧的回答。 白瑶点头,看了一眼顾素晗尚不起眼的肚子,叮嘱道,“以后有皇贵珺在,你们也可以不用来。” 怀着身孕的贵珺都还要跑来跑去,这个规矩也不知道老祖宗为什么要留下。 改明就废了它。 顾素晗只以为是白瑶担心他,心中甜滋滋的,笑着点头,“奴知道了。” 不多时,屋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越星蘅身子不错,生产也顺利。 产公们高兴的在里面恭喜着,白羽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来,“生了这是。” “这样洪亮的声音,想必定是位小皇子。”顾素晗目露羡慕,感慨的说道。 希望他这胎也能是个小皇子。 白瑶倒是无所谓,反正以后还能生,是女是男都行。 但她还是笑了笑。 没一会儿,产公抱着孩子走出来,脸上笑开了花,“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位小王公。” 所以...不是皇子? 白瑶也不介意,开心点头,顺势接过孩子抱在手中。 通体雪白的孩儿眉清目秀,瞧着倒是有几分像越星蘅,此刻闭着小眼睛在睡觉,透着无限可爱。 “好,都有赏。 即日起,慎长使晋为傧珺,在孩子周岁前,享珺位份例。” 白瑶逗弄着孩子,一边嘉奖宫人一边给越星蘅晋位。 宫人们连忙跪下拜谢白瑶和恭贺越星蘅,脸上喜气洋溢。 屋中倦怠不堪的越星蘅骤然松了口气,水泠泠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欣喜,还好他晋位了,不然皇儿都不能放在他身边亲自喂养。 白瑶看完孩子就递给奶公,白羽下令赏了些东西后就带着其他几人一同离开了。 产房收拾妥当后,白瑶抬脚往里走,屋中熏着檀香,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不过白瑶鼻子敏锐,还是闻到了血腥之气。 越星蘅还未睡着,等着奶公哺喂完把孩子抱过来。 看见白瑶后,他撑起身子,面色娇弱道,“陛下...” “躺着。”白瑶眼中含笑,在他身边坐下,给他盖好被子,漂亮话不要钱的往外扔,“今日辛苦你了,蘅儿,身子可有何处不适?” 越星蘅嘴角弯弯,见白瑶握住自己的手,心中很是开怀,“陛下,奴不辛苦,能为陛下诞得麟儿,是奴的福气。” 孩子顺利生产完,他是不是就可以去见爹爹了。 白瑶摸了摸他的发丝,目光温和,“嗯,那便好生养着。 缺什么就叫掌事公公去内廷司取,朕已晋你为傧珺,孩儿就养在你宫里吧。” “多谢陛下。”越星蘅自然是喜不自胜,笑容诚挚的对白瑶道谢。 只是生了孩儿,他实在疲倦,没和白瑶多说几句,便有些昏昏欲睡。 白瑶轻笑,等他睡着后,就离开了。 夜凉如水,后宫只有巡逻禁军整齐的步伐走动声。 椒房殿。 白羽处理完宫务,看着孩儿睡去后,才回到寝宫。 白瑶躺在榻上看书,两名宫人正在给她捶腿捏肩,不时还喂上一口养生茶。 白羽抬手,挥退他们二人,坐到白瑶身边去。 “妻主。” “孩子都睡了?”白瑶放下书,顺势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轻啄几下薄唇,声音低醇。 白羽勾唇轻笑,搂住白瑶的脖颈,将头置于她肩上,“睡了。” 气氛温馨,白瑶的手有些不老实,一边吻着白羽,一边将他的思绪抛上云霄。 “阿羽,我欲立景岱为皇主珺,你意下如何?” 两人拥抱着,白羽忽然听见这话,脸上的红霞弥散,轻吻白瑶下颌,眼眸微醺,“妻主是想得到天玄国的支持?” 白瑶点头,正经又不正经的解释道,“如今翰云发展太慢,受制颇多。 若能得到天玄的支持,不失为好事一桩。” 成为附属国和不受束缚,是两回事。 现在翰云虽应低调发展,可她嫌进程太慢了。 如果得到景岱,取得天玄的信任,那她就可以快速扩张。 她派去天玄调查的人回来了,景岱的生父乃是天玄的皇贵珺,姐姐又是太子的得力人选,父族权倾朝野,若能得到她们的支持,发展翰云就要简单多了。 只是景岱的身份放在那,一个贵珺之位估计打发不了他。 因此空置出来的皇主珺就得落在他身上。 白羽面容如花,娇艳无双,既有凌厉之美又有柔和之辉,紧密的依偎在白瑶怀中,“妻主,我都支持你。” 他一介莽夫,能得皇贵珺之位,全靠妻主宠爱,皇主珺之位,他没敢肖想过。 或者说,任何位置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只要能陪在妻主身边,他就是当一名近侍都无所谓。 为了妻主的大业,他甘愿献出一切。 且现在还不用他牺牲,若用皇主珺之位,拉拢天玄,那也是极好的。 白瑶扯唇,吻了吻他的眉心,“好阿羽,你还得帮我演出好戏。” 等景岱服下篡改记忆的药丸后,她还得为其编织一场华丽的梦境,需要他们的配合。 “嗯~”白羽黏黏糊糊的缠着白瑶,衣衫凌乱。 白瑶见状,直接抱起他,朝大床走去。 一夜恩爱痴缠。 次日,白瑶上朝时,礼部侍郎提起给白瑶选秀的事情。 不少大臣附议。 主要是陛下太厉害,后珺们都有孕,无人伺候陛下,她们担心啊。 况且这也是趁机将自家儿子塞进后宫的大好时机。 白瑶居高临下,将她们蠢蠢欲动的表情尽收眼中,手指轻轻摩挲着。 深邃的眼中透着帝王之威,大殿中鸦雀无声,众大臣被这浓厚的威压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后背衣衫都快湿透了。 陛下莫不是不同意? 谁知,下一秒,白瑶居然点头同意了。 选。 怎么不选。 散朝后,白瑶第一时间拿到所有大臣家适龄公子的花名册,开始亲自赐婚。 有婚约的,赶紧赐婚。 没有婚约的,赐婚给死对头家里。 极力举荐选秀的,赐远嫁。 文官的儿子赐给武夫,武官的儿子赐给文官。 到时候没人进宫参加选秀,可就不能怪她了。 第80章 保大保小 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手都伸到她后宫里来了,要不是现在官员紧缺,绝对将她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打板子赐死。 政务不好好处理,就想着靠男人维系家族。 这次只是给她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直接赐死。 赐婚圣旨一出,都城大臣家开始鸡飞狗跳,哀嚎遍野。 高雯悄悄放出话来,之所以会导致如此情况,都是你们娘得罪了陛下啊,要怪就怪自家老娘,跟陛下可没关系。 于是乎,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城不少大臣挨了连坐,被全家孤立,连口热饭都没有吃上。 至于被赐婚的两家,要是有来往的还好,都很感激白瑶。 要是没来往,且是死敌的那种,两家人在街上见面就掐。 一个你别想娶我儿子,一个你休想进我家门。 两家人势同水火,就没一日安分过。 可白瑶又让她们必须在两个月里完婚,否则全家流放。 这下好了,两家又必须苦哈哈的坐在一起商量成亲事宜。 不过这倒是幸福了城里的筹办婚庆典仪的商家,各个赚的盆满钵满,直呼白瑶英明神武。交税都主动了。 半夜。 独孤裴被饿醒了。 腹中孩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折磨得他十分不适。 他已临近产期,胃口大增,但因着白瑶的话,也没敢多吃什么。 晚上饿了,也就是用白玉鸡汤对付一口。 灶上一直给他煨着食物,听见他的话,两个近侍点灯的点灯,端饭的端饭。 溪风给独孤裴扶起来,穿上外袍,一阵摸索间,他发现自己手上好像有水,再一看床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溪风一惊,抬头看向一脸困意的独孤裴,表情紧张,“主...主子....” 主子都没感觉的? “怎么了?”独孤裴打了个呵欠,圆润的脸蛋光洁白嫩,像颗刚剥开外壳的水煮蛋。 溪风也知自家主子马虎的性子,所以不敢一惊一乍,只得又给他扶来躺回去。 得亏主子今晚饿得就是,不然等他们发现,估计就糟了。 “诶诶...”独孤裴一愣,不是,干啥呢,他要起来吃饭啊。 这小子怎么回事? 谁知下一刻,溪风就朝外面高呼,“来人啊,去把产公叫来。主子要生了!!!” “什么?”谁要生了。 独孤裴一脸懵,然后看向自己圆润的肚子,忽然腹中一疼,“啊!!!” 他要生了! 孕夫这才一脸惊慌,六神无主的躺在床上,在得知自己要生产的瞬间,身子就被禁锢住,“溪风,去请姐姐来...” 怎么这就要生了,还是晚上。 他不安极了。 溪风握住他的手,将一个平安符塞进他手里,安抚道,“主子,不行啊,晚上宫门落锁,外臣是不能进来的。 奴才跟清风都在。 这就去请陛下,您安心生产就是。” 陛下面冷心热,产公和奶公却是早早备好的,皇贵珺和舒贵珺生产时都是用的他们。 永福宫顷刻间便动起来,灯火通明。 清风又派人去请白瑶和皇贵珺。 独孤裴刚破水,距离生产还有些时候,产公到来后,查了查胎位,将他扶起来走动。 “本宫不想走。”独孤裴害怕的扶着产公,一脸不情愿。 他腿软,走不动。 肚子又一阵阵的疼,他们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傧珺,您听话,奴不会害您的,得多走走,才好生产啊。” 产公给他擦汗,强势扶着他继续走动。 (破水后好像是不可以走的,作者为了剧情才写的,你们别真信嗷!) 独孤裴咬唇,耷拉着小脸,将信将疑。 他一会儿得跟清风说,如果他出现任何意外,就将娘亲将这些近身的人都给杀了。 独孤裴走一步歇三步,倒是把产公们累的不轻。 得亏是四个产公照顾,可以轮换着来,不然一个得被他累死。 白瑶过来时,独孤裴已经犟得死活不愿意走,躺回床上吃东西了。 “主子,陛下来了。”溪风听见声音,对独孤裴汇报道。 独孤裴皱着眉头,看向关着的寝宫大门,摸着肚子小声开口,“你,你让陛下进来。” 溪风睁大眼眸,劝解道,“主子,产房不洁,陛下进来您会被连累的。 奴才从未听说过谁家女君进产房啊。” 谁家夫郎生孩子,妻主都是不可以进产房的,这是从古至今延续下来的道理。 陛下要是进来了,不说前朝,后宫中皇贵珺也是要处置主子的。 其中一名产公看了一眼溪风,眼神微妙。 谁说没有,人家皇贵珺生产时,陛下就进来了。 不过谁让皇贵珺得宠些呢,跟德傧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只是这话他也仅是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独孤裴咬牙,额角浸着薄汗,一脸郁闷,“怎么这么多破规矩?” 他是有话想对白瑶说啊。 进个产房怎么就不洁了,这些人可真是.... 无奈,独孤裴只好又躺回去,专注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白瑶今夜歇在顾素晗宫中,顾素晗想跟着过来,她拒了,也让人去告诉白羽,他也不用过来。 大晚上,两个孕夫奔波,她觉得没必要。 是以,屋外就只有她一人坐着。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也费时间。 她无聊的从袖子里掏出书,开始阅览,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一个时辰后,独孤裴开始进入生产最后阶段。 殿外更深露重,伴随着独孤裴痛苦的叫喊,整个永福宫忙成一团。 产公们棘手的帮独孤裴接产,他们最先摸到的是头,可后面又多了一只脚出来,明显有个孩子胎位不正。 产公战战兢兢出来禀告,白瑶喝了口水,淡定的让人去请华珍珍来。 独孤裴随时观察着产房中每一个人的动静和去向,可等一生产,宫缩上来,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疼,太疼了。 蚀骨钻心的疼,眼泪汹涌的翻滚而下,他盯着头上的吉祥蝠纹床帐,不断用力。 都怪白瑶。 痛死他得了。 “呜呜呜~~~” 一刻钟后,第一个孩子顺利出来,发出还算嘹亮的哭声。 独孤裴心里一软,抬起头,激动的看着被产公抱在怀里、血不拉几的小婴儿,落下一行滚烫热泪。 他有孩子了。 “恭喜德傧珺,是位小皇子。”产公给他看了一眼孩子,就把孩子抱到一旁去清洗。 不过这皇子跟单胎的体重都差不多了,能顺利生产,也是不容易啊。 独孤裴攥着被子,心绪激动惊喜,破涕为笑。 如娘亲所愿,是个小皇子,希望下一个是小皇男,毕竟皇室还没有过凤龙双生的好征兆。 “傧珺别走神,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其他产公焦急道,对他开口提醒。 不过另一个皇子,就有些不好了。 他们一摸就是脚,推回去了也没用,胎位根本就转不过来。 半个时辰后,独孤裴察觉不对,整个人也开始昏昏沉沉。 为什么另一个孩子还没生下来。 “怎么回事,本宫的肚子还是好疼?另一个孩儿呢?” 难不成他产生错觉了。 溪风和清风都在屋中,产公们急的满头大汗,不停检查孩子的情况。 可无论他们怎么想办法,这胎位就是正不过来啊。 “傧珺问你们话呢,愣着做什么。”溪风焦急,忍不住呵斥。 产公无奈,只得如实上报。 独孤裴眼前发黑,一阵眩晕。 什么叫胎位不正,先前御医诊脉的时候也没说过会这样啊。 他咬着已经破皮的嘴唇,四肢有些发软。 “傧珺,会没事的,您别急。”近侍安慰着他。 产公可不这么想,这都快生了两个多时辰了,羊水已尽,孩子再不出来,就要被憋死了。 华神医怎么还不到。 突然,独孤裴身下开始流血,量还不小,产公们惊惶失措,不要啊。 “快去熬两碗止血的药来。” “要快啊!” 独孤裴感觉浑身冰凉,意识涣散,手都在颤抖,“怎...怎么了?” 他怎么这么困呢。 溪风为了自家主子能顺利生产,看了不少医书,也了解男子生产会出现的意外,见此情形,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御医呢,把御医请进来。” 不会的,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屋中躁动,其中一个产公哆嗦着手出去给白瑶报信。 “不好了,陛下,德傧珺大出血了!!!” 什么? 白瑶把怀中哭唧唧的婴儿递给奶公,脸色微变的站起来,“怎么回事?” 不是说只是胎位不正,怎么又大出血? 产公哭丧着脸,染血的双手哆嗦着,心中惶恐至极,“陛下,德傧珺难产,眼下只能二选一,保大或者保小了?” 白瑶皱眉,“这般严重?” 屋中,独孤裴也听见了产公的话,他轻昂下巴,浑身大汗淋漓,口中喃喃道,“难产....” 怪不得这么久第二个孩子都生不下来。 可是保大保小....当然是保小了。 他的孩子不能出事的。 娘,小七好痛啊。 可能要不行了。 “保小....溪风...”告诉产公,他要孩子活着。 他的孩子还未见过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也未踏遍山河湖海,不能出事。 “不要啊,主子....”溪风握着他的手,眼泪汪汪,使劲摇头,祈求的看着他。 不行,保大,保大才行啊。 主子不会有事的。 “主子,您已经有一个皇子了,保大吧,奴才求您了....”清风跪在床头跟着劝说,脸上早已遍布泪水。 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宫中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 独孤裴还是选择保小,不停对溪风摇头,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白瑶看着产公,毫不犹豫道,“保大!” 她声音不小,一下子就传入室内。 刚想去求白瑶的溪风浑身一震,惊讶不已,“主子,您听见了吗?陛下说保大....主子,您不会有事的。” 陛下都开口了。 独孤裴闻着满屋血腥气,眼泪横流,艰难张口,“陛下,保小....保孩子啊!!!我不怪你!” 他的孩子啊... 当她们在自己肚子里生长时,他就发誓要保护好她们。 这是他的血脉,翰云的皇子,保住他就行了。 父爱的本能如此。 他要他的孩子活着。 白瑶带着华珍珍走进产房,看了一眼面白如纸的娇美男子,“闭嘴,好好躺着。” 华珍珍忙上前参与救治。 独孤裴张张口,声音沙哑,浑身疲惫,可他仍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白瑶。 “一定...一定要....”保小啊 ! 话音未落,他便晕了过去,身下更是血如泉涌。 “主子!!!”两个近侍发出哀婉的惊呼,亦如杜鹃泣血。 白瑶也是下意识皱眉,独孤裴可不能死啊。 好在华珍珍妙手回春,顷刻间便止住了独孤裴身下的血,然后又帮着调整胎位。 “生了,生了!” 天色将明! 第一缕晨曦洒在永福宫青绿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多彩绚烂的七色光圈。 永福宫爆发出一阵欢欣的叫喊,宫人们热泪盈眶的看着第二个被抱出来的孩子。 “恭喜陛下,又是位小皇子!” 独孤裴艰难抬头,呼吸微弱,释然轻笑,总算是生下来了。 不过,接生的产公表情忽然又变得震惊,怀中孩子....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白瑶察觉异常,出声询问。 产公心肝一颤,表情欲哭无泪的上前回禀,“陛下,这.....八皇子和七皇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在皇室,双生子即为不祥。 可偏偏德傧珺生的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陛下万一怪罪下来,他们可真是没地哭去。 “抱过来....本宫瞧瞧...”独孤裴心神一震,难以置信的伸出手。 刚才还激动自己生了两个女儿的他,内心一下子掉入谷底。 白瑶斜了他一眼,抬抬手,对产公说道,“一样就一样,还不快把八皇子带下去清洗。” 大惊小怪做什么。 难不成她会让‘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孩子身上重现吗? 两个孩子长得一样也不打紧,直接剥夺皇位继承权就行,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独孤裴紧张的看向白瑶,虚弱开口,“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儿....” 他以为白瑶想要处置其中一个孩子,赶紧向她求情。 显然他也是知道皇室秘辛的。 “可以...可以送一个孩子回万剑山庄...” 只要别伤害孩子的性命就行。 第81章 风水养人 白瑶盯着他,声音低沉坚定,“朕又不是养不起孩子,送去万剑山庄做什么。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朕不会动孩子分毫。” 她得赶去上朝了。 还好她机智,登基后就把上朝时间延迟了一个时辰。 但她不喜欢上朝,等以后老二十岁了,就让她帮着处理政务,自己也好清闲些。 嗯,就是还有九年!! 哎,好歹有个盼头。 三日后,独孤岚请求进宫探望独孤裴,白瑶应允。 站在摇篮旁,独孤岚捏着下巴左看右看,都看半个时辰了,仍不相信白瑶这么好运。 本来她们是想等弟弟生下孩子后,扶持他所生的孩子继位。 可眼下,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一出生就被白瑶剥夺了皇位继承权,以后也顶多是个亲王之类的。 真是可惜了! 不过她这两个外甥长得真好看。 白白胖胖,玉雪可爱。 独孤裴休养三日,已经可以下床行走。 见到独孤岚,他无疑是高兴的,可一看到自家女儿,他就将姐姐抛之脑后。 他居然生了两个这般乖巧可爱的女儿,太了不起了。 每天亲一百遍都不够。 屋中只有万剑山庄的人,独孤岚抱臂站在旁边,看着亲女狂魔将她外甥脸蛋都亲变形后,嘴角扯了扯。 “小七,陛下没有给你晋位吗?” 她怎么没有听到消息啊。 先前那个什么慎长使生一个儿子都晋位了,难道自家弟弟生两个都还不能晋位? 独孤裴抱着女儿,摇头,满不在乎,“没有!” 她爱晋不晋,反正他吃喝不愁,有女万事足,无所谓了。 独孤岚皱眉,眼底掠过些许不满,“这怎么行?” “二姐,你就别瞎操心了,我都不在乎。”独孤裴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其实那日白瑶能够坚定的保大,他就知道自己以前对她误会颇深。 可事已至此,白瑶心中也将他定义成了坏人,他再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行的事情。 看在她还算明智的份上,别为难她了。 独孤岚叹口气,想要摸他脑袋又生生忍住了,无奈道,“委屈你了,没关系,娘她们也快到翰云了,等娘来了,她会帮你的。” 独孤裴莞尔,轻轻垂眸,“没关系的。” 能保住自己和两个孩子,他该知足了。 五日后。 越星蘅的孩子满月,赐名白锦霖,封四王公。 近段时间白瑶很忙,一边要盯着天玄的动静,一边又要顾及雾兰国的战场,而且翰云处于飞速发展之中,每日的奏折堆得跟小山一般。 苦命的蛇连晚上睡觉都在想事情。 春闱即将举行,她希望能够给她多带来些人才,不然她就要失眠了。 这日,华珍珍来见白瑶。 “陛下,您要的药,幸不辱命,吾已研制出来。”华珍珍将一瓶药水递到白瑶面前,笑眯眯的说着。 白瑶舒展眉头,拿起瓶子瞧了瞧,神色晦暗。 “有恢复正常记忆的可能吗?” 华珍珍拱手,表情微妙,“这个,吾不敢保证,如果意志坚定者,说不定有可能。” “.....”白瑶眄了她一眼,说了当没说,也就是这个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了? 那万一景岱的记忆恢复,难不成将他给杀喽? 华珍珍晦涩轻笑,“您要的急,吾翻阅所有医术典籍,这已经是最有效的配方了,清醒几率不大的。” 白瑶嘴角轻压,手指摩挲着唇瓣,无奈点头。 “好,朕知道了。” 虽然这个药效果不稳当,但她有别的办法,大不了把谎言编造得真一些就行了。 “对了,抗生素和医用酒精可研究出来了?”白瑶又问起她其他事情。 虽然她不太懂这两个药材是什么东西,但系统说可以减少将士伤亡,那就是好东西。 “回陛下,已经研制出来,且派人送往军营了。”华珍珍眼神乍亮,对这两样比较神奇的药材表示十分感兴趣。 “观察着药效。”白瑶叮嘱了一声。 “是,吾明白。”不用白瑶交代,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另外,朕打算让你收些弟子,建立医馆传授医术,翰云的大夫医术不够精湛,不少百姓得不到及时救治而饱受病痛折磨,朕希望在几年后能够减少这样的情况。”白瑶虽身在宫中,但影卫也会时常传送来民间的消息,各种消息她都有在关注。 实际上,她是真嫌弃御医的医术,到时候把她们也丢去学习。 “陛下所托,吾不敢不从。”华珍珍反正没啥意见,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倒时还能让她摆摆老师的谱,也不错。 白瑶点头,“去吧,找工部商议一下你的医馆选址,新扩建的都城位置很大,随你挑选。” 这样的人才,必须最大程度利用起来,就连毒老都被她派去种草药了。 “是,多谢陛下。”华珍珍行礼后,步伐轻快的离去。 白瑶视线落在面前瓶子上,轻蹙眉头。 算着时间,景岱也快到翰云了。 该怎样给他编织一场梦境呢。 “主子!”房梁上传来影三的声音。 “何事?”白瑶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曼陀山庄被天玄攻下来了。”影三倒挂金钩,轻声禀告,“但天玄士兵死伤惨重,多为中毒或被吸干阴气。” “财产转移了吗?”白瑶关心的只有银子,其他人,入不得她的眼。 “转移了,不过没有运回都城,安置在青翡郡的。”影三点头。 “好。”白瑶捏着毛笔,神色淡然。 “雾兰国那边情况如何?” “已经攻下边城,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就能抵达其都城。”影三有条不紊的回答着,“但听探子来报,雾兰国确实勾结了别国,在给梁国养马放牧。 梁国应该会派兵支援。” 白瑶用手撑着眉尾,眼神锐利,“梁国?” 怎么又来一个梁国? 她没记错的话,梁国也是一个大国,而且国力强盛,兵力丰厚,还有不少善战的大将。 这搞的,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她想,梁国应该不会在明面上出兵,毕竟雾兰国是众所周知归附天玄的。 但她怕梁国猜到她的意图,反咬她一口,到时候天玄那边得知,就糟糕了。 “继续进攻,小心提防梁国即可。” 看来她拿下景岱的速度要加快了。 只要景岱为翰云皇主珺后,一切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天玄和梁国的实力也是相差无几,但梁国没什么往来,只是通了商贸,私下隐约有敌对之意。 两日后,景岱抵达翰云都城。 他这次没有住在行宫,而是自己购买了一座靠近皇宫的宅邸,看样子竟像是要长住在此一般。 白瑶命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将药给他服下。 然而就是这么巧,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陛下,景岱王公求见。”高雯走进御书房,笑着禀告。 “宣!”白瑶正在批阅奏折,闻言脑中思绪一闪,眼眸深幽起来。 人未至声先到。 “师父,有没有想我啊?” 白瑶抬头看去,身着一袭天蓝色流云织锦长袍、身姿婀娜的少男如同蝴蝶一般翩跹而至,绝色无双的脸庞上挂着动人的笑容,明媚异常。 几月不见,本就出落得绝色多娇的少男更显清纯俏丽,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光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狭长凤目就足以令人回味无穷,气质更是超凡脱俗。 难怪天玄国君这般宠爱这个儿子。 白瑶表情淡然,像是很寻常一般看了他几眼,缓缓点头,“胖了,看来天玄的风水养人。” 哼!景岱扁嘴,娇俏的瞪了白瑶一眼,“师父!!!”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男子是最听不得胖这个字的。 师父真是不了解男子,明明后珺都那么多了。 白瑶抬手,让人搬来椅子,“怎么?我说错了吗?” 当然了! 景岱来到她面前,拎起衣角转了一圈,动作赏心悦目,然后趴在白瑶批阅奏折的桌上,撑着脑袋盯着她,“师父,你觉得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白瑶疑惑脸,摇头。 没有! 除了美丽还是美丽,但看不出任何变化。 长高了?不能吧,好像就那样。 景岱对着白瑶暗暗翻个小白眼,气的直咬牙。 “人家白了这么多,师父你都没发现吗?” 白瑶耿直摇头。 没有。 “....”好吧。 果然女人都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他还新换了胭脂和口脂,真是绣花给瞎子看。 景岱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坐下来,“师父,你真没意思。” 白瑶轻挑黑眉,什么才叫有意思? “我是教授你武功的师父,不是你的情人,你应该向我展示你的武功才对。 回去这么久,剑术可有退步?” 景岱表情微变,一下子就娇憨起来,撒娇的看向白瑶,比了个手势,“一点点!” 一点点什么? 白瑶眼神一凛,放下手中的笔,“你说什么?” “人家回去只顾着联络亲情,哪有时间习武啊。”景岱扯着自己衣袖,可怜兮兮的开口。 白瑶冷哼一声,有些不悦道,“习武最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你这样的性子,我看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哎呀,师父,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吗? 你放心,我今年一定苦练剑术,绝不会给你丢脸的!!”景岱最害怕白瑶冷脸的模样,赶紧插杆打诨的敷衍过去。 搓搓胳膊,他感觉都快四月了,怎么还这么冷,一定是师父身上的寒气太重。 “既然没事,那你还不快回去练剑!”白瑶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景岱哦了一声,对白瑶嫣然一笑,试探的开口道,“师父,我今日来,是想请你三日后去我新宅子做客的。” 白瑶扫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抹精光,“没空!” “师父!!”景岱站起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你要是不来,我就在御书房门前撒泼打滚,把你的脸丢干净。” 傻孩子,你还是太嫩,懂不懂什么是欲拒还迎。 白瑶目光颇为微妙,皮笑肉不笑,“你且试试吧。” 景岱气恼,说着就要出去撒泼,一副我就敢如此的模样。 “回来,回来!”也不知道这些江湖习性是跟谁学的。 白瑶精准拿捏,装作头疼不得不服软的模样,“三日后是吧,我知道了。” 景岱这才阴雨转晴,开怀一笑,鬼灵精的保证道,“师父放心,我定备上好酒好菜,扫榻相迎!” 确实要扫榻相迎,白瑶浅浅勾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 又是一只主动送上门的小兔子,都怪她魅力太大,总是让他们情不自禁。 深夜。 白瑶换上一袭夜行衣,带上作案工具出了皇宫。 景宅! 一片寂静。 树上的暗卫昏昏欲睡,白瑶轻而易举的摸进景岱房间。 景岱怕黑,屋中点着蜡烛,床上人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白瑶进来后,看到他翻了好几次身。 一抹白皙的手臂横在床上,景岱微蹙眉头,呼吸尚未进入平稳。 白瑶半眯眼眸,挂在房梁上,想着他怎么半夜都还没睡? 直到她瞧见他床边放着的几本话本子,她方才明白过来,又是一个熬夜看话本子的人。 还好她带了华珍珍给的迷烟。 蒙上口鼻,白瑶点燃迷烟。 景岱极其迅速的昏睡过去,白瑶直接来到他床上,掏出篡改记忆的药水灌进他口中。 然后在他耳边给他编织出一场极其不真实的记忆来。 先是白瑶英雌救美,惹得他一见倾心,又趁机建立起师徒关系,私下求爱被拒后,他越爱越痴狂,便打算在三日后的暖居宴中给白瑶下药,打算‘强取豪夺’,发誓要成为白瑶的男人,一定要嫁给她,不然死不瞑目。 不仅如此,他还要给母皇写信,利用权势非得让白瑶娶他,因爱生困,势必要和白瑶生死相依。 得,白瑶编织完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等让景岱重复了一遍后,白瑶安心一笑,完工。 另外几个房间,给景岱贴身小厮篡改记忆的影卫也顺利完成工作。 回到皇宫,白瑶钻进白羽被窝里,抱着他继续睡觉。 她已经想好了,先用药水控制景岱,等他们顺利完婚后,再给他吃上一颗失忆丸,到时候他失去所有记忆,正确的,错误的,都没了,之后也就不会产生什么没必要的失控情况。 雨声潺潺,冷气倒流,四月初的都城又陷入一股湿寒中。 一大早,景岱就像个贤惠主夫一般,梳洗妥当后来到厨房查看今日的饭菜准备。 回到后院楼阁上,景岱看着别具一格,清新雅致的装潢,满意的点点头。 “那儿,再摆两盆兰花!帘子一定要安置妥当,别掉下来了。” “今日天冷,把酒先温上。” 今日,一定要一举拿下师父。 第82章 计划成功 白瑶是下午时分才来的,带着给景岱的新家礼物。 一块皇宫压酸菜的石头,一文不值。 景岱也不在意礼物,只是宝贝似的让人拿下去收好。 反正人来了就行。 白瑶跟着景岱从后门进入宅院,余光不时观察着景岱。 相比起之前他还压制隐忍的眼神,今日他眼中的灼热和势在必得简直呼之欲出,迫切的神色更是尽数写在了脸上。 白瑶眼角轻微一抽。 这没什么心眼子的人一眼就能看透,根本藏不住事儿。 还好这是演戏,要是让他去当细作,第一天就得完蛋。 “师父,你瞧瞧,这院子里的景色你喜欢吗?”景岱走在白瑶身侧,跟她并肩,一副男主人模样的对她介绍着,眉目传情之际,又有种莫名的幽会感。 “不错!”白瑶步态沉稳,身形屹立,背脊笔挺,“看得出来你用心了。” “师父看出是我亲手布置的了?”这是他打听了师父的喜好,专门布置的,师父果然喜欢。 景岱娇羞轻笑,满眼春色。 白瑶一噎,呵呵一笑。 他高兴就好。 两人一同往前走,在一片湖光景色之中,景岱指着那座三层高的精致小楼,眼眸幽幽,“师父,楼上请!” 白瑶放眼望去,看着周遭宜人景致,倒也觉得景岱是真有审美。 位置选的也不错。 景岱在前头引路,扭着纤细小腰,声音轻柔,“这叫望月楼,等中秋的时候,在这座楼阁上,一眼就能望见天上的月亮。 到时候,我再请师父来温酒对饮。” 嘿嘿嘿,其实叫摘月楼也不错。 景岱暗戳戳的沉迷着,脸上表情越发诡异。 得亏他是走在白瑶前面,不然谁看不出他的企图。 “啊—”上楼时,景岱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角,身子往后一仰,面露惊慌之色。 好在白瑶及时揽住他的腰,将他勾入自己怀中,并未使他摔倒。 景岱心潮澎湃,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一颗心止不住的下陷。 他攥着白瑶的衣襟,面带娇羞,眼波流转间满是情调旖旎,一张白嫩的脸不禁染上一层粉红色的霞光。 “你还要摸多久?”白瑶面无表情,打掉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将他扶来站好,语气淡然。 景岱无声勾唇,心中美得冒泡,毕竟除了师父教导他剑术以外,两人从未如此亲密接触过。 倒是让他的小心脏有点止不住的狂跳呢。 “多谢师父,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有点顾素晗撒娇时的味道,白瑶扯了下嘴角。 “下次走稳些。” “知道了!”少男的声音娇软无力,带着点点愉悦的味道。 来到三楼,面积不算大,但光线明亮,四面环窗,轻纱飘扬,颇有一番山水风韵。 景岱跪坐在位置上,开始给白瑶泡茶。 “你就请了我一个人?”白瑶看着他赏心悦目的泡茶动作,慢悠悠坐下来,装作疑惑的询问。 “是啊,人家在翰云只有师父一个亲人嘛。”景岱虽在泡茶,可视线却是落在白瑶修长的手指上,轻轻舔了下嘴角。 他脑海中幻想着这双手落在自己身上时的滋味,小脸都变黄了几分。 白瑶手指轻敲桌面,神色复杂。 扈三娘她们不也离开矿场,在都城任职了吗? 这小子可真是重色轻友啊。 但她没多问,问了他也会找借口的。 “师父喝茶。”景岱将泡好的茶递过去。 白瑶垂眸,看了眼举在半空的茶杯,微微一笑,伸手接过。 素白指尖不经意擦过白瑶的手背,景岱心中激动得嗷嗷叫。 又摸到了。 “味道不错。”不过药味比茶味都浓,这小子脑仁只有核桃那么大吧,也不怕自己的小身板承受不了。 白瑶喝了一口后评价道。 景岱欣喜,展开紧握在桌下的手,笑容深邃,“师父喜欢就好。” 喜欢,希望你晚上也喜欢。 白瑶又喝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 坐着无聊,景岱又开始给白瑶弹琴。 嗯,白瑶一个没有音乐细胞的蛇根本听不出什么好坏,反正就听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报听。 下次不准再弹了。 可表演仍要继续,白瑶严重怀疑自己不做皇帝都可以去唱戏了。 柳丝长,透帘幕,清风起,焦尾吟,惊鹧鸪,雨霖铃。 天上又下了小雨。 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候,白瑶听着琴声,竟真的睡了过去。 景岱眼眸明澈的盯着白瑶,芊芊素指弹奏不停,脑中想起未来共处的情景,竟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道笑容。 雁阵北归,天色青灰一片,泛动的音律透着主人内心深处的情怀,经久不息。 待白瑶醒来,已是傍晚,身上盖着景岱的斗篷,景岱已不见了踪影。 倒不是失踪,而是下楼去让人传膳了。 暮色四合,两人对坐在楼阁之上,听风听雨,赏花赏酒,气氛怡然。 景岱不停给白瑶斟酒,疑惑药效怎么还不发作。 白瑶见他眼里的小火苗已接近临界点,眼底掠过一抹幽光,开始表演,挽起袖子,“怎么这么热?” 景岱眼神乍亮,有种小猫偷腥成功的亢奋,嘴角弧度都险些压制不住,“师父,你很热吗?把外袍脱了吧。” “不可,女男有别,怎么能如此失礼。”白瑶一本正经的婉拒,眼神正直得发亮。 景岱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自己上手扒拉她的衣服。 不过没关系,他能忍着。 没过多久,白瑶的眼神就开始有些涣散,脸颊也遍布上一层不正常的红。 白瑶掐着自己大腿的手抖了抖,疼死蛇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今日也是豁出去了。 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白瑶摇摇头,意识模糊的撑着桌面,有些隐忍的压制着身体里的异样。 景岱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便起身来到白瑶旁边,伸手扶着她,声音魅惑无比,“师父,喝口水吧。” 白瑶看着眼前不断摇晃的人影,脑袋靠过去,口中喃喃道,“阿羽,你真好....” 景岱眼神落寞,攥紧手中杯子,小心翼翼喂到白瑶唇边,“师父,我是阿岱!” 早晚他会取代阿羽,成为师父的心尖尖。 白瑶不喝,大手落在景岱腰上,一副神志颠倒的痴缠模样,亲密无间,“阿羽,我要你亲口....亲口喂我...” 景岱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又极其害羞的看着白瑶。 师父私下玩的这么花吗? 哎!酸死他了。 景岱心酸无比,但行为上还是很大胆的,立马就自己饮下杯中茶水,低头凑到白瑶唇边,笨拙的尝试起来。 甘甜入口,白瑶反客为主,迷迷糊糊的搂着景岱,将他亲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 淡淡的兰花香气弥散开。 影二的话还是变成了现实。 ...... 【恭喜宿主,完成第七次宠幸。 系统奖励灵蛇蛋一枚(点击提取) 月明心经修炼手册 改良攻城车制造手册一本 蔗糖提炼技术手册一本 黑甲卫五千(点击提取) 珍妮纺织机制造手册一本 忠心符x10张 回春丹x10颗 续骨丹x10颗 洗髓丹x10颗 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精钢锻造技术手册一本 白银三万两 黄金一万两】 风吹起轻薄的衣衫,轻纱飞舞,寒气灌入楼阁,却被屋中的火热裹挟。 待到黎明时分,白瑶酒醒,推开趴在她怀中的人,扶着额头坐起来,脸上的得意变成了茫然。 一室荒唐,烛光照在景岱惨白而绝美的面容上。 “怎么是你!!”白瑶惊慌的声音响起,吵醒了浑身不适的景岱。 相顾无言,气氛诡异。 景岱捂着身子落下泪来,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诉说起白瑶的暴行,“师父,昨晚你喝多了,将我认成你的后珺,强迫于我.....”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不反抗?”白瑶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眉头紧锁,一脸阴沉。 景岱瑟缩着身躯,雪白臂膀上的守宫砂已经彻底消弭,他哭的凄惨,却又有几分梨花带雨之姿,叫人心生怜惜,“师父不信我?你武功高强,我怎么反抗得了你呢~~” 白瑶扯过衣服给他披上,揉了揉眉心,开始数落起他来,“景岱,我酒量一向很好,就算我喝醉了,你也应该叫人来帮忙才是。” 这就是渣女的感觉吗?白瑶差点笑出了声。 景岱哭泣着,钻石般闪烁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清丽无双的面容染上一抹酸涩,“....师父,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并未怪你,徒儿喜欢师父很久了,徒儿是自愿的。” 白瑶生气,别开头去,“师徒有伦,景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景岱抓住白瑶的胳膊,蛇妖一般缠上来,双目泛红,可怜兮兮的请求道,“师父,我知道。 可我无所畏惧,师父若是不喜景岱,景岱也不强求,只要师父别疏远景岱就好。” 白瑶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 是他内心生出了恶念,妄图染指自己的师父,得此下场,是他活该。 白瑶双眼失神,拂开他的手,显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景岱半垂眸子,攥紧身上蔽体的衣物,大度道,“.....师父走吧,昨夜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出这句话时,他浑身都在颤抖。 白瑶沉默片刻,做出决定,“男子的清白何其重要,昨夜之事,是我唐突。 我.....会娶你的。” 景岱惊奇的抬起眼眸,脸上泪痕未干,隐隐有些激动,“真的吗?” 还不用他拿出母皇来压迫,师父就同意娶他了。 白瑶叹口气,脸色变得有些无奈,放缓了声音说道,“只是我已有诸多后珺子嗣,你身份尊贵,对你来说,十分不公。 若不然,你说三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应允。” “不!”景岱眼眸轻颤,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他抱住白瑶,声音慌乱,“师父,我愿意嫁给你。 你别想甩掉我。” 白瑶举着双手,有些无措,“可你是天玄的王公....” “王公又如何,我想嫁的人,没谁能制止。” 母皇和父珺也一定会同意的。 说不得他现在已有了和师父的骨肉,父珺最是疼爱他,一定会帮他的。 走出景宅,霞光满天。 白瑶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一脸坚定的翻身上马。 搞定景岱,下一步就等雾兰国的消息了。 可她怎么有种为国献身的感觉呢,真是奇了怪了。 当天,景岱便写信送往天玄。 长安宫。 “母皇!”快要周岁的小四白锦瑄趴在白瑶身上,奶声奶气的叫她,小脸蛋上肉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 白瑶躺在床上,揉着他可爱的小脸,笑容满面,“叫娘!” 叫什么母皇,多生疏! “凉~”小四奶呼呼的叫了一声,极其听话。 就是口水最近有些泛滥,张嘴就往外冒个不停。 白瑶不拘小节的用袖子给他擦擦嘴角,乐呵不已,“乖儿子,是娘!。” “娘~”小四认真的看着她的唇形,又叫了一声。 白瑶开心。 她的崽多可爱啊。 但以后要是长出一副景岱那般的脑子,她可就要骂人了。 以后她的儿子不用去伺候女人,只需养养面首赏赏花,找找乐子就行。 当然,习武是必不可少的。 顾素晗沐浴完出来,乌黑青丝在灯火中柔顺亮泽,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彼时他小腹已经有些凸显。 他这胎也是单胎,熬过了孕反的两月,情况已经好多了,能吃能睡。 宫人给他披上外袍,虽是四月,可夜里还是冷兮兮的。 奶公端来一杯羊乳,顾素晗避着小四的视线喝完后,笑眯眯的爬上床。 “妻主!”他来啦! “啊啊啊....爹...”小四在白瑶怀里蹬腿。 顾素晗刮了一下他的小脸,温柔轻笑。 快把这小子抱走,别耽误他跟妻主花前月下。 白瑶一手抱一个,大手摸着小四的脑袋瓜,对顾素晗开口道,“还有一个月小四周岁,你自己和阿羽商量着办周岁宴。” 顾素晗在她怀里玩她的头发,乖巧点头,眼中满是她的倒影,“奴知道。” 真快,小四都要周岁了。 “妻主,奴想问你件事儿?”趴在白瑶怀里,顾素晗表情微微别扭,声音都寡淡了些许。 白瑶拍拍他的腰,示意他直说。 “您是不是要立皇主珺了?”顾素晗小心翼翼开口,盯着她深邃的眼眸,心中酸溜溜的。 她听宫人说,皇贵珺不日要搬离椒房殿,大概是皇主珺要进宫了。 第83章 前往天玄 这样大的事情,他现在才知道,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这些日子妻主也没少宠幸他,居然还瞒着他呢。 白瑶嗯了一声,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两下,玩味道,“怎么,都学会偷偷打听了?” 顾素晗娇哼,用头发刮刮她的脖子,幽怨道,“谁偷偷打听了,这满宫上下都传遍了。 皇贵珺都知道,奴却不知道。” 他把妻主放心上,妻主把他当牛放,讨厌! 白瑶让奶公把捣乱的小四抱走,屋中只剩她们两人,她侧身搂住顾素晗,“瞧你这劲儿,就算皇主珺进宫了,难道能影响我爱你吗? 没告诉你是因为你这小破嘴,除了在床上,在哪里都不牢靠。” 宫中除了白羽,也没其他人知道。 “妻主!”顾素晗娇羞,嗔了她一眼,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明朗起来。 他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白瑶粲然一笑,吻了吻他的嘴角,大手落在他小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 顾素晗觉得有些痒,连忙抓住她的手,依偎在她怀中,手指在她胸口打转,“那皇主珺是何人?妻主,都城的适龄男子都被你嫁出去完了,奴想不到还有谁了?” 而且都城贵族中敢把儿子嫁给妻主的,估计也没几个。 “是天玄的小王公。”白瑶没有隐瞒他,一边说一边抱着他亲个不停。 顾素晗咯咯笑,无奈又甜蜜的推了推她的肩膀,脸上满是湿濡,“哎呀,妻主。” 别亲了,他好痒。 白瑶捏捏他的脸,将他搂紧,避开肚子。 “天玄的小王公??哦,奴想起来了,就是您教导他剑术的那位?” 顾素晗闻着白瑶身上的气息,内心平静了些许,抬起眼帘眨眨眼。 也不知这小王公性格如何,好不好相处。 他宁可让皇贵珺哥哥上位,也不想给别人啊。 小王公,身份也是够尊贵的,难怪妻主会给皇主珺的位置。 白瑶点头,拿起他的手把玩着,将他眼中的忧虑尽数收揽,“你别操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养胎,照顾好小四就行。” 顾素晗抿着嘴角,还是很信任白瑶的,“奴明白,妻主,您会保护奴和孩子的吧。” 他的大树从未让风雨落在他身上过。 和妻主成婚已经两年,日子过得极其平顺幸福,他只盼着一直这样下去就行。 “当然!”白瑶吻了吻他娇嫩的唇,大掌轻抚他的青丝,声音低醇浑厚,像深埋多年的老酒,“近来事多,我也没多少时间陪你,你乖乖听话,我要给咱们的孩子打江山,将来有你风光的时候。” 顾素晗快要溺死在白瑶的温柔中,得意的勾唇一笑,想想就开心,“奴等着呢。” “妻主您真辛苦,奴给您捏捏肩,放松放松。” 狗腿的话语响起,白瑶轻笑一声,抓住他的手,将床幔放下,“还是妻主给你放松放松吧。” ....... 白瑶求娶景岱的国书发往天玄多日,差不多也该到了。 礼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迎娶皇主珺的仪典,那流水一般的花费看的白瑶肝儿疼。 还好就娶这一次,不然她又要去洗劫都城贵族了。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翰云的国力增强,商贸亨通,明码交易,没有任何针对商人的条例后,都城的商队也比往年多了一半不止,税收也同比增加。 都城没有宵禁,百姓的夜生活也跟着丰富起来。 天玄的国书传回来了。 国君言明,区区小国之主,想娶她儿子,做梦! 她不允许,还让白瑶死了这条心,否则就铁蹄南下。 然而五日后,又来一道国书。 娶可以,必须白瑶去天玄亲自求亲,通过国君的考验才行,另外聘礼他们要三座城池,五百万两白银,各类谷物种子,还有牛羊、珠宝、布匹等等。 若白瑶给不出这些,那就反向入赘,带着翰云尚给景岱当驸马。 白瑶拿着国书,也在心中回了她们两个字,做梦!! 如此看来,不如先拖着,等拿下雾兰国后,她直接苟上几年,再做争霸打算。 若光是五百万两白银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她的城池。 痴心妄想。 “陛下,小王公来了。”高雯瞥见面色沉郁的主子,小声禀告道。 “嗯。”白瑶点头,将国书丢回桌上,碾着手指思索起来。 景岱双目泛红的走进来,显然是刚哭过的,“师父...” 想必他也知道天玄国君的要求了。 他在翰云住了这么久,翰云什么情况他很清楚,加上白瑶不时在他耳边哭穷,他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白瑶拿不出五百万两银子来。 白瑶站起来,目光还算柔和的看着他,担忧道,“怎么,谁欺负你了?” 景岱心头一暖,连忙摇头,擦了擦脸,“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行至白瑶面前,一脸愧疚。 师父是顶天立地的大女子,肯定不会去天玄当他的驸马,可前者的条件又太苛刻。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白瑶安抚一笑,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 小心脏不争气的乱窜,景岱垂眸,声音清越道,“师父,我和你一起想办法,我也有不少私产,凑一凑,应该有个三四百万两,全都给你吧。” “哪能用你的银子。”白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神色沉稳道,“国库还有银子,你不必为此事担心。” 景岱当然不信。 要是真有银子,师父也就不用这般愁眉苦脸。 “师父,实在不行,你就给母皇说,说我怀...怀了你的孩子,只能嫁给你。” 少男站在白瑶面前,窘得小脸通红,说完这句,就差没找条地缝钻进去。 白瑶时常会怀疑这些小男人的脑子在想什么。 她敢保证,要是她真敢这么说,不出三天,天玄就得挥兵南下,将翰云踩扁。 估计天玄国君也气够呛。 白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精致柔美的脸蛋,“未婚先孕,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要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 你且回去收拾行装,三日后,我们一起出发去天玄。” 她不想出钱也不想赔城池,但她也不是全然没办法。 系统给的丹药,总是有用的。 又到了她编故事的时候。 景岱犹疑,可又感受到白瑶身上浓厚的安全感,只得点点头。 妻为夫纲,他得听师父的。 两日后。 元主夫带着小五来向白瑶辞行。 小五已满周岁,按照白瑶先前的圣旨,她必须得去封地了。 白瑶抱着怀里结实白胖的孩子,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看得出来,她被元主夫养的很好,聪明健康,早已退去了婴儿时期的病弱模样。 “娘~”小五呵呵笑着,小手指捏着白瑶的头发,乖巧唤了一声。 她住在东宫,不常和白瑶见面,但元主夫教了她念爹娘二字。 白瑶笑了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看向苍老许多的元主夫,细致叮嘱道,“夫郎注意身子,小五以后就交给你了。 此去路途遥远,朕已告知雾兰城的官署,她们会照拂你们的。 有事您也可以给朕写信,朕希望小五日后能比她爹坚强勇毅,不要困于一物。” 至于苏卿瑢的死,就先别告诉他了,让他寄存一抹希望在心中也好。 元主夫颔首,目光平和中又带着一点感激,他明白的。 “是,多谢陛下。” 白瑶便再没什么好说的,又摸了下小五圆润的脑袋瓜,将她递给元主夫。 “娘~”小五挣扎着,突然哭起来。 元主夫心疼的哄着她,躬身告退。 白瑶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留恋。 身后小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白羽已经搬到永宁宫,临出远门,他带着孩子来紫宸宫给白瑶送衣物药品,顾素晗也来了。 欧阳绫和越星蘅尚且不知白瑶要离开的事情,都安安分分在自己宫中待着。 顾素晗撑着腰,指挥宫人将要用上的东西装好,忙碌时,他忍不住亲自动手帮忙。 宫人们看的胆战心惊,又将他搀扶到一边去。 白瑶看着他的身影,微微一笑,将白羽叫到一旁来。 “阿羽,影卫的符印和五千黑甲卫的兵符,我先交给你。 之后诸葛丞相监国,你有事和她商议就行。 宫中虽只有几个后珺,但若有谁生事,你只管动手。” 她这次出门前,把系统给的五千黑甲卫提到了都城来充当禁军,以防有谁偷家。 还有先前的五千锦衣卫,她也一分为三,两千充入影卫,两千成立锦衣卫机构,一千跟她去天玄。 去天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国内白瑶并不担心,就是军队那边可能要稍微关注些。 白羽握紧兵符,后悔自己这时怀孕,不然还能陪妻主一起去天玄的。 他盯着白瑶,眼神坚定,“妻主,你放心。” 他不会辜负妻主所托。 “对了,妻主,永福宫那边你要去一下吗?” 独孤裴最近乖的有些不正常,白羽派人关注着,但什么也没发现。 白瑶想了想,摇头,“不用,他应该是有所觉悟,这样也好,只要他安分守己,宫里还是有他位置的。” 一切等她从天玄回来再说吧。 白羽点头,又不舍的抱住白瑶,“愿妻主此去,一路顺遂。” “嗯。” 为了掩人耳目,白瑶并没有对外伸张,而是在夜晚悄悄离开的都城。 她带的队伍不多,就几十人,全部轻装上阵。 而后续携带白银和谷种的使臣团则是次日才出发的,由锦衣卫护送。 天玄跟翰云相距几千里,路途遥远,且中途会经过许多小国和大城,危险是一定有的,但只要使臣团说是去往天玄送礼,便无人敢阻拦。 这就是强国和小国的区别。 白瑶带着景岱,不紧不慢的走着,出了翰云,就不再是一片祥和安宁之景了。 北大陆各地时常有天灾,虽不及战火那般残忍,但两相比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翰云独胜在没有天灾这上头,也算运气好。 队伍一路上经过各国村子小镇,大多百姓都是一副吃不饱的状态,面黄肌瘦,世道艰难,徭役艰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距离翰云边城近些的国家还好,可越是靠近天玄,这各地的百姓就越没个人样。 白瑶也总算是知道为何影卫传信说周边各国都盯着翰云了。 就翰云现在勉强能吃饱的状态,在其他各国看来都是富裕的象征。 这日,夜宿驿站,房间比较少,景岱不得不和白瑶共居一间。 一眨眼便快到六月,天气转热,晚上不沐浴,景岱是睡不着的。 白瑶坐在桌边处理收到的信件,耳边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人耳朵怪痒的。 “师父,我忘记拿衣服了,你可以帮我拿过来一下吗?就在床上。” 白瑶一听就知他的小心思。 这些天,景岱一直在勾引她,行动上,言语上,连吃个饭都在桌下勾她脚,今日共处一室,他更是不遗余力。 果然还是洗脑过头了。 “好~” 可谁又知自己才是猎物呢。 白瑶这些天骑马出行,风尘仆仆,早就想好好泡个澡了。 既然美人邀约,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 更深露重。 屋中熄了灯,月光洒在地面,映出一地霜白。 正在云雨的白瑶突然捂住景岱的嘴,在他惊讶的眼神将脑袋探出床幔,看向窗边出现的那道黑影。 缕缕白烟从窗户处吹进来,白瑶皱眉。 难怪她见房间中多有刀剑划痕,原来是家黑店。 可惜了,黑店今晚得变成红店了。 白瑶不动声色的穿好衣裳。 景岱后知后觉,从旁边匣子掏出两颗药丸。 白瑶差点忘了他会药理的事情,待服下这药丸,她躺在景岱身边,佯装睡去。 片刻后,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三五个长相粗犷,腰间别着大刀的女人。 两人直奔床头,两人直奔包袱,动作熟练,目的性极强。 见床上白瑶和景岱昏沉睡着,几人得意的笑出了声。 “今日这生意划算,大肥羊啊。 院子里的那些马匹都能卖个好几万两,再加上这么位绝色的美人,发财啦。 说不定干完这票我们就能金盆洗手了。” 翻找东西的两人也拿起包袱里的金条,双眼放光,震惊大笑。 “好家伙,真肥啊,他们包里全是黄金,还有这珠宝首饰,发财了,发财了。” 她们就没见过这么肥的羊,太兴奋了。 姐妹几人对视一眼,笑的简直不要太张狂。 “就怕你们有命拿,没命花啊!”一道突兀的不属于她们的冷冽声音响起。 第84章 借点小钱 几人一愣,看向声音处,神色一惊,赶紧抽出腰间的大刀。 “你没晕?” 不可能啊。 几人震惊,随即朝白瑶冲去。 白瑶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她们几人,轻哼一声,“动手!” 这样的小瘪三,都不用她亲自出手。 黑暗中,银光闪现,暗处的影卫持剑现身。 不出三息,五人即被拿下,哀嚎四起。 加上去到隔壁几间屋子下药的人,总共十人,都被押到了白瑶屋中。 这十人,个个身负重伤,断手的,断脚的,断头的都有。 白瑶坐在床边,打量起她们,冷声询问,“你们不是驿站的官吏?” 难不成驿站的官吏都被她们杀了,或者跟她们有所勾结? 进这驿站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这些人的眼神怪怪的,要么看她们的马,要么看她们的包袱,根本就不像是正经驿站官吏的行为。 为首的一个女人头发披散,目露凶光,呸出一口血沫,傲然道,“老娘当然是驿站的官吏,识相的,你赶紧放开我们,否则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瑶嫌弃的皱眉,动了动手指。 嘭!女人旁边的影卫立马用佩剑砸在她脸上,一排狗牙尽数飞出,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啊!!”女人惨叫一声,鲜血不断从她嘴里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既然这个不能说话,那就换下一个。 有了先前这人的教训,后面拉出来的断手女人就要好说话许多了,态度那叫一个恭敬卑微,“贵人饶命,贵人饶命。我们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白瑶手肘撑在腿上,疑惑的问,“杀人越货也叫逼不得已?” 断手女人悻悻一笑,再无往日嚣张气焰,赔着笑脸开口,“贵人,我们都是家里穷,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的。 真的,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保证再也不干这行了。” “用什么保证?用你们那虚假的誓言还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良心?”白瑶听到这番假话,心中便有些不耐烦了。 她又抬了抬手,影卫手起刀落,女人的另一只手也被斩了下来。 “嗷——”女人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凄惨绝望的尖叫,然后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阎王附体啊。 其他几人抖如筛糠,面色灰白,惊骇的看着白瑶。 “有谁可以说实话的?站出来,我可以饶她不死。”她还要睡觉呢。 没工夫跟她们瞎耽搁。 “说,我说。” “我来说,我来说。” “滚开,你能说清楚吗?还是我来说啊!” “贵人,你听我的。” 听见还能活命,剩下的几人争先恐后,不敢再有半点隐瞒。 白瑶点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矮小的女人,“说吧,你们为何要在驿站行此等十恶不赦之事?” 驿站乃是官署机构,她们这群强盗也能混进来? 瘦小女人胆战心惊的看着白瑶,咽了咽唾沫后,对她开口,“回贵人,我们确实是驿站的官吏,不是盗匪。 至于我们为何要这样做,都是那襄安县令吩咐的。 她为了搜刮钱财,命我们在驿站截杀富翁豪商,事后,她九我们一,我们确也是被逼迫,她手里捏着我们夫女老小的性命,我们又如何能反抗。” 今日属实是被鹰啄了眼,没想到白瑶她们这么厉害。 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景岱从白瑶身后爬起来,轻挑眉头,娇喝道,“少放屁,这可是天玄的地界,你们为何不向上级官员求救呢。” 如今她们已进入天玄的地界,天玄的规矩他还是清楚的,这样歹毒的人也配当县令吗? 等他回了都城,就叫母皇罢免她。 不对,还要治她的重罪,最好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瘦小女人心里酸胀,长叹一口气,苦闷道,“贵人有所不知,这襄安县令乃是当朝三皇子侧珺的表姐,上级官员根本就不敢得罪她啊。” 要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景岱表情一滞,这事居然还和三姐有关系? 他郁闷的撇了下嘴,看向面不改色的白瑶。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们吧。 白瑶打了个呵欠,挥挥手,丹唇浅语,“将她们的脑袋砍下来,送到襄安县令屋子里去,让她早上起来提提神。” 这里距离襄安很近,就十几里。 快去快回,别耽误睡觉。 “不要,不要啊!” “你不是说不杀我吗?恶妇,恶妇骗我。” “求你饶了我们吧,求你了。”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 白瑶对她们的咒骂毫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倒是景岱,气的不轻,在床上直蹬腿,小脸拉垮。 这样嫉恶如仇的心性,可不适合行走江湖。 到底是见识太少。 白瑶也没太在意他的情绪,想得到她的安慰,他还不够格。 次日一早,所有队伍整装完毕,快速启程。 距离天玄都城越来越近,景岱就越慌张,连带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骑在马上,白瑶看了他一眼,玩味一笑,“现在知道怕了?” “哪有,我才不怕呢。”景岱摇头。 他堂堂天玄小王公,有什么可怕的。 白瑶勾唇,悠哉悠哉的观赏风景。 到底是大国,跟翰云比起来,就是不一样,连路都要宽许多。 白瑶想,翰云的路还长着呢。 进入天玄都城,扑面而来的繁华气息让白瑶为之....抗拒,蛇还是喜欢安静一些。 反观景岱,面上已经愉悦起来,毕竟这是到自己家了。 景岱叽叽喳喳向白瑶介绍着都城里的一切,双眼明亮璀璨,落在其他人眼中,也是一道极其美丽的风景。 白瑶饶有趣味的听着,想从中借鉴一二,到时也好回去改进翰云,不过景岱介绍的都是吃喝玩乐的东西,她过一会儿就没了兴趣。 行宫外,景岱和白瑶分别。 他得进宫去,不能再和白瑶待在一起。 “师父,你要是想我了,就让行宫的人给我送信来。”景岱站在白瑶面前,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微微撇嘴。 他不想和师父分开啊。 “会的。”才怪。 白瑶点头。 进了都城她也要开始忙碌了,哪有空跟他闲聊。 景岱稍稍叹口气,又继续和她说,“母皇应该还不会召见你,不过我皇姐说不得会找你麻烦,师父,你一定要小心啊。” 白瑶看着身后不远处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女子,淡淡挑眉,好奇问,“万一你皇姐找我麻烦,你站谁那边?” “当然是你这边了。”景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逐渐靠近的年轻女人气笑了,双手叉腰,意味不明的讥讽道,“好好好,小景岱,你就是这样对你亲姐姐的。” 尚未成亲呢,就胳膊肘往外拐,有点意思。 她看了一眼好手好脚的景岱,又把探究的视线落在白瑶身上,目光蕴藏冷意。 就是这家伙拐走了她弟弟? 景岱猛地回头,惊吓不已,“四姐!!” 惨啦! 四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他们到都城了。 年轻女子衣着华贵,五官端正,虽不及景岱优越,但还是颇为俊美,通身都泛着一股天家威仪,一看便知不是寻常富贵闲人。 身后更是跟着一小队护卫,个个眼神犀利,身强体壮。 她指着景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个缺心眼子,给我等着,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景岱瑟缩了一下身子,上前两步,挽住她的胳膊,笑容那叫一个谄媚,“四姐,人家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肯定不会跟我未来妻主发生争执的。” 景瑟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可那未必!” 她现在对于拐走她弟弟那家伙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不针对她是不可能的。 她捧在手里十多年的亲弟弟啊,这才多久,就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国国君给拐走了,简直欺人太甚。 “皇姐!!!”景岱扯着她袖子撒娇,“你别这样嘛。” 景瑟轻哼,转头看向白瑶,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翰云的国君?”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难怪自己弟弟会把心丢给她。 不过在没有通过她的考验之前,她是不会同意把弟弟许配给她的。 “是!”白瑶云淡风轻接受她的打量,上前半步,拱手见礼,“四皇子有礼!” 景瑟没给她好脸色,嗯了一声就算应了。 “四姐。”景岱不满的跺脚,见不得白瑶受气。 景瑟气得仰倒,伸手掐他的脸,“你小子给我闭嘴吧,父珺已经气了好几日,你赶紧回宫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啊....”景岱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白瑶微微一笑,安慰的看了他一眼,“没事,阿岱,你尽管将责任推在我身上。” 景岱欲哭无泪,牵强一笑,“没有啦,师父,父珺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不就是被骂几句吗,他能挺住。 景瑟被两人对视的秋波给激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赶紧甩甩头,拉着景岱就走,“行了,行了,赶紧走了。” 恶心,欺负她没有夫郎吗?早知道今日就该把皇子珺带出来的。 景岱表情失落,回头看了白瑶一眼,默默跟上。 白瑶站在原地,目送她们远去后,抬脚进了行宫。 夜晚,了解完天玄都城的贵族情况后,白瑶选定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几家,准备替天行道。 不对,是替自己行道。 她不可能用景岱的银子,国库银子也是要用在翰云百姓身上的,所以,那就得找人借点了。 后面来的队伍就带了一百万两银子,她还得借四百万两银票才行。 最近几日休整时间,天玄国君应该不会召见她,那就先动手借钱吧。 连续当了两晚夜猫子,银票就已经筹集得差不多,这便足以见得天玄贵族有多富裕。 只是白瑶还想去一家。 ——三皇子府。 据说现在天玄最有力的太子人选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不过从白瑶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四皇子是干不过三皇子的。 三皇子为人阴险狡诈,心思深沉,对外却又装的一副好人模样,贤名在外,豢养不少莫名而来的门客,给她出谋划策,在布局上远胜憨厚正直的四皇子。 四皇子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个手握兵权的祖母,加上父珺是皇贵珺,在实力上勉强胜三皇子一筹。 可三皇子马上要迎娶的侧珺也是手握兵权的武将嫡男,在优势上会逐渐拉平四皇子。 长远来看,四皇子会失去先机,沦为炮灰。 白瑶想到之前住驿站时那几个匪盗的话,就想来三皇子府搜刮一番。 三皇子府的守卫极其森严,如此更是让白瑶心生邪念。 看来府中有好东西啊。 白瑶顺利潜入库房,琳琅满目的珍品和珠宝首饰看的她眼神发亮。 就是可惜,她的纳戒太小,装不下这么多宝贝,不过明天还可以再来嘛。 白瑶开始搜寻起银票存放位置,她主要是想拿银票,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三皇子确实富有,银票都装了十几个匣子,可惜要便宜她了。 白瑶把上层的几张银票留着,下层的一沓全都换成了黄纸,然后笑眯眯的把真银票装进自己腰包。 从没这么富裕过,估计这里就得有小两千万两了。 恐怖如斯,一个大国的皇子库房都赶得上翰云的国库了。 白瑶承认自己还是太弱。 拿了银子,她还打算在府中溜达一圈,听影三说,三皇子珺生的貌若天仙,比他还绝色,她得瞧瞧去。 昏暗的宽敞寝屋中,画面刺激惊险。 “啪~”细长竹条抽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衣衫不整的狂暴女子正在对自家夫郎施以虐待。 “你个不下蛋的贱夫,枉你长得这么漂亮,老娘娶你回来七八年了,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贱夫!” “啪!” “啪!” “老娘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呢,废物一个,不下蛋的鸡,老娘在床上废了多少苦功夫,你倒好,光顾着享受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又是几竹条下去,抽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绝美男子身上,男子疼的抽噎不止,流泪满面,可手脚都被捆住,连嘴都被堵上。 求救无门,他倾城绝色的面容都泛着些许死寂,嘴角隐隐有鲜血渗出,像朵在风中飘摇的破碎玫瑰。 第85章 图谋人夫 施暴女人长得和景瑟有两分相似,身形还算高大,就是此刻脸上的戾气简直不要太重,阴鸷的眼神更是令人浑身不适,她盯着床上衣衫破碎的男人,咬牙切齿的挥动竹条,“关蝉枫,你若再不给老娘生出个女儿来,老娘就休了你,把你扫地出门。” 什么狗屁天玄第一美人,结果就是个不下蛋的公鸡,早知道娶回来七八年都不能给她生下嫡子,当初就不该娶她的。 母皇又在催她了,说她再生不出嫡子,太子之位就要给四妹。 也是,四妹弟都生了两个女儿了,她这正珺却是连孕信都没有一次。 贱人,贱人,断她香火,该死。 枉她费尽心思,苦心筹码,最后却差点毁在他身上。 女人越想越气,丢下手里的鞭子就朝男人扑过去,全然不顾男人的抗拒之意。 白瑶趴在屋顶,捏着下巴仔细观摩。 美是美,不过都这样了,她要收吗? 别说,哭起来还挺有感觉的,就是不知道颜值数据如何。 随着男子的数据出现,白瑶有些吃惊。 【姓名:关蝉枫 年龄:二十四 身高:178 体重:69kg 颜值:93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8】 这不是很健康吗?怎么会生不出孩子呢。 肯定是三皇子自己身体有问题,据她所知,三皇子目前膝下就只有两个庶男,还都病怏怏的。 不过这三皇子珺的数据倒是让她有些心动。 但要对比起来,还是景岱更合她的心意,这个三皇子珺身上死气沉沉,怪没劲儿的。 犹豫一番,白瑶还是选择拿下。 反正三皇子珺是天玄人,有妻主,也不用她负责。 她也需要更多的辅助。 [嘿呸,渣女。] 久违的系统发出一声人性化讥讽。 白瑶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摆摆手,“你个法器懂什么,蛇这是拯救他于水深火热。” 怀孕还不简单嘛。 手拿把捏的事儿。 白瑶打定主意后,拿出迷烟来。 但她不会选择今夜动手,只是不想看到自己选中的目标被别人糟蹋。 关蝉枫闭着双目,眼泪从眼角滑落,脸上带着一抹深深的无助。 破碎的衣衫遮不住他仅存的尊严,忽然,身上一重,却见景嘉猛地倒下,停止了动作。 “.....唔唔唔。”他震惊不已,扭动身子不停挣扎。 发生了什么? 可他现在动弹不得,手脚都被捆住。 紧接着,他也晕了过去。 白瑶来到屋中,一把掀翻景嘉,给关蝉枫解开绳子,盖上被子。 事后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等白瑶回到行宫,让人拿来关蝉枫的具体信息,又派细作潜入三皇子府保护他。 值得一提的是,三皇子门客中就有白瑶的人,可惜女子入不了后院。 薄薄一张纸,写尽关蝉枫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 关蝉枫家世并不显赫,只是五品文官家的儿子,若非有一张出色的脸蛋和不错的才情,也入不了三皇子的眼。 起初几年,他和三皇子还算恩爱,可随着侧珺进府,他又一直生不出孩子,自身处境就越来越糟糕。 母家不能给她助力,三皇子也越发不待见他,三皇子给了他最后一年的期限,如果她再生不出孩子,那就要被休弃。 白瑶拿着纸,得意勾唇,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小猎物吗?不吃都是她脑子不正常。 窗边传来轻微响动,白瑶眼神一凛,快速收起手里纸张。 影卫刚要出手,就被白瑶制止。 这动静,应该不是来刺杀她的。 下一秒,景岱就从窗户外鬼鬼祟祟翻进来。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白瑶很是疑惑,转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景岱意外白瑶还没有休息,他憨傻一笑,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师父,你还没睡呢?是不是在等我?” “大晚上你不睡觉翻窗做什么?想当梁上君子?”白瑶扫了他一眼,放好手里的东西后,来到床边,准备睡觉。 景岱撇撇嘴,挪着小步子来到白瑶面前,眼眸水汪汪的,“人家想你了嘛。” 他绝对不会告诉师父,自己是馋她的身子了。 白瑶懒得搭理他,一脸淡然,“有什么事吗?” 景岱坐在床边,刚想脱鞋上床,就被白瑶用手抵住额头。 “做什么?” 他想干嘛?大晚上的不睡觉,该不会是想睡她吧? 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蛇。 “师父~”景岱嗓音娇软的撒娇,摸着白瑶的手,顺杆上爬,凑到她面前,“人家想和你一起睡嘛。” 白瑶呵呵一笑,直接赶人,“回去。” 少来这套。 好家伙,这小子比顾素晗都还明目张胆,眼中的觊觎毫不遮掩。 “不要!”景岱嘴角耷拉,一个翻身躺进床里面,行为霸道,“人家好不容易才从宫里溜出来的,你不许赶我走。” 他今日来,除了馋师父的身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尽快怀孕。 母皇喜欢孩子,要是他能怀上师父的孩子,母皇一定会心软松口的。 说来也是奇怪,师父的其他后珺怀孕就跟喝水一样简单,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困难呢? 第一次和师父...他还喝了坐胎药的,没想到也没怀上。 后面跟师父也有几次恩爱,但昨个儿御医诊脉说,他依旧没怀上。 为此,他今日不惜翻墙也要来找师父。 哎! 白瑶瞥见他眼底的郁闷,有些奇怪,他在郁闷什么? 人都躺下了,她也不好再撵走,睡就睡吧。 抬手熄灭屋中的烛火,白瑶躺下来准备睡觉。 景岱慢慢挪到她身边,甜腻腻的嗓音有些沙哑,小手搭在她身上,“师父,你有没有觉得我身上很香?” 白瑶打了个喷嚏,一把将他推开。 景岱气的脸都绿了,他踢踢床角,索性直接朝白瑶扑过去。 今日,师父不从也得从。 ...... 天玄都城占地极广,街巷纵横交错,店铺鳞次栉比,吃喝玩乐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 天玄国君仍未召见白瑶,她也不急,干脆在都城游玩起来。 明月湖上,靠近岸边的画舫一艘艘整齐排列,湖中还有不少小型花船,天玄小男儿们三五成群的和朋友一起游船赏花,吟诗作对,一时间,湖面歌舞四起,精彩纷呈。 到了夜间,层出不穷的花船更是犹如星辰一般点缀在漆黑的湖面上。 灯火昏暗处,关蝉枫戴着花神面具,在小厮的搀扶下,心神不定的上了一艘漆黑的小船。 小船摇曳着驶向湖中央,水波荡漾,亦如关蝉枫此刻的内心。 他攥着手帕,惶恐的坐在小船里,无他,因为他心腹小厮打听到都城新来了一个很厉害的神医,尤其是在求子方面,有一手独门绝技。 这些年,他为了生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大夫,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只是这个神医怎么这么奇怪?不在医馆看病,为何要到明月湖来? 该不会是什么骗子吧? “小圆,你没弄错吧?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呢?”关蝉枫抿着唇角,从船舱里掀起布帘,看向周围漆黑的湖面,心中隐隐生出一抹害怕来。 早知道就该和神医约白日的。 晚上....可真不是个问诊的好时间。 他心里毛毛的。 “皇子珺,您就放心吧。 主要这位神医神情古怪,要不是奴才认识照顾她的小厮,咱们都不一定有机会见她呢。”被收买的小厮拉住关蝉枫的手,言语宽慰道。 “喏,到了!” 一艘明亮精致的画舫出现在主仆二人眼前,画舫上挂着各色花灯,轻纱飞舞,根本就看不见内里情况。 关蝉枫稍微放心了些,等小船靠近,他在小厮的陪同下,上了画舫。 推开虚掩的门,关蝉枫略显紧张,小圆被门口的护卫拦住。 无奈,他只能一人进去。 他胆子不小,但这会儿也不禁有些忐忑。 画舫不大,容纳十几人还是足够的,但此刻画舫中空无一人,只有一方矮几,上面放着一壶茶水和点心。 见此情景,关蝉枫有些奇怪,硬着头皮来到中间,“白神医?” “敢问白神医可在?” “坐吧。”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关蝉枫吓得心尖一颤,险些破功。 他环顾左右,慢慢坐下。 “把面具取了!”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 关蝉枫浑身一僵,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 这位神医该不会不是人吧? 犹豫片刻,可他还是照做了。 轻轻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在灯火中熠熠生辉的绝色面容,不同于景岱的鲜活明媚,他更有一种风华绝代的冷艳之美,尤其是在已为人夫后,周身韵味独特,像极了百花中最惊艳的玫瑰。 不仅如此,他还生得一副好身段,薄肩细腰,玉颈修长,双腿匀称,素手纤纤,一缕碎发被面具带着从耳际滑落,更是为他平添几分妩媚。 他今日衣着简单,没有佩带任何彰显自己身份的贵重物件,可即便如此,还是让他不同于俗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典雅。 说是天上的仙子也不为过。 只是他的那双含情眼在此刻失了光彩,倒是有损他的几分美貌。 “夫郎想求子?”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关蝉枫朱唇微张,声音轻柔婉转,心中落寞又多了几分。 “看你这般黯然销魂的模样,我猜猜,想必已为求子困惑多年?” 关蝉枫抬起头,眼眸中露出一抹惊讶,“是,神医。” “若神医能为我解惑,我愿意奉上万两黄金。” 听出他言语中的着急,船舱里的轻纱跟着飞舞起来。 一抹轻纱落在他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一层软帛,朦胧眨眼间,白瑶从外面走进来,一身流云般的雪白锦衣衬得她如世外高人,女子面容俊美优越,目光清明纯澈,一头青丝仅用发带约束,风吹过,让她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一般。 关蝉枫有一瞬的失神。 可不是说神医是一个老婆婆吗? 他紧张的站起来,面露震惊,“神医?” 这般年轻的神医? “算不得神医,我只是你的有缘人。”白瑶理了下袖子,在他对面淡定坐下,开始沏茶。 关蝉枫居高临下,盯着白瑶的举动,有些恼怒,“你不是神医?” 不是神医那她怎么敢打着求子的名号,将他诓骗到这里来。 “我虽不是神医,但你的病我能治,夫郎莫要心急。”白瑶给他倒了一杯茶,笑容恬淡,丝毫看不出以往的狂妄嚣张之气。 关蝉枫后退两步,心中已经起了疑,看向她的目光满是警惕。 白瑶也不急,自顾自的喝着茶,神情寡淡又神秘。 “你可知这么多年,你为何没有怀孕?” “.....”几乎快要按捺不住怒意的关蝉枫瞬间冷静下来,攥着衣袖,紧咬唇瓣。 他确实想知道,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一旦说了就要落入对方陷阱的感觉。 “坐吧。”白瑶再次发出邀请,淡然一笑,“我不是坏人。” 迟疑了片刻,关蝉枫浑身紧绷的坐下,“你不是大夫,那你是谁?” “这重要吗?”白瑶身形散漫的撑在桌上,目光平和,“重要的是,只有我才能帮到你。 三皇子珺!” 关蝉枫瞳孔震颤,花容失色,“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他又激动起来,觉得白瑶肯定是个骗子,今日将他骗到这里来,说不定是想对他不利,或者对妻主不利。 关蝉枫不再犹豫,起身就走。 可谁知大门从外面上了锁,他根本就打不开。 碍于身份,他又不敢高声呼救。 霹雳哐当一阵折腾后,关蝉枫气的小脸铁青,转身盯着白瑶,佯装镇定,“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还不赶紧放我离开,我妻主可是三皇子,当心你的小命!” 白瑶笑了,笑声飘摇,带着浓浓的得意,“一个即将下堂的三皇子珺而已,你确定你的妻主能护你周全吗?” 关蝉枫表情僵硬,难以置信的盯着白瑶,目光依然警惕十足,“你究竟是谁?你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的人?你别想从我这里打听到任何跟妻主有关的消息。” 不管他下不下堂,只要他一日还是三皇子珺,他一日就要维护三皇子的名声和安危。 白瑶想着,他倒也不算特别笨,只是可惜,做局嘛,总是要做全套的。 她给他指了一下方向,淡淡道,“你从那边窗户瞧去,那左拥右抱的人,不是你的妻主又是谁?” 第86章 得到认同 什么? 妻主也在这儿??她今日不是说自己在跟幕僚商议政务吗? 关蝉枫拧眉,慢慢挪动脚步来到窗户边,透过不算狭窄的窗户,他放眼望去,不远处的一艘大画舫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确实左拥右抱的在饮酒作乐。 “.....妻主!” 他身形晃了晃,额角青筋突兀直跳,刚才还坚强的内心受到了打击。 白瑶趁机添砖加瓦,“我只是想帮你而已,绝没有任何目的,我也并非朝廷中人。” 关蝉枫扶着墙壁,眼神满是失落,心中更是酸涩无比。 等他冷静得差不多,两人又才坐到一块儿去。 “你说你能帮我?你怎么帮我?”关蝉枫盯着白瑶的脸,表情冷肃,终于有几分玫瑰的冷艳孤傲。 白瑶笑笑,用水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借种生子! 关蝉枫一瞧,立马羞红了脸,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白瑶泼去,“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他绝不会背叛妻主。 荒唐! 白瑶侧头躲过茶水,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势在必得,“你是不是每次去看大夫,都说你身体没问题,可能只是孩子福分没到。” 盛怒中的关蝉枫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盯着白瑶,口气微呛,“是又如何。” 大不了他再等着便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问题根本不在你身上?”白瑶喝了一口茶,笑容温和无比。 关蝉枫一愣,皱起眉头,“你说妻主有问题?不可能!!妻主膝下已有两个庶男。” 正是因为如此,妻主才会一直将问题怪罪在他身上。 毕竟妻主能让其他男子怀孕,但他却一直没怀。 这么多年了,他心中的内疚也越来越重。 白瑶意味深长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有没有可能,那都不是她的孩子?” “!!!”关婵枫捂着嘴,一脸匪夷所思,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不....不可能吧....” 怎么会呢,他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白瑶摇摇头,添油加醋的说道,“可怜啊,为了给一个没种的女人生孩子,这些年你受了多少罪,现在想想,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 她的其他侧珺小侍都敢借种生子,倒是你这个正珺一直被蒙在鼓里。” “.....”关蝉枫不信,对白瑶摇头,目光凌冽,“你如何知道?” “因为,我就是知道。”白瑶自然不会给他解释。 关蝉枫蹙眉,话语生硬,“既然你这样说,我为何还需你帮忙,我回去让妻主看大夫不就行了。” “你觉得她能信?”白瑶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唏嘘道,“而且她的病治不好了。” “......”关蝉枫表情呆滞,眼神恍惚。 治不好? 他又不信起来。 “治不好,那我岂不是可以不生孩子了。”他又不傻,如果妻主身子出了问题,那他们大不了过继一个孩子就行了。 白瑶冷笑,淡淡挑眉,“以你妻主的性格,在你对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一盆冰水骤然泼到关蝉枫身上,让他湿了个透心凉。 是了,以妻主的性子,她肯定不会..... 关蝉枫卸了力,呆坐着,脑子犹如浆糊一般。 “你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的家族,你的父亲母亲,你真的甘心就这么去死吗? 而且你为她着想,她可不会为你着想。 现在又逢夺嫡之争,就算她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会想办法让自己生出孩子的。 到时候,你呢? 一个弃夫,或者早已香消玉殒.....”缥缈的话语再度响起,关蝉枫攥着帕子,心中惶恐纠结起来。 “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家族荣光,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只为女人着想,她靠不住的。” “万一她夺嫡失败,你就算靠着孩子,也能安稳度过一生,三皇子珺,我可是为你着想,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请你过来了。” 不得不说,关蝉枫动摇了。 这么多年过来,他太了解景嘉了,她在外一副面孔,在家又是另一副面孔。 想着自己身上的伤,他头一次生出叛逆之心。 磨了磨唇瓣,他抬眸望向白瑶,半眯眼眸,容色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惊艳,“万一你要是骗我的呢?” “而且我为何一定要找你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借种?” 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 她能把皇子府的情况探析得这么清楚,就证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白瑶无所谓的一笑,解释道,“等你回去自己验证了,不就知道了。 至于为何要找我?因为只有我才能让你在一年内怀孕,帮你出谋划策,尽享富贵。 我承认我是贪图你的美貌,但我绝无二心。” “回去慢慢想吧,给你两日时间,后日晚,我还在这里等你,不过机会只有那一次。” 小船摇曳着离开湖中央,白瑶举起茶杯,浅抿一口,嘴角笑容邪魅。 次日。 白瑶刚结束习武,就收到景瑟的邀约。 她邀请白瑶去四皇子府做客,顺带比试一下武艺。 白瑶应邀而至。 到达四皇子府邸时,她居然在门口亲自迎接。 意外! 景瑟看着容光焕发的白瑶,下了台阶,主动见礼。 “翰云国君有礼!里面请吧。” 白瑶没有客气,行了个礼后,就跟随她往府中走去。 “前两日景岱和我说,你们俩在回天玄的路上,碰到了匪盗,还是三皇子的人指使的,不知可是真事?”景瑟在前头引路,半转身子,态度还算友善的和白瑶闲聊起来。 白瑶颔首,“是真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景瑟想问什么,无非是这事是跟三皇子有关,万一她拿到证据,就可以参三皇子一本,让她名声受损。 景瑟身着一袭宝蓝色花鸟纹锦袍,身子挺拔,贵气十足,走动间,毫无散漫高傲之态,“说来惭愧,先前我一直以为是你对景岱有什么不轨之心,没想到听景岱解释过后,才知道是他对你一见钟情。 咳咳....我这个弟弟被母皇和父珺宠坏了,还望翰云国君多多包涵。” “无碍,阿岱性子纯真,进退有度,他并未让我感到为难。”白瑶看出来了,景瑟这是被景岱说服了? 看来他还是有点用的。 “我们也没想过景岱会远嫁,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如果他将来有何做错的地方,你只管写信给我,让我管教他。”景瑟虽是同意了他们俩的婚事,但这不代表她会轻易放过白瑶,该进行的考验还是得进行。 另外,她在想,如果白瑶能尚为驸马就好了,这样小景岱就不用远嫁。 不过看白瑶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若景岱嫁给我,我自会包容他的一切。”白瑶面色诚恳的说道。 景瑟还算满意她的回答。 两人一路谈论着,等来到四皇子府的演武场,里面已经站着许多身形精干的能人异士。 看模样,都是有武功的。 “小景瑟说你武功高强,我便求了母皇,把其中一关考核设在我手中。 今日,若翰云国君能胜出,那母皇明日就会召见你。”景瑟指着那群自己找来的高手,笑容有些不自知的傲然。 这些可都是她手下的精兵悍将,个个武艺超群,她也不要求别的,三局两胜,只要白瑶能赢过他们,那她就支持她迎娶景岱。 白瑶粗略扫了一眼那群人,直爽点头,“四皇子尽管出招便是。” 反正这些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景瑟看她自信沉稳的模样,不由得勾唇一笑,“翰云国君可以自己选择三位对手,三局两胜,不过点到为止,不能伤及性命。” 白瑶无所谓,随手指了三个人,“就她们吧。” 选使用刀剑的,这样才公平,免得说她以优势取胜。 今日她受邀而来,也没有带自己的佩剑。 也不是没带,只是放在纳戒中没有拿出来,但对付她们,还用不着那么好的剑。 白瑶在演武场旁边随手选了一把剑,在手里掂了掂,感觉能用后,就走上高台。 对面的女人眼神锐利,手持长剑,气势浑厚,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她对白瑶挑挑眉,“你是客人,你先请吧!” 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白瑶不由得轻笑一声,倒也没跟她客气,拔剑就上。 轻视敌人,是最大的禁忌。 不过为了不那么快暴露自己,白瑶没有选择速战速决,而是跟她过了十几招。 武学一类,也最忌闭门造车,她多久没有和外人对战,多了解一番她们的剑术也是好的。 剑影晃动,无形中透出的杀意令旁观者胆战心惊。 景瑟看着场上的对战画面,不断点头,看来她这个弟婿果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一剑霜寒,白瑶看着对面越来越吃力的表情,握紧手中佩剑,一个回身击飞她手中的武器后,将剑搁在她脖子上。 一胜! 中年女人一脸溃败,却又不得不佩服白瑶的剑术,只得认输走人。 下一位对手又站上来,是个用双刀的强壮女人,她看白瑶的目光就要警觉许多,不敢有丝毫轻视,但她也相信自己。 刀客,向来勇敢无畏! 白瑶看了她一眼,手腕翻转,跟她同时发动进攻。 铿! 刀剑碰撞,发出激烈的震鸣,刀客撞得手腕发麻,难以置信的盯着白瑶。 她的内力怎这般深厚,她差点第一招就没有稳住。 白瑶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快速后退一步,接住她劈来的双刀后,用力一震,剑身绞死刀口,一个挑剑动作,将刀客吓得连忙护住自己的要害地方。 白瑶趁机破开她的防御,脚下轻盈点地,一剑划过她的头顶。 一缕发丝飘飘然落地,刀客惊骇,慌忙之下,破绽越发的多起来,都不带白瑶再使新招数,她就已经被拿下! 白瑶收手抱拳,冷静无比,“承认!” “好!”景瑟看的心悦诚服,十分激动。 他没想到白瑶居然这么厉害。 三局两胜,白瑶已经赢了。 第三局也没必要再比试,浪费时间,她激动的走到白瑶面前,将她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面色红润道,“翰云国君,你这剑术,世间无人能敌了吧。” “没想到你这般年轻,就有这样出色的功夫,佩服啊佩服!” 白瑶对他爽朗一笑,开始编故事,眼里满是对权势的淡漠和随性,“我本也无心朝政,只想纵横江湖,只是母皇非要让我当太子,传位于我,不得已才接手翰云。 如果可以,我更想和阿岱一起闯荡江湖。” 她说罢,还叹了口气,一副很是不自在的模样。 景瑟深有体会,她本来也不想争夺皇位的,可为了家族和亲人,不得不筹谋算计。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她拍拍白瑶的肩膀,显然已将她当做自己人,“走,今日考核已过,咱们姐俩儿好好喝一杯去。” 白瑶无有不应,立马就跟着她喝酒去了。 只是这酒,有些不正经。 白瑶尴尬的看着身侧陪酒的俊美少男,耳边已经泛起丝竹之音,她无奈,佯装求助的看向景瑟。 景瑟抱着一个娇媚少男,哈哈直笑,“没看出来,翰云国君竟没来过花楼?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小景岱的,咱们女人嘛,政务多,身心疲惫,偶尔应酬一下也无伤大雅。 这花楼是我的产业,所有伎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陪你喝个酒而已,无所谓,无所谓。” 白瑶松了口气,还是拒绝了这两人的伺候,“四皇子客气,你叫我白瑶就行。 我对男色一向不是很感兴趣,自己喝便是。” 那倒不是,主要是丑拒! 景瑟就着美男的手喝了口葡萄酒,笑容越发真诚,本性也逐渐显露出来,“嗨,过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子,你也别叫我四皇子,我比你大,叫我一声姐姐也行,对吧,妹子!!” 她也很久没有出来潇洒过,家里悍夫管得严,也就是用接待白瑶的借口才能出门,她今日一定要尽兴才行。 “满上,给我妹子满上,咱们边喝边聊。” 白瑶会心一笑,举起酒杯敬了她一下。 但随着跳舞的男伎衣服越脱越少,白瑶表情有些微妙。 确定这是正经花楼吗?她怎么觉得有点.....一言难尽呢。 反观景瑟,躺在美男怀中,一口肉一口酒,悠闲无比,满脸享受。 男伎得知白瑶身份尊贵,也想往她身上扑,可尽管他们用尽浑身解数,白瑶还是不为所动。 景瑟看着白瑶坚定的眼神,心中啧啧几声,越发佩服。 好家伙,她还以为白瑶刚才只是推脱的借口,没想到真不喜欢啊。 第87章 达成协议 难怪小景瑟会对她情有独钟,嗯,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性子。 明日得在母皇面前为她多美言几句才是。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因为顾忌白瑶第二日还要进宫,景瑟也没敢把她拖着一直喝,差不多时辰就把她放走了。 翌日。 白瑶穿着一身低调而不失奢华的锦服,整理好衣冠容貌后,就准备动身进宫。 哦,还有需要带上的东西。 送聘礼的使臣团也已经到了天玄,和白瑶同住行宫,今日进宫,她们则是陪同白瑶一起。 人不多,就几位,瞧着老实巴交,但个个都是演技高手。 宫门外,景瑟先白瑶一步到达,打算陪她一起进宫。 基于昨日建立起来的友好姐妹情谊,她可不放心白瑶独自进宫。 今日是正式会面,需要直接进朝堂,相当于正式求娶程序,白瑶丝毫不怯,倒是比景瑟想象的好一些。 到底也是一国之君,风范和傲骨还是有的。 比起其他小国之君,气势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宣翰云国君入朝!” 嘹亮的声音响起,白瑶候在殿外,很快就叫到了她。 天玄是大国,朝臣众多,随着近侍的宣召声响起,大臣们都依次退到左右两侧,把位置让出来。 顶着众人好坏不一的探究视线,白瑶昂首挺胸,面色平和的走进大殿中,躬身行礼,“翰云国君白瑶拜见天玄国君!” 上首,带着冕冠、身穿一袭九尾金凤玄衣的天玄国君气势恢宏,她已近天命之年,头发微白,身形发福臃肿,五官倒是威严端正,但因着重欲,眼下满是浮肿。 她的视线落在白瑶身上,心中轻哼,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免礼吧!” 区区小国之君,也敢奢求她的儿子,想想都心烦。 可谁让自家儿子死活要嫁给她呢。 怄气! “不知翰云国君此次前来,是为何意?”但样子还是要装下去的。 听老四说,此女优点不少,性情沉稳,武功高强,比起天玄许多贵女君都是不遑多让的。 哎,只是可惜,身份始终差了一些。 白瑶一脸认真,再次拱手,声音朗阔,“小王此番前来,是为求娶贵国小王公景岱为皇主珺,愿国君应允!” 不少不知情的大臣震惊了,哗然万分,紧接着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交头接耳。 她们还以为白瑶只是来上贡的,没想到啊,贼子野心。 “不可,陛下,小王公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嫁到一个小国去,我天玄又不需要联姻。”一位站在前面些的大臣站出来抗议,十分不赞同这门亲事。 “是啊,陛下。 那翰云远在千里之外,野蛮之邦,风气粗陋,小王公身娇体贵,怎么能嫁到那种地方去呢。”又一位大臣出来劝止,满脸不赞成。 她们倒也不是真心为景岱着想,而是家里有适龄的女儿,早就有当驸马的想法,要是白瑶娶了景岱,那她们的希望不就落空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对,景瑟一脉的官员都在她的授意下表示赞成。 于是,朝堂上就吵吵闹闹,犹如菜市场一般。 老国君闭目养神,等她们慢慢争吵,也等白瑶多听听她们的指责讥讽。 她是国君没办法明说,但是大臣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三皇子景嘉站在最前面,旁边就是景瑟,她看着朝堂上的这一幕,适时站出来,“母皇,儿臣倒是十分赞同这门亲事。 翰云虽远,可也是殷实之邦,非寻常小国虽能比拟,景岱就算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况且景岱和翰云国君真心相爱,我们何必做那恶人,故意拆散她们。” 本来她是不想把景岱嫁给白瑶的,毕竟翰云也不算偏远穷苦之地,要是翰云后面再发展起来,不就成了景瑟的助力嘛。 但她有一个幕僚说的对,景岱嫁去翰云,比留在都城强,万一老四将她嫁给大臣,拉拢更强大的帮手,岂不是令她着急上火。 景岱即使嫁出去了,翰云也不会在短时间富裕起来,但夺嫡之争近在眼前,不能因小失大。 等她当了太子,什么翰云不翰云的,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她一想也对,便站在支持白瑶这一边,说不得还能博得白瑶的好感。 景瑟转头,意外的看着她。 她这姐姐是脑子出毛病了?居然帮着她们说话。 她还以为她要反对呢。 老国君睁开眼,也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三女儿,见她一脸真诚温和,也不像是故意捣乱的模样。 哎,她心里长叹一口气,她明白,这个儿子是不嫁也得嫁,毕竟他都快把宫里闹翻了。 真是个上辈子欠他的小祖宗。 她只怕他嫁去翰云,远离父母,无人庇护啊。 “母皇,三姐说的对,儿臣也是这样想的。”景瑟也站出来开口补充,一脸憨厚模样,“翰云国君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又是个贤明正直的君王,景岱嫁给她,再好不过。” 老国君眼神晦暗,没有明说,也没有拒绝,只是说自己还要再商议一番,就散了朝。 散朝后,白瑶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宣政殿。 老国君正在里面等她,景瑟也跟着一并进去了。 景岱早已在此等候,还有位外貌出众的中年美夫,看脸庞相似度应该是景岱的父珺。 得,一家子全齐了。 景岱看到白瑶,眼神一亮,说着就要朝她奔来,但被身边的宫人拦住。 穿着华丽宫装的中年美夫睨了他一眼,警告他坐好,安分些。 从前叫他嫁人的时候,他死活不嫁,现在为了这么个小国君王,又寻死觅活的非要嫁。 险些没气死他。 中年美夫眼神探究的打量起白瑶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白瑶,见她身形颀长,容貌迭丽,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贵气,眉眼清明,至少不是那种不入流的货色,他的心稍微稳了稳。 白瑶对他也行了个礼。 “坐吧。”老国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白瑶和景瑟抬手,声音疲倦道。 白瑶坐下,看向她略微灰白的脸色,见她呼吸不稳,身形臃肿,一看就知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跟细作传回来的形容一模一样。 “翰云国君,朕让你准备的聘礼可都准备齐全了?”老国君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和白瑶讨论起来,话语没有在朝堂上那般严肃,更像个寻常人家的老母亲。 白瑶颔首,沉稳道,“是的,陛下。 如今聘礼都存放在行宫中,随时可以清点。” “朕虽有两个儿子,可小岱是朕最小的儿子,是朕的心头肉。 说实话,朕是不愿意让他嫁去翰云的。”老国君喝了口养生茶,叹口气,语气沉重无比。 “母皇...”景岱急了,小脸微白,十分担心她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皇贵珺连忙拉住他,让他闭嘴。 老国君指着景岱,似笑非笑的打趣道,“瞧瞧,儿大不中留啊。” 白瑶回以理解的温和眼神。 “如果翰云国君愿意到天玄来当小岱的驸马,朕可以不要你的聘礼,然后封你为王,翰云还是你的封地,如何?”老国君自有她的打算,会在各种选择中,挑出对儿子最有优势的一种。 为母者,皆希望孩子能安稳一生。 景岱愣了一下,没想到母皇会这样想,他觉得....也不是不行吧。 白瑶表情为难起来,十分抱歉的对天玄国君说道,“陛下见谅,母皇去世时嘱托小王,一定要将祖宗基业延续下去,保住翰云。 陛下这个提议是不错,但恕小王难以从命。” 老国君眼神一变,尤为凛冽,似乎看出白瑶在打什么主意了一般。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但白瑶紧接着又浅笑道,眼神坚毅,“我知陛下对小王不太放心,其实小王也无心朝政,向往江湖。 小王可以和陛下立下誓约,一定封和阿岱的孩子为太子,将来让她继承翰云江山。” 老国君缓了缓,摸着杯子边缘,思索起来。 这样一说,也可以。 江山在她孙儿手里,也就是在天玄手里了。 景岱小脸微红,有些感动的看着白瑶。 师父真是为他,退让了许多。 “如果朕让你现在就下旨封小岱的孩子为太子呢?”敲敲桌子,老国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声音厚重感十足。 白瑶轻笑,气势淡薄,一口应下,“自无不可。” 老国君算是看出来了,她是真对权势朝堂不感兴趣,连孩子尚未出生就先立太子一事都能干得出来。 得,算她过关!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产生对白瑶的怀疑,但根据探子来报,白瑶根本就没娶翰云重臣的儿子,除了一个她母皇在世时给她赐婚的侧珺外,后宫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连江湖侠客和宫人都有。 她总算是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又接着道,“朕还有一个要求。” “既然你这样爽快答应,那你们就先留在天玄,等小岱什么时候有孕,你们什么时候再返回天玄吧。” 这也是为了小岱着想。 “.....”景岱小脸爆红起来,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母皇怎么能这样直接说出来呢,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白瑶点点头,看着景岱笑了一声。 这还不简单。 中年美夫见事情敲定,也无他插嘴的地方,心中叹口气。 也罢,至少儿子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不用联姻,算陛下真心疼爱阿岱了。 “陛下,奴想着翰云国君初到天玄,咱们是不是得给她接风洗尘,您看何时举办接风宴最佳?” 到底是儿子的妻主,他也不愿让人轻视了她去,且这孩子为人处世还是比较真诚的,他也愿意给她抬抬身价。 老国君想了想,觉得他的提议不错,“那就五日后吧,正好是浴兰节,大办一场,把宗亲大臣们都叫上,宫里也许久没有热闹过了。” 她一会儿就下旨宣告儿子嫁为翰云皇主珺一事。 估计明日朝堂又要吵翻天了。 头疼! 皇贵珺温柔轻笑,周身装扮贵不可言,跟老国君坐在一块儿都不是一个年龄阶层的人。 他应下后,看向白瑶,“既然你以后是阿岱的妻主,本宫就唤你一声儿婿,都是一家人,你稍后就搬去阿岱的王公府,和他同住吧。” 陛下都说要生孩子了,这一个在行宫,一个在王公府,这也生不出来啊! 老国君抬手,表情一变,阻拦道,“等等,这事先不急,朕还打算在天玄先给小岱办一场婚礼,婚礼完后再搬吧。” 她儿子金贵着呢,哪能这样行事。 没名没分的,说出去让人见笑。 这皇贵珺也是不知体统,没点脑子。 景岱喜不自胜,连忙站起来,“多谢母皇!” 母皇真好。 老国君宠溺的嗔了他一眼,满心疼爱,“你啊,长大了,嫁人了,可就不能再任性了。” 不过只要有她在一日,她的儿子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 反正也不用他继承皇位。 景岱呵呵一笑,笑容鲜活明媚,如初春枝头最娇艳的玉兰。 白瑶想起袖子里的东西,又适时开口道,“陛下,小王与您初次见面,还为您和皇贵珺特意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她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精致小盒子,递给旁边的宫人,“先前行走江湖时,救下一名神医,她赠我三枚延年益寿丹,母皇服用后,成效显着,身子大为康健。 如今剩余两枚,小王便借花献佛,送与您和皇贵珺了。” 老国君眼底闪过微光,盯着那两个盒子,“哦?效果这般好?可你母皇不是.....” 不还是死了。 “回陛下,母皇是因为思念父珺,心疾难愈才去世的。”白瑶佯装伤心,其实早就找好了借口,随便她怎么问。 “好,你的心意朕收下了。”如果是真的,那倒是个不错的礼物。 老国君笑了笑,让宫人连同皇贵珺的那份丹药都收了起来。 她等会儿找御医看看就知道了。 皇贵珺脸上快速闪过一抹阴光,这个老东西,连儿婿孝敬给他的丹药都想抢,不要脸。 这孩子也是,为何非得当着她的面送礼物。 那可是延年益寿丹,要是真如白瑶所言,那老东西肯定会都占为己有的。 可恶! 这么多年了,她对自己难道就没有一丝真情实意吗? 皇贵珺暗暗伤心,却没有其他办法。 商议完白瑶和景岱的婚事,众人离开宣政殿。 景岱还要跟着皇贵珺回后宫,不舍的盯着白瑶,快步跑到她面前,压着声音,“师父,晚上等着人家~” 晚上?今晚可不行。 第88章 夜游私会 白瑶借着有景瑟作为遮挡,便光明正大握住他的手,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美颜丹,给父珺和你的,晚上早些睡,效果才好。” 别来找他,她还有大事要忙活呢。 景岱惊讶至极,捂着胸口看向白瑶,眼神软得像一滩春水,爱意呼之欲出,“师父,呜呜,你真好。” 那他明晚再来找师父吧。 白瑶拍拍他的小手,温柔轻笑,“去吧。” 景瑟和白瑶一起往外走,表情不知为何有些沉重,心不在焉的。 “四姐这是怎么了?”白瑶放缓步伐跟她并肩而行,仅用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问。 “你.....哎.....”景瑟看着白瑶,叹了口气,一拂袖子,“你就不该把丹药当众给母皇的.....” 现在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阶段,要是其他人知道她给了母皇延年益寿的丹药,保不齐会对她下手啊。 她一是担心白瑶,二是担心当前局势。 尽管她没有主动打探母皇的身子情况,但父珺会偷偷告诉她,说母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后珺侍寝次数越多,身子就越差。 眼看已快油尽灯枯,白瑶忽然送上这么个丹药。 白瑶却是笑了起来,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不就是给四姐你的机会吗? 陛下身子越好,你就越不急,你不急总有人急。 也不必替我担心,照顾好阿岱就行。” 景瑟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瑶话里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心了啊。 看来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两人一同出了宫门,景瑟又邀请白瑶去喝酒,白瑶婉拒,说要回去忙政事,顺带宣布立景岱孩子为太子的事情。 景瑟十分欣慰,没想到白瑶这么上心。 两人便就此分别。 下午时分,老国君便宣布景岱要远嫁翰云为皇主珺一事。 景岱身份尊贵,在天玄可是横着走的人物,这么突然出嫁,倒是让不少人生出好奇之心。 同时,皇贵珺又给宗亲大臣们递帖子,邀请她们五日后携带家眷出席宫宴。 夜色凉薄,月光惨淡。 随着靠近浴兰节(端午),明月湖游船的人又多了不少,甚至一船难求。 天气炎热,少男们穿着单薄衣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行,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小灯笼,三五成群,嬉笑打闹。 白瑶坐在湖边的画舫中,欣赏着来来往往的美男,试图再找出几个数据及格的人来。 可惜,看了半天,虽有几个,但都是已婚的少夫,长得虽美,可毫无特色可言,卑躬屈膝的跟在自家妻主身边,手里还抱着俩娃。 为了不破坏人家的家庭,蛇得忍住。 “开船吧!”白瑶看的郁闷,收回视线,让手下开船。 不知今夜,枝头玫瑰会不会为‘子’折腰.... 白瑶心中没有期待,只是颇为耐心的等着,一边看书一边喝茶,顺带赏赏景。 不时有小型花船从画舫边经过,隐约传来的女欢男爱声让甲板上的单身影卫无语望天。 欺负人了不是。 月华如水,洒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花灯流转,百媚千娇,丝竹之音弥漫在湖中各处。 一艘极小的船从远处驶来,影三见状,敲了敲船舱门。 来了! 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面纱的关蝉枫在小厮搀扶下上了船,望着那扇门,他手心隐隐浸出汗水,心中不甚忐忑,微抿嘴角。 明明这样做是背叛妻主,有违伦理纲常,可他不知怎的,还是站在了这里。 风吹起他的衣角,浅吸一口气后,他握紧双手,推开了门。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不能再回头了。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他被三皇子休弃,家里人一定会以他为耻的。 他不想死,也不想失去荣华富贵。 与之前那次不同,今夜白瑶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衬出她宽肩窄腰,修长双腿,身形干练洒脱。 银色发冠束起青丝,女人神态散漫的靠着桌子,颀长脖颈展露,周身有一种寻常女人所没有的乖张气势,又痞又野。 是关蝉枫从未接触过的类型。 他站在门口,大门被外面的人关上,他心尖轻颤,脱下斗篷,露出一身清新淡雅的装束,慢慢抬脚,走向白瑶。 今日他才察觉,白瑶年纪应该比他小,可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睥睨一切,掌控所有,让人下意识就想臣服。 白瑶放下手上的书,轻抬眼眸,眼神像是在无声的迎接他,对他说,你瞧,这不还是来了。 关蝉枫羞怯了两息,脸蛋上冒着热气,有些顶不住白瑶这样炙热的眼神,故作高冷道,“快些开始吧,神医!!!” 神医二字,他咬的极重,像是在提醒白瑶似的,你就是个骗子。 “急什么。今夜你妻主在外忘乎所以,不会找你的。”白瑶早就让人在今夜绊住景嘉,她根本就不会回府,也不会有人发现关蝉枫不在屋中。 她们有的是时间厮混。 关蝉枫羞愤,故作凶恶的瞪了白瑶一眼,话语挑衅,“你是不是不行?磨磨蹭蹭做什么?” 明明心急的人是她,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瞧她年纪不大,但不知祸害了多少男子了吧,不然怎么能在他面前如此云淡风轻。 他能看上她,她就偷着乐吧。 关蝉枫话音刚落,忽然就被人扑倒,娇躯一颤,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就像锁定猎物的凶兽一般。 “.....唔...”唇上一热,女人宽厚的身子将他覆盖,霸道的索取起他的芬芳。 就在白瑶正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满脸春色,媚不可言的少夫抵住她胸口,沙哑着声音询问道,“等....等等,有酒吗?” 不行,他还是有些害怕。 这小坏蛋似乎有点厉害,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会遭殃。 关蝉枫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在白瑶嘲笑的眼神中,接过她递来的酒杯,手都有些发抖。 连喝了几杯,他顿感不妙,本就慌张的内心更慌了,但不是慌事情被发现,而是有人在捣乱。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偌大的画舫上只剩他们两人,天地失色,关蝉枫抚上白瑶肩膀,逐渐沦陷。 “不重要,闭上眼睛,慢慢享受吧。” (狗日的番茄连微黄都不能写,老娘恨你!!) ...... 【恭喜宿主,完成第八次宠幸。 系统奖励黑甲卫五千(点击提取) 铁矿两座(点击提取) 忠心符x10张 洗髓丹x10 颗 健体丸x10 颗 黑玉断续膏制作手册 精钢提炼手册一本 瘟疫防治手册一本 过目不忘技能 法家传人一位(点击提取) 儒家传人一位(点击提取) 改良高产果树x棵 南大陆堪舆图一份 箭术水平精通 极品温泉一座(点击提取) 白银三万两 黄金一万两】 ..... 前所未有的温柔体验使得这位年轻少夫有种自己被爱意包裹的满足,真希望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相比起这些年自家妻主对他的暴虐行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欢愉。 然而,梦始终要醒的。 等疲倦的少夫再睁开眼时,他就已经回到了皇子府。 他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幔,疑惑的翻身坐起来,窗外天光大亮,“小圆?” 他怎么回来的? 还是说昨夜就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贴身小厮端着热水走进来,在他迫切的目光中摇摇头,示意他小心隔墙有耳,“主子,您醒了?” 关蝉枫微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随之而来的酸疼让他咬紧贝齿,脑中浮现出昨夜的一切,连忙揉了揉额角。 是她把自己送回来的? 昨夜....他不禁有些脸红,摸上自己的小腹,心中莫名有种期许。 未央宫 “啊!”一声惊呼传来,刚起床的皇贵珺被宫人的喊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冷了脸。 “怎么了?” 大呼小叫,魂儿都被他吓飞了,是不是自己太纵容他们,以至于现在没半点规矩可言。 伺候他起床的宫人连忙跪下,仔细看了看他,确定这就是自家皇贵珺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皇贵珺,您的脸.....您.....” “什么?脸.....”他的脸怎么了? 皇贵珺心里一慌,伸手摸上自己的脸,连忙起床跑到镜子前面。 “啊....” 这镜子里的是谁啊? 是他吗? 怎么回事?他的脸怎么这么白,这么光滑了,就像年轻了二十岁一样。 其他宫人以为出了事,纷纷涌进寝宫。 “啊,皇贵珺,您的脸....” “皇贵珺,您怎么一下子年轻了这么多?” “主子,您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啊!太不可思议了。” “...”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皇贵珺耳朵疼,但他没有半点要生气的样子,只是坐在镜子前,一个劲儿的打量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神狂喜。 天啊,他怎么会一下子就年轻了这么多? 他也没吃什么神药啊。 老天奶开眼了不成。 等等,昨天好像吃了儿子塞给他的一颗丹药,说是儿婿给的美颜丹,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美,太美了,哈哈哈~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来人,快去给本宫找些珍贵宝贝来,给本宫的好儿婿送去。” 他简直要高兴死了。 一想到几天后的宫宴他可以艳压群芳,他就觉得心里美的冒泡,这都是白瑶的功劳啊。 可得好好谢谢她。 白瑶这会儿并不在行宫,而是和景岱、景瑟去郊外狩猎了。 他们三人约好宫宴前都在猎场游玩,所以一大早就出了门。 嗖—— 白瑶骑在马上,看准密林里的兔子,手持弓箭,精准发射。 兔子应声倒地,景岱握着缰绳骑马来到白瑶身边,脸上带着一丝郁闷,“师父,你怎么又抢我的兔子。” 白瑶勾唇,看了他一眼,“不是说谁先看到就是谁的吗。” 景瑟也走过来,满眼惊奇,“我的大妹子啊,你的箭术怎么也这么精湛。” 人怎么能厉害成这样。 她文不成武不就,不知被母皇训诫了多少次。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姐姐过誉了吧。”白瑶淡然一笑,好奇询问,“不过这山上怎么没有大的野兽?” 都是些兔子狐狸之类的,玩起来也不带劲。 “这是皇家猎场,大的野兽一般是不会放进来的,太危险了。”景瑟一边环顾四周,寻找猎物,一边和白瑶解释道。 “欸,那边有鹿,我要抓住它。”景岱忽然出声,指着不远处从草丛中跳出来的梅花鹿,一夹马腹,调转方向,就朝那边奔去。 小鹿听到动静,也赶紧往树林里躲。 景瑟见状,高声对景岱叮嘱道,“慢点,你别跑那么快。” 景岱回头灿烂一笑,搭弓看准逃跑的小鹿就要出手。 咻! 箭矢疾空而来,景岱瞳孔惊颤,猛地伏低脑袋,躲开这致命一箭。 下一秒,三四支箭再度冲他而来,一箭擦过他手臂,两箭射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哀嚎一声,撅起蹄子,把景岱甩下马。 “啊!”景岱惊呼着落马,要不是躲得快,估计就要被马一脚踩死了。 变故突生。 “阿岱!”白瑶眼神一冽,快速驾马朝景岱冲去。 怎么回事? “小岱小心!”景瑟心中一慌,见此情形,脸色大变,“快,有刺客,保护小王公!” 还好她们身边跟着护卫的。 箭雨袭来,白瑶俯身,一把抓起地上的景岱,抽出马背上的佩剑,手腕翻转,击落箭矢。 护卫手持弓箭,连忙反击。 景岱抱住白瑶的腰,疼的小脸苍白,有些惊慌,“师父~” “坐稳!”白瑶瞥见林中的黑衣人,抓起几支箭就朝她们射去。 大白天的都敢来行刺,胆子不小啊。 护卫和刺客们互攻,但刺客明显要更胜一筹,数量上占多数。 景瑟发出求救焰火,远处的护卫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小岱,妹子,你们快回来。” 她在后方急的不行,冲白瑶她们大叫。 箭矢用完后,刺客提刀杀了出来,乌压压一片,跟蝗虫过境一般,白瑶射死的那几个刺客,简直不值一提。 白瑶压着眉头,搂着景岱的腰,看向这群刺客,“别怕!” 有她在呢。 景岱捂着胳膊,忽觉小腹有些疼,不知是不是刚才摔下马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腰,但听见白瑶的安慰,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嗯!” 有师父在,他当然不会害怕。 刺客朝她们杀来,护卫护在前方,白瑶手中还有一些箭矢,她当即搭弓,射向这些刺客。 第89章 暗度陈仓 护卫似乎有些不敌这些刺客,很快就败下阵来,白瑶见状,拿起自己的宝剑,让景岱先走,她则是留下来拦住这些刺客。 景岱知道自己不能给白瑶拖后腿,所以听从吩咐,赶紧离开。 可他频频回头,眼中满是不安。 救兵怎么还不到? 白瑶手持长剑,眼神锐利,她许久都没有杀人,今日倒是要大开杀戒了。 她没有犹豫,快速和刺客搏斗起来,根本就不给她们往前半步的机会。 这些刺客对她而言,就是大白菜,随便砍砍都得死一堆。 不过片刻间,刺客就死伤过半。 眼瞅着不是白瑶的对手,她们不再犹豫,立即撤退。 太凶狠了这人。 援兵也在这时赶来,开始追击刺客。 “师父~”景岱跑到白瑶身边,看着她满身都是鲜血,魂都被吓飞了,嗓子发紧,“师父,你没事吧?” 白瑶抹去脸上的一点鲜血,将剑归鞘,淡定道,“无事,不是我的血,别担心。” 景瑟也过来了,看着一地的刺客尸体,赶紧让人去搜寻线索。 这是谁派来的刺客,连皇家猎场都能闯进来。 而且他们出游的消息也没几人知道,这么快就能布好陷阱,看来她身边出了奸细啊。 思及此事,她眼中幽光闪了闪,面色阴沉下来。 景岱从头到脚检查了白瑶一番,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后,松了口气,但随即他眼前开始天旋地转。 “阿岱!”白瑶接住他倒下的身子,面色焦急的呼叫道。 景瑟一惊,顾不得思索,小跑过来,神色慌张,“弟弟?” “来人,快去请大夫!” 帐篷中,景岱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大夫正在诊脉。 白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后,景瑟站在床边握紧拳头,眼神紧张不已。 大夫又换了一只手给景岱把脉。 另一个大夫在给景岱包扎胳膊,还好他只是被箭头擦伤,并不是很严重,箭上也没有毒。 诊脉的大夫自顾自的点点头后,站起身,对景瑟拱手,“回四皇子,小王公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孕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什么,怀孕了?” 谁?怀孕了? 本来还在庆幸的景瑟突然拔高声音,叫一声,表情震惊。 大夫被吓的一激灵,惶恐解释,“四皇子,草民是说,小王公怀孕了,不过孕信尚浅,不足一月。” “???”景瑟一噎,郁闷的摆摆手,转头盯着白瑶,眼神幽怨。 “咳...”白瑶摸了下鼻尖,微微耸肩,“四姐,正如你所想。” 景瑟捂着胸口,一脸无语,“你们.....” 哎! “大夫,阿岱什么时候能醒?”白瑶顾不上她,看了一眼仍旧在昏睡中的景岱,对大夫询问道。 “回驸马,小王公今日受了些惊吓,估计还得等一等!”大夫自然也知道白瑶的身份,毕恭毕敬的回应。 “好,多谢!”白瑶坐到床边去,看着景岱安静的面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柔溺。 景瑟气得胸口闷,抱着胳膊,有些不爽,“你们还没成亲呢,小岱怎么能够怀孕呢?” 原来这两人早就在暗度陈仓,今日可是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呢!! 白瑶轻笑,握住景岱的小手,无奈对景瑟道,“四姐,这可不能怪我。” 都是景岱非要勾引她的。 她是受害者。 不过景岱要是再不怀孕,她就要纳闷了。 景瑟无语望天,哒哒脚,叹口气,“行了,这下也不用狩猎了。 收拾收拾,等小岱醒了就回都城吧。” 她也得回去查查这些刺客是谁指使的。 还好抓了几个活口。 白瑶没有意见。 回城的马车上,景岱坐在白瑶怀里,摸着肚子,不时傻笑两声,不知陷入什么美妙幻想中,表情那叫一个变化无常。 白瑶搂着他,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帮他勾到耳后,声音低醇问,“有这么开心吗?” 景岱抬头,羞涩的看了白瑶一眼,笑容纯真泛着甜蜜,“当然开心了。” 因为他终于放心了,有了孩子,师父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父凭女贵啊! 要是个女儿就更好了,不过生女生男他都无所谓,只要能和师父有个孩子就好。 他就说嘛,师父龙精虎猛,他怎么可能一直不怀孕。 缘分这不就到了嘛。 “师父,你开心吗?”靠在白瑶温暖的怀抱中,景岱眼神明亮,期待的望向她,娇媚柔和的脸上满是红光,眼角眉梢都是透着淡淡的小得意,像极了狡猾的小狐狸。 “开心。”白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是开心的。 她拍拍景岱的腰肢,低头主动吻了他的侧脸一下。 景岱小心脏狂跳不止,这还是师父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呢。 他搂住白瑶的脖子,笑容越发甜蜜,差点招架不住,也凑到白瑶跟前,亲了她的嘴角一下。 “唔....” 景岱咬住白瑶的唇瓣,试图更进一步,像个迫不及待的小流氓。 他好喜欢师父啊,好想一直就这样待在她怀里。 白瑶被取悦,慢慢回应起他灼热的吻,一点点侵占他的心房。 “师父,呼吸不过来了....”景岱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举手求饶,眼神那叫一个可怜。 “蠢!”白瑶捏了一下他的腰,松开他,给他顺气。 这么久了都还不会换气,真不是嫌弃他,狗都比他聪明。 景岱噘嘴,锤了白瑶一下,表情灵动鲜活,宜喜宜嗔,“人家又没亲过其他女人....” 捏住他肉乎乎的下巴,白瑶深邃的黑眸透过他美丽的外表,直击他的内心,“你还想亲别的女人?” “我....我没有啊....”景岱瞳孔震颤,不敢相信白瑶这样会断章取义,他差点绷不住。 “人家只想亲你嘛!” 他完全被白瑶带偏了。 白瑶轻哼一声,故作大度的戏弄他,“没关系,反正咱们还没有成亲,你想亲谁就亲谁,都行!” “不不不!”景岱疯狂摆手,眼皮狂跳,搂住白瑶不撒手,娇憨无比,“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只是想说,师父亲的男子多,怎么又扯上他想亲别人了。 他才不会亲别人呢。 他都有师父的孩子了。 白瑶忍不住笑出声,勾勾他下巴,言语温和,“慢点,当心手上的伤。” “好啊,师父,你故意的。”景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幽怨的嗔了白瑶一眼。 “谁叫你说话酸溜溜的呢。”白瑶理直气壮的调侃。 “哼~”景岱戳戳她的胸口,表情傲娇,“我才不吃醋呢,反正我才是师父的皇主珺。” 白瑶笑了,捏住他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眼眸幽暗,“那你现在该叫我什么?” 景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难得有些害羞的缩着脑袋,浅抿嘴角,声音细弱,“妻...妻主。” “乖!”白瑶满意的点头。 景岱小脸发烫,耳尖都红透了,乖乖的倚靠在白瑶怀中,气氛温馨。 是夜。 明月高悬,晚风萧瑟。 近侍关上窗户,伺候关蝉枫洗漱安寝。 关蝉枫坐在浴桶中,素白的手指轻捻花瓣,神色晦暗不明。 再过几日,就是府中迎娶侧珺的日子,侧珺出身高贵,更胜他一筹,待这位侧珺入府,他怕是真的就再无好日子可言了。 若是从前,他还会争宠献媚,可如今,他的心都已经凉透了。 这几日,三皇子不知被何事绊住脚,每晚都是深夜才回来,但并未歇在他房中,他莫名有一丝庆幸。 不用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他心里也能好受许多。 微微昂头,他不禁回想起之前那个曼妙的夜晚。 原来,还有人比他的妻主更会爱他。 突然,一颗珠子落入水中,水花四溅,关蝉枫微惊,下意识抬头看去。 啊! 要不是他捂嘴捂得快,他都要叫出来了。 房梁上,白瑶对他抛了个媚眼,笑容张扬肆意,带着点点玩味。 她怎么在这儿? 关蝉枫大惊,眼角轻颤,连忙捂住自己的身子,沉入水中,只剩个脑袋。 混蛋,她怎么进来的。 “主子,怎么了?”屋外,近侍听到动静,拿着衣服进来。 关蝉枫强压心尖紧张感,警告似的瞪了白瑶一眼,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洗澡,“没...事!” 这还怎么洗。 突然多了个梁上小人,他在水中全被看光了。 这混蛋,不是说再也不见了吗。 她真不怕被人发现啊。 梁上的目光越发不正经,肌肤战栗,惊起一片鸡皮疙瘩,他根本洗不下去,赶紧让小厮伺候他起来。 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关蝉枫强忍悸动,穿上衣服后,对近侍开口,“今夜妻主不来,不用人守夜,你们也早些睡吧。” “是,主子!”近侍们不疑有他,顺从应下。 待屋中烛火熄了大半,近侍给关蝉枫铺好床后,才慢慢离去。 关蝉枫松了口气,抬头看去,却没在房梁上看见那道身影。 人呢? 他心里微惊,居然还有些失落。 不,他不是失落,只是怕她被人发现,连累了自己而已。 然而下一秒,他身子猛地腾空,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打横抱起。 “.....”关蝉枫捂着胸口,差点被她吓够呛,捶了下她肩膀,眉头紧蹙。 “你....你这混蛋....放我下来。” 他压着声音,根本不敢让外面的人察觉。 美人皱眉亦是风景,白瑶可不想把他放下来,反而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笑容轻挑,“怕了?” “你....无赖!你快走....”关蝉枫的心被她牵动,又惊又慌,总有种在家偷情马上就要被发现的疯狂感。 这种感觉可不好。 白瑶根本不在意,就这小猫似的哼唧,只能激起她的兴奋感,她抱起关蝉枫走到床上,直接放下床幔,“你太瘦了,摸着咯手。” 关蝉枫都要被她的无耻程度惊呆了,他踢踢脚,捂着胸口,话语带刺,“我求你摸我了吗?” 白瑶点头,一本正经的回味道,“求了啊,前夜是谁非要让我....”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瞪大了眼睛,“你别胡说!” 绝不可能! 他....他不可能这样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你想不起来了?没关系,今夜我帮你回忆一下。”白瑶勾唇,看着他沐浴完,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绝丽的脸庞,当即就要扑上去。 关蝉枫那叫一个慌张,赶紧往旁边躲去,“你....你你你,你快走,我没让你来。 你明明说过,一晚就够了的。” 白瑶抓住他雪白的脚踝,将他轻松拖回来,笑容狷狂,“一次怎么够? 三皇子珺,你也不想被外面的人听见吧? 过来!” 关蝉枫脸色微白,娇躯轻颤。 什么一次,她前夜差点没把自己折磨死。 他看着白瑶那张得意的脸,心里就来气,压着声音质问,“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那晚,那晚是他糊涂,吃亏的人是他,她能不能别出现在他面前。 真的会要命的。 外面全是人啊。 白瑶俯身,摸着他娇嫩的脸蛋,音色沙哑,眼神势在必得,“怕什么,我这不是怕一次不够助三皇子珺有孕,特意来助你第二次的。 长夜苦短,良宵难觅,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 关蝉枫别开脸,闻见她身上的清新草木之气,脸红了个透彻,“你疯了,万一被外面的人听见了怎么办? 我是想活,不是想死!” 她太嚣张了,三皇子府都敢闯。 白瑶勾起他的一缕长发,反来挑逗他的脖颈,浅笑一声,“那你就叫小声点好了,就跟那夜一样.....” “你.....”关蝉枫羞愤交加,可又不得不承认,他打发不了白瑶离开。 于是,半推半就之下,他还是从了。 长夜漫漫,漫漫长夜。 关蝉枫从不知道,凌晨的花会哭,清晨的树会叫,一整个漫长的夜晚,留给他的,却满是欢愉。 他清醒的感受着,沉沦着,从来没有过这方面如此独特的体验。 ...... 浴兰节当天,白瑶应邀入宫参加晚宴。 未央宫。 景岱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华丽的衣裳,装扮妥帖,整个人瞧上去艳光四射,风华万千。 皇贵珺在旁边满意至极,不停夸赞,“对对对,再戴两支玉簪,嗯,好看!” 他的儿就是出色。 今晚一定可以艳压群芳。 景岱摸着头顶繁复的首饰,可怜兮兮求助,“父珺,太重了!” 他的脖子能不能承受啊。 而且很热啊,他的爹啊,这可是六月呢。 皇贵珺笑眯眯摇头,当然不行。 “这些是你妻主送来的,你不得戴给她瞧瞧啊。” 什么?妻主送的? 第90章 宫宴相见 景岱当即脸色一变,指挥近侍,“戴上,戴上,再给本王公多戴几只簪子。” 他就说这些首饰怎么这么好看,原来是妻主送来的。 他可不能辜负了妻主的心意。 皇贵珺发笑,轻掩红唇,白皙的脸庞在他独特风韵的加持下,越发出彩。 最近这些日子,他在宫中可是春风得意,陛下在未央宫连宿了好几日,他都能想到其他后珺们咬牙切齿的面容了。 “父珺,妻主进宫了没有啊?” 整理好仪容,景岱站起身,看着镜子里近乎完美的自己,露出一道开心笑容。 “放心,本宫都安排好了。 这会儿你妻主正在和你母皇在宣政殿下棋呢。”皇贵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容优雅,气势尊贵。 “那,那我也瞧瞧去。”景岱有些坐不住,想让妻主第一时间看到他这般美丽的模样。 “不行!”皇贵珺淡淡的拒绝道,“宫宴开始你再随本宫一起过去。” 女人,总是喜欢点带神秘感的东西,你越是积极的往前凑,她们就越不知道珍惜。 他虽瞧着白瑶是个正直的性子,可在这种事上,还是得听他的。 这都是宫斗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好吧。”景岱戳戳手指头,无奈应下。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 皇宫清凉台附近张灯结彩,丝竹之音不绝于耳。 按照规定时间,宗亲大臣们携带家眷徐徐入内,有序就座。 三皇子早早到来,抛下三皇子珺跟大臣们攀谈着,从她风度翩翩的外貌和侃侃而谈的气质中,不少未婚公子们一下子就识别出她的身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好一副年少慕艾之景啊。 关蝉枫看着这一幕,端起酒杯做遮掩,要是从前,他兴许还会觉得刺眼,但是现在嘛,随她而去吧。 他有些想喝酒,但又担心自己真的怀上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喝。 如果那小混蛋真的可以让他怀孕,他倒是可以用孩子将她拴在自己身边,让她一辈子都不许离开自己。 旁边的四皇子珺转过来跟他闲聊,他眼神一下子就柔和起来,端着一张得体面容,和他闲话家常。 看着四皇子珺怀里可爱呆萌的小孩儿,他眼底划过一抹艳羡,本想让他给自己抱一抱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了。 毕竟三皇子和四皇子有些不对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陛下驾到!” “皇贵珺到,小王公到,驸马到!” 众人连忙起身,各归各位,准备迎接。 随着老国君身姿昂扬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所有人齐刷刷的伏拜下去。 “都免礼吧!”相较于之前暮气沉沉的声音,今日老国君的声音浑厚了不少,中气十足,颇有她年轻时的霸气味道。 三皇子咬紧牙关,不敢显露出半点异常,可她心中憎恨,该死的驸马,居然能找到延年益寿的丹药献给母皇。 明明只差一步了。 可恶! 众大臣也微有感慨,起身之际,心中惊讶自家陛下恐怕还得在位多年,几位皇子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白瑶如今已是景岱的妻主,便跟他同坐一张桌子,在最左边第一排,皇贵珺的下首位置。 这个位置不仅可以纵览全景,也可以让所有人看到她。 不出意外,对面的关蝉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眼神瞬间惊愕,起身时,差点没有站稳。 她...她是景岱的驸马?那不就是翰云的国君.... 骗子,骗子,他就知道,天上怎么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呢。 原来一切都是被她算计好了的。 他快速调整好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坐回位置上,心中却是乱了套。 三皇子连叫了他几声,见他魂不守舍,想动怒又碍于现在是宫宴,只得忍住怒气,装作十分关心他的模样,拉住他的手,“枫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暗中,她警告似的掐了关蝉枫的掌心一下,让他清醒点。 蠢货,要不是他占着三皇子珺的名头,她可不会带他出席宫宴。 要是胆敢误她正事,回去非得剐了他不可。 “妻主,何事?”关蝉枫疼的浑身紧绷,立马就恢复正常,脸上扬起一抹虚伪的笑容。 三皇子压着声音,“本皇子在给你夹菜,吃了它!” 但凡他能下个蛋,她都可以借着孩子为理由,给母皇献菜了。 没用的东西。 关蝉枫一看,碗里多了几块油腻的肉,他笑了笑,强忍恶心,拿起筷子,又开始上演恩爱妻夫的戏码。 “妻主,快尝尝这道菜,父珺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做的八宝鸭!”景岱坐在白瑶身边,笑容鲜活明媚,说着就要给她夹菜。 白瑶按住他的爪子,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片肉,调侃的说道,“我看是你想吃吧。 你怀着身孕,照顾好自己就行。” 景岱幸福一笑,傲娇的撇了下嘴,“是孩子想吃,不是我想吃。” 白瑶拿开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皮笑肉不笑,“不准乱摸!” 小男人,没规矩。 “快吃吧,不过有些凉了,吃了这一口就别吃了。” 景岱眼睛弯成月牙状,沉浸在白瑶体贴的关怀中,小口咬着肉。 老国君看着这一幕,还算满意的笑了起来,敬完众人第一杯酒,又开始给众人介绍起白瑶来。 并宣布,月底会在天玄给她和景岱举行婚礼。 同时,将雾兰国封给景岱做陪嫁。 白瑶和景岱适时站起身,举杯感谢老国君。 白瑶一笑,心中得意,她的美颜丹可不是白送的。 有皇贵珺在天玄国君耳边吹枕头风,拿下雾兰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景岱不会管理国家,雾兰国还是会落在她手中。 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众大臣心有不满,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纷纷举杯祝福起他们二人来。 关蝉枫举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晦暗的眼神扫过前方那对璧人,混蛋,那他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堂堂翰云国君,竟故意诓骗他身子,还当梁上君子,跟他偷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冲出去指控白瑶了。 可他不能,他还有家族,还有亲人,他只能忍着。 她很了解自己,知道他不敢豁出去,所以她才那般肆无忌惮。 可她太不要脸了,她明明都是景岱的驸马了,还朝三暮四。 如果景岱知道了..... 晚宴过半,白瑶被景岱的几个姐姐轮番敬酒后,有些微醺,离席透气。 偏殿一角,她闪身进了假山,身后尾随的人环顾左右,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白瑶靠着假山,昏暗的光线照在她一半侧脸上,给本就深邃的轮廓打上一层神秘的柔光。 四目相对,关蝉枫咬牙切齿,攥紧粉拳,对眼前人憎恶不已,“你好大的胆子,翰云国君。” 怪不得不敢跟他说名字呢。 骗子! 白瑶朝他走过来,轻挑一笑,眼眸幽暗,“好阿枫,别生气,当心腹中咱们的孩儿!” 淡淡酒气洒在他敏感的脸庞上,关蝉枫羞得面红耳赤,瞪大美目,想要后退,“你瞎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如果她只是普通商人,江湖侠客,那她们还有以后,可她偏偏不是。 还这样几次三番戏弄于他。 要不是今晚发现了她的身份,她是不是还要瞒着自己。 白瑶牢牢禁锢住他纤细的腰肢,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笑容肆意邪魅,“又不认识?需要我在这儿帮你回忆一番吗?” “你....你好不要脸!”关蝉枫气的瞠目结舌,胸脯起伏不定,抬手欲扇她,被白瑶一把抓住。 她无所谓的轻笑,揽着他腰肢的手摩挲着他衣服,声音温和似水,“好了,少生气,对孩子不好。” “我才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关蝉枫低喝,怒目直视,精致的脸蛋因此更加灵动。 白瑶勾唇,低头看着他平坦的小腹,“我猜,你已经怀上了。” “不可能!”关蝉枫冷着脸,别开头,心中气愤。 呵~ 白瑶笑出了声,一把搂进他,大手掐着他后脖颈,使得他被迫抬头看着自己,“你以为朕是景嘉那个废物吗?七年都不能让你怀孕。 等你生下咱们的孩子,这日后,你便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乖乖听话!” 怎么会没怀呢?不过也不用着急,她还会在天玄停留些时日,有的是机会满足他。 比如现在,又比如今夜、明晚、后日..... 多的是可能。 关蝉枫脑子清醒着呢,他用力挣扎起来,明亮的眼眸直直盯着白瑶,眼底布满警惕和怀疑。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别想让我为你做任何事,否则我就告诉景岱。” 他不可能怀孕的。 还是小王公妻主的孩子,太荒唐了。 她一定是有所图谋才接近自己的。 要是想让他出卖谁,那是不可能的。 他宁可鱼死网破。 白瑶捏住他的下巴,眼神桀骜嚣张,话语却无比温柔,“我要你....风光活着。” 哈哈哈~ 关蝉枫红了眼,满是不可置信。 她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毕竟把柄都在她手中。 天上可不会白白掉馅饼。 “不信就算了。”白瑶无所谓的笑笑,抓起他的手,在他纤细的手指上落下灼热的吻,“快些回去吧,不然有人该找你了。” 关蝉枫抿唇,缩回手,羞怒的眼眸瞪着她。 “我才不信你。” 一个字都不信。 “唔....”白瑶将他抱起,双腿放在自己腰上,以吻封缄,霸气十足。 关蝉枫睁大了眼眸,用力反抗,又气又惊。 这可是皇宫,她怎么敢啊。 会被人发现的。 “我...你....求你,我错了....”断断续续的啜泣传来,关蝉枫率先服软,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到底只是个男子,他虽性子坚强,可也没想过会被女人这样欺负啊。 再继续下去,肯定会被人听见的。 片刻后,白瑶给他整理衣服,脸上淡然,全然看不出丝毫异样,“对了,这几日你在屋子里装病,我替你解决府中的麻烦,” 据影卫所说,他府中那个侧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等她明日有空,一并帮他解决了。 不是为他,而是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孩子。 关蝉枫靠在她怀里,轻咬薄唇,慢吞吞擦着脸上的泪痕,小手一抖,“你...你要做什么?” “给咱们的孩子清除障碍!”白瑶拍拍他的脸,笑容中带着些许冷意。 关蝉枫浑身战栗,心中有些惧怕于她,可看她并无算计的眼神,心里又有些奇怪。 宫宴结束。 众人归家。 关蝉枫前脚踏进房间,景嘉后脚就拿着竹条走进来,眼神阴鸷无比。 “贱夫!” 他今日差点让自己丢尽颜面,可恶至极。 关蝉枫吓得心肝一颤,使劲摇头,在景嘉即将抓住他的那一刻,他急忙开口,“妻主不是想要玉容吗?奴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如就让他来伺候妻主吧。” 玉容是他的陪嫁,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娇娇弱弱。 他想着玉容跟他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在妻主几次提醒想要将他收为小侍的情况下,他都挡回去了。 可玉容似乎很想成为三皇子府的小侍,几次三番说愿意为他固宠。 他想,是他自作多情了,说不定玉容早就想成为妻主的人。 如今,他不想要景嘉碰他,不如就给他这个机会好了。 景嘉的手一顿,眼中邪火四起,狐疑道,“你真的愿意?” 玉容那个狐媚子,她确实是惦记许久了。 关蝉枫从容点头,当然愿意。 次日,关蝉枫听从白瑶安排,开始在屋子里装病,对外就说感染风寒,对内就说被玉容气病了。 侧珺还打着探病的借口,故意上门嘲笑他。 关蝉枫也不生气,就是一脸病容,虚弱的躺着。 侧珺觉得没意思,又去找刚成为小侍的玉容示威。 三皇子府的夫侍不多,为了自己的贤名,很多都被景嘉养在了外面,关蝉枫知道,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庆幸的是,外面的那些狐媚子都没有怀孕,否则他还真有点头疼。 没过两日,府中侧珺偷情被抓的事儿就暴露出来。 景嘉震怒之下,又得知侧珺所生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差点没气吐血。 正在屋中打发时间绣花的关蝉枫得知消息后,什么也没过问,仅淡淡一笑。 不知怎么,他忽然想到了白瑶,是她做的吧? 他摸了下自己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小腹,她真的是在为孩子清扫障碍吗? 听说景岱王公也怀孕了呢。 她会这么无私?为一个情人和根本不存在的孩子这样大费周章? 月底,白瑶和景岱大婚。 第91章 惊喜嫡子 婚礼不算隆重,但胜在出彩,还是在皇宫举行的。 这下更加印证了景岱受宠的事实。 婚礼完成,景岱也怀孕了,按照约定,白瑶和景岱即将返回翰云。 三皇子府。 一大早,新进府的侧珺和府中小侍来给关蝉枫请安。 最近三皇子发疯,除了生病的关蝉枫没碰外,夜夜宿在侧珺小侍房中,努力耕耘,一心求子。 玉容在其中颇为受宠,胆子也大了,心气也高了,请安时都敢挑衅起关蝉枫来,说他久不怀孕,说不定被妖邪附身,故意断三皇子的后,就该自请下堂去。 新进府的侧珺还算是个老实孩子,当时都有些震惊了。 这是能说的吗? 关蝉枫扶额,头疼得厉害,近来他有些不适,白天被景嘉责骂,又连着被公公叫去宫里跪经,晚上还要被白瑶那个冤家折磨,精力严重不济。 昨晚那混蛋更是想着自己要离开天玄,将他翻来覆去磋磨,今早差点没能起得来。 再甫一听闻玉容刺耳的声音,他就越发头疼。 玉容喋喋不休,其他小侍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侧珺震惊,近侍敢怒不敢言。 一阵天旋地转,关蝉枫捂着胸口便晕了过去。 “啊!皇子珺?皇子珺!” “来人啊,叫大夫!皇子珺晕倒了!” “玉小侍,看你干的好事。” “皇子珺?皇子珺,您没事吧?” 屋中乱成一片,玉容掩唇,得意的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经不住事儿的主,哎,他还没说几句呢。 ..... “啪!”景嘉一巴掌扇在跪着的玉容脸上,眼中惊喜被后怕取代,凶狠大喝,“你个白痴,以下犯上,要是本皇子的孩子有事,你就等着本皇子亲自送你上路吧。” 她一回府就听闻关蝉枫被气晕了,本想过来再呵斥他一番的,没想到却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一听御医说他怀孕已有一月后,她都振奋了。 再听玉容害得他晕倒,孩子差点保不住,她当即就对他发作起来。 玉容挨了打,哭哭啼啼,满脸不可置信,软着嗓子道,“皇子,奴是玉容啊,奴不是故意的,您相信奴,定是三皇子珺假装怀孕,故意晕倒陷害奴的。” 景嘉气的不行,抬脚就踹在他身上,“来人,给本皇子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御医都说枫儿怀孕了,一个小小的小侍还敢咒自己的孩子。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嫡子,要是毁在这个小贱人手里,那她不得气死。 太好了,这么多年,她总算是能有个嫡子了。 玉容慌张,看着众人讥讽的眼神,使劲挣扎起来,花容失色,“不要啊,三皇子,三皇子,奴不是故意的,奴知错了啊!!!” 怎么可能,要怀孕也是他怀孕,三皇子珺那个多年不下蛋的老公鸡怎么可能怀孕呢。 不可能的。 景嘉哪里还顾得上他啊,因为小厮来报,关蝉枫醒了。 屋中。 景嘉又是亲手给他放枕头,又是亲手喂他喝药的,接连不断献殷勤。 喂完了药,她坐在床边,拉着关蝉枫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好枫儿,都是本皇子不好,最近对你不够关心,连你怀着孩子都没有察觉。 还好咱们的孩子保住了。 本皇子已经替你教训过顶撞你的贱奴,一会儿就给他发卖出去。 你还有哪里不适吗?” 哼,才不是你的孩子。 关蝉枫对着她的虚伪脸庞几欲作呕,但一想到自己真的怀孕了,就无比开心,不由得嫣然一笑。 景嘉看呆了,拉住他的手缩紧,喉咙紧了紧。 关蝉枫正值大好年华,容貌万里挑一,这一笑啊,把她魂儿都快勾走了。 可惜,他还怀着孕,不然她都想好好亲近一番了。 为了孩子,关蝉枫和她虚与委蛇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面容梨花带雨,好不娇弱,“妻主,这么多年,奴总算是能为你孕育孩儿了。” “好枫儿,你身子弱,可别哭了。”景嘉着实心疼的不行,将他抱在怀里,好一番深情关爱,又给他拔了一堆的下人来照顾,并且还送了他许多珍贵宝物做奖励。 两人低低的交流着,景嘉得了孩子,欣喜异常,什么都想许诺给他。 关蝉枫听得昏昏欲睡,只觉反胃,尤其是她身上还带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和孩子她亲娘身上的草木清香形成鲜明对比。 景嘉念叨半天,总算是察觉他的倦意,连忙将他扶来躺下,“好枫儿,你先休息着,本皇子晚上再来。” 可不能让他累着了。 对孩子不好。 啊?晚上来?可是晚上孩子她亲娘肯定会来的。 关蝉枫有些着急,装作扭捏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她,“妻主,我这几日晚上睡得不安稳,有人在身边我怕更难入睡,对孩子不好,您不如白日多来陪陪我吧。” “好好好,本皇子都答应你,你好生养胎,缺什么就派人去库房取。”景嘉丝毫没怀疑,立马答应下来。 她想也是,最近关蝉枫一直病着,估计是没怎么休息好,得给他休养的时间。 早知他是怀孕,她就该早些请御医来给她看病,也不知道他病了这么久,对孩子有影响没有。 一会儿问问御医去。 至于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那当然是自己的,他是怀疑过,但已经否定了。 首先,三皇子府守卫森严,先前偷情的侧珺都是出门去约会情人,被她属下意外发现的。 其次,关蝉枫胆子小,又不喜欢出门,她问过照顾他的下人,他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出过门,怎么可能跟别人有染呢。 再说,算怀孕时间也对的上。 她便十分放心。 关蝉枫装作感动模样,慢慢睡去。 景嘉心潮澎湃,看着关蝉枫睡去的恬静容颜,她得意的笑起来。 嫡子啊,这么多年,总算是盼来了。 对了,既然嫡子有了,那就再给女儿添个妹妹或者弟弟。 今晚正好不用陪他,那她得抓紧时间跟其他侧珺孕育子嗣才行。 新进府的侧珺容貌虽然差了一点,但家世足够好啊,要是他能怀孕,那就更好了。 晚上,白瑶果真来了。 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三皇子府,顺利来到关蝉枫的屋子外。 因着他怀有身孕,屋中伺候的下人多了两倍不止,晚上守夜都有三四个人。 一道迷烟过去,几人立马陷入昏睡状态。 屋中,关蝉枫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把玩头发。 他有些担心,今晚守夜下人那么多,那小混蛋该不会进不来了吧。 可他又不能指使他们离开,不然会引起景嘉的怀疑。 他盼着她来,又担心她来不了。 烛火摇曳两下,他还在沉思,忽然,一道清风袭来,他猛地抬头看去,澄澈琥珀眼透出一丝丝惊诧,“你怎么来了?” 他压着声音,看向屋外,心里很是紧张。 白瑶面色浅淡,不苟言笑,坐到床边,“怎么?不想我来?还是你用完就打算把我扔一边?” 关蝉枫眼神婉转的斜了她一眼,躺回枕头上,一手撑头,轻哼一声,“我能拦着你来?” 这淡淡的傲娇劲儿,配合他冷艳面容,还真有一丝独特韵味。 “那你是担心我?”白瑶眼眸轻泛,黑眸划过一丝幽光,伸手将他抱进自己怀中。 关蝉枫假意挣扎了两下,闻着她身上的草木清香,心尖躁动舒缓了不少,“谁担心你了。” 他只是怕她被发现了而已。 白瑶捏住他粉嫩柔软的脸,话语调侃,“少口是心非,我看你岂止是担心,简直是望眼欲穿啊!” 小男人就是这样,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他们身心沦陷。 关蝉枫抬头,羞赧的想要瞪她,却被白瑶捂住眼,狠狠的吻了下来。 一只大手探进衣服中,他赶紧拦住,抗拒的面红耳赤,“你....唔....你别犯浑....行不行...” 明知他怀孕了,还想那档子事,真是没个正形。 白瑶轻笑,大手精准落在他小腹上,轻挑眉尾,“谁犯浑,我摸下我女儿怎么了?” “.....”关蝉枫娇躯轻颤,脸色好转,但还是泛着一层淡薄的红晕,同她交流起来,“你怎知道是女儿,万一是儿子呢?” “那也不打紧。”白瑶无所谓,反正她都有一堆孩子了。 女男对她来说,都一样。 “你怎么进来的?外面那么多人?”关蝉枫窝在她怀中,轻蹙眉头,有些别扭的看着她。 “他们拦得住我吗?放心好了。”白瑶勾唇一笑,在他美艳的脸上落下细密灼热的吻。 “你....”关蝉枫根本就招架不住,声音都有点变味,羞涩的低垂眼眸,“现在怎么办?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要是.....” 万一被景嘉发现孩子不是她的,那他就完了。 白瑶勾起他的一缕青丝,笑颜恣意,“怕什么,不会被发现的。” 她自然会替他处理好一切。 说罢,白瑶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递给他。 关蝉枫坐起来,在她平静的面容中打开匣子,里面满是金票银票和各种珍贵宝石。 “送给我的?” 她出手可真大方。 这里得有十几万两银子了吧。 “养孩子的银子。”白瑶把玩着他的青丝,声音波澜不惊。 当然了,这都不是她的银子,都是借来的。 “.....”关蝉枫拿起一颗宝石看了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抹黯淡,“你什么时候离开天玄?” “还有两日。”白瑶打了个呵欠,抬手熄灭屋中一半的烛火,准备抱着美人入睡。 这些天,她都住在王公府陪景岱,那小子得寸进尺,怀着孩子也不安分,天天缠着她,跟菟丝子似的,差点没把她吸干。 白日得知关蝉枫怀孕的消息后,她就借着晚上修炼心法为由,拒绝了景岱,还给他喝了安神汤。 今晚总算能睡个素觉了。 两日?关蝉枫心尖轻颤,合上匣子,声音轻柔,“那你....是不是再不来天玄了?” “会来的。”不过再来之日,就是她的铁蹄踏破天玄之时。 应该还有几年吧。 白瑶躺在他身边,感受着他身上的寂寥,心中嗤笑。 先前还埋怨自己,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了。 关蝉枫收下她送的礼物,转头盯着她一直看,朱唇张合,“那我以后怎么办?” 他竟莫名有种想放弃一切跟她一起离开的冲动。 他在跟她的接触中,也总算知道为何景岱会倾心于她了。 白瑶刮了刮他娇嫩的脸蛋,声音轻飘飘的,“不必想念,守着你的想要的荣华富贵过一辈子就行了。 我给你留了人,你可以放心使唤。 待咱们孩子降生,我会送一支影卫给她。 剩下的一切,就靠你自己把握。” 关蝉枫心中沉闷,一直盯着她,神色自嘲,“你倒是都替我安排好了。” 她难道就没想过带他离开吗? 混蛋。 他抬手捶了一下白瑶,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好不惹人怜爱。 若是旁人,肯定早已将他抱在怀里,又哄又亲了,谁白瑶是谁,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动容。 她抓住男子微凉的小手,眸光深邃,“还有,记得好好培养我们的孩子,不要溺爱于她。” 关蝉枫气的不行,他还以为白瑶要说他想听的话呢。 可恶。 他不想看着她,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沉闷,“我自然知道。” 她的孩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想到很难见到白瑶,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都怪她勾引自己,害的自己心神不宁。 算了,白瑶懒得跟他计较,从背后抱住他,将他圈在自己宽厚的怀抱中,“睡吧!” 关蝉枫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收了眼泪,往她怀里靠去,不断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小手摸上她的手背。 “.....明日....你还来吗?” 白瑶困得睁不开眼,握住他的手,将他抱紧了些,“你想我来,我就来!” “......想!”关蝉枫红唇动了动,抚摸着她修长遒劲的臂膀,眼神略显别扭。 “嗯。”那就再跑一趟呗。 她向来喜欢成人之美。 清晨,大雾四起。 景岱从沉睡中醒来,伸了个懒腰。 昨夜睡得真舒服,就是少了点什么,要是妻主能陪他一起睡就好了。 怀孕接近两月,景岱胃口大开,梳洗完后,他看向一桌美食,轻蹙眉心,“没去请驸马吗?” 他一个人吃饭怎么有意思。 近侍连忙站出来回话,神色惶恐,“回小王公,驸马不在....不在府中。” “那你怎么不早说?”景岱冷了脸,有些愠怒。 妻主不在府里?那她去哪儿了? 莫非昨夜也不在府中? 第92章 返回翰云 近侍额角冒出冷汗,噗通一声跪下,“小的...小的....” “是我让他先别告诉你的。”白瑶拎着一个食盒,步伐沉稳的走进来,打断近侍的回话。 景岱疑惑,绷着小脸,走到她面前,“妻主,你去哪儿了?” 什么意思?为何要瞒着他? 白瑶微笑,打开食盒拿出一叠金黄色的小点心,“昨日你不是想吃凤梨酥吗?我今早起得早,便出门去给你买了。” “你叫下人去买就行了。”景岱心头一软,大为感动,顺势靠进白瑶怀中。 “无碍,我本是想着你喜欢吃这家凤梨酥,怕离开天玄后就再难吃到,便打算去请这师傅随我们一同去翰云。”白瑶拉着他坐下,把凤梨酥放在他面前,给他夹了一个,在众人面前做足了温柔体贴的爱夫模样。 景岱差点没感动哭,拿起筷子尝了一下,“那她愿意跟我们走吗?” 他确实喜欢吃这家凤梨酥,怀孕后更是每日都想吃。 本来只是抱着有些遗憾的想法给妻主说了一下,没想到妻主竟然为了他请点心师傅一起去翰云。 “自然愿意。”白瑶挑眉,对他温柔一笑。 她跟那人说了,去了翰云就是御厨,她怎么可能不同意。 景岱惊喜十足,要不是碍于这里还有这么多下人,他都想抱着白瑶亲两口了。 妻主真好。 是他想岔了,还以为妻主昨夜出去鬼混。 瞧他这脑子,怀孕后越发不正常了。 晚上,皇贵珺在宫中设宴送别景岱,父子俩抱着哭的跟泪人似的,十分伤感。 四皇子珺在旁也受到感染,不时掉下眼泪。 景瑟拍拍白瑶的肩膀,眼眶微红,显然也是不舍极了,“我这弟弟可就交给你了,照顾好他,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白瑶颔首,面色从容,“自然。” 她一般只欺骗感情,从不虐待自己的男人。 “若四姐有空,也可来翰云做客。” 景瑟却是神秘一笑,无奈道,“近来可能没什么时间。” 她身上还有更重要的担子需要她肩负起来呢。 母皇似乎是想明白了,昨日突然给父珺说,要册立她为太子,今日便宣了礼部尚书和各大臣在宣政殿商议,看来应该是真的。 白瑶似笑非笑,“那就先恭喜四姐了。” 景瑟摇头,示意她低调,在消息还未公布之前,她不想声张。 白瑶垂眸,遮住眼底的幽光。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啊,太子之位落不到你的头上的。 白瑶怎么会让景瑟这么个正直贤德的皇子成为太子,做她以后的绊脚石呢。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她闲聊着。 宴会结束,白瑶抱着昏昏欲睡的景岱离开皇宫。 皇贵珺倚着宫门,目送她们离去的背影,眼泪打湿了衣襟。 此去翰云,他们父子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长叹一声,皇贵珺身形摇晃,眼眸沧桑。 回到王公府,安置好景岱后,白瑶如约前往三皇子府。 又是一夜好眠。 翌日。 出发前,景瑟前来送别,景岱没有丝毫不舍,毕竟他时常往外跑,都习惯了。 大不了他每年回来便是。 景瑟给景岱准备了不少嫁妆,都让人送了过来。 本就浩荡的车队,加上送嫁妆的队伍,便越发的庞大。 抬起手,景瑟还是没忍住摸了下弟弟的脑袋瓜,憨厚面容挂着一丝忧郁,“一路保重啊,小景岱。”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那么一丝不安。 希望是她多想了。 “放心吧,皇姐!”景岱明媚一笑,眼眸盛满星光。 白瑶也走过来,揽住他的腰,同景瑟道别。 队伍出发,旗帜飘扬,景瑟再多的不舍都只能割舍掉,随风而去。 马车里,景岱伸出脑袋,回望了一下都城,心中怪酸涩的。 怎么这次出门跟从前的感觉不一样呢。 许久后,他收回视线,往旁边看去。 白瑶在认真处理政务,无心关注他的情绪,他有点失落。 队伍走走停停,差不多快一个月才抵达翰云边城。 七月底,正值边关秋收之季,饱满的稻谷如同金黄色海洋,将村庄和城池都包裹在其间。 百姓们抓紧时间抢收,然后再种下第二轮稻谷。 行走在田野间,风吹过,夹杂着新米的香味和孩童的欢悦之气。 今年,必定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 得知白瑶快要回宫的消息时,宫中众人都很高兴。 白瑶此去差不多快四个月,白羽从没离开她这么久过,戒断反应严重,都到了食不知味的地步。 顾素晗略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宫中望眼欲穿的盼着,有些晚上甚至睡不了一个完整的觉。 越星蘅和白瑶聚少离多,稍好一些,加上有个孩子分散注意力,四个月的时间倒不觉得有多久。 独孤裴有些不高兴,白瑶离开都没告诉他,又一个人独守空房这么久,都快把他无聊死了,幸好有两个孩子在身边,又经常去找越星蘅串门,倒也还能忍忍。 欧阳绫没闲着,除了思念白瑶就是去和华珍珍学医术,再者有哥哥陪着,日子过得稀松平常,他也满足。 长安宫。 一早起来,喜鹊喳喳叫。 顾素晗不顾好大儿的小手攀扯,把他交给奶公后,一脸着急的起床更衣梳洗。 “快快快,把本宫最喜欢的那件天青色百花纹长袍拿来。” 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顾素晗看着镜子里如花似月的美人,点点头,确定自己美貌没有任何瑕疵后,赶紧开始个穿衣打扮。 妻主总算是要回宫了。 “贵珺,您慢些,腹中还有小皇子呢。”他的奶公看的胆战心惊,连忙出声劝慰,梳头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顾素晗摸摸自己不算圆润的肚子,脸上笑了笑,又着急才催促起来,“我知道的,奶公,你快些给我梳头啊。” 不然一会儿错过迎接妻主的时辰了。 啃着肉饼子,小四坐在椅子上,看着大人们忙忙碌碌,很是费解,“爹爹....” 他们在做什么鸭? 顾素晗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又温柔下来,“小四,乖乖吃饼饼,咱们一会儿接你娘去。” 哎,妻主出门这么久,也不知道孩子还认识她不,糟心。 早知道就该把妻主的画像拿给小四天天看的。 嗯,下次妻主再出门就这样干。 “娘....”小四眼珠子灵活的转动,小脑瓜思索起来。 哦,想不起来。 娘没有爹爹好,都不陪他玩儿。 永宁宫 “过来,爹爹给你们穿衣服!” 三个孩子遍地跑,根本不听劝,白羽月份大后,也不敢强行跟她们对抗,只好把事情交给奶公。 两个男孩儿长得像白羽,女孩儿像白瑶,三个孩子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奶公根本追不上。 “你们要是再不听话,等你们娘回来,就要挨打了啊!”白羽穿好衣服,坐下让宫人帮他梳头,警告的对他们发声。 他舍不得教训孩子,妻主可不会。 要是再闹,就别怪他告状了。 三个孩子愣了一下,想到白瑶那张隐约有些严肃的面容,倒是乖巧了一点。 但只有一点,并不多。 奶公趁机给她们穿好衣服,三个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小脸圆润,白里透红,瞧着可爱极了。 白羽呼了口气,看出她们只是表面乖巧,心里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不过没关系,妻主回来了,她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禀皇贵珺,舒贵珺他们都到了。”近侍进来禀告。 白羽点点头,理了下衣襟,撑着腰肢站起来,看向三个孩子,“走吧,跟爹爹一起见娘亲去。” 不知道妻主近况如何,她给自己的信中从不写愁苦,他也无从判断妻主的情况。 宫门外,白瑶抱着腰身丰腴的美人下了马车。 景岱脸色泛红,揪着白瑶衣襟,话语嗔怪,“妻主,我可以自己下来的。” 这么多人看着呢,妻主可真是.... 白瑶给他理了一下衣服,面色沉稳的打趣道,“先前是谁天天都要我抱的,现在怎么又不喜欢了?” “我...我没有....你小声些呀。”景岱低垂脑袋,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 得亏没有大臣们,不然他的脸往哪儿搁。 头顶烈日,白瑶不喜欢这么热的天气,便赶紧让景岱上轿撵,先去紫宸宫。 白羽他们肯定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重回翰云皇宫,景岱的心情有些异样。 他再不是师父的弟子,而是未来的皇主珺,以后,这里就是他和妻主的家了。 他隐隐有些担心,他性子略急躁,又不太会管理宫务,不知能不能和后珺们和平相处。 但他相信,妻主会帮助他的。 顾素晗扶着腰,站在紫宸宫外的屋檐下,奶公不停给他扇着风,“主子,太热了,咱们进去等着吧。” “我不,我要妻主第一时间看到我。”顾素晗拒绝了奶公的提议,拿起手帕擦擦额角的汗水,因怀孕略显圆润的脸蛋越发明艳。 独孤裴坐在屋中嗑瓜子,不时往外看看,但他绝不会像舒贵珺那样傻不拉几的站在外面等着的。 “啊啊~”刚睡醒的两个女儿开始挥舞手脚,他转头看去,拿起玩具逗她们玩。 小一、小二、小三跑到摇篮前,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妹妹看,白羽有些担心的抿唇。 德傧珺护崽严重,他可不想让孩子受伤。 独孤裴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把玩具给他们,让他们接着逗。 他累了! 小四也从椅子上滑下来,哒哒哒的跑过来,不过不是看妹妹,而是抢玩具。 奶公见状,急忙阻拦。 这几个都是宫里的金疙瘩,可不能掉半根汗毛啊。 小四时常和白羽生的三个哥哥姐姐玩,所以下手不重,就是想抢那个没玩过的玩具。 老大看看独孤裴,又看看手里的玩具,选择递给弟弟。 父珺说过,他要爱护弟弟的。 独孤裴见状,嘴唇动了动,到底也没说什么。 一个玩具而已。 他宫里多得是。 白瑶扶着景岱迈步跨入紫宸宫大门,一眼就看到傻乎乎站在外面等她的顾素晗。 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倒是圆润不少,看着白白胖胖的,跟包子似的。 不错,看来有听她的话,好好吃饭。 “妻主!”顾素晗挥挥手绢,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嗓子都破音了。 啊啊啊,妻主看到他了。 得亏他行动不便,不然他都要扑过来了。 听见顾素晗的声音,宫中坐着的几人也陆续起身,满脸欢喜的走到门口来。 “妻主!” “拜见陛下!” 一排的漂亮美人出现在白瑶眼前,他们风格不一,容貌出众,各自端的风情万种,瞧着就心情大好。 “好了,快都起来。” 白瑶放开景岱,去扶怀孕的顾素晗和白羽,剩下的,都虚扶一把。 顾素晗偷偷挠了一下白瑶的手心,粲然一笑,乖顺十足。 景岱紧张的看着他们,彼此间又行了个礼。 他虽是皇主珺,但还未正式入住皇宫,所以众后珺只给他行了个平礼。 白羽仔细端详了一番白瑶,确定她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消瘦清减后,才收回视线。 他看向屋中的几个孩子,对她们招招手,“过来,向母皇请安。” 四个能走路的孩子乖巧的站过来,奶声奶气的对白瑶行礼,“见过母皇!” 白瑶笑着蹲下,摸摸他们的脑袋,又抱起老二,“哟,小丫头长胖了!” 老二把头埋进她脖颈间,许久不见,略显腼腆。 但她知道,这是她最爱的母皇。 白羽莞尔轻笑,又挺着大肚子去迎景岱入座。 欧阳绫看着白瑶,轻抿朱唇,眼神中散发着柔和光芒。 几个月不见,陛下英姿越发彰显了。 景岱坐在最上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小腹,对白羽微微一笑,不知说什么,只好转头去看白瑶和孩子们交流。 生过孩子的几人见他这般动作,便知他是怀孕了。 而且夏日衣衫薄,他的小腹已经有些凸起,坐下后更明显。 独孤裴心中微酸,微不可察的轻哼一声,低下头不再多看。 没意思! 越星蘅的小六还没睡醒,所以白瑶只是看了看他,又去看了下独孤裴所生的两个女儿。 这两个孩子长得好,长胳膊长腿,一看就知根骨绝佳,是块习武的料。 她们俩望着白瑶,啊啊啊的挥动小胳膊,白瑶把小二放下,抱起她们俩,然后坐到上首位置去。 “宫中一切可都还好?” 白瑶抱着两个女儿,她们也不哭闹,乖巧的由她抱着,独孤裴心里郁闷。 到底是亲母女,比在他这个父珺怀里还听话。 第93章 以下犯上 白羽坐在她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听见白瑶询问,面容舒展道,“妻主,宫里一切都好。” 不好也得给他好,决不能给妻主制造任何麻烦。 “那就好。”白瑶颔首,一边逗弄孩子一边开口说道。 “朕给你们带了礼物,一会儿派人送过去。 阿羽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是!”众人应下,起身告退,只有顾素晗,眼神幽怨的瞄了她一眼,好似她是什么负心女一般。 白瑶避开他视线,主要是分身乏术,暂时没空安慰他。 白羽留下,但他让奶公把孩子给抱走了。 白瑶看了看他,转头对景岱询问起来,“阿岱,你想住宫里还是住宫外?” 她快抵达都城时,就给礼部发了通知,五日后,她和景岱举行大婚仪式。 所以,她想问问景岱的意见。 景岱自然不想离开白瑶,但又有外人在,只得眼眸娇羞一转,“奴...还是住宫外吧。” 毕竟没成婚,于理不合。 不过也快了。 五日而已,他能忍住的。 白瑶点头,拉着他的手,眼神温柔似水,“既如此,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好好休息,我若不忙,每日都会去看你的。” 景岱抿唇,笑盈盈的应下。 白瑶又给他叮嘱了一番,才派高雯亲自送他出宫,并拨了一堆人手过去伺候。 景岱一走,宫殿安静下来。 白瑶喝了口茶,只觉应付男人真累。 对比起来,她更喜欢在战场上厮杀时的感觉。 刚才这么多男人站她面前,她都有种想要把自己一分为几的冲动。 屋中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白瑶感受到旁边炽热眼神,对其招手。 白羽缓缓起身,走到白瑶面前,在她的示意下,坐在她腿上。 “怎么?几月不见,你都不愿同我说话了?” 白羽微怔,无奈的睨了白瑶一眼,眼眸中满是关怀,“妻主,奴是看你太累了!” 他哪有这个意思。 妻主可真是冤枉他了。 白瑶低头,伸手摸了一下他挺起的肚子,眉宇柔和下来,“如何,这几个月孩子没有闹腾吧?” “没有,孩子乖着呢。”白羽丹唇轻动,手搭在白瑶肩上,笑着答道。 “七个月了吧,真快。”白瑶抱住白羽,感受着孩子清晰的胎动,脸上笑容深邃,心情好了许多。 白羽给她摁着肩膀,腔调愉悦,“是啊,妻主,你都走了四个月了。 再不回来,我孩子都生了。” 他眼都不眨的盯着白瑶,生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这几个月,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他十岁起跟着妻主开始,他们就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 思念的滋味太难熬了。 白瑶轻笑,抬手刮了下他的脸,“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还是在白羽面前能放松些。 “奴不辛苦。”白羽轻轻摇头,抱住白瑶脖颈,送上一枚香吻,“妻主才是真的累了。” 天玄是上国,上国多是傲慢之人,妻主性情桀骜,去了天玄,估计没少被人为难。 虽然妻主不说,但他也明白。 白瑶反手扣住他后脑勺,将他搂进怀中,一点点侵占他的领地。 白羽脸庞泛红,搂着白瑶的手缩紧,有些害羞。 门口还有人呢。 白瑶也不想让人看到她和白羽恩爱的画面,便径直抱起他往寝宫里走去。 “妻主?” 白羽低呼一声,靠在她怀中,被她轻轻放在床上,脱去发簪,“这是白日....” 不太好吧。 剩下的话都被白瑶快速卷走,只剩一室旖旎。 白瑶本不想乱来,她只是想抱着白羽睡个午觉而已,但随着白羽眼尾泛起欲色,主动勾住她的腰,她也只好再辛苦一番,慰劳一下这个许久不见的小心肝。 耳鬓厮磨了一个下午,白瑶放开沉睡中的白羽,起身去了浴室。 一个宫人跟进来,手里拿着白瑶的衣物,眼神一直跟随在她身上。 待她下水后,一双细嫩的手伸过来,替她揉捏起肩膀。 “陛下,力道合适吗?”清婉的少男声音传来,恍若清泉流水一般悦耳。 白瑶眯着眼眸,舒服的泡在水中,“用力些。” 欧阳拂勾唇,美艳的脸庞带着一丝坏笑,小手不老实起来,“那现在呢,陛下?” 白瑶抓住他使坏的手,一把将他从岸上拽到水中,大手掐着他不堪一握的腰肢,气势惊人,“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欧阳拂才不怕,他褪去身上的外袍,水蛇一般的双腿缠上白瑶,红唇张合,小手抚上她的肩膀,媚眼如丝,“那就请陛下惩治奴吧。” “???”不是,欧阳拂这小子吃错药了? 今天这么主动? 白瑶疑惑了两秒,大手禁锢住他的腰,声音冷漠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朕做了什么坏事?” 欧阳拂眨眨眼,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奴没有呀!” 陛下为何这样问? 他一直都老老实实在紫宸宫当差。 发间水珠滚落,微凉的水温让欧阳拂打了个冷颤,他顺势靠近白瑶怀中,拿起她的手,“陛下,人家的心好慌,您摸摸!” 灼热的肌肤细腻嫩滑,犹如上好的玉瓷,白瑶越发疑惑,抽回手,询问道,“站好!瞧你现在这样,莫不是谁给你气受了?” 怎么感觉他今日怪怪的。 欧阳拂只恨她是块木头,他都这样主动了,陛下还在犹豫什么? 他抬头,吻上白瑶的下颌,侧脸,声音越发妩媚,带着一丢丢委屈,“奴....奴没有受气。 奴是受刺激了。” 白瑶就说他不正常,“什么刺激?” 他抱着白瑶,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她怀中,轻咬下唇,“奴见后珺们都有孩子,奴心里难受。 陛下的孩子每个都生的好看极了,奴也想要一个。” 他不要位份,不要荣华富贵,只想要个可爱的孩儿。 他今日看到后珺们生的孩子,眼睛都快绿了,好可爱啊! “.....”白瑶掐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所以,你是为了孩子才来勾引朕的?” 可恶啊,蛇的魅力没下降吧。 欧阳拂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后背发凉,他点头又摇头,水泠泠的大眼睛好似璀璨星辰,“奴是喜欢陛下,才想给陛下生女育儿的。 若是陛下怜惜,就请陛下要了奴吧。” 白瑶泼了他一头冷水,一把推开他,“哼,男人!” “朕不会答应你的。” 居然为了孩子来勾引她,生气了! “陛下?”欧阳拂傻眼了,拍拍水面,气的小脸微红。 陛下为何不答应他,难道他变丑了吗? 低下头,水面映出少男美艳无双的脸蛋,身材也是玲珑有致,还有陛下最喜欢的人鱼线,这...这样没什么问题啊。 他不死心,又缠上去,挽住白瑶的胳膊,用胸膛去蹭她,夹着嗓子撒娇道,“陛下,陛下,您就答应奴吧?” 他知道陛下喜欢美色,他还特意去了易容术才进来的。 身上也是香香的,陛下怎么就不行了? 莫非被皇贵珺榨干了? 不能吧。 白瑶抵住他小脑袋,面无表情,“不行!” 她现在没功夫折腾他。 说罢她就起身离开了。 欧阳拂咬唇,盯着白瑶的背影郁闷起来。 哼,今天不行那就明天,他就不信陛下不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 晚上。 白瑶陪白羽用完膳后,送他回到长宁宫,再转去长安宫。 要不是想着顾素晗怀着孩子,她也不想过来的。 瞧他下午那幽怨样,要是不来一趟,他能在被子里把自己憋屈死。 下午和白羽厮混了那么久,晚上也可以换个人折腾,不过顾素晗的肚子已经快八个月了吧,应该不能折腾,还是小心为妙。 听见宫人们请安的声音,正在哄孩子的顾素晗一愣,脸上立马扬起一抹惊喜之色,丢下好大儿就起身往外走。 “爹爹....”刚洗了澡,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四伸出小爪子,看着风一般跑出去的男子,直接愣在床上。 他的爹啊..... 他可要哭了。 “妻主~”娇滴滴的声音转了一百八十个弯传到白瑶耳中,她微微咬牙,只觉顾素晗的撒娇本领更上一层楼了。 她抬脚进入殿内,看着朝她飞奔过来的孕夫,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别动!” 顾素晗猛地止步,差点刹不住车,小脸惊疑。 怎么了? 白瑶大步朝他走去,张开臂膀,将他抱在怀中,戳戳他脑门,“你怎么不直接飞啊?怀着孩子还敢这样跑。” 地板多滑,要是他磕着碰着怎么办? 顾素晗咬着嘴角,心中甜滋滋的,紧紧抱着白瑶,第一时间认错,“奴...奴就是想见到你嘛。 下次不敢啦。” 反正妻主也舍不得罚他的。 圆润的肚子抵着白瑶的腰,她没好气的摇头,脸色都晦涩了几分。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 “有吗?”顾素晗摸摸自己的肚皮,拉着白瑶往里走,表情那叫一个谄媚,“奴保证。绝没有下次。” 再说,他身手灵活着呢。 不会有事的。 妻主就是瞎操心。 白瑶古怪一笑,惹得顾素晗唇角疯狂上扬,踮脚在她脸上亲了亲,“哎呀,妻主,人家知道错了嘛。” 嗯,妻主身上还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味道。 白瑶不重不轻的捏了把他的脸,轻笑着坐下来,“再有下次,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顾素晗傲娇的呶呶嘴,坐在白瑶腿上,勾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好!” 他能听进去的。 白瑶顺势搂住他的腰,大掌在他身上量了量,确定这小子是胖了不少。 “妻主,奴是不是变丑了啊?”顾素晗翘着脚丫子,将自身所有重量都放在白瑶身上,话语娇媚,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显出他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有。”白瑶低头,扣住他后脖颈吻了吻他的小嘴,“我很喜欢。” 顾素晗一下子就笑开了花,搂着白瑶的肩膀,笑眯眯的凑上去亲她。 宫人们见状都低下头,一脸姨母笑。 也就只有自家贵珺敢在陛下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了吧。 “妻主,你都瘦了,奴好心疼呀!”顾素晗抚摸着白瑶的脸庞,眼神忧郁,充满关心之意。 “你没瘦我就安心了。”白瑶面色温和,大手落在他圆润的腹部,轻轻抚摸着。 他怎么可能会瘦,在宫里吃得好住得好,什么都不用操心的。 顾素晗是真的心疼白瑶,即使她没瘦,也得说她瘦了。 他凑到白瑶耳边,声线挑逗,“奴后面慢慢给妻主补补!” 白瑶拍拍他的后腰,似笑非笑,“没个正形。” 就他现在这样,能行? 他敢动,她都不敢乱来。 “人家说的是给您熬汤!”顾素晗媚眼如丝,飘飘然的斜了她一眼,娇哼一声。 妻主不在这段时间,他熬汤的技术越发娴熟了,就连皇贵珺哥哥都说好喝。 “......”白瑶嘴角一抽,抱起他往寝宫里走去,“我以为是晗儿想用自己给我补补的。” 看来是她想岔了。 大黄小子都有变正经的一日,真难得。 顾素晗忍俊不禁,亲着她的侧脸,幸福的靠在她怀中,“也...也不是不可以。” 想得美。白瑶给了他一个不可能的眼神。 “爹爹.....”床上打滚的小四翻身坐起来,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疑惑的眨眨小眼睛,“母皇.....” 啊啊啊,母皇怎么来了? 母皇在,一定会跟他抢爹爹的,不要啊。 白瑶把顾素晗放在床上,又拎起自己可爱的儿子,“小四,来,娘看看。” 小四嘻嘻一笑,露出一排小米牙。 顾素晗见状,先去洗漱,留下她们俩玩耍。 待他回来时,小四已经在白瑶怀里不停打哈欠,揉眼睛,十分困顿。 “妻主,让奶公把小四抱走吧。” 妻主没在宫里时,他都是和小四一起睡,现在妻主回来了,那小四还是回自己宫殿待着去吧。 白瑶躺在床上,把小四放在自己身边,话语柔和,“不用,今晚就让小四留在这儿跟我们一起睡吧。” 顾素晗顿时用幽怨的眼神瞧着她,搅着自己香喷喷的秀发,一脸不满。 白瑶斜了他一眼,避开小四指着他的肚子,死小子,脑子里净装些涩涩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肚子都几个月大了。 而且怎么能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呢。 第94章 重见光明 真是个傻子。 顾素晗不情不愿的爬上床,和小四一左一右躺在白瑶身边。 小四很快就睡着了,白瑶给他盖上自己专属小被子后,转身去抱顾素晗。 窝在白瑶怀中,顾素晗心情那叫一个愉悦,顿时就没了不开心的情绪。 看着怀中白白嫩嫩的大包子,白瑶也很开心,对着他的小脸就是一阵蹂躏,直到把顾素晗惹急了,咬了她一口才罢休。 “乖,快睡吧。” 白瑶将人揽入怀中,避开他肚子后,抬手熄了寝宫的灯。 顾素晗有些睡不着,摸着白瑶横在他面前的胳膊,脑子活跃度高亢,“妻主~” “作甚?”白瑶拍着他的肩膀哄睡,眼睛都闭着了。 别想乱来啊,今晚给她好好睡觉。 “人家睡不着。”主要许久没有见到妻主,他整个脑子都有些恍惚了。 顾素晗转头盯着白瑶的脸,黑夜中,不甚模糊,但他依旧能清晰描绘出她的轮廓。 白瑶握住他的手,很是直白的问,“需要我将你打晕吗?” “....”讨厌妻主! 顾素晗重重一哼,立马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白瑶吻了吻自己的小宠物。 顾素晗勾唇,闻着近在咫尺的清香,他渐渐也睡了过去。 因着要准备迎娶皇主珺的大事,宫中为数不多的小宫人们忙碌起来。 先皇去世后,白瑶遣送了一批不靠谱的宫人出去,数量不少。 之前宫中后珺众多,每宫配备的宫人数量加起来多达五六百人,送走五分之四后,剩下的宫人分配到仅有的几座宫殿后,刚刚好。 宫中的开销因此都节约了不少。 如今要准备迎娶皇主珺一事,宫中的人手便又有些短缺。 白羽掌管后宫,又从每宫拨了几人出去帮忙。 仅用了两日,宫中就披红挂绿,景象焕然一新。 椒房殿是重点布置场景,早早就挂上了红绸丝带,所有装潢都贴上了喜字,凤龙烛也早早入场。 一切准备妥当后,就待仪式开始了。 独孤裴坐在摇椅上,手里揪着一朵花,神情郁郁。 在他脚下,全是光秃秃的花枝,两个陪嫁小厮在旁边看着十分担心。 主子又不高兴了。 他们怎么办啊。 “主子,您要不要吃点冰酪?”清风凑上去小声询问。 独孤裴冷着一张脸,摇头,“不了!” 吃什么吃啊,一点也不好吃。 他没心情。 “那咱们去御花园转转?”清风又道。 独孤裴斜了他一眼,继续揪手里的花瓣,“这么热,晒死本宫得了。” 清风无奈,抿了下小嘴。 “那...要不咱们去御书房给陛下送点心?”溪风心中叹口气,也凑上前来开口。 清风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明知主子不喜欢陛下。 独孤裴一听,立马坐起来,眼眸乍亮。 但随后一想,又立马躺下去,“算了吧。” 送去她也不会吃的。 烦死了。 这些天,她每个后珺宫里都去了,就是不来他宫里,她什么意思啊。 他都给她生了两个女儿了,还没换来她的原谅?? 她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谁爱送谁送去,反正他不送。 清风心中叹口气,看穿自家主子的逞强。 主子喜欢陛下?可主子先前还对陛下骂骂咧咧,让他误以为主子很讨厌陛下呢。 主子进宫快一年了,陛下除了主子生产那次外,一次都没来过永福宫。 哎! 三人各自惆怅着,门口的近侍走进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之色,“禀主子,高近侍派人来说,陛下今晚会过来跟您一起用膳,让您做好准备。” “....真的?”独孤裴猛地坐起来,却又半信半疑的眨眨眼。 该不会是清风他们为了哄他开心,特意骗他的吧。 他转头看去,却见他们俩也是一脸迷惑。 清风摇摇头,看出他的疑惑后,赶紧拉住独孤裴的袖子,“主子,这种事怎么好骗人,您快些起来准备吧。” 陛下兴许是真的要来。 独孤裴这才阴雨转晴,慢悠悠的从榻上下来,眼神闪烁。 一年的时间,可以让向往自由的小鸟折断翅膀。 独孤裴困在宫中许久,脸上笑容一日比一日少,因为还有两个女儿的缘故,他心情尚能稳定。 但要说不独孤,那是不可能的。 白瑶前脚刚回翰云,宋臻她们就来信,说已经攻下雾兰国。 雾兰国现在虽名义上是景岱的封地,但白瑶还是直接将其收入囊中。 拿下雾兰国,接下来就是暨国了。 等秋收完成,宋臻她们回国休养一番,又可以直接出兵了。 御书房。 白瑶忙完手里的政务,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动身去后宫,“高雯,去永宁宫。” 饿了。 “陛下,您不是说今晚去永福宫吗?”高雯拿扇子给白瑶扇风,脸色甚是平和的说道。 “....是吗?忘了,那就去永福宫。”白瑶想起来了,她是找独孤裴有事商议来着。 先前系统给的奖励里,有陌刀锻造技术,墨守忙于其他事,根本没办法再负责此事,她想了想,也没找到一个好的人选,就干脆想让万剑山庄帮忙。 万剑山庄可是铸造刀剑的行家,不用白不用,反正都是自己人。 就是吧,独孤岚被她派出去了,眼下就只好从独孤裴入手,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满意也没关系,她可以强取豪夺。 还有两日就是和景岱大婚的时间,白瑶看着宫中飘扬的红绸,好似陷入红色海洋一般,无奈摇头。 她的银子啊。 蛇从来没有这么穷过,再这样下去,她都怕自己变成一条抠门蛇。 哎! 臭着一张脸走进永福宫,迎接她的独孤裴见状,心里一紧。 怎么了这是? 该不会是今日心情不好才来他宫里的吧?难道是为了欺辱他。 思绪万千,独孤裴垂眸,遮住眼底的担忧,上前行礼。 “见过陛下!” 独孤裴今日穿着一身嫩绿的华丽宫装,容颜娇俏,身形娉婷,看起来好似枝头最傲然的一朵绿梅,韵味独特,馥郁芬芳。 “起吧。”白瑶站在他面前,伸出手,话语淡淡道。 独孤裴一愣,看着眼前大掌,疑惑的将手放上去。 不是来找茬的? 奇怪了。 独孤裴站起来,压住心头古怪之意,跟随白瑶一起走进宫殿中。 “女儿呢?” 这会儿还早,不到晚膳时分,白瑶想着先去看看女儿,顺便....把女儿的名字告诉独孤裴。 她最近忙来忙去,要不是白羽提醒,她估计都忘了给女儿取名字的事情。 小七小八都四个多月了,她都还没来得及给人家取名字,真是失职。 “在屋中呢。” 独孤裴没有把孩子养在偏殿,都是跟他住在一起,这样也好让他随时都陪在女儿身边。 屋中,两个奶公守着孩子,见白瑶和独孤裴进来,连忙行礼后站在旁边。 两个孩子醒着,睁着大眼睛在说婴语,你一句我一句的,甚是可爱。 白瑶轻笑,抱起一个女儿,亲了下她的小脸。 孩子被独孤裴养的很好,就是面容像极了独孤裴,有些过分柔美,没有女子那么大气。 “啊啊啊...”另一个躺着的孩子不干了,盯着白瑶啊啊直叫唤。 独孤裴赶紧把她也抱起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小七乖~” 白瑶抱着孩子坐下,“朕给孩子起了名字,小七叫白玉苒,小八叫白玉芷。 你觉得如何?” 独孤裴怔了下,抱着怀中女儿,微微屈膝,“谢陛下赐名,奴觉得很好。” 他就说白瑶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他宫里来,原来是为了孩子名字一事。 她终于想起来了。 白瑶逗弄着怀里傻乎乎的小女儿,头也不抬的说道,“满月宴没能给孩子办,周岁宴朕再大办一场,届时你可以让你家人都进宫来参加。” 跟独孤裴相处起来很奇怪,甚是别扭。 主要是她们也没怎么相处过,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基础。 当然,这对她来说,全然无所谓。 独孤裴眼神微亮,迫不及待的点点头,“多谢陛下!” 他觉得很不错。 小八抓住白瑶的手指,大眼睛左右张望,白瑶抱起她往外走溜达去。 她虽对独孤裴没什么好感,但对自己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独孤裴所在的永福宫占地跟永宁宫都差不多大,院子里花红柳绿,假山奇石应有尽有,看起来比她御书房的景致都好。 临近傍晚,日落金山,风中的燥热被一扫而空,白瑶抱着小八在院子里散步,独孤裴抱着小七紧随其后。 从背后望去,倒是一副和谐美满之景。 独孤裴正猜测白瑶打什么哑谜呢,就听见她问,“万剑山庄擅长铸刀吗?” 来了! 独孤裴垂眸,脸上表情一闪而逝的郁闷,讷讷道,“自是擅长,万剑山庄虽铸剑出名,可刀剑自古不分家。 不止刀剑,其他武器我万剑山庄也都会铸造。” 无事不登三宝殿,真是难为她了。 白瑶点头,说出自己的目的,“朕想让你给独孤庄主写封信,请她借些铸刀的好手给朕用用。” 如今,铁矿有了,精钢锻造技术也有了,就差人手了。 独孤裴咬了下后槽牙,心中呵呵两声,“陛下需要多少人手?” “自然是越多越好,朕需要打造一批武器,另外将士们的战甲也旧了,顺带就一并造了吧。” “对了,报酬先欠着。” 白瑶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她开口。 “.......”独孤裴小脸一沉,瞪了她一眼,“这怎么可能?” 连吃带拿还不给银子,她怎么不做梦把枕头垫高些。 “你迎娶皇主珺都有银子,打造武器就没有了?” 万剑山庄收费可不便宜,她要是不给银子,谁给她锻造战刀。 “朕又没说不给,只是先欠着,后面连利息一起给。”白瑶面不改色,泰然自若道。 国库现在空的老鼠见了都害怕,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 这不就只好打其他人的主意嘛。 独孤裴首当其冲。 谁让家他富呢。 要不是她还从天玄‘借’了几千万两银子回来,这宫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不行!”独孤裴抱着孩子转过身去,抗拒道。 虽然嫁给了白瑶,但这不代表他会胳膊肘往外拐。 娘给的陪嫁什么都多了,不能再让她们出力。 白瑶想了想,眉头微蹙,“那先给一百万两....” 小气,她又没说不给。 实在不行,她就只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她对小八笑了笑,笑容莫名阴险。 “那也不行!”独孤裴依然摇头,绝美的脸蛋笼上一层忧愁之色。 白瑶有些愠怒,开始表演起来,“你能不能讲点理。 就算你不为朕想,也得为小七小八想想吧。 朕也是为了孩子,翰云就这么大,她们俩长大以后怎么办? 你也不想让她们为了屁大点儿封地争得你死我活吧。” 独孤裴抱着沉甸甸的女儿,对上她们澄澈明亮的双眼,心头一软,转头看向白瑶,“那陛下下一步打算进攻哪个国家?” “这不是你该问的。”白瑶自然不会告诉他。 独孤裴小脸又是一沉,气鼓鼓的盯着她,“陛下不说,那奴是不会给娘写信的。” “后宫不得干政。”白瑶不苟言笑,眼底划过一抹寒芒,话语都冷了几分。 “你若是不同意,朕就将小七小八抱到紫宸宫去养...” “你敢!!”独孤裴打断她的话,眼神中充满警惕,紧紧搂着小七,像极了护崽的公狼。 她怎么能如此恶毒。 亏她说得出口。 死女人,一点都没变。 白瑶抱着可爱的小八,捏捏她软乎乎的脸蛋,轻飘飘的说道,“朕是什么性子,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了。” 两个孩子并不知道他们在吵架,反而笑嘻嘻的交流着婴语,十分开心。 独孤裴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但他也不傻,知道交换利益,“可以,我答应你就是了。 但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白瑶赏了他一个眼神,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说吧。” 独孤裴盯着她的背影直磨牙,气得眼睛都差点红了,“第一,绝不可以将小七小八从我身边带走。” 白瑶点头。 “第二,不准伤害万剑山庄任何人。” 白瑶点头。 “第三,每月来我宫中十日....陪小七小八。” 白瑶刚想点头,听清时间后,余光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直接带着小七小八住进紫宸宫算了。” 后宫这么多后珺,他一个人要占十天,他脸可真大。 “再说,你吃得消吗你!” 第95章 三年抱五 荤话张口就来。 “我说了是陪小七小八!”独孤裴咬着嘴角,不满的跺跺脚,小巧的耳朵红的可以滴血。 她怎么能这样想她呢,要不是她从不踏进永福宫,他至于提出这个条件吗? “朕可是女人,正值盛年,每天晚上光守着你,你觉得可能吗?”白瑶冷笑,眼神玩味至极。 她可不是柳下惠,大圣人。 独孤裴被羞得没脸,无语的瞪了她一眼,“....你....你别胡说。” 白瑶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眼神逐渐变态,“谁有空跟你胡说,且不说你吃不吃得消,就朕这身体,别说十日,就两日,你就得三年抱五,你不要命了。” 啊啊啊! 独孤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皇帝,眼下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谁想跟她生那么多孩子,小七小八纯粹就是意外,意外而已。 死女人,就知道欺负他。 他被羞得红了眼,硬着头皮开口,“闭嘴!五日,五日总行了吧。” 他真的是为了小七小八,不是为了自己。 白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丹唇轻轻张合,“五日也不....” 独孤裴急了,“五日再不行,那就是你不行。” “朕是说,五日也不是不行,你急什么?”白瑶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独孤裴吃瘪,小脸涨的通红,眼睛都不敢看她。 哼! 死女人,不要脸。 这种话都能当玩笑说。 他确实比不过她。 也不知道其他后珺喜欢她什么,太不要脸了。 她可是皇帝啊,怎么整得跟地痞流氓似的。 “陛下,傧珺,晚膳已经备好,可以移步回去用膳了。”清风以为两人在吵架,赶紧找了个借口上前阻止。 他弓着背脊,悄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红艳艳的面容,疑惑不已。 主子这是生气了吗? “嗯。”白瑶颔首,抱着孩子往回走。 将小八递给奶公,净了手,白瑶坐下准备用饭。 独孤裴走过来,站在她身旁,拿起筷子给她布菜。 “站着做什么?坐啊!”白瑶从不喜欢别人帮她布菜,她又不是没手,何必如此。 “奴给陛下布菜。”独孤裴轻蹙柳眉,话语清婉。 “朕有手,吃你的饭吧。”白瑶摆手,示意他坐下。 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她都不知道是谁定下的。 饭菜都放在面前了,还需要别人给她夹,真是脱了裤子放屁。 这样难道就能彰显出帝王的尊贵了吗?整的跟照顾脑残一样。 独孤裴眨眨眼,顺从的坐下。 两人没什么交流的话可说,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吃完了饭。 吃完饭,白瑶坐在榻上看书。 独孤裴想着她今日应该不会走,便派人去紫宸宫取她换洗的衣物过来。 “陛下,喝口茶吧。”一个容貌清秀的近侍端着茶水上前,白嫩修长的手端起茶水送到白瑶面前,声音出奇动听。 白瑶掀起眼眸,看看眼前妆容妩媚的近侍,又看了眼进屋去的独孤裴,轻挑眉心,“放下吧。” 【姓名:知书 年龄:十八 身高:173 体重:65kg 颜值:78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4】 近侍笑盈盈的将茶水放在桌上,熏了花香的衣袖拂过白瑶的手,声音甜美得可以沁出蜜来,“陛下请慢用。” 放下茶杯后,他就站在白瑶身旁,又是给她拨亮烛火又是给她垫软枕的,身上宫装十分收腰,举手投足间都在凸显他的身材。 清风从屋中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小蹄子,休想趁机勾引陛下。 “知书,过来。”他连忙唤了知书一声。 “怎么了,清风哥哥?”知书咬了下唇角,装作疑惑的样子朝他走去,那小腰扭得,尽显弱柳扶风之姿态。 白瑶没看见,清风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毕竟他也出身万剑山庄,会些功夫,要不是碍于陛下还在,他的拳头肯定都砸在知书这小蹄子脸上了。 “七皇子要用热水,你去小厨房看看烧好了没有。” “.....小的还要伺候陛下....”知书默了默,有些不太情愿。 清风皮笑肉不笑,声音冷了一个度,“让你去你就去。” 他就不信,还使唤不动他了。 平时看着小贱蹄子老老实实的,一口一个哥哥,没想到竟背着主子勾引陛下。 恬不知耻,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是。”知书怯懦的应下,余光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白瑶,心中想着大不了再找机会。 清风看着他离开后,转身进了寝宫,立马将此事告知给了正在沐浴的独孤裴。 独孤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轻飘飘的说,“没关系,你不会当真以为陛下荤素不忌,什么人都会收进后宫吧。” 她不了解白瑶,但还不了解她对男子的喜好吗? 这后宫中,哪一个后珺不是绝色之人,容貌倾城。 非一般人,是入不了这女人眼的。 清风还是有些担心,绷着小脸忐忑道,“主子,您太单纯了,那知书容貌可不差,万一再用些什么下作手段,陛下不就被他勾了去吗?” 下作?谁能有那个死女人下作,一般人哪是她的对手,估计还没出手,就被她一刀解决了。 独孤裴轻轻挑眉,慢悠悠的往身上浇水,“知道了,明日再说吧。”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送回内廷司就完了,何必担心。 谁知,等他沐浴完出去,就见到清风所说的那个宫人在白瑶面前晃来晃去。 那爪子都快碰到白瑶肩膀了。 独孤裴半眯眼眸,把玩着头发走过去,声音透着寒气,“陛下,现在可要沐浴?” 知书浑身一僵,即将落在白瑶肩上的手立马缩了回去,默默的站在旁边。 白瑶靠在榻上,头也不抬的对他说道,“过来。” 独孤裴收起脸上的不悦,慢慢走过去,总觉得心里有点害怕她。 “怎么了,陛下?” “你要是闲着,就赶紧给你娘写信,别耽误朕后面的计划!”白瑶翻了一页说,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 独孤裴吸了口气,真想动手挠她两下。 “是。” 他转身让人去拿笔墨,抬脚走向白瑶对面。 “过来,在朕面前来写。”白瑶揉揉鼻尖,抬头看向独孤裴郁闷的漂亮脸蛋。 还是看着他更赏心悦目些。 “.....是”独孤裴撇嘴,心中轻哼一声。 这么不相信他?有本事别让他写啊。 清风把榻上的桌子挪了挪,独孤裴坐下,开始提笔写信。 白瑶继续低头看书,旁边的知书受到清风凌厉审视,吓得脖子紧缩,跟鹌鹑似的。 沐浴后的淡淡花香飘进白瑶鼻尖,白瑶看了眼独孤裴单薄的背脊,清凉的夏日衣物遮不住他趋近完美的身材曲线,她心中坏笑,倾身靠过去,大手落在他腰间。 独孤裴身子一僵,惊吓的回头看,薄唇正好擦过白瑶的侧脸,小手微微一抖。 “....陛下...” 吓他一跳,这女人想作甚? 白瑶顺势环住他的腰,将目光落在信纸上,趁机阅览起来。 独孤裴反应过来,连忙遮住信中的内容,“陛下这是不信我?” 白瑶掐了一把他腰上的嫩肉,笑意不达眼底,“朕是看你磨磨蹭蹭,半天都没写好,想说帮帮你的。” 嘶~独孤裴吃痛,咬了下唇瓣,眼神嗔怒,“....不用。” 清风看到这一幕,露出一抹姨母笑,带着众人离开。 知书磨磨蹭蹭,最后也被溪风给揪走了。 “看朕做什么,还不快写。”白瑶并未放手,一直摩挲着独孤裴的纤腰,话语充满玩味。 独孤裴耳尖微红,双手颤抖着,继续书写起来。 可他完全无法静心,毕竟白瑶的手实在不算规矩。 “陛...陛下....”能不能等他写完了来,乱摸什么呢。 白瑶轻笑,浅浅的呼吸洒在他耳畔,“这点定力都没有,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箭术高手吗?” 独孤裴耳尖酥麻,脸庞灼热,“你...你别这样...” 那他动手的时候,也没人乱摸啊。 这人真可恶。 “哪样?”女人话语低沉,眼神幽幽,俯身吻住他纤细的脖颈。 独孤裴被逼的红了脸,缩着脖子,眼神躲闪,“你,你再这样我不写了。” 就知道欺负他。 白瑶好笑,嘴角轻扬,忽然放开他,“还不快写。” 身侧一空,一抹失落骤然浮上心间,独孤裴抿着嘴角,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微微不满。 她且等着,一会儿在床上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烛火映照出美人无瑕的侧脸,一抹剪影跃上窗台,屋中安静下来,只听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待独孤裴写完信,递给白瑶,她却是看都没看。 他微微皱眉,很是不解。 “朕信你。”信纸轻飘飘的落在桌上,白瑶扣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欸....”身子一空,独孤裴惊得低呼一声,被白瑶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盥洗室。 “陛下...做什么...” 咚的一声,他又被丢进浴桶中,水花四溅。 独孤裴脸色不自然极了,眼神哀怨。 他洗过澡了啊。 白瑶看出他的不满,眼眸深邃,跨入浴桶中,“朕再帮你洗一遍。” “不....唔...” ....... “嘶~” 芙蓉帐暖,白瑶抓住独孤裴哆嗦的爪子,话语低沉,“给朕把你爪子给磨磨,再敢挠朕,你就等着....” 后面的话有些轻,只有跟她亲密无间的男子才能听见。 独孤裴欲哭无泪,小声抱怨,“呜,谁让你先咬我的....” “那你别往脖子上挠啊.....” 她明天还上朝呢,死小子,活腻了是吧。 “唔....没有...” “那这是狗挠的....” ....... “咳咳...” 早上,独孤裴醒来时,身边已经人去床空。 他摸了摸难受的嗓子坐起来,腰间更是如同散架了一般,“溪风...” 沙哑的声音让他一惊,这是他的声音吗? 咳咳..... “主子。”溪风闻声进来,打起帘子,“您要起了吗?” 忽然,他看见自家主子身上的痕迹,眼中立马蓄积泪水,有些气愤,“主子,您受苦了。” 受苦?啊,溪风都知道了。 昨日那死女人可劲折腾他,像是要把这一年的情事都给补上一般,累的他晕过去好几次。 不就是挠了她几下吗,小气吧啦的。 “给本宫端杯水来。” 渴死他了。 溪风眼含热泪,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送来,傻乎乎的开口,“主子,陛下怎么能如此对您,瞧您身上的伤,要是被庄主知道了,肯定得心疼死。” “噗——”独孤裴一口水全部喷出来,眼神古怪的瞧着溪风。 “主子??”溪风一脸的水,嘴角一僵。 独孤裴抿唇,咳嗽几声,给他擦擦脸,隐忍笑意,“不怪你,玩去吧。” 傻孩子,等他成亲了就自然知道了。 哎! 清风端着梳洗的热水进来,拿过干净的衣物给独孤裴穿戴,他自然也瞧见了自家主子身上的痕迹,只是垂眸有些害羞。 “清风,给本宫拿一颗避子丸来。” 独孤裴坐在镜子前,看了看锁骨上的红痕,郁闷的吩咐道。 “啊,主子,这是为何?”清风梳头的手一顿,眼神狐疑。 “本宫刚生完孩子,此时不宜有孕。”他又不是猪,哪能一直生啊。 昨夜其实就该吃避子丸的,但是那死女人又不早说不让他怀孕,今早才吃,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不过她说的对,自己刚生了孩子,是该先养好身子再说。 算她有良心。 清风哦哦两声,表示理解。 反正主子膝下都有两位皇子了,也不用着急。 下了朝,白瑶回到御书房后,影三送来天玄的密信。 她坐在椅子上,拆开信封一看,脸上笑容顿时有些小人得志的味道。 关蝉枫的肚子倒是争气,一次就怀上了两个孩子,现在简直称霸三皇子府,被景嘉当成祖宗在对待。 “天玄四皇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她把信纸化为齑粉后,询问自己更关心的事情。 影三抱拳,态度恭敬,“回主子,天玄国君迟迟未下旨立四皇子为太子,她有些坐不稳,近来办事错误频出,被三皇子抓住把柄,告诉给了天玄国君,眼下情况不容乐观。” 第96章 大婚之日 “另外天玄国君的后宫不断有人怀孕,她恐怕会撤销立太子的旨意。” 后珺怀孕,那就代表她身子强壮,天玄国君那样喜欢权势的人,怎么可能立一个太子来分散自己的权力呢。 多亏了那枚健体丹啊。 白瑶颔首,眼神平和的分析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想个办法废了四皇子的手脚,让其无法继承大统。” “另外,三皇子珺生产时,制造一些异象,我要直接让他的孩子成为皇太孙。” 如此一来,她就能省事多了。 “是。”影三没有丝毫质疑的点头。 白瑶吩咐完事情,又从桌上拿过一本书递给影三,“将这本心法带回去,让所有高阶影卫修炼。 三个月后,朕要检验修炼成果。” 这心法她已经修炼到第二层,内力增长迅猛,目前也没发现任何副作用,可以拿给影卫修炼,提升她们的战力。 这一年来,影卫因为战力缺乏,死伤不少,她多少有些愧疚。 等攻下暨国后,她会先休养两年,提升翰云整体实力后,再向外扩张。 影三上前,双手接过心法。 月明心经?武功秘籍!!! 影三大喜,“是!” 两日后,白瑶和景岱大婚。 史书记载,元灵两百九十八年夏,天晴,圣祖元灵帝与福慧皇主珺大婚,盛况空前,百鸟鸣唱,乃祥瑞之兆。 白瑶换上喜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蹙眉。 她不太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还好就穿这一日。 白羽给她系好腰带,笑盈盈的开口,“妻主,差不多该去朱雀门迎皇主珺了。” 妻主真好看,威武霸气。 白瑶摸摸他的脸,微微勾唇,“外面太热,你在宫里待着,有什么事就吩咐宫人去做。” “好,奴知道。”白羽扶着腰肢,乖顺的点头。 鼓乐之音萦绕皇宫。 下了大红鎏金銮驾,景岱手持代表皇主珺身份的玉如意,一步步沿着红毯铺就的台阶,朝着上首等候多时的帝王缓缓走去。 不,这是他的妻主,是与他携手一生的挚爱。 风吹动红绸,吹动旗帜,也吹动他的心。 精致华丽的大红喜服衬得景岱高贵典雅,一张绝色出挑的面容施以最艳丽的胭脂,头上金色流苏微微摇晃,眼眸潋滟,红唇娇媚,气势沉稳。 随着他走来,一众大臣慢慢伏拜,高声道贺。 白瑶气势轩昂的站在上首,等景岱快走到她面前来时,她才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手。 景岱对白瑶甜蜜一笑,转身看向远处。 下一步就轮到礼官进行。 因为天气原因,白瑶让礼部简化了流程。 两人一同拜祭了祖先和天地后,就赶紧把人送到椒房殿休息。 皇帝大婚,自然不需要对外应酬,但还是在宫中设了宴会,邀请宗亲和大臣参与。 进入洞房后,景岱坐在床上,陪嫁小厮赶紧给他捶腿捏肩。 “主子,可要取下凤冠歇歇?” 景岱摇头,他还想等着妻主挑盖头呢,先不了吧。 这凤冠精巧,也不重,还没他这身衣服沉。 另一名近侍端着食物走进来,声音柔和道,“主子,陛下差人送了吃食来让您先用些。” 景岱揭开盖头看了一眼,摸摸小腹,似乎是有点饿了。 那就先吃一些吧。 孩子要紧。 妻主真贴心。 弯月如钩,星光闪烁,热闹的宫城渐渐安静下来,就在景岱都快等来睡着之时,白瑶总算回来了。 她还穿着那身喜服,一袭火红衣裳将她整个人衬得张扬恣意,说不出的清俊秀美,又暗藏帝王霸气。 景岱盖着盖头没有瞧见,倒是一众近侍看的迷了眼,差点没忍住流口水。 白瑶拿起秤杆挑开景岱的盖头,烛火轻摇,一双明媚璀璨的杏眸含羞带怯,映入她眼中。 景岱略显羞涩,又赶紧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 妻主风华无双,真是令人心痒痒呢。 “今日累不累?”在景岱没看见的地方,白瑶把盖头随手一扔,动手给他取头上沉重的凤冠,将体贴二字贯彻到底。 “不累。”掐着嗓子,景岱温温柔柔的回答,眼都不转的盯着白瑶。 他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 他竟然真的跟师父成亲了。 白瑶展颜一笑,伸手轻抚他娇嫩脸颊,“快些去洗漱,早点休息了。” 好累,成亲太累了,得亏就成这一次,比上朝和处理政事还累。 “...妻主,还没喝合卺酒呢?”景岱站起来,扑进她怀中撒娇,有些娇嗔的看向她。 妻主怎这么着急,他今日都这么累了,居然还不放过自己。 显然,他脑子里的想法和白瑶的想法不一样。 白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合卺酒是什么东西,“喝喝喝,谁说不喝了,不过你怀着孩子不能喝酒,咱们就以茶代酒吧。” 蛇都要困成狗了,赶紧喝了睡吧。 景岱笑嘻嘻的点头,接过近侍递来的杯子,和白瑶一起完成了合卺酒环节。 这下他满意了。 白瑶放下杯子,赶紧抱着他往盥洗室走。 “妻主....” 有这么着急吗? 景岱都懵了,傻乎乎的看着白瑶。 然而,等洗漱完静静的躺在床上,景岱又愣了。 就这? 近侍们都已退下,寝宫中就剩她们两人,大红凤龙烛熊熊燃烧着,景岱翻身趴在白瑶胸口,“妻主~~” 白瑶下意识搂住他,暗道不好。 “怎么了?” “今夜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啊。”她怎么就睡下了,害得他白期待半天。 景岱话语中带着一丝幽怨,小手抚摸着她俊美的脸颊,笑容饱含深意。 白瑶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的暗芒,果然,女人不能太强,不然男子自己都把持不住。 “阿岱,我以为你累了。” 景岱娇羞一笑,戳戳她胸口,脸上浮现一抹薄红,“人家才不累呢,妻主,来嘛~~” 他今日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好好好,来就来。 白瑶拿他没办法,只好用实际行动让他后悔。 可景岱还怀着孩子,她也不敢太过分。 ....... 一连三日,白瑶都歇在椒房殿,做足了宠爱景岱的表面功夫。 婚后第三日,白羽要带着一众后珺前来拜见,顺便移交凤印和宫务。 换上一袭华丽而不失舒适的衣裳,景岱将自己装扮成雍容尔雅的模样,并未摆什么高高在上的皇主珺架子,搀扶着近侍的手,从寝宫中走出来。 “奴等拜见皇主珺!”千娇百媚的声音在主殿中响起。 “快快免礼。都坐吧。”景岱声音柔和,周身气势温婉,连忙让他们免礼。 毕竟还有两个即将临产的后珺,他可不敢让他们跪下去。 “谢皇主珺!”众人道谢后,按照位份高低依次落座。 景岱坐在上首,气质高雅,容貌出众,不输在场所有后珺。 但要论起来,只能说,平分秋色罢了。 他这时才发现妻主的后珺居然都这般美丽,或冷艳或清纯或娇媚,容色独特啊。 “皇贵珺和舒贵珺都有孕在身,以后不必对本宫行跪拜大礼。”景岱回过神来,率先开口。 白羽和顾素晗起身道谢。 景岱看了看他们二人的腰身,笑语嫣然的问,“舒贵珺的肚子看起来要略大些,是不是快生了。” 顾素晗护着肚子,面带浅笑的点头,“是,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欧阳绫眼巴巴的瞧着,有些羡慕的偷偷摸摸肚子。 陛下还不允许他怀孕,说是要今年过了来,不然他应该也揣上崽儿了吧。 景岱瞧着他们各自稳重的模样,想来都是好性子,又叫近侍端来送给他们的赏赐。 众人接下后,白羽让人将凤印和宫务账本一应呈递。 景岱笑着接过,也不推辞。 “本宫初掌宫务,必有遗漏疏忽之处,若有本宫处置不当之处,还望各位后珺提醒。” 众人都点头应答。 “另外,本宫也觉得不必日日都来请安,还是向从前那般,初一十五来椒房殿请安吧。”景岱虽身在江湖,可从小是在宫里长大,对宫规宫务还是能处理得十分妥当。 自家父珺虽喜欢后珺日日给他请安,可后珺们面服心不服,又喜欢在请安时闹事折腾,他还怀着身孕,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还是免了天天请安的规矩吧,他也轻松。 “当然,本宫这里随时欢迎各位后珺叨扰。” “是!”众人笑应,又坐着闲聊起来。 等聊得差不多,景岱又让近侍将他给各位皇子王公的赏赐拿出来,一一赠下。 白羽孩子多,赏赐都是三份,又把欧阳绫给羡慕坏了。 越星蘅在宫中存在感最低,也没说几句话,只是老老实实的请安,老老实实的领了赏赐走人。 晚上,白瑶就不去景岱那儿了,转而去了永宁宫。 白羽快生了,白瑶想多陪陪他,顺便好好休息休息。 过几日宋臻她们凯旋,她又要忙着迎接和犒赏三军。 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啊!!!! 白瑶躺在榻上看治国策,白羽哄完孩子回来,坐在她身边,顺势靠在她肩上,“听说妻主新得了一份内功心法?” “嗯。”白瑶视线从书中移开,转头亲了下他的脸,调笑道,“想要?” 白羽摇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依偎在她怀中,“奴大着肚子,要来也没用。 只是听说有了这心法,影三功力大涨,可把她高兴坏了。” 白瑶放下书,伸手摸向白瑶的肚子,“阿羽,等生完这胎,咱们就不生了吧。” 她可没忘记,白羽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影卫。 这两年,辛苦他了。 白羽抿唇,眼神有些复杂,握紧白瑶的手,“妻主,难道你嫌弃奴了?” 为何不要他继续生孩子,能给妻主生孩子,他十分满足。 白瑶轻笑,弹了下他光洁的脑门,心疼道,“傻子,我何时嫌弃过你。 我只是想,阿羽曾经也是翱翔天际的鹰,如今却被困在后宫,为我生女育儿,很是愧疚罢了。” “妻主,不要愧疚,这都是阿羽心甘情愿的。”白羽深受感动,眼眸浸润,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他从来没想过,妻主心思如此细腻,连他没察觉的方面都知晓了。 不过他确实不曾后悔,任何一个瞬间都没有。 白瑶抚摸着他的脸颊,吻上他眉眼,声音轻柔,“咱们已有四个孩儿,我不想阿羽再辛苦了。” 白羽靠在她怀中,听见了她沉稳有劲的心跳,嗓音清脆道,“我知道妻主在担心什么,可阿羽还想给妻主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白瑶哑口无言,本来还想让白羽养好身体去调教影卫的,看来希望渺茫。 “不行,这样会伤害你的身体。” 白瑶义正言辞的拒绝,“再说,昕儿她们日渐长大,我想让她们习武,又不放心别人教授。 还是阿羽亲自教导吧。 若你还想生孩子,咱们过几年再生,你还年轻着呢。” 这个借口白羽无法反驳,似乎有些道理。 他抿着嘴角,点点头,“妻主说的对,奴都听你的。” 白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听进去了。 不然她都要直接给白羽使用绝子药了。 一夜好眠。 白瑶依旧保持着早起练武的习惯。 今日,她刚练到一半,就察觉有一道奇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系统,你确定这就是未来的北大陆之主? 感觉也不咋样啊,长得五大三粗的,完全就没点女人味。”柱子后,一个穿着宫装的小近侍正在张望,口中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眼中时而冒出疑惑时而冒出嫌弃的光芒。 宫斗系统:【这是女尊位面,要什么女人味,你只管攻略就对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一道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光屏浮现在他眼前,数据构成的系统助手正面无表情说话。 “废话,我不得看看我未来老婆长啥样啊。 这跟我看的小说里写的也一样啊,要胸没胸,要腰没腰的,跟个男人婆似的。”小近侍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鬼魅般的影卫,还在自言自语。 宫斗系统:【你还想不想回去了?攻略要紧,你都快死了。】 “这副模样,我看着都不得劲,还要去攻略,就不能换个人吗?”男子长相清秀,瞧着就跟未成年一样,瘦瘦巴巴,说起话来,倒是一点不客气。 影卫皱眉,拿出笔墨,开始记录他的话。 他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她们英武不凡的陛下吧? 好想一刀解决他。 可这演武场守卫森严,他是如何溜进来的? 该不会是有人疏忽职守才把这个脑缺给放进来了吧,那可是死罪啊。 宫斗系统:【电击准备,倒计时十、九、八.....】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小近侍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端起旁边的热茶就朝白瑶走去。 第97章 攻略者 白瑶正好中场休息,准备喝水。 往常都是高雯在这儿陪她,今天也没见个人影。 陆颂端着茶水,扭着小腰走过来,将茶水搁在她面前,“....陛下,请用茶!” 白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绝色近侍,觉得面生,“你是?” 刚才是他在看自己吗? 【姓名:陆颂 年龄:十五(二十八) 身高:177 体重:58kg 颜值:75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死亡(附体状态) 孕点:0】 “???”白瑶看着异常的面板,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古怪的暗芒,心中警惕起来。 七十五分?他数据都不及格,可怎么会长得这般绝色? 怪了! 陆颂很白,肤色像死了三天的尸体那般苍白,但五官很精致,堪称完美,就是隐隐有些违和感,说起话来也还有些怪怪的,“我...小的是御书房新来的近侍,高近侍特意派小的来伺候陛下。” 宫斗系统:【完成第一次对话,生命值+三日,奖励捏脸机会一次。】 陆颂心里一喜,粗鲁的端起茶水往白瑶手里送,“陛下,赶紧喝茶吧。” 他趁机打量了一下白瑶,近看时发现她也没那么难看,还是有股独特的味道,跟他服务过的金主比起来,她还更年轻些。 不过陆颂还是有些不满,都说穿越者附送金手指,凭什么他的金手指就是宫斗系统,就不能像某辰某三那般,直接去修仙界吗?还跑到什么女尊位面。 他根本就没了解过啥是女尊啊。 而且女人怎么可能称帝,当霸主? 等他攻略下白瑶,第一个就要篡位当皇帝。 到时候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天。 “高雯呢?”白瑶没有接茶水,面色冷了冷,对他恶劣的眼神感到不适。 陆颂皱眉,刚挺直的腰又弯下去,咬牙道,“回陛下,高近侍今日肚子不适,告假了。” 多亏了系统给高雯下药,不然他哪里有机会靠近她。 怎么这么多废话,赶紧喝茶啊。 这茶里他下了药,一旦喝了,这女人就会欲火焚身,把控不住,他再趁机上位,那不是轻而易举。 “你叫什么名字?朕看你很面生啊!”白瑶神色淡淡,拿起毛巾擦拭自己的宝剑。 陆颂故作娇羞,“小的叫名叫陆颂,是今年新入宫的宫人。” 果然,是个女人都逃不过他这张精心捏制的绝色脸蛋。 她开始对自己感兴趣了吧。 系统赠送的这个新手大礼包多少有点用。 白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猥琐暗芒,心中嗤笑一声。 这时,霸主系统姗姗来迟。 【宿主,检测到外来系统和攻略者,可自行驱除!】 驱除? 这个她拿手啊。 不过什么是攻略者? “你知道吗?”白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异样,面无表情的对着陆颂开口。 “什么?”陆颂佯装懵懂,别扭的眨眨眼,一副娇弱可欺的美人模样。 白瑶手中的剑一下贯穿他胸口,在他错愕的面容中,用力搅了两下,轻挑眉头,“老黄瓜刷绿漆,恶心!” 她已经忍他半天了。 不出意外的话,系统数据显示的二十八岁才是他真实年龄吧。 虽二十八岁比起她前世来说,不算什么,可一想到他矫揉造作的样子就令人作呕。 “呃....”鲜血顺着陆颂的嘴角溢出,他一脸不可置信,眼角抽搐着倒地,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太突然了。 这个女人上一秒还一切如常,下一秒就将他刺死。 攻略者死亡,宫斗系统崩溃跳脚,却再无法挽回陆颂的生命,只好继续寻找下一任宿主。 “系统,怎么回事?”白瑶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手持长剑,冷静的询问道。 【宿主,这人跟你差不多,也拥有一个系统,不过他只是系统的傀儡,系统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瑶讶异挑眉,“他的目的是什么?” 【攻略宿主,得到你的真心,成为皇主珺。】 呵呵呵,在讲笑话吗? 她的真心? 就算他立马让她称霸南北大陆,都只能得到她虚伪的真心。 【宿主,你的气运在改变,后续会出现其他系统和攻略者,请注意防范。】 “.....” “别给我没事找事,我很闲吗?” 白瑶擦拭着剑上的血,眼神裹挟着寒意,很是不爽。 【抱歉,时空隧道发生了一点异常,这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那就想办法解决啊!”她还有自己的任务,哪有时间处理这些老黄瓜。 白瑶召来禁军搬走尸体,又继续练武。 【具体修复时间未知。】 白瑶挥动长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其他系统不会伤害那群男人吧?” 她倒是不怕,万一有什么离谱的系统混入后宫,利用后宫的那群小男人,她可就难处置了。 【一般系统不会害人。】 那二般的呢? 白瑶很是无语的摇头。 算了,她这个系统也是个不靠谱的法器,谁制造出来的,再回炉重造一番吧。 【....】 清晨,薄雾透光,晨曦初现。 “啊!” “来人啊,快来人,小皇子不好了。” “来人啊!” 奶公的尖锐叫声打破安静的永福宫氛围。 熬夜看话本子还没有睡醒的独孤裴猛地惊醒,翻身下床,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朝偏殿跑去。 独孤裴惊慌的闯进去,就见奶公抱着小脸通红、一动不动的小七,眼泪四溢。 “小七?七皇子怎么了?” 奶公抱着浑身滚烫的七皇子,急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傧珺,七皇子,七皇子她突然发热了,身子好烫,民夫都摸不到小皇子的呼吸了。” 什么? 独孤裴眼前一黑,要不是想着孩子要紧,他都要晕过去了。 “来人,去请御医,不,去请华神医啊!” “快去!”独孤裴惊惶失措,一把夺过奶公怀里的小七,脸色焦灼。 “小七,你别吓父珺啊!” 他伸手一探,只见孩子额头滚烫,睁眼都困难。 怎么会这样?昨夜照顾孩子的奶公是怎么搞得? “小八呢?小八怎么样?” 小七发热这么严重,小八没事吧? 另一个后怕的奶公抱着小八,赶紧摇头,“回傧珺,八皇子没事。” 小八被吓了一大跳,在他怀中啼哭起来。 独孤裴抱着孩子,神色惊慌不已,全然顾不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华神医来了没有?快去催催啊!” “小七,坚持住,父珺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高热了。 御书房。 高雯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脸色焦急。 “陛下,不好了,七皇子高热不退,已经晕厥了。” 白瑶正在和独孤岚说建立兵器工坊的事情,听闻此话,白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独孤岚已经先飞奔出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她的呢。 白瑶皱眉,起身跟上,一边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小七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独孤裴照顾孩子不差,她也从未苛待自己的后珺和孩子,奶公都是四五个在旁边候着,怎么莫名其妙就病了。 “小的也不知道,是清风近侍来说的,华神医已经去了。”高雯适时露出担忧之色,微微摇头。 “先过去再说吧。”白瑶摩挲着手指,神色平静的加快脚下步伐。 白瑶过去时,景岱和白羽都已经到了。 独孤裴站在摇篮旁,低低啜泣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孩子,担忧无比。 华珍珍正在放血,小小的幼儿身上扎满银针,哭声微弱,丝毫不见往常健康状态。 “见过陛下!” 宫人的请安声响起,众人回头望去,景岱迎上来,“妻主,你来了!” “小七如何?”白瑶捏了捏景岱的手,问了一句,走到独孤裴身边。 华珍珍屏气凝神,正在治疗中,听闻白瑶询问,轻颔首,但没说话。 还好前段时间把陛下给的抗生素给研究出来了,七皇子的烧是压制下去了,可脉搏十分奇怪啊。 她从没遇到过如此怪异的脉搏。 独孤裴哭的双目红肿,满脸泪痕,独孤岚站在旁边也是心急如焚。 白瑶盯着小七,忽然,身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陛下,小的有一枚家传的秘药丸子,可以治疗幼儿疾患,小的愿献给陛下救治七皇子。” 知书身段娇弱地跪下来,看似着急的奉上一个白玉瓷瓶。 “?”独孤裴转头,看向知书,眉头紧锁。 “你敢咒我的皇儿?” 他的皇儿没事,用什么秘药,他诚心的是吧。 小蹄子,不是让他去当洒扫近侍了,怎么还会出现在宫里? 知书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害怕的摇摇头,声音婉约娇媚,“傧珺,小的没有,小的是怕七皇子再耽搁下去有损玉体啊!” 白瑶跟着皱眉,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的数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小近侍先前的数据并不及格,怎么今日又变为及格了? 【姓名:知书 年龄:十八 身高:173 体重:65kg 颜值:88分(及格,可宠幸) 身体状况:健康 孕点:4】 莫非小七生病跟他有关系,不然莫名其妙献什么药? 她倒要看看它们想耍什么把戏。 “把药拿来。”白瑶面色沉稳的吩咐道。 知书心中一喜,刚要起身,就被高雯抢先拿过手里的瓶子。 “你先出去。”白瑶捏着瓶子,对他吩咐道。 什么?让他出去? 知书心里别扭,抬头看了一眼白瑶,却见她神色冷肃,眼中没有半点柔情。 难道他现在这么美了,都还入不了陛下的眼吗? 可他也不敢反驳,只能低眉顺眼的答应,“是!” 起身时,知书故意弯下身子,露出自己纤细瓷白的天鹅颈,以及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 白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了一眼手里的瓷瓶,脑海中思索着另外的事。 待知书离开,白瑶让人把瓶子给华珍珍。 独孤裴伸手欲拦,被白瑶一个眼神制止。 华珍珍打开瓶子,先是闻了一下,眼神有些奇怪,随后又倒出药丸子,拿在手心,用银针去查探。 片刻后,她目光怪异的对白瑶开口,“陛下,这不过是一颗再寻常不过的驱风丹,和七皇子的病情不符啊!” 她还以为是什么神奇的民间秘方呢,可也不是啊。 “小儿能服用吗?”白瑶脑中隐隐有了思绪,开口询问道。 华珍珍点头,“能是能。” 可不对症的药吃下去,也没用啊。 “那就给七皇子服下吧。”白瑶看了眼啼哭声断断续续的女儿,做出一个决定。 “陛下!!”独孤裴震惊,光脚走到白瑶身边,噗通一声跪下,眼泪瞬时落下,“陛下,小七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随便让她吃这种来历不明的药呢?” “是啊,陛下!”独孤岚也是心里一咯噔,不明原由。 景岱和白羽也一脸不解。 白羽相信白瑶,倒是没说什么,景岱反而上前,帮着独孤裴劝说,“妻主,这.... 七皇子现在不是都快好了吗?这药不吃也没什么问题吧。” 白瑶挥挥手,把独孤裴从地上拉起来,对上他朦胧的双眼,“相信朕!” 她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呢。 只是想去验证一个猜测罢了。 而且华珍珍都说了这药吃下去不会伤害孩子,她并没有乱来。 独孤裴摇摇头,伤心的盯着她,泛红的美目饱含热泪,“陛下....” 不要。 他的小七不能吃这个药啊,刚才那个近侍肯定有问题,这药也有问题。 白瑶搂住他,对华珍珍递去一个眼神。 华珍珍了悟,立马拿温水将药丸子化开,给小七服下。 “陛下!”独孤岚想要阻拦,高声惊呼,却被近侍阻拦。 “不!”独孤裴伤心不已,在白瑶怀中挣扎起来,气愤的看着她,眼中泪水连绵,“陛下,要是小七有事,我也不活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女儿吃药呢。 “呜呜呜.....”只是片刻的功夫,原本气息微弱的小七忽然大哭起来,哭声响亮,震耳欲聋。 华珍珍眼神惊奇,摸着脉搏的手一颤,怪哉,怪哉。 七皇子的病情竟然突然就有所好转,刚才那怪异的脉搏也消失不见了。 可她很确定,那个药丸子就是普通的风寒药啊,里面的药材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根本不对症。 “小七!”独孤裴一喜,连忙冲过去查看孩子的情况。 第98章 再生是非 白瑶抱臂,眼神幽暗,气势一凛。 果然有问题。 景岱都看呆了,这.... 好神奇啊。 要不是知道华珍珍医术高明,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诊断错误了。 白瑶让白羽和景岱先坐下,她站在摇篮边,看着被独孤裴哄好的女儿,心中掀起风暴。 敢对她的孩子下手,当真是活腻了。 又过了片刻,小七的烧也退了,脸也不红了,一切都正常了。 若不是众人都在这儿候着,独孤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明明一个时辰前,小七还病得晕厥高热,怎么这会儿一下子又正常了。 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独孤裴抿着嘴角,十分费解。 白瑶松了口气,先让人送景岱和白羽回宫,她则是留下处理那个近侍。 偏殿中,白瑶端坐在椅子上,高雯带着知书进来。 “见过陛下!”知书面色惶恐的跪下,心中有些紧张。 白瑶打量着她,眼神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你献药治疗七皇子有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知书心里大喜,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小的不敢向陛下讨赏,只是见不得七皇子小小年纪受罪罢了,小的是永福宫的人,自然是要护着七皇子的。” 白瑶忍着杀意,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椅背,“是吗?既如此,那就赏你黄金百两吧。 如何?” 她就不顺你的意,气死你。 “啊??”不,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知书抬头,媚眼如丝,释放着款款爱慕之意,“陛下,小的...小的不想要黄金。” 他要再多的黄金有什么用,都是俗物,他想要的,只有陛下的宠爱而已。 知书继续散发着自身的魅力。 “那你想要什么?”白瑶沉了沉脸,假笑着询问。 “小的仰慕陛下许久,一心想成为陛下的后珺,常伴陛下左右。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家人子,小的也满意了。”知书自以为是的大胆示爱。 呸。 臭不要脸的恶心玩意。 白瑶心里嫌弃极了,扫了一眼知书漂亮的脸蛋,哪怕他数据及格,她都没有任何想要动他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系统是不是先前附在陆颂身上的那个。 “你过来!”白瑶叫狗的对他唤了一声,招招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知书欣喜,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挪到白瑶面前,微微仰头。 下一秒。 白瑶直接掐住他素白的脖颈,声音冷冽,“说,七皇子生病,是不是你干的?” 还敢说什么忠心护主,要不是他,小七都可以不用遭罪。 “呃...”好疼。 “陛...陛下....”知书难以置信,脸上笑容一僵,立马转变为惊恐。 “不...不是啊...” 陛下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白瑶冷着脸,嘴角扬起一抹邪性的笑容,“不是?你以为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让朕多看你一眼了吗? 恬不知耻的蠢货,还想成为朕的后珺。 一颗普通丹药能就重病的孩子?诓朕是傻子吗? 这一切,不都是你们搞的鬼!” 不,他没有。 陛下难道不喜欢他现在这样吗?为什么? 知书难受的挣扎着,脸色渐渐憋得青紫,一张美玉般的脸也狰狞起来。 白瑶俯视着他,手中力道不断加重,欣赏的笑了笑。 “饶命....陛下...呃....”窒息的感觉让知书惊恐绝望,本就不怎么强大的内心瞬间崩塌,供出幕后使者 ,“是....是系统...让我干的,饶命!!” 他还不想死啊。 透过他溢满痛苦的眼眸,白瑶直视他的内心和灵魂深处,声音说不出的阴冷,“朕不管你是谁,是什么系统,倘若再敢出现在朕面前,朕就将你的攻略者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说罢。 咔嚓一声! 白瑶拧断知书的脖子,将他尸体丢到一旁,淡定的擦了下手。 寝宫中,独孤裴寸步不离的守在摇篮旁,一缕青丝垂落,脸上沾染几分憔悴,有种破碎忧郁的美感。 白瑶走过去,站在旁边,看了看两个酣睡的孩子。 独孤裴起身扑过来,抱紧白瑶,眼泪汪汪的道歉,“对不起,陛下,先前是奴太害怕了。” 他虽不知道陛下怎么处置那个近侍,但从刚才的事情中来看,是他太关心孩子,想岔了。 陛下自然是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的。 只是,今日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好好的小七怎么会无缘无故生病,他想让陛下查一查。 白瑶神色淡淡,搂住他的腰肢,抬手掐起他的下颌,“没事,朕原谅你这一次。” 独孤裴看了一眼白瑶的脸,又看看孩子,后怕的抚摸着胸口,“陛下,小七昨夜都还好好的,今日却无缘无故生病,奴想会不会是有谁故意害了小七,您派人查查吧。” “已经查清楚了。”白瑶放开他,在摇篮边坐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脸蛋。 看来他也不傻。 这么快?独孤裴暗暗惊诧的咂舌。 莫非.... “是...是刚才那个近侍吗?” 白瑶颔首。 独孤裴捏紧拳头,眼中露出一抹气愤之色,“那陛下是如何处置他的?” 不碎尸万段也得扒皮抽筋,敢动他的孩儿,简直是活腻了。 “死了!”白瑶轻飘飘的回答。 独孤裴难得舒了口气,脸上挂起一抹浅笑。 那就好。 “照顾好皇儿,朕还有政事要忙。”白瑶坐了片刻就准备离开。 独孤裴抿唇,眼底掠过一抹柔光,从背后抱住她,声音清婉,“多谢陛下!” “嗯。”白瑶拍拍他的手,大步离开。 独孤裴失落的盯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泄了气。 若是皇贵珺和舒贵珺的话,陛下肯定会对他们轻哄拥抱,温柔安抚。 他与陛下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纱,他很无奈。 但,只要陛下心中有这两个孩儿就足够了。 长秋宫。 欧阳绫坐在镜子前,正在研究新的妆容。 忽然,他眼前一黑,懵了几秒,就见面前的镜子竟然浮现出一幅诡异又神秘的画面。 【宫斗系统1.0为您服务。 想要倾国倾城的脸蛋吗?想要完美无瑕的身材吗?想要皇帝的独一无二的宠爱吗?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势吗?】 欧阳绫揉了揉眼睛,看看左右,伸手去摸这几行字,却只是摸到了镜面,直接穿过了这一幕。 什么东西这是? 他是在做梦吗? “想要啊。”做梦的话,可以想想。 欧阳绫乖巧点头。 宫斗系统:【想要那就和系统签订契约吧。】 “什么契约?”欧阳绫挑眉,歪着脑袋凑过去仔细看着。 宫斗系统:【只要在系统的辅助下,完成所发布的一系列任务,成功登上皇主珺之位,就可以得到以上奖励。 包括但不限于除掉你的对手及其孩子、陷害高位后珺、多子多福生育计划。】 白瑶养了欧阳绫两年,期间给他请了不少老师传授知识,所以他现在的脑瓜子已经很灵光了。 欧阳绫指着自己,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你是说,让我除掉德傧珺、越傧珺、舒贵珺、皇贵珺、皇主珺和他们的孩子后,登上皇主珺宝座?” “我?你说我啊?” 他放着好好的宠珺不做,要去做皇主珺?还跟几位哥哥争宠? 莫名其妙啊。 而且陛下的独宠?他光是想想都觉得腰疼,这是想要他去送死吧。 宫斗系统:【是的。 你不用害怕,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到,那就没资格成为皇主珺。】 欧阳绫狠狠皱眉,眼角抽搐几下。 他不是害怕,他是觉得自己不配啊。 “你疯了吧?” “来人啊,快请太医,本宫觉得自己中午吃菌子汤中毒啦!!!” 真是见鬼了。 怎么会做这种梦。 镜子上的画面瞬间变成乱码,中间写着蠢货两个字。 欧阳绫提起香炉就砸过去,表情凶巴巴的,“妖魔鬼怪快滚啊!!!” 要是陛下知道了,非得扒他两层皮不可。 他可没这种想法,做梦也不能有。 可怕! 八月,各地汇报秋收粮食情况,白瑶看完奏折,心情大好。 但她没有全信,而是派遣探子去各地实际考察。 毕竟没有用忠心符的官员可没那么忠心,为了功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雾兰国归于翰云后,翰云版图大涨,白瑶提取了两座铁矿放在雾兰国中,并且将兵器工坊设置在两地之间,由陈昭负责。 雾兰国被划分为三郡,一郡种地,一郡放牧养马,一郡冶铁练兵。 陈昭老了,打起仗来有些吃不消,白瑶让宋臻接任她的位置,成为兵马大将军后,派陈昭去管理雾兰其中一郡,封为郡守。 独孤岚从军中调出,替代宋臻的威武大将军一职。 陈昭的女儿陈文萱则是提拔为独孤岚的副将,协助独孤岚掌兵。 雾兰,哦,应该说翰云临近大梁边境,时常还有大梁军队骚扰,白瑶又派遣虎贲将军岳冲前去扫尾,顺便在边境屯田,立军户,设防卫岗。 与此同时,都城扩建后,成立国子监,为翰云最高学府,广收天下学子,由系统提取的名臣班淑负责。 户部尚书调去雾兰其中一郡种地,系统名臣上官姣新任户部尚书,并设立官员考核制度。 法家传人和儒家传人,封为太子太傅,先入国子监担任夫子,待太子出生后,再负责教导太子。 景岱坐在白瑶腿上,正在陪她处理政务,忽然余光瞧见桌上摆放着一颗十分光滑的蛋。 “妻主,这是何物?” 像蛋又不像蛋的,个头这么大,难道是石头? 白瑶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笑道,“是蛇蛋!” 她前两日才想起系统奖励中还有颗灵蛇蛋没提取,都放了好久了。 本来以为提取出来这个蛇就会破壳,谁知还需孵化几日。 为了避免再次遗忘,白瑶就把蛋放在自己桌上,随时都可以注意着。 还好这蛋是自己孵化,不然她都不想要了。 蛇蛋?景岱骤然变了脸,缩回想要触碰的手,低呼一声,“这么大?” 巨蛇的蛋吗? 白瑶拍拍他,安慰道,“别怕,还没孵出来呢。” “这些时日在宫中呆的惯吗?” 白瑶不想让他继续问,立马转移话题。 景岱深吸一口气,转过来看着白瑶,笑眯眯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晃动脚丫子,“待得惯,就是有些无聊,冬儿他们什么都不许我做。” 怪不得要跑来打扰她呢。 白瑶放下笔,低头吻住他的薄唇,眼神充满爱意,“宫中无聊,你若有什么想玩的,只管让人给你找来。 最近都城来了不少戏班子和杂耍班子,还有变戏法的,玩口技的,解九连环的,你都可以让他们进宫来陪你玩。” 他就是太拘谨了,还不曾放开心态。 不像顾素晗那小东西,只要自己无聊,就让家里人给他送解闷的东西进来。 如今他那长安宫都快成孔雀窝了,小四成天跟着孔雀跑,听说最近又得了一只丹顶鹤,把他池子里的鱼都给吃得一干二净,气的他差点把鹤给烤了。 景岱羞赧,推了推她,娇嗔一眼,“妻主,别...” 这么多人在呢,他可不好意思。 白瑶好笑,捏捏他的小脸,“脸皮薄就少来撩拨我。” 景岱扁嘴,轻哼一声,小手在她胸口画圈,傲娇劲儿十足,“妻主分明就是故意的。” 相处久了,他也知道白瑶定力十足,若非自己想要,不然是不会乱来的。 “别以为仗着自己怀着孩儿我就不敢收拾你。”白瑶弹了他脑门一下,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眼神暗了暗。 “我没有。”景岱连忙摇头,坏笑着对她眨眨眼。 白瑶在他微嘟的唇上咬了一口,勾起嘴角,“朕尝着你新得的口脂不错,晚上多抹些,免得咬着你的肉。” “......”别啊,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景岱连忙举手认输,乖乖的依偎在她怀中。 晚上,白瑶歇在紫宸宫,越星蘅侍寝。 两人对坐在床上下棋,越星蘅撑着下巴,手持白子苦思冥想,“妻主,你的棋艺越发精进了。” 灯火照耀下,美人如玉,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在脑后,光洁白嫩的面容柔软可亲,周身气质安宁,没有丝毫浮躁之气,他已经沐浴完,穿着单薄亵衣,露出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和粉嫩玉足。 腰间因为生完孩子有些丰腴,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白瑶看着纵横交错的棋盘,笑意幽深,“让我可就没意思了。” 她的二流棋艺还用恭维吗?都是用来打发时间和扩展思维的,根本排不上号。 “奴说真的。”越星蘅无奈,将手中棋子落定,眼眸水亮柔和。 他才不会弄虚作假呢。 妻主虽学下棋没多久,但棋艺真是有目共睹的精进,很厉害了。 白瑶扬眉,不置可否,又跟着落下一字子。 “瞧,奴又输了。”越星蘅展颜,看着棋局摇摇头。 连输几局,他都被打得没心气了。 还是跟安少使下棋有意思,每次都赢他,还能得不少银子。 不下了,不下了。 安寝吧。 宫人们把桌子挪走,熄了一半烛火后,越星蘅躺进白瑶臂弯中,轻嗅她身上清香,缓缓道,“妻主,奴想求您件事儿。” 第99章 半夜撞邪 少夫面容乖顺,眼中却是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白瑶吻上他的眉眼。 “何事?” “要是有一日,奴做出什么不可饶恕之事,还望妻主顾及旧情,别迁怒皇儿和奴的爹爹。”越星蘅眨眨眼,勾住白瑶的肩膀,声音惆怅,带着一丝丝害怕。 “嗯?” 此话怎讲。 “你想造反?”白瑶疑惑的亲着他嘴角。 越星蘅被逗笑了,随后又赶紧正经的摇摇头,“不,不是....” 他用什么造反?自己的小命? 当然不是了。 可他不知怎么跟妻主解释啊,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他还是很顾虑,万一那东西强行占据了他的身体怎么办? 白瑶像是想到什么,缠绵的动作一顿,在他耳边悄悄询问。 越星蘅忙不迭点头,震惊的看着白瑶,“妻主怎么知道?” 他的心顿时有一半落了地,庆幸极了。 “放心吧,没事的。”白瑶勾着他的青丝,目光安抚,“下次它再出现,直接告诉我。” 她非得让系统将它抓住,撕成烂布片子不可。 居然还在她的后宫逗留。 瞧把小东西吓得,都快交代遗言了。 越星蘅轻轻点头,便不再多想,开始放逐自己的意识。 “妻主,奴不想喝避子汤了~” 御医说,他身子恢复得很好,可以再次受孕。 他前些日子出宫去见了爹爹,知道他被照顾得极好,心中也放心不少。 妻主是个守诺的,没有骗他。 白瑶听着他哼哼唧唧的声音,算了一下他生小六的时间,“可以。” 现在小六还小,除了吃就是睡,他要是没事,那就怀吧。 反正又不是她受罪。 越星蘅得了允许,心情愉悦,越发主动起来。 ...... 九月桂花飘香,欧阳绫带着亲手炮制的桂花茶和桂花糕来到御书房。 最近白瑶忙着处理军务,许久没进后宫,其他养孩子的后珺还能稳住,但他没养孩子,就有些坐不住了。 高雯接了他的点心和茶,对他摇头,“安少使,陛下今日正在跟大臣们商谈要务,您不能进去。” 啊? 欧阳绫沮丧了两秒,甩甩帕子,可怜兮兮的点头,“好吧。 那你一定要告诉陛下,这点心是我亲手做的,务必尝尝。” 好烦,他都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陛下了。 他还说求求陛下,让他生个孩子玩玩的。 哎! 看来只能去抱越傧珺的娃了。 高雯微笑着答应。 “啊!” 夜半时分,乌云蔽日,长安宫突然发出一道尖锐叫声。 昏暗的宫中瞬间亮如白昼,近侍们推门而入,就见顾素晗捧着肚子坐在地上,神色惊恐,满头大汗。 “救命啊,有鬼,有鬼!” “.....” 紫宸宫。 一阵敲门声后,白瑶睁开眼。 别告诉她大半夜有人打进来了? “说!!” “陛下,不好了,舒贵珺....舒贵珺撞邪了!” 什么东西?撞邪了? 套上衣物,白瑶出了紫宸宫,天上星光黯淡,宫灯摇曳,略显阴暗。 “贵珺,没事,没事的。” “您冷静一点,主子,喝口参汤暖暖身子。” “主子,别害怕,小的们就在这儿守着您。” 一进长安宫主殿,白瑶就听见屋中的抽泣声和近侍们的安慰声。 “晗儿!” 她跨步进入寝宫,看向坐在榻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顾素晗。 发生了何事?怎么怕成这样? 顾素晗猛地抬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把被子一扔,赤着脚,花容失色的扑进白瑶怀中,抽噎起来,嗓音惊颤,“妻主,救命啊!有人要害奴!呜呜....” 妻主可算来了,吓死他了。 白瑶顺势抱住他,感受到他哆嗦的娇躯后,微微蹙眉,先开口安抚,“别担心,晗儿,没谁敢害你。” “不,妻主,我....我见到了它了....”顾素晗眼泪横流,青白交加的小脸略微复温,都顾不得自己的肚子,紧紧搂着白瑶。 “告诉我,怎么了?”白瑶抚摸着他的背脊,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床。 顾素晗搂紧白瑶,感受到她温暖的身体后,紧紧贴着他,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妻主.....我见到了一个怪物...好可怕。 它有三个脑袋,六只手,眼睛红红的,青面獠牙,跟...跟...”跟鬼似的。 后面几个字他都不敢说出来。 一说他就哭,眼泪直接浸透了白瑶的衣袖。 白瑶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安慰的抚摸着他头发,扯过被子将他裹住,“晗儿兴许是做梦了而已。” 她让人把宫里的蜡烛都点上。 顾素晗恐慌摇头,话语磕磕绊绊,“不,不是梦,妻主,你相信奴。” “奴明明睡在床上的,醒来就在地上了。” “它还打奴,好疼啊!奴手上全是伤....” 顾素晗掀起衣服,露出满是血痕的胳膊,小珍珠在眼角摇摇欲坠,说不出的害怕和委屈。 他不过是不答应它的要求,它就露出了妖邪的原形。 一定是鬼,一定是鬼。 白瑶定睛一看,这手怎么了? 不是干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跟玉藕似的吗? 她眉心轻敛,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晗儿,哪里有伤?” 顾素晗睁大眼眸,指着自己手臂上的几条血痕,情绪激动,“这儿,妻主,好疼,它打了奴好几下,全是血....” 妻主没看见,不可能啊。 近侍们也说没有,他没有撒谎啊,明明这里就有伤。 见他神态不似作假,满是惊恐害怕后,白瑶冷了眸色,将他抱在怀中轻哄,“好好好,别看。 晗儿听话,没有鬼,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相信我。” 该不会又是那什么狗屁系统吧? “呜呜呜,妻主。 你是不是也觉得奴在撒谎啊。”顾素晗委屈的贴在她怀里,又开始哭起来,身子一耸一耸的,可怜极了。 “不会,我相信晗儿。”白瑶握住他冰凉的小手,话语坚定,亲吻他的额头,“一直都信。” 她只是在想,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晗儿给我说说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想知道,那烂布片子又是怎么哄骗顾素晗的。 操控死人不成,又开始对她的后珺下手了是吧? 顾素晗攥着白瑶的衣服,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慢慢给她说起来龙去脉。 就是他安寝后,梦见一个什么宫斗系统给他洗脑,说能帮助他当上皇主珺,他不愿意吃撑了没事干,就拒绝了,结果忽然冒出个怪物来,将他勾入一个诡异的场景中恐吓他,还对他动手。 顾素晗越说越委屈,抱着白瑶又开始哭,小脸也越发苍白。 利诱不成就威逼动手? 真是好样的。 白瑶哄着顾素晗,对一旁的宫人挥手,抱着他躺下,“好了,晗儿,别再哭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别怕,今夜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若它再敢出现,我就将它碎尸万段。” “系统,快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她在脑海中和霸主系统交流起来。 她可以解决攻略者,但是系统无影无形,又听不懂人话,她怎么解决。 【嗝儿...在...在吃了。】 “???” 【宫斗系统违反不伤害无辜者条例,触犯系统法例,被我吞了。】 你也是个勇士,什么都吃。 白瑶额角微微一跳,心中怒气顿时消得一干二净。 【不过不排除后续还有其他系统。】 嚼嚼嚼!! 白瑶眼神一闪,不再多说,低头安慰受惊的顾素晗。 就在白瑶以为顾素晗情绪逐渐平息下去后,他忽然皱着小脸,惊呼起来,“啊,妻主,奴的肚子...肚子好疼....” 怎么回事,他也还没到生产的时候呢。 这么疼,该不会是那个怪物在作祟吧? “!!!”白瑶掀开被子,看向他肚皮,衣角已经湿了一片。 坏了,根据白瑶看他们生产时得来的经验,不出意外是要生了! 可他距离产期还有大半个月呢。 “啊,好疼,妻主,我的肚子怎么了?”顾素晗慌张起来,抬头看向自己腹部,额角隐隐有冷汗渗出。 白瑶拍拍他的手,神色沉稳,“躺下吧,晗儿,你破水了。” 应该是受了惊吓所致。 该死的破系统。 她忙朝门口守着的近侍吩咐起来。 “来人,舒贵珺要生了,去叫产公和御医来。” 长安宫所有人立马行动起来。 “啊?”要,要生了? 顾素晗脑袋后仰,单薄的衣物微微敞开,露出白皙修长的天鹅颈,肌肤上汗珠密布。 “妻主,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吧? 还没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呢?顾素晗心里紧张极了,咬紧下唇。 白瑶安慰着他,声音坚定,“没事,孩子不会有事的,晗儿听话,快躺着。” 他这是二胎了,不会有事的。 顾素晗躺下后,眼泪汪汪的抓住白瑶衣袖,可怜恳求,“妻主,求你别走,奴害怕。” 白瑶点头,握住他的手,“安心生吧,我不走。” 这点时间和精力她还是有的。 很快,接生的产公和御医就到了。 顾素晗的奶公端着食物进来,想要喂他,但他没胃口,根本就吃不下。 腹痛加剧,顾素晗攥紧白瑶的手,脸色略显扭曲,“妻主,好疼啊,奴好疼....” 怎么比第一次生孩子还难受呢? “好晗儿,坚持住。”白瑶坐在床边,轻柔的给他擦汗。 产公摸了下顾素晗的肚皮确认胎位,但摸了几下,便皱起眉头,表情惶恐的看了白瑶一眼。 白瑶注意到产公的细微表情,压着眉心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产公脸色担忧,看着汗涔涔的顾素晗,声音细弱的回禀道,“陛下,舒贵珺胎位不正,可能会引发难产....” 真是奇了怪了,前几日摸胎位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又变了。 又难产? 不是,顾素晗就怀了一个,还难产? 白瑶当即冷了脸,“你确定吗?” 顾素晗听见难产两字,也撑着胳膊蹭起来,一脸慌张,“你,你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难产呢?皇儿那么听话,一定不会的。 白瑶赶紧扶他躺下,“不会的,晗儿别急。” 她看向产公,面色肃寒,“有什么办法把胎位转过来没有?” 总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吧。 产公忙不迭点头,小心翼翼开口,“有是有,就是不知舒贵珺能否承受那痛楚,而且扭转胎位对腹中孩子也有一定危险。” 为皇室后珺接生,但凡有一个不好,他都承受不住那种后果。 “那你赶紧啊。 本宫可以忍受的。”顾素晗咬牙,顶着满头大汗坚定开口。 为了皇儿,再痛他都能承受。 白瑶对产公点头。 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陛下可要回避?”产公有些担忧的看向白瑶。 有这么一尊大佛在此,他们还真不是一般化的紧张。 白瑶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顾素晗,给他喂了口水,脸上挂着焦虑之色,“不必,你们只管动手就是。” 别废话了,再不快点她都担心孩子会出问题。 产公恭敬点头,在白瑶的肩监督下,准备开始给顾素晗转胎位。 顾素晗眼含清泪,满脸愁绪,咬紧贝齿。 一双大手落在他腹部,轻轻转动。 “啊......”顾素晗疼的嘶吼一声,双眼突出,额角青筋直冒。 怎么会这么疼?天啊,比生孩子还疼? 不,不要再继续了,好疼啊。 可胎位并未纠正,顾素晗攥紧床单,浑身僵直,就差没痛到撞墙了。 好痛。 “啊——啊——” “舒贵珺,千万忍住啊。”产公颇有感触的看了他一眼,不停安慰道。 男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的,千难万险,总要经历一遭的。 得亏是在皇室,要是民间,没有找到会转胎的产公,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为了皇儿,他自然能忍住,可是真的好疼啊。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顾素晗紧闭双目,死死攥着被子,咬着唇瓣,一股血腥味在口齿间弥漫开来。 “唔.....” 白瑶见状,掰开他的嘴,将自己的手放在他口中,“晗儿,忍住,马上就好了。” 妻主... 顾素晗感动得五脏六腑都酸麻了。 片刻后,胎位扭转过来,一切正常。 顾素晗喜极而泣,满脸泪痕,快把自己糊成了一个小花猫。 白瑶面色如常,没有任何一丝嫌弃的给他擦擦脸。 “妻主,你的手....”顾素晗看向她渗血的手腕,眼里满是内疚,一颗心沦陷到了极致。 “无碍!”白瑶一脸无所谓,安慰的看着他,轻声道,“晗儿没事就好。” 半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长安宫的沉寂。 第100章 出征在即 产公狠狠松了口气,抱起婴孩,看清性别后,欣喜的高声道贺,“恭喜陛下,恭喜舒贵珺,是位英俊的小王公。” 浑身酸软的顾素晗脸上出现一抹错愕,盯着产公手里的孩子,神色变为失落,“是...是小王公?” 他没说错吧。 难道不该是皇子了吗? 他都有小四了,合该给他一个女儿才对。 不,他辛苦这么久,就生下来一个儿子? 白瑶却是一脸愉悦,对他而言,生女生男都行,“好,重重有赏。 长安宫上下赏半年月例,所有产公赏银百两!” 近侍们和产公高兴极了,连忙跪下谢恩,屋里屋外喜洋洋一片。 孩子哭声嘹亮,顾素晗心中酸涩,躺在床上,有些难受。 他的女儿啊....就这么没了? “妻主,呜呜呜,奴想要女儿的.....” 越想越气,顾素晗没忍住哭出声,拉着白瑶的手小声哭诉起来。 他一定是在做梦对吗? 他的女儿啊。 他连准备的衣物都是女儿穿的,这下可怎么办啊? 白瑶捏了把他红扑扑的小脸,在他额头印下一吻,话语柔和,“喜欢女儿咱们后面再生就是了,不许哭,好好保重身体。” 正好这时产公把孩子清洗干净,裹进襁褓中送来。 白瑶接过孩子,看着如此可爱白净的儿子,笑容晏晏,“瞧,晗儿,这孩子跟你长得真像。” 还好已经快足月,并未看出任何病弱痕迹,可爱也是真的可爱。 这小孩儿,放前世,她一口一个。 当然,只是梦里。 顾素晗撇撇嘴,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小儿子,眼神敷衍,“哼,再好看也没用,要是个女儿就好了。” 他这一说,孩子似乎有所感应,又嗷嗷哭起来,模样可怜极了。 白瑶好笑,轻轻晃动襁褓,笑容亲厚,“好孩子,不哭,别听你父珺瞎说,母皇喜欢你就够了。” 顾素晗郁闷归郁闷,可到底是亲生的孩子,他听见孩子哭,又心疼起来,从白瑶怀里接过孩子,轻声哄着。 忙了半宿,白瑶倒是不累,就是顾素晗已经累得睁不开眼,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把孩子交给奶公,白瑶去看了一眼小四,随后在偏殿歇下。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小九满月的时间。 白瑶近来忙着屯兵边境,为后面攻打暨国做准备。 她有点想亲征,在都城待着格外无聊,整天不是处理奏折就是睡男人,一点滋味都没有。 腻了! 今日是小九的满月宴,后珺们都领着孩子来到长安宫赴宴。 白瑶抱起老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抹希冀,声音宽厚,“昕儿啊昕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帮母皇管理国家啊。” 这样她就不用一直待在都城坐镇了。 可怜还没有两岁的白玉昕有些懵,抱着白瑶的脖子,露出一排小米牙,“母皇~” 白羽在身后差点笑出声,轻抚肚子,“妻主,你跟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说这些,她能听懂吗?” 白瑶长叹口气,抱着女儿掂了掂,逗她玩,“总会懂的嘛。” 两人说话间,顾素晗一袭华服抱着小九从寝宫走出来,欧阳绫率起身去看孩子。 “舒贵珺哥哥,小九生的真好看,眼睛这么大,鼻梁这么挺,太俊了。” 他都有点想动手抢孩子了。 但他怕被舒贵珺打死。 顾素晗微不可察撇了下嘴角,随后温柔一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本宫瞧着就一般吧。” 如果这是个女儿,听见这个夸奖他肯定会非常开心的,可惜不是。 无奈啊,生都生了,只能等下次了。 他一定要生个女儿出来才甘心。 欧阳绫眼神亮晶晶,期待的看着顾素晗。 顾素晗嘴角一扯,把孩子递过去给他抱着。 安少使可真是孩子心性,每次来他宫里,都是为了看孩子。 不过他怎么还没有怀上,按理说他侍寝次数也不少,该有了吧。 目光擦过欧阳绫平坦的小腹,顾素晗略显疑惑。 长安宫今日尤为热闹,四个能跑的孩子在院子里追孔雀玩,景岱来时,就见满宫的孔雀到处飞。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抬脚往里走。 他从没在母皇的后宫见到过如此和睦的画面。 果然皇帝跟皇帝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白瑶正要给顾素晗说小九的名字,余光瞥见景岱的身影,她顿了一下,转身过去扶他。 “拜见皇主珺!”后珺们话语娇柔的请安。 景岱抬手,靠着白瑶,偷掐她一把,脸上笑容却是如沐春风一般,嗓音也是清婉悦耳,“今日小九满月宴,大家不必拘礼,随性些便是。” 他昨夜被妻主折腾得有些累,今日就起晚了,还好没错过时辰。 白瑶抓住他的小爪子,扶他坐下,压着声音玩味道,“明日不想下床了是吧。” 景岱娇躯一颤,眼波流转间轻嗔她一眼,皱皱鼻尖,表情灵动,“才没有。” 明明就是妻主不顾他的求饶,非要折磨他。 他不过是有些许不满而已。 白瑶轻笑,摸摸他发梢,“没有就好,乖乖听话,免得皇儿被你教坏了。” 景岱羞红了脸,得亏没人注意她们的交流,不然他都要无地自容了。 妻主越发喜欢犯浑了。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安置好景岱,白瑶看了看欧阳绫怀里的小九,让高雯端着盘子走进来,“晗儿,给小九选个名字吧。” 她都写好了。 顾素晗看向高雯手中的托盘,上面放着三张红色字条,他犹豫一番,拿起右侧第一张。 手腕翻转,一个遒劲有力的黎字呈现其上。 “黎?愿蒙四海福黔黎。” 这个名字他喜欢的。 锦黎?好听。 他抱起小九,眼神温情脉脉,“小黎儿,咱们有名字了。” 正好他也喜欢吃梨。 缘分。 选好名字,白瑶就宣布开宴。 晚上。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快要入秋了,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穿着轻薄正在跳胡璇舞的欧阳绫娇躯轻颤,肌肤战栗。 他趁机往白瑶怀里钻,嗓音那叫一个柔媚软糯,“陛下,好冷啊。” 白瑶抚摸着他如丝绸般顺滑的肌肤,目光落在他妆容浓艳的深邃面庞上,目光清明,“都说让你穿厚些了。” 跳舞就跳舞,衣服还越跳越少,他不冷谁冷。 陛下可真是不解风情,难道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抱着他用身体温暖他了吗? 欧阳绫噘着小嘴,娇嗔白瑶一眼,小手钻进她长袍中,楚楚动人的说道,“陛下,奴是心冷。 从前你还会抱着奴一脸心疼,如今,你却这般冷漠。 莫非你已经厌倦奴了吗?” 勾起美男一缕青丝,白瑶看向窗外,雨来了,暨国该灭了。 不如明日就发兵吧。 暨国人冬日从不劳作,行迹散漫,是个攻打他们的好时机。 就是她要不要亲征呢?白羽马上就要生产了。 要不等他生产完再出征? 如今朝堂稳定,她是放心撒手亲征的。 “陛下?”欧阳绫声音婉转,有一丝害怕。 完了,陛下是真不喜欢他了?连他说话都没听见? 他这么快就失宠了?不能吧。 陛下今夜可是主动来他宫里的,呜呜,好害怕呀。 脚踝上的铃铛轻轻响动,思绪回笼,白瑶一把抓住他细腻匀长的腿,大手在他后腰拍了拍,“冷漠?那朕今夜就让绫儿感受一下热情似火。” 她一把将欧阳绫掀翻,俯身压上去。 .... 雨滴沿着瓦砾滚落,水珠汇入沟渠,滋养院子里的花草。 一夜毫无节制的贪欢后,欧阳绫成功病倒了。 现在的他,身子倒是十分火热,估计用来烙饼都没问题。 欧阳拂坐在他床边,给他额头换了一个帕子,尽量忽视他身上的斑驳印记。 “咳咳...水...”沙哑的嗓子像是缺水十年一般,呕哑嘲哳,跟个老翁一般。 欧阳拂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喝下,“好些没?” 欧阳绫恍恍惚惚的睁开眼,轻咳几声,点点头,耳尖泛红道,“哥哥,又麻烦你了。” 他刚才都听见御医的话了,陛下真是壮年雌狮,几乎要把他拆散架了。 昨夜几次三番,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哎,再也不敢胡乱撩拨陛下。 “我闲着也是闲着。 就是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欧阳拂意味深长一笑,声音揶揄。 他现在都记得御医的眼神,真是一言难尽啊。 “.....不敢了。”再有下次,他小命都要折进去。 欧阳绫躺回床上,眼皮子十分沉重。 “御医说了,你这次得好好养养,半个月都不能侍寝。”欧阳拂摸了下他的额头,又给他换了张帕子,话语无奈。 半个月? 欧阳绫眨眨眼,有些后怕的揪着被子,满脸潮红,“哥哥,别说半个月了,我觉得一个月都没问题。 陛下...真可怕,人家都有阴影了。” “不过....咱们是不是可以不给陛下说,到时候由哥哥替我侍寝便是。”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可不愿意把陛下推给别人。 还不如让哥哥侍寝,毕竟哥哥也心仪陛下许久,就是一直没能侍寝成功。 欧阳拂刚想拒绝,可又生出一丝犹豫,看似寻常的面容染上一抹霞红,“这....不好吧....” 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肯定会责骂他们二人的。 陛下一直没让他侍寝,就是因为皇主珺是天玄人,要是他侍寝进入后宫,肯定会被皇主珺发现的。 这样很危险,他不愿意给陛下造成麻烦。 其实名分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要紧,他只希望能成为陛下的人.... “哥哥,有什么不好的。 大不了陛下怪罪下来,我顶着便是。”欧阳绫拉着他的手撒娇,一脸娇憨。 哥哥为自己牺牲良多,他也该为哥哥考虑考虑了。 欧阳拂忽然摇头,想起一件事,“没事,不急。 陛下说她近来可能要亲征,我想到时候跟在陛下身边伺候,总有机会的。” 他差点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欧阳绫讶异挑眉,跟着追问,“什么时候?人家也想去。” 陛下又要亲征?可周边各国.... 莫不是梁国? “嘘,别声张,我也不清楚。”欧阳拂捂住他的小嘴,摇摇头,示意他别多问。 此事关系陛下的计划,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他也是碰巧听高近侍说起,意外得知的。 欧阳绫乖巧点头,心中却开始盘算起来。 他会医术,到时候缠着陛下,让陛下一定将他也带着亲征。 御书房。 “你说什么,让我去军中教授箭术?”独孤裴诧异的挑眉,怀中孩子都被他惊醒了,刚要哭,又被他哄住。 白瑶敲敲桌子,周身气势内敛,手里也抱着个孩子,“不可以吗?你不是一直自诩天下第一箭术高手? 朕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将你的本事发扬光大还不好?” 翰云如今缺乏人才,她也是找不到能用的人,不得已才把他拎出来用。 独孤裴低头哄着孩子,脑中思索起来,有些意动,“那...陛下许奴什么好处?” 他可不白教。 遥想当初,他可是狠下了番功夫才把箭术练至大成,手上全是厚厚的茧。 白瑶抱着圆滚滚的小八,想了想,开口道,“看你表现,若表现得好,朕就给小七小八赐块封地。” “不要。”独孤裴走过来,一口拒绝。 小七小八本就是她的孩子,只要不出意外,将来都会有封地的。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奖赏。 别以为他好糊弄。 “那你想要什么?”白瑶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淡定道。 独孤裴澄澈的眼眸一转,立马有了交换条件,“奴想要....升个位份或者....陛下库房的那把紫金鞭?” 他垂涎那把紫金鞭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索要,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可不能错过。 白瑶轻笑,气质凌然,“都可以。” 他倒是不算贪心。 这两个条件她都可以答应他。 “等两日就把你安排去京中大营,记得男扮女装,不要露馅。” 独孤裴得意一笑,他行走江湖时,一直男扮女装,还特意研究过变声,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是姐姐所在的军营吗?” “嗯。”白瑶点头,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奶公,“朕也会派人保护你的。” “那就多谢陛下了。”独孤裴莞尔,难得笑容这么开朗明媚。 白瑶晃了眼,要不是碍于还有政务,肯定要压着他狠狠索取一番,“回去吧,朕晚上去你宫里。” 独孤裴垂眸,遮住眼底的羞赧,福身告退。 就在他前脚踏出御书房大门,后脚高雯就进来禀告。 “陛下,长宁宫来报,皇贵珺发动了!” 第101章 白羽生产 白羽要生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走吧。”将刚拿起的奏折一放,白瑶起身往外走。 也不知白羽这胎是女是男?她没让御医诊断,免得失了惊喜。 希望是个女儿。 白瑶不紧不慢的来到长宁宫,几个孩子的哭声传来,景岱和顾素晗已经在主殿候着了,还帮忙在哄孩子。 三个孩子瞧见白羽破水时的模样,都有些吓着了,奶公正在哄,可怎么也哄不住。 白瑶皱眉,看着三个小豆丁,“怎么回事?” 顾素晗福了福身,面色焦躁的抱着老三在哄,“妻主,孩子一直哭,奴怕打扰皇贵珺哥哥生孩子,这不正在哄呢。” “先带去偏殿吧。”白瑶可不喜欢她们这副柔弱的模样,有什么好哭的,一点惊吓都承受不住。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虚掩的寝宫大门,对景岱问道,“阿羽如何了?” 景岱把孩子交给奶公后,慢慢站起身,“产公说一切都好。” 白瑶颔首,牵着他坐下,喝了口茶,“不是说了,怀着孩子不必过来吗?” “奴身为皇主珺,怎可不来。”景岱温婉一笑,摸了下肚子,对白瑶解释。 他这才怀孕四个多月,没那么娇贵,不来一趟,他又担心后珺们觉得他冷漠无情。 再说,皇贵珺养着三个孩子,他进产房了,孩子们也需要人盯着,免得下头的人疏忽职守。 产房里不断传来产公叮嘱的声音,白羽倒是没怎么喊叫。 白瑶坐在外面等着,御医说白羽这是第二胎,生产应该很快,她就没想要进去。 顾素晗有些担忧的左顾右盼,攥着小手,心中默默祈祷。 毕竟皇贵珺哥哥跟他关系很是要好,可千万不能跟他一样,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啊。 景岱坐在白瑶身边,扯了下她的袖子,好奇询问,“听宫里人说,皇贵珺生第一胎时,妻主进产房了?” 看起来,妻主很喜爱皇贵珺嘛。 白瑶转头看了他一眼,轻扬眉心,“是啊,怎么了?” “妻主就不怕忌讳?”长辈都说,女人是不可以进产房的,免得沾染晦气,于自身不利。 妻主倒是别具一格。 “不在意就不会忌讳。”白瑶淡然道。 “那奴生产时,也要妻主陪奴。”景岱计谋得逞,明艳一笑,拉着白瑶的手晃啊晃。 白瑶浅笑,转动手上尾戒,“自然可以。” 小男儿家家的,就喜欢计较这些,只要他们听话顺从,她也可以施舍一点时间和精力。 “生了,生了!”屋内传来产公高亢的惊呼声。 一道啼哭随之响起,清澈嘹亮。 白瑶隔着寝宫大门,都能感受到孩子旺盛的生命力。 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女儿。 果然,里面紧接着响起产公道贺的声音,“恭喜皇贵珺,是位健康的小皇子。” 白羽回应的话有些轻,外人听不太真切,但阖宫上下已经欣喜起来,笑容满面。 皇贵珺顺利产下第四子,当属后珺中最厉害的一位。 两位皇子,两位王公,皇贵珺可真是好命。 他们能被分到长宁宫,实属大幸,祖宗保佑。 白瑶嘴角上扬,不甚满意。 是个女儿就好。 很快,产公就把孩子抱出来了。 白瑶接过手瞧了瞧,这个孩子的眉眼倒是有些像她,还在父体就拥有一头浓密的头发,五官也极为优越。 “妻主,小十跟你长得真像。”顾素晗都忍不住感慨,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 像妻主,此生富贵算是保住了。 这个孩子也是个身负大气运的,能投胎成为妻主的孩子。 白瑶点点头,稀罕了两下女儿后,又把孩子递给产公,“既然阿羽生完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进去瞧瞧。” “是!”两人笑着答应。 产房清理干净后,白瑶抬脚走进来。 白羽气色红润,精力尚可,看到白瑶后,连忙对她扬起一道欣喜的笑,“妻主,可看了孩儿了?” “看了看了,长得真好。 阿羽快躺着休息吧。”白瑶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他脸颊,眼中溢满柔情。 “我不累!”白羽半靠在床上,英朗十足的俊脸透出慈父的温情,又透出人夫的独特魅力,他看着白瑶,笑容浅浅,明媚而不自知,“妻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必担心我,去做吧。 我永远都支持你。” 他都听影三说了,妻主想要远征暨国,就在等他生产完。 白瑶笑了,握住他的手,“好。” 还是白羽更懂她的内心。 “不过也不在乎这一日两日,如今你也顺利生产,我倒是更放心了。” 白羽莞尔,一缕青丝垂在胸口,目光中满是钦佩和爱慕,“我知妻主远大抱负,必然不愿成为你的拖累。” “我会在宫里等着妻主的好消息。 但求妻主一切平安。” 白瑶摸摸他的脸,吻上他润泽的唇瓣,“好阿羽,等我给咱们孩子拿下更多的封地。” “嗯。”白羽回应了一下她,睫毛轻颤,不胜娇羞。 三日后。 白瑶决定亲征暨国。 在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帖后,景岱来到紫宸宫给她送行。 “妻主,战场凶险,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景岱给白瑶整理了一下衣襟,仔细叮嘱着,眼中带着浓浓的忧愁。 他没想到,妻主这么快又要出征。 暨国可远了,恐怕没有小半年是回不来的。 “我知道。”白瑶握住他的手,拿在唇边亲了一下,笑容恣意,“我会赶在阿岱生产前回来的。” 景岱嗔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又伸手将她抱住,“妻主,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回来的。” 在白瑶胸口蹭了蹭,景岱心里莫名难受。 妻主此去,就留他一人在宫中,要不是怀着孩子,他都想跟妻主一起去了。 白瑶拍拍他的背脊,吻向他侧脸,神色温和,“乖!” “宫中一切都交给你了,有事给我写信。” “时辰差不多,我该出发了。” “保重,阿岱!” 景岱没忍住掉下泪来,哼哼唧唧的舍不得放开白瑶,“妻主,我不想你走。” “听话,别任性。”白瑶声音看似温和,实际已经有些不耐烦,眼眸温度都降低了些许。 儿女情长,可不是大女子所为,不要阻挡她扩张称霸的脚步。 景岱心中酸涩,一时间倒是没注意到白瑶的异样,只是慢慢放开手,踮脚吻了下她的嘴角,眼泪汪汪,“妻主,保重。” 他会乖乖听话,替妻主治理好后宫的。 白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穿着女装的欧阳绫和欧阳拂两兄弟赶紧跟上白瑶的步伐。 景岱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往前追了几步,又被迫停下脚步,目送白瑶离开。 白羽抱着孩子,看向窗外飘零的落叶。 他低头,轻抚孩子娇嫩脸颊,“小十,母皇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对吧。” 酣睡的孩子自然无法回答他,倒是他身边的近侍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 “禀皇贵珺,陛下派人送来了小皇子的名字和一个玉佩。” 近侍走近,托盘上放着一张红色鎏金纸条,白羽心旷神怡,拿起纸条一看。 “白玉蕴,蕴儿。” 妻主真贴心,出征前把孩子名字都给起好了。 也不知妻主此去,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也不知自己困在后宫是对是错,有时候他也想跟着妻主一起并肩战斗,可他又舍不下这几个孩子。 眼下蕴儿又出生,四个孩子,他更加为难。 ~ 暨国处于翰云的西南方,两国之间甚少往来,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暨国地处偏远,物产丰富,多少国家都觊觎暨国这块肥肉,可都因为距离太远,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要攻打暨国的话,还要绕过翰云和青翡,很是危险。 虽现在青翡被灭,但翰云却更加强大,其他国更不敢轻举妄动。 行军大概二十日后,就可以看到暨国的边城。 白瑶此番带着独孤岚和陈文萱、岳冲三名大将出征,宋臻留守后方。 风里带着初冬的寒意,卷起地上的落叶,白瑶勒紧缰绳,抬抬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就在此驻扎吧。” 副将领命,向后跑去宣告。 大军原地扎营,快速行动起来。 斥候分三队,轻装上阵,先行去探查边城外围情况。 边城里有白瑶的探子,已经把城防图送到指定位置,只需在约好的地方去取便是。 站在山坡上,白瑶利用千里镜,可以清楚看见暨国边城的情况。 不过,这暨国边城会不会有些太破了,甚至还不如青翡或者霄云的边城。 不知是否真像探子信中所言,暨国人都懒得出奇。 白瑶没有掉以轻心,只是在想第一战应该怎么打。 趁冬日还未到来,手脚灵活,能速战速决是最好的。 而且暨国有两面靠海,攻打下暨国后,就可以训练水兵了,毕竟后面还要渡海攻打南大陆。 一条黑蛇从白瑶袖口钻出来,细长细长的,约莫半米左右,吐着信子缠上她手腕,豆大的眼睛里充满睿智光芒,学着白瑶东张西望。 白瑶摸了它两下。 小蛇立马蹭蹭她脑袋,讨好意味十分明显。 这是那颗蛋里孵化出来的灵蛇。 虽不是前世她同类的那种灵蛇,但也不错了,她对此蛇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白瑶瞧它没有愧对灵蛇二字,智商极高,便带在自己身边养着。 小蛇讨好了她两下后,又钻进她的袖子里,估计是有些冷到了,只愿意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勘察了一番地形后,白瑶回到营帐中。 欧阳绫一瘸一拐的端着茶水点心送过来,灰头土脸,丝毫没有在皇宫时的精致唯美。 “怎么?腿被马踢了?”白瑶站在沙盘前,明知故问的打趣道。 欧阳绫气的小嘴鼓鼓,嗔了白瑶一眼,将茶水送到她手中,“陛下真讨厌,奴只是骑马太久,大腿被磨破皮了而已。” 陛下此番亲征,全部骑马,连个马车都没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骑马。 这么多天下来,他还能坚持走路就已经很不错了。 哥哥都累趴下了。 白瑶轻哼,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似笑非笑的开口,“说了让你别跟来,你偏要跟,这能怪谁?” 欧阳绫跺跺脚,结果又疼的他小脸扭曲,龇牙咧嘴的说道,“奴就是要跟,奴不来,谁给陛下暖被窝呢。” “知不知道害臊两字怎么写?”白瑶没好气的眄了他一眼,声音玩味,“还不快回去躺着,这里用不着你伺候。” 欧阳绫一袭女装,挽着头发,一张白嫩的脸蛋因为这些天风吹日晒,都变得发黄暗沉,小手也没那么细嫩了。 好在他底子好,不施粉黛也耐看。 “哎呀,陛下,奴不累。 高雯姐姐病了,奴不在这儿伺候谁伺候。” 陛下出征就带了她们三个小废物,高雯姐姐昨个淋雨后就有些起不来,哥哥也是腿疼得走不了路,眼下也找不到其他人伺候了吧。 白瑶差点忘了高雯病倒一事。 “你吃药了没有?”别都给她病倒了,真没人伺候她才好笑。 欧阳绫以为白瑶是在关心他,甜甜一笑,俏皮极了,“吃了吃了,奴身体好着呢。” 因着先前被陛下磋磨,他病好后,就去跟着华神医学了一套强身健体的养身操,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那就好。 一会儿几位将军要来商议军务,你暂时回避知道吗?”白瑶点头,又叮嘱了一句。 “奴知道。”欧阳绫自然不敢探听军务,他还想多活几年,给陛下生孩子呢。 没一会儿,军中几名大将和各营的千夫长、副将、偏将都来到主营帐,听白瑶安排,准备后续进攻策略。 商议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她们就各自回去准备了。 入夜,寒风呼啸,但并不怎么冷。 暨国这边气温冬日里也比其他国家高上不少,现在反而有些像秋天那般舒爽,盖着不厚的被子就能舒服睡上一觉。 白瑶总算知道暨国人为什么那么懒了。 就这种天气,鬼才不愿意在家睡觉。 饱饱睡上一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糟了,蛇也有点想睡。 快入睡时,副将急匆匆走进来,向白瑶禀告,“禀陛下,暨国发现我军行踪,派遣一支小队前来询问,您可否要见?” 白瑶一听,表情复杂。 天都黑了,才发现她们的行踪?暨国人会不会有点太离谱了? 她可是带着十五万大军呢,而且她们想问啥,问她是否路过? “让陈文萱代朕去见。” 她要眠一眠,养精蓄锐,做好明日冲锋的准备。 “是!”副将抱拳,领命离开。 不知陈文萱是如何周旋的,反正白瑶第二日起床时,暨国边城仍旧没有做出防御准备,还是散漫的值守,散漫的巡逻,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白瑶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有些惊奇,叫来陈文萱询问。 陈文萱站在白瑶面前,表情那叫一个匪夷所思,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妙感慨,“陛下,这暨国人实在奇怪,臣说我们只是暂时在此地休整两日,要去往大金国,她们就真的信了! 不过其中会不会有诈?” 第102章 不做反抗 “.....”白瑶也拿捏不准。 不过诈不诈都不要紧,她知道现在暨国边城只有八万驻军,胜方在她。 今夜就突袭。 吃过午饭,军营中,岳冲正在整兵。 “都把屎尿屁给本将军放拉净了,依次穿好盔甲,拿上武器。 今夜首战,杀一人者赏白银,杀十人者赏黄金,杀够百人,你全家祖坟冒青烟,族谱单开。 听明白了吗?” 岳冲身姿挺拔的站在高台上,银色铠甲在微弱的日光下熠熠生辉,与寻常女人不同,她生的极为高大,方脸浓眉,高鼻薄唇,一副天生将帅的模样。 “明白,明白!”将士们斗志昂扬,杀气腾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出军营去。 独孤岚站在岳冲身后,一脸冷峻。 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战场,不知会遇到什么挑战。 看来陛下真是天生的杀神,青翡一战没多久,又开始进攻雾兰,雾兰才刚拿下,又要进攻暨国,还是亲自领兵。 不过小七说了,陛下此次进攻暨国,是为几个皇子打江山。 她侄女也是皇子,说不得将来也有她们的一份,她也要竭尽全力才是。 是夜,寒风吹拂,旗帜飞扬。 一身轻装软甲、武器精良的将士们,弯着腰,步伐轻快的朝暨国边城而去。 来到指定地点待命后,由陈文萱所带领的突袭部队,先行绕到边城右侧发动主攻。 一声声炮响炸开,暨国边城城墙剧烈震动起来,尘埃四起。 边城将士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举起武器,高声呐喊,“敌袭,敌袭!” 城里随即乱了起来。 正在睡觉的守城士兵被叫醒,慌忙的拿起武器和弓箭冲上城墙,然而在毫无指挥的情况下,暨国士兵状况百出,甚至有的弓箭都已经变成了朽木,一拉就断。 白瑶一袭黑衣,和影三站在她们的城墙上方,看到这一幕时,都惊呆了。 不是,暨国国君就拿这种毫无防备的人守城啊? 这不是摆明给她机会吗? 那她就不客气了。 而且眼下所有士兵都往右侧去,主城门这边的守城将士锐减,只有十几人。 白瑶啧啧两声,给了影三一个眼神后,立马冲下城墙去,直接大开杀戒。 解决完这头的士兵,影三跑去去开城门,白瑶放出信号弹,让岳冲带人直接杀进来! 这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 “杀!!” 城墙一开,岳冲带着五万精锐率先杀进来,火光一现,城中顿时乱成一片。 “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啊!” “不要杀我啊,我刚娶回来第十八房的小侍怀了孩子,我才当娘呢。” “啊,你们翰云人晚上不睡觉吗?居然偷袭!!” “放过我,我没有武器啊。” “干什么,干什么,我都投降了,你们还殴打俘虏。救命啊,有没有当官的管管啊。” “.....” 跟以往的拼死反抗不同,暨国人真是看到敌军就投降,刀还没砍过来,人就先跪下了,那丝滑动作,把翰云军都给看愣了。 没有嘶吼没有呐喊,也没有抵御反抗。 岳冲一脸扭曲,手里的刀甚至都还没有见血。 爹了个巴子,咋回事? 这群瘪犊子搞什么? 一个斗志满满此刻却泄了气的副将抓住一个看起来很强壮的暨国将士,气的直接上手爆锤,“你们倒是反抗啊,反抗啊!” 她还等着族谱单开呢,这群王八蛋,都是吃闲饭的吗? 她还等着拿人头换功勋娶夫郎呢。 “哎哟,你这是虐待俘虏,快住手,快住手。”暨国将士大喊,甚至比刚才城破时的呼声都大。 她都投降了,为啥还要打她呢。 可恶啊。 翰云军不做人。 岳冲龙行虎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目光锐利的探究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反抗?” 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陷阱? 暨国将士捂着鼻青脸肿的脑袋,疼的龇牙咧嘴,“为什么要反抗啊,你们翰云军不是不杀俘虏吗?” 目前看来,消息不是很保真。 “??”岳冲气笑了,满眼不可置信,很是愤怒,“你们不保护国家和百姓吗?” 这样的将士,也配吃军饷,受百姓供养? 将士一脸坦然,甚是直白的开口解释,“嗨,我们将军早就知道你们要攻打我们,提前说了,你们翰云军不杀俘虏,不虐待百姓,让我们省省力气,不用反抗。” 一旁的招降将士也跟着点点。 早知道她们还要打人,就应该直接把城门也给打开算了。 害的她们还要穿衣服起床,冷死了。 岳冲瞪大虎目,声音错愕,“到时候暨国可就是我们翰云的地盘了?你们就不担心?” 暨国将士耸耸肩,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我们知道啊,可这有什么办法。 我们暨国一两百年没有被侵略过,仗都不会打了,拿什么反抗? 将军昨日就打探好了,说输给翰云也比输给其他国家好,所以咱们也懒得反抗。” 而且打仗是要死人的,她们可不想死。 只要最后她们保住小命,还能在暨国生存就行,别的要求也没啥。 “对了,你们可不能欺负百姓啊。”暨国将士像是想到什么,又出言提醒,“我们投降了,也不能杀我们。 你们翰云军不能不讲信用。” “....”沉默。 是所有翰云军的沉默。 她们嘴角抽搐,一脸不可思议,拿刀的手都紧了紧。 人,怎么可以活成这样。 白瑶从黑暗中出现,听见这将士的话后,也难得有些无语。 她对岳冲招招手,吩咐下去,“把她们都带下去先关押起来,剩下的人快速占领城内高地,将城中官员一并抓来。” 暨国人可真是荒唐。 将非将,官非官。 今夜首战,算是告捷吧。 可大家脸上都没有任何喜色。 白瑶返回军营时,几名副将抓着城中官员将领们过来。 几人都是一身寝衣,满脸富态,睡眼惺忪。 “尔等何人,报上名来?”白瑶脱下披风丢给欧阳绫,一脸冷肃的质问道。 就这副鬼样子,当的什么官。 就算暨国占尽天时地利,她们也不能这般散漫对待另一场国家的侵占吧。 “边城城主汪富。” “车骑将军伏安。” “边城县令辜水仙!” “城防令詹玲珑。” 白瑶坐下,看了她们几人一眼,嗤笑一声,“你们几人,可真有本事啊。 朕都开始攻城了,你们还在屋子里睡大觉,香吗?” 察觉白瑶异样的语气,负责守城的城防令詹玲珑抬起头,一脸惊奇,“你是翰云皇帝?” 朕?这天下能这般自称的有几人。 她不免有些紧张。 白瑶眨了一下眼睛,深邃的眼眸透出无限寒光,“是。” “告诉朕,你们是怎么想的?大军兵临城下也不知道防备?” 伏安缩了缩脖子,周身遍布肥肉,哪有一点将军气概,“翰云皇帝,你这话就奇怪了,我们为你毫不设防,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你这样轻易就拿下变成,翰云军也没有伤亡,难道还不好?” 她都提前打探过了,翰云军不比其他国家的将士,最是优待俘虏,而且她们十几万精兵,她们也打不过啊。 两害相较取其轻。 投降是最好的选择。 可能就是她们没有提前商议好而已。 “倘若你们皇帝知道了呢?”白瑶接过欧阳绫递来的茶水,浅呷一口,气势看似温和下来。 “....这...皇上自然会体谅我们的。”伏安牵强的笑笑,挤眉弄眼的看着白瑶,“而且我们放开边城,对您不是很有利吗? 只要翰云皇帝庇佑,我们就不会有事的。 我还认识其他城池的守将,若得您重用,我便誓死效忠于您,助您攻下暨国也不成问题。” 其他几位官员也都是同样的想法。 她们投诚,白瑶应该很高兴才对。 只要白瑶继续任命她们,投降也比丢了命好。 白瑶笑出了声,将茶杯搁在桌上,看了一眼门口的守卫,“都给朕拖下去,杖毙!” 这等没有骨气的玩意儿,留这儿她都怕碍眼。 还效忠她?效忠的恐怕只有利益吧。 虽侥幸得她们投降,胜了一场,但要将她们留在军中,长此以往,坏了翰云军的军心可就糟糕了。 “啊?”几个人惊呆了,愕然的看着白瑶。 “你要处死我们?” 不可能啊,难道不是该重用她们吗? 白瑶收了笑容,眼神淡漠,没有回答,只是抬抬手。 守卫们立马进来将几人拖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翰云皇帝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你不是人,我们协助你收服边城,你却恩将仇报。” “我不想死啊,翰云皇帝饶命。” 凄惨的嘶吼声响起,白瑶以手扶额,神色淡漠。 欧阳绫走过来,轻轻给她揉捏额角,关心道,“陛下,夜深了,要不您早些休息吧。” 白瑶冷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叫,很快便销声匿迹,白瑶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信件,拉过欧阳绫坐在她腿上,“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暨国的叛军?” 看来夺下暨国后,要将暨国人都分散开来,不然就暨国人这等懒惰的性情,怎么能为她所用。 她还等着利用暨国充足的人手去给她种地呢。 “??”欧阳绫懵懂的眨眨眼,轻咬下唇,靠在白瑶怀里,轻抚她胸膛,“陛下,后宫不得干政,奴怎么知道。” 白瑶勾唇,拍拍他的脸,声音冷疑,“朕的话你也敢不从?” 冤枉啊,欧阳绫直呼害怕。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瑶,摸摸她宽厚的大掌,可怜兮兮的开口,“陛下,奴看起来也不聪明吧。” 就算他想说,也说不来啊。 也是。 白瑶扬眉,一把掐住他娇嫩的脸颊,用力捏了几把,“你也知道自己不聪明,还说给朕生皇子,要是小皇子似你,朕可就只剩头疼了。” 欧阳绫疼的低呼,娇嗔的看着白瑶,扑进她怀里,微微嘟嘴,“可小皇子像陛下不就好啦。” 讨厌,陛下这不是变相说他蠢嘛。 从前他也不聪明,也没见陛下嫌弃他啊。 “要是小王公呢?”白瑶抱起他,朝内间走去。 欧阳绫还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搂住白瑶肩膀,“....下雨知道往家里跑,应该还是有人求娶的吧。” 好歹也是陛下的小王公呢。 有陛下养着,聪不聪明有啥用。 “蠢货。”白瑶眼神那叫一个嫌弃,直接将他丢在床上,拿起一根竹条,“朕今日便好好教教你,怎么才能变聪明。” 她可不想生一个花瓶出来当摆设。 “唔.....”欧阳绫小脸通红的摇头,身子往后一缩。 不要啊,陛下饶了他吧。 忽然,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从他脚背滑过,吓得他眼睛发直,浑身僵硬。 这触感,应该是蛇。 “陛...陛下,快...快走,屋子里.....好像有蛇。”欧阳绫浑身胆寒的推了推白瑶,小脸几乎是瞬间变得惨白。 陛下可不能有事啊。 白瑶皱眉,在四周找了找,看到他腿上盘着一条蛇,忙伸手拿过来,“你说这个?” 今日攻城前,她怕把小黑弄丢了,就放在营帐里的,刚才回来都忘了它的存在。 不过它不是在匣子里关着的吗? 小黑蹭了蹭白瑶的手指,乖乖盘在她手腕上,还试图用尾巴和欧阳绫打招呼。 “呃....” 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是白的透明,欧阳绫浑身抖如筛糠,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他最怕蛇啦。 白瑶接住他倒下的身子,看了小黑一眼,“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匣子里吗?” 匣子空间大,透气,有吃有喝,它跑出来做什么。 瞧把这小东西吓得。 小黑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蛇什么也不知道啊。 无奈,白瑶只好先把它丢在一旁,让守卫去叫大夫来给欧阳绫看诊。 次日,伺候白瑶的人换成了欧阳拂。 高雯病得有些重,尚在休养中。 白瑶看了女装的欧阳拂一眼,穿好衣物准备率领大军启程,“绫儿还没醒?” “陛下,小绫怕蛇,不敢....不敢过来了。”欧阳拂抿唇,给白瑶整理好衣物后,笑容勉强道。 其实他也害怕啊。 陛下为什么突然养蛇了。 白瑶摇摇头,面色寡淡,“出息!” 真是没用。 “你给他说,什么时候不怕蛇了,朕就同意他的请求。” 看在他昨夜还算勇敢,没有弃她而去的份上,可以给他一点甜头。 算算时间,欧阳绫年底也十七,怀孕应该可以了。 第103章 直逼都城 先前不让他怀孕,只是他身子亏空严重,不适合怀孕。 养了这么两年,该差不多了。 免得系统还说她虐待自己男人。 欧阳拂眼神一亮,笑吟吟的看着白瑶,轻轻点头。 他自然知道白瑶在说什么。 出了营帐,周围帐篷都收整得差不多了,昨夜将士们没有大战,精力尚可,白瑶便想着趁此机会,挥刀直下。 利落的翻身上马,白瑶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带领大军继续往前进。 暨国人口多,城池也多,白瑶攻下雾兰、霄云、青翡三国加起来的人口才勉强跟暨国持平。 但暨国人多,将士可不多。 大家都懒,不愿意参军入伍,保家卫国,边城的八万将士已经是全国一半的兵力了。 要知道暨国的人口可是有将近一千万。 白瑶一路从边城出发,已经见识了暨国人的懒相。 田里的杂草比人都高,房子要么残破要么简陋,就连衣服也是东家补西家,没一件完整的。 但与此同时,白瑶也发现了暨国的好处,即使现在处在冬季,那漫山遍野也都是累累果实,野鸡野兔更是到处乱窜,估计她随手一箭,都能命中几只。 而且地里也不全是杂草,还有棉花和各种苎麻作物。 就这,她们都还穿补丁衣服,白瑶愣是想不通啊。 暨国人的命是真好啊,难怪那几个当官的行迹散漫,就这种老天奶赏饭吃的好地方,要是再加以利用,何愁子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浪费啊。 太浪费了。 白瑶已经写好信,快马加鞭送回都城,务必让孙千在开春前,带领大部队来暨国扎根。 她一定要把暨国变成翰云的粮仓,这样她就不用每次战前,还向它国购买粮草了。 在抵达下一座城池之前,白瑶收到了白羽的密信,信中写了都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另外就是,越星蘅又怀孕了。 白瑶看完信件,随手摧毁,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只要都城平稳,她在外征战也就放心了。 前去打探敌情的陈文萱来到她面前,神色沉稳的询问,“陛下,远处有敌军行迹,应是斥候小队,是否要拿下?” “不用管,直接发起进攻即可。 此战让独孤岚为主将!”白瑶脑中忆起暨国清晰的堪舆图,青牙城不大,没必要夜袭和筹划计策,直接开打便是。 边城那群蠢货,连烽火台都没有点燃,也没有发射信号弹,青牙城这边肯定毫无防备。 那斥候小队?忽略便是。 “是。”陈文萱抱拳,转身去寻找独孤岚。 下午时分,独孤岚便率军对青牙城发起进攻,相较于边城的松散,青牙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到两个时辰,城门就破了。 白瑶带着人大摇大摆进城时,都能看到翰云军脸上的失落。 青牙城人不多,守卫也少,按理说这种位于边城第二防线的城池理应有备用军队才是,偏偏探子来报,人家压根没有。 白瑶都差点没信。 这暨国人还真是荒唐到了极点啊。 不过白瑶也能理解,既然都荒唐到这个份上了,再荒唐一点又如何,说不定她们还能赶在年前回翰云。 入城后,白瑶没有休整,直接让后续军队接管青牙城,然后带着陈文萱她们继续向前发动进攻。 在暨国的地图上,一座座城池开始沦陷。 海城。 淮城。 飞山城。 朱雀城。 ...... 等白瑶快打到暨国都城时,暨国国君才反应过来,紧急征兵,调遣物资,开始防御。 可新征召的将士没有铠甲,没有武器,总不能赤手空拳的跟翰云军对上吧,于是,在细作的推动下,新征召的将士在军营待了两晚上,就逃了。 一个逃,两个也逃,最后大家都逃,连老兵也逃。 毕竟翰云军都打到家门口了,足以见得人家实力强横,她们连武器装备都没有,拿什么防御。 反正死的也是她们,活下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她们不愿意保护那群酒囊饭袋,索性都逃了个一干二净。 大家都逃了,也不怕被抓回来。 等暨国的大将军第二天醒来时,整个军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哈哈哈~~” “哈哈哈~~” 陈文萱真的忍不住,抱着探子送来的密信,笑的肚子疼。 白瑶敲敲桌子,眼神淡漠,示意她冷静一点。 这有什么好笑的,还没有彻底攻下暨国呢。 除非暨国国君主动出城投降,不然一直都要保持戒备状态。 陈文萱立马收敛了笑容,保持严肃,坐在白瑶下首。 岳冲拍着大腿,一脸郁闷。 “本将军打了这么多年仗,这种晦气的仗还是头一遭,一点也不痛快。” 这一路行来,她都不曾大展身手就拿下暨国一半城池,要说高兴,那肯定是高兴的,但更多的是憋屈。 暨国士兵就跟废物点心似的,软绵绵的,毫无战意。 可悲可叹啊。 独孤岚眼角抽搐了两下,保持沉默。 虽然她也是这样想的。 原本预计的半年时间,现在才两个月就攻打至都城,要是速度再快点,都可以赶上回家过年了。 白瑶摸了摸袖子里的小黑蛇,表情沉稳,声音清越,“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日进攻暨国都城。 早日拿下暨国,你们也可以早点回去陪陪家人。 别愁没仗打,北大陆的国家还多着呢。” 拿下暨国,也就才拿下北大陆十分之一的地盘,道阻且长,诸君共勉。 “是,陛下!”众人斗志昂扬的点头。 待众人离去,白瑶盯着桌上的信件,开始阅览回复。 小黑蛇从她袖子里爬出来,又顺着她的胳膊爬到桌上,进来送茶的欧阳拂一看到小黑蛇,就浑身发僵。 这段时间,小黑蛇生长迅速,如今已有一米多长,且蜕了一次皮,浑身鳞片更光滑坚硬了。 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生畏。 除了军营里的那个大老娘们,没谁不害怕这玩意儿。 “嘶嘶~”看到欧阳拂后,小黑蛇伸出脑袋,对他旋转一圈打了个招呼后又躺下。 主人喜欢的美男它也喜欢。 欧阳拂稳了稳心态,深吸一口气,朝着白瑶走去,脸上笑容差点保持不住,“陛下,喝口茶歇歇吧。” “放着吧。”白瑶头也不抬的开口。 小黑蛇爬过来,想要和香喷喷的欧阳拂贴贴,被白瑶一把摁住尾巴,拖了回去。 小黑生长速度比她预料中的快,如果能一直长下去的话,将来肯定也是一条猛兽。 她知道欧阳拂怕它,也不会刻意让小黑吓着他。 欧阳拂松了口气,默默退后半步。 白瑶勾唇,扫了一眼衣着朴素,容貌惊艳的欧阳拂,“去换件轻便的衣物,一会儿随朕出去走走。” 附近有几座大山,她打算上山狩猎,训练一下箭术。 就像岳冲所说,这么多天,一直束缚着手脚,浑身都不得劲。 “好!”欧阳拂眼中光芒绽放,开心一笑,立马换衣服去。 白瑶戳了戳小黑的脑袋瓜,让它安分些。 待她快速处理完这些信件,也起身去换了一套轻便的劲装,然后拿上弓箭,带着欧阳拂出发了。 她没有带任何人,包括影卫也没带。 只是宣布让军中各营将领安排士兵们去山上狩猎,狩猎最多一营,可以成为明日的先锋营。 欧阳拂与白瑶共乘一马,寒风吹过,他缩了下脖子,裹紧脖子上的毛领,已经复白的小脸娇嫩柔软,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 “冷吗?”白瑶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陛下,奴不冷。 暨国天气真特别,都快十二月了,还未下雪。”欧阳拂回头对白瑶笑了笑,看着周边绿油油的景物,眼里满是稀奇。 白瑶勾唇,吻向他白嫩的耳朵,声音平淡,“暨国从不下雪。” 欧阳拂抿唇,有些羞涩和紧张。 他伸手覆盖白瑶的手背,声音轻柔,“陛下,好好骑马。” 不许胡闹。 白瑶笑了一声,目光打量着逐渐靠近山脚的丛林,取下马背上的弓箭,蓄势以待。 “陛下发现猎物了?”欧阳拂盯着白瑶修长的手指,压着声音问。 白瑶注意到草丛里的动静,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愉悦道,“猎物啊.....” “就在朕怀中呢。” 嗖—— 与此同时,她一箭射出,草丛中发出一声孱弱哀鸣,几只野鸡扑腾惊飞,周围野兽也四处奔逃。 欧阳拂耳尖带着一抹绯艳之色,一颗心跳动得厉害,却不能顺着白瑶的话往下说,“陛下怎不补箭?” 那野鸡都飞了。 “因为猎物已经抓到了,同样的猎物抓一只就够了。”白瑶轻泛睫羽,大手抚摸着他艳绝一方的脸蛋,在他耳后轻轻一吻。 欧阳拂触电一般浑身酥麻,试图和白瑶撒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陛下所说的猎物是他? 可他早就是陛下的笼中鸟了不是吗? “陛下....” 他回头,用潋滟魅惑的眼神望着白瑶,伸手轻抚她脸颊,主动吻上去。 虽姿势艰难,可欧阳拂也不觉别扭,反倒是有些开心的投入白瑶怀抱。 片刻后,山间传来狼叫,凉风吹过,惊得欧阳拂心肝一颤,连忙捂着半敞的衣物,躲进白瑶怀里,表情娇羞,“陛下,晚上奴再好好伺候您。” 此刻绯红的,不止他的耳朵,还有他的唇和小脸。 白瑶本就想今夜宠幸他,看看能否刷出什么特殊奖励来。 她笑着点头,翻身下马,将浑身瘫软的欧阳拂抱下来后。 瑰丽的唇瓣微微红肿,欧阳拂羞涩的整理好衣物后,靠在白瑶身边,“陛下,咱们还要上山吗?” 他刚才都听见野狼的叫声了。 “怕了?”白瑶去将草丛中的野鸡捡起来,眼神平淡至极。 要是没有凶险的野兽,她还不乐意上山呢。 “有陛下在,奴可不怕。”欧阳拂摇头,乖顺的看着白瑶。 陛下箭术精湛,武艺高强,他自是不怕的,就怕自己成为陛下的拖累而已。 “放心,若真有意外,朕一定会将你丢去喂狼的。”白瑶看穿他的想法,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陛下~”欧阳拂才不信,牵着白瑶的手,娇气的跺跺脚。 陛下才舍不得丢下他呢。 把马虚虚拴在一棵树桩上后,白瑶就带着欧眼拂往山上而去,“那你可一定得跟紧朕,丢了朕可不负责。” 撒娇也没用,她并未说谎。 要是不想死,那就要仗着自己厉害,而不是全靠别人保护。 两人沿着山路蜿蜒前行。 山路并不是很崎岖,因为有前人行走过的痕迹,所以还算开阔。 靠近暨国都城的大山,时常有人采药和狩猎,山间小路还不少。 欧阳拂跟在白瑶身后,兴致勃勃的开口,也不觉得累,“陛下,奴想要一只狐狸,您一会儿帮奴抓一只吧。” “可以。”白瑶盯着四周,爽快答应下来。 方才她都发现狐狸脚印了,就是不知道抓活的难不难。 她是想抓老虎来着。 把虎牙拔下来,回去送给几个孩子做礼物最合适不过。 山间隐约传来狼啸,白瑶仔细辨别着声源,微微皱眉。 怎么越来越近了。 别老虎没找到,给她来一窝狼才好。 欧阳拂揪着白瑶衣服,脸色隐隐有些担忧,“陛下,奴怎么觉得周围凉飕飕的呢。” 草丛里不时就要冒出一些声响,他胆子不算小,都已经有些害怕了。 得亏是跟陛下一起的,不然他都要尖叫了。 “别怕,没什么。”白瑶开口安抚道。 欧阳拂微微松口气,又听见自家陛下补充,“只是狼群而已。” ....而已。 他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一只狼也就算了,还来一群狼? 不要啊,他可不想喂狼。 话音刚落,几只壮硕野狼就从四面八方的草丛中跳出来,眼神阴冷狡诈的盯着她们俩,弓着背脊,呈现进攻状态。 欧阳拂捂住嘴,双腿发软,贴近白瑶,“陛下....” 救命啊。 他害怕。 暨国不愧物产丰富,连狼都比翰云的健壮,看那骨头架子,少说一顿两只野鸡野兔。 白瑶搂住瑟瑟发抖的欧阳拂,抽出自己的宝剑,目光凌厉,“好了,别害怕,朕会让你活着回去的。” 毕竟这小子她都还没尝过是什么味道呢,不会让他轻易死在野狼口中。 不过她很奇怪,这些狼又不是找不到吃的,为什么会主动攻击她们呢? 或许是想尝个鲜? 忽然,山林中传来一声声曲调悠扬的吹奏,围着白瑶她们的几头狼瞬间乖得跟狗一样,摇着尾巴就撤退了。 第104章 主动献城 “陛下....”欧阳拂贴在白瑶身上,眼神疑惑,看向远处,“这狼莫不是有人饲养的?” 白瑶算是明白了,刚才这些狼,应该只是想阻拦她们前进而已。 “跟上去看看。”白瑶收了剑,拉着欧阳拂往前走。 她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养了这些狼。 几头野狼走在前头,不停回头张望,见白瑶她们跟上来后,呲牙警告。 白瑶捡起一块石头砸在它屁股上,可不带怕的。 野狼被砸中,也不疼,就是有些损面子,立马就向朝白瑶她们扑过来。 “山君,回来。” 粗粝如老翁一般的声音响起,白瑶瞧见不远处的草丛中,站着一个手持匕首,带着面巾的奇怪男子。 野狼被呵斥一声,又摇摇尾巴,乖乖的朝那人跑去,一个纵身跳过围栏,躺在男子脚下撒娇。 不远处还有一间极为隐蔽的屋子。 “你为何要打我的山君?” “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男子目光警惕的盯着他们,身后还有十几条壮硕的野狼,他身形高瘦,一头乌黑青丝用木头簪子挽起,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脚下踩着草鞋,灰扑扑的,像是长期居住在山林中一般。 “这座山又没写你的名字,凭什么不让我们来。”欧阳拂狐假虎威,愤愤不平的抱怨道,“倒是你的狼,差点吓到我们了。” 白瑶看向他,打量了一眼。 【姓名:闻人映 年龄:十九 身高:180 体重:70kg 颜值:78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中毒 孕点:0】 “谁说没有,这座山已经被暨国国君送给我了,写了我名字的。”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服,浓眉紧蹙。 山脚下的石碑上,刻着此山有主,他除了让那些药农上山外,其他人都是不允许进来的。 啊?欧阳拂惊呆了。 这山是他的? 尴尬。 白瑶看了一眼躲回她身后的欧阳拂,嘴角上扬,又看向不远处的男子,“你也说了,是暨国国君送给你的,可现在暨国已经灭亡了,这山自然不再属于你。” 虽然还没灭亡,但也快了,就当灭亡了吧。 这座山的主人,现在变成她了。 “你胡说,怎么可能呢?”男子眼角上扬,面巾下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声音都高了两个调。 暨国灭亡了? 他上个月下山都还好好的。 “你多久没下山了。”白瑶淡定的开口,跟他周旋起来,“翰云军攻入暨国,眼下暨国已经属于翰云领地,你这地盘.....” “怕是保不住了。” 欧阳拂跟着点点头,“真的,我家...主子没有撒谎。” 男子身形摇曳,显然有些难以接受,瞪着白瑶她们,“要是敢骗我,你们就死定了。” 白瑶抬眉,看了一眼围在他身边的狼群,“你会御狼?” 如果不会,那他就等死吧。 男子眼神警惕的盯着白瑶,挥了挥手中的匕首,“会又怎样,你们赶紧走。” 听她们的口音,不像是暨国人,他可不想跟她们多说,还得下山打探一下情况呢。 暨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灭亡了。 他不太相信。 而且翰云又是哪个国家?他从未听说过。 “如果你还想在山上生活,就好好说话。”白瑶是看在他会御狼的份上,才乐意跟他多聊几句,但要跟她耍横,自然是不能的。 “不然,我派人将你的狼通通杀干净。” 男子瞪大充满野性的双眸,气愤的盯着白瑶,“你是坏人。 要是敢伤害我的山君,我一定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的。” 看她们穿的人模狗样,没想到内里竟如此霸道。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了。 “放肆!”欧阳拂大喝一声,盯着男子,眼神颇具威严,“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粗鄙乡夫,也敢在陛下面前吆五喝六。 男子皱眉,盯着欧阳拂漂亮的脸蛋,眼中闪过一抹黯淡,随后对她们开口,“管她是谁,我又不是她的奴隶。 你们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走!!” 男子说完就带着野狼群快速消失在山林中,不过看他的步伐,脚下似乎有些问题。 可真有骨气啊。 欧阳拂都惊讶了。 “陛下,这....” 此人性情古怪,难免有诈,她们还要追吗? 白瑶收回视线,看了欧阳拂一眼,“走吧,我们继续狩猎。” 她对此人略有兴趣,反正已经知道他的住处,后面让人直接将他绑走就行。 没必要追。 欧阳拂顺从点头。 天色微暗时分,白瑶带着欧阳拂,一手拎狐狸,一手拎虎头,气势凌冽的从山中下来。 欧阳拂抱着白瑶的宝剑,衣袍上染了鲜血,眼中满是对白瑶的崇敬。 陛下可真厉害。 等两人返回军营时,军中也极为热闹,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弥散开,练兵场中间堆了许多猎物,大大小小都有。 看来将士们的收获也不错。 若不是时机不对,白瑶倒是想为她们设庆功宴了。 见到白瑶的身影后,副将紧张的跑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陛下,您可回来了。 暨国国君派出使臣商议撤兵条件,陈小将军正在跟她们商谈。 您可要去瞧瞧?” 陛下竟然猎了一只大虫,瞧这大脑袋,一看就知是极为凶残的。 还好陛下没事。 撤兵?自然不可能。 白瑶颔首,看向副将,“去告诉陈将军,就说不必商谈,朕不同意。” 这暨国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再怎么商议,也逃不出她的掌心。 “是。”副将点头。 “把它先关起来饿上两日再说。”把手里的狐狸丢给欧阳拂后,白瑶大步朝主营帐中走去。 身上都是血,她想洗个澡。 小黑蛇无聊的在桌子上躺尸,听见白瑶回来的动静,立马弹射起来,快速游向她。 白瑶接住小黑蛇,摸了几下丢在旁边,气的小黑蛇直吐信子。 高雯指挥人送来温水和干净衣服后,便退了出去。 欧阳拂换好衣服,有些期待的走进营帐中。 白瑶正在沐浴,欧阳拂走过来,笑容浅浅,神态媚而不妖,“陛下,奴来帮您。” 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欧阳拂瞧见白瑶结实的臂膀和线条流畅的肌肉后,脸上浮现两朵红云,羞涩的拿起毛巾,帮白瑶擦洗身子。 “收收你的口水。”白瑶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欧阳拂要吃人的灼热眼神。 真把她当灵丹妙药呢。 欧阳拂还真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结果什么都没有,惹得他娇哼一声,“陛下,奴才没有。” 他只是有点激动。 一想到他能得到陛下宠幸,就万般高兴。 两年了,他日日见证陛下和后珺们恩爱甜蜜,心里都要苦成黄连了。 他所有的理智,在遇到陛下的那一刻,便都溃不成军。 白瑶勾唇,伸手捏了一把他柔嫩小脸,笑容微妙,“去床上等朕。” 别在这里惹火了。 欧阳拂垂眸,遮住眼中娇羞,缓缓起身,听话的出去了。 白瑶沐浴完出去,本以为会看到美男娇躯横陈的刺激画面,结果....欧阳拂和床上的小黑蛇正在对峙。 他攥着身上单薄红纱,小声跟小黑蛇交流着,似乎是想让它离开。 床上温暖,小黑蛇不愿意离开,身体呈现一字状,嚣张的躺在床上。 “....”欧阳拂咬牙,小脸郁闷,“你信不信明日不给你吃肉了。” 小黑蛇摇摇尾巴,就是不走。 白瑶走过去,拎起小黑蛇就丢在一旁的脏衣服堆里。 小黑蛇支棱起身子,就见白瑶冷厉的眼神,吓得它又缩了回去,被迫臣服。 欧阳拂掩唇偷笑,顺势依偎进白瑶怀中,还对小黑蛇投以嘚瑟的小眼神。 “陛下,这蛇真有灵性。” 他跟小黑蛇相处久了,倒是不怎么害怕了,知道小黑蛇不会乱咬人,他胆子也大起来,就是不敢摸它。 白瑶轻轻挑眉,打量了一番他身上清凉的衣裙,点点头,“安寝吧。” 别管其他东西了。 欧阳拂耳尖微红,看向白瑶,眼波流转间,自有无限风情,“陛下,别急,奴想跟您玩个游戏嘛。” 白瑶心情不错,难得没有粗暴的征服他,“什么游戏?” “奴听越傧珺说,陛下棋艺精湛,奴学棋多年,想跟陛下比一比。 要是谁输了,就脱一件衣裳如何?”欧阳拂呵气如兰,白嫩纤细的手指划过白瑶胸口,水蛇一般的腰肢扭得灵动极了。 比起单纯施展魅力的欧阳绫,他似乎更懂怎么撩拨女人的趣味,尤其是他现在一身单薄红衣,衬出他妖娆身段。 好好好,白瑶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她本就是个喜欢探究新事物的性子,如今听见欧阳拂这样说,她不禁感到些许激动。 阿拂啊,你可真是个善解人‘衣’的良家男子呢。 一会儿可别找不到地方哭才是。 见白瑶同意,欧阳拂连忙起身去拿棋盘,脸上笑容颇具得逞意味。 营帐外,寒风呼啸,万物寂灭。 营帐里,春光无限,百媚横生。 ....... 黑暗中,欧阳拂哭的不能自已。 他居然会连着输..... 越傧珺不是说陛下的棋艺虽然好,但应该不会胜过他吗? 他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有,为什么棋子还能那样玩啊。 ...... 【恭喜宿主,完成第九次宠幸。 系统奖励北狮水兵五千(点击提取) 忠心符 x 10张 洗髓丹 x 10颗 修颜丹 x 10颗 避水珠一颗 机关兽制造手册 百草大全一份 指南针制造手册一份 农作物嫁接技术手册一份 农作物人工授粉技术手册一份 金矿一座(点击提取) 玄铁矿一座(点击提取) 极品夜明珠十颗 黄金一万两 白银三千万两】 白银三千万两,她没有听错吧?系统背着她抢劫去了? 白瑶搂着欧阳拂睡去时,听到声音微微一愣。 系统这次这么大方? 【之前吞掉那个系统的奖励。】 难怪。 白瑶嘴角上扬,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系统后,就睡了。 次日。 隔着一条护城河,翰云大军即将发起最后一击。 对岸暨国士兵个个神色肃穆,严阵以待,实则腿脚都在发抖,生怕翰云军冲过来。 她们已经许久没有作战,平日里更是懒得连训练都敷衍了事,若是翰云军真冲过来,她们是该选择缴械投降呢?还是转身就跑? 岳冲作为冲锋营主将,骑在马上等待渡河时机。 然而就在此时,对面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被慢慢放下来,一干衣着华丽,面色苍白的大臣簇拥着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 女人头戴冠冕,衣服上绣着五爪金龙,怀里抱着一个玉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暨国的皇帝了。 只是要忽略她哆嗦的腿和毫无气质的臃肿身材,岳冲疑惑之际,就听对面大声宣告,“暨国国君在此,我们愿意献城!” 什么?爹了个巴子,岳冲一听,火冒三丈。 献城? 献个屁啊,她还没开始打呢。 不是,暨国国君怎么这么怂? 不战而屈人之兵,终生之耻啊。 白瑶御马,位于军队中央,一听这话,眼底快速掠过一抹暗芒。 早知道她们这般荒唐,她之前就应该第一个攻打暨国。 太匪夷所思了。 与其说此次攻打暨国,不如说是公费游山玩水,白瑶看了一眼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暨国国君,无奈点头。 暨国皇宫大殿,白瑶坐在前国君的龙椅上,手里翻看着暨国之前的奏折,眼神凉薄。 奏折不多,里面都是汇报的暨国各地杂碎琐事,没一个抓住重点,也没一件大事。 浪费纸笔。 暨国国君站在白瑶面前,拘谨的握着手,背脊微微佝偻,“那个...” “翰云皇上,你想好封朕...我为什么王姥了吗?王姥不行,侯姥也行的。” 她腿软,站不住了,翰云皇帝的威压太强烈,明明年纪不大,怎么看起来如此骇人。 白瑶把手里的折子往桌上一扔,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语气森冷,“朕有说要封你为王姥了吗?” 想得美。 “啊?”暨国国君错愕脸,想要上前,又被高雯拦住,无奈解释,“可我都主动献城了,按照惯例,你应该封我为王姥啊。” 她不能不按照规矩来吧。 “是你主动献城不假,可朕从不遵惯例。 上一个霄云国君都去挖矿了,你还想当王姥? 手下败将,饶你一条性命已经很不错了。”留给她一堆烂摊子,还想脱身逍遥。 白瑶看到这些奏折都来气。 之前青翡和霄云好歹还找得出一些个能用的人才,可暨国呢,猪脑子一群,没一个能站出来挑大梁的。 要处理暨国的国情,还需耗费极大的精力,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所以她看着暨国国君就来气。 第105章 擅长御兽 “!!!”暨国国君被白瑶的气势所震慑,脸色微白,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让她去挖矿?那她还不如去死呢。 暨国国君眼神怯懦,神色无奈的看着白瑶,瞥见一旁的欧阳绫后,忽然灵机一动。 “翰云皇帝,我听闻你很是喜爱美男,我暨国美男可不少,先前入宫的还有一批秀男,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只要你肯放我一马,我一定给你搜罗更多的美男。 如何?” 不得不说,她的话很对白瑶胃口,不过....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谁知她会不会利用美男做出什么不可饶恕之事,还是免了吧。 至于暨国的美男,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一路走来,暨国美男要么特别胖,要么特别矮,真是看了都倒胃口,她可下不去嘴。 “高雯,把她带下去先关起来。” 白瑶不会要她的命,但也不会让她好过。 虽然暨国没有矿,但可以罚他去山上摘果子。 山中多虎豹,能不能活下来就全靠她的运气了。 “别啊,别啊,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暨国国君不满起来,张牙舞爪的看着白瑶,但很快就被将士给堵住嘴拖走了。 三日后,翰云军彻底占据暨国领地。 白瑶坐镇暨国都城,开始颁发一系列政治措施。 暨国人懒散,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但与先前的暨国国君不一样,白瑶有的是手段。 不干活?不干活就当众打板子或者直接关进牢里饿上几顿。 再不干活,直接绞刑。 不等白瑶施以重刑,懒惰的暨国百姓纷纷行动起来,开荒的开荒,耕地的耕地,很快暨国上下便焕然一新。 暨国的大臣被白瑶全部贬为庶民,重新启用新的官员。 反正暨国有军队驻守,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白瑶开始指派新官员管理各地,遇到问题便共同处置。 新的律法和奖惩制度也颁布下去。 各地开始重修城池和水利,同时白瑶打算从暨国挖通一条大运河,一直延伸到翰云去。 翰云居于北大陆中间,有湖泊河流,但面积都不大,若能从暨国引入一条大河,倒也利国利民,同时更方便两地货物运输。 暨国的山货和坚果尤为出名,若不是暨国人太懒,估计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 这日,白瑶正在确定负责修建大运河的主事人,高雯脸上挂着一抹笑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陛下。” “何事?”白瑶拿着名单,眉头轻蹙,始终有些拿捏不定。 “陛下,方才照顾安少使的宫人来报,御医说安少使有喜了。”高雯声音轻和的说道。 白瑶这才稍微抬了下脑袋,脸上愁绪消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是吗?” “派人替朕送些赏赐过去吧。” 这一个多月,她一直在宠幸他们兄弟二人,再不怀孕,她都要怀疑欧阳绫身子有问题了。 是件喜事,但并不重要。 “是。”高雯一向以白瑶命令为主,从不过多询问,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跟安少使关系虽还不错,但跨越不过她对陛下的忠心。 高雯前脚刚走,后脚影三就进来,“禀陛下,您要的人带来了。” 她说着,指挥人将一个迷晕的少男带进来。 白瑶放下名单,看向地上躺着的少男,正是那日她在山上遇见的人。 “嗯,将他泼醒。” 影三一杯冷水下去,地上的闻人映就醒来,瞳孔一缩,快速转变成警惕模样,朝周围龇牙咧嘴,“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他被束缚住手脚,行动不便,表情却十分凶悍。 白瑶这时瞧见他脸上和脖子上的大片烧伤痕迹,虽已淡化,可还是对他的容貌造成了极大影响。 怪不得那日蒙着面呢。 闻人映跟狼一样呲牙,目光凶狠,转头间,瞧见端坐上首的白瑶,表情一变,沙哑怒喝,“是你这个大坏蛋。 快放开我。” 白瑶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他,对影三动了动手。 影三上前解开闻人映身上的绳子,眼神警告他别乱来。 然而就在他手脚束缚被解开的一瞬间,他身形灵活的一个翻滚,纵身一跃,朝着白瑶冲去。 影三一惊,刚想出手阻止,就被白瑶阻止。 白瑶看着闻人映敏捷的身手,见他五指成爪,像野狼进攻一般朝她抓来,坐在椅子上的身形一闪,在众人都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快速来到闻人映身后,飞起一脚就踹在他腰上,将他一招击飞。 “噗——”闻人映被击飞,直接撞在墙上,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痛苦蜷缩成一团。 “冷静了吗?”白瑶坐回位置上,声音越发冷静。 “咳咳....”闻人映试了两三次才从地上爬起来,感受到自身后背传来的痛感时,他双目猩红,咳出些许血沫。 这人是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厉害? “你....你抓我做什么?”闻人映抬起阴郁的眉眼,嗓音甚是粗粝的对白瑶询问起来。 兴许是知道白瑶对他没有恶意,也知道自己不是白瑶的对手,他机智的选择服软。 白瑶手指敲击桌面,盯着他毁容的脸蛋看了几眼,“朕知道你的身份,先国君同父异母的弟弟,擅长御兽。 朕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这人还与暨国国君有关系。 不过他只是暨国国君之父偷情产下的孩子,又被先皇太主珺发现,一把火烧成这样,丢进山林等死。 后来等到暨国国君继位后,才找回来,养在都城大山中。 身世确实坎坷,难怪警惕性这么重。 闻人映低垂脑袋,握紧拳头,显然对身份被拆穿有些羞恼。 若非打不过白瑶,他肯定还要给他一爪子。 但她自称什么...朕.... 她就是那个攻打暨国的翰云国君? “....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朕要你替朕训练出一支野兽军队,若能成功,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赏赐给你。”白瑶勾唇,话语沉稳道。 什么? 闻人映猛地抬头,嘴角带着一点点血渍,充满野性的眼神满是不羁,气愤道,“我的山君才不会成为你的屠戮武器。” 她把自己找来,就是为了这个? 亏她想得出来。 他不会同意的。 屠戮?这个词语太沉重了,她不过是想给先锋部队每人配备一只野兽作为搭档,在战场必要时刻,能够速战速决而已。 再一个就是起到威慑作用。 “你不同意?那你姐姐和父亲的性命,朕可就留不得了。”白瑶转动手上尾戒,眼神赤裸裸的算计阴狠,没有丝毫遮掩。 “你敢...”闻人映气势瞬间弱了不少。 他磨磨牙,擦了一下嘴角,缓缓站起来,“我虽然会御兽,但还达不到你想要的需求。”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想法确实可行,但他不会利用野兽,它们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能安稳的生活在山林中,就是最好的归宿。 “达不到?”白瑶笑了,有些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丹唇动了动,“小黑。” 一条小黑蛇从椅子上爬起来,缠着白瑶的手臂,来到她掌心,高高竖起脑袋,轻吐信子。 “朕都能办到的事情,你会办不到?” 就连暨国国君都说,她这个弟弟御兽很有一套,不仅可以御狼,还可以御蛇和各种野兽。 “你也会御兽?”闻人映惊奇不已,都忘了先前对白瑶的恨意,非常意外的睁大眼睛。 白瑶摸了下小黑的脑袋,又让它回去躺着,“所以呢,别骗朕。” 闻人映皱眉,抿着嘴角,看着那条大黑蛇,眼中光芒闪烁,“既然你也会御兽,那还找我做什么?” 她也可以训练啊。 白瑶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寡淡,“你见过哪个皇帝去训练野兽?” 她国家不要了是吧。 闻人映哽噎。 好像也是。 但她为什么也会御兽呢? “让我答应你可以,我有三个条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亲人都在她手里了,他还能怎么办。 “说说看。”白瑶扬眉,拿起桌上的名单,继续思索着。 “第一个,放了我父亲和姐姐。”闻人映身形高挑,眉眼清俊,除开被毁容的地方,周身其他皮肤都十分细腻,虽被晒黑了不少,但有种寻常男子所没有的野性味道。 “可以。” “第二个,不许伤害生灵,我训练的野兽由我说了算。” “可以。” “第三个,帮我找最好的大夫,我想除掉身上的疤痕。”闻人映摸了下自己脸上的疤痕,眼神复杂。 即便他知道这个伤痕很难祛除,但他都想试一试。 白瑶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盯着他五官看了一眼,“可以。” 或许不需要大夫也说不定。 不过甜头不能给的太早,等他的训练出成果了来。 闻人映盯着白瑶,目光凝重,“若你做不到这三个条件,就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意的。” 她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闻人映有些不安。 毕竟她强他弱,要是硬拼,肯定是他受伤严重。 他愿意给她办事,但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你太小看朕了,朕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白瑶拿起笔,在名单上圈定好一个官员的名字后,抬起头,对上他审视的视线。 四目相对,闻人映心里一颤,落于下风。 拿下闻人映后,白瑶心情好了一些,难得对他有了个笑容,“去吧,朕给你再封个御兽使的官位,好好替朕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闻人映不甘心,但还是顺从的应下。 他不会被糖衣炮弹迷惑,如果她做不到,他立马就跑。 御书房又寂静下来,白瑶处理完政务,回复完翰云送来的信件后,起身前往欧阳绫的住处。 暨国后宫都被她遣散了,眼下所有宫室都空荡荡的,宫里除了守卫再无她人。 要说她真是信了暨国国君的邪,她所夸赞的美貌秀男,一个个都丑的出奇,暨国国君的口味还真是独特,专挑人家不要的选进宫是吧? 欧阳绫兄弟挑了一座距离御书房最近的宫殿居住,还不等白瑶踏入宫殿,就 听见里面笑呵呵的交谈声。 暨国不冷,冬日都不用炭火,裹上厚实一些的外袍就能安稳度日。 欧阳拂正在裁剪手头的衣物,一边剪一边对喜不自胜的弟弟开口叮嘱,听见宫人通报的声音后,他收了话语,缓缓起身。 “拜见陛下。”欧阳绫也从软榻上站起来,笑盈盈的福身对白瑶请安。 白瑶握住他温暖的小手,顺势一扶,“起来吧。 以后没外人时,都不必对朕行礼。” 欧阳绫正开心呢,听到这话,越发高兴,小嘴甜蜜蜜的说道,“多谢陛下,陛下您真好,奴好喜欢您。” 白瑶揽着他的腰,看了一眼旁边憋笑的欧阳拂,嘴角轻扬,“好了,喜欢朕藏在心里就行,别说出来,怪恶心的。” 这种敷衍的话术,就别用在她身上了吧。 “.....”欧阳绫眼角抽搐,娇蛮的盯着白瑶,微撅小嘴,“可是陛下从前最喜欢奴这样说了。” 如今居然说恶心。 是他怀孩子还是陛下怀孩子啊,他还没恶心呢。 白瑶坐下,环顾一圈装潢华丽的宫殿,抱着欧阳绫坐在她腿上,直接忽略他的抱怨,对欧阳拂询问起来,“让你清查的后宫资产可都查清楚了?” 说到正事,欧阳拂正了脸色,认认真真开口,“回陛下,奴都整理清楚了,说明日就呈递给陛下过目的。” 暨国后宫财产还是一笔十分庞大的数目。 他光是清点就花了十几日功夫,今日账本刚做出来,就听闻弟弟有喜,便先来了他这边。 “后宫有多少资产?”白瑶摩挲着欧阳绫柔软的腰肢,眼神清明问道。 她还等着这笔银子发放军饷呢,马上年节了,她让独孤岚带着十万大军回了翰云,可留下来的五万大军都还在暨国驻守。 年节将至,也得给她们一些奖赏。 “奴记得是两千六百七十八万两,但遣散宫人和维修宫室用了两万两。”欧阳拂亲手做的账目,他还是很清楚的,白瑶问起,都能脱口而出。 白瑶颔首,条理清晰的吩咐起来,“尽快把这部分折成现银,给高雯两千万,送去军营给岳冲将军。” 这银子是真不经用啊。 还好暨国国库不算空虚,也就这点能让她欣慰些许。 欧阳拂应下,记在心中。 等白瑶说完正事,欧阳绫搂着她肩膀,神色温柔的询问,“陛下,咱们今年是不是不回翰云过年啦?” 还有十几日就是年节,回翰云也赶不上了吧。 第106章 双双有喜 如果不回翰云,那他岂不是能每日都陪伴在陛下左右? 想想都开心呢。 白瑶笑容浅淡,刮了下他终于滋养细腻的脸蛋,“是啊。” “要等明年春耕过后再回去,你就好好养胎吧。” 暨国政务繁杂,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她怕自己走了以后,暨国又乱糟糟一片,就想着干脆在暨国多待一段时间。 而且她还打算把北狮水兵提取出来,派遣到暨国沿海城池去开始训练。 她想着手打探南大陆的情况,再过几年,她应该就会攻打过去,早些做准备也多一分胜算。 欧阳绫摸了一下自己小腹,笑容乖顺,“陛下,奴会好好照顾咱们孩儿的。” 这个孩子来的倒也是时候,陛下其他后珺都不在,至少能多出许多时间陪他。 但他实在想太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瑶都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中除了早上习武的时间能够留出来,其他时间不是在商议政事就是在商议军务,连陪他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拿下暨国后,白瑶打算暂时休养生息。 这三年拿下的几个国家已经将暨国的领地扩大了五六倍,足够农耕和畜牧了。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把粮仓充盈起来,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练兵也是最要紧的。 但白瑶不打算再扩增军队,她只会留下最精锐的一批将士,其他年老或者力弱的,要么去后勤要么回家种地,生孩子。 生孩子也是翰云的一大要事。 在训练精兵的前一段时间,她会依次批准一部分将士回家造娃,这样才能留住翰云最优秀的传承。 年节来临,暨国皇宫在欧阳拂管理下,井井有条运作着。 把宫殿装饰一番,给宫人们发放新衣和赏银后,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忙碌起来。 年节这两日,白瑶先去军营与将士们同庆,然后又在宫中设宴款待大臣和军中将领。 欧阳拂作陪。 本来是想带欧阳绫出来的,但他怀着身孕,饮酒不便,大家又分辨不出他们兄弟二人,白瑶就带了欧阳拂。 跟寻常宴会有歌舞作伴不同,白瑶直接让文官吟诗,武官舞剑,或者两厢搭配一起合作。 主要白瑶不想拿钱养歌姬乐师,这样更好,让文官武将都能了解自己的同僚。 她们也乐得高兴。 当然,不管她们高兴不高兴,反正白瑶是挺高兴的。 宫宴结束,白瑶终于得空。 年节守岁,白瑶躺在软榻上,看欧阳拂坐在她身边剪窗花,欧阳绫煮茶抚琴,颇有一番悠闲趣味。 一晃便过去三年,从前白瑶并不把修炼的时间当做时间,三年,只是一息间的变化,但对凡人来说,三年很长,长到可以攻打许多个国家,宠幸无数美男,孕育无数子嗣。 但凡人短短百年,已是不易。 小黑蛇盘在白瑶怀里,被琴音深深陶醉,欧阳拂趁机用剪纸将它盖住。 半个月过去,如今的小黑蛇体型更为庞大,每日都要吃一只鸡才肯罢休。 眼前一黑,小黑蛇摇晃脑袋竖起来,剪纸掉落在地,它朝欧阳拂扑去。 别以为蛇不知道是谁在干坏事。 哼! 欧阳拂吓得丢下剪刀就跑,主要是小黑蛇要往他身上爬,他害怕。 一人一蛇追得满宫殿跑,欧阳绫都停止弹琴,看着他们俩好笑。 “小黑~”白瑶往嘴里丢了一块点心,出声制止。 欧阳拂也真是,又菜又爱玩。 恐吓了欧阳拂一番,小黑蛇满意的游走回来,继续盘在白瑶怀里。 白瑶一把拎起它,有种异样的宽容,“别调皮!” 欧阳拂拍拍胸口坐在弟弟旁边,不再敢坐过去。 欧阳绫给他递了一杯茶水过去,声音甜美,“哥哥,瞧你这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夏天呢。” 欧阳拂尴尬的低头喝了口茶水,发誓再也不去逗弄小黑蛇。 白瑶想起之前系统的奖励里面还有一种启智丹,是人兽共用的,她在袖子里假意搜了搜,趁机把一瓶药提取出来,倒出一颗喂到小黑蛇嘴边。 昏昏沉沉正要睡觉的小黑蛇一闻到丹药气息,立马来了精神,张嘴就吞,差点咬到白瑶的手指,挨了她一个耳巴子。 唔.... 再来一颗。 小黑蛇吃下这颗丹药后,又在白瑶手上蹭来蹭去,眼神谄媚,有种莫名其妙的猥琐感。 白瑶嘴角一平,似笑非笑,又喂了它一颗。 再来一颗,主人。 吃完第二颗,小黑蛇仍不死心,还缠着白瑶索要。 得。 白瑶直接一个耳巴子过去,小黑蛇立马就老实了。 哼! 吃吧,大耳巴子她多得是。 小黑蛇讨好的摇摇尾巴,不吃。 这时,宫外响起焰火的声音,欧阳绫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浅笑,连忙起身来拉白瑶,“陛下,该出去放焰火了。” 年节时分,他最喜欢的便是看焰火。 白瑶坐起来,嘴角微微上扬,提醒道,“穿厚些再出去。” 欧阳绫笑盈盈,乖巧点头,又给白瑶披上斗篷,这才一起往外走去。 漆黑的夜幕中,城中四处都在燃放焰火和爆竹,噼里啪啦炸响,一下子便将守岁的百姓吸引出来。 站在屋檐下,白瑶看着院子里的一干焰火,示意侍卫开始燃放。 欧阳绫挽着白瑶的手臂,目光明亮。 随着焰火升空,骤然炸开,火树银花绽放,照亮眼前一切景物,欧阳绫开心的蹦蹦跳跳。 “陛下,等奴生下孩子,你也给奴放焰火庆祝吧?” 他实在喜欢焰火的紧。 太好看了。 就是暨国没有雪,要是下雪天赏焰火,那才精彩。 白瑶摸了下他的小脑瓜,微微一笑,声音淡薄的拒绝,“想得美。” 他还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 “陛下~”欧阳绫可怜兮兮的卖萌,试图利用撒娇技能让白瑶同意。 “再不看焰火,就放完了。”白瑶错开话题,将他脑袋掰正。 撒娇也没用,想看焰火也行,除非他自己掏银子。 欧阳拂掩唇轻笑,正大光明牵住白瑶的手,“陛下,奴有一件喜事给您说。” “嗯?”喜事? 白瑶默了一下,深邃的眼眸映出他在焰火映衬下绝美的容颜,轻挑黛眉。 欧阳拂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声音温婉,笑容唯美,“陛下,奴有喜了。” 他和陛下终于有孩子了。 这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白瑶笑了起来,摸摸他肚子,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吻了下他的发梢,“这下你可高兴了。” 当然高兴! 欧阳拂莞尔,浑身散发着慈爱光辉。 “好哇,哥哥,你居然连我都瞒着。”欧阳绫将脑袋凑过来,撅着小嘴佯装抱怨,实则心里已经乐开花。 太好了,这样他跟哥哥的孩子就只相差一个月,以后也能一起玩了。 欧阳拂捏捏他的小脸,搂住白瑶的腰身,满脸幸福,“哥哥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嘛。” 后宫中,就只有他跟弟弟没怀孕了。 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 欧阳绫摸摸肚子,甚是俏皮的说道,“哥哥,这下我的娃娃要比你的大了。” 嘿嘿。 真好玩。 白瑶笑起来,心情愉悦,抚摸欧阳拂的长发,“回去朕就册封你。” 欧阳拂有些担心,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微微蹙眉,“陛下,这... 万一被皇主珺察觉怎么办?” 他的身份不能抬到明面上来。 “无妨,朕自有办法。”白瑶想要一个人改头换面,再简单不过。 至于景岱,她回去后就会给他服用失忆丹,到时候他自然什么都不会察觉。 欧阳拂依偎在白瑶胸口,信任满满,又开口道,“陛下,其实奴也可以不用进宫。 您往后不是想要发展商业吗?奴可以在宫外替您办事。” 与其让陛下为难,倒不如换个方式。 宫里已经有弟弟在,他有一张同样的脸,陛下看久了,肯定会腻的。 要是他在外替陛下办事,那样不仅可以时常接触陛下,还能避免皇主珺的怀疑。 “怎么,你想让朕的皇儿流落民间?”焰火这时刚好结束,白瑶拉着他们俩往里走,声音平淡的问。 欧阳拂略微一思索,就想出了法子,试探的对白瑶开口,“陛下,奴与弟弟的孩子只相差一月不到,届时您可以对外说弟弟生了两个孩子。 这样一来,皇儿也不会没有名分。” 欧阳绫脑瓜子笨,只会吃喝玩乐,插不进嘴,在一旁乖乖听着。 他张了张口,觉得哥哥的法子不好。 虽然他肯定不会亏待哥哥的孩子,但这样一来,哥哥就没办法陪在孩子身边了啊。 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也很喜欢孩子吗? “你倒是想得周全。” 欧阳拂的办事能力,白瑶还是很放心的。 与其将他放在后宫吃闲饭,倒不如像他说的那样,放他出去经商。 这样还省得给他换身份。 “奴一点拙见而已。”欧阳拂惶恐,听不出白瑶与其中的态度,神色紧张起来。 白瑶拍了下他的小手,话语温和,“朕没说不好。 只是怕委屈了你而已。” 眼下正是翰云用人之际,她对这个主意还算认同。 不过就是孩子这方面,她还得想想。 她觉得欧阳绫教不好孩子,男孩也就罢了,将来还有别人家接手,女儿的话,不智勇双全,她会打人的。 欧阳拂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剥开松子,送到白瑶口中,笑容真挚,“奴不委屈,况且从陛下留下奴和弟弟开始,奴就从没委屈过。 陛下让人对奴悉心教导,从未看轻过奴,奴也想回报陛下。” 若是寻常女子,得到他和弟弟后,估计只会将他们当做暖床工具丢在后院,有兴致时,逗弄一番,没兴致了就丢在一旁,弃如敝履。 可陛下不一样,不仅让他和弟弟学习立身之本,更让他们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呵护。 此生得遇陛下,已是上天垂怜,他不敢奢求过多。 “那也是你聪明。”白瑶捏了下他的腰,笑着开口,余光斜了身旁的另一个傻瓜。 “不像有些人....” “陛下~~”欧阳绫急了,搂着白瑶脖颈娇怒,一脸不甘。 陛下何意?他怎么就不聪明了? 哼,再也不要给陛下做衣服煲汤了。 欧阳拂忍俊不禁,笑声回荡在宫殿中,经久不息。 新年新气象,白瑶换上一身新的衣袍,前往御书房议事。 影三拿着手里的小本本,逐一开始汇报,“主子,天玄探子来报,四皇子景瑟摔下马,伤了腿,御医说伤情严重,以后再不能正常行走,与帝位无缘了。” “我们的人没被发现吧。”白瑶把玩着质感温润的毛笔,眼神淡然。 景瑟是个贤明的皇子,白瑶不可能让她即位,但也不想置她于死地,废她一条腿,当个闲散王姥也很不错。 “没有。”影三看了一下伤亡情况,并没有标明,那就是没有异样。 她又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三皇子珺怀孕已有七月,被人陷害误喝了落胎药,但庆幸孩子保住了。 三皇子珺为此雷霆大怒,将后院好些小侍都给发卖出去。” “我们的人呢?”白瑶皱眉,上挑的眼尾压下来,声音低沉。 “三皇子珺并不信任我们的人,但此次事件过后,他已经开始启用我们的人手。”影三话语沉稳的说道。 废物。 关蝉枫在做什么?差点害了孩子,又打乱她的计划。 白瑶眼底覆上一层薄冰。 “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影三点头,有条不紊的回答,“回主子,查清楚了,是二皇子和五皇子联手所为,但借了一个小侍的手,那小侍已经被杖毙。” 但死的不冤。 白瑶稍作思考,吩咐道,“告诉天玄的探子,废她们俩一条胳膊。 如果可以找到她们的把柄,就交给三皇子。” 景嘉现在应该很开心吧,景瑟一出事,她现在直接成为太子的唯一人选。 纵然老皇帝现在不会立太子,但她肯定会将太子之位视为她的所有物。 暂且让她高兴几日,等孩子出生,他也可以废了。 影三在小本本上记下,又继续往下说,事情还不少。 “第三件事,百晓生来报,说梁国出了一位不败战神,立誓要一统北大陆,已经攻下梁国以西两个小国,可能下一步便会攻打翰云。” 一统北大陆?抢她的目标? 此人倒是狂妄。 第107章 事出有因 不过翰云现在确实是梁国周围相对较弱的国家。 无论是天玄还是代国,都很强大。 白瑶手指刮了一下头皮,看向怀里的小黑蛇,脑中信息翻滚,“给宋臻送信,让她即日率领八万大军,前往与梁国接壤的边境,完成布防工作。” “另外让百晓生注意梁军的动向,随时汇报。” 这就是有了江湖势力的好处,再远的信息也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已经把机关兽的制造手册送往翰云,到时梁国敢进攻,一定会让她们永远的留在翰云领土上。 影三都记下了,“第四件事,南越探子来报,南越国君知道翰云攻下暨国后,派了十万大军前往边境,应是防范翰云下一步会进攻他们。” 留给白瑶的小国不多了,还好赶在梁国攻占暨国前,先拿下暨国。 “密切关注着。” 南越主张和平,从不主动进攻其他国家,而且它处于北大陆最以南的位置,擅长用毒,白瑶都没考虑过它。 况且前面还有一个大金国挡着。 看来这两年还是得征兵,翰云现在有将士二十五万人,一旦跟梁国打起来,那么南边和北边就有些危险了。 再征兵十万吧。 ...... 一个月后,暨国,不对,是暨西郡气候回暖,百姓开始春耕。 运河动工,各地的商人闻着味儿赶来,可惜白瑶已经把暨西郡的所有商业运作都交给了欧阳拂。 攻打暨国花费银两甚多,翰云国库又被刮了一层肉,好在春耕时分,各地税收会上缴,国库又能充盈些。 运河工程开展顺利,白瑶也空闲下来,准备返回翰云。 这日,她收到白羽来信,信中说景岱得知景瑟受伤,欲回天玄,他拦不住。 按照送信时间,不出意外,景岱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他马上就要生产,还选择千里奔波,白瑶阅览着信件内容,不禁皱起眉头。 景岱..... 到底沾染了江湖气息,行事乖张,恣意妄为,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没弄明白。 不过随他去吧。 幸好还有白羽和顾素晗在后宫坐镇,她也不用着急。 既然景岱离开翰云,那她便晚些回去。 白瑶提笔回信,让白羽暂代皇主珺管理皇宫,照顾好所有皇儿和后珺即可。 “陛下!”高雯迈着沉稳步伐走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嗯?”白瑶把信装好,放在旁边。 高雯上前,口齿清晰回禀,“军营来报,御兽使带着他的狼群跑了,还伤了不少将士。” “??”白瑶仿佛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 跑了?是她想象中的那种逃跑吗? “半个时辰前。”高雯道。 白瑶又问,“派人去追了吗?” 好小子,居然敢摆她一道,她拨了上万两军饷给他,他居然就这么跑了,陈文萱还没抓住? 高雯点头,认真道,“陈将军来报,已经去追了。 不过还未曾追上。” 白瑶眼神淡漠,抬了抬手,吩咐道,“抓住他,带到朕的面前来。” 她一定要让他知道戏耍帝王的代价。 “是。”高雯颔首,领命离开。 白瑶靠着椅子,手指摩挲下巴,眼神微凉。 闻人映为什么要跑呢? 听陈文萱说,他训练狼群的效果不错,怎么会突然就跑了呢? 等抓到他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高雯再次走进来,“陛下,不好了,御兽...闻人映闯入关押闻人瑰的地方,将她和其父劫走了。” 看不出来,闻人映还有这胆识。 所以他一直都是假意屈迎,就等今日劫人? 啧,有两下子。 白瑶面色不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命令道,“影六,带人去追。” 既然陈文萱追不上,那就派她的影卫去追吧。 “是。”屋顶传来一声轻微回应。 高雯见状,默默退到一旁去给白瑶沏茶,顺带准备好鞭子。 有人要遭殃了。 过了半个时辰,陈文萱进宫来,见到白瑶就跪下。 “陛下,臣有罪!” 看陈文萱懊悔沉重的面容,站在窗边的白瑶转过头来,神色浅淡,“发生了何事?” 可是与闻人映有关? 陈文萱惭愧至极,抬起脑袋开口,“禀陛下,臣对下属疏于管教,军纪松散,以致今日才会发生闻人映逃离一事。” “臣得知闻人映伤人逃跑后,派遣副将去安抚伤员,结果意外听得她们所言,说她们.... 对闻人映多次产生不轨行径,试图玷污他,以致闻人映奋起反抗,伤了她们后,逃离军营。 臣查明,确有此事。 故特此来请罪!” 明明军中有军伎给她们解闷,竟然还敢打闻人映的主意,陈文萱都恨不得将那些家伙直接暴打一顿。 也不知道陛下的人抓住闻人映没有,她这请罪没迟吧? 嗯?白瑶拧眉,所以闻人映只是在保护自己? “闻人映不曾告诉过你?” 陈文萱越发羞愧,低下头,“他隐晦提过一次,说有人窥视他洗澡更衣,偷他....贴身衣物,臣....没有重视。” 毕竟闻人映的容貌实在可憎,又与诸狼同眠,还会功夫,谁会对他不轨呢。 谁知她们是趁闻人映教授御兽之术时,故意动手动脚.... 她都没脸说。 白瑶拿起桌上废弃折子直接砸她身上,声音冷厉,“你这个大将军当得,可真有意思。 军营有这么忙吗? 你明知闻人映是男子,理应护卫他周全才是。” 而且闻人映还是她亲封的御兽使,结果她就是这样漠视他的话语? 难怪人家要跑呢。 得,头一次冤枉一个人。 陈文萱自然知错,脑袋埋低,“陛下,臣知错,请您责罚。” 白瑶当然要责罚她。 “那些受伤的将士都欺负过闻人映?” “有一半是,另一半是拦截闻人映时,被他误伤的。”陈文萱摇头。 好吧。 白瑶眨眼,脸上划过一抹不愉,沉声道,“所有欺负过闻人映的将士,打断一条腿,逐出军营,派去挖运河。” “至于你...当着所有将士杖责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三十军棍不至于要她的命,但也得好几天下不了床。 可这是她该得的惩罚,身为将军,疏忽职守,处理不当,没有造成更大的问题就算她运气好。 她为了将士们着想,都允许军营里有军伎了,结果还是管不好自己裤裆里那点子事。 “谢陛下开恩。”陈文萱先是惶恐,而后感激伏拜。 白瑶冷哼,声音里充斥着寒意,“回去好好整顿军纪,再有下次,你这个将军也别当了。” “是!”陈文萱自然会好好整治军纪,以免再出疏漏。 “那陛下,闻人映怎么办?” 她有些担心,毕竟他也算无辜,纵然伤了将士,但也事出有因。 而且闻人映御兽极其厉害,如果真能做到陛下所言,利用野兽配合将士,那么在战场上,翰云军定会所向披靡。 “朕尚未抓住他,等抓住他再说。”白瑶坐回椅子上,淡淡开口。 下一秒,浑身带伤的闻人映就被影六捆绑压了进来。 “回陛下,闻人映带到。” 陈文萱回头,就见闻人映鼻青脸肿,一脸倔强桀骜。 她莫名心虚。 影六将闻人映踢来跪下,动作不可谓不粗暴,白瑶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谁叫影六是主管暗狱的呢,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白瑶无奈,对影六挥了挥手,看向双目赤红的闻人映。 闻人映这会儿暴躁至极,可惜手脚被影六捆住,不然就是拼死也会朝白瑶发动进攻,“你还我姐姐和父亲的命来。” 男子眼泪浸润,冲白瑶大吼,声音凄厉,犹如杜鹃啼血。 好刺耳! 白瑶掏了一下耳朵,看向蒙面的影六。 “陛下,属下没杀他姐姐和父亲,只是他们俩在逃跑时伤的有些重,尚在救治中。”影六声音低哑,眼神过分冷静。 白瑶点头,又看向闻人映,“听见没有,没死!” “如果不是你劫走她们,她们也不会出事。” 逃离军营也就罢了,还去牢里劫人。 他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闻人映气愤,面目可憎,“呸,休要跟我说这些。 你们翰云人都是混蛋。” “闻人公子!”陈文萱皱眉,开口阻止。 “都是本将军的错,我已将事情原由告知陛下,陛下已经惩治了那些将士,你莫要着急。” 不要惹恼陛下,毕竟陛下的脾气可不好。 闻人映冷哼,脸上不时传来抽痛,他跪在地上,看向白瑶,“要是我姐姐和父亲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啪!”影六闻言,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直接给人扇得晕了过去。 “....”白瑶斜了影六一眼,神色微妙。 影六跪下,诚惶诚恐,“陛下恕罪!” 在暗狱打人顺手了,力气一时间没收住。 陈文萱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闻人映,眼角抽了几下。 “下去吧。”白瑶扶额,话语平静。 其实就算影六不打他,她也会让影六动手的。 他什么身份,也敢指责自己。 事已至此,闻人映算是废了。 浪费她的精力。 不过白瑶看着闻人映倒地时露出来的半边光洁面容,这一侧没有烧伤的痕迹,脸庞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眉骨微凸,鼻梁高挺,除去那小麦色的肌肤外,一切都显得十分惊艳。 如果闻人映容貌恢复,应该有八十分吧。 她有些犹豫,系统奖励里正好有治疗伤痕的丹药,如果给闻人映使用..... 次日。 昏迷一整日的闻人映在一间陌生的宫殿醒来,他睁开眼,猛地坐起来,打量周围。 这是何处? 他看了一眼身上干净舒适的衣物,疑惑皱眉。 “你醒了?”欧阳绫撑着微凸的小腹,在侍卫的庇护下缓缓走进来,笑容甜美,毫无攻击性。 闻人映瞬间警惕,盯着欧阳绫,是他。 他们见过。 看装扮,此人应该是翰云皇帝的男人,也就是说他现在还在翰云皇帝的掌控中? 她没杀自己?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一个黑衣女人给打晕了。 “这是哪里?” 闻人映紧张起来,心里还惦记着自家姐姐和父珺,眼神越发凌厉。 “这是暨国后宫啊。”欧阳绫坐在近侍端来的椅子上,笑盈盈的对他开口,“你昏睡了一整日,可算醒了。 你姐姐和父亲都已无大碍。” 没有看见人,闻人映是不信的。 他垮着脸,盯着欧阳绫,下颌紧绷,“陛下没处置我?” 欧阳绫摇头,轻言细语的说道,“陛下良善,德行宽厚,见你身上有伤,也就免了你的罪过。” “那我可以回家了吗?”闻人映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诮。 “当然不可以。”欧阳绫笑语嫣然,周身气势温和,就像是跟寻常朋友唠嗑一般,“陛下虽免了你的罪过,但你得暂时在宫里住一段时间。” “为何?”闻人映皱眉,不解道。 既然不治他的罪,那怎么又不让他回去。 “你误了陛下大事,陛下也不想追究。” “喏,这颗丹药是陛下特意找翰云神医给你找来的,可以治疗你身上的疤痕。”按照白瑶交代,欧阳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近侍,再放到他面前。 闻人映眼神一惊,盯着那个小瓶子,神色古怪。 他说什么? “你别看陛下总是冷冰冰的,但陛下心思细腻着呢,一直惦记你的伤,快马加鞭让人赶回翰云为你求药。”欧阳绫叹口气,笑容不再,话语沉重的对他解说。 “你服用这颗药,过几日身上的伤应该就能好。 届时陛下会放你离开。” “陛下说她不愿做毁诺之人,这颗药就当做是给你的补偿了。” 闻人映听得心神一震,满眼不可置信,心中渐渐腾升一股汹涌的浪潮。 她真这样说的? “万一里面是毒药呢?” 他怎么知道这药是真是假。 “陛下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你可曾听过她任何不好的传闻。 莫以小人之心度大女君之腹。”欧阳绫轻笑,笑意不达眼底,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不信的话,也可以不吃。 我自会禀告陛下放你离开。” “陛下不过是想着宫中有御医在,你出现什么问题,好及时救治,但你要想污蔑陛下,我第一个不同意。” 欧阳绫站起身,有些气不过的盯着他,“我还怀着孩子,就不与你多说了,吃不吃都随你。” 丑八怪,要不是陛下交代,他才不来呢。 见到他,自己午饭都要少吃几碗。 哼,还敢怀疑陛下,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第108章 胎死腹中 欧阳绫离开,闻人映对着那个药瓶子发呆。 所以,翰云国君有将他提出的条件放在心里? 他怪难过的,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御书房,欧阳绫坐在白瑶身边剥橘子,嗓音轻柔询问,“陛下,我们何时回翰云呐?” 都快三月了,皇主珺该生产了吧,陛下不是说要赶在皇主珺生产前回去吗? 白瑶拿着景岱给她写的信,面色平静,快速阅览着,“再有个把月就回。” 主要是等着看闻人映服用丹药后的效果,如果他数据及格,她肯定是要把他拿下再回翰云的。 翰云如今局势稳定,朝堂上有诸葛鹊坐镇,一切风平浪静,她回不回都不要紧。 欧阳绫把橘子丝络剥干净后,喂到白瑶口中,好奇道,“陛下,您怎么不急着回去了?” “急什么,暨西郡这边还有一摊子事情呢。”白瑶一心二用,一边回答欧阳绫,一边看信。 景岱在信里写道,他得知景瑟出事,焦灼不安,实在无奈,需亲自回一趟天玄,希望白瑶谅解。 并且他保证孩子不会出事,很快就回来。 宫务也都交给白羽管理,绝不会让她感到烦心。 “哦!”欧阳绫没有再追问,在旁边当个工具人一直伺候白瑶。 其实他不想回去,在这里的日子堪称逍遥。 陛下不回就不回吧。 他安心养胎便是。 白瑶随手铺开信纸,给景岱回信,说自己会体谅他,让他务必小心。 用这种虚伪的话语就可以安抚景岱的话,她也不介意多说些。 等她拿下天玄,景岱也就可以废除了。 轻重不分,明知她在外征战,他还如此任性。 景瑟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还巴巴的跑回天玄去,真当他回去景瑟的伤就能好起来了吗? 白瑶不屑一顾。 两日后,御医给欧阳绫诊脉。 欧阳绫坐在椅子上,小腹微凸,周身孕夫味道越发彰显,巴掌大的小脸也慢慢圆润起来。 “嘶,安少使,您怀的乃是双胎啊。 微臣诊断两个胎儿都很好。”年迈御医欣喜的对欧阳绫开口。 “嗯?”欧阳绫皱眉,眼神古怪,“双胎?我这都三个多月了,怎么才诊断出来?你不会诊断错了吧?” 别吓他啊,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两个。 这个.... 御医也纳闷啊,她一直诊断的都是单胎,怎么今日突然就变成了双胎。 不过这种情况医书上也是有的。 “安少使,可能之前胎儿胎息不显,并未诊断出来,但微臣可以保证,您就是怀的双胎。” “....好吧。”欧阳绫自然是高兴的,可他已经不信任这个御医。 等御医离开,他连忙起身去找白瑶,打算让她重新给自己请大夫。 要是华神医在就好了,她肯定一下子就能诊断出来。 可惜他还没学会诊脉之术,不然自己也可以诊断。 看来医术还是很重要的,回翰云后,他一定要继续跟华神医钻研。 欧阳绫扶着腰,慢悠悠的坐上轿辇前去御书房,顺便带上自己一大早就开始熬的鸡汤。 御书房,影三正在给白瑶汇报,“陛下,天玄探子来报,三皇子珺生了,是凤龙胎。 出生时,天降异象,百鸟朝拜,满城花雨,天玄国君亲自前去探望了一番,甚是欢喜。” 也就是说,计划成功了! 白瑶眉心舒展,勾唇一笑。 很好,不枉费她煞费苦心的筹谋策划。 这一步成功后,景嘉也该去见阎王了。 只是孩子才刚出生,为了他们的名声,还是缓一缓,那就先给景嘉下个毒吧。 “派人保护好三皇子珺和孩子。” “是。”影三点头,随即欲言又止的模样被白瑶察觉,不禁感到奇怪。 “犹犹豫豫什么,说!” 何时变得这么扭捏了? “皇主珺也生了!”影三低头,心中叹口气,对即将告知的事情十分为难,硬着头皮道,“早产了几日,不过....是死胎!” 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震惊了。 陛下的孩子啊,这还是头一个夭折的。 她虽不怕陛下迁怒她,可也感到惋惜。 如果孩子顺利出生,那就是陛下的嫡出之子,真可惜。 “!!”白瑶眉心一跳,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死胎?” 景岱的孩子居然是个死胎?这怎么会呢? 按照他的脾性,孩子不可能出问题的。 “皇子还是王公?” 白瑶握拳,半眯眼眸,心情复杂。 小黑蛇爬到她身上,安抚的蹭了蹭。 白瑶自然是不伤心的,只是有点郁闷,连带对景岱的不喜也在逐渐加深。 影三垂眸,声音平稳而无情,“是小王公。 据探子来报,皇主珺是被四皇子连累的。 三皇子珺得了孩子,大喜过望,派人去给四皇子下毒,不巧补品被皇主珺服用,小王公便没保住。” 探子也想出手相助,但已经来不及了。 毒性凶猛,皇主珺喝下刚没多久,就开始发作,若非毒药被孩子吸收得多,皇主珺的性命估计也难保。 这可真是比关蝉枫还不中用。 孩子都快出生了,居然没能保住。 白瑶真想直接掐死景岱。 她轻叹一声,眼中浪潮翻涌,汇聚成一片晦暗深渊。 也罢,景岱运气本就不好,这次教训他定能牢记。 不过..... “想办法借景瑟的手,除掉景嘉。”伤害她孩子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她虽对景岱腹中孩子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突遭横祸,胎死腹中,倒是委屈他了。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是。”影三颔首,应下吩咐。 白瑶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来到窗边,揪下一朵盛开的兰花。 真可惜。 “陛下,安少使求见。”高雯步伐轻缓的走进来禀告。 白瑶声音冷肃,透着一股不悦,“让他先回去。” “是。” 殿外。 “陛下不见我?”欧阳绫有一丝错愕,看着紧闭的大门,微微皱眉。 “安少使见谅,陛下正在议事,不方便见您。”高雯笑着,用其他借口打发他,可不敢说皇主珺出了事。 哎~ “好吧。”欧阳绫倒是不敢耽误白瑶议事,只是有些无奈,“那有劳高姐姐帮我把鸡汤送进去,让陛下趁热喝。” 至于孩子的事,还是等陛下得了空再告诉她吧。 “好。”高雯点点头,接过食盒。 傍晚时分,白瑶忙完手中政务后,移步去欧阳绫寝宫用膳。 “陛下!”欧阳绫正在院子里摘花,看到白瑶的身影后,连忙扬起一道明媚的笑容,丢下花就朝她奔去。 白瑶顺势搂住他,神色淡淡,“慢点跑。” 察觉白瑶兴致不高,欧阳绫猜测她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连忙装乖卖萌,“陛下,奴就是想你了嘛。 您快来看,这暨西郡的气候真好,才三月,宫中所有花都开了。” 他拉着白瑶来到院子里的花丛中,脸上笑容干净纯粹,眼神亮晶晶,好似天上星辰。 白瑶摸摸他的脑袋,调侃道,“暨西郡这么好,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 “除非陛下与我一起。”欧阳绫努嘴,挽着白瑶手臂,笑容嫣然。 “想得美。”白瑶捏了一把他脸上的嫩肉,越发的圆润了这小东西。 “方才御医来报,说你怀了双胎,怎不派人告诉朕?”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欧阳绫说到这个就来气,他眼神郁闷的看向白瑶,撇着小嘴告状,“陛下,您不知道那个御医.... 哎,奴都三个月了,才说怀的双胎。 奴正要跟您说,让你重新请个大夫来看看的。” 原来如此。 白瑶顺着他的话点头,伸手摸了一下他凸起的小腹,“可以。 朕一会儿便吩咐高雯去给你重新找个大夫。” “嗯。”欧阳绫乖巧一笑,靠着白瑶,“陛下,咱们今晚用鲜花入菜如何?” “你可别乱吃。”白瑶搂住他,轻抚他背脊,音色清越独特。 “....才没有。”欧阳绫抱住白瑶的腰肢,在她胸口蹭了蹭,“奴小心着呢。” “如此最好。”白瑶戳了下他脑袋,带着他往屋中走去。 吃完饭,白瑶躺在软榻上看书,高雯走过来,恭敬开口,“陛下,闻人映说想见您。” 正在修剪花枝的欧阳绫竖起耳朵偷听。 “告诉他,明日再说吧。”白瑶不想动弹,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是。”高雯躬身退下。 “绫儿,你去看过闻人映没有?”白瑶发现欧阳绫正在偷听,转头便对他询问起来。 欧阳绫疑惑摇头,他为什么要去看闻人映啊? 罢了,白瑶还想询问闻人映身上伤痕恢复如何的,看来他是一点不关注。 一夜好眠。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暨西郡眼下已经沦陷为花的海洋,宫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所有宫殿都浸润在花香中。 闻人映在高雯的带领下一瘸一拐的走进御书房。 “拜见陛下!” 沙哑的声音响起时,少男单膝跪地,态度虔诚恭谨。 白瑶从政务堆中抬起头,瞧见闻人映脸上的伤痕已经消退得只剩一些淡淡的痕迹,若不是仔细看,也瞧不出任何异常。 【姓名:闻人映 年龄:十九 身高:180 体重:73kg 颜值:79分(不及格) 身体状况:中毒 孕点:0】 看来服用丹药后,他的数据确实有所增长,再有一分,便能及格。 不过他的中毒状态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你找朕?” 闻人映抿着嘴角,写满随性和狂野的面容划过一丝愧疚,“是,草民特来向陛下赔礼道歉,顺便感谢陛下为我求药。” 他服药已经三日,眼下脸上和身上的伤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 一想到之前自己对陛下的误会,他便心中难安。 故而今日特意前来赔罪。 呵,白瑶轻笑,眼底疾速掠过一抹暗芒,声音寡淡道,“朕收到了,既然你的伤势已然大好,今日便出宫吧。” 闻人映立马伏拜,面色惭愧,“陛下。 陛下履行承诺,但草民尚未完成您的嘱托,草民惭愧,愿为陛下重新训练一支狼兽军团。” 他已经收到姐姐和父亲写的信,知道她们没事后,他也就可以专心为陛下办事。 白瑶手指敲击桌面,神色犹豫,“你身为男子,入军营始终不妥。” “陛下,陈将军说,您已经处置了对草民欲行不轨之徒,草民也无需再担忧。 还请陛下成全,让草民效忠陛下。”他一向恩怨分明。 陛下无错,他也不会迁怒于人。 闻人映话语诚恳,白瑶也没有拒绝,毕竟他是真的会御兽,之后进攻南越国,还需要他的狼兽军团。 南越人的信仰就是狼,如果带着狼兽军团冲锋,势必可以加强对南越的压迫感。 “既如此,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白瑶摩挲着手上尾戒,面色沉稳的开口。 闻人映抬起头,对上白瑶淡然清俊的面容,心里一喜,“是,多谢陛下。” 他这一次,一定可以做到更好。 白瑶将他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后,又对他询问起来,“对了,如果之后朕回翰云,不知你可愿一同前往,翰云有一神医,估计可以治疗你的腿疾。” 她记得华珍珍已经研制出了黑玉断续膏,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用在他腿上。 什么?真的吗? 闻人映大为震惊,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腿。 能治疗他的腿?他的腿疾是自小就有的,这么多年了,姐姐也不是没有给他找过大夫,但是治疗效果都不怎么如意。 “愿意,草民愿意,多谢陛下。” 他在暨国也没什么亲人了,只有那些狼兽,到时候带上它们便可。 闻人映有些激动,因为在他脸上伤势大好后,他就已经开始信任白瑶。 白瑶见状,微微一笑,“那就好。” 去了翰云,他可就别想跑了。 这时,高雯急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带着火漆的信件。 “陛下,宋将军急信。” 白瑶神色不变,伸手接过,快速打开一看。 原来梁国已经开始攻打翰云了。 好得很,这个所谓的梁国战神,居然不顾她和天玄有盟约,直接开战。 有点魄力。 并且宋臻还说,梁国得知她在暨西郡,还派了刺客前来,让她务必小心。 刺客?那就来吧。 白瑶看了高雯一眼,冷静吩咐道,“吩咐下去,两日后返回翰云。” 第109章 查抄顾家 高雯怔了一下,立马点头,将消息吩咐下去。 这么急?看来是翰云有异动。 白瑶将信纸化为齑粉,对跪地的闻人映开口,“闻人映,你就随朕的安少使一起返回翰云吧。” 闻人映诧异了片刻,随即顺从应下,“是,陛下!”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那他得先安顿好姐姐和父亲再说。 待闻人映离开,白瑶写好回信,又令岳冲率兵三万带着粮草去支援宋臻。 没过多久,在宫外经商的欧阳拂被召回来。 “拜见陛下。”欧阳拂一身精致华服,面容温婉,眼神却不似从前那般温柔贤德,反而带着一丝商人的精明和清醒。 “起来吧。”白瑶抬抬手,又示意他走上前来。 “陛下?”欧阳拂上前,脸上挂着亲和笑容,又略带一丝疑惑。 白瑶长臂一伸,揽住他的腰,将他抱在怀中,塞给他一块令牌,“朕不日就要回翰云去,此令牌可以召集朕的影卫,留给你防身。” 欧阳拂脸上一变,立马搂住白瑶的肩膀,眼神不甚慌忙,“陛下不是说还要留上几个月吗?为何这般突然?” 莫不是翰云出事了。 “梁国进攻翰云,朕要回都城坐镇,你不必担心,照顾好自己即可。”白瑶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她之前就跟欧阳拂商量好,他不回宫,留在暨西郡经商,生下的孩子也不抱回宫,但等孩子长大后,她自会册封孩子的爵位。 除非他们的孩子异常聪明,不然就留在宫外学习其他的技艺吧,毕竟不能所有皇儿都当太子。 欧阳拂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焦虑,“陛下,战事严重吗?” 白瑶看宋臻的信上所言,应该是不怎么严重的。 毕竟宋臻手里还有墨狩研究的各种武器,光是防御的话,十分简单。 她摇头,“不严重,你就安心留在暨西郡便是。” 欧阳拂点头,眼神复杂,环着白瑶脖颈,“陛下.....” “您这一走,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奴会想您的。” 这让他怎么是好,陛下不在暨西郡,去到翰云又遥远。 就算要回翰云,也得等他生产完。 【恭喜宿主触发欧阳拂真心。 系统奖励黑甲卫五千(点击提取) 红夷大炮制造手册一份 忠心符x10张 启智丹x10颗 解毒丸x10 颗 大力丸x10颗 南大陆藏宝图一份(残缺) 龟息诀修炼手册一份 黄金五万两】 嗯?白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真心?她都已经放弃攻略他们的真心,但没想到,最不容易攻陷的欧阳拂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不错。 “想朕的时候,就给朕写信。 你又不是不回翰云了,朕会在翰云等你的。”白瑶轻笑,摸了下他柔嫩的小脸。 暨西郡的风水可真养人,他的皮肤也越发细腻了,比起在翰云时都还要好上许多。 一点也不像是个孕夫。 欧阳拂抿唇,眼神缱绻的望着白瑶,将脑袋贴在她心口位置,“陛下,您可一定得想奴。” 他想成为陛下身边的有用之人,这条路是必须要走的,没办法。 纵然失落,可他更想为陛下创造价值。 “当然会的。”白瑶声音温和,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轻抚他背脊,“朕养你这么久,倾注多少心血,定然不会忘了你的。” “去看看绫儿吧,他估计在等你了。” 欧阳拂摇头,声音惆怅痴迷,又带着浓浓的不舍,“不,奴想再陪陪陛下。” 白瑶没有拒绝,看在奖励的份上,安静的跟他共处了一会儿。 两日后,回都城的队伍启程。 欧阳绫坐在铺满软垫的马车上,回望了一下风光宜人的暨西郡,同时跟城墙上的欧阳拂告别。 这是他和哥哥打出生以来,头一次需要分开这么久,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白瑶骑在马上,随行的闻人映也骑着马,稍落后她几步。 他盯着白瑶坐骑,眼中露出羡慕之色,好马,绝世好马。 有点心动怎么办,但是陛下肯定不会把马送给他的。 这么极品的马,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太帅了。 白瑶总感觉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声线盯着自己,起初以为是刺客,还心想这刺客挺积极啊,刚出发就跟上来了,结果回头一看,就见到闻人映狂热的眼神。 不过好像不是在看她.... 因为队伍中有孕夫在,所以回城速度并不快。 五日后,队伍出了暨西郡,便迎来第一波刺客的攻击。 一支箭自密林中飞来,钉在马车门板上,车夫一惊,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刀,“有刺客!保护陛下!” 欧阳绫在马车中昏昏欲睡,忽然被这一声大吼给惊醒,吓得心里一咯噔,连忙撩起帘子查看。 “回去!”白瑶就在车旁,手持长剑,连忙对欧阳绫开喝道。 欧阳绫连忙缩回马车中。 箭矢如暴雨般飞来,白瑶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畏惧的抵御。 将士们有盾牌,赶紧缩成一个圆弧形,竖起抵挡。 箭雨落下,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白瑶粗略一扫,估计有上百人。 她随行队伍有影卫,根本不必她出手,只是她闲着也是闲着,直接抽出马背上的箭,搭弓开射。 欧阳绫悄悄盯了一眼外面,心里发紧,有些担忧的摸着肚子。 原来陛下没骗他,路上真有刺客啊。 闻人映也被将士护在中间,他也没干看着,手中不时飞出一个暗器,瞬间击倒刺客。 只是,她们在被击倒的瞬间,明明看起来已经丧命,但仍能爬起来,再次发动进攻。 距离闻人映最近的几个刺客冲破将士的阻拦,朝他飞去,闻人映没有武器,他瞳孔一缩,只能赤手空拳的迎上去。 白瑶看得一愣,倍感奇怪,一直在暗中观察。 “砍下她们的脑袋!” 她一声令下,抽出长剑从马上飞身而下,朝袭击闻人映的刺客杀去。 真奇怪。 这还是人吗? 白瑶手起剑落,几个刺客的脑袋瞬间飞出去,场面一时血腥可怖。 闻人映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心中一跳,眼中再无其他。 刺客没了脑袋,再不能爬起来进攻。 其他将士和影卫有样学样,赶紧砍她们的脑袋。 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密林大道中,欧阳绫捂着胸口,手扶树干疯狂作呕。 “呕~” 好难闻的味道。 白瑶让高雯给他送了水,自己则是走到这些黑衣人身边。 擅长用毒的影九勘察完毕,戴着手套拿起一只黑乎乎的肥硕蠕虫,倒吸口凉气,“陛下,她们应该是中蛊了。” 她们都不能被称作是人,就像一个活死人,受人操控,所以中箭后才能重新站起来。 不过这种阴阳蛊并非出自梁国,而是梁国以北的大昭国才有。 要么这些刺客出自大昭国,要么梁国勾结大昭国。 白瑶面色沉稳,心里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梁国将这种活死人用在战场上,翰云军的死伤肯定会十分惨重。 不行,得赶紧通知宋臻,让她防备起来。 “影三,替我给宋将军传信,告知她此事,让她务必小心。 顺便让人护送毒老去边境帮忙。” “是!” 欧阳绫吐得昏天黑地,都是酸水,眼睛都吐红了。 最后实在吐不出来了,由高雯搀扶着他回来。 白瑶走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怎么样,还想吐吗?” 这些活死人的血臭的离奇,也不怪他闻了难受。 欧阳绫可怜兮兮的摇头,攥着白瑶衣服,被她抱上马车。 闻人映见状,眼神闪了闪,默默低下头。 队伍重新启程,后面路出奇顺利,再无刺客进攻。 白瑶想,应该是梁国人觉得那些刺客能够解决她,便没有派第二波人前来。 不管她们怎么想,她都已经记下这一笔账,并且派百晓生查找这些活死人的来源。 蛇一般都记仇。 越靠近翰云都城,边境宋臻送来的军报就越多。 现在翰云军和梁军陷入僵持不下状态,宋臻挡住了梁军的进攻,但梁国一直咬死不放,也不退兵。 但梁国又在集结大军前往边境,打算以多胜少。 白瑶见信,又派了五万大军前往边境。 如今春耕已过,正是可以招兵的时候,白瑶立即让兵部行动起来。 另外,既然梁国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她也派出了影卫前去刺杀梁国国君。 同时,她还向天玄借兵二十万,从梁国另一侧边境发动进攻。 双面夹击,看梁国如何自处。 五日后,高耸巍峨的城墙映入眼中,白瑶身形轻灵的坐在马上,道路边来往行人商客看到她们的车队,连忙避让。 得知白瑶回来,白羽和顾素晗高兴坏了。 越星蘅大着肚子不便前来,独孤裴还忙着在军营传授箭术,所以错过了白瑶回来的时间,但他知道白瑶要回来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车队临近宫城,白瑶让高雯先帮忙安置闻人映,她则是长驱直入,带着欧阳绫回宫。 刚翻身下马,顾素晗娇俏的身影便扑过来,跟只花蝴蝶似的。 “妻主~” 这都大半年没见到妻主了,想死他了。 白瑶扬起一道粲然笑容,搂住他的腰,捏了把他的小脸,“站好,没规没矩。” 欧阳绫扶着近侍的手走下马车,先对白羽和顾素晗行礼,然后便退到一旁去。 顾素晗搂着白瑶,如花般美艳娇嫩的脸庞泛着得意的笑,垫脚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妻主,人家想你了嘛!” 白瑶无奈轻笑,揽着他的腰,走向白羽。 白羽抿唇,面带温和浅笑,对白瑶福身后,一行人往紫宸宫而去。 他们今日都没有带孩子来,难得安静,白瑶还有些不习惯。 欧阳绫已经回自己的宫里,紫宸宫眼下就只剩顾素晗和白羽二人。 待他们伺候着白瑶沐浴更衣完,三人才坐下来闲聊。 “妻主,皇主珺的车队已经在回来路上,估计再有半月就能抵达都城。”白羽给白瑶轻轻擦拭头发,声音轻和的汇报道。 白瑶面色冷静,把玩着顾素晗细长的手指,眼神玩味,“半个月?到时再说吧。” 他有本事就别回来。 省得她看了心烦。 顾素晗已经知道景岱没有保住孩子,惋惜之余有一点庆幸。 陛下说会封皇主珺的孩子为太子,他虽没有女儿,可万一后面又有了呢。 谁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当太子。 他还是想抓住这一丝机会的。 白瑶瞥见顾素晗的细微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划过一抹轻视。 就他这脑瓜子里的想法,不是她说,异想天开。 不过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还是给他喝一碗绝子汤吧,他有两个王公傍身已经足够了。 白羽心中叹口气,他当时就劝说皇主珺别回天玄,或者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去,他死活不听。 如今倒不是他说什么,只是可怜了妻主的孩子。 “最近都城有什么异动没有?”白瑶打发走顾素晗后,对白羽询问起来。 白羽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名单,“妻主,您看。 这份名单的官员和商户都是不安分的。 有两个官员被梁国收买,我已经命人监视他们,只待您回来处置。” 白瑶打开名单,逐一翻看,忽然瞥到一个名字,“顾家?” 她掀开眼帘,看向旁边的白羽。 “正如妻主所想,是舒贵珺的母家。 不过他们不是和梁国勾结,而是买官卖爵,私下欺压百姓,强征民田。”白羽坐下来,颇为无奈的和白瑶解释。 舒贵珺摊上这么一个母家,真是不幸。 白瑶嘴角一平,皱眉询问道,“顾素晗知道吗?” “舒贵珺不知,但....顾家时常往宫里送东西,都是用这些钱财购买的。”白羽摇头,声音干脆道。 白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让锦衣卫去查抄顾家!” 不爱惜羽毛之人,也不必在她眼下活着。 白羽点头,可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陛下,抄家简单,可舒贵珺哪儿....” “不必管他,如果他聪明,就知道是顾家之失,如果不聪明,朕便连同他一起解决了。”白瑶冷着脸,声音淬着寒意,不甚清醒的开口。 从前她提醒过顾家家主,如今她又故复萌态。 自作孽,不可活。 白羽明白了。 “好。” 至于这些勾结梁国的官员,她也不会留下。 “这些官员,也不必再留,直接让锦衣卫逮捕,送入大牢。” 翰云现在不缺人才,她们想死,那就送她们一程。 “是!”白羽心中早就知晓她们的结局,没有任何意外。 第110章 求情被贬 “不,送入大牢还不够,让她们挂着牌子游街示众,告诉众人勾结他国背叛翰云该是何等下场。”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她并不想轻饶她们。 白羽一听,嘴角扯了下,真不愧是妻主的作风。 商议完正事,白瑶让人去把几个孩子接过来。 老大她们快两岁半了,等到三岁也该开始习武识字,她绝不会娇惯孩子。 等到来年,就由白羽教导她们习武,班淑教导她们读书识字。 “妻主,怎就安少使一人回宫了?”白羽靠着白瑶肩膀,姿态亲密的询问。 “我把欧阳拂留在了暨西郡,让他经商去了。”白瑶抓住他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白羽讶异,“您不是说他怀孕了吗?” “他的身份特殊,不便回宫,给他留了影卫照应。”白瑶淡淡的解释着。 怀孕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欧阳拂身子好,不会有事的。 好吧,白羽点头,忽然,他余光看见角落中爬出一条硕大的黑蛇,星眸一闪,“欸。妻主,这是那条小黑蛇吗?” 怎么才短短半年,身形就变得这般粗壮? “嗯。”白瑶点头,见白羽不怕蛇后,对小黑蛇招招手。 小黑蛇爬过来,已经快接近三米长的身量看着都令人胆颤,更别提它圆润肥硕的蛇身。 它现在可是两日一头羊了,她怀疑小黑蛇还要蜕皮。 白羽看的稀奇,想摸又不敢摸的,眼神惊叹。 这么大的蛇... “妻主,一会儿孩子来了怎么办?” 会吓到孩子的吧。 “小黑不吃人。”白瑶摸了下小黑蛇的脑袋,打趣道。 吃了她给的启智丹后,小黑蛇智商噌噌长,她所发出的指令,基本上都能听懂。 “要是孩子们害怕,就让他盘梁上去。” 白羽好笑,试探的伸手摸了下小黑蛇。 小黑蛇颇有灵性的蹭了蹭他的手。 他为此越发惊奇。 殿外传来几道叽叽喳喳的小奶音,白瑶让小黑蛇先躲到软塌下面去。 “见过母皇!”三个小家伙软萌的声音响起,白瑶看到孩子,心情好了不少。 小十还在奶公的怀抱里,也跟着眨了眨大大的明亮眼睛。 “都过来吧。” 白瑶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先伸手接过奶公怀里的小十看了看。 小十越长越像白瑶,也得到了白羽的诸多疼爱,小身板白白胖胖,看起来跟个福娃娃一样。 夏日穿的薄,孩子套着一件单薄的细棉衣裳,白瑶抱在怀里软乎乎的,无比趁手。 白羽抱住其他几个孩子。 三个孩子许久没有见到白瑶,有些认生,都用含羞的眼神盯着白瑶看。 把小十还给奶公后,白瑶又依次抱起另外三个孩子,“又长重了,不错。” 老大有些高冷,像从前的白羽,生性不爱笑。 老二也高冷,但看到白瑶还是很热情的,跟现在的白羽很像。 至于老三,不仅长得好看,继承了母父的所有优点,还十分聪明,眼里那睿智的目光看着都让白瑶高兴。 反正别给她当花瓶就行。 小黑蛇从软塌下爬出来,在白瑶背后露出个大脑袋,吐着信子。 老二刚好和它视线对上,眼神先是懵懂,随后欣喜起来,伸出小手指着小黑,“母皇,是大蛇。” 白羽起初还有些担心,但见小黑蛇真如白瑶所言,乖巧懂事,便放下了一半的戒心。 白瑶抱着老二,伸手去摸小黑,见一人一蛇能玩到一起去,就把老二丢给了小黑蛇照顾。 老大和老三终究是男子,胆子有些小,只敢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但没吓哭白瑶就很欣慰了,就连小十胆子也大,啊啊啊的挥舞小手,想和小黑蛇亲近。 小黑蛇裹着老二去一边玩,白羽看的胆战心惊,视线都不敢挪开半天。 他胆子大,但身为人父后,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任何闪失。 白瑶逗弄着小十,拍拍白羽的手,声音清亮,“放心,小黑有分寸。 而且咱们老二是个勇敢的孩子,瞧着以后也是个开疆扩土的料。” 等小十再大些,就跟她一起出征,增长见闻。 不过她希望能够在她们长大之前,便拿下南北大陆。 白羽抿唇,笑着点点头。 晚上,白瑶在紫宸宫设宴,邀请了宫中所有后珺。 见到独孤裴第一眼,白瑶便怔了一下,抱过他手里的女儿,疑惑询问,“你怎么黑成这样?” 倒不是黑,只是肌肤变成了蜜色状态,一般只有健康女人才会拥有这样的肌肤颜色。 在他身上倒也不难看,就是略显奇怪罢了。 独孤裴小脸立马就垮了,琉璃似的眼珠子一瞪,“陛下!” 她什么意思。 要不是她让自己去军营教授箭术,他至于黑成这样吗? “朕可没嫌弃你。”白瑶不想跟他掰扯,赶紧解释了一句,又抱着女儿去了别地儿。 独孤裴轻哼一声,甩了甩手帕,跟上她步伐。 死女人,一回来就说他不好。 真没良心。 小七小八还有几日满周岁,白瑶想着答应她们的周岁宴,便让顾素晗着手去操办。 独孤裴闻言,脸色当即好了不少。 小六的周岁宴白瑶错过了,便补偿了他和越星蘅不少赏赐。 越星蘅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也有六个月大了,看起来是单胎,小腹跟上一胎一般圆润,整个人气色也好。 晚宴因为有孩子在,气氛尤为热闹,白瑶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就跟耳边有无数只小鸭子在嘎嘎叫一般。 得,孩子多了是好,但不能集体出现,她有点承受不住这种吵闹声。 结束晚宴后,白瑶就歇在紫宸宫,由白羽陪着。 一夜酣战,白瑶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徒留白羽还昏沉睡着。 现如今翰云和梁国在开战,所以朝堂上需要商议的事情不少,先前还有些浮躁的大臣们,在看到白瑶回来坐镇后,心神大定。 几日后,白瑶接到宋臻传来的新消息,说梁国已经有退兵的意向,不知是否要趁势追击。 看来是和天玄的两面夹击逐渐生效,梁军坚持不住了。 追,怎么不追。 先前梁国耀武扬威,现在知道后怕了? 白瑶给宋臻写信,让她逼近梁国,至少咬下两座城池后,再撤退。 至于这两座城池,她不收复,直接送给天玄军。 这样一来,梁国就并非和翰云比邻。 下次想要再进攻翰云,就要考虑天玄的压迫。 而她,也不用再向天玄赠礼感谢,一举两得。 “陛下,舒贵珺求见。”高雯适时走进来,轻声细语的回禀。 “让他进来。”白瑶头也不抬的开口。 别告诉她是因为顾家的事情? “妻主。”顾素晗拎着衣袍,面色慌张的走进来,都顾不得行礼,连忙来到白瑶面前,话语急切,“妻主,您为何要派锦衣卫查抄顾家?” 家中派人给他送信,说妻主把娘亲和几个姨母下了大狱,不仅查抄了顾家的家产,还将所有人都赶出了顾家,现在顾家所有人都流落街头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白瑶放下手里的奏折,神色冷静的开口呵斥,“顾家没犯事,我会查抄顾家吗?” “....”顾素晗神色激动,攥着双手,话语中满是否定,“妻主,娘亲不会犯事的,这怎么可能呢? 您不能冤枉她们啊。” 白瑶面色一沉,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 顾素晗有些害怕,抿着嘴角,眼角带泪的盯着她。 白瑶拿起桌上一份查抄顾家前的调查文书,直接丢在顾素晗身上,“冤枉?没证据朕会污蔑顾家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朕就是一个昏君? 你自己看看。 顾家打着你的名头在宫外欺女霸男,搜刮民脂民膏,所作所为,已经触犯翰云律例。 朕可不会纵容她们继续惹是生非。” 她还只是把顾家的主犯捉拿下狱,没有动顾家其他人,否则要细究起来,天牢都关不下。 顾素晗愣住,捡起地上的文书翻开细看,越看他越心惊,咬着手指。 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晰的记录在案。 “不...”顾素晗难以置信,摇摇头,神情恍惚。 怎会如此?他不相信。 娘亲她们.... 白瑶冷哼,扫过他精致清绝的容颜,黑眸淬冰,“朕没有牵连你,已经是法外开恩。 你若想给她们求情,就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要知道顾家查抄出来的财产现在都还没有清点完,可想而知顾家究竟犯下多少罪孽。 顾素晗一惊,娇躯轻颤,眼中泪水涟漪,顺势滚落,“妻主....” 他噗通一声朝白瑶跪下,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娇柔,“奴求你,放了娘亲她们吧。 她们定不是故意的。 肯定,肯定是有人教唆她们。 娘绝不会与民争利,欺女霸男的,妻主。 求您了,看在奴的份上,您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 他说什么?放了顾家人? 糊涂! 白瑶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凌厉的光芒,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声音冷寒,“这些年,顾家送进宫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你用着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却要朕轻易原谅她们,你是想让朕失信于天下黎民百姓吗? 顾素晗,朕若不是看你没有恃宠生娇的份上,早就把你顾家所有人都下大狱了。” 别不知足。 她一没要杀顾家人,二没贬他的位份,已经是很对得起他。 “妻主....”顾素晗唇瓣嗫嚅,眼泪犹如断线珠子一般往下掉,伤心的看着白瑶。 被白瑶抓住的胳膊疼的厉害,他拽着她的袖子,再三恳求起来,“不要啊,妻主,奴求您了。” “你不是最喜欢奴了吗?求您看在咱们妻夫多年,奴为你育有两男的份上,饶了娘亲她们吧?” 娘亲年事已高,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还有几位姨母,她们也上了年纪,天牢那么冷,她们会生病的。 他只求这一次,只要妻主原谅娘亲这一次。 日后,他一定好好约束顾家人。 闻言,白瑶眼神冰冷,面色凝重,“这么说,你是摆明了想要跟朕作对?” 顾素晗心头一紧,啜泣几声,有些无助。 他怎么可能会和妻主作对呢? 可那也是他的家人啊。 娘素来对他疼爱有加,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深陷囹圄呢。 白瑶扫过他慌张可怜的面容,眼神一凛, “好,朕成全你。” 顾素晗一喜,刚要道谢,就听见白瑶冷漠的声音响起。 “即日起,舒贵珺贬为才人,禁足长安宫,非令不得出。 两个小王公交由皇贵珺抚养!” 一旁高雯听见这话,心都漏跳了一拍。 舒贵珺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陛下明明已经很宽容顾家了。 哎~ 这下可好,连最后一点尊荣都没有保住,还连累两个小王公。 “不!”顾素晗大惊失色,瞬间慌了神,紧紧拽着白瑶衣袖,音色焦灼,“妻主,您怎么能降我的位份?夺我孩儿?” “妻主,不要啊。” 孩儿,怎么可以这样? 妻主明知他最疼爱两个孩儿。 这不是在剜他的心肝肉吗? 白瑶甩开他的手,嗤笑一声,盯着他惊慌的眼神,颇有耐心的对他解释了两句,“这些年,朕自认从未亏待过你,可你如今成了贵珺,还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不堪为贵珺。 回你的长安宫好好想想吧。” 跟了她这么多年,他难道还不明白她的性情吗? 顾家也好,白家也罢,她想处置的人,无论是谁,都别想轻易逃脱。 顾家不犯事,她也不会出手,要怪就怪自己太贪心。 得亏顾素晗只生了两个小王公,要是生下一个皇子,顾家岂不是要翻天了。 “妻主,您怎么能这样对奴?不要,不要啊!”顾素晗跪在地上,神色慌张至极,一时间连解释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妻主待他温柔体贴,从未如此动怒,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妻主不是最疼爱于他的吗? 为什么? “带走!”白瑶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叫来近侍,直接赶人。 愚蠢! 高雯走上前,“顾才人,请吧!” 顾素晗不愿意,目光紧紧盯着白瑶,却见她已经低头继续处理政事,他当下心就凉了一半。 所以过往的宠爱,都是假的? 她许诺给自己的一切,就这么轻飘飘的化为灰烬。 失魂落魄的回到长安宫,几个奶公抱着孩子往外走。 “父珺,父珺!”小四挣扎着,伸手去拉顾素晗,小脸委屈巴巴。 顾素晗娇躯一震,赶忙冲过去,还险些摔倒在地,“锦瑄!锦黎,你们干什么? 把本宫的孩子还回来。” 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啊。 第111章 一见如故 近侍拦住顾素晗,示意奶公快些离开。 顾素晗挣不开他们的束缚,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脸色急的不行。 “停下,你们快停下,本宫让你们停下,听见没有?” “父珺...”小四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远,顾素晗听得心都碎了。 “不要。把孩子还给我!” “锦瑄!” 顾素晗试图去追,可随着长安宫的宫门落锁,他也被迫关在了宫里。 “妻主!!!” 顾素晗倚着宫门,啪啪啪的拍打着,眼神破碎,满脸泪痕,伤心欲绝,“把孩子还给我。 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他为家人求情,难道就做错了吗? 明明前几日妻主还与他鸳鸯共枕,结果今日又这般冷血无情,将他弃如敝履。 隔壁欧阳绫听见动静,扶着肚子踏出宫门,就见到长安宫落锁一事。 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长安宫怎么就关门了? 他扶着近侍的手欲上前,却被宫门前的侍卫拦住。 “少使请回,陛下下令封禁长安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么?长安宫被封了? 欧阳绫一脸诧异,又听见顾素晗凄凉的喊叫,心里慌了神。 舒贵珺做什么了?为何会突然这般? 他心如乱麻,赶紧扶着近侍的手去找白羽。 皇贵珺哥哥兴许知道发生了什么? 春华宫。 越星蘅坐在树荫下,正在给白瑶绣寝衣,孩子在旁边摇篮里睡着,近侍莲子慌慌张张的走过来,在他身边小声嘀咕道。 “主子,不好了,长安宫那位得罪陛下,被贬为才人,幽禁在自己宫里了。” 啊? 舒贵珺被贬为才人了? 这....怎么这样突然。 越星蘅放下手里的针线,轻抚肚子,面色诧异,“你没听错吧?” 陛下最喜皇贵珺,其次便是舒贵珺,怎么会突然将舒贵珺.... “小的没有听错,不仅如此,连孩子都被抱走了。”莲子点点头,十分惊讶的说道。 “什么?”孩子也被抱走了? 这不是要舒贵珺的命吗? 可陛下也不会无缘无故动怒,莫不是舒贵珺做错事,触怒陛下了? 不然他实在想不到原因。 “主子,您说咱们要不要找皇贵珺问问?”莲子蹲在她身边,试探的问。 越星蘅浅抿嘴角,盯着院子里五颜六色的花朵,半晌后,摇摇头,“不了!” 他问了又有什么用,陛下所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更改不了。 况且他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过问宫中的事情,还是别操心了。 这不是还有皇贵珺在呢。 马上皇主珺也会回来,届时再说吧。 军营里。 独孤裴和闻人映打得火热。 两人一见如故,一个看上他的狼,一个看上他的箭术,两人又是军营里唯二的男子,互相介绍一番后,得知了彼此的身份。 中午休息时,独孤裴邀请闻人映去他的营帐中用膳,闻人映推辞一番后,还是跟着他去了。 主要是独孤裴太热情,他根本推辞不了。 两人坐下来后,热火朝天的闲聊着。 闻人映喜欢独孤裴不拘小节,又精通箭术,更惊讶于他后珺的身份,“陛下能允诺您出宫?” 他以为后珺只会被约束在宫里,一举一动都必须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独孤裴摆摆手,灿烂一笑,“怎么不行,陛下心大着呢,从不拘束于我。” 他也不是日日都出宫,尤其是现在军营中箭术高手多起来后,他就两三日才来一趟,更多的还是在宫中陪孩子。 闻人映暗暗咋舌,心想白瑶确实心大,居然放心让自己的后珺出入军营。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毕竟他身为男子都能入军营,她的想法定是异于常人的。 到了翰云以后,闻人映才察觉白瑶在民间的呼声有多高,比起他姐姐,确实好之百倍。 独孤裴给他倒了一杯水,闻人映惶恐,忙双手接过,又道了谢。 “闻人阿兄,你比我大,就不必多礼了。 在军营中,咱们不以身份高低相论,不然太无趣了。”独孤裴性子爽朗,见他这般拘谨,便有些不乐意,连忙对他开口。 闻人映一笑,点点头,“好。” “我见阿兄训练狼兽十分厉害,真是佩服啊。”独孤裴之前游走江湖时,就喜欢结交这种奇人异事,所以对闻人映的好感那可是蹭蹭蹭往上涨。 “不知兄长来自何处,以前怎也没听说过您的威名?” 按理说,闻人映应该很有名才对,不然陛下也不会招揽他了。 “阿弟客气,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闻人映羞涩地笑笑,声音沙哑,“我是陛下征讨暨西郡的时候,随陛下回来的。” 闻人映聪明有余,学识不足,在他回到翰云后,白瑶就指派了一名夫子在军营教导他四书五经,如今也可以文绉绉的说些漂亮话了。 暨西郡啊?那不是陛下答应给小七小八的封地吗? 太好了,这个人结交得真好。 独孤裴暗暗庆幸白瑶让他进军营来教授箭术,这样的人才,结交一个算一个,以后对自己的皇儿也十分有利。 “不知阿兄可曾婚配?” 独孤裴态度又热情了几分。 闻人映摸了一下自己越发光滑的脸颊,这些天,他身上的瘢痕已经全部消失,肌肤也越发光洁。 他摇摇头,也不觉得冒昧。 “不曾。” 独孤裴喝了口水,对他明媚一笑,“阿兄长得这般好看,竟然还未婚配。 我有一个姐姐,也在这个军营任职,是个大将军,年轻有为,英姿飒爽,不过被陛下派遣去边境御敌了。 若她回来,我倒是想安排你们见一见。” 这样的人才,可不得好好拉拢吗? 啊?闻人映微惊,有些羞涩的婉拒道,“陛下让我为其训练狼兽军团,无心婚嫁。 就不劳阿弟费心了。” 主要是.... “阿兄性情直率,容貌出众,一定会遇见心仪的女子,不急。”独孤裴也觉得唐突,便转移了话题。 “阿兄和我说说暨西郡的风土人情吧? 当初我游走江湖时,还未去过暨西郡呢。” 闻人映得知他行走过江湖,又滔滔不绝的对他叙说起来。 两人越聊越投机,聊得午膳都快忘了吃,还是独孤裴的近侍提醒他后,才反应过来。 傍晚,独孤裴欢呼雀跃的回到宫。 今日认识了闻人映,多了一个志趣相投的好友,他心情都好了不少。 宫里后珺虽优秀,但跟他不是一路人,除了皇贵珺外,其他人跟他都聊不到一块儿去。 皇贵珺宫务繁忙,又要照顾孩子,他们也不常交流。 看来以后他可以时常去找闻人映玩。 等独孤裴一回宫,溪风迎上来,立马就给他说了宫里今日发生的大事。 什么?舒贵珺被陛下幽禁了? 不能吧,当初为了舒贵珺,可没少对他甩脸子。 哼,薄情寡性的死女人,还好他没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不得胡说八道,照顾好小皇子就是。”独孤裴愉悦的心情消散了一些,对宫里人叮嘱了一句。 他虽和顾素晗不对付,但也不至于落井下石。 哎,陛下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父珺~” 已经可以走路的两个小家伙在奶公的照顾下,慢腾腾迈开小脚丫,趴在殿门前,对独孤裴奶声奶气的叫喊。 啊——独孤裴的心瞬间软成一滩烂泥。 宝宝,他的宝宝。 真是可爱极了。 他连忙跑过去,抱起两个女儿就叭叭亲。 死女人虽然哪里都不好,但是她的孩子就没一个是不漂亮的。 宫里这么多孩子,一个赛一个好看,尤其是他女儿,哪里都好看。 “你们长得好看,爹爹也喜欢你们。 但千万不能跟你们娘学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不然爹爹可是要打手的。” 独孤裴自顾自说着,都快把两个小家伙亲哭了,却没看见一旁奶公见鬼一样惊恐的表情。 “....拜见陛下!” 几个奶公噗通一声跪下,独孤裴察觉身后气息,浑身一僵。 不...不是吧。 那他刚才说的话... “免礼!”白瑶清脆的声音传来,独孤裴的脸骤然黑的跟锅底一样。 他抱着孩子转过身去,就见白瑶抱臂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陛下!” 完啦! 独孤裴赶忙福了福身,扬起一抹欣喜的笑,但看上去着实有点勉强。 白瑶轻斜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从他手里夺走小七,踏步进入主殿内。 宫人们都看到这一幕,心里害怕得要死,上完茶水点心就躲到一旁去,头埋得低低的。 独孤裴硬着头皮走上前,笑容险些维持不住,“陛下,你怎么来了?” 白瑶逗弄着小七,连个余光都不赏给他,声音中倒是听不出什么异常,“不是你让朕来的吗?” 那也不能这么巧吧。 独孤裴欲哭无泪,抱着小八想转移话题,“陛下,您看,小七小八都可以自己走路了。” 他把小八放下来,让她自己走到白瑶身边去。 小八身形摇摇晃晃,但脚下还是走的很稳,开心的朝白瑶扑去。 小七小八与其他孩子不同,打小就喜欢白瑶,即使现在开始认人了,也能精准辨别出白瑶的存在。 白瑶搂住两个女儿,笑容加深了些,同她们玩耍起来。 独孤裴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去更衣,不过他的心也没完全放下。 白瑶是个记仇的人,她越是不明里表现出来,暗里就会变本加厉。 他可不希望如此。 独孤裴就这么提心吊胆的来到晚上。 一直到安寝前,白瑶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好像...跟没听见似的。 谁知等床幔一放下来,他便对上一双阴晦视线,就知大事不妙。 ..... “呜呜呜,我错了,陛下~” “我再也不背后说你了,饶了我吧。” “呜呜,我骂我自己呢,我自己...哈,饶命啊陛下!!” ...... 次日下午。 独孤裴骂骂咧咧的从床上起来,腰酸背痛,两眼发晕。 他又累又饿,气的差点没把床给捶榻。 该死的白瑶,疼死他了,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伺候他的溪风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您的药!” 独孤裴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避子汤,臭着一张脸,摆摆手,“不喝了。” 先前娘亲给他送信来,说要将小七小八接回万剑山庄抚养,他还得和陛下商量一下。 然后他又怕孤单,所以得再怀个孩子才行。 昨夜....应该能怀上吧。 要不是看小七小八珠玉在前,乖巧可爱,他才不生呢。 溪风只好把药端走,清风拿着衣物上前来伺候。 “现在什么时辰了?”独孤裴穿好衣服,扶着清风的手去梳洗。 “主子,已经快申时了。”清风递过毛巾,轻声细语的说道。 “啊?”怎么就申时了,他今日不是还要去军营吗? 独孤裴慌张起来。 “主子放心,陛下说了,您今日不必去军营。”清风赶紧安慰起来。 “.....”独孤裴难得害羞,娇哼一声。 半月后。 景岱的车驾返回翰云。 相比起景岱去时的张扬豪横,回来时的他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仅病恹恹的,还一脸难过落寞。 白瑶只是派了近侍迎接,并未亲自前去。 她怕自己看着景岱那张脸,就想动怒。 回到椒房殿,一切如旧,景岱躺回床上,面色愁苦。 妻主怕是恼他了,都没有出现。 摸着平坦的小腹,景岱盯着床幔默默流泪,心中不甚悔恨。 他就不该任性,挺着大肚子前去天玄,如今孩子没有保住,妻主不知道对他有多失望。 可怜他和妻主的孩子。 一想到孩子生下来时青紫的小脸,景岱的面色又沉重几分,心如刀割。 他的孩子..... 景岱哭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次中毒,不仅没了孩子,还伤了身子,如今他连一点武功都没有了。 白瑶在前去永宁宫的路上,高雯跟在她身后,轻声回禀。 “陛下,顾才人还吵着要见您,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白瑶蹙眉,脚下一顿,“告诉他,再不吃饭,就永远别想见孩子。” 威胁她是没用的。 等处置完顾家人,再把他放出来吧。 “是。”高雯应道。 永宁宫,四个孩子跑跑跳跳,两个孩子嗷嗷大叫,正在处理宫务的白羽被闹得烦不胜烦,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妻主说的对,他不能再生孩子了。 要是再生两个孩子,像现在这般,他感觉自己都要少活十年。 第112章 花开花谢 “拜见陛下!”门口传来近侍的请安声。 白羽扶额思索中,听见声音忙抬头看去,放下手中毛笔上前迎接。 “妻主!” 几个小豆丁也跑上前抱住白瑶大腿,“母皇。” “母皇~” “母皇,小黑~” 不过她们可不是为了白瑶,而是为了找小黑蛇玩。 白瑶握住白羽温暖的小手,对在院子里祸害花草的小黑招手,让它过来陪孩子们玩耍。 但小黑显然有点不太情愿,没谁会喜欢和熊孩子一起玩。 它摆摆尾巴,躺在花丛中开始晒太阳。 白玉昕见状,连忙带着哥哥弟弟跑过去。 屋子里瞬间清静下来,剩下的两个小家伙也被奶公抱着出去晒太阳了。 “妻主一来,我可就轻松多了。”白羽嗔了白瑶一眼,笑着抱怨道。 六个孩子,真不是一般人能照顾得了的。 从一大早起床,他开始练武就一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几个孩子感情又好,去哪儿都成群结队,就跟小鸭子找爹似的。 “照顾这么多孩子,辛苦你了。”白瑶搂着他的腰,在他唇上啄了啄,笑容宽厚。 白羽摇头,嫣然一笑,“非也,我不辛苦,有奶公们照顾着呢。” “可是妻主,顾才人那边....我昨日去见了他一次,他消瘦得厉害,又卧病在床,您真不去看看?” 也就只有白羽敢在她面前提这事。 白瑶抱着他坐下,神色明智道,“等处理完顾家之事,我就会放他出来的。 你让宫人尽心伺候着便是。” “你若得空,也可以带着孩子去见他。” 对于顾素晗,白瑶还是有几分宽容心的,只要他自己不犯事,她不会赶尽杀绝。 只是他太笨,脑子不够聪明。 白羽坐在白瑶腿上,轻轻点头,“我知道的,妻主。” “今日皇主珺回宫,您去瞧了吗?” 听闻皇主珺很伤心,连路都走不了,全靠轿撵代步,想必身子也伤的严重。 “瞧他做什么。”白羽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声音都冷了些许,把玩着白羽的长发,面色寡淡,“他太不中用了。” 都说为父则刚,却不想他这般没用,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他那三脚猫的用毒手段,这下算是彻底栽在其他人手中了。 听探子说,他不仅伤了身子,还再难有孕。 白羽无奈,不再劝说。 两人坐在窗边,看孩子们在院子里撒欢,追得小黑蛇上蹿下跳,场面一时欢乐极了。 白羽从未想过会有这么美满的一日,妻儿都陪在自己身边,一切都那么和睦。 用过午膳,白瑶又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一连几日,白瑶没有踏入永安宫也没有去椒房殿,都只是让御医去给他们看诊,调理身子。 梁国从边境退兵,宋臻顺利夺下梁国两城后,暂时驻扎在边境,以防止梁国反扑。 翰云的武将有些少,想要培养武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白瑶又推崇民间习武之风,鼓励百姓文武共勉。 但若敢以武力压迫别人,也会得到律法的严惩。 四月草长莺飞,五月骄阳高挂,正是狩猎的好时候。 白瑶腾出几日,带着白羽、独孤裴、欧阳绫、越星蘅还有孩子们去京郊猎场狩猎。 除了尚在襁褓的小九小十没来,其他孩子都来了。 独孤裴一袭靛青色窄袖劲装,腰身纤细,双腿修长,通身气派看上去干净利落,说不出的明媚。 他手持长弓,翻身上马,声音清脆的白羽开口。 “皇贵珺哥哥,咱们俩比比吧。” 他许久没有出来跑马,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得找个人陪着他才行。 白羽坐在白瑶身边,正在给孩子剥橘子,闻言,立马点点头,“好啊~” 白羽一袭暗红色箭袖装束,同样风姿昂扬,他让侍卫牵来马,利落的上马。 欧阳绫有些羡慕,但实在没办法,要是没怀孕还能让陛下带他跑两圈,怀着孩子就不敢犯险了。 他摸了下肚子,继续和越星蘅闲聊。 猎场有小马,白瑶让侍卫带着几个小家伙也骑马去了,她则是带人钻入山林,狩猎野兽。 椒房殿。 景岱喝完一碗苦涩的药后,目光望向窗外,轻咳两声,声音虚弱道,“冬儿,宫中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一个孩子的声音都没听见。 冬儿递上蜜饯,神色有些落寞,“回主子,陛下带着后珺们和小皇子们出门狩猎去了。” 陛下明知主子身子不好,不来探视也就罢了,谁知还带着后珺们出去游山玩水,主子心里怎么能受得了啊。 “是吗?”景岱眼神有些灰暗,轻蹙眉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宫这么久,妻主都没有来看望过他一次,却和后珺们..... 难道妻主就这样厌弃了他? 可妻主不是这样的性子,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孩子,都是他不好,没有保住她们的孩子。 是他对不起妻主。 景岱想着,心神哀恸,又不禁落下泪来。 “主子,您别伤心,您这身子好不容易才好一些,可不能再哭了。”冬儿抿唇,担心的对他开口劝说。 景岱捂着脸,缩在床上,一脸难受。 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明明他马上就能和孩子见面了,却发生这样的意外。 都是他的错。 景岱伤心痛哭,隔壁永安宫里,顾素晗也在伤心痛哭。 这一个月来,他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虽没人敢苛待他,可他因着顾家和孩子的事情,一日只吃一餐,加之又染上风寒,差点就没撑住。 白瑶不来看他,孩子也不来看他,宫里人想尽法子给他解闷,舒缓心情也于事无补。 “来人啊,不好了,主子晕倒了。” 永安宫发出一道慌张叫喊,所有宫人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朝主殿跑去。 近来政务清闲,白瑶在猎场待了五六日,也不急着回宫。 傍晚,夕阳洒在猎场青绿的草甸上,一个送信的侍卫翻身下马,大步走进猎场中。 白瑶正在享受丰盛的晚餐,高雯带着消息走进来,在白瑶身边轻声道,“陛下,御医方才来报,说是宫里顾才人有喜了。 不过胎像不稳,有小产征兆。” 白瑶轻抬眉心,略显意外。 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而且先前顾素晗还病着,吃了那么多药,孩子能正常吗? “知道了,派人去把顾才人的爹接进宫里,让他好好劝劝他。” 如果他在冥顽不灵,那就真的只能让他当一辈子顾才人了。 “是。”高雯又退了出去。 顾素晗昏迷了一整日,一醒来就见到自家亲爹坐在他床边默默垂泪,他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爹爹?” “诶!晗儿,你醒了?”顾主夫惊喜的抬头,连忙抹了把眼泪,“来人,快请御医来。” 顾素晗想要坐起来,顾主夫摁住他,心惊肉跳,“别动,别动,快躺下,御医说了,您现在身子虚弱,胎像不稳,不能挪动啊。” 嗯?御医说什么? 他摸着自己肚子,表情惊疑,“爹爹,你说什么,我又有身子了?” 顾主夫赶紧点点头,扶着他躺下,“是啊,是啊。 不然陛下怎么会特意接我进宫看望你呢。” “你先别激动,等御医给你把把脉再说。” 很快,御医赶来诊了脉,胎象仍旧不好,需要一直卧床静养。 顾素晗捂着肚子,眼神复杂的躺回床上。 这些天他休息不好,吃得也不多,眼下瞧着面黄肌瘦,哪里是一个正常孕夫该有的模样。 顾主夫担心坏了,脸色焦灼,扯着帕子抹泪。 “都怪你表姐,非要给你写信,这下可害苦了你。” 他好好的儿子,竟成现在这般模样,看着心疼死他了。 “爹爹,你说什么呢?”顾素晗虚弱的躺着,近侍去煎药了,屋子里就剩他们父男二人。 顾主夫抹着泪,心疼的看着顾素晗,伸手抚摸他小脸,声音带着些许薄怒,“爹也是进宫听你奶公说了才知道你是为了给你娘求情,被陛下降了位份,幽禁在宫中。 你娘实在糊涂,爹爹早早就劝她别打着你的名义乱来,她还责骂我,不许让我告诉你。 咱家出事的时候,我还打听过没有牵连你。 谁知你表姐背着我给你送信来,竟将你害成这样。” 顾主夫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眼泪不断往下流淌,抓着顾素晗的手,对他那叫一个怜爱。 “可怜我儿,为了你娘,竟和陛下生出了嫌隙。 这今后可怎么办啊?” 从有封号的贵珺降为才人,还被幽禁在宫里,连孩子都被抱走了。 他闻言,简直心如刀割。 顾素晗跟着垂泪,伤心不已,“爹爹,你别伤心,是我没能让陛下饶恕娘亲,都是我的错。” 但如今好了,他怀着孩子,陛下肯定会看在孩子份上,放过他娘亲和姨母的。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顾主夫忧心忡忡,眼泪四溢,捧着他小脸,嗔怪连连,“你娘犯了错,证据皆在,你为何还要向陛下求情,你应该向陛下进言,重重处置顾家才对啊。” 陛下是何等果断的性子,从前血洗都城的时候,他就知道,陛下不是个会心软的人。 后来陛下要娶晗儿,他还一直担心呢,但没想到,陛下对晗儿那么宠爱,他还感慨陛下是个会疼人的。 谁知,今时今日,晗儿为了顾家,竟和陛下闹成这样。 糊涂啊。 “你身为贵珺,出身顾家不假,可你是陛下的后珺,王公的父珺,怎么能跟顾家牵连在一起呢。 你娘犯下大错,陛下已经轻拿轻放,只处置她跟你几个姨母,其他人只是被赶出都城去了,都没有责罚。 陛下还特意将西苑的一处宅子留给了爹爹,根本就不是你表姐所言的那般,全家流离失所。 都怪你表姐胡说,害的你也被连累。” 他真是后悔死了。 早知道就该先给晗儿送信来,免得他着了别人的道啊。 现在好了,事已至此,陛下肯定是生气了。 “真的吗,爹爹?”顾素晗满眼噙泪,小脸泛白,格外难过。 “可是表姐说你们....” 顾主夫闻言咬牙切齿,眼圈通红,“可不就是怪她吗? 她见陛下给我赐了宅院,她们却被逐出京城,心生妒忌。 就连你娘亲也是被你姨母蛊惑,铸下大错,陛下对顾家着实很宽容了。” 顾素晗默默流泪,心中如坠冰窖。 完了,怪不得妻主不待见他。 这....怎么办? 妻主这么久都没来看他,不会真的厌弃他了吧? 他知道错了,妻主.... “爹,怎么办?陛下那边....”顾素晗伤心起来,泪如泉涌。 一想到妻主那日看他的眼神,他就无比痛苦。 “别担心,晗儿,陛下疼你,不会不喜欢你的。 咱们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把这胎保住。”顾主夫给他擦着眼泪,心里泛酸,好声好气的劝慰道。 陛下让他进宫,就是为了劝解晗儿。 以他看来,陛下还是心疼晗儿的。 只好把这个孩子保住,不愁没有转圜之际。 也亏得晗儿是个听劝的性子。 顾素晗乖乖点头,虚弱的身子难以支撑他长期清醒,很快又昏睡过去。 白瑶让顾主夫在宫里陪他,他也不急着离开,反而尽心尽责的开始照顾起顾素晗。 等白瑶她们从猎场归来,顾家一案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顾家家主流放边境,为奴十年,其余人也一样,都跟着她一起去流放了。 这些日子,景岱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身子沉重的不像话,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后宫事务,全由白羽代管。 之前还有顾素晗帮着分担,现在是全都堆在他一人身上。 今日,白瑶得了空,总算来了椒房殿。 “拜见陛下!” 宫人们整整齐齐跪了两排。 白瑶一进来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都快把椒房殿给腌入味了。 “皇主珺呢?”白瑶一袭雾蓝色轻便绸衣,脚步沉稳的往里走,面色平淡。 “回陛下,皇主珺在寝宫中休息。”冬儿眼眶红肿的开口。 “朕去看看。”白瑶扫了一眼宫中情况,转身进了寝宫。 景岱听见白瑶声音后,挣扎着坐起来,身子骨清减得不像话,脸颊都凹陷了。 “妻主...” 是妻主来了吗? 他掀开被子,眼神隐隐有些激动。 白瑶走进来,见他这副模样,眼神半眯,没有任何感情。 景岱看到她后,脸上扬起一抹欣喜笑容,身形跌跌撞撞的朝她扑来,“妻主!” 真的是妻主来了。 白瑶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景岱扑上来,一把抱住他,青丝飞扬,眼泪跟着落下,“妻主,你终于来了。 奴还以为你不要奴了。” 话语幽幽,深宫怨夫是什么样,景岱此刻就是什么样。 第113章 失忆处理 但马上,景岱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惊恐。 白瑶一把掐住景岱的脖子,手中不断伸缩,眼神冰冷,“阿岱,一个连孩子都保护不好的父亲,有什么资格活着。 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呃....”景岱被掐住脖颈,呼吸困难,消瘦的脸颊透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妻主... “妻主...” 眼泪翻涌而下,景岱并未挣扎。 好痛。 景岱看着白瑶,脸色逐渐憋得青紫,但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反而无比愧疚。 “我...我错....错了...” 都是他不好,不该任性的。 可如今,说什么都完了啊。 孩子已经没了,妻主不能不要他啊。 瞧着景岱眼眸越发黯淡,呼吸也一点点变得微弱,白瑶冷哼一声,提手将他扔出去。 “没用的东西。” “咳咳咳....”景岱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呛咳起来,眼神伤心的盯着白瑶。 “妻主,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保护好孩子,求你原谅我吧。”景岱朝白瑶挪去,跪在地上,神色痛苦。 再看不到妻主,他会疯的。 他是有错,但妻主不能对他这样无情。 白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黑色药丸。 景岱震惊,泪眼朦胧。 妻主莫非要杀他? 不。 不会的。 他害怕的往后退去,白瑶一把拽住他的手,掐住他下巴,将这颗药丸倒入他口中。 “妻主...咳咳....” 景岱眼泪直冒,一脸复杂的看着白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难道从前对自己的种种喜爱都是假的? 药丸入腹,再无吐出来的可能,白瑶丢开他,眼神晦暗。 “好好睡一觉吧。 在你的价值还没有完全利用干净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什么? 听见白瑶的话,景岱一脸茫然,内心惊诧。 什么利用价值,妻主在说什么。 但随即,他的眼前有些发黑,浑身沉重得像马上就要睡着了似的。 下一秒,他便晕了过去,毫无知觉。 见景岱晕过去后,白瑶让人动手处理他的陪嫁近侍,顺便将一些不该出现在宫中的东西全部销毁。 景岱失忆了。 白瑶下的药。 景岱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近侍告诉他,他乃天玄小王公,一年前因为联姻嫁到翰云,前不久难产失去孩子后受到刺激,失忆了。 景岱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了对白瑶的感情,只是安静的在椒房殿养身体。 处理完景岱,白瑶把顾素晗放了出来,但位份依旧没变。 喝着苦涩的保胎药,顾素晗一脸低落的坐在床上,“小雨,陛下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他赔不是的信都快写几百份了,妻主还是不来,定是恼了他。 这可怎么是好? 近侍无奈摇头,捧着手里的蜜饯,“主子,您就别忧心了。 御医说您这胎快稳了,等您身子好起来,咱们主动去找陛下不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 顾素晗一口气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近侍递来蜜饯,他摇头拒绝。 这药再苦,也没他心里苦啊。 “最近宫里有什么事情发生没?”躺回床上,顾素晗无聊的问。 小雨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点点头,“听说,皇主珺伤心过度,失忆了,现在谁都认不出来。” 嗯?还有这事。 顾素晗来了精神,示意他细说。 不过小雨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听到一些传闻而已,具体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 好吧。 那就等他好起来后自己打听吧。 翻过七月,越星蘅就快生了。 欧阳绫怀着双胎,肚子更是圆润得可怕,低头都看不到脚尖。 宫中除了他们怀孕以外,独孤裴也揣上了。 白羽在白瑶的提议下喝了绝子药,这辈子四个孩子,已经胜过绝大多数男人,他也该满意了。 没有孩子,又是宫里唯一没怀孕的,白羽这下才知道白瑶打得什么算盘。 至于为什么不去景岱宫里,实在是他身子骨太弱,白瑶对他没有多余感情,也不会给他健体丸补身子,只能慢慢养。 没个一两年的休养,他身子是经不起白瑶折腾的。 好在失忆后的景岱一切正常,也没有找任何后珺的麻烦。 八月底,越星蘅产下一女,是白瑶的第十一子,准确来说,应该是第十三子,但关蝉枫的龙凤胎不算在序列之中。 小十一顺利出生,没有过多折腾越星蘅。 白瑶晋越星蘅为慎傧珺,给小十一赐名白玉娴。 十月初,欧阳绫腹中孩子降生,为凤龙胎,不过这两个孩子却拥有一双浅金色的独特瞳孔,接生的产公又被吓个半死,以为是妖异,把欧阳绫都给吓晕了。 产公被白羽狠狠一顿责骂,要不是看在孩子刚出生的份上,估计就要挨板子了。 但这种情况,也让两个孩子无缘皇位。 同月,欧阳绫晋为安傧珺,享珺位份例,亲自抚养两个孩子。 小十二是姐姐,赐名白玉姣。 小十三是弟弟,赐名白锦笙。 十一月初,远在暨西郡的欧阳拂产下一男,白瑶送了赏赐过去。 小十四没有入皇室玉蝶,白瑶赐下名字,白锦祁。 但对外是跟着欧阳拂姓,叫欧阳锦祁。 今年翰云的冬日格外冷,大雪冰封,但百姓的日子却是比三年前好过百倍。 有粮食有炭火,家家户户都穿上了新衣裳。 这三年,百姓们孩子越生越多,日子也越过越好,生孩子的奖励足够让她们过一个好年,而翻了年,春耕开始后,圈养的鸡鸭又可以出笼卖钱了。 宫中喜气洋洋,去年多了几个孩子后,清晨便再无宁日。 这个宫的孩子哭完,隔壁宫里的又接着哭,隔壁还没哭完,另一个宫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场面真真的热闹极了。 景岱身着狐皮斗篷,站在宫门口,神色平静如水,听着各宫传来的哭声,他心里莫名有些抽疼。 是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因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白瑶不似其他雨露均沾的帝王,没事也不会来他宫里,听身边近侍说,因为是联姻,陛下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只是相敬如宾。 虽然陛下对他没有感情,但他宫中近侍都尽心尽力伺候着,日子也不难过。 “咳咳....” “主子,下雪了,咱们赶紧进去吧。”近侍关心的走上前,给他递了一个暖手炉。 景岱垂眸,微微点头,转身向宫中走去。 这死水一般的生活,毫无生机。 院子里,孔雀不怕冷的在雪地里走来走去,顾素晗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奶公们带着孩子在屋檐下玩耍。 他喝了一口热茶,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小腹在冬装的遮掩下并不凸显。 天上下起了小雪,一道挺拔屹立的威仪身影踏入永安宫大门。 “主子,陛下来了。”小雨激动的对顾素晗开口。 天啊,时隔大半年,陛下总算进永安宫了。 顾素晗转头一看,熟悉的身影穿过雪帘,沉稳的朝这边走来..... “母皇...” 比起哽咽到失语的顾素晗,孩子们率先开口叫喊,迈开小短腿朝白瑶跑去。 小四跑在最前头,还有些走不稳的小九由奶公搀扶着,两个小家伙开心都开心极了。 白瑶弯腰,轻松抱起软乎乎的小四,笑着在他脸上贴了贴,“小四,慢慢跑,当心摔倒了。” 小四快有三岁,性子活泼,搂着白瑶乖巧点头,“母皇,你给小四带糖了吗?” 原来是惦记糖啊。 先前还惦记小黑呢,现在就只顾着吃了。 白瑶刮了下他白嫩的鼻尖,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嗓音,心情愉悦,“没有,不过等小四过生辰的时候,母皇就会给你带糖。” 小四努努嘴,有种被画饼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无奈。 白瑶好笑,又将慢吞吞走来的小九也抱在怀中,朝屋檐下走去。 顾素晗扶着近侍站起来,往前几步,眼神隐隐有些激动。 “拜见陛下!” 把孩子递给奶公后,白瑶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和,“起来吧。 怀着孩子,不必多礼。” 顾素晗吸吸鼻尖,低垂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硬生生憋住了。 妻主许久不来,都跟他生疏了。 白瑶踏入进入殿内,顾素晗紧随其后,快速抹了一把眼泪花后,走到她身边,伸手欲给她解下披风。 熟悉的草木清香传来,顾素晗又泪汪汪的,抿着嘴角替她将披风脱掉,及时送上一杯热茶。 “...妻主,喝口茶吧!” 顾素晗试探的开口,素白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水递过来。 希望妻主不要让他再难过,至少他们曾经恩爱过的种种,都没有变化。 白瑶坐下,接过茶水,浅呷一口,“怀着身子,就让别人做吧。” 顾素晗窃喜,心中乐开了花,乖顺点头。 两个孩子跟着进来,爬上暖炕,和偷溜进来的小黑蛇一起玩耍。 白瑶许久没有踏足永安宫,顾素晗有些高兴过头了,忙吩咐宫人去准备她喜欢吃的菜肴。 屋中燃放着炭盆,温度暖和,白瑶不喜欢这么热的温度,但有小孩和孕夫在,她也不是不能将就一番。 看着顾素晗忙来忙去的指挥宫人,她放下茶杯,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慢悠悠的翻阅起来。 顾素晗这胎有六个月了,也是单胎,在厚衣服的遮掩下并不怎么凸显腹部,但他站久了便有些撑不住。 白瑶余光看着他扶腰蹙眉,状态不佳,便主动开口,“过来!” 顾素晗闻言,挪动步伐,走到白瑶身边。 孩子被奶公抱到一边去玩,小黑蛇也不在,榻上位置空出来,顾素晗挨着边坐下,“妻主?” 唤他可是有事。 白瑶把书往桌上一丢,掀起眼帘看着他,见他脸颊消瘦,面容略显暗沉,不似以往那般容光焕发,“这几个月,反省清楚了没有?” 顾素晗抿唇,老实点头,伸出小手去揪白瑶的衣角,眼泪说来就来。 他知道自己错了。 可妻主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既不来永安宫,也不许他去见她。 他都好久没有见过妻主了。 晶莹的眼泪划过男子娇嫩的脸颊,轻轻滴落,顾素晗嫁给白瑶快四年,他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虽然这委屈是他自找的。 白瑶捏住他微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话语平淡,“哭什么,搞得跟我又欺负了你似的。” “...没....没有....”顾素晗抽抽噎噎,赶忙擦擦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白瑶,轻抿小嘴,“是奴不好,不够聪明,总惹妻主生气,奴以后会改的。” 今后他一定听从妻主安排,妻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嗯。 不错,看来顾主夫都给你说清楚了。”白瑶微微勾唇,抬手给他抹了下脸上的眼泪,“记住,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再有下次,休怪我冷血无情。” 顾素晗可怜兮兮的看着白瑶,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再次对她点头,“奴知道了。” 他知道妻主对她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他再不敢插手前朝事宜。 顾素晗跟白瑶和好如初后,心情有了质一般的飞跃,看谁都顺眼了,干什么都开心,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白瑶今夜要留下来休息,顾素晗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倦鸟归巢一般投入白瑶怀抱。 但....白瑶目光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并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只是搂着他,继续看她的兵书。 “妻主~”顾素晗撒娇,媚眼如丝,在她怀里乱蹭。 白瑶直接拿被子把他脑袋盖上,“快睡你的觉。”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御医说他这胎不稳,她可不会拿孩子冒险。 年节至,都城每日都要响起喧沸的炮竹声,各地商客并没有因为年节早早归家,反而不远万里的送来各种稀奇玩意,想趁着年节多挣一些银子,所以今年的都城也格外热闹。 初六,百官上朝。 白瑶临朝,解决完堆积的政务后,宣布这一年的新任务。 一,充盈国库。 二,督促百姓生孩子。 三,发展各类技术工匠,确保每一户百姓都有一门手艺。 四,修路造桥,开荒种地。 五,征兵十万。 六,所有大臣分批前往各地巡视民情,收集民意,汇总地志。 七,..... 一系列任务发布下令来,大臣听得那叫一个专心,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之处。 另外这三年,白瑶宣布不再对外征战,先发展翰云的民生和经济,等实力强盛后,再一举击破。 第114章 患有肺疾 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等三年后,她相信翰云的实力应该随便可以和一个强国碰撞。 前提是没有人想不开,再来攻打翰云。 御书房 “陛下,皇主珺求见。”近侍走进来,声音温和的禀告。 白瑶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片刻后,景岱走进来,一袭姜黄色宫装衬得他身姿如玉,说不出的典雅华贵,举手投足间充满皇主珺风范。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宫人,拎着食盒,想来是给她送吃食的。 “拜见陛下!”景岱温柔端庄的开口,脸上挂着盈盈浅笑,跟从前肆意洒脱的性子比起来,判若两人。 不过白瑶这正是白瑶想要的。 皇主珺应该以她为主,尽心尽力的管理后宫,照顾皇嗣,而非过度随意,彰显个性。 “免礼。”白瑶放下笔,活动了一下脖子,对他淡淡开口。 “陛下,奴让小厨房炖了一些鸽子汤,您尝尝。”景岱起身,从近侍手里接过一碗热乎的补汤,轻移莲步,来到白瑶身边,关心的说道。 “好。”白瑶扫了一眼补汤,端起来小尝一口,又看着旁边的景岱,“坐吧,不必拘礼。” 景岱勾唇,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他似乎很喜欢亲近白瑶。 虽说是联姻,可这种情况也让他奇怪得紧。 陛下好些日子没去椒房殿了,他闲来无事,就想过来瞧瞧,顺便送些吃食。 “最近身子恢复如何?”白瑶一口气喝完汤,对旁边端坐的景岱询问起来。 “御医说比去年好些了,只是还不能恢复记忆。”景岱心中叹口气,嗓音轻和的回应道。 “无妨,只要身子在恢复就行。”白瑶关心了一句。 “朕还说你身子好些,就把宫务接回去的。” 白羽照顾四个孩子实在劳神费力,眼看老大她们马上就要开始习武,他又更忙了。 她尚未恢复顾素晗的位份,所以没分给他宫务,欧阳绫带着两个需求高的孩子,忙得昏天黑地,越星蘅又不适合掌权,独孤裴也有孕在身,且不懂宫务,所以只能劳烦白羽。 若景岱身子有所恢复,倒也可以把宫务丢给他。 景岱受宠若惊,他还以为陛下不会把宫务给他呢,没想到是在等他身体恢复。 看来他失忆前跟陛下的关系应该尚可吧。 “陛下见谅,奴现在还是有些不大好,或许开春后会好些。” 他也不急着管理宫务,恢复身子要紧。 既是联姻,他还是想以生孩子为主。 “好。”白瑶也不勉强。 送了汤,景岱就要离开。 他前脚刚踏出御书房,后脚独孤裴又来了。 “陛下~”独孤裴清脆的大嗓门响起,白瑶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动,放眼望去。 独孤裴一袭红衣,腰腹微凸,步伐轻快的走进来,对她福了个身。 瞧着敏捷的身姿,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孕夫。 “何事?” 这小子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跟她一样。 独孤裴摸了摸肚子,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奴找你有事商量。” “说吧。”白瑶异常淡然,似乎早就习惯了。 “奴想把小七小八送回万剑山庄去,跟着娘亲习练剑术。”独孤裴笑吟吟的说道,但心中有些忐忑。 这不,刚说完白瑶就拒绝了。 “不行。” “小七小八才一岁,学什么剑术。 再说,你娘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跟她学什么?”白瑶气势浑厚的说道,径直选择了拒绝。 早前她就说过,她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去什么万剑山庄。 小七小八聪慧,还是留在身边跟她学习吧。 “.....” “陛下~~~”独孤裴幽怨的盯着白瑶,挺着肚子,夹着嗓子试图撒娇。 白瑶打了个寒颤,赶忙伸手制止,“不要惹我动怒,此事休要再提。” “不行,您还欠奴一个条件呢。”独孤裴死心眼子,可不是说不提就不提的性子,缠着白瑶一定要让她答应。 “等你生完孩子,我会给你晋位份的。”白瑶自然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她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也会兑现承诺的。 “奴想换个条件。”独孤裴仍不死心。 “你想不代表我会同意。 回你的宫里去。”白瑶显然没给他商量的余地。 独孤裴磨磨牙,郁闷的盯着她,见白瑶不再看他,低头处理起政事后,不爽的顶着一张黑脸离开了。 可恶的女人。 晚上,白瑶难得去了椒房殿。 不过没有让景岱侍寝,只是睡了个素觉。 又一年春日,这是白瑶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年。 她的孩子已经开始知事懂礼,跟着白羽学习武艺。 “啊——” 长安宫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喊,顾素晗正在生产。 这是他的第三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生的有些艰难。 小四小九眼泪汪汪的站在寝宫外,小脸布满紧张和担忧。 白瑶下了朝,不紧不慢的过来,御医和产公早就到了,都在里面帮忙。 又一声惨叫传来时,小九被吓得哭了起来。 白瑶踏进殿中,景岱没来,白羽也没来。 主要是今日下着大雨,他们俩一个病弱一个照顾孩子,还没来得及赶来,白瑶就让他们都别来。 “母皇~”小四抽噎着扑进白瑶怀中,小珍珠立马就断了线。 “没事,小四别哭。”白瑶抱着他,跟着把小九也抱在怀里。 屋外大雨倾盆,一声声凄厉的叫喊令人心神震颤。 白瑶蹙眉,哄好两个孩子后,看向外面等候的宫人,“顾才人生了多久了?” “回陛下,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宫人紧张的回答,下颌紧绷,显然也在担心。 一个多时辰还没生下来,上次生小九都没用这么久。 不过御医没出来,那就说明情况尚可。 顾素晗这胎是女儿,御医一早就告诉她了。 看来是个折腾人的崽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中总算传来了一道不算响亮的啼哭。 顾素晗怀这胎时身子弱,又经常生闷气,情绪不佳,孩子生出来竟然还偏大,就是情况不是特别好。 御医经过诊断,说她患有轻微的肺疾,得精心养着,不然容易夭折。 顾素晗闻言,本就疲倦不堪的身子瞬间笼上一层寒意,双眸含泪,担心至极。 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女儿,竟然有肺疾。 产公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走出来,脸上笑容并不是特别灿烂,“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位小皇子呢。” 白瑶已经听见了屋中的话,把怀中两个孩子递给奶公后,站起来看了一下这个孩子。 这是小十五,看着身子骨倒是健壮,没想到内里出了问题。 但白瑶并不担心,有健体丸在,孩子定不会夭折的。 小十五咂咂嘴,一脸憨态,蜷缩着小手,白白嫩嫩,看起来模样倒是不差。 白瑶看得心软,又想着该给顾素晗一点甜头,便开口晋了他的位份。 “即日起,晋顾才人为舒傧珺,永安宫上下赏半年月例!” “多谢陛下~”永安宫的宫人都高兴极了,连忙跪下谢恩。 这主子能生孩子就是好,他们时常也能得到奖赏。 奶公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下去喂奶,白瑶进入寝宫,见顾素晗躺在床上默默垂泪,她不禁皱眉。 “又哭什么?” 男人真是水做的,太喜欢落泪了。 顾素晗转头,连忙擦了擦眼泪,眼眶泛红的盯着白瑶,“妻主,小十五她.....” 他只是难过,没有给孩子生个好身体,今后怕是要受不少罪。 “放心,小十五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华神医在呢。”白瑶坐在床边,闻着屋中已经焕然一新的空气,多少还是夹杂了一点血腥味。 “你好好养身子,别把自己眼睛哭出毛病了。” 顾素晗垂眸,遮住眼底的担忧,轻轻点头,“奴知道。”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不好。 要是他知道自己怀孕了,一定不会那么伤心难过的。 不过小十五能够保住已属万幸,妻主说得对,有华神医在,慢慢养着吧。 如今总算有了个女儿,小四和小九也有了依靠。 三年后。 白瑶称帝五年,翰云经济空前繁荣,来往商队络绎不绝,都城一扩再扩,居住人口临近百万。 雾兰郡有北大陆最好的马匹和牧草,暨西郡有最好的坚果和丝绸,霄云郡有最丰富的矿产,青翡有最好的粮食和珠宝。 翰云依靠轻工业和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将这些丰富的物产资源,销售到其他各国。 诸国对翰云的眼馋与日俱增,但她们又畏惧于白瑶的四十万大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翻过年节,翰云发布新的货币,元灵宝钞。 宝钞轻便易携,存取方便,遇水不溶,百姓们都乐意把家里的银子换成宝钞储存在钱庄里。 这三年,翰云国库是只减不增,虽然翰云繁华,经济稳步昌盛,但这都是白瑶厚着脸皮从各富商手中借银子打造的。 欧阳拂在外经商赚来的银子,远远不够翰云的基建花费。 白瑶没办法,又用小七小八跟独孤竹换了五千万两银子,同意她们去万剑山庄学艺。 不过等宝钞发行到一定时候,国库就能运转过来了。 这三年,白瑶在内政和各地治理上,花费了不少精力。 各地盗匪和霸主都被她清扫得一干二净,现在的翰云,几乎已经达到路不拾遗的地步。 主要是白瑶的律例太狠,你捡了别人的东西,要是不交到官府去,一旦被发现,要么杖责,要么流放。 但相反你交到官府去,还能得失主两个感谢钱。 随着水泥路现世,各地盗匪被清扫后,来往的商队半夜都能赶路,一点不担心安全。 这些商队就喜欢翰云平稳的经商环境,一到翰云,疯狂进货,丝毫不担心路上会遇到什么不好的情况。 乱世当用重典,之前的翰云各路牛鬼蛇神都有,白瑶若不好好整治一番,后面发展起来,弊端就会十分明显。 现在的翰云也算在北大路熬出头了。 春耕结束,白瑶就要准备向外征战事宜。 她的目标是南边的大金国和南越国。 拿下这两国,基本上南边的地盘就都属于翰云,不会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 南边也有小国和城池,但只要这两国战败,她们自然会归属翰云。 为了攻打大金和南越,白瑶一年前就在做准备,早已派人深入南越腹地,了解她们的用毒情况和兵力战备。 宋臻还在雾兰郡边境驻守,此番征战,白瑶打算派岳冲和独孤岚、陈文萱,闻人映做辅助。 三年来,闻人映的狼兽军团训练十分成功,已经扩展至一千头。 这些狼不仅凶狠强壮、训练有素,还有自己的铠甲武装。 商议完政务,白瑶起身,准备去后宫看看孩子。 御书房屋顶,一条硕大无比的黑蛇顺着柱子爬下来,拳头大的眼睛深邃幽暗,嘶嘶的吐着信子,甩着尾巴跟在白瑶身后。 小黑已经长到二十多米长,体型庞大,光是养它一条蛇,宫中的支出就要多一倍。 阳光下,黑色鳞片散发着神秘幽芒,小黑蛇挺起上身,两人环抱都困难的身子让它在宫中分外亮眼。 宫中侍卫亲眼看着它长大,倒也不害怕,只是有些惊惧它的体型,毕竟她们从未见过这么庞大且富有灵性的蛇。 白瑶回头看了一眼,对高雯问道,“给小黑建造的池子什么时候能竣工?” 天气越来越热,小黑需要找个宽敞阴凉的地方待着,免得把她御书房的屋顶压塌了。 “回禀陛下,就这两日。 工匠负责人说,还要往池子里放些藻类和鱼虾,所以得再等等。”高雯浅笑着回禀道,态度恭敬。 白瑶颔首,摸了一下小黑坚硬光滑的鳞片,等她下次亲征,把小黑也给带上。 小黑跟着她这么久,就出过一次远门,有点可怜。 “白锦瑄——”刚到永安宫门口,白瑶就听见顾素晗的一声大吼,怒气十足。 这又是怎么了? 她踏入宫门,就见顾素晗拎着鸡毛掸子,追在六岁的小四屁股后面,面容略微扭曲。 “你给我站住,站住,谁让你动我孔雀的? 你给我站住!!”顾素晗咬牙切齿,一身华服迤地,贵气逼人,就是此刻状态有些暴躁。 第115章 贤夫良父 “父珺,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追我了。”小四捂着屁股,满院子乱窜,根本不敢停下来,可怜兮兮的对顾素晗求饶。 顾素晗冷哼,挥舞着鸡毛掸子,冷冷一笑,“你站住我就不追了。” 还跟他玩这套? 臭小子,就是欠打。 “父珺,我知道错了.... 我是担心孔雀夏天太热,所以才这样做的。”小四抱头鼠窜,模样说不出的滑稽,丝毫没有小男孩的温柔矜持。 “???”白瑶闻言,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孔雀,一群孔雀尾巴后面的羽毛都没了。 所以.... 小四把孔雀的毛都给剪了? 三岁的小十五和四岁的小九坐在门槛上,看着这一幕,乐得直拍手。 “哥哥,快跑~” 奶声奶气的嗓音听得人心里发软,小十五挥舞小手,开心的咧嘴。 还是看热闹的宫人先发现白瑶身影,连忙跪下请安。 “拜见陛下~” 顾素晗脚下一顿,转头看去,立马把手里的鸡毛掸子给藏起来,对白瑶扬起一道灿烂笑容,“妻主!” 坏了,他刚才的行为不会被妻主瞧见了吧。 哎呀,他真不是故意的,都怪小四太气人。 打小就跟他的孔雀过不去。 这些孔雀他都养了多少年了,结果被他一剪刀下去,所有羽毛都没有了。 雄孔雀没了毛,还怎么求偶。 这糟心孩子可真是.... “母皇,救救小四啊~”小四看到白瑶,咧嘴一笑,眼神明亮的朝她蹦跶过来。 顾素晗额角划过一抹黑线。 他又没真打到他身上,救什么救? 小九和小十五也朝白瑶跑去,开心极了。 白瑶摸摸小四的发髻,将可爱的小十五抱在怀里后,带着他们往里走,“你父珺的孔雀养的好好的,你动它做什么? 手痒就去练大字,别成日里调皮捣蛋。” 顾素晗走上前,闻言对小四得意一笑。 看来妻主还是很明理的,没有偏袒小四。 小四就不高兴了,撇了下小嘴,拉着白瑶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母皇,儿臣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觉得孔雀尾巴太重,想帮他们减轻负担而已。 顾素晗轻哼,赶紧把鸡毛掸子递给近侍,戳了下他小脑瓜,“你还不是故意的,满院子的孔雀都被你霍霍了。 你就看他们怎么追着你啄吧。” 成天的不让人省心,头都要被他气晕了。 早知道养孩子这么麻烦,他绝对不生这么多,另外两个也是讨债鬼。 小四扁嘴,摸摸脑袋,对顾素晗做了个鬼脸,“才不会呢,父珺。 我会武功,才不怕它们。” 顾素晗呵呵一笑,脸色舒缓下来,嘴里却是不饶他,“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站都站不稳,你母皇一根手指头都能撂倒你。” “好好跟着你羽父珺学习,省得以后丢人现眼。” 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在报仇,小时候经常被孔雀追着撵,现在长大一点,还知道报复回去了。 小四不服,看向白瑶,“母皇,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了?” 白瑶没有打击他的自信,但也没有顺着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要谦虚自检。” 等他十岁的时候,就将他丢出皇宫去,体验一番江湖险恶和民间疾苦,省得骄傲自满。 白瑶抱着小十五坐下,小九爬到她腿上,顾素晗连个位置都捞不到,瞬间愁苦起来。 生这么多孩子,都是来跟他抢妻主的吧。 小四站在白瑶面前,小小的身姿笔直,握紧拳头,气势虽微弱,但已初见霸道雏形,“母皇,是不是有一天我能赢过你,就代表我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顾素晗失笑,摇摇头,听不下去了,转身去给白瑶泡茶。 白瑶也笑了,不过笑意中没有嘲讽和轻视,只觉有趣,“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胜过你羽父珺再说吧。” 童言无忌,但他未免太异想天开。 打赢她?再习武一百年也不可能。 小四摸摸脑袋,开心一笑。 他肯定能胜过羽父珺的,等他跟羽父珺一样大的时候。 要是白瑶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肯定会很无语,等他和白羽一样大的时候,欺负人家白羽一把老骨头? 说曹操,曹操到。 “九哥~”小十兴冲冲的跑进永安宫,手里拿着不少新奇玩意,身后就跟着白羽和另外三个孩子。 今日休沐,孩子们不用上学,也得空来串门。 小十跟小九年龄相仿,最喜欢来永安宫,白羽也迁就她,让人端着点心和水果,带着所有孩子一并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白瑶这会儿也在,不过他倒是不意外,笑吟吟的看了白瑶一眼。 小九听见小十的声音,立马从白瑶腿上滑下去,“十妹!” 两个小家伙一见面那股亲热劲儿,酸得人牙都要倒了。 两位父珺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 “皇贵珺哥哥,快坐!”顾素晗笑着迎上去,身姿蹁跹,不胜柔美。 “拜见母皇,拜见顾父珺!”老大、老二、老三已经七岁,三张相似的脸庞往哪儿一站就知是一父同胞。 三个孩子气势不俗,小小年纪就已展现出皇室尊贵风范,清俊的清俊,尔雅的尔雅,端庄的端庄,就是没有一个温柔文弱。 老二因为是女子,个头还要稍高一些,看上去也要强壮一些,目光明亮,笑容清浅,看上去儒雅知礼,颇有一番读书人风范。 但若了解她,便知她跟白瑶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伪装高手。 年仅五岁便能单独猎杀野狼,七岁的时候就能尽数习得白羽的武功,无论是剑术还是轻功,都已入门。 白瑶喝了口茶,轻颔首,微微一笑。 岁月并未给白瑶带来任何影响,她今年已经二十九,但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都仍是巅峰状态,更别提那强悍如虎的身体情况。 白瑶八年前是什么样子,八年后就还是什么样子,丝毫没有老去的痕迹,只是周身威压越发浓厚,普通人光是站在她面前都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惶恐。 帝王威严虽明显,不过在自己孩子面前,她也不会摆出那种君臣母女分明的阶级架子。 所以孩子们在她面前也很随意。 老大老三请安完,就自己找地方坐着,老二站在原地,笑容幽怨,“母皇,您答应给儿臣的宝剑什么时候才能给儿臣?” 她都能拿起父珺的清霜剑了,母皇还没兑现自己的承诺。 白瑶身姿散漫的靠坐着,转动尾戒,唇角上扬,“你应该去问你独孤父珺才对,母皇委托万剑山庄给你打造的剑,她们不送来,那也没办法。” 白玉昕心中叹口气,在白瑶身边坐下,拿起一颗果子送入嘴里,“独孤父珺说他也不知道。” 要是独孤父珺知道,她也不用来问母皇了。 她心心念念的宝剑啊,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 “行了,母皇得空帮你催催。 你还小,宝剑沉重,不宜太早使用。”白瑶逗着小十五,声音愉悦的说道。 白玉昕点点头,虚心受教。 白瑶又看向另外两个儿子,忽然想到一件事,“锦璜,锦潇。” 两个孩子立马把身子转过来。 “母皇?”白锦璜生的五官端正,气质温婉,但也不似寻常男儿那般娇弱,跟白瑶对视时,也目光稳重。 作为一个合格且精力充沛的母皇,白瑶清晰了解每一个孩子的每一个阶段,“为何你们父珺说你们俩近来无心习武,心思都放在刺绣针黹上?” 她原本是说明日去永宁宫再问的,今个儿正好有空,先问问。 “....”白锦璜和白锦潇对视一眼,抿着唇角,有些紧张。 白锦璜看着白瑶,咬着嘴角,乖巧的说道,“母皇,是刘夫子说,身为男子,应当多学习男子该学习的东西。 舞刀弄枪不合适,不仅会把皮肤晒伤,还会让女子生畏。 不过儿臣并没有放弃习武,只是.....” 白瑶抱着小十五,眼底划过一抹幽光,精准补充道,“只是精力不济,只能二者择其一?” 甚至连学问都快疏忽了。 白羽和顾素晗这时也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白锦璜老实点头,顿觉气氛不妙。 母皇肯定是觉得他做错了!! 白瑶面不改色,手指敲敲矮几,“宫里缺绣郎?还是你一个王公要靠刺绣生活?” 白锦璜心里发虚,惭愧的低下头。 可...可刘夫子说..... “你夫子还说什么?”白瑶继续询问。 母皇怎么知道? 白锦璜心慌,硬着头皮补充道,“刘夫子说,即便是身为王公,以后嫁了人,也得学会相妇教子,若是不会这些,定会被嫌弃的。 他还说,宫外的男子谁绣工好,就能更得女子青睐..... 还有男子甚少舞刀弄枪,会被当做异类.....” 后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跟蚊蝇一般,要不是白瑶耳力好,估计都听不见了。 白锦璜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家父珺,独孤父珺好像武艺都很好,也没见被母皇嫌弃啊。 而且他们也不会绣东西.... 惨啦,母皇肯定要说他笨了。 他当时脑子怎么就不灵光呢。 白瑶微微蹙眉,这什么刘夫子也该滚得远远的了。 她只是让他教导孩子学一学刺绣,对世间之物多了解一些,不是让他来对孩子说三道四,胡乱教导的。 “你可知母皇对你们的期许是什么?” 白瑶看着两个儿子,眼神平和,没有动怒的询问。 白锦璜戳戳手指,“知书达理,明辨是非?” 白锦潇眨眨眼,“文武双全?” 他们都是男子,无非就跟这些有关。 白瑶黑眸中透出一抹睿智的光芒,话语低沉的解释道,“你们身为男子,虽不能继承皇位。 可你们应该明白,母皇让你们跟着姐妹一起学习,是想让你们今后好好辅佐她们。 而不是早点嫁人,当什么贤夫良父。” 翰云以后的领土会越来越大,光靠一个帝王治理,她远不能放心。 而且他们年纪这么小,说什么嫁人不嫁人。 兄弟二人娇躯一震,颇为惊讶。 原来母皇对他们竟还存了这般厚重的期许。 两人惭愧不已,忙向白瑶认错。 “母皇,是儿臣不对,没能及时醒悟,险些受人误导,荒废母皇心血。”白锦潇面容稚嫩,神色认真的对白瑶认错道。 白瑶倒是不在乎,她孩子多,如果一个不听劝,那就直接放弃一个,绝不会多费心思。 好在他们都是白羽精心教导出来的孩子,只是见识太少,容易被人误导思维罢了。 一旦清醒,那就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醒悟了就好。 等你们再年长几岁,母皇就会让人带着你们游历大江南北,届时你们也能更加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人心险恶。 你们还太小,有不懂的事情,一定要及时告知母皇和父珺。” “是,儿臣明白。”两个孩子都很谦虚的接受了白瑶的劝解,没有质疑她的话。 毕竟在他们眼中,自家母皇就是最厉害的。 教导完孩子,白瑶看向门口的近侍,沉声吩咐道,“高雯,将那胡说八道的刘夫子杖责三十,逐出宫去。” 这种人,不必留在宫里,毕竟小六小九他们也该到了学东西的年龄,免得又把这些孩子给带坏了。 顾素晗星星眼,爱慕的看着白瑶,心中略显激动,他最喜欢妻主这沉稳霸气的模样了。 怎么看都看不够。 高雯点头,立马差人去办。 白羽和顾素晗的孩子最多,不过孩子们渐渐长大,除了两个小家伙还有些调皮外,已经不会怎么吵闹。 小十五在白瑶身边待了没一会儿,也出去找小黑蛇了。 在永安宫用过晚膳,白瑶顺势留下。 顾素晗美滋滋的拉着白瑶一起去沐浴,本以为会有个美妙的夜晚,谁知情到浓时,殿外忽然传来近侍通传的声音。 “陛下,皇主珺要生了。” 顾素晗窝在白瑶怀中,嘴角一僵,哀怨的抬起头,心想皇主珺早不生,晚不生,偏这个时候生。 真不是时候。 但他不敢耽误正事,只好从白瑶怀里起身,准备帮她穿戴衣物。 白瑶搂住顾素晗的纤腰,又将他拉入水中,再次沉沉浮浮,“急什么,生孩子哪有那么快,过去也是等着。 何不如先满足晗儿!” 顾素晗一脸娇羞,眼波流转,媚态横生,缠住白瑶的肩膀,娇柔的说道,“妻主,那要是皇主珺找奴麻烦,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第116章 景岱产子 顾素晗今年也已二十五,已过男子最美好的年龄,又生了三个孩子,按理说肌肤的细腻和白皙程度都该大打折扣,但谁让白瑶只喜欢年轻美人,就给了他一颗美颜丸,如今的顾素晗浑身上下全无一点瑕疵,一如往昔般身娇体软。 白瑶嗤笑,捏了一把他的小脸,用力吻上去,“自己受着。” 景岱一心求子,哪有功夫找别人麻烦。 生了孩子,估计也会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根本不用担心。 顾素晗被堵住嘴,灼热气息洒在他娇嫩的肌肤上,心肝一颤,迎上白瑶的动作。 受着就受着,他为了妻主,有什么不行的。 不过他感觉皇主珺这几年怪怪的,自打失忆后,性子也变了,喜好也变了。 ...... “啊———” 椒房殿,一声声嘶吼令人内心煎熬。 亮如白昼的宫殿中,近侍们端着生产所需的东西进进出出,面色尤为凝重。 景岱躺在床上,攥紧被子,浑身湿漉漉,犹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他皱着眉头,不时用力不时看向殿外。 陛下怎么还没来? “皇主珺,您别分心,再用力啊!”产公有些担忧的抚摸着他肚子。 皇主珺身子弱,这一胎也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可别出事啊。 景岱抿唇,收回视线,开始专心生产。 “啊——” 好疼啊。 生孩子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不禁想起自己的上一个孩子。 虽然他没有什么记忆,但他还是不希望孩子出事。 比起陛下的宠爱,还是孩子更实在。 只要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自己也就有盼头了。 最好是个女儿。 听说陛下答应了自己母皇,如果是个女儿,就将其封为太子.... 啊!! 两个时辰后,景岱已经力竭,他脸色苍白,唇瓣渗血,两眼已经有些迷离。 终于,在最后一次用力结束,一道欢快的啼哭打破椒房殿的沉寂。 生了是吗? “孩子....让本宫瞧瞧....”两行清泪从景岱脸上滚落,他蹭起身子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孩子。 他的孩子,这次不会有事的吧? 产公抱着嗷嗷哭的孩子,脸上也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恭喜皇主珺,是位健康的小王公。” 是小王公? 罢了,孩子健康就好。 景岱看了一眼皱皱巴巴的孩子,脸色欢喜不已,片刻后,他身子沉乏的睡去。 这是景岱求子三年来,第一个顺利出生的孩子,椒房殿上下都欣喜异常。 毕竟从前椒房殿是后宫唯一没有子嗣的.... 白瑶差不多时候赶来,景岱已经睡去多时,她看了一眼孩子,赏了椒房殿上下后,便又离开了。 是个王公就好,这样她能少很多麻烦。 三日后,洗三宴。 景岱因为生产后,身子严重亏空下不来床,便无法亲自参加。 小十七的洗三宴由白羽负责,邀请了都城所有三品官员的男眷和皇室宗亲参加,热闹非凡。 白瑶一向不喜设宴,所以这还是今年宫中的第一场宴会,大家都看得出白瑶很看重这个嫡男。 毕竟皇主珺跟陛下成婚多年,才生下第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同时,白瑶给孩子赐下名字,白锦丞。 步入五月底,天气炎热,岳冲率兵开始攻打大金、南越。 三年,暨西郡跟翰云都城之间的运河已经初步完工,将士先坐船到暨西郡边境,再从边境借道直达大金边境,行军速度快了三倍不止。 就连所有战马都是由水路运送。 这条大运河打通后,翰云百姓出行都方便了不少,水路便捷,安全,河面上的商船民船加起来多不胜数。 “禀陛下,雾兰郡边境急报!”高雯步伐急促的走进御书房,手里拿着火漆印封的军报,丝毫不敢耽搁。 白瑶接过军报,打开一看,竟是梁国又开始挑事。 她前脚派兵攻打大金,后脚梁国又在边境和天玄、翰云发起进攻,看来梁国也是一直在蛰伏中等待时机啊。 眼下,三年前被宋臻拿下的两座梁国城池已经被梁国收复,但天玄并未派兵抵抗。 原因在于,天玄边境发生了瘟疫,官员失察,现在已无力抵抗。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很快就席卷了天玄边境,已经快蔓延到翰云边境了。 宋臻已经封锁边境,不准任何人进出,但她担心瘟疫会传入翰云,请白瑶派几位擅长疫症的大夫前往边境。 而且边境出现瘟疫,宋臻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造成没必要的伤亡。 瘟疫?白瑶皱眉。 怎么会呢。 白瑶思绪转动,猜测可能是跟梁国有关。 这几年她已经明确梁国和大昭国有所勾结,三年来,梁国惧怕天玄而没有进攻翰云,但这三年,梁国内战不断,那个所谓的战神已经彻底掌控国政大权,周边所有小国被她带人侵蚀得干干净净。 三年,梁国也确实等不及了。 为了避免瘟疫蔓延到翰云,白瑶下令让都城医学府的副院长带着学生立马前往边境,同时通知各地官员,注意防范和药材准备。 兴许梁国会趁机对翰云下手。 两日后。 天玄传来消息,天玄国君遇刺,危在旦夕,立三皇子之子为太孙,四皇子为辅政王。 至于三皇子,早就得了花柳,奄奄一息,时日无多。 一月后,天玄国君薨逝,天玄边境瘟疫爆发,祸及多城,百姓染病无数.... 翰云有所殃及,但控制及时,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这场瘟疫来的突然,不仅在天玄境内横行,还往东蔓延,进入了代国境内。 白瑶见情况严重,就派出毒老和华珍珍亲自前往边境。 得知天玄国君去世,景岱急的直接吐血昏迷。 他尚在月子中,因为身子虚弱,御医让他最好坐够双月子,所以得知此事时,他那虚弱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住。 “啪!” 高雯一鞭子甩在屋檐下跪着的近侍身上,脸色严肃,“你们两个蠢货,谁让你们把此事告知皇主珺的。” “如今皇主珺因为你们俩昏迷不醒,要是有什么好歹,且看你们俩的下场会是何等凄惨。” “高近侍饶命,近侍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两个近侍颤颤巍巍,吓得魂不附体,脸色苍白。 高雯可不会管那么多,甩了她们几鞭子,询问过后就让侍卫把他们先关进天牢。 御医还在给景岱诊治,椒房殿气氛凝结。 许久后,御医走出来。 白瑶坐在主殿,眼神凉薄,“如何?” “禀陛下,皇主珺的性命虽保住了,但....元气大伤,恐寿数不过五载。”御医惶恐开口,额角浸出一滴冷汗。 “朕知道了,不要告诉皇主珺,就说他一切正常。”白瑶面色不改,声音沉稳的说道。 “是。”御医拱手,赶忙下去熬药。 偏殿响起小十七啼哭的声音,白瑶透过敞开的寝宫大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景岱,让人把孩子抱过来。 今日被人钻了空子,让景岱知道了天玄国君去世的消息,看来宫里也该清查一遍了。 白瑶对景岱无感,但也不至于要他死。 所以趁宫人喂药给他的时候,放了半颗健体丸进去。 傍晚,景岱幽幽醒来,目光呆滞的盯着床幔,耳边传来轻微的翻书声,他扭头一看,就见白瑶倚靠着硬榻在窗边看书。 “...陛下?” 她什么时候来的? 景岱感觉自己身子好了许多,没有像之前那么绵软了,他撑着胳膊坐起来,面色也略显红润,不再透着衰亡之气。 “醒了?”白瑶放下书,抬脚走过来,坐在床边,“好些了吗?” “.....奴没事...”景岱深吸一口气,心中悲凉,思绪沉寂,“陛下,奴的母皇去世.....奴想给母皇设个牌位在宫中祭拜一番,可否?” 母皇正值壮年,突然去世,实在让他无比难受。 只是他远在翰云,回去天玄也来不及了。 白瑶自无不允,面色温和的说道,“等你身子好起来,朕都答应你。” “朕已派遣使臣前往天玄代为祭奠,你别太伤心。” 景岱沉重的内心稍有缓和,陛下待他宽厚,他已经很感激,“多谢陛下。” 一旁摇篮中,小十七正酣睡着,看着儿子,景岱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陛下,天玄近况如何?母皇立了何人为新帝?”有了精神,景岱半躺在床上,声音沙哑的对白瑶询问起来。 他被困在后宫,消息滞塞,并不知道天玄此刻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姐姐,时常给他送礼物来,孩子出生时,也送了不少大礼,还有位父珺.... 她们还好吧? 这些不重要的消息,白瑶也没必要瞒着他,逐一道来,“老国君立了你三姐的长子为新帝,你姐姐为辅政王。 你父珺也都安好。” 关蝉枫虽为皇太主珺,但老国君剥夺了他垂帘听政的权利,只让他在后宫安养,让景瑟辅佐新帝。 “三姐的长子?可是那个一出生就天降异象的孩子? 可她不才三岁吗?”景岱轻轻蹙眉,疑惑的询问。 父珺和姐姐没事就好,不过...三岁的孩子执政,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天玄皇室衰落,这个孩子已经是唯一有资格登基的孩子,况且有你姐姐辅佐,不必太担心。”白瑶声音干脆的说着,伸手摸了下小十七的小脑瓜,嘴角微微上扬。 她本是想慢慢培养孩子的,但谁让天玄国君不中用,死的这么早。 如今孩子登基,她倒也没什么意见。 就是天玄近来局势糟糕,她还得想办法帮她一把。 景岱点点头,目光温柔。 每次看到白瑶,他都觉得安心,真是奇怪了。 景岱需要安静休养,白瑶并未留宿椒房殿。 离开后,白瑶召来影三,让她把治理瘟疫的药方送去给景瑟。 梁国想用瘟疫控制天玄,简直异想天开。 等天玄局势好转,她也可以和天玄一起派兵攻打梁国了。 紫宸宫。 欧阳拂照例每月进宫向白瑶汇报商行的情况。 欧阳绫每次都会趁机跟他会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总是充满雀跃欢欣。 白瑶踏入主殿,就看见他们兄弟二人亲近会谈的场景。 三个孩子则是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 “母皇!”小十二看见白瑶,炮仗似的冲过来。 白瑶一把将她提溜起来,拍拍她的屁股,举止亲昵。 “母皇~”小十三跟小十四就要更羞涩些,毕竟是男儿。 小十四拘谨的跟在小十三身后,眼中透露出一种想要她抱抱自己的期待,巴巴的望着白瑶。 他一直随欧阳拂待在宫外,一个月才能见白瑶一次,对于母亲的渴望,比其他所有孩子都强烈。 白瑶也没有让他失望,把小十二放下后,将他们兄弟俩抱在怀中。 欧阳拂停下话语,朝白瑶走来,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周身气质独特幽美,充满少夫的柔情百转。 “陛下!” 白瑶请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欧阳拂眼眸明亮的看着她,唇角弧度上扬。 一年前,暨西郡的白氏商行发展至都城,欧阳拂也回到都城来,这便让他可以随时进宫。 但他也没太多空闲,商行事务繁忙,他不仅要照顾孩子,还要处理各地的情况,一月顶多能闲下来一两日。 欧阳拂将商行事务汇总名单递给白瑶,白瑶接过后,大致看了一下。 “对了,陛下,梁国来了位商人,托奴引荐。 说是有一桩生意想和您做。” 欧阳拂抱着孩子,声音如清泉一般潺潺绵柔,十分悦耳。 “梁国的商人?”白瑶视线落在名单上,头也不太抬的回应,“可说了有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来一个梁国的商人,约莫有诈。 来者不善。 欧阳拂面带浅笑,修长的手指拿起一颗葡萄,剥开喂到孩子嘴里,缓缓解释道,“奴派影卫打听了一番。 似乎是和她儿子有关。 梁国那位所谓的战神看上了她的儿子,想要娶做小妾,她儿子不愿意,已经寻死多次。” 白瑶合上名单,喝了口水,黑眉上扬,声音清越,“不是说梁国那位战神丰神俊朗,爱慕之人可以排到城外吗? 他怎么就不愿意了?” 第117章 殊死一搏 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梁国战神在梁国威名远扬,听说其容貌俊美,英武不凡,能文能武,按理说应该是很受男子喜爱才对。 白瑶对这个梁国战神的军事策略一清二楚,但家宅之事并不了解。 欧阳拂失笑,唇边的梨涡浅浅,娇声软语,“陛下有所不知。 那梁国战神是个情场浪子,家中已有夫郎小侍上百人,这位商人之男,若是嫁过去,怕是要排出一百多位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一个孩子都没有。 “???”上百人! 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而且她身体能吃得消吗? 白瑶啧啧两声,摸着小十四圆润的脑袋瓜,温柔询问,“祁儿,你说母皇见是不见?” 小十四拿着一块点心,吃得嘴角都是残渣,他歪着脑袋,似懂非懂的对白瑶点点头。 欧阳拂无奈,这小孩子的话怎能当真。 “那就见吧,正好明日有空,你让人带着她进宫来。”白瑶也不怕有诈,笑着应下,拿起手绢给小十四擦擦嘴角。 如果梁国人想玩什么手段,她也乐意奉陪。 欧阳拂点点头,眉眼清丽多姿,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欧阳绫坐了一会儿,就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临走时,他对自家哥哥眨眨眼,唇角弧度有些邪魅。 他把小十四带走,可是为了给哥哥创造和陛下单独相处的机会,春宵苦短,可别浪费。 欧阳拂哭笑不得,眼底泛起一抹波澜,转头看向意中人,轻移莲步,来到白瑶面前,勾起她的衣襟,眼神魅惑。 “陛下,夜深了,咱们歇息吧。” 他确实还想和陛下生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运气如何。 另外他还新学了些夫郎们伺候妻主的手段,定能让陛下满意。 白瑶抓住他小手,径直将他拉入自己怀中,大掌抚上他娇艳精致的面容,深邃的黑眸中透露着迷人又危险的光芒,“急什么,这么早就歇息,某些人明日可就起不来床了。” 淡淡的草木清香席而来,浸入鼻尖,撩得欧阳拂心肝轻颤,笑颜如花,“陛下多怜惜奴几分,不就好了。” 欧阳拂红唇上扬,勾住白瑶的肩膀,将身子倾倒在她怀中,听着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安全感满满。 这么多年了,陛下雌风丝毫不减,反而有种越发深厚的感觉,每每在床榻之间,都能把他折腾得..... 要不是为了怀上孩子,他可不会这般勾引陛下。 毕竟自己的小蛮腰可经不起陛下摧残。 白瑶搂住他,脸上笑意昂扬,低头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谁让阿拂的身子总是让人忍不住沉迷呢。” 二十来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谁不喜欢。 “陛下~”讨厌。 欧阳拂捂住她的嘴,眼神幽怨。 得亏这里只有她们两人,不然他都要羞死了。 白瑶轻笑,拉下他的手,吻上他嫣红润泽的唇瓣,开始剥壳..... ..... 都说春宵苦短,可欧阳拂觉得自己像是度过了漫长又慢慢慢长长长的一个夜晚。 煎熬。 耳鬓厮磨,缱绻恩爱倒是有,就是有点难以承受,以至于第二天,他确实没能下床。 原本约好的时间也不得不改期。 两日后。 欧阳拂一袭盛装,带着一名衣着华贵,容色憔悴的中年女人入宫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御书房,白瑶抬头,审视的看向欧阳拂身后之人。 女人约莫五十出头,从脚步来看,不会武功,头上华发一簇接一簇,两眼凹陷,面色发黄,看起来就跟有重重心事一般。 未敢直视白瑶,女人恭敬的跪下行礼,声音沙哑。 “草民纳兰凤拜见翰云国君。” 看其周身气质和行为举止,倒符合商人身份。 “免礼。”白瑶稳坐龙椅高台,声音醇厚道。 “听说你找朕有事相商?” 没有多余的废话,白瑶直切主题,省得耽误时间。 女人缓缓起身,抬眸先是看了白瑶一眼,眼神有些惊诧,意外白瑶居然这般年轻俊美,英姿勃发。 不是说翰云国君已经快有三十岁了吗? 如此甚好,她那儿子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瞧见女人脸上突然浮现的窃喜,白瑶眼神一凛,心中有了防备。 她咋了?想刺杀她? 一句话还没说呢,就开始发笑?高兴早了吧。 纳兰凤并不意外白瑶的直率,她在进宫之前,已经多方面打听过白瑶的品性,既如此,她也就直说了。 “回翰云国君,草民确有一事想和您商量。 草民看陛下龙章凤姿,英武不凡,想来性子也是直爽的,草民就直说了。” “草民想让您娶我儿子为后珺!” 咦?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白瑶眼中弥漫着淡淡的疑惑,欧阳拂则是唰的一下睁大眼眸,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 她不是说只是商行的事情吗?怎么扯上她儿子了? 还嫁给陛下? 他莫不是给自己找情敌? 欧阳拂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白瑶便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向面前站着,气度不凡的中年女人,好奇询问,“何出此言? 朕连你儿子是谁都不知道,娶他?” 纳兰凤哀叹一声,心中酸胀难忍,语气颇为沉重的对白瑶解释起来,“陛下,想必欧阳公子已经给您大概说过草民家里情况。 草民出身梁国,家产丰厚,是梁国第一富商。 草民有一男,乃草民膝下唯一血脉。 有一日,他上街游玩,被梁国战神拓跋溯看上,想要纳为小侍。 草民不想让他为小侍,便想赶紧给他许配人家。 可梁国人一听草民的儿子是拓跋溯看中,皆不敢再有往来。” 所以就求到她面前来? 不过...白瑶眼神古怪,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声音低沉,“嫁给拓跋溯有什么不好,虽是小侍,但也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且拓跋溯位高权重,于你不是更加有利。” 如果不出意外,拓跋溯应该会借着某个名头,清君侧,登皇位,成为梁国新帝。 到时候她儿子不就成了后珺。 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她竟如此排斥??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她也不至于焦虑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纳兰凤神色忧愁,满脸沧桑,深深叹口气,“陛下有所不知,请听草民一一道来。” “草民的儿子刚成年,那拓跋溯都三十多岁了,家中不仅夫郎成群,还......还女男通吃,在床事一事上,更是凶狠毒辣。 那拓跋朔的府中,每月都要抬不少小侍的尸体出来,皆是谷道破裂,大出血而亡。” 更何况,拓跋溯本就是借着娶草民儿子,侵占草民的家产。”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让儿子嫁给拓跋溯。 若是图谋家产,善待她儿子她也认了,可拓跋溯私下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按照他府中小侍的死亡速度,她儿子都活不过年底。 其中也不乏梁国大臣之子,但还不是被拓跋溯虐待欺辱,就更别说她一个商人之子。 她儿子在得知此事后,就已经上吊两回,现在要不是日日安排人守着他,估计早就去见阎王了。 “你怎么知道此事?”白瑶好像记得影卫也提过此事,不过她不关心拓跋溯的私事,也就没多过问。 她消息倒是灵通。 看来这个拓跋溯人品不怎样,床品也不好。 瞧瞧人家一把年纪,满头白发,都被逼到什么程度了。 “草民是商人,祖祖辈辈都在梁国经商,各种小道消息较为灵通。”纳兰风愁苦着脸庞,没有丝毫掩饰的说道。 要是不知道这些消息,把儿子嫁过去,那留给她的就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她夫郎哭的晕过去好几回,生怕儿子落入拓跋溯手中。 她也是没办法,不然也求不到白瑶这里。 白瑶摸了下自己的发髻,眼神意味深长,“可朕跟拓跋溯有何区别?朕不也后宫三千,年纪更是与她相仿。” 不过她可不比纳兰凤那般阴险狡诈,居然用瘟疫祸害百姓。 纳兰凤赶紧摇头,面色认真的说道,“这....这当然不一样。 陛下,您的名声在翰云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草民也是多番打听后,才特意从梁国赶来,想和您做这一笔生意。 梁国这么多年四处征战,唯有三年前,败在了翰云军之下。 那梁国战神阴险狡诈,为人狠毒,草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落入她手中呢。” 她儿子说了,要是让他嫁给拓跋溯,他宁可一死。 白瑶看了一眼听得入迷的欧阳拂,唇角微微上扬,又继续问道,“既如此恨她,怎么不请人杀了她?” “陛下.....哎.....” 这正是纳兰凤最苦恼的地方。 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动杀心,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法子。 可她派出去的刺客不知何其多,就是没一个成功的。 “那拓跋溯身边约不是有什么江湖高手,草民派了不少刺客前去,竟没一次成功。” 十分古怪啊。 但凡能杀掉拓跋溯,她也不用这么烦躁焦灼了。 白瑶微微颔首,眼神中浮现一抹了然之色。 原来是这样。 纳兰凤看着白瑶沉稳霸气的面容,又接着往下说,态度十足十的诚恳,“草民深知陛下睿智英明,但望陛下怜惜草民的爱男之心,只要您将我儿子收入后宫,那拓跋溯就绝不敢再打他的主意。” “只要陛下同意,草民愿献上九成家产,还望陛下答应草民的不情之请。” 看来拓跋溯是把人逼急了。 宁愿愿意倾家荡产都要跟她对着干。 白瑶挑眉,眼神微诧,“九成?你没骗朕?” 她可是梁国首富,资产怕不是十辈子都用不完,她就这样轻易舍弃? 她儿子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这还是她除了独孤竹以外,见到的第二个这么疼儿子的人。 纳兰凤真挚的点点头,眼神中燃起希望的微光,态度迫切,“当然,草民绝无半句谎言。” “草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请您相救!自然要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天玄新帝三岁,娶她儿子不可能,现在又自顾不暇。 代国皇主珺狠毒,借着唯一的孩子,霸占国君之爱,她儿子去了还是死路一条。 南越太远,时间来不及,且民风彪悍,她儿子过于柔弱,不适合。 只有翰云国,是最优选,而且无论是白瑶的年纪还是成就,她都很满意,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缺钱。 她让人算了算翰云这些年的税收,又算了一下花费在各地的拨款,加上来往翰云商客偶尔透露出来的小消息,因此猜测出白瑶国库应该很空缺。 银子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儿子却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啊。 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厚厚的名单,“这是草民的一半家产,因来时太慌忙,资产尚未统筹清楚。 请翰云国君过目,草民只愿保住儿子性命即可。 您若是不喜欢草民的儿子,随便封个才人,给他一个地方住着便是。” 她也是绝望之下,奋力一搏,只求老天奶庇佑,一定要成功啊。 高雯接过名单,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异常和毒性后,才呈递给白瑶。 这么厚?还挺重。 白瑶都羡慕坏了,这才一半家产啊。 啧啧啧,不愧是梁国首富。 她打开名单,大致阅览了一下,心中惊叹。 就这一半财产,要是送给她,那下次进攻梁国,不,是进攻北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用准备粮草了吧。 光是这几千万两的黄金和上亿的白银,都让她看的大为心动,更别提各种房屋和商行田地。 看来她真是找对人了。 “你儿子现在何处?”白瑶压着嘴角,将名单放在桌上,抬头对她询问道。 肥养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可就不礼貌了。 “陛下这是同意了?”纳兰凤一喜,眼中光芒都灿烂了不少。 可算是赌对了。 白瑶颔首,算是应下。 毕竟她的这些财产加起来,都快把她香迷糊了。 就算她儿子再丑,她都能接受,大不了就是多发份俸禄,跟他的价值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回陛下,我儿....还在梁国都城。”纳兰凤有些窘迫的说道,又急忙解释,“陛下有所不知,草民已经答应拓跋溯的求亲,但将婚期定在两个月后,借此拖延时间,才能外出求救。” 她还是打着给儿子准备嫁妆,出售各地产业的借口才离开的梁国都城,不然有拓跋溯的眼线在,她就别想离开都城半步。 是个聪明的老狐狸。 “所以,朕还得派人去梁国把你儿子救出来?”白瑶神色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