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官途：从被发配到平步青云》 第一章 拿捏 东平市委书记林阳东被省纪委调查小组带走，随即就传出被双规的消息。 陈正作为林阳东秘书，紧跟着就被纪委约见配合调查。 林阳东被双规，陈正一点也不意外。 可他跟在林阳东身边还不到半年时间，没有犯过任何原则性错误，便被关到这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急促高跟鞋声，房间门被打开，走进来一女两男。 两个男人分别和陈正谈过话，而走在最前方的女人倒是第一次见。 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化着淡妆，齐肩短发披散着，一身银灰色西装透着干练，那傲人的身材将衬衫撑得鼓鼓囊囊的，衣服的扣子仿佛随时会崩开。 女人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一股女人独有的成熟韵味，进屋后直接坐到陈正对面，气场十足，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我是省纪委的黎冰，也是此次调查小组的副组长。陈正，我希望你积极配合调查，这是组织上给你主动坦白的机会！” 黎冰翘起二郎腿，一双眼睛盯着陈正。 陈正用力的点着头，“黎组长，我一直在配合各位的工作，但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跟在林书记身边只有半年时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啪！ 黎冰猛的一拍桌子，起身呵斥： “陈正，你是准备和组织顽抗到底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称林阳东为林书记？” “你对他倒是挺忠心，莫非你还抱着侥幸心理，还觉得林阳东能继续做回他的市委书记？” 陈正额头冒出虚汗，心想这娘们真够不简单的，他脱口而出的林书记竟成了对林阳东忠心的话柄。 “黎组长，我没有抱任何侥幸心理，我是真的不清楚林阳东都做过什么事。” 陈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解释道：“我资历浅年纪轻，算不上林阳东心腹，他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也不会让我知道啊。” “好，既然你不准备说，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了。”黎冰转身就往外走，没有一个字多余废话。 黎冰这一走，估计很快就会宣布对陈正采取双规措施，正式隔离审查。 一旦被双规，之后就算还陈正清白之身，他回到工作岗位上，也是前途暗淡。 陈正紧握着拳头，眼看着黎冰就要走出房间了，突然喊道：“黎组长，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脚已经迈出门口的黎冰嘴角撇过一抹弧度，心想陈正毕竟年轻，还是不禁吓，只要一吓唬就什么都肯交代了。 黎冰转身走了过去，依旧阴沉着脸，语气却和缓许多，“这就对了，你早日交代才能早日从这里出去，对于你日后的量刑也有帮助。” 陈正气不打一处来。 量刑？ 老子又没有犯错误量你大爷的刑！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黎冰见两名下属把门关好后，回头朝陈正催促道：“现在可以交代了吧？” 陈正不急不缓的倒了杯水，眼神示意桌子旁摆放的摄像机。 意思是接下来的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就行。 黎冰将摄像机关机后，陈正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老公是建生集团董事长高建生吧？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黎子辰？” “你到底要说什么？”黎冰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起伏。 陈正坐到黎冰之前坐过的位置，翘起二郎腿。 “建生集团下属的辰达地产，在三个月前拍下东平市一块市值两个亿的地，而辰达地产只花了九千万就竞标成功，你猜为什么？” “因为其它有实力竞标的公司都被林阳东提前踢出局了，剩余参与竞标的公司，除了辰达地产外都是你弟弟安排的空壳公司。” 真正参与竞标的只有辰达地产，多少钱落槌都是提前商量好的。 陈正继续说道：“黎子辰是辰达地产的法人，他为了低价拿下这块价值两亿的地皮可费了不少力气，顶级的茶叶没少往林阳东家里送，就是不知道茶叶盒里装的是不是茶叶呢？” 这下轮到黎冰头冒虚汗，双腿发软了，因为调查小组的人在林阳东家人名下一处房产内搜出了堆积的茶叶礼盒。 可礼盒中没有一盒是茶叶，有现金有美钞还有金条！ 至少价值几千万！ “不可能，你一定是故意栽赃！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无法翻身！”黎冰喘着粗气，不再镇定。 “威胁我？那你就打开摄像机吧，我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陈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倚靠在椅背上。 他现在才有心思仔细欣赏眼前这位漂亮少妇。 今天黎冰穿着一套小西服，显得特别有气质，白色衬衣有些紧身，很好的将她那丰满的身材勾勒出来。 别看她表面看起来端庄，指不定内心欲望大着呢。 假如让她换上一套紧致短裙，穿上黑丝，把原本就修长的美腿衬托的更诱人，再配上十厘米高的露脚细跟斩男鞋，那绝对可以称得上尤物！ 黎冰不知道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陈正却盯着她玩起了换装游戏。 经过一阵内心纠葛，黎冰终于做出决定，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陈正就等她这句话呢，起身说道：“现在就送我回单位。” “就这么简单？”黎冰忐忑的看着陈正。 只要陈正将掌握的情况向调查组汇报，黎子辰一定会被带来调查问话，而黎冰作为亲属需要避嫌，必然会被调离调查组。 一旦黎子辰行贿罪名坐实，黎冰还要接受审查，她的前途就毁了。 现在陈正手中相当于掌握着核弹，结果却只听了个摔炮的响。 “就这么简单，不然你还以为我会提什么要求？”陈正好奇道。 黎冰身上散发出来诱人销魂的幽香，让陈正狠狠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她身上凑近了些。 陈正低头一瞧，黎冰那深不见底的沟壑，直接令他瞬间邪火直冒。 “真香！” 拿捏住黎冰，陈正说话都大胆起来。 第二章 人不可貌相 “你混蛋！”黎冰气的一把推开陈正。 陈正伸了伸懒腰，“放心吧，我做人是有底线的，对有夫之妇没有兴趣。” 黎冰冷冷说道：“我和高建生分居一年半了，有夫妻之名但早就没了夫妻之实，是他一直不肯离婚，不过再过半年，我就可以起诉离婚。” 她虽是有夫之妇，但和没丧偶没什么区别。 啊？！ 陈正张大着嘴巴，试探问道：“黎组长，你是在暗示我？” 陈正说自己有底线，不会碰有夫之妇，黎冰就解释自己处于丧偶状态的婚姻，这不就是赤果果的暗示吗？ “我没有！”黎冰音量提高八度，她只是想到高建生就一肚子火气。 弟弟黎子辰就是被高建生带坏，所以才抱怨几句，没想到被陈正误会成暗示。 “没有就没有呗，喊什么？”陈正揉了揉耳朵，“耳朵都要被你震聋，现在送我回市委吧，再不回去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闲话来。” 纪委问话扣留是不能超过24小时的，一旦超过24个小时还没有放人，就意味着被双规了。 陈正要赶在被带走24小时前出现在市委大院，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能保证你刚刚对我说的话不会对外人说吗？”黎冰不了解陈正，不确定他的嘴巴严不严。 陈正拍了拍黎冰肩膀，“得罪一个省纪委的领导和结交一个省纪委的领导哪个轻哪个重，我还拎得清，你还是考虑考虑林阳东能撑多久吧。” 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弟弟了解清楚情况。 想到这，黎冰叫来门外的调查组成员送陈正回市委。 …… 陈正站在市委大院门前整理了下衣服，又抹了抹头发，拿出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昂首挺胸的进入市委大院。 “陈秘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正笑着回道：“李哥，你是巴不得我回不来，然后坐上我秘书二科科长位置吧？轮也轮不到你，别想了。” “陈秘书，省纪委对你的调查结束了？院里可都传开了，说你也被双规了。” “胡说八道，我要是被双规还能站在这里？在市委大院都敢有人造谣，真是无法无天了。” 陈正逢话就接，逢人就笑，他就是要让整个市委大院的人都知道，他陈正没事了，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陈正，你在大院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被省纪委叫去隔离审查觉得很光荣吗？”秘书一科科长方如萍呵斥着走来。 方如萍和陈正同为正科科长，是竞争关系，所以她一直不待见陈正。 陈正也不惯着方如萍，“方大妈，我纠正下你的用词，我是去配合省纪委的工作，不是去接受审查。” “陈正，你叫谁大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你已经不再是书记大秘，还有什么好神气的？” 陈正打量着至少有160斤重的方如萍，嫌弃道：“方大妈，我现在确实不是书记大秘了，但还会有的新市委书记到任。新书记就算不选我做大秘，也不会选你一个四十多岁的臃肿大妈。” “陈正，你侮辱我，我今天非撕烂你的臭嘴！”方如萍被说到痛处，伸手就要来抓陈正的脸。 陈正向后躲去时，手肘撞在了一团柔软上，回身就看到市秘书长洪涛的专职秘书胡雅欣满脸羞红的站在那里。 胡雅欣见陈正还没有收回手肘的打算，推了他一把，“陈正，洪书记找你。” 洪涛不仅是东平市秘书长，还兼任着市委副书记，林阳东被双规后，就由洪涛暂时主持市委工作。 市委大院内也都认为洪涛是接替市委书记职位的不二人选。 方如萍听说洪书记找陈正也不敢再撒泼，“陈正，咱们的事没完！” “我等着你。”陈正回了一句，跟着胡雅欣去往洪书记办公室。 半路上，陈正看着胡雅欣的背影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刚才隔着衣服触碰到胡雅欣柔软的时候，那弹嫩触感真是妙极了。 陈正凑近胡雅欣，低声问道：“雅欣姐，洪书记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叫谁姐呢。”胡雅欣一脸不悦。 胡雅欣三十岁，保养的很好，虽然年纪比陈正大上几岁，但看起来确实和二十多岁小姑娘没什么分别。 陈正拍打自己的嘴，自罚道：“你瞧我这张破嘴。胡大美女，能不能给我透露点消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离我远点，你多久没洗澡了，臭死了。”胡雅欣捏着鼻子满脸嫌弃。 陈正直起身子，往旁边退了一步。 “我被省纪委的领导轮番问话，哪里还有心思洗澡，你不会因为刚刚的事在生气吧？我不是有意的。” 陈正说着时向胡雅欣身前瞟了一眼。 胡雅欣平时都穿着正装，包裹的很严实，没想到还挺有料，若不是亲自碰触到，还真看不出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胡雅欣耳根子又红了起来，“陈正，刚刚的事不许乱说。” “我知道，我这人嘴最严了，那你给我透露点风声。”陈正嬉皮笑脸着问道。 这娘们在自己面前装的挺正经，可背地里大家都说她和洪书记关系不清不楚，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被连续提升，成为了洪书记专职秘书。 胡雅欣被陈正问的烦了，便说道：“你觉得会有好事吗？你的领导刚被双规，难道还指望着洪书记立马提拔你？做什么青春大梦呢。” 倒也是。 洪书记这关可比方大妈那关难过的多了！ “进去吧。”来到洪书记办公室门前，胡雅欣推开门示意陈正进去。 胡雅欣和洪涛关系果然不一般，连门都不用敲。 陈正一脸笑意的进入洪涛办公室，“洪书记，您找我？” “小陈，省纪委的同志们没有难为你吧？” 洪涛有着一张很端正的圆脸，带着金丝眼镜给人斯斯文文的感觉，他总是带着笑意，笑容可掬。 “谢谢书记挂念，省纪委的领导只是正常问话，没有难为我。”陈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他们都问什么了啊？”洪书记处理着手上文件，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第三章 发配后勤 陈正怔了一下，见洪涛抬头看向自己，赶忙回答道：“书记，省纪委的领导们再三叮嘱过，关于问话的内容不能对外透露，我犯错误没关系，但不能连累了书记您啊。” “你觉悟很高，不过这是关上门咱们自家人谈话，不用有思想包袱。” 洪涛放下手中的笔，语重心长道：“林书记毕竟是我们的领导，他犯了错误该受到惩罚，但他毕竟也为我们东平市做出了卓越贡献，为我们东平市提拔出了一批优秀的领导干部啊！” “比如你就是林书记亲自点的将，别人可以说林书记不好，但你总不能说林书记的不是吧？” 陈正佩服的五体投地，洪涛一番话让他无法辩驳，辩驳就是否定自己，他只能附和道：“洪书记说的对。” “你都和省纪委的同志们说了什么啊？”洪涛每次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却都直击要害，他这是非要探到口风不可了。 陈正目色坚定的说道：“正如洪书记您说的，别人可以说林书记不好，但我陈正受过林书记栽培，我不能说林书记不是，不然我岂不是成了小人？而且我跟林书记的时间短，也没什么可以对省纪委调查组交代的。” “你什么都没有说？”洪涛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盯的陈正心里发毛脊背发寒。 “没有。”陈正摇头道。 “我相信你。另外你走的这段时间，秘书二科的科长我让胡雅欣兼任了，你暂时就先去配合财务后勤科工作。” “洪书记，我不懂财务啊。”陈正尴尬。 “也做不好后勤工作吗？后勤方面一直缺人手，你就先去帮忙吧。”洪书记摆手示意。 完了！ 他还是被打入冷宫，坐上冷板凳！ 陈正浑浑噩噩的走出洪书记办公室。 他想不明白原本还和和气气的洪涛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就算拿掉他秘书二科科长职务，也犯不上发配他去财务后勤科帮忙吧？ 市委市政府的后勤工作统一由市政府下辖的机关事务管理局统筹，市委办这边的后勤工作主要就是做些统计和传达的工作，所以没有专门的后勤部门，就和财务科并成一个科室。 可陈正不懂财务，做不了财务工作，只能在后勤打杂。 如今在财务后勤科里分管后勤工作的只有两个人，都是曾经犯过错误，得罪过人被发配过来。 进入狭小杂乱的办公室，就看到头发稀疏的刘元明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玩斗地主，而身材干瘦，带着黑框眼镜的梁松正在趴在桌子上核对清单。 “陈大秘，您回来了！”刘元明瞥到陈正放下手机“蹭”的从椅子上弹起。 梁松也放下手头工作，扶了扶眼镜起身，“陈秘书。” 陈正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林书记被双规，我哪还是什么大秘，小秘都不是了。” 刘元明拉过一张椅子，笑着说道：“您真会开玩笑，您能回来就证明没事。林阳东不在了，还会有别的书记，他还得需要秘书不是？陈科长到时别忘了多帮老哥说说好话。” 陈正虽说不是书记秘书了，但还是正科级干部。 刘元明四十多岁，一年前才提副科，梁松更惨，同样四十多岁，副科还没混上。 陈正看到两人后心情更差了。 他二十多岁提正科，前途一片光明，进到这里，那就意味着正科到头了！ “陈科长，你来是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有什么需要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行，哪里还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啊。” 刘元明说话时一直微曲着腰。 陈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好胡雅欣走进来，代替陈正回答道：“他不是来交代工作，是来协助你们工作的。你们不是一直说后勤缺人手吗，陈正暂时没有工作安排，就先协助你们工作吧。” 刘元明瞬间挺直了腰，和梁松对视一眼。 梁松当初也是被安排来协助后勤工作，可这一协助就是十多年，再没有离开。 合着陈正和梁松一样，也是被发配到他们部门。 刘元明走到胡雅欣身旁，腰微微弯曲下去，笑着问道：“胡秘书，是您指示陈科长来协助我们工作的吗？” “我哪有资格命令他呀，是洪书记指示的。”胡雅欣冷冷一笑。 刘元明瞬间心里有了底。 林阳东被双规，洪书记暂代主持市委工作，将来极有可能接替书记职位。 洪涛发配的人，那就等同于判了死刑，这辈子别想从后勤部门出去。 胡雅欣看向沉着脸的陈正，提醒道：“陈正，你来这里是协助工作的，要听从指派，不要摆正科干部架子，明白吗？” 陈正心里冷笑，洪涛是怕他在这里过的太舒服，专门派胡雅欣过来交代。 有了胡雅欣这句话，以刘元明那副趋炎附势的嘴脸，还不得把他当狗一样使唤？ “好了，你们工作吧。”胡雅欣转身离去。 陈正追上胡雅欣，“胡秘书，借一步说话。” “陈正，我和你不算熟，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赶紧回去工作！” 陈正见胡雅欣不愿搭理自己，只好拿出无赖做派。 “胡雅欣，我被发配到后勤，晋升是没什么指望了，所幸破罐子破摔，逢人就讲胡秘书你那里软的像……棉花一样，又大又软。”?? “陈正，你无耻！”胡雅欣回过头来，四下里看了一圈，生怕被人听见。 陈正真要四处乱说的话，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版本。 “我都这副样子了，所幸就做个无赖，无耻一点。” “倒是胡秘书春风得意，总不想被人议论那里是不是真有那么大那么软吧？”陈正挑着眉头，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胡雅欣气的咬牙切齿，拉着陈正到角落里，“有什么话快说。” “我印象中从没有得罪过洪书记，他为什么要这样整我？”陈正想不明白。 第四章 还有翻身机会 洪涛拿掉陈正秘书二科科长职位，让自己人上位很正常，但也不用把他发配到后勤部门。 更没必要让胡雅欣专程来交代致他于死地。 “洪书记怎么想的我哪里知道？不过洪书记在你走后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陈正瞪大眼睛问道。 “不老实。” 胡雅欣离开后，陈正倚靠着墙角重复着“不老实”三个字。 他做了什么会让洪书记有这样的评价？ 陈正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猛拍大腿，“我明白了！” 洪涛再三探他口风，肯定是认为他交代了林阳东的问题。 可陈正却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有和省纪委领导交代，洪涛就认定他没有说实话，做人不老实。 陈正心里苦啊！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惜没有人相信。 不对啊！ 陈正眼睛瞪的更大了。 洪涛为什么会如此关心林阳东的事呢？这个时候应该极力撇清关系才是，最好连林阳东的名字都不要提。 林阳东已经被双规，是不可能再回来，这是洪涛最乐于看到的局面。 机关单位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面的萝卜拔出去后面的萝卜才能栽上去。 只有林阳东这颗萝卜被拔出，洪涛才会往前走上一步。 洪涛这个时候应该撇清一切和林阳东的关系，在心里暗爽，等着填入林阳东被拔走的坑里去。 但他却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询问起省纪委调查小组问话内容，这很不正常。 除非他真正要关心的人不是林阳东，而是自己！ 洪涛想要了解的并不是林阳东的境况，而是他自己有没有被牵扯进去。 陈正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看来洪涛也不干净啊！” 他想明白后，原本苦闷的心情顿觉舒畅。 洪涛此时心里应该比他更烦更胆战心惊，就怕省纪委调查小组的人找上门。 只要林阳东把洪涛咬出来，陈正就有机会从冷板凳上站起来。 “陈正，在那傻乐什么呢？”刘元明找了半天没找见陈正，发现他正站在角落里傻笑。 “机关管理局那边刚通知我们统计一下需要更换的桌椅，你和梁松一起去做个统计。” 一开始叫陈大秘，后来叫陈科长，现在开始直呼姓名了。 这个刘元明还真是够市侩！ 陈正只能先忍着，等到洪涛被林阳东咬出来那天，他才有机会翻身。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知道了。” 陈正答应着，跟着刘元明回到办公室。 “我一个人去就行，哪能让陈科长做这些打杂的事。” 梁松一看就是那种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老实人，这种人在机关单位里人人都喜欢，但很难得到提拔，因为提拔后就没有了任劳任怨干活的人。 刘元明却不答应，“胡秘书刚刚说过，陈正是来协助我们工作的，你们两个尽快统计出来，我们好早点发给机关管理局，他们那边才能尽快采办。” “那你干什么？”陈正可不是那种只会闷头干活的人。 “我当然是坐镇办公室了，你不服？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既然来协助我们工作，就得听我的吩咐，不服可以去找胡秘书、找洪书记告状去。”刘元明说着坐下继续斗起地主。 梁松推着陈正出了门，劝说道：“陈科长，你是干大事的人，犯不上和他冲突。你一会儿找个地方歇着，我自己去统计就行，平时这些活也都是我一个人干。” 陈正终于明白后勤部门这边为什么一直说缺人了，因为只有梁松一个人干活。 陈正语重心长的对梁松说道：“你比我年长，就叫你声梁哥。梁哥，你这么闷头干活是不行的，要让领导看到，不然你这辈子都要被刘元明那种小人压着。” 梁松叹气道：“压着就压着吧。我学历低，又没有人脉还不会来事，除了闷头干活也没什么本事，只求平平安安在退休前提个副科，就满足了。” 陈正知道很难扭转梁松的想法，拍了拍他肩膀，“梁哥，你这样勤恳的人不该一直被欺负，一定会变好的，咱们分头统计吧。” 梁松点点头，“那陈科长就先在咱们财务后勤科统计，也熟悉熟悉这里的人，秘书科交给我去统计。” 秘书科里都是陈正的熟人，而失意的人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熟人，所以梁松才主动要求去秘书科。 陈正却不这么认为，“我跟在林书记身边时春风得意，大部分人见了我都笑脸相迎，就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现在倒是给了我一个看清他们真实嘴脸的机会。” 还是刘元明给的启发，让陈正知道人在失势的时候才能真正看清哪些人值得做朋友，又有哪些人会在你遇难时落井下石。 陈正先去到胡雅欣刚搬入的办公室，询问洪涛办公室内的桌椅是否需要更换。 胡雅欣见陈正拿着纸笔有板有眼的准备记录，饶有兴致的说道：“你倒是能屈能伸，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了。” “领导安排的工作，我当然要做好。”陈正说道。 “行，那你就在后勤部门好好干吧，为我们市委办做好保障工作。洪书记办公室的桌椅才更换不久，我这里也都是新的，暂时不需要更换。” “那就不打扰胡秘书工作了。”陈正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提醒，“胡秘书，看在我撞你那一下的情面上送你句过来人的忠告：别人是靠不住的。” 陈正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林阳东倒台后，转眼他就从炙手可热的书记大秘变成后勤打杂小弟。?? 第五章 见面 胡雅欣根本没有听清陈正后面的忠告，耳根绯红的斥骂道：“陈正，你个混蛋，再敢提信不信我让你去扫厕所！” “不提了。”陈正觉得逗胡雅欣还挺有趣，可惜好白菜被猪拱了！ 出了胡雅欣办公室，陈正又去到几位副秘书长办公室。 市委办一共有四位副秘书长，都是副处级干部。 他们职级上虽然比陈正高，但之前见了陈正都不会摆领导架子，毕竟陈正是书记身边的大秘，和他们平起平坐不过是早晚的事。 可现在，除了即将退休的副秘书长常宽，全都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仿佛多看陈正一眼都晦气。 人情冷暖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正统计完领导办公室去往秘书一科，好在方如萍不在科里，不然肯定会跳着脚的奚落他。 以前，秘书科和综合科这些陈正经常去的科室里，无论是科员还是科长都上赶着巴结他，现在就连个新来的职员都会为难上几句。 只有秘书二科的一些人没有对陈正冷嘲热讽。 “科长！”秘书二科的副科长李淼追出科室，“以后再有这种事，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安排人去办。” “我现在不是你们科长了，也别和我走的太近，不然会影响到你。”陈正说道。 “科长，我……” “行了，你能追出来和我说刚刚那番话，我心里已经很满足。”陈正不想因为自己害的李淼受牵连，就赶忙离开了。 临下班前，陈正总算将市委办各科室需要更换的桌椅都统计完成，准备和梁松去喝一杯。 没想到刚走出大院，就接到黎冰打来的电话。 “陈正，我在北安路四季酒店308房等你，你不要走正门，从酒店西边的侧门走楼梯就可以上来。” 约去酒店，还不让走正门？ 黎冰这是什么意思？准备色诱他？ 陈正试探着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黎冰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这娘们还挺硬气，弄的好像自己有把柄抓在她手里似的，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陈正最后还是决定去见黎冰，他要建议黎冰扩大调查范围，也查查洪涛，争取早点把洪涛也给双规了。 “梁哥，我临时有点事，改天再请你吃饭。” 陈正告别梁松，打车去往北安路的四季酒店。 按照黎冰说的找到了侧门，来到308号房前，敲了敲门。 “是我，陈正。” 房间门打开，黎冰一把将陈正拉进屋子，迅速关好门。 整的和真要偷情似的。 可惜黎冰穿着一身休闲便装，不是陈正来时路上幻想的情趣套装，看来不是要色诱。 陈正打趣道：“黎组长，你虽然是丧偶式婚姻，但和我一个单身小伙约在酒店见面不太合适吧？” “这里比较偏僻，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见面的事。我找你来是想专门提醒你一声，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弟弟的事。” 看来黎冰还是不信任他。 陈正坐到床上，饶有兴致的盯着黎冰，“黎组长，你是省纪委调查小组的副组长却知法犯法，袒护自己的弟弟，这合适吗？” “我没有！”黎冰情绪激动，“我已经和我弟弟了解过情况，他根本不知道送的茶叶盒里装的是什么，他做的所有事都是高建生那混蛋安排的。” 高建生就是在利用黎子辰，借此把黎冰拉下水，让黎冰成为挡在他身前的护身符。 “我已经让我弟弟把事情的经过整理成一份材料，卸任所有高建生给他安排的职务，和高建生划清界线。” 黎冰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说道：“等事情处理好，他会主动去到调查组交代、配合调查组工作。” “黎组长高风亮节，是我小人之心了。”陈正不得不佩服。 “在此之前我需要时间，避免高建生再做手脚，所以我希望在我弟弟主动投案前，你能守口如瓶。”黎冰的眼神中带着恳求。 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调查组副组长，只是一个关心自己弟弟的姐姐，这让黎冰也多了几分女人味。 陈正点头答应道：“黎组长放心，在你弟弟主动交代前，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如果我对任何人提起的话，我……我此生不举！” “你胡说什么呢？”黎冰竟然脸红了，“真不知道你这么不正经的人是怎么当上市委书记大秘的。” 陈正嘿嘿笑道：“我在林书记面前还是很正经的，只有在你面前才敢不正经。” “陈正！”黎冰喊叫着站起，“我虽然有求于你，但也不会……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 陈正委屈的说道：“我提什么要求了？别弄的我好像要非礼你似的。再说了，咱们真要发生关系也是你占便宜，我还是小鲜肉呢又没有结过婚。” “另外，我做人是有底线的。不管你分居多久，只要你还没有离婚，那我就不会和你滚床单。对了，既然你请我帮忙，那我也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吧。”黎冰脸上竟有了几分小女生羞涩。 “我怀疑洪涛和林阳东一样不干净，你们调查小组也去查查他。” 黎冰却犯起了难，“组长特意交代过，在没有切实证据前不要扩大调查范围，尤其是对领导层。” 调查小组切实掌握了林阳东违法乱纪的证据，才将他带走。 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对其他领导干部进行调查，闹的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行，那我也不为难你，你就记住多注意点洪涛就行，他肯定有问题。” 话都说完了，陈正准备离开。 黎冰喊住正要开门的陈正，“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 “等我需要你还这个人情时，可不要不认账。”陈正感叹道，毕竟黎冰的人情可不小，指不定哪天就用得上。 黎冰目送着陈正出了房间，露出会心微笑，“放心吧，我黎冰欠的人情一定会还。” 她刚见陈正的时候觉得他有些痞气，没有机关单位领导干部的正派，可再接触下来却觉得陈正反而更真实，不装呛拿调，竟越看越顺眼了。 第六章 女厕所有男人 陈正本想借着调查小组的手将洪涛搬倒，因为只有洪涛倒了，他才有翻身机会。 可按照黎冰的说法，调查小组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不会对洪涛展开调查，他只能祈祷林阳东早日开口，把洪涛咬出来。 在此之前，陈正还只能屈身在后勤被刘元明当狗一样使唤。 “陈正，综合二科的打印纸不多了，你一会去送一趟。” “陈正，信息室那边需要一批具，梁松整理好后你赶紧送过去。” “陈正，会议室那边布置会场的人手不足，你去帮着把会场打扫一下。” “陈正……” 总之，需要跑腿或出力气的工作基本都交给了陈正。 这些工作原本都是梁松负责，现在大部分都落到陈正头上。 陈正恨不得一脚将躺在椅子上什么都不干的刘元明踹翻，但真那样做的话，他可能连冷板凳都没的坐，就再没有翻身机会了。 “陈正，三楼的女厕所堵了，你去通一下。”陈正刚坐下，刘元明又给摊派新活。 之前的工作还都算后勤分内的事，现在竟然让他去通厕所，而且还是通女厕所。 陈正忍无可忍，“刘元明，咱们市委有后勤保障中心，通厕所这种事应该找他们吧？为什么让我去？” “后勤保障中心是服务咱们整个市委的，人手有限，根本就忙不过来，像通厕所这种咱们自己能做的小事何必还去麻烦他们呢？”刘元明还挺善解人意。 “可那是女厕所，我一个男人去，合适吗？”陈正反问道。 “那我找谁去？咱们后勤就我们三个人，都是男人，别废话了，赶紧去！”刘元明不耐烦的催促道。 正在做报表的梁松起身说道：“陈正还年轻，抹不开面子，还是我去吧，以前也都是我去的。” “你的报表做完了吗？财务那边急着要呢。” “我回来再做就行，很快的。” 刘元明见梁松都敢顶撞自己了，十分不爽，“梁松，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陈正不想梁松因为自己被刘元明穿小鞋，便说道：“梁哥，你继续做你的报表，还是我去吧。” “这就对了吗，凡事总有第一次，多去几次就适应了。”刘元明十分得意。 陈正从杂物堆里翻出警示牌，又去到打印机旁打印了一张写有“正在维修，请去其它楼层”的a4纸贴在警示牌上。 提着警示牌来到三楼女厕所前，陈正清了清嗓子，喊道：“女厕所里有人吗？我要进去维修。” 确定女厕所里没有人后，陈正将a字警示牌摆在门口，人生第一次进女厕所。 这一幕恰好被方如萍见到。 她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露出狡诈笑容，左右环顾确定走廊没人后，走到女厕所前将警示牌挪到一旁的墙边。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来上厕所，就有好戏看喽。”方如萍躲到拐角，等着看好戏。 没一会儿，还真有人来。 是秘书二科的副科长李淼。 “怎么是她！” 若是别人，可能会和陈正吵起来，但李淼和陈正一起在秘书二科工作过，关系很好，误会很容易解开。 陈正自然不知道外面的警示牌被人移开了，正蹲在里侧的蹲坑前捏着鼻子通厕所，突然听到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 有人进来了？ 陈正刚要提醒就听到一旁的门被咣当关上。 这是有多着急，难不成要拉裤兜子里了？ 噗……噗嗤嗤…… 畅快的声音印证了陈正的猜测，如果再晚点的话可能真要拉裤兜子里了。 与此同时还有轻柔的满足“嗯嗯”声传来，听的陈正身体一紧。 旁边的人是谁啊？“恩”的还挺……挺撩人。 也不知道她发现旁边有个男人在，会是什么想法，肯定会把自己当成变态色魔吧？ 陈正可不想被当成偷窥的变态，小心翼翼的将厕所门拉上，只能等着旁边的女生解决完再继续。 女卫生间门外。 方如萍本以为李淼很快就会出来，却没想到过了好一阵都没有动静，也没见到陈正出来。 “两人该不会躲在里面……偷情吧？” 方如萍捂着嘴巴，仿佛发现了惊天秘密。 秘书科基本都是女生，女生聚在一起就喜欢聊八卦、嚼舌根子。 陈正作为秘书科唯二的男生，难免会成为议论对象。 在秘书二科，陈正和李淼是上下级，关系比较近，所以背地里也有关于两人的八卦。 方如萍再次露出得意的奸诈笑容，“陈正，你这次死定了！” 方如萍回到秘书一科，将科室里的女生全都叫了出来，约着一起上厕所。 大家虽然觉得方如萍的要求不太正常，但领导发话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卫生间，正好撞见李淼方便完推开厕所门出来。 李淼想绕开人群出去，却被方如萍横着胳膊拦住。 “方科长，有事吗？”李淼不明白方如萍是什么意思。 “这里就你自己？”方如萍意味深长的问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李淼很无语，方如萍问的问题简直可笑，她难不成还能在厕所里藏个人？ 方如萍挽着胳膊，狡诈的笑着说道：“万一还有别人呢。” “真有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卫生间里一共两个厕所，她用了一个，另外一个有人在用也正常。 “小茹，你去把另外一个厕所门打开看看。” 秘书一科的孙茹觉得方如萍的要求奇葩，但还是按照领导吩咐走到里侧的厕所前拉开厕所门。 嗨…… 陈正尴尬的摆了摆手，打招呼。 啊！ 孙茹惊叫着退回方如萍身边，指着里侧厕所说道：“有……有人，还是……是男人！”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去，就看到蹲在那里一脸尴尬的陈正。 李淼捂着燥热的脸颊，难以置信的说道：“陈……陈科长，你怎么在这？” 一瞬间，李淼从耳根子红的面颊，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畅快的噗噗声应该都被陈正听到了。 真是羞死人。?? 第七章 方如萍太嫩 “陈正，这里可是女厕所，你为什么会在女厕所？”方如萍厉声质问。 陈正起身走了出来，“我说我在通厕所，你们信吗？” 他瞄了眼李淼，李淼羞涩的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似的，眼睛都不敢和陈正对视。 “通厕所？那李淼为什么也在？”方如萍继续发难。 “她自然是来上厕所的。我在门前都放了警示牌，你们怎么还进来？”陈正看向李淼问道。 李淼捂着脸摇头，“我没有看到警示牌。” “怎么可能，我……”陈正刚想解释。 “别演戏了，我们这么多人进来都没有看到警示牌。” 方如萍看向一旁的李淼，试探问道，“李淼，你怎么脸红的跟个发春少女似的，难不成你们在这里……偷情？” 孙茹等几个跟着方如萍一起来的女生，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看陈正再看看李淼。 玩的够刺激的啊！上班时间跑来女厕所偷情！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足以引爆整个市委大院，因为李淼的老公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程广义，此时程广义应该就在这栋大楼里。 “方科长，你胡说什么呢。”李淼又气又恼。 陈正脸色也沉了下去，“方如萍，你嘴巴放干净点，少在这胡说八道。” “急了。”方如萍看到陈正着急的模样越发得意，“怕人说就别做这种下贱事。” “方如萍，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 “我就说了，你们……” 啪…… 陈正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耳光抽的方如萍脸上肉一颤一颤的。 方如萍没想到陈正真敢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陈正，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恰好，市委办副秘书长常宽从男卫生间出来，经过女卫生间门口时听到里面的吵闹声，猜测应该是有人在里面起了争执。 他便喊道：“谁在里面呢，都出来！” 方如萍被孙茹等人拉出卫生间，陈正和李淼紧跟着一前一后走出来。 常宽没想到里面竟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一个男人，诧异的问道：“陈正，你为什么在女卫生间里？” “我是过来帮着通厕所的。”陈正左右看了一圈，指着墙根处的警示牌问道，“谁把警示牌挪走了？” 方如萍担心事情败露，戏精上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常秘书长，你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我的脸，被陈正都打肿了。” 方如萍本来就很胖，脸是胖是肿很难分辨，但她皮肤白，脸上的手掌印还是很清楚的。 “陈正打的？”常宽问道 “没错，她们都可以作证。”方如萍点点头。 常宽气的甩着手指，指了指陈正，“都跟我去我办公室，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回到办公室。 常宽坐下后问道：“陈正，你为什么打人？你好歹也是正科干部，竟对女同事下那么重的手，你是不想在市委办干了？” 陈正义正言辞道：“是方如萍嘴贱，她欠打。她造谣污蔑我和李淼在卫生间里偷情。” “我倒是无所谓，这种闲话如果在市委大院里传开，还让李淼一个女生怎么见人？” 李淼感激的瞥向陈正，他原来是为了自己才动手打的方如萍。 砰！ 常宽将水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方如萍，这种闲话你也敢说？你知不知道李淼是有老公的，她老公还是你们的上级领导！” “常秘书长，我不是瞎说的，我们都看到了他们一起出现在女卫生间里。” “你看到他们偷情了？” “那倒没有，但是……” “没有亲眼见到，就是胡说，但不论如何，陈正都不该打人。陈正，你先向方如萍道个歉。”常宽想息事宁人，免得事情传开造成不好影响。 “确实应该道歉，但不是我向方如萍道歉，而是她该向李淼和我道歉。” 陈正眯起眼睛，淡淡道：“方如萍，我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你把警示牌移走的吧，然后又带着你们秘书一科的人到卫生间上演一出捉奸大戏。” “你胡说！陈正，你少在这恶人先告状。”方如萍气急败坏。 陈正冷笑一声，“三楼的女卫生间一共就两个坑位，你们秘书一科五个人一起去上厕所？难道你们秘书一科的人上厕所还要人在旁边陪着唠嗑不成？” “你带这么多人去，就是为了去看你一手导演的大戏吧？” “你不承认没有关系，三楼的走廊里有监控，是不是你移走的警示牌查监控就一清二楚。” 听到这，方如萍不屑道：“三楼走廊里的监控早就坏了。” “你说巧不巧，今天上午，我带着人换了监控探头，修好了。方如萍，你蓄意造谣污蔑，好好想想如何和纪委调查组交代吧！”陈正得意一笑。 方如萍慌了神，求饶道：“陈正，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到纪委举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立刻向李淼道歉！”陈正义正言辞道。 “李淼，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放过我吧。”方如萍带着哭腔乞求。 “算了，我不想追究了。”李淼心软，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哭。 常宽见事情解决，便说道：“方如萍，陈正和李淼不追究是他们大度，希望你能吸取教训。” “今天发生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省纪委调查小组的领导还在市里呢，若是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让省纪委的人怎么想我们东平的干部？” “你们都回去吧，陈正留一下，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方如萍和李淼等人离开后，常宽笑道：“陈正，看来你在后勤做的不错啊，监控都坏了有一阵子，你到后勤帮忙就修好了。” 陈正说道：“领导，我不敢欺骗您，其实监控根本没有修，我是诈方如萍的。” 常宽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鬼点子还真不少。” “最近干后勤受苦了吧？不过调你去协助后勤工作是洪书记下的命令，他不松口别人也说不上话。” “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替你和洪书记说说情。” 陈正刚进入市委工作时，就跟着常宽，所以常宽不仅是他领导，也相当于他的恩师。?? 第八章 林阳东自杀 “你和李淼到底有没有事儿？”常宽突然问道。 “我们是纯洁的工作关系！”陈正哭笑不得，常宽马上就要退休了，也这么八卦。 “你的私事我管不了，但是你最好还是和李淼保持距离，你已经被洪书记调去后勤科了，再被组织部那边盯上的话，别想翻身了。”常宽一脸严肃。 陈正点头道：“知道了，多谢领导教诲。” “回去吧。”常宽留下陈正就是特意叮嘱几句，不希望他在男女关系上犯错误。 陈正出了常宽办公室，发现李淼还等在门口没有走，“你怎么还在，有事？” “我留下是想特意谢谢你的，我当时都慌神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淼有些脸红。 “我们光明磊落，有什么好怕的。”陈正说道。 “那你是不是听到声音了。”李淼咬着嘴唇低下头问道。 “当时我不知道是你，而且想阻止时也来不及了。你是吃坏肚子了吧？吃东西要多注意，回去吃点药。”陈正注意到李淼的脸又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我……我先回去了。”李淼低着头羞愧的跑开。 娇羞的样子还怪可爱！ 只可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李淼是他们市委办一枝花，可他老公程广义已经四十多岁，而且有离异史，两人完全不般配。 陈正感慨着去女卫生间将没有通完的女厕所通好，回到后勤办公室又被刘元明训斥。 “让你去通个厕所，你去了快一个小时，再磨蹭一会儿就下班了。” 陈正看了看时间，确实快要到下班时间。 早知道就多磨蹭一会，也能让耳根子清净清净。 下班后，陈正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在后勤坐冷板凳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越想越心烦，决定出去走走。 陈正住的房子是租的，离市委大院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而且靠近江边，平时下班没事就会到江边欣赏夜景。 天已经很晚了，江边没什么人，陈正走了一段时间隐约看到一个女生坐在江堤下。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坐在堤下，该不会是想不开要跳江吧？ 陈正蹑手蹑脚的走下堤坝，绕到女生后面，突然一把从后面抱住女生。 “你干什么，松开我。”女生剧烈挣扎。 呃？！ 声音有些熟悉。 陈正探出头贴近看了看，惊呼道：“李淼！” “陈科长！”李淼满脸诧异，她还以为遇到流氓了呢。 “李淼，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是因为白天的事吗？你要是觉得心里委屈我再帮你教训方如萍，咱可不能跳江。” “谁要跳江了？” “那你坐这么近干嘛？” “我喜欢坐在江边吹江风不行吗？”李淼咬了咬嘴唇，有些羞涩的说道，“陈科长，你能不能先松开我，你嘞的我不舒服。” 陈正这才注意到自己环着的手臂正好嘞着李淼胸口，赶忙松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有人要跳江寻短见呢，所以就抱住你了。” 李淼说道：“没事的，我就是出来坐会，我还没有那么想不开，而且白天又没有吃亏。” “你大半夜不回家，坐在这干什么？和程部长闹矛盾了？”陈正很好奇。 李淼头低了下去，发出蚊子似的声响，“没有。” 傻子都能听出是反话。 “他不会是又打你了吧？”陈正偶然间曾发现李淼胳臂上有淤青，再三追问下才知道是被程广义打的。 李淼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起身道：“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陈正一把拉住李淼，“你还年轻，你可以选择和程广义离婚，如果程广义不愿意，你就告到纪委，我就不信没人管，你要不敢去，我陪你去！” 李淼眼中含泪，凝望陈正。 面前的这个小男人，总是会给自己从程广义身上得不到的关怀和保护。 李淼突然踮起脚，吻向陈正。 陈正身体过电一般一阵酥麻，僵在那里。 李淼环住陈正脖子，越发的疯狂起来，手也在陈正身上摸索着，伸进他的衣服里。 冰凉的手贴近胸膛，让陈正瞬间冷静下来，一把推开，“李淼，我们不可以这样。” “你是嫌弃我吗？”李淼盯着他。 陈正摇头道：“不是的，我……” 温润的嘴唇又贴了上来，根本不给陈正说话的机会。 电话突然响起，陈正从意乱情迷中清醒，后退一步说道：“我接个电话。” 电话竟是黎冰打来。 陈正对李淼示意了下，走到一边，“喂，有什么事吗？” “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回电话，我有要紧事和你说。”黎冰意识到陈正身边可能有人。 陈正放下电话走到李淼身前，“李淼，我等下有点事要忙，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没事的，刚刚……”李淼欲言又止，“我先走了。” 陈正看着李淼走远的身影，四周环顾一圈，确定没人后拨通电话，“黎组长，现在可以说了。” “林阳东，死了！” “什么！”陈正惊呼着吞了口唾沫，难以置信道，“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林阳东平时很注重养生，十分惜命，怎么可能会自杀？”陈正对这个说法存疑。 “调查小组已经给出结论了，林阳东确实是自杀，这点我可以肯定。”黎冰说道。 “我认识的林阳东绝不会自杀，难道是他受到了胁迫？看来是有人不希望林阳东开口，你们还得继续查下去才行。” 陈正觉得林阳东的死应该是在变相保护某些人。?? 第九章 无法翻身了 “我也认为林阳东是迫不得已才选择自杀，可他活着的时候我们都没能让他开口，人死了还怎么查？而且省里已经下达指示，让我们尽快结束调查。” 黎冰和陈正看法一致。 东平市和林阳东来往密切、私下里利益往来的人都是政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林阳东的案子一天不完结，他们就要一直胆战心惊着。 这些大人物们是左右东平市发展的人，省里也是希望早点结束调查稳住人心，确保东平市平稳发展。 陈正理解上面的顾虑，却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了？死了林阳东，平安千万家？” “对林阳东这种级别干部的调查一向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毕竟要深挖起来，整个东平市只怕都要鸡犬不宁。”黎冰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们是都安宁了，那我怎么办？”陈正突然情绪激动的喊道。 “你怎么了？” “我因为被你们带走调查，引起洪涛不满，把我发配到后勤。原本我还指望林阳东咬出洪涛翻身，可林阳东死了，我还怎么翻身？” 陈正颓然的坐到台阶上，觉得自己的前途就和眼前的黑夜一样一片黑暗。 黎冰沉默了一会，提议道：“要不要我去和洪涛书记打个招呼，帮你解释一下？” 陈正苦笑道：“洪涛本来就怀疑我和你们合作才被送回市委，你替我说情的话，我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如果不是积极配合调查组工作，有重大立功表现，调查小组副组长为什么会帮陈正说情？ 黎冰帮忙说情，相当于坐实陈正在洪涛面前不老实，没有说实话。 沉默了好一阵，陈正起身说道：“我有些累，先回去睡觉了。” 在单位，陈正还只是身体累，认为只要洪涛倒了他就能翻身，现在是身心俱疲，看不到希望。 …… 隔天，林阳东自杀的消息在市委传开，震惊所有人。 “陈正，你也被省纪委调查小组带去调查过，他们是怎么审问的，竟然逼的林阳东自杀？”刘元明磕着瓜子，好奇问道。 陈正没好气的回怼道：“你如果感兴趣就自己去试试去。” 刘元明气疯了，“陈正，你他么诅咒我被纪委调查？让你干活推三阻四，不是腰疼就是屁股疼，现在还诅咒我，信不信我去胡秘书那里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正无所谓道：“去去去，你不去是我孙子！” “行，你给老子等着。”刘元明怒不可遏。 梁松一把抱住就要出门的刘元明，“刘科，你大人大量别和陈正一般见识。林阳东毕竟是陈正老领导，他听说老领导自杀，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你有什么火气冲我来，有什么活让我干。” “陈正今天不和我道歉求饶，这事没完！”刘元明还不信收拾不了陈正。 到财务室送文件的胡雅欣恰好经过后勤办公室，听到里面吵闹声推门进来。 “走廊里就听到你们嚷嚷了，当这里是菜市场呢？” “胡秘书！” 刘元明连忙扯开梁松的手，弯腰打招呼。 “你们刚刚吵吵什么呢？”胡雅欣瞥了眼无视自己、自顾自玩着手机的陈正问道。 “陈正不听从我的吩咐，刚刚还诅咒我，我正想去和胡秘书您汇报呢。”刘元明在陈正和梁松面前颐指气使，面对着胡雅欣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胡雅欣走到陈正面前，“陈正，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你到这里是协助工作，不是来当领导的。” “那我也提醒你一次，我踏踏实实工作，靠自己努力一路提到正科，不是为了来擦桌子、通厕所的！”陈正突然站起身，直视胡雅欣。 陈正认为自己还有翻身机会，才一忍再忍。 林阳东死了，洪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扶正，彻底没了翻身机会，还忍个屁。 胡雅欣被陈正的气势震慑住，半响才回过神，“陈正，你是不是疯了，这样和我说话？” 陈正反问道：“我和你平级，为什么不能这样和你说话？难道我要像刘元明一样在你面前点头哈腰？别忘了，我还知道你的大小、知道松软呢！” “你闭嘴！”胡雅欣气恼的喊道，“你们出去，我有话单独和陈正谈。” “是，我们现在就出去，在门外守着，保证不会让人进来。”刘元明拉着梁松出了门，将门关好守在外面。 梁松嘀咕道：“陈正刚刚说什么大小、松软？” “馒头！”刘元明是老司机，第一时间就明白陈正所指。 梁松愣了一下，“刘科，你饿了？” “饿你个头！”刘元明拉过梁松嘀咕道，“我说的馒头不是吃的馒头，不对，也是能吃的馒头，是女人身上那两个大馒头。” 梁松张大着嘴巴，难以置信道：“那陈正怎么知道大小的，他看过？” “何止看过，肯定还抓过、捏过，不然怎么知道松软呢？”刘元明一脸猥琐相，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可我听财务科那群丫头说胡秘书是洪书记的人，陈正给胡书记带了绿帽子？” 看来洪书记也察觉了，才把陈正发配到后勤？ 梁松被刘元明的话吓的面色惨白，提醒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到洪书记耳朵里还得了？” 刘元明说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你还会去洪书记那举报我不成？” 梁松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给你个胆子你也不敢。”刘元明说着，凑到门前，想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办公室内。 胡雅欣气愤道：“陈正，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在他们面前说出那件事，你想死别害我跟你一起！” “害怕了？”陈正一步步逼近胡雅欣，“既然害怕被洪涛知道，就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不然我不只在刘元明和梁松面前说，我会挨个科室去讲一遍，大不了一起死！” 胡雅欣气的身体都在发抖，“陈正，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让我舒服了，我才让你……” 啪！ 胡雅欣一个耳光抽在陈正脸上，眼眶湿润，咬着嘴唇喊道：“陈正，你无耻！” 说完，哭着跑出办公室。?? 第十章 胡雅欣的请求 陈正揉着脸，向哭着跑出办公室的胡雅欣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别再让他干那些擦桌子、通厕所的脏活累活，舒服的待在后勤养老。 胡雅欣情绪激动，是因为理解成要求她把陈正伺候舒服。 这误会可大了！ 刘元明看着跑出去的胡雅欣，对陈正竖起大拇指，“软饭吃的真硬气！” “我吃你大爷！”陈正破罐子破摔，自然不会再惯着刘元明。 “陈正，你别以为和胡秘书有关系就可以嚣张，别忘了把你发配到这的是洪书记，胡秘书保不住你！” 呵…… 陈正冷笑道：“那你去找洪书记告状去，把我和胡秘书的关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洪书记听，看他是先让你死还是先让我死！” 当面揭领导的短，让领导下不来台，是机关单位大忌，刘元明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 刘元明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陈正，我知道你是因为老领导去世心里不舒服，今天就不和你一般见识，改天再和你好好算账！” 一天下来，刘元明倒是没敢再找陈正麻烦。 下班时间到，陈正准时准点打卡下班。 往后的日子反正是混日子了，按点上下班，一分钟也不会在单位多待。 陈正往家走着，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发现是胡雅欣。 胡雅欣沉着脸，走到陈正身前，“陈正，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跟我走吧。”胡雅欣没等陈正答应，直接往前走去。 “走就走，难道还怕你把我灭口不成。”陈正跟着胡雅欣，一路来到胡雅欣家中。 陈正疑惑道：“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胡雅欣没有回应陈正的问题，换了身宽松睡衣，到厨房自顾自的忙起来。 “没有。”陈正随口说道，四下打量。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窗子上挂着一串风铃，墙上贴着粉色饰品，卧室床上还摆着不少娃娃，看起来像是少女闺房。 可胡雅欣都三十岁了，属于少妇，有味道的少妇。 在大院里，胡雅欣穿的很正式，身材显露不出来。 现在穿着宽松的居家睡衣，弯腰起身时大白兔和翘起的翘臀，全都若隐若现展露出来。 陈正疯狂吞咽口水，他感觉胡雅欣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勾引他…… 欲望在陈正心里呐喊：冲上去，抱住她，厨房激战吧…… 理性却在心里克制着欲望：不能去！她是洪书记的女人，她是在勾引你犯罪。一旦你冲上去，就不再是坐冷板凳，会去坐牢！ 半个小时后，胡雅欣做好四菜一汤，“去洗手，过来吃饭。” 陈正走到餐桌前，视线从胡雅欣身上移到桌上的两荤两素一汤，诧异道：“卖相看起来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菜里不会下毒了吧？” 胡雅欣狠狠瞪了陈正一眼，“你猜对了，我要把你毒哑！” 陈正不要脸说道：“毒哑我也没用。我可以把你的大小、松软程度写成千字小作文张贴到公告栏上。” 胡雅欣气的咬牙切齿，“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找点毒药倒汤里去。” 陈正坐到胡雅欣对面，拿起筷子，挨个菜尝了尝，频频点头道：“我还以为中看不中吃呢，味道也这么好，你就算不做秘书也可以去开个饭馆。”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饭馆。”胡雅欣凄然一笑，笑里夹杂着几分苦涩。 “那怎么进入市委工作了？父母逼的？”陈正问道。 胡雅欣筷子停在半空，怔了一阵说道：“我的父母在我十几岁时就过世了，他们没有机会为我做职业规划。” “对不起。”陈正自责道，“我不是有意揭你伤疤的。” “陈正！”胡雅欣凝重的盯着陈正。 陈正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拒绝，你突然这么认真，肯定没什么好事。” 这娘们要下套了。 “我只是想请求你不要再说那件事，可以吗？”胡雅欣请求道。 陈正没想到胡雅欣的要求竟这么简单，“你是怕洪书记知道，怕他不再让你做秘书，赶走你？” 胡雅欣点头道：“是。” “你说你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身材，为什么非要跟着洪书记？”陈正好奇道。 洪书记一把年纪，有心无力，简直暴殄天物。 “我有我的理由，我必须跟在洪书记身边，成为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胡雅欣眼神坚定的说道。 年轻漂亮的女性，用自己换取前程和未来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我陈正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今天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在办公室说出那些话，我向你道个歉。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提。”陈正承诺道。 “真的？” “不信算了。”陈正拿起筷子继续干饭。 胡雅欣夹起一块排骨放到陈正碗里，“我信你。” 陈正视线不自觉的就会飘到胡雅欣的胸前，那里面藏着一对又大又软的大白兔。 胡雅欣感受到陈正的目光，有些拘谨的娇羞道：“你吃饱了吧?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呃？！ 这就下逐客令了？ 真就只是用四菜一汤收买，不再多付出一点吗？ 陈正心里想着其实胡雅欣可以试试色诱的。 昨晚，李淼疯狂亲吻撕扯衣服，陈正把持住了，那是因为李淼有老公。 但胡雅欣没有啊，胡雅欣最多只能算洪书记情人。 再多一个情人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走了？”陈正半推半就，期待着胡雅欣突然扑上来。 胡雅欣站起身，却只是点点头，“恩。” 陈正一步一回头的走到门口，不舍的扶着门说道：“白天在办公室里，你误会了。我说的让我舒服是指不想再干搬桌子、擦桌子、通厕所那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关上门不舍离开。 胡雅欣捂着嘴羞涩嘀咕道：“是我想歪了吗？不过你也想歪了，我和洪涛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他唯一的关系就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楼下，陈正望着胡雅欣的楼层，狂扇自己嘴巴子。 “干嘛说后面那些话？应该说当时是那么想的，但此时此刻就想让身体舒服。”?? 第十一章 好消息 林阳东畏罪自杀，原市委办主任张洪斌行贿受贿被撤职，移交司法机关，省纪委调查小组宣布调查工作结束，离开东平市。 随着调查小组离开，东平市委市政府领导干部全都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 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无疑是谁来做东平市的市委书记。 后勤办公室。 刘元明连输几把牌，准备拿陈正找乐子。 “林阳东被双规后，一直由洪书记主持工作，洪书记是继任市委书记的不二人选。” “陈正，洪书记将接任市委书记，你有什么感想？” 和洪涛抢女人，陈正真是色胆包天。 洪涛接任市委书记成为东平市，玩死陈正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陈正知道刘元明是在揶揄自己，回道：“任命还没有下来，谁接任市委书记还不一定呢。” 他心里也清楚整个东平市没有谁比洪涛更适合，但仍旧抱有一丝幻想。 梁松担心两个人再吵起来，插嘴道：“无论谁接任市委书记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行了。” “错，大错特错。”刘元明纠正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洪书记接任市委书记的话，一些人的职位肯定要动一动的。比如我，就有机会提正科，离开后勤。” “你？别做梦了！”陈正不屑一笑，刘元明完全是在异想天开。 洪书记上任市委书记，肯定会照顾自己人，但也只会照顾中层干部，因为高层干部不会轻易动，底层干部市委书记看不上眼。 刘元明走到陈正身前，拍着他肩膀说道：“市委书记是不屑于插手我们这些底层干部的人事调动，但市委书记的秘书……胡秘书可以插手安排啊。” 刘元明已经盘算好，等洪涛继任市委书记后，他就去找胡雅欣摊牌。 不能把他提正科调出后勤的话，就将胡雅欣和陈正有私情的事告诉所有人，鱼死网破。 刘元明烂命一条，前途没什么大指望，但胡雅欣不同。 胡雅欣将成为市委书记专职秘书，提副处都指日可待，肯定不会和他同归于尽。 “刘元明，你敢威胁胡雅欣的话，我弄死你！”陈正警告道。 他和胡雅欣根本就没有私情，只是撞了下胡雅欣的大白兔而已，但有些闲话传着传着，人们就会信以为真了。 陈正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胡雅欣。 “还真是情真意切啊。你放心，我不贪心，现在只想调出后勤，在退休前提个副处就满足了。只要我满足，不该说的话会烂在肚子里。”刘元明十分得意。 陈正盯着刘元明，威胁道：“刘元明，你千万别给我找到机会，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翻不了身！” “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才能翻身吧，我的事就不牢你操心。”刘元明吹着口哨，躺回椅子上继续去斗地主。 刘元明这种卑鄙小人必须要提防，陈正准备去找胡雅欣提醒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刚走出办公室门，电话响起。 竟然是黎冰。 她离开东平有几天了，调查都已经结束，怎么突然又打来电话？ 难道说林阳东的案子出现变故？ 陈正走到楼梯拐角处，确定没有人才接起电话，“黎组长，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调查工作结束，调查小组解散，我不是什么组长了。今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是谈公事，不用显得这么见外。”黎冰语气随和的说道。 陈正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叫你黎姐？” “随你。我现在正开车往东平走呢，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你没事的话就一起吃个饭，我叫上弟弟，带着他一起向你表达感谢。” 如果陈正将黎子辰的事供述给调查组，黎子辰就会和市委办主任一样，成为被林阳东牵扯进来的替罪羊，即便是一点小事也会被从重处罚。 林阳东自杀，调查组不再深究，黎子辰反而平安无事。 黎冰觉得应该带着弟弟一起感谢下陈正，谢谢他履行约定，没有将黎子辰的事讲出来去邀功。 “一点小事而已，黎姐太客气了。”陈正说道。 “晚上我发地址给你，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吃饭时再跟你说。”黎冰卖了个关子。 陈正却是迫不及待，“黎姐，你就别吊我胃口了，现在告诉我吧。” 这几天，陈正一直丧丧的，需要好消息来为自己提提精神。 “我开车呢，先不和你说了。”黎冰挂了电话。 好消息？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好事才算好消息。 难道说黎冰要把自己调到省里？不用在市委办后勤继续受鸟气！ 陈正相当于间接救了黎子辰，黎冰做为姐姐的总得有所表示，一顿饭哪够诚意？ 把他调出后勤调入省里工作报恩合情合理。 陈正心情大好，哼着歌回到后勤办公室，把去通知胡雅欣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陈正，你回来的正好，去和梁松一起把更换的桌椅给各科室送过去。” “我一个人就可以，梁哥你继续做报表吧。” 刘元明本以为陈正会拒绝，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答应，还要一个人去做。 他诧异的看向梁松，“陈正受刺激了？把脑子刺激坏了？” “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梁松也觉得陈正反常，连忙跟出去。 陈正确实是受了刺激，但是被好消息刺激，心情大好，搬起桌椅都感觉特别有劲，一点不吃力。 “陈正，你没事吧？”梁松跟着陈正，笃定他不太正常，搬着桌子都在傻笑。 “我没事啊，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去别的科室吧，我去秘书科。”陈正搬着一张桌子，送到秘书一科。 “方科长，把你的东西收一下，我替你更换办公桌。”陈正走到方如萍的办公位前。 方如萍抬头看了眼陈正，恶狠狠的说道：“陈正，你骗我。我去问了，走廊里的监控昨天才刚刚修好！” “对啊，我是骗了你，但你亲口承认是你陷害造谣，常秘书长可以作证。”陈正一脸得意。 方如萍要被气炸，“你别急着得意，咱们来日方长，等我提了副处坐上副秘书长位子，有机会慢慢收拾你！”?? 第十二章 底线差点失守 常宽即将退休，张洪斌被撤职需要有一位副秘书长提为市委办主任，如此一来就空出两个副秘书长位置。 方如萍有把握能抢到一个。 成为副秘书长后，方如萍职权更大，可以随意拿捏陈正。 陈正蛮不在乎道：“那我就提前恭喜方秘书长了，不过你管不到我，因为老子很快就不在这里干了！” “你不干了，你要去哪？”方如萍好奇。 “我是你爹吗？去哪还用不着和你交代吧，赶紧收拾，别磨磨蹭蹭的。”陈正不惯着她。 方如萍看陈正的嚣张样子，不像在说假话，压低声音说道：“李淼那小浪蹄子会跟你一起走吗？你走了没关系，我会把火全撒到她身上。” “方如萍，你动她一下试试！”陈正说道。 “哎呦，这么急着保护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淼是你老婆呢。我动她怎么了，有能耐再打我一巴掌，看我这次会不会到纪委举报你！”方如萍挑衅道。 陈正抡起胳膊，“你有这方面需求，我满足你！” 李淼跑进来，一把拉住陈正胳膊，“陈正，你不要乱来。” “李淼，你松开我。”陈正气的不行，今天非要教训一下方如萍。 梁松听到吵闹声，跑进来跟着李淼一起将陈正拖出去。 李淼死死拉住陈正胳膊，“陈正，你冷静点，你在办公室打方如萍，肯定会被处分的。” 陈正怒不可遏，“那个死肥婆该打，她要对付我没关系，但她竟然威胁我说要把火撒你身上！” 李淼咬着嘴唇，眼睛拉丝的凝视陈正，“你是为了我才和方如萍动手？” 一旁的梁松瞳孔放大，看看陈正再看看李淼。 这什么情况？ 陈正不是和胡雅欣搞在一起吗？怎么和李淼还不清不楚？ 老弟，厉害啊！ 梁松这个老实人都佩服起来。 李淼心里感动，紧紧拉住陈正胳膊，“那我更不能让你动手了，不能让你因为我被处分。” “没关系，反正我都要走了。”陈正被调去省里，市纪委处分不到他。 “你要辞职？” 李淼和梁松异口同声。 陈正暂时还不能说太详细，含糊道：“大不了不干了，不受这鸟气。” “不行，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多少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没能提正科呢。你再忍忍，我们一起想办法。”李淼说道。 “行，我不打方如萍了，你们松开我吧，拉拉扯扯的被人看到影响不好。”陈正无奈。 梁松跟着劝道：“陈正，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桌椅我去更换就行。” 李淼不放心，一路将陈正送到后勤办公室。 刘元明不在办公室内，去财务室那边逗财务科的小姑娘小媳妇去了，他每天除了斗地主，就是去财务科那边调戏小姑娘小媳妇。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陈正坐下后说道。 李淼扯着衣角，咬着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陈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啊？！ 陈正没有刻意对李淼好，他只是不习惯别人受自己牵连，他对胡雅欣和梁松都一样。 但在李淼眼中看来，陈正却给了她从未得到过的安全感和保护。 陈正感觉到李淼和那晚看自己的眼神一样，含羞中却杂糅着热情。 紧接着，李淼直接坐到陈正大腿上，歪着头亲了上去。 和那晚一样，一言不合就热吻。 李淼一边热吻，一边扒陈正的衣服。 这谁顶得住啊！ 李淼仰起头，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的盯着喘着粗气的陈正，开始去解自己衬衫上的纽扣。 衬衣扣子解开一半，露出白色蕾丝花边内衣。 陈正吞咽口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李淼，你不要冲动啊，冲动是魔鬼，而且办公室随时会进来人。” 李淼摇摇头，“放心，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将门锁上了，不会有人进来。” “陈正，我在你面前才觉得自己是女人，我愿意把我给你，除非你嫌弃我。” 李淼是标准的巴掌脸，长相清纯美好，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姑娘，此刻的狂野会带来一种巨大的反差感。 谁会不喜欢？ 李淼勾住陈正脖子，“陈正，快帮我把扣子解开！” 咕噜……咕噜…… 陈正狂咽口水。 面对长相清纯，表现狂野，主动献身的李淼，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陈正已经失去自主意识。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伸出去，将仅剩的两颗衬衣纽扣解开...... 第十三章 不要怪哥哥 衬衣扭扣全部解开那一刻，彻底将李淼内心深处的野性释放出来。 由始至终，都是李淼在掌握主动权，作为男人，他必须把主动权夺回来。 陈正抱起李淼，一个转身将她放在办公桌上。 李淼抿着嘴唇，眼神中透着羞涩又饱含期待。 陈正按着李淼肩膀，“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不要怪哥哥兽性大发。” “恩。” 李淼发出蚊子似的声音。 陈正右手顺着李淼美背下滑，准备施展单手解罩罩的独门绝技。 就在手摸到罩罩排扣那一瞬，电话突然响起。 铃声唤醒陈正的意识，让他恢复冷静。 差一点就突破底线了…… 陈正忙缩回手，捡起衬衫盖到李淼身上，“李淼，我……我接个电话。” 李淼沮丧的点头答应，和上一次一样，关键时刻又被电话打断。 陈正掏出电话发现是黎冰打来，“姐，你到东平了？” 黎冰回答：“刚到，你声音听着怎么有点喘，不是在干坏事吧？” 陈正没想到黎冰竟直接听出来，慌张解释，“我刚刚在跑步。” 黎冰没再多问，只是随口一说，“你一会下班，直接到豪盛酒店602包厢。” “好” 李淼系着纽扣，见陈正放下电话，失落的问道：“你还是嫌弃我，对吗？” 陈正用力摇头，“我没有。” “可你拒绝了我两次。”李淼落寞的说道，“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 陈正认真说道：“我从没这么想过，只是不碰已婚女人是我的原则，也是底线。” 在单位工作是要守住一些底线的，有底线才会有原则，有原则才能在面对权利、金钱以及美色等诱惑时保持克制。 “那我如果离婚的话，你……” “陈正，你们在里面吗？刘元明快要回来了。”门外传来梁松喊声。 “我先回去了。”李淼整理好凌乱头发，打开门低着头跑出去。 梁松看了眼低头跑远的李淼，对陈正竖起大拇指，“老弟，你真厉害，不对一般人下手，专挑领导的女人！” 胡雅欣是洪书记情人，李淼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妻子。 陈正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转眼到下班时间，陈正出了市委大院打车赶往豪盛酒店。 来到602包厢时，黎冰和她弟弟黎子辰已经在等着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陈正日后还要仰仗黎冰，表现的十分谦卑。 黎冰拉出椅子，示意陈正坐到身边，“我们也刚到没一会，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那么客气。这是我弟弟黎子辰，小辰，你要好好谢谢陈正，不然我真未必能保下你。” “黎姐谦虚了，你弟弟那点小事哪能难住你。”陈正极力讨好黎冰。 黎冰向陈正的菜碟里夹着菜，“别和我客气。对了，我之前不是说有个好消息要和你说吗，你先猜猜是什么好消息。” 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他不用再坐冷板凳了！ 陈正按耐住心中激动，矜持说道：“我哪里会知道，该不是黎姐你被提拔了吧？” “猜对了，我姐姐提副厅了。”黎子辰抢着说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只是黎冰的好消息，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正还是举起一杯酒庆祝。 庆祝后，黎子辰又说道：“我姐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陈正瞳孔放大，这次的好消息总该和自己有关吧？期待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姐和我姐夫离婚了。高建生那混蛋，说是为了锻炼我，原来是在坑我给我姐下套，简直不是人！” 陈正想死。 还是一个和他无关的好消息。 黎冰感慨道：“当初结婚时，高建生还是很上进的，可人是会变的。不说他了，陈正，你再猜猜我被安排了什么职位？” 陈正感觉这姐弟俩不是来感谢他，而是来炫耀的。 黎冰就算被安排到天庭当玉皇大帝和他有什么关系？ 把他调出后勤，才是好消息！ 陈正赌气着说道：“猜不到。” “东平市，纪委书记。” 啪叽…… 陈正的筷子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黎冰升任东平市纪委书记，就可以把他调去市纪委，就不用在后勤坐冷板凳。 陈正一边倒酒，一边赔着笑脸，“黎姐，黎书记，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等你到了市纪委那边，能不能……” 黎冰大气道：“放心吧，你帮了我弟弟，我还能不帮你？但现在叫黎书记还早了点，任命还没有下达呢。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提前告诉你的。” 陈正拍了拍胸脯，“黎姐放心，我嘴最严。姐，今天好消息这么多，你不能只喝果汁啊。反正都在休假，一起喝点庆祝一下，白的可以吗？” 黎子辰连忙阻止，“陈哥，你可别让我姐喝酒，她喝完酒很吓人的。” “吓人？”陈正好奇。 黎子辰点头道：“有一次，我姐喝完酒差点打死我。” 黎冰尴尬咳嗽两声，“那次还不是因为你逃学？” “逃学不用往死里打吧？是你酒品差，哪次喝完酒不发癫？”黎子辰哈哈一笑。 “我今天非喝不可。”黎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递给陈正，“倒上！” 黎子辰心有余悸的起身，“姐，陈哥，我约了朋友，先走了。我已经买过单，你们慢慢吃。” 陈正一边为黎冰倒酒，一边心惊肉跳的问道：“黎姐，你喝醉后不会真打死我吧？” 万幸，黎冰只是话多了些，人也感觉更随和，并没有像黎子辰说的那么夸张。 陈正见黎冰有些醉了，扶起送她回房间。 黎冰就住在豪盛酒店11楼。 陈正扶稳黎冰准备把她放到床上时，脚下踉跄和黎冰一起倒下去，压在黎冰身上，嘴唇也贴在一起。 “黎姐，我……”陈正赶忙起来就要解释。 黎冰即将调任东平，接任东平市纪委书记，轻薄市纪委书记那还了得？ 可黎冰却一把勾住陈正脖子，嘴里喷着热气，眼中拉丝，声音轻柔的问道：“喜欢姐吗？” 呃？ 陈正一怔。 黎冰用力一拉，嘴唇凑到陈正耳边，柔声呢喃道：“想要姐吗？”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黎冰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但她因为和高建生感情不和，快五年都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而陈正就犹如一个火种，引燃了她身体积蓄已久的活火山。 两人身体紧贴摩擦着，让陈正欲火噌噌往上涨。 白天他就因为李淼压抑着满腔欲火，这下被黎冰撩起了火气，陈正哪里还忍得住，直接一把搂住她的腰，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 第十四章 酒后酒前两种黎冰 谁都不知道这清汤寡水，没有被滋润过的五年黎冰是怎么过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黎冰彻底放飞自我，将五年积蓄的欲望爆发。 陈正虽没有守身如玉五年那么久，但这几天被胡雅欣和李淼挑拨的欲火焚身，早就饥渴难耐。 这一刻，他也犹如下山猛兽一般。 如狼似虎遇上下山猛兽，必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火星撞地球的较量。 两个人不断的攻守易位，嚎叫声此起彼伏，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没了声音。 …… 天蒙蒙亮时，熹微阳光透着窗帘映入房间，斑驳的光亮下隐约看到激战一夜后的惨烈战场。 随意丢在地上的衣裤，几颗散落着的被扯掉的扭扣和被撕成布条的衬衫，都在证明着昨晚战斗的激烈程度。 还在熟睡的陈正哼唧着，头向前拱了拱，脸贴到黎冰有些微凉的美背上。 已经醒来的黎冰抓着被角身体一紧，向床边移了移。 娇羞的就像个刚出阁，未经世事的大姑娘。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果然不能喝酒，醉酒害人啊！ 她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以前每次喝醉都是拿不听话的弟弟撒气，这次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黎冰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 没脸见人了。 可事已至此还是要面对的，黎冰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陈正。” 陈正昨晚太累，睡的像死猪似的，哪里能听到黎冰猫叫似的喊声。 黎冰更气了，“就知道睡！” 她勾起小腿，脚跟在被子里踢向熟睡的陈正。 一脚正中要害。 呃…… 陈正惨叫一声，身体弯曲，脸抽抽着露出只有男人才能体会的痛苦表情。 黎冰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扯着被子不敢吭声。 她也没想到随意勾起的一脚会那么精准，直接命中要害。 该不会给踢坏了吧？ 陈正发出嘶嘶啦啦声音，蜷缩身子，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余光瞥到黎冰扯着被子的胳膊在动，意识到她已经醒了，抱怨道：“黎姐，你是准备得到了就毁掉吗？想趁我睡着把我废了？” 黎冰转过头来，娇嗔道：“瞎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叫醒你，又不是故意的。” “叫醒我？该不会是一大早就……” 这是还没有被满足，醒来又想要？ 黎冰制止陈正的虎狼之词，她现在是清醒状态，哪里还会像昨晚那么疯狂，申明道：“昨晚我是喝醉了，是个意外，你不许再提。” 轻咬嘴唇，羞涩的像个少女。 “黎姐，你不会这么快拔那什么无情吧，翻脸也太快了。”陈正实在是无法将眼前娇羞的黎冰，和昨晚疯狂的黎冰联想到一起。 “陈正，我警告你，不许提昨晚的事。别忘了，我即将接任东平市纪委书记，你要再敢乱说，我到任后第一个拿你开刀！”黎冰警告威胁道。 陈正收起嬉笑严肃起来。 他指望着黎冰翻身呢，自然不敢得罪她，哄着说道：“都听黎姐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那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我弟弟过来撞见就麻烦了。”黎冰催促道。 陈正幽怨坐起，“都说男人无情，你们女人无情起来真是让人寒心啊，昨晚……”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黎冰抬起脚，又要朝陈正的要害处踢去。 陈正闭上嘴巴，掀开被子坐起，准备穿衣服。 黎冰见陈正一丝不挂赤条条的，赶紧扭过头去，羞的脸颊通红。 陈正看到黎冰娇羞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看来黎子辰没有说假话，黎冰只有喝完酒才会发癫，变的和平时不一样。 现在的黎冰才是平时的样子。 陈正迈腿下床，准备站起时，却脚下一软，“哎呦”一声摔到地上。 黎冰赶忙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陈正瘫坐在地上，感叹道：“我算是知道了，网上那些炫耀自己一晚七次的都是吹牛，我们……”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应该是五次，我现在就感觉身体被掏空，脚下好像踩着棉花似的。” “还敢说！”黎冰羞恼的将枕头扔向陈正。 陈正抱住扔来的枕头，棉絮落了一身，看着破掉枕头说道：“这枕头应该是被你咬破的。” “陈正……” “好了，好了，我洗个澡总可以吧？”陈正不再逗黎冰。 “不可以，现在立即赶紧走。” 等下若是弟弟来了，黎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必须让陈正尽快离开。 陈正只好迅速套上衣服，扶着墙，两步一回头的向门口走去。 “无情！” 说完，陈正出了门关好房门。 黎冰这才坐起，看着被抓的起丝的床单，一地的棉絮，不敢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呆坐好一阵，她揉着头喊道：“我一定是疯了，昨晚那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酒精作用加上多年没有得到过滋润，离婚卸下了枷锁几个因素叠加促成了黎冰的疯狂。 不过，陈正真的很厉害。 昨晚，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快感。 黎冰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当务之急是要打扫战场。 这场面即便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保洁阿姨看到，估计都要惊掉下巴。 陈正也累的不轻，回到家后直接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起来洗澡时才发现两边肩膀好几个牙印，背部也都是被抓出的血痕。 黎冰这娘们下嘴下手够重的！ 在调查组时稳重干练，没想到在床上竟如此疯狂，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正足足休息一整天，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 他的衬衫被黎冰撕成布条，裤子也被他生拉硬拽破了好几处，得去买身新衣服才行。 陈正换了身便装来到东平市最大的商场，天贸商场。 陈正也只来购物过一次，就是他被提正科的时候，花了将近两万块为自己全身上下置办了一套。 因为是周末，天贸商场里的人比较多。 陈正来到三楼，没有注意到两个女生刚好从女包店出来，直接撞到一起。 第十五章 气炸大小姐姜妍 “瞎啊！”女生被撞了一下，呵斥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正连忙道歉，可看清对方样貌后，诧异道：“姜妍！” 姜妍是姜云峰副市长女儿，在常宽撮合下和陈正相过亲。 姜妍闺蜜丁梦瑶好奇道：“妍妍，你们认识？” “他就是陈正，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姜妍认出陈正后，一脸嫌弃的说道。 丁梦瑶恍然大悟，“你就是妍妍的相亲对象，本人看着比照片上好看，还蛮帅的，证件照上的照片显得太呆太正经。” “你好，我是妍妍闺蜜，丁梦瑶。” 陈正刚准备伸手握手，姜妍抢先一步拉回丁梦瑶的手，“好什么好啊，你和他握手不怕晦气？” “姜妍，咱们就算相亲不成，你也没必要说话这么刻薄吧？”陈正哭笑不得。 因为姜妍是姜云峰副市长女儿，陈正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可姜妍从一开始说话就夹枪带棒的。 “陈正，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再提我们相亲的事。我和你相亲是给常叔面子，就你也配和我相亲？” 呵…… 陈正被逗笑了，“姜大小姐，你是不是健忘啊？是谁天天吵着让我陪她逛街、吃饭、看电影？我这里还有聊天记录呢，用不用给你看看，帮你回忆下？” 两人接触期间，是姜妍一直在主动。 陈正才是看在常宽面子应付姜妍，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姜妍的大小姐脾气。 “我不是警告你把我给删了吗！”姜妍气愤道。 “我事忙，给忘记了，有问题吗？”陈正笑道。 林阳东被抓后，姜妍就迫不及待的和陈正切断联系，删除了陈正的绿泡泡。 陈正当然不会留着姜妍的联系方式，只是故意在诈姜妍。 “那时候，你是市委书记秘书，勉强还能配得上本大小姐。你现在连舔本小姐脚趾都不配！” 姜妍不敢和陈正对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在嘴硬。 “你让我舔我也不舔，我怕舌头染上脚气。” 陈正也不再给姜妍留面子，看向丁梦瑶说道：“你和姜妍这种小人做朋友要小心点，她在我做市委书记秘书时候一口一个正哥哥叫着，叫的那叫一个亲密，还说给我舔脚指头都觉得幸福。” “现在我不是市委书记秘书了，就反过来说我舔她脚趾都不配，她就是个市侩小人。我现在无比庆幸那时候没和你交往，不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姜妍要被气炸，不顾形象的吼叫，“陈正，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给你舔脚指头了！” 陈正确实是编的瞎话，他就是故意在气姜妍。 “不承认没关系，我也用不着你舔，你嘴里喷出的气都让我恶心。” “这里的空气都变得臭气熏天了，我得离你远点。” 陈正伸手在鼻子前煽动，仿佛真的闻到了臭味，扭头离开。 姜妍被气炸了，就要追上去，被丁梦瑶拉住，“妍妍，你吵不过他的，别去了。” 姜妍快哭了，“你知道的，我没有脚气，我嘴巴也不臭，对不对。” 丁梦瑶点头，拉着姜妍离开。 陈正吵了一架出完气继续去买鞋子，挑了双七千多块皮鞋，将所有东西置办完毕。 正准备下楼时，注意到前方靠墙位置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 女生短发，身材纤细，大腿快赶上他命长了，笔直白皙，个头得有将近一米七，顶好的模特身材底子。 陈正准备走过去瞟眼长相，希望不只是背影杀。 可刚要路过时，女生突然扶着腰蹲了下去。 陈正犹豫下，还是上前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女子转过头来瞟了一眼，“没，没事，谢谢。” 女生很漂亮，只可惜年纪大了一点，看样子应该得有三十多岁。 二十多岁的少女和三十多岁的少妇还是很好分辨的。 少妇身材可以保持的和少女一般模样，皮肤也可以保持的很好，但眼睛里缺少二十多岁小姑娘眼睛里那副纯真。 “需不需要帮忙？”陈正询问。 “不用了，谢……谢。”女生脸色煞白，额头的汗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可以看出她很痛苦。 女生挣扎着想要站起，可因为太痛，身子一晃右手扶墙，左手下意识一抓，好巧不巧一把抓在了陈正裆部。 嗷…… 陈正双腿一紧，惨叫一声。 他是得罪谁了啊？ 昨天早上被黎冰踢裆，今天又要被人抓裆。 他是触犯天条了吗？ 女生察觉到手感不对，似乎抓到一条棍子。 扭头看了一眼才意识到抓到什么，赶忙松手，可松开手后，脚下不稳向左侧歪去。 陈正忍着男人才懂的痛扶住女生，“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女子被扶稳后，左手一直掐着小腹，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正不等女子回答，伸手搭在她脉搏上，原来是体寒痛经。 不过痛经痛成这样，也是少见。 陈正将提着的袋子放到一旁，用腿顶着女子身体，搓了搓双手，又在手上哈了口气。 待手有一定温度后，伸出手指探进女子的衣服里。 “你……你干什么？”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就敢把手伸进女生衣服里？ 真是色胆包天！ “别动，我是在帮你。”陈正一手按住女生肩膀，另一只手继续向衣服里探，触碰到冰凉光滑的肌肤。 陈正在衣服里摸了一阵，找准穴位，用手指肚轻按穴道。 恩…… 女子娇喘着“嘤咛”一声，想要躲开。 “不要动，我是在帮你缓解疼痛。” 陈正每按一下，女生“嘤咛”着娇喘一声，就会有一股热气喷在陈正耳旁。 咕噜…… 陈正吞咽口水，请求道，“姐姐，你能不能不叫了？” 手伸进衣服动作，配上发浪叫声，路过人会误以为在抠呢…… 女生脸瞬间通红点点头，强忍着不发出娇喘声。 她也不想叫，可陈正按的她很舒服，情不自禁的会叫出声来。 第十六章 流鼻血了 按了一阵，女生眉头一点点舒展，渐渐感觉没那么痛了。 “谢谢你，真的好多了，我叫杨怡，你……” 杨怡话还没有说完，去帮她买止痛药的闺蜜孙骁骁往回走，就看到一个男生正在把手从杨怡上衣里抽出来，“你敢对我闺蜜耍流氓，看我不踹死你！” “骁骁，你误会了，他是在帮我，不是在耍流氓！”杨怡赶忙大喊。 可孙骁骁脚已经踹出去，根本收不回来，只能把力量收一收，一脚踢中陈正后背，还是将陈正踢的滚了出去。 杨怡捂着嘴巴，赶忙跑过去，拉起陈正，“你……你没事吧？” “谁他么踹我！”陈正被踹的滚了好几圈，一肚子火。 孙骁骁对着杨怡吐了吐舌头，怯怯的上前，解释道：“我刚刚看你把手从杨怡衣服里抽出来，还以为你在非礼她，所以才踹的。他真不是在非礼你？” 杨怡摇摇头，“我刚刚快要痛死了，他刚刚是在帮我按摩穴道缓解疼痛，现在感觉已经没那么疼了。” “这么神奇！”孙骁骁好奇问道，“你是医生吗？” “不是！”陈正没好气的说道，“我爷爷是我们那远近闻名的老中医，我跟他学了点皮毛。” 孙骁骁蹲到还赌气着坐在地上的陈正对面，“那你教教我呗，下次杨怡再痛，我帮她按。” “你差点把我踹死，还让我教你？不教！” “别这么小气吗，教教我吧。”孙骁骁晃着身子，撒娇的说道。 孙骁骁和杨怡年纪差不多，个头也低不了多少，但要比杨怡胖至少二十斤。 杨怡应该是一百斤左右，孙骁骁差不多一百二十斤。 但孙骁骁个头也高，不会给人肥腻的感觉，用胖形容不准确，丰满更为合适。 尤其是她的一双大白兔，在晃身子的时候一颤一颤的，就像快要蹦出来似的。 而且孙骁骁穿的还是那种低领裙，因为弯着身子，小半个大白兔都被挤在了外面。 “你流鼻血了！”杨怡突然喊道，拿出纸巾递给陈正。 陈正赶忙仰起头，接过纸巾擦拭。 孙骁骁担心道：“不是被我踹的吧？” 杨怡拉了拉孙骁骁衣领，“不是被你踹的，是快被你的两个球晃晕了！你就这么对着他眼前晃，能不流鼻血？” 孙骁骁赶忙站起，“原来是个小色弟弟。” “大姐，不是我色，是你都快把她们怼到我眼睛里了，我想不看都不行。” 杨怡赞同道：“他说的没错。” 孙骁骁拍了杨怡一下，“你是哪伙的，怎么帮外人说话？” “我不分内外，帮理不帮亲。”杨怡拉着陈正站起，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应该是前天晚上过度，身子还比较虚，才不争气的流了鼻血，看来还得补啊！ “小弟弟，你叫什么啊？”孙骁骁帮陈正把背部的脚印拍掉问道。 “陈正，你们没事那我先走了。”陈正去提起地下的袋子，准备离开。 杨怡阻拦道：“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请你喝杯东西吧。” “不用了，我……” 孙骁骁却自来熟的一把挽住陈正胳膊，“走吧，客气什么。” 陈正无法拒绝了，因为他的胳膊贴着孙骁骁的大白兔，一蹭一蹭还怪舒服的。 杨怡一把拉开孙骁骁，提醒道：“他刚刚都流鼻血了，你这个吃人的妖精这么贴着他，是想要他命？” 陈正心里呐喊：我还能扛住！ 孙骁骁用手指头戳了戳陈正脑门：“小弟弟，不要总想那些不健康的东西。你还小，把握不住姐姐。” 陈正心里再次呐喊：我可以！我手大！而且分明是你一直在诱惑我，真不是我想胡思乱想啊！ 三人来到一楼的咖啡店。 杨怡要了点热水，将止痛药吃下，“刚刚差点疼死我，要不是陈正帮忙，我可能会疼晕过去。” “每次例假都这么痛吗？”陈正脱口而出问道。 孙骁骁拍打了陈正一下，“小弟弟，问女孩子私密事时，能不能不这么直接？” “姐姐，我是以医生角度在询问，没别的意思。” “还挺伶牙俐齿。” 杨怡打断两人，“行了，你们别斗嘴了。每次都痛，但这次尤其厉害。” “总不能一直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我给你把过脉，发现你宫寒严重，平时要多注意保暖，要想根治要好好调养才行。” 孙骁骁问道：“你能治吗？你要是能把杨怡的毛病治好，让她干什么都行。” “孙骁骁，你胡说什么呢！” 这个干什么都行可太宽泛了，尤其是对一个男人说，就相当于赤果果的暗示。 “我治不好，等回头我找我爷爷问问，就算不能根治，也能通过吃药帮助改善。”陈正只懂得点皮毛，只会一点按摩缓解手法。 “那先谢谢你和爷爷了。陈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杨怡喝了口水问道。 “我在市委上班。” “市委！东平市委？”孙骁骁指向杨怡，“那你们……” 杨怡一把握住孙骁骁手指，抢着说道：“那我们要是去找你肯定不方便，市委那种地方肯定不是能随意出入的。” 陈正点头道：“一会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我在天贸集团上班，这里有张贵宾卡，你以后再来买东西可以打折。”孙骁骁从包里取出一张内部vip卡递给陈正，“杨怡她……让她自己说吧。” “我暂时没有上班，也不是东平人，最近没什么事，就来这里找骁骁玩。” 几人坐了一会，天也不早了，陈正把联系方式留给杨怡和孙骁骁，告辞离开。 孙骁骁目送着陈正走远，转头说道：“这个小弟弟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他就在东平市委上班。你即将接任东平市委书记职位，说不定他还能帮到你。” “我知道他，也看过他的资料，一时还真没认出来。他之前是林阳东的秘书，看来回头还得仔仔细细再研究下他的资料。” 孙骁骁挽住杨怡胳膊，“他之前就做过书记秘书，你到东平市委也需要秘书，不如就将他留在你身边，深入……研究。”?? 第十七章 有新靠山 陈正做梦也不会想到他随手帮助的杨怡，竟是即将上任的市委书记。 不只是他，东平市市委大院内也没有人知道省里即将空降下一位市委书记，还都以为洪涛才是接任市委书记不二人选。 刘元明不时的拿洪涛将成为市委书记的事挖苦陈正，仿佛洪涛成为市委书记之时就是陈正被就地正法之日。 陈正完全不在乎洪涛会不会成为市委书记，因为他很快就要有人罩着了。 黎冰可是省里特派下来的纪委书记，洪涛作为市委书记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要黎冰愿意保他，洪涛必然会给面子。 刘元明见陈正对自己的挖苦无动于衷，很没有成就感，问梁松：“陈正是怎么了，脾气突然变这么好了呢？” 放在之前，陈正早和他吵起来了。 梁松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陈正自然不是脾气变好了，而是不屑再和刘元明争执。 在刘元明看来，陈正的官途到头了，可在陈正眼中官途进入倒计时的是刘元明。 黎冰到任，陈正被调入纪委后，第一个收拾的就会是刘元明。 下一个是方如萍。 陈正不是宰相，肚里撑不了船，得罪他的人会一一报复回去。 临下班前，常宽通知陈正去他办公室一趟。 “领导，您找我？” “坐吧。” 陈正在常宽面前一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坐好。 砰…… 常宽突然将水杯重重砸在桌上。 陈正被吓的连忙站起，惊问道：“领导，这是谁惹您了？发这么大火。气大伤身。” “我把你叫来，还能是别人惹的我？” “我才刚进门，哪里惹到您了啊？”陈正一头雾水，他除了打招呼外还一句多余话都没说呢。 常宽瞪眼看着陈正问道：“你是不是羞辱姜云峰女儿了？” 陈正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 肯定是姜妍那贱人回家和她副市长爹哭诉，姜云峰又把状告到常宽这里来。 “领导，这件事我可要和您说道说道了。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想着我能早日成家安定下来，但娶媳妇那可是人生的大事之一，选错人是要祸害子孙的。” “姜妍脾气大，尖酸刻薄，而且还嫌贫爱富，那种女人白给我都不要。” 常宽被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你还挑拣上了，他爹是副市长，多少人巴不得做副市长女婿呢。” “别人巴不得是别人的事，反正我不稀罕。您是没瞧见姜妍遇到我时那副尖酸刻薄样，你见了都得想抽她两个耳光。” “你就算不喜欢她也没必要得罪她啊。”常宽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想着，洪书记如果不肯同意把你从后勤调出，就让姜云峰把你调去市政府那边。现在倒好，你把这条路也给堵死了！” 陈正没想到常宽还在为自己的事奔走，走到常宽身后，帮他捏着后背，“领导，我的事就不用您挂心了，我已经找到门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调出后勤。洪涛拦不住，也不会拦。” 常宽转过身来，诧异道：“还有常宽拦不住的事？和我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领导，我不能骗您，但我也答应了别人不对任何人说，就算我亲爹妈问起也不能吐露半个字。您就别为难我了，到时你就知道了。”陈正说道。 “你小子，跟我都有秘密了。行，那我就不管你了，不过你也别太乐观。等洪涛接任市委书记后肯定是要立威的，到时就算是市长来求情都未必有面子。” 常宽虽然不知道陈正是从哪找到的门路，还是希望他做好最坏打算。 “我心里有数。”陈正点点头。 常宽示意陈正到前面来，说道：“我本来还想着攒个局，叫上姜云峰和他女儿一起，你低头道歉认可错，看你这态度也不会同意了。” “领导，你让我给姜妍道歉认错？那您不如一脚踢死我。” “你啊，平时看着懂事，犯起倔来谁说都没用。洪涛继任市委书记后，人事上肯定会有一些变动，你没事的时候也多往组织部那边跑跑，就算暂时用不上，日后考核提拔时也能找到门路不是？” 陈正义正言辞道：“领导，林阳东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你就让我去跑关系走后门，是怕我死太晚？” 常宽反驳道：“排队死也轮不到你，你还不够资格。林阳东的事情草草了结，证明上面不想深究，东平还是那个东平。你不跑别人却都在跑门路，你就落后别人一大步。” “我在的时候，能帮着你说说话，我退休了谁还会把我当回事？” 常宽是市委资历最老的领导干部，权利算不上大，但很多人都会卖他面子。 可那是在位的时候，不在位的时候谁还会搭理。 陈正让常宽放心，“领导你退了，我会找到新靠山的。” 他的靠山就是黎冰。 两个人可是有着撕碎床单的情谊，黎冰还能不罩着他？ “你得罪了洪涛，谁敢做你靠山？” “领导，你就安安稳稳等着退休吧，我的事就不用操心，很快你就知道我的靠山是谁了。” 常宽还真好奇陈正从哪里找来了门路，但陈正不便说，他也就不问了，“行吧，我该说的都说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我也帮不了你多少了。” “领导，即便你退休了也还是我最敬重的领导。从进入市委第一天，就是您带着我，您对我的帮助和教诲，我永远不会忘。” “少煽情了。等我退休后，你逢年过节时还能记得给我打通电话，就算你小子有良心。” 陈正陪着常宽闲话了一阵，离开常宽办公室。 出门时，恰好撞见方如萍。 陈正听常宽说，方如萍这段时间没少往几位副秘书长办公室跑，也没少去组织部那边，她是在为了提副处升副秘书长在跑门路。 方如萍今天心情很好，没有一上来就怼陈正，但还是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陈正，你输了。你没有机会被提拔了，副处和副秘书长的位置都会是我的。” 白痴！ 陈正从来没把方如萍放在眼里过，也从没有和她争过，所以根本谈不上输，是方如萍一直把他当成敌人。?? 第十八章 不是真心 “你现在尽管骂，等我坐上副秘书长位置，我在慢慢陪你玩。”方如萍得意的好像副秘书长位置十拿九稳了似的。 陈正走上前说道：“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你坐不上副秘书长位置，你也提不了副处。我说的！” 陈正调往纪委后就会查方如萍。 她到时连现在的位置怕是都保不住，副秘书长就是痴人说梦。 “你算老几啊，你说的算吗？” “算不算，用不了多久，你会知道的。” 陈正真恨不得现在就让黎冰来任职，把他调去纪委。 那时，方如萍会是什么表情呢？ 陈正已经迫不及待。 回去后勤路上，陈正接到杨怡打来的电话，“大美女不会又痛的站不起来了吧？” “被你按摩后好多了，今天也没有那么痛。昨天身体不太舒服也没有好好感谢你，下班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美女请吃饭，我肯定赴约。” “行，那就约在豪盛酒店吧。” “又是豪盛酒店！”陈正脱口而出。 他就是在豪盛酒店和黎冰喝的酒，也是在那发生的一夜激战。 杨怡又约在那，难道是冥冥中有什么注定。 今晚又是一场枪林弹雨炮火连天的不眠夜？ 杨怡见陈正反应这么大，问道：“不方便吗，那我们也可以换个地方。” “方便，就在豪盛酒店，下班我就过去。” 陈正回到办公室，到刘元明桌子上抓了把枸杞放到保温杯里，必须得提前补上。 刘元明愣愣道：“陈正，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拿我东西前是不是该先问问我？” “改天我给你买二斤，让你嚼着吃。” 嚼着吃！ 对。 陈正又抓了一把嚼着吞下。 刘元明都看呆了，坐起说道：“陈正，我们这人到中年不得已，才保温杯里泡枸杞，你年纪轻轻就虚了？” “你才虚呢，我这叫早补早受益。” 下班后，陈正又抓了把枸杞第一个跑出办公室。 刘元明看着桌上见底的枸杞盒子，对梁松说道：“陈正这是急着去享齐人之福了。” 他还以为陈正是急着去和胡雅欣幽会。 两人走的越近越如胶似漆越好，刘元明就可以把胡雅欣牢牢拿捏在手里。 陈正赶到豪盛酒店时，杨怡已经在了，孙骁骁也跟着一起。 “小弟弟，这么快又见面了。”孙骁骁打着招呼。 这孙骁骁真是个吃人的妖精，穿的裙子比昨天更低，多看一眼感觉都会被吸走半条命去。 杨怡递过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都可以，你们点吧。” 孙骁骁接过菜单，“我来吧，都快饿死了。” 杨怡替陈正倒上水，问道：“陈正，你经常来这里？” “没有啊。” “那给你打电话时说又是豪盛酒店，又就代表着不是第一次吧？”杨怡审视着陈正问道。 陈正被杨怡盯的有些不自在，“你怎么像审犯人似的。我先前和朋友来过，也只来过那一次，这里可不是我们能随意消费起的地方。” “我看昨天你买的也都是名牌，说明你们单位待遇不错啊。” “待遇还可以，但就那点死工资而已。我在市委那种地方上班，总要有身体面衣服才行，我也只有那一套而已，买了还没舍得穿呢。” 孙骁骁点好了菜，也加入到话题中，“你在市委上班，油水还能少了？” “话可不能乱说，我是两袖清风的。” 杨怡笑道：“怎么，怕我们去纪委举报你，和我们装的这么正经。” “我是说真的。骁骁姐，你是东平本地人，应该听说过林阳东的事吧？” 孙骁骁点点头，“前段时间不是自杀了吗？” “没错，市委书记就因为腐败被抓自杀了，我们哪里还敢捞什么油水，不怕死吗？” “这么说你还是个清官？” “我就算想当贪官，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我就是市委普普通通一名小科员，还轮不到我去贪。” 杨怡叫陈正来是为探口风的，可聊了一阵陈正好像什么都说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还真是滴水不漏。 “陈正，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们当官的事，能不能说来听听。”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比如说你们市里的领导，他们有什么八卦之类的。”杨怡露出一副八卦心荡漾的表情。 陈正看了看杨怡，又瞄了眼孙骁骁，“你们想知道？” 杨怡用力点头。 “边吃边说。我们市委书记林阳东，就是自杀的那位贪财，我估计他自杀就是因为贪的太多了，没法交代，不得已自杀。” “当然这都是我猜的，我们市长向学良贪权，林阳东还活着时两人没少起争执，就是不甘事事依着林阳东，巴不得骑到林阳东头上去。” “市委副书记洪涛，很有可能要成为新的市委书记，他……好色，你们这种美女离着他得远点才行。” “纪委书记左丘左书记爱古玩字画，性子比较软不担事也不爱掺和事……” 陈正一一的介绍着市里的领导，这些事基本都是常宽教他的。 杨怡听后觉得可笑，“看来你们这东平的官场还真是乌烟瘴气，只抓了一个林阳东还远远不够。” 陈正摆了摆手指说道：“我说的只是他们的喜好而已，人有喜好有错吗？” “那你也有喜好？”杨怡反问。 陈正点头，“他们喜欢的这些我都喜欢。” “这么说假如你坐到高位，有了机会，既会贪钱又会贪色还会贪权？”杨怡眼神中流露失望。 “喜欢不一定要贪的。我喜欢钱有错吗？喜欢美女有错吗？喜欢权利有错吗？凡是喜欢都要有个度，没了那个度才会像林阳东一样，而有了度不叫贪，叫人情往来。” 杨怡不同意陈正说法：“你在诡辩，小恶也是恶。” “你那叫天真，假如按照包青天的标准要求人人都去做海瑞，那闸刀都要闸卷印了。凡事掌握好度，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陈正拍拍杨怡的肩膀，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才吃这么点？”孙骁骁没见陈正吃几筷子。 “真心请我吃饭的话，我吃的开心就会多吃点。不是真心请的，那我吃的不开心，就会吃的少点。” “你们……不是真心！”?? 第十九章 一定是同名 杨怡摊开双手，一脸诧异道：“陈正，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杨怡，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你从菜上齐后连筷子都没有拿起来过，反而一直在问我关于市委的事，说明你的真实目的不是请我吃饭。” 陈正双手撑着桌角，脸贴到杨怡面前，“如果你是想收买贿赂我帮你做事，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答应，我可不想跟老书记一样自杀。如果你想贿赂其他领导，可以根据我刚刚跟你说的投其所好，不过我建议你选择洪涛。” “为什么要选洪涛？” 陈正露出不怀好意笑容，“因为我和他有仇，所以希望他落得和林阳东一个下场。” 说完，陈正转身向门外走去。 出门前，陈正回过身来，说道：“你要是选择洪涛作为目标的话，不要牺牲自己，也不要牺牲孙骁骁，我可不希望他肥硕的身躯在你们身上蠕动。” “陈正，你混蛋！” 杨怡抓起筷子扔向陈正。 陈正抢先一步，把门关上，筷子砸在门上，落回地面。 杨怡没能打到陈正，把气撒到孙骁骁身上，“你就知道吃，都胖成什么样了！” “姐姐这叫丰满。”孙骁骁擦了擦手，放下筷子，“这个陈正还蛮有意思的吗。” “你在夸他？他刚刚说我们要用身体去贿赂洪涛，你不生气？”杨怡想起陈正的话就火大。 她一个市委书记，用得着去贿赂副书记？ “我们又不是真要去贿赂，是他误会了。没想到陈正还挺聪明，竟然看出你的真实意图，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就是个无赖。”杨怡挽着胳膊说道。 “无赖好，无赖才适合你。你做事太循规蹈矩，需要一个无赖在身边帮你。东平刚死了一个市委书记，里面的水肯定不浅，有个无赖帮衬着，才能避免你被淹死。” 杨怡拍打了孙骁骁一下，“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就是盼着你好才这么说的。” “可陈正既好色又爱权钱，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不危险吗？”杨怡担心陈正借着自己名声揽财，反而会连累她。 孙骁骁却不同意杨怡的看法，“我觉得陈正反而很真实，这天底下有几个柳下惠？又有几个不爱权和财的？只要取之有道就可以，而取之有道就是陈正说的度。” “心中有度，就不会做出格的事。而且陈正看出我们别有意图，仍旧不为所动，恰好证明他有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杨怡却还是不放心，“从他的资料上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带这种人在身边不放心。” “你是应该不放心，因为他好色哦，小心他吃了你！” “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看他眼睛都快伸到你那俩球上了，他更想吃的是你。” 孙骁骁耸了耸肩，一对大白兔颤颤悠悠，“他想吃，我不介意的哦。” 此时，陈正已经离开豪盛酒店。 他抬起头望了望杨怡和孙骁骁所在楼层，感叹道：“你们如果真要色诱洪涛的话，千万不要用自己啊！” 杨怡和孙骁骁一个身形曼妙一个波涛汹涌，一个英姿飒爽一个热情火辣，无论谁被洪涛那头猪拱了都太可惜。 如果洪涛一边搂着一个…… 真是比杀了陈正都要难受！ 隔天。 陈正继续在后勤办公室内盼望着黎冰早日到任，带他脱离苦海。 刘元明从财务室回来，情绪不太高，踢了脚陈正坐着的椅子，“没有事做吗？” “又被财务室的人怼了，回来拿我们撒气？”陈正把椅子往后移了移。 “少废话，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小子运气不错啊，洪涛当不上市委书记了。” 陈正瞪大眼睛，站起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听财务室那边的人说，市委书记不会从市里提拔，会选省里的干部委派。不过洪涛就算做不上市委书记，还是能把你拿捏死死的，你也别想在我调走前从后勤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陈正激动的按着刘元明肩膀问道。 洪涛做不做市委书记对陈正影响不大，但他的希望落空还是让陈正很开心。 而且洪涛坐不到市委书记的位置，就更加无法阻止黎冰把他从后勤调走。 刘元明嫌弃的推开陈正，提醒道：“就算洪涛不是市委书记，你也争不过他，也从这里出不去！” “那可未必！” 陈正担心刘元明消息有误，特意去了一趟常宽办公室打探。 没想到竟是真的。 市里高层都已经传开了，而且省里已经选定人选，即将进行公示。 公示结束，新书记就会上任。 “不只是市委书记由省里委派，听说纪委书记也要更换省里的人，看来省里虽然终止对林阳东案深入调查，还是信不过我们东平干部啊！” 常宽突然想起陈正说找到新靠山的事，随口说道：“你小子该不会说的靠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人吧？” “你猜。” “还真是？”陈正得意的表情已经给出答案。 陈正得意道：“领导，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新书记和纪委书记到任时，我就不用再待在后勤了。” 常宽却放心不下来，“你找到新靠山是好事，但也未必一定是好事。如今，市委和市政府两边都在考虑如何孤立、挤走这两位空降来的领导呢！” “跟着他们的人自然也不会受待见。” 陈正并不担心，“想要孤立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可没那么容易，不过接下来的东平要热闹了倒是真的。我就是一个小鱼小虾，再大风浪都和我无关，随波逐流就行。” 下午，市委大院就贴出公示： 拟任杨怡出任东平市市委书记职位； 拟任黎冰接替东平市纪委书记职位。 黎冰接任纪委书记一事，陈正早就知道，可看到杨怡名字时愣在原地。 杨怡！ 该不会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杨怡吧？ 若真是她的话，就遭殃了，因为他昨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还建议杨怡去色诱洪涛。 不可能！ 陈正用力摇头，杨怡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当上市委书记？一定只是同名。?? 第二十章 洪涛再次发难 围在公示栏前的人，突然纷纷让开： “洪书记！” 别人都向两边退，让出道路，只有愣神的陈正还站着一动不动发愣。 胡雅欣赶忙上前，把愣神的陈正拉开。 陈正这才发现洪涛来了，点头打招呼，“洪书记。” 洪涛瞥了眼陈正，走到公示栏前，笑着说道：“我们东平即将到来两位领导干部，会给我们注入新的活力，是件大好事。” 市委秘书长唐德辉恭维道：“省里这是什么意思啊，信不过我们东平的干部？派下一位纪委书记就算了，竟连市委书记也没有从内部升任。” “洪书记在工作上兢兢业业，我们市委哪个不佩服？依我看，洪书记您才是市委书记不二人选。” “唐德辉，省里的人事安排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洪涛突然厉声呵斥道。 唐德辉赶忙道：“洪书记，我只是替您不值，还有谁比您更熟悉咱们市委的工作？大家说是不是？” “没错，就算来了新市委书记我们也不认，我们只认洪书记！” “空降来的市委书记了解我们东平吗？到时乱指挥一通，只会越管越乱，反正我也只听洪书记的。” “洪书记放心，在我们心里您才是真正的市委书记。” …… 一群人都跟着恭维起来。 洪涛再次呵斥道：“都闭嘴！市委书记还没来，大家说说算了。等到市委书记到了，谁也不许再说这种话，不然还以为是我鼓动的呢。” “到时杨怡书记要处理你们，可别怪我不给你们讲情，都散了吧！” 洪涛心里暗爽，表面却不露痕迹，活脱脱的一只老狐狸。 陈正若不是见识过洪涛的两幅面孔，也可能被他骗了，跟着人群准备离开。 洪涛却突然喊道：“陈正，来我办公室一趟。” 吗的！ 这家伙该不会又要找自己麻烦吧？ 陈正只能跟着洪涛和胡雅欣，一同去到洪涛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洪涛对胡雅欣摆了摆手，胡雅欣退了出去。 “小陈，坐吧。” 陈正哪里敢坐，“洪书记，我站着就行，您有什么指示吗？” “陈正，你也看到公示栏的公示了吧？即将接任纪委书记职位的黎冰，你见过吧？” 何止见过，还睡过呢！ 不过睡过的事当然不能说了。 陈正表面恭敬的回答道：“见过，黎冰书记是调查小组组长，对我问询过。” “调查都结束了，你现在聊聊也没有人会追究。她都问你什么了？”洪涛喝着水，看似随意的问道。 老家伙还没有放弃从他这探口风。 陈正回答道：“就问了些林阳东书记的事，我说我跟随林阳东书记时间短，什么都不了解。” “没了？” 陈正点头道：“真的没了。” “我听胡秘书说你在后勤那边做的不错，看来你挺适应那里的工作，那就多在那边工作一阵吧。” 洪涛是赤果果在暗示，陈正不老实就一直留在后勤吧。 陈正现在也不指望洪涛把他放出来，反正黎冰就要来了，“多谢洪书记关心，我在那挺好的。” “那就好，挺好就好！”陈正能明显感觉洪涛语气中有了起伏。 “洪书记还有事吗？后勤那边还有工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 陈正转身的那一刻，洪涛笑容消失，眼神阴鸷。 胡雅欣还站在门口，看到陈正出来，刚想上前搭话，听到洪涛叫她，就和陈正点了点头，进入办公室。 陈正回到后勤办公室，刘元明正在和梁松谈论即将到任的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 “陈正，你看到公示了吧，咱们东平要来两位女书记。”刘元明不怀好意的说道，“不知道她们长的怎么样。” “不管长的什么样，都轮不到你！” 黎冰样貌自然不用说，杨怡若真是她见过的杨怡也是模特级别美人，都不会正眼瞧刘元明的。 “陈正，你他吗吃枪药了？是不是最近给你的工作安排少了？正好一会送水的过来，你去帮着送到各科室，再帮各科室把水换了。”刘元明指使道。 陈正心里正烦呢着，“要去你自己去。” “你……” 胡雅欣进入办公室，“陈正，你跟我出来一下。” “胡秘书，你有事找陈正谈？你们在这里谈，我和梁松出去就行。”刘元明拉起梁松出了办公室。 在没有摊牌前，刘元明不敢得罪胡雅欣，还得好好巴结着。 等两人走后，胡雅欣问道：“陈正，你又怎么得罪洪书记了？” “那个老阴比说什么了？” 胡雅欣向门口看了看，去把门关好，“你胡说什么呢！若是被人听去告到洪书记那里，你连后勤这里都待不住！” “这破地方，我本来就待够了，他让你来的？” 胡雅欣点头道：“洪书记让我来和刘元明交代一声，说你是来锻炼的，要多给摊派些重活。” “我称呼他老阴比，真是一点不冤枉，想整我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胡雅欣不理解道：“你和胡书记能起什么冲突？他让你做什么就照做呗。” “我和他没有冲突，是他心里有鬼。” 陈正和洪涛说的都是实话，可洪涛偏偏不信。 洪涛认定陈正和调查小组人代过，而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自己有没有被调查小组盯上。 针对林阳东的调查结束，调查小组解散，洪涛松了口气。 可万万没想到省里突然派下一位市委书记，还派了一位调查小组副组长接替纪委工作，让洪涛又紧张起来。 胡雅欣听不懂陈正的话，也管不了他和洪涛之间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洪书记的话我还是要带到，你接下来日子不好过。” “没关系，反正我在这也待不了多久。”陈正突然想起一件事，凑近胡雅欣。 胡雅欣见陈正贴向自己，下意识后退，“你要干什么？” “我有事要和你说，还怕我非礼你不成？”陈正又走近一步，低声说道：“你小心一点刘元明，他可能会拿你和我之间的事威胁你，让你把他调出后勤。”?? 第二十一章 竟真是她! “我和你有什么事？”胡雅欣白了陈正一眼。 两人清清白白。 陈正看向胡雅欣胸前，“我和你是没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撞了你一下，知道了你的大小、松软，但这件事传出去会传出什么版本就难说了。” “最最关键是，洪涛会怎么认为？” 胡雅欣警惕起来，“绝对不能让刘元明乱说。” “看来你挺怕被洪涛抛弃的。那你就先拖住刘元明，过几天我会解决，保证他不会再乱说！”陈正投去一个放心眼神。 胡雅欣捂住嘴巴，难以置信道：“你要杀了他？” 陈正敲了下胡雅欣脑壳，“我跟你之间还没有那么深交情，不至于为了你去杀人。” “那你要如何让他闭嘴？” “到时你就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刘元明肯定以为我们在这里干坏事呢。”陈正挑了挑眉头。 胡雅欣脸上瞬间绯红一片，“流氓。” 说着，羞涩的跑了出去。 刘元明回来后，就没让陈正一刻闲下来，有活让他去干，没活找活也要让陈正去做。 一天下来，陈正累的腿都软了。 回家路上，陈正给黎冰打去电话，“黎姐，你接任纪委书记的公示贴出来了，下周就会到任吧？” “对，我这边已经开始做交接，下周会赶往东平上任。怎么，这么几天都忍不了了？” “希望你到来之前，我还活着吧。”陈正给黎冰打电话不是为了抱怨，还有一件要紧事。 黎姐，你知不知道我们东平市委书记不是从内部提拔，也是和你一样从省里空降？空降的市委书记叫杨怡，你认识吗？” 陈正要确认这个市委书记杨怡到底是不是他见过的杨怡。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杨怡可不简单，是我们全省最年轻的正厅干部，上学时就是学霸，一直跳级，所以参加工作早，今年才只有35岁。” 陈正心凉了半截，但也没有忘记恭维黎冰，“和黎姐一样优秀。你有没有她照片？我想提前看看她长什么样。” 黎冰语气不悦道：“你该不会是听到她年纪不大，要打她主意吧？” “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吗？” “我是，但这次真不是。我之前得罪过一个叫杨怡的人，我担心得罪的人就是即将到任的市委书记，所以想确认一下。”陈正如实说道。 “没那么凑巧吧？”黎冰嘴上说着，还是找到黎冰照片给陈正发了过来。 陈正看到黎冰发来的照片心如死灰。 竟真是她！ 黎冰等了半响没听到声音，“喂，陈正，你还在听吗？” “黎姐，我完蛋了！”陈正带着哭腔蹲到地上。 “你得罪的真是杨怡书记？” “嗯呐。”陈正咽了口口水问道，“黎姐，假如杨怡不同意把我调走，你一定会据理力争，把我抢到你们纪委去的吧？” “你觉得可能吗？” 黎冰给陈正泼下一盆凉水，“我和杨怡是新到任，肯定都要展现强势一面。我想调走的人，她若不同意就绝不会让步，不然气势上就弱了，会难服众。” 市委书记毕竟是，杨怡如果坚持不松口，黎冰也没有办法。 “黎姐，咱们有撕碎床单的情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什么撕碎床单情谊？” 黎冰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些被扯出丝线的床单画面，生气道：“陈正，你要威胁我？” “我会那么无耻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可你不救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累死在后勤！” 即便没了刘元明，洪涛也肯定会让别人继续折磨他。 黎冰沉吟了会，说道：“你放心，我会提前和杨怡打招呼的，但为以防万一你最好先去求她原谅。你是怎么得罪她的？和我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陈正将自己第一次遇见杨怡的经过，和第二次吃饭的前后和黎冰复述一遍。 “你还是累死在后勤吧，竟然让市委书记去色诱市委副书记，你怎么想的？”黎冰认为陈正没有抢救必要了。 陈正哭丧着脸，“我哪里会想到她是即将到任的市委书记啊！” “你毕竟帮过她，再去请她吃个饭，说说好话，看她原不原谅你吧。”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陈正挂断黎冰电话，找出杨怡号码，“希望你是肚里能撑船的宰相，别和我一样小肚鸡肠。” 电话拨通，陈正和声细语的问道：“杨怡姐，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杨怡正和孙骁骁在一起，意识到陈正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还是故意道：“你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真心请你吃饭，走的可潇洒了呢。那就没必要再一起吃饭了吧？” “误会，都是误会，而且这次是我请您吃饭，我绝对是真心的。” “真心？不见得吧，只怕也是别有所图。” 陈正语气坚定道：“绝对没有，我只是想和您道歉。我上次和你分开后，一直在反思，怎么能对美女说出那些污言秽语呢？简直是对您的亵渎！我越想越惭愧，所以就想请你吃个饭求得你的原谅。” “油嘴滑舌，那你准备请我吃什么啊？” “还是在豪盛酒店吧。” 杨怡答应道：“行，我和骁骁一起呢，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好好，那我先过去等你们。” 陈正立即打了辆车，先赶到盛豪酒店等着。 足足过去近一个小时，杨怡和孙骁骁才赶到。 陈正赶忙起身迎接，“两位大美女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这是在抱怨我们来太晚了？”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刚到，而且等美女，是我的荣幸。”陈正帮忙拉出椅子，让杨怡坐下。 孙骁骁见陈正不帮她拉椅子，不满道：“陈正，你眼里就只有一位美女吗？” 闺蜜也得服侍好了，才能帮助说些好话。 陈正赶紧又去到孙骁骁身旁，“是我不懂事了，骁骁姐您坐。” 杨怡拿过菜单，递给孙骁骁，“骁骁，你来点菜吧。今天是陈正请客，不用客气。” “那我就挑贵的点了，可不可以再点瓶好酒？” 陈正大气道：“尽管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 只要将两人伺候满意，出点血无所谓。?? 第二十二章 搞定 孙骁骁一点不和陈正客气，专挑贵的点，一瓶红酒就要近万元。 陈正下意识摸了下钱包。 这一餐要把他最后的一点积蓄吃光。 杨怡注意到陈正笑容僵住，问道：“陈正，心疼了？没关系，你觉得心疼的话，这餐就让孙骁骁买单，反正她赚的多。”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点这么贵的酒了。”孙骁骁幽怨的看向陈正，“小弟弟，你舍得让姐姐买单吗？让女生买单可很不绅士哦。” 绅士你大爷啊！ 陈正宁愿不绅士也想守住最后的存款，可他还要讨好杨怡、求原谅，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我请客吃饭，哪能让骁骁姐买单。你们尽管敞开了吃，不够再点。” “我先敬两位漂亮姐姐一杯。”陈正强忍滴血疼痛，举起酒杯。 三杯酒下肚，陈正鼓起勇气说道：“杨怡姐姐，那天我口无遮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计较了呗。” “你今天好像很怕我，为什么呀？”杨怡突然侧过脸问道。 “没有啊！”陈正挺起胸膛，还在嘴硬，“漂亮姐姐是用来尊敬的，不是用来怕的。” “油嘴滑舌，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陈正哭丧着脸，就差跪到地上，“今天下午市里公示，新上任的市委书记和您同名。” “或许只是凑巧同名呢？” “不可能，您瞅瞅您这气质，一看就是市委书记的气质。您不坐东平市委书记位置，没有人配坐！”陈正说谎一点不带脸红的。 杨怡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问道：“那你上次怎么没有看出我市委书记的气质？” “是我当时眼拙，不，是我当时眼瞎了。我第一次见您就该瞧出来的，我自罚一杯。”陈正倒满杯红酒，一口干掉，“杨书记，您就放过我吧？” 杨怡被逗笑，“我说过要难为你吗？” 陈正双眼放光，期待道：“您不追究我冒犯您的事。” “我还没有那么小肚鸡肠，还要感谢你告诉了我东平市各领导的爱好呢。” 陈正真想抽自己几个打耳光，市长他们若是知道自己在新到任的市委书记面前说那些话，肯定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陈正抽抽着脸，“杨书记，我那些话都是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别当真。” “你的意思是之前骗了我？我可以容忍你冒犯到我，但是无法容忍欺骗，你想清楚再说。”杨怡挽着胳膊，拿出市委书记威严，凝视着陈正。 陈正只能服软，“我说的都是真的。” “没骗我就好，我希望你以后也能一样对我诚实。” “一定，一定。”陈正点头如捣蒜。 饭后，陈正去结账，却发现孙骁骁已经买过单，心里都快乐开花，表面却不高兴道：“骁骁姐，我说好我来买单的，你怎么先把账先结了？” “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杨怡逼的。” “我让你点菜你专挑贵的点，一餐花了一万多，陈正一个月才多少工资？”杨怡白了孙骁骁一眼。 孙骁骁指着杨怡，“有异性没人性，从此你们是一家人了，我是外人，你们就欺负我吧。” 一家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杨怡看上自己了。 这该死的魅力。 杨怡拍了孙骁骁一下，“瞎说什么呢。” 出了酒店，杨怡约着陈正一起走走，路上问起东平市委市政府的情况。 陈正巴结道：“杨书记，您这个市委书记怕是不会太轻松。” “把话说明白点。” “洪涛副书记一直以为他会接任市委书记位置，道贺的酒都喝了好几顿，结果空降个您，他心里能舒服？” 洪涛不仅是市委副书记，还兼任市委秘书长，是市委大管家，而且在市委很得人心。 他不配合杨怡工作，杨怡会再东平举步维艰。 杨怡停下脚步，问道：“你的意思是洪涛会给我使绊子？” “洪涛喜欢做老好人，明面上不论对谁都和和气气，他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但经不住下面的人给你找麻烦。” “我今天在大院内已经听说了，市政府那边正和市委这边串通着想一起把你给逼走呢。” 孙骁骁生气道：“他们敢，如果不听话就全都给撤了！” “那会更不得人心。杨书记，我建议你前期不要锋芒太露，就算有不顺心时也压着点火，等站稳脚跟摸清市里门道，再树立自己的威信。” “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的这三把火不要急着烧，不然烧不好的话可能会烧到自己。”陈正对杨怡提醒道。 杨怡觉得可笑，“这么说我这个市委书记还得有气憋着才行？” “忍是一时的，忍而后谋，谋而后动，才是大智。” 陈正这么为杨怡着想，总该树立起正面好形象了吧，应该不会再卡着不让黎冰将自己调走。 杨怡点头道：“你说的还有些道理，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行，那杨书记咱们下周市委见。” 陈正走后，孙骁骁挽着杨怡胳膊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就他了。人是有点滑头，但就像你说的，我身边或许真缺少这么一个有点无赖的秘书才能帮我在东平站稳脚跟。” 杨怡决定用陈正做自己的专职秘书。 孙骁骁撞了一下杨怡提醒道：“他可是好色哦，不怕他把你给吃了？” “他要吃人的时候我就把你推上去，你就喂饱他了。” 陈正这边一路蹦着往家走，心情很美丽。 电话突然响起，是黎冰打来，询问道：“你和杨怡谈的怎么样了？” “搞定，这世界上就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 “你们上床了？” 啪叽…… 陈正被黎冰的话惊的直接趴到地上，爬起来后惊道：“黎姐，你瞎说什么呢！那可是市委书记！我怎么敢睡她？” “那你敢睡我？”黎冰嗔怒道。 “那……那是你把我扑倒了的呀！” “你还挺委屈的呗？” “我没有，我很荣幸很舒服，很期待下一次。” 上一次，他属于败下阵。 下一次，必须要让黎冰彻底臣服在胯下。 男人，不能输！?? 第二十三章 打扮的像新郎官 “我请杨怡和她闺蜜出了顿饭，花了一万多块。杨怡见我态度诚恳，决定不追究我之前的唐突。” 黎冰却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你给她跪下了？” 陈正腿下一软，“我像那么没有骨气的人吗？” 他还真考虑过这个办法，没有用上，但嘴上是绝对不能承认。 “不管如何，事情解决了就好。你这段时间安分一点别再惹事，等我上任后就把你调出市委办，调入纪委做我的秘书。” 陈正挑逗道：“那我既要做黎姐的工作秘书，还要做黎姐的生活秘书呢。” “你正经点。到了纪委要是再口无遮拦，我就安排你去扫厕所。” 陈正还是更喜欢黎冰喝酒后狂野的样子，不喝酒的时候太正经。 接下来的一周里，陈正就继续在后勤当年做马。 每天从早上进入到后勤办公室，就一刻都不能坐下休息。 刘元明这王八蛋得到洪涛授意后，是真不拿他当人。 好在只有一周时间。 等黎冰到任，他要让刘元明哭都找不到调。 新一周，周一下午。 市委副书记洪涛、市长向学良、常务副市长高万行、市委组织部部长曲文泰、市委宣传部长何绮玉等市里主要领导几乎全部来到市委大院门前迎接。 没一会，一排车队开来。 第一辆车子走下的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霍洪良。 市长向学良带头上前欢迎霍洪良莅临。 陈正没资格下去迎接，只能在窗台边看。 刘元明也凑在旁边，指着第二辆车子走下来的杨怡说道：“那就是咱们新来的市委书记吧，个真高啊！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市委书记，身上有大人物罩着吧？” “刘元明，你喜欢开黄腔找别人去，还敢开杨书记黄腔？”陈正和杨怡也算认识，自然要帮着她说话。 不过自己好像也开过杨怡黄腔。 刘元明不屑道：“怎么，你还想去杨书记那告我状？你怕连杨书记门都进不去吧！” 陈正是进不去杨怡办公室门，但他进的去第三辆车子下来的黎冰办公室，能进进出出。 等进了纪委后，他第一个就先收拾刘元明。 杨怡和黎冰一左一右的站在霍洪良身后两侧，正在分别和向学良等人握手。 此刻的黎冰很像她在调查小组时工作的状态，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杨怡一板正经的样子，陈正还是第一次见到，穿着正装平底皮鞋，短发别在耳根后稳重不失端庄。 简单寒暄过后，洪涛便带着一行人去往会议室，正式宣布对杨怡和黎冰任命。 任命后，杨怡和黎冰就要正式熟悉工作。 陈正也即将脱离苦海。 他得回去准备一下。 陈正回到办公室，将自己带来的衣服和鞋翻出来，准备去卫生间换上。 “陈正，你干什么去。陈正，你耳朵聋了？”刘元明喊了半天，陈正没有回应，直接走出办公室。 刘元明就要追出去，被梁松拦住，“他看到新书记上任，估计是想起老书记，心里正难过呢。” 此刻的陈正可一点不难过，将先前买的新衣服、新皮鞋换上等着到纪委报道。 走出卫生间，恰好碰见胡雅欣。 胡雅欣愣住，盯着陈正看了半响，一时竟不敢认。 陈正整理下衣服，“是不是被我帅住了？” “你要去参加自己的婚礼吗，打扮成这个样子？”胡雅欣捂着嘴笑道。 别说，此时的陈正确实蛮帅的，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新领导到任，新气象，我也得给自己换身行头，去去以前的晦气。” 胡雅欣翻了个白眼，“新领导上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觉得杨书记会点你名做秘书吧？洪书记不可能推荐你，还是别白费力气。推荐的人选都定好了。” “杨书记不会选我，那万一黎书记看上我，把我调去纪委呢？” “别做梦了！”胡雅欣还急着上厕所呢，推开陈正跑进卫生间。 做梦？ 很快你们就知道梦也会照进现实。 冤家路窄，陈正半路上又碰到方如萍。 方如萍也是盯着瞅了好一会，才确定面前的人就是陈正，哈哈大笑道：“陈正，别人结婚，你穿的像个鸡毛掸子似的干什么？难道还在做市委书记大秘的美梦，别痴心妄想了。” “你就在后勤待一辈子吧！” 笑，尽管笑！ 你会跟在刘元明后面并排哭的。 “我不会在后勤待一辈子，反而是方大妈你要大祸临头。”陈正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绕开方如萍回到后勤办公室。 刘元明上下打量着打扮的跟新郎官似的陈正，问向梁松，“你看他这副样子像是因为老书记伤心吗？” 咳…… 梁松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正，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咱们这是后勤，你打扮的跟新郎似的合适吗？” “我很快就不会在这里了。”陈正挑着眉头说道。 “那你要去哪，要上天啊？” “很快，你会知道的。” 这个很快足足让陈正等了一个小时。 胡雅欣来到后勤办公室，“陈正，洪书记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终于要离开了！ 陈正一脚踢向刘元明坐着的椅子，正要起身的刘元明连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 “陈正，你他么疯了？”刘元明爬起来怒吼。 “我没有疯，但老子不在你这干了！” 说完，陈正潇洒走出后勤办公室。 出了门还能听到刘元明的吼声，“你有能耐就别回来，你回来看我怎么折磨你！” 胡雅欣跟在陈正身旁，好奇的打量着陈正，心想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 陈正感受到胡雅欣目光，歪过头去提醒道：“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我会怀疑你暗恋我的。” 说着时候，还用手肘撞了下胡雅欣的柔软。 胡雅欣羞恼的向旁侧了两步，“陈正，你疯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提前打扮的跟新郎官似的。” “我能掐会算，知道今天是我的吉日，必有好事。” “不说算了，不过你这好事也未必那么好。” 两个女领导在争你，选其中一个就必定得罪另一个。 看你怎么选！?? 第二十四章 两位书记争陈正 陈正发现胡雅欣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有种不详预感，“你这副幸灾乐祸模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迫切的想看热闹。”胡雅欣眨巴着眼睛回道。 “什么热闹？” “你很快就知道了。”看来这家伙还不了解情况，“陈正，假如两个女人同时抢你，你会怎么选？” “我全都要，小孩子才做选择。” 胡雅欣娇嗔道：“流氓！不过这次你只能选一个。” 说话间，两人来到洪涛办公室前。 陈正整理下衣服，敲门。 “进来。” 陈正进入办公室，看到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杨怡和黎冰竟都坐在洪涛办公室里。 洪涛向怔在门口的陈正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陈正这才回过神，走上前。 洪涛为陈正介绍，“黎书记你见过吧？这是我们新到任的市委书记杨怡杨书记。” 陈正尴尬的和两人打招呼，“黎书记好，杨书记好。” 他何止见过黎冰，杨怡也见过。 不过杨怡为什么会在这？ 她该不会食言，不同意放自己离开后勤吧！ 真是小人！ 陈正恨恨的瞟了杨怡一眼。 洪涛继续对陈正说道：“陈正，你小子运气不错，得到两位书记赏识。黎书记想把你调去纪委工作，杨书记也选定你作为她的专职秘书。” “我也不好替你决定，还是得由你自己决定去处。” 啊？！ 陈正张大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向杨怡，“你选我做你的专职秘书？” 砰…… 洪涛拍了下桌子，呵斥道：“陈正，谁教你的在领导面前这么没规矩？” 陈正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道歉。 主要是杨怡选他做专职秘书，太出乎预料。 这一刻，陈正终于明白胡雅欣为什么会幸灾乐祸。 他是陷入进一个两难选择的境地。 选择杨怡，黎冰会不高兴会没面子；选择黎冰，杨怡同样会不开心，会颜面扫地。 让他怎么选？ 洪涛继续询问道：“陈正，你是准备继续留在市委办做杨书记的专职秘书，还是想跟着黎书记去纪委工作？” “洪书记，还是由您安排吧，我……都行。” “胡闹！陈正，端正你的态度！”洪涛才不去做那个恶人。 陈正左右为难，说道：“洪书记，这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容我想想？明天我再给您答复。” 洪涛只好征求杨怡和黎冰意见。 黎冰起身道：“没问题。” 她走过陈正身边，“明天我期待你的答复。我先回去了，还要熟悉一下这边的工作。” 杨怡也跟着站起，“我也期待着陈正明天的选择。” 洪涛赶忙起身，送两人出门。 陈正等三位领导走后，才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胡雅欣拦下。 陈正气愤道：“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 “那我还怎么看热闹了？”胡雅欣满脸期待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明天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选你，让开。” 胡雅欣拉住陈正，“洪书记一会有话要和你谈。” 陈正更丧了，“洪涛找我肯定没有好事。” 好心情在这一刻全没了！ 没一会，洪涛走回来，“陈正，跟我进来！” 陈正低着头，进入洪涛办公室。 “陈正，你这是精心打扮过，预感到今天会有好事？”洪涛试探着问道。 陈正强挤出笑脸，“我听说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两位领导今天到任，所以希望给她们留下点好印象。” “你还是这么不老实！”洪涛拿起保温杯喝水，水杯却是空的。 陈正连忙上前，双手接过水杯去接好热水，递还给洪涛。 洪涛放下水杯，脸上挂着笑意说道：“眼力见倒是不错。你和黎冰书记是提前说好的吧，只是没有想到杨怡书记竟也点了你的将。” “洪书记，我……” 洪涛摆了摆手，“你不愿意说，我不再不强求你。但我提醒你要摆正位置，你毕竟是咱们东平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不论你选择去纪委，还是继续留在市委办工作，都要谨记这一点。” 洪涛端起吹杯，吹着热气，露出老谋深算神情。 他是在警告陈正，杨怡和黎冰都是外来的和尚，跟着她们工作可以，但是不要和她们一起算计东平的干部，自然也包括洪涛。 陈正连连点头道：“我会谨记洪书记教诲。” 洪涛浅浅喝了口水，放到一旁问道：“你心里有选择倾向吗？” “没有。这个选择太难了，两边我都得罪不起。” “那你小子还想把难题抛给我，真是滑头。” 陈正连忙摆手，“我当时真没有想那么多，大脑一片空白，就想着由洪书记您做主。” “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跟你计较，我个人建议你选择杨怡书记。一来你做过林阳东的专职秘书，工作熟悉；另一方面你和黎冰书记接触过，求她原谅更容易些。”洪涛给出意见。 陈正可不认为洪涛是在为自己着想。 他要把自己留在市委办，应该是怕去到纪委那边，在黎冰那里说些不该说的话。 陈正也不想把洪涛彻底得罪死，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就全听洪书记安排。” “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正拍了下自己的嘴，点头道：“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行，出去吧。” 陈正退出洪涛办公室，狠狠的瞪了眼还在幸灾乐祸的胡雅欣，回到后勤办公室。 “陈大秘！”刘元明弯着腰，一脸奴相的递上泡着枸杞的水杯。 陈正摆手道：“刘科长，可不敢乱叫，我早就不是什么大秘了。” 看来刘元明是听到风声，这家伙狗鼻子还挺灵。 梁松难以置信的问道：“陈正，杨书记真点名要你做她的专职秘书。” “这还有假？”刘元明抢着说道，“不只是杨书记，新来的纪委黎书记也点名要陈正。杨书记和黎冰书记为此还吵了起来，如果不是有洪书记拦着，两人就打起来了。” 陈正万万没想到会传的这么离谱。?? 第二十五章 做黎冰的一双眼睛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离开这里的。”梁松崇拜的看向陈正，同时也替他高兴。 “那是当然，陈大秘是人中龙凤，到咱们这里来就是体验基层生活。” 刘元明拉着椅子，扶着陈正坐下，“陈大秘，不论你是选择跟哪位书记走，都别忘了咱们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啊。” 同甘？ 从没有过。 共患难？ 患难的只有陈正和梁松而已。 陈正笑眯眯的拍着刘元明肩膀说道：“放心，我不会忘的。” 他怎么可能忘了刘元明是怎么折磨他。 刘元明看着陈正笑眯眯的表情，感觉脊背发寒，有种大祸要临头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怕，因为刘元明握着陈正和胡雅欣的把柄。 陈正如果敢收拾他，他就把陈正和胡雅欣苟且的事说的市委大院人尽皆知。 下班时间。 陈正提着换下的衣服准备回家。 刘元明拉住陈正，“陈大秘，等一下。” 刘元明做贼似的去门口看了看，又将门反锁好，去到柜子里拿出两瓶茅子两条华子。 “陈大秘，之前多有得罪，不过那也怨不得我啊。洪书记带来的话，我哪里敢不听，您就别和我一般见识，这点东西你收下。” “酒盒底下，你仔细看看。” 刘元明还真是大出血，烟酒加起来就要大几千块，酒盒下面八成还塞了现金。 陈正看了看刘元明递来的烟酒，质问道：“刘元明，你是想害我？” “陈大秘，我哪敢害您啊，我巴结您还来不及呢” 以陈正现在的身份，只需要随便提一嘴，刘元明提正科、转出后勤办公室的事就会有人上赶着帮忙办。 刘元明哪里还敢得罪。 “你忘了林阳东书记是怎么出事的？是怎么死的了？”陈正沉着脸呵斥道，“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才刚到任，你就让我受贿，还不是在害我？” 刘元明祈求道：“活祖宗，您可小点声吧。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外人知道。” “刘阳东受贿时也没有想过会被外人知道，可省纪委的调查组还不是查到了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正拍了拍刘元明肩膀，转身离开后勤办公室。 明天，他就不用再在这鸟地方上班了。 很快，刘元明也不用再在这里工作。 陈正出了市委大院，给黎冰拨去电话，“黎主任，下班了吗？为感谢你带我脱离苦海，晚上请你吃饭。” “做好决定了？” “决定好了，咱们还去豪盛酒店怎么样？”今天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庆祝重获新生。 “我还没有下班呢，有些交接工作要做。你先过去，我一会就到。” 陈正放下电话，拦了辆出租车赶去豪盛酒店。 半路，接到杨怡电话。 杨怡上来就质问道：“你和黎冰是不是提前说好的，她到任就把你调去纪委？” “杨书记，都下班了，咱们就不谈工作上的事了吧？” “那你给我个痛快话，你选谁？”杨怡可不想在第一次争锋中就落下风。 新到的市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争陈正的事已经在市委传开，争输了的人会很没有面子。 杨怡好歹是东平市，可不想刚到东平就丢了面子。 “明天你就知道了。” 杨怡却不死心，“一会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杨书记，真是不巧，我刚刚有约了。”他都约好了黎冰，总不能放黎冰鸽子。 杨怡酸里酸气的问道：“和黎冰？” 陈正听出杨怡语气不对，哪里还敢承认，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和黎书记关系还没有到能一起吃饭的地步。” “黎书记之前是省纪委调查小组副组长，调查过我，觉得我跟在林阳东身边还能清清白白实属不易才想将我调入纪委，我们私下里不熟。” 若是被黎冰听到，非踹死陈正不可。 都有了撕碎床单友谊，还说不熟？ 杨怡掌握陈正说的情况，倒也没有怀疑，“行，那就改天再约。但是如果你选择黎冰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舒坦了！” 陈正收起电话叹息一声： 男人魅力太大，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 陈正在豪盛酒店包厢等了近一个小时，黎冰才赶过来。 “有些交接工作的事耽搁了，等饿了吧？” 陈正讨好道：“等美女等再久都不会觉得饿，只会觉得甜蜜。” “少跟我油嘴滑舌，你到底选我还是选杨怡？”黎冰问起和杨怡一样的问题，“我警告你，如果你选择杨怡，那我就成了纪委的笑话，你想好再回答！” 陈正一把抓住黎冰的手，“我怎么会忍心让你成为笑话呢，何况也没有人敢笑话你。” 黎冰拍开陈正的手，“正经点，到底选谁。” “我经过一下午的深思熟虑，觉得还是做杨怡秘书更适合。” “陈正！”黎冰重重的将菜单摔在桌子上，质问道，“杨怡她也和你睡了？” “黎姐，你小点声，瞎说什么呢。”陈正安抚暴怒的黎冰。 “我这么做是有我的考虑。首先，我原本就做过林阳东秘书，市委书记专职秘书岗位更适合我。其次，我跟在市委书记身边能够上通市委书记，下达各级职员，可以成为黎姐您在东平市委的一双眼睛。” “你少拿这些话诓我，我……” 陈正拉住黎冰的手，打断她说道：“你先别急，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你原本就是林阳东案调查小组的副组长，突然又被调来东平接任纪委书记职位，东平的干部会怎么想？” 陈正打了个响指，自问自答道：“他们会觉得你是带着任务来的，是来监视东平干部，甚至会觉得你是来继续暗中调查林阳东案的。” “他们喜欢怎么想怎么想。”黎冰无所谓道，“只要他们自己干净，根本不在意由谁来做这个纪委书记。” 陈正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大家如果都认为你是带着任务来，就会防备着你防备着你们纪委。到时，纪委无论是想继续查林阳东案还是调查其它事只怕都难开展工作，因为所有人都有了戒心，都提前做好了防备。” “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双眼睛，一双游离在纪委之外的眼睛！”?? 第二十六章 哪里得罪她了? 黎冰听的入了神，微眯起眼睛指了指陈正，“你就是这双眼睛？” 陈正一把抓住黎冰手指，“没错！人们都认为我选择杨怡得罪了你，谁会想到我和你是一伙的，是你在市委的那双眼睛？” “他们对我推心置腹的时候，却不知道我会将内容一五一十的转交到你的耳中。” 黎冰点头道：“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那就这么决定了，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我们两人里应外合，肯定会扫清东平市所有害群之马。” 黎冰下意识的端起酒杯。 感觉忽忽悠悠的，就被陈正忽悠瘸了。 “怎么是酒？”黎冰喝一口，才发现杯子里不是饮料，而是白酒。 “今天是咱们在东平市委共事的第一天，当然要喝酒庆祝下。”陈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黎冰放下酒杯，哼了一声，“你是想要庆祝，还是有别的想法？” “你就没有点别的想法吗？”陈正手掌按在了黎冰大腿上，轻轻摩擦着。 黎冰瞬间感觉身体像是过电了一般。 她当然有。 自从和陈正的那晚后，欲望就像决堤了的洪水似的，完全拦不住。 黎冰甚至还偷偷的自我满足过。 这在过去五年里从来没有过。 黎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蹲到桌底。 陈正身体一紧，十分钟后，陈正打了一个激灵。 黎冰从桌底钻出来抹了抹嘴，眼神拉丝着说道：“我们去房间吧。” 在包厢里毕竟施展不开。 “今晚，我一定让你求饶！”陈正拉起黎冰出了包厢。 为防止被人撞见，出包厢后，陈正脱下外套盖住黎冰的头搂着她去往楼上客房。 刚巧，杨怡和孙骁骁也在这里吃饭，正吃完饭从包厢出来。 孙骁骁环顾时，发现了陈正，拉过杨怡问道：“那是不是陈正？” 杨怡一眼就认出陈正穿着，“这个混蛋说约了人吃饭，原来约的是女人！” “楼上可是客房部。”孙骁骁暗示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盖着女生的头，估计是带着见不得光的女人，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下他的人品！” 孙骁骁撞了杨怡一下，“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哪门子的醋，他带谁去开房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杨怡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窜起一股火来，“我愿意！” …… 隔天一早，酒店1108客房。 黎冰趴在陈正身上，“这回服气了吧？” 陈正眼神迷离着，“我算是切实体会到了一句俗语的真谛！” “哪句俗语？” “没有梨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黎冰一把抓住陈正腰间的肉，“说谁是地呢？” 说着钻进被子里。 陈正身体一紧，哀嚎道：“黎姐，我真要被你吸干了！” 一大早，又来了一次。 陈正最后败下阵来，逃出房间。 出门前，黎冰叮嘱道：“别忘了，发挥好你这双我在市委眼睛的作用！” 陈正下楼吃了个早餐，就赶往市委大院。 先到洪涛办公室报道。 洪涛不仅是市委副书记，还兼任市委秘书长，统筹一切和市委书记相关工作，所以陈正作为市委书记专职秘书要先到洪涛办公室报道。 “你之前就做过林阳东专职秘书，所以也不需要我再特意交代什么，你的办公室还是原办公室，就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旁边，去到杨书记那报道吧。” 陈正出了洪涛办公室，来到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前，整理了下衣服，敲响房门。 “进来。” 陈正推门进入，小心的将门关上，一脸认真的报到道：“杨书记，我是您的专职秘书陈正，您不论有什么工作都可以吩咐我去做。我的办公室就在您办公室旁边，随叫随到。” “那昨晚怎么没到啊？”杨怡突然抬起头问道。 额？！ 陈正没想到杨怡这么记仇，竟还因为昨晚没赴她的约耿耿于怀。 “杨书记，昨晚我和朋友提前约好的，要不今晚我请您？”陈正陪着笑脸说道。 杨怡意味深长的问道：“很多朋友一起？” 陈正点头。 “有男有女？” “都是男生！”陈正脱口而出。 杨怡眼神凌厉起来，“那我怎么看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以为你昨晚太尽兴，以至于无精打采。” “我是因为要成为杨书记您的秘书，高兴的睡不着，所以才没有休息好。” 陈正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和黎冰折腾半宿，被她榨干才导致的无精打采。 “是吗！” 杨怡站起，走到陈正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陈正，我说过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别人对我撒谎，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 上次一起吃饭时，杨怡确实说过。 “所以，我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你也能对我诚实。” 陈正连连点头，保证道：“一定。” “好，我暂时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安排，你先把办公室的柜子、桌椅都擦一遍，再把地拖一遍。” 啊？！ 陈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杨书记，您来之前办公室前前后后都仔仔细细打扫过，我保证一点灰尘都不会有。” “这么快就不听我的指示了？”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取拖布和抹布。”陈正将笔记本放回办公室，去取来拖布和抹布。 明明脱离后勤办公室了，怎么干的还是后勤的活！ 杨怡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正原本想着自己选择了杨怡，她肯定会开心，结果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开心，反而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仇似的。 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陈正想不明白。 市委书记办公室很大，等打扫完已经快要累瘫掉。 可陈正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杨怡又指示道：“带上笔和本，和我一起去参加会议。” 陈正立即跑回办公室取上笔和记事本，跟着杨怡赶往会议室。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起来又干了两个小时力气活，陈正感觉走起路来都是飘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第二十七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市委市政府的中高层领导全部到会，坐满了会议室。 陈正只能站着旁听。 双腿发软，精神萎靡，感觉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各部门领导和新到任的市委书记、纪委书记碰面，同时汇报下近期的工作进程与工作计划。 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基本都会发言，所以会议时间持续的非常久。 陈正强撑到会议结束。 跟着杨怡回到办公室时，陈正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杨怡看到陈正那副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昨晚肯定是纵欲过度，“把你记录的会议内容拿来我看下。” “陈正！”杨怡见陈正没有反应又喊一声。 陈正魂都要飘走了，被杨怡喊了一声才把魂叫回来，努力睁大眼睛问道：“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笔记本！”杨怡伸手示意。 陈正将笔记本递给杨怡。 杨怡翻看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上面只记录了寥寥几笔，还被一些玩玩弯曲的笔画盖住。 她将笔记本摔在桌子上呵斥道：“陈正，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 “我不需要你将所有内容记下，至少该将各部门负责人汇报的工作计划记录下来吧？” 陈正低着头，惭愧道：“领导，对不起，我今天状态确实不太好，绝不会再有下次。我现在就去综合科那边要一份详细的会议纪要，整理出一份文件再拿给您。” 他今天的表现确实很不好，不是他的正常水准。 杨怡见陈正一脸诚恳，也不忍继续折磨他了，“行了。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具体工作安排，你回去休息会调整下，然后整理出一份会议文件交上来。”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陈正回到办公室泡了杯咖啡为自己提神，又去洗了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去到综合科要来会议纪要，将各部门领导发言的主要内容摘抄下来，整理成文件送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翻看着陈正整理好的文件，满意的点点头，“整理的还不错。我不是让你先休息一会吗？现在有精神了？” “我洗了脸又喝了咖啡，好多了。” “你的私生活是你的事，但不要影响到工作，记住了！”杨怡提醒道，“刚刚，洪涛来我办公室，征求我市委办主任人选意见。” “我才刚到任，人还认不全呢，能有什么意见。” 陈正询问道：“他是不是给您提了人选？” “废话，我对市委办的人还不了解，肯定要由洪涛提出人选让我决定。” 陈正继续问道：“他提名的人是谁？” “市委副秘书长唐德辉。” “还真是个老狐狸！” 杨怡皱眉道：“你是说唐德辉是老狐狸？” “不是。唐德辉就是个马屁精，在几位副秘书长里能力最差，但拍马屁功夫最强，按理说根本轮不到他坐市委办主任位置。” 杨怡气愤道：“那洪涛为什么还提名他？” “为了试探你。” “试探我？” 陈正点头，凑近杨怡说道：“唐德辉并不是最合适人选，所以如果你有自己的态度和想法，就肯定不会同意洪涛的推荐，会选其他人。但如果你做事圆滑，想和大家和和气气就肯定会给洪涛面子，尊重洪涛意见。” 洪涛是在用唐德辉这个马屁精试探杨怡的行事风格。 杨怡没想到竟有这么多的弯弯绕，气愤道：“他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他。你现在就去通知洪涛，我不同意唐德辉做市委办主任，我会考察其他干部，再决定合适人选。” “领导，我之前和您说的话您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吗？”陈正语重心长道，“您刚到东平，还没有站稳脚跟，还不能得罪洪涛，要先学会示敌以弱。” “那我也不能选个马屁精做市委办主任啊！” 市委办主任统筹整个市委办的工作，是市委办，肯定要选个能力出众的干部才行。 陈正安抚道：“您不用担心，人是洪涛推荐上来的，他肯定比您更不希望唐德辉出事，所以洪涛会盯紧唐德辉。” 洪涛这只老狐狸拿唐德辉试探看似聪明，却也相当于给自己埋下一颗雷。 这颗雷弄不好就会反噬洪涛。 “洪涛如果是老狐狸，你就是只小狐狸。”杨怡审视着陈正好奇道，“就是不知道你这只小狐狸能不能斗得过老狐狸呢？” “我哪里有资格和洪书记斗。” “假若是我要你和洪涛斗呢？”杨怡盯着陈正突然问道。 陈正眼神坚定回答，“我就是领导手里的枪，你指哪我打哪。你如果让我和洪涛斗，我死也要撕下他口肉来！” “记住你的话。去通知洪书记，就由唐德辉接替市委办主任位置吧。” 杨怡决定按照陈正说的做，先示敌以弱好站稳脚跟。 陈正离开杨怡办公室，来到洪涛办公室，汇报道：“洪书记，杨书记让我来通知您一声，一切按照洪书记说的办，升任唐德辉副秘书长做市委办主任。” “杨书记了解过唐德辉的履历？” 陈正点头。 “我也只是提议，最终人选还是由杨书记定夺，她对此没有意见？”洪涛试探问道。 陈正表现的很纠结。 洪涛看出陈正有难言之隐，笑着说道：“你不要有思想包袱，有什么话尽管说。杨怡书记刚刚到任，对东平的情况不了解，我们对她一样不了解，互相多沟通才能了解彼此，才能更好协同工作。” “洪书记说的对。杨书记觉得唐副秘书长不是最合适人选，但杨书记相信洪书记眼光，觉得洪书记既然选定唐德辉，说明唐德辉肯定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一定可以胜任市委办主任工作，决定还是以洪书记推荐为准。” 洪涛小眼睛眯起，问道：“杨书记真是这么说的？” “大致是这个意思。洪书记您在咱们市委德高望重，杨书记还是很尊敬你的。”陈正顺便恭维着洪涛。 洪涛心中暗自得意，表面还是谦虚的说道：“德高望重谈不上，不过能得到杨书记信任，我还是很开心的。” 陈正看洪涛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清楚蒙蔽成功。?? 第二十八章 举报信 中午吃过午饭，陈正招摇过市的走在大院里。 “陈大秘，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去趟纪委。”陈正刻意把声音喊的很大。 “去纪委干什么啊？” 唉…… 陈正叹息一声，“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杨书记和黎书记都认可我的能力，但我只能服务一位领导。我选择做杨书记秘书，就得罪了黎书记，去纪委找黎书记负荆请罪去。” 哈哈哈…… “陈大秘，那要不要帮你折几根柳条带过去？” “你们想让黎书记打死我啊？” 陈正一路宣传着来到纪委办公楼层，走到纪委书记办公室门前，敲响房门。 “进来！” 陈正推门进入黎冰办公室。 黎冰见是陈正，一怔，问道：“你怎么来了？” “为了帮你挽回面子呗。” 陈正一路招摇，就是为让所有人知道他虽然没有选择黎冰，但也得来请罪道歉，请求黎冰原谅，让所有人知道黎冰没那么好惹。 毕竟黎冰是和他撕碎过两次床单的女人，必须照顾到位。 “我还得谢谢你呗。” “咱们之间还用那么客气吗。”陈正说着就要上前。 黎冰喝止道：“站在那别动，这里是办公室。” 她知道陈正靠近肯定会不老实。 陈正委屈道：“我就是想帮你添点水。” “瞅瞅你那无精打采样，还大言不惭让我求饶呢，赶紧回去趁着中午眯一觉吧。” 陈正自尊心受到伤害，“昨晚我是状态不好，下次肯定让你求饶！对了，我来找你还有件事。” 陈正掏出两个信封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 “举报信。” 两个信封内各装着一封举报信。 “你和杨怡不同，你是纪委书记必须要立威才能震住人，所以到任后必须烧上几把火才行，才能震住下面的人，他们才不敢对你阳奉阴违。” 黎冰职权没有杨怡大，所以必须得展现的强硬点才行，至少要将纪委这一摊子人震住，让他们知道黎冰不是纸老虎。 所以黎冰到任后必须得展现出强硬作风一面，必须查处几个人。 黎冰拿起信封，问道：“他们和你有仇？”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有点私怨。我想着你需要立威，就顺便帮我出口气呗。” “是我帮你出气顺便立威吧。” 黎冰打开信封看了下，一个是后勤的副科职员，一个是秘书科科长，“他们两个的职位是不是低了点，拿来立威不够吧？” 至少也要拿个副处开刀才有震慑力。 陈正解释道：“你要动副处级别干部，牵扯的人肯定要多，到时怕收不了场。先动些小鱼小虾展现出你的强硬作风，还不会得罪人，他们正合适。” 黎冰也才到东平，还不是大面积树敌的时候。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一会叫人一起来研究下你的举报材料。” “那我回去了。” 黎冰摆摆手。 “不亲一口再走吗？”陈正挑逗着说道。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真收拾你了！” “我走，我走。” 陈正离开纪委，被人撞见问道：“黎书记没难为你吧？” “你们以后小心点，黎书记脾气可不太好，我被臭骂了一顿。” 很快，陈正去纪委找黎书记请罪，被臭骂一顿赶出纪委的事就在大院传开。 下午上班时候，杨怡还特意问起此事，“你去找黎冰道歉了？” 唉…… 陈正戏精上身，“你是领导，黎冰书记也是领导，我都得罪不起啊。我选择跟在您身边，黎书记肯定不开心，我得去请罪道歉，免得她给我穿小鞋。” “你还真是会左右逢源，谁也不想得罪。” 陈正嬉皮笑脸道：“这是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人物在官场的生存之道。” “求生存可以，别走上歪门邪道，去材料室帮我取份文件。” 陈正答应着出了杨怡办公室，去取文件路上遇到了唐德辉，方如萍也跟着一起，正帮着唐德辉往大主任办公室般物品。 “唐主任，恭喜升任市委办大主任。” “同喜，你也成为市委书记大秘，等常老退了，也该接班提副秘书长了吧？” 方如萍一脸的不爽，但现在她还真不敢再和陈正叫板。 唐德辉听方如萍说过她和陈正间的矛盾，想从中做和事老，“陈正，我知道你和方如萍之前有过争执，但冤家宜解不宜结，都在一个单位就别计较了。” “她也要接我班提副秘书长，你们以后免不了还要多打交道呢。” 陈正看了眼方如萍，对唐德辉提醒道：“唐主任，我劝你还是少和方大妈来往，小心殃及池鱼。” “陈正，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做了书记大秘，我就怕你！” 方如萍不甘被陈正羞辱。 陈正耸了耸肩，“你不用怕我，但有人会让你害怕的。唐主任，我还要去帮书记取材料，先走了。” 陈正离开后，唐德辉疑惑的看向方如萍，“他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小心殃及池鱼？” “估计他要借书记的手整我。唐主任，您可要帮我啊，我不会亏待您的。” 唐德辉明白方如萍在暗示自己，说道：“放心吧，我保不住你还有洪书记呢。杨书记也要给洪书记面子。” 两人没想到，隔天就出事了。 翌日，一则劲爆消息在市委大院传开。 纪委的人将后勤刘元明以及秘书科科长方如萍带走调查。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刘元明不过是后勤科的副科长，竟然利用职务之便谋利几十万。” “几十万？我听说谋利了好几百万，他还骚扰财务科的女职员。” “秘书科的科长据说为了提副处、升副秘书长四处行贿，还公然卖自己的科长头衔。” “纪委换了新书记就抓人，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大家都小心点吧，小心火烧头上。” …… 很快，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消息自然也是真真假假。刘元明谋利几十万乃至上百万都是扯淡，毕竟钱不经手，也就得点小恩小惠。 但传言越传越凶，有人坐不住了，其中就有唐德辉，因为他收了方如萍五万块好处。?? 第二十九章 唐德辉求救 唐德辉在主任办公室内坐立难安，气的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他刚提上市委办主任，若是因为区区五万块被调查、丢了大主任位置，实在是太冤了！ 唐德辉急的像热锅上蚂蚁时候，突然想到陈正昨天提醒的话： 陈正让他远离方如萍，小心殃及池鱼。 说明陈正是了解内情的，知道方如萍要被带走调查。 唐德辉暂时也没有人求助，只能病急乱投医，决定去找陈正。 陈正正在办公室内整理材料，见唐德辉进来，赶忙起身，“唐主任，你找我有事？” 唐德辉将门关好，搓着手，局促不安的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方如萍和刘元明被纪委带走调查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新来的纪委书记要立威，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 唐德辉试探问道：“杨书记知道了吗？她是什么态度？” 唐德辉期望杨怡为稳定局面不想事态扩大，那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波及到他，事情最终肯定会大事化小。 “纪委的工作，书记不方便插手，书记没有发表看法。” 杨怡态度不明，让唐德辉更加不安了。 “唐主任，您问这些干什么？莫非你想保方如萍？我劝您最好别这样做，免得被殃及。” 唐德辉继续试探道：“你觉得纪委会不会深入调查？” “说不准，毕竟刘元明和方如萍都不是重要干部。假如纪委那位新书记作风强硬，是有可能抓条大鱼立威的。” 唐德辉腿下一软，差点瘫坐地上。 他作为市委办主任，绝对算得上是条大鱼了。 陈正从唐德辉进门那一刻的不安表情，就猜到他肯定和方如萍间有见不得光的事。 但陈正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唐主任，这个时候，作为聪明人就该明哲保身，不过问才是聪明人。” 唐德辉想不过问，可他怕纪委问到他头上来，迟疑了下还是说道：“陈秘书，你昨天提醒我和方如萍不要走太近，是不是提前听到风声了？” “不瞒唐主任，方如萍就是我举报的。” “你……”唐德辉指着陈正，“你真是害死我了啊！” “唐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陈正故作诧异，“你也知道，方如萍一直和我过不去，我正好借着纪委书记要烧三把火的机会收拾收拾她，不过我也没想到方如萍胆大包天真敢行贿，还敢私下叫卖科长位置，她肯定玩完了，就是不知道还会牵扯到哪个倒霉蛋。” “我恐怕就要成为那个倒霉蛋了！陈秘书，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唐德辉哀求道。 陈正赶忙扶着唐德辉坐下，问道：“唐主任，你把话说明白点，我怎么越说越糊涂了。” 唐德辉是真不知道找谁求助了，只得说道：“我升任市委办主任，空出个副秘书长位置。方如萍一直想提副秘书长就找到我帮忙，我就答应了。” “我虽然和方如萍有仇，但她论资历确实也可以提副秘书长，没什么问题啊？” 唐德辉一拍大腿，“我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她五万块钱。方如萍如果把我供出，我就完了！” 陈正满脸震惊，不过他震惊的是唐德辉竟然只收五万块就肯帮方如萍提副秘书长！ “唐主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如果方如萍如实交代，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你啊！若在平常，可以大事化小再小事化无，可现在正是新官上任烧火的时候，只会小事化大！”陈正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唐德辉心里更慌了，“陈秘书，你帮我拿个主意，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洪书记提名你做的市委办主任，你去找洪书记商量下，试着让洪书记去找黎冰书记说说情呢？黎冰书记就算要烧火，也得给洪书记几分薄面吧？” “不行！”唐德辉连连摇头，“洪书记昨天才千叮咛万嘱咐我，说我是他提拔的，不能给他抹黑。我转头就出这种事，洪书记肯定就再也不会相信我了。” 陈正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是洪书记提拔的你。万一洪书记不想惹事上身，甚至可能主动把你送去纪委。” “陈秘书，你救救老哥吧。只要你能救我，从今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陈正就在等唐德辉这句话呢。 唐德辉虽然能力一般，但他毕竟是市委办大主任，拉拢过来日后兴许会有大用。 “你让我想想。”陈正来回踱步，假装思考。 实际上，他要救唐德辉不过就是和黎冰打个招呼的事。 过了一会，陈正回过头来说道：“这件事还得由杨书记出面，以维持东平市干部团队稳定名义要求黎冰书记不要扩大调查。” “杨书记会同意吗？”唐德辉问道。 陈正信心满满的拍了拍唐德辉肩膀，“那就要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见杨书记。”唐德辉有些不放心 陈正拒绝道：“唐主任，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你见了杨书记，就是杨书记在包庇你；由我传话，那就是我包庇你，即便出事也是我和你的事，不会牵扯到领导。” “要不说你能连续得到两任书记赏识呢！因为你处处都在为领导着想。老哥要多向你学习啊！” “唐主任，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那我就等着陈秘书你的好消息了。” 唐德辉走后，陈正并没有去杨怡办公室，他不过是在拿杨怡当幌子，最后还是得拜托黎冰。 陈正拨通黎冰电话，“黎书记，你那边方便吗？” “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来一趟纪委吧。” “好，我这就过去。” 陈正来到杨怡办公室请假：“领导，我要去纪委那边一趟，您要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杨怡抬起头问道：“又去和黎冰负荆请罪？” 陈正说道：“不是，我是过去配合纪委的调查。” 杨怡眉头一紧，“纪委在查你？” “是配合调查，不是查我。方如萍和刘元明是我举报的，估计就是找我过去进一步核实情况。”?? 第三十章 纪委对峙 陈正来到黎冰办公室，“黎书记，你找我是要核实举报内容吗？” 谈工作时，陈正还不敢在黎冰面前太过放肆。 两人虽然有撕碎床单的友谊，但在正式场合，对纪委书记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黎冰收起笔，抬起头说道：“你的举报内容很详实，也基本都核查清楚，刘元明和方如萍在证据面前也都如实交代了。” “那黎姐叫我来是……想我了？” 既然不是谈工作的事，就没必要那么正式了。 黎冰却呵斥道：“回去坐好。” 陈正见黎冰一脸严肃，又坐回到沙发上。 “他们的问题都核查清楚，你的问题也该好好交代下吧？” 陈正指了指自己，“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男女感情问题。”黎冰也不和陈正兜圈子。 陈正恍然大悟，“刘元明和方如萍是不是反咬我一口，说我作风有问题？” 黎冰哼了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们是诽谤是造谣。黎姐，你该不会信了他们的话吧？” 黎冰严肃道：“陈正，我现在是代表纪委在和你谈话！” “黎书记，我真是被冤枉的。刘元明是不是造谣我和胡雅欣乱搞男女关系，方如萍是不是说我和李淼存在不正当关系？” 这两个王八蛋，还真是临死都要咬他一口。 不过陈正不怕，因为他和胡雅欣清清白白，而和李淼之间有那么一丁点超友谊接触，但除了当事人外没有人知道。 黎冰见陈正直接说出胡雅欣和李淼名字更气愤了，“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秘书科那些丫头片子没事就喜欢乱嚼舌根子、无中生有。再说，李淼是有老公的人，她老公还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我怎么敢和李淼有不正当关系？” “别人或许不敢，你就说不准了，你连我这个纪委书记都……都敢下手呢。”黎冰说着时候带着几分娇嗔语气。 “黎姐，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少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的问题！”黎冰呵斥道，“刘元明和方如萍可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听起来不像是在污蔑你。” “刘元明说什么了？” “他说你知道胡雅欣大小、松软，还和她在后勤办公室里偷情！” 陈正反驳道：“胡雅欣请我去她家吃过一次饭，她的馒头又大又白又软，这也违反纪律？” “刘元明说的可不是馒头！” “那是什么？黎书记，你把刘元明叫来，我亲自和他对峙。如果我违反纪律，任凭你处置，但如果我没有违反纪律必须给他加上条诽谤罪名。” 黎冰见陈正言之凿凿，而且还敢和刘元明对峙，一时真拿不准，打电话命人叫刘元明带来。 刘元明进到办公室就和疯狗似的咆哮：“陈正，你竟然举报我，那大家就一起死！” 陈正摇了摇手指说道：“你违法乱纪证据确凿，死定了。而我，清清白白，不会死。” “你放屁，你……” 黎冰一拍桌子呵斥道：“刘元明，这里是纪委书记办公室，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 刘元明瞬间蔫下去，“黎书记，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愿意戴罪立功，我要检举陈正和洪书记的秘书胡雅欣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我叫你来就是为了核实你的举报，你在举报中说陈正知道……知道胡雅欣胸部大小、松软，你有证据吗？” 刘元明信誓旦旦道：“是陈正亲口说的，也是我亲耳听到。后勤办公室的梁松也听到了，黎书记可以派人去核实。” “你听到我提胸部两个字了？”陈正反问。 刘元明仔细回想了下，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你肯定指的就是胸部。” “你拿什么肯定？靠你那猪脑子吗？我说的是馒头，锅里蒸出来的又大又软的白馒头。” “你放屁，那胡雅欣为什么会羞涩会生气？”刘元明认为陈正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兴许是胡雅欣和你一样都想歪了呗。”陈正转向黎冰说道，“黎书记，我为此事也专门和胡雅欣解释过，你可以派人去核查。” 陈正举报前就做好了准备，已经和胡雅欣对好口供，胡雅欣会按照陈正交代的和纪委同志复述。 刘元明一脸的不服气，“你还和胡雅欣在办公室里做那种事！” “哪种事，把话说清楚了。” “孤男寡女在办公室里还能做什么？” “你看到了？”陈正突然提高音量说道，“我和黎冰书记刚刚还共处一室呢，难道我们也发生了那种事？” 噗…… 黎冰喝的一口水吐出半口，脸红心跳的瞪了陈正一眼，呵斥道：“陈正，注意你的言辞。” “我只是打个比方。黎书记，刘元明无凭无据的造谣污蔑我，是在污蔑政府干部，请黎书记要为我做主啊。”陈正一副比窦娥还冤枉的表情，“假若不能严厉处理刘元明，那日后谁还敢到纪委举报，谁还敢来纪委伸张正义？” “陈正，你个王八蛋，你举报我打击报复还要倒打一耙！”刘元明指着陈正大骂。 “刘元明，你到底有没有证据？”黎冰质问道。 刘元明哭丧着脸，“我是没有证据，但我肯定陈正和胡雅欣关系暧昧不清。” “你有病吧？”陈正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单身，胡雅欣也是单身，就算我们真的暧昧不清，碍着你屁事了？” “胡雅欣和洪书记……”刘元明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闭嘴。 陈正追问道：“刘元明，洪书记和胡雅欣怎么了？” 两人的关系虽然都心知肚明，但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说，谁搬到台面来说就是犯了最大忌讳。 黎冰刚来不久，自然是不清楚的，跟着问道：“洪书记和胡雅欣怎么了？” “说啊，他们怎么了？”陈正倒是想看看刘元明是不是真不要命了。 刘元明还真没那个胆量把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说出来，泄气道：“没……没什么。”?? 第三十一章 如实交代 黎冰见刘元明欲言又止，意识到这里面有不能搬到台面上说的事，不再追问，“我再问一次，到底有没有证据？” “我……我没有，但我相信黎书记您带着纪委的人去查，肯定能查出来的。” 陈正看白痴似的看着刘元明，“刘元明，你动动你的猪脑子吧，再不用就生锈了。我先声明，我和胡雅欣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我们不清白又怎么了？是违反哪条纪律了吗？” “他们……洪书记……”刘元明快要被憋死了。 他想大声喊出来： 陈正没有违反纪律，但他睡了洪书记的女人！ 可刘元明不敢说啊。 刘元明如果说出来，找他谈话的就不只是纪委书记了，洪书记也会想弄死他。 “既然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抹黑公职人员！来人，把刘元明带下去。” 刘元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黎书记，我憋屈啊！陈正，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刘元明被带走后，黎冰小声追问道：“洪书记和胡雅欣是怎么回事？” “胡雅欣是洪书记秘书，市委里的人都知道两人关系暧昧，但这种事心知肚明就行，不能搬到台面上说，所以刘元明才喊憋屈。” 黎冰恍然大悟，“可洪书记有家室啊，他岂不是……” “你难道要查洪书记？”陈正警告道，“林阳东没出事前，对洪书记都是客客气气的，你要不想被针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而且这种事也很难查的清。” “你还真是色胆包天，洪涛女人也敢睡，早晚死女人身上！” “黎姐，我都说了我和胡雅欣是清白的，你怎么也不信我呢？” 黎冰是见识过陈正有多少花招的，知道陈正是老手，确实不是很相信他，“行了，胡雅欣的事是没有证据，那李淼的事呢？” “你把方如萍叫来吧，问问她有没有证据。” 方如萍和刘元明一样，也没有证据，但她还是一口咬定陈正和李淼乱搞男女关系。 “黎书记，你可以找秘书科的人问问，李淼一提起陈正眼睛都放光，得知陈正被安排到后勤就跟丢了魂似的，听说陈正成为杨书记秘书比自己被提拔还高兴，这是正常人反应吗？” “有一次中午，秘书二科的人都出去吃饭了，他们科的一位同事回来取东西正好撞见陈正和李淼在办公室里，李淼正在慌里慌张的穿衣服！” “不久前，我还撞见陈正和李淼一起在女厕所。两人在里面一起待了好几分钟，您说这正常吗？” 不正常。 经方如萍这么一说，正常人都会觉得陈正和李淼有问题。 “陈正，方如萍说的都是真的吗？”黎冰问向陈正。 陈正解释道：“李淼是秘书二科副科长，和我共事有一段时间，因为我科长被拿下发配到后勤伤心，这是同事间最朴素的情感。不只是李淼，秘书二科的很多同事都有相同的感受，你可以去调查，这说明不了什么。” “那被人撞见你们在办公室独处，还看到李淼慌里慌张穿衣服又怎么解释？”方如萍咄咄逼人道。 “方大妈，我犯不上和你解释。这事关李淼的隐私，我会单独和黎书记解释。” “你要是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就当我面解释清楚！” “你算哪根葱？方大妈，你是犯错误的人，摆正自己的位置。” “陈正，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 黎冰脸色沉下，呵斥道：“都闭嘴，你们当纪委是菜市场呢？” “黎书记，事关李淼的隐私，我只能向你个人解释。” 黎冰迟疑了下，让人先将方如萍带出去，“现在只有你和我了，解释吧。” “那天，是我主动扒的李淼衣服。” “陈正！”黎冰气的站了起来，“那是在秘书科的办公室，你的色胆也太大了吧？何况……何况李淼还有老公，你的底线去哪了？” 陈正安抚道：“你先别动怒，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扒李淼衣服是为了看她身上的伤。” “伤？什么伤？” “程广义副部长不是男人，打老婆。我偶然间看到李淼手腕上有伤，猜测到她可能是遭受了家暴就想了解清楚情况，所以才扒的李淼衣服，而且她里面还穿着吊带呢，又不是扒光。” 黎冰将信将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淼身上肯定还有疤呢，你不信可以叫她来亲自检查。至于厕所的那次也真的只是意外。”陈正把自己蹲在厕所边上听李淼上厕所的全部过程复述一遍。 黎冰啧啧道：“你也不嫌弃有味。” “现在相信我了？”陈正上前拉住黎冰的手。 黎冰拍开陈正的手，“在办公室里老实点，就凭你的表现我严重怀疑你帮助李淼看伤时也在图谋不轨。” “你们真的没有任何越矩表现？” 陈正犹豫了。 他们有。 黎冰指着陈正，“你们果然有问题。” “黎姐，不是我，是李淼主动的。”陈正把李淼两次主动的事交代出来，“说起来还要多亏你呢，若不是你两次及时打进电话，我可能真就名节不保了！” 黎冰冷哼一声，“心里在怪我坏你好事吧？” “黎姐，你这么说就太让我寒心了。我陈正不是柳下惠，但我也有原则底线，你知道的。”陈正拉着黎冰手，请求道，“黎姐，李淼年纪轻轻嫁了程广义那种人渣已经够可怜了，若是再传出些风言风语，她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你还挺怜香惜玉。” “我对姐姐也一样。” “坐回去。”黎冰怕进来人，让陈正坐回沙发。 她也是过来人，也有过一段不幸婚姻，“我可以替李淼保守秘密，但是她要想重生必须要离婚才行。” “我劝过她，但李淼好像有顾虑。黎姐，你找个理由叫李淼过来谈谈劝劝她。” 黎冰白了陈正一眼，“我这里是纪委，不是调解家庭矛盾的地方。不过程广义作为组织部的副部长却家暴，属于违法违纪行为，李淼要追究的话，纪委一定会严肃处理。”?? 第三十二章 云庭会馆 黎冰仿佛看透了陈正心思，“你巴不得李淼离婚吧？那样就不用为守住底线压抑欲望了。” “我有姐姐呢，欲望可以满足。” 黎冰感觉到陈正眼神的勾引，怕自己克制不住，制止道：“行了，你的问题调查清楚了，回去吧。” “我来还有一件事。”唐德辉的事情还没谈呢。 “什么事？”黎冰叮嘱道，“就站在那说，不用过来。” 陈正停下脚步说道：“方如萍交代行贿唐德辉的事了吗？” “没有，他还行贿了？” 陈正没想到方如萍嘴还挺严，点头道：“唐德辉找到我，向我求助，我希望你把这件事压下来。” “一来数额不大，二来我想卖唐德辉一个人情。” 黎冰厉声拒绝道：“不行，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徇情。” “黎书记，你才刚到东平，处理刘元明、方如萍这样的小角色立威没问题，动唐德辉这种正处级干部会惹麻烦的。不论是你还是杨书记当下最重要的是站稳脚跟，多交个朋友是好事。” 唐德辉这种人可以作为长线，兴许能钓到大鱼。 陈正见黎冰犹豫不定，走上前绕过桌子站到黎冰身后帮助她捏着肩膀，手一点点顺着领口突然伸了进去。 黎冰嘤咛着娇嗔一声，“陈正，你干什么？这是在办公室！” 陈正趴到黎冰耳边，提醒道：“黎姐，小点声，不要被人听到了。” “快住……住手。”黎冰咬着嘴唇。 “黎姐，就凭咱们这层关系，我还能害你吗？你就听我的吧，我也是为你好。洪涛刚刚提了唐德辉做市委办主任，若是动了唐德辉就是在打洪涛的脸。洪涛在市里的根基是你和杨书记都没法比的，现在还不适合和他起冲突。” 陈正一边说着，手上也在加大力度。 黎冰急忙按住陈正的手，“你快……快住手，门没有锁。” 若是有人突然闯进来就麻烦了。 陈正这家伙也太大胆。 “那你就答应我吧。” 黎冰只好点头道：“好，好，我答应你，你快停手。” 陈正趴在黎冰脸旁亲了一口，收回手继续给黎冰按摩，“黎姐放心，我会帮你盯紧唐德辉，他如果再乱来咱们就把证据坐实，让他死的透透的。” 唐德辉虽说收了方如萍五万块，但还没来得及给方如萍提副秘书长，他还是可以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的。 黎冰气的拍了陈正手一下，“站回去。” “是！” 陈正绕回黎冰办公桌前。 黎冰整理下衣服，生气道：“我一会还得去换条裤子，你赶紧回去吧。” “这说明黎姐你是极品，一碰就……嘿嘿！”陈正挑逗道。 “你就是个祸害，不知道多少女人要遭殃，快走吧。”黎冰不敢再留陈正了，不然一会真要出事。 “那我先走了，余下事就麻烦黎姐处理了。” 陈正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唐德辉在门口，示意他进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唐德辉迫不及待问道：“陈秘书，我听说你去纪委那边了，情况怎么样？” “瞧你那没深沉的样，我出马了自然不会有事。” 唐德辉激动的喊道：“真的！黎书记同意不追究了？” 陈正脸色沉下，严肃的叮嘱道：“唐主任，我再说一遍，这件事只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杨书记和黎冰书记全都不知情。如果事情败露，也是你和我的责任，明白吗？” “你看我这张臭嘴，又胡说八道了。”唐德辉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就算真出了事也和杨书记、黎书记无关，我也绝不会连累到陈秘书的。” “唐主任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唐德辉拍着胸脯道：“从今天开始，陈秘书你就是我唐德辉的兄弟，谁要和你过不去那就是和我过不去。晚上我来安排，好好感谢陈秘书。” “那我就不和唐主任客气了。” 下班后，陈正跟着唐德辉一同离开市委大院。 “唐主任，我们去哪啊？” “云庭会馆，你跟着林阳东时应该去过吧？” 陈正点头道：“去过两次，但我也只是在大厅等着了。” “看来林阳东还是不信任你，所以没带你进包厢，没带你上楼。今天老哥就带你见见世面，顺便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栋独栋六层小楼前停下，楼外装修的富丽堂皇，云庭会馆几个字在金色霓虹灯映衬下闪着金光。 大堂经理早早就等在门外，见唐德辉的车子开来，赶忙上前帮助打开车门，“唐秘书长，不对，现在该称呼您为唐主任，你可有一阵没过来了。” “最近事比较多，抽不开身。”唐德辉为陈正介绍道，“这是云庭会馆的大堂经理程茜，这是我今天最重要的客人，陈正，市委书记钦点的大秘。” “我和程经理见过，只是不知道程经理还有没有印象。” 陈正跟随林阳东来的两次，都是程茜安排人招待的他。 程茜和陈正握了握手，“你跟着林阳东书记来时候，我就对陈大秘印象深刻，林阳东书记出事，陈大秘还能得到新书记的器重证明陈大秘的能力无人能及，不论谁当市委书记都离不开你啊。” 难怪程茜能成为云庭会馆的大堂经理，会说话。 “高局和尹主任到了吗？”唐德辉问道。 “已经在包厢等着了。” 程茜安排人帮忙停车，引着唐德辉和陈正从侧门进入会馆，坐着电梯来到二楼包厢区。 进入包厢后，已经有两人在包厢内。 唐德辉为陈正介绍道：“陈正，这是咱们市政府办的大主任尹树彬尹主任，这位是咱们丰潭区分局高盛高局长。” “尹主任好、高局长好。”陈正分别和两人握手。 尹树彬和唐德辉一样是正处级干部，高盛则是副处级，两人级别都要比陈正高，但在陈正面前还是十分客气，纷纷起身和陈正握手。 第三十三章 试探 尹树彬寒暄道：“陈大秘跟在林阳东书记身边时我就见过，那时就觉得陈大秘是人中龙凤，就算林阳东书记出事，陈大秘还是岿然不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尹主任说的没错，这证明我们陈大秘吉人天相，早晚会一飞冲天。”高盛跟着附和道。 陈正谦虚道：“我能平安无事，主要还是坦坦荡荡。” 尹树彬和高盛尴尬笑了笑，“陈大秘说的对，咱们坐下说。” 四人落座，程茜安排服务员上菜。 龙虾、鲍鱼、鱼翅、松露都是名贵食材，酒也是标配茅子。 这一顿饭比豪盛酒店那顿还要贵。 “唐主任，这不太合适吧？”陈正为难道。 高盛插嘴道：“唐主任高升，这顿饭由他安排，陈大秘就不用客气了。” “唐主任提拔，这可是件大好事，我们会馆自然也要表示一下，今天的消费就免了。”程茜挨个将几人酒杯倒满。 唐德辉就在等程茜这句话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主任和我还客气什么，你们慢慢喝，有需要随时叫我。”程茜倒完酒，离开包厢。 唐德辉端起酒杯，“我们一起敬陈大秘一杯。” 陈正连忙端起酒杯，“你们都是我的领导，该我敬酒的。” “陈正，我们现在级别比你高，但你年轻又跟在市委书记身边，前途比我们都要好，就不要妄自菲薄了，等你一飞冲天的时候一定要照顾照顾我们啊。”尹树彬恭维道。 唐德辉接着说道：“尹主任说的没错，而且陈老弟你是我的恩人，这杯必须敬你。” 唐德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尹树彬和高盛跟上，陈正也只能一口干掉。 “今天必须要不醉不归，一会吃好喝好，咱们就上楼，反正程茜那小骚娘们说了他们买单，必须尽兴。” 云庭会馆一共六层楼，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吃饭包厢区，三楼是唱歌区，四楼是桑拿按摩区，五楼六楼是客房区。 陈正只来过大厅，二楼包厢还是第一次进，上面几层就更加没去过了。 四瓶茅子喝光，几人都有些醉了。 唐德辉搂着陈正的肩膀，“吃好喝好了，去楼上享受男人的快乐。” 唐德辉叫来程茜，“四楼四个包间，要最好的技师。” “唐主任放心，房间和人都给你们留好了，我现在就安排人带你们上去。” 来到四楼，四人被安排进不同包间。 没一会，两个穿着比基尼的高挑美女进入陈正包间。 比基尼美女身材匀称前凸后翘，小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穿着高跟鞋像是走秀的模特。 陈正诧异道：“穿成这样按摩？” “陈大秘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您也可以指定服装。”程茜解释道。 陈正好奇道：“人满意，就是不知道手法怎么样。” “很快你就知道了。” 两个比基尼高挑美女一个帮助陈正泡脚按摩足部，另一个站到后面按摩肩膀，按摩的时候还不时的用大白兔磨蹭陈正的后背。 真是要命了！ 程茜询问道：“陈大秘，觉得她们手法怎么样？如果不满意我再给您更换，直到您满意为止。” “还不错，她们竟然还懂得穴位按摩，手法力道都刚刚好。”陈正爷爷是老中医，他自然也知道些按摩的门道。 这两个比基尼美女不仅样貌出众，按摩手法竟也十分地道。 “足部劲大点，我最近有点肾亏。”陈正提醒道，接着发出痛并快乐的惨叫声。 按摩结束，两个比基尼美女带着陈正去到六楼的套房休息。 陈正刚躺下，比基尼美女就去扒他衣服。 陈正一把拉住衣服，“不用，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他昨晚和黎冰折腾半夜，刚刚按摩才觉得身体舒缓很多，若是再和两个比基尼美女大战，明天只怕又要萎靡不振的去上班。 两个美女怯怯出了房间。 没一会，程茜赶来询问道：“陈大秘，你是对她们不满意吗？我可以再帮你叫批姑娘来，你随便挑，全留下也可以。” 陈正仔细打量了下程茜，程茜穿着旗袍，凸显出一股古典气质，比刚刚两个比基尼美女要更有韵味。 “你过来。”陈正勾了勾手指。 程茜上前。 陈正反手将程茜按在身下，压着她说道：“不用去找了，我觉得你就不错。” 程茜挣扎着，求饶道：“陈大秘，我们这里的姑娘很多，她们活好肯定能把你伺候舒服，我不行的，你放过我吧。” “我就对你感兴趣。” 程茜见求饶没用，威胁道：“陈大秘，你如果再不松开我，我就喊了。你是市委书记钦点的秘书，却用强的，传出去不合适吧？” “有唐主任和高局长在，谁敢传出去？而且我就喜欢霸王硬上弓，这样才刺激。” 程茜见软硬都没用，突然发力。 陈正身体腾空，转瞬就被程茜反压在身下，没等他回过神来，程茜已经用浴巾把他双手捆住。 程茜站起整理了下头发，致歉道：“陈大秘，对不住了，我再去帮你挑几个姑娘来。” “等一下。”陈正坐起，好奇道：“你会功夫？” “从小学过一点，刚刚得罪了。” “是我得罪了，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没别的意思，不是真想霸王硬上弓。” 程茜眉头皱起，谨慎的问道：“试探什么？” “试探你是真清高，还是欲擒故纵。” 陈正注意到唐德辉几次想揩油，但都被程茜巧妙避开，所以就想试试程茜是不是真的出淤泥不染，“唐德辉估计没少被你捆起来过吧，快点松开我吧。” 程茜迟疑下，还是走过来解开捆在陈正手上的浴巾。 陈正活动下手腕，“力气还怪大的。不过你在这种地方上班，早晚会吃亏的。” 程茜笑道：“你在劝我从良？” “我只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和那些技师不一样，随便说一嘴，你既没有失足也谈不上从良。”陈正活动了下肩膀。 “我帮你按按吧。” 程茜让陈正趴好，帮助他按摩着后背，“其实我从你眼神中也看出你和唐德辉他们不是一种人，但你刚刚让我很失望。” 程茜以为自己看走眼。 第三十四章 太聪明的女人 程茜的按摩手法要更专业，力道比那两位比基尼技师重，却能做到收放自如，不会有丝毫的不适感。 而且在力道的收放间，调动身体在紧绷和松弛间轮转，最大程度的使身体得到放松。 舒服…… “你的按摩推拿手法比我爷爷还要专业。”陈正赞叹着补充道，“我爷爷是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老中医，按摩推拿针灸是绝活。” 程茜笑道：“那你也肯定得到你爷爷真传了，要不要较量下？” “算了，我那点三脚猫功夫就不班门弄斧了，况且我是来享受的，让我给你按摩合适吗？” 程茜被逗的咯咯笑。 “对了，你刚刚说我和唐德辉他们不一样，哪里不一样？”陈正好奇问道。 “你的眼神清澈正直，不像他们的眼神中浑浊不堪。但是，人会变成鬼，鬼却再难变成人了！”程茜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正突然转回身，和程茜对视着问道：“你是在忠告我？” “我只是随口一说，忠告无用。” 陈正双目凝视着程茜感叹道：“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兴趣，下一次我出手就未必像刚刚那么温柔了。” “凭你的本事到哪都能混口饭吃，为什么要留在这种地方呢？” 程茜双手按在陈正的肩膀上，俯下身去，“当然是为了赚钱，换个地方可没有在这里赚的多。” “而且在这里，还能结实唐德辉和你这种大人物。” “我……” 陈正刚要说自己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唐德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进到包厢，看到床上的一幕，怔了好一阵，感叹道：“陈老弟，你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把程茜拿下，我在她身上可没少下功夫，连她手都还没摸过。” 陈正一把搂过程茜，抬起头说道：“唐主任，你进门时候提前招呼一声啊。好在我们还没有进行到关键时刻，不然多尴尬。” “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下次咱们一起较量一下，看谁更男人。”唐德辉色眯眯的瞄着程茜，幻想着下次和陈正给她来个前后夹击。 陈正提醒道：“唐主任，我这人呢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碰过的女人，希望唐主任以后就不要打程经理主意了，不知道唐主任愿不愿意卖老弟这个面子？” 唐德辉心里惋惜，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陈老弟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从今往后不会再对程经理动歪心思，而且保证不让别人碰她。” “那就多谢唐主任了，唐主任还有事吗？我可不喜欢happy时候被人参观。” 唐德辉这才想起过来是有话说的，“我家里娘们一直催我，得赶紧回去，就不陪你了。” “我对男人没兴趣，就不用唐主任陪了。” “好，程经理把我兄弟伺候好。最好能拍些小视频让我欣赏下，就不打扰你们了。”唐德辉一脸坏笑着退出包厢。 “你是不是该松开我了。”程茜身体还紧紧的贴在陈正身上呢。 陈正赶忙松开手，说道：“其实你随时可以挣脱的。” 以程茜的本事，挣脱他轻而易举。 程茜整理了下旗袍，理了理头发，“你帮助我摆脱唐德辉的纠缠，我当然要配合你把戏演完。” “你也知道我帮了你的忙，是不是该表示一下。”陈正搓着手，挑眉说道。 程茜却“呵”笑了一声，“你是顺便帮了我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迷惑唐德辉，让他以为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人。”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陈正感叹道。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程茜看透，还真是个不好骗的女人啊！ 陈正确实是为了迷惑唐德辉，只有让唐德辉和尹树彬他们认可自己，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一路人，才能真正的融入他们的圈子，窥探到更多隐秘。 程茜从陈正身上下来，“我先去忙了，你自己歇着吧。” “再陪我坐会，不然唐德辉知道你这么快就出房间了，还以为我不行呢。”陈正转过身去，拍了拍左侧肩膀，“这里刚刚被你扭到，再给我按一会。” 程茜只好又坐回陈正身上，继续按摩。 “你在这里多久了？” “五年。” “这么说你对这里的一切都该很清楚，除了唐德辉、尹树彬和高盛还有谁经常到这里光顾？”陈正随口问道。 程茜按摩的手指停下，凑到陈正耳边提醒道：“到了这里，有个规矩：少看少问，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 “该你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打探到了，只会害了你。” 陈正笑道：“你们这里还涉黑不成，说的那么恐怖。” 程茜继续按摩，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陈正却对云庭会馆兴趣大增，如果知道都有哪些人经常来光顾，就相当于掌握了他们的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兴许是因为昨晚太疲惫没休息好，也兴许是因为程茜按摩的太舒服，陈正趴着不知不觉睡着。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天亮。 陈正洗了个澡换上个衣服准备去上班，刚出门就见程茜走来，“从后门走，直接到地下车库，已经有出租车等着了。” “还是你们安排的周到。” 一大早的，正门前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看到市委书记大秘从会馆出来，那可是条大新闻。 程茜送陈正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在陈正上车前送上一张贵宾卡，“这里面有十万储值，交个朋友。” “和我交朋友这么值钱？” “就当投资了。当然，陈大秘可以不收。” 陈正还真没法拒绝，主要是程茜的按摩手法太舒服，他还想再光顾。最重要是他还需要深入了解云庭会馆，可他那点积蓄哪里够深入了解。 “只是单纯的交朋友？如果有别的要求我可不会收。”陈正提醒道，他不希望这张卡成为程茜拿捏他的证据。 “放心吧，真有所求的话这点见面礼哪里够。” “那我就收下了，下次再来找你按摩，到时可不要拒绝我啊。”陈正说着关上车门离开。?? 第三十五章 品行不端 程茜目送车子开出地库，沉吟道：“希望不会害了你，希望你的眼神不要变得浑浊不堪，不要变成鬼！” 陈正坐在车里摆弄着程茜送的贵宾卡。 跟在林阳东身边时，他并没有得到林阳东完全信任，也没有真正的融入东平市的领导层。 如今，他也不能完全仰仗着杨怡，毕竟杨怡这个外来和尚未必能念好东平的经，所以还需要靠自己才能坐稳市委书记大秘位置。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必须要融入东平领导层圈子。 这张贵宾卡或许就是一张融入的敲门砖。 陈正来到市委时，杨怡已经早到了，见陈正进来，埋怨道：“你作为我的秘书，比我来的还晚，合适吗？” “我定了闹钟的，睡过头了，明天保证提前把材料都准备好，等着领导。” 杨怡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手头文件夹合上，递给陈正，“一会送去洪书记办公室，问问今天的行程安排。” “好。”陈正接过文件夹准备离开。 杨怡却突然喊住陈正，“等一下！” 陈正回身问道：“领导还有什么交代吗？” “你凑过来一点。” 陈正走近杨怡。 杨怡探出头仔细的嗅了嗅，瞪大眼睛说道：“沉木香！” “难怪没起来，原来是又沉浸温柔乡里了。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但不许影响到工作，不然我撤了你这个秘书！”杨怡气愤的警告道。 陈正一脸莫名，挠着头问道：“领导，我听不懂你话里意思呢。” 杨怡却是哼了一声，“你的女朋友不简单啊，用的香水是限量款，至少要十几万一瓶，而且有钱未必买的到。” 杨怡是闻到了陈正身上的香水味。 陈正仔细嗅了嗅却没有闻出来，心想杨怡是狗鼻子么，这么灵？ 估计是沾到了程茜身上的香水味。 “领导，我……” 杨怡打断陈正，“我说了，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但不要影响到工作，出去吧！” 陈正怯怯的出了办公室。 他对着身上又仔细闻了闻，还是没有闻到。 陈正来到洪涛办公室前，发现洪涛还没有来，就去到胡雅欣的办公室，将文件交给胡雅欣。 “胡雅欣，你凑过来闻闻。”陈正将身体贴向胡雅欣。 胡雅欣警惕的往后退了退，生气道：“陈正，你要干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香水味。” 胡雅欣这才向前凑了凑，点头道：“是有淡淡的香水，一点不刺鼻，很好闻。闻起来应该是女式香水，什么牌子的啊？” “我哪懂这些。” 一会回去得换身衣服，免得杨怡闻到再发火。 胡雅欣期待的问道：“是杨怡书记用的香水吗？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是什么牌子，我也想买。” “书记怎么可能会喷香水？” “也是！”胡雅欣眼前一亮，“你昨天和别的女人厮混去了！小心别让杨书记闻到你身上香水味，要是被书记知道你品行不端，你就完了！” 陈正沮丧道：“杨书记闻到了，还把我训斥一顿。” “等一下，我身上有香水味为什么就品行不端了？”差点被胡雅欣绕沟里去。 胡雅欣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陈正摇头。 胡雅欣摊手道：“你没有女朋友身上却沾着女式香水味说明什么？说明你有女伴，没有固定女朋友却有女伴那是什么，渣男！” “这还不叫品行不端？” 陈正终于明白杨怡为什么发火，“我就不能是路过别人时，不小心沾到的吗？” “如果不是很近距离的接触，怎么可能会沾染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而且，领导不需要你的借口。”胡雅欣一副前辈谆谆教诲语气。 陈正做过林阳东秘书，但是做女领导秘书和做男领导秘书还是有区别的，虚心道：“胡秘书，以后我还要多向你请教如何服侍好女领导。” “请教总得有点诚意吧？” “以身相许怎么样？” “滚蛋！”说几句就开始耍流氓。 陈正还挺喜欢逗胡雅欣的，喜欢看她娇羞模样，只是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是娇羞还是狂野版呢，“一会洪书记来了，帮我问问今天杨书记有没有什么行程安排。” “知道了，你最好去换套衣服，不然小心又成了短命大秘。” 上一次做了半年大秘，这一次若是再短命就彻底没法翻身了。 陈正听从胡雅欣劝告，回去办公室就换了套衣服。 十几分钟后，胡雅欣来到陈正办公室，“洪书记说上午没有具体行程，下午会有一个企业视察活动，市里电视台也会全程跟踪报道。” 市委书记到任需要和市里的重点企业建立起紧密联系，也需要多在电视里露面混个脸熟。 “行，我这就去通知杨书记。” 陈正来到杨怡办公室，“领导，上午没有具体工作安排，下午会有一个企业访问，访问市里龙头企业天贸集团。” “知道了。”杨怡打量了下陈正换好的衣服，“下次处理干净再来上班。” “我记住了。” 陈正回到办公室，黎冰打来电话，“陈正，我和李淼谈过了。” “我没有骗你吧，我真的只是为了检查她的伤，不是要轻薄她。大中午的，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秘书科大办公室里做那种事啊。” 黎冰哼了一声，“别人不敢，你色胆包天没什么不敢的。就算……就算你轻薄了杨书记我都不意外。” “黎姐，你可别乱说啊。”陈正紧张道。 他今天才刚惹杨怡不痛快，这种话再传到杨怡耳中，肯定要刷新市委书记秘书最快被撤记录了。 “知道，说回正事。李淼承认程广义副部长家暴了，但她坚持说只是家事，也不愿意离婚，那我们纪委也不方便干预。”黎冰叹息道：“她身上又添了些新伤，应该是因为你被打的。” “因为我，我怎么了？” 黎冰提起来就火大，“纪委这边该好好整顿整顿了，有人不守纪律将调查问话的内容传了出去，传到了组织部那边。程广义听说了你和李淼的事，所以将火撒到李淼身上。”?? 第三十六章 为自己着想 “你怎么约束下面人的！”陈正情绪激动的吼道。 “你冲我吼什么，又不是我传出去的。陈正，你为了李淼吼我？” 陈正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吼你，只是因为我害的李淼被打，心里不安。” “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会对内部违纪人做严肃处理。”黎冰还带着气。 陈正也听出来了，哄道：“黎姐，你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我现在就去你办公室亲自登门道歉去。” 黎冰阻拦道：“不用。” 她能想象到陈正道歉方式，不能让他再跑来乱抓乱摸。 “那你有没有和李淼好好聊聊，她还是不肯举报程广义也不愿意离婚吗？”陈正问完解释道，“我说这些完全是对于同事的关心。” “少欲盖弥彰了，馋人家身子就直说呗。李淼并不愿意多谈和程广义的事，但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隐情，你和她关系近，再找她聊聊吧，就算不愿意举报程广义也必须要离开那种男人。” “行，我一会就找她谈谈。” 黎冰提醒道：“掌握好分寸，她毕竟现在还是程广义的妻子。” “我知道。” 陈正挂断电话，给秘书二科那边打电话，谎称是有工作要交代让李淼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李淼来到陈正办公室，一脸歉意道：“今天一早纪委黎书记找我谈话了，她是不是也找过你了？” “昨天就找过了。” “真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李淼还在为陈正着想。 陈正更加不是滋味，“我没事，程广义是不是又打你了，打的重不重？” 李淼强挤出笑容，“没事的，不重。” “你先坐。”陈正让李淼坐下，去为她倒了杯水，柔声细语的劝道，“程广义那种男人不配做丈夫，你为什么执意不肯和他离婚呢？” “你怕离婚后他会报复你？”陈正保证道，“你可以放心，我保证不会让程广义欺负你，就算我保护不了你，还有黎冰书记呢，她会为你做主。黎冰书记管不了的话，我会去请杨书记主持公道。” 保护？ 李淼听到这两个字时，双眼拉丝的盯着陈正。 陈正感觉到李淼眼神，担心她再生扑过来，喊道：“李淼，李淼，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李淼这才回过神，点点头。 “李淼，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是不是程广义威胁你了？”陈正试探着问道。 李淼又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离婚？”陈正想不明白，难不成她真有特殊癖好，喜欢被打？ 陈正见李淼还是不肯说，有些生气，“李淼，如果你不说实话，没有人能帮到你。” 过了好一阵，李淼才说道：“其实我是个孤儿。” 李淼出生后就被遗弃，现在的父母因为一直没有生育就收养了她。但在收养后不久，养母竟然怀孕，还生下个儿子。 好在养父母虽然生了儿子也没有遗弃她，觉得是她为家里带来好运，对她也还算不错。 李淼和程广义结婚也是父母撮合的，程广义还将李淼的弟弟李乾安排进市政府工作。 陈正听完李淼的讲述，明白了她的顾虑，“你是担心离婚会让父母失望，会影响到你弟弟的工作？” 李淼点头。 “你是不是傻？”陈正气愤道，“为了别人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为了别人被打也不肯离婚？值得吗？” “他们不是别人，是我的家人。” 陈正被气笑了，“家人？他们知不知道你被打的事？他们如果知道还不管不问，那算什么家人？” 李淼沉默。 道理她都懂，但她性子就是这样，宁愿牺牲自己也在替自认为的家人着想。 陈正按住李淼的肩膀，“李淼，你信不信我？” “信。”李淼坚定道。 “那你今天回家就去和父母和你弟弟摊牌，告诉他们你的所有遭遇，并且表明态度你要和程广义离婚。” “可是……” 陈正打断李淼，“你信我就听我的。假如你的养父母和弟弟真的在乎你，真的把你当家人他们就不会在看到你身上的伤仍旧坚持不同意你离婚。” 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婚，但也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身处地狱般不幸的婚姻中。 假如李淼的父母仍旧坚持不准李淼离婚，只能证明他们没有把李淼当做女儿看待，只想利用李淼和程广义的婚姻去为他们亲生儿子谋前程。 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 “我怕他们会伤心。”李淼纠结道。 陈正真要被李淼气死了，说道：“李淼，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你要学会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不要怕别人伤心，你要学会为自己着想，好吗？” 为自己着想？ 李淼从未这样想过，她永远都是在考虑父母和弟弟。 听到这五个字，眼泪竟不受控制的往出涌。 一头扎进陈正怀里。 陈正安慰着李淼，“放心，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咣当…… 房间门被推开。 抱着一摞文件的胡雅欣愣在门口。 陈正赶忙松开手，挡在李淼身前，“你怎么不敲门？” 胡雅欣垫着脚瞄了眼在擦眼泪的李淼，示意下怀里的文件，“我也得有手敲门才行，你不知道把门锁上？” “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锁门？” 胡雅欣哼了一声，“我又没说什么，你心虚什么？” 胡雅欣将文件放到桌上，侧着脸看向扭过头去的李淼，“陈正，你欺负她了？” “瞎说什么呢，我没有。” “你身上香水味是她身上的？你还真是色胆包天啊，你……” 陈正打断胡雅欣，不让她再说下去，“别乱猜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送完文件回去吧。” 胡雅欣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出门前还提醒道：“记得给杨书记送文件，记得锁门。” 出了门，胡雅欣感叹道：“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陈正真是色胆包天，上班期间竟然和组织部副部长老婆在办公室里……乱搞。?? 第三十七章 天贸集团 李淼擦干眼泪担心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胡雅欣会不会说出去？” 陈正敲了下李淼额头，“都这个时候还只想着对我的影响，你要学会为自己考虑。一会我去找胡雅欣谈谈，她应该不会说的。” “记住我说的话，学会为自己着想！” 李淼用力的点头，“陈正，谢谢你！” 李淼离开后，陈正先去把文件送到杨怡办公室，然后去找胡雅欣。 胡雅欣笑道：“过来封我的嘴？” “我不怕，但这种事传出去对李淼的名声影响不好，希望你能当什么都没看到。”陈正怕事情传出去后，程广义会再打李淼。 “那你就不该勾引有夫之妇。李淼老实巴交的，在秘书科也向来不争不抢，肯定是你花言巧语才把她骗上床。”胡雅欣痛斥道。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胡雅欣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装了，我不仅勾引有夫之妇，还喜欢霸王硬上弓！”陈正说着伸出手就抓向胡雅欣。 胡雅欣被吓的花容失色，双手抱在胸前，“陈正，你……你敢乱来我就喊了。” “瞧把你吓那样。”陈正坐回沙发上。 胡雅欣意识到陈正在逗自己，气的将文件砸向陈正，“你混蛋！” 陈正躲开文件，“谁让你污蔑我的，我没有勾引有夫之妇。” 陈正将李淼的遭遇和胡雅欣讲述一遍。 “程广义那王八蛋，竟然打老婆，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李淼性子也太软了，她的心软善良不该成为受欺负的理由！” 陈正鼓掌道：“说的好，所以我希望她能勇敢一点，多为自己考虑。我刚刚就是在劝她。” “你做的对，但是你也不该趁人之危，趁机揩油。”胡雅欣昂着头说道。 “我没有，是他主动扑过来抱的我。” “李淼性子那么软的人，会主动扑向你？骗鬼呢吧？”胡雅欣不信。 陈正站起走到办公桌前，凑近胡雅欣，“人都是多面的，李淼的软性子中也会有狂野一面，你在和洪书记独处时……” 啪…… 胡雅欣给了陈正一耳光。 陈正被打的有些懵，回过神刚要发火，就看到胡雅欣眼中含泪的盯着自己。 陈正见不得女孩子哭，揉了揉脸说道：“你打的我，你哭什么？” “出去！” “我……” “出去！！！” 陈正见胡雅欣情绪失控，答应道：“好好，我出去，你先冷静下，我一会再来找你。” 出了门，陈正没有立即离开，趴在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呜呜的哭声。 因为自己说她和洪涛的事，刺激到她了？ 这个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事，就算当面说一嘴，也不至于委屈成这个样子吧？ 回头再道歉吧。 下午，陈正跟着杨怡一同去天贸集团视察。 洪涛和胡雅欣随行。 陈正不时的瞥眼胡雅欣，胡雅欣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仿佛上午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女人还真厉害，能将自己的情绪完美收起，不露一点痕迹。 天贸集团的老总任天行亲自接待，孙骁骁等天贸集团高管也在列。 任天行五十多岁，他在二十多岁时就接管了天贸集团，在三十年的时间里将天贸集团打造成了东平市首屈一指的商业集团，旗下上市公司就有三家。 任天行是东平市当之无愧的首富，无论是林阳东还是杨怡，见到任天行都要客客气气，因为东平市的经济要靠任天行这样的企业家支撑。 “任总，我来东平前就听过你的大名，骁骁也为我介绍过你的不少事迹，今天终于有机会一见。” 任天行态度谦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和孙总监是好友，这说明杨书记和我们天贸集团有缘啊。我相信在孙书记的带领下，我们东平市的经济会再次腾飞，我们天贸集团也一定会跟着更上一层楼的。” “我先带着杨书记参观下我们总部大厦吧。” 天贸大厦坐落在东平市市中心，是东平市最高的建筑，一共66层，站在最顶层可以俯瞰整个东平市。 参观完天贸大厦，任天行又带着一行人去参观天贸商场和一处刚刚竣工的楼盘以及一家上市不久的生物制药公司。 一圈参观下来，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 回到天贸大厦，杨怡感叹道：“任总为东平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啊！” 天贸集团涉足零售业、地产业、生物制药业，东平市百姓的衣食住行基本都和天贸集团有关。 “是东平成就了我，我也该回馈东平。不久前，我们天贸集团才和市政府签下一个协议，决定打造一座省内最大的绿地公园，就当是我和天贸集团对东平百姓的回馈之一吧。” “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杨怡还没有看到相关文件，问向洪涛，“洪书记，项目推进的怎么样了？” 洪涛回答道：“有些手续还在办，这个项目主要由市政那边负责，手续办齐后就可以开展前期动迁工作了。” “一定要加速推进，希望我在任期间还有机会去公园逛逛。” “一定可以的。”任天行起身道，“杨书记，晚饭准备好了，就在我们这里吃个便饭吧。” “饭就不吃了，一会回去还要处理些文件。等改天有机会，我请任总吃饭，感谢你为东平做出的贡献。” “那我送您。” “不用了，让孙总监送我吧，顺便我也和她说会话，任总能不能让她提前一会下班啊？” “没问题。” 孙骁骁跟着杨怡一起坐上车。 杨怡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让陈正去到驾驶位开车。 陈正开动车子，“杨书记这是要说些悄悄话？” 杨怡在孙骁骁身上闻了闻，“果然是沉木香水味！你昨天和陈正在一起了？” 吱…… 陈正一脚踩在油门上。 杨怡身子一晃，气骂道：“你怎么开的车？” “杨书记，我被你的话吓到了。” 这误会也太深了吧。 孙骁骁更是一脸莫名，诧异的看着杨怡和陈正，完全游离在情况之外。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孙骁骁眨着眼睛问道。?? 第三十八章 自己查自己 “还装！”杨怡生气的看着孙骁骁，“你今天喷的香水和陈正早上身上沾染的香水味道一模一样，难道只是巧合？” 孙骁骁明白过来，杨怡是误会她私下里偷偷和陈正约会了。 “陈正，你行啊，找了个富婆！我用的香水十几万一瓶呢，还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你朋友也有渠道？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孙骁骁打趣陈正，又对杨怡解释道，“你误会了，和陈正约会的不是我，确实只是巧合，不过我也挺好奇和陈正约会的富婆是谁呢？” “真不是你？” 孙骁骁挽着杨怡胳膊，撒娇道：“当然不是我了，我要吃了陈正肯定第一个和你分享啊。我猜应该就是那天咱们在豪盛酒店撞到的女人。” “陈正，你和女人去酒店开房，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难道说女人是有夫之妇，见不得光？” 咳…… 陈正尴尬咳嗽一声，嘴硬道：“骁骁姐，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和人开房了？” “别嘴硬了，我和杨怡都看到了，就在豪盛酒店，还用衣服把女人头遮住。弟弟，莫非你喜欢偷香窃玉？这个爱好可不好，万一被人家老公堵住就要上新闻了。”孙骁骁拍着陈正肩膀说道。 陈正恍然大悟，她们撞见自己和黎冰了，好在没有认出黎冰。 “你身上的香水味也是来自那个女人吧，品位和我一样，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啊？” “有机会的。”陈正只能敷衍回答。 杨怡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在唱双簧，仍旧怀疑道：“昨天你们真没有在一起？” “为了迎接你的视察，我们全集团上下都在加班，哪有时间去约会。”孙骁骁见杨怡还没在怀疑，对陈正说道，“小弟弟，你快告诉你们书记昨天和你约会的是谁，证明我的清白。” 和陈正在豪盛酒店开房的是黎冰，昨天是在云庭会馆过夜，陈正都不能交代。 扯谎道：“骁骁姐，你就承认了吧，昨天就是咱们约会了。” “好小子，往我身上泼脏水。”孙骁骁眯起眼睛，指着陈正说道，“杨怡，我建议你让你们纪委好好查查他，这小子不老实。我和他约会有必要瞒着你吗？他却一直在遮掩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咱们看到的那个女人，说不定是哪位领导的老婆。” 杨怡也觉得陈正有秘密在瞒着她，“陈正，你的私生活是你自己的事，但你私下里如果做出违纪行为，我也会被你牵连到，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领导，我不方便说，但我保证没有勾搭别人老婆，也不会牵连到领导您的。” 孙骁骁在旁边拱火道：“查他！” 杨怡原本没太当一回事，只是觉得好闺蜜和下属偷偷约会却不告诉她，很不爽。 现在看来，陈正真有事在瞒着他。 回到市委，杨怡就给黎冰打了个电话，让纪委出面对陈正展开审查工作，看他是否存在违纪行为。 “审查陈正，他犯什么错误了吗？”黎冰担心的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常规性的对干部监督审查。重点审查男女作风问题。我之前看到陈正带着一个女人在豪盛酒店出现过，你们可以沿着这个方向开展工作。” 咳…… 黎冰被呛的咳嗽一声。 那个女人说的应该是自己吧？ 黎冰试探问道：“杨书记，你看到女人样貌了吗？” “没有，陈正用衣服把女人遮住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起疑，如果是正常的男女交往，用得着鬼鬼祟祟吗？” 黎冰附和道：“有道理，但是我们毕竟没有掌握任何违纪证据，只能进行常规审查，不方便展开全面调查，未必能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信息。” 她总不能自己查自己啊，所以提前给杨怡打预防针。 “我理解，你们尽量查吧。” 黎冰答应着，挂断电话，第一时间给陈正打去电话，劈头盖脸道：“你个混蛋不知道小心着点?我们那天在豪盛酒店被杨怡书记撞见了。好在她没有看清我，但怀疑你男女作风有问题，让纪委对你展开监督审查工作呢。” “我要是不小心的话，杨书记早就认出是你了。不过她就算真认出你有什么关系，你离婚我单身，咱们去开房又不违反纪律。” “不行！”黎冰情绪有些激动，压低声音说道：“我才刚刚离婚，你还曾被我调查过，如果传出咱们去开房的事，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闲话呢。” 黎冰才刚调来东平，还是要注意舆论影响的。 陈正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也不想被人传成吃软饭，安慰道：“放心吧，我那天用衣服盖住了你的脸，只要我和你不对人说，没人会发现。” “这段时间咱们私下里就先不要见面了，免得被杨书记撞见。” “那我想你怎么办，你不想我吗？”陈正挑逗道。 黎冰娇嗔道：“你会想我？你现在是市委书记大秘，往你身上生扑的小姑娘应该很多吧？” “没有的事。再说了，那些小姑娘哪有黎姐你风情万种，哪有你有味道。” 黎冰不敢再听陈正胡扯下去，不然一会又要换裤子了。 陈正刚挂断黎冰的电话，杨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正，你现在就去市政府那边一趟，去把绿地公园的项目书取来。” “领导，这都已经下班了，明天一早我再去吧。”离下班时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杨怡没走，陈正也只能跟着留下加班。 “你着急下班去约会？也不怕肾亏。”杨怡呵斥道。 陈正解释：“我不是着急约会，是担心市政府那边没人了，白跑一趟。” “我刚刚和向市长打过招呼了，别废话。”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市政府离着市委大院并不远，就隔着两条马路。 陈正赶到市政府时恰好碰见副市长姜云峰和尹树彬正往外走。 “姜市长，尹主任。”陈正连忙停下脚步，恭敬的打招呼。 “陈大秘，你怎么来这边了？”尹树彬问道。 “杨书记让我来取份关于天贸集团修建绿地公园的项目文件。”?? 第三十九章 天贸集团的如意算盘 姜云峰知道这件事，“向市长不在，不过嘱咐人把材料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去向市长秘书的办公室去取就行。” “谢谢姜市长。” “小陈啊，我前段时间听说你和姜妍闹了些矛盾？”姜云峰突然问道。 陈正回答道：“是我冲撞了姜小姐，希望姜市长见谅。” “我女儿的脾气我知道，肯定是她的错，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尹树彬也跟着说道：“陈正，你和姜妍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啊，你们结婚的话我必须包个大红包。” “都是过去的事了，姜妍看不上我。” “姜市长认可你就行，女孩子要哄的吗，多哄哄就好了。姜市长，你认不认可陈正这个女婿？”尹树彬看向姜云峰。 “孩子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姜云峰含糊说道，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虽说陈正又得到了杨怡书记赏识，但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难说。 尹树彬清楚姜云峰想法，也不便再多说，“姜市长，我带陈正进去吧，就不和你一道了。” 姜云峰走后，尹树彬对陈正低声说道：“陈老弟，你如果做了姜市长的女婿，那市委和市政府两头路子就都打通了，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可惜姜妍看不上我，上次见面还把我羞辱了一通。” “姜妍被姜市长惯坏了，有点大小姐脾气正常，忍一忍就过去了，别说羞辱几句，就算下跪磕头，只要能做市长女婿都值得。” 陈正不屑这么做，但还是说道：“谢谢尹主任的好意，您的话我记住了。你先去忙吧，就不用陪着我了，我知道向书记秘书办公室。” “我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尹树彬左右看了几眼，说道，“陈老弟，我是把你当兄弟，所以你有事可不能瞒着老哥啊。” “那是当然。” “如果杨书记对公园项目有什么意见，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正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认为这里面有问题，试探道：“公园项目是件好事，杨书记也就是想进一步了解情况，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如此最好，毕竟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尹树彬拍了拍陈正肩膀。 陈正猜对了，这里面果然还有猫腻，问道：“难道说这个项目有问题？” “你就别管了，记住有什么事情提前给我透点风，老哥不会害你。”两人说着来到向书记秘书办公室。 所有材料文件都已经准备好。 陈正取走文件，和尹树彬告别离开市政府，返回市委。 杨怡接过陈正取来的材料，“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先看下这些文件。” “领导都没有下班，我哪能走。”陈正帮杨怡倒了杯水，等在一旁。 杨怡没再说什么，翻看着材料，“公园占地预计30万平方米，一旦建成确实将是市里乃至全省规模最大的公园，不过拆迁的补偿费用可是一笔不小支出啊！” 公园的修建费用全部由天贸集团出资，但是拆迁的补偿款是要由政府承担的，实际相当于政府和天贸集团共建。 陈正回来路上大致看了下项目书，说道：“这种公共项目，一般都是由市财政拨款，共建的话等于为财政节省一大笔支出。” “没错，但是拆迁的工作怕是也不好做啊。”市财政资金有限，拆迁补偿并不算高，只怕有些人未必会同意。 这里面的问题可不只这点，不过有些问题陈正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行了，我回去再慢慢看，都快八点了，你也赶紧下班吧。”杨怡将文件收起。 陈正下班后，便去到公园项目规划地走访，发现四周有两个在建地产都是天贸集团旗下地产公司的项目，还有一个建成的楼盘也暂停销售。 果然…… 天贸集团并不是在无偿奉献，他们投资公园项目，是为了拉高周边楼盘项目的价格。 还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市政府那边肯定也有人知道天贸集团的意图，甚至可能和天贸集团有利益输送，所以尹树彬才欲言又止。 “要不要和杨怡说呢？”陈正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话，就不说。 但如果想取得杨怡信任，抱紧杨怡大腿，就要让杨怡看到自己的作用才行。 陈正最后决定先填饱肚子，晚饭都还没吃呢。 经过一夜深思熟虑，陈正决定还是把自己掌握到的情况告诉杨怡，反正真要得罪人也是杨怡得罪，又怪不到他头上，而他或许可以因此彻底得到杨怡的信任。 陈正来到杨怡办公室。 “领导，公园项目的资料您都看过了？” 杨怡点头道：“看过了，整体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觉得还是再和天贸集团那边争取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再出一部分资金加到补偿款中，这样一来拆迁工作也能更好开展一些。” “你没看出任何问题？”陈正试探问道。 杨怡抬起头，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昨晚下班后，去实地看了一下。附近有两个在建高档楼盘，还有一个建成不久的住宅小区只卖了一小部分后突然宣布停售。” “而这些楼盘全部是天贸集团旗下地产公司开发。” 杨怡盯着陈正，眉头一点点锁起，“你的意思是天贸集团修建公园是为了抬高附近天贸旗下地产的房价？” 杨怡还不算太笨，一点就透。 “建好的房产突然停售，应该就是在等公园项目正式立项再提价销售。” 杨怡站起，来回踱着步子，“天贸集团真是好算计啊！他们出资修建公园的钱完全可以从房产提价部分赚回来，还赚了一个出资修建公园的好名声。” “不仅如此，他们还不用出力，动员拆迁的事还要全部由政府负责，省心省力反而多赚钱赚名声。”陈正跟着分析道。 难怪天贸集团能成为东平的龙头企业，如意算盘都打到政府头上了。 “向市长他们就没有发现？”杨怡突然转过身问道。 陈正不敢说，他猜测这里面十有八九有政府人员帮着遮掩，至少尹树彬是了解情况的。?? 第四十章 陈正的怀疑 杨怡犹豫片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向市长，城中绿地公园项目先暂停一下。” “还差一个手续就可以正式签约了，为什么突然要暂停？”向学良在电话里问道。 “具体原因一会我们在会上详谈。”杨怡放下电话，对陈正吩咐道，“你去通知洪书记，一会儿召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召开临时政务会议。” “好！” 陈正立即去将杨怡指示传达下去。 他刚从洪涛办公室出来，就接到尹树彬的电话。 速度够快的。 陈正料想到尹树彬一定会打电话来询问，调整下情绪接起电话，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尹主任，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杨书记突然要召开政务会议，她似乎想终止城中绿地公园项目。” “为什么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陈正将事情全推到杨怡身上，“杨书记认为这个项目对政府不利，觉得是被天贸集团算计了。” “这是双赢项目，怎么能说咱们被算计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一会的临时政务会议，应该就是要商议这件事。” “好，如果再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老哥啊。” 陈正保证道：“放心吧。” 向学良市长和高万行常务副市长等主要领导赶到市委，临时政务会议正式召开。 会上，杨怡将陈正分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问道：“向市长，你们事先了解过这些情况吗？” “我还真没有想这么多，但不管如何，城中绿地公园都是为东平百姓提供一处休息、娱乐的好去处，这是一件好事。天贸集团若是因此能从中获得些收益，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回馈吧？” 杨怡承认道：“付出有回报是件好事，就怕这一切都是天贸集团的算计，把我们东平市委市政府也算计到里面去了！” 杨怡拍桌怒斥。 会场内一片安静。 “这个项目先暂停推进，不论天贸集团是有意算计还是无意的，我们在后续的洽谈中都必须要将房价提升这一点放到谈判桌上。天贸集团如果想要继续拿到土地审批手续，就要出全部的资金。” 向学良为难道：“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就怕天贸集团不会同意。” “如果不同意的话，城中绿地公园项目就终止。”杨怡态度强硬，“向市长，后续的谈判由你亲自对接，随时向我汇报进程。” 向学良见杨怡态度强硬，只能勉强答应道：“我一会先和任总沟通下。” 会议结束，常务副市长高万行和向学良一同离开。 出了市委大院，高万行抱怨道：“杨怡是什么意思？我们推进了那么久的项目，他说停就停，完全不把我们市政府放在眼里吗！” 向学良停下脚步厉声道：“我们转头就能进市委，你要不要把刚刚的话去和杨书记再说一遍？” “这些牢骚话我也就只能在向市长您面前说，哪好去和杨怡那女娃面前说。” 向学良提醒道：“没用的牢骚话就不要说，另外杨怡书记虽然年轻，但她也是咱们东平的。你对她尊敬点，别一口一个杨怡的称呼。” “知道，这不是咱们私下里聊天吗。” 向学良负着手继续往前走，说道：“城中绿地公园项目是由你主抓的，我一直没有过问过，不要和我说你不了解情况，出了事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我是了解一些情况，但这不是双赢的事吗？既能改善东平居民的居住水平又能促进本土企业发展，何乐不为？” 向学良哼了一声，“少拿这些话搪塞我。天贸集团停售建好的地产项目，明显就是蓄谋好的，难怪杨书记会发火，你替我约一下任总。” 市委这边。 陈正和杨怡回到市委办公室。 “书记，你刚刚在会议上真是杀爽英姿，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得罪人啊！” 杨怡问道：“得罪了任天行又怎么样，他就算是东平首富，也不能任意妄为。” “您说的是，但咱们得罪的可未必只有任天行一人。市政府那边跟进城中绿地项目几个月，肯定倾注不少心血。您突然强势叫停项目，市政府那边的人能满意？” “我没有追究他们责任就不错了，他们……”杨怡说到一半，突然盯着陈正说道，“陈正，我听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项目叫停，利益受损的人才会真正的不满意，比如任天行。 市政府那边若有人不满意，只怕也是因为利益受到波及。 杨怡眯起眼睛，“你是想提醒我有人和天贸集团勾连？” “我什么都没说。” 杨怡抱起胳膊，“你这么快就能看出来的问题，市政府那边不可能没有人发现，但却在材料中一个字都没有提，说明有人将这部分内容抹去了。”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可能是因为收受了天贸集团的好处。 “你通知黎书记，让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杨怡决定就此事展开调查。 陈正提醒道：“领导，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这件事若是查下去，查到谁都是有可能的。你和黎冰书记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却要查天贸集团和市政府，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天贸集团的发展关乎东平市衣食住行，天贸集团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必须得好好敲打一下，免得出大乱子。” 陈正认可杨怡的说法，去通知黎冰。 通知时，陈正提前给黎冰打了预防针，“杨书记会指示你审查天贸集团和市政府干部间是否存在利益输送，但这件事只能往小了查，不能往大了查。” 事情闹大发酵，天贸集团一定会受影响。 到那时就难以收场了。 “你觉得什么程度算大？”黎冰问道 陈正沉默了片刻，“领导层的人还不能动。” “你怀疑市政府那边领导层也和天贸集团有利益输送？”黎冰被震惊到。 陈正也不清楚，“我也只是建议，总之涉及到市政领导层的事暂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不然遭殃的只怕会是你和杨书记。” 黎冰和杨怡是两个外来和尚，还没有摸清东平的门道，不宜太过激进。?? 第四十一章 替李淼做主 黎冰明白陈正的考量，同意道：“我会根据情况权衡的，只是你这么通风报信若是被杨书记知道，她会怎么想？” “她会恨不得杀了我，你一会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 黎冰挂断电话就赶往杨怡办公室。 陈正等在楼道拐角处，趁着没人时候，偷偷的抓在黎冰臀部。 黎冰赶忙躲开，气道：“你疯了？” “我想你想的快疯了。” 黎冰吞咽口口水，躲开陈正，“不许乱来。” 来到走廊，陈正一脸正经的带着黎冰去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将情况和黎冰说了一遍，“黎书记，这件事由你直接负责，暗中进行调查，如果发现有人和天贸集团有利益往来，不用姑息，从严从重处理，只有如此才能起到真正的震慑作用。” 黎冰偷瞄了眼一旁的陈正。 杨怡的要求和陈正的建议恰恰相反，该听谁的呢？ 陈正低头记录着，一本正经，和刚刚在楼道口的轻浮样子判若两人。 “这家伙真会伪装！” “黎书记，你看什么呢？”杨怡注意到黎冰有些走神，发现她在看陈正，还以为黎冰担心陈正会泄露消息，“黎书记放心，陈正值得信任，城中绿地公园项目中的问题就是他发现的。” 黎冰点头，“我们共同相中的人，肯定是值得信任的。” 杨书记啊！你还是太单纯了！ 不知道你看清陈正真实面目会作何感想。 杨怡交代几句后，“暂时没有其它事了，黎书记回去后就挑人展开调查吧。陈正，你替我送送黎书记。” 陈正引着黎冰出了办公室。 黎冰窃笑道：“杨书记那么相信你，你却背着她搞小动作，你可真会伪装。”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和杨书记着想，我是不希望你们刚到不久就被人赶出东平，又不是要害她。”陈正靠近黎冰用肘轻轻撞击黎冰的大白兔，“我还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些小动作呢，可惜没有机会。” 黎冰警惕的躲开，“陈正，你正经点！” 这家伙也太大胆了，竟然还想在杨怡眼皮底下和她捅捅咕咕。 不过想想还挺刺激。 陈正看黎冰连吞口水，低声说道：“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期待你个头。”黎冰不肯承认，“行了，你不用送我了，快回去吧。” 黎冰怕陈正再送一会，会出事。 陈正不舍的目送黎冰下楼，回到办公室。 他刚坐下，李淼找来。 陈正一早上都在忙，就没时间过问李淼的事，“抱歉啊，一上午都没脱开身就没去找你，你和家里摊牌了吗？” “那你先忙，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李淼转身就要走。 陈正上前拉住李淼，按着她坐下，“和我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我这阵没事，你说吧。” “我和父母还有小弟说了，也让母亲看了我身上的伤。” “他们怎么说？” “我父母说夫妻间总会有磕磕绊绊，他们会去找程广义谈的，而且我弟弟马上可以提副科了，不同意我离婚。”李淼说着低下头。 从李淼的情绪就能看出，她很失望。 交谈的内容或许比她说的还更令人难以接受。 “他们根本就没把你当做女儿，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亲生儿子的前程。你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个婚必须离，没有商量余地。” “我……” 陈正上前掏出李淼电话，“你做不下的决定我替你做，打电话。” 李淼小心翼翼的接过电话，犹豫片刻才打通母亲电话，“妈，我想和你说件事。我……我决定了，我必须和程广义离婚，不然我会被他打死的。” “淼淼，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弟弟他要提副科了，如果没有他姐夫帮忙，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而且你如果离婚了，不只是你弟弟的副科，你的工作都可能丢掉，咱们得罪不起程广义。” “妈，市委市政府不是程广义开的，他不能只手遮天，就算不靠他我也可以一步步爬上去，弟弟也要学会靠自己才行。” 李淼养母声音严厉起来，“你个死丫头是不是要气死我？我们一家子供你上大学把你拉扯这么大，现在到你回报时候了，你却不肯，你是白眼狼吗？” 陈正一把夺过电话，“她不是白眼狼，她是人！你如果把她当成女儿，就不该让她嫁给程广义那样的混蛋，更不该这个时候了还不许她离婚！” “既然你们不把她当女儿，那她也没必要再把你们当家人，这个婚离定了！”陈正喷完直接挂断电话。 李淼说不出口的话，由他来说。 陈正是畅快了，却发现一旁的李淼在哽咽，慌忙劝道：“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说了那些话，但我真是为你好。” “我……我知道。”李淼抽泣着一把抱住陈正，“我是开心是感动的哭，我很感激你一直照顾我保护着我。” “我也没做什么。”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两人赶忙分开。 陈正慌里慌张问道：“谁啊？” “我。” 门外传来胡雅欣声音。 这次她没有推门而入。 “我这里有份资料需要杨书记签字，可刚刚去书记办公室发现她不在，就先放你这吧，一会签好字给我送过去。” “那你等会再来吧，书记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胡雅欣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推开门，就看到红着眼睛的李淼和被吓一跳的陈正。 胡雅欣关上门，“果然没干好事，又不知道插门。” 陈正一直不肯开门，胡雅欣就猜到办公室里有情况，只是没想到陈正没长记性，还是没有插门。 李淼赶忙起身解释道：“胡秘书，你误会了，我们……” “放心，陈正和我说了你的事。” 李淼惊讶的看向陈正。 陈正解释道：“我是为了避免胡雅欣乱说才和她说的。你放心，胡秘书心地善良，不会乱说的。” 胡雅欣上前拉住李淼的手，“放心，我比陈正更可靠，也更安全。” 陈正还可能馋李淼身子，胡雅欣完全不会，所以有她在更加安全。?? 第四十二章 提副处 “我哪里危险了？” 陈正在李淼面前一直本本分分，坚守底线。 “我一共撞见两次，你弄哭李淼两次，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胡雅欣打抱不平说道。 李淼摇头解释，“胡秘书，陈……陈秘书没有欺负过我。” “你这丫头太傻，太单纯，他做那些都是哄骗女孩子的招数，哄着哄着就把你哄……哄上床了，你得防备着他点。” 李淼俏脸微红，抬起头瞄了眼陈正，低声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完了，你这句话就是危险信号，早晚要被他骗到手。” 陈正拉开胡雅欣，“胡雅欣，你是专门来污蔑我的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敢说你不想睡李淼？” “我……” 陈正不敢说。 他是正常男人，而李淼又是很漂亮的女人，想睡她是男人之常情。 陈正突然靠近胡雅欣，用手肘撞了下又大又软，轻浮道：“其实，我还想睡你呢。” “你流氓！”胡雅欣从耳根红到面颊。 “胡雅欣，你没事可以走了。”陈正催促道。 “催什么，我再和李淼妹妹说几句话。”胡雅欣坐到李淼身边，“李淼，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同为女人还是要提醒你几句。人都有做错事选错人的时候，做错事要及时纠正，而选错人也该立即切断关系，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听陈正的，尽快和程广义那种人渣离婚。” “胡秘书，谢谢你，我已经决定离婚了。” 胡雅欣开心道：“这就对了，我和陈正都支持你的决定。你今天就和程广义挑明，为防止他耍无赖我跟你一起去，晚上你就到我那去住。” “不用了，我自己……” 陈正原本还担心李淼一个人面对程广义应付不来，而他作为男人又不方便出面，同意道：“胡秘书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定了。下班后就约程广义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我会在后面跟着你们，不会让他有机会乱来。” “陈正……”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杨怡走了进来。 杨怡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李淼和胡雅欣，愣了一下。 胡雅欣和李淼赶忙起身，和杨怡打招呼，“杨书记。” 杨怡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怎么在陈正的办公室里？” “胡秘书来送文件。”陈正反应比较快，拿起桌上的文件，递向杨怡。 胡雅欣跟着说道：“这份文件需要杨书记签字，我去您办公室发现你不在，就来找陈秘书了。” 杨怡“哦”了一声，接过文件，看向眼睛还有些红肿的李淼，“你也是来送文件的？” “我……”李淼紧张的吱吱呜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正代替回答道：“我之前是秘书二科的科长，李淼是副科长，她是来询问我一些工作交接上的事。胡雅欣升任秘书二科科长，她送完文件就一起留下沟通了。” 李淼和胡雅欣一同钦佩的看向陈正，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而且听起来合情合理。 “那都交代完了吗？” 胡雅欣点头道：“全都交代好了，我和李淼就先出去了。” 胡雅欣拉着李淼离开。 杨怡拿着文件夹，跟着出了办公室，“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陈正随杨怡一起，来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翻看着胡雅欣送来让她签字的文件，问道：“我看李淼好像哭过，因为舍不得你离开秘书二科？” “我只是离开秘书二科，又不是离开市委，而且我们也没那么深的交情，她是因为被胡秘书训了几句，才哭的。”陈正编瞎话解释道。 杨怡倒是没有怀疑，看完文件签上字，“一会你去把文件交给胡秘书吧。对了，你满足提副处的条件了吧？” 陈正心头一喜，点头道：“满足了。” “唐德辉升任办公室主任，空出个市委副秘书长位置，我会提议把你提上去。” “多谢领导，谢谢杨书记提拔。”陈正原本是想接常宽位置的，能早日提副处升任市委副秘书长，他自然高兴。 “流程还是要走的，在这之前不要出幺蛾子。” 陈正连连点头，“领导放心，我一直安分守纪，绝对不会辜负杨书记栽培。” “行了，去把文件送去吧。” 杨怡急于提拔陈正也有她的考量，她需要有值得信任的人帮助她，目前看来陈正还是可靠的。另外，她也要向其她人证明，跟着她是能得到提拔和重用的，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人愿意站队到她一边。 陈正把材料转交给胡雅欣，出办公室时恰好碰见梁松，“梁哥！” “陈大秘，你可不能再这么叫我，叫我小梁就行。”梁松自然不敢再像在后勤办公室那样和陈正说话。 陈正搂过梁松，“咱们也算共患难过的人，就不用那么客气，到我办公室坐坐。” “我手头还有事，忙完我去找您。”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有人不满就说我找你了。”陈正搂着梁松来到办公室。 “坐吧。”陈正去为梁松倒了杯水。 梁松赶忙站起，战战兢兢的接过来，“谢谢陈大秘。” “这里就咱们两个，还像平常一样就行。我这两天事比较多就没抽出时间去看你，后勤那边怎么样了？” “刘元明被带走，就我一个人了，事情反而更忙。” 陈正倒是忽略了这点，致歉道：“抱歉，我光顾着收拾刘元明，忘记善后。梁哥，你有没有想去的部门，你如果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换个部门。” 陈正现在是书记大秘，帮梁松换部门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谢谢你，但我在后勤待习惯了，换个新部门反而可能会不适应。” 陈正尊重梁松的选择，去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给唐德辉拨过去，“唐主任，这阵忙吗？” “不忙，陈老弟有什么指示？” “我哪敢指示咱们大主任，只是有些老同志在咱们这里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几年，却一直不能提副科，未免显得咱们市委太没有人情味了吧？” 唐德辉心领神会，“陈大秘，你指的是哪位老同志？”?? 第四十三章 摊牌离婚 “后勤的梁松，他早该提副科了，可因为人老实又不太懂人情世故，就一直没提上去。” 唐德辉作为市委办主任，提副科这种事还是能做主的，“陈老弟说的对，我一会就安排人把这件事落实。” “另外，后勤那边现在就梁松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市委办这边如果有那种刚来不久的年轻人，可以派两个过去历练历练，毕竟我都在那里历练过，还是很锻炼人的。” 唐德辉答应道：“还是陈老弟考虑周到，我保证今天下班前全部落实到位。” “那就多谢唐主任了，改天请你吃饭。” 梁松激动的捧着手杯的手都在颤抖，见陈正放下电话，连忙鞠躬致谢，“谢谢陈秘书，谢谢你。” 陈正拍了拍梁松肩膀，“和我不用这么见外，别的不敢说，但只要我不被二次发配，保证老哥至少退休时能享受到副处级待遇。” 梁松激动的快哭出来了。 享受副处级退休待遇？那是他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 梁松得了这么大恩惠，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陈正，“我既不会说话，又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感谢，我……” 陈正打断梁松，“你把我当成刘元明那种人呢？我帮你可不是为了听奉承，更不是为了要好处，是因为恩怨分明。” 在后勤那段时日子里，刘元明处处针对陈正，所以陈正得势后举报刘元明，让他一无所有。 梁松一直在帮助陈正，所以陈正让刘元明好人好报，给他的比他想得到的还要多。 “再有什么事跟我说，不用怕麻烦我，去忙吧。” “谢谢陈秘书，谢谢你。”梁松退着一路出了办公室。 梁松的事情解决，接下来就准备解决李淼的问题。 陈正和胡雅欣、李淼定好了，下班后就约程广义见面。胡雅欣和李淼去负责和程广义谈，陈正会守在外面防止意外发生。 胡雅欣和李淼都已经等着了，可杨怡还在办公室内看文件，陈正也没法下班。 “杨书记还没有走吗？”胡雅欣打电话追问道。 “没有呢，你们再等我一会，我去和杨书记请个假。” 胡雅欣拒绝道：“领导还没有走，你走不合适。你就不用去了，有我陪着李淼就行，有我在，程广义不敢乱来。” “那你们到了地方把地址发我，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放心吧，程广义是市委的干部，又不是黑社会。”胡雅欣说着挂断电话，陪着李淼一同去见程广义。 陈正挂断电话，仍旧不放心，但也觉得胡雅欣说的没错，程广义总不至于在胡雅欣面前还敢打李淼。 “陈正，再去帮我去材料室取份文件。”杨怡吩咐道。 陈正只好跑去材料室找杨怡需要的材料。 李淼这边已经打电话通知了程广义。 程广义没有多想，得知洪涛的秘书胡雅欣和妻子在一起，就在家附近的饭店定了间包厢早早等着。 程广义是副处级干部，但在胡雅欣面前也不敢托大，毕竟市委大院内谁不知道胡雅欣是洪涛的人，所以见胡雅欣进入包厢，赶忙起身，“胡秘书，你现在是我妻子领导，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她。” “当然，我会照顾好她的。” 程广义见李淼低着头不吭声，呵斥道：“还不快谢谢胡秘书。” “谢谢。”李淼发出蚊子声感谢。 “我老婆性子就这样，不出头。”程广义为胡雅欣倒上红酒，“胡秘书，这家饭店是我朋友开的。你以后想吃饭随便来，提我名字签单就行。” “程部长真是大方，不怕我带人把你吃破产了？” 程广义感觉到胡雅欣进来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他没有得罪过胡雅欣啊，猜想应该是老婆不懂事冲撞了胡雅欣，端起酒杯说道：“胡秘书，我老婆这个人不懂人情世故，如果有做的不对地方还请你多担待，我替她在这里和你道歉。” 胡雅欣却没有端起酒杯的意思。 程广义尴尬住，只能不停用眼神暗示李淼，可李淼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真是块木头。 程广义要被气炸，只能尴尬的放下酒杯，递上菜单，“胡秘书，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他们家的燕窝不错美容养颜，适合你们女生。” “我来不是吃饭的，也不是喝酒的，所以这些就免了。” 程广义皱眉道：“那胡秘书来见我的目的是？” “我是陪李淼来的，她有话要和你说。” 程广义好奇道：“我们夫妻俩有话可以回家说，为什么要约出来说，还要胡秘书陪着呢？李淼，你有什么要说的？” 程广义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态度也发生改变。 “我……我……” 胡雅欣见李淼吱吱呜呜的，都替她着急，拉住她的手，“不用怕，大声把你的想法告诉他。” 李淼在胡雅欣鼓励下鼓起勇气，“程广义，我要和你离婚。” “什么！” 程广义激动的站起，脸色沉下。 胡雅欣重复道：“李淼说了，她要和你离婚。” 砰…… 程广义一手拍在桌子上，怒道：“我不同意！” “程广义，你不同意没用，这个婚离定了。你对李淼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我在你面前点破吗？你不同意就走诉讼离婚，到了那时你做的事就会人尽皆知。”胡雅欣警告道。 程广义恶狠狠的盯着胡雅欣，“胡雅欣，我是看在洪涛书记面子上才对你客气，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麻烦你出去！” “李淼是我的副手，还是我的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要你一句痛快话，你离不离？”胡雅欣态度强硬。 “不离！”程广义同样强势，“别说你是洪涛书记的秘书，就算洪涛书记亲来我也是一样的回答。” 就算是洪涛，也不能强迫他离婚。 胡雅欣拉着李淼站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李淼会到法院起诉离婚。” 胡雅欣拉着李淼准备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程广义是软柿子？你们今天走不出去！”?? 第四十四章 及时赶到 饭店老板是程广义朋友，程广义第一时间就通知饭店老板带人将门口堵住，把刚走出门的胡雅欣和李淼推搡回房间。 胡雅欣推了半景陵没有推开，回头呵斥道：“程广义，你要干什么？你限制我们人身自由，这是违法的！” “我不是限制你们自由，只是想和我老婆好好谈谈家事。胡秘书既然非要参与进来，那就一起留下吧，什么时候谈妥什么时候再走。” 程广义眸子冷下去，“如果谈不妥就都别走了！” “你再不放我们走，我就报警了！”胡雅欣掏出电话准备报警。 程广义抢先一步把电话抢过来，摔在地上，摔了稀碎，又去抢过李淼挎包翻出手机摔碎，“你们既然要谈就不要让任何人打搅，现在谈吧。” 程广义坐回位置上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胡雅欣，你是看到了我老婆身上的伤？”程广义抽出皮带，威胁道，“既然你喜欢看，那我就让你看个清楚。今天如果谈不明白，我就给你来个现场表演！” “程广义，你敢！”胡雅欣护住李淼。 程广义狰狞笑道：“一会儿，我会让你看看我敢还是不敢。” 李淼贴在胡雅欣耳边，低声道：“我们先拖住他，我给陈正偷偷发了信息。” 李淼在被人推回包厢前，给陈正发了条信息，她坚信陈正很快会来救她们。 陈正正将一摞文件送到杨怡办公室，就收到李淼的信息：“程广义不让我们离开，救我们！” “领导，我有急事先下班了，你也别忙太晚。”陈正不等杨怡回答，跑出了办公室。 杨怡看着敞开的办公室门，嘀咕道：“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了？” 陈正提前就收到过胡雅欣发的饭店位置，打了辆车立即赶过去。 刚进入饭店大门就被人拦下，“先生抱歉，我们今天停业整顿，您改天再来吧。” 程广义够下血本的了。 为了困住胡雅欣和李淼，竟然让整个饭店歇业。 陈正知道靠自己肯定闯不进去，于是出了饭店拨打报警电话。 很快，一辆警车赶来，两名警员进入饭店。 可没一会，两名警员就走了出来。 陈正上前问道：“里面有人被囚禁，你们为什么没有把人带出来？” 年长的警员不耐烦道：“是你报的警？里面是程部长在和自己老婆谈家事，轮得着你多管闲事？你是什么人？” “我是市委杨怡书记的秘书，陈正，我要求你们进去把人带出来！” 警员瞬间蔫下去，“陈秘书，里面的是程广义部长，我们得罪不起。您自己上去谈吧，别为难我们这些基层警员了，我们还要到其它地方出警，就先走了。” 两边都得罪不起，两名警员选择溜之大吉。 既然正常途径走不通，那就和程广义一样，玩邪的！ 陈正掏出手机，“喂，你有时间吗？帮我一个忙。” “你要怎么报答我？” “我欠你一个人情。” “市委书记大秘的人情，还是蛮贵重的，要我做什么？” “打架，救人！”陈正面色阴沉的看着身前饭店。 “别的事我还不敢保证，打架没问题，地址！” 没一会，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陈正面前，穿着黑色皮衣皮裤、黑皮靴的程茜从车上下来。 陈正见识过程茜身手，所以要打架抢人第一时间就想到她。 陈正打量着一身黑的程茜，“就算来打架你也不用一身黑的装黑社会吧？” “难道让我穿着旗袍来打架，那我一抬腿不被人看光？”程茜说着将头发挽起，催促道，“打谁？我一会还赶着回去上班呢。” “跟我走！” 陈正带着一身黑的程茜再次进入饭店。 与此同时，胡雅欣和李淼正站在墙角，胆战心惊的瞄着程广义。 程广义喝了几杯酒，抓起桌上的皮带，“考虑的怎么样了，还要不要离婚？” “程广义，你不用吓唬我们，婚，离定了！你这种人渣配不上李淼！”胡雅欣挡在李淼身前。 程广义甩着腰带，“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胡雅欣，你不是喜欢看吗，我今天就让你现场看我们夫妻是怎么y的！” 程广义一把扯过胡雅欣推到一边，抓住李淼的头发，“贱人，你竟然想和我离婚，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程广义扯开李淼衣服，扬起腰带就要抽下去。 砰…… 房间门突然被踹开，恰好撞到程广义，将程广义撞的趔趄倒地。 “吗的，我不是说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放进来吗？”程广义揉着肩膀叫骂。 陈正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我用不着他们放进来！” “陈正！”李淼见是陈正，扑了上去，委屈的哭了起来。 胡雅欣踉跄站起，长松一口气。 程广义见自己媳妇扑进别人怀里，要被气炸了，“你们……你们果然有一腿，来人……来人给我打死他！” 程茜拍着手走进来，“不用喊了，门外的人都被我打晕了！” “程……程经理，你怎么会在这？”程广义认得程茜。 程茜见到程广义也是一怔，心想陈正这王八蛋坑她，竟没事先告诉她里面的人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程部长，今天的事和我无关，我只是被陈正请来帮忙的。我事先不知道是你，不然也不会来帮这个忙，你们都是一个单位的，有什么事可以坐下好好谈，没必要闹的不愉快。” “好好谈？” 程广义站起指着陈正和李淼，“他抱着的是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你让我怎么和他好好谈？” “程广义，你不要污蔑陈正，我们没你说的那层关系。”李淼不希望给陈正添麻烦。 “方如萍举报的时候我还不信，但你们刚刚抱在一起当我瞎吗？肯定也是陈正指使你和我离婚的吧，然后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可以在一起了！”程广义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程茜一时间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你们慢慢谈，我就先出去了。” 她不想再蹚这趟浑水，出门前将房间门关好。?? 第四十五章 抽打程广义 李淼还想解释和陈正的关系，被陈正拦住，“犯不上和他这种人渣多说废话，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他不同意离婚？” 胡雅欣走过来说道：“他不仅不同意离婚，还把我们关起来，还要……还要在我面前用皮带抽打李淼，羞辱她！” 畜牲…… 陈正捡起地上的皮带，眯着眼盯着程广义，“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啊，今晚我陪你玩！” “你干什么？”程广义后退着，“陈正，我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是东平的领导干部，你……” 啪…… 陈正一皮带甩在程广义身上，疼的他嗷嗷叫。 “好玩吗？”陈正在空中甩了两下皮带，再次抽向程广义。 程广义后退着，大喊道：“陈正，你再敢打我，我就向杨书记告状、去纪委举报你……” “随便，正好让杨书记和黎冰书记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们都是女人，你觉得她们会帮谁？”陈正连续抽打。 程广义脸上都被抽出几道血痕。 李淼担心再打下去会出事，拦住陈正，“陈正，别再打了，再给你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放心，就凭他干的那些事，告到杨书记和黎冰书记那里我也不怕，你要不要也来几下？”陈正将皮带递向李淼。 李淼摇摇头。 “我来！”胡雅欣接过腰带，抽向程广义，“你一会就可以去告状，顺便也告到洪书记那里去，看他到底信谁。” 程广义的衬衫都被抽破了，皮带上沾着血迹。 李淼担心再打下去会出人命，拦住陈正和胡雅欣，“好了，别再打了。” 陈正也打累了，弯下腰问蜷缩着的程广义，“你离不离婚？”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离，我不会便宜你们这对狗男女。”程广义还是不肯松口。 陈正将皮带丢下，“既然谈不拢，那咱们就去找杨书记和黎冰书记以及洪涛书记对峙吧，就凭你家暴、拘禁这几条，你的副部长做到头了。我有杨书记保，胡雅欣有洪涛书记保，你有谁？” “你最后还是要被判离婚，而且还会丢了副部长位置，既然你选择这条路那我成全你，我们走。”陈正带着李淼和胡雅欣往外走。 陈正的话深深刺激到了程广义。 程广义没有杨怡和洪涛那样的靠山，没有人能保他，所以真到纪委对峙，他会吃亏。 到时不仅要被判离婚，还会被撤职，赔了夫人又折兵。 “等一下！”程广义想明白后喊道。 陈正胸有成竹的转回身，“想清楚了？” “我……我同意离婚！”程广义不甘的说道。 “这就对了吗，你至少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副部长。” 陈正露出得意笑容，带着胡雅欣和李淼走出包厢。 下了楼就看到程茜还等在楼下。 “你过来一下！”程茜把陈正叫到一旁。 程茜扫了眼胡雅欣和李淼，“难怪你对我们那的姑娘不感兴趣，原来是身边不缺美女啊。但你要抢组织部副部长的老婆，是不是该和我说一声，我可没有市委书记靠山！” “你误会了，我……” “我不想听你的那些烂糟事，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大人情！”程茜走前，狠狠踢了陈正一脚。 陈正被踢的一个趔趄，揉着小腿嘀咕道：“有话好好说吗，动手干什么。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完全不听人解释。” 胡雅欣和李淼跑过来，“陈正，你怎么了？” “那个女人是谁啊，看着好凶。” 陈正站直身子，说道：“一个朋友，多亏她我才能把你们救出来，我们走吧。” 陈正送胡雅欣和李淼去往胡雅欣住处。 半路，接到杨怡电话。 “陈正，你匆匆忙忙跑出去干什么了？急着去约会？”杨怡询问道。 陈正故作镇定道：“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书记去约会，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急着来处理。” “出了什么事，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谢谢书记关心，你下班了吗？”陈正关心道，“书记，我知道你想尽快了解清楚东平情况方便开展工作，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我现在往出走了。” “那您赶紧去吃点东西回家吧，我朋友过来，先不和你说了。”陈正担心杨怡再追问，挂断电话。 胡雅欣竖起大拇指，“你把书记一个人扔在办公室，还谎话连篇，还挂书记电话，你真是厉害啊！” “杨书记不会生气吧？”李淼担心道。 陈正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杨书记刚到东平，身边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她还离不开我。” “你嘴里没一句实话，值得相信？”胡雅欣嫌弃道，“真不明白，杨书记为什么会选中你。” 陈正送两人到胡雅欣家门前，“李淼，你就先住在胡雅欣这里，这段时间也不要单独外出，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就放心吧，上下班我会一直和她一起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正！”李淼喊住陈正，“谢谢你。” “这种客气话就不用再说了，过好属于你的人生就当感谢我了。”陈正摆摆手，走到电梯口进入电梯。 胡雅欣将依依不舍的李淼拉进房间，“别看了，人都进电梯了。李淼，你该不会喜欢上陈正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李淼脸上绯红一片。 胡雅欣啧啧道：“瞧你那春心荡漾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他。你离婚了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但陈正人虽不错，可不老实，不是良配，你可要想清楚。” “为什么不是良配，难道他欺负过你？”李淼问道。 胡雅欣脸也红起来，“瞎说什么呢。” 李淼捂着嘴巴，“你们真的……” 胡雅欣的样子和自己一模一样，一样的满脸羞红。 “没有！”胡雅欣发誓道，“我发誓我们没有发生你想的事。” “我想什么了？” “你春心荡漾了。”胡雅欣突然袭胸。 李淼捂着胸口，“你敢抓我，我也要抓回来。说，有没有被陈正抓过。” 两个人打闹起来。 陈正若看到这一幕，也会想加入进来： 带我一个！?? 第四十六章 养父母大闹市委 隔天，程广义请假并没有上班。 程广义脸上被抽了好几皮带，带着伤也没脸见人。 只能等他伤好，再去催他和李淼离婚的事。 杨怡花费一天时间，将天贸集团的情况了解清楚，“这个天贸集团就是东平市的庞然大物，它如果倒下了会引发整个东平的大地震！” 任天行相当于掐住了东平的经济发展命脉！ “一个市的经济发展系于一人，绑定在一家集团企业上，这太危险了！”杨怡眉头深锁着沉吟道。 陈正帮忙整理着资料，提醒道：“领导，越是如此，我们做事越是要谨慎，因为天贸集团牵扯到的不只是某些人的利益，而是整个东平市几百万百姓的利益。” “可也越是如此，我们越要起到带头监督作用，不能由着天贸集团野蛮壮大、由着他任天行胡来！”杨怡拍桌怒斥，“城中绿地公园项目必须叫停，如果天贸集团想做，就让他们割肉出血。” 杨怡拿起电话，打给向学良，问道：“向市长，你和任天行沟通过了吗？” “昨天，我第一时间让人和天贸集团的人联系，但任总去外地出差不再东平，要过两天才能回来，我想等他回来再和他面谈。” “你记住，要拿出强硬的姿态。城中绿地公园项目想要通过审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天贸集团出全资，一步不能退。”杨怡重申道。 向学良答应道：“我会把书记的态度转达给任总的。” 杨怡挂断电话后，对陈正吩咐道：“将这些资料送回材料室吧。” 陈正搬了几次，才将所有材料送完。 他路过秘书二科大办公室，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胡雅欣是秘书二科科长，但是她还是洪涛的秘书，工作重心肯定在洪涛那边，所以二科这边的领导工作还是要由副科长李淼负责。 李淼性子软，哪里镇得住秘书科的这些年轻丫头。 陈正便想作为前任科长，进去替李淼立立威。 咳…… 陈正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威严面孔，推门而入。 秘书二科的女孩正都围在窗前，被开门声吓一跳，发现进来的人是陈正都松了一口气，“陈秘书，你快过来啊！” 看来他平时在这群姑娘面前，也没什么威严。 陈正敲了下桌子，呵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都给我回到工位上去，李淼科长呢？” 陈正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李淼，难怪这群小姑娘这么疯也没人管。 秘书二科的小姑娘们见陈正发火，吐了吐舌头回到座位上，“李淼科长下楼了，我们刚刚就是在看李淼科长的热闹。” “陈秘书，你和李淼科长关系一直不错，你不去帮帮李淼科长吗？” 帮李淼？ 李淼难道出了什么事？ 陈正快速跑到窗台前，一群小姑娘也跟着跑过来，围在陈正四周。 陈正只能看到市委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问道：“李淼科长出了什么事？” “据说是大院门前来了两个闹事的人，听说是李淼科长的父母，他们……” 陈正没等对方说完，拨开人群跑了出去。 “我就说陈秘书和李淼科长有一腿吧？陈秘书听说李淼出事，都恨不得直接飞下楼去了。” “可李淼是程部长的妻子，陈秘书也太胆大了吧？” “陈秘书过去有林书记罩着，现在有杨书记罩着，还会怕了程广义？” “可陈秘书这么做是违反纪律的，他就不怕杨书记撤他的职？” “你们有证据吗？捉奸在床了吗？” …… 陈正此时确实恨不得飞到大门口，他知道李淼父母来闹事肯定不简单，李淼应付不来。 此时，市委大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都是围上来看热闹的。 市委保卫科科长石国柱劝道：“李淼，你快劝你父母离开吧。他们在市委大门前闹，像什么样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和程部长面子上，我早就派人把他们带走送去公安局了。” 主要还是碍于程广义面子，两人毕竟是程广义副部长的岳父岳母，得罪不起。 “谢谢石科长，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劝他们走。”李淼走到坐在地上的父母面前，“爸妈，咱们有什么话回家说，别在这里闹了，不要影响到市委的正常工作，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李淼的养母韩桂琴却不肯起来，大吵大闹道：“违法？那你让人把你爸把你妈抓起来，把我们枪毙了。”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李淼带着哭腔问道。 “我们倒是想问问你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和广义离婚！”韩桂琴质问道。 周围哗然一片。 “李淼要和程部长离婚？” “如果不是有程部长罩着，李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升到副科，听说再过几个月就要提正科了，她为什么要离婚啊？” “还能为什么，老夫少妻长不了，毕竟夫妻生活都无法满足。” “你小点声，这么多人呢。” …… 周边传来窃窃议论声。 李淼羞涩低着头，拉着母亲，“妈，这是家事，咱们回家说。” “怎么，觉得我们给你丢人了？嫌丢人就别做那些丢人的事！”韩桂琴扯着嗓子大喊。 李淼也有些生气了，“妈，你说什么呢？我和程广义离婚是我们之间的事，哪里丢人了？” “你们离婚不丢人，但你不孝不守妇道还不丢人？” 人群再次哗然，纷纷看向李淼指指点点，好奇她做了什么不孝的事，又干了什么不守妇道的勾当。 韩桂琴挽起袖子，“今天我就让大家知道知道我们养了个什么样的白眼狼。李淼是我们女儿没错，但她不是我们亲生女儿，是我们打她还不懂事抱回家的，虽说是养女，但我们也没亏待你吧？不然你能有现在的出息？” “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我们的话，不知感恩，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抱回家！” 李淼急的直跺脚，“我没有不孝，我的工资全都交给你们了。” 李淼每个月发的工资，除却一点生活费全都交到养父母手中，就是因为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 第四十七章 买断亲情关系 “你觉得你的那点工资就算报答这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了？”韩桂琴继续咄咄逼人，“今天既然都闹了，就所幸把事情闹大，你们都不知道吧？别看这白眼狼装的楚楚可怜，背地里野着呢，竟然勾引野男人，所以才要和广义离婚，还带着她的野男人一起把广义打了一顿。” “你说的是真的？”石国柱都被震惊到。 “阿姨，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谁敢打程部长啊？” 韩桂琴哼了一声，“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她的野男人就叫……叫陈正。” “你闭嘴！”李淼听韩桂琴说出陈正名字，大声呵斥。 韩桂琴指着李淼，“你们看到了吧，这个白眼狼为了维护野男人跟她妈大呼小叫！” 围拢的人群，面面相觑，没想到下楼看热闹竟然吃到这么大的瓜。 “我们纪委之前就接到过举报，举报陈秘书和李淼乱搞男女关系，可惜最后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我也听说了，听说两人很大胆，在办公室里、在卫生间里那个……” “真是人不可貌相，李淼看起来文文静静，谁会想到那么放浪！” “只是苦了程部长，两任妻子两顶绿帽子，难怪今天没来上班，估计是在家疗伤呢！” …… “你们闭嘴，陈正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李淼可以接受他们议论自己，但不允许他们污蔑陈正。 这时，陈正跑了过来，喊道：“你们要是认为我有问题，就可以到杨书记面前到纪委举报我，不然别怪我告你们污蔑！” “陈正，这话又不是我们说的，是李淼的母亲、程部长的岳父岳母说的。” 呵…… 陈正冷笑一声，扫了眼李淼的养父母，“他们过去还算得上李淼的父母，但从今天开始，他们不配再做李淼父母！” 陈正一步步逼近李淼养父母，“是程广义说我和李淼有不正当关系，让你们来闹的吧？” “你……你胡说！”韩桂琴眼神闪烁，“是我们自己要来揭开这个白眼狼真面目的，和广义无关！” “程广义许诺了让你们儿子提副科吧？”陈正继续发难。 “没……没有！”韩桂琴不敢直视陈正眼睛，因为都被陈正说中。 今天一早，程广义就找到他们，让他们来市委大闹，并且承诺只要将李淼和陈正名声搞臭，就可以保他们的儿子李乾提干无忧。 “你们口口声声说李淼是白眼狼，可你们只想着你们的亲生儿子！”陈正俯视着李淼养父母，“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李淼为什么要和程广义离婚？” “因为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插足他们的婚姻！”韩桂琴睁着眼说瞎话。 李淼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大喊道：“你胡说，是因为程广义他家暴我，你们看过我身上的伤的。今天我也不要脸了！” 李淼说着就要拉开衣服。 陈正抢先一步按住李淼，“用不着向他们证明，反正他们也不在乎，至于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人就随他们嚼去，杨书记和黎冰书记会为你做主！” 原本，陈正想着先尽快帮李淼摆脱魔掌，回头再收拾程广义。 没想到程广义竟然指使李淼父母到纪委大闹，那就把一切都摆到台面上，看谁笑到最后。 韩桂琴起身道：“哪有夫妻间不吵架的，你父亲和我没动过手吗？” “你们夫妻怎么相处是你们之间的事，李淼有她自己的选择，有她自己的人生。既然你说她是白眼狼了，那我作为她的领导就替她做一回主，她就做这个白眼狼了！” 陈正对着四周人高声喊道：“大家今天做个见证，李淼从今天开始和这两个不配做她父母的人断绝父母关系！” 李淼下不了的决心，陈正替她做决定。 “哎呦呦，你是她的什么人啊，你凭什么替她和我们断绝关系？” “我是她的领导，我可以替她做这个决定。当然，你们将她养育大是事实，这个情要还，不然这个关系断不了。二十多年的养育，你要多少钱？”陈正要把李淼彻底买断。 “想拿钱把她买走？可以，一百万，一分不能少。一周内，只要你拿出一百万，我们就和她再无关系，不然我们要打要骂自己女儿，你都管不着！”韩桂琴鼻孔朝天要价。 李淼听说陈正要用钱买断养育情，心头一紧，可当养母同意时却是心头一寒，身体颤抖的问道：“妈，你真要把我卖了？” “养你这么个白眼狼有什么用，不如换点钱。” 李淼苦笑着瘫软在地，没想到二十几年的母女情，居然只值区区一百万！ 陈正也只是想让李淼看清她养父母真面目，他还不能真的替李淼去做决定，轻声道：“最后的决定权在你。” 李淼紧紧咬着嘴唇，“我……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她彻底心寒，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一点关系。 “我来想办法！”陈正大包大揽下来，“一百万太少了，我给你们二百万，从今往后不许再纠缠李淼，你们再无半分情谊。” “这钱，你们确定要收？” 陈正是在给李淼养父母最后一次机会。 他们如果念及二十几年的父女、母女情，就不会收这笔钱，那就还有挽回余地。 可他们如果宁愿要钱不要李淼这个女儿，那他们也就没有半点资格再做李淼的父母。 李淼呼吸急促，紧握着拳头，双眼灼热的盯着养父母，无声呐喊： 拒绝…… 你们拒绝啊！ 韩桂琴却露出一脸贪婪相：“当然收，谁会和钱过不去。” 李淼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石科长，快带人把李淼送去医务室！”陈正对石国柱喊道，回身对李淼养父母说道，“二百万，我会在一周内筹齐。此后，你们就和李淼再无半分关系！” “你要敢不给钱，我就天天来闹，闹的东平市人尽皆知。”韩桂琴警告陈正。 陈正懒得再搭理两个无赖，追去医务室。 好在李淼只是受了刺激，昏厥过去，并无大碍。 只需要休养一阵，就能醒来。?? 第四十八章 他该打 胡雅欣来到医务室，看着病床上的李淼，关心道：“陈正，李淼没事吧？” “医生说她只是受了刺激，休息会应该就能醒过来。” “那就好。”　胡雅欣转回头对陈正说道，“洪涛书记和黎冰书记还有曲部长都在杨书记办公室呢，让你过去一趟。” “他们是为了李淼的事？” 胡雅欣点头道：“事情闹的那么大，整个大院都传开，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了。” “行，那我们过去吧。” 陈正嘱咐医生几句，跟随胡雅欣一同去往杨怡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杨怡、洪涛和黎冰还有市委组织部部长曲文泰都在呢。 “杨书记，洪书记，黎书记，曲部长。”陈正一一打过招呼。 曲文泰率先发难，“陈正，刚刚大门口发生的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程广义是曲文泰手下的人，他自然是偏向程广义的。 “曲部长，你们也都该听说了，是李淼的养父母到大门口胡闹，不过人已经离开。李淼被他们气晕过去，人还在医务室，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曲文泰呵斥道：“陈正，你不要避重就轻，老实交代你和李淼之间的事！” “我和李淼就是同事关系，没什么事可以交代呀。” 曲文泰见陈正不老实，对杨怡说道：“杨书记，你看看他的态度，还在顽固对抗组织问话。我建议由纪委对陈正乱搞男女关系违纪一事进行调查，调查期间暂停他的一切职务！” “曲部长，你先坐下，我们先了解清楚情况。”杨怡安抚好曲文泰，对陈正呵斥道，“李淼的父母在市委大院门前大吵大闹，说你破坏程广义和李淼的婚姻，这难道不是事实？” “杨书记，您要相信我啊。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完全都是污蔑。” 曲文泰哼了一声，“父母会污蔑自己的女儿？” “曲部长，我更正一下您的话，他们是李淼的养父母。不过他们也不配做李淼的养父母，他们已经和李淼没有任何关系。” 陈正花两百万买断了李淼和她养父母间的关系。 “还在强词夺理！”曲文泰激动的站起，“你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黎冰劝道：“曲部长，你先不要激动，我了解一些内情。李淼和程广义离婚不是陈正挑拨的，若说受人挑拨，那个挑拨的人是我。” 杨怡和曲文泰以及洪涛都诧异的看向黎冰。 黎冰解释道：“纪委之前就接到过举报，有人举报陈正和李淼存在不正当关系，但经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两人保持不正当关系证据，反而是调查到程广义存在对李淼家暴行为。” “我了解到情况后，就建议李淼举报程广义并向公安机关报案，但她或许是念在夫妻情谊上不太情愿。当事人不进行追究，我们纪委也不好干预，我就建议过她提出离婚。” 杨怡追问道：“黎冰书记，你确定程广义有家暴行为？” “我看到了李淼身上的伤，有旧伤有新伤。” 曲文泰气势上弱了许多，但也还是在袒护程广义，“受伤也可能是夫妻间争执导致的，不能只听信李淼的一面之词。” “曲部长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已经让人通知了程广义，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没一会，带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程广义被带到杨怡办公室。 洪涛呵斥道：“程广义，你捂得这么严实，我都不知道里面人到底是不是你，把帽子和墨镜、口罩都摘下来吧。” 程广义一样样摘下来，露出脸上一条条的抽痕。 洪涛惊讶道：“程广义，谁把你打成这样？” 程广义咬牙切齿的指向陈正，“陈正打的！” “简直是无法无天！”曲文泰底气又足了，“杨书记、黎冰书记，你们得为程广义做主，为他讨个公道啊！” 杨怡头疼的揉了下额头，质问陈正，“陈正，你打了程广义？” “是我打的。” “打了人还这么嚣张，简直是目无王法。杨书记我建议通知乔局长逮捕陈正，立案调查！”曲文泰气势又嚣张起来。 “这里面应该有误会。”黎冰心里向着陈正，希望陈正解释清楚。 曲文泰得理不饶人道：“陈正自己都承认打人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陈正，你为什么要打程广义？”黎冰询问道。 陈正只有把事情始末解释清楚，她才能有办法帮助陈正。 “因为他欠打该打！李淼去找他谈离婚，他不同意就算了，还把李淼关了起来。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还要动手打李淼，这种人渣不该打吗？” “程广义就算真犯了错误有纪委有公安局调查他，轮不到你乱用私刑，更何况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有人可以作证吗？”曲文泰质问道。 胡雅欣站了出来，“我可以作证，因为我就在现场。” 洪涛眉头一皱，疑惑道：“胡雅欣，你为什么会在现场？” “我知道李淼的遭遇后十分同情她，担心她和程广义谈判时被欺负就提议陪着李淼一同去见程广义，没想到程广义竟让人把我和李淼都关了起来。程广义还扬言要当着我面前打李淼，如果不是陈正及时赶到，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胡雅欣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而且……而且我也打了程广义。” 陈正没有说出胡雅欣，就是不想把她牵扯出来。 没想到胡雅欣主动站出来。 她还挺仗义。 黎冰找到了反击点，怒拍桌子质问道：“程广义，胡雅欣说的是不是事实？” “黎书记，我是太爱李淼了，不想和她离婚，所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们，并不是真的要打人，可陈正和……和胡雅欣打我是不争的事实啊。” 曲文泰附和道：“没错，他们殴打领导干部，必须严肃处理！” 洪涛原本只想看热闹的，没想到胡雅欣也参与进来，咳嗽了两声说道：“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复杂，不论谁对谁错传出去对桦林市委的影响都很不好。”?? 第四十九章 先下手为强 洪涛显然是想要大事化小。 杨怡也不希望事态扩大，顺着洪涛的话问道：“洪书记，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好？” “陈正和胡雅欣打人肯定是不对的，但他们也是为了帮助同事情有可原。程广义在处理家事上也有不当，三人分别给以警告处分，如有再犯坚决严肃处理！” 两边各打五十大板。 曲文泰虽不满意，但事情牵扯到了洪涛秘书，他也只能卖这个面子，“既然洪书记开口那就这么办吧，但是程广义的家事是私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李淼如果认为遭受家暴可以举报可以报警，想离婚也可以去起诉，而不是带一群人去胁迫！” “曲部长说的没错。”杨怡对陈正呵斥道，“陈正，程广义和李淼夫妻间的事是他们的私事，你作为外人不许再参与。” “杨书记，我……” “出去！” 陈正不甘心的离开办公室。 胡雅欣也跟着出来，“当时我们太冲动了，不该打程广义的，现在有理也变得没理。我估计程广义答应的离婚也不会照办，李淼怎么办啊！” “离婚的事由不得程广义，既然他要玩我就陪他好好玩，看谁先玩死谁！”陈正发狠道。 胡雅欣期待问道：“你有办法对付他？” “还没有，我会想到办法的。” 这时，曲文泰和程广义走出杨怡办公室。 程广义对陈正提醒道：“李淼是我的妻子，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我花钱从李淼父母那把她买下来了，我有资格对她的人生负责，你休想再动她一根手指头。程广义，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陈正针锋相对道。 曲文泰出言提醒：“陈正，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我买的是情感，不是人。” 洪涛和黎冰走出来，见几人在门口争执，“还聚集在这干什么，是觉得警告处分轻了？” 曲文泰带着程广义离开。 洪涛带着胡雅欣回办公室。 黎冰对陈正说道：“你跟我去到我那领处分！” 来到黎冰办公室，黎冰训斥道：“你也太鲁莽了，怎么能打程广义呢？就凭程广义身上的伤，把你抓起来都不过分！” “黎姐，你是没有在现场，不然你也得抽他。” “少贫嘴了。背了处分，你这一段时间就别想被提拔了。” 陈正一拍大腿，“我倒是忘了这茬，杨书记说准备给我提副处，让我接替唐德辉副秘书长职位呢！” 岂不是全都泡汤？ 亏大了！ 黎冰翻了个白眼，“打人时候怎么没考虑这些？等一年后再想提副处的事吧。” “黎姐，你能不能把我的处罚撤销了？” 黎冰拍打开陈正的手，“你说呢？曲文泰和程广义都盯着你呢，我敢私自给你撤销处分？” “吗的！都怪程广义那王八蛋，我绝不会让他好过了！”陈正准备将火都撒到程广义头上。 黎冰叫陈正过来，就是为提醒他，“我警告你，这次多亏胡雅欣参与其中。曲文泰是给洪涛面子才没有追究到底，你要再乱来，我可未必保得住你！” “那你舍得我被开除吗？” “少来这套，赶紧回去吧，估计杨怡还等着训你呢。” “晚上，我去找你。”陈正挑逗道。 黎冰拒绝，“我这两天来例假呢。” “那等过两天再找你。” 陈正从黎冰办公室离开，回到杨怡的办公室。 杨怡声色俱厉的训斥道：“陈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公职人员，是我的秘书，竟然殴打领导干部？你要翻天吗？” “领导，我当时上头了，保证不会有下次。” 陈正在黎冰面前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在杨怡面前还是要假装虚心受教。 “再有下次，我先撤了你！出去吧。” 陈正离开杨怡办公室，来到医务室。 李淼已经醒来，只是情绪不高，眼神呆滞，她还没有从父母选择了二百万而放弃她的情绪中走出来。 陈正坐到床边宽慰道：“我的做法残忍了点，但我是为了让你认清他们的真面目，为了那种人伤心不值得。” “我做了他们二十几年的女儿，他们因为区区二百万就不要我了。”李淼眼泪顺着面颊两边流去。 陈正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替李淼擦眼泪。 程广义恰好进来看到这一幕，一把抓住陈正手腕，“陈正，你干什么，离我老婆远点！” 陈正甩开程广义的手，挡在程广义身前，“李淼是我的同事，我来看望同事有问题吗？” “她是我老婆，用不着你看望！” 呵…… 陈正冷笑道：“可是李淼不想见到你这个老公，她要和你离婚！” “程广义，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不同意离婚，我就去法院起诉，你走吧！” 陈正给保卫科打去电话，“石科长，有人在医务室闹事，麻烦你过来处理一下。” “陈正，你给我等着！” 程广义刚受处分，不想再被保卫科人带走，指着陈正离开医务室。 李淼担心道：“陈正，他肯定会针对你的，现在怎么办？” “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小心点。这段时间就继续住在胡雅欣家吧，不要一个人外出，有任何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李淼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回到工作岗位。 陈正也回到办公室，给程茜打去电话，“程大美女，干什么呢啊？” “我在睡觉呢，刚睡没一会就被你的电话吵醒，有屁快放！”程茜起床气还挺重。 陈正也不废话了，直截了当问道：“你和程广义熟不熟？” “陈正，咱们的关系还没熟到我接连为你去得罪一位副处级干部的程度，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陈正喊住程茜，“你都已经得罪他了，就不怕他报复吗？如果不想被程广义报复，就要将他彻底拍死。” “你把话说明白点。” “你不想得罪程广义无非因为他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如果他什么都不是了，你还会在乎有没有得罪过他吗？” 程茜明白了陈正话里意思，“你是想把他拉下马？” “没错，我要让程广义什么都不是，让他一无所有！”陈正要先于程广义出手报复。?? 第五十章 抓现行 程茜动心了，问道：“你准备怎么做？我能帮上什么忙？” 她也不想被一个副部长一直记恨着。 假若程广义什么都不是了，记恨也就不用在乎。 “程广义是不是你们那的客人？” 程茜提醒道：“关于会馆客人的信息，我不能对你透露。” “我不问别的，你只说是或不是就行。” 程茜猜测到了陈正意图，“你该不会是想趁着他到我们会馆玩的时候，带人来抓现行，让他身败名裂吧？” “你真是又漂亮又聪明。” 陈正就是准备这么做。 “别痴心妄想了。在东平，没有人敢来我们会馆抓人！”程茜却给陈正泼了一盆冷水。 陈正不死心的问道：“高盛也不敢吗？” “别说他一个分局局长，就算市局局长也不会带人到我们会馆检查的。” 云庭会馆的水够深的，就连市局局长都不敢去查。 陈正原本计划趁着程广义在会馆玩乐时，让高盛带人去抓个现行，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 “不过……” “不过什么？”陈正迫不及待问道。 “会馆里不行，会馆外面可以。我可以找个理由让程广义把人带出去，你再让高盛去抓现行，不就可以了吗？” 陈正一拍大腿，“这件事办妥，我再欠你一个人情！” “你是光拉饥荒，不还债啊！程广义这边我可以搞定，就以赔礼道歉的名义把他约来，高盛那边要你去说，但不能明说，不然他只怕是不会答应。” 程广义毕竟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高盛肯定不愿意得罪他。 “行，高盛这边我来想办法。” 程茜提醒道：“既然要做，就要让程广义翻不了身，不然你和我都会有麻烦。” “明白，我会让记者跟着一起，谁也保不住程广义！” 陈正放下电话，谋划着怎么把高盛拉上贼船。 可他和高盛不熟，还需要唐德辉搭桥才行。 陈正来到唐德辉办公室，抱怨了一通程广义的事。 “老弟，冤家宜解不宜结。程广义毕竟是组织部副部长，还有曲部长罩着，你就别再惹他了。” 陈正点头道：“我知道，我已经受了处分，哪还敢再招惹他，就是到你这牢骚几句。不过话说最近真是走霉运，前天才遇到上学时候的对头，今天又受了处分！人走霉运时，喝凉水都他么塞牙！” “上学时的对头？谁啊？” “就是抢走我高中时暗恋女神的人，他就要和我的高中女神结婚了。我听说他在外面很不老实，我女神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呢！”陈正一脸痛惜的抱怨道。 唐德辉试探问道：“他有背景？” “没有，家里就做点小生意。” “那还惯着他，搞他啊！” 陈正点头道：“我搞不了程广义，还不信搞不了他！唐主任，你能不能帮我点小忙？” “包在我身上。需要消防还是工商口的人？我保证让他家生意做不成！”唐德辉大包大揽道。 “祸不及家人，我只针对我的对头，不针对他家人。我的对头喜欢在外面乱搞，我想趁着他乱搞的时候抓他个现行，最好再通过媒体记者报道出去，那他就没脸见人了，我的女神也能认清他真面目。” 唐德辉竖起大拇指，“好主意，我可以请高盛帮忙，媒体记者也由我安排！” 陈正就等唐德辉这句话呢，“那我就派人盯着我的对头，等发现他乱搞时候就通知唐主任您。” “没问题，到时我就通知高盛带着人和媒体记者去抓现场！” 两人一拍即合后，陈正回到办公室给程茜打去电话。 “陈正，你个王八蛋，我刚刚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你吵醒！”程茜破口大骂。 陈正忘了程茜还要睡觉的事，抱歉道：“对不起啊，我一时高兴给忘了。我已经和唐德辉说好，只要程广义带人去到酒店，高盛就可以带着媒体记者抓他现行。”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给程广义打电话，安排好通知你。再敢打电话把我吵醒，我杀了你！”程茜警告完，挂断电话。 生气归生气，程茜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当晚就约好了程广义。 程广义因为陈正和李淼的事憋着一肚子火气呢，程茜邀约他去云庭会馆向他赔礼道歉就答应下来，“程经理，念在你不知情又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今晚得要安排好啊！” “程部长放心，今晚您尽管消费，全部算我的。” 当晚，程广义去到云庭会馆。 一套玩下来后,搂着两个姑娘准备去到楼上客房happy。 程茜突然满脸歉意的走来，“程部长，真是抱歉，原本给你预留的客房水管突然爆了，其它房间又都满了。” 程广义就等着最后这个项目泄火呢，生气道：“程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让我不痛快是不是？” “我哪敢惹您不痛苦啊，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旁边酒店给您预定了一间房间，是您喜欢的房间类型。”程茜掏出手机播放了下房间视频画面，是那种刑房主题房。 程茜知道程广义有特殊癖好，所以专门安排了主题房间，她笃定程广义不会拒绝。 程广义心里跃跃欲试，但表面还是表现出不满，“算了，那就这间吧，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不会的，房间都订好了，你随时可以过去。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您。”程茜一路送程广义出了会馆。 待程广义走后，程茜给陈正打去电话，“程广义过去了，你们也就位吧，等我电话通知就直接冲进1106号套房。” “知道了。” 陈正挂断电话后对唐德辉和高盛说道：“我的对头已经进去了，就在1106号房间，再等一会就麻烦高局长带人冲进去抓他现行。” “放心吧。市里最近一直在搞专项行动，我们就和市台搞一个联合行动，现场直击，保证让你的女神能看到他未婚夫的狼狈样！” 陈正一脸感激道：“这份情，我陈正记下了。” 没一会，陈正收到程茜发来的信息。 陈正转身对高盛说道：“高局长，可以行动了！” “等我的好消息！” 高盛带上帽子，领着一队警员和扛着摄像机的市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冲入程广义所在酒店。?? 第五十一章 陈正的圈套 陈正和唐德辉走在人群的最后面，跟了上去。 等着看好戏。 高盛带队，进入酒店后带着人坐上电梯直奔11楼。 来到1106号房间前，高盛回身对陈正投去一个放心眼神，吩咐酒店工作人员用门卡开门。 门锁打开，高盛一把将房门推开，第一个冲入房间。 摄像师和其余警员紧跟着，鱼贯而入。 “公安局检查，所有人不许……动……程部长！”高盛张大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一丝不挂举着皮鞭的程广义。 此时，程广义正准备y呢。 他挥舞着黑色小皮鞭，身前则是两个同样一丝不挂的高挑美女技师，一个女生被捆在刑具上，还有一个女生被捆绑着跪在地上。 画面比岛国电影画面还要香艳刺激。 程广义是真bt，真会玩啊！ 程广义也怔在原地，看着冲进来的高盛等人半响才回过神，丢掉皮鞭捂着身体，下意识夹紧双腿，“高盛，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别拍了！我警告你，不许拍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摄像师无视程广义威胁，按照高盛叮嘱将摄像机对着程广义的脸拍。 “高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程广义挡着脸怒吼。 高盛就算再傻也意识到自己被陈正当枪使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学，陈正的目的就是要利用这次行动彻底搞死程广义。 此时行动是现场直播，画面已经在电视和网络上同步直播了出去。 高盛回头瞪了陈正一眼，吩咐道：“来人，帮助他们穿好衣服，全部戴上头套押到车上。” “我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我看谁敢押我！”程广义大吼。 白痴！ 高盛心里暗骂，程广义这么一吼，事情更加无法收场了。 “程广义，我是东平市丰潭分局的局长高盛，我们正在联合市台记者对东平市的酒店进行临时抽查特别行动，行动会全程直播。”高盛几乎是在明示程广义。 别吼了，活爹，我们这直播呢！ 程广义反应过来后，赶忙低下头，“快，快给我个头套，我刚刚是胡说的，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只是和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同名。” 程广义被戴上头套前瞥到了门口挽着胳膊，一脸得意的陈正。 瞬间明白过来，“陈正，是你害我！” 陈正点点头，大方承认。 “快带下去！”高盛命人把程广义和两名女技师带下楼，又吩咐两名警员带着记者和摄像机去其它房间检查。 人走后，高盛来到陈正身旁，气愤吼道：“陈秘书，你这不是毁我呢吗？你在拿我当枪使！” “高局，对不起啊。我如果告诉你要收拾的人是程部长的话，你碍于面子不好拒绝我，但又不想得罪程广义肯定会左右为难，所以我就没告诉你实话。” “我还要谢谢你为我着想呗？”高盛咬牙切齿。 他被当枪使还要感谢陈正？ 陈正厚着脸皮，假装没听出高盛在说反话，“都是自家兄弟，说谢谢就太见外了。” 高盛要被气炸，说不过陈正，就把矛头指向唐德辉，“唐主任，你交了个好朋友啊！我被你害惨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抓了组织部副部长，现在该如何收场？ 唐德辉没有想到陈正会骗他，质问道：“陈秘书，我和老高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能下套让我们往里钻呢？” “唐主任，咱们这是在清除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是做了件大好事。” 唐德辉笨了点，但不傻，“你少和我胡扯，傻子都能猜到你是为了报复程广义，可你报复他不能害我们啊！” “行了，人还在下面车上押着呢，想想该怎么收场吧。”高盛喝止住唐德辉问道。 陈正提醒道：“高局，刚刚的画面可都直播出去了，你不会是想徇私放掉程广义吧？” “那你让我把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抓回警局去，关起来？” 高盛没那么大胆量。 “高局，你抓走程广义关起来是公事公办，最多日后被穿个小鞋。可你如果放走程广义，那就是徇私枉法，追究起来可就不是被穿小鞋那么简单了。” 高盛放走程广义，是可能会被问责的。 陈正见高盛举棋不定，给他吃一颗定心丸，“程广义的事情被直播出去，肯定会闹的满城风雨，到时没人能保住他，他也没有机会给你穿小鞋，你就放心吧。” “你确定？”高盛不敢相信陈正了。 “咱们是兄弟，我还能害你吗？” 陈正只需要回头在杨怡面前添油加醋的把今晚经过一说，再给黎冰打个招呼，让纪委介入调查，程广义休想翻身。 高盛“哼”了一声，“你这个兄弟我可不敢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卖了。” “再信我一次。” 高盛不敢信陈正，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私自将人放走，舆情闹大，他的这身衣服都可能被扒掉。 “就先关在分局，等明天一早我就去市局向乔局汇报。” 高盛不敢私自决定，只能等明天向市局汇报，交由乔正平局长处置。 只是不知到时处分的是程广义，还是他。 毕竟今晚是擅自行动，没有向市局请示。 高盛叹息一声，宣布收队，带着人下了楼，来到车上。 程广义还在车上大吵大闹着，“叫高盛来，我要见高盛，替我给乔正平局长打电话！” “别吵了，还嫌不够丢人吗？”高盛愁眉苦脸着坐上车，摘掉程广义头套。 程广义质问道：“高盛，你是什么意思，和陈正合伙给我下套来抓我？” 程广义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自己一定是被陈正和高盛算计了。 “我怎么可能给你下套，我也是被陈正算计了。”高盛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程广义气愤道：“高盛，你好歹是分局局长，这么浅显的圈套竟都看不出来？你是猪吗？” “程广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现在是违法犯罪嫌疑人，开车！” “高盛，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不计较。不然我和你没完！”程广义还在威胁。?? 第五十二章 没有起到预想效果 高盛因为被陈正算计，憋着一肚子火呢，程广义还一直叫嚣，火气更大了。 高盛提醒道：“程广义，你要搞清楚情况，是你pc被抓，不是我他么被抓了、而且。抓捕你的过程全程有录像跟随呢，你让我怎么放你走？” “你现在就去通知跟着你的媒体记者把视频删了，警告他们不许将今晚看到的事泄露出去。算了，你把人叫来，我亲自和他们说。”程广义不放心，想亲自警告刚刚的媒体记者把嘴闭紧了。 “没用的，刚刚的抓捕行动是现场直播，画面已经被直播出去了。” “什么！” 程广义慌了神，“高盛，你要害死我吗？现在就给市委宣传部的邱明哲副部长打电话，通知他联系市里各大小媒体，严禁对今晚的事传播。再通知网监支队的曹瑞队长，严控网上舆情，禁止人们在朋友圈等社交软件上发布相关的视频资料，见一条删一条。” “别愣着了，快打电话啊！”程广义急的和热锅上蚂蚁似的，见高盛仍犹豫不定，提醒道，“高盛，事情闹大了，我的副部长位置不保，你私自行动也要受处分！” “瞧这事闹的！” 高盛平白无故的惹了一身腥，最后还是按照程广义说的分别给邱明哲副部长和网监支队的曹瑞支队长打去电话，请求两人协助避免事态扩大。 陈正在程广义被带去分局后，和唐德辉分开。 回家途中接到程茜电话，“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你没看现场直击直播节目吗？那画面可太刺激了！”陈正得意说道。 程茜抱怨着说道：“我哪里有你们那么清闲，才抽出点时间来给你打电话。记住，动手了就一定要把对方摁死，不要给对方任何反扑的机会！” “画面都直播出去了，我就不信程广义他还能将事情压下去？”陈正信心满满。 “陈正，你还是太年轻了。只要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都永远都看不到，何况普通人。结局未定，不要轻言胜负！”程茜提醒一句。 会馆又来客人了，程茜要去接待挂断电话。 陈正放下电话，沉吟道：“我还就不信，他程广义能只手遮天？” 回到家后，陈正不断的刷朋友圈、聊天群、论坛、社交软件，结果发现没有一条关于程广义事件的讨论内容。 就连新闻网站发布的相关视频也不见了。 竟然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虽说已经临近午夜，但也不该这样啊。 陈正给唐德辉打去电话，问了半天才从他嘴里得知是宣传部和网监支队两方联合，将事情给生生压了下去。 唐德辉提醒道：“陈正，程广义事发影响的不只是他个人，还会给我们整个东平市委市政府抹黑，你太乱来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别带上我。” 陈正没想到还真被程茜说中。 和程广义这种老狐狸斗，他还是嫩了点。 虽说事情没有闹大，高盛也不敢私自放掉程广义，隔天一早就赶去市局将情况汇报向市公安局局长乔正平。 乔正平同样拿不定主意，决定通知向市委，交由市委定夺。 杨怡正在开会，接听到乔正平打来的电话，“你再说一遍！” 杨怡激动的站了起来。 会议室内所有人诧异的看向杨怡，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 陈正心里门清，知道杨怡是接到市公安局的电话了，只是不清楚杨怡会是什么态度。 杨怡又听乔正平仔仔细细汇报一遍，厉声道：“堂堂组织部副部长竟然去pc,必须严肃处理！” 会议室内哗然一片。 像是宣传部部长何绮玉、组织部部长曲文泰和洪涛和黎冰提前知晓情况，并没有表现太意外，其余人则纷纷议论起到底是哪位副部长pc被抓。 黎冰昨晚就接到陈正电话，知道程广义pc被抓的事，明知故问道：“杨书记，出了什么事？” “程广义副部长昨晚在酒店pc，被丰潭分局的人临检时抓了起来。” 哗…… 会议室里哗然一片。 这可是个大新闻！ 曲文泰咳嗽一声，说道：“杨书记，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建议还是了解清楚再决定怎么处置吧。” “丰潭分局的高盛局长带人抓了现行，还能有什么误会？” 黎冰态度强硬道：“作为领导干部，竟然做出这种事，必须严肃处理，我建议纪委一并介入调查。” 纪委介入就是要将程广义彻底拍死，让他翻不了身。 曲文泰反对道：“我认为没必要将事情闹大，而且这里面只怕有蹊跷。高盛局长怎么会就那么巧的带着人直接扑向程广义所在的宾馆、直接闯入程广义所在房间？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人在做局？” 曲文泰老奸巨猾，已经意识到有猫腻，冷眼凝视着陈正。 陈正也不怕被曲文泰猜到，他做局没错，但程广义pc违纪也是不争事实。 何绮玉发表意见，“一早，邱明哲副部长就向我汇报过，我想等会议后再和书记汇报呢。市委宣传部和网监支队昨晚就已经进行舆情管控，事情并没有传播发酵，假如我们对程广义做出处分，可能会再次引起人们的议论猜测，所以我还是建议进行内部低调处理。” “东平不久前才出了林阳东的事，若是这时候再闹出程广义pc事件，会让东平百姓和省里领导都对我们市委不满，我也同意内部低调处理。”洪涛发表看法。 黎冰起身质问道：“怎么低调处理？把程广义放了不予追究？” “处分还是要给的，但没有必要继续把他关在公安居了。” 黎冰反对道：“我不同意，我认为必须从严从重处置！” 黎冰看向杨怡。 杨怡左右为难，因为从大局考虑确实不宜再将事情闹大，避免市委宣传部和网监支队浪费一整夜时间压下去的舆情发酵。 可内部处理无非就是给个警告、记过处分，太便宜程广义。 “我再考虑考虑，会议就先到这里吧。” 杨怡紧锁着眉头出了会议室，曲文泰等人立即跟上，替程广义求情。?? 第五十三章 舆情就是战争 黎冰和陈正走在最后面，低声道：“曲文泰、何绮玉和洪涛他们应该是提前通过气，在持续给杨怡施压，杨怡只怕会妥协。” 从大局考虑，选择低调处理倒也无可厚非。 黎冰若不是为了帮助陈正，他也同意只进行内部处理。 陈正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再添上一把火了！” “你要干什么？”黎冰担心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 陈正趁着杨怡办公室里堵满人时，出了市委大院，就近找到一家网吧将昨晚剪辑出来的视频片段发给各大网络媒体和自媒体大v。 通过网络媒体和自媒体的大v转载，视频开始在网络上病毒式的传播开。 陈正回到杨怡办公室时，曲文泰和洪涛以及何绮玉还在呢，市公安局长乔正平和市长向学良都专程赶了过来。 这时，宣传部副部长曹瑞急匆匆的跑进办公室，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出事了！” 何绮玉回身训斥问道：“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出了什么事？” “程广义副部长被抓捕现场的视频在网上传开了！” “什么！”何绮玉难以置信道，“宣传部和网监支队不是在进行网络管控吗，怎么还会传开？” “视频内容经过很多大v转发，在全网病毒式传播，网监那边根本删不完，市委宣传部的电话都快被媒体打爆了。” 所有人掏出手机，查看网络上相关内容。 “短视频平台上已经冲上新闻热点榜单第三名，热度高达1000多万！” “微脖上也在冲上了热搜榜，只靠我们根本压不下去！” “朋友圈也被刷屏了！” …… 陈正也掏出手机瞄了几眼，差点没笑出声来。 竟然有人做成鬼畜图片，图片上程广义裸着上身，挥舞着小皮鞭，鬼畜同时飘出一串字幕：不许拍我，不然我用小皮鞭抽你！ 杨怡脸色铁青，将手机砸在桌上，“还要继续为程广义求情吗？” 没有人敢吭声。 舆情汹涌，谁在这时候替程广义求情，就是自找不痛快。 桌上电话响起，杨怡接起电话，“肖部长！” 打进电话的是省委宣传部部长肖静莲。 肖静莲询问道：“杨书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网上传闻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程广义人还在公安局里。” “必须要严肃处理，要从严从速处理。杨书记，在和平年代舆情就是战斗，如果不能尽快的平息负面舆情，就意味着战斗的失败！” 杨怡态度严肃的回答道：“请肖部长和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平息负面舆情，打赢这场舆情战！” 杨怡放下电话，神色凝重道：“省委已经知晓，省委宣传部的肖部长刚刚打进电话来询问，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舆情战！” “何部长，你现在就回宣传部坐镇，应对各路媒体，同时派出人去往丰潭分局拍下程广义被羁押的照片发送给各大媒体，告知媒体和网民我们并没有徇私。” “好，我这就去办。” 何绮玉一路跑回宣传部。 杨怡继续下命令，“乔局长，你现在就去往丰潭分局，对程广义突击审问，尽快查明他所有违法违纪行为，确保下班前配合宣传部发出详细的警情通告。” “知道了，我这就赶去丰潭分局。”乔正平带上帽子离开杨怡办公室。 杨怡看向洪涛，“洪书记，你是前辈，处理这类事件更有经验，麻烦你配合宣传部尽快先拟出一份发往各大媒体的通告，先平息网上的猜测和谣言。” “明白，我现在就去。” 向学良见人都走的七七八八，“我也返回市政府，提醒各部门人严禁私自接受媒体采访。” 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市委组织部部长曲文泰。 曲文泰不甘心道：“杨书记，事情都被压下来了，突然却又在全网发酵，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曲部长，肖静莲部长特意强调舆情就是战争，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打仗，其余事就等这一仗结束后再说吧。你也先回去约束好下面人，提醒他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出乱子。” 曲文泰只好离开，离开前狠狠的瞪了陈正一眼。 直觉告诉他，事情突然发酵和陈正脱不开关系。 人都走后，陈正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杨书记，你刚刚真有花木兰坐镇三军的威风！” “少拍马屁了，你去通知黎冰书记，让她带人去往丰潭分局，同步对程广义进行纪律审查！” 陈正答应着赶往黎冰办公室。 黎冰示意陈正将门关上，低声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事情闹这么大，查到你也要被处分的！”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被处分？” 黎冰训斥道：“你把事情发到网上，弄的谣言四起，是在操控引导舆论！就凭这一条，就可以开除你！有没有留下把柄？” “黎姐放心，我是在市委外面的网吧把视频传到各大媒体手中，用的也不是我本人身份证，全程还戴了帽子，没有留下证据。”陈正全程低着头避开了摄像头。 黎冰指着陈正训斥道：“还算你小子聪明，杨怡让你来的？” 陈正点头，“杨怡让你带人去丰潭分局对程广义展开纪律调查，看看他还有没有其它违法违纪行为。” “行，我知道了。你不许再轻举妄动，别把自己搭进去。” “谢谢黎姐关心。” 陈正回到杨怡办公室没一会，市委宣传部拟出的通报就被送来。 通报： 昨晚，我市丰潭分局联合市电视台现场直击栏目组展开了一场突击临检活动，10点08分，丰潭分局局长带领分局干警以及市台现场直击栏目工作人员对丰潭辖区内的兰亭酒店进行突击检查。 检查过程中怀疑一名男子和两名女子正在从事非法活动，遂将三人带回丰潭分局进一步调查核实。 经核实，男子为市组织部副部长程某，程某对pc行为供认不讳，现已被依法行政拘留。 东平市委市政府对此事高度重视，已责令东平市公安局、东平市纪委进一步调查，后续调查进展待核查清楚再行公布。?? 第五十四章 态度大转变 杨怡看过一遍，递给陈正，“立即让何部长发出，同时发往各大媒体，再给省委宣传部也发一份。” “好！” 陈正接过文件，去到宣传部。 洪涛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正，“陈正，程广义这次是彻底翻不了身了，你见到这个局面应该很高兴吧？” “我现在只希望负面舆情能尽快消除，哪里还会在乎我的那点私怨。” 洪涛起身拍了拍陈正肩膀，“有这个觉悟很好，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 “陈正！”洪涛叫了一声，“我曾经把你发配到后勤，你有没有怀恨在心？该不会也想让我落得和程广义一个下场，永无翻身之日吧？” 陈正颤颤巍巍着，神情紧绷的说道：“洪书记，您那是为了历练我，我怎么会记恨您呢？何况我在您面前算什么？不过就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小蚂蚁。” “言重了！”洪涛拍拍陈正肩膀，“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那么紧张干什么，快回去吧。” “是，洪书记如果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我。”陈正倒退着出了办公室。 陈正回头看了眼关上的办公室门。 被洪涛盯上了啊！ 假若被洪涛抓到把柄，肯定会将他置于死地。 洪涛不会把自己这种做事狠辣的危险角色留在市委的。 日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通报发出，舆情却并没有平息，而且随着传播愈演愈烈，省委也再三过问。 看来不能尽快把程广义罪名落实下去，网民就会认为他们只是在敷衍了事，“陈正，你去一趟丰潭分局，催促乔局长和黎冰书记一定要尽快把程广义的罪名核实。” “只有尽快将违法违纪行为核实公布，才能消除网络上质疑。” 陈正答应着赶往丰潭分局，见到了乔正平和黎冰，“乔局长、黎书记，程广义交代了吗？” “省委再三打电话来询问，我们必须尽快将他的所有违法违纪犯罪事实核实清楚，才能给省委领导和广大网民一个交代。” 乔正平摇头道：“程广义嘴很硬，只承认昨晚的pc行为，而且他声称是因为妻子要离婚才出去发泄，并且还没有进行就被抓了。” “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既然不肯开口就对带回来的两个女生审问，看看能不能从她们那里找到突破口。”黎冰提议。 陈正神情一滞。 那两个技师是程茜派出去的，该不会查到程茜头上吧。 程茜是帮他忙，自己总不好害了程茜，那就太忘恩负义了。 就在陈正想着如何找借口时，高盛抢先道，“我已经派人在审问了，我过去看看。” “我也跟着过去瞧瞧。”陈正跟着高盛一起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提醒道，“高局，这两个人是从云庭……” 嘘…… 高盛做出禁声手势，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 陈正放心下来。 高盛经常出入云庭会馆，肯定不希望云庭会馆事发，帮着遮掩也正常。 没一会，高盛返回，进入审讯室，“程广义，那两个和你一起的技师已经交代，你们存在多次交易行为，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我们这是在给你机会！” 程广义沉默了一阵，开始交代，不仅交代多次pc事实，还主动交代多次索贿、利用职权干预人事任命违法违纪行为。 黎冰对纪委的人吩咐道：“立即去对相关人员调查核实。” 前后只花费几个小时，就将程广义交代的内容核实清楚，并且在一处以他人名义购入的别墅内搜出大量现金和奢侈品。 违法违纪行为核实清楚后，黎冰和乔正平都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交差了。 回去路上，黎冰疑惑道：“我们问了程广义那么久他都没有开口，怎么突然好像开窍了一般不用问就什么都说了？” “你也看出蹊跷了？” 黎冰白了陈正一眼，“我又不傻。程广义前后态度反差太大，这里面肯定有事。” “应该是和高盛有关。”陈正猜测道。 程广义是在高盛进入审讯室后，态度才发生的转变。 黎冰认可陈正的猜测，“一定是高盛进去审讯室后暗示了程广义，而程广义和盘托出应该是想将案子尽快了结，避免牵扯到更多人，可还会有谁牵扯其中呢？” “不一定是某个人，也可能是在保护某个地方。” 陈正猜到程广义的意图，是为避免将云庭会馆牵扯出来。 一个会馆，竟逼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心甘情愿的交代自己罪行。 云庭会馆的水够深的！ 黎冰疑惑道：“某个地方？什么地方？” 陈正还没有摸清云庭会馆，暂时不希望黎冰牵扯其中，含糊道：“没什么，一会回去将材料交上去，程广义的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你心里乐坏了吧？”黎冰哼了一声，“程广义违法违纪，李淼只要递交离婚申请书，法院肯定会快速通过，你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黎姐，你瞎说什么呢，我心里可只有你。”陈正摸摸搜搜的摸向黎冰大腿。 黎冰呵斥道，“老实点，我开车呢。” 回到市委，黎冰将材料报告递交给杨怡，“事情都核查清楚，结合市局的报告就可以出详细的警情通报了。” 呼…… 杨怡长舒一口气，“刚刚，省委又打电话来询问，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总算可以交代，辛苦你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怡大致看了一遍，递给陈正，“将材料交给何部长，通知她联合市局尽快发出一份详尽的警情通报。” 陈正接过材料送往市委宣传部。 市委宣传部的人迅速的整理出一份警情通报，由东平市公安局发布。 通报内，涵盖了程广义多次pc的违法犯罪事实，并且详细记述了部分索贿、乱用职权的违法违纪行为。 对程广义做出开除所有职务处理，移交死法机关。 通报发布，算是为程广义的事情盖棺定论，虽然又引起一波议论，但热度明显开始降低。?? 第五十五章 程茜失踪 杨怡向省委领导汇报过后，长松一口气，倚靠在沙发上，“总算是过去了！” 陈正递上水，“领导辛苦了，听说您中午就没有吃饭，一会早点下班吧。” 杨怡接过陈正递过来的水，眼睛直勾勾盯着。 陈正抹了下脸，问道：“领导，我脸上有东西？” 砰…… 杨怡将水杯砸在桌子上，质问道：“程广义被抓，是不是你搞的鬼？” 陈正知道瞒不住，像是做错事孩子似的，“领导，我承认是我算计了唐德辉和高盛，利用高盛去抓程广义，但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想清除咱们市委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替您分忧。” “替我分忧？” 陈正用力的点着头，“程广义这种害群之马必须清除掉，才能让东平市海清河晏，才能震慑住其余干部。但是这种事不能您来，不能为您树敌，所以我就私自做主导了这么一出戏，没曾想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那你是怎么知道程广义昨晚会去pc的？” 陈正继续扯谎道：“我和程广义本就有了矛盾，所以我私下请人一直在跟踪调查他，得知他昨晚去pc后就哄骗了唐德辉和高盛去抓他现行。” “你啊，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我警告你，下次再有类似事情不许私自行动，一定要提前告知我，听见了吗？” 陈正保证道：“领导放心，我绝不会再对您有任何隐瞒！” “行了，你也辛苦一天，就早点下班吧。” “领导不走，我哪能走啊。” 杨怡捶着背站起，“我也下班，已经约好骁骁去按摩缓解下。” 杨怡走后，陈正在门口等了一会，碰到胡雅欣和李淼结伴出来。 陈正上前说道：“李淼，程广义被抓起来了，你尽快递交离婚申请，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李淼娇羞的点着头，“陈正，谢谢你。” “你是该好好谢谢陈正，他一劳永逸的为你解决了程广义，还因此把唐主任和高局长都得罪了呢。要怎么感谢呢，以身相许？”胡雅欣打趣道。 李淼羞的脸更红了，拍打下胡雅欣，“雅欣，你乱说什么呢，让人听到多不好。” “那我们就找个人少地方说，今天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三人找了间饭店，庆祝程广义被抓、庆祝李淼即将获得自由。 吃过饭后，陈正送两人到胡雅欣住处。 胡雅欣站在门口示意道：“要不要我出去一趟，给你们制造点私人空间？” 李淼一把将胡雅欣拉进来，“又瞎说。” “你一路上眼睛都快望出水来了，还说我瞎说？”女人还是懂女人的。 李淼赶忙捂住胡雅欣嘴巴，“陈正，你先回去吧，今天一天也累坏了。” “好！” 等陈正走后，李淼才松开手。 胡雅欣向外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陈正身影，“你就这么放他离开了？” “还没到时机。”李淼咬着嘴唇说道。 胡雅欣却听不明白，“什么时机？” “不告诉你！”李淼卖起关子。 她在等自己真正和程广义离婚后，那个时候才可以扑到陈正怀里。 因为陈正是有底线和原则的人。 陈正下楼后给程茜打去电话，结果一直无人接听。 兴许在忙。 回家后，又给程茜打去电话，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听，就发了个信息。 可一直到隔天，程茜都没有回消息。 陈正放心不下，来到唐德辉办公室，“唐主任，你昨晚去云庭会馆了吗？” “才出了程广义那档子事，我哪还敢去？” 陈正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怕什么？别的地方不安全，云庭会馆还能出事？” “话是这么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等风头过了再去吧。而且那种地方天天去的话，哪里消费的起。” “今晚我请客，一起去松松筋骨。” “真的！”唐德辉激动过后，警惕的望着陈正，“你该不会又在憋坏水吧？” 陈正生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上次是我不对，我做东请你和高局长去云庭会馆赔个不是，小弟向两位哥哥道歉。” “真没别的目的？” “你觉得我还敢在云庭会馆闹事不成？放心吧，今晚就是简单吃个饭放松下。” 唐德辉想拒绝，可是扛不住云庭会馆的诱惑，答应下来，“行，我一会问问高局有没有时间，下班答复你。” “等你消息。” 下班时，唐德辉来到陈正办公室，“高局说不敢再和你吃饭了，怕你把他卖了。” “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不敢卖高局啊！高局不去就咱们哥俩去，程茜上次送了我张vip卡，里面有十万储值，今晚尽管消费！” 唐德辉一把抓过vip卡，抱怨道：“程茜那娘们真被你征服了！她可没对我这么阔气过，只送了我张卡，里面一毛钱没有。” “我的不就是你的，咱哥俩不分彼此。” 陈正忽忽悠悠的就把唐德辉忽悠去了云庭会馆。 唐德辉自然不会客气，恨不得一晚将十万块消费完。陈正心不在焉，因为一直没有看到程茜身影。 最后，找了个服务员询问才知道程茜两天没来了。 两天没来？ 也就是说程茜在程广义被抓的第二天后就再没有来上班。 她该不会受自己牵连出事了吧？ 陈正向服务员询问到程茜地址就丢下唐德辉一个人离开。 可他在程茜房间门口敲了好一阵门都没有得到回应，去物业询问后才得知程茜两天没有回家了。 这两日，程茜仿佛人间蒸发了。 陈正立即给高盛打去电话，请求高盛帮忙调查。 高盛拒绝道：“陈正，不是我怀恨在心不帮你，是云庭会馆的人我们没资格查，不论她是生也好死也好。” “为什么？云庭会馆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陈正，你的问题太多了。你也别幼稚了，和那种地方的女人可以谈任何东西，唯一没必要谈的就是情！” 高盛说完挂断电话。 陈正听完高盛的话更加不安，只能靠自己去寻找，可找了一整晚都没有程茜的任何消息。 陈正陷入自责当中。 因为程茜可能因为帮自己坏了规矩被灭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五十六章 挑拨离间 “不管是生是死，我一定会找到你！” 陈正发誓。 程茜还活着，自然最好。 假如程茜真的遭遇不测，不论是谁做的，陈正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因为一整晚都在找程茜，一分钟没有休息过，陈正的精神头很差，洗了个澡让自己精神些就匆匆赶到办公室。 胡雅欣来送文件，发现陈正顶着一双熊猫眼，萎靡不振，问道：“你昨晚离开后去哪了？怎么看起来精神状态这么差？” “可能是最近事太多，失眠没睡好。”陈正随口说道。 胡雅欣去为陈正泡了杯茶，担心道：“你还是请一天假吧。” “关心我？”陈正接过水打趣道。 胡雅欣白了陈正一眼，“我是担心你猝死变成厉鬼在咱们市委大楼里阴魂不散，你没事时候就眯一会。” “知道了。” 可陈正哪有时间休息，胡雅欣刚走，杨怡的电话就打过来，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陈正来到杨怡办公室时，她正将一份文件往文件袋里塞。 隐约看到惊雷行动和云庭会馆几个字。 程广义pc一事在全国范围内引起轰动，杨怡为此没少被省里领导训斥，省里领导特意交代在东平全市范围内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扫黄行动，以挽回东平市委市政府形象。 这次行动命名为惊雷行动，寓意像惊雷一样滚滚、触不及防。 陈正问道：“领导，这里面是惊雷行动中要进行抽查的场所名单？” 杨怡点点头，将资料袋密封好后递给陈正，“你一会儿去趟市政府，亲手交到向市长手中。这份名单只有我和乔局长、洪书记以及向市长四人知道。” 这么做是为防止名单外泄。 杨怡注意到陈正的黑眼圈，“你精神看起来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多谢领导关心，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平时要多注意休息。白天忙就算了，晚上也不闲着，再年轻也有累垮的时候。” 杨怡不是在关心陈正，而是在提醒他晚上活动要适度。 陈正意识到杨怡误会了，连忙解释，“领导，我昨晚不是……” “你不用和我解释，你的私生活我不关心也不会去干预，快把文件送过去吧，路上不要出岔子。” 陈正收好文件出了办公室，赶往市政府。 向学良正在主持召开政府会议，陈正就只好在休息室先等着。 会议刚刚召开不久，还要等一阵才能结束，陈正就在政府大楼内随便走走。 正走着，瞧见姜妍和一个青年迎面走来。 上次，陈正和姜妍闹的很不愉快，不想和她在市政府起冲突就准备避开。 姜妍也瞧见陈正，喊道：“陈正，躲着我干什么啊？没脸见人？” 这娘们纯纯没事找事。 陈正很疲惫，不想和姜妍斗嘴，可姜妍主动挑衅，陈正也不能怂。 陈正转回身，“哎呦，这不是姜大小姐吗？上次在天贸商场一别，好长时间没见了。” 提到天贸商场的事，姜妍就一肚子火。 当时，陈正在姜妍闺蜜丁梦瑶前奚落她，还说姜妍想舔他脚趾。 姜妍回想起来还觉得反胃呢。 “陈正，你给我闭嘴，不许再提天贸商场的事！” 姜妍一旁的青年男生眼神中透着敌意，嘴角挂着笑里藏刀的笑容，伸出手，“陈秘书，好久不见。” “卢县长！”陈正伸出手去握了握。 青年叫卢浩文，是东平市下辖宁山县的县长，今年刚满三十岁。 三十岁，已经是正处级别领导，很多人都说他是一路坐着火箭升上去的。这种形容也没有错，助推卢浩文一路高升的火箭就是洪涛。 卢浩文是洪涛的外甥。 姜妍一把扯回卢浩文的手，嫌弃道：“和他握什么手，他也配！” 卢浩文刚刚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好奇道：“妍妍，你和陈秘书有矛盾？” “因爱生恨吧，我们曾经相亲过。”陈正抢先说道。 哦？！ 卢浩文眼神眯起，敌意更浓了。 因为卢浩文正在追求姜妍。 而姜妍对陈正的在意，让卢浩文心里很不爽。 姜妍厉声呵斥，“陈正，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爱过你？卢浩文，你不要听他乱说。” 陈正连忙捂住嘴巴，故作惊讶道：“你们该不会是在交往吧？那是我多嘴了。我和妍妍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不熟。” 陈正极力的解释，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他嘴上说着不熟，却一口一个妍妍叫着，让卢浩文心里感觉有根刺在一下一下刺痛他。 “妍妍平时喜欢耍些小性子又喜欢粘人，卢县长，你平时要多些耐心。”陈正一副前辈谆谆教诲的语气。 卢浩文笑容更加尴尬了，因为陈正说的都对。 姜妍每天醒来和睡前都要和他聊天，信息稍微晚回一会就会使小性子生气，这让卢浩文更加相信两人交往过，“看来陈秘书对妍妍的性格很熟悉啊？”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陈正看向姜妍，焦急询问道，“我的话不会影响到你们关系吧？” “陈正，你闭嘴，你就是故意的！我和你是相过亲，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从来没有看上过你！”姜妍怒吼。 陈正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是我配不上你，祝你们幸福。” 陈正拍拍卢浩文肩膀，“卢县长，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你们的感情，妍妍是个好女孩，要珍惜她。” 说完，转头走去。 姜妍，和我斗？ 你还嫩了点！ 陈正得意的返回休息室去等向学良。 姜妍要被气炸了，大喊大叫道，“陈正，你给我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卢浩文，我和陈正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在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姜妍，你一直拒绝我的追求，一直说再考虑考虑，是不是就因为还没有放下陈正？”卢浩文质问道。 啊？！ 姜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摇头解释：“当然不是，你误会了，我……” 姜妍拒绝卢浩文，只是想把他拿捏住，和陈正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五十七章 拉拢陈正 姜妍和卢浩文争执时，向学良和姜云峰正走来，远远就听到两人声音。 姜云峰呵斥道：“妍妍，你怎么又跑到市政府来了，这里是你随便来的地方吗？” 卢浩文赶忙打招呼，“向市长，姜副市长好。” 正副市长同时在，这个副字还是不能省的。 “小卢，等了有一阵吧。今天特意叫你来主要是要交代下今年的防汛工作，今年防汛工作由姜副市长主抓。　”向学良看向姜云峰，“云峰，要辛苦下你，和小卢交代下具体的工作流程。” “宁山县在平河上游，防汛工作关乎整个平河水域周边的安全，是我们东平市防汛工作的重点，一定不能出闪失。” 卢浩文保证道：“请市长放心，我们宁山县已经为即将到来的汛期做好了准备，一定会保证好林河水段安全，保证好宁山县百姓的安全。” 向学良又叮嘱几句，回到办公室。 陈正得知向学良回来，带着文件袋来到市长办公室，“向市长，这是杨书记让我送来的资料，叮嘱我务必交到您手中。” 向学良接过文件，抬头看了陈正一眼，“陈正，你看起来没休息好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 “多谢向市长关心，昨晚整理材料到深夜，一时没注意时间。” “保持工作热情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跟在杨书记身边工作还习惯吗？”向学良一边打开密封袋，一边故作随意问道。 “杨书记人很随和，能跟在杨书记身边工作是我的荣幸，已经完全习惯了杨书记的工作节奏。” 向学良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杨书记毕竟年轻了些，对东平的情况也不算了解。你在东平市委工作也有一段时间，要做好辅助工作，如果有什么不懂或者为难的事，可以来向我请教，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哪里敢叨扰向市长。” “和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一切都是为了东平的发展。杨书记年轻，做事有冲劲，但也容易冲动，假若你觉得杨书记做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记得随时通知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杨书记好、为了东平好！” 向学良是在拉拢陈正，想让陈正成为他在杨怡身边的眼线。 陈正不敢得罪向学良，假意答应道：“明白，我会将向市长的话记在心里的。”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陈正离开市长办公室，走出市政府大院。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向学良的话。 向学良爱权，肯定不甘心居于杨怡一个女人之下，所以才拉拢自己。 是该站在市委书记杨怡一边，还是站在市长向学良一边呢？ 这是关乎官途的决定，陈正需要想清楚。 回到市委大院大门前时，陈正注意到保卫科科长石国柱正来回走着，像是在等人。 “石科长，等人呢？”陈正随口打个招呼。 石国柱跑过来，将陈正拉到一旁，“我就是在等你。” “等我？”陈正疑惑道，“石科长找我有事？” 石国柱将陈正拉到没人地方，才说道：“李淼的养父母又来了！” 陈正跟着紧张起来，左右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李淼养父母，“他们又来闹事？人呢？” “这次倒是没有闹事，只是吵着要找你。我担心事情闹大，就通知了李淼。” 李淼想劝养父母离开，但他们声称见不到陈正不肯走。李淼没有办法，只好先把他们带入大院内，人正在胡雅欣办公室里。 石国柱继续说道：“胡秘书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就让我在这等着你，你最好还是在外头避一避，等把他们打发走再回来。” 陈正摸出电话才发现电话没电，“胡雅欣和李淼两个女孩子哪里应付的了他们。” 陈正放心不下，决定还是由自己出面解决。 来到胡雅欣办公室门前时，胡雅欣刚走好出来，一把将陈正推到一旁，壁咚在了墙上。 陈正举起双手，提醒道：“这是在走廊里，你要对我霸王硬上弓吗？” 陈正贴在墙上，胡雅欣压着他，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画面看起来确实怪怪的。 胡雅欣赶忙闪到一旁，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怕你被李淼养父母看到。我让石国柱在门口堵你，他办事也太不靠谱！” 胡雅欣还以为陈正不知道李淼养父母来的事。 陈正解释道：“我碰见石科长了，担心你和李淼对付不了，所以专门赶过来的。” “李淼养父母还真难缠，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他们就是赖着不走。如果不是我拦着，他们还要蹲到你办公室门口去呢。” 陈正问道：“程广义都被抓起来了，他们总不能还不同意李淼离婚吧？还来闹什么？” “你忘了？” 陈正疑惑道，“我忘记什么了？” “你花两百万买断了李淼和她养父母的关系，他们是来找你要钱的！” 陈正一拍大腿。 他真把这茬给忘了。 睡眠不足，脑子也变迟钝。 “既然是来找我的，还是由我应付吧，你去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 胡雅欣问道：“你能拿出两百万？” “你看把我卖了值不值两百万。” “那你准备赖账？” 陈正在市委大院门口为李淼豪掷200万的事已经传为市委大院的佳话，很多小姑娘都羡慕的不得了。 逼装了，不肯出钱，就太掉价了。 陈正也没想好怎么办，“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试着和他们谈谈。” “我都有点崇拜你了，原来只是口嗨，鄙视你！” 胡雅欣一脸嫌弃的返回办公室。 陈正揉了揉胀痛脑袋，这件事还真不好解决啊！ 没一会，胡雅欣将李淼养父母带入陈正的办公室。她怕李淼得知陈正要耍赖会伤心，就找了个理由将李淼支开了。 胡雅欣将人带到，也没有走，她想看看陈正准备如何将人打发走。 “陈正，你是故意躲着不想见我们？”李淼的养母韩桂琴一上来就咄咄逼人。 陈正解释道：“我刚刚去市政府送材料，才回来，得知你们来找我就第一时间通知胡秘书带你们过来了。”?? 第五十八章 命苦的李淼 “你干什么去和我们无关，钱准备好了吗？”韩桂琴今天就是来要钱的。 陈正上哪去筹两百万出来，“那天，我冲动了点，说的也都是气话，我……” “陈正，你什么意思？想赖账不成？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扬言要用两百万买断我们和李淼那白眼狼的关系，你要是敢不给钱，我们就天天来市委大院前闹，让你和李淼都没脸在这上班！我还要去找你们的领导，让领导把你们开除，让你们丢掉工作！”韩桂琴大声吵吵着。 陈正示意道：“你小点声。” “怎么，怕丢人？怕丢人就别干那丢人的事！那天在大门口多狂啊，我要求一百万，是你主动提到两百万的，现在怎么不狂了？” 陈正也后悔装比装大了。 冲动是魔鬼啊！ 陈正搓着大腿，商量道：“钱我可以给，但两百万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 胡雅欣也在一边帮腔，“少点总比一分拿不到好，虽说陈正当众答应你们，但他如果铁了心要反悔，你们也拿他没办法不是？” 韩桂琴犹豫了下问道：“你准备给多少？” “两万！”陈正伸出两根手指头。 韩桂琴气的破口大骂，“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骂的太过粗鄙，每个字都得被和谐。 胡雅欣在一旁都想踢陈正一脚，讲价也没这么讲的啊？从两百万讲到两万，不是讲价，而是挑衅。 韩桂琴骂过瘾后，指着陈正喊道：“两百万，少一分一毛都不行！今天拿不到钱，我们就赖在这不走了！” 韩桂琴撒泼的坐到地上。 胡雅欣向陈正摊了摊手，现在怎么办？ 李淼被胡雅欣支开，但她放心不下，所以也跟了过来，一直趴在门口偷听，听见养父母要耍无赖，推门进来，“爸妈，你们不要闹了，赶紧走吧。这里是市委，陈正完全可以让人把你们带走把你们抓起来的。” “李淼，注意你的称呼，我们已经不是你爸妈了，也没有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你们可以让人把我们抓起来，但总不能关我们一辈子，不能把我们枪毙了吧？只要把我们放出来，我们就会再来，直到拿到200万为止！” 李淼知道韩桂琴强势又尖酸，求助的看向养父李冠民，“爸，你们别再胡闹了，快回去吧。” “他也不是你爸。”韩桂琴继续不依不饶，“你弟弟因为程广义的事被开除，对象也黄了。我们要用这200万买房娶儿媳妇，剩下的留给他做点小买卖，总之一分不能少！” 李乾是通过程广义违规操作才进入的市政府，事发后就被开除。 “李乾是你们儿子，我也是你们女儿啊，我们……”李淼上前想要去拉韩桂琴，却被韩桂琴推的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韩桂琴指着李淼斥骂，“我们没有你这么个白眼狼女儿！李乾才是我儿子，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也配和他比？” 韩桂琴的话生生刺痛了李淼。 “闭嘴！”陈正呵斥住韩桂琴，示意胡雅欣先带李淼出去。 韩桂琴见陈正怒气腾腾走来，昂着头，“怎么？你还要打我们？你要是动我们一根手指头，就得加钱！” “无耻！”陈正唾弃一声，“打你们只会脏了我的手！” 他原本还想着程广义事发，韩桂琴看清程广义真面目，对李淼态度能够改变，却没想到还是这副嘴脸。 他们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关心过李淼。 “二百万，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但我暂时拿不出来，给我三天时间！”陈正要在三天里筹齐200万，帮助李淼和他们彻底切断联系。 韩桂琴哼了一声，“你当我们傻呢？我们现在就要！” “你们如果非要今天要，那我保证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不信就尽管闹，大不了我丢工作，谁怕谁！”陈正也玩起横的。 韩桂琴见陈正使硬，真怕陈正和他们鱼死网破，妥协道：“你今天能给多少？总之一分不给肯定不行。” “我手头只有两万，要就拿去，不要拉倒！”面对着韩桂琴这种人，就要比她更蛮横更强硬才行。 韩桂琴拖着老伴到一旁商议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但今天必须先拿到十万块，不然免谈！” 陈正卡里只剩下两万，根本凑不出十万块，但他也不想和韩桂琴继续纠缠了，“你们等一下。” 陈正出了办公室，找到李淼和胡雅欣问道：“你们手里有没有八万块？先凑够十万打发他们走，余下的钱我再想办法。” “你真准备给他们钱？”胡雅欣提醒道，“20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陈正头昂的老高，“我是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当初答应用200万买断他们和李淼的关系，自然要做到。” 胡雅欣冲陈正竖起大拇指，“你现在又是我偶像了，我这里还有点钱，帮你凑够十万吧。” 李淼平时的工资都上交了，没有存款，和程广义的夫妻共同财产被查封，拿不出钱来，只能由胡雅欣将差的八万块先补上。 “胡秘书，讲究！”陈正还给胡雅欣一个大拇指。 李淼抽泣着，“不给，一分钱也不给他们！” “没事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带李淼先去你办公室吧。” 陈正收到胡雅欣转来的8万块回到办公室，将10万元整转到韩桂琴账户，“十万块转给你们了，余下的一百九十万我会在三天内凑齐，但是这三天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也不想看到你们再打扰李淼！” “放心，只要我们收到钱，和那个白眼狼再没有关系，老死不相往来！”韩桂琴收到钱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陈正打发走韩桂琴两口后，去到胡雅欣办公室。 李淼还在抽泣着。 陈正抽出纸巾帮助李淼擦拭眼泪，“别哭了，哭多会变丑的。” 李淼扑进陈正怀里，哭诉道：“陈正，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 出生后被亲生父母抛弃，丈夫家暴，养父母宁愿要钱也不要她。 李淼的命确实苦！?? 第五十九章 云庭会馆背后的人 “没事了，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不会再让你受苦！”陈正抚摸着李淼的头心疼道。 胡雅欣也蹲下来拉住李淼的手，“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姐姐，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两人哄了好一阵，才将李淼哄好。 李淼回去秘书科，陈正也准备去杨怡办公室。 胡雅欣喊住陈正，问道：“你是富二代？” “负二代？负数的负。” “那你在李淼面前说的信誓旦旦的，你去哪再弄一百九十万？我警告你，你既然把事情揽下，就要说到做到。” 陈正承诺道：“放心，我就算去卖肾，也会把这一百九十万筹齐。” “两个肾怕是不够，还得再添点零件。” 陈正没心思和胡雅欣开玩笑，告别胡雅欣去到杨怡办公室汇报工作。 杨怡见陈正才回来，看了看时间，“你怎么去这么久？” “我过去的时候，向市长正在主持召开政府会议，就等到他开完会才将文件交到他手中。” 杨怡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把这份材料送去给黎冰书记。” “好。” 陈正本就想去找黎冰呢，正好顺道。 将材料交给黎冰后，陈正扭捏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黎冰翻看着资料，抬起头瞄了陈正一眼，好奇道：“今天怎么扭捏的像个大姑娘似的，这可不像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黎姐，我可能需要用一笔钱，所以……” “用多少？”黎冰直接问道。 陈正没想到黎冰这么痛快，“你不问问我借钱干什么吗？” “你如果不是要紧事，肯定不会向我开口的。” 陈正上前拉住黎冰的手，“黎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知我者黎姐也！” 黎冰甩开陈正的手，“门没锁，正经一点，用多少？” “一百九十万！” 咳…… 黎冰被呛的咳嗽一声，“这么多？” 十万二十万的，她还能拿出来，但一百九十万真没有。 黎冰放下手中笔说道：“我为了尽快办理离婚，选择了净身出户，账户里只剩二十多万。不过我在省城还有一套房子，值三百多万，我……” “不用！”陈正打断黎冰，“让黎姐卖房子帮我，那我还算男人了吗？绝对不行！” 陈正可以厚着脸皮来向黎冰借钱，但不能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黎冰却无所谓道：“我的工作在这边，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了呢。” “你又不可能一直在东平，早晚要调回省里的，我再想想其它办法。” “你借钱是为了帮李淼？”黎冰猜测到了陈正用意，“你们非亲非故的，为了帮她值得吗？” 陈正感叹道：“大话说出去了，说到做不到还算男人吗？” “行，你先找别人问问，实在不行再来找我，和我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谢谢黎姐，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黎冰喊住陈正，“瞧你那没精神的样，昨晚是不是和李淼折腾一宿？我这里有些上等海参，拿回去补补吧。” 陈正赶忙解释道：“黎姐，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想帮李淼，不是想睡她，我们昨晚也没有发生关系。” “走路都发虚，难道还有别的姑娘？” 陈正见解释不明白，只得实话实说道：“我昨晚在找一个失踪的朋友，找了一整夜，一晚都没有休息，所以才虚。” “你朋友失踪了的话去报警啊。” “我找过丰潭分局的高盛局长，他不愿意帮忙。” “谁叫你利用人家的，现在需要高盛帮忙了，人家当然不愿意帮你。”黎冰拿起电话，“你要找的人叫什么，我给乔正平打个电话，他总该卖我个面子。” “不用了，乔局只怕也未必敢去找。” 陈正不想把黎冰牵扯进来。 黎冰神色凝重道：“你的朋友是什么人？就连乔正平都不敢找？” “等回头我再和你说吧，但我不是想瞒你，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理清，等我摸清了再和你细说。”陈正捧过海参礼盒，“谢谢黎姐的海参，等我补好了，找个时间好好报答你。” 黎冰看着走出办公室的陈正，“这个混蛋，竟然还对我有秘密了！” 当晚，第一次惊雷行动开展。 杨怡和向学良一同坐镇市局，乔正平亲自带队开展第一次扫黄特别行动，惊雷行动。 第一个抽查的目标就是云庭会馆。 陈正站在杨怡的身旁，盯着前方的大屏幕，大屏幕上正在实时播放行动的过程。 他想看看通过这次行动，能不能找到程茜。 所有车辆就位，随着乔正平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行动，搜查组从正门进入，看守组蹲守在云庭会馆周围，防止有人逃走。 乔正平带队进入会馆大厅，亮明证件，吩咐各个小队的人按照事先分派好的去到各个楼层。 会馆经理急急忙忙来到大厅，询问出了什么事。 陈正探出头仔细看去，出来的经理并不是程茜。 更加另他惊奇的是各个楼层排查过后，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向学良坐在黎冰身旁，介绍道：“云庭会馆是我市最奢华的高档会馆，几乎每次突击检查都在名单之列，但从没有查出任何的问题。” “正当做生意的企业，我们要多多给以支持，不要总去打扰人家，不然还以为我们在搞针对呢。”杨怡提醒道。 陈正眼睛眯起，摸着下巴沉思。 他清楚，云庭会馆可不像向学良说的这么清清白白。 陈正看到云庭会馆名字时还有些意外，还以为云庭会馆要在今晚上被查处，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 只有一种解释，云庭会馆提前收到消息，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可按照杨怡说的，惊雷行动名单只有杨怡、向学良、洪涛和乔正平四人知道，所以必然是这四人中的一人提前通知了云庭会馆。 四个人，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是市长，余下两人分别是位高权重的副书记和手握公安系统大权的公安局长，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难怪高盛不敢调查程茜。 云庭会馆背后的保护伞，大到可以在东平通天了！?? 第六十章 孙骁骁的男朋友 四人里，杨怡是云庭会馆保护伞的几率最低，毕竟她刚来东平不久，而云庭会馆存在已经很多年。 向学良刚刚说的话像是有意在袒护云庭会馆，排除不了嫌疑；乔正平草拟的惊雷行动名单，将云庭会馆安排在抽查名单第一位不排除欲盖弥彰的可能；洪涛老奸巨猾，让人看不透，也无法排除。 会是谁呢？ 陈正思索同时，对云庭会馆的搜查结束，转往下一个地点。 持续数个小时的行动中对十家娱乐场所进行了突击检查，其中有会所有酒店也有足浴场所、ktv、迪吧等夜场。 在一家足浴场所内，抓捕到了二十几位从事非法交易活动的犯罪分子，其中还有一位竟是市政府的公职人员。 向学良得到消息后怒斥，“这种蛀虫必须拔除，一定要从严从重处分！” “向市长也不要太生气了，任何队伍中都会混入几只蛀虫，这是难免的，已经快到凌晨两点，大家辛苦了。”杨怡起身说道，“日后，惊雷行动会不定期不定时的展开，只能多辛苦大家，今天就到这里，都回去休息吧。” 陈正跟着杨怡出了警局，“领导，我送您回去吧。” “我先不回家，约了骁骁一会去泡温泉按摩，明天休息，今晚就好好去放松下，你也一起吧？” 陈正挠了挠头，“我跟着去不合适吧？” “瞧你那疲惫样，一起跟着去泡个澡，按一按再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才能好好工作。” 杨怡掏出电话，给孙骁骁打了过去，“骁骁，我忙完了，你过来接我吧。” “你要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回家了，马上过去。” 二十几分钟后，孙骁骁开着车来到市局门口。 杨怡和陈正坐上车。 陈正打招呼，“骁骁姐，好久不见。” 孙骁骁盯着陈正端详了一阵，“小弟弟，你还是多注意保养吧，瞧你那一脸肾亏相，最近肯定没少做吧？” 孙骁骁说话一项口无遮拦。 陈正尴尬道：“骁骁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没休息好，我……” 嗡嗡…… 车子启动，将陈正的话盖了过去。 孙骁骁开着车子说道：“一会让按摩的技师给你好好按按，不过我们去找的技师可都是素的。” “别胡说八道了，专心开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温泉会所前。 孙骁骁是这里的常客，经理亲自出来接待，引着三人去换衣服，换好衣服来到温泉区。 陈正发现只有一个温泉池，尴尬道：“只有一个池子，我进去不合适吧？” 孙骁骁一把将陈正推了下去，“怕姐姐吃了你啊？” 杨怡训斥道：“你小心着点，再磕碰到。” 温泉池旁都是云文石，磕碰到可不是小事。 孙骁骁啧啧道：“心疼了？” “再敢瞎说，我扒光了你！”杨怡在孙骁骁面前，没有半点市委书记派头，就是个和闺蜜会吵闹的小女生。 孙骁骁挺起露出三分之一球的柔软，“来吧，让你的秘书小弟弟饱饱眼福。” 咕噜…… 陈正吞咽口水，看也不是，不看又觉得亏。 “别没正经了。”杨怡小心翼翼的坐到温泉池中。 孙骁骁也跟着滑下去，坐到杨怡身旁，“瞧瞧你的秘书小弟弟那失望的眼神。” 陈正尴尬笑着，“骁骁姐，你就别逗我了。” 三人都比较疲惫，也没什么力气再说话，躺在温泉池内，通过温泉水洗刷身上的疲惫。 过了一会，会所经理送来果盘饮料，“孙总监，姚广胜姚总恰好也在我们这，他知道您过来了，想见见您。” 孙骁骁瞬间精神，连忙拒绝，“不见，你就说我走了！” 哈哈哈…… 杨怡开心大笑，“姚广胜还真是情圣，追到这来了。我估计他不是碰巧在，而是专门派人盯着这里，等着你呢，不要辜负人家一片深情哦。” 孙骁骁气的拍打杨怡，“你喜欢拿去，我可受不了他的油腻！” 陈正好奇道：“姚广胜是谁啊？” 杨怡解释：“姚广胜是骁骁追求者之一，也是最痴情的，追了骁骁六年，从省城一直追到东平。姚广胜可是上市公司大老板，坐拥十几亿的资产。” “条件很好啊，骁骁姐怎么不答应？” 孙骁骁嫌弃道：“你喜欢你跟他处去，说起他就觉得油腻。” 很快，陈正就知道孙骁骁为什么觉得油腻了，因为姚广胜是一个个头不足一米七，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走起路来肉一颤颤的，感觉随时能甩出油来。 身材样貌着实潦草了些。 “骁骁，你怎么就不愿意见我呢！”姚广胜颤着肥肉走来，后面还有两个人抬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编织的大花篮。 孙骁骁对会所经理抱怨道：“你们怎么能随便让人闯进客人的汤池呢？” 会所经理无奈道：“孙总监，我刚刚才知道，姚总把我们会所买下了。” 姚广胜摇身一变成为会所老板，经理哪里敢拦。 陈正感叹：“这就是有钱人泡妞的方式吗，毫无人性啊！为了见到骁骁姐，直接买下温泉会所！” “一点小钱，不足挂齿。”姚广胜被陈正夸的很开心。 孙骁骁却是很不耐烦，“姚广胜，要么你走，要么我走，你选一个！” “骁骁，我……” “我走！” 姚广胜被无情拒绝了无数次，但还是不死心，“骁骁，只要你一天没有男朋友，我就不会放弃追求你！” 孙骁骁停下脚步，回身道：“谁说我没有男朋友？” “你……你交男朋友了，他是谁，他哪里比我强？”姚广胜很快回过神来，“不对，你肯定是在骗我。” “不信？”孙骁骁不想再被姚广胜纠缠，回身走下温泉池，一把搂过陈正，“他就是我的小男朋友。” 啊？！ 陈正被挤歪的脸一脸震惊。 他什么时候成孙骁骁男朋友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是他的侧脸贴在孙骁骁大白兔上，软软的，很舒服。 姚广胜仍旧不相信，“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他……” 孙骁骁拉过陈正，还没等陈正反应过来，孙骁骁亲了上去，激吻在一起。?? 第六十一章 借钱 陈正和孙骁骁站在温泉池里，激吻了足足有一分钟。 杨怡在一旁捂着嘴，看的目瞪口呆。 姚广胜带上痛苦面具，脸一抽一抽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对于姚广胜来说，眼前的这一幕丝毫不亚于小龙女被尹志平亵渎…… 一分钟后，孙骁骁推开陈正，转回身问姚广胜　，“现在信了吗？不用我和我的小男朋友再给你展示我们俩私下那点事吧？” “孙骁骁，我恨你！” 姚广胜脆弱的内心受到伤害，肉一颤一颤的跑远。 呼…… 孙骁骁长舒一口气，坐到温泉池中，“总算彻底摆脱他了！” 陈正还愣愣的站着，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嘴唇上还残留着孙骁骁的唇膏。 孙骁骁转头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嗔怒道：“陈正，你舔嘴唇干什么？” “我没有！”陈正连忙收回舌头。 孙骁骁指着陈正，“你刚刚还伸舌头！” “我那是条件反射情况下做出的自然反应。”陈正反客为主，“再说是你主动亲上来，是我被你骚扰了，弄的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孙骁骁抬起腿蹬向陈正，“你还委屈上了？” 杨怡拉回孙骁骁，“好了，你刚刚也太大胆了！” “我不想再和姚广胜继续纠缠下去。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对我对他都是一件好事。” 杨怡赞同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样也好，只是便宜了陈正。” 陈正委屈道：“我才是受害者吧？” 杨怡白了陈正一眼，“少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心里乐开花了吧？” 陈正心里确实心花怒放，但不承认。 三人在温泉池又泡了会，去包房按摩。 已经是后半夜，三人又都比较疲惫，按摩过程中就很少聊天。 陈正瞄了眼杨怡，见她一直闭着眼，试探道，“领导，你睡着了吗？” 杨怡没有吭声。 陈正又探出头看向最远床的孙骁骁，“骁骁姐？” 孙骁骁用鼻腔“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骁骁姐，姚广胜形象差强人意了些，可是多金又深情，绝对算得上好男人表率，你就一点不动心？” 孙骁骁侧过头，回答道：“老娘喜欢长的帅的，所以他就算成为首富都没用。” “骁骁姐真是新时代女性表率，不拜金！” 孙骁骁睁开眼睛问道：“陈正，你有话直说，少在那拍彩虹屁。” “那个……”陈正吱吱呜呜问道，“骁骁姐，你是天贸集团高管，工资应该很高吧？” “工资加奖金、分红，一年三百万左右。你对姐姐感兴趣了，想傍富婆？”孙骁骁打趣的问道。 陈正赔笑道：“我哪里配得上骁骁姐啊，就是……就是……” 陈正和孙骁骁总共没见过几面，算不上熟，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有话直说！” 陈正鼓起勇气说道：“我最近遇到点事，需要一笔钱，所以我就想……，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我可以写欠条！” “我还以为你嫌给我做秘书工资低，想跳槽呢！”杨怡翻过身来，嘟囔一嘴。 陈正尴尬道，“领导，你没睡着？” “等我睡着才开口，是怕我知道？骁骁是我闺蜜，她还能瞒着我不成？你为什么不向我开口借，难道我和你的关系还不如骁骁和你近？”杨怡不满说道。 陈正赶忙解释，“当然不是，但您毕竟是我领导，我哪里好意思向您开口。” “借多少？” 陈正搓着手坐起，“190万！” “当我没说，还是问骁骁这个富婆借吧。”杨怡自己还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孙骁骁好奇道：“陈正，你要用这么一大笔钱干什么？你问我借钱，我总要知道用途吧？” “为了泡妞，买别人的老婆！”杨怡猜测到了陈正是为帮助李淼。 啊？！ 孙骁骁嘴巴张大，听的云里雾里，好奇道：“杨怡，你的秘书买卖人口，你都不管吗？” “杨书记，你作为领导怎么能造谣呢？我是花200万买断李淼和她养父母关系，不希望她继续被养父母压榨。”陈正盘腿坐起解释。 孙骁骁来了兴趣，“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正把李淼养父母到市委大院门口大闹一通，自己花200万买断李淼和养父母关系的事讲述一遍。 孙骁骁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男人就算失信于天下也不能失信于女人，干的漂亮！” 杨怡插嘴道：“你怎么不说李淼是有夫之妇呢？” “窃玉偷香，可就不光彩了。”孙骁骁态度转变。 陈正极力解释道：“领导，程广义都被抓了，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暴李淼也都是事实，我只是单纯的在帮助李淼摆脱她养父母和程广义而已！” “假若李淼180斤，长相丑陋，你还会帮忙吗？” 额…… 杨怡的问题把陈正问住了。 陈正挠了挠头，拒绝回答杨怡这种解设性问题，“领导，你这分明是在诡辩。事实就是李淼被家暴、被养父母吸血，你作为女人应该站在她一边的。” “你是在说我冷血、无情？”杨怡盯着陈正问道。 陈正气势弱下去，“我没那个意思，但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和李淼没上过床。” “那是因为李淼还没有离婚，假如她和程广义办理完离婚手续，你保证和她不会再发生任何关系？” 咕噜…… 陈正吞咽口水。 杨怡的问题真是尖锐。 陈正没法保证。 好在孙骁骁替陈正解围道：“李淼离婚了，两人都是单身，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杨怡，你是不想陈正和别人滚床单吗，想独自霸占你的小秘书？” 杨怡拾起毛巾丢向孙骁骁，“又胡说八道。你借她钱是你自己的事，他不还的话我可不管！” 杨怡说完躺了下去。 陈正保证道：“骁骁姐，我一定会还的。” “没关系，还不上就用你自己抵债。你一会把账号发给我，明天我把钱转给你。毕竟你刚刚也替我解围了，我帮助你算是还你人情。” 陈正再三表示感谢，没想到190万的事这么快就解决。?? 第六十二章 程茜平安回来 孙骁骁说到做到，隔天就将190万转入陈正银行卡。 陈正收到钱后分别给胡雅欣、李淼和李淼养父母以及李乾约了出来。 他要当着所有人面把钱交到李淼养父母手中，帮助李淼彻底和养父母一家划清关系。 陈正最先赶到，没一会，李淼和胡雅欣一同赶来。 胡雅欣问道：“你真筹到190万了？” “作为男人，自然要说到做到，区区190万而已。”陈正得意的吹嘘着。 李淼却是一脸愁容，“陈正，我短期内可能还不上你钱，但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想帮你，从没有想过让你还钱。” 胡雅欣羡慕道，“咱们的陈大秘真是慷慨啊，190万说的好像190块似的，钱可以不还但人情肯定要还的。李淼，你就以身相许报答陈正吧。” “又没正经，你昨天还说是李淼的亲姐姐呢，要不你替你妹妹以身相许报答我？”陈正挑逗道。 “美得你！”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时候，李冠民、韩桂琴和李乾一家子进入包厢。 看到这一家子，陈正和胡雅欣脸色沉下，只有李淼神情显得有些纠结。 “在外面就听你们有说有笑的，钱筹齐了？”韩桂琴坐下问道。 陈正回答，“190万，我现在就可以一分不少的转给你！” “真的！”韩桂琴激动的站起，迫不及待道，“快，转过来，现在就转过来。” 陈正示意韩桂琴坐下，“钱我可以转给你，但是有些话要说在前头。这笔钱转过去后，你们和李淼就真的再无半点情分了，你们确定还要这笔钱？” 陈正是在给李淼养父母一家子最后的机会。 李乾抢着说道：“当然要钱了，那可是200万，谁会和200万过不去？” 陈正是第一次见李乾，没想到他竟也是这个态度。 既然如此，这个家就没有任何值得李淼留恋必要了！ 韩桂琴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李淼一眼，眼神一直贪婪的盯着陈正，催促道：“快点转钱，你们该不会要耍赖吧？” 陈正没有理会韩桂琴，看向李淼，提醒道，“李淼，这190万转过去，你们的情谊就彻底断了。” 毕竟是李淼的事，陈正还是要尊重李淼个人选择。 胡雅欣握住李淼的手，没有干预，交由她自己做决定。 韩桂琴却不耐烦起来，“死丫头，快说话啊！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换区区200万不应该吗？如果不是我们领养不把你养大，你可能在农村给人生孩子，在工厂给人拧螺丝呢，哪会有今天的体面工作？” “就是，姐，做人得讲良心啊。有了这200万我才能买房子才能找对象结婚，你快点头呀！”李乾跟着一起催促。 李淼面对着两人的逼迫，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破灭，歇斯底里的吼道：“爸妈、弟弟，如果这笔钱转过去，将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你们真的只要钱不要我？” “我有儿子，不需要你的这声妈！”韩桂琴无情说道。 李淼闭上眼睛，心里突然平静下来，“陈正，转钱！” 陈正点点头，最后提醒道：“这笔钱转过去，你们就再也不许打扰李淼，因为她和你们再无半点关系。” “别废话了，我们就算有一天要饭也不会要到李淼家门口！”韩桂琴催促着。 “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陈正说完将孙骁骁转来的190万全数转给韩桂琴。 韩桂琴收到钱，都快乐开花。 李乾催促道，“妈，快转给我三十万，我刚看好一辆车。” “滚！” 陈正不想这群吃人血满头的家伙继续刺激李淼。 “吼什么吼，我们还懒得看到你们呢！”韩桂琴起身带着一家人离开。 三人走后，李淼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坐上呜呜哭起来。 胡雅欣想去劝被陈正拉住，“让她哭吧，让她把全部情绪宣泄出来。” 五分钟后，李淼停止哭泣，抹了抹眼泪，“陈正，我一定会把钱还你。” “钱不重要，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陈正一脸认真道，“是我花钱买断了你和你养父母他们一家的关系，所以你们之间不能再有往来！” 李淼性子弱，心软，陈正害怕韩桂琴和李乾他们花光200万会再来吸李淼的血。 李淼点点头，“我记住了！” “行了！”胡雅欣叫来服务员，“为了庆祝李淼妹妹获得新生，我们今天吃顿好的，一会再去做个头发，买几件新衣服，让人生从头来过！” 李淼的事情告一段落，但还有一个人牵绊着陈正的心。 就是程茜。 这几天里，陈正每天晚上都会去程茜家一趟，看看她有没有回来，和小区的保安都熟悉了。 小区保安赵叔见到陈正，主动说道：“我和小区保安兄弟都打过招呼帮忙盯着了，有程小姐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用每天都过来。” “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陈正不死心，还是来到程茜家门前，敲了一会门没人回应，才悻悻的离开。 他刚出小区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来。 陈正探出头，仔细看去，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认出走来的人竟是程茜。 陈正连忙跑过去，扶住随时要摔倒的程茜。 程茜一开始很警惕，当看清陈正才放松下来，“咱们还挺有缘，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不是有缘，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程茜问道，“又有事想请我帮忙？你都欠我两个人情了，还一个都没有还呢。” 程茜帮陈正闯进饭店救李淼和胡雅欣，一个人情。 程茜协助陈正给程广义下套，使得程广义被抓，又一个人情。 陈正还没有帮程茜做过任何事。 没等陈正回答，门卫保安赵叔跑了过来，“程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男朋友每天都来找你，一直担心着你的安危。这么好的男朋友，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男朋友？ 程茜诧异的看向陈正。 陈正咳嗽一声，“赵叔，我先带我女朋友回去，改天请你和保安队的兄弟们喝酒。”?? 第六十三章 调配药膏 程茜被做贼似急忙忙的陈正一路推着进了小区。 突然停下脚步，拦住陈正问道：“你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 陈正尴尬笑着，回答，“我那不是为了骗赵叔他们吗？他们不让我进小区，我就谎称是你男朋友，还送了好几条烟才跟他们混熟的。” 第一次来时，陈正就被拦下。 他买了几条烟，称自己是程茜男朋友，说了很久才被放进来。 程茜听完陈正解释，没去计较，问道：“你这些天里，每天都来？” 陈正点头，“我担心你出事，所以一直在找你，每天下班都会来看看你有没有回来。” 程茜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心头流到脚底。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这种有人担心她的滋味了。 但程茜并没有表露出来，嘴硬道，“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你担心我干什么？” “我担心你因为帮我对付程广义才出的意外，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陈正感慨说道。 程茜一边走一边问着，“假如我真因为帮你得罪了一些人出了意外，你会怎么做？” “为你报仇！” “害死我的人你得罪不起呢？”程茜停下脚步。 “那我就等变得强大起来再为报仇，会将此作为我终生奋斗的事业！”陈正神色诚恳，声音铿锵。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程茜笑着嘀咕了一句，“傻瓜。” 两人来到程茜住处。 程茜的房子很大，近两百平的大平层，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简约风的装修。 陈正扶着程茜坐下，关切问道：“你这些天去哪了？” “没去哪。”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会帮你。” 程茜笑着看向陈正，“等我需要你帮我的时候会找你的，嘶……” 程茜靠向沙发时，嘴里发出嘶嘶声音。 “你受伤了？” 陈正说着就要去脱程茜衣服。 程茜条件反射的一把将陈正擒拿在沙发上，膝盖顶着陈正的后腰。 “疼……疼疼！”陈正哀嚎着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你哪里受伤，不是要占便宜。我的爷爷是很有名的中医，我也懂点皮毛，可以帮你处理下。” 程茜松开陈正抱歉道：“对不住，条件反射。” 陈正活动下肩膀，“你这样的女孩，哪个男生敢追你啊，我帮你看看身上伤吧。” “不用。” “别客气，我又占不了你便宜。” 滋啦…… 拉扯过程中，程茜的衣服被撕开。 陈正脚下如同踩了弹簧般弹开，后退两步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怕被程茜按地上，把胳膊掰断。 突然，陈正紧张的神情变得复杂，眼神中也透着不忍，一步步走向程茜。 程茜的衣服被撕碎，露出肩膀的位置，肌肤上布满了一条条的血痕，有新痕也有旧伤。 陈正伸出手去触碰。 “你干什么？”程茜扭动身体想要躲开。 “别动！”陈正凝声喝止，用手指轻触了一下，问道，“疼吗？” “不疼。” 胡说！”陈正看着都感觉疼，“你先去洗个澡，等我一会。” 说着，跑了出去。 程茜看着肩膀的伤，笑了笑，踉跄的去到浴室脱下衣服。 陈正看到这一幕会更为震惊，因为伤痕几乎遍布了程茜的全身，看着触目惊心。 洗澡的过程中，流下的水都被染成红色。 程茜洗完澡换上条宽松睡裙，走到窗口看了看也没有看到陈正身影，嘀咕道：“急急忙忙跑出去干什么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陈正才回来，提着一个大袋子，一声不吭的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了出来。 程茜好奇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草药。” 陈正最后又拿出了一个捣药用的铜药臼。 “我跑了好几个药店才把药配齐，可惜大都是些干草药，如果是鲜草药的话效果更好。”陈正蹲在地上将草药一包包打开，“我爷爷是我们那十里八乡最出名的中医，调配出的疗伤药膏可出名了。” “你看看我这额头。”陈正探出头去。 程茜仔细瞅了瞅，“除了抬头纹也没其它东西啊。” “胡说，我还不到三十岁呢，哪里来的抬头纹，是不是没有疤？” 程茜点头。 陈正得意道，“我小时候跟着爷爷上山采药，一脚踩空滚到上下，额头咳在一块尖石上，磕出大拇手指那么长的一条伤痕，幸亏我爷爷调配的药膏，不然的话就破相了！” “真有那么神奇？”程茜将信将疑。 “你不信？我屁股上还有个伤，也是用了我爷爷调配的药膏才没有留下疤，不信我给你看看。”陈正说着就要去脱裤子。 程茜警告道：“你敢耍流氓信不信我把你扔楼下去？” 程茜房子可是在十六层。 陈正赶忙提了提裤子，化解尴尬，“我逗你玩的，但是这药膏确实有效。我们那牛马羊受伤了，都用我爷爷调配的药膏。” “你爷爷是兽医？”程茜脚已经抬起头来了。 “不是，我只是想说明我爷爷的药膏有效，你就相信我吧。”陈正蹲在地上鼓动起来，将草药放入拿起药捶捣了起来。 没一会，门外响起门铃声。 捣药声音太大，吵到了邻居，邻居来投诉。 陈正将东西一股脑的装起，“打扰邻居休息不道德，我去楼下弄。” 程茜看着陈正滑稽样子，忍不住的笑出声。 陈正出门时，回头说道：“程茜，你笑起来很好看。我说的不是那种职业性的笑，而是发自会心的灿烂的笑。” 程茜在云庭会馆工作时，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笑，但那不是她真心发出的笑容，而是职业假笑。 刚刚的笑容，才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程茜愣了一下，半响后才沉吟道，“或许等我的事情做完，我才有资格多去笑吧！” 陈正在楼下鼓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又回到楼上，打开药臼的盖子，里面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味道十分刺鼻。 程茜捏着鼻子，抱怨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 “味道难闻不碍事，又不是让你吃，药膏是用来涂抹在身上的。”?? 第六十四章 触目惊心的伤 “把衣服脱掉。” 陈正感觉两道寒意袭来，下意识的起身后退，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涂抹药膏而已，不是要占你便宜。” “我有那么可怕吗？”程茜笑着问道。 陈正身体紧绷着，像是受到惊吓蜷缩身子的兔子，惊慌失措。 咳…… 陈正意识到自己丧失了男子气概，咳嗽一声，站直身体，嘴硬道：“我害怕了吗？” “你没有。”程茜没有戳穿陈正，伸出手，“药膏给我吧，我自己涂抹。” 虽说黑糊糊的药膏闻起来难闻了些，但毕竟是陈正的一番好心，不好辜负了。 陈正壮起胆子走过去，“你背部应该也有伤，自己不方便涂抹，还是我来吧。” “你确定？” “怎么，看过你身体的人像电视剧里一样，还要被灭口不成？”陈正开玩笑的说道。 “灭口倒是不用，但看过我的身体，碰过我的肌肤就要做我的男人。做了我的男人就要对我忠贞不二，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会抠瞎他眼睛，碰别的女人一根手指我就会砍掉他双手，对别的女人产生生理反应，我就会切掉他命根子！” 程茜挑着眉头询问道：“你还要不要替我上药？” 陈正将药膏递给程茜，“其实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男生，认为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优良品质、传统美德是应该被传承发扬的。” 这也信？ 程茜接过药膏对陈正威胁道：“我去卧室上药，你要是敢偷看，就戳瞎你双眼！” “我保证不会看！”陈正举手发誓。 陈正打不过程茜，不能拿自己的双眼、双手还有命根子冒险。 程茜去到卧室，陈正坐在客厅等着。 半响过去，都没有传出一点声音。 不对啊！ 他调配的药膏刺激性很强，涂抹的过程会非常痛苦。 按理来说，程茜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有两种可能： 程茜根本没有涂抹，或者疼晕过去了。 陈正试探着喊道：“程茜……” 没有回应。 “程茜，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回应。 陈正放心不下，快步走向卧室，推门进入房间。 卧室内，只穿着三点式内衣的程茜坐在梳妆桌前，嘴里咬着匕首刀柄，脸色惨白，额头沁满虚汗汗珠。 程茜注意到陈正进来，停止涂抹药膏，伸手取下嘴里的匕首。 嗖…… 匕首从陈正脸颊划过，刺入进门里。 “再敢进来，下次刺进的就是你身体，出去！”程茜冷声呵斥。 陈正并没有被吓退，一步步走向程茜，站到她的身旁，面色挣扎的盯着程茜身上的伤。 她的后背前身露出肌肤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完整位置，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新伤和旧伤。 陈正看到这一幕的一刻，心就被揪起，既心疼又心痛。 程茜被陈正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很不自在，再次呵斥道：“我让你出去，你没有听见吗？” 程茜说着就要起身准备将陈正推出去。 陈正一把拉住程茜胳膊，凝声问道：“是因为程广义的事，他们才打的你吗？” 陈正面色挣扎，是因为自责，他将所有责任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是他害的程茜被打。 害的程茜受这么多的伤。 “不是！”程茜嘴硬道。 陈正没有继续追问，拿起膏药，“我替你上药吧。” “我……” 程茜刚要拒绝，陈正已经将膏药涂抹到肌肤上。 嘶…… 程茜因为刺激的疼痛，嘴角扭曲发出嘶嘶声音。 她刚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是因为嘴里咬着刀柄，也是因为咬着刀柄才无法回答陈正的呼喊。 “痛就叫出来吧，不用忍着。”陈正轻声说道。 程茜却要强道：“这点疼，我还忍得住！” “你是女孩子，不用事事这么要强的。” 程茜不服气道：“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一定不如你们男生，就不能要强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正回身去将门上的匕首拔出递给程茜。 程茜擦拭了下刀柄咬在嘴里。 陈正继续为程茜涂抹药膏，等药膏涂抹完，程茜脸色惨白的像白纸似的，整个人也显得特别虚弱。 “喝点水吧。”陈正将水递给程茜。 程茜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光，眉头才逐渐舒展开。 陈正盯着程茜胸前内衣的位置，尴尬的问道：“那里要不要也涂一下？” 程茜一把摸起匕首，指着陈正，“你自己动手解吧，要不要试试？” 陈正连忙摆手，“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就算受伤了，你自己也是可以涂抹到的。” 程茜这才将匕首放下。 陈正将药膏收起，“我这药膏需要连续涂抹七天。七天后，你身上的伤就能好。” “涂一次就行了。”程茜披上睡衣说道，“你这药膏味道太难闻，难道让我带着这一身的味道去上班？” “你伤的这么重，还要去上班？”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腿没瘸、眼没瞎的，不影响上班。你要不要参观参观我的卧房？” 药膏都涂抹完了，还不出去。 陈正连忙说道：“不用，我这就出去。” 出去前，他还是偷瞄了几眼。程茜的卧房布置的也很简单，但是偶尔还是能看到几间只有小女生房间才会有的装饰。 程茜虽然表现的凶了一点，内里还是有小女生一面的。 程茜也跟着出了卧房，来到客厅，“你的药到底有没有效，为什么我感觉皮肤痒痒的？皮肤不会溃烂掉吧？” “放心吧，这药膏是我家祖传下的秘方，不会有问题的。”陈正信誓旦旦的保证。 程茜哼了一声，“最好有效，假若出了问题，我绝对不饶你！” 陈正再次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是不是因为你给程广义下圈套的事？” 他要确定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和你无关，你就不要问了。” 陈正却不肯放弃，继续说道：“你身上的伤旧伤新伤都有，旧伤也是一层盖上一层，说明是多次造成的。难道在这一周时间里，他们一直在打你？” 陈正看向程茜手腕和脚腕。 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明显的勒痕，说明有人将程茜四肢都捆绑了起来，进行殴打。?? 第六十五章 不要查云庭会馆 程茜对此却不想多谈，“药膏上完，你也该走了吧？还准备在我这里过夜？” “你不想说没关系，那我就自己去查，我倒要看看云庭会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程茜紧张起来，“陈正，我警告你不想死就别乱来！” “我是市委书记大秘，他们难道还敢把我吊起来打？”陈正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程茜哼了一声，“别说你是市委书记的大秘，就算杨怡书记本人，惹到他们也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陈正眼神眯起。 这云庭会馆的水到底有多深？ “我这人最不信邪，还非就要试试趟一趟云庭会馆的浑水不可！”陈正说完准备离开。 程茜拉住陈正，“陈正，我是为了你好。” “我这人怕死也不愿意惹事，但我无法对我的朋友受我牵连无动于衷！”陈正眼神坚定。 朋友？ 程茜心里暖暖的，“你把我当成了朋友？” “你帮过我两次，当然是我的朋友。” “我帮你只是为了让你欠下我的人情，早晚有一天会让你还这个人情的，所以我们只是利益交换，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程茜解释道。 陈正却不认可，“那是你以为的，但对我而言，你已经是我的朋友。我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程茜不想陈正冒险，更不想他找死，拉着陈正坐下，“你不能去查云庭会馆，至少现在不可以，因为你查不动云庭会馆。我感谢你把我当成朋友，但也因此我更不能让你陷入险境。” “真是他们做的？” 程茜点头，“其实我帮你之前就料想到这种结果了。” 程茜利用云庭会馆的技师，给云庭会馆的客人设下圈套，犯了忌讳，一定是会受处罚的。 她被吊起七天，殴打了七天，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陈正不理解的问道。 他和程茜认识并不久，没有多深交情，程茜完全可以拒绝的。 程茜笑道：“我这也算是一种投资，我相信你还回来的人情会比我受的这点皮肉苦更大，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但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如果想帮到我，还得向上爬，也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人脉才行。你现在要是去送死，那我的投资可就都要泡汤了，所以听我的不要对云庭会馆有任何动作。” 陈正迟疑了会答应道，“我答应你，毕竟我也不想送死，但我越来越好奇你在云庭会馆的真正目的了。” 当初，程茜说是为了赚钱。 陈正不相信，程茜一定别有所图。 “小心知道的多了，我杀你灭口。”程茜勾了下陈正下巴，“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陈正离开程茜家，出了小区给爷爷打去电话。 爷爷陈半佗睡意阑珊的抱怨道：“大孙子，这都几点了，正做好梦呢就被你吵醒了！” “梦到村里孙寡妇了？” “有你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吗？小心你奶奶半夜托梦找你收拾你，突然给爷爷打电话准没好事，有什么急事？” “爷爷，咱们陈家祖传的外伤药膏味道太难闻了，能不能加点香料改变下味道？” 陈半佗来了精神，“你小子又拿学到的那点医术泡妞？” “妞也是病人啊，有救无类，您教我的呀。” 陈半佗生气道：“我教你有救无类是这个意思吗？一会我把几样香料名字发你，但是用量一定要精细，不然会影响到药效。” “爷爷，你早就调制过啊，是不是给孙寡妇用过？” “一会我就去给你奶奶上香，让她去收拾你，哪有这么跟爷爷说话的，没大没小。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 陈正不再开玩笑，“最近事比较忙，等抽时间我就回去看您，您要照顾好身体。” “放心吧，我身体比你小子还硬朗呢，你才要照顾好自己，别熬夜。” 挂断电话没一会，爷爷就将香料名字发了过来。 陈正废了好大劲才将香料收集齐，回到家里又折腾起来，调配出药膏。 味道确实好闻了很多，不再像醉酒后呕吐物的味道。 程茜涂抹着药膏上班也不会有影响。 陈正一直忙到后半夜才睡下，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他洗漱过后，给程茜打去电话，“你在家呢吗？” “准备去会馆了。” “等我一会，我重新调配了下药膏，现在给你送过去。”陈正不等程茜拒绝挂断电话，打了辆车赶去程茜家。 半个小时后，赶到程茜家。 “你的药确实很好用，感觉身上的伤好多了，但味道太难闻。”程茜抱怨道。 她的屋子里现在还有那股怪味。 陈正拿出药盒，“我知道，所以昨晚回去后就买了几种香料参进去，味道好闻多了，不信你闻闻。” 陈正打开药盒，里面的药膏还是黑糊糊的，但味道却和之前的天差地别，飘着淡淡清香。 程茜闻了闻，感动的看向陈正，“你专门为我调配的？” “对啊，我昨晚一直忙到后半夜，快把衣服脱了，等上完药再去上班。” 程茜白了陈正一眼问道：“你让女孩子脱衣服都这么自然的吗？” “在我眼里，你是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那你先转过去。” 程茜还不习惯当着男生面前脱衣服。 陈正转过身去，等程茜将上衣脱下，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衣才转回身来，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说道：“你不用害羞，你身上这么多伤疤，我也生不起色心啊。” “你在嫌弃我？”程茜声音中带着怒气。 陈正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希望你对我有误解，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身上的伤尽快痊愈。” 很快，陈正将程茜身前身后都涂抹好药膏。 陈正将余下的药膏收起，“这几天里，我每天都会来帮你涂抹，七天后应该就能痊愈，但是你身上的疤太多，新伤旧伤都有，还是会留下疤痕的。” “我不在乎。”程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陈正对程茜越来越好奇了，他能感觉到看似洒脱的程茜隐藏着很多秘密。?? 第六十六章 爱权的向学良 周一，东平市委市政府召开常务会议。 会议上，市公安局局长乔正平总结汇报了第一次惊雷行动。 杨怡听取完乔正平的工作汇报，总结道：“这一次的惊雷行动出其不意，取得了一定成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惊雷行动要作为东平市常态化的扫黄行动，不定期的开展。” “杨书记说的很好，我再补充几句。”向学良扶正麦克风，“在这一次的惊雷行动中，抓捕的pc人员中竟有一名我们市政府的公职人员！” “从林阳东到程广义再到这次惊雷行动中抓捕的公职人员，他们每个人都是在对我们敲响警钟，我不希望再看到东平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中再出现任何一位违法违纪的公职人员。” 向学良痛心疾首的看向黎冰，“黎书记，你到东平市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已经适应东平的工作，希望你们纪委监委能更好的起到监督审查的工作。” “有问题要提早发现，避免我们的同志一错再错，泥足深陷！” 黎冰回应道：“向市长放心，我们纪委部门正准备开展一次全市范围内的纪律审查工作，会履行好监察工作。” “这次的常务会议，除了讨论惊雷行动外，还有一个重要议题，就是每年汛期的防汛工作。”向学良顺势主持起会议来。 陈正看了眼居中位置的杨怡。 杨怡正在喝着水，倒是没有打断向学良。 “我们市政府已经针对今年的防汛工作，专门开过一次研讨会议，会议纪要已经发放到各位的手中。” 杨怡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细的翻看着。 “根据气象预报，下周将会有连续暴雨降下，所以我们要在本周做好防汛相关准备工作。”向学良看向杨怡，“杨书记才刚到东平，对东平各县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这次的防汛工作还是由我主抓吧。” 杨怡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同意道：“可以，但是我作为东平市委书记，也该参与到一线的工作中去，只有这样才能更切实的了解咱们东平的汛情。” “根据市政府会议指导意见，东平市下辖七个县，每个县至少有一位主要领导干部负责主抓防汛工作。防汛形势最为严峻的宜山县的防汛工作，就由我亲自主抓。”杨怡主动挑起最重的担子。 向学良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向了杨怡一旁的洪涛。 杨怡诧异道：“向市长，有什么问题吗？”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洪涛副书记有没有什么想法？” 洪涛笑着说道：“杨怡书记身先士卒，我自然没有意见。杨怡书记要去往一线，市委这边也需要有人留守坐镇，那我就偷个懒，就不去到一线工作了。” “好，其余各县的负责人就由我来指派了。” 向学良提前已经拟好名单： “高万行副市长负责吉平县的防汛工作。” “姜云峰副市长负责永固县的防汛工作。” “曲部长……” …… 向学良将名单宣布完毕，说道：“各县负责人如果因为工作原因无法承担起防汛工作任务，可以随时向我和杨怡书记汇报，我们好提前更换负责人。” “丑话我也要说到前头，各县负责人要履行好职责，也要担负起责任，谁负责的区域出了问题，谁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向学良讲话完毕，看向杨怡，“杨书记还有没有什么要讲的吗？” “向市长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大家各司其职吧，没有什么事情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散会后，人群散去。 陈正也跟着杨怡回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杨怡将文件摔在桌子上，气愤道：“向学良他是什么意思？” 今天的会议本该是由杨怡主持，但向学良完全把风头抢了过去，根本没把她这个书记放在眼里。 “杨书记，你忘记咱们之前见面时，我和您说过的话了吗？”陈正提醒道。 杨怡坐到办公椅上，眯起眼睛，“你说向学良市长爱权！” 陈正点头，“向市长就是在会议室有意的树立自己的权威，他是想盖过你一头。” “他是觉得我年轻还是个女生，以为我好欺负？” “应该有这方面的因素，不过杨书记随机应变做的也很好。即将进入汛期，防汛工作会是东平市的重点工作之一，您身先士卒，主动去往第一线会有助于帮您树立起踏实干实事的形象。” 一个女书记，还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书记，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花瓶、关系户。 杨怡在这个时候主动请缨担起最重的担子，去往第一线，可以帮助她打破这些刻板印象。 杨怡想起会议上诡异的一幕，问道：“会议上，我主动要求负责宜山县的防汛工作，向学良一直在看洪涛，这是为什么？” “看来杨书记对洪涛书记还不是足够了解啊。洪涛书记调入市委前，就是在宜山县任职县委书记，他的老家也在宜山县。” 过去，宜山县有什么重要工作，基本都是交由洪涛负责。 所以杨怡主动请缨负责宜山县防汛工作时，向学良才会看向洪涛，想看看洪涛对此有没有意见。 杨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让洪涛副书记负责宜山县的防汛工作更为合适，毕竟他对那里的情况更加了解。” “就算不是您负责，洪涛副书记也不会负责的，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合适再去往一线。”最多就是让洪涛指派人选。 杨怡还以为是自己抢了洪涛的工作，听过陈正解释也就释然了，“你一会去材料室那边找一份关于宜山县的详细资料来，回头我再去宜山县实地视察下，看看他们的防汛工作准备的如何。” “好！” 陈正答应着去往材料室，取来宜山县相关材料交到杨怡手中，说道：“市里虽然提议一位主要领导对应一个县指导防汛准备工作，实际上主要负责工作的还是各县级政府，杨书记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第六十七章 就要高调 陈正之前去往市政府时，碰到过宜山县的县长卢文浩。 卢文浩去往市政府就是汇报宜山县防汛准备工作的，这说明宜山县那边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不需要杨怡太过费心费神。 杨怡却不赞同陈正的观点，“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和各县对接负责防汛工作，只需要走走过场就行了？” “以往，是这样的。”陈正如实回答。 市里的负责领导干部也就在汛期期间去到县里走访一下、拍个照，通常不会参与到各县防汛的实际工作当中。 “简直是胡闹，作为对接的领导干部是要承担起直接责任的，怎么能只走过场呢？” 杨怡不管别人怎么做，她个人准备身体力行的参与到宜山县的实际防汛工作当中去。 陈正见杨怡真动怒了，不再多说，询问道：“领导，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去往宜山县实地视察防汛准备工作？” 市委书记下基层到县里进行工作视察，要提前通知宣传部门以及公安部门做好宣传和保护工作。 这些工作都要由陈正去安排。 “你帮我看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时间多？” “明天有个市里组织的企业代表大会，需要您参加，后天倒是没什么行程安排。”陈正回答。 “那就定在后天吧。” “行，我现在就去通知。”陈正回到办公室，找出宜山县县委书记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 宜山县县委书严复宽接听电话。 “严书记你好，我是东平市市委杨书记的秘书，陈正。” 严复宽客气询问道，“陈秘书，是杨书记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 “汛期马上就要到了，市里针对全市各县的防汛工作刚刚刚开了常务会议，会议上决定由杨书记对接指导宜山县的防汛工作。杨书记对咱们宜山县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准备到咱们宜山县实地走访，你们提前准备一下。” 严复宽诧异道：“杨书记要亲自到我们宜山县视察工作？” “怎么？不欢迎？” 严复宽赶忙说道，“陈大秘说笑了，我是受宠若惊，宜山县县委县政府上下期待杨书记莅临指导工作。” “那你们就准备下接待工作，也提前准备好防汛工作报告，方便杨书记查阅。” 陈正通知完严复宽，又去到市委宣传部找到部长何绮玉，“何部长，麻烦您安排个宣传团队出来，后天跟随杨书记一同去往宜山县。” “杨书记准备到宜山县视察防汛工作？杨书记身体力行是我们学习的表率啊！需不需要通知下市电视台那边？”何绮玉询问道。 陈正也有这个想法，“杨书记到东平后，还是第一次实际负责民生方面的工作，宣传力度尽可能的大一些。市电视台最好能出一期专题节目，不仅能宣传杨书记的模范带头作用，也能为防汛工作起到宣传作用，一举两得。” “没问题，我一会就和市电视台那边联系，拿出一个宣传拍摄流程出来。” 陈正从市委宣传部出来又联系市公安局，提醒市公安局提前和宜山县公安局联系，拿出一个安保方案。 一切安排妥当，陈正回去和杨怡汇报。 杨怡只是和陈正交代让他安排好时间通知宜山县那边，没想到他出去一趟做了这么多事，“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张扬了点？” 她只是想做点实事，可是一路带着宣传团队难免会让人觉得是在作秀。 陈正解释道：“做了好事做了实事就要大张旗鼓的宣传，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人认识您、了解您，有助于树立您的形象和威信，不然今天常务会议那样的情况就会一直发生。” 杨怡过往就是太低调了，才会让向学良觉得她好欺负，才会在常务会议上喧宾夺主。 杨怡表现的高调强势，向学良慢慢也就不敢乱来了。 “行，那就按你交代的办，但是切记不能影响到宜山县的居民生活。”杨怡提醒道。 陈正点头道：“我提醒过严复宽书记了。” 当天，又忙到很晚才下班。 陈正还惦记着程茜的伤，给程茜打去电话，询问道：“程茜，你还在云庭会馆呢吗？” “对。好几天都没有上班了，所以最近都是由我值班。” “行，那我一会赶过去。我这边又调配了些药膏，足够这些天用的了，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再给你顺便把药抹上。” 陈正挂断电话赶往云庭会馆。 程茜接到陈正问道：“还没有吃饭呢吧？” “最近市里在准备防汛工作，才忙完。” “那先吃饭，吃完饭再去按摩缓解下。”程茜提前给陈正预留出了一个小包间。 陈正还真有些饿了，就跟着程茜去到二楼。 吃完饭，又去到四楼按摩。 陈正也在包间里替程茜涂抹了药膏。 程茜在陈正面前脱衣服穿衣服已经很自然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扭捏害羞，也不需要陈正特意回避，穿好衣服后说道：“你这几天就不用特意来为我上药了，我找同事帮忙就可以。你工作忙，就先去忙你的事。” “那你一定要记的每天抹药，不然身上留下一身的疤，可不好看。”陈正叮嘱道。 “知道。” 陈正没有去楼上的打算便离开云庭会馆，到家门前时发现李淼站在门口处。 陈正赶忙上前，询问道：“李淼，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过来有一阵了，想着你肯定是事忙就先过来等你。但是我听市委办的人说，你八点多钟就下班走了，这都快十一点，怎么才回来啊？” “我……”陈正话到嘴边，想到不能随意透露程茜的事。 李淼见陈正吱吱呜呜，赶忙说道：“没关系，你有自己的私事，我不该过问的。” “抱歉，李淼，有些事不和你说也是为了你好。快进屋吧。”陈正去打开门，请李淼进到家里，发现屋子乱糟糟的，有些尴尬的说道，“抱歉，最近一直比较忙，屋子里比较乱。” 陈正跑道沙发上将随手丢弃的内裤塞到夹缝里。?? 第六十八章 做坏事了 “家里没个女人，是会这样的，我来帮你收拾吧。”李淼不等陈正答应，在屋子里收拾起来。 半个小时后，屋子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陈正赶忙去倒了杯水，递给李淼，“辛苦你了，这回看着舒服多了。” “不辛苦，我也就能为你做这点小事。假若你以后需要收拾房间，随时叫我过来就行。” 陈正推辞道：“那哪好意思。” “陈正哥，我能为你做的事有限，不要拒绝我好吗？”李淼真诚的望着陈正。 陈正帮助他摆脱了程广义，还花两百万帮她摆脱了养父母一家，她能为陈正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心里会舒坦一些。 陈正答应道：“行，听你的。对了，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李淼放下水杯，从包里拿出一个红本本，递向陈正，“我离婚了……” 李淼说出这四个字时满脸娇羞，显得意味深长。 陈正眼睛盯着李淼手中的红本本没有发现，激动道：“真的？” 陈正接过红本本，仔细看了看，兴奋的一把搂住李淼，“李淼，太好了。从今天开始，你才算真正的重获新生，从此可以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 李淼点着头，咬着嘴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越发的潮红，身体燥热的如同要燃烧起来一般。 陈正松开李淼才发现她脸红的像是要沁出血来一般，头也低着不敢抬起。 “李淼，你怎么了？”陈正询问道。 李淼咬着嘴唇说道，“没，没什么，我……那个……” 李淼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陈正大大咧咧道，“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和我不用客气。” 李淼突然鼓起勇气抬起头问道：“陈正哥，你之前说的不会嫌弃我，是真的吗？” “你是受害者，没有任何人会嫌弃你，我自然更加不会，我……” 陈正话没有说完，李淼突然吻了上来，抱住陈正，呢喃道：“那你要了我吧！” 陈正这才意识到李淼口中的嫌弃是这个意思，连忙说道：“李淼，我帮助你单纯是因为想帮你，不是为了得到你。” “我知道，但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除了帮你打扫家务做些琐事，就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 李淼又用嘴封住陈正的嘴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嘴巴移开，李淼滑了下去。 陈正赶忙道：“李淼，你要冷静，你要考虑清楚啊，你不要冲动。” “我想的很清楚。我现在是单身了，没有让你突破原则和底线……” 陈正重申道：“李淼，我不能对你做任何承诺，我……” 陈正眼神迷离，露出欲仙欲死的神情。 他万万没想到李淼的技术会这么好，比黎冰还要更胜一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正哪里还有心思讲大道理，逐渐也丧失理性，一把抱起李淼扔到床上。 疯狂吧！ 干柴与烈火燃烧起来…… 第一场战斗持续小半个小时，告一段落。 李淼依偎在陈正的怀里，第一次体会到这件事原来是那么快乐。她过去和程广义完全是应付了事，每次内心都感觉很煎熬。 这一次，她才真正有了做女人的感觉。 陈正搂着李淼，帮助她理顺头发，说道：“没想到，你花样还挺多。” 李淼娇羞的捶着陈正胸口，“人家还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李淼为了这一天可没少下功夫，她特意找胡雅欣要了不少的资源，只为伺候好陈正。 “没想到胡雅欣还收藏岛国大片，她该不会得不到满足所以看着片偷偷自我满足吧？”陈正好奇问道。 李淼娇哼一声，“我哪里知道。她如果得不到满足，你还要满足她不成，你真够贪心的啊！” “我现在只想满足你！让我看看你还学了哪些花招！” 陈正扯起被子，将李淼蒙住，屋子里再次传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 隔天一早，陈正睁开眼时发现李淼已经在穿衣服了，睡眼惺忪的疲惫问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再躺一会呀？” “还不都怪你，把人家内衣都扯坏了，我的衣服都在雅欣姐那呢，我得回去换身衣服。” 陈正搂过李淼的水蛇细腰，“那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再多睡一会。”李淼扯开陈正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先走了，你也别迟到了。” “等一下！”陈正喊住李淼，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这是家里钥匙，你下次来就自己开门，不用在门口等着。” 李淼迟疑着接过钥匙问道：“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你什么时候不方便了，随时找我要回去。”李淼将钥匙收下，离开。 陈正又睡了个回笼觉打着哈欠起床。 这一晚的战斗，把他累的不轻。 无论黎冰还是李淼，都是战斗力强悍啊！ 陈正到办公室时，杨怡已经先一步到了，看了眼精神状态萎靡的陈正，说道：“你还真是天天都不消停啊！” 一眼就能看出昨晚过度透支。 这么明显吗？ 看来回头得找爷爷要个偏方，好好补一补才行。 “领导，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陈正请示道。 杨怡查看着资料，“上午没什么事，下午才去市里参加企业大会，你先回去休息吧。” “行，那领导有事随时叫我。” 陈正刚回到办公室坐下，胡雅欣推门而入，将陈正吓一跳。 “胡雅欣，你现在是跟我混熟了吗，进我办公室都不用敲门了？” 胡雅欣仿佛完全没听到陈正的话一般，一脸兴奋的追问道：“李淼昨晚没在我那住，是不是去你那了？” “东平市那么大，凭什么不在你家就在我家？你要想知道她去哪自己问李淼去，我哪里知道。” 胡雅欣不肯放弃，说道：“我当然问过李淼了，但她不肯说，不过我敢肯定她昨晚做坏事了。” “你在旁边偷看了？凭什么肯定？” “因为我是女人，因为她今早的气色不一样。满面春光，明显是被滋润过！” 第六十九章 被杨怡误会 胡雅欣笃定的看着陈正。 她，作为女人最了解女人。 李淼一早满面春光，就差把性福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陈正知道瞒不住李淼，所幸不隐瞒了，承认道，“李淼昨晚是在我那住的，我们一晚都没有闲着，还录了小视频，你要不要看看观摩下？” 胡雅欣脸瞬间通红，“流氓。” “胡秘书，是你一大早的来追问个不停，怎么能说我流氓呢？既然你那么好奇，不如今晚也到我那试试？”陈正挑着眉头，挑逗胡雅欣。 胡雅欣脸更红了，“美得你，也就李淼才把你当成宝。” “你确定？”陈正凑近胡雅欣，“李淼和我说了，你分享给她几十部岛国动作小电影。” “我没有！”　胡雅欣脸红的像要烧着了似的。 李淼这叛徒怎么什么都和陈正说呀？ 胡雅欣给李淼小电影时，不只一次叮嘱过她千万不要和陈正说这件事，就是怕陈正误会自己偷偷看。 陈正挤眉弄眼，“承认了吧，你……是不是欲求不满，看着小电影自我满足啊？这种事可以找弟弟帮忙，弟弟最喜欢急人所难。” “陈正，你混蛋，你流氓！我回去就让李淼离你远远的，不然早晚被你污染，被你带坏。”胡雅欣转身就要走。 陈正拉住胡雅欣，“别走啊，我……” “陈正……” 办公室门被推开，杨怡走了进来。 杨怡进门就看到陈正轻佻的拉着胡雅欣手腕，受宠若惊的胡雅欣正在极力的挣脱陈正的纠缠。 这一幕，和她昨晚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小姑娘的一幕一模一样。 “陈正，松开胡秘书！” 陈正连忙松手，下意识的顺势举起双手，解释，“领导，我在和胡秘书开玩笑呢。” “胡秘书被你欺负的都快哭出来了，你觉得很好笑吗？” 额？！ 胡雅欣侧着头看向杨怡，她只是又羞又气，还没有要哭出来吧？ 杨书记脑补过头了。 “杨书记，您真误会了，我有多大胆子敢在办公室欺负女同事？”陈正求助看向胡雅欣，“胡秘书，你快帮我解释下啊？” 胡雅欣却戏精上身，楚楚可怜的，“陈秘书，你刚刚为什么抓着我，不让我走？” “我……我……” 陈正浑身是嘴，可他没有办法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想要帮胡雅欣解决她欲求不满的需求吧？ 陈正只能不停给胡雅欣使眼色。 只有胡雅欣才能救他。 胡雅欣昂着头，一脸得意，就是不肯吭声。 杨怡失望的看着陈正，“陈正，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胡雅欣，你报警吧。陈正虽然是我的秘书，但他竟然敢在上班期间骚扰女同事，我不会袒护他。” 咳…… 胡雅欣被呛的咳嗽一声，没想到杨怡竟让她报警，连忙说道：“杨书记，事情没那么严重，没有那个必要。” “我知道报警对你的声誉也会有影响，但你忍气吞声了，只会助长陈正这种人的嚣张气焰。” 陈正指着自己鼻子。 他成哪种人了？ 杨怡继续说道：“不过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能逼迫你做选择。但你放心，我一会就通知纪委那边，将陈正开除处理。” 咳……咳咳！ 陈正差点没被一口呛死。 胡雅欣见事情闹大，赶忙求情，“杨书记，对不起，我和陈正刚只是在闹着玩，您误会了。” “闹着玩？” 胡雅欣用力的点头，“我和陈秘书因为工作往来密切，关系很好，就像亲姐弟似的，所以平时就喜欢在一起打闹。我刚只是想杨书记替我教训下陈正而已。对不起，杨书记！” “胡秘书，你真是太没有规矩了，和我开玩笑胡闹就算了，怎么能欺骗杨书记呢！”陈正训斥着胡雅欣，转头和杨怡解释道，“杨书记，我训斥过胡秘书了，她再也不敢和你这么没大没小。” 杨怡将信将疑的看向胡雅欣，“你没有骗我？你放心，陈正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陈正手抚额头。 他在杨怡心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太失败了！ “杨书记，我哪里敢骗你。刚刚是我胡闹，希望您能原谅我。”胡雅欣向杨怡道歉。 杨怡呵斥胡雅欣，“简直是胡闹！这里是市委大楼，现在是在工作时间，还有时间打闹？是不是工作太少了？” “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陈正和胡雅欣站成一排，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还不回去工作，等我送你呢？” 胡雅欣逃似的退出了陈正的办公室。 陈正怯怯的站在杨怡身边，“杨书记，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的话，我不能来你办公室吗？”杨怡盯着陈正，“我发现你还挺有女人缘的，和李淼关系不清不楚，又在办公室里和胡雅欣打情骂俏。” “杨书记，我……” 杨怡打断陈正，“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不过如果被黎冰书记查到你作风有问题，我不会保你，会第一个同意开除你！” 黎冰？ 那是我的心肝姐姐啊，怎么可能查我？ 陈正一本正经道：“请杨书记放心，我在作风上一直很传统，保证没有问题。” “少跟我鬼扯了，你去帮我找一份宜山大坝的资料。” 宜山大坝是整个东平市内最大的水坝，耗费了数十亿巨资在去年修建完成，修建的目的就是为汛期防洪、旱季灌溉。 宜山大坝竣工时，召开了声势浩大的竣工仪式，省里都派领导来参加了。但那个时候，陈正还没有做林阳东秘书，所以没资格参加。 陈正虽然没亲有眼见过宜山大坝，但也知道宜山大坝是东平市最大的防洪水坝。 据说只要有宜山大坝在，东平境内就可以确保不会有大范围的洪涝灾害。 陈正答应道：“好，我一会拿到详细的资料就给您送过去。” “再被我撞见你在办公室胡闹，我就让你回到后勤坐冷板凳去！”杨怡警告完离开办公室。 陈正抹了下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 第七十章 去宜山 市委办公室这边的材料不齐，陈正只好跑到水利局，水利局有全部的资料。 市水利局副局长修明接待陈正，客气的上前握手，“陈大秘，你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交代一声就行，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啊。” “杨书记交代的事，我还是亲自过来一趟稳妥。” 修明询问道：“为了防汛工作的事？” 陈正点头道：“杨书记亲自负责宜山县的防汛工作，所以想查阅下宜山大坝的资料，麻烦修局通知下面人把相关资料准备一下，包括图纸、施工单位等所有资料全都准备出来。” 修明听后，皱起眉头，“连施工单位的资料都要看吗？没那个必要吧？有些资料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找起来也比较麻烦。” “我多等一会没事，省的杨书记再要的话，我还要再过来。”陈正半开玩笑的问道，“修局，你们该不会把材料弄丢了吧？杨书记追究起来的话，可别怪我不帮忙说情。” “怎么会！陈大秘你等一下，我现在就通知人去帮你准备。” 过了一会，修明拿了盒茶叶过来，“这是朋友送我的好茶，陈大秘尝尝味道怎么样，觉得好喝就带回去。” “陈大秘，杨书记要宜山大坝的材料只是想看看？” “宜山大坝关系到整个东平市的防汛工作，杨书记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陈正接过茶杯，品了一口，“好茶。” 修明继续问道：“杨书记没说别的？” “修局，你到底想问什么啊？”陈正感觉修明话里有话呢，“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问的直截了当点，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没，没什么。喝茶。” 陈正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所有材料才备齐。 因为材料比较多，修明又派了个人帮助陈正送回市委。 “陈大秘，我不喜欢喝茶，这茶叶你也一起带回去吧。” “那可不行。”陈正和修明不算熟，哪里好收他的茶叶。 但修明很会来事，将茶叶交给了派去送资料的人，连同资料一起送到了陈正的办公室，陈正只好收下。 陈正将资料整理好，一摞摞的搬到杨怡办公室。 “杨书记，所有关于宜山大坝的资料我都要来了，这是大坝的设计图纸。” 杨怡看向陈正铺开的设计图纸，“好，你辛苦了，先回去办公室歇着吧，我有事再叫你。” “您有事随时叫我。” 陈正离开杨怡办公室，将门关好。 今晚肯定又要加班了！ 正如陈正所料，下午参加完企业代表大会，杨怡连晚宴都没有参加就回到市委继续看资料。 领导加班，陈正也只能陪着。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陈正敲响杨怡办公室门，走进去提醒道：“杨书记，明天咱们就要去宜山县实地考察，您今晚得早点休息啊，别熬坏了身子。” 杨怡伸了个懒腰，“你熬不住了？你累的话可以先走，但是……今晚给我养足精神，别让我再看到你萎靡不振的样子！” 杨怡潜台词就是让陈正晚上别再纵情女色。 “领导放心，我明天保证会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跟在您身边，不过咱们去实地考察肯定要走些山路的，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怡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将几份资料收起，“这几份资料我拿回去看吧，看不完的等去宜山县路上再看。” 陈正陪着杨怡收拢好资料，一同出了市委大院。 杨怡离开，陈正也往家走。 进门就发现早上出门时随意脱下的拖鞋被摆放的整整齐齐，肯定是李淼来了。 “李淼！” 陈正一边拖鞋一边喊，找了一圈却没有见到人。 坐到沙发上给李淼打去电话，“你今天来我家了，怎么又走了？” “我就是过去帮你收拾收拾屋子，你才下班啊？” “杨书记看材料看到这时候，我就只能一直陪着呗。咱们这位书记啊，工作起来完全不要命！”陈正揉着脖子。 “辛苦了，那你早点休息吧。雅欣姐一直抓着我审问，我这两天就先不去你那了。” “她爱问问去。既然她这么好奇，那咱们下次拍个小视频发给她，省的她一直问。” 李淼隔着电话都羞的满脸通红，娇羞道：“瞎说什么呢！你明天不是还要陪杨书记去宜山吗，赶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陈正挂断电话，随便冲了个凉就倒头睡下。 宜山县是距离东平市最远的县，从东平到宜山要将近三个小时，所以一大早便动身。 同行的有市局的人负责安保工作，还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邱明哲以及市电视台的人。 一共四台车开出市委大院，赶往宜山县。 路上，杨怡也没有闲着，大部分时间在看材料，偶尔抬起头问问所处的位置是哪。 “领导，咱们右侧就是吉平县！”陈正指着远处介绍道。 杨怡抬起头向车窗外看了看，“我记得你家就是吉平县的吧？” “对，不过我老家是吉平农村的，头道村。我们村在吉平县和宜山县的交界附近。” 杨怡见陈正一直望着窗外，“想家了？你多久没回家了？” “年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呢。”自从跟着林阳东做秘书，他就再没有回过家。 杨怡训斥道：“工作要保证，但也得顾好家人才行，离家才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想回怎么都抽出时间来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只有一个爷爷。” 杨怡愣住，皱起眉头问道：“你父母……？” “父母都过世了。” 杨怡惭愧道：“我这个领导不称职啊，都没有好好了解你的家庭情况。等忙完这阵，我陪你一起回家看你爷爷。” “谢谢领导。” 杨怡只是说客套话，陈正确实该抽时间回家一趟，好好陪陪爷爷。 车子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进入到宜山县城地界。 杨怡看着宜山县城老旧房子，感叹道：“宜山的经济发展太落后了！” “宜山境内山多地少，而且地理位置又偏僻，所以农业和工业相对都比较落后，是全市经济生产总值最低的县。”陈正介绍道。?? 第七十一章 宜山县 宜山县政府前的道路两旁站满了人，有老百姓，也有宜山县内中小学校的学生，学生们穿着校服带着红领巾挥舞着彩色小旗站在人群前。 宜山县委书记严复宽和宜山县县长卢文浩以及县委县政府的大部分领导也都在县政府大门前，早早的等着迎接杨怡。 杨怡看着夹道欢迎的场面皱起眉头，对副驾座位的陈正训斥道：“我不是和你交代过吗，不要搞什么排场。不仅搞了排场，还把学生都叫来，这不是耽误孩子们学习吗！” “领导，我按照您说的对严复宽特意交代了。估计是您第一次来宜山县，宜山县里领导想给你留下些好印象，才号召宜山百姓和学生来欢迎您。” 杨怡却没有因此对宜山县的领导班子有好印象，“他们有这心思，倒不如把精力都用在发展经济上，宜山县的经济发展落后，这宜山县政府大楼倒是气派！” 宜山县的政府大楼比东平市委的大楼都要气派的多。 陈正回头解释道：“咱们市委大楼那都是多少年的老楼了，宜山县政府大楼是去年才新盖的。领导，您一会别下车就训斥人不给好脸色，有什么意见最好还是私下提。” 毕竟杨怡还需要宜山的领导班子配合防汛工作，如果一开始就闹的不愉快，那接下来工作配合上肯定也会打折扣，不会尽心尽力的帮助杨怡做事。 “我心里有数，这点事还用你教吗？” 车子缓慢的开到宜山县政府大楼前，严复宽和卢文浩等县领导干部，一起走上前。 “杨书记，欢迎您来我们宜山指导工作。”严复宽上前表示欢迎。 杨怡笑着和严复宽握了握手，“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深入的了解下咱们宜山县，也学习下你们宜山的防汛经验，谈不上指导。” “杨书记太谦虚了，我为您介绍下，这是我们宜山县县长卢文浩。” 卢文浩走上前，“杨书记一路赶来我们宜山县，辛苦了。” “这是我们常务副县长康学泰，这位是县纪委书记范明……”严复宽将县里的主要领导干部介绍给杨怡认识。 杨怡和县里主要领导简单寒暄几句后，对严复宽说道：“咱们进去谈吧，让迎接的人都撤了吧，下次不许再搞这种事了。孩子们该在课堂上课的，他们都来欢迎我，不是耽误学习吗。” “他们都是自发的来迎接您的。” 杨怡怎么可能会信这种鬼话，吩咐严复宽通知人让迎接的人都回去，走进了宜山县政府大院。 “严书记，我坐车子一路过来，发现咱们宜山县大部分都是老楼旧楼，这说明咱们宜山县这些年的发展没有跟上啊！”杨怡边走边说道。 严复宽无奈感叹道：“这是我们宜山领导班子的失职，但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宜山县位置偏僻，又没什么资源，限制了工业发展。” “山地多、河流多，平原面积少，可耕种耕地面积在全市的几个县里也是最少的！” 卢文浩补充道：“因为这些自然条件的限制，年轻人也都往外跑，导致县里的劳动力越来也少，就形成恶性循环。” “等忙完这段防汛工作，我回到市里和向市长他们再好好研究下，看看能不能给咱们宜山县一些政策上的倾斜，帮助宜山县跟上发展步伐。” 说话间来到会议室。 杨怡坐在居中位置，严复宽和卢文浩坐在两边。 陈正坐在下面进行记录。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再次欢迎杨书记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会议室内爆发雷鸣般掌声。 掌声停下，严复宽一副巴结相的对杨怡说道：“杨书记，为我们大家讲几句吧。”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和大家接触、熟悉一下，方便日后开展工作。据我所知，咱们宜山县每年都是山洪灾害重灾区，就在去年还有人在山洪中不幸遇难！我来到咱们宜山县负责防汛工作，就是为防止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防止人民财产遭受巨大损失！” 掌声再次响起。 卢文浩面色悲痛，声音低沉，“杨书记说的太好了。山洪曾无数次的给我们宜山县人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造成损害，我们一定要全力杜绝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相信在杨书记带领下，过去的悲剧不会再重演。”卢文浩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县长，拍马屁功夫确实了得，“杨书记，咱们宜山县内在去年竣工的宜山大坝将会是保卫我们宜山的一道天堑水坝。” 一旦爆发洪水，常年会发生水患的几条支流的水都会汇入到宜山水坝，洪水就不会再肆虐的流向宜山县下辖各乡村。 杨怡点头道，“我来之前查阅过宜山大坝的资料，据说宜山大坝可以抵挡百年不遇的洪灾。如果属实，说宜山大坝是守卫宜山县数十万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天堑不为过，而且它不只在保护着宜山县，还保护着下游其它县的百姓！” “杨书记请放心，宜山大坝的规划是请了省里专家团队验证过的，一定不会有问题。” 会议上，严复宽和卢文浩又分别对全县的防洪工作进行了汇报。 杨怡听取完汇报说道：“你们的工作做的很细致。” “这都是血和泪总结出来的经验。”严复宽感慨道，“整个东平市境内，没有哪里比我们在防洪防汛的工作上更有经验了。” 每一次的汛情就是一次经验，宜山县每年都是洪涝灾害最严重的县，因此才总结出了这么多的防洪防汛经验。 “那会议就先开到这，我们再去宜山大坝看看。” 严复宽跟着站起，“杨书记，我这边一会还有个重要会议，就不陪着您去了，就由卢县长陪你去宜山大坝参观。宜山大坝的修建工作也是卢县长做常务副县长时主抓，他对那里的情况比我要熟悉。” “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其余人也不用跟着，都各自去忙工作吧，让卢县长陪同就行。”?? 第七十二章 宜山大坝 陈正跟着杨怡出了会议室，严复宽等人一路送下楼。 “杨书记，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去忙吧。” 严复宽等人离开，卢文浩前面带路，准备带杨怡去往宜山大坝视察。 一行人正准备上车时，来找卢文浩的姜妍走来，抱怨道：“卢文浩，你又要外出工作？我特意从东平来找你，你天天就知道工作，也不陪我！” 卢文浩和姜妍已经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卢文浩看了眼杨怡，赶紧上前，“姜妍，不要胡闹，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哪里有空陪你？等下班我就去找你，快回去。” “我……”姜妍刚要耍大小姐脾气，突然注意到陈正，推开卢文浩，走向陈正，“你怎么在这？是来传话跑腿的吧？” “别人都叫你陈大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不过就是替人跑腿的而已！” 杨怡好奇的看了眼陈正，这小姑娘似乎和陈正有仇啊，“小姑娘，跑腿也是份工作，没有贵贱之分。” “你是哪根葱，轮得着你在这打抱不平？你该不会是陈正相好的吧？” 卢文浩被吓的冒冷汗，赶忙喝止姜妍，“姜妍，不许胡说，她……” “你还维护起她了，你们该不会也有一腿吧？卢文浩，我现在命令你把这个女人开除！” 卢文浩想毒哑姜妍的心都有。 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是副市长，而且即将提任常务副市长，他绝不会找姜妍做女朋友。 姜妍竟然让他一个县长去开除市委书记？ 开什么玩笑！ 杨怡也被逗乐，“看来你和卢县长关系不一般啊，你想开除谁就能开除谁吗？” “他是宜山县县长，还是我男朋友，她的舅舅是市委副书记，我的父亲是东平市副市长，就算东平市的干部，开除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姜妍飞扬跋扈的说道。 杨怡脸色沉下去，看向陈正求证。 陈正回答：“她叫姜妍，父亲是姜云峰副市长。卢县长的舅舅是洪涛副书记。” “怕了吧！”姜妍挽着胳膊一脸嚣张。 呵…… 杨怡笑着看向战战兢兢的卢文浩，“介绍下我吧。” 卢文浩这才敢开口，拉过姜妍，“别胡闹了，这位是市委杨书记！” “我管她是什么书记呢，她……”姜妍话说一半，回过神来，询问道，“她难道是市委书记杨怡？” 卢文浩赶忙拉过姜妍，向杨怡道歉，“杨书记，姜妍是口无遮拦了些，但她本性不坏，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本性不坏？她刚刚可是说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这还叫本性不坏？ 姜妍得知杨怡身份后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杨书记，我不知道是您，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回头我会找姜市长好好聊聊的，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杨怡视察完宜山大坝还要赶回市里，没多余时间陪姜妍在这浪费。 “小孙，你先安排人为杨书记带路，我随后就跟上。” 车队开出县政府，卢文浩对姜妍吼道：“姜妍，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害死我吗？” “你怕什么？有我父亲和洪涛副书记在，她还敢动你？”姜妍不以为意。 卢文浩倒不是怕杨怡，但他想给杨怡留些好印象，也方日后运作调入东平市，可被姜妍这么一闹，杨怡对他肯定没有好印象。 “你赶紧回东平吧，把今天的事情和你父亲说一声，让你父亲带着你去找杨书记赔礼道歉，不然你不仅可能害了我，还会害到你父亲！” 卢文浩叮嘱完，坐上车追赶车队。 卢文浩担心姜妍耍大小姐性子，给姜云峰打了个电话，将事发经过说一遍。 姜云峰也被吓的不轻，“这个丫头，真是胡闹！我一会就打电话让她回来，她如果不听话我就叫人把她抓回来！” 卢文浩这才安心。 宜山大坝在宜山县以西，车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杨怡走下车，卢文浩赶忙走上前，“杨书记，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你慢着点。” 卢文浩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来到大坝前。 卢文浩为杨怡介绍道：“宜山大坝上面共有四条经常会在汛期爆发洪水的支流，四条支流的水会汇入到宜山大坝中来。” “为了迎接接下来的汛期，这一段时间里，宜山大坝会定时进行泄洪。” 降低大坝水位，汛期期间就有更多的空间可以蓄水。 卢文浩带着杨怡围着大坝走了一圈，又去到上游简单的看了看。 大坝的上游也修建了专门的水道，确保发水期间，洪水能够汇入到宜山大坝。 视察宜山大坝就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杨怡视察过后，心里踏实不少，“有了这个大坝，下游就能确保安全，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洪水到来时一定要检测好水位！” “我看宜山大坝下游水道不是很宽，一旦发生意外泄洪都来不及吧？”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小，但还是要将最糟糕的情况考虑在内，“你们有没有其它的泄洪预案？” “下游水道窄是受地形限制，如果要进一步拓宽河道的话，资金根本不够。”卢文浩解释道，“不过请杨书记放心，宜山大坝的蓄水量绝对能承受住百年不遇的大雨，用不着其它预案。” 杨怡不同意卢文浩看法，“凡事还是要做好最坏打算，县里回头还是研究一下，出一个特殊情况下的泄洪预案。” “好，等回去我就和严复宽书记汇报，一同开会研讨。”卢文浩嘴上说着，心里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杨怡已经了解过宜山县的防洪防汛准备工作，也实地视察过宜山大坝的情况，准备返回市里，“情况我都了解，就先回市里了，你们这边如果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汇报。” “根据天气预报，下周将会迎来一波连雨天，很可能会有持续的大到暴雨，在雨水来临之前务必提前完成所有的泄洪工作。”杨怡叮嘱道。 “请杨书记放心，我们宜山县上下一定会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打赢这场防洪防汛攻坚战。”卢文浩眼神坚定。?? 第七十三章 副市长来道歉 “杨书记，严复宽书记已经定好饭店，和县里干部一起等着您呢，还是到县里吃个便饭再回去吧。”卢文浩送杨怡上车前请示道。 杨怡坐上车，“市里还有工作，我得尽快赶回去。你通知严复宽书记，替感谢他的好意，饭就等下次来再吃吧。” “杨书记忙碌一天，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我们感觉到惭愧啊！” “你们协助我将防洪防汛工作做好，将所有准备工作落实到位，回头我来请你们吃饭。我的车一会就直接开回市里，不进宜山县城了。”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 杨怡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正随身带了些吃的，见杨怡闭上眼睛就没有叫她，自己吃了起来。 杨怡却突然睁开眼睛训斥道，“陈秘书，你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合适吗？” “我以为领导你睡着了呢，这里有饼干有面包，还有牛奶和一些小零食，领导你看看喜欢吃什么。”陈正将一袋食物递到后座。 杨怡接过袋子，“你竟然带了这么多零食，我们是来工作，不是来野餐的！” “来回路上就要六七个小时，再听取汇报、视察宜山大坝，前后就要将近十个小时，还要当天赶回东平，哪有时间吃饭啊，所以我就带了些零食。”陈正解释道。 杨怡吃了块饼干，“还算你细心。对了，你和那个姜妍是什么关系啊？” 姜妍见到陈正就一直在挖苦，两人间肯定有故事，“你辜负了她？” “就她那种大小姐，我哪里有机会辜负她。我只是和她相过亲，不过她在林阳东出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我。” 杨怡不理解道：“那她应该羞于见你，为什么见了你反而像见仇人似的？” “她那种大小姐和咱们正常人思维不一样。” 杨怡还以为有八卦可以听呢，原来就是个副市长千金刁蛮任性的无聊桥段，“你对严复宽和卢文浩了解多少？对两个人有什么评价？” “我跟随林阳东时见过严复宽几次，他这个人没什么大才，但是为人圆滑，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全靠洪涛副书记提携。卢文浩倒是有些能力，但小聪明也不少，我不太喜欢他这个人。” 杨怡喝了口牛奶，说道：“宜山县发展成如今的样子，主管领导逃脱不了责任。假如他们没有办法改变宜山局面，等防洪防汛工作结束，有必要考虑换换人治理宜山了。” “我建议领导还是慎重考虑，不论动严复宽还是动卢文浩，怕是都会惹洪涛不高兴。” 两人毕竟一个做过洪涛秘书，一个是洪涛外甥，动他们就是不给洪涛面子。 杨怡却蛮不在乎的说道：“我不关心洪涛高不高兴，我只在乎宜山几十万百姓高不高兴。” 说话间，就要出宜山地界，进入到吉平县地界。 “今天时间太赶，没法留出时间来给你回家，等下次再过来不忙的话，你就先回家看看爷爷。”杨怡看着窗外说道。 陈正没想到杨怡还记得他来时路上说的话，感激道：“谢谢领导。” 回到东平时，天都已经快要黑了。 陈正陪着杨怡在市委大楼附近的餐馆吃了口便饭。 吃完饭，杨怡要回办公室，“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你先回家吧，我回去处理几份文件。材料都在市委办那边，而且市委办留了人，你不用一直跟着。” “领导都这么努力，我哪里好意思休息。”陈正还是陪着杨怡回到市委。 杨怡回办公室，陈正去市委办留下的人里取来白天积压下的几份等着杨怡处理的文件。 “领导，我先回办公室了，有事随时叫我。” 陈正刚走出书记办公室，就看到姜云峰拉着姜妍，急匆匆走来。 “姜市长！您怎么来了？” 陈正虽说看不惯姜妍，在姜云峰面前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毕竟姜云峰是副市长，而且常务副市长高万行即将卸任，姜云峰有很大可能会接任高万行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进入到市委常委班子。 到那时候，姜云峰手中的权利就更大了。 “是小杨啊。我听说你今天和杨书记去宜山县视察工作才回来，辛苦你了。” “我倒不辛苦，杨书记才辛苦。到了宜山县听取了那边防洪防汛工作的汇报，又去宜山大坝实地视察，期间连口饭都没吃上。”陈正向着书记办公室示意，“才刚刚吃了个面回来，就又投入到工作中，我都要快撑不住了。” “那是你废物，连个女人不如！”姜妍插嘴讥讽。 姜云峰呵斥女儿，“闭嘴，不许和陈秘书这么没规矩，向陈秘书道歉！” 女儿在宜山县政府冲撞了杨怡，姜云峰得知杨怡回到市委就第一时间带着女儿过来道歉。他原本合计着让陈正帮着在杨怡耳边说些好话的，可女儿这么羞辱陈正，陈正不在杨怡耳边说坏话就烧高香了。 “给他道歉，他一个跑腿的也配？”姜妍还是那么傲气，不肯在陈正面前低头。 姜云峰快被自己亲女儿气死，只能放下身段，“陈秘书，都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我代替她向你赔不是。” “姜市长，这可使不得。”陈正赶忙阻止，他可受不起副市长的道歉，“姜市长，您专程赶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听卢文浩说了，姜妍白天在宜山县冲撞了杨书记，所以带着她特意过来向杨书记道歉。” 原来是为了白天的事。 “书记正在处理文件，我先进去汇报一声，姜市长稍等一下。” “麻烦陈秘书了。” 陈正返回杨怡办公室。 姜妍却还是一脸的不忿，不理解道：“父亲，陈正不过就是杨怡身边一个跑腿的，你和他那么客气干什么呀？” “闭嘴！”姜云峰动怒了，“你啊，早晚吃亏在这张嘴上。陈正能先后得到两任市委书记赏识，被洪涛发配到后勤都还能翻身，足以证明他有过人之处。” “这种人咱们就算不去结交，也绝对不能得罪。而且从总总迹象表明，陈正都很受杨怡器重，和他交好百利无一害。”?? 第七十四章 副市长的人情 姜云峰下面的人曾向他汇报过一个重要消息，他的人曾看到过陈正陪同杨怡和天贸集团高管孙骁骁一起出入温泉会所。 若不是有很深的私交，杨怡怎么可能会带着一个男秘书在半夜出入温泉会所？ 在程广义的事情上，杨怡也一直在维护陈正，她做的事超出了一个市委书记对一个男秘书的正常范畴，所以姜云峰敢肯定两人不只是领导和秘书关系。 姜云峰教育女儿时，陈正回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抬头看了陈正一眼，继续低头工作，“有事？” “姜市长在外面，想要见您。” 杨怡停下手头工作，抬头看了看时间，“这都是下班时间了，他是有什么重要事吗？” “不是工作上的事。姜市长带着他女儿姜妍一起过来的，说是专程来为白天的事向您道歉。” 杨怡差点忘了姜妍白天口出狂言的事，“让他们进来吧，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叮嘱姜副市长几句。” “那我现在就去带他们进来。” 陈正出门将姜云峰请进杨怡办公室。 姜云峰进到办公室殷勤道：“杨书记，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不能只顾着工作，千万不能把自己身体累垮了。” “多谢姜副市长关心，我听说姜副市长是特意过来道歉的？这点小事，那值得姜副市长大晚上特意跑一趟啊。”杨怡喝了口水，瞟了眼姜妍。 姜云峰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女儿冲撞了杨书记，这哪里是小事。我听到这件事后就把她叫回东平训斥一顿，得知您回来就第一时间赶过来。” “姜妍，还不快向杨书记道歉！” 姜妍看了眼陈正，她不想在陈正面前低头，可父亲一再使眼色，只能不情不愿的低头道歉：“杨书记，我白天是胡说八道的，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我一次。” “胡说八道？”杨怡看向姜云峰，“姜副市长，你女儿白天那副嚣张气焰着实是惊到我了，她口出狂言说不仅是宜山县的干部，就算是咱们东平市的干部，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想开除谁开除谁！” “你该不会真这么做过吧？” 姜云峰连忙摇头，“杨书记，您千万别信我女儿口无遮拦说出来的话，我在干部的任用上一直都是按照章程办事，没有违规提拔过任何人，也从没有徇私枉法开除过任何人。您要不信的话，可以让黎冰书记调查我。” “杨书记，姜副市长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他确实不会做那种徇私枉法的事。”陈正在一旁帮腔。 他虽然不喜欢姜妍，但还是很乐于结交姜云峰，让副市长欠他一个人情。 姜云峰感激的看向陈正，没想到他竟然不计较女儿对他的讥讽，还愿意帮自己说情，“杨书记刚到东平不久，不了解我的为人，但陈秘书在市委这边工作很长时间，他还是很清楚的。” “我也愿意相信姜副市长不会做那种事，但你必须要严加管教你的女儿。她对我说的那番话，若是被人拍下发到网上，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到时就算你再清白也洗不清了，人们不仅会对你，还会对我们东平市委市政府提出质疑！” 姜云峰连连点头，“杨书记教训的是，我回头一定严加管教女儿。” “行了，我手头还有工作，你就先带女儿回去吧，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问题，不然出了事我先要找姜副市长问责。”杨怡将丑话说到前头。 陈正送姜云峰和姜妍出了书记办公室。 姜云峰走出办公室长舒一口气，回头对陈正感谢道：“小陈，多谢你刚刚替我在杨书记面前说好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 “今天的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 “姜市长太客气了，我送您下楼。” 姜妍见父亲和陈正在前头聊的火热，气的恨不得一脚把陈正从楼梯上踢下去。 陈正送走姜云峰，回到办公室。 他手上没什么工作，给程茜打了个电话，询问道：“有按时涂抹我给你的药膏吗？” “已经让同事帮我上过药，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今天不是陪杨书记去宜山了吗，一切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就是累了一天，浑身腰酸背痛。杨书记回来又一头扎进办公室，我到现在都没下班呢。”陈正说着伸了个懒腰，发出嘎巴嘎巴响声。 “那你一会下班到我这来吧，来泡个澡，我再帮你按摩舒缓下。” “行，那我一会下班给你打电话。” 一直到晚上十点，杨怡才忙完，陈正也跟着陪到十点。 “我约了骁骁去泡温泉、按摩，你也跟着一起吧。”杨怡邀请陈正。 陈正答应了程茜去云庭会馆，没法再陪杨怡和孙骁骁，扯谎道：“我现在就想回去倒头睡一觉，就不去打扰你和骁骁姐了。” “行，那你回去早点休息。” 陈正送走杨怡，打了辆车赶往云庭会馆。 程茜都已经提前安排好，先带着陈正去泡了个澡，又带着他去到包厢，亲自替她按摩。 按摩到一半，一个女技师将程茜叫了出去。 没一会，程茜回来，“我换个人替你按摩，你最好在我没通知你之前不要随意出去。” “出了什么事？”陈正紧张问道。 该不会惊雷行动杀了个回马枪，对云庭会馆突击检查吧？ 他虽然没做什么，可若是被市局人看到汇报给杨怡，有嘴也说不清啊！ “你的领导也来了，我一会要过去替她按摩。” 陈正诧异问道：“哪位领导？” “杨怡，杨书记。” 陈正眼睛瞪的溜圆，“她怎么会来云庭会馆？” 杨怡和孙骁骁有常去的会所，竟然换地方来了云庭会馆！ 他和杨怡说要回家休息却来到云庭会馆，若是被杨怡撞见就麻烦了，“我还是现在就走吧。” 陈正准备先溜之大吉。 杨怡按住陈正，“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在这里碰面的。你就安心先在这里休息，等她走了我会通知你，你再离开。”?? 第七十五章 被杨怡撞见 陈正也怕出门撞见杨怡和孙骁骁，只好继续留在包厢内，等杨怡和孙骁骁走后再离开。 好在是两人泡过澡按摩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停留太久。 “杨书记和孙总监都走了。”程茜回到包厢通知陈正。 陈正长舒一口气。 如果被杨怡撞见，还真不好解释。 “那我也回去了。”陈正早就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不用我再帮你按按了？” “下次吧，你记得按时上药。”陈正叮嘱着往外走。 程茜一路将陈正送出后门，“身体疲乏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留好包厢。” “谢谢。”陈正摆了摆手走出后门。 出了后门，陈正要再绕到云庭会馆前面的路上打车。 可刚走到前门，就看到杨怡和孙骁骁迎面走来。 陈正连忙转头找地方躲避，可惜晚了一步。 “陈正！”孙骁骁发现了陈正。 陈正只能硬着头皮转身，故意表现的很惊讶，“杨书记、骁骁姐，真巧啊，在这里还能遇到你们！” “是挺巧的，不过你看到我和杨怡为什么要故意躲开？是怕我向你要债？”孙骁骁之前借给陈正190万，算是陈正的债主。 杨怡一直冷眼盯着陈正，“她不是躲你，应该是为了躲我吧？” 下班时，杨怡邀请陈正一起去泡澡按摩，陈正推脱说要回家睡觉，结果却在这里撞见。 尴尬不尴尬？ “陈正，你不是说困的沾到枕头就能睡着，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杨怡挽着胳膊追问。 陈正没想到在包厢里躲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有躲掉，还是被杨怡撞见，“我回家路上突然发现困过劲了，就随便在外面走走。”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应该不近吧，你会走到这里来？”杨怡声音突然提高，“说，你到底出来干什么？” “领导，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的私生活就不用向你汇报了吧？”陈正不敢说他在云庭会馆的事，不然指不定还要牵扯出什么事来。 万一杨怡了解到云庭会馆的实际情况，对云庭会馆展开调查就麻烦了。 云庭会馆的水深着呢，就算杨怡这个市委书记陷进去都可能会淹死。假若杨怡真出了事，新来的市委书记未必会再任命陈正做秘书，他可能会永远的坐上冷板凳。 所以陈正瞒着杨怡云庭会馆的情况，更多是为自身前途考虑。 孙骁骁狐疑的探出头看了看陈正刚刚走出来的位置，“我记得云庭会馆还有个后门，专门给那些偷偷摸摸的人进出，你应该是从后门出来的吧？” “只敢走后门，是去会见不得光的情人吧？是不是我们上次在豪盛酒店碰到的那个女人？” 在豪盛酒店时，女生就蒙着头。 这一次，陈正又只敢从后门进出，偷偷摸摸，也难怪孙骁骁会认为见不得光。 杨怡认可孙骁骁的猜测，“你和那个女人如果都是单身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出入，进酒店蒙着头，到会所又只敢从后门走，都是怕被人撞见吧？难道说那个女人真是有夫之妇？” 看来今天不解释清楚的话，杨怡是不肯轻易让自己离开了。 陈正叹息一声，说道：“领导，我是公职人员，还是您的秘书，怎么可能会做出和有夫之妇私会那种违反纪律的事呢？” “那你就把你幽会的女人叫出来，让我和骁骁也认识认识。”杨怡不信任陈正。 当初和陈正在豪盛酒店幽会的人是黎冰，总不能把黎冰叫来。 陈正急中生智，给程茜打去电话，“程茜，杨书记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你出来一趟吧。” 陈正决定用程茜做挡箭牌，化解眼下危机。 程茜一脸懵，“我和你什么关系啊？” “你快出来吧，杨书记在门口等着呢。” 杨怡和孙骁骁就在眼前，陈正没有办法细说，希望程茜能够随机应变帮助他度过这一关。 没一会儿，程茜走出云庭会馆。 陈正一把拉住程茜的手。 程茜下意识挣开，“你干什么？” “亲爱的，杨书记知道我和你在豪庭酒店约会的事了。”陈正眼神示意着，再次拉住程茜的手。 程茜感受到陈正求助的眼神，没有立即甩开陈正的手，说道：“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拉拉扯扯的被领导看到不好。” 程茜瞪了陈正一眼，才把手抽出来。 陈正向杨怡和孙骁骁解释道：“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些有钱的大老板，其中有些人就是奔着程茜来的，假如他们知道程茜有了男朋友就不愿意来消费。” “老板知道因此导致客户流失，肯定会责怪程茜，甚至是会将她开除，所以我们才一直隐瞒恋情，才偷偷去酒店幽会。我来她上班的地方找她，也只能偷偷摸摸。” 孙骁骁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陈正，你挺有本事啊！竟然把程经理追到手。仅我知道的在追求程经理的老板就有好几位，至少都是身价上千万的老板，没想到被你小子得手了。” 孙骁骁相信了陈正的话，杨怡却将信将疑，因为她注意到程茜的反应不太对劲，试探问道：“程经理，之前和陈正在豪盛酒店约会的人是你？” “是我。”程茜大致了解了眼下形势，决定帮助陈正度过这一关。 杨怡继续追问，“那天是几月几号？” 程茜哪里知道，“我最近事情多，不太记得，而且这是我和陈正之间的私事，杨书记一直追问不太合适吧？” “我倒是很好奇杨书记为什么如此关心我和陈正的关系，莫非……杨书记也喜欢陈正？”程茜怕杨怡一直逼问露出马脚，直接来一招反客为主。 杨怡连忙撇清关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陈正？”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和我约会的事？” 孙骁骁点点头，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杨怡，陈正就算是你的秘书也有私人空间有隐私的，你这么追问确实不太合适。” “你是哪伙的！”杨怡气的拍打孙骁骁。 胳膊肘竟往外拐。?? 第七十六章 黎冰受打击 程茜化解了杨怡咄咄逼人气势，趁热打铁转移话题，“杨书记，孙总监，你们又折返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泡澡时将戒指摘了下来，应该是落在你们这里了，回来取一趟。”孙骁骁回答。 “孙总监放心，在我们这里还没有顾客丢过东西，我这就去帮您问问。”程茜瞟了陈正一眼回到会馆。 陈正陪着杨怡和孙骁骁等在外面。 没一会，程茜将孙骁骁遗落的戒指送出来，“孙总监，这应该就是您的戒指吧。你检查下有没有破损，如果有损坏的话，我们会馆会照价赔偿。” 孙骁骁接过戒指带上，“是我的，谢谢程经理。” “那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先回去工作？”程茜询问道。 陈正回答：“我没事，不知道领导还有没有其它问题了？” “没问题了，打扰程经理了。” “杨书记客气，欢迎您再来我们会馆。”程茜离开前狠狠瞪了陈正一眼。 陈正又欠她一个人情。 程茜返回会馆，陈正也长舒一口气，这关算是搪塞过去了，“领导，骁骁姐，我送你们回去吧。” “行，先送我回去，再送杨怡回家吧。”孙骁骁同意，杨怡也没有反对。 陈正开车先把孙骁骁送回家，又将杨怡送到家里，“你把我车直接开回去吧，明天开到单位。” “不用了。我开回去的话，明天您还要打车回单位，我出门打个车就行。” “你还是开回去吧，明天一早来接我。” 陈正同意道：“好，那我就听领导的。” “你和程茜真是男女朋友关系？”杨怡仍保持怀疑。 “领导，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啊？” 想骗过杨怡还真不容易！ “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吧。”杨怡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呼…… 陈正松了口气开着车子返回家里。 隔天一早，他早早的开着车子来到杨怡家楼下，接上杨怡来到市委。 杨怡处理完手头工作，对陈正吩咐道：“你去一趟纪委，请黎冰书记过来一趟。” “领导找黎书记有事？” “我要不要先请示下你？”杨怡抬起头盯着陈正问道。 陈正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是我多嘴了。我现在就去请黎冰书记。” 陈正去将黎冰请到杨怡办公室。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陈正倒完水就被杨怡赶出办公室。 陈正出了门嘟囔道：“神神秘秘的，两个女人到底在密谋什么呢？” 不过等黎冰出来他就会知道了。 杨怡防着他，黎冰不会。 书记办公室内，黎冰喝了口水放下问道：“书记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陈正人怎么样？”杨怡突然问道。 黎冰没想到杨怡会突然问起陈正，故作镇定，“杨书记，当初咱们都看中了陈正，但她最终选择跟着你。你这是找我来，故意炫耀？” “黎书记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我对陈正还不够了解。我发现陈正有事情瞒着我，所以想请纪委出面调查一下。”杨怡压低声音，说道，“我之前就看到过陈正和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出入酒店，昨晚又见到他偷偷摸摸从云庭会馆后门离开，八成是和同一个女人幽会。” “陈正却和我说那个女人是云庭会馆的经理程茜。但我仔细回想了下，豪盛酒店的女人比程茜要胖，个头应该也比程茜要矮，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陈正在骗我！”杨怡继续分析道，“我怀疑陈正约会的人是个有夫之妇，你们试着从这个方向去调查，假若真发现她有违纪行为必须严肃处理！” 黎冰哪里听的进去杨怡后面的话。 程茜，比她瘦还比她高……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到了黎冰。 杨怡见黎冰半响没反应，愣愣出神，喊道：“黎冰书记，你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 黎冰这才回过神来，“更瘦更高，我听到了。” “行，那你去调查吧，这件事最好秘密调查，就由你直接负责吧。” “我这就去办。” 黎冰咬牙切齿的走出杨怡办公室。 陈正在办公室门口一直探头探脑的看着呢，等黎冰出来立即跟上去，问道：“杨书记和你说什么了？” “你是怕她和我说些什么吧？”黎冰反问。 陈正感觉到黎冰情绪不太对，“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杨书记说的事和我有关？” 黎冰一声不吭，越走越快。 陈正跟着一路来到黎冰的办公室。 黎冰呵斥道：“将门锁好！” 陈正回身锁上门，疑惑道：“黎姐，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我被杨怡羞辱，被说又胖又矮，你觉得我会高兴？”黎冰越想越生气。 陈正挠着头，疑惑道：“杨书记应该不至于会说出那种话吧？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误会，她就是说我比程茜胖、比程茜矮，程茜是谁？”黎冰大声质问。 陈正赶忙制止黎冰，“姑奶奶，你小点声，咱们市委的办公室没那么隔音，你怎么会知道程茜，杨怡和你说的？” 黎冰将杨怡的话复述一遍。 陈正恍然大悟，安抚道：“程茜就是一个会馆的经理，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从云庭会管出来被杨怡撞见，只好拉程茜出来做挡箭牌。我总不能和杨怡交代，那天蒙着头和我上楼的是你吧？” “真的？” 陈正举起手指，“我对天发誓。” “那她是不是比我瘦，还比我高？” 陈正绕到办公桌后搂住黎冰，“你比她丰满，比她更有女人味。” 说着，一把捏在黎冰柔软上。 黎冰身子瞬间软了下去，嘤咛喘息一声，“别……别闹，这是在办公室呢。” 一会又得换裤子了！ 陈正趴在黎冰耳边，轻声道：“黎姐才是极品，没有女人能比的过你！” “快……快停下！”黎冰挣扎着推开陈正，“这里是办公室，你再敢乱来我让人把你抓起来。等……等晚上我去找你。” “那我等着黎姐。”陈正回到办公桌前，问道：“杨怡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会提起程茜？”?? 第七十七章 没做紧急预案 黎冰整理好衣服，又扯了扯胶黏的裤子，说道：“杨怡让我查你，看你是不是勾引有夫之妇。” “这娘们的疑心病还真重，我还以为昨晚打消她的顾虑了呢，还是不信任我啊！” 黎冰坐下补了补水，“你骗她说要回家睡觉，转头就跑去会馆，信你才怪呢！你大晚上跑去会馆干什么，我听我弟弟说过，云庭会馆的消费可不低，你还有钱去消费？” “我哪里有钱，都是别人招待的，所以才不敢和杨书记说。” 黎冰提醒道：“结交朋友、拓展人脉可以，但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我可不希望有一天真的亲自查到你！” “我心里有数。” “程茜真比我瘦、比我高？”黎冰心里还是很在意。 陈正再次纠正道：“黎姐你是体态匀称、风姿绰约，一点都不胖。” 哼…… 黎冰娇嗔的问道：“那你和程茜到底发生关系了吗？” “没有！”陈正笃定回答。 “有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骗我。”黎冰年纪比陈正大，又离过婚，从没有奢望过和陈正有结果。 但她希望彼此相处期间，相互是坦诚的。 “我骗天骗地也不敢骗黎姐啊。”陈正说着又要上前动手动脚。 黎冰喊住陈正，“晚上的，快回去吧。” 陈正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刚坐下，杨怡的电话就打进来，让他过去一趟。 杨怡见陈正进来，问道：“刚刚去哪了，让人找了你一圈都没见人。” “我去黎冰书记办公室了。” 杨怡没想到黎冰办事速度这么快，明知故问道：“黎冰书记找你什么事啊？” 陈正来前就想好托辞，“黎冰书记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说是有个表妹和我年龄相仿，想介绍我们认识。” 在杨怡看来，所谓的表妹就是黎冰试探陈正的借口。 她却不知道两人关系好的钻一个被窝，把她唬的一愣一愣。 “你答应了？” 陈正摇头，“我不是在和程茜交往吗。我和黎冰书记实话实说，回绝了她，但也向黎冰书记表示了感谢。” “我差点忘了，你可不能脚踏两只船啊。”杨怡开玩笑着说道。 “谨记杨书记教训。” 在陈正那里，没有脚踏两只船这个词语，只有雨露均沾。 “你一会儿再和宜山县那边沟通下，让他们尽快将紧急情况下的泄洪预警方案交上来。”杨怡叮嘱道。 “好，我回去就和卢县长联系。” 陈正回到办公室，拨通宜山县县长办公室电话。 “卢县长，杨书记让我询问下，你们的紧急情况下的泄洪预警方案做好了吗？” “陈秘书，我们县里抽调出来的人全部投入到一线的防汛巡查工作中去了，哪有时间准备什么预警方案啊？你请杨书记放心，宜山大坝绝对不会出问题，出了问题由我承担责任。我一会还要去下面的乡里视察防汛准备工作，就先不和你说了。”卢文浩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陈正再尝试拨回去就无人接听了，只好如实将情况汇报给杨怡。 杨怡听后拍桌震怒，“卢文浩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出了事他负责？真出了事，他负得起责任吗！” “依我看，卢文浩根本就没想准备预警方案，估计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陈正猜测道。 “等有必要再准备就晚了！”杨怡吩咐道，“你一会将施工图和下游地形图全部找来，另外再去把水利局的专家请来，我们自己来出这个方案。” “等防汛工作结束，我再收拾卢文浩！” 陈正吩咐人去找资料，他则联系水利局的专家，请来专家到杨怡的办公室研讨方案。 水利专家只看地形图也无法给出详细方案，还需要实地走访才行。 杨怡下达命令：“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必须要看到一份泄洪方案出来！” 根据天气预报，下周将有持续的暴雨降临东平市，所以必须要提前做好紧急预案。 忙完，又到晚上八点多了。 陈正自从跟随杨怡做秘书后，几乎就没有准点下班过。 “今天就到这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过几天暴雨就要来了，还有的我们忙。”杨怡也收拾起资料准备下班。 陈正送杨怡离开，刚走出市委大院就接到黎冰的电话。 “你下班了吗？” “才走，你一会直接去我家吧。” 两人约定好，一同赶往陈正家，两人前后脚到，一同回到家里。 刚一进门，黎冰就按奈不住的扑了上来。 “我就说你是极品，是吃人的妖精！” “我只吃你！” 两人一路啃咬着，倒在床上。 自然又是一番火星撞地球的数轮激战。 陈正每次和黎冰激战，都感觉身体会被完完全全掏空。 所以第二天上班又显得无精打采。 杨怡看到陈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我昨天让你早早下班不是让你去潇洒去的，是让你养精蓄锐！” “领导，我只是没睡好，我……” “不用和我解释，把文件送给洪书记去！”杨怡将材料甩给陈正。 陈正接住材料退出杨怡办公室。 洪涛不在，陈正只好先把文件交给洪涛的秘书胡雅欣。 胡雅欣收好文件好奇道：“李淼昨天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又是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胡雅欣指着陈正，窥破了真相。 “少胡说八道，我就是没睡好。”陈正打着哈欠。 胡雅欣才不相信，提醒道，“陈正，李淼是受过伤害的女人，你不能再伤害她一次。” “我什么时候伤害她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记得把文件转交给洪书记。” 陈正刚离开，李淼就来到胡雅欣办公室送文件。 胡雅欣接过文件，“陈正刚走，你如果早点来的话还能碰到他。” “我见他干什么呀。”李淼一脸娇羞。 胡雅欣翻了个白眼，“瞧你那发春样，不过我提醒你，陈正可能还有别的女人。” 李淼心头一紧，但转瞬又释然，“他有谁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向他提任何要求，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够了。”?? 第七十八章 降雨提前 傻女人！ 李淼都不在乎，胡雅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然就成了背后嚼舌根子的小人，“你自己要想好，你到底要什么。” “我想的很清楚，我先回去工作了。” 胡雅欣目送着李淼离开，“你可以不抢不争，但做姐姐的不能什么都不做啊，今天晚上就把你送陈正那去。” 当天，杨怡不到七点钟就走了，陈正也难得能早早下班。 回到家里就看到胡雅欣和李淼都在，两人在厨房里忙活着。 “一进家门就闻到香味，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陈正换着鞋子，探头看向在厨房里忙活着的胡雅欣和李淼。 胡雅欣擦着手走出厨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早下班！我和李淼以为你又要至少八九点才能下班，还担心菜做好了凉掉呢。” “今天工作不多，杨书记又约了朋友吃饭，所以下班早，你们来我家做饭怎么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啊？我看看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胡雅欣靠在厨房门口，挡住了陈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怪我们不打招呼就来？是害怕我们撞见你的好事？” “我能有什么事怕你们撞见。”陈正心有余悸说道。 他还真忽略了一件事。 昨天和黎冰激战时，忘记自己把钥匙交给李淼的事了。 如果李淼恰好过来，看到那一幕就尴尬了。 好在李淼昨晚没来。 下次再带黎冰回家激战前，必须要确保李淼不会过来才行。 陈正担心多说下去露出破绽，闯进厨房，“胡雅欣，你怎么让李淼一个人忙活？不知道搭把手吗？” “我倒是想帮忙，可是李淼不让啊。李淼说了，这顿饭她要亲自为你下厨，我们就去客厅等着吧。” 李淼娇羞的说道：“你和雅欣姐去聊会天，很快就好。” 李淼口中的很快让两人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陈正经常加班，习惯了晚饭晚吃，胡雅欣早就饿的嗷嗷叫了。 菜上桌后就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来。 李淼把筷子递给陈正，“陈正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正接过筷子一样尝了一口，赞叹道：“绝对有大厨的水准，你如果不在市委上班去开饭店也指定能赚大钱！” “哪有那么夸张。”李淼被夸的娇羞的像个小媳妇。 喂喂喂…… 胡雅欣提醒两人，“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想打情骂俏等我走后的。” 胡雅欣抓紧干饭。 她今晚另一个目的就是把李淼送上陈正的床。 帮助李淼既抓住陈正的胃，还抓住他的身体。 胡雅欣快速干完饭，“我想起还有点工作，我就先走了。” “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工作？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李淼就要站起，跟着一起走。 胡雅欣将李淼按回座位上，“你的工作还没完成呢，一会还得帮着把碗洗了，把厨房收拾好，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我……” 胡雅欣打断李淼，神秘兮兮的递过一个袋子，“这里面有好东西，等我走后再打开哦。” 说完，一溜烟的跑掉。 陈正好奇凑过去，问道：“袋子里是什么啊？” “不知道。” “打开看看。” 李淼“恩”了一声，打开袋子，又立即合上，脸瞬间红的像火烧云似的。 什么东西让李淼羞成这个样子？ 陈正更加好奇，追问道：“是什么呀？” “没……没什么。” 陈正“哦”了一声，假装不在意的一把抢过袋子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些二人世界小玩具，还有一套女仆装。 胡雅欣会玩啊！ “别看了！”李淼羞涩的要抢回去。 陈正哪里肯，掏出女仆装展露出来，对着李淼比对了下，“你穿上肯定y，就穿着它洗碗吧。” “你……你喜欢？”李淼羞涩的低下头。 “男人……都喜欢。” 李淼咬着嘴唇，“那我穿给你看。” 说完，低着头扯过女仆装去卧室换上。 陈正舔了舔嘴唇，喊道：“里就不用穿了！” 省的一会还要脱，费事。 过了一会，李淼双手捂着身前，扭捏的走了出来。 女仆装身前柔软那块是一览无遗的，下面就是一块扇行围裙，后面也是一览无遗。 陈正搓着手，示意，“我都吃完了，你去收拾吧。” “好！” 李淼扭捏着走到桌子前收拾。 陈正看到背面的那一刻感觉气血上涌，鼻血都要喷出来。 胡雅欣挑的女仆装，绝了！ 李淼将碗筷一样样端到厨房。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女仆，陈正再也控制不住，一边脱衣服一边冲进厨房从后面握住李淼的双手，厨房激战。 一场战斗下来，碗碟碎了一地。 昨天才和黎冰激战过，所以一场战斗结束，陈正就有些体力不支，鸣旗收兵。 第二天，李淼刚到办公室就被胡雅欣叫了过去，追问道：“昨晚怎么样？” “你坏死了，买了那么多东西。” “用上了吗？” “不告诉你。” 胡雅欣看李淼那春心荡漾表情就心里有数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胡雅欣还交给李淼一个任务，就是让她趁机了解下是否有其她的女人在陈正家里过夜。 李淼点头道：“他昨晚只有一次，而且……而且小雨伞少了四个。” “四个！”胡雅欣伸出手指头比划，“难怪陈正昨天萎靡不振的！是被吸干了啊。昨晚还能和你有一次，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正在谈私密话题时，陈正突然闯进来，焦急的询问道：“胡雅欣，洪涛书记呢？” “你进门前能不能先敲门？” “别废话了，杨书记通知召开紧急会议，你快去通知到洪涛书记，我还要通知其他人！” 胡雅欣见陈正一脸焦急，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看天气预报！” 陈正说完一溜烟没影了。 李淼赶忙掏出手机查看天气情况：“今晚，全省范围内将有大到暴雨，东平市内很有可能会有特大暴雨！” “不是说下周才会开始降雨吗？”暴雨比预期提前了，难怪杨书记要召开紧急会议。 胡雅欣意识到事态严重性，说道：“先不和你说了，我得尽快去联系洪书记。”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随时喊我。”?? 第七十九章 陈正提问 杨怡早早就赶到会议室，黎冰等各部门主要领导也纷纷赶来入座。 没一会，陈正跑了进来，汇报道：“向市长等人正在赶来，胡雅欣秘书正在联系洪涛副书记。” 杨怡点了点头，继续翻阅省防汛指挥部刚刚下发的文件。 市委办主任唐德辉带人捧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来到杨怡身旁汇报道：“杨书记，您让复印的文件全都复印好了。” “陈正，你跟着唐主任一起将文件发下去吧。”杨怡在陈正和唐德辉分发文件时抬起头，说道，“这是省防汛指挥部刚刚下发的防汛工作指导文件，大家先简单的看一下吧。” 这时，向学良和高万行以及姜云峰等人进入会议室。 “向市长，你们先看看文件吧，等一会洪涛副书记。” “好！”向学良和高万行、姜云峰入座。 又过了一会儿，洪涛带着胡雅欣急匆匆赶到会议室，见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外出，才赶回来。” “我也是刚接到省防汛指挥部的电话，才决定临时召开紧急会议的，先坐下吧。”杨怡示意洪涛入座。 杨怡大致看了一下到场的人，继续说道：“人到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开会吧。” “大家也都大致看过省防汛指挥部下发的的防汛指导文件，原本预计的强降雨基本可以确定提前了，而且降水的核心区域就在我们东平。” “我们的这场防汛战役要提前打响了！” 洪涛来之前就了解过大致情况，放下手头文件说道：“降雨提前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但是东平市委市政府以及下辖的县级、乡镇级政府单位对于防汛防洪工作都有充足经验，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只要我们将准备工作落实到位，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打好这场防汛战役。” “洪书记说的很好。”向学良接过话题，看向杨怡说道，“杨书记到我们东平市不久，对东平市的情况了解的肯定也没有我们清楚，应该也是第一次统筹这么大防汛工作，难免会有些紧张，但是在座的各位可不能乱了阵脚。” “各县防汛工作的负责人务必担负起职责，谁负责的区域出了问题，我决不轻饶他！” “接下来，所有负责人汇报下负责区域的防汛准备工作，就由高万行常务副市长开始汇报吧！” 杨怡只开个头，向学良又一次主动的主持起会议来。 杨怡心里虽有不满，但在防汛工作的关键时期，内部务必要团结一致才行。杨怡就没有吭声表达心里的不满。 高万行率先汇报吉平县的防汛准备工作。 陈正的老家就在吉平县，而且吉平县属于在宜山县下游，往年宜山县遭受水患，吉平县或多或少的都要被波及。 所以陈正听的十分认真。 高万行汇报结束，便由姜云峰等人依次进行负责县的防汛工作准备情况。 六位领导级别负责人汇报完毕，向学良对杨怡问道：“杨书记主动提出负责宜山县的防汛工作，而且几天前刚刚到宜山县深入考察过，肯定是有些心得体会吧？ “让我们用热烈掌声欢迎杨书记为我们介绍宜山县的防汛工作准备情况。” 向学良虽然用词是介绍工作，并不是像要求高万行、姜云峰等人一样汇报工作，可杨怡被所有人注视着还是有种在向市长汇报工作的感觉。 但要去到一线负责宜山线防汛工作是杨怡主动要求的，她还是介绍起宜山县的防汛工作准备情况。 向学良听取完杨怡的介绍，再次带头鼓掌，“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向杨书记学习，既愿意深入到一线，又将准备工作做的详尽细致。” “大家都听取完了防汛工作准备情况，还有什么意见吗？” 陈正见没有人提出建议，主动站起说道：“杨书记、向市长、各位领导，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高常务。” “陈秘书有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高万行看向陈正。 “我来自吉平县的一个农村，对吉平县的情况还算比较了解。东平境内除了宜山县外，往年遭受洪涝灾害最严重的就属于吉平县了，所以吉平县的防汛工作也十分严峻。不过听取完高常务对吉平县的防汛准备工作介绍，我相信吉平县一定可以平稳度过这次的强降雨。” 陈正先拍高万行马屁，赞许了高万行的工作，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就是有一点我或许是遗漏了没有听到高常务介绍，假如吉平县上游的宜山县爆发大规模洪水灾害，吉平县都做了哪些预防性的准备工作呢？” 高万行的介绍中，主要都是针对吉平县境内的情况做的防汛准备工作，并没有针对宜山县爆发洪灾的紧急情况下做任何预防性准备。 宜山县就在吉平县的上游，理应针对性的做一些准备工作。 高万行回应，“你没有听露，而是我没有说，因为我们并没有针对宜山县爆发洪水做准备性工作。” “往年，过境宜山县的洪水确实会漫溢到吉平县境内，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宜山县修建了宜山大坝，宜山大坝不仅确保宜山县不会发生大范围的洪水灾害，同时也保证了宜山下游的吉平县不会发生从宜山形成的洪水灾害。”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针对宜山县爆发大规模洪水灾害做出预案。” 陈正继续询问道：“可是假如大水漫过宜山大坝呢？出现大规模的泄洪情况怎么办？” 哈哈哈…… 高万行大笑道：“陈秘书，你是不了解宜山大坝的情况吗？除非下上半个月的强降雨，不然宜山大坝就是一道拦截洪水的天堑！” “就算真有大半个月的强降雨，宜山县也会提前通知下来，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疏散群众。” 陈正仍旧不死心，“可是……” 向学良打断陈正，“高万行常务副市长介绍的已经很清楚了，其余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就各部门的人散会后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各司其职打好这一次的防汛仗！”?? 第八十章 杨怡发火 咳…… 杨怡咳嗽一声。 一些起身的人又坐了下去，向学良转过头来问道：“杨书记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杨怡直起身子，“我再简单的叮嘱几句。水利局一定要做好各水域、水库的监测工作，数据随时汇总上报给洪涛副书记。” “交通运输部门要实时掌握好各重点路段的路桥情况，确保通行安全，一旦发现有隐患第一时间连同公安部门对路桥进行封闭。” “黎冰书记，你们纪委监委也要做好防汛期间的监查工作，若发现有人渎职，一律严惩！” …… 杨怡对一些重点部门点名交代，叮嘱过后，宣布道：“散会吧。” “杨书记，我刚刚太过着急想让大家回到工作岗位上，有些越狱代庖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向学良笑着解释。 他也听出杨怡最后宣布散会的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满。 “向市长见外了，我们都是为了工作，我还要去听取宜山县的防汛工作汇报，就先回去了。”杨怡收拾起东西率先走出会议室。 洪涛和向学良也一并走出了会议室，邀请道：“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来到办公室，胡雅欣沏完茶水，洪涛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等我和向市长聊完再汇报。” 胡雅欣知道洪涛是不想被人打扰，退出办公室，守在门外。 “向市长啊，你今天表现的太强势了。杨书记走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明显是生气了。”洪涛吹着茶水说道。 向学良放下茶杯，满脸不屑的说道：“她生气能如何？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我是在帮助她主持工作，她了解咱们东平市的防汛形势吗，有过防汛经验吗？” “什么都不懂，还要去往第一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洪涛严肃的说道：“这种话在我办公室里说说就行了，可不能在下面人面前说。不论如何，杨书记都是我们的领导，我们要配合她的工作。” “我就直说了吧，我不服她这个领导。洪书记，你就甘心？东平市委书记的位置，本该是你的！”向学良压低声音说道。 啪…… 洪涛拍桌子呵斥，“向学良市长，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 “办公室里就咱们两人，你和我拍什么桌子装什么清高？我就不信你心里没有怨气。”向学良再次压低声音，“老洪，杨书记主动请缨去往第一线，或许是个机会。” “假如杨怡负责的宜山县防汛工作出了岔子，我就不信她还有脸继续在东平待下去。” 宜山县县委书记是洪涛过去的秘书，而县长是他外甥，一二把手都是洪涛的人。假如洪涛真有心给杨怡使坏，只需要严复宽和卢文浩搞点小动作就行。 洪涛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向市长，我虽然想做这个市委书记，但不做也不是不行，我不像你对权力那么渴望。” “我在现在的位置上坐的也很舒服，出了事不用担责，但谁都要给我几分面子，日子也过的滋润。另外，我警告你，你想争权我不管，但是别越界！” 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向学良见洪涛不接话茬不再说，“我还要回去主持工作，就不打扰了，有空到我那坐坐。” 向学良起身离开。 洪涛叫进来胡雅欣，“我手头上还有些工作，就让胡秘书送送你。” 胡雅欣送向学良一路上了车。 车门关上，向学良冷哼一声，“老狐狸，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装什么正经！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回市政府！” 市委书记办公室内，陈正站在办公桌前不敢吭声。 杨怡来回已经走了好几圈，把向学良骂了好几遍，“他向学良到底什么意思？真以为我好欺负？什么叫我不了解东平、不懂得防汛？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市委书记吗！” “陈正，你是哑巴吗？” 杨怡见陈正一直不吭声，将炮火对准了陈正。 陈正赶忙端上水，“领导，您消消火，再把您气出点毛病来，就犯不上了。” “您以大局为重，没有在会议上发火，就凭您的气量就不是向学良能比的。” 杨怡喝了口水继续喊道：“我是以大局为重，就怕向学良他还以为我欺负呢！” 发过火后，杨怡心气稍微顺了些，转头就进入到工作状态中，“帮我接通严复宽电话！” 陈正赶忙去拨通宜山县委书记办公室电话。 “严书记，领导刚刚开完防汛紧急会议，要和你通电话。”陈正说完，将电话交到杨怡手中。 杨怡叮嘱道：“大规模的降雨比我们预计的提前了，所以我们的准备工作必须要在今天全部落实，这是命令。如果出了任何闪失，我撤了你这个县委书记！” “请领导放心，我们已经把防汛准备工作做好，保证确保宜山县数十万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杨怡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严厉了些，放缓语气，“你们那边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这几天也随时可能会去到你们宜山视察工作。” 陈正见杨怡放下电话，连忙将水递上去，犹豫了下说道：“杨书记，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话就说，磨磨唧唧！” 陈正算是遭受无妄之灾了，杨怡的火全撒到他身上，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如果不是自己的前途系于杨怡身上，他就不说了，可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是决定提醒，“领导，严复宽和卢文浩可都是洪涛副书记的人。” “那又怎么样？” “您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啊。你是宜山县防汛工作的负责领导，假如宜山县境内的防汛工作处了差池，洪涛副书记和向学良市长会轻易放过你吗？”陈正见暗示没用，直截了当说道。 杨怡放下水杯，眯着眼神说道：“你是担心严复宽和卢文浩会给我使坏，让我在宜山县的防汛指挥工作中犯错误？”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他们敢！”杨怡怒拍桌子站起，“他们如果敢拿百姓的生命财产开玩笑，我让他们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 第八十一章 大雨到来 陈正示意杨怡冷静，“我也只是提醒您一声，让您有个思想准备，工作中也多留个心眼。” “他们如果真敢乱来的话，我就算不做这个市委书记了，也一定要把这些混蛋处理个干净！” 陈正也只是希望杨怡能有个防备，但愿严复宽和卢文浩不要胡来。 当日下午，东平市就阴云密布，下起雨来。 杨怡站在窗口望着外面，“雨真的来了！” 雨越下越大，从小雨变成中雨，一直没有停过，到了晚上变成大雨。 “领导，天都黑了，外面还下这么大雨，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不会有什么事，忙的时候还在后面呢，您得养足精神，准备好应对后面的硬仗啊！”陈正劝说道。 防汛工作的前期准备工作完成，接下来就是随时要应对突发情况。 “你说的也对，今天就早点下班吧。”杨怡回到办公桌前收拾起东西，临走前对陈正提醒道，“你这几天就做几天和尚，别再让我看到你萎靡不振！” “知道，知道！”陈正先送杨怡上车，自己再打了辆车回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雨就没有停过，天仿佛漏了一般。 持续的大雨让东平市下辖的多处地方出现洪涝灾害预警，不断的有情况汇报到市委市政府。 洪涛和向学良共同负责统筹全市的防汛工作，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向杨怡汇报一次情况，“从目前来看，各县的防汛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比较大的损失就是吉平县的一片田地被大水淹没，还有一户农家的两头牛被冲走。” “不过这个规模的降雨，一定的损失是难以避免的。” 杨怡也知道要确保百姓财产不遭受任何损失是不可能的，提醒道：“首先要确保的是人员的生命安全，只要人在，失去的东西就都有机会再回来。” 杨怡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一整天都显得焦躁不安，好在全市范围内并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灾情，也没有人员伤亡情况汇报。 第二天，雨下的更急了。 开始有更多的灾情汇报上来。 “宜山县有两栋老房子被冲毁，居住的居民提前就被村干部劝导走，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吉平县的两位乡干部在去往抗洪一线路上遇到山洪，桥梁被冲毁受困。吉平县政府第一时间组织了救援，成功将人救出，受困干部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 “永固县一个蔬菜种植基地遭受水灾，二十几个大棚被冲毁，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图林县下辖的一个村子的一名老人外出找羊，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杨怡听取着洪涛汇报，突然目色一凝，抬起头询问道：“老人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 杨怡紧张询问道：“老人多大年纪？” “六十五岁。” “失联多久了？” “将近两个小时。” 杨怡焦急的站起，“这么大的雨，一个成年人都无法在外持续停留两个小时，组织人进行寻找了吗？” “图林县的县委县政府已经督促乡镇干部组织人力进行寻找。”洪涛将汇报上的材料递给杨怡。 杨怡大致看了一下，“这上面没有任何的搜救工作记录，图林县的防汛工作由哪位领导负责？” “市委组织部的曲文泰部长。” 杨怡将材料拍在桌子上，“为什么这上面没有任何曲文泰的工作记录？陈正，去把曲部长叫来！” 陈正立即去通知曲文泰。 曲文泰赶到杨怡办公室。杨怡直接吩咐道：“曲部长，你是负责图林县防汛工作的责任领导，汇报下永固县的具体防汛情况吧。” “我让秘书把防汛的工作记录交给洪涛副书记了，没有收到吗？” 杨怡握着材料说道：“材料就在这里，我想听听你对图林县防汛工作的总结。” “好！” 曲文泰伸手就要去拿杨怡手中的资料，“组织部这边还有要紧工作，分散了我的精力，有些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记得多少说多少。”杨怡将资料抽了回去。 她就是要看看曲文泰对自己负责的图林县的防汛工作了解多少。 曲文泰只能硬着头皮汇报，但他汇报的基本都是之前的准备工作，对于昨天和今天发生的灾情一概不知。 “行了！”杨怡将材料摔在桌子上，质问道，“有一位老人失踪了两个小时，这么重要的情况你都没有掌握吗？” “我……我还没来得及看上报上来的材料。”曲文泰解释道。 “是没有来得及看还是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防汛工作上？”杨怡提醒道，“曲部长，我们东平市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防汛工作，因为防汛工作关乎着人命、关乎着百姓的财产损失！” “如果这个老人没事还好，出了事的话你也要负起责任。现在就去了解情况，督促图林县政府不惜一切代价将人找到！” 曲文泰也清楚如果真闹出人命来，他可能会因此受处分，不敢耽搁立即去联系图林县政府的县委书记，下死命令要在最短时间里将人找到。 万幸的是两个小时后，传来好消息。 老人在一处山洞内被寻到，已经平安送回家中。 曲文泰和杨怡都松了口气。 洪涛汇报完后说道：“杨书记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吧？这种事也怪不得曲部长，各级政府一次次的通知民众减少外出，可就是有人会不听从命令。” “老人失踪的事怪不得曲文泰，但是他对上报的材料竟看都没有看就让人直接送到你那，这说明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防汛工作上。”杨怡不希望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洪副书记，你通知到各负责人，让他们务必定时的了解负责县的防汛工作进展，假若再有曲部长类似事情发生，一律严惩！” “好，我这就通知下去。” 洪涛离开后，陈正进到办公室，“领导，到午饭时间了，你先去吃口饭休息会吧。” 杨怡摆了摆手，“我没有胃口，你去吃吧。我趴着眯一会，有事随时叫醒我。”?? 第八十二章 谣言 陈正也没有去吃饭，而是守在杨怡办公室门外，防止有人打扰到她。 这两天，杨怡太累了。 事事过问，事事操心，铁人都要被累倒。 临近下班时，洪涛急匆匆跑到杨怡办公室汇报道：“杨书记，刚收到吉平县传来消息。吉平县境内遇到一股强降雨，导致下辖的南坝乡被淹，乡镇内水位最高处达到一米，平均淹没水位在半米左右。” “雨还在下吗？”杨怡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一个乡镇被淹，可不是小事，关乎着数千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洪涛紧锁着眉头，点头道：“雨还在下，淹没的水位在持续上涨。” 陈正来自吉平县，更加了解南坝乡的情况，说道：“杨书记，洪副书记，南坝乡地势低，一旦被淹水位短时间是不可能降下去的，鉴于还在降雨，我觉得应该立即对南坝乡内的百姓进行撤离。” “吉平县的防汛工作是由高万行负责，他有什么看法？”杨怡询问道。 “高万行常务副市长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想要去往南坝乡主持工作，但是被向市长拦住。高副市长毕竟年纪大了，不适合去到一线，市政府那边派出政府办的尹树彬主任去往了一线。而且，吉平县的县长已经带着人赶到了南坝乡。” 杨怡听取完洪涛的汇报，转头对陈正吩咐道：“先替我联系高万行副市长。” 电话接通，杨怡询问道：“高副市长，我听说吉平县下辖的南坝乡发生洪灾，情况怎么样了？” “我刚刚和向市长汇报过，正想和杨书记汇报呢。南坝乡因为地势低，所以是吉平县内防汛工作重点关注乡镇。降雨之初，我就听取了吉平县委县政府关于南坝乡的防汛工作准备汇报。” “南坝乡政府提前已经对乡内的老房、平房住户进行劝导撤离。所以暴涨的洪水并没有对人员造成大的伤亡，就是有一户不肯听从政府号召撤离的老两口坚持要住在老房子，水位暴涨期间没能够及时撤出。” 杨怡心头一紧，追问道：“人出事了？” “老头已经被平安撤走，老太太年纪大且心脏不好，被突然暴涨的洪水吓到病发，因为乡里被淹没导致没能够及时送医，病故了。” 虽然是病故，但老太太的死还是和洪水有一定关系。 “高副市长，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但是如果我们工作做的再好一点，可以避免这场悲剧的。你务必传达下去，不只是南坝乡，吉平县境内每一户居住在老房、危房和处于地势较低区域平房内住户必须撤离。” 高万行回答道：“我已经通知下去了，让吉平县委县政府将这个命令传达到每个乡、每个村！” “辛苦高副市长了！” 高万行显然是比曲文泰在防汛工作上用心的多。 “高副市长接下来准备怎么处理南坝乡的汛情？”杨怡想先听听高万行的看法，这也是对高万行的尊重。 高万行回答，“我让政府办的尹树彬主任带人赶往南坝乡，连同吉平县政府工作人员主持工作，将南坝乡内所有居民撤离，毕竟没有人可以准确预估这场雨还要下多久。” 现在，最高水位已经达到一米深，降雨继续，水位达到两米甚至三米都是有可能的。 杨怡赞同道：“我也是这个意见，家没了可以重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听取完高万行的汇报，杨怡心里踏实不少，放下电话对洪涛叮嘱道：“洪副书记，麻烦你去通知其余各县的对接领导，让他们将消息传达到县再由县委县政府传达到乡里，由乡里做好摸排和劝导工作。” “只要认为居住环境存在安全隐患，必须安排居民撤离！” 洪涛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杨怡也亲自打电话通知到严复宽。 陈正也出去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爷爷，我听说南坝乡被淹了，咱家那边没事吧？” “家里没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村里刚刚一起研究，在考虑要不要撤走呢。有的人已经开始联系其它地方的亲戚了。” 陈正不解的问道：“既然没事为什么要撤走啊？” “村里都在传，宜山大坝是豆腐渣工程，雨这么下下去，宜山大坝早晚要垮。咱们村子属于宜山大坝下游，宜山大坝垮了，咱们村子肯定要被淹。” “胡说！”陈正提醒道，“爷爷，你可不能乱说啊，胡乱说就是在造谣传谣。你孙子是在市委工作的，你作为家属要有这方面觉悟。” 爷爷不耐烦道：“知道了。” 陈正还是不太放心，“爷爷，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村子里的情况我要向领导汇报一下，不能让这种谣言扩散，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陈正放下电话，回到杨怡办公室，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汇报。 “胡闹，哪里来的这种谣言？”杨怡气愤道。 陈正摇头道：“还不清楚，而且也不知道这个谣言有没有扩散出去。” “你分别给宜山和吉平县领导打电话询问一下，看是否有相关谣言扩散传播，如果谣言大量传播，要求两县政府出面进行解释安抚。” 防汛工作任务已经够重了，谣言传播就是在为防汛工作增加难度。 陈正分别给宜山和吉平两县的县委书记打去电话。 经核实，确实有相关谣言传播，而且这个谣言从宜山大坝修建期间就有。宜山县政府对此事进行过调查，已经将相关造谣人员抓捕处理。 这两天，又有人提起此事，才导致谣言再次传播。 不过两县政府都已经做出通报，明确指出是谣言，可还是有些百姓不信。尤其是身处宜山大坝下游的居民，很多人都选择了自主撤离。 “外面下着大雨，居民自主撤离的路上很容易出问题的！” 暴雨期间，留在家中无疑是最安全的，在路上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必须制止自主撤离情况才行。?? 第八十三章 再去宜山县 杨怡认可陈正的话，吩咐道：“你立即通知何绮玉部长，让她过来一趟。” 陈正掏出电话打给市委宣传部。 没一会儿，何绮玉就来到杨怡办公室，“杨书记，您找我？” “坐下说。”杨怡也坐到办公椅上，将陈正了解到的情况复述一遍，“你现在立即组织两队人，分别去往宜山和吉平两县连同两县县委宣传部的人做好宣传和劝导工作，避免大量民众自主撤离。” “务必要说明谣言情况，同时向民众普及自主撤离的路途中可能会发生的危险情况。” 何绮玉起身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何绮玉离开后，杨怡又对陈正吩咐道：“你再去把洪涛副书记请来。” 陈正去到洪涛办公室，将洪涛请到书记办公室。 洪涛见杨怡眉头紧锁着，询问道：“杨书记，又有什么险情出现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宜山和吉平两县出现了些谣言，为下面的防汛工作增加了难度，不过我已经通知何绮玉部长组织人员去到两县辟谣。”杨怡停顿了下说道，“我毕竟是宜山县防汛工作负责领导，我准备去到宜山的防汛工作一线了解下情况。” 杨怡叫洪涛过来，就是想交代工作赶往宜山县。 “不可以！”陈正抢着阻拦道，“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呢，去往一线太不安全了！” 洪涛点头赞同，“陈秘书说的没错，您去往一线太危险了。高万行常务副市长派了政府办主任尹树彬代替他去到吉平县主持防汛工作，我们这边也派个人代替您过去就行，不如就派唐德辉主任代替您去往宜山县吧。” “高万行常务副市长年纪大了，不适合去往一线，派人代替他去吉平县主持工作是应该的。但我还年轻，我亲自去就行。” 洪涛继续劝说道：“市委这边还得由您坐镇才行啊！” “市委就暂时交由你来主持工作，遇到什么要紧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找向市长商量着处理。“杨怡态度坚决。 洪涛劝不住，对陈正吩咐道：“陈秘书，好好劝劝杨书记啊！” “杨书记，您……” 杨怡打断陈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现在动身，可以确保在天黑前赶到宜山县。”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乔正平局长，让他多派些人跟着，保护杨书记安全。” 杨怡拒绝道：“公安局那边也在配合各处进行防汛工作，人手肯定不足，就派两个人开辆车跟随就行。” 陈正知道劝不住了，说道：“那我去准备些雨衣、雨靴。” 陈正准备期间，市委书记要冒着大雨去往防汛一线的消息在市委大院内传开。 李淼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找到陈正，担心道：“你也要跟着杨书记一同去宜山吗？” “书记都去往最危险的第一线，我这个秘书留下合适吗？肯定要跟着一起去啊！”陈正还是很惜命的，但杨怡非要去，他也只能跟着。 “你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 手机突然响起。 陈正掏出电话发现是黎冰打来，也不知道是公事还是私事，没有立即接，对李淼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我不会有事的。” “我等你回来。” 李淼离开后，陈正才接起电话，“黎姐，你是要找杨书记吗？” “我打你手机当然是找你了，听说你要去往防汛工作一线专门给你打个电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正心里暖暖的，“黎姐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等回来再好好陪你。” “没个正经，记得每天给我报个平安。” “好，杨书记那边在催了，就先不和你多聊。” 陈正挂断电话，去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询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市局的人到来后，我们就可以动身。” 五分钟后，市公安局的人到来。杨怡本想让市公安局随便抽调出来两个人，但乔正平还是派了四个人过来，而且其中包括公安局的副局长侯勇。 “侯副局长，你就不用跟着去了。你们公安局这边工作也不少，你还是留下来协助乔正平局长工作吧。” 侯勇回答：“杨书记，乔局长知道您肯定会让我回去，所以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就是在后面跑，也要跟着您一起去到宜山，确保您的安全。” 陈正和侯勇接触的并不多，只知道他曾在特种部队服役过，身手不俗，有他跟着安全会更有保障，劝说道：“杨书记，就让侯副局长跟着吧。” 再耽搁下去，就未必能在天黑前赶到了。 杨怡只好同意道：“那就一起吧，立即动身。” 一行人在洪涛副书记和黎冰、何绮玉等人的送行下走出大楼。 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除去市公安局的一辆警车，市委书记公务用车和一辆市委宣传部公务车，竟还有市电视台的车辆。 杨怡不满道：“陈正，你安排的？我们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立形象搞宣传，不需要让他们跟着！” 陈正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何绮玉，让她安排几个宣传部的人专门跟随杨怡去往宜山县，方便接下来的宣传工作，同时也让何绮玉通知了市里电视台的人全程跟随拍摄。 陈正解释道：“宣传部一直在策划防汛抗洪专题节目，他们只是想跟着我们一起去录取些素材。电视台那边原本也要派一个采访车辆去到宜山县，我们一起能有个照应。” “陈秘书说的没错，我们宣传部正在收集宣传素材，为全县的防汛防洪工作加油打气，不会让他们影响到杨书记工作的。”何绮玉解释道。 杨怡听后没有再多说什么，“那就让他们先跟着吧。” 杨怡进入车子后，其余人也纷纷坐上车。 侯勇乘坐的车子走在最前面，杨怡和陈正同坐在市委书记专用车辆上紧跟着开出市委大院，宣传部和市电视台的车辆也迅速跟上。 四辆车相继开出市委大院，开往宜山县。?? 第八十四章 汇报灾情 四辆车全部驶远后，洪涛感慨道：“杨书记身先士卒，冒雨去往防汛形势最严重的第一线，是我们每个人学习的榜样啊！” “大家也都回去工作吧，一定要确保杨书记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坚守好自己的岗位！” 洪涛回到办公室，坐下后对胡雅欣吩咐道：“你去门外守着吧，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打扰到我。” “好！”胡雅欣走出办公室将门关好，守在门口。 洪涛摸出电话，打给卢文浩，“文浩，杨书记刚刚带着人离开，正赶往你们宜山县。” “外面还下着大雨呢，杨书记来干什么？” “年轻人喜欢出风头，立人设，可以理解，你这几天也没少带着媒体下乡进村吧？” 经洪涛一说，卢文浩豁然开朗。 原来杨怡是想借着防汛名义，打造一个踏实肯干亲民的好书记人设，“那我这边需要准备做些什么？” “配合好杨书记工作，保证好杨书记的安全。”洪涛停顿了下，压低声音提醒，“杨怡还听到了些关于宜山大坝的谣言，宜山大坝……一定不能出事！” 卢文浩信誓旦旦保证道：“舅舅放心，宜山大坝那边我派人盯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去准备接待工作吧，趁这个机会也在杨书记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与此同时，陈正也给严复宽打去电话，通知杨怡正赶往宜山县城的事。 路上，杨怡一直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雨还没有停下的迹象啊，河道的水比我们上次来时大多了！” 上次去往宜山县路上的河道里，水都快要干涸了，可此刻浑浊的黄色河水翻滚着往下流，有些地方的水已经漫过河堤冲进田地。 陈正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更加了解靠天吃饭的农村人的不易，“旱的时候盼着下雨，这一场大雨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一年要白忙活了！” “防汛工作不宜，灾后的重建和农业生产保障工作一样是重中之重的工作啊！” 杨怡亲身看过这一切，才能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农民的不易。 “小徐，雨天路滑，车开的慢一点、稳着点。”陈正对一旁的司机叮嘱道。 因为路上不敢开太快，一直到傍晚六点多才赶到宜山县。 车子开进县政府，严复宽和卢文浩一同迎了上来。 卢文浩的裤子湿漉漉的，穿着的雨靴上还沾着泥。 杨怡注意到后问道：“卢县长是刚从外面回来？” 唉…… 卢文浩叹息一声，“雨下的太大，又一直没有停过，不只是下面的乡村受灾，县城内也有些地方积水严重。最深的地方深达几十厘米，如果不去处理的话，水只会越积越深。” “我刚刚才和交通部门的同事一同去处理城内积水，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让杨书记看笑话了。” 一行人说着走近政府大楼。 杨怡回身对卢文浩说道：“卢县长，没有人会笑话你，你的作为只会让人更钦佩，你先去换身干衣服吧，不要感冒了。” “好，我换身衣服再去会议室向杨书记汇报工作。” 卢文浩去换衣服时，严复宽先带着杨怡等人去往了会议室。 来到会议室，杨怡就进入到工作状态中，询问道：“严复宽，宜山县的防汛防洪工作形势怎么样？我要听实话，要了解所有的受灾情况。” 各县的受灾情况虽然都有上报，但是上报过程中必然是要打折扣的。 大灾汇报成小灾，小灾就直接不汇报了。 杨怡重申道：“我人都在这了，具体的受灾情况很容易掌握，你们如果再敢有任何隐瞒的话等防汛工作结束，我第一个先收拾你！” “回杨书记，我哪里敢有隐瞒啊。郑局长，你去将水利局统计的数据拿来；康副县长，你将上报的具体受灾农田数据取来；赵局长，你通知人把全县房屋受损情况统计结果送来。” 水利局局长郑建业、主抓经济发展工作的常务副县长康学泰以及住建局局长赵东升纷纷通知人去将相关数据材料送来会议室。 这时，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卢文浩走近会议室，致歉道：“真是抱歉，还要让杨书记等我。” “坐吧。卢县长，你先汇报下县城内受灾情况吧。” 卢文浩坐下打开工作记录本，汇报道：“目前，县城内受灾情况不算严重，只有城南老城区因为地势低加上排水系统老化，导致出现大面积城内积水，不过交通运输部门已经连同多个部门正在全力的抢修排水，积水水位没有进一步升高。” “城内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有几处绿化树木倾倒导致车辆被砸，还有几栋平房旧屋坍塌，不过里面都很久没住人了。” 卢文浩汇报完，合上笔记本，“县城内的整体局势可控，关键还是下面的乡镇和农村受灾严重，尤其是农田被淹没了很多啊！” 宜山县虽有了宜山大坝作为一道护卫天堑，但还是不可能保护的了宜山全境不出现灾情。 “这么大的雨，不可能没有任何洪涝灾害发生的。我们要确保的是尽可能的避免居民财产损失，确保所有人员安全！”杨怡为防汛工作定下基调。 水利局的材料送了过来，局长郑建业开始汇报，“全县共有大型水库一座，就是宜山大坝，小型水库43座，目前都处于临界水位，其中21座水库位于宜山大坝上游，水库决堤洪水会沿着河道汇入到宜山大坝，不会造成大规模洪涝灾难，宜山大坝下游的11座水库全部在进行水位监测，目前有两座水库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两座水库下游是什么情况？”杨怡询问道。 卢文浩回答道：“我今天一早就去两座水库实地视察过，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的降雨量，明天必须要进行干预泄洪才行。” 卢文浩说着，起身来到地图前，“林甸子乡水库下游有两个村靠的比较近，若是水库坍塌导致泄洪，这两个村都会被淹。”?? 第八十五章 去最危险乡镇 杨怡面色凝重的盯着地图，“两个村被淹，他们的家就没了！一定要全力避免这种情况。” 卢文浩点头道：“县里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我们已经制定紧急预案，只要水位到达预警线就从水库北侧爆破开一个缺口，提前泄洪，让水汇入到宜山大坝下游河道，可以确保两个村的安全。” “就按照你们计划执行。”杨怡看向水利局局长郑建业，“郑局长，要辛苦下你们水利局的同事了，一定要确保对各个水库水位二十四小时监测，每隔两个小时汇报一次。” “另外随时准备执行爆破泄洪任务。” 卢文浩回答道：“县武警支队正在待命，随时可以执行命令。” 杨怡欣慰道：“你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 康学泰和赵东升也分别向杨怡汇报了农田和房屋的损坏情况，虽然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但总体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杨书记，您一路赶来我们宜山辛苦了，就早点休息吧，县里已经为您安排好住处。” 杨怡赶路加上开会，确实有些累了，答应道：“好，等明天我再去各处实地视察下。” “我那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就不陪着杨书记了。” “你们都去忙吧，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杨怡和陈正去到县里安排的酒店休息。 隔天，大雨还在继续，没有一丝一毫停下的迹象。 “杨书记，先吃点早饭吧。”陈正将打包回来的稀粥和包子等早餐摆在桌子上。 杨怡坐下说道：“你也还没有吃呢吧？一起吃吧。一会吃完去和县里的领导碰个头，然后去到下面乡镇视察一圈。” “杨书记，你在县里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亲自到下面视察走访。” 继续往乡镇下面走，实在是太危险。 东平市的防汛工作中，几乎每一年都有因公殉职的干部，其中大部分都是乡镇基层的干部。 “我来宜山不是换个办公室坐的，快吃！”杨怡催着着，喝起稀饭。 陈正快速的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碗粥，陪同杨怡一同去到县政府。 严复宽和卢文浩听说杨怡要到乡镇下面视察工作，和陈正态度一样，坚决不同意杨怡这么做。 但杨怡态度却很坚决。 卢文浩见劝不住，说道：“那我带着人陪同杨书记一起。” “你们都有负责的工作要处理，我来不是给你们增添负担来的，县里谁也不用跟着。”杨怡拒绝卢文浩陪同。 卢文浩不敢违抗杨怡命令，但最后还是派了县政府办主任武昌辉陪同。乡镇的领导不认得杨怡，有县政府办主任陪同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 “杨书记准备去哪个乡镇？”严复宽询问道。 他好提前和乡镇那边的干部交代一声，做好接待工作。 杨怡昨晚就想好了，“就去你们宜山县最西边的靠山镇吧。” 靠山镇是宜山县境内最靠西边的乡镇，因为靠近群山而建，所以取名靠山镇。 靠山镇在群上下游，所以每年的汛期都是受灾最严重的乡镇。 杨怡挑选了个最危险的乡镇。 卢文浩担心道：“我们这里离着靠山镇路途远，而且道路又不好走，还是就近选个乡镇吧。” 杨怡不听劝阻，执意去往靠山镇。 陈正佩服杨怡不怕危险，敢于去往最危险的一线的勇气，但是作为杨怡秘书又为她的任性感觉到头疼。 陈正无法左右杨怡的决定，只能暗暗祈祷一路坦荡，不要出意外。 杨怡车队去往靠山镇时，卢文浩准备给舅舅洪涛打个电话汇报情况。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市长向学良的电话打了过来。 “向市长好，您有什么工作指示吗？”卢文浩恭敬问道。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杨书记在你们那里的情况。你们可一定要把杨书记照顾好了。”向学良主要是想打探下杨怡的情况。 卢文浩汇报道：“我刚还想和向市长打电话汇报呢，杨书记她刚刚离开县里。” “离开县里？去哪了？” “去了我们县最西边的乡镇靠山镇视察防汛工作。” 向学良知道靠山镇，心想杨怡这女人还真是不安分，专挑危险的地方去，就这么急着表现吗，“你们怎么没有阻拦？” “我们拦了，但哪里拦得住啊！” 向学良厉声呵斥道：“卢文浩！如果杨书记有任何闪失，你们宜山县领导干部就等着被收拾吧！” “向市长，我们也害怕啊，应该不会有事的。”卢文浩也和陈正一样，祈祷杨怡平安。 向学良继续说道：“杨书记就算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靠山镇内如果发生重大灾情，这个责任由谁承担？她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呢！” “您的意思是杨书记需要承担责任？”卢文浩皱眉道。 正常来说，第一责任肯定是乡里领导，县里领导也可能被问责，怎么也轮不到市委书记吧？ “假如杨书记在市里或者在县里，那都轮不到她承担责任，但她去到靠山镇参与到主持工作当中，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出现重大灾情，她能摆脱掉责任吗？就算我们不去追究，下面的百姓不会怨恨她、不会怪她吗？”向学良暗示道，“我们都知道杨书记是一心为民，但下面老百姓们会这么想吗？甚至是会觉得她是去作秀，是去给基层的抗洪救灾工作添乱！” 卢文浩皱眉道：“老百姓不会这么想吧？” “万一有有心人添油加醋从中引导呢？毕竟杨怡空降到东平做市委书记有很多人不满的，你说……是不是呢？”向学良特意将后面的音拉长，“我这边有工作，就先不和你说了，杨书记那边的情况记得随时向我汇报，也向洪涛副书记汇报一声。” 向学良将洪涛两个字刻意咬的很重。 卢文浩挂断电话，沉默半响。 他终于想明白向学良打这个电话的用意，根本不是在关心杨怡，而是特意来暗示他。 向学良是在暗示他，假如杨怡在防汛工作中承担责任，就可能会受到处分，甚至可能会被撤销职务。?? 第八十六章 大雨中迎接 杨怡被撤职，不可能再派一个干部空降来，极大概率会在内部提拔。 那舅舅洪涛自然是不二人选。 卢文浩倒是真没想那么多。 但他不确定向学良到底是好心还是别有心思，先给洪涛打了个电话，询问意见。 洪涛听卢文浩讲完，呵斥道：“向市长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争权夺利。我才不在乎做不做市委书记，我做市委的大管家不是也挺好吗？杨怡是年轻了点，但对我这个老同志一直也是很尊敬的。” 听领导讲话是一门学问，要把领导的话嚼碎了去品。 洪涛就算在卢文浩面前，都不会直接说出心里话，而是需要卢文浩一个字一个字的品。 卢文浩了解舅舅脾性，自然能听懂他话里意思。 洪涛是不会和向学良一样去争权，但不代表他不爱权。 洪涛嘴上说着不在乎做不做市委书记，但却只说做市委大管家也挺好，也挺好就意味着不是很满意。 而且洪涛特意强调杨怡年轻，被一个年轻人领导，心里会服气？ 话里是安于现状，满意杨怡的尊敬；话外却是对年轻的杨怡空降到东平，透着不满不服。 卢文浩领会意思，说道：“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卢文浩坐在办公桌前，眉头深锁着。 要如何不露痕迹的给杨怡制造麻烦呢？ 此时，杨怡正乘坐着车子赶往靠山镇。 她自然不知道卢文浩刚分别和向学良、洪涛通了电话，正在谋划如何算计她。 杨怡一门心思都放在抗洪救灾的工作上。 “前面河水漫过路桥了，开慢一点。”陈正接到前面开路警车电话，对司机提醒道。 杨怡打开地图看了看，说道：“这上面有个水库吧？下游水都这么大了，上游可想而知！这里是出入靠山镇唯一的道路吗？” 宜山县政府办主任武昌辉回答道：“原本还有条土路，在昨天被冲垮了。上游水库爆破泄洪的话，大水会经过河道直接汇入宜山大坝，不会对我们通行的道路造成影响。” “那就好，不然靠山镇真出了重大灾情，这条路也被冲毁的话，我们出去都没有道路了！” 车子继续行驶，因为道路不好，行驶的比较慢，一个小时能赶到的车程足足开了近三个小时。 靠山镇内也有了一定的积水，而在镇政府大门前正聚集着几十号人，有的打着雨伞，有的披着雨衣，但衣服裤子还是被打湿，可以看出在外面站了有一阵。 “来了，市委书记的车队来了！”一个年轻人在水里一路跑着，跑到镇委书记左远华面前汇报。 左远华抖了抖被打湿的衣服，站的笔直，“市委杨书记要来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迎接，横幅拉起来，鼓也敲起来。” 雨水中，鼓响声有些闷，每敲击一下，飘进来的雨滴都会被震起。 车队开来，停在人群前。 杨怡透过车窗看到了大门前列队迎接的人，气愤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下着大雨还搞这些形式主义！” 杨怡气愤的推开车门。 陈正赶忙打起伞跟上。 他自己没来得及穿雨衣，站在雨里帮着杨怡撑伞，瞬间就被浇透。 杨怡光顾着发火，没有注意到还在雨里帮她撑伞的陈正。 靠山镇镇委书记左远华带着镇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出来迎接了，恭敬的上前，“杨书记，您能来到我们靠山镇指导工作，是我们靠山镇的荣耀，这将是载入我们靠山镇史册的一天啊！” 左远华见县委书记的机会都很少，没想到有一天竟能见到市委书记，也难怪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代表……” 杨怡打断左远华呵斥道：“我命令你们现在把横幅撤走，把鼓抬走，所有人立即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左远华见杨怡发火，愣在原地。 武昌辉见左远华还愣着，呵斥道：“左远华，你是没有听清杨书记的话吗？用不用我再和你重复一遍？” “不……不用，我现在就去办。” 左远华回头去让人将横幅和鼓都收起，将人驱散。 “杨……杨书记，我……我们先到镇政府？”左远华被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市委书记发怒，他自知要遭殃了！ “进去吧。” 杨怡刚走一步，注意到陈正已经被浇透，喊道：“你怎么在雨里，快进来。” “我进去咱们都得被打湿，伞里哪里容得下两个人？” 杨怡连忙叫人送来一把伞，“我自己打伞就行，你快去先换身衣服，不要感冒了。” “谢谢领导关心。”陈正打着伞抹把脸上雨水。 他好像也没有再打伞的必要了。 左远华安排人带陈正去换衣服，引着杨怡和武昌辉等人进入镇政府会议室。 镇里的主要领导干部基本到齐，但全都湿漉漉的。 杨怡越看火气越大，“你们也全部都去换身干衣服再回来开会！” “杨书记，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哪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您的时间。”左远华奉承着说道。 啪…… 杨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是命令！” 武昌辉对着左远华挤眉弄眼，摆手示意他按照杨书记说的做。 左远华颤颤巍巍起身，“我……我们这就去。” 左远华等人离开后，陈正换了身衣服回来，发现镇政府的人竟都不在，疑惑道：“镇上的领导干部呢？” “被我赶跑了，全都湿漉漉的，如果生病感冒了，谁来主持镇里工作？” 杨怡发火是因为靠山镇的领导干部在防洪救灾的关键时期竟然还在搞接待的形式主义，万一这些干部因为接待她病倒无法工作，她反而成了罪人。 陈正理解杨怡发火，但同样也理解左远华他们的做法，“杨书记你先消消火，他们这些乡里的领导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市委书记会到靠山镇来，应该是怕怠慢了您，才冒着大雨也要等在外面迎接。” “陈秘书说的没错。左远华刚刚颤颤巍巍的，肯定是被吓坏了，他为人忠厚，在靠山镇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武昌辉也帮着求情。?? 第八十七章 肖建峰的猜测 左远华等人匆忙换好衣服，回到会议室坐好。 “先简单的汇报下靠山镇的灾情吧。”杨怡看向左远华。 左远华颤颤巍巍站起，“靠……靠山镇一共下辖16个村，其……其中……” 左远华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劲来。 “谁是镇长，让镇长汇报！”杨怡示意左远华坐下。 左远华刚坐下又立即站起，“回……回杨书记话，肖建峰镇长去村子里视察，组织民众撤离了，还没有回到镇上，我现在就让人打电话通知他回来。” “不用！”杨怡阻拦道，“你们都应该像肖建峰镇长学习，将心思放在防汛救灾工作上，而不是站在大雨里等我。” “你刚刚说肖建峰去组织村民撤离，是什么情况？你不用怕，慢慢说。” 左远华继续汇报道，“肖建峰镇长昨天去各村视察，在林山村视察时，发现几条河道的水流比预期的要小的多，认为情况不对，所以就提议先将林山村的村民撤离，同时派出人去往上游查看情况。” “但林山村的村民大都不愿意走，所以肖建峰一早又去到林山村做村民们的工作。” 杨怡不理解的问道：“河道水流比预期要小，那不是好事吗？或许是上游降雨量小，也可能是因为降水走别的水路流走了。” 根本没有必要让村民们撤离，也难怪村民们不愿意走。 “我也和肖建峰说了类似的话，但他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性。” “哪种可能性？”杨怡盯着左远华问道。 “堰塞湖，还有可能是因为在上游形成了大面积的堰塞湖阻截了水流。” 降雨受堰塞湖阻截，河道的水流自然就会比预期小，但堰塞湖是自然形成，随时可能会被冲垮。 如果在堰塞湖内积蓄了大量的降水，突然被冲垮就会形成洪峰倾泻而下。 村民们撤离不及时的话，会连人带房子都被淹没。 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陈正也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赞同肖建峰的想法，“现在虽然还只是猜测，但我们不得不防备啊！” “没错，为以防万一，提前撤离林山村村民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案。”武昌辉也赞同肖建峰做法。 杨怡沉思了一会，抬起头问道：“已经派出人去上游查看情况了吗？” "肖建峰镇长派了一队人在林山村村民带领下去上游查探了，但一直还没有消息。”左远华回答。 “立即联系肖建峰。”杨怡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情况。 左远华连忙拨通肖建峰的电话，“我知道你那边忙，是市委杨书记要和你通电话。” 肖建峰竟然推脱忙，想挂掉左远华电话，得知是市委书记找他才收敛起脾气。 “杨书记！”左远华双手将电话递向杨怡。 陈正接过来递给杨怡。 “我是东平市委书记杨怡，林山村的情况怎么样？” “回杨书记，我担心上游形成大规模堰塞湖，为以防万一所以做出提前撤离村民的决定，现在有半数村民同意撤离，但还有一半人不愿意走。”肖建峰汇报道。 杨怡以命令口吻下达指示，“林山村所有人必须全部撤离，一个也不许落下，只要有一人不肯走，你们就要守在林山村，直到村民全部离开为止。” “去上游查探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一直在下大雨，山路又不好走，所以去查探的人走的比较慢，查探的范围又大，恐怕还需要些时间。” “我一会带着人去支援你们。”杨怡放下电话，对左远华下达指示，“立即组织镇政府工作人员，除留守的部分人外全部前往林山村。” 左远华为了扭转在杨怡心中形象，自告奋勇道：“我立即组织人，亲自带队赶往林山村！” “你不用去，你留下坐镇镇政府统筹镇里的工作。” 左远华都要哭出来了，请求道：“杨书记，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 杨怡打断左远华的请求，“我让你留守镇政府不是对你有偏见，是因为镇里需要人坐镇，镇长去往一线了，你就留下吧。另外，派往林山村的人尽量挑选年轻男子。” “尽快将派往林山村的人员落实下去。陈正，去通知司机，我们先赶过去。” 啊？！ 陈正张大着嘴巴，“杨书记，我们就没有必要过去了吧？” 假如林山村上游真的形成了大规模堰塞湖的话，身处下游是非常危险的，洪水一旦冲下来跑都未必跑的急。 杨怡瞟向陈正，问道：“你怕了？” 说不怕是假的，陈正不想英年早逝，但不能承认啊，“领导，我是担心您的安全，我代替您去一趟林山村吧，您就留在镇上做统筹工作。” 陈正不想在杨怡心里留下贪生怕死印象。 杨怡刚刚一瞬间确实对陈正很失望，见他主动请缨要独自赶往林山村发现是自己误会了陈正，“我在这里干等着不踏实，还是赶过去了解下情况吧。” “杨书记，您……”武昌辉起身劝阻。 杨怡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了，立即去安排车。” 陈正跟随杨怡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打定主意的事谁也拦不住，去通知司机准备赶往林山村。 临走前，陈正提议道：“杨书记，还是让武主任留下吧。” “陈秘书，您和杨书记都去了，把我一个人留下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觉得我武昌辉贪生怕死吧？”武昌辉显得很生气。 陈正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转移走林山村的人需要交通工具、还要对村民们安置，而且还要根据后续情况决定是否有必要对其他村进行转移，所以镇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做。后续的工作可能需要和县里和其它乡镇联动，左远华一个人处理不来。武主任留在这里方便和县里以及其他乡镇沟通调配所需的人力和资源。“ “陈正说的有道理。”杨怡赞同道，“武主任，你就留在镇政府，配合左远华主持镇上工作，同时负责联络其它乡镇和县里随时调配所需的资源。” “那好吧，杨书记一定要注意安全。陈秘书，你千万要保护好杨书记！”?? 第八十八章 堰塞湖 杨怡的车队离开镇政府，赶往林山村。 武昌辉和左远华等人返回镇政府大楼，武昌辉下达指示，“左远华，你立即去通知工作人员，以最快速度把人派出去。” “我已经让人去统计人员了。武主任，杨书记回头肯定是要处理我的吧？”左远华试探的问道。 武昌辉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左远华，你平时做事挺稳重的，今天怎么会犯这么大错误呢？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大搞排场接待，如果这些画面被拍下传播出去，会让百姓怎么想杨书记？” “他们会认为杨书记在防汛救灾的关键时期，还来添乱！” 左远华追悔莫及，“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是严复宽书记特意给我打电话交代的，让我一定要接待好杨书记。严复宽书记说：杨书记这次视察工作专门带着市委宣传部的人和市电视台的人，让我不要怠慢了。” “严书记真是这么说的？”武昌辉皱起眉头。 杨怡到县里时，县里可没搞任何接待的排场，严复宽为什么要特意交代左远华呢？ 左远华哭丧着脸，“我哪里敢造严书记的谣啊！” “行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杨书记交代的工作做好。你争取好好表现，给杨书记留下点好印象，兴许还有回旋余地。”武昌辉还要去和县里汇报杨怡去往林山村的事。 此时，杨怡乘坐的车子已经开出靠山镇。 去往林山村的路上本都是坑坑洼洼的，连续几日的大雨使得道路几乎变成了水路。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终于开进林山村。 “领导，您先在车里等着，我去找肖建峰镇长。”陈正批上雨衣下车进入村子去找肖建峰。 过了一会，同样穿着雨衣雨靴的肖建峰跟着陈正来到杨怡的车前，敞开车门问候，“杨书记好，我是靠山镇的镇长肖建峰。” 肖建峰三十出头，属于是比较年轻的基层干部领导。 “动员的情况如何了？”杨怡询问道。 肖建峰眉头紧锁着，“不是很乐观，很多村民认为我们就是在大惊小怪还是不肯走，但也有一大部分村民正在收拾财物，随时可以撤离。” “一定要统一安排撤离，撤离中要确保百姓们的安全。”杨怡叮嘱道。 肖建峰点头回答，“我们已经安排了专门的转运车，人员撤离好办，可是还有不少牲畜，一些村民甚至还要把家电等物件带上。” 这都增加了撤离难度。 “胡闹，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家电等大物件的全部舍弃。” 陈正见肖建峰不敢吭声，说道：“杨书记，对于农村人来说，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就是一点土地、一个住所以及一些牲畜和家具，攒不下多少钱。” “假若这些东西都没了，他们这辈子的辛苦也就没了，会没了心气，没了奔头！” 肖建峰感激的看了眼陈正，因为陈正说的话正是他想说的。 肖建峰只是个镇长，他还没有勇气去顶撞市委书记。 “陈秘书说的正是我提前赶来动员的原因之一，就是希望村民们哪怕不立即走，也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他们可以提前将一些重要的财物收拾出来，不至于最后什么都不剩下。”肖建峰解释道。 杨怡听过两人的话惭愧道：“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基层的工作你们比我要更了解。” 正说着，肖建峰电话响起。 肖建峰掏出电话，看清来电显示，“是去上游探查人员的电话，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我让他们每15分钟给我打一次电话。” 假若过了15分钟没有接听到电话，就代表他们遇到了危险，必须立即组织人前去救援。 杨怡虽是第一次见肖建峰，但对他的印象很好，是个踏实能干又肯干还很有智慧的基层干部，“快接吧。” 肖建峰接起电话询问道：“你们人都安全吧？” “小李摔了一跤，不过只是身上擦破点皮，问题不大。肖镇长，我们找到水流比预期小的原因了，和你猜测的……一样。” 肖建峰一拳捶在杨怡坐着的车上，将杨怡吓一跳。 “对不起，杨书记，我刚刚一时激动了。” 杨怡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出了什么事吗？”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上游形成了堰塞湖。” 杨怡激动的走下车，陈正赶忙撑起雨伞，跟在杨怡身边。 杨怡目色凝重，问道：“堰塞湖规模多大？” “还不清楚，我问问。”肖建峰继续询问详细的情况。 了解完详细情况后，肖建峰脸色更加难看了，放下电话说道：“上游，一处山体发生了坍塌，阻塞雨水流通，形成堰塞湖，水深不清楚，但规模非常大，一眼看不到尽头。” 肖建峰正说着时，收到上游人员发来的视频消息，打开视频和杨怡一同观看。 陈正也凑了上去，“这个规模比县里的任何一座小型水库都要大了，假如水再深些一旦泄洪后果不堪设想！” “同行的有几位镇水利站的工作人员，他们正在对堰塞湖进行评估。”肖建峰握着手机，期待消息不要太坏。 陈正开口道：“从视频里的情况看，水位怕是至少有两米，一旦泄洪，肯定会流入林山村，撤离工作迫在眉睫。” “陈秘书说的对，我现在就去召集人员，立即进行撤离工作。” 这时，镇里支援的人也赶到。 杨怡吩咐道：“你们所有人配合肖建峰镇长挨家挨户的说明情况，做好登记，不能遗漏一个人。谁那里出了问题，我就问责谁！” “是！” 所有人跟随肖建峰一同进行劝导撤离工作。 杨怡给武昌辉打去电话，“武昌辉，你立即和左远华碰头研究一下，落实撤离百姓的安顿工作。” “我刚和左远华以及留守的干部开会研究了，就先让人安顿在镇中学里。” 连续的大雨导致镇上的中小学都已经停课，可以将撤离的人先行安顿在靠山镇中学的校舍和教室里。?? 第八十九章 哪里危险去哪 杨怡同意道：“可以，安顿的所需相关物资，你们也要提前准备好，另外你再去找左远华让他调动镇上所有能调动的车辆立即赶到林山村转运村民，小车转运人，大车转运物品和牲畜。” “车辆不够的话就立即联系附近的乡镇抽调，能调动多少调动多少。” 武昌辉听出杨怡语气中的急切，“情况不容乐观吗？” “已经确定了，上游形成堰塞湖，镇上水利站的工作人员正在对堰塞湖的危险程度进行评估。” 武昌辉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还真被肖建峰说中了，他这次立了大功啊！我这就去和左远华商量转运工作，也给县里打个电话，看看县里能不能给些支援。” 武昌辉等杨怡挂断电话就立即向卢文浩汇报，希望县里能派出些车辆帮助转运，同时派出水利局专家赶往堰塞湖区域协助评估。 卢文浩正愁着如何给杨怡制造麻烦呢，没想到老天爷帮忙。 老天给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卢文浩心中暗喜，表面却不露痕迹，声音沉重的说道：“堰塞湖的事情必须要引起重视，但是县里各处的救灾救援情况都很紧急，很难抽调出多余车辆去支援，但是水利局的专家我会立即安排。” “武主任，你一定要配合好杨书记工作，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记住了吗？” 武昌辉欲言又止，答应道：“记住了。” 武昌辉跟着卢文浩一起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对卢文浩还算了解，能隐隐猜到他一些心思。可有些话不是他有资格说的，不然只会引火烧身。 林山村，杨怡和陈正也参与到对村民的动员当中。 堰塞湖的事情确认，那些原本不想撤离的村民也都焦急的忙碌起来，清点着家里的重要财物。 整个村子乱成一锅粥。 陈正看着混乱的局面，来到杨怡身边，“秩序太混乱了，乱糟糟的很容易出乱子。” “你有什么想法？”杨怡知道陈正是有鬼点子了。 陈正提议道：“我建议将牲畜、家电和人的撤离分开进行。各家的牲畜做好标记全部交到镇政府专门管理的人员手中，家电也聚集到一起一同运走，人单独撤离。” 如此一来，可以避免现在这种乱糟糟的局面。 牵牲畜、赶鸡鸭鹅的，向外面搬家具的，还有老人和孩子都挤在街上，就跟土匪要打来了似的。 杨怡同意道：“你的提议不错，去把肖建峰叫来。” 陈正从混乱的街道上找了好几圈，才找到肖建峰。 肖建峰雨衣都被刮破了，也顾不得换新雨衣，抹了把脸上雨水，“杨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场面太混乱了，我刚刚就看到一个孩子差点被搬运的冰箱砸到。你去把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分成三组，一组人专门收拢牲畜，村民们不需要出人看守，只需要对牲畜做好标记。家具也一样，人就先聚集到道两旁人家，等车辆到了后统一进行转运。” 陈正在一旁补充道：“如果人手不够，就让村主任从村子里抽调些年轻人配合镇政府工作人员。” “这个办法好，还是杨书记脑子活，我就没有想到。” 杨怡看了眼陈正，“是陈正的想法。” “难怪陈秘书能得到杨书记赏识，那我就先去安排人手了。”肖建峰又抹了把脸上的水，穿梭在人群中忙了起来。 很快，混乱的场面就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杨怡欣慰道：“肖建峰能力不错，值得栽培。” “领导，你该不会想换掉我，让他做你的秘书吧？”陈正有了危机感。 杨怡警告道：“你再让我看到你萎靡不振的上班，我就用他换掉你！” 说话间，武昌辉打来电话，“杨书记，第一批转运车辆已经派出去，校车和镇子上的客运车辆全部派过去了。” “有没有货运车和拉牲畜的车辆？”杨怡问道。 假如不将牲畜和财物运走，村民们只怕是不愿意离开。 “有，但是只有几辆，我已经在和附近几个镇联系，还有车在赶来支援的路上。” “好，能调动多少就调动多少。征用车辆时和车主说明，假如转运途中车辆有损坏政府会造价赔偿。”杨怡叮嘱。 武昌辉答应道：“好，另外，左远华让我问问您，除了林山村外，下面的村子也要转移吗？” 堰塞湖的事已经传开，下面的几个村子里人心惶惶，不停有人打电话向镇政府询问情况。 杨怡暂时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案，“具体情况还要等评估结束才能……” 话还没有说完，肖建峰急匆匆跑来，因为跑的太急，差点摔倒。 陈正上前扶住肖建峰，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堰……堰塞湖那边出事了！”武昌辉气喘吁吁的说道。 杨怡神经瞬间绷紧，焦急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武昌辉稍微喘匀了气后，说道：“水利站的工作人员在评估的时候，山体再次发生坍塌。” “人怎么样？” “不幸中的万幸，只有一名工作人员腿被砸伤，正在送回路上。” 杨怡松了口气，没有闹出人命，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肖建峰继续说道：“但是由于山体坍塌，堰塞湖的河堤再次被抬高，积水水位会进一步拔高。” 这意味着暂时不会出现泄洪的情况，可是水会越积越多，一旦泄洪，洪峰会更加恐怖。 陈正看向杨怡，“如此一来，下游的村子也必须要做撤离的准备工作了。” “林山村的撤离准备工作基本完成，等到转运车辆到来就可以进行撤离了，这边不需要太多人。”杨怡对肖建峰下达指示，“你带着一队人去往下面的村子组织疏散工作。” “我和陈正带人去接应受伤的工作人员。” 肖建峰担心道：“去往堰塞湖的路只有一段路能通车，还有一段路需要步行，您就不要过去了。” “去忙你的工作！” “是！” 肖建峰不敢再多话，立即去调派人手去往下面村子指导撤离准备工作。 陈正刚想劝杨怡，杨怡已经坐上车子，等着出发。 陈正只能叹息着跟上。 他们这位书记，真是哪危险往哪跑啊！?? 第九十章 欲哭无泪 杨怡坐在车上说道：“你不是懂医术吗，见到伤者也能帮着处理一下。” “我那点医术，就怕把人治瘸了，而且你早点说啊，我好提前备着点药。” 杨怡也是担心伤者，倒是忘记了，“那我们再回去一趟。” “不用了，山里随处都是药，处理伤口的药倒是不缺。” 陈正小时候经常跟着爷爷跑山，识药的本事还是有的。 车子开了一会，前面就没有路了，只能步行。 陈正扶着杨怡，“领导，您慢着点。” 一行人走了一会，碰见三人正往下走，一人拄着木棍背着伤者，另一人在旁搀扶，防止摔倒。 杨怡见两人都累的快要走不动了，对随行的侯勇喊道：“侯勇，快去接一下。” 侯勇快步跑了上去，将伤者接到自己背上。 接下那一刻，送伤者下山的两人全都瘫坐在了地上。 “愣着干什么，快看看伤的重不重啊！”杨怡对陈正吩咐道。 陈正这个半吊子大夫，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侯局长，先把人放下吧。” 侯勇将人放下后，陈正将破破烂烂的裤腿撕开，发现腿被砸的皮开肉绽的，触目惊心。 “忍一下啊！”陈正伸出手摸向血肉模糊的大腿。 啊…… 杨怡听到伤者惨叫，质问道：“陈正，你在干什么？” “我要检查下他有没有伤到骨头，外伤可以恢复，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陈正检查一番，基本可以确定，“骨头有错位，应该也有碎裂，至于碎裂程度我就摸不出来了，只能等到医院拍片才能知道结果。” “侯局，麻烦你带人去找几根小木棍过来，要细一点光滑点的，我帮着他把腿骨固定住。” 陈正说着站起，走向一边山坡。 杨怡再次询问道：“你干什么去？” “找点草药，帮他把伤口处理下，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陈正在山坡上找了一阵，摘了一把草药回来，取出一根拇指粗的草药茎掰断，“侯局，帮我按住他。” 等侯勇按住伤者，陈正将滴着红色液体的茎在皮开肉绽的大腿上涂抹。 又是一阵杀猪般叫声传出。 “兄弟，你忍一忍，我这是在帮你消毒。” 等受伤的大腿涂抹过一遍后，陈正脱下雨衣，将衬衫脱下，又取来一根草药茎在衬衫的袖子内侧涂抹消毒。 消过毒后将余下的草药塞到里面碾压，碾成药末后取出涂抹在了伤者大腿上。 涂抹完毕，又用衬衫将大腿包裹住，接着取来侯勇找来的光滑木棍贴合在大腿上固定住。 处理完后，陈正站起拍了拍手，“外伤不算太严重，关键要看骨头碎裂情况，必须尽快送往县医院。” “侯勇！”杨怡吩咐道，“你立即把人背下去，开着警车务必第一时间把人送到县医院。” “好！” 侯勇背起人往山下走。 杨怡则走向送伤者下来的两人，“你们是靠山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吧。” “回杨书记，我是靠山镇政府林业办的工作人员，叫徐浩，他是林山村的村民，牛亮。”徐浩站的溜直。 杨怡拍了拍徐浩肩膀，“你们都是好样的，还有力气吗？” “有，坐了一会，休息过来了。”徐浩回答道。 “那就麻烦你们再跑一趟，带我去堰塞湖那里。” “不行！”陈正连忙上前阻拦，“领导，您别闹了，快跟我回镇上吧。” 林山村都不安全了，必须尽快返回镇上才行。 杨怡竟然还要去到堰塞湖现场，那里随时会垮掉的。 兴许他们向上走着，洪峰突然就来了，几人就都光荣牺牲了。 “你要怕就自己回去！”杨怡来了倔脾气，“村民们还都没有撤离走，我们要保证堰塞湖不能在这个时候泄洪，不然将会发生人间惨剧！” 牛猛的家人都在林山村，他最不希望堰塞湖的水冲开天然堤坝，说道：“杨书记，我带您过去。” “我也回去。”徐浩眼神坚定。 陈正欲哭无泪啊！ 咋都不怕死呢？ 他怕啊！ 他还没有活够，但领导已经往上走了，他总不能当逃兵吧，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领导，等我一下。” 杨怡见陈正追上来，十分欣慰，揶揄道：“不怕了？” “怕，但我不是怕自己有危险，而是怕领导您有闪失。能有您这样的书记，那是咱们整个东平市的福气！”陈正扶着杨怡说道，“我宁愿自己有危险，也不能让您有任何闪失。” 前面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因为陈正还没见过哪个领导做到这种程度。 莫说是市委书记，就是县里领导也不会像杨怡这么拼命。 但后面的那句话就只是为了哄杨怡开心了。 比起杨怡的安危，陈正还是更在乎自己小命。 几人一路向上，走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堰塞湖区域。 堰塞湖的区域是几片山形成的一个山谷区域，暴雨导致山上的水汇聚到山谷，再从山谷向下流向河道。 山谷向下原本有一条十米宽的口子，水通过口子向下流，但左侧山体发生滑坡，石头、泥土和树木倾泻而下把口子堵住了，导致水全部积在山谷里，形成了堰塞湖。 杨怡爬到一侧山的山腰才看到下面的堰塞湖。 陈正忍不住的感叹道：“如果能将这个湖保留住，倒是挺有特色的。” 雨中，山顶观湖，还挺有诗意。 靠山村村民牛亮憨厚的说道：“那可不行，如果在这里有一个湖，我们村就太危险了！” “你这次就不接地气了！”杨怡对陈正批评道。 陈正对着牛亮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真要建湖，也要建成永远冲不垮的湖。” “不行！”牛亮耿直的说道，“冲不垮也不行，有个这么大的湖在上游，一下暴雨，村里人都会睡不着觉的。” 那感觉就像有把刀悬在头顶，谁能安心？ “不建，让村民们都能睡好觉。”陈正不敢再说下去了，不然他怕牛亮和他吵起来。 杨怡大致看了一圈询问道：“你们应该还有其他人吧？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们上来后一直没有见到人。?? 第九十一章 评估报告 徐浩回答道：“这边发生了坍塌，太过危险，水利站郭有德站长就带着人绕到前面去做评估了。” “也不知道评估的结果如何！”杨怡望着前方一片汪洋感叹。 过了一会，郭有德带着一队人走来。 徐浩连忙上前，介绍道：“郭站长，这是咱们东平市市委杨书记。” “市……市委书记？”郭有德被吓的话都说不清。 杨怡走上前，“我是杨怡，你们评估出来结果了吗？” 郭有德吞了口唾沫，回答：“回杨书记，情况并不乐观，但是具体的结果还得结合下游地形做详细评估，还需要一点时间。” “要多久？” 杨怡可以给郭有德时间，但堰塞湖未必会给啊！ 等到堰塞湖泄洪，再给出评估结果就没意义了。 “只要有详细的地进图，我保证在三个小时内可以给出准确评估，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林山村和下面的夹道村以及平头村必须立即撤离。” 堰塞湖的洪水冲下去，这三个村必定被淹没，所以要立即撤离。 “林山村的撤离工作正在进行，肖建峰也去往夹道村和平头村去组织撤离准备工作了。”陈正回应道。 郭有德等人听后，松了口气。人们撤出村子，堰塞湖这里就算决堤，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杨书记，我现在需要立即赶回镇上，进行详细的评估。” “好，我跟你一道回去。” 留在堰塞湖这边也做不了什么，几个村子也都在做撤离工作了，不如先返回镇里，等评估报告。 郭有德留下几个人继续关注堰塞湖的水位变化，跟着杨怡一同走下山，坐着车子一路赶回靠山镇。 经过林山村时，村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一大半的人已经被接走，但还有大量的牲畜和物品还没有被拉走。 郭有德看着窗外感叹道：“他们或许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离开只怕是再也回不去过去的那个家了！” 林山村是离堰塞湖最近的村庄，洪峰过境，甚至可能会将整个村子夷为平地。 听完郭有德的话，陈正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一旁的杨怡说道：“杨书记，我们今天让他们撤离了，等洪水退去一定要帮助他们把家园重新建起来啊！” “会的！”杨怡眼神坚定的说道。 车子开出林山村，一路开往靠山镇。 来到靠山镇政府，郭有德便立即去进行核算评估。 武昌辉和左远华来到杨怡面前，见杨怡安然无恙，才安心下来。 杨怡一边往会议室走一边问道：“受伤的工作人员送到县医院了吗？” “半路上，就被赶来急救的救护人员接上救护车，已经送进了县医院，腿部有多处骨折骨裂，需要做手术修复。”武昌辉不久前才和宜山县医院的院长通过电话。 杨怡叮嘱道：“县里派个人去医院，一来表达慰问，二来有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处理，如果县医院处置不了就立即转入市医院。” “严复宽书记亲自去慰问了，也派了人在医院陪同家属和病人。手术是由院长亲自主刀，应该不会有问题。” 来到会议室，杨怡喝了口水问道：“车辆的调配情况如何？” “又多了两个村子的村民要进行转移，车辆远远不够啊！”武昌辉一脸无奈的说道。 只是转运人倒是容易，但村民们不肯丢下牲畜和家电等物品，有些人恨不得将房子都拆下来搬走。 “你没有和县里联系，让县里调配车过来吗？” 武昌辉回答：“我和卢县长说过了，但各处都在做防汛救灾工作，县里也调配不出多余车辆来。再有，车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那么多车挤在村道上，很容易发生意外事故。” “那就先把人先转运走吧，物品看情况转运。”陈正提议道。 杨怡点头同意，“这是目前看来最合适的办法了，我一会和市里联系，让市里派些货运车辆过来。” 会议结束，杨怡就给洪涛打去电话，将情况简单的讲了一遍。 洪涛已经听卢文浩汇报过，还是故作惊讶道：“竟然这么严重！三个村子可是上百户百姓啊！” “是啊，我们不仅要挽救他们的生命，还要尽可能的替他们挽回损失才行。你一会去和向市长碰个头，争取从市里调来几辆拉牲畜和家电的货车。”杨怡对洪涛交代。 “我一会就去找向市长，不过还需要些准备时间。大雨天里，晚上又太不安全，只能等明天了。” “尽快吧，毕竟洪水不等人。” 洪涛语重心长道：“杨书记，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挂断电话，杨怡焦急的等待着郭有德的评估报告，县里也派了水利方面专家参与到评估中。 陈正端着镇里准备的饭菜送到杨怡面前，“领导，您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顿饭，先吃点东西吧。” “你吃吧，我吃不下。”杨怡没有胃口。 “领导，相关工作都安排妥当，您就不用担心了，多少吃点吧。” 杨怡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郭有德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她心里装着事，根本吃不下去。 “武昌辉和左远华一直在那边守着呢，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过来汇报的。” 又过去一个小时，武昌辉急匆匆的跑来，“杨书记，评估报告出来了。” 杨怡激动的站起，接过武昌辉递来的报告。 可报告上太多的数据和地形图，杨怡根本看不明白，“把郭有德叫过来。” 她话刚说完，左远华和郭有德以及县里的水利局专家就一同赶到。 杨怡看向郭有德，“郭有德，你简单的总结下这份报告。” “回杨书记，按照报告评估，仅现有的储水量倾泻而下，林山村、夹道村和平头村三个村子是必定会受灾的。为避免洪水继续蔓延，我建议借助平头村下的虎牙子山地势构筑一道屏障，确保洪水可以汇入到河道中。” “不然的话洪水继续东下还会波及下面村庄，甚至最终会流向镇里。” 郭有德面色凝重的汇报道。 左远华身体颤抖着，“杨书记，一定要确保镇里的平安啊！” 如果靠山镇需要做人员迁移的话，工作量就太大了。?? 第九十二章 修防卫堤坝 靠山镇城镇内居住的人口有将近五千人，要将这五千人全部转移走，无论是转移还是安置都不容易。 关键是洪水进入靠山镇，将会给近五千人未来的生活带去重创！ “杨书记，您快拿个主意吧。”左远华急的快要跳起来了。 陈正安慰道：“你先别急，杨书记在考虑了。就算靠山镇被淹，杨书记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会全力帮助　我们靠山镇所有民众重建家园。” “我怎么能不急，这关乎着几千人的生计啊！就算市里能提供援助，又能援助多少？能补偿全部的损失吗？”左远华是真急了。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将镇上的财物全部转移走的，所以洪水灌入靠山镇，必然会给靠山镇带来重大的经济损失。 左远华是土生土长的靠山镇人，不希望看到一步步发展起来的靠山镇因为一场洪水，一朝回到解放前。 杨怡点头赞同道：“左远华说的没错，我们必须要尽我们所能的去保住靠山镇，保证靠山镇居民的财产安全！” “郭有德，你刚刚说沿着平头村下面的虎牙子山地势构筑一道屏障，可以确保下面的村庄以及靠山镇免受洪水灾害，有多大把握？” 郭有德走上前，将地图铺开：“杨书记，您看。这里就是虎牙子山，虎牙子山本身就成为了一道屏障会拦截一路向下的洪水，但也是因此洪水拐道右侧会流经陈家沟村和文明村，最终进入到靠山镇。” “只要我们沿着虎牙子山的地势建起一座堤坝，将洪水拦截，让洪水继续右拐，就可以汇入到河道中最终一路向下汇入到宜山大坝。” 郭有德在地图上做着介绍。 陈正也凑上前，问道：“需要修建多长的堤坝？” “五千米就够了。”郭有德回答。 “高度呢？”陈正继续问道。 郭有德伸出两根手指，“至少要两米高，而且必须要牢固，保证不能被冲毁，宽度上也要维持在半米宽才行。” 要在短时间内修建出一条长5000米，高度2米，宽度0.5米的堤坝，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陈正感叹道：“关键是时间，要想修建就必须现在着手，加班加点的去修。” “修！”左远华眼神坚定，“号召全镇的人，不分老幼一同去修，一起来守护我们的家园！” “我现在就去带领全镇的干部，挨家挨户的去动员，我相信靠山镇的百姓也不希望他们的家园变成一片汪洋。” 左远华说完就跑出了会议室。 武昌辉喊都没有喊住，“我去把他喊回来，书记都没发话呢，就跑去动员，简直乱来！” “让他去吧。”杨怡喊住武昌辉。 陈正询问道：“领导，您同意郭站长的计划？” 即便放在平时，短时间内修建起这么一道拦截堤坝都不容易，何况还要冒着大雨。 条件恶劣，人手不足，材料短缺，各种因素都在为堤坝的修建增加难度。 “人手不够就从县里调，替我接通严复宽的电话。”杨怡站起说道。 郭有德激动的挥起拳头。 有市委书记支持，他有把握能将这座防卫靠山镇的堤坝修的牢不可破！ 陈正拨通严复宽的电话后，将电话递给杨怡。 杨怡没有废话，直接下命令：“严复宽，你现在就和卢文浩一同去号召县内所有的建筑相关人员赶来靠山镇，同时派遣武警中队的人也立即赶来！” “杨书记，你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啊？” “修堤！立即把命令传达下去吧，也在县委县政府内部号召一下，人越多越好，拉土车、铲车，有多少调动多少！” 严复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去找卢县长磋商。” 严复宽放下电话，去找到卢文浩，“杨书记说要修堤坝，修哪里的堤坝？” 卢文浩已经收到消息，知道杨怡拍板决定要修防卫靠山镇的堤坝，将情况简单的和严复宽介绍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市内号召动员，我在内部组织人员。” 卢文浩意味深长的说道：“严书记，你对杨怡安排的工作还挺上心的吗？” 严复宽也是洪涛的人，哪能听不出卢文浩话里是在揶揄他，“卢县长，我的心一直是站在洪涛书记一边的，这点你应该清楚。但杨怡书记亲自交代下的任务，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要做，但是武警中队的人都去执行爆破水库任务了，消防中队也在县内各处配合抢险，政府这边的人也都下到各乡镇，我们哪里还有人？” 严复宽担心道：“就怕杨书记那边不好交代啊？” “我们也在各处抗险救灾，又没有偷奸耍滑，难道要把别处抗洪救灾的人全部调走，去配合杨怡的工作？”卢文浩喝了口水说道，“我倒是想看看杨怡她敢不敢下这个命令！” 假若杨怡真下达指示让县里从其它抗洪救灾地点抽调人手，卢文浩就会全力配合，而且会加倍配合。 等灾情结束，那些因为人手被抽调走导致受灾严重区域的人一定会恨死杨怡，只要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做文章，杨怡就只有引咎辞职一条路可以走！ 严复宽感叹道：“还是卢县长聪明，所有权谋诡计都被你操弄在鼓掌中。” “我们不能让杨怡如愿了，但场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你在内部动员几个人，我也去县内找几辆车，让他们去靠山镇支持我们的市委书记工作。” 卢文浩和严复宽分头假装行动。 靠山镇这边，左远华第一时间就动员了大批人员。 第一批人员立即跟着郭有德和镇政府的人一同坐着车赶往虎牙子山附近。 赶到的人第一时间就投入到修建堤坝的工作中。 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的人赶往虎牙子山附近。 左远华担心人手不够，又派出几批人去到靠山镇下辖的各村去动员。 杨怡也对武昌辉吩咐道：“你也去联系下其它乡镇，假如他们的防汛工作形势不严峻的话，请求他们提供协助。”?? 第九十三章 他们怎么敢? “我们也不要待在这了，去虎牙子山。”杨怡起身往外走。 这一次，陈正没有阻拦，跟着杨怡一同出发。 虎牙子山附近，一辆辆车拉着装好的沙石袋子在往堤坝区域运，再由人卸下堆积起来。 陈正看着大雨中热火朝天的场面，热血沸腾起来，“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一定可以守住好他们的家园！” “没错！”杨怡向着装沙袋区域走去，“我们也去帮忙吧。” 两人来到装沙袋区域，发现左远华也在人群中。 左远华看到杨怡，赶忙跑了过来，“杨书记，您怎么来了？” “镇上没什么人了，也没什么要紧工作，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些什么忙。”杨怡挽起袖子，“我没什么力气，也就能帮着撑撑袋子了。” 在场的女性和孩子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帮忙撑开袋子口，由男同志铲起沙子装入袋子中。” 左远华连忙劝阻道：“哪敢让杨书记动手啊，您回车上休息吧。” “这里没什么书记，你不是乡委书记，我也不是市委书记，咱们都一样，都是劳动者。”杨怡拿起袋子，又从左远华手里拿过铁锹递向陈正，“很久没干过出力的工作了吧？” 陈正接过铁锹，笑道：“杨书记，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虽然这些年没干过力气活，但小时候跟着爷爷跑山，也没少劳动。” 陈正握紧铁锹铲起沙子。 说起来容易，可真干起来还真不简单。 半个小时后，陈正就感觉胳膊酸的抬起铁锹都费事。 左远华就在一旁，劝说道：“杨书记，陈秘书，你们快去车上休息会吧。如果把你们累坏了，我担待不起啊！” 杨怡见陈正装沙子时胳膊都在打颤了，装满一袋沙土后说道：“休息一会吧。” 陈正拄着铁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口喘着粗气。 杨怡揶揄道：“难怪经常上班时萎靡不振，你得好好锻炼锻炼了！” 陈正累的没力气反驳，随便扯了个袋子坐上休息，喘了一会儿对左远华问道：“咱们现在修了多少米了？” “已经修好150米。”左远华回答。 才150米！ 陈正担忧道：“越往后，修建的进度会越慢，因为过一会大家估计就都和我一样累的没力气了！” “是啊！”左远华眉头紧锁着，“人还是太少了！” 杨怡说道：“我已经和县里通过电话，估计县里的人很快会支援过来。陈正，你再给严复宽打个电话催催，问他支援的人什么时候能赶到。” 陈正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武昌辉就赶来汇报道：“杨书记，县里派来的人到了。” “人在哪？”杨怡欣喜询问道。 武昌辉示意，“都在这呢。” 跟在他身旁的一共有二十几人和四辆车。 “就这么点人？我通知严复宽将武警中队的人也派过来，是还没有到吗？”杨怡不满道。 他满心期待的等着县里的人支援来，结果竟只来了二十几人和四辆车，这点支援完全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武昌辉为难道：“我刚刚和严书记通过电话了，他说武警支队的人都派去执行临界水位点水库的爆破任务去了，抽调不出人来。县委县政府的人也都去往下面各乡镇执行抗洪救灾任务，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来。” “我让他在县里动员，就没有人愿意来吗！”杨怡咆哮道。 武昌辉低着头，不敢吭声。 “陈正！”杨怡对陈正喊道，“给严复宽打电话，他如果不派出二百人二十辆车来，我撤了他这个县委书记！” “领导，您先冷静，咱们到车上说吧。” 四周人多眼杂，有些话不方便说，陈正拉着杨怡回到车上，扯下雨衣。 杨怡还在气头上，吩咐道：“给严复宽打电话！” “领导，电话打过去了，你准备怎么说？”陈正没有立即照做，而是反问道。 杨怡气愤道：“他要是不能派人过来，就亲自来装沙袋！” “您让他从哪里派人来？抽调出去执行爆破任务的武警还是把去到其它乡镇执行抗洪救灾工作的干部撤回来？还是去到县里挨家挨户抓壮丁？”陈正继续反问道。 杨怡本就火气很大，见陈正还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严复宽说话，更生气了，“陈正，你是他严复宽的秘书还是我的秘书？” “当然是您的秘书了，我说这些也全都是为您着想。假如你现在给严复宽下达死命令，他肯定能找来人，但这些人很可能是从别的区域抽调回来的。” 陈正停顿了下，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因此导致别的地方抗洪救灾不及时，这个责任会落到谁的头上？” 杨怡嘴硬道：“那是他严复宽指挥调派不得当，还能怪到我的头上？” “您才是咱们宜山县防汛工作的对接领导，严复宽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卸到您头上，若是因此引起百姓的不满，省里为息事宁人甚至是会直接撤掉你！”陈正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怡瞪大着眼睛，她确实一时没有理清这里面的门道。 陈正继续说道：“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十有八九会发生的事。正常来说，一个县委书记敢违抗市委书记的命令吗？” 市委书记一道命令，县委书记就算是违背原则都该去执行。可严复宽却找各种理由搪塞杨怡，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二十几人，这不符合常理。 经陈正一说，杨怡也觉得不对劲，“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点！” “看来您是忘了我之前提前的话，严复宽和卢文浩都是……洪涛的人！” 杨怡一拍座椅，怒斥道：“你的意思是严复宽和卢文浩是为了洪涛故意对抗我的命令，故意要让我难堪？” “只有这一个解释。”陈正回答。 杨怡气的浑身颤抖，“他们怎么敢？他们就不怕因为他们的对抗，导致靠山镇被淹？” 真如陈正所说，严复宽和卢文浩就是拿靠山镇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当儿戏。?? 第九十四章 市里求援 陈正也不想将人性想的如此丑陋，将严复宽和卢文浩这些县级领导干部想的如此不堪，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没有违抗您的命令，靠山镇的险情需要解决，别的乡镇的灾情也同样需要救助，所以他们的处理没有问题。” “您就算是明知道他们是在和您搞对抗，也不能处分他们，不然就是公报私仇。” 严复宽和卢文浩也就是仗着这一点，仗着有洪涛这颗大树庇护，才敢和杨怡对抗，在执行杨怡的命令时打折扣。 杨怡握紧着拳头捶打着座椅，“我就不信我处理不了他们！” “处理他们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要保护住靠山镇！” 这已经不单纯是保护靠山镇财产不受洪水席卷的事了，也是在保护杨怡自己。 假如靠山镇全镇被淹，严复宽和卢文浩肯定还会有小动作，会将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到杨怡头上。 事情闹大起来，杨怡很可能因此被撤职。 杨怡被撤，陈正就要又一次的从书记大秘位置下来，所以关乎的也是陈正自己的命运。 “从市里抽人吧，但不要通知和洪涛和向学良，直接联系武警支队和军分区政委！”陈正是怕洪涛和向学良同严复宽、卢文浩一样对命令的执行阳奉阴违。 杨怡情绪平复下来后，按照陈正说的分别联系东平市军分区政委和武警支队支队长，要求他们参与到靠山镇的抗洪任务当中。 东平市作为常年遭受洪涝灾害的重灾区，市委书记有权直接下达抗洪救灾命令，但是只有在重大灾情情况下才有能先斩后奏。 救灾结束，杨怡需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上交到省里进行复核，调查是否有行使特别职权的必要性。 政委霍建功提醒道：“杨书记，如果抗洪救灾结束，报告递交到省里，复核调查认为您行使权力的必要性存疑，你是要为此负责的。” 到时可就不只是撤职那么简单，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杨怡态度强硬道：“出了事情，由我承担责任，执行命令吧！” “是！” 霍建功立即去调派官兵，东平市武警支队也抽调出的了一百多人，武警加上士兵总计五百人，第一时间开拔赶往靠山镇。 向学良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找到洪涛，气冲冲道：“杨怡她是什么意思，是对我们不信任吗？行使特别命令竟然连招呼都没有和我们打一声！” “你值得她信任吗？”洪涛表现的很平静。 向学良很看不惯洪涛的这副做派，呛声道：“洪书记，我是配不上杨怡的信任，但她没有通知你，说明对你也一样的不信任。” “而且杨怡行使灾情特别权力，说明宜山县那边的人指使不动，你觉得她会不会因此记恨你呢？” 洪涛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问心无愧。” “有没有愧就只有你心里自己知道了。”向学良探出半个身子，压低声音说道：“省里给我们东平灾情特别权力后，还从没有人敢用过这个权利，因为怕担不起上面复查的责任。” “杨怡这个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据向学良所知，靠山镇暂时还没有出现任何重大灾情，一切还都只是猜测而已，他们完全可以用杨怡胡乱行使权力为理由到省里告杨怡的状。 洪涛喝了口茶，说道：“那都是救灾任务结束后的事了，回去负责好的你的工作吧。” 向学良见洪涛没有反对，知道他是同意的，就不再说些什么，起身道：“杨怡因此被撤职，洪涛副书记就可以转正了。” 向学良不怕洪涛压他一头，因为他手上有可以拿捏住洪涛的把柄。 …… 靠山镇修堤现场，杨怡得知总计五百人的队伍已经从东平市开拔正赶来靠山镇，长松一口气。 “陈正，去把这个消息转达给左远华，让他告知百姓们，大家干起活来也更有劲。” “好！” 陈正去找到左远华，转达支援在路上的消息。 左远华听后激动的一把抱住陈正，开心的像是个五十多岁的孩子，“太好了，太好了！靠山镇有救了，我们的子弟兵要来了！” 人民子弟兵五百人的作用，不亚于普通百姓的五千人！ “左书记，你要勒死我了，快去把消息通知到大家，给大家提提气。” 左远华赶忙松开陈正，“对不起，陈秘书，我一时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没关系，快去吧。” 陈正通知完，回到杨怡身边。 杨怡看着一路小跑着去通知的左远华，“刚刚见到他时，觉得就是个阿谀奉承的基层领导干部，现在反而越看越顺眼了。” “左远华找我谈过，冒雨接待你并不是他的本意，是受严复宽的暗示，估计是为了给你的声誉制造负面影响。”严复宽和卢文浩的小心思被陈正猜的透透的。 杨怡越想越生气，“你觉得他们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受洪涛指使？” 陈正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洪涛指使的，也可能是卢文浩和严复宽擅作主张，但就算真是受洪涛指使，他也不会明说，我们不可能抓到洪涛小辫子。” 洪涛是只老狐狸，做事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抗洪救灾任务结束后，必须要好好清理清理这些蛀虫！”杨怡决心要和严复宽和卢文浩好好的算算这笔账。 陈正提醒道：“要算账也必须要抓到切实把柄才行，不然洪涛绝对不会让您轻易动他们的。” 一个是洪涛过去的秘书，一个是洪涛外甥，洪涛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不然谁还敢替他做事？ 两人正说着，前方发出一阵阵欢呼喊声。 “我们的子弟兵要来了，靠山镇有救了！” “老少爷们，加把劲，咱们也不能拖后腿，全都干起来！” …… 原本疲惫的百姓们，瞬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铁锹抡的都要飞起来，扛起沙袋也感觉特别有劲。 杨怡感慨道：“人民子弟兵永远是最值得信任的！我们政府也要让百姓有这样的信任才行啊！”?? 第九十五章 洪水猛兽 东平市到靠山镇有一段路程，东平市分区官兵和武警支队的500人赶到时已经是晚上。 分区副司令程关兵和东平市武警支队支队长郑同，第一时间来到杨怡面前汇报，表示随时可以参与到抗洪救灾任务中。 “时间紧，任务重啊。你们虽然刚刚赶到又是天黑，但还是要第一时间参与到修堤工作中。”杨怡也很心疼士兵和武警官兵。 但时间不允许他们休息。 程关兵身子站的挺直，“灾情就是命令，霍政委在我们临行前特意交代过，一切听从杨书记指挥。” “那我就不说客气话和场面话了，立即下达命令所有人即刻参与到筑堤任务中。” “是！” 程关兵和郑同立即去下达指示。 两人指示完毕，才又找到杨怡询问当下的情况。 陈正代替杨怡，将局面和程关兵以及郑同两人介绍了一遍，“目前，堰塞湖那边有人盯守，上面村庄百姓基本疏散完毕，能否保住下面的村子和靠山镇就看我们能不能来得及修好堤坝了。” “也就是说，你们不确定堰塞湖什么时候会被冲垮？”程关兵问道。 陈正点头：“所以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时间，现在必须做两手准备，一边疏散人员一边筑堤，希望来得及吧！” 几人正商议着，郭有德和左远华慌里慌张的跑来。 陈正看两人神色，知道是又有坏消息，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秘书，大事不好了，上游突然降下暴雨，堰塞湖内水位暴涨！” 陈正神色一惊，看向程关兵和郑同，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更短了。 程关兵询问道：“你们能否预估出一个大概时间？” 有一个大概顿时间，他们也好做针对的部署。 郭有德喘了口气说道：“我们应该有充足时间构建堤坝，因为天然堤暂时不会被冲垮。” “什么意思？”程关兵听的有些懵，疑惑的看向陈正。 上游突降暴雨，水位迅速上涨，不该是越来越危险吗？ 陈正也没有听明白，问道：“郭站长，你把话说的明白点。” “刚刚盯守的人汇报，山体再次坍塌，天然堤又高了两米。” 天然堤坝再次变高，相当于进行加固，所以郭有德才说短时间不会冲垮，他们有了更充足时间。 东平武警支队支队长郑同说道：“这算是老天在帮我们？” 陈正却是眉头越皱越紧，“老天不是在帮我们，是在坑害我们啊！” “陈秘书说的没错，我们的评估是按照之前的天然堤高度进行评估的，现在堤坝再次被抬高，意味着蓄水量进一步增加，所以我们修筑的堤坝就拦不住了。到时不仅是靠山镇，下游的村子和乡镇也会被洪峰过境。” 郑同张大着嘴巴，他一时还真没有意识到。 坐在车里休息的杨怡从车上走下，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正将情况汇报一遍，说起郭有德的担心，又问道：“那我们修的堤坝是不是需要进一步加固加高？” “堰塞湖积水增多，就不单纯是加固堤坝的事了，因为河道承载不下，洪水随时可能会改道，很难预测流向。”郭有德叹息着说道。 杨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岂不是我们白忙活了？” 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雨滴打在雨衣上的声音。 过来好一阵，陈正突然开口：“我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到陈正身上。 杨怡迫不及待道：“快说啊！” “我们不能被动等待，要主动出击。” 杨怡听的云里雾里，“说的直接一点！” “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着堰塞湖被冲垮，因为没有人能确定山体还会不会坍塌，堰塞湖的自然堤坝还会不会被抬高！” 堰塞湖的自然堤坝被不断增高，积蓄的水就会越来越多。积蓄的洪水就像是一只在被饲养着的洪峰怪物，这只怪物被养的越久养的越大，造成的损失就会越惨重。 陈正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提议我们抓紧修筑堤坝的同时，准备爆破任务，堤坝修建好的第一时间就主动爆破炸开堰塞湖，提前将这只洪峰怪物释放出来，不给它继续成长的机会！” 这样做会将损失降到最低。 程关兵一脸钦佩的看向陈正，“陈秘书说的没错，我同意陈秘书的想法，但我们的人手不够啊！” “肖镇长！”陈正看向刚回来的肖建峰，“还要辛苦你一下，回去镇上动员所有人不要准备撤离的事了，全部人参与到修建筑堤工作中来，我们要尽快将堤坝修好。” “另外，我们不能再一麻袋一麻袋的运送沙袋了，速度太满。我建议号召全镇将所有三轮车、农用车辆装满沙子直接堆到堤坝上！” 如此一来，可以加速堤坝的修建速度。 杨怡同意道：“就这么办，所有车辆的损失，市里会造价赔偿！” “好，我这就去办！”肖建峰赶回靠山镇。 陈正又对程关兵说道：“还要麻烦你派几个士兵跟我去一趟堰塞湖那里，去查看地形提前准备好爆破相关工作。” “没问题，我把手底下最好的兵派给你！”程关兵通知人去将一个班的战士集合起来，下达命令，“赵班长，你带着你们班和陈秘书一起去往堰塞湖执行爆破任务。” “坚决完成命令！”班长赵铁柱高声回答。 程关兵看了眼陈正，叮嘱道：“一定要确保自身安全，全都给我平平安安回来，另外要保护好陈正秘书的安全！” “是！” 陈正走到杨怡面前，“杨书记，这次您就不要再跟着去了。” 杨怡欲言又止，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陈正点了点头，带着一班士兵，即刻赶往上游堰塞湖。 同行的还有靠山镇水利站的站长郭有德，郭有德对堰塞湖区域结构更加了解，能够提供专业性意见。 杨怡看着陈正等人走远，心中暗暗祈祷：“陈正，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给我回来！”?? 第九十六章 石景县驰援 “陈秘书，您作为市委书记大秘，愿意跟着我们一起执行这么危险的命令，让人佩服啊！”班长赵铁柱透着股憨厚劲。 冲动了！ 陈正现在也有点后悔。 他没有必要亲自带着人去的，刚刚一时热血上头了！ 但陈正哪里会承认，“作为一名干部，应该冲到最危险的一线，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车上，郭有德一直在和堰塞湖盯守的人联系，挂断电话后说道：“陈秘书提出的做法太正确了，盯守的人刚刚汇报，两边的山体都不稳定，随时还有可能会再次坍塌，水位继续上涨的话我们宜山县反而会安全了，就连林山村都不会被水淹，因为洪水很可能会从另一个口子冲出，冲向南边石景县！” 陈正听到这个消息，意识到局面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们不仅要在防卫堤坝修筑好前爆破，还要在洪水漫溢流向石景县前完成。 陈正立即联系杨怡，将最新情况汇报，“领导，你让武昌辉和石景县那边沟通一下，请求他们派人员援助。” 石景县的命运也和堰塞湖联系到了一起，他们如果不进行协助的话，可能受灾的就要是石景县。 “好，我亲自联系石景县的领导！” 杨怡亲自给石景县的县委书记打去电话说明情况，石景县的领导了解到情况后第一时间派人去往堰塞湖查看情况，同时通知石景县人武部长召集人员，随时准备支援宜山县靠山镇。 陈正带着人赶到堰塞湖时，石景县的副县长带着石景县水利局的工作人员也赶到现场，核实情况。 石景县的副县长纪浮生了解到详细情况后，找到陈正，“陈秘书，你们一定要赶在水位到达漫向石景县前完成爆破啊！” 石景县境内还没有任何的准备，假如堰塞湖冲开一道大口子蜂拥流向石景县，石景县县城都可能要遭殃。 陈正回应：“我们也希望尽快爆破，但是必须要在虎牙子山那里的防卫堤坝完成前，才能执行爆破任务，完成泄洪啊！” “陈秘书放心，我已经通知县里，我们石景县人武部部长正带着几百号人前往虎牙子山附近支援，我们县长还在继续动员，还会有第二批支援的人赶去！” 陈正没有想到他们没有得到宜山县内的支援，反而是得到了临县石景县的大力驰援。 郭有德听后长舒一口气，“有了石景县的支援，即便是延长、加高堤坝，也应该能在明天天黑前修筑好！” 局势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陈正心里也踏实很多，对赵铁柱说道：“赵班长，现在天太黑我们没办法探查堰塞湖的情况，只能等天亮再行动。” “麻烦你带着战士们去搭建帐篷，我们就在这附近对付一晚，天一亮就行动。” 赵铁柱答应着，带着战士去搭帐篷。 纪浮生在一旁欲言又止。 陈正看出来后说道：“纪县长该不会连帐篷都没有带吧？” 纪浮生惭愧的笑道：“走的时候匆忙，也没有想那么多。” “那大家今晚就在一起挤挤吧，人多暖和。” “谢谢陈秘书。” “我先给杨书记回个电话。”陈正走到一旁，拨通杨怡电话，“领导，我们已经赶到堰塞湖这里了，但是晚上太黑也太危险，只能等明天一早再做查探。” “知道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石景县那边不久前打来电话，已经派人在赶来支援路上。” 陈正提前得知了消息，“我在这里碰到了石景县的副县长纪浮生，他已经和我说过，您今晚不要跟着一起熬夜了，注意休息。” “知道。” 陈正却不放心，又给武昌辉打了个电话让他照顾好杨怡，之后又给肖建峰打去电话，“肖镇长，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陈秘书尽管说。” “麻烦你从镇上抽调出个女干部，专门负责照顾杨书记。” 肖建峰惭愧道：“是我工作疏忽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一切都交代妥当，陈正才放心下来。 赵铁柱带着人找了块安全空地，将帐篷搭建好，“陈秘书，帐篷都搭好了，给您留了个单独的帐篷。” “不用，人多就互相挤一挤，而且纪县长他们没有带帐篷，也要住进来，大家挤在一起还能暖和。” 纪浮生走上前说道：“陈秘书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就跟着你一起挤挤？” 纪浮生也是想趁此机会多接触陈正。 陈正是市委书记大秘，前途无量，多接触有好处。 有了同住一个帐篷的情谊，日后怎么也能多帮着在市委书记面前美言几句吧。 “纪县长太客气了，那你就和我挤一个帐篷，其余人就由赵班长安排吧。” 陈正和纪浮生将雨衣脱在外面，进入帐篷，虽然穿着雨衣，身上还是湿漉漉的。 纪浮生感叹道：“这鬼天气，连把火都生不了！” “可惜附近没有山洞，不然还能避避雨，生把火。”陈正将外衣脱下，钻进睡袋里，“明天还有的要忙，早点休息吧。” 纪浮生还想和陈正走走心，拉拉关系，没想到陈正要直接睡，只好答应道：“好！” 陈正刚躺下，电话响起。 “我需不需要出去？”纪浮生怕是要紧电话。 “不用。” 电话是李淼打来的。 接起电话，李淼担心的询问道：“陈正，你没事吧？你什么时候回市里啊？” 东平市内，关于宜山的灾情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是有传言洪水都要淹到宜山县了。 “我没事，这边发现了一处堰塞湖，只要处理完这边的情况应该就会返回市里了。”杨怡作为市委书记也不能一直留在宜山县境内，还要回去主持全市工作。 “你一定要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 陈正答应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 聊了几句，陈正挂断电话。 “女朋友？”纪浮生随口问道。 这么好的闲聊拉近关系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不是，市委的同事。”陈正说着给李淼发去一条消息，让她帮助盯着点胡雅欣。 陈正要盯的人自然不是胡雅欣，而是洪涛。 以防范洪涛搞小动作。?? 第九十七章 内部人传谣 纪浮生刚想再多聊几句，陈正的电话又响起来。 “市委黎书记电话。”陈正示意后接起电话，“黎书记，你是要找杨书记吗，我现在没在杨书记身边。” 陈正怕黎冰说些私密话题，抢着开口。 黎冰和陈正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只要陈正不叫黎姐，就代表旁边有人。 黎冰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作为杨书记的秘书，为什么没有陪在杨书记身边？你在哪里？” 黎冰更想问的是后面的问题。 她和李淼一样，也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宜山县洪灾的传言，担心陈正安全，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宜山县城境内上游区域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堰塞湖，为避免堰塞湖规模扩大，准备做爆破处理提前泄洪。我正带着人到这边查看情况，因为天太晚就在附近搭个帐篷住下，才没和杨书记一起。”陈正解释道。 黎冰听后更加担心，“你就住在堰塞湖附近，那不是很危险？” “谢谢黎书记关心，我们在一处高地搭的帐篷，不会有危险。跟随我们的还有一班子弟兵，晚上也会有人执勤放哨。”纪浮生就在一边，陈正只能说的像是在汇报工作。 黎冰不方便说的太暧昧，叮嘱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杨书记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纪浮生等陈正挂断电话，才敢大口喘气，凑上前问道：“你刚刚称呼对方黎书记，是不是从省里调任来的市纪委黎冰书记？” 陈正点头，“黎冰书记是关心杨书记的情况，所以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纪浮生凑的近了些，奉承着问道：“陈秘书，您和黎书记很熟吗？” 岂止很熟，陈正和黎冰一起撕碎过床单！ 但这些事不可能告诉纪浮生，敷衍回答：“都在市委工作，接触的多一些。” “那你觉得黎冰书记这个人怎么样？” 纪浮生表现的对黎冰尤为好奇。 纪浮生对杨怡都没这么重的好奇心，反而是关于黎冰的问题问的十分多。 陈正察觉到不对劲，视线紧盯着纪浮生。 纪浮生被陈正盯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脸上没有东西，但是你心里有鬼。纪县长，我发现你一直在打探黎冰书记的事，该不会是因为存在违法乱纪行为，怕黎冰书记查到你吧？” 纪浮生被陈正的话吓到，连忙摆手，“陈秘书，你误会了，我哪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陈正不相信纪浮生只是随便问问，刚想继续追问，又有电话打进来，竟然是程茜。 “你还安全吧？”程茜单刀直入的问道。 “暂时还活着，你是怕我死了还不上欠你的人情？” 程茜冷声道：“没错！不过你就算死了，我也会追到地府，让你把欠我的人情还了！你休想赖账。” 程茜有些生气，她打电话只是想关心下陈正，却被陈正想的那么市侩。 “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陈正询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提及受的伤，程茜火气瞬间消了，因为她的伤已经痊愈，多亏陈正为她调配的药才能好的这么快。 不过程茜还是嘴硬的说道：“伤是好了，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还是留了疤。不过你的药确实有用，还是要谢谢你。” “我当时只是为逗你开心。如果我家祖传的药膏真有那么神奇还上什么班，早就去当老板了，就凭祖传药方都能成为咱们东平市首富。” 陈正家传药膏是很有效，但是功效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如果真能治伤不留疤，做美容产品就可以发家。 程茜生气道：“陈正，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我还想着帮你介绍几个老板，开发你们家的药膏呢！” “虽然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但我家祖传的药方还是很有效的，你切实体会过，还是有一定开发价值的吧？” 程茜懒得再和陈正计较，“你还在宜山吗，我听说那边的情况很危险。” “宜山的情况是不太好，但也没有传的那么邪乎，都是谁传的谣言啊？看来有必要给乔局长打个电话，让市公安局那边好好调查一下！” 这才没多大会功夫，李淼、黎冰和程茜三个人都听说宜山县的抗洪救灾形势严峻了。 程茜阻止道：“你没必要给乔局长打电话，我就是从你们的人口中听到的消息，难道让他们自己查自己？” “只要宜山那边不出什么大问题，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陈正当即明白为什么李淼和黎冰都会听到传闻了，是有人在市委市政府内部散布消息。 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提前造势。 如果宜山这边真出了什么大的灾情，一顶顶大帽子就会扣到杨怡头上。 “我知道了。放心吧，宜山不会有事。”陈正保证道。 “那就好，你要注意安全。” 陈正放下电话，纪浮生再次凑上来，“陈秘书，你的红颜知己够多的，这才一会儿功夫，就接到三个电话了。” “我家的那口子，连问都没问我一声呢！羡慕啊！” 陈正调侃道：“纪县长，小心祸从口出啊！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里可有市纪委的黎冰书记，你说她是我的红颜知己？” 纪浮生赶忙抽自己嘴巴，“瞧我这张嘴。黎书记不算，陈秘书可不要到黎书记面前告我的状啊。” “我还没那么小气，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不过这里的堰塞湖可不能开玩笑啊，有人在期待着这里出事！”陈正意味深长的说道。 纪浮生神情一怔，难以置信道：“什么人会期待这里出事？” “早点休息吧，天一亮我们就要冒着大雨忙起来了！”陈正躺下，钻进睡袋里。 纪浮生见陈正不想多说，也就不再多问，跟着躺下。 隔天，天才放亮光，郭有德和赵铁柱等人就去往堰塞湖四周探查去了。 陈正和纪浮生醒来后，也立即去和郭有德等人汇合。 郭有德和赵铁柱等人正站在一个峡谷口，水已经顺着口子开始往外溢。?? 第九十八章 成功了 纪浮生赶到后惊呼道：“水已经漫出去，开始外溢了！昨晚我们检查的时候，水位还没有这么高呢！” 这个口子就是水会流向石景县的口子。 一旦口子被冲开、冲垮，堰塞湖的水流入石景县，就麻烦了！ 陈正了解过情况后问道：“流经村子的村民们开始撤离了吗？” 他们必须要做好最坏打算。 这个口子已经岌岌可危，必须做好口子随时被冲开、冲垮的预防工作。 “县里已经开始在组织百姓疏散，可是从这里流向石景县不仅会波及二十几个村庄，还有大片田地，而且很有可能会汇入到石景县县城！”纪浮生忧心匆匆的回答。 毕竟石景县没有宜山大坝那样的天堑可以保护石景县城。 陈正拍了拍纪浮生肩膀，“我们一定可以共同度过这个难关的。” 郭有德对溢出水的狭口做了检测，汇报道：“狭口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是水位持续上涨、狭口不断被冲刷，早晚是会被冲垮的，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行，我一会和杨书记汇报这边的情况，你陪着赵班长他们去对前面的天然堤区域探查吧，尽快安排好合适的爆破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正给杨怡打去电话，询问虎牙子山防卫堤的情况。 “石景县昨晚就赶到两批援助人员，今天一早又赶来一批人，帮了我们大忙，按照现在的进度，中午左右应该就可以筑好防卫堤。” 陈正紧握着拳头，“太好了！防卫堤修好，我们就立即进行爆破。”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正挂断电话，对郭有德和赵铁柱提醒道：“郭站长，赵班长，爆炸点的选择一定要谨慎，避免再次引起山体坍塌。” 万一爆破引动山体坍塌，反而会导致天然堤可能被再次抬高。 郭有德保证道：“陈秘书放心，这里的结构我们已经仔仔细细研究过，保证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问题。” 郭有德和赵铁柱再三斟酌后，选定好爆破点，待爆炸物被送来，由赵铁柱带着整班战士系好安全绳去到天然堤处掩埋爆破物。 内外两层都需要掩埋，所以既需要潜水，又需要悬空填埋，掩埋爆炸物的过程也十分惊险。 不过赵铁柱所在班都是最优秀的人民子弟兵，成功的完成了爆炸物掩埋任务。 潜水的士兵被泡的嘴唇都紫了，陈正赶紧将提前采摘好的药材塞入士兵嘴里，“慢慢咀嚼，味有点苦涩，可以驱寒。” 陈正又将一些碾碎的草药替赵铁柱等人将剐蹭的伤口包扎好。 “陈秘书，你真厉害，还懂得中医药理。”纪浮生感叹道。 陈正惋惜道：“我爷爷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现在我很遗憾小时没有好好和他学，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算个半吊子中医了！” “你要是去学中医，杨书记可就找不到你这么优秀的秘书了。”纪浮生的彩虹屁还是拍的陈正很舒服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雨还在下着。 中午时间，纪浮生没心思在吹捧陈正，不停的去往狭口处，查看水位的变化，“水位越来越高了，流出的水量也越来越大，防卫堤还没有修好吗？” 纪浮生心焦如焚。 “就快了！” 陈正刚说完，电话响起，是杨怡打来，“可以执行爆破任务！” “所有人撤进安全区域，赵班长，准备执行爆破任务！”陈正来不及回话高声喊道。 赵铁柱神情严肃，“所有无关人员撤离，检查四周区域，确保所有人撤到安全区域！” 瞬时间，四周的氛围都变得凝重起来。 陈正和纪浮生、郭有德等人迅速撤离，一直撤出几千米远才停下。 前方，赵铁柱按照预定的计划开始进行爆破。 砰…… 第一声爆炸响声响起，大地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水花四溅，石土翻飞。 接着，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 在爆炸声响起同时，堰塞湖内的积水犹如脱困的猛兽咆哮而出，向着下游奔涌而去。 爆炸声停止，赵铁柱带着人撤回到陈正身边。 “所有人都安全吧？”陈正确认道。 赵铁柱汇报：“顺利完成任务，无人伤亡！” 陈正拍了拍赵铁柱肩膀，“好样的！” 陈正赶忙打通杨怡电话，汇报道：“领导，堰塞湖区域的爆破任务已经完成，洪峰很快就会抵达虎牙子山区域。” “很好，你们所有人都安全吧？” “全都安全，希望防卫堤能挡住即将抵达的洪峰。” 假若防卫堤那边防不住，洪峰会冲入到靠山镇，一切就都白忙了！ 杨怡此时也正带着人站在高处，用望远镜遥望着远方。 没一会，就看到黄色的汪洋咆哮着冲来，“要来了！” 所有人都神色凝重的将视线转向防卫堤处。 洪峰转瞬即至，奔涌向防卫堤坝，仿佛冲向每个人的心脏一般。 第一波冲击是最猛烈的，只要挡住了，就十拿九稳。 洪峰冲向防卫堤，卷起巨大的水浪，漫过数米高的防卫堤。待水浪落下，防卫堤岿然不动。 “我们成功了！” “我们守护住了我们的家园！” “我们不用搬家了！” …… 四下里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欢呼声结束，无数人倒在了瓢泼大雨中。 直到这一刻，他们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 杨怡和肖建峰等人还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观测着洪峰后续的冲击情况，直到水位开始降低，预示洪峰过去，才松一口气。 杨怡握紧拳头，心头的石头落下。 肖建峰没有停歇，又跑去观测汇入河道洪水的情况。 洪水汇入河道，完全漫过了河道，导致两岸的很多田地被淹，也有两个沿岸的村庄受到了漫入的洪水淹没。 不过这些都是在计划内的。 河道沿岸的村庄村民早已经提前搬走。 “杨书记，您昨天一夜都没休息，先到镇上休息一下吧。”左远华劝说道。 杨怡确实有些累了，“好，把武警和士兵们也都安顿好。” 修防卫堤的百姓都曾休息过，只是市里来支援的人民子弟兵和武警官兵从到来奋战到最后，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杨书记放心，靠山镇的村民们会把他们照顾好的。”?? 第九十九章 杨怡生病 陈正回到靠山镇时，杨怡已经睡熟。 负责照顾杨怡的镇上工作人员汇报，“杨书记昨晚一刻都没有休息，回来后躺下就睡着了。” “辛苦你了，我在这边陪着杨书记就行，你也快去休息吧。” 镇上的工作人员离开，陈正去帮助杨怡拉了拉被子，碰到她手时发现有些烫，赶忙试了试杨怡的额头，烫的十分厉害。 陈正连忙让人去通知医生，给杨怡检查。 他这个半吊子医生也学着爷爷有模有样的将手搭在杨怡脉搏上，试了试。 检查结果一致，杨怡是劳累过度加上感染风寒，身体十分虚弱。 “先挂个点滴看看能不能退烧吧，退不下去就得送到县医院才行。”医生建议道。 陈正询问：“直接送往县医院呢？” “杨书记身体太虚，又发高烧，不适合再折腾，何况大雨天里路又不好走，万一出点闪失的话……” 陈正打断医生的话，“先挂点滴吧。” 医生帮助杨怡输液时，陈正出去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爷爷，你能不能找人送你到一趟宜山县的靠山镇？” “我的乖孙子，外面还下着大雨呢！而且我听说宜山县的情况很凶险，你是想让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急着继承家业？” 呸呸呸…… 陈正呸了几声，“您的那点家业有什么好继承的，是我们领导身体虚又感染了风寒，所以想让你给瞧瞧。另外，你不是吹嘘天下治疗风寒你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吗，所以才想让你过来看看。” “领导生病，就不顾你爷爷死活了是不是？何况这种天气，上哪找车去啊？村子里有车的，都合计着远离宜山县呢，谁还愿意把我送去宜山啊？” 陈正思考了会说道：“我派个车去接你吧。” 还是得把爷爷接来，仔细为杨怡瞧瞧才行。 不然领导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 陈正找到肖建峰将情况说了一遍，希望他能派个人去老家村里把爷爷接过来。 肖建峰为难道：“镇子上会开车的人，基本都是一夜没怎么休息，在这种情况下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陈正一时着急，没想到这么多。 肖建峰又说道：“我在宜山县城有些朋友，我托人去一趟你的老家吧。” “那更好了，从宜山县城到我家要近很多。我爷爷年纪大了，你嘱咐下拜托的人车子开的稳着点，多照顾照顾老人家。”陈正可不希望爷爷真有个三长两短。 那他就成不肖子孙了。 陈正让肖建峰去接爷爷同时，又找到武昌辉，“武主任，麻烦你再通知下县医院，让他们抽调出几个骨干，带着仪器设备过来。” 武昌辉面露难色，“我刚刚已经联系过卢县长，卢县长说县医院的部分医生也被派往一线了，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 “卢文浩他是疯了吗？杨书记如果有任何闪失，他承担的了责任吗？真以为洪涛不论什么事都能替他摆平？”陈正怒气腾腾的大声嚷嚷。 卢文浩这是巴不得杨怡出事啊！这种事也敢推脱？ 武昌辉也没想到卢文浩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陈秘书，你小心点声，这些话如果传出去对您影响不好。” 武昌辉一路跟着杨怡和陈正，彻底被两人折服。 “就算传到洪涛耳朵里又如何？宜山的这笔账等抗洪救灾结束一定会好好清算的！”陈正一拳砸在桌子上。 杨怡打过一瓶点滴，仍旧是高烧不退。 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正只好给还在赶来的爷爷打电话，询问该怎么办。 爷爷陈扁训斥道：“小时候，让你好好学医就是不肯学，现在知道着急了？” “爷爷，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先别训我，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陈扁见孙子是真着急了，不忍再训斥，“你先替她按摩穴道，能缓解些痛苦，等我过去为她针灸泄郁结寒气，再吃上一副咱们陈家祖传的风寒药，保证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您把方子先给我，我先把药熬了。” “我早就给过你让你背，你是一点没背啊！不过你就算记下了也未必能寻到药材，药材我都带了，你就先帮着缓解吧。” 陈扁视频中教导着孙子对杨怡穴位按摩，缓解痛苦。 杨怡的高烧虽然还是没有退，但眉头稍微舒展了些，显然是没有刚刚那么痛苦。 一个小时后，陈正爷爷赶到，将药材丢给陈正，“没用的家伙，亲自去熬药！” 陈正接过药，叮嘱道：“爷爷，你针灸的时候轻着点啊。” 陈正怕爷爷把杨怡扎坏了。 “你的这位领导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啊，比你大不了几岁，她是单身吗？你们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关系吧？”爷爷口无遮拦。 一旁的武昌辉、左远华等人全都被吓的不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陈正连忙呵斥，“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有点正经？杨书记是我领导，我哪里配得上杨书记。” “我孙子……” “爷爷，治病！”陈正要被亲爷爷气炸了。 “好好，快去熬你的药。”陈扁开始为杨怡针灸。 陈正不放心，就蹲在门口熬药，一边熬药一边盯着屋子里的爷爷针灸。 陈扁目不斜视，但仿佛身侧长了眼睛似的，一边针灸一边叮嘱陈正：“火再小一分……添辅药，火候再大三分……火大了……” “你这臭小子，我自你小时候教你的，你是一点不记得了吗！” 陈正这个市委书记大秘，在爷爷面前被训的跟孙子似的。 不过仔细一想，也没毛病，他本来就是陈扁孙子。 药熬好，针灸也结束。 陈正端着药扶起杨怡，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 陈扁站在一旁说道：“经过我针灸，又喝了咱们陈家祖传的风寒药，保证药到病除。” 武昌辉忍不住问道：“陈老，您家祖上世代都是中医吗？” 陈正将杨怡放平，拆台说道：“我家祖上没出过医生，只是爷爷得了些药方，后来又琢磨进行过改良。他是为了装腔作势才说是祖传药方。”?? 第一百章 胆大包天卢文浩 人们一听祖传药方，就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医学世家，崇敬感也会油然而生，实际上就是陈扁早年不被信任，故意弄出的噱头。 不过爷爷在中医方面的造诣确实很不俗，他改良的药方确实都很有效。 武昌辉几人尬笑着担心的看向床上杨怡，顿时间对陈扁的信任少了几分。 陈扁被戳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要教训陈正。 陈正赶忙躲开，“爷爷，外面还有子弟兵和市里的武警官兵，他们都辛苦了一整晚加上大半天，很多人也累倒了，还有一些靠山镇的老百姓也染了风寒，你来都来了就帮着瞧瞧去吧。” “你小子，真会给爷爷找活干！” 老爷子嘴上抱怨着，还是走了出去。 陈正叫来肖建峰，“肖镇长，麻烦你跟着帮着照顾点我爷爷。” “好，你放心吧，我会一直跟着老爷子。” 陈正回到床边，继续照看杨怡。 半个小时后，开始退烧。 武昌辉感叹道：“陈正，你爷爷真是神医啊！” “神医算不上，本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今天的事情传开，爷爷的名气也要更大了。 一直到半夜，杨怡才醒过来。 陈正看到杨怡醒来，松了口气，“领导，你终于醒了，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怎么感觉浑身没劲？”杨怡坐都坐不起来。 “你发烧病倒。不过现在烧退了，一会吃点饭再睡一觉就好了。”陈正叫来人熬热粥，让杨怡喝了一碗。 喝完粥，陈正又递上热好的汤药，“把药再喝了，睡一觉明天又是生龙活虎的杨书记。” 杨怡喝过粥就感觉身体好了很多，闻了闻汤药，只是闻着都觉得苦，“太难闻了，什么东西啊！我不喝。” “这是我爷爷特意赶来送的药，他老人家今年都七十多了，你忍心寒了老人家一片苦心？”陈正打起感情牌。 杨怡诧异道：“你爷爷来了？” 陈正点点头，将事情讲述一遍，不过没有提卢文浩有意为难的事，以免刺激杨怡，“爷爷已经睡了，明天再介绍你认识。” 杨怡答应着，主动接过碗一口闷掉，喝完咧嘴抱怨：“这也太苦了吧！” “良药苦口，喝过药就好好睡一觉吧。” 杨怡躺下仍旧不放心，“洪水都退了吗？上游的堰塞湖……” 陈正打断杨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睡一觉，工作的事情不要去想。左远华和肖建峰他们在负责善后工作，你就不用操心了。” 杨怡的身体状况好转，陈正也放心下来，去找到肖建峰询问道：“几个村子的百姓都安顿好了？” “暂时只能先挤在靠山中学里。”肖建峰回答。 “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暂时由镇政府出面解决，但是突然多出这么多人来，镇政府也很困难啊！” 足足上千口灾民，一两两天倒是好办，可这场雨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停。 而且等雨停了，灾后重建工作也很让人头疼。 像是林山村等几个村基本被冲平了，几乎一座完整房屋都没有留下，灾后清理重建工作任重道远。 “一步步来吧。”陈正拍了拍肖建峰的肩膀，找到武昌辉，“卢文浩是什么态度，还是各种推脱吗？” 武昌辉点头，“卢文浩说县里也有难度，提供的援助有限，解决不了靠山镇灾民物资问题。” “这个混蛋，等这次抗洪救灾结束，必须要收拾他！你这两天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 隔天，杨怡一觉睡到大天亮，身上的疲乏感一扫而空。 第一时间让陈正通知左远华、肖建峰等镇上领导召开会议。 会议上，肖建峰汇报了详细的受灾情况，大面积的田地被淹没，五个村子遭遇了严重的洪水灾害，受灾转移群众总计上千人。 其中林山村、夹道村和平头村三个堰塞湖下游村子受灾最为严重，林山村房屋全部被冲毁，夹道村和平头村所剩完好房屋也不多了。 而且村子里堆积了大量淤泥树枝，一时半刻清理不出来。 另外两个受灾村子是离河道比较近的村子，因为大会冲上河道导致被淹，受灾情况相对比较轻一些，但一时半刻，村民们也不可能回到村子。 杨怡听取汇报后说道：“当务之急是安顿好几个村子的灾民。” 这些灾民不可能一直住在校园里，必须得找个其它住处才行。 左远华为难道：“镇上就这么大，实在是安置不下啊！” 肖建峰说道：“我一早和陈秘书商量了一下，建议先对村民们进行动员，如果能去亲戚家住的就先到亲戚家，余下的人最好还是送到县城安置。” 镇上没有安置地点，物资也有限，承载不了这么多的灾民。 杨怡看向陈正，“和县里沟通过了吗？” 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众人面前说，陈正示意道：“会议结束后，我再向您汇报。” “还有没有其它事情汇报？”杨怡询问，见没人开口说道,“没有的话我就再说几句。靠山镇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是防汛工作和救灾工作仍旧不能松懈。” “上游堰塞湖区域要不时派人巡视，避免形成二次堰塞湖。” 左远华开口道：“镇上已经在安排排班相关事宜，确保上游二十四小时有人巡视，再有类似情况能及早发现及早解决。” “巡视人员的安全一定要保障好。”杨怡叮嘱完，说道，“事情解决，我也该离开了。这一段时间能和大家一起共事，十分荣幸，也见识到靠山镇上下团结一心。我相信靠山镇经历过这场洪峰洗礼，一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会议室内响起热烈掌声。 会议结束，所有人离开，杨怡才询问道：“你刚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我说了，你先不要动怒。” “说吧。” 陈正这才将卢文浩各种推脱的事说了一遍。 市委书记病重，推脱不派医生；镇上求援帐篷、被褥等安置物资，卢文浩也是找各种理由拒绝。 杨怡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道：“卢文浩！严复宽！他们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宜山县是有难处，但有难处就不解决问题了吗？ 而且，他们是根本就没想要解决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 抹黑杨怡 “就凭他们两个人，没那么大胆子。”　陈正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长，两个人就算吃过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市委书记使绊子、不敢和市委书记对着干。 杨怡眉头紧锁，问道：“你是想说他们是受人唆使，而这个人是……洪书记！” 自从杨怡来到东平市，洪涛一直都很配合她的工作，对她也很尊敬，所以杨怡对洪涛的印象还算不错，可宜山县发生的事情让她也感觉看不透洪涛的为人了。 “是不是洪涛唆使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严复宽和卢文浩敢如此胆大妄为，就是仗着背后有洪涛为什他们撑腰。” 以陈正对洪涛这个笑面虎的了解，他肯定不会给卢文浩和严复宽下任何指示，就算严复宽和卢文浩去请示都会被洪涛严厉呵斥。 陈正都如此了解洪涛，严复宽和卢文浩一个是洪涛昔日秘书、一个是洪涛外甥，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洪涛脾性呢。 所以他们不会询问洪涛，只会话里听音的去洞悉洪涛所想。 所以就算查，也查不出洪涛任何问题。 杨怡对洪涛没那么了解，又在气头上，发狠道：“现在就回东平，我倒是要看看洪涛要怎么护住严复宽和卢文浩！” “你要拿掉他们？” “不然呢，还留着他们过年不成？”杨怡越想越气。 防汛抗洪这种关乎生命财产安全的工作时期，宜山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竟在耍小心思、玩阴谋诡计，这种人多留一天，就是让他们多做一天祸害！ 陈正反问道：“你动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严复宽和卢文浩确实在耍手段，但是他们在防汛抗洪的工作上也是兢兢业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陈正继续说道：“领导，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因为您一个失误的决定都可能会落人话柄。您如果非要在这个时候动严复宽和卢文浩，我敢肯定他们不仅不会被撤，反而会反咬你一口！” 严复宽和卢文浩会借着洪涛的关系上告到省里，控诉他们没有优先执行杨怡的抗洪救灾工作命令被打击报复。 如果省里真派人来追查，杨怡还真说不清楚。 毕竟严复宽和卢文浩表面上没有任何过错，杨怡却执意要撤掉两人，这就会给人一言谈的感觉，让人认为杨怡就是在打击报复不听从她命令的人。 杨怡听完陈正分析，心里憋着的火更大了，“那我们就不管不问了？继续让他们两个人在宜山县鱼肉百姓？” “他们如果真做出鱼肉百姓的事，自然不能放过他们，但凡事要讲证据，您说的鱼肉百姓只是您的个人猜测，做不了证据。”陈正提议道，“黎冰和您一样都是从省里调下来的，应该值得信任，回头让她暗中对宜山县展开调查，只要查出两人有违法违纪行为，不需要您出面，纪委那边就可以处理他们。” 陈正也很痛恨严复宽和卢文浩的所作所为，两人作为宜山县父母官，却并没有把宜山县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放在首位，这种人就该被处理。 回头，她也会和黎冰打声招呼，让黎冰对此事上点心。 虽说这么做可能会引起洪涛不满，但只要查到两人违法违纪实证，洪涛明面上也不好为两人求情。 “就按你说的办吧，等回头我去找黎冰书记谈谈。” 两人正说着，杨怡电话响起，是市委宣传部的何绮玉部长打来的电话。 “杨书记，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一下。”电话另一头的何绮玉说道。 “说吧。” “这两天，市里传出一些关于杨书记您的负面谣言。” 杨怡还没有舒展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关于我的负面谣言？什么谣言？” 全东平，正处于抗洪救灾关键时期，竟还有人在这个时候造谣传谣唯恐天下不乱，对于这种人必须要从速从重处理，要起到以儆效尤的震慑作用。 何绮玉回答：“您去宜山县靠山镇时，镇上领导冒着大雨在室外拉横幅敲锣打鼓的迎接，迎接场面被人拍下来，照片正在网络上流传。” “网友都说您在自然灾害面前不去抗洪救灾还在大搞形式主义，反而是在给基层干部增加负担、增添麻烦。” 何绮玉将她了解的舆情复述一遍。 杨怡因此事训斥过左远华，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被人拍下发布到了网上，“事情传播的广吗？” “在本地社交媒体上传播的很广，在朋友圈内也已经有几百人进行过转发，不过公安局那边已经在着手调查源头，网监部门也在配合我们屏蔽相关消息，宣传部这边也在积极的做舆论引导。” 杨怡沉默一会说道：“这件事倒也不能完全算是谣言，只是其中有些误解，你们市委宣传部带我发个公告解释一下。” 照片的内容毕竟是事实，正常人看了都会误解，所以不能完全算是造谣生事。 杨怡交代过后，挂断电话。 电话刚放下，洪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也是汇报市里出现谣言的事，洪涛义愤填膺道：“杨书记您冒着大雨去往灾情最严重的第一线，却要被人造谣污蔑，这会寒了干部们的心、浇灭大家的工作热情。” “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我已经通知乔局长亲自督办，同时责令宜山县干部彻查，谣言源头肯定在宜山县。” 杨怡反而并没有那么生气，因为她问心无愧，“洪书记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件事归根结底只是一个误会，而且图片的内容又不是胡编乱造，找到人后批评教育一下然后做出说明就可以，没有必要处理相关人员。” “假如我们不做出严厉惩罚，就是在助长这种不良风气。杨书记，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处理，不用你操心了。” 陈正也从胡雅欣和李淼那里了解到详细情况，知道有人在在恶意抹黑杨怡，等杨怡挂断电话提议道：“杨书记，我们还是先尽快返回东平市吧。”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会造成负面舆情。?? 第一百零二章 宜山大坝有问题 杨怡离开东平市委多日，也是该回东平了。 杨怡了解清楚宜山县的防洪形势，又成功化解掉靠山镇上游形成的堰塞湖危机，是该回到东平市委主持工作，同意道：“好，一会和镇上干部打声招呼，就直接返回东平吧。” 临走前，还是要和左远华和肖建峰再交代上几句的。 “那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陈正离开准备去找左远华和肖建峰，出了门就碰到水利站的站长郭有德。 “郭站长，你怎么在这？找杨书记有事？”陈正上前询问道。 郭有德面色犹豫，最后还是坚定的说道：“我是有几句话想和陈秘书聊聊。” “找我？那你要稍等一会，我先去通知下左书记和肖镇长，回头再和你聊。” 郭有德一把拉住要离开的陈正，“杨书记是要离开靠山镇了吗？” “对，杨书记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主持工作，但这个消息不能泄露出去，杨书记不希望太高调。” 市里正传杨怡搞排场的谣言，若是离开时再被百姓夹道送行，完全是火上浇油，所以离开时也必须要低调才行。 郭有德再次挣扎、犹豫起来。 陈正看出郭有德欲言又止，问道：“郭站长，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咱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久，但也算同生共死过，你该不会还信不过我吧？” “当然不是。”郭有德若不是信得过陈正，就不会专门过来等着他，“我……我只是怕给你惹上麻烦。” 陈正笑道：“郭站长，我是杨书记秘书，我不敢得罪的人还有杨书记呢，我会怕谁？” 看来郭有德要说的事还挺重要，而且可能牵扯到某些位高权重的人。 “说吧，再不说的话，我和杨书记就要离开了。”陈正给郭有德施压。 郭有德下定决心，抬起头，目色坚定的说道：“我希望陈秘书能带着杨书记一起去一趟宜山大坝，带着我一起去。” 去宜山大坝？ 陈正皱起眉头，不解道：“去宜山大坝干什么？而且我和杨书记上次来咱们宜山县就视察过宜山大坝，难道宜山大坝出现汛情了？我们没有收到宜山大坝水位告急的消息啊。” 宜山大坝水位告急的话，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假若宜山大坝出现险情，形成的洪灾比十个堰塞湖都要恐怖。 郭有德回答：“宜山大坝没有出现险情，只是……只是……” 郭有德又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话快说，东平那边出了些事，杨书记还要赶着回去处理呢。”陈正催促道。 郭有德紧握着拳头，一字一句道：“我怀疑宜山大坝工程有质量问题！” 短短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陈正咽了口口水，凝重着说道：“郭有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为什么有这种怀疑？” 假若宜山大坝真有质量问题，那宜山大坝就是宜山县上游的一颗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炸弹”，这颗“炸弹”一旦被引爆，宜山县成以及下游的几个县城都会被波及。 下游百姓的生命会受到威胁，难以计算的财产会被吞没。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宜山大坝一旦溃坝，会成为全国性的灾难大事件。 郭有德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在宜山水利局工作，他在一次和我喝酒期间无意说过几句，但我再追问就不肯提了。” “后来，传出宜山大坝是豆腐渣工程的消息。县里针对此事进行了调查说明，并且抓捕了一些人做了处分，而被抓的人中就有我的朋友季学良。” “我得知消息便想着去探望下季学良，一问才知道他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又跑到精神病院，发现季学良变得疯疯癫癫，只是偶尔会蹦出几句宜山大坝要塌了的疯话！” 郭有德和季学良认识将近三十年，对季学良还算了解，相信他不是那种随便造谣、传谣的人，而且季学良疯的也有些诡异。 郭有德上前低声说道：“我第一次去探望季学良时，还发现他身上有伤。” “你的意思是他被刑讯逼供过？”陈正紧皱着眉头问道。 郭有德点头，“我还写过材料递交到县纪委，希望县纪委出面调查，但是每次交上去的材料都石沉大海！” 不仅是县纪委，郭有德也向市纪委递交过材料，结果反被县里领导叫去问话，训斥了一通。 陈正沉默不语，面色凝重道：“只凭着酒后的胡话，和疯子的疯话，我没有办法相信宜山大坝有问题，也不可能说服杨书记派人去核查。” 之前就传出过宜山大坝是豆腐渣工程的谣言，谣言刚被平息，市里又组织人去往宜山大坝调查，怕是会再引起人们的议论。 这么做不利于现在的防洪形势。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杨书记和陈秘书以视察的名义再去一次宜山大坝，我也会一同随行，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郭有德准备亲自去检查宜山大坝是否有问题。 郭有德拉住陈正的手，“陈秘书，此事若只是我朋友的酒话、疯话最好，但若是真话的话就意味着宜山大坝下游的数十万乃至上百万百姓的生命随时会遭遇危机，这个危机比靠山镇的危机要危险上千百倍！” “季学良传谣，季学良突然得了疯病，这些事情都太诡异，希望你能说服杨书记带我去宜山大坝走一趟。假如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我甘愿受处分！” 陈正看着郭有德真挚的眼神，很难拒绝他的请求，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先回去准备吧。不过这个消息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也要严格保密。” 陈正怕郭有德随行的消息传出，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如果宜山大坝的工的有问题，里面必然牵扯到县里和市里的一些领导干部，他们会千方百计的阻拦郭有德检查。 陈正示意郭有德回去准备，回身进入办公室。 杨怡已经收拾好东西，见陈正一个人进来，问道：“左远华和肖建峰呢？他们如果有要紧工作就算了，会议上我该交代的基本也都交代清楚。”?? 第一百零三章 互飙演技 陈正凝声回答：“我没有去找他们。” 杨怡气的掐起腰，“陈正，你现在跟我混熟了是不是，不按照我的指示做事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陈正回头看了看，确定门关好，准备上前汇报。 “站那别动，你走过来干什么！”杨怡指着陈正呵斥。 陈正进门就阴沉着脸，像中邪了似的。 陈正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件重要事要向领导汇报。” “站在那汇报就行，我听得见。”杨怡视线一直防备的瞄着陈正，怕他会突然扑上来。 陈正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反常。 陈正只好站在原地，将郭有德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杨怡。 杨怡越听越心惊，额头都冒出虚汗来，喘着粗气说道：“不可能是真的吧！” 她不敢想象宜山大坝若因为质量问题溃堤，将会酿成怎样的人间惨剧。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是真是假必须要去核实。假如是假的最好不过，如果是真的话我们也能提前做预案尽可能的挽救下游的生命和财产损失。” 杨怡赞同道：“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宜山大坝。” “我们去宜山大坝的消息肯定会被宜山县政府知晓，所以我提议和郭有德站长分头行动，等我们打发掉宜山县政府的人再和郭有德汇合。”陈正提议。 杨怡询问道：“你是怀疑有宜山县政府的人从中配合谋取私利？” “这么大的工程，若是没有政府内部人配合，谁有胆子有能力敢在质量问题上动手脚？”陈正这么做就是为防止消息提前泄露，会有人从中阻挠。 杨怡点头同意，“还是你想的周全，那我们先行一步，你通知郭有德随后赶到。” 陈正去找到郭有德商量了下汇合的细节，随后便和杨怡先行离开靠山镇赶往宜山县城。 路上，陈正专门给宜山县的县委书记严复宽打了个电话，“严复宽书记，杨怡书记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也该返回市里主持工作，临走前想要再去视察下宜山大坝。” “那我这就通知卢县长，组织人陪同杨书记视察。” 陈正阻拦道：“不用那么麻烦，县里的防洪形势依旧严峻，你们将工作放在防洪工作上就行。而且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一些关于杨书记不好的谣言，你们如果再大张旗鼓的陪同怕是又要闹出负面新闻了。” 严复宽知道有人传播杨怡负面消息的事，认真道：“洪书记专门给我打过电话，我和卢县长都对此事高度重视，已经责令县公安局进行彻查，一定会找出源头，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造杨书记的谣。” “这件事不急，当务之急是把抗洪防汛工作做好，还是尽可能的将人力都投入到防洪防汛的工作上。” 严复宽叹息一声，“多谢陈秘书的理解，县里的人手确实捉襟见肘，没有办法全力的追查造谣抹黑杨书记一事，还希望陈秘书能在杨书记面前多美言几句。” 陈正心想，这谣言抹黑的事八成就是你们授意，又怎么可能会彻查呢。 他说这些就是给严复宽一颗定心丸，让他放松警惕。 “一定。”陈正又交代几句后，挂断电话。 车子一路开进宜山县城。 进入县城时，陈正又特意交代道：“领导，你一定要表现出对严复宽和卢文浩工作的满意，不要一直沉着脸，免得引起他们的警觉。” “你让我对着他们这些蛀虫笑？我做不到！”杨怡却耍起小脾气。 陈正安抚道：“领导，这是官场的基本技能，不论你心里是什么想法，都不该在脸上表露出来，不然早晚会吃大亏的。” 哼…… 杨怡冷哼一声，不满道：“看来你对官场这一套玩的很明白啊！” “领导，我既没有靠山又没有背景，如果不是熟谙官场规则怎么可能会来到您身边，但您放心我了解官场生态只是为了活下去，从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陈正保证道。 杨怡虽对陈正的说法嗤之以鼻，但为了成功查出宜山大坝是否有猫腻，还是答应按照陈正说的去做。 车子来到县政府门前，只有严复宽和卢文浩等几个主要的县里领导来迎接，算是按照陈正叮嘱的做了，没有大张旗鼓的给杨怡上眼药。 “杨书记这几天辛苦了，多亏杨书记坐镇靠山镇才能化解靠山镇的危机！”卢文浩惭愧的说道。 杨怡还是忍不住的吐槽，“假若县里能够提供足够的援助，我应该也不至于那么辛苦。” 卢文浩笑容僵住，没想到杨怡这么直接打脸。 陈正赶忙上前打圆场，“严复宽书记和卢文浩县长肯定也是尽可能调派人手了，但他们要统筹整个宜山县的防洪大局，总不能拆东墙去补西墙，卢县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秘书说的对啊！”卢文浩一副痛心的表情，心里却在想这个陈正还是蛮懂事的，“我们也真的是没有办法，我和严书记都商量着准备亲自去往靠山镇了，恨不得把我们自己填到堤坝上，但其它乡镇的防洪工作也非常严峻，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严复宽附和着介绍了下其它乡镇的防洪救灾工作，表示他们不是不去援助，而是实在调不出人来。 “杨书记理解你们的难处。”陈正对着杨怡眼神示意，让她别在这上面纠结，免得耽误正事。 杨怡没再多说什么，违心道：“我也知道你们有难处，但是越是在有难处的时候才越能体现出你们领导干部的价值，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也必须要返回市里了，临走前顺道再去视察下宜山大坝。” “堰塞湖的水全部流入宜山大坝，应该也给宜山大坝增添了压力吧？” 卢文浩点头道：“堰塞湖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导致宜山大坝水位上涨速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期。郑局长，你对宜山大坝的情况更了解，由你介绍下宜山大坝的情况。” 宜山水利局局长郑建业也在迎接的人中，上前汇报掌握的宜山大坝水利情况。??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视察宜山大坝 根据郑建业的汇报，宜山大坝水位虽然上涨了很多，但因为前期就做了泄洪工作，所以远远还没有达到预警水位。 “杨书记尽管放心，这场雨就算再下上半个月，宜山大坝也能将洪水拦住。”郑建业信誓旦旦的承诺。 陈正担心杨怡说漏嘴，抢着说道：“杨书记对宜山大坝也很有信心，我们这次视察也是想进一步了解宜山大坝水位情况，好回去做详尽的工作介绍，号召全市境内都学习咱们宜山县的防洪经验。” “杨书记准备什么时候去宜山大坝？”卢文浩询问道。 “现在就过去吧，我还要赶着回市里。”杨怡迫不及待。 陈正跟着说道：“县里就不用派太多人随行了，杨书记只是随便去看看，而且也不想弄的太招摇，毕竟刚出了一些不好的谣言。” “理解，那就由我和郑局长陪同吧，严书记留在县里主持工作。” 卢文浩安排好后便带着郑建业陪同杨怡一起去往宜山大坝。 杨怡看着前方卢文浩的车子，担心道：“卢文浩和郑建业都跟着，我们怎么让郭有德调查？” 假如宜山大坝真有质量问题，而卢文浩或者郑建业参与其中，肯定不会让郭有德进行调查的，就算强行调查怕是也会被他们将问题遮掩起来，未必能查出真相。 “我们如果强行阻止他们陪同，反而可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所以就先让他们跟着，到了宜山大坝再想办法打发走他们。”陈正解释道。 此时，外面的雨下的并不算大，所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赶到宜山大坝。 宜山大坝内的水比上次来时增高了很多。 郑建业跟着介绍道：“杨书记，离着水位警戒线还有很高一段距离呢，等到达到水位警戒线时，为确保宜山大坝安全就会进行泄洪。” “如果真需要泄洪的话，一定要对下游进行好通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卢文浩回答道：“我们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完备的泄洪预警机制，会由县里通知到乡镇再有乡镇通知到临近河道的乡村，乡村基层干部会再通知到每户人家每个人，谁那里出了问题，就由谁担责。” “除此之外，河道流经的吉平县等地也会收到我们的预警泄洪消息。” 杨怡满意道：“你们的泄洪预警机制制定的很好，但再好的政策也一定要落地才能检验出来是否存在问题。” 郑建业笑着说道：“杨书记尽管放心，我们卢县长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提前做过泄洪预警演练，在泄洪期间河道里连一只鸭子都没有出现过。” “我们再往前走走吧。”杨怡顺着河堤向前走，左右观测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还是得交由专业人检查才行，“卢县长，郑局长，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这边随便走走就回去了，不用一直跟着。” “我多走走看看也是为了回去在市里会议上介绍宜山防洪工作时，介绍的更详细，以免有人觉得我到宜山什么都没干，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杨怡准备打发走卢文浩和郑建业。 卢文浩却执意要陪着，“我还是陪着杨书记吧，雨虽下的不大，但毕竟还下着小雨路也很滑，跟着也能有个照应。而且有郑局长在，您要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他也能随时为您解答。” 陈正担心杨怡逼的太紧会让卢文浩起疑，开口道：“卢县长说的没错，就让卢县长和郑局长陪着吧。” 杨怡瞟了陈正一眼。 他们一直跟着，还怎么带郭有德来调查核实？ 一行人走了一会，几乎将整个宜山大坝都视察一遍，没有再停留的理由。 陈正提议道：“领导，您也看的差不多，咱们也该回东平了，有几段回去路不好走，还是尽早赶回去比较好。” 杨怡心里嘀咕：就这么回去，不调查了？ 她见陈正给自己使眼色，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又有鬼点子，答应道：“好，那我们就回东平吧。” “卢县长，我们就不去宜山县城了，从这边绕道走吉平县要近一些，也能早点回到东平市。”陈正指着前方一条岔路。 卢文浩好奇道：“陈秘书对我们宜山县的道路情况这么了解？竟然还知道这里可以拐入吉平县。” “不瞒卢县长，我本身就是吉平县的人，而且我老家离着宜山县城比离吉平县城要近，所以小时经常跟着爷爷到咱们宜山县城，才知道这里有条近路。” 卢文浩倒也没有怀疑，担心道：“但这几天雨一直没有停过，小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是走大道安全。” “我也是有私心，想顺道了解下东平县老家的受害情况，杨书记也有这个想法。” 杨怡点头附和道：“陈秘书说的没错，虽然我主抓宜山县的防汛救灾工作，但毕竟是市委书记，要对全市各地的防汛救灾工作情况都有一个了解才行。” “我也只是想一走一过的看看，卢县长就不用特意通知吉平县政府的人了。” 卢文浩心领神会，心想杨怡是准备微服私访吉平县，打吉平县一个措手不及，答应道：“全听杨书记安排。” “卢县长也回去组织工作吧，若再有任何险情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上报，我不希望再有靠山镇堰塞湖类似事件发生。” 卢文浩点头保证道：“一定，我已经组织县里人对各处支流上游进行核查，保证不会再有堰塞湖危机出现。” 杨怡坐上车子。 陈正跟着上车，车子开往小路。 卢文浩见杨怡车子开走，也坐上车子，“总算将人送走了，我们也回去吧，可惜没有让她栽个大跟头！” 虽说照片视频事件对杨怡声誉带去一些负面影响，但杨怡成功解决了靠山镇堰塞湖事件，那可是大功一件。 即便是事情闹到省里，杨怡也不会受处分，反而会受到表彰。 所以他们做的事只能恶心恶心杨怡，无法把她拉下马。 卢文浩不知道的是，杨怡乘坐的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就停了下来，准备杀个回马枪。?? 第一百零五章 探查宜山大坝 杨怡挽着胳膊，气愤的盯着陈正，“陈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都不用和我提前知会了，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陈正的计划。 陈正回头解释道，“这只是我备选的计划，假如能直接打发走卢文浩他们就用不着了，所以才没和杨书记汇报。” “郭有德人呢？” “我现在就联系郭站长。” 陈正掏出电话，给郭有德打了过去。 没一会，郭有德的车子从对面驶来。 “陈秘书，杨书记！”郭有德走上前，恭敬的打招呼。 陈正点了点头看到郭有德车上还有个人，问道：“车上的人是谁？” “我徒弟，毛旭。毛旭是桥梁方面的专家，我们需要他的协助。” 陈正没有和毛旭接触过，不了解他的为人，担心道：“靠得住吗？” “毛旭毕业后就一直跟着我，绝对可信。” “那就一起吧。”陈正叮嘱道，“一会你们的车先走，到路口附近看看有没有人盯着，没有人的话我们再出去。” 陈正是担心卢文浩派人守在路口。 “好！” 郭有德上了车，一路开向陈正他们来时方向，陈正也调转车头跟了上去，两辆车子保持着一段距离。 过了一会，郭有德打电话过来，“我下车四周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人。” 陈正这才将车子开过去，来到路口又对郭有德叮嘱道：“你们就说是我们的随行工作人员，如果发现有认识的人就避开。” 叮嘱完，陈正开着车子回到宜山大坝。 宜山大坝上有县水利局设立的监测站，监测站的站长发现市委书记车子开回来，连忙出来迎接，“陈秘书，杨书记怎么又回来了，卢县长和郑局长呢？” “我们走到一半，发现有个包不知道丢哪里了，里面还有份文件所以就回来找找。卢县长和郑局长都先回县里了。” 监测站站长连忙掏出电话，“那我现在就通知郑局长，让他带人来帮着寻找。” 陈正一把拦住，“不用那么麻烦。现在是防汛抗灾时期，郑局长和卢县长也都比较忙，就不要折腾他们了。包里的文件也不是十分重要，我带着人找找就是了，找不到就算了，你们也都去忙各自工作吧。” “这不合适吧，万一杨书记出个什么闪失，我们也担不起责任啊。”监测站站长不放心。 陈正却说道：“书记就在车上，我带着随行的两个工作人员一起找就行。不过你担心的也没错，就先带杨书记去你们监测站休息休息吧，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可以和杨书记攀攀关系。” 陈正挤眉弄眼的示意。 监测站站长心领神会。 作为一个县水利局下属监测站的站长，若能和市委书记攀上关系，那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啊！ 如今，机会来了。 检测站站长连连点头，“好，好，全听陈秘书安排。” “你要替我把杨书记照顾好了。”陈正叮嘱后，回到车上对杨怡说道，“领导，你先跟监测站的人去他们监测点休息，我和郭有德以及毛旭去探测情况。你在这边把他们的人稳住了，不要让他们的人出来。” 杨怡气愤道：“你让我帮你们放哨盯人？” “我们去检查情况会有危险，留下您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我不怕危险！” 陈正苦口婆心道：“杨书记，你就别耍大小姐脾气了，按照我的安排做，咱们没有太多时间耽搁。时间久了，万一有人通知到郑建业和卢文浩，引起他们警觉就麻烦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杨怡不太情愿的答应下来。 陈正先将杨怡送到观测站，“杨书记，您就先留在这歇一会，我和老杨、小毛沿着咱们走过的路线转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丢失的包。” “陈秘书放心，我会把杨书记照顾好的，我还是派几个人跟着你们吧。”水利监测站的站长刘项极力讨好着陈正。 陈正拒绝道：“你们水利监测站的工作是确保宜山大坝的安全，如果你把人派给我导致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你帮着我照顾好杨书记就行。杨书记要是有任何闪失，我可拿你是问！” 陈正吓唬完刘项，离开水利监测站，和郭有德以及毛旭汇合后，点头道：“我们可以行动了，但不要太张扬，尽量避开摄像头，有摄像头位置还是尽量假装在找东西。” 以免引起水利监测站人的警觉。 三人开始还是东瞅瞅西望望的假装在找东西。 陈正注意到毛旭背着个大登山包，还提着个大手提袋子，觉得太过显眼，问道：“你拿这么些东西干什么，找东西带这么多东西太反常了，最好送回车里。” “这里有设备和我需要用到的装备，必须要带着。” 郭有德解释道：“里面有探测需要用的仪器，还有潜水服等设备，都是必须要用到的。” 好在刘项此时正在巴结杨怡，并没有太注意几人。 “还需要潜水吗？现在可是汛期，潜水太危险了吧？” 毛旭解释道：“他们就算真在工程上偷工减料也不会在表面做文章，所以必须要潜入水底检查才行。我自小水性就好，还带着设备，不会出问题的。” 陈正放心不下，但暂时也没有其它更好办法。 郭有德开口道：“我们走远一点，找个监控死角，先让毛旭潜到水底看看。” 三人沿着大坝走了一阵，来到一个拐角处停下，“我就在这里换装备潜下去看看吧。” “你真可以吗？我们要查清楚宜山大坝是否有问题，但也需要确保你的安全。”毛旭万一有个闪失，陈正承担不起责任。 毛旭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我会系上一道安全绳，如果我十分钟后还没有上来，你们就拉安全绳把我拉上来。” “万一安全绳被什么东西缠住呢？”陈正仍旧不放心。 毛旭却是已经换上衣服，眼神坚定道：“那就算我倒霉！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摸清宜山大坝的情况，不然倒霉的就会是下游上百万的老百姓了！”?? 第一百零六章 潜入水底探查 毛旭年纪只比陈正稍长一点，还不到三十岁，但却有着崇高的信念。 他也知道这次潜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但为了搞清楚宜山大坝到底存不存在质量问题、有没有安全隐患，他必须要下去。 陈正不再劝说，拍拍毛旭的肩膀，“兄弟，一定要平安回来！你要有个闪失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放心吧，不弄清楚宜山大坝的问题之前，我不会死！” 郭有德也紧张起来，呸呸呸的说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那些丧气话。你小子可是再三保证不会有安全问题，我才同意带你来的，一定要平安上来。” “知道了，师傅。”毛旭带上检测仪器，又将氧气瓶、安全绳都检查一遍，将安全绳的另一端递给陈正和郭有德，“这一端就交给你们了，把它系到柱子上放我下去，我只要拉绳子你们就把绳子再放下一些，如果我连拉三下就立即拉我上来。” 毛旭交代完便准备下水。 因为堤坝离水平面还有一段距离，毛旭不能直接跳下去，不然拍到水面上都可能会骨折。 毛旭需要陈正和郭有德两人拽着安全绳，一点点将他放入到水里。 “准备好了吗？”毛旭回身看了眼陈正和郭有德。 陈正和郭有德紧紧拉着安全绳，点点头。 毛旭见两人准备好，张开双臂身子前倾，做出向下跳的姿势。陈正和郭有德紧紧拉着绳子，一点点松开，让身上系着绳子的毛旭一点点接近到水平面。 毛旭身体即将接触到水面时，郭有德实在是拉不住了，手里一秃噜绳子滑出去，陈正一人哪里拉的住，绳子紧跟着脱手。 啪叽…… 毛旭直挺挺的拍在水面上。 陈正和郭有德慌忙的趴着围栏向下望，郭有德担心的大喊，“毛旭，毛旭，你没事吧？” 毛旭揉了揉脸，对着陈正和郭有德摆摆手。 万幸他离着水面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不然脸拍在水面上非破相不可。 郭有德长松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陈正也回过身来拍了拍郭有德肩膀，“没事就好，为了防止被监测站那边的人察觉到异常，我们轮流盯着，另一个人出去随便走走假装找东西，在监控探头下露露脸。” “还是你想的周全，我先出去吧。”郭有德挣扎着就要坐起。 陈正拉住郭有德，“你先坐这休息，还是我出去转吧，有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不等郭有德拒绝，陈正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杨怡在监测站内一直注意着监控大屏幕，已经有一阵没有看到陈正几人的身影：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千万不要出问题啊！ 刘项注意到杨怡一直紧锁着眉头，询问道：“杨书记，您丢的文件很重要吗？要不要我派人去帮忙寻找？” “不用。我只是一直没看到陈秘书出现在监控里，还以为他跑去偷懒了呢，这不又出现了吗。”杨怡指着一块屏幕。 陈正正在屏幕内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的寻找。 “陈秘书找的还真是细心，要不我还是派几个人去帮助陈秘书吧。”刘项知道巴结杨怡没那么容易，想着多讨好下陈正，准备派几个人去协助陈正。 杨怡却突然严厉道：“不用帮他！其实文件找不找的到不重要，因为还有备份文件。我特意回来找只是想给陈秘书一个教训，免得下次再弄丢重要文件。” 刘项这才明白，杨怡是在敲打陈正，而不是为了找文件。 看来跟着市委书记身边做秘书也不容易啊，但还是恭维道：“陈秘书一定会理解杨书记良苦用心的。” 过了一会，陈正又消失在监控视频内。 刘项解释道：“宜山水库很大，监控并不能顾及到每个角落，陈秘书肯定是在某个监控盲区在继续寻找呢。” 此时，陈正已经回到郭有德藏身的监控盲区，问道：“毛旭没事吧？” “一切正常，刚刚还传递了安全信号。” 他们约定过，毛旭每隔两分钟就要拉两下绳索传递信号告知他们，水下安全。 陈正这才踏实下来，“安全就好。” 过了有七八分钟，绳索突然动了动，连着被拉了三下。 陈正发现后立即喊回郭有德，两人一起将毛旭拉上来。 被拉上来的毛旭脱掉氧气罐和潜水服，大口的喘着粗气。 陈正取出一瓶水递给毛旭，“先喝口水吧。” 毛旭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水，又将剩下的半瓶浇到了头上，抹了抹脸上水，才觉得好受很多。 郭有德迫不及待的询问道：“下面情况怎么样？” “我潜入到了最底部，发现大坝底部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裂纹，有些地方的水泥块已经开始脱落。”毛旭掏出一些从大坝墙体上掰下的水泥块，“最下面的水泥块用手就能掰下来，所以这大坝是豆腐渣工程无疑，只是不确定还能支撑多久时间。” 陈正气的一拳砸在围栏上，“他们竟然拿上百万人的生命当做儿戏，竟然敢把这座护卫生命财产的大坝做成豆腐渣工程！” 郭有德更加气愤，但他现在更关心这座大坝能支撑多久，问道：“你带了仪器下去，觉得这座大坝还能支持多久？” 毛旭摇头道：“大坝厚度超过了仪器测试范围，而且我也只能测量出我们这一块的位置，所以无法给出精准的评估。” “那你觉得这个大坝能不能撑住这次的汛情？”陈正追问道。 假如能撑过去还好，不然必须要早做谋划才行。 毛旭却是再次摇头道：“我还是无法给出判断，而且我潜入的位置只是大坝的边缘位置，中间的位置只怕会更糟糕！” “陈秘书，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了，现在必须请专业人员来做详细鉴定，宜山大坝关乎着下游数个县、上百万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可不是儿戏啊！”郭有德目光灼灼的盯着陈正。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和毛旭有资格管的了，必须要由杨怡书记接手、下达指示才行。?? 第一百零七章 不眠夜 陈正点头道：“辛苦你们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去和杨书记汇合。” 来到监测站，杨怡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怎么样？” 陈正点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刘项还以为是找到了丢失的包，恭喜道：“恭喜杨书记，恭喜陈秘书。” “可以走了吗？”杨怡询问道。 陈正再次点点头。 刘项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而且杨怡书记怎么一直在征询陈正意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陈正才是市委书记呢。 “那我们走吧。”杨怡走出监测站，从陈正一直沉着的脸色来看，结果怕是很糟糕。 刘项跟着出了监测站，“我送你们离开吧，杨书记……” 杨怡打断刘项，说道：“刘站长不用送了，你们监测工作非常重要，一刻都不能松懈。” “好。”刘项略显尴尬的停下脚步，承诺道，“请杨书记放心，宜山大坝在我们就在，即便我们不在了，宜山大坝肯定还会岿然不动的坐落在这里。” “但愿如此吧！”杨怡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一直走出很远才迫不及待问道，“结果怎么样？” “上车再说。” “你想急死我啊！” 坐到车上后，杨怡再次催促道：“快说吧！” 陈正让毛旭将他在水底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杨怡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愤怒道：“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敢在这种护卫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的项目上做手脚，不论有谁参与其中，没人能保得住他们！” “现在当务之急是请技术人员核实清楚水坝的安全隐患程度，同时也要做好最坏打算。” 杨怡看向毛旭问道：“撑上个三五天应该没问题吧？” “通过我的观测来看，短期内应该还不会出问题，但我没有进入到中间区域，还是尽快请专门的技术人员做一个详细评估吧。” 陈正插嘴问道：“杨书记，你是从省里派下来的，应该认识些人，能不能从省里请技术团队过来？” “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汇报到省里，我给周副省长打个电话吧，请他派一支技术团队过来。” 杨怡拨通周向阳副省长电话，将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一遍。 周向阳激动问道：“情况属实吗？” “我汇报的情况全部属实，具体情况还希望周省长能从水利厅抽调些技术人员来核实情况。” 周向阳沉默片刻，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安排专人去往宜山县，但情况未核实清楚前不要将消息泄露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恐慌。你们东平市委市政府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做好最坏情况预案。” 杨怡放下电话，通知陈正以最快速度赶回东平市。 因为在宜山大坝这边又耽搁了些时间，等回到东平市时，天已经黑了。 市委也已经下班。 陈正回到办公室，对陈正命令道：“立即通知洪涛副书记、向学良市长等所有市里主要领导干部到会议室开会，通知他们不论有多重要的事都放下，立即赶来！” “是！” 陈正已经提前通知了李淼，让他留秘书二科的人在秘书室待命。 胡雅欣作为秘书二科的科长，也没有走，见陈正来到秘书室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向阳副省长要求严格保密，所以陈正也没有对胡雅欣和李淼透露，“我暂时还不能说。胡雅欣，你通知洪涛书记立即回到市委开会，李淼你去通知向学良市长，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其余人逐一通知。” “名单上所有人，不论有多重要的事都必须来参加会议，这是杨书记的命令！” 秘书室内给人一种风声鹤唳的感觉，像是即将要上阵打仗一般。 “都别愣着了，快去通知！”陈正呼喝一声，所有人立即行动。 陈正也亲自打电话给黎冰，通知到：“黎姐，你在哪呢？现在立即回市委，有重要会议要召开。” “我正准备洗澡呢，有什么……” 陈正带着命令的语气，“这是杨书记的命令，我还要通知其它人。” 黎冰对着被挂断的电话怔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沉吟道：“这家伙吃枪药了？突然这么凶！” 黎冰虽有些不满，但也意识到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换上衣服立即赶回市委。 与此同时，洪涛和向学良都已经收到消息。 向学良得知市政府这边的主要领导干部基本都被要求参会，感觉到了事情不同寻常第一时间打电话向洪涛询问：“洪书记，到底出了什么事？大晚上还不让人休息，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上班再说吗？” “杨书记刚从宜山县回来，想必是有什么心得体会要和大家分享吧。”洪涛敷衍着说道。 他心里此时也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好预感。 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一样不清楚。 “老洪，你和我就别打哑谜了。你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知道的话提前给我透点话，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洪涛叹息一声，“不瞒你说，我心里也没有底，刚刚还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 “就连你都不知道？宜山不是你的地盘吗，那边出了什么事吗？”向学良不死心的追问道。 “宜山县靠山镇发生的事你也清楚，杨书记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搞的大家都不得安宁吧，等一会就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咱们也别在这瞎猜了。” 洪涛嘴上让向学良不要瞎猜，他自己却还是给胡雅欣打了个电话，“胡秘书，你和陈正平时走的比较近吧？” 胡雅欣心里“咯噔”一下，解释道：“我和陈正只是正常工作上往来，没有什么私交的。” “你不用怕，我只是想让你找陈正打探下，问问他杨书记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急着大晚上把大家都召集回去开会。” 原来是为了此事。 胡雅欣松了口气，回答道：“洪书记，陈正不久前来过秘书室，我和秘书二科的副科长李淼都问过陈正，但他说暂时不方便透露。” “搞的还挺神秘，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你再找机会探探口风，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一百零八章 紧急会议 原本已经暗下去的市委大楼各部门办公室的灯纷纷亮起来。 市委会议室内，杨怡早早的就坐在上首位置等着。 最先来到的是市委宣传部部长何绮玉。 “杨书记！”何绮玉打了招呼坐到位置上。 杨怡沉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何绮玉试探着询问道：“杨书记，大晚上将人都叫回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杨怡头都没有抬起，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等人到齐后再说。” 没一会，市委组织部部长曲文泰和政法委书记江太平一起进入会议室。” 何绮玉皱了皱眉，没想到就连政法委口的人都被邀请来参会了。 接着来到会议室的是市水利局局长傅平和财政局局常宁万通，两人属于市里的中层领导干部，一一和在座的人打招呼，赶忙入座到最后的位置。 两人刚落座，黎冰进入会议室。 又等了一会，洪涛和市公安局局长乔正平一同走进会议室。 每有人走进来，坐在最后位置的傅平和宁万通就要起身一次，因为进来的人都属于他们的领导。 两人有种不好预感，因为到场的基本都是市里的高层领导，只有他们两个属于中层领导干部。 尤其是傅平，心里一直不安，他猜测市委书记突然大晚上召开会议八成是和水利上的事有关，不然不会特意叫他这个水利局的局长来参会。 向学良和市政府的几位副市长是一同到来的，除了一位副市长不在市里，包括常务副市长高万行、副市长姜云峰在内的五位副市长全部到场。 向学良扫了一圈，坐下后说道：“我都很久没见人这么齐过了。杨书记，你大晚上将这么多人叫来，是要开茶话会吗？” “向书记，我今天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杨怡没有给向学良好脸色。 她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一肚子的话，哪里还有心思听向学良废话。 向学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问道：“杨书记，你该不会是为了关于你的负面新闻，就把人都叫来吧？大家这段时间都在忙着防汛救灾工作，没功夫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陪你在这耗着。” “向市长，注意你说话的用词！我们东平市市委书记被人造谣抹黑，怎么能算是小事呢？”洪涛看向乔正平问道，“乔局长，造谣抹黑杨书记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你们如果连杨书记的声誉都维护不了，还如何维护东平的治安，如何保护东平市数百万百姓的安全！” 乔正平起身汇报道：“我们已经抓了几个造谣生事的人，但是相关消息传播的太广，我们总不能将人全部都抓起来啊。” 乔正平面露难色。 洪涛刚要呵斥，被杨怡打断说道：“他们喜欢说就随他们说去，我问心无愧。人都到了，正式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杨书记，今天的议题是？”洪涛问道。 “水利项目。”杨怡回答。 水利局局长傅平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和水利项目有关，但愿不要出什么大事。 同样有种不安预感的还有分管水利和农业工作的副市长宋高廉。 杨怡如此兴师动众，该不会是要问责吧？ 这次的洪涝灾害，许多水库出现溃堤情况，还有大量田地被淹没，傅平和宋高廉都要承担一定责任。 可这是天灾，也怪不得他们。 杨怡放下手上资料，抬起头说道：“我这几天都在宜山县，视察了宜山县境内防汛工作，宜山县的防汛工作中虽然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但总体局面还都在可控中。” “各县的情况都差不多。”向学良插嘴道，“其它的县里虽然没有出现宜山县类似的堰塞湖情况，但也都有意料之外的危机出现，好在最后都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一定的财产损失是难以避免的。” “既然杨书记提起堰塞湖的事，我就有必要提一嘴了。杨书记动用临时特权和霍政委联系调用子弟兵参与抗洪救灾，怎么没有提前和我以及洪书记打声招呼啊？”向学良开始发难。 虽说这是省里赋予市里的从急权利，但是作为市委书记至少该和主要领导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杨怡没心思和向学良在这个时候扯皮，“向市长，你要是对我行使抗洪救灾从急特权有异议可以书面向省里汇报，省里自然会找我问话调查！” 向学良没想到杨怡今日如此强势，以往在会议上，她可从来没向今天这么强硬过。 “现在说回正题。”杨怡召开会议，主要想谈的是宜山大坝的事，“在宜山县，有一座我们东平市最大的水库大坝，大家应该都清楚吧？” 众人纷纷点头。 宜山大坝的开工和竣工仪式都非常热闹，在场人自然都知道。 “傅平，你是水利局的局长，对宜山大坝的情况应该最了解，为大家介绍一下。”杨怡突然看向傅平。 傅平颤颤巍巍起身，“杨书记，各位领导，宜山大坝在宜山县境内，是由省水利厅批示、水利部备案的大型水库项目，工程耗资78亿，总耗时三年建成，后期包括河道扩建、修理又追加投资二十多亿，是总投资百亿的大型水利项目。” “宜山大坝的修建，预示着东平水利项目的新篇章，对东平全市的防洪防汛工作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也为包括宜山、吉平以及永固县的农业灌溉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未来……” 杨怡打断傅平，“可以了，看来你对于宜山大坝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傅平陪着笑脸，“回杨书记，宜山大坝是咱们东平市的标志性水利工程项目，我当然会记得清清楚楚，不然我还怎么好意思坐在水利局局长的位置上。” “那你还记不记得宜山大坝的承建公司是哪家？”杨怡盯着傅平问道。 傅平脱口而出，“平盛路桥建筑有限责任公司，是咱们东平市内的一家优秀的建筑公司，因为建筑宜山大坝项目，还得到了省里表彰，业务已经拓展到全省，是咱们市里很具有实力的一家专门做路桥工程的公司。”?? 第一百零九章 哭都找不着调 杨怡在会议开始前就翻阅过平盛路桥建筑有限责任公司的资料，问道：“据我所知，平盛路桥公司在承建宜山大坝前并没有修建大型水坝的经验，却将这么重要的项目交与到本土的一家企业，是不是太儿戏了？” 咳…… 副市长宋高廉咳嗽一声，说道：“杨书记，项目招标是严格按照标准执行的，而且是由我亲自主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和平盛路桥公司有利益往来？” “我就觉得这次的会议有些蹊跷，该不会是特意来审判我的吧？” 宋高廉一脸不悦。 火果然要烧到他头上了。 杨怡看向宋高廉，“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所以随口问问，宋副市长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 啪…… 宋高廉拍桌子站起，“杨书记，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怀疑选用平盛路桥公司存在问题？而这个工作是由我主抓，你就相当于在指责我有问题，但我清清白白，我能不过激吗！” “宋副市长，坐下！”洪涛呵斥一声，“杨怡书记到任时，宜山大坝已经建成，对于宜山大坝的情况不了解，质询几句没有问题，你敲什么桌子？我让你坐下，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宋高廉在洪涛的呵斥下，坐了下去。 洪涛的话还是比杨怡的话管用，几句话就让宋高廉乖乖坐下。 向学良此时也开口替宋高廉说话，“宋副市长是我一手从农业局提拔上来的，做事兢兢业业，哪里受得了这种无端的指责？” “宜山大坝的修建过程中，我和林阳东书记都曾跟进，关于建筑公司的选择也是我和林阳东书记共同批示和认可的。我们做这个决定确实有私心，就是为了让本地的建筑企业有更好的发展，这有什么问题吗？” “平盛路桥公司是没有承建大型水库的经验，但是平盛路桥公司在得到天贸集团注资后，收购了市内多家具有路桥经验的大小公司，成为了在省内都排的上名的专业路桥建筑公司，完全有资质有能力承建宜山大坝，我们将这个项目交给平盛路桥公司有什么问题？” “杨书记该不会怀疑我和林阳东书记都和平盛路桥公司之间有利益输送吧？我肯定是没有，至于林阳东书记有没有就要问黎冰书记了。” 黎冰曾在调查小组里调查过林阳东，所以关于林阳东的问题她更了解。 可黎冰了解的有限，因为林阳东在接受调查期间什么都没有交代，最后选择自杀。 黎冰摇头道：“调查期间并没有发现林阳东和平盛路桥公司之间有经济往来，也没有查到关于宜山大坝的任何问题。” 陈正看着一脸得意的向学良。 向学良还真是老奸巨猾，将问题引向一个死了的人身上，杨怡想要发难都找不到理由了。 杨怡见试探没用，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道：“向市长，宋副市长，我倒也不是怀疑你们，只是对平盛路桥公司的建筑能力存疑，万一他们的工程不达标怎么办？” “宜山大坝是经过省、市、县三级单位共同验收的，怎么可能会不达标？”宋高廉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杨怡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她这是连省厅的验收都不信，还要质疑省水利厅的验收不成？ 简直是疯子。 向学良找到机会，反击道：“杨书记，你若有疑问可以找省水利厅去质询，看看他们和平盛路桥公司之间有没有利益输送。” 看你敢不敢质问！ “向市长放心，该质询追责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杨怡冷声说道。 向学良好奇道：“杨书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该不会真要跑去省里质问吧。 洪涛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难道说杨怡发现了什么，不然哪里有底气要去质询省水利厅的验收，“杨书记，你此次宜山之行，难道有什么发现？” 洪涛直起了身子，认真的盯着杨怡问询。 该说的都说过了，也该到揭开真相时候。杨怡对陈正示意，“把人带进来吧。” 陈正点点头，走出会议室。 所有人交头接耳，好奇杨怡要让陈正带什么人进来。 黎冰也盯着门口处，心里嘀咕：你个小混蛋，现在和杨怡一条心了，都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之间到底藏了多大的秘密！ 很快，陈正就带着毛旭进入到会议室。 在场人中没有人认识毛旭。 “这位是？”洪涛盯着毛旭询问道。 陈正为在场人介绍道：“他叫毛旭，是靠山镇水利站的技术员。” 一个镇上的技术员，估计连副科职级都不到，难怪在场的人没有人认识。 向学良讥讽道：“陈秘书，你带一个镇上的小技术员来干什么？” “向市长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陈正说完，对着毛旭点了点头，示意他进行展示。 毛旭将携带的仪器接入电脑，在投影仪上立即出现了他潜入水下的画面。 “这好像是在水下。” “水底这么浑浊，什么都不请啊？” “陈秘书，你是带人来为我们大家展示潜水？” …… 会议室内响起一片哄笑。 陈正等众人笑完说道：“现在为大家展示的确实是潜水的过程，但潜的不是海水，而是宜山大坝的水底！大家耐心些，很快就有让你们笑不出来的画面！” 再过一会，可能有些人就要连哭都找不着调了。 宜山大坝这么大的工程出现质量问题，肯定有重要官员和平盛路桥公司有勾连，所以杨怡才会试探。 很快，镜头中出现了宜山大坝的墙体。 一开始还比较正常，但随着继续下潜，隐约开始能够看到墙体上有裂纹。 有人震惊道：“那该不会是墙体开裂的痕迹吧？” “不可能！”傅平摇头道，“建筑使用的材料都是最高规格的，才投入使用没有多久，怎么可能会出现裂纹，一定是光线太暗，产生的错觉。” 在场人也都更愿意相信傅平的解释，不然就太耸人听闻了！?? 第一百一十章 霸气的杨怡 可随着继续下潜，裂纹明显开始增多，最后甚至变得密密麻麻。 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毛旭去抠墙体，竟然用工具轻轻松松就抠掉了一块水泥。 砰…… 傅平从椅子滑下去，跌坐在地上，当场被吓晕过去。 宋高廉也满头大汗，不断的有纸巾擦拭着汗水，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只有浓重的喘息声。 果然如陈正预料一样，再没有一个人能笑的出来。 洪涛眉头紧锁着，问道：“杨书记，这画面真是来自宜山大坝水底？你没有在和我们开玩笑？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啊，宜山大坝辐射宜山、吉平和永固三个县，关乎着上百万人的生命和难以估算的财产安全，宜山大坝一旦出问题，将酿成难以想象的灾难！” “洪书记，你觉得我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吗？” 洪涛突然站起，大喊：“傅平！” 傅平一旁的财政局局常宁万通起身说道：“洪……洪书记，傅平被吓的晕死过去了！” 洪涛抓起桌上的矿泉水，一瓶矿泉水全部浇到傅平脸上，“没死就给我站起来。” 傅平咳嗽着，抹了抹脸上水，踉跄的被宁万通扶起，“洪……洪书记。” “你立即组织水利局的技术人员前往宜山水库，核实宜山水库的情况，现在！” “是，我这就去。” 杨怡这时才开口，“不用了。” 洪涛回身说道：“杨书记，只凭这一个片段只能说明宜山大坝存在一定质量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有多严重？宜山大坝又能支撑多久？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尽可能准确的评估才行啊。”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联系了周副省长，周副省长已经责令水利厅成立专家团队赶往宜山水库核实，评估的事就交给省里派下的专家团队吧。” 向学良起身不满道：“杨书记，我们都知道你是省里派下来的人。但你既然到了我们东平，你就是东平市的市委书记，有什么事应该先和我们市里的人通气！你却先打电话通知周副省长，是信不过我们东平的领导干部吗！” “没错！”杨怡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就凭平盛路桥公司一家公司，他不敢在宜山大坝上做手脚，也无法瞒天过海，所以这里面必定有领导干部为他们打掩护、给他们撑腰！” 杨怡环视一圈，“或许在座的人中，就有人和平盛路桥公司有往来。假如真是如此，我希望他能早日找我、找黎冰书记交代，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若是等到被查出来一律严惩不贷！” 陈正还是第一次见杨怡如此霸气。 就连向学良的气势都被压下去，怼的向学良无言以对。 向学良半响才哼了一声，“杨书记，如果我们彼此间都无法信任，那往后还如何搭班子一起工作？” “等到东平的干部团队中的害群之马被肃清，我自然会相信你们，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洪涛从中做和事老，劝道：“杨书记，向学良，你们不要吵了，当务之急是想想宜山大坝的事该怎么办。” “省里都派了专家团队来，我们就等消息呗。”向学良一副准备做甩手掌柜的模样。 洪涛又看向杨怡。 杨怡开口道：“我们要等省里的专家团队给出评估才好做进一步的规划，暂时不要对外透露任何消息，避免造成民众的恐慌。” 但有些事也必须要提早准备才行。 “乔正平，你派出一队人去到平盛路桥公司，将公司法人以及主管领导控制起来，同时将公司暂时查封，就以配合税务局的名义，请税务局的同事一起配合你们行动。” 宜山大坝的评估报告还没有出来，暂时只能先以其它名义查封平盛路桥公司。 “另外，你再派一队人去往宜山县，就以配合抗洪救灾的名义协助省里的专家团队，禁止任何无关人员接近宜山大坝。”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乔正平拿起帽子离开会议室。 杨怡看向黎冰，“黎冰书记，你派出一队人去往宜山，对宜山县的领导干部进行问询排查，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是为调查也是为将宜山县的领导干部控制起来。 向学良突然开口，提醒道：“杨书记，宜山县的县委书记是洪涛书记昔日的秘书，宜山县的县长是洪涛书记外甥，你要对他们调查前是不是该尊重下洪涛书记？” “向学良！”洪涛呵斥一声。 向学良这是在故意给他上眼药，挑拨关系。 “严复宽是我过去的秘书，但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不清楚。卢文浩也确实是我外甥，但他如果犯了法，国法无情，谁也救不了他！”洪涛义正言辞的看向黎冰，“黎冰书记，我在这里向你表个态，关于严复宽和卢文浩两人，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用顾忌到我的面子。” “别说是我过去的秘书和我的外甥，就算是我洪涛的儿子违法乱纪，我也会亲手把他送去接受调查，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向学良鼓掌道：“我们都应该向洪书记学习。” 杨怡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毕，“我再提醒大家一句，今天会议上讨论的内容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半句，假若从谁那里透露消息出去引起恐慌，我就追究谁的责任！” “散会！黎冰书记，你安排完工作到我办公室一趟。” “好！”黎冰答应着，一路小跑出会议室去安排工作。 其余人等杨怡离开才纷纷走出会议室。 水利局局长傅平和财政局局常宁万通是最后离开的。 他们此时也终于明白被叫来参会的原因了，因为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水利方面的领导干部，一个是财政干部，都是最有可能从宜山大坝工程项目中谋利的人。 杨怡是叫他们来敲打他们的，是给他们主动交代机会的！ 两个人失魂落魄的离开市委大院。 杨怡回到办公室，对陈正问道：“送去化验的墙体材料有消息了吗？” 回到东平市第一时间，杨怡就让陈正将一份墙体的材料送去实验室化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偏见 “还没有，还需要一些时间。领导，今天晚上宜山那边应该还不会有评估结果，你先回去睡一觉休息下吧。”　陈正担心杨怡再病倒。 杨怡心里一直装着事，哪里睡的下，“我不困，困了我就在办公室眯一会。” 陈正去取来被子和枕头放到沙发边上，“领导，你累了就歪一会，有什么事我会盯着的。” “你也回办公室休息会吧，有事我再叫你。” 陈正也有些累了，回到办公室趴到办公桌上眯着。 此时，向学良没有立即离开市委，来到洪涛办公室，关好门后问道：“洪书记，你准备怎么做？” “等省里的专家团队的调查结果，等杨书记下命令。”洪涛随口回答。 向学良赞同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确实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是宜山大坝若真有问题，严复宽和卢文浩脱不了干系，他们即便没有违法违纪也会被问责，不可能相安无事，而且我不认为他们对宜山大坝的事一无所知。” “杨怡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有些话却是说的没有错，宜山大坝真存在质量问题，肯定是有干部在为他们打掩护，宜山的领导干部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洪涛盯着向学良问道：“向市长，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的前任秘书和小舅子，你保还是不保？” 洪涛要保他们就要承受被牵连的风险，若是不保的话就要失去两名亲信，而且会失去对宜山县的控制。 同时也会让一些人在需要站队的时候掂量是否要站在洪涛一边。 毕竟他连自己的前任秘书，连自己的外甥都保不住。 洪涛却是态度明确，“他们若是真的在宜山大坝这种关乎百万百姓生命和财产安全的民生项目上犯糊涂，没人能保得住他们！” “看来洪涛书记不是不想保，而是无力保啊！” 洪涛提醒道：“向市长，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工作吧，你们市政府那边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两人对视着，在互相试探，也都在探对方的底细。 黎冰这边交代好工作，准备去见杨怡，路过陈正办公室时发现他的办公室门开着，趴在办公桌上。 黎冰进入陈正办公室，取来沙发上的毯子替陈正盖上。 陈正只是趴一会，没有睡着，见是黎冰，一把握住她的手，“黎姐来了？” 黎冰赶忙抽回手。 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 门还敞开着呢，就敢动手动脚。 “大晚上的，外面没什么人，有人走动也都能听见。”陈正站起身问道，“纪委的工作都交代下去了？” 黎冰点头，“杨书记让我交代好工作就过来一趟，我将任务分派好就来了，杨书记在办公室呢吧？” “在呢，我带你过去吧。” 陈正带着黎冰去往杨怡办公室，边走边说道：“你不会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你吧？这么大的事，还汇报到省里，没有杨书记指示我不敢乱说的。” 黎冰表示理解，“你做的没错，这是关乎百万百姓安全的大事，莫说是对我，就算是对父母子女都不敢随意透露半个字。” “你和父母子女一样，都是我亲人。” “油嘴滑舌。” 来到杨怡办公室门前，两人不在说笑。 陈正一脸正经的敲响办公室门。 “进来。” 陈正推开门，汇报道：“杨书记，黎冰书记来了。” “杨书记，你之前让我安排完工作就来您这，是还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 杨怡示意黎冰坐下，说道：“有些事在会议上不便说，所以叫你来再讨论下。” “宜山县那边，你派谁过去了？” 黎冰回答道：“我通知张栋梁副书记带队，亲自前往宜山县进行检查问询工作。” “张副书记是黎冰书记到任后提拔上来的，属于是黎冰书记的人，应该值得信赖。”陈正知道杨怡是担心纪委派下去的人会有问题，所以补充说明。 黎冰到任之初，向陈正征求过人事任命意见。 陈正在市委待的时间久，还做过半年林阳东的大秘，所以对纪委班底的人也有一定了解。 张栋梁是从吉平县调任到市委的，工作能力很出众，但是因为没有人脉资源又不喜欢搞奉承那一套，所以一直没有提上去。 黎冰在纪委也需要打造自己的班底，陈正就推荐了张栋梁。 黎冰也跟着说道：“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认为张栋梁是值得信任的。” “那就好，我就怕派出去的人和他们蛇鼠一窝，既然黎冰书记信任，那我们就用人不疑。你叮嘱张栋梁，一定要把严复宽和卢文浩等宜山县的主要领导干部盯紧了。” 宜山大坝的评估报告没出来前，还不能对严复宽和卢文浩进行调查，但也要防止他们在这期间逃走。 “我已经通知下去，如果他们不配合问话调查可以请求市局下派的同志采取一些必要措施。原本我还担心洪涛副书记会成为阻力，但洪涛副书记在会议上表态了，纪委这边就可以放开手脚。” 杨怡点头道：“回来路上，我也一直担心洪涛副书记的态度，没想到他会全力支持我们彻查，倒显得我小人之心了。” “杨书记、黎冰书记，我觉得对洪涛副书记还是要多一些防备。”陈正插话道。 黎冰看向陈正，“陈正，你是不是因为洪涛副书记将你下放后勤过，所以一直对洪涛副书记有偏见啊？开会的时候你也见到了，一直都是向学良在咄咄逼人，而洪涛副书记一直是在以大局为重。” 洪涛甚至可以说是站在杨怡一边的。 杨怡也是因为陈正的提醒，对洪涛一直没有放下戒心，可仔细想来，洪涛在过往事件的处理上一直都起着从中调和的重要作用。 若不是洪涛在居中调和，杨怡和向学良之间的矛盾可能早就摆到台面上了。 杨怡也认同黎冰的说法，“陈正，你尽量不要带有个人情绪，不然会影响你的判断。” 其实，陈正自己也有些拎不清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左右为难 陈正和洪涛的接触有限，只有在做林阳东秘书时才和洪涛有过一些接触，对洪涛为人不算很了解，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 洪涛是个老好人，对谁都客客气气。 若不是因为被洪涛下放到后勤做冷板凳，他可能还会这么认为。 “两位领导教训的是，我确实对洪涛副书记有一些偏见，我会在日后的工作中克服这种偏见。” 洪涛确实有些小问题小毛病，但谁又没有呢？ 杨怡有，黎冰更有。 陈正不会因为这些小毛病去否定两个人。 但到了洪涛这里就不一样，而这一切改变就是从洪涛将他发配后勤放冷板凳开始。 可就算带着这种偏见去看洪涛，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大问题。 洪涛一直在积极配合杨怡的各项工作，也在市委市政府间积极调解矛盾，在宜山大坝的事情上也在着眼大局。 可以说是做的非常好。 看来是该摘掉一些偏见了。 黎冰和杨怡回归正题，黎冰问道：“杨书记，省里除了派专家技术团队，还有什么指示吗？” 杨怡摇头。 “省里之后再没有过问过？” 杨怡点头。 周向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再打过，省里其他领导也没有过问此事。 黎冰诧异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副省长不可能不进行汇报的，省里怎么会连问都不问呢？” “不过问才是最聪明的做法。”陈正解释道。 黎冰和杨怡同时皱起眉头，看向陈正，一同问道：“为什么？” “宜山大坝情况不明，省里过问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消息。一直不过问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不用做任何决策，这个决策的权就在我们市里，如果决策上有任何的失误，就要由杨书记您来担责。” “如果省里打电话问询了，不论杨书记做什么决策肯定都要进行汇报，如果决策上有错误，那省里就一并要承担这个决策失误的责任，因为没能够及时纠错。” 杨怡听明白了陈正的解释，“比如我现在就需要决定疏散下游居民还是继续等待消息，若是下达疏散命令肯定会造成恐慌，在这种恐慌中出现任何问题的责任就要由我来担责。” “可我若是不下达疏散命令，万一在这期间宜山大坝出现坍塌，我就成了罪人，不仅会被问责可能还要接受调查。” 黎冰感叹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陈正无语道：“两位领导，你们都是省里下来的人，连这个问题都没有看透吗？” “我是靠着实力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又不是靠勾心斗角，哪里了解这些。”黎冰狡辩道。 杨怡点头道：“我也是！” 大脑简单还说的这么高尚。 而且两人可没她们说的那么高尚，未必完全靠着实力。 黎冰一路走到现在位置，肯定是借到了前夫的力。 杨怡背后也肯定有人。 但领导不承认，陈正也不好说什么，“行，你们都高尚，就我是靠着弯弯绕的花花肠子才成为的杨书记秘书。” 黎冰和杨怡被陈正委屈的模样逗笑，气氛松弛了很多。 笑了一阵，杨怡又犯难起来，“我到底该做什么决定呢？” 既然责任落到她身上，她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黎冰看着杨怡为难的样子，有些心疼，生气道：“这么大的责任哪能让你一个人承担，你就直接打电话向省里请示。” “黎书记，你就别乱出主意。周副省长现在肯定都很死杨书记了，他肯定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知道宜山大坝的事。” 陈正当初没有阻止杨怡给周向阳打电话，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专业的可信的技术团队。 这个时候如果再打电话给省里领到征求意见，就太不懂事了。 黎冰瞪了眼陈正，“那你说这个决策该怎么做。” 陈正刚刚趴在办公桌上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若是我们将消息透露出去，建议居民提前撤离，必定会造成恐慌。上百万人冒着大雨撤离也一定会出现意外，所以我建议按兵不动等待消息。” “但如果就在今天夜里，宜山大坝溃堤了呢？杨书记就是不作为，甚至是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黎冰提醒道。 陈正自然也想过，“我相信毛旭的判断，相信宜山大坝能撑到专家技术组赶到，给出初步测评。” 但最终的决策还是要由杨怡下达。 包括向学良和洪涛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出任何建议，他们不是傻子，不想再这个时候被牵扯进来。 杨怡闭上眼睛，思考了一阵，说道：“我相信陈正。如果出了事，我就拉着你一起给我垫背！” “谢谢领导信任，垫背就不用了吧。” 杨怡也有些累了，“陈正，你送黎冰书记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就先眯一会，宜山那边有任何消息传回，随时叫我。” “好。”陈正送黎冰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黎冰说道：“你和杨书记关系升温不少啊，她还能和你开玩笑了。” 不久前，杨怡还让黎冰查陈正呢，现在似乎完全忘记那档子事了。 “我和杨书记再升温，也升不到和你的关系啊。”来到楼梯口处，陈正伸手在黎冰臀部抓了一把。 黎冰拍掉陈正的手，“也不怕被人看到！” “大晚上的，不会有人的。黎姐，这么久没见到你，我都想你了。”陈正手越发大胆起来。 黎冰却跟做贼似的，四处瞄着，“别闹了，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去你家找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 “快回去眯一会吧，接下来怕是还有的忙，我也要回去对下面人再做些交代。” 陈正提醒道：“除了宜山那边，市里这边的人也要盯着点，市里不可能没有人参与。” “知道。” 黎冰走后，陈正返回办公室。 两人全部走后半响，躲在厕所的胡雅欣才捂着嘴巴探出头来。 什么情况？ 陈正和黎冰竟然有一腿！ 她刚刚正想上楼梯，听到陈正的声音，本想躲起来吓陈正一跳，接着就听到陈正和黎冰的对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反被气哭 哼…… “陈正，你等着被我拿捏吧！” 从此刻开始，陈正就要对她言听计从了。 胡雅欣得意的上楼，一路来到陈正的办公室，将趴在桌上打盹的陈正拍醒。 陈正抬起头，看到是胡雅欣又趴下，“有事快说，没事别打扰我休息。” 什么态度？ 她现在可是拿捏住了陈正把柄的人。 胡雅欣拍了拍桌子，“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水！” 她要在陈正面前，得到女王般待遇。 “你神经病吧？要喝水自己倒去。”陈正不耐烦的嘟囔着。 若是平常，他还会和胡雅欣逗逗闷子，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 胡雅欣很生气，回身去将门关上锁好。 陈正听到关门声抬起头，“你把门打开，我开着门是为了有人要找杨书记时可以先来找我，不重要的事就不要去打扰杨书记休息。” “你还挺怜香惜玉，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吗？” 陈正发现胡雅欣今天有些反常，竟然敢对杨怡出言不逊，“胡雅欣，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是杨书记秘书，自然要照顾好杨书记。” “那你是黎冰书记的秘书吗？”胡雅欣挑着眉头问道。 陈正坐直身子，审视着胡雅欣，“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女人很不对劲。 胡雅欣也不再卖关子，“我刚刚在楼梯口那里听到了你和黎冰书记的对话，还看到你拍了……” 胡雅欣说着拍了下自己的翘腿，投去一个你懂得眼神。 陈正一拍额头。 大意了！ 他本以为这么晚，大楼里不会有什么人。即便是有人经过也肯定能提前听到脚步声，哪里想到暗中会藏着一个胡雅欣。 “你怎么还有这癖好，喜欢蹲墙角偷听？” 胡雅欣挽起胳膊，“你准备怎么收买我吧？先去给我倒杯水。” “想喝水自己倒去，我也没兴趣收买你！” 额？！ 和来时路上设想的剧情不一样啊。 来的路上，胡雅欣设想的是陈正抱着她大腿哭求她不要将看到和听到的说出去。 结果陈正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你就不怕我把你和黎冰的事传出去？” “黎冰书记离婚了吧？” 胡雅欣点头。 “我未婚吧？” 胡雅欣再次点头。 “那我们之间有点男女间的事，有什么问题？”陈正反问。 没问题。 不对…… 胡雅欣差点被陈正带沟里去，“可是你已经有了李淼。” “有没有可能我是和黎冰书记先有的关系呢？” 胡雅欣指着陈正，“你……你欺骗李淼，你脚踏两只船！” “我从来没有对黎冰书记和李淼承诺过任何事，他们也没有向我要过任何承诺，我们都是成年人，是彼此慰藉，我脚下一条船没有。” 无论是黎冰还是李淼，都不是陈正的船。 “歪理邪说，你就是作风有问题，我现在就去杨书记那里举报你！”胡雅欣本想拿捏下陈正，结果自己反被气的不轻。 陈正做出个请的手势，“你顺便也举报下自己，举报下洪涛书记，洪涛书记的作风问题应该比我严重吧？你作为他的秘书，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胡雅欣，是不是洪涛书记没能满足你，看到黎冰书记和李淼被我满足，羡慕嫉妒了？哥哥可以帮你。” 胡雅欣又羞又气，“陈正，你无耻！” “还有事吗，没事就去杨书记那告状去。”陈正去将门打开，指了指杨怡办公室的门。 胡雅欣咬着嘴唇，吧嗒吧嗒掉起眼泪，临出门前，狠狠跺了陈正一脚跑走。 陈正蹲下揉了揉脚，“莫名其妙！” 胡闹也不挑个时候。 放在平时，陈正可以陪着胡雅欣闹闹，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宜山大坝的事。 而陈正之所以没被胡雅欣拿捏住，也是他料定胡雅欣不会四处乱说，因为这么做对胡雅欣没有好处，再者她若是想把这事情传出去就不会进门后将门关上又锁好了。 胡雅欣进门的动作就说明她是想守住这个秘密的。 陈正刚坐下没一会，李淼找了过来，询问道：“陈正，你怎么惹到胡雅欣了，她在办公室里哭个不停。” 李淼问胡雅欣怎么了，胡雅欣也不说，最后就说让来问陈正。 “不用理她，她哭一会就好了，这段时间想我没有？”陈正拉过李淼的手。 李淼胆小，不敢在办公室里胡来，赶忙抽回手，“被人看到不好。” 是该小心一点。不然就不会被胡雅欣看到和黎冰书记的事了。 陈正收回手，回答道：“你放心吧，胡雅欣没事的，就是想来气我反被我气到了。” “你怎么气的她？”李淼好奇道。 “她想来要挟我，结果我不吃她那一套，就把自己气哭了。” 啊？！ 这也能反被气哭。 李淼将信将疑道：“她怎么气你的？” “胡雅欣抓到了我的把柄，想要让我向她低头。” “什么把柄。” “我和黎冰书记……” 听到黎冰书记四个字，李淼立即捂上耳朵，“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先回去了。” 说完，一溜烟出了陈正办公室。 陈正摇头笑笑，还是李淼乖巧懂事。 不想听不该听的事直接屏蔽掉。 李淼知道陈正还有别的女人，但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黎冰书记。 这种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妙，不然她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黎冰书记。 一直到后半夜，陈正接到郭有德的电话。 郭有德一直留在宜山县。 “到了吗？”陈正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刚刚到，不过这边雨越下越大了，增加了检测难度，专家团队正在研究要不要等明天再进行检查评估。” 陈正厉声道：“不能等到明天，多等一分钟下游上百万的百姓就多一分危险，至少先尽快给出一个初步估算。” 如果宜山大坝撑不了多久的话，现在就要着手安排撤离事宜，早一分给出评估报告，市里就能早一步做出部署。 “明白，我和省里的专家团队再沟通一下。” 陈正下达指示，“一定要说服他们，如果他们还是不肯就通知我，我让杨书记下达命令。”??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消息 好在经过郭有德的沟通，省水利厅专家技术团队决定连夜先对宜山大坝的外墙壁进行检测，可以大致的测算出大坝的稳定性。 陈正收到郭有德的消息，心里踏实下来。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一直到凌晨四点，省水利厅的专家团队给出一个初步评估报告. 根据省水利厅专家团队评估，宜山大坝目前还十分稳固，没有溃坝的征兆，短期内应该不会因为溃坝引发洪灾。 陈正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去到杨怡办公室准备向杨怡汇报。 进入办公室才发现杨怡侧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正不忍叫醒杨怡，就没有急着汇报，让她再多休息一会。 洪涛也还在办公室，没有回家，陈正来到洪涛办公室门前，敲门。 “进来。” 陈正推门进入办公室。 “小陈啊。”洪涛抬起头看了一眼。 陈正点点头，来到办公桌前，“洪书记，宜山那边传来消息。省里的专家技术团队进行了初步勘验，宜山大坝暂时应该不会溃坝，要等天亮才能做进一步的勘验测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洪涛长舒一口气，“杨书记还在办公室呢？” “杨书记因为靠山镇堰塞湖的事，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 “那就让她多休息会，不要吵到她了。等杨书记醒来，你再向她汇报吧。” “知道。”陈正点头答应着，“洪书记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你通知市委其他人也都回去吧。” 陈正出了洪涛办公室，来到市委办主任唐德辉办公室。 唐德辉坐在那，头一低一抬的，随时会睡着。 “唐主任……” 陈正叫了一声，将唐德辉吓一跳。 唐德辉抹了把口水，迷迷糊糊说道：“陈秘书啊，你吓我一跳，杨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暂时没事了，你去通知各部门的人先下班吧。” 唐德辉激动的站起，“险情解除了？” “暂时解除，具体情况还要等明天专家团队的进一步勘测。” “没事就好，快将我吓死了！那我让人去通知下去，先让大家下班。” 陈正从唐德辉办公室离开，又来到秘书二科，将消息传达下去，留下一个人值班待命，其余人都下班回去休息。 李淼将陈正叫到一旁，“你去和雅欣道个歉吧。” “还生气呢？心眼这么小。”陈正嘟囔着，还是和李淼一同来到胡雅欣办公室。 胡雅欣正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眼睛红红的，看到陈正进来，直接歪过头去，赌气的说道：“李淼，你带他过来干什么？让他出去，我不想见到他！” “雅欣！”李淼上前挽住胡雅欣胳膊，“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误会，陈正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 李淼向陈正使了个眼色。 陈正吊儿郎当的道歉道：“胡秘书，对不住。我之前嘴巴臭，现在向你正式道歉。” 陈正发现，每次在胡雅欣面前提起她和洪涛关系时，胡雅欣都会发火。 虽然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在市委大院内几乎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了，犯不上发这么大脾气吧？ “不需要，我跟你又不熟，若不是因为李淼，我不想和你有半点关系。”胡雅欣将文件在桌子上用力的砸了砸，显然火气还没有消。 “好了。”李淼在一旁劝说道，“大家都折腾了一整晚，都累了，说话难免没个轻重，这件事就翻篇了。陈正，你一会送我们回去吧。” 李淼希望在路上，能再缓解下两人的关系。 “杨书记还没醒呢，我得留下盯着点。”杨怡还在办公室呢，陈正不能走。 胡雅欣“哼”了一声，“咱们的陈大秘莺莺燕燕那么多，哪有时间管咱们啊。” “雅欣，不要乱说。” 之前，她们不知道陈正另一个女人是谁，可以随便议论，但现在知道了是黎冰书记，不能再口无遮拦。 李淼温柔贤惠，要懂事的多，“陈正，你去照顾杨书记吧，那我和雅欣先回去，你抽空也眯一会。” “好，还是我们淼淼知道疼人。”陈正“吧嗒”在李淼脸上亲了口，故意在胡雅欣面前秀恩爱。 气的胡雅欣将桌上文件一股脑砸向陈正。 陈正躲开说道：“那我先过去了。” 李淼拉着胡雅欣，对陈正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陈正离开后，胡雅欣为李淼打抱不平，“他和黎冰书记……” 李淼白了胡雅欣一眼，示意她不要再提黎冰书记的名字。 这件事若传出去，对于黎冰书记和陈正的名声都不好，肯定会谣言满天飞。 胡雅欣戳了下李淼额头，“陈正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这么心甘情愿，真是个傻丫头。” “陈正让我可以做我自己，而我现在就在做我自己，这就够了。” 胡雅欣叹息一声，“陈正这家伙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大的德！” 陈正路过杨怡办公室门时，推门进去看了看，杨怡还在睡着就没有吵醒她，帮着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好守在一旁。 一直到隔天早上，杨怡才醒来。 杨怡发现外面的亮都大亮了，揉了揉肩膀坐起，看到陈正也在办公室内抱怨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领导好不容易能踏实睡上一会，哪里舍得叫醒你。” 杨怡揉了揉有些酸的肩膀问道：“宜山那边有消息了吗？” “省水利厅的专家团队对宜山大坝外墙做了初步勘探，评定宜山大坝暂时没有溃坝的危险，就是说我们还有充足时间进行应对。”陈正回答。 杨怡听后松了口气，“这算是个好消息了，意味着我们有更多时间去制定应对措施，去确保下游百姓的生命安全，尽可能的减少财产损失。” 陈正点头道：“假如能确定宜山大坝可以撑过这一段密集雨期，下游就不会遭受任何损失。”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等汛期结束再根据情况对宜山大坝进行修复。 “但愿如此吧。”杨怡准备站起却是腰部一扭，嘴里发出“嘶嘶”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正再去宜山 “您怎么了？”陈正上前扶着杨怡重新坐下，关心问道。 杨怡捏着腰，皱着眉，“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累到了，腰和后背都感觉有些酸疼。” “我帮您按按吧。”陈正示意杨怡趴下。 杨怡歪着头问道：“你还懂按摩？” “我跟着爷爷学的，不过很久没帮人按过了。”陈正说着站在一旁替杨怡按肩膀，揉细腰。 陈正当初肯学按摩，完全是为了讨好女朋友，后来和女朋友分手就再没给人按过。 陈正正按着，胡雅欣推门而入。 杨怡仿佛做坏事被发现一般，连忙推开陈正站起，一本正经解释道：“我腰有些疼，陈秘书恰好懂按摩就帮我按按，胡秘书一早是有什么事吗？” “有份文件需要杨书记签名。”胡雅欣瞟了眼陈正，将文件递给杨怡。 杨怡接过文件坐到办公椅上，“行，我看一下，一会签好字让陈正给你送过去。” “好，杨书记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胡雅欣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又瞟了陈正一眼才离开杨怡办公室。 杨怡大致浏览一遍文件，签好字递给陈正，“你把文件送过去吧，我也去洗把脸。” 陈正接过文件，来到胡雅欣办公室，将文件丢给胡雅欣，“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啊？”胡雅欣将文件放在桌上，打量着陈正。 “你进杨书记办公室，故意不敲门。” 胡雅欣不是这么没规矩的人，她却突然闯入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故意为之。 胡雅欣确实是故意的，她见陈正办公室没有人就猜到陈正应该在杨怡办公室，想看看他们一大早是不是只在谈工作，所以试探到门没有锁就推门而入。 还真被她看到了不寻常的画面。 胡雅欣挽着胳膊大方承认道：“没错，我就是故意的。陈正，你还真有些手段啊，不仅搞定了黎冰书记，还准备把杨怡书记拿下？” 纪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两位女书记都被陈正拿下的话，他岂不是可以在这市委大院里横着走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只是在帮杨书记按摩，要是传出去我和杨书记的八卦，我就当是你造的谣！” 胡雅欣才不怕陈正的威胁，“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敢说你对杨怡书记没有非分之想？” 一点没有吗？ 陈正还真说不出口。 胡雅欣见陈正犹豫，指着他说道：“你果然对杨怡书记有想法！” “杨怡书记长相好看，身材又好，我对她有想法有什么问题吗？”陈正反问道。 “你都有黎冰书记和李淼了还不够？” 陈正凑近胡雅欣，一脸坏笑的说道：“不够。不瞒你说，其实我对胡秘书也有想法。” 胡雅欣向后退了退，保持和陈正的距离，“你就是流氓！” “那你要不要叫乔局长来把我抓起来？”陈正伸出手，有些轻浮的说道，“不过，我更愿意被胡秘书你抓起来，更愿意被你俘虏。”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胡雅欣抓起文件砸向陈正。 陈正接过文件提醒，“这是洪涛副书记要的文件，摔坏了要追究你责任的，快去给洪涛书记送去吧。” 出门前，陈正挤了下眼睛，“我随时等着被你俘虏。” 胡雅欣忍不住的又想将文件丢出去，但陈正已经先一步出了办公室。 胡雅欣气鼓鼓道：“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真不明白黎冰书记和李淼是怎么被你拿下的！” 陈正回到办公室拿起洗漱用品，也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洗漱过后，杨怡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杨书记，有什么事吗？” 杨怡合起文件说道：“我还是放心不下宜山那边的情况，但我还要留下主持市里工作，你代替我再去一趟宜山，替我盯着一点。” “行，那我走之前和秘书二科的副科长李淼秘书叮嘱一声，让她暂时负责您的秘书工作。” 陈正出了杨怡办公室，给秘书二科打了个电话。 李淼接到电话便来找到陈正，“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陈正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交代道：“杨书记让我再去一趟宜山，盯着点那边的情况。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就由你暂时负责杨书记的秘书工作。” “我负责杨书记的秘书工作？我行吗？”李淼有些紧张。 “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肯定没有问题，就是要自信起来，而且只是暂时负责，又不是要你取代我，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 能够跟在市委书记身边工作，哪怕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也是很好的历练机会，最重要的是能给市委书记留下深刻印象。 这种好机会，陈正自然是要留给自己人。 李淼也知道陈正是在给她表现机会，点头道：“好，我一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负责好你的工作。”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遇到什么难题就随时给我打电话，也可以询问胡雅欣。” “你去宜山那边一定要小心。” 陈正将东西都整理好，“我去又不做什么危险工作，就是为了随时掌握第一手消息。” 这时，毛旭也赶了过来，他会跟着陈正一起回宜山。 陈正将包递给毛旭，“你先下楼等我吧，我马上过来。” 毛旭下楼，陈正则带着李淼来到杨怡办公室，“杨书记，我准备动身了。这期间你有什么工作就交给李淼去做，她的能力很不错。” 杨怡看了眼李淼点点头，“外面雨又下大了，你路上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那我先走了。” 李淼跟着说道：“我去送送陈秘书。” 李淼将陈正送下楼，因为外面还下着雨，就送到门口停下，“记得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好，你快回去吧，市里一会还有个会，你要提前准备。” 陈正嘱咐一声，坐上车子。 毛旭负责开车，开着车子一路出了市委大院，直奔宜山。 路上，陈正和郭有德联系，得知省水利厅的专家技术团队一早就赶到宜山大坝，正在对大坝的整体进行进一步的详细勘验。??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遇到难题 路上，雨却是越下越大。 陈正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沉吟道：“这一轮降雨是本市的最后一轮强降雨了，这波降雨后宜山大坝就可以根据情况进行泄洪。” 等到宜山大坝内的水泄洪完，危机才能算彻底解除，他们才有时间彻底修复宜山大坝这颗“不定时炸弹”。 毛旭开着车说道：“我昨晚也和师傅通过电话，了解过情况，初步评估结果比我预期的要好的多。” “就怕初步预估的结果和真实情况会有出入！”陈正担忧的说道。 这也正是毛旭想说的，将副驾驶位置的文件夹递给陈正，“这是我从大坝内带出的墙壁材料样本的化验结果。” 陈正接过文件夹翻着看了看，里面很多他看不懂的符号和内容。 毛旭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从化验结果来看，宜山大坝使用了不达标的建筑材料，这才导致水库底部墙体有裂缝出现，甚至是有墙体脱落现象。” “真是无法无天！”陈正气愤道，“验收的时候难道就发现不了吗？” 毛旭对这里面的门道了解的更清楚，“很多验收都是走走过场，不过宜山大坝这么大的工程的验收肯定会比较细致的，所以我猜测大概率是验收期间验收人员收受了好处，才没能发现问题。” “季学良就是宜山县负责验收的技术团队中的一人。”毛旭提醒道。 经毛旭提醒，陈正感觉茅塞顿开。 或许季学良就是在验收中发现了问题，又不肯同流合污所以才遭受了迫害。 陈正想到这种可能，立即给桥乔正平打去电话，“乔局，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陈秘书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这么客气。” “在东平市的精神病院内有一个叫季学良的病人，他可能是宜山大坝事件的重要证人，麻烦您带人先将他保护起来，最好能请些精神方面的专家进行一个会诊，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乔正平疑惑道：“重要证人，他掌握什么情况吗？” 陈正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乔正平同意道：“你的猜测有一定道理，假若他真是因为了解内情遭受迫害，那可能将是我们查清宜山大坝事件的关键人，是需要保护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前往东平精神病院。” “麻烦乔局了。” 陈正挂断电话又给杨怡打了个电话，“杨书记，您能不能请到省里的精神科方面专家教授？” “是你需要吗？” 陈正可不想被杨怡误会精神有问题，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是替季学良请的，假如能治好季学良的疯病，我们或许能尽快的了解到更多内情。” 经陈正一说，杨怡反应过来，“我们能发现宜山大坝的问题，要多亏郭有德，但郭有德也是因为季学良才觉得宜山大坝有问题。” “这么推断下来，季学良可能真了解更多内情，我们倒是差点将他忘了。我现在就联系省里的精神科方面权威专家。” 杨怡母亲是省中心医院的主任，她还真有这方面的人脉。 陈正放下电话，望着窗外。 大雨会掩盖很多东西，但有些真相是掩埋不住的。 关于宜山大坝的真相，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水落石出！ 陈正进入宜山县后没有第一时间到宜山大坝，而是先来到宜山县政府。 宜山县政府此时已经被市公安局的人严密看管起来，主要领导暂时被要求不得离开县政府范围。市纪委的人也已经进驻宜山县政府，对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干部进行问话。 陈正进入宜山县政府，找到市纪委的张栋梁副书记。 张栋梁被黎冰派来负责对宜山县政府主要领导的问话工作。 “张书记，工作推进的怎么样了？”陈正问道。 “我们暂时还不能采取任何措施，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问话，但被问询的人都表示对宜山大坝的事一无所知，严复宽和卢文浩等主要领导更是一口咬定宜山大坝不会存在任何质量问题。” 陈正不相信没有人知道宜山大坝的情况，“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详细的勘测报告出来，看他们还如何嘴硬。” “接下来要辛苦张书记了，带着人继续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早日能有所突破早日有助于协助我们精准掌握宜山大坝的情况。” 张栋梁点头道：“明白，陈秘书要去宜山大坝吧，要不要我找几个人送你过去？” “不用，你们继续忙，我就不耽误张书记工作了。” 陈正离开宜山县政府，赶往宜山大坝。 来到宜山大坝前，郭有德早早就等着了。 此时，宜山大坝四处都有市公安局的同志，防止有人接近宜山大坝。 好在外面下着大雨，不会有百姓赶来这里，不然若是有人接近看到这阵仗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样的谣言呢。 “勘察进展如何了？”陈正见到郭有德后问道。 “省水利厅的技术专家团队派人多次尝试下潜到大坝底部，但下潜中心区域一直没有成功。” “为什么？”毛旭插嘴问道。 郭有德带着两人一边往大坝走一边解释，“外面的雨下的比较大，不断的有水汇入大坝，导致中间区域水流湍急，增加了下潜难度。” “但经过对两边的勘测来看，情况可能不如昨晚预估的那么乐观。” 陈正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着，“会有随时溃堤的可能吗？” 按照昨晚的评估，短时间内不会溃堤，难道要推翻昨晚的结论？ 郭有德示意陈正不用太过紧张，“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相对来说情况严重一些，但专家团队给出的意见仍旧是一致的，短期内不会溃堤。” 陈正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差点被你吓死。” 来到宜山大坝中间，就能看到中间区域搭建起了很多个帐篷。 省里派下的专家技术团队是由水利厅的副厅长章忠海带队，章忠海此时正和水利厅建设处的处长贾义以及专家团队正在商量着下潜勘探的对策。??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毛旭自荐 章忠海正在大发雷霆，“三次下潜全都失败了，还丢了一套设备，我们带来的只有一套备用设备，若是再把最后一套设备弄丢，让我怎么和周副省长交代？” 技术团队带来了多套监测设备，也是省里现有的全部高科技监测设备，通过安置监测设备就能够实时对大坝的稳固情况进行评估。 前面的几套设备安置的都很顺利，但中心区域的设备安置却出了问题。 潜水员要携带着设备潜入水底，将设备固定在墙体上，可随身携带设备增加了下潜难度，连续几次都没能够成功。 贾义便建议先将设备固定投入水底，潜水员再进行下潜，潜入水底后找到设备再将设备固定在大坝的墙体上。 如此一来，就减轻了下潜的难度。 结果不仅人没能够潜入到水底，就连投入水下的设备也因为绳索断掉找不见了。 他们是将全省备用的设备都带来了，如果这次再失败就要从外省借调设备，又不知道要多花费多少时间。 也难怪章忠海发火。 “章厅，东平市委杨书记的秘书到了，说要见您。” “一个秘书来干什么？不见！”章忠海心气正不顺着，直接拒绝。 陈正确经进入到了帐篷里，“章厅长，我就是想来了解下情况。杨书记一直很关心这边的勘察进展，所以特意吩咐我过来的。您放心，我不会干扰你们的工作。” 章忠海扫了眼陈正，“那你就站在一边吧。” 陈正点了点头，和郭有德毛旭三人找了个角落位置站着。 “说话啊！”章忠海拍桌子呵斥。 贾义处长眉头紧锁着，“章厅，上游雨越下越大导致中心区域水流很急，甚至还会有沙石被冲下，我们不能再派潜水员强行下去了。”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向省里交代？”周向阳副省长刚刚才打电话询问过，催促他们尽快给出详细的勘察报告。 周向阳虽没有直说，但也暗示了，省委书记和省长都在等着这份报告呢。 章忠海若是一直交不出报告，他这个副厅长可能也做到头了。 贾义无奈道：“章厅，我们也尽力了，潜水员每次下水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查清宜山大坝的情况，关乎着上百万人的生命安全，就算需要用我的命去冒险，我也要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我觉得事态或许没那么严重。” 砰…… 章忠海将一沓文件拍在桌子上，“这些汇总的材料你都看了，你和我说没那么严重？只是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就可以确定宜山大坝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这就是一颗悬在百万百姓头上的炸弹，若不能确保随时监测，你能够安心？上百万百姓能安心？” 陈正小心翼翼的靠近桌子，抽过章忠海摔下的文件。 郭有德和毛旭也凑上前，一起查看着。 从专家团队们在早上总结出的数据来看，可以断定宜山大坝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但暂时并没有溃坝危机，因为大坝整体还十分稳固。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保证对大坝的整体情况能够进行实时监测。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危机出现前能提前一步掌握，可以早做防范。 毛旭在旁说道：“陈秘书，你和章厅长提议，让我试试呢。” “现在的情况可比昨天要危险的多。”陈正提醒道。 毛旭自然更清楚，“他们的人都试过了，一直没有成功，总不能这么干等着，不如让我试试吧。” “我问问吧。”陈正将材料放回桌子上说道，“章厅长。” “什么事？”章忠海是个火爆脾气，大声喊道。 他此时也不可能好脾气，因为宜山大坝出问题，水利厅也要承担一定责任。 章忠海若是能处理好当下的工作可能有功，但处理不好的话或许就要成为水利厅里被推出去承担责任的领导。 眼下的工作关乎着前途，但现在却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章忠海自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这是靠山镇水利站的技术员毛旭，他的潜水技术很好。宜山大坝的情况也是他潜入水下发现的，不如让他试试呢？”陈正拉过毛旭介绍。 贾义讥笑一声，“试试？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只剩下一套设备了，万一把设备弄丢，让他来赔吗，这一套设备可要几百万！” “贾处，现在是考虑钱问题的时候吗？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摸清宜山大坝中心区域的情况，并且将实时监控设备安置下去！” 陈正对冲他发脾气的章忠海没有任何不满，因为在这个时候发脾气证明章忠海是真正心系下游上百万百姓生命安危。 但对于贾义却不是很待见。 贾义是水利厅建设处的处长，负责全省各地大型水利设施的监督，却没有发现宜山大坝的情况，他是要负有一定责任的。 贾义没想到一个市委书记的秘书也敢顶撞他，“你……” “好了！”章忠海打断两人争吵，“贾处长表达有不准确的地方，但他的话却没错，因为这是我们最后一套设备了。这套设备若是损坏或者丢失，我们就要上报到省里再去外省借调设备，等拿到设备不知道又要耽搁多少时间，所以再次下潜即便是不能成功也必须要确保设备的安全，我们不敢贸然尝试了。” 毛旭自告奋勇道：“我保证，就算我出事，也不会让设备出事！” 呸呸呸…… 有些封建迷信的郭有德呸了几口，拍了下毛旭，“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章忠海倒是有些欣赏毛旭的性格，“小伙子，这种事不是喊口号就行的。” “我不是喊口号，我自小就在水库边长大，打小就会水。这些年里也出入了不少的水库，所以下潜水库的经验我一定比你们的潜水员更丰富。既然他们都无法做到，不如让我试一试。” 陈正见毛旭态度坚定，“章厅长，省里和市里都在等我们消息呢，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啊，不如让毛旭试试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成功完成任务 章忠海看了看毛旭，一时拿不定主意，又看了看贾义，想再听取下他的意见。 贾义态度很坚决，“我不同意！” 贾义见章忠海犹豫不定，将他拉到一旁，“章厅，我们用自己人，出了事那是意外，但是如果有外人参与进来，出了事就是您决策上的失误，你可不能在这时候犯糊涂啊。”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继续让我们的人下去？他们尝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继续派他们下去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章忠海又看了看毛旭，紧握着拳头，突然下定决心，“小伙子，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务必确保设备的安全，下潜失败没关系，但务必要把设备带回来！” “请领导放心，我在设备在！” 章忠海走到毛旭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小伙子，你的任务是为确保宜山下游上百万百姓的安全，不论成功与否，都记你一功。” “但有些话也要说到前头，中心区域水流比较急，甚至是还会有泥沙、石块，可是会有生命安全的！”章忠海需要把其中的危险交代清楚。 毛旭却是眼神坚定，“我不怕危险。” “好样的！”章忠海回身对贾义交代道，“你去安排人，派两个人和他一起下潜。” 携带的设备总共有六十多斤，所以需要派两个人协助携带，但到了底部区域，协助携带的人无法继续下潜时，就需要毛旭一个人携带了。 毛旭跟着贾义去熟悉设备，陈正和郭有德也一起跟着走了出去。 郭有德眉头一直紧锁着，一路叮嘱，“徒弟，进入水底后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莽撞胡来，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你师傅说的没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尽力而为。”陈正也交代道。 宜山大坝下游百万百姓的生命安全至关重要，毛旭的安危同样重要。 “师傅，陈秘书，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毛旭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熟悉完设备，又穿上了贾义命人送来的潜水服，潜水设备和安全保障都要比上次潜水好太多，这也增加了毛旭的信心。 待一切准备完毕，毛旭和两位随行的潜水员正式开始潜水。 陈正、郭有德以及章忠海和贾义等人站在边上，看着三人入水。 三人潜入水中后，章忠海邀请道：“里面有监控设备，可以实时的看到他们的下潜过程，进去吧。” 一众人又回到帐篷里，来到屏幕前。 屏幕里十分模糊，但隐约还是能看到三个人影，正一同下潜。 五分钟后，水下的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不时有泥沙甚至是有石块被冲击下来。 陈正看的心惊不已。 章忠海介绍道：“他们的潜水服里都有保护措施，但也因此加重了负重，增加了下潜的难度。” 又下潜了五分钟，两名随行的潜水员已经达到极限，只能将仪器移交给毛旭。 章忠海一拳砸在桌子上，“又是这个深度，离水底还有十米左右距离呢，他一个人负重又增加了，怎么可能做到！” 章忠海拿过对讲机，对毛旭提醒道：“小毛，你离水底距离还有十米左右，感觉不适应时要随时发信号，我们会第一时间将你拉上来。” 陈正和郭有德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 毛旭一人带着六十多斤的设备，还在继续下潜，但是速度明显放慢许多。 终于，他又下潜了一米。 章忠海再次拿过对讲机，“小毛，就在现在的位置停下，用探测仪对墙体进行探测。” 即便是毛旭最终无法潜入水底，他们也又多收集了一部分水下墙体的数据。 毛旭按照章忠海说的拿出仪器进行探测。 待电脑端收到相关数据，毛旭继续下潜，每隔一米就需要他停留一阵收集数据。 越往下，墙体裂痕越密，而且有些地方的墙体水泥已经被冲烂掉。 章忠海看向一边的分析团队，“和我们先前预估的情况有出入吗？” “实际情况比我们预估的要差一些，但目前看来问题还不大。” 这就意味着暂时来看，没有溃堤的可能性。 章忠海松了口气，继续盯着屏幕。 时间一点点过去，毛旭下潜的也越来越深，章忠海紧握着拳头，“好小子，不论他最终能否成功，这小子我都要了！” 章忠海这是看上毛旭了，准备将他调入水利厅。 陈正和郭有德替毛旭有好前程开心，但前提是他要平安回来。 终于，毛旭接近底部区域，而底部的墙体看着也更加触目惊心，墙壁因为受到了泥石流、泥块的冲击，墙体甚至是被砸没了半米厚。 郭有德分析道：“这里破损已经这么严重，被掩埋的墙体怕是情况更糟糕！” 章忠海赞同道：“你说的没错，但好在底部被泥沙淹没了，不会继续受到冲击，所以相对应该还比较稳定，看毛旭的样子应该快要极限了吧！” “章处，就在这个位置安置设备不行吗？”陈正询问道。 章忠海看向技术人员。 一旁电脑前的技术人员回答，“安置的越靠底部，通过搜集上来的数据分析出的报告越精准，不过这个位置也可以了。” 章忠海也不希望毛旭出任何意外，拿起对讲机，“小毛，可以在这个位置进行安装了，一共三个设备，间隔开进行安装。” 毛旭收到消息开始进行逐一安装，他不仅需要将设备嵌入到墙体上，还需要在外层安置防护罩，防止石块将仪器撞碎。 最后关头往往是最揪心的，但好在毛旭成功完成任务。 帐篷内，在仪器安装完毕后，响起一阵阵的欢呼声。 “贾义！通知人将人拉上来！”章忠海对贾义大喊，贾义立即跑出帐篷通知人将毛旭拉回来。 毛旭此时几乎已经脱力，好在不用他再发力，身体完全放空，任凭绳索牵引着他一一点点向上。 可就在上拉的过程中，一阵急促的石流冲来。 “小心！” 屏幕前，陈正等人下意识同时喊道。 负责牵引毛旭向上的人也在注意着监控视频，及时放开绳索让毛旭的身体迅速下坠，将将避开冲来的泥石流。??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毛旭殉职 呼…… 所有人都长呼一口气。 郭有德更是被吓的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正也是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一手将吓瘫倒在地的郭有德扶起。 幸亏负责向上拉拽毛旭的人注意力集中且经验丰富，及时的放开绳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是一波泥石流冲来，这一波泥石流范围更大，其中还夹着大量的大石块。 “快躲开！” 眼看着夹杂着石块的泥石流冲击向毛旭，陈正和章忠海同时呼喊。 郭有德双手扶着桌子，被吓的站都站不稳了。 可毛旭本就已经精疲力尽，又是在水下哪里躲得开。 眨眼间，毛旭就被一大波泥石流吞没。 陈正跑向帐篷外，大喊，“快将人拉上来。” 所有人拥了上去，一同拉绳索，将毛旭从水中硬生生往上拖拽。 章忠海携带的医疗队员也第一时间等在一旁，准备在毛旭被拉上来后立即展开救助。 很快，毛旭被拉了上来。 人被拉上来后，有人用剪刀剪开潜水服，结果发现毛旭口鼻耳都因为挤压在流血。 毛旭眼神涣散，嘴巴一张一合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停的有鲜血在往外流，根本发不出声音。 “快，快展开救援！”章忠海命令着救援人员。 “徒弟！”郭有德踉跄的想要扑上去。 陈正抱住郭有德，“不要影响到医务人员的救援，毛旭不会有事的，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可惜，医务人员对着众人摇摇头。 毛旭内脏受到强挤压，破损严重，就算大罗金仙下凡怕是也回天乏术。 郭有德听到医务人员介绍，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陈正赶忙招呼着医生对郭有德抢救。 毛旭的脸上和嘴里的淤血被清理干净，能开口说话，只是不敢说的太大声，因为稍微说的大声点就感到全身传来要撕裂一般的疼痛，“我……我成功了。” “你是好样的，你做的很好，你成功了，我回去一定向省里为你请功，对你进行表彰。”章忠海强忍着泪水。 “正……正哥，我没丢人。”因为身体疼痛，毛旭挤出的笑脸显得有些扭曲。 陈正看着毛旭嘴角再次溢出的鲜血，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混着雨水一起落下，用力的点头说道：“你没有丢人，你是靠山镇的英雄，是宜山的英雄，是咱们东平的英雄！” “师……师傅呢？”毛旭费力的歪过头去。 郭有德刚刚苏醒，几乎是爬着到毛旭的身边，“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师傅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咱们不管了，什么宜山大坝，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回家。”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接着便是隆隆的滚雷。 在雷声中，毛旭倒在郭有德的怀里。 “孩子，别睡，不要睡，我还要带你回家呢！”郭有德的哭喊声，听的人也跟着撕心裂肺起来。 章忠海担心郭有德伤心过度再有闪失，拉过陈正，“陈正，你劝劝郭有德，他不能再出意外了。” 毛旭的悲剧已经发生，不能再有一场悲剧。 陈正却拒绝道：“我开不了口。” 是郭有德坚持要调查宜山大坝的，也是郭有德将毛旭带入到调查中的，毛旭的生命却定格在了宜山大坝上。 陈正无法想象郭有德会有多痛苦，多么自责。 假若换成自己，这件事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结。 即便是现在，陈正也同样感觉到深深自责，如果他不去向章忠海推荐毛旭，毛旭就不会发生意外。 但陈正清楚最大的凶手是谁，不是他更不是郭有德，而是那些建造了宜山大坝的人，是那些和承建公司狼狈为奸的领导干部。 陈正看着郭有德怀中的毛旭尸体，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让所有害死毛旭的凶手全部付出代价，他们一个也别想逃脱制裁！” 贾义瞄了眼陈正，竟有种胆战心惊感觉，将章忠海拉到一旁，“章厅，现在闹出了人命，这件事性质就变了，我建议还是尽量低调处理。” “贾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章忠海不满问道。 贾义继续说道：“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但这只是个意外，所以我建议还是派人去和死者家属沟通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毕竟是您下达的命令派死者下水，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的前途不是？” 章忠海瞪大着眼睛，吼道：“贾义，我章忠海不怕担责！如果需要有人为小毛的死负责，我章忠海应该负这个责。刚刚的话你若再敢说，我先处理你！” 贾义见章忠海动怒，不敢再提。 陈正瞄了眼贾义和章忠海一边，虽然不知道贾义说了什么，但是大致能猜测出来。 贾义无非是想把毛旭死的事压下去。 毛旭的死间接是因为宜山大坝的质量问题造成，所以那些和宜山大坝质量问题相关的人员身上已经背上了一条人命，他们的罪责加重了。 贾义是水利厅建设处的处长，而省里水利厅也参与到了宜山大坝的验收工作中，作为建设处的处长，贾义逃脱不掉责任。 他是想减轻自己的罪责。 好在章忠海并没有听从贾义建议。 不过章忠海即便是听从了贾义建议也没用，陈正就算是把这件事捅到天上去，也要为为毛旭讨个公道回来！ 章忠海走回来，对陈正说道：“陈秘书，你劝劝郭有德，让医务人员把小毛带下去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将小毛安顿下来，等宜山大坝的事情结束好好安葬他。” 陈正点点头，去到郭有德身边劝道：“郭站长，小毛已经走了，他的家人……” “他没有家人。小毛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因为山洪去世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也是因此小毛才在毕业后选择回到了靠山镇，成为水利站的基层技术员。” 陈正的心又一次被揪起。 他竟然是第一次知道。 毛旭一家三口都被洪水吞去生命，老天对他们一家人也太过残忍了！ “那就由您带着小毛先回县里吧，不要让他再淋雨了。”?? 第一百二十章 正式展开调查 毛旭的尸体和郭有德被送去县城，陈正跟随章忠海回到帐篷内。 章忠海迫不及待的对技术人员询问道：“收到传回的数据了吗？” “水下所有设备运行正常，但核算出详细数据还需要一些时间。” “尽！” 章忠海需要尽快的赶出一份详细报告向省里进行汇报。 陈正了解情况后，出去给杨怡打电话先行汇报，“杨书记，省里技术专家团队带来了可以实时监控大坝稳定性的设备，现已全部安装完毕，我们可以对大坝的稳定情况进行实时监测，如果发现大坝有溃堤危险可以提前观测到。” “太好了！” 如此一来，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杨怡询问道：“他们能够确保短时间内，大坝不会坍塌吗？” “目前来看，大坝的情况还比较稳定，但是还要等全部数据收集上来后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就可以给出更准确的评估。” “那你就先留在宜山，待评估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陈正迟疑了下，说道：“还有个坏消息，需要向您汇报。” 坏消息？ 杨怡心里咯噔一下，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什么坏消息？” “专家团队的人一直无法潜入水底，毛旭自荐请缨下水，在上来的途中遇到洪水中冲下的泥石流，不幸……逝世！” 毛旭……死了？ 杨怡努力的想回忆起毛旭的样子，可她竟然连毛旭的样子都没有记住，既惭愧又内疚，“通知他家人了吗？” “毛旭的家人在他小时就遭遇山洪去世了，他没有亲人在世。领导，毛旭的死是一笔血债，这笔债必须有人偿！” 杨怡安慰道：“陈正，你不要激动，你放心，相关的责任人一个也跑不掉。” “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已经被证实，内部使用了不合规格的建筑材料。省水利厅专家技术团队给出的检测报告和我们做的检测报告一致，可以进行立案调查了。”陈正请求道。 杨怡也在等一个定论，“好，我现在就召开会议，要求公安局和市纪委正式立案展开调查，为宜山大坝下游的上百万百姓，为毛旭讨个公道！” 杨怡挂断电话就立即让李淼去通知乔正平和黎冰等人开会，会议上正式宣布对宜山大坝存在的质量问题展开全面调查。 陈正等不及，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张栋梁，“张书记，你那边可以正式展开调查，不用再对他们客气。” “好，我早就等不及给他们这些顽固分子上手段了。”张栋梁立即组织纪委的人对宜山县的领导干部进行正式调查。 两个小时后，专家团队给出详细报告。 从报告来看，宜山大坝虽存在很严重的质量问题，但是短时间内没有溃坝可能，大坝的质量还是足以撑过这次的汛期。 章忠海拿到报告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向省里汇报。 省里收到消息后第一次联系杨怡，下达指示，“市里要协助省水利厅的专家团队确保对宜山大坝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并且制定出完备的危机预案，同时启动对相关人员的调查和问责工作。” 杨怡接到省里的电话前就已经收到陈正的汇报，“请省委省政府领导放心，东平市委市政府有决心将宜山大坝的质量问题相关责任人全部查清，对任何存在违法违纪行为的干部绝不姑息！” 分管水利、农业工作的副市长宋高廉被纪委叫去问话，由黎冰亲自问询。 市公安局和市纪委分别派遣工作组进驻东平市水利局，对水利局展开全面调查。 平盛路桥建筑公司被正式查封，主管领导全部被带往公安局接受调查问话。 宜山县内，县委书记严复宽、县长卢文浩和水利局局长郑建业等主要领导全部在接受市纪委调查组人员的单独问询。 东平市和宜山县的官场上，一时间风声鹤唳。 陈正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因为李淼一直在和他通报消息。 “陈正，公安局那边刚刚传来消息，平盛路桥公司的法人和财务总监自杀了。”李淼突然打电话来说道。 陈正神色一怔，“自杀？他们不是早就被市局的人控制起来了吗，怎么会给他们机会自杀呢？” 平盛路桥的法人是承建宜山大坝公司的负责人，对调查清楚宜山大坝的问题起着举足轻重作用，而财务总监对平盛路桥的财务往来最为清楚，也是关键人。 两人却都死了…… 李淼也不了解具体情况，“我也是刚得知的消息，乔局长正在向杨书记汇报呢。” “乔局长离开，你立即通知我。” 陈正挂断电话。 两人自杀就想承担下所有责任吗？做梦！ 十几分钟后，李淼才发来消息，乔正平离开了杨怡办公室。 陈正立即给杨怡打去电话，询问道：“领导，我听说平盛路桥公司的法人和财务总监自杀了？” “我才刚刚听取完乔正平的汇报，你就知道了？你把李淼安排到我身边工作，是为了安排个监视我的人？”杨怡不满的问道。 陈正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关心案件的进展，所以对李淼交代几句，希望她有什么情况告知我一声，他们怎么死的？” “两人都是自杀，在拘留室用头撞击墙壁死亡。” 陈正觉得不可思议，用头撞墙自杀肯定不是一下就能做到的，需要不停的撞击，那得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 “平盛公司的负责人虽然要承担主要责任，但是也不至于到寻死的地步，财务总监只能算是个从犯，更没有理由自杀啊？”陈正想不明白。 杨怡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就叫来乔正平，听取了详细的汇报，“根据市局的调查，平盛路桥账上几乎没有钱了，他们应该是早有防备，所以提前就将资金全部转出，而且资金往来的账目都被财务总监销毁。” “这或许就是平盛路桥公司财务总监自杀的原因。” 为了永远隐藏下平盛路桥公司资金往来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毫无进展 陈正气愤道：“他们以为可以一死了之？以为死了我们就什么都查不到了？我认为他们死不只是为了钱，更是为了保护其他人！” 杨怡赞同道：“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或者那些被消除的账目中就有和一些官员之间的资金往来。” “不对啊！”陈正意识到这里面有个时间问题，“我们回到市里第一时间就让乔局带人查封了平盛路桥建筑公司，他们什么时候销毁的账目？” 钱可能是提前就转出去了以防万一，但账目不可能随时销毁的。 杨怡回答道：“就在乔正平带人去往平盛路桥公司时，所有账目才刚刚被销毁完，他们提前一步得到了消息。” 杨怡听取乔正平汇报时，恨的咬牙切齿，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内部有人提前给平盛路桥公司那边通风报信。 率先发觉宜山大坝问题的只有杨怡、陈正和郭有德、毛旭四人，他们四人不可能泄露消息。 第二批知道情况的人就是参加会议的市里领导。 陈正回忆着开会时的情况，“开会期间，没有人外出过也没有人使用过手机，所以不可能有人传递消息，难道是会议结束后，有人通知的平盛公司负责人？” “时间不够。我问过乔正平，他赶到平盛路桥公司时，公司负责人和财务总监就在公司内，他们是临时赶回公司的，说明早就收到消息。” 陈正疑惑道：“他们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呢？” 突然，陈正眼前一亮，说道：“还有人知道我们查到宜山大坝的事！” “还有人？” “周副省长，他是第五个知道消息的人，比洪涛副书记和向市长他们知道消息都要早一步！” 咕噜…… 杨怡吞咽口口水，“你怀疑……” 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下去。 “你不用这么害怕，未必就是周副省长，也可能是省长或者省委书记呢。”周向阳一定也向省长和省委书记汇报了。 杨怡有种想破口骂人的冲动，“陈正，不许乱说！” “我也只是说可能性而已，因为他们都是知道消息的人，但不太可能是他们，专家团队这边也可以通风报信。”陈正瞄了眼章忠海等人。 杨怡一拍大腿，“我还真把他们给忘了，若是专家团队的人通风报信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但是我们现在还要靠他们检测宜山大坝，总不能对他们展开调查吧？” 卸磨杀驴确实不合适。 陈正提议道：“一会我先找机会试探下，了解情况后再决定后续如何开展调查。” “好，我等你消息。” 陈正收起电话，找到章忠海，“章厅，借一步说话。” 章忠海跟着陈正走出帐篷，“有什么事吗？” “章厅，是周副省长派你带队过来的吗？”陈正拐弯抹角问道。 章忠海倒没有多想，“是周副省长点我的将，要我亲自带队来进行调查。” “那水利厅那边都有谁事先知道你们的此行任务？” “事关重大，所以周副省长特意交代到达目的地前不要向团队成员告知任务，所以……” 章忠海话说到一半察觉到不对劲，笑道：“你小子在套我话！”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陈正打着哈哈说道。 章忠海才不信呢，“小子，你到底为什么要套我话？不告诉我目的就别想从我这套到任何消息！” 陈正见被章忠海识破，只得如实说道：“宜山大坝承建公司负责人在市里派人进驻公司前就收到消息，说明有人提前向他们通风报信。” “你怀疑是我的人泄露了消息？为什么不能是你们市里的人？”章忠海不满质问。 陈正耐心解释道：“我和杨书记刚刚通过电话，市里这边泄露消息的可能性被完全排除了，只可能是省里有人给平盛公司通风报信。” “你有证据吗？” “章厅，我要有证据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聊了，而且我现在和你聊而不是带人来进行调查也是为了维护省里和水利厅技术专家团队的颜面。”陈正耐心的解释道。 哼…… 章忠海冷哼一声，“算你们还有良心，没有做卸磨杀驴的事。不可能是技术专家团队的人泄露的消息，因为他们到达之前根本不知道此行的任务。” “水利厅内也只有厅长和我，还有贾义处长知道内情。” 陈正神色一怔，“贾义处长也知道？” “我们需要调派专业人员还需要调用设备，必须要由贾处长统筹安排，只能告知他情况。” 陈正有些生气道：“章厅，建设处参与了宜山大坝的验收，您怎么能提前告知贾处长呢，他是有可能和承建方有利益往来的！” “当初，是一位副处长负责带队验收的，贾义处长没有参与。”章忠海解释道。 陈正不认可章忠海的解释，贾义没有直接带队参与不代表他没有干预，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我们刚刚的对话不要对任何透露。”陈正叮嘱道。 “我还用你教！” 陈正暂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从到来时就看贾义不顺眼，而且他阻止毛旭下水又想掩盖毛旭身亡的做法都有可疑，所以给杨怡打去电话，“领导，我怀疑省水利厅建设处的贾义处长，你通知乔局顺着这条线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有收获。” “好，我这就给乔正平打电话。” 陈正询问道：“黎冰书记那边有突破吗？” 市纪委的人主要负责对市、县干部调查，这些干部或许也可以成为突破口，如果有人扛不住问询就可能会交代。 杨怡沮丧道：“暂时还没有任何突破。” “一点突破都没有？”陈正很是意外。 正常来说，肯定会有人在调查问话中承受不住压力开始交代，但到现在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不正常。 杨怡为此也大发雷霆，责令黎冰在24小时内务必理清市、县领导干部在宜山大坝问题工程中需要承担的责任。 压力给到黎冰身上了。 “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先去县政府那边了解下调查情况。”宜山县政府这边或许更容易突破一些。??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口径一致 宜山大坝在宜山境内，出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宜山县政府难辞其咎。宜山县水利局以及主管宜山大坝建设工作的县长卢文浩是必然要承担一定责任的，所以他们或许可以成为突破点。 陈正和章忠海打了声招呼，也让他帮着盯着点贾义便离开宜山大坝回到宜山县城。 来到宜山县政府，陈正找到张栋梁，“张书记，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严复宽、卢文浩和郑建业就像商量好了似的，突然都表现的痛心疾首，表示愿意承担失职责任，接受一切处罚。”张栋梁苦笑回答。 失职？ 他们倒是真会为自己开脱。 宜山大坝这么重大的项目，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问题。 会只是失职？ 陈正继续问道：“他们的经济情况调查了吗？” “我已经派出人专门去进行核查，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陈正笃定道：“这里面一定有人和承建方有利益往来，在帮着承建方打掩护，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而且几人的口径突然这么统一未免太蹊跷了吧？” “我也有这种感觉。”张栋梁是老纪委了，也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是有人暗中和他们通过气，让他们咬死只是失职。” 若调查结束，几人只有失职责任，最多无非就是开除，甚至不需要承认任何法律责任。 陈正疑惑道：“他们不是都被你们纪委监管起来了吗，还有人能向他们通风报信。” “纪委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张栋梁感叹道。 三人如果咬死不肯承认有其它违法违纪行为，又找不到切实证据还真不好办。 “张书记，方不方便让我去见见他们？” 张栋梁有些为难，这不合规矩。 陈正也不为难张栋梁，“你可以向黎冰书记请示一下。” “黎冰书记如果同意，我这边肯定会配合陈秘书的。”张栋梁给黎冰打电话请示。 黎冰自然不会拒绝，得到黎冰同意后，张栋梁带着陈正先来到严复宽的问询隔离房间。 “严书记，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陈正坐到严复宽对面。 严复宽见到陈正有些意外，“陈秘书，你是代表杨书记来的？” “我代表宜山大坝下游上百万的百姓。严书记，你就没有做过噩梦吗，噩梦中有没有梦到过宜山大坝坍塌？”陈正盯着严复宽问道。 严复宽喉头一动，很快又镇定下来，痛心疾首的说道：“我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宜山大坝竟然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他们就不怕下地狱吗！” 陈正鼓掌道：“严书记说的没错，是有人该下地狱。不只是承建方，那些为承建方打掩护的人也会跟着他们一并下地狱的。上百万老百姓的唾沫，也足以将他们淹死了。” “严书记，你就不怕吗？”陈正咄咄逼人问道。 严复宽反问道：“陈秘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怕什么？” “你作为宜山县县委书记，对于宜山大坝的事就一点不知情？” “陈秘书，我希望你注意你的用词，我承认我没有发现宜山大坝的问题有失职责任，但怎么可能会知道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呢？我若是知道的话，早就向市里向省里汇报了！” “真的不知道吗？”陈正靠近严复宽。 严复宽眼神闪烁，但还是嘴硬道：“陈秘书，该承担认的责任我绝不会推脱，但你们也休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严书记，你别太高估自己了，这么大的屎盆子还扣不到你头上，你接不住，但是该你承认的责任，你也休想逃脱！”陈正警告完离开问询室。 从严复宽的问询室离开，陈正又来到了卢文浩所在房间，卢文浩的气色比严复宽要好的多，他显然是没有因为宜山大坝的事受到太大影响。 陈正在试探问话期间，卢文浩也表现的很从容，而且还会进行反击，提醒陈正他现在还是宜山县县长，不接受任何无端指责。 陈正知道从卢文浩这里有所突破不太可能，简单问了几句，就和张栋梁离开。 出了房间后，张栋梁感叹道：“这个卢文浩心理素质很好，也可能是真的问心无愧吧。” 问心无愧？ 陈正冷笑道：“他是宜山县内宜山大坝项目的主管领导，怎么可能问心无愧，他该心中有愧才是！他表现的越镇定越有恃无恐才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他现在表现的强势只是为了掩饰他心里的鬼而已，假如我们掌握了他违法违纪的实证，我保证卢文浩是哭的最惨的那一个！” 陈正说着，跟随张栋梁又来到郑建业的问询室。 在严复宽和卢文浩那里都没有收获，陈正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郑建业身上，希望能从他嘴里问出些有用的信息。 “郑局长！”陈正进门后，热络的打着招呼。 郑建业的气色就不像卢文浩那么好，“陈秘书。” “上次见到郑局长还是在宜山大坝，没想到现在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真是人生无常啊！” 郑建业苦笑道：“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宜山大坝竟然会有质量问题，我作为宜山县水利局局长难辞其咎！” 砰…… 陈正一拍桌子，将刚刚坐下的张栋梁都吓一跳，郑建业更是被吓的身子一颤。 “你当然难辞其咎！你作为水利局的局长不只难辞其咎，还该被千夫所指！宜山大坝本该是防洪抗旱的百年工程，现在却成了一颗可能会危及百万百姓生命安全的炸弹，你这个水利局局长竟然没有任何察觉，你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 陈正不给郑建业辩解机会，“万幸的是宜山大坝的问题被及时发现，但是造成了巨大财产损失是事实，靠山镇的技术员毛旭为此付出了生命也是事实，至少数十亿投资打水漂还有一条人命，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你觉得该由谁承担这个责任？” “陈秘书，我……” 陈正不给郑建业开口机会，步步紧逼，“企业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追究，但是政府也该给公众一个交代，不然只怕难以平息众怒！”?? 第一百二十三章 钻了空子 陈正说着站起，来到郑建业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你们宜山县，必须要有领导干部站出来担责的！” “我愿意承担失职责任。”郑建业哭丧着脸。 “失职？一句失职就可以了吗？”陈正看向张栋梁问道：“几十亿的损失加上一条人命，就算判死刑都不为过吧？” 张栋梁知道陈正是在突破郑建业心理防线，配合道：“重大经济损失以及间接导致一名公职人员因公殉职，判死刑不为过，但是我们政府不是直接过错方，判个十几年平息众怒就差不多了。” “十几年啊！”陈正在郑建业的身边，边走边说道：“严复宽是宜山县县委书记，他可以来担这个责任。卢文浩是宜山县县长，而且主管了宜山大坝的修建工作，他也可以担这个责任。” “我们的郑局长……是水利局局长，是水利工程项目的直接负责人，而且我相信大部分工程工作也都是由你经手的吧？由你来承担这个责任倒也说的过去，虽然你的级别低了点，但大小也是个局长。” “如果把责任再推给下面人，就不太合适了。只是不知道你们三个人，由谁来担这个责呢？” 郑建业心头一悸，假若在他们三个人中间选择，无疑是他。 因为他级别最低，最关键是严复宽和卢文浩都在市里有大靠山。 陈正见郑建业脸色有些变了，语气放缓说道：“若只是追究责任的话，我认为八成是要落到郑局长你的头上，但若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违法违纪，那就不一样了。郑局长，在宜山大坝项目上有没有人违法违纪？” 郑建业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挣扎了会还是说道：“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在继续嘴硬。 陈正绕回到郑建业的身前，“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你自己想清楚。张书记我们走吧，就让郑局长在屋里好好想想。” “郑建业，你如果想清楚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喊人。” 张栋梁同陈正走出屋子，关好房门。 张栋梁可惜道：“他明显动摇了，但还是不肯说。” “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没那么容易，就先晾着他，暂时不用派人问话，让他摸不清你们的路数。” 张栋梁笑道：“陈秘书，我可听说黎冰书记当初想把你调入我们纪委的，你挺适合吃纪委这碗饭。” “你小心我回去和杨书记告状，告你挖他的人。” 两人笑着走下楼。 来到楼下，陈正一脸严肃说道：“张书记，你们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三人身上，如果一直撬不开他们的嘴就要扩大调查范围，下面的人兴许也能找到突破口。” “明白，只是我们的人手有限，网撒不开啊！” 纪委内一部分人留在市里开展工作，所以只有一小部分人被安排到了宜山县，张栋梁手里的兵有限。 陈正迟疑了下说道：“宜山县纪委的人肯定是信不过的，不如从其它县调人来协助工作。我记得张书记出自吉平县，可以从吉平县纪委借调些人过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一会就和黎冰书记申请，请她批复从其它县借调人手。” 陈正从宜山县政府出来，来到宜山县的县医院，毛旭的尸体暂时被安置在了县医院的停尸间，郭有德因为淋了雨加上悲伤过度也住进县医院。 陈正特意来探望郭有德。 “郭站长，你身体怎么样？”陈正来到郭有德身边询问道。 郭有德神情落寞，还在为毛旭的死自责，“我身体没事，我真希望死的是我，我一把年纪了，如果能替毛旭死就好了！” 陈正劝慰道：“毛旭是个好孩子，他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死者完成他们未了的心愿。” “宜山大坝的情况查清了吗？”郭有德突然问道，这一定是毛旭最关心的事。 陈正点头，“市里已经做出指示，对宜山大坝存在严重质量问题事件进行调查，只是……” “项目承建公司的负责人和财务总监在关押期间自杀，追责调查进度受到了极大影响。” 郭有德一把拉住陈正的手，“就因为两个人自杀，就停止调查吗？他们两个该死，但一定还有更多人需要为此负责。” 陈正拍了拍郭有德的手，“郭站长放心，这件事么那么容易了结，如果就此结案，我们怎么对得起毛旭？该为此担责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陈正陪着郭有德聊了一会，让他好好休息，离开县医院。 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正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小馆吃了口饭又在附近找了家宾馆休息。 洗过澡后，陈正给李淼发了个消息，“杨书记下班了吗？” 过了很久，李淼才回消息，“没有呢，杨书记正在听取乔局长和黎冰书记的工作汇报。” “他们离开后，给我发个消息。” 半个小时后，李淼的消息才发过来。 陈正立即坐起，给杨怡打去电话，“领导，您还没下班吗？” “你不是安排了个眼线在我身边吗，我有没有下班你还不清楚？掐着乔正平和黎冰离开的时间给我打电话，又是你的眼线通风报信吧？”杨怡翻看着材料调侃道。 “我是怕打扰领导工作或者休息，所以才向李淼问了一嘴，市里的调查有进展吗？”陈正问道。 杨怡叹了口气，“纪委那边暂时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但市局那边倒是有些进展。” 陈正激动的问道：“什么进展？” “乔局通过不合规建筑材料这条线索查到了平盛公司名下的一家建材生产工厂，宜山大坝所用的建筑材料就是这家生产商通过更换合格包装将建筑材料运往的工地。” 陈正气愤道：“监管单位就没有发现？” “监管单位也是由省、市、县三方出的人，都推脱说以为是其它两方负责，最后归咎到三方沟通不到位上。” 三方进行监督是为了完善监督体制，同时起到互相监督作用，却没想到反而给平盛公司钻了空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消息传开 只是钻了空子这么简单吗？ 陈正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验收三方该不会也互相推卸责任吧？” 杨怡苦笑道：“还真被你猜中了。我之前和省里通过电话，省纪委也已经对水利厅建设处负责验收的人员进行追责问询，他们说是不想过度干预地方工作，而县里、市里负责验收的人则说不敢干预水利厅领导验收工作，所以在验收上没有完全按照流程进行。” “三方互相指责？” 陈正皱起眉头说道：“他们这是想故意把水搅浑，要么大家一起被问责,要么就一起相安无事。” 一起被问责法不责众，处罚不会太严厉，相安无事就万事大吉。 陈正联想到严复宽、卢文浩和郑建业几人的态度，猜测，“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高人在指点，想让我们的调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从平盛路桥公司负责人和财务总监自杀，到被市纪委调查的领导干部口径一致，再到三级单位互相推诿，这后面好像一直有什么人在操控，掌控者着全局。 杨怡沉着脸，愤怒道：“想不了了之？不可能！这件事必须要对公众有一个交代。宜山大坝的事早晚是要披露出去，如果没有交代的话，公众不会答应！　” “既然市局那边有了进展，不如就继续按照这条线追查。平盛公司使用自产的生产材料以次充好肯定赚到了不少黑心钱，这些资金被转移走，能不能顺着资金的流向进行调查？” 他们可以沿着这条线追查，兴许能有所收获，至少能挽回些损失。 “你的想法倒是和乔局长不谋而合，乔局长早就请审计局的人通过平盛公司齐下材料生产商的出货单核算过，他们至少在宜山大坝项目上赚取二十亿的黑心钱，但钱早就分批次被汇往了国外投资！” 陈正气愤道：“真是好手段啊！那些被投资的项目大概率也就是个空壳公司，二十亿怕是早就被洗白又流回某些人口袋。” 他们也知道宜山大坝的事早晚可能败露，所以提早为自己谋划好出路，提早将黑心钱洗白。 “若真如你所说，他们应该也为自己扑好了后路，这件事只怕很难追查下去。”杨怡抚着额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正却是语气坚定，“不管站在后面的人是谁，位有多高权有多重，只要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就不可能抹的干干净净！”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督促乔正平和黎冰继续深查、深挖，这件事绝不能不了了之。” 百亿的利民项目，关乎着上百万生命和财产安全的项目出问题，最后却不了了之，杨怡会觉得她这个市委书记做的有愧。 陈正想起疯了的季学良，问道：“杨书记，您请的省里专家医生到了吗？” “到了，已经对季学良做过初步的会诊，暂时先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但最终能不能奏效很难说。” 经过初步检验，季学良是因为脑部受过创伤加上心理因素导致的疯病，内外因素都有，所以最终能不能治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但愿有效果吧，哪怕是能短暂的恢复清醒，能够正常和人交流都好。回头我也让肖建峰把我爷爷送去市里，让他也帮着瞧瞧。” 又交流了一阵，陈正劝道：“领导，天也不早了，你今天就别熬夜了，早点休息。” 昨晚，杨怡就只在沙发上眯了几个小时。 杨怡活动下身子，“还真有些困了，我把手头这点工作做完就回去休息，你在那边也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陈正就早早睡下。 隔天一早，陈正出门吃早餐时，就听到早餐店的人们都在议论宜山大坝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宜山大坝是豆腐渣工程，随时可能会坍塌！” “之前不就有过这种传闻吗，县里已经辟过谣，为此还抓了一些人呢，你再胡说小心把你抓起来。” “这次可不是胡说，而且县里都已经传开，一早就有人去宜山大坝看过，那里都被封控起来了。” “没错，而且我听说市里还来了领导，将县政府管控起来，正在县里抓人呢！” “宜山大坝如果坍塌了，水会不会冲进我们县里？” “肯定会啊，三四层楼的楼房估计都得被淹。我已经和市里的亲戚联系了，准备下午就动身，去市里躲躲。” 宜山大坝存有质量问题的事还是传开了。 陈正早就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也正常，市局和市委的人都进驻到县政府，事情不可能一直遮掩住。 但也不能任凭消息满天飞。 县里若不及时做出声明，只会给假消息提供温床，会导致恐慌情绪蔓延。可宜山县政府的书记和县长都没管控起来，无法出面主持工作，估计宜山县政府内部此时也是一团糟。 陈正想到这些，叫来老板打包了份早餐边吃边赶往宜山县政府。 来到县政府时，恰好碰见宜山县政府办主任武昌辉。 陈正差点忘了，他在宜山县政府还是有熟人的。武昌辉跟着杨怡和陈正一起去往靠山镇视察，也算是建立了短暂的友谊。 “武主任！” 武昌辉回头就看到陈正，惊喜道：“陈秘书，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昨天就过来了，因为事情比较多，就没有联系你。” 武昌辉凑近陈正，低声问道：“来处理宜山大坝的事？杨书记也来了？” “杨书记没来，市里那边需要杨书记坐镇，就派我过来。” “这么重要的工作都交给了你，说明杨书记对你很器重啊！陈秘书前途无量，到时平步青云别忘了老哥。” 简单寒暄后，陈正说道：“武主任，能不能找个没人地方，我想单独问你几句话。” 武昌辉是宜山县政府办的办公室主任，应该也算是县长亲信，兴许能了解些卢文浩的事，所以陈正想和武昌辉私下聊聊。 但愿能得到些对推进调查有帮助的信息。??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希望落空 “到我办公室吧。”武昌辉带着陈正去到办公室，通知不许人打扰，将门锁好。 武昌辉为陈正倒了杯茶，“茶差了点，陈秘书别嫌弃，你找我想聊什么？” “严复宽和卢文浩都在接受纪委调查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武昌辉点头，“两人昨天到现在就一直没露过面，外面都在传已经被双规了。” “暂时倒还没有，但是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宜山大坝的事情已经传开，市里很快会督促尽快给出一个调查结果，好向公众交代。 武昌辉紧锁着眉头，说道：“是啊！我们必须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今天出门前，我都接到了好几通电话，都是询问宜山大坝传言的，可我哪里知道啊！” “陈秘书，你方便透露点吗？” 武昌辉也很想知道宜山大坝到底有没有坍塌的可能。 陈正让武昌辉放宽心，“章忠海副厅长和贾义处于以及省水利厅的技术专家团队都驻扎在宜山大坝上呢，你觉得宜山大坝会坍塌吗？” 武昌辉一拍额头，“我这个猪脑子！如果宜山大坝有坍塌的危险，他们早就远离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没有想明白。” “先不聊这个，你对卢文浩应该比较了解吧？”陈正进入正题。 武昌辉大概也猜到陈正问的原因，回答道：“我和卢文浩搭班子工作了一段时间，对他的性格还算了解，但他这个人心细又聪明，不该我们知道的事情从来不说，所以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武主任，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既是不敢说也是不知道。”不敢说是因为卢文浩有个市委副书记舅舅，不知道也是真的，武昌辉继续解释道，“我虽然是县政府办主任，但你也能猜到宜山县大小事实际上是由卢文浩做主的，就连严复宽这个书记也要听卢文浩的，所以县政府办只是个摆设而已。” “卢文浩就差没将椅子搬到县委书记办公室了，所以大事基本都是由县委那边经手，政府办这边就是打杂的。” 武昌辉能坐在政府办主任位置也不是因为得到卢文浩器重，而是没有合适的位置把他调走。 而且这个位置在宜山县也不算什么重要位置，县委办的主任那才是卢文浩真正心腹，县委办主任级别比武昌辉高班级，权利更是要比他大的多。 陈正听完武昌辉的解释有些失望。 本还希望从武昌辉这里能套到些有用的线索，结果大失所望，“武主任若是想起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一定要和我说。” “陈秘书放心，我肯定知无不言。” 既然没能从武昌辉这里得到线索，陈正又聊起来到县政府的另一个目的，“县政府现在的运转还正常吗？由谁在主持工作？” “人心惶惶的肯定会受影响，而且动不动就有人被市纪委的人叫去问话，大家哪还有心思工作。县里的工作暂时由常务副县长康学泰主持。”武昌辉回答。 陈正和康学泰见过几面，但接触不多，对他的为人也不了解，“康常务口碑怎么样？” “康常务是从基层一路干上来的，在宜山县的口碑一向很好。老县长卸任时，大家都以为会由康常务暂代县长一职，却没想到破格提拔了年轻干部卢文浩！” 卢文浩能被破格提拔，必然和他是市委副书记的外甥有一定关系。洪涛早年在宜山县任职过也是有口皆碑，所以他外甥借了光也无可厚非，大部分人都能接受。 陈正听后感慨道：“康学泰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委屈肯定是难免的，但有苦也只能咬碎往肚子里咽呗。” 康学泰也算是苦尽甘来的，不论调查结果如何，卢文浩县长位置是肯定保不住了。 “去找康常务聊聊吧。”县里必须要尽快做出公告才行，只有如此才能杜绝恐慌情绪的蔓延。 陈正跟随武昌辉去见康学泰时给杨怡打了个电话，“领导，我有个事需要向你汇报。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的消息已经开始在宜山县传播，应该很快会传入到其它地区。各县必须尽快做出应对，避免谣言滋生和恐怖情绪蔓延。” “市里昨晚已经召开会议，准备今日贴出公告，看来要立即执行了。我现在就吩咐市委办和宣传部尽快落实，同时派人将宜山大坝的实际情况通知各县。” 陈正提醒道：“宜山和吉平、永固这三个县要进行重点宣传，因为这三个县是宜山县下游覆盖最近的县区，那里的百姓也会是最恐慌的。” “你考虑的很周到，我现在就通知人和这三个县进行直接对接。对了，你人还在宜山县，就负责处理一下吧。” 陈正去找康学泰就准备商量此事，“我现在正准备去见宜山县的常务副县长，康学泰副县长暂时代为主持宜山县工作。” “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陈正跟随武昌辉来到康学泰办公室门前时，就能听到里面的斥责声，“两个小时内，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今天下班之前，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谣言！” “谣言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代表你们宣传部的工作没做到位！” 武昌辉凑近陈正，解释道：“里面应该是县委宣传部的李敏部长，麻烦您等等。” 两人等了没一会，门被打开。四十多岁的李敏垂头丧气走出来。 武昌辉打了个招呼，“李部长，我带着陈秘书来见康常务。” 李敏见到陈正，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一般，激动道：“陈秘书，是不是宜山大坝的事有定论了，可以对外披露消息了吧？” “上面没有正式公文，我们县委宣传部的工作很难开展啊！我们只能含蓄的向公众交代，怎么可能会安抚住外面的谣言！”李敏心里也很委屈。 陈正点头道：“宜山大坝的事情已经查清，正式的公文应该很快就会下发到县里，你们可以根据市里指示向外界披露宜山大坝的情况。” “太好了！” 李敏上下受气，快被为难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坝上办公 李敏离开，陈正跟着武昌辉进入到康学泰办公室。 “康常务，陈秘书来了，他想见见您。” 康学泰抬起头瞄了眼陈正，就继续处理起手里的文件，敷衍道：“陈秘书来了？宜山现在乱成一锅粥，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事我都要负责过问，招待不周不要见怪。” 说完，继续处理起手头文件。 陈正看武昌辉，一脸纳闷。 他和康学泰接没什么接触，怎么好像一副和自己有仇的样子，表现中满是不待见。 武昌辉倒是知道缘由。 康学泰因为破格提拔的卢文浩没能接任县长位置，所以对一些年轻人关系户充满敌意。陈正年纪轻轻，却做了两任书记大秘，甚至上任书记出事自杀都没事，和卢文浩一样属于背景很深的年轻人，所以才不待见陈正。 武昌辉为缓解气氛，介绍道：“康常务，刚刚来的路上，陈秘书给杨书记打了个电话建议杨书记尽快下发关于宜山大坝事件的指导文件。杨书记同意了陈秘书的建议，应该很快就会将指导文件下发到县里。” “真的！”康学泰放下笔，眼睛瞪的向铜铃一般。 陈正点头，“没错，而且杨书记还让我协助县里工作，如果康常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康学泰语气和气很多，“我这里倒是没什么要麻烦陈秘书的，只有市里尽快下发指导文件，我们才好开展下一步工作啊！” “市里没有正式文件，我们对于宜山大坝的事是提都不敢提一嘴！” 万一哪一句话说错了，可能就要担责任，所以市里没有下达指示前，各项工作都很难开展。 说话间，市里下发的指导文件已经下发到县里，县委办主任周明利亲自跑来送到康学泰办公室。 康学泰看过后，长舒一口气，“有了这份文件，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周明利，立即将这份文件传达下去，县委宣传部、各机关单位、县电视台全都发送一份，务必以最快的时间将情况传达到全县居民耳中，让他们了解到事实真相。” 周明利没有立即答应，而是为难道：“康常务，民众的想法你是了解的，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哪里会管事情真相。” “就算我们将真相披露他们也未必相信，反而会觉得我们在欺骗。不如我们将大坝存有质量问题先忽略掉，在公告中写明大坝在现阶段并不存在溃堤可能，请全县居民安心放心。” 康学泰却不同意，“文件中申明要我们如实将情况传达给民众！” “我知道，但是咱们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执行不是。咱们宜山县是宜山大坝下游最近的县城，一旦传出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咱们就算说的再天花乱坠，民众也不可能完全放心，所以我还是建议将存在质量问题模糊处理。”周明利坚持自己意见。 经周明利这么一说，康学泰也有些动摇，因为周明利说的不无道理。 陈正提醒道：“纸是保不住火的，其它县也都收到了相关文件，市里也会进行通报，周主任觉得能隐瞒多久？到时，若是被宜山百姓察觉到我们存在欺骗，他们会更加不相信我们。” “陈秘书说的有道理。”康学泰被陈正说动，“还是如实通报。” 周明利阴阳怪气的说道：“好，那就按照陈秘书的意见办，谁让人家是市委书记大秘呢，我人微言轻。” “周主任，你这就误会陈秘书了。陈秘书也考虑到了你的担忧，所以我们可以在通报中补上一条，省水利厅专家团队就驻扎在宜山大坝上，你觉得宜山百姓还会不信吗？” 砰…… 康学泰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这个建议好，就将这条加上。省水利厅专家团队给出的专业报告，他们就是因为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才敢驻扎在宜山大坝上。” “等一下！”康学泰喊住周明利，“再加上一条，从今日开始，宜山县政府也将在宜山大坝上设立一个办公帐篷，每天二十四小时会有领导干部轮流值守，今天就从我开始。” “武主任，你立即去安排搭建办公帐篷！” 康学泰越说越激动。 县政府领导驻扎在宜山大坝上，民众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而且这件事肯定会得到市里的认可，会成为康学泰官途中的一段佳话。 武昌辉没想到康学泰玩这么大，“康常务，我觉得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万一……” “万一宜山大坝真塌了，我们宜山县的干部就没有脸在活着，就先让洪水从我们的身体漫过去，就这么定了！” 陈正为康学泰竖起大拇指，“康常务好气魄，我一定会向杨书记汇报康常务的壮举，您身先士卒的事迹应该在全市进行表扬，是全市干部学习的典范。” 康学泰心头暗喜，嘴角不自觉上扬，“都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能得到市里认可，他的县长位置这次就稳了。 “周主任、武主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办吧。” 两人点头答应着，立即去照办。 陈正也告辞，准备离开。 康学泰担心陈正只是说说，故意提醒道：“陈秘书，您和杨书记汇报时也不用过分夸张，我只是履行了一个干部的责任而已。” “宜山县的干部对不起宜山大坝下游的百姓，让他们的生命和财产置身处危险当中，我们再不做些什么，心中有愧啊！” 陈正自然能看出康学泰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他看似在谦虚实则是在提醒： 老弟，你可千万别忘了和杨书记说啊！ 陈正客套道：“康常务谦虚了，您的事迹不该只让宜山县和杨书记知道，还要传达到吉平县和永固县，只有如此才能让所有下游百姓安心。吉平县和永固县的领导都该来感谢你，不然他们只怕也焦头烂额呢。” 陈正的话相当于给康学泰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杨怡是有非常重要意义的，会稳定所有下游百姓的恐慌情绪。??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见姜妍 陈正确实没有忽悠康学泰，出了办公室就先给李淼发去消息询问杨怡现在是否有时间。 确定了杨怡暂时没在开会才打去电话。 陈正将康学泰准备在宜山大坝上建立起一个，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政府办公帐篷的构想进行了简单汇报。 杨怡听取汇报后给予了高度赞扬，“这个提议非常好。刚刚，我还和洪涛副书记沟通过，担心我们的通报不能完全消除百姓们的疑虑。” “现在，我们有县政府驻扎到宜山大坝上办公，他们难道还会不信？” 杨怡叮嘱道：“你去把我的话带给康学泰，嘱咐他不论是真心实意还是作秀都必须把这场戏给我唱好了，我会让市委宣传部派出一队人去对此事进行专题报道。” “这台戏要给我唱砸了，我决不轻饶他！” 宜山大坝的事情存在质量问题让百姓们的心中很愤怒，这个时候需要一些积极的宣传进行引导，而宜山大坝上的帐篷办公室就是最好的正面宣传。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康学泰。” 陈正回到康学泰办公室，将杨书记的话转达。 康学泰没想到陈正这么快就通知杨书记了，并且引起杨书记高度重视，竟还要派市委宣传部的人来进行专题报道，“陈秘书，请你转告杨书记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另外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宜山百姓安心，不是为了作秀。” “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杨书记心里不痛快，说话有时候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但杨书记的叮嘱也不是没有道理，假若驻扎的干部若是偷偷溜走被百姓发现，那您的好心就变成坏事了。”陈正提醒道。 康学泰点头道：“陈秘书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去召开专门会议，对宜山县领导干部进行排班安排，谁如果想不去立即辞职，谁若是在值守期间敢有一分钟擅离职守直接开除！” “康常务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康学泰去召开会议，陈正也准备离开县政府。 但刚走到大院门口，就发现有人在门口处和执勤人员吵吵嚷嚷。 负责在宜山县政府执勤的已经都换成东平市公安局干警，竟然还有人来闹事。 走近一看，闹事的人竟然是姜妍。 姜妍大声吵吵着，“你们敢拦我？信不信我让我父亲把你们开除！” 姜妍又在拿她父亲压人。 这个大小姐脾气不改，早晚会坑爹。 “姜妍！你又在胡闹什么？”陈正呵斥一声。 姜妍见陈正走来，“你和我吼什么？陈正，你让他们放我进去！” “宜山县政府现在处于严格管控状态，无关人员不许进出，你回去吧。”姜妍既不是公职人员，又没有什么要紧事，不放她进来是对的。 姜妍却不服气，“那你为什么能进去，你也不是宜山县政府的人！” “我是受杨怡书记指派来工作的，你要是受姜副市长指派来工作的话，也可以进去，是姜副市长让你来的吗？” 估计姜云峰都不知道姜妍来了宜山。 姜妍到宜山无非是来找男朋友卢文浩的。 但卢文浩的情况不明，这个时候必须要和卢文浩撇清关系才行，姜妍竟还主动找上门。 姜云峰不会分不清这个轻重的。 所以肯定是姜妍偷偷来。 姜妍确实是偷偷来的宜山，但仍旧昂着头，“我自己想来就来，不用我爸爸批准，你让他们放我进去！” “你们做的很好，无关人员任何人不许放进宜山县政府。”陈正却赞扬了一旁执勤民警。 “你……”姜妍要被气炸了。 陈正打着伞大摇大摆的从姜妍身边走过，理都没有再理她。 “陈正，你个混蛋，你给我站住！”姜妍却追上陈正，拦在他面前。 陈正不耐烦道：“姜大小姐，你还有事吗？” “卢文浩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陈正见姜妍对卢文浩的事如此上心，更加不爽了，因为他被省纪委调查组的人调查时，姜妍可是第一时间和他撇清关系，“你就这么喜欢卢文浩？他出了这么大事不仅没有断联系，还主动跑来找他？” “吃醋了？”姜妍感觉自己终于斗赢陈正一次，一脸得意。 陈正却满脸不屑，“我从来就没正眼瞧过你，有什么好吃醋的？姜大小姐，你未免太自恋了吧？” 姜妍又变得气鼓鼓的，“陈正，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点吗？就是你的这副清高样！你有什么好清高的，论样貌我姜妍没有半点配不上你吧？论家世我父亲是副市长，你也算是高攀，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高傲？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 就是因为这些，姜妍才看不上陈正。 姜妍作为副市长的千金大小姐傲气的很，看不上她的人，她必须看不上，所以对陈正才一直是一副嫌弃态度。 这应该属于一种逆反心理。 陈正越是看不上她，她也必须越要看不上陈正，还要将陈正踩在脚底下才行。 而她得知了卢文浩的事又和陈正有关，还知道陈正来到宜山才专门赶来。 姜妍不希望卢文浩出事，不希望卢文浩被陈正打倒。 不然她就会感觉自己找的男朋友不如陈正，她又一次输给了陈正。 实际上，姜妍真正在乎的不是卢文浩，她只是不想一直输给陈正，想如同傲气的站在别人面前一样傲气的站在陈正面前。 陈正哪里能懂姜妍这些大小姐心理，诛心的说道：“看不上你不需要理由，我永远都瞧不上你！” “陈正！你混蛋！” 姜妍要被气疯了，怒吼着将雨伞砸向陈正。 陈正躲开，轻蔑一笑得意的走远。 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姜妍歇斯底里的骂声。 陈正虽然瞧不上姜妍，但也不想因为和姜妍的事同姜云峰市长搞的太僵，所以还是给姜云峰打了个电话，“姜市长，您女儿来宜山了，你知道吗？” “她去宜山了？她说去同学家给同学庆生，今天不回家了，怎么跑宜山去了？这个死丫头，真是想气死我！”姜云峰果然不知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说好的兴奋呢? 陈正火上浇油，“您的宝贝女儿刚刚还在宜山县政府前大闹，宜山县政府已经被市公安局和市纪委管制起来，她这么闹怕是会影响到您。” “什么！”姜云峰要被气炸，“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陈秘书，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陈正客气道：“姜市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行，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刚刚已经劝开你女儿。” 他不是劝开的，而是将姜妍气开的。 姜云峰感谢道：“多谢陈秘书了，但你也不能一直盯着她，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姜妍送回来？” “姜市长，不是我要拒绝你，而是我是受杨书记指派到宜山县协助工作，没有杨书记命令还不能离开。另外，我和你女儿的关系你也知道，她哪里会肯跟我走。” 姜云峰自然知道，但还是请求道：“陈秘书，你可以请几个人帮忙将她送回来，只要您想办法让我女儿回到东平，我一定记你这个人情” “不论什么办法，只要让她回来就行！” 姜云峰又补充一句。 不论什么办法？ 陈正开玩笑问道：“打晕也行吗？” 姜云峰犹豫了下，还是答应道：“行，但尽量还是用点别的办法，万一力道不好打坏脑子就麻烦了。” 陈正没想到姜云峰竟真会答应，看来他是真担心女儿会胡来，说道：“我是和姜市长开玩笑的，但是想让您女儿乖乖听话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强制的让人把她送回去。” “可以，陈秘书拜托了。”姜云峰最后又补充道，“尽量别伤到我女儿。” “好，请姜市长放心。” 陈正虽然瞧不上姜妍，但是一位副市长的人情还是很有价值的。 正好，陈正让肖建峰送爷爷去往东平市，可以带着姜妍一道。 陈正一边往回走一边给肖建峰打电话，“肖镇长，你动身了吗？” “刚刚启程。” “那好，你到宜山县城来一趟，再带一个人。” 肖建峰没有问带谁，答应道：“好。” 陈正放下电话，注意到姜妍竟还蹲在地上大哭，她的雨伞还丢在一旁。 不过有一名执勤干警跑过来为姜妍撑伞。 姜妍毕竟是副市长千金，东平市干警也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见劝不走就只能站在一边帮忙撑伞。 陈正从干警手中接过雨伞，“你们回去吧。” “是。” 姜妍听到陈正的声音，抬起头，伸手去推陈正，“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吗？我是受你爸的嘱托才回来的。” “陈正！”姜妍气的站起来大喊，“你竟然通知我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是没资格知道了。” 没资格？ 什么意思，她不配吗？ 她哪里不配？ 又是这副高傲得意的样子。 姜妍看到陈正这副样子就一肚子火，“我凭什么没资格知道，我哪里没资格？” “因为你有男朋友，因为你嫌弃我啊？难道你还想知道？” 这姜妍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是不是男人得在床上证明，她该不会是真想知道吧？ 姜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我不是想知道，是……是你没资格让我知道，而不是我没资格知道！” 陈正被绕的有些晕，“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你没资格让我知道是我瞧不上你，而我没资格知道是你瞧不上我！” 陈正懒得再和姜妍掰扯，“咱俩互相瞧不上，跟我走吧。” “我凭什么跟你走？”姜妍才不听陈正的。 “因为你爸吩咐的。” 姜妍还是不听，“不管谁吩咐，我都不会跟你走！” 只要是陈正说的，不论对错，她都要反着来。 陈正早有预料，“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正叫来执勤警员，“把你们手铐借我用一下。” “陈秘书，这不合规矩吧？”执勤干警一脸为难。 “回头，让你们乔局去找姜副市长要。姜副市长下令了，让我不论如何都将她女儿送回去，但她不老实，只能先拷起来。” 啊？！ 拷副市长女儿，真的假的？ 执勤民警一脸懵。 姜妍神色一怔，指着陈正大喊，“陈正，你敢！你要敢拷我，我让我爸撤了你的职。” “快拿来吧。”陈正接过手铐，回身对姜妍说道，“姜副市长不仅不会撤我职，还会感谢我呢。” 姜妍哪里挣扎的过陈正，最终还是被拷起来。 陈正又给武昌辉打了个电话，让武昌辉派了辆车将姜妍送回到入住的酒店。 “你先在这待着，一会有车会把你送回东平。到了东平，就会把你手铐解开。” 姜妍哪里肯听话，“陈正，你放开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你从来就没想过放过我，我无所谓。”陈正蛮不在乎。 姜妍只好换种威胁方式，“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救命了，你不是警察却把我拷起来，你说得清吗？” 陈正根本不怕，因为姜云峰会帮他说清，但为避免不必要麻烦还是恐吓道：“你尽管叫，说不定你会把我叫兴奋了，到时我会兽性大发的哦……” 姜妍惊恐的后退，“你……你敢！而且，你不是瞧不上我吗，怎么可能对我做那种事？” “我是瞧不上你的大小姐性格，但你的脸蛋和身体我还是瞧得上的。” 姜妍长的很漂亮，打扮的也很精致，绝对算是美女，陈正只是受不了姜妍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大小姐性格。 姜妍咬着嘴唇，盯着陈正。 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会那么做？ 心里竟隐隐有一丝期待。 “救命啊！”姜妍突然大喊。 靠…… 陈正没想到姜妍真会大声喊叫。 “不许喊！” 陈正按住姜妍。 真的要来了吗？姜妍心里更加期待起来。 “救……呜呜……” 另姜妍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正扯掉她的鞋，脱掉她袜子，然后用袜子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姜妍只能发出呜呜声。 陈正拍了拍手，这下清净了。 “你自己的袜子，应该不嫌弃吧？” 他也是没有办法，不然真喊来人只会凭添麻烦。 姜妍愣愣的看着陈正。 说好的兴奋呢？ 愣神过后，用力的甩着头，想要把袜子吐掉。 自己的袜子也嫌弃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送走姜妍 “想让我把袜子取下来？”陈正猜测着姜妍呜呜声的意思。 姜妍不停点头。 陈正警告道：“那你要保证我把袜子取出来你不再大喊大叫，不然下次我就用我的袜子了。” 陈正指了指自己脚下。 姜妍用力摇头。 她不想嘴里被塞上陈正袜子。 “不想的话，就听话一点。”陈正上前取出姜妍嘴里袜子。 姜妍呸了半天，感觉嘴里还有滋味，对陈正命令道：“陈正，你给我解开手铐，我要漱口、刷牙！” “你自己的袜子还这么嫌弃？” 姜妍气的咬的牙齿嘎嘣响，“你脱下自己袜子塞自己嘴里试试，看看你自己嫌弃不嫌弃！” 好像有道理。 陈正被说服了。换做自己也会觉得恶心，想去多刷几遍牙。 “我答应了姜市长，会把你送回家，所以你不要试图逃跑，你跑不掉。”陈正提醒完帮助姜妍打开手铐。 姜妍揉着手腕恶狠狠的瞪着陈正，“我要给我父亲打电话！” 陈正做出请便手势。 姜妍打通电话就哭诉起来，“爸，我还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啊？你知道陈正他怎么对我的吗？他用手铐把我拷起来，还……还……” “还做什么了？”姜云峰紧张问道。 陈正该不会真做出什么伤害女儿的事吧？ “他还把袜子塞到我嘴里！” 呃？！ 姜云峰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半天才故作发火，“陈秘书太胡来了，你把电话给他，我好好训斥下他！” “我爸让你接电话！”姜妍将电话递给陈正。 陈正接过电话，解释道：“姜市长，我借来手铐拷住你女儿是因为她不肯跟我走，堵住她嘴也是不希望她大喊大叫引起不必要麻烦，她……” “理解，我明白，但你可以换个东西吗，也没必要用袜子呀，是新袜子吗？” “我去哪里找新袜子，是她自己的袜子。” “那倒也还好，姜妍脾气不好，辛苦你了。她再有胡闹的事也请陈秘书多担待。”姜云峰了解女儿性格，陈正做这些也都是为将女儿顺利送回东平市，怎么可能会真的训斥陈正。 “姜市长放心，我已经派车过来了，车子赶到就会带着您女儿一起回东平。” 姜妍原本挽着胳膊等着看陈正被训呢，可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诧异道：“完了？” 陈正将电话递过去，“你还刷不刷牙？不刷牙我就把你拷上了。” “我刷！”姜妍拿回手机走到卫生间，足足刷了五分钟才觉得嘴里没有了味道，走出卫生间瞪着陈正，“陈正，我早晚会报今日的仇，我早晚会把你的袜子塞进你嘴里！” “那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陈正说着又将姜妍拷起来。 免得他走神时，姜妍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等车期间，陈正也在和武昌辉、郭有德等人一直通电话，一直在处理工作上事务，看都没有多看姜妍一眼。 姜妍则一直瞪着陈正，一度产生自我怀疑：是我没有魅力吗？ 明明说的越叫越兴奋，结果兴奋的把袜子塞到她嘴里。 孤男乖女共处一屋却只是在忙着打电话，处理工作，竟都不看自己一眼。 等陈正放下电话，姜妍问道：“陈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反正不喜欢你这样蛮横大小姐。” “你……” 陈正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倒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肖建峰打来。 “陈秘书，我已经到你定位的楼下了。” “好，我现在就下楼。” 陈正放下电话，起身对姜妍说道：“接你的车到了，走吧。” “你安排的人万一是坏人，把我绑架了怎么办？”姜妍又不认识送他的人。 陈正拉着姜妍出门，说道：“负责送你的是靠山镇的镇长肖建峰，不是坏人，而且我爷爷也在车上，放心吧。” “你爷爷？你爷爷为什么在车上？” “接他到城里享福。”陈正敷衍回答，带着姜妍一路来到楼下。 肖建峰和爷爷陈扁见到带着手铐的姜妍，都是一怔。 肖建峰诧异道：“陈秘书，她是罪犯？” “你才是罪犯呢，你全家都是罪犯！”姜妍跳着脚大吼。 “安静点！再不老实把你另一只袜子塞嘴里！”陈正呵斥姜妍，对肖建峰解释道，“她叫姜妍，是姜云峰副市长女儿。姜云峰副市长托我将她送回去，但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就想着让你把她一道送回市里。” 啊！？ 这个消息比是罪犯还震撼。 就连爷爷陈扁也被吓一跳，“你……你把副市长女儿拷起来了？” 这放在古时候，那不得被砍头？ 放到现在，也是天大的事啊！ “爷爷，姜云峰副市长知道，他还感谢我了呢。你们不用在意她身份，把她平安送回东平就行。”陈正又对肖建峰叮嘱道，“肖镇长，路上不论她说什么都不用理，把她交到姜云峰副市长手中再安顿我爷爷。” “市里，我也已经安排好人负责接待我爷爷。” 陈正提前和李淼交代过，李淼已经帮助找好住处。 “好，那我先带姜小姐上车，你再和你爷爷说几句话吧。”肖建峰先把姜妍带上车。 陈正惭愧的来到爷爷陈扁身边，“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你折腾，孙子不孝了！” “折腾好，折腾才能见到你小子几面，你要多久回东平呀？” “暂时还不清楚，可能要等宜山大坝的事情有个定论。” 提起宜山大坝，陈扁就一肚子火，“家里那边的人都准备出去避一避了，就怕宜山大坝坍塌，你们一定要把那些坏人全部抓起来！” “宜山大坝暂时很稳固，不会坍塌的，至于那些坏人一个都跑不掉。”陈正凑近压低声音说道，“这次接你去市里要治的病人可能会成为我们的关键证人，您一定要拿出全部本事。” “放心，爷爷对待病人都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力气。” “你也要注意安全。” 如果季学良真掌握什么证据，那有些人是不可能让他开口的。 那些人能让平盛公司的两位高管自杀，也有可能会铤而走险让季学良永远闭嘴，所以爷爷治疗季学良就可能会有危险。?? 第一百三十章 互相看不顺眼 陈扁哪里了解这里的门道，“我只是去治个病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正不希望爷爷担忧，就没有告知他其中凶险，陪着爷爷说了会话护着爷爷坐上车。 车子离开，陈正也赶往宜山大坝。 此时，宜山大坝前聚集了不少的民众，有来凑热闹的，也有来想进一步了解宜山大坝情况的。 因为聚集的人太多，县公安局又调集了部分警力来。 “武主任，怎么聚集来这么多人？”陈正看到武昌辉绕过警戒线询问道。 “宜山大坝的事传开，大家都不放心，非要亲自来看看。” 陈正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雨越下越大，人越聚越多，很容易出事，必须尽快将人群疏散才行。” 两人说话间，收到消息的康学泰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必须将人群疏散，不能让他们再聚集在这里，过来的路都快被堵上了。”康学泰和陈正的想法一样。 武昌辉回答：“陈秘书刚刚也提到了，但是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就是不肯走。” “你没有将宜山大坝的情况告诉他们吗？” “我说了，但他们说我们拦着宜山大坝不让人接近，就是心虚，想掩盖宜山大坝的真实情况。” 陈正插嘴问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们省水利厅的专家团队一直驻扎在大坝上，县政府也即将在宜山大坝上建起24小时办公帐篷的事？” 如此一来，他们总该相信了吧。 武昌辉叹息一声，“我也说了，但他们说我们只是做做样子，还是不肯信。” “我提议还是选出部分代表，让他们进入宜山大坝实地看一圈，期间也允许他们拍照录像。顺便再多搭建两个临时的监督帐篷，若是有人不愿意相信县政府会有领导干部24小时驻扎在宜山大坝上，可以请他们24小时进行监督。”陈正提议道。 康学泰赞成陈正的提议，“我倒是要看看他们那些质疑的人，敢不敢和我一起在这宜山大坝的帐篷里住上一晚。” “康常务、陈秘书，外面毕竟还在下着雨，住在大坝上还是会有一定安全隐患的，让百姓也住进来万一出了事就麻烦了。”武昌辉觉得还是要慎重。 康学泰却是决定下来，“出了任何事，由我承担责任，就这么定了。武主任，你去和外面的民众说明情况，让他们推选出50人作为代表。” “我这就去办。”武昌辉去将指示传达下去。 最终从近千人的人群中随机挑选出50人，由武昌辉带着50人进入警戒线范围内。 武昌辉将人带过来后，介绍道：“这是我们宜山县常务副县长康常务，暂时代理主持宜山县工作。这是我们市委杨书记的秘书陈正，陈大秘的到来也表明了东平市市委对我们宜山大坝情况的高度重视。” “就派一个秘书过来，能有多重视！”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武昌辉和陈正共事过一段时间，对陈正的能力和魄力都十分钦佩，他也知道陈正属于是杨怡书记心腹，刚想去解释被陈正劝住。 “随他们说吧，他们心里有不满有怨气，总得有个地方发泄。”陈正又转身看向康学泰，“康常务，就麻烦您和武主任带着这些代表们四处转转，替他们答疑解惑，我去专家团队那边一趟。” 陈正和康学泰、武昌辉等人分开，去往了专家团队驻扎的帐篷。 帐篷内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撤离回到县内，章忠海厅长也不在，只有贾义和几名技术工作人员留守。 “陈秘书，你来了。作为市委书记大秘不陪在杨怡书记身边却一直待在宜山县，不怕失宠了？”贾义开玩笑着说道。 陈正笑着回答：“目前，东平市内，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宜山大坝问题。杨怡书记却派我来说明信任我，这只会证明我得宠，又怎么能失宠呢。” “是我想法浅薄了，陈秘书不要介意。” “贾处长说笑了，您是领导，我哪敢对您的话介怀，您也都是为了我好。” 两人表面上笑嘻嘻，却都在虚伪的聊着天。 贾义表面还算和气，但对陈正十分不待见，因为陈正代表的是市委书记，他是代替东平市委杨怡书记在负责了解情况。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查到自己头上。 贾义作为省水利厅建设处处长，负责大型水利的验收和监管工作，又怎么可能对宜山大坝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也怕陈正查到自己头上，总感觉陈正一双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 陈正确实盯上贾义了，但贾义是省里的人，陈正还真没法查他。 不过自己查不了，自有人能查他。 “贾处长，外面聚集了不少的民众，你应该了解吧？” 贾义点头道：“知道，但是专家团队已经给出评估，大坝是安全的，就是一群胡闹的刁民。” “话可不能这么说，关乎他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的事，他们怎么能不在乎？大坝一旦坍塌，整个宜山县城绝大部分房屋都要被淹没，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产业可能荡然无存，换做是你，你能冷静下来？” 贾义呵笑一声，“没想到陈秘书还是个能设身处地为民着想的好秘书啊，难怪杨书记会选你做秘书。” “贾处长就不是为民着想的好处长吗？话说，宜山大坝出这么大的问题，贾处长事先真就一点不知情？” 贾义脸冷下去，“陈秘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宜山大坝的验收和监督工作都是由省水利厅建设处的赵挺副处长负责，我怎么会了解？” “我知道验收和监督工作都是由赵挺副处长负责，但这么大个项目的验收工作，贾处长就没有过问过？” 贾义不慌不忙的说道：“对于下面人的工作能力我一直都是十分认可的，所以不会过度干预。宜山大坝是赵挺副处长亲自负责验收工作，我万万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问题！” 贾义表现的痛心疾首。 陈正继续追问道：“贾处长觉得赵挺副处长是工作失误，还是别有隐情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结束调查 “陈秘书，你越界了吧？赵挺副处长有没有问题，省纪委已经在进行调查，就不需你操心了吧？” 贾义脸色沉下去，不再像之前那么和颜悦色。 先前，两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但没有说破，所以客客气气。 陈正问的如此直白，贾义自然也不在给陈正好脸色。 陈正却仍旧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贾处长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秘书，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我劝你少打听！” “多谢贾处长的忠告。” 气氛稍显凝重时，一位技术专家团队中的年轻人跑进来汇报道：“贾处长，于组请你过去一趟。” 年轻人口中的于组是技术专家团队的副组长于晓波。 “好，我这就跟你过去。” 陈正见进来的年轻人面色有些凝重，担心是大坝出现了问题，就跟着一并过去。 来到数据监测分析帐篷内，于晓波副组长向贾义介绍道：“我们先前的评估可能有一定问题。” “什么问题？”陈正迫不及待的询问。 贾义面露不悦，“陈正，这是我们工作小组间的工作沟通，你在这里不合适吧？” “我是市委杨怡书记指派来的，有权了解宜山大坝的所有情况。于组长，到底有什么问题？” 于晓波介绍道：“经过我们一晚的监测，发现大坝稳定性比我们预估中的受损程度要更大一些。” 陈正和贾义面色都凝重起来。 “难道大坝有溃堤的可能性？”陈正呼吸急促的询问道。 若是如此，就麻烦了。 政府已经发布公告，告知下游居民大坝十分稳定没有溃堤的可能性，现在若是再发现大坝有溃堤可能，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贾义同样紧张，因为大坝存在质量问题和大坝存在质量导致溃堤两个事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若是发生后者情况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甚至是可能会导致有人因此遇难，相关责任人需要承担的责任要更重。 “那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于晓波一句话让陈正和贾义都松一口气。 贾义刚刚被吓的不轻，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差点被你吓死，既然大坝的稳定性上评估没有错误就行。” “受损程度大一点，有点误差很正常。” 陈正却没有贾义那么乐观，若真如贾义说的这么简单，于晓波就没必要神色如此严肃了。 “于组长，出现的误差大吗？” “到目前来看，误差并不算太大，但是通过几个时间段的抽查我们发现预估受损误差是会变化的。”于晓波回答。 贾义眉头皱起，挠着头，“我听糊涂了。预估误差还会不停变化，是不是你们计算上出现了失误？” 陈正却很快想明白，“会不会是导致预估误差的因素有差异，所以才导致误差的数据也跟着有变化。” “陈秘书聪明。” 贾义有种吃了口屎的感觉。 陈正聪明，就代表他笨呗。 “导致预估误差的因素查清楚了吗？”陈正继续询问道。 “是泥石流中的石块。我原本还觉得蹊跷，虽说使用的建筑材料有问题，但不应该破损如此严重，现在全明白了，是因为洪水中的泥石流中汇聚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块，这些石块在洪水比较大的期间被一路冲下来汇聚到宜山大坝，其中一部分就会冲击向大坝墙体，持续对墙体形成撞击。” 宜山大坝上游多山体，在持续的暴雨中，一些山体中的石块被冲击下来流向宜山大坝，最终就可能造成汇聚的石块对大坝撞击的局面。 经过于晓波解释，陈正也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按理来说，建筑方就算使用不符合标准的建筑材料从中谋利也不会完全不顾大坝安全，至少不会让大坝在短期内出现问题。宜山大坝突然出现问题应该也是这些石块持续撞击导致的，而这也是建筑方所没有考虑到的。”陈正猜测道。 于晓波赞同道：“你的这个猜测不无道理，承建方没有预估到，我们一开始也没有考虑到，所以现在必须要将这个因素计算在内才行。” “于组长准备怎么做？” “在上游的几个支流全部设立观测点，提前观测泥石流的流量，在结合墙体的变化，我们就能总结出一个数据，让我们的预估更加精准。” 陈正赞同道：“就按于组长说的办吧。” 于晓波却是为难的看向贾义，“我们需要大量的人员和设备。” 专业的技术人员和设备都要从省里调配。 “我去向章厅长汇报。”贾义做不了主，还需要向章忠海请示。 陈正也离开帐篷，准备将情况向杨怡汇报，但是得知市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只等先将情况告知李淼，由她汇报。 得知会议结束，陈正先给黎冰打了个电话，“黎姐，你了解过省纪委那边的调查情况吗？” 黎冰是从省纪委调入东平市的，所以想从省纪委了解点情况应该不难。 “我和省纪委那边之前的同事通过电话，他们对赵挺等验收小组的人员进行过调查，而且调查已经宣告结束。” 陈正满脸诧异，“结束了？” 未免也太快了吧。 “不只是省纪委那边的调查终结，我们这边也要在今天完结。” “这才调查几天？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很多事实都没有查清呢，谁要求的？”陈正气愤问道。 黎冰回答：“省里下达的指示，刚刚开会就是研究此事。” “会议上有结论了？” “平盛公司承担全部责任，宜山县水利局局长郑建业贪污受贿包庇犯罪，开除一切职务，移交司法机关做进一步调查。宋高廉副市长、傅平局长分别给以记大过处分，宜山县县委书记严复宽开除处理，县长卢文浩撤职处分，其余水利三级系统内共有二十几人会受到处分。” 会议上，已经研究好对各级负责人的处分。 陈正瞬间明白过来，愤怒道：“意思就是平盛公司和郑建业背下所有罪名？”??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在我这还没结束 黎冰对于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但省里要求尽快结束调查，而他们又一直没有进展，所以对严复宽和卢文浩等人只能做政务处分。 “会议刚刚结束，相关处分决定很快会下发下去。”黎冰也很无奈。 陈正直接挂断黎冰电话，给杨怡打了过去，“杨书记，我不同意现在就结束对宜山大坝事件的调查！” “你冲我吼什么，是我想结束的吗？”杨怡肚子里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这是省里下达的指示，她能怎么办？ 难道让她抗命？ 就算要抗命，也得有个理由吧？ 杨怡拿不出能说服省里的理由。 陈正调整情绪，说道：“领导，郑建业他不过是一个县水利局局长，一个正科级的干部，一个人怎么可能包庇的了这么大的项目？” 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杨怡无奈道：“郑建业自己承认的，而且主动上交了受贿的三千万赃款。” “他自己承认的？”陈正再次震惊。 他还以为是有人存心将这盆脏水全部扣到郑建业头上，却没想到是郑建业自己接过的这盆脏水。 “我也是今天一早收到的黎冰书记的汇报，也是因为郑建业主动交代了犯罪事实，我们才不得不结束调查。” 郑建业全部交代，省里又做出要求，杨怡就没了拖延理由。 不然，市里还能以事实不清为理由坚持争取几天时间继续调查。 陈正眉头却紧锁起来，“郑建业交代的时间和省里要求结束调查的时间未免都太巧了吧？” “你什么意思？” 陈正紧握着拳头，“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看来背后操控的人又发力了，在促成调查完结。 陈正对背后的人能说服郑建业主动交代罪行并不意外，既然能要求平盛公司的负责人和财务总监自杀，说服郑建业一个正科局长承担下所有罪行应该不算难题。 陈正难以置信的是背后的人似乎都能左右省里的决策。 这得是多大的人物才能做到的事？ 陈正并没有因此而害怕，反而是眼神更加坚定，“领导，市里的调查可以结束，但我绝不会就此算完，不然我就是对毛旭食言，因为我没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郑建业不过就是被推出来送给我们的，送我们的，我们要了！那些藏起来的，也必须要全部揪出来！” 宋高廉、傅平、严复宽和卢文浩的处罚都太轻了，陈正不相信他们对宜山大坝的事情不知情！ 杨怡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也没有阻止陈正，“你准备怎么做？” “我先去见见郑建业，我好奇对方到底许诺他什么了，他竟然愿意一个人背下罪名！” 杨怡提醒道：“你去见郑建业可以，但不许违反纪律。” 杨怡担心陈正会冲动乱来。 “我心里有数。”陈正挂断电话，离开宜山大坝返回宜山县城。 刚走就接到黎冰打回来的电话，“你现在挂我电话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和杨怡书记通电话了？” 黎冰猜测到陈正是联系杨怡去了。 “这个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你找杨怡书记也没用，这是省里的要求，她也只能照办。”黎冰为杨怡解释。 陈正已经冷静下来，“我知道，省里的决定我们干预不了也改变不了，但省里也不能阻止我继续调查。在我这里，宜山大坝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黎冰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算完，你想继续查可以，但是切记注意安全，另外需要纪委这边协助的第一时间通知我。” “谢谢黎姐。” “和我还这么客气，你还准备继续留在宜山吗？” “我准备先去见见郑建业，而且宜山大坝有些新情况，等这边的局面稳定我再回去。” “我等你回来。” 陈正放下电话，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原本，他以为随着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的事被披露，所有违法违纪的人会很快被绳之以法，却没想到事情如此艰难。 他不知道参与其中的干部有多少，但背后必然有个大人物，一个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他的大人物。 所以他要继续调查的话，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才行，不然给人留下把柄就会成为要他命的利器。 很快，车子开进宜山县政府。 陈正轻车熟路的来到郑建业的问询隔离间。 张栋梁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你长话短说，一会就要来人把郑建业接走了。” 纪委的调查工作结束，需要将郑建业移交其它部门。 “知道，你帮我在门口守着。” 张栋梁也察觉到这里面蹊跷，郑建业招供的太突然，担心陈正乱来，提醒道：“你千万别乱来，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把自己搭进去。” “我心里有数。”陈正进入房间。 郑建业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情似乎很好，比陈正上次见到他时气色好了很多。 “郑局长，别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被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调查审理，心情怎么还这么好？”陈正坐到床边问道。 郑建业坐起，“我是心里坦荡了，心情自然好。” “他们许诺你什么了？”陈正盯着郑建业问道。 郑建业笑了笑，摇头，“我听不懂陈秘书在说什么。” “你听的懂！”陈正缓缓站起，俯视着郑建业，“他们无非就是许诺你会轻判，许诺会让你在里面过的舒坦，许诺你的家人会得到照顾。” 陈正一步步逼近郑建业，“那你就要祈祷宜山大坝不要真的塌了，假若宜山大坝坍塌，你一个人还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宜山大坝坍塌，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数量，不杀你都难以对百姓交代，到那时我看你还能不能向今天这么轻松！” 郑建业吞了口口水，“陈正，你少吓唬我。宜山大坝是存在质量问题，但挺过这个汛期没问题！” “是吗？”陈正不屑一笑，“当初建造宜山大坝时，你们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早暴露吧？世事无常，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而且，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算完，该你承担的罪责你逃不掉，其它人也休想逃！”??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法向毛旭交代 陈正知道仅凭自己几句话撬不开郑建业的嘴，他也没想让郑建业如实交代。 他见郑建业只是为表明自己的态度，坚定自己的内心。 “你，好自为之吧。我保证，你和你背后的所有人都不会如愿！”陈正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郑建业被陈正的气势吓到，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大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包青天？还敢斩皇亲国戚不成？一个秘书，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陈正虽然出了房间，还是听到了郑建业的叫喊，看向张栋梁，“从他的话里听出什么？” “后面是有大人物授意啊，堪比皇亲国戚！”　张栋梁回答，“该不会是省里……” 陈正打断张栋梁，“小心祸从口出，省里的事我们也没资格查，先管好我们这边吧。” “你准备怎么做，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张栋梁也很不甘心，他正准备从其他县借调人手大干一场呢，没想到就这么草草收场。 积蓄的力气完全都没有释放。 “暂时我也没有头绪，有事会请张书记的帮忙的。” 很快，市里的处分通知下达，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公告。 处分人员众多，包括了副市长，县委书记，县长，也算是对公众有了个交代。 而且市委宣传部也在加大力度宣传县政府在宜山大坝上办公室的场景，使得谣言平息，人们开始相信宜山大坝至少现阶段是安全的。 陈正暂时留在宜山也没什么意义，便返回东平市。 回到东平，陈正先见了爷爷，询问道：“季学良的疯病有机会治好吗？” “外用针灸，内用药调，还是有很大机会恢复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可能要长些，另外别让那些专家再捣乱，他们的用药会干预我的治疗。”陈正的爷爷陈扁为此还和省里的专家吵过好几次。 陈正眼睛放出光芒，“您真能治好季学良的疯病？”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季学良身上了，希望能从季学良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找到突破口，若有了确凿证据才有可能重启调查。 “你连爷爷都不信了。” “当然信，要多久时间？”陈正搓着手迫不及待询问道。 “至少一个月。”爷爷伸出手指。 陈正按住爷爷手指，“爷爷，一个月太久，能不能快一点？” “治病救人不能求快……” 陈正知道爷爷要开始说教，拦住爷爷，“我知道了，要循序渐进，那您预估下他能和人正常进行交流要多久时间？” 只要季学良可以正常和人交流，就能将他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怎么也要半个月吧。” 陈正激动的搂过爷爷，“那我就等您好消息了，这件事不要对任何外人透露。” “你都说过多少遍了，爷爷又不是老糊涂，知道了。” “爷爷，你搬去我那住吧。” 老爷子拒绝道，“我还是住在病房那边吧，病人每天需要针灸按摩、经别人手熬药我也不放心。” 陈扁也看出来，这个人对孙子很重要，所以要尽兴去照顾。 “那我给您请个保姆照顾你。”陈正也怕把爷爷累到。 “不用，你要是有那心思早点给我找个孙媳妇，我看那天被你拷着的姑娘就不错，她还是市长女儿，她……” 陈正打断爷爷，“您老就别操心我的事了，再说你什么眼光啊。我真给您找那样孙媳妇，是她伺候你还是你伺候她？” 陈正陪着爷爷说了会话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陈正先给程茜打了个电话，“你找的人靠谱吗？” 陈正为了保证爷爷和季学良的安全，特意联系过程茜，希望她能帮助请两个靠谱点的保镖。 程茜还真有门路，帮着陈正联系了两个保镖暗中保护季学良和爷爷。 “放心吧，不过他们价格可都不便宜，每人每月十万，不满一个月的按一个月算，我现在可是已经付出去了二十万，你什么时候还钱？”程茜问道。 陈正还欠着孙骁骁二百万呢，又多出二十万的外债。 最关键是他借钱都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用身体偿还行不行？”陈正玩笑着说道。 “谁稀罕你身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将你们家祖传的药方投资生产的事，我联系了几个投资人，他们要求验证药效，你什么时候再调配些药膏出来。” “过一阵的吧，最近没什么心情。”陈正现在的心思都在宜山大坝事上。 程茜也猜到了，“因为宜山大坝的事。” “对。” “宜山大坝的事不是告一段落了吗？” “对于别人是，但对于我还远远没有结束。”陈正坚定的说道。 程茜提醒道：“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这里面的水只怕很深，未必是你能够蹚明白的，你还是不要管了。” “我的一个朋友死了，我向他承诺过会给他一个交代，我怎么能不管？” 陈正和毛旭接触的不多，还是在他死后才对他有更多的了解。 但陈正已经把毛旭当做朋友。 为了这个朋友，宜山大坝的事情他要管到底。 直到所有该承担责任的人都被绳之以法为止！ 程茜听后不再劝说，“你的朋友知道你还没有放弃，会很欣慰。你注意安全，需不需要我再帮你情歌保镖？” “我就不用了，我可不想每天被人盯着。” 陈正挂断程茜电话后才回市委。 杨怡见到陈正，惊讶道：“这才去几天，人怎么瘦了一圈？要不要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心里有事，睡不好吃不好，怎么可能不瘦！” 杨怡放下手中笔，看着陈正，“心里还有火呢？宜山大坝没有溃坝是不幸中的万幸，市里和县里还有省水利厅上下处理了几十号人，平盛公司的法人和财务总监自杀，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交代？ 呵…… 陈正冷笑道：“对百姓算是有交代，对省里也有交代了，可是对毛旭的交代呢？” 陈正指着窗外宜山大坝的方向，“我在宜山大坝上，在毛旭临死前答应过他，我要让所有该承担责任的人全部绳之以法，你让我怎么和毛旭交代！”??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要欠人情 杨怡面对着青筋凸起满腔愤怒陈正的质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正说的没错。 百姓们的恐慌情绪抑制住了，二十多位干部被处分也安抚住他们的愤怒，对于上级领导也算有了交代。 只等这波降雨结束，等汛期过去再将宜山大坝推平重建，宜山大坝的事就彻底过去。 但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必须要对毛旭有个交代。 “陈正，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我和你一样，也觉得我们亏欠毛旭。是毛旭帮助我们发现了宜山大坝的问题，也是毛旭帮助专家技术团队安置了实时监控设备，他的贡献比任何人都要大。” 杨怡承诺道：“我向你保证，市里一定会对毛旭做出表彰，会让东平市每个人知道他的事迹，我们可以在宜山大坝旁为毛旭立一座碑，让后人永远记得他。” “汛期还没有结束，暂时还不适合开悼念会议，而且现在如果召开追悼大会的话刚刚被平息下去的百姓们的愤怒情绪可能又要被点燃。” 目前，毛旭的事还没有传开，人们并不知道有一个年轻人为了摸清宜山大坝情况潜入水底付出了生命。 假如知道此事的话，人们可能会对政府的处置不满。 因为只有郑建业一人被追究法律责任，而毛旭却付出生命代价。 人们可能会因此再次变得愤怒，杨怡也是出于维稳的需要决定事情平息在对毛旭事迹宣扬。 陈正理解杨怡的考量，作为东平市市委书记，要着眼大局，点头道：“我明白，而且我也不同意现在办追悼会。因为现在办追悼会的话，我没有脸去参加。” 因为他答应毛旭的事还没有办到。 杨怡说这些，是想帮陈正宽心，不希望他钻牛角尖，可陈正明显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这件事若是永远查不清呢？” 并不是所有事都会有结果的。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查下去！”陈正表明态度。 杨怡没想到陈正这么倔，担心他会陷入毛旭的事中走不出来，劝说道：“我不是要阻拦你调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的人生。” 杨怡支持陈正继续调查，但是他也还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陈正明白杨怡是为自己着想，回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过好我的生活也不会放弃对毛旭的承诺，刚刚在领导面前没控制好情绪，我向领导道歉。” 杨怡见陈正情绪稳定下来，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领导？刚刚那架势恨不得吃了我，好像是我不让你调查似的。” “这些话一直憋着没处说，现在说出来好受多了。” 杨怡抱怨道：“放眼全国，也没有你这么大胆的秘书了吧，把领导当出气筒？” “我哪敢，是领导您大度，愿意听我倾吐。放眼全国估计没有您这么好的领导了。” “少拍马屁。你要查毛旭的事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到工作，另外要注意自己安全。”杨怡叮嘱道，“既然我让你发泄了，你是不是也要感谢下我？” “晚上就请吃饭吧，我叫上骁骁一起。” 陈正爽快答应道：“没问题，我也是该见见骁骁姐，不然她该以为我故意躲着她了。” 孙骁骁是陈正的债主，他也需要不时的和孙骁骁见见面，让她安心。 毕竟200万可不小个小数目。 只是另陈正没想到的是，两人竟选择在了云庭会馆。 去往云庭会馆路上，杨怡还在劝，“骁骁，我们换个地方吧，云庭会馆消费太高了。” 孙骁骁开着车，问陈正，“陈正，你不舍得请我们去云庭会馆吗？你如果不舍得花钱，那我就选个便宜点的地方。” “不用换，就云庭会馆。放眼东平，也只有云庭会馆配得上两位大美女。” 孙骁骁对着杨怡抿了抿嘴，“是他同意的，我没有逼迫他。而且，云庭会馆的程经理是陈正女朋友，说不定能给我们免单呢。” 杨怡倒是忘了这件事。 不仅杨怡忘记了，陈正也忘了，他当时为了打消杨怡和孙骁骁猜忌，所以谎称程茜是他女朋友。 杨怡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正，“那我们这属于去照顾你女朋友生意？” 程茜如果真是陈正女朋友，那之前在豪盛酒店的女人又是谁？ 杨怡笃定那个女人不是程茜。 她也让黎冰对此事进行调查，可一直没有消息，该不会是黎冰忘记了吧。 杨怡哪里知道黎冰根本就没有调查，因为那个人就是黎冰。 用不着调查。 “陈正，提起你女朋友怎么不太开心啊，该不会不希望我们见到她吧？”杨怡见陈正脸色略显尴尬，继续逼问道。 “没有，我现在就给程茜打个电话，让她安排。”陈正掏出电话，拨通程茜号码，电话接通急忙说道：“老婆，一会我和领导还有她闺蜜要去你们会馆，你安排一下。” 老婆？ 程茜一怔，心想陈正抽什么疯？ 陈正继续暗示道：“我领导你也认识，我们上次见过的，杨怡书记和孙骁骁孙总监。” 经陈正这么一说，程茜也想起来了。 那天，她为帮助陈正解围，谎称和陈正在交往，没想到竟还有后续。 人情一个没还呢，又来拉饥荒。 程茜配合道：“好，我现在就去让人安排。” 陈正还真怕程茜开口骂人，见她痛快答应长舒一口气，放下电话对杨怡和孙骁骁说道：“程茜在安排了。” “必须吃饭、泡澡、按摩一条龙，狠狠宰陈正一顿。” 说话间，来到云庭会馆前。 程茜提前就等在门口了。 “杨书记，孙总监，陈秘书。”程茜笑着一一打招呼。 孙骁骁疑惑道，“你们怎么还这么见外？” 程茜和陈正打招呼也像招待客人似的。 陈正低声解释道：“我上次说过的，我们关系没有公开，以免影响到程茜的业绩。”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孙骁骁好奇道：“那你就不担心你女朋友被人占了便宜？” 陈正还真不担心，“我老婆有功夫，没人能在她手上占到便宜。”??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咄咄逼人的杨怡 杨怡饶有兴致的看向程茜，“没想到你还是位女中豪杰啊！” 程茜谦虚道，“我就是学了点防身术而已，没陈正说的那么夸张。先去楼上吃饭吧，包厢已经安排好。” 程茜带着三人去往楼上包厢。 进入包厢，程茜将菜单递给杨怡和孙骁骁，“杨书记和孙总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今天这顿算我的。” 杨怡接过菜单，笑着说道：“今天说好让陈正请客的。” “我请和他请是一样的。” 孙骁骁啧啧道：“这是在我和杨怡两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呢？” “孙总说笑了，你和杨书记身份地位以及学识都是我比不了的，你们未来找的男朋友肯定比陈正要优秀。”程茜恭维着。 “程经理太会说话了，你为我们推荐几道菜吧。”程茜请客，孙骁骁不好意思点太贵的，就由程茜来安排。 杨怡也同意道：“我也是第二次来你们这，不知道哪些菜好吃，就由程经理做主吧。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用点太多，以免浪费。” “今天刚到一批海鲜，还很新鲜，不如主吃海鲜怎么样？” 杨怡和孙骁骁没意见。 “那你们先聊，我去后厨交代一声，把最大最好最新鲜的海鲜挑出来。” 程茜走后，孙骁骁感叹道：“陈正，你小子挺有福气啊，找到程经理这么好的女朋友。” 杨怡插嘴道：“上次也没有好好问问，你和程经理是怎么认识的啊？” 陈正不敢胡乱回答，因为还没有和程茜商量过，万一说漏嘴就被揭穿了。 陈正反客为主，“领导，你是不是太在意我和程茜之间的事了？” “骁骁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陈正准备拉个帮手。 孙骁骁点头道，“我也发现了，杨怡一直看程经理眼神不太对，眼神中总带着审视的光芒。” “可杨书记和程经理除了上次应该没见过，为什么要用审视眼光呢，该不会是因为我吧？”陈正继续添油加醋。 杨怡连忙解释，“我才没有，我只是怀疑……” 陈正不给杨怡解释机会，插嘴道：“其实我和程茜相处的时间有限，反而是和杨书记在一起的时间更多，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都是陪在杨书记身边的。” “日久生情了？”孙骁骁及时补刀。 杨怡气的拍了下孙骁骁，“你胡说什么呢？” 这时，程茜走了进来，“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该不会是在聊工作吧，那我现在出去。” “没有，刚刚杨书记问我咱们是怎么认识的。”程茜回来，陈正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有一次，程茜受了伤，用了我调配的药膏，很快就痊愈了，还没有留下疤。” “那之后，我们的接触就多了。” 认识的过程有出入，但事件是真的。 程茜也有切实体会，附和道：“一开始我还不信呢，药膏黑乎乎的还有股怪味，涂在身上黏糊糊的，没想到还真有效果，但没有他吹的那么神奇，害的我背上还留着疤呢。” 杨怡见两人一唱一和的，不像是在开玩笑，信了几分。 又聊了一阵，开始上菜，程茜也留下为几人服务。 吃过饭后，几人便去楼下泡温泉。 “温泉都准备好了，水也是刚刚新换过，我让人先带杨书记和孙总监去换衣服。”程茜招呼来一位服务员，带着两人去换衣服。 两人走后，程茜捶了陈正一拳，“利用我利用上瘾了是不是？为了陪你演戏，我得一直陪在你身边免得穿帮。” “杨怡是不是喜欢你啊，我感觉她一直针对我呢？” 程茜也感觉到杨怡的话里话外都像是在审问，不像聊天。 陈正揉着被捶打位置，这力道哪里是仅学了点防身术啊，“她怀疑我，怀疑我们的关系。” “你领导还挺多疑。对了，之前她问起的和你在豪盛酒店开房的女人是谁？”程茜好奇道。 “秘密。” 没有黎冰的同意，陈正不好将她身份说出去。 程茜哼了一声，“神神秘秘的，像我多想知道似的。” “一会她们泡澡，你也好好泡泡，我再帮你按按，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吧？” 陈正摸着脸颊，“你没看都瘦了一圈，在宜山这段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可惜事情也没有办好！” “到了这不许提工作。”程茜打断陈正，“你今天就好好放松下，回去再好好睡一觉，那些糟心的事就明天再想。” “你这是进入我女朋友角色了？” 程茜的语气神态，倒真像是在关心自己的男朋友。 程茜凑近陈正，“我这样的女朋友可不好惹，惹我不高兴，直接打断腿。” “这是说什么悄悄话呢吗，两人凑那么近。”孙骁骁和杨怡恰好换好泳衣出来。 陈正一本正经说道：“程茜提醒我，敢惹她不高兴，打断我腿。” “别听他瞎说。”程茜准备带杨怡和孙骁骁去温泉池。 杨怡问道，“陈正不一起吗，你怎么没换衣服？” 啊？！ 程茜诧异道：“陈正也要跟着一起吗？” “之前就一起泡过温泉，又不是第一次。”杨怡随口说道。 孙骁骁拉了杨怡一把，心想杨怡今天也太没眼力见了吧。 这是当着陈正的女朋友面前，怎么能说一起泡温泉的事呢。 杨怡该不会真和陈正日久生情，准备介入吧？ 孙骁骁怕两个女人打起来，解释道：“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陈正有女朋友，而且只是一起泡了个温泉而已。” “程经理不会介意吧？” 杨怡自然不是没有眼力见，而是在故意试探程茜，想看看程茜的反应。 “不介意。” 杨怡咄咄逼人问道：“程经理还真是大度，你男朋友陪着两个女生，还是两个美女泡温泉都不介意？” 什么意思？ 非逼着我介意？ 陈正见程茜脸色不对了，担心起争执，赶忙说道：“程茜信任我。” 同时对孙骁骁眼神示意。 孙骁骁心领神会，拉着杨怡离开，“别那么多话了，去泡温泉吧。” 杨怡和孙骁骁走后，程茜生气质问道：“陈正，杨怡她到底怀疑什么？就算我和你是假男女朋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该不会喜欢你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杨怡乱了 呃？！ 陈正被程茜问住了。 程茜说的很对，就算他和程茜是假装情侣，杨怡也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一直的试探。 这也不像杨怡的作风，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道真是被我魅力吸引，对我产生好感？”陈正自恋的摸了摸脸。 程茜原本还有些生气，见到陈正那副自恋模样，翻了个白眼，“少自恋了，杨怡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你哪里配得上人家？” “我也不差啊，你到底是哪边的？” 陈正和程茜斗嘴时，孙骁骁拖着杨怡来到温泉池子里。 杨怡掀开孙骁骁的手，“你拉着我干什么？” “我再不拉着你，怕是你就要和程茜打起来了。” 杨怡诧异道：“你胡说什么呢？” “你一直挑拨陈正和程茜的关系，还说我们和陈正泡温泉的事，不是故意激怒程茜？” 杨怡没想到孙骁骁会这么想，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程茜的反应，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情侣。” “他们是不是情侣和你有关系吗？”孙骁骁反问。 “他……” 杨怡语塞。 孙骁骁摊了摊手，“我这种才是正常人反应，真也好假也罢，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是假情侣，可能是人家有别的隐情，又或许是他们喜欢玩过家家，那是他们愿意。” “陈正是我的秘书，要对我诚实。”杨怡嘴硬道。 孙骁骁不认可这个解释，“工作期间陈正是你的秘书，但工作之外他就是陈正，属于他自己的私人时间。我问你，陈正的能力如何？” “能力很强，帮助我适应了市委的工作，也帮助我解决了很多问题。” 这次的宜山之行，若不是有陈正跟着帮忙出谋划策，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呢。 “他在工作上没有马虎，也没有欺骗过你吧？”孙骁骁继续问道。 杨怡摇头。 “那他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杨怡再次摇头。 孙骁骁摊手，“这不就得了，他既没有违法乱纪，工作能力又很强，这就够了。你为什么要在意他的私生活？” “除非……” “除非什么？” 孙骁骁嘿嘿笑着，撞了下杨怡，“除非是你喜欢上了陈正，才对他的所有事都在意，尤其在意他和女生间的关系。” “胡说！”杨怡激动的站起。 孙骁骁拉着杨怡坐下，“我有没有胡说不重要，重要是你要清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我就是怕他生活作风出问题。”陈正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太清。 可真是这样吗？ 经孙骁骁一说，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杨怡习惯了有陈正在身边的日子，这一段时间陈正在宜山，她很不适应。 她已经开始依赖陈正。 这……这或许也可以解释成一种喜欢吧？ 杨怡自己都凌乱了。 看来真应该好好理顺下和陈正的关系，不然容易影响到她的判断。 另一边，陈正去换好衣服被程茜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温泉池。 程茜送来果盘，“怎么不和你领导她们一起，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领导还能问些什么问题。” “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陈正靠在池边，问道，“程茜，你之前有没有听人提起过宜山大坝的事？” 程茜拿了块水果塞到陈正嘴里，“刚说过不提工作的事。”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程茜见陈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只好回答道：“被处分的宋高廉副市长我见过两次，但是没听他聊过工作上的事，更没有聊起过宜山大坝的事。” “卢文浩我也见过几面，他倒是提起过。” 陈正瞬间精神，激动的问道，“他说什么了？” 程茜按着陈正坐下，“能被我们听到的自然不会是什么重要事，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但肯定对你没用。” 陈正瞬间又蔫了，“接下来你帮我留意着点，尤其是那些被处分过的人，若是来到这里尽量听听他们都聊些什么。” 程茜拍打下陈正后背，“把我当什么了，当成你安插会馆里的特工？你现在是真不拿我当外人了！” “反正欠你的人情很多了，也不差再多欠点。” “感觉你是想当老赖啊！” 泡过温泉后，几人又去到楼上的按摩间。 程茜叫了两位技师给杨怡和孙骁骁按摩，她则亲自给陈正按摩。 杨怡不时的瞄向陈正和程茜，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关系明显很好。 两人是真情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就算是假情侣给她造成什么损失了吗？ 好像也没有。 那她为什么那么在意？ 难道被孙骁骁说中，自己已经对陈正产生好感，所以自然而言的对程茜有敌意？ 杨怡更乱了。 按摩结束后，孙骁骁和杨怡先离开。 陈正怕杨怡又要追问，就没有和她们一起走，谎称要多陪程茜一会。 等车子开远，陈正才准备离开，“你先回去吧，我打个车回去，另外你找的人真的稳妥吧，我爷爷……” “放心吧，他们的功夫虽然不如我，但绝对可以保证你爷爷和季学良的安全，两人都已经安插在医院内，就算你都发现不了，他们是专业的。” 陈正开玩笑道：“如果花钱让他们杀人，他们肯吗？” 程茜点点头，“只要钱给到位，没有他们不敢接的活。” “那你离他们远点，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呢。”程茜嘟囔一句，“我先上去了。” 程茜进入会馆后，陈正准备离开。 陈正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喊他，“陈正！” 喊陈正的人是刚从会馆走出来的姜妍，一旁还有卢文浩和一群年轻人。 卢文浩也发现了陈正，听到姜妍喊陈正想拦都没来得及。 他现在不想再和陈正产生任何联系。 若不是陈正和杨怡去往宜山县，宜山大坝的事就不会被发现。 虽说早晚还是要被发现，但那时他可能已经调往市里，最多无非就背个小处分，也不用撤职。 现在被撤职，要想回到工作岗位上就要费些力气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警告卢文浩 撤职处分下达后，卢文浩就离开了宜山。 一来怕被宜山百姓唾骂，二来是为来到东平和姜妍增进关系，讨好姜云峰。 卢文浩被撤职，想要回到工作岗位肯定要通过常委会议表决通过才行，所以卢文浩准备先提前搞好和姜云峰的关系。 姜云峰暂时还不是市委常委，但是高万行就要退下去了，姜云峰是最有希望接任常务副市长的人，成为常务副市长必然进常委班子，所以卢文浩要提前和姜云峰打好关系。 卢文浩才刚刚被撤职，已经开始为复职铺路了。 陈正看到卢文浩也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才刚被撤职，就来云庭会馆大吃大喝！ 姜妍喊住的陈正，却发现陈正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再加上之前在宜山发生的事，一肚子火，“陈正，你不过是一个市委书记秘书，却来这种地方消费，你该不会贪赃枉法了吧？” 贪赃枉法？ 陈正讥笑一声，“你这四个字用的很好，是有人贪赃枉法了，二十个亿款项最终只有三千万有下落，余下的19亿7千万去哪里了，是不是被枉法的人贪污了？” “卢文浩，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陈正一步步逼近卢文浩。 卢文浩被陈正的气势吓住，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心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陈正已经来到卢文浩身前，“那我就告诉你，这二十亿是本该用于建造宜山大坝的钱，就是因为这些钱被人贪走了，才导致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 “而这二十亿只有三千万有下落，被郑建业拿了去。那余下的19亿7千万又被谁拿了去？进了谁的口袋？”陈正掷地有声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而且宜山大坝的事情已经完结了！” 呵…… 陈正冷笑一声，“这19亿7千万的去路一天没有查清，宜山大坝的事在我这就一天不会完结！” 陈正再上前一步，脸几乎贴到卢文浩脸上，“你有没有拿这笔钱？如果你拿了，那你要千万小心，因为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露出狐狸尾巴为止！” 姜妍见卢文浩的气势被完全压住，心里暗骂卢文浩窝囊，主动上前推开陈正，质问道：“陈正，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在冤枉我男朋友！卢文浩已经为他做过的事承担了责任，已经被撤职，你还要他怎么样？” “承担责任？”陈正指向卢文浩，“他承担的责任还远远不够！” 卢文浩只是被撤职而已，等风头过了，肯定还能回到工作岗位上，这算哪门子承担责任。 而且自觉告诉陈正，卢文浩的责任远不止此！ “你不满可以去市里、省里投诉举报，在这撒什么野！你是没办法，才只能在这大喊大叫吧？” 姜妍不算聪明，但这次却戳中了陈正的心。 陈正就是因为拿卢文浩没有办法，才只能在这里给卢文浩施加压力。 经姜妍这么一说，卢文浩也回过神来，他没什么好心虚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宜山大坝的事已经盖棺定论。 卢文浩腰板瞬间挺了起来，“陈正！姜妍说的没错，你有证据就去举报我，没有证据就是在这狗叫！或许你还可以打我一顿，要不要打我出出气？” 陈正只要敢动手，卢文浩就立即报警，向纪委举报。 陈正看着卢文浩挑衅的欠揍样，捏的拳头嘎吱响。 这时，听说外面有人起争执的程茜又跑了出来，见到陈正眼睛里透着凶光，赶忙跑上去拉住陈正的手腕，“陈正，不要乱来！” “你如果动手打人，你前途可能就毁了！” 卢文浩巴不得陈正来打他呢。 到时，他就要让陈正落的和他一个下场。 没想到云庭会馆的经理跑出来，拉住了陈正。 卢文浩问道：“程经理，你们认识？” “陈秘书也是我们云庭会馆的客人，他刚刚是陪着杨书记来的。你们赶紧走吧，再在这惹事，我就让保安把你们赶走了！” 卢文浩虽然很可惜，但也不敢在云庭会馆闹事，拉着姜妍准备离开。 “等一下！”陈正却突然大喊。 卢文浩停下脚步，“程经理，不是我们要惹事，是陈秘书不让我们走，那我就看看陈秘书到底要干什么。” “陈正！”程茜对陈正摇头，希望他能够冷静。 陈正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我心里有数，那些人还没有倒下，我不能出事，不会乱来。” 程茜松开陈正。 陈正不准备乱来，但也不能让卢文浩这么得意的走了。 陈正盯着卢文浩，又看向姜妍，“看来你们关系挺好，处的不错啊。” “羡慕吗？”卢文浩举起姜妍的手。 呵…… 陈正嘲笑一声，问向姜妍，“姜妍，你觉得我会羡慕吗？” 姜妍有种不好预感，总觉得陈正憋着坏，问道：“陈正，你要干什么？” “我认为两人交往，应该坦诚，你和卢文浩说过我们之间的事了吗？” 卢文浩以为陈正要说相亲的事，“陈秘书，你不会健忘吧？我知道你和姜妍相亲过的事，但姜妍没看上你。我知道，你要嘴硬说是你没看上姜妍，你自己什么身份？大言不惭说自己看不上副市长千金，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陈正一脸的无所谓，“因为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不久前我和姜妍在宜山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卢文浩眉头一皱，“你们在宜山发生了什么事？” 陈正就猜到卢文浩不知道。 姜妍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自己嘴里被塞过袜子。 若不是想要姜云峰训陈正，姜妍连她父亲都不会说。 陈正一副说错话的表情，“你没告诉他，我是不是多嘴了？” 和卢文浩、姜妍一起的还有不少人呢，姜妍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嘴里被塞过袜子的糗事，“陈正，你敢说试试！” 陈正捂住嘴巴，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不说的话我也不会说的。” “何况我们在宾馆房间里也没发生什么，卢文浩应该不会介意，也不会多想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挑拨离间 两个人在宾馆里。 有不能对人说的小秘密…… 不多想才怪呢。 同行的人互相对视着，再看看姜妍，又看看卢文浩。 怎么感觉卢文浩头上绿绿的？ 卢文浩脸色也变得难看，问向姜妍，“你和陈正去宾馆了？” “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故意挑拨我们关系。”姜妍不承认。 姜妍果然不聪明，这么低级的谎也要撒。 陈正自然不会错过机会，说道：“姜妍，你这个慌撒的太不聪明。卢文浩之前是宜山县县长，虽然被撤职了，肯定还有朋友，只要托人一查就能查到我带你去过宾馆的事。” 卢文浩盯着姜妍，等待她回答。 姜妍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陈正咬嘴了，承认道：“我是和你去过宾馆，但是你强拉我去的！” 哇…… 这个消息更劲爆。 陈正赶忙解释，“姜妍，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你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的，误会我强迫你。其实不是那样的，我们只是在做一个很新潮的游戏，比如手铐游戏。” 手铐游戏？ 玩的够花啊！ 陈正问向卢文浩，“你玩过吗？” “我玩你大爷！”卢文浩破口大骂。 他不仅没和姜妍玩过那么新潮的游戏，甚至是都没有得到过姜妍。 每次想进一步的时候，都被姜妍推脱掉，又不能霸王硬上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会有机会的。” 姜妍也要被气炸了，陈正在毁他清白，“陈正，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没有和你玩游戏。那天，我是带着手铐被你带去的宾馆，但是……” “不能再说了！”陈正突然大喊，打断姜妍，“再说下去就少儿不宜了！” 一旁的人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 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八卦。 程茜刚刚还在为陈正担心，现在只想一脚把他踢飞。 先前还和自己在杨怡和孙骁骁面前装男女朋友，现在在大庭广众下讲起和别人的新潮小游戏。 渣男！ 姜妍被陈正泼了一头脏水，气的直跺脚，但嘴没有陈正那么厉害。 卢文浩更是感觉自己要化身绿巨人了，对姜妍质问道：“姜妍，你和陈正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姜妍也一肚子火呢，“卢文浩，你冲我吼什么，我和陈正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你为什么和他带着手铐进宾馆？” “是我父亲让他把我送回东平。”姜妍委屈的解释道。 卢文浩此时已经上头了，“那也是姜市长让你和陈正去开房的吗？” 啪…… 姜妍反手给了卢文浩一耳光。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敢打我！”卢文浩就要还手。 陈正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比他预期的效果还要好，抢先一步上前拦在姜妍面前，“卢文浩，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陈正越护着姜妍，卢文浩越觉得陈正和姜妍有事。 “好，你们很好，原来我一直在被你们当猴耍。你们之前的争吵，也是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吧？” 陈正安慰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之前确实有些矛盾。不过感情这种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很难说的。” 陈正句句都是暗示。 卢文浩被气的浑身颤抖，“姜妍，咱们结束了！陈正，这笔账我早晚会找你算！” 说完，卢文浩离开。 陈正感叹道：“脾气太大！” 啊…… 突然，陈正惨叫一声，因为姜妍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松，松开！”陈正推着姜妍脑袋。 最后还是程茜上前才将姜妍拉开。 陈正掀开袖子，手臂上出现两排牙印，沁出鲜血，“姜妍，你属狗的吗？” “你管我属什么，我咬死你！你为什么污蔑我和你去开房？”姜妍怒吼着，还想冲上去咬陈正，被程茜拉住。 陈正表现的一脸委屈，“我只是说你和我去宾馆，什么时候说你和我开房了？而且我想和卢文浩解释清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想到他走了。” 陈正本意是想气卢文浩，着实没想到差点把他气死。 心里舒坦多了。 “我现在解释，其实我和姜妍去宾馆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姜副市长让我送姜妍回东平，可姜妍小姐不肯我就借了副手铐把他拷起来。”陈正目的是气卢文浩，虽说看姜妍也不是很顺眼，但还不至于毁她名誉。 “我们在宾馆里也没发生什么，只是……” “闭嘴！”姜妍喊住陈正，“不许再说了！” 姜妍怕陈正说出塞袜子的事。 陈正提醒道：“后面的事如果不说清楚，他们还会觉得我们有事的。” “随他们怎么想！不过陈正，咱们两个没完，我早晚和你把账算清！”姜妍抽出胳臂，狠狠瞪了陈正一眼离开。 其余人也都交头接耳着散去。 程茜来到陈正身边，“你挺有本事啊，把副市长女儿都拿下了！” “你也这么觉得？”陈正反问。 程茜点头。 “那麻烦了，我和姜妍什么事都没发生。” “鬼才信，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她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还不让你说。” 陈正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为了制止她大喊大叫，把袜子塞她嘴里了。姜妍要面子，不希望这种糗事被人知道，但袜子被塞嘴里总比被误会和我开房要好吧？” 程茜想了一阵，“两件事都挺不光彩的，你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啊？竟把袜子塞一个女孩嘴里。你要敢这么对我，我把你大头朝下插马桶里！” “你小心点吧，姜妍肯定不会轻饶你。” 程茜拍拍陈正肩膀，好自为之。 陈正没太当做一回事，“能让卢文浩难受就行，但我现在也就只能做些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反击。” 除了让卢文浩难受一阵，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程茜见陈正面色凝重起来，也不再说笑，拍拍他肩膀，“慢慢来，只要你把他们盯紧了，早晚能看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过度刺激他们，你一直刺激他们可能会加速他们露出狐狸尾巴，但也会让你自己置身危险。” 陈正这么直接的和卢文浩起冲突，只会让和卢文浩一类的人都对他产生敌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关系融洽 陈正心里清楚，他这么做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他无惧。 陈正正义凛然的说道：“以前，我只想着往上爬，跟在林阳东身边时一直告诫自己多做事少说话不要得罪人，从没有想过什么责任。“ “毛旭给我上了一课！” “我或许没有毛旭那样的勇气，也成为不了毛旭那样无私的人，但是……我陈正作为一个男人，承诺过的事就该兑现！” 为此，哪怕是需要以身作饵，也在所不惜！ 程茜看着陈正坚定的眼神，十分欣慰。 她在云庭会馆内见过太过官员，来到这里人的眼神大都变得浑浊，也有起初和陈正眼神一样清澈不含杂质的，可没多久就变了。 程茜很欣慰从认识之初到现在，陈正的眼神没有变。 不对，陈正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更加清澈而坚毅。 “原本，我还有些犹豫，我可不想再因为你弄的满身是伤。但是，我现在决定了，我会做好你安在云庭会馆内的眼睛，听到任何关于宜山大坝的消息，都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正想起程茜满背的伤，反而犹豫了，“还是算了。这件事和你无关，没必要再连累你受罚，我自己想办法吧。” 程茜拉住陈正，“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陈正点头。 程茜露出灿烂笑容，“是朋友就不要说见外的话。你为兑现和朋友的承诺不惜让自己处于危险中，我对朋友也一样会两肋插刀。” “我相信有一天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也会一样待我。” “可是……” 程茜打断陈正，“好了，你快回去吧，我还得回去工作呢。朋友归朋友，欠我的人情还是要还的。” 程茜摆摆手，小跑着进入会馆。 陈正打辆出租车，回到住处。 进了家门竟然发现，黎冰和李淼都在。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今晚要三人行？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气氛不对，李淼表现的很平静，黎冰眼神则跟刀子似的。 陈正突然意识到李淼知道黎冰的存在，但黎冰还不知道李淼呢。 陈正连忙解释，“黎姐，你不用担心，李淼不会说出我和你之间的事，也不是我告诉她的，是胡雅欣无意间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免得黎冰误会。 “李淼和我解释过了，但为什么她有你家的钥匙，我没有？”这才是黎冰生气的点。 黎冰下班后就给陈正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等了很久也没有接到陈正电话，就决定直接到陈正家里看看。 结果开门的却是李淼，着实让黎冰吃了一惊。 黎冰想扭头就走的，李淼却邀请她进去坐。 这时再走，气势上就弱了。黎冰也是要强的女人，不想弱了气势，就进了房间。 两人都遇人不淑，都离过婚，所以有很多话题，聊的十分投契。 当得知李淼有家里钥匙，自己却没有后，黎冰就准备陈正回来后和他算账。 因为自己年纪大，所以失宠，所以不配有家里钥匙？ 陈正没想到黎冰是因为这件事生气，解释道：“家里只有一把备用钥匙就给了李淼。我还想着等有时间再去配一把给黎姐送去呢，但最近事太多就没抽出时间。” 黎冰“哼”了一声，“你是挺忙的，忙的下班就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 陈正掏出电话才发现电话没电，“我没注意到电话关机，下班后就陪着杨书记和她朋友孙骁骁孙总监吃饭去了。” “我说的没错吧？”黎冰向李淼炫耀，一副都在预料之内的表情。 陈正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一脸娇嗔表情的李淼抱怨道：“我说你是去忙工作了，黎书记说你去陪美女了。” “杨书记算美女吧？孙骁骁孙总监更是风情万种。陈正，你真是会享齐人之福啊。”黎冰挑着眉问道，“杨怡和孙骁骁，都拿下了吗？” “黎姐，你怎么也开这种玩笑？我和杨书记还有孙总监就吃了个饭，泡了温泉但是分开泡的，又去按摩，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黎冰啧啧说道：“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比你和杨怡认识的要久吧？你带我去泡温泉按摩过吗？李淼，你和陈正认识的应该更久，他带你去过吗？” 李淼一脸幽怨的摇头，像个失宠的小媳妇。 陈正拍着胸脯保证，“我是怕单独带你们去，容易传出闲话。下次我带你们一起去，吃饭泡温泉按摩一条龙。” 李淼起身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还回去干什么？” 李淼回答：“我和黎书记打赌，谁输了谁走，我输了。” “我是开玩笑的，你留下吧。我明天一早还有个会，还是我走吧。”黎冰起身准备去拿包。 陈正拉住两人，“为什么非要走一个，都留下不行吗？” 啊？！ 李淼瞄了眼黎冰，羞的满脸通红。 可以一起的吗？ 黎冰踢了陈正一脚，“做什么美梦呢，都留下那是犯法的事！” 李淼意识到后点头道：“黎书记说的对，还是我回去吧。” “那就一起走，你私下里也不用叫我书记，和陈正一样叫我黎姐就行。”黎冰挽起李淼手臂，亲的跟亲姐妹似的。 都走？ 陈正欲火刚升起，都走了他怎么办？ “黎姐，李淼，一起留下不行的话，至少留个人啊？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黎冰哼了一声，“你自己解决。今天我们确实都不该留下，算是对你的惩罚，谁让你害我们等这么久。” “黎姐说的对。”李淼表示赞同。 陈正指着李淼，“你跟着学坏了。” 以前，李淼可是很乖巧很听话的。 黎冰和李淼没有开玩笑，竟然真的一起离开了。 最后留下陈正独守空房。 不过也有欣慰的事，就是黎冰和李淼相处的很融洽，不会出现争风吃醋的情况。 陈正为手机充上电，给李淼发去信息，“你们怎么突然关系那么好？” 他着实好奇。 李淼回道：“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不是会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第一百四十章 最后一仗 黎冰年纪大，又离过婚，从没有想过和陈正会有结果。 李淼年纪和陈正相当，但也一样离过婚，所以内心会自卑，也从没有想过会和陈正有结果。 所以两人都认为不会成为和陈正走到最后的人。 经历相似，想法相同，又没有利益冲突，自然很容易相处，所以很快就相处的像姐妹一般。 陈正看着李淼回复的消息，感慨，“我也不知道谁会是和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有的人在意结果，也有的人在意过程。 陈正曾在意过结果，但并没有如愿。 现在，他更在意过程，只要过程是开心的，结果如何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黎冰和李淼都没有留下，陈正这一晚没有耗费体力，所以隔天早早就起床赶往市委。 宜山大坝的事情要查，要还毛旭一个公道，但市委书记秘书的本职工作也要做好。 陈正和李淼做了交接，便开始进入秘书工作状态。 省气象局下发最新的气象通知。 陈正收到材料，第一时间来到杨怡办公室，交到杨怡手中。 杨怡一页页翻看着，“从材料上看，本周末到下周还将会有最后的一波强降雨，只要过了下周，就相当于今年的汛期结束。” 之后虽说还会要降雨，但不会再像最近这一阶段这么密集的强降雨。 陈正点头道：“汛期结束，市内各水库就可以根据情况进行泄洪安排。”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宜山大坝。 杨怡将材料收好，“你去通知下去，召开最后一次防汛动员大会。” 前面的防汛工作中，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整体工作还是做的很不错。 现在即将要到收尾的时候，自然也要把最后的工作做好。 “好，我这就去让人通知下去。” 陈正出了办公室找到市委办主任唐德辉，由唐德辉安排人进行逐一通知。 两个小时后，会议正式召开，除有特殊情况无法参会的人外，主要领导全部到场。 杨怡见人到的差不多，让陈正将准备好的材料发下去。 “这是省气象局刚刚下发的材料，本周末到下周将又将迎来一波强降雨，也将是本年汛期中的最后一波强降雨。” 杨怡停顿了下说道：“之前的工作大家做的很好，除了宜山县的损失比较重外，其余各县的情况都在预期以内，大家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出色。” “宜山县的防汛工作是由我负责的，我应该承担起责任。” 陈正向黎冰眼神示意。 黎冰发言道：“宜山的情况有其特殊性，宜山大坝的问题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反而是杨书记带头发现，为我们提早消除了隐患。” “靠山镇上游出现堰塞湖，同样也是预料之外的状况。杨书记身先士卒带领着靠山镇的居民一起奋斗在第一线，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市委宣传部也对靠山镇的抗洪事迹进行了报道，听说还得到了的表彰。” 黎冰将皮球又交到市委宣传部部长手里，何绮玉接过话题，“省委宣传部已经和我们对接，准备对靠山镇的事迹出一期专题报道。” 陈正带头鼓掌。 其余人也跟着鼓掌。 向学良不情愿的象征性拍了两下。 因为杨怡看似主动承担责任，最后反倒是成了自我表彰。 这些自然都是陈正策划的，他这么做就是为防止有人在这些问题上发难。 与其等人发难不如让杨怡自我陈述，再加上黎冰和何绮玉的配合，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杨怡示意大家安静，“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分内的工作，不过说起靠山镇，我先插一个话题。靠山镇三个村子被淹，重建工作从现在开始就要提上日程。” 汛期过后第一时间就要进行正式重建工作，争取早日让居民们重回家园。 向学良开口道：“三个村子重建，上百户人家，重建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啊！” “宜山县肯定是拿不出这比钱的，还是由市里出吧。向市长，你回去就开始着手研讨重建计划。”杨怡将工作直接丢给向学良。 向学良不太情愿，但也只能答应下来。 “重建工作也是抗洪救灾工作中重要的一环，向市长要盯紧了。”杨怡重申道。 “好。” 杨怡重新回归正题，“本周末到下周的新一轮降雨，将是我们今年防汛工作的最后一场战役。前面，大家都打了漂亮仗，这最后一仗也一定不能马虎。” “各县的负责人，一定要绷紧弦，打好这最后一仗！” 杨怡看向高万行和姜云峰等各县的责任人。 高万行等人纷纷表态。 表态结束，杨怡又做了总结发言，就宣告会议结束。 杨怡回到会议室喝了好几口水，心情才平复下来，邀功似的问向陈正，“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气势上很足，向学良完全插不上话。” 这次的会议是一次动员大会，也是杨怡开始抓回主动权的一次会议。 以往的会议上，多次被向学良喧宾夺主，所以这次会议前陈正就和杨怡仔细商量过，如何将主动权一直掌握在手里。 “黎书记的配合也很关键，若是没有黎冰书记配合，怕是向学良就要抢先发难了，你是怎么说服黎冰书记帮我的？” 杨怡和陈正商量开会内容时，陈正就打包票可以说服黎冰帮忙。 陈正找黎冰帮忙哪里还需要说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他不能说实话，“黎冰书记和你一样都是从省里派下来的，也和你一样都希望在东平能做些实事，自然是会站到你一边。” “黎冰书记是可以成为领导你的坚定盟友的。” 杨怡对陈正的话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你很了解黎冰书记，能替她做主似的。” 陈正确实了解黎冰，也确实能做黎冰的主。 杨怡还真说对了。 但陈正不能承认，“我和黎冰书记在她还没有任职纪委书记时就认识，她的能力和人品都是值得信赖的。” “行了，不用吹捧黎冰书记了，她又不在。一会替我接通康学泰电话，宜山那边，我也要做些交代。”??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危机再现 周五午夜，降雨如期而至。 周六，市委也没有休息，所有人员全部要求到岗，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陈正为杨怡新添了杯茶水，见杨怡一直望着窗外，开口说道：“今天的雨还不算大，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如果降雨量持续这个强度，这最后一仗，或许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了。” 但事与愿违，周六晚上降雨强度加大。 周日一早，市内出现多处积水情况汇报。 市内的防汛工作由向学良主抓，及时派出交警对积水路段进行警戒和疏导工作。 各县也开始有灾情汇报，但总体情况可控。 即将下班时，陈正接到康学泰打来的电话。 从电话里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雨声，“康县长，你是在外面呢？” 康学泰已经正式被任命为宜山县代县长，县委书记人选还没有敲定，所以暂时就由康学泰继续主持宜山县两套班子的工作。 康学泰回答，“宜山县上游有多处山体滑坡、坍塌事故汇报，我就带人过来查看一下。” “有没有人员伤亡？” “暂时还没有收到人员伤亡情况的汇报。不过有个情况，我觉得需要汇报一下。” 陈正询问道：“需不需要直接向杨书记汇报。杨书记此时正在听取工作汇报，可能要稍等一会，要是情况紧急，我也可以去请示杨书记。” “不用了，你代为转达就行。几处山体坍塌导致大量的石块汇入到河道中，我担心会阻塞河道所以准备组织一只专门的巡视队，负责巡视境内的河道。” “这种事你做主就行，不需要专门向杨书记汇报。” 康学泰办事还是太过谨慎。 他特意汇报肯定是担心巡视中出问题要承担责任，所以提前和杨怡汇报。 向市里汇报了，又得到市委书记的同意，就算真有人员在巡视中发生意外，杨怡肯定也不会将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到康学泰头上。 陈正刚准备挂电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神色凝重的问道：“你说有大量石块汇入河道？” “对啊。” “这些河道是不是汇入宜山大坝？”陈正追问。 “没错。” 河道的河水最终会汇入宜山大坝，那被冲下的石块同样也会被冲向宜山大坝。 之前，技术专家团队的副组长于晓波就曾介绍过，核算大坝的稳定性过程中，有一个被忽略的不确定因素，“就是上游冲击的沙石会对墙体造成冲击。 发生了多处山体滑坡、山体坍塌事故，意味着被冲下去的沙石很快会汇聚到宜山大坝，会随着水流去冲击撞击宜山大坝。 “这个情况通报给技术专家团队了吗？” “没有。” 技术专家团队并没有将最新的发现通知到县里，所以县里还不了解，康学泰就没有汇报。 陈正意识到问题后，吩咐道：“你立即联系技术专家团队的人，将情况转述。武昌辉在县里吗？” “在呢。” “你通知武昌辉……算了，我亲自给武主任打个电话吧。麻烦康县长先将详细的情况汇报给技术专家团队。” 陈正挂断电话，又立即拨通武昌辉的号码，“武主任，你将手头工作转交出去，现在立即去往宜山大坝，无论了解到什么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好。” 武昌辉没问原因，立即去进行工作交接，交接完毕就赶往宜山大坝。 陈正挂断电话，去往杨怡办公室。 办公室内，向学良正在汇报市内各街道的积水情况。 向学良见陈正进来，不满道：“陈正，我正在向杨书记汇报工作呢，有什么事不能等我汇报完再说吗？这点规矩都不懂？” “向市长，实在抱歉。我有个重要情况需要向杨书记汇报，关于宜山大坝。” 听到宜山大坝四个字，向学良不再说话。 杨怡却紧张起来，问道：“宜山大坝出了什么问题？” “目前还没收到任何汇报，但是康学泰县长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宜山上游出现多处山体滑坡、山体坍塌。” 向学良不以为意，“最近一段时间的降雨持续的比较久，有些山体出现滑坡或者坍塌的现象很正常。难道是出现了人员伤亡？防汛工作持续了这么久，若是还有危险区域附近有群众没有疏散或者道路没有封路，就代表工作做的不到位！” “向市长误会了，康县长说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人员伤亡报告。康县长为确保河道的畅通，提议组织巡视队，负责巡查各水道情况，防止有水道阻塞，导致洪水变换路径。” 杨怡赞同道：“康县长的提议很好，我这边没有意见，但是一定要确保巡视人员的安全，必须要保证至少三人一组。” “这么点小事，过一会再通知不行吗？”向学良还以为陈正有大事急着汇报。 陈正没有理会向学良，继续向杨怡汇报，“之前，我和技术专家团队的人接触过。省技术专家团队的人通过对大坝稳定性测算，以及固定时间段里稳定性的变化，可以推演出宜山大坝的承载能力。” 这也是技术专家团队给出宜山大坝短期内并没有溃坝可能的核心因素。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观测，技术专家团队发现实际的稳定性变化和预估的稳定性变化有出入，导致这一出入的因素是因为不时会有沙石被冲下，冲击堤坝。” 沙石量大，石块多的时候，宜山大坝的稳定性受损就要严重一些，如果沙石量忽略不计，那实际的稳定性变化就和预估的几乎没什么出入。 杨怡听取过相关汇报，能听的清，而向学良就听到的一头雾水。 杨怡很快也反应过来陈正急着汇报的原因，“你是担心大量沙石被冲下，对宜山大坝稳定性造成巨大破坏，甚至是会将宜山大坝冲垮！” 陈正点头。 因为在不间断的有大量沙石汇入水库的情况下，宜山大坝的稳定性是有可能遭受强烈破坏导致溃坝的。 向学良听到宜山大坝可能被冲垮，也跟着紧张起来，“省里技术专家团队不是给出评估报告了吗？难道他们的报告有误？”??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事态严重 合着向学良是一点没有听明白。 陈正就解释的直白点，“技术专家团队给出的评估报告是在正常水位上涨情况下的评测，而大量沙石冲下属于意外情况。” “如今，有山体滑坡和山体坍塌，导致产生大量沙石，也就是说这种意外情况发生了，而这种意外情况会导致什么结果，并不确定。” 杨怡想起陈正曾汇报过于晓波副组长曾提议在河道内也安置监控设备，通过测算沙石流量可以给出更进一步的评测，问道：“于晓波副组长说的设备到位了吗？” 陈正点头，“都已经安置在了河道内。但是这些设备只能预估出一个大致的数据，还是会有一定误差的。” “技术专家团队那边现在是谁在统筹工作。” 陈正回答道：“贾义处长。” 章忠海已经返回省里，贾义留在了宜山大坝指挥工作。 贾义也象征性的受到了处分，但对他的工作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替我接通贾义处长电话。” 陈正拨通贾义电话，过了好一阵才接通，“贾处长，我是陈正，杨书记要和你通电话。” 陈正将电话递给杨怡。 杨怡直截了当的询问道：“贾处长，宜山上游出现多处山体滑坡、山体坍塌，导致河道内沙石激增，这一情况你们掌握了吗？” “县里刚刚来电话通知了，我们已经掌握。” “会对大坝的稳固性造成影响吗？” 贾义随口回道：“一点沙石而已，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贾处长，这是你自己给出的判断，还是技术专家团队给出的评估？”杨怡认真的询问道。 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贾义却是很马虎，因为是他主观判断的，“之前的报告你也看过，宜山大坝目前很稳固，一点沙石难道还能够给冲垮了？” 杨怡听出来了，贾义是主观判断，语气严肃道：“贾处长，宜山大坝关乎着上百万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容不得一点马虎，我希望尽快收到专家团队给出的专业判断！” 杨怡气的挂断电话，“这个贾义，完全没有因为处分得到教训！” “我还是联系一下于晓波副组长吧。”陈正将电话打给于晓波询问道，“于组长，杨书记得知宜山县上游出现多处山体滑坡和山体坍塌事故，担心有大量沙石冲击宜山大坝对宜山大坝造成危险，你们那边相关检测的情况如何？” “前期的数据太少，所以我们现在还无法给出准确的报告，但从目前的沙石流量来看，还远没有到对宜山大坝构成威胁的程度。”于晓波也在关注着这件事。 “最近，可能还会有暴雨，要辛苦技术专家团队的各位同志了。” 陈正挂断电话后，对杨怡汇报道：“目前情况还比较乐观。” “差点被你吓死，你的事汇报完了吧？”向学良问道。 陈正致歉：“耽误向市长时间了，真是抱歉。” 杨怡摆摆手，“你先出去吧，宜山大坝的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杨怡的话相当于替陈正解围。 宜山大坝的事才是重中之重，打断向学良汇报工作汇报并无不妥。 “是。” 陈正答应着退出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武昌辉就赶到宜山大坝，通知陈正，“陈秘书，我已经到宜山大坝了。声技术专家团队的人也很重视上游山体滑坡和山体坍塌的事，还派出了一个工作小组到上游核实情况。” “这几天要辛苦你了，你就留在专家技术团队身边，得到任何消息大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如果有人阻拦，你就说是杨书记的命令。” 武昌辉有种成了市委书记心腹感觉，保证道：“好，我这段时间就住在大坝上！” 新一周的周一，降雨量继续增加，外面都下冒烟了。 杨怡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宜山那边的雨也很大吧？” 陈正刚刚核实过，“那边的降雨量比我们这边还要大！” 这么大的雨，就算宜山上游有山体在坍塌，也没有人可以去核实，所以对上游情况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也最令人担忧。 “专家技术团队那边有最新报告吗？” “还没有，不过我和武昌辉主任刚通过电话，专家技术团队的人在确保二十四小时对大坝的稳定性检测，从之前几次汇总的数据来看，稳定性受破损严重，但是专家技术团队仍旧坚持大坝目前还是安全的。”陈正汇报道。 只是目前吗？ 杨怡心里无法平静。 中午，武昌辉突然给陈正打来电话，声音严肃的说道：“刚刚，技术专家团队突然召开紧急会议，每个人似乎都十分严肃，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你去参加会议，听听他们说什么。” 武昌辉无奈道：“我想去参加会议，但是被他们赶了出来。” “你没有说你是代表杨怡书记听取会议内容吗？” “我说了，但他们说要召开的是专家团队内部的机密会议，在会议没有结果前除团队成员外任何人不得参加会议，就算杨怡书记亲来也只能等着。” 经武昌辉这么一说，陈正也意识到事态严重性。 这说明有非常重要的事在讨论，讨论没有结果前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会议内容。 “你继续盯着，我去向杨书记请示。”陈正跑到杨怡办公室，将情况复述一遍。 杨怡亲自给贾义打去电话，要求了解会议内容。 贾义却打起官腔，“杨书记，这是我们专家团队内部会议，你无权过问。除非得到章厅长指示，不然我不能向你透露任何消息，我这边还在开会，就不和杨书记多聊了。” 讲义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杨怡气愤道：“拿省里压我？” 杨怡又将电话打去给章忠海，要求了解会议内容。 章忠海此时还在省里，并不了解情况，“杨书记稍等会，我先和贾处长了解下情况。” 十几分钟后，章忠海才给杨怡打回电话，介绍道：“宜山大坝的情况比预估的要糟糕的多，不久前有一大波石块冲击大坝，对大坝中心区域撞击出将近一米深的凹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队失踪 一米深的凹槽！ 这相当于在大坝的墙体上撞出一个深坑来。 大坝竟然被撞出深坑，足可说明质量之差！ 而且现在既然能撞出深坑，持续撞击下就有可能将大坝撞出一个洞来。 到时，大坝就会发生坍塌！ 杨怡不淡定了，“章厅长，这是不是意味着专家团队之前的报告被推翻了，大坝还是有坍塌可能性的？” 章忠海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巨大的石流冲击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假若持续发生类似的冲击是有可能冲垮宜山大坝的。” “但是需要流下的石头数量是非常大，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吧。” 杨怡严肃道：“章厅长，这是关上百万百姓的生命安全大事，我们不能说出应该这种话，我建议立即向省里重新递交报告。” 必须对宜山大坝的情况重新评估。 章忠海实际上在给杨怡打电话前已经汇报过了，但周副省长说要专家团队和市里自行对变故做出评判，“我觉得暂时就没那个必要了，我准备先派出一个专业团队去往上游，对坍塌的山体情况进行摸查。专业人员由专家团队派出，不过还需要武警同志随行保护才行。” “武警方面的人员我会安排，不过我还是觉得要先向省里……” 章忠海打断杨怡，“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和贾义处长、于晓波组长商议派遣人员的事，杨书记那边也抓紧安排吧。” 章忠海说完挂断电话。 杨怡气愤道：“章忠海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能担起这么大的责任？” 陈正接过电话，放下说道：“章忠海担不起。这个责任没人能担得起，省长、省委书记也担不起。我猜测章忠海应该已经向省里汇报过了。” “省里应该是和之前一样，装聋作哑，将决策权交给市里和专家团队。真出了事，就由专家团队和市里承担责任。” 还真被陈正猜对了。 周向阳就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让章忠海和杨怡自行处理突发情况。 章忠海自然也明白周向阳的心思。 但知道领导的心思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装作不知道，还要配合领导的心思才行。 章忠海也很无奈。 杨怡听陈正这么一说豁然开朗，“他们不敢做决定就由我做，他们不敢承担的责任也由我来担！” “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还是先调派人手吧，我也通知肖建峰，让他安排几个本地人跟着，免得在山上迷路。” 杨怡同意道：“本地人对山内情况更熟悉，有他们跟着更加保险。” 杨怡给康学泰打去电话让他调派人手配合专家团队的人。 陈正也给肖建峰打去电话，让他挑几个熟悉山里情况的本地人，“肖镇长，你要说清楚：这次进山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甚至有可能……回不来！” 此次进山的危险性不比毛旭潜水小，因为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暴雨以及山体滑坡等因素，都给进山制造了难度和危险系数。 肖建峰自然清楚，“我知道，所以我会亲自带人进山！” “你要亲自去？”陈正不同意，“你是靠山镇的镇长，靠山镇还有防汛工作需要你做，你不能去！” 陈正和肖建峰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两人算是投缘。 最主要是肖建峰说要去的那一刻，陈正不自然的就想到了毛旭。 他怕肖建峰和毛旭一样，走的时候是阳光灿烂的少年，回来却成为冰冷尸体。 “镇上有左书记统筹工作，我离开一段时间没事的。” 原本，肖建峰很不喜欢左远华，他的工作作风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着安安稳稳混到退休。 但经历过堰塞湖事件后，左远华性情大变，工作上变得积极起来。 而且靠山镇现在的防汛工作形势也不算严峻，有左远华坐镇足够。 陈正见劝不住，索性说的直白一点，“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不希望毛旭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肖建峰笑道：“那陈秘书就更不该劝我了，面对危险作为干部更应该冲到前头。我小时候也经常跑山，有这方面经验，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陈正几乎是带着请求语气。 肖建峰答应道：“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会平安回来。” 隔天，小队人集结完毕，一共二十人，其中四名专家团队成员，四名对山林环境熟悉的村民，以及十二名武警官兵。 二十人小队一路向着危险山区行进，前方没有道路无法开车，就只能步行，平均每个人负重三十斤，一路向着山林上走去。 陈正陪着杨怡在办公室里耐心的等待消息。 每过一会就问一次：他们到哪里了？所有人还安全吗？上游情况如何？ 陈正为杨怡泡上茶，“领导，您不要着急，进山的小队随时和技术专家团队保持着联系，不会有事的。” 陈正同样担心，但他必须得假装镇定，才能安抚住杨怡。 两个小时后，陈正突然接到武昌辉打来的电话，“陈秘书，我刚刚从专家团队那边听说，一个小队失去了联系。” 进山后，队伍分成两个小队，可以加速探查速度。 但就在刚刚其中一个小队一直无法取得联系。 陈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怎么可能会失联呢，他们不是携带了卫星电话吗？” “不清楚，专家团队那边猜测可能是卫星电话丢失，也可能是……出事了。” 陈正紧握着拳头，问道：“肖建峰镇长在失联的小队中吗？” “在。” 陈正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你就守在专家团队门口，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现在赶过去！” 杨怡走了过来，焦急的询问，“有人失踪了？” 陈正点头，“一个小队，一共十个人失去联系，肖建峰镇长也在队伍中。” 杨怡一个踉跄，扶着桌子才站稳，“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立即去安排车，我现在就赶往宜山！” 杨怡不想在留在东平等消息了，这种滋味太难受，太煎熬。??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有被冲垮可能 陈正不建议杨怡去往宜山，“领导，你还得留在市里。向市长在负责市里的防汛工作，洪涛书记去省里汇报工作，市里离不开您，您得留下做全市各县的防汛统筹工作。”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工作，而且全市的防汛工作重点就在宜山，在宜山大坝。宜山县的防汛工作也是由我对接负责的，我必须去。”杨怡心已经乱了。 她就算留在办公室，也根本无法安心工作。 “领导，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而且宜山大坝真要有溃坝的可能，后面的工作既紧急又繁重，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您决策和统筹呢！” 杨怡必须要留下统筹工作。 杨怡盯着陈正，最终同意下来，“好，那就由你代我再去宜山，一定要尽快和失踪小队取得联系。” “是！” 陈正立即动身赶往宜山。 可他到达宜山后也还没有失踪小队消息。 陈正第一时间找到康学泰，开会研究，“我提议立即组织一个救援小组，赶往信号最后消失地点，沿着那里进行搜救。” “陈秘书到达之前，我们就在商议，而且已经组织了一个十人的搜救小组，随时准备出发。” 陈正站起说道：“我跟着他们一起去。” “不行！”康学泰强烈反对，“陈秘书，你如果有任何闪失，我无法和杨书记交代啊！我这次组织的人其中一半来自武警部队，另外一半都是搜救的专业人员，我们去了只会给他们增添麻烦。” 康学泰的话也有道理。 陈正只好答应道：“好，那我就不去给他们添乱，但是麻烦康县长叮嘱搜救小组务必将所有人找到，安全带回！” 康学泰去安排搜救小组的工作，陈正赶到宜山大坝。 此时宜山大坝上的帐篷已经拆除，仪器设备都搬入了观测站，周边也搭起了几个帐篷。 这说明专家团队对于宜山大坝的稳定性也不像之前那么有信心了。 他们也在担心宜山大坝会被冲垮。 武昌辉见到陈正赶来，迎了上去，“陈秘书。” 陈正点点头询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 “另一个小队的情况如何？”陈正追问。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从传回的数据来看可能不太乐观。” 于晓波副组长看着传回的数据一直眉头紧锁着，说明情况似乎不太妙。 陈正进入观测站，找到于晓波，“于组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陈秘书，请不要干扰专家团队的工作！”贾义站出来阻挠陈正。 陈正心情很差，也没有给贾义好脸色，提醒道：“贾义！我劝你现在最好祈祷宜山大坝平安无事。宜山大坝真要塌了，对宜山大坝的调查就不会像之前那样草草了事，你这个建设处处长也不会只背一个小小处分就平安过关！” “你……” 陈正懒得理会贾义，问向于晓波，“于组长，宜山大坝关乎着上百万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既然你们不能确保宜山大坝的稳固性，那我们就必须做好最坏打算，就需要做好防范工作。” “如果我们没有任何准备，宜山大坝却突然坍塌，将可能酿成东平市最大的灾难！所以，市里必须要第一时间了解到宜山大坝的真实情况，好做出针对部署！” 于晓波眉头紧锁着，“陈秘书说的没错，东平市委市政府需要了解到真实情况。” “通过一上午的检测，我们发现大坝底部已经多处严重破损，而且出现的裂痕也越来越大。最关键是，上游不断的有石快冲击下来，持续对宜山大坝在冲击。” “不过好在这些石块的规模并不算大。” 陈正询问道：“按照你的推断，再有几次大规模的石块冲击，就可能会导致宜山大坝坍塌？” “三次！但必须要全部都是石块，而且是大范围大规模。接连三次的持续强力轰击，就有可能将想将宜山大坝冲的四分五裂。” 贾义再次忍不住的插嘴道：“三次大规模的石块冲击，得要多少石头？一座山搬空都还远远不够。 没等陈正开口，于晓波回击道：“贾处长，这是刚刚传来的材料。根据第一小队传回的资料来看，上游的山体泥土很多都被冲刷掉，露出嶙峋石头。 “而且山体并不稳定。山体坍塌，石头汇入河道就会给宜山大坝带去重创，而类似的山体虽有大小差异，但数量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宜山大坝确实有被冲垮理论依据。 陈正提醒道：“这还只是一个小队的探查结果，其余河道方向还没有数据呢！” “陈秘书说的对，如果所有山体情况都汇总上来，情况一定会更糟。”于晓波突然看向陈正，“陈秘书，我个人建议即刻对下游人群疏散，避免造成人间悲剧。” 一百万多人口，疏散了又能让他们去哪里呢？ 陈正脑子也很乱，“我会像杨书记汇报的，时刻关注前线传回的消息。” 一个小时后，第一小队任务基本完成开始返程。 而另一个小队还没有消息，不过搜救小组已经发现第二小队踪迹，确定了他们的行进方向，算是个好消息。 但紧接着传来一个坏消息。 第一小队下山时，亲眼见证了山体崩塌，大量石块汇入洪水中，一路被冲下去。 于晓波得知后，立即做出安排：“严密监控这波石流，准确核实对大坝造成的损害程度！” 半个小时后，大量的石流冲入水库，撞向大坝墙体。 陈正站在大坝上甚至都能够清晰感觉到大坝在颤动，而且大坝的表面也开始有裂纹出现，这些都证明着宜山大坝不再稳固。 于晓波通过检测的数据也给出了不乐观的评估，“从目前情况来看，宜山大坝确实有坍塌可能，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 如果上游的山体稳定，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从第一小队发回的数据来看，上游山体极其不稳定，如果第二小队那边的情况类似，宜山大坝被冲垮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杨怡的倔强 “于组长，从你专业角度来看，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陈正在征询于晓波专业意见，也是在给于晓波挖坑。 没等于晓波回答，贾义抢先说道：“陈秘书，我们技术专家团队只负责监测宜山大坝，并将最精准的数据汇报给你们，决策上的事情我们不参与。” 贾义一句话，就把陈正挖下的坑填平了。 如果于晓波给出专业意见，市里就是基于专家团队的专业意见做出的决定，就算决策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将责任推给专家团队。 可这个决策若只是由市里下达，那责任人就成了杨怡一人！ 于晓波也看出陈正的小心思，说道：“陈秘书，该做什么决策，你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定论吧？就没必要再问我的意见了。” 陈正知道于晓波不可能往坑里跳了，便出去给杨怡打电话汇报情况。 贾义看着走出去的陈正冷哼一声，“小子，和我耍心眼，你还嫩了点。” 贾义去到一旁掏出电话，拨通章忠海电话，“章厅，宜山大坝的情况很不乐观，需要到做决策的时候了。我猜测杨怡很快会给你打电话，你千万不要做任何决策上的建议，不然到需要追究责任的时候，杨怡肯定会拉上咱们专家团队一起。” 章忠海能坐到副厅长位置，政治眼光也很毒辣，听出贾义话中门道，沉吟道：“这么大的决策，就让她一个女生去做，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责任，她担得起来吗？” “她担不起，您也担不起。省里领导都不愿担责任的事，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啊。”贾义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他是在为章忠海的政治生涯考虑，但实际也是在为自己谋后路。 宜山大坝真溃坝了，先前的处分就可能被推翻，所有人就要被重新问责，贾义希望章忠海到时能看在他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做事的情面上，替他多说说好话。 “我知道了，你们那边也尽快再出一份专业报告，将报告上交东平市，只交报告不出意见书。” 章忠海的话等于同意贾义建议： 省水利厅技术专家团队不给任何决策意见，不承担任何的责任。 陈正回到车上，打通杨怡的电话。 杨怡接起电话，焦急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人还没有找到，而且还有个更不好的消息。”陈正语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杨怡听着陈正凝重的语气，心头也变得沉重起来，问道：“宜山大坝岌岌可危了吗？” “倒也还没有到岌岌可危的程度，不过刚刚又遭受一轮冲击，而且从第一小队发回的报告来看，局势不容乐观。” 上游山体极度不稳定，而且不稳定的山体上多石块，这些因素是有可能导致宜山大坝被冲毁的。 假如第二小队的报告也相似，就必须要尽快做决策才行。 决策晚了，宜山大坝被冲毁，下游就会遭受水患，必然酿成人间惨剧…… “专家团队那边是什么意见？”杨怡语气沉重的问道。 提起这事，陈正就来气，“专家团队也是一群老狐狸，他们说只给出专业报告，不提供任何决策意见，分明就是怕承担责任！” “杨书记，这个责任你担不起，咱们整个东平都担不起。你现在就给章忠海打电话，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开口，让他给意见，拉着他一起做决策。” “算了！”杨怡却不准备这么做，“无论是章忠海还是省里的领导，肯定都在像躲瘟神似的躲着我们，生怕被我们拉进局里，那这个决策就由我们东平自己做！” 杨怡也是个倔脾气。 既然他们都不想担责，这个责就由她担。 陈正劝说道：“领导，这个决策关乎百万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这个责任你担不起，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是东平市市委书记，是东平市，东平境内的任何事我都必须担负起责任，我现在就召开会议商议。宜山那边有任何情况，随时和我汇报。” 陈正没想到杨怡会这么硬气，虽然觉得她有点傻，但还是很佩服的。 能跟在这样的领导身边工作，他骄傲。 “黎姐，市里马上要召开重大决策会议，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洪涛、向学良开口，让每个领导干部都给出意见。” 如此一来，决策就是由东平市领导干部共同做出，承担责任就一起承担。 “出了什么事？”黎冰察觉到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没等陈正回答，黎冰的秘书就来通知：“杨书记通知开会，要求立即赶往会议室。” 陈正也没时间多解释，“你就记住一定要逼迫洪涛和向学良表达意见。” 这两个人也是老狐狸，肯定也不想担责，但必须把他们拉着一起才行。 到时真要追责，法不责众，还有回旋余地。 陈正挂断电话又给康学泰打去过去，询问道：“搜救小组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山里多处滑坡，水流又多，给搜救增加了很大难度啊！”康学泰叹息着说道。 只怕一会还有更令他发愁的消息呢。 陈正暗示道：“你派专人和搜救小组对接，随时保持联系，通知县里各部门随时待命，市里可能要有重大决议。” “什么决议？”康学泰问道。 陈正说的很含蓄，让他隐隐有种不好预感。 “暂时我还不方便透露。”市里还没有下发正式文件，陈正也不好泄露。 康学泰却隐隐猜到了，“不会是要通知撤离吧？” “市里正在开会，还没有做决定，你提前做准备吧。” “我知道了。” 陈正放下电话，心情沉重的看着窗外的大雨。 决策一旦下达，下游百万百姓都要陷入到恐慌中，但这个决策必须要下达。 因为宜山大坝已经成为了一支悬在百万百姓头上的利剑，这只利剑随时会劈下来。 为了百万百姓的生命安全，只能牺牲掉一些人的利益。 而那些被迫牺牲利益的人，肯定会将怨气撒到做决定的人，也就是杨怡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休想置身事外 半个小时后，紧急会议结束，杨怡做出决策，即刻准备执行应急泄洪方案。 全市各级单位需全力配合响应。 杨怡跟随陈正第一次视察宜山大坝时，就曾询问过卢文浩是否有特殊情况下预案，还曾催促过卢文浩做一套紧急预案出来。 但卢文浩根本没当做一回事，所以便由市里做出了一套预案出来。 现在，这套预案就要派上用场了。 根据预案方案，会在宜山大坝的南侧打开一道口子进行人工干预泄洪。 宜山大坝南侧是大片平地，可以分摊泄洪的压力，洪水覆盖的广了，水位自然就降下去，而且那一片区域并没有县城，只有几个乡镇单位。 这么做是为了确保宜山大坝下游三个县城的安全。 陈正得知杨怡做出决策，提醒道：“领导，你做出决策就要承担起所有责任，万一省里认为您的决策有待商榷，你就要承担大片田地被淹的责任。” “我顾不了那么多，万一宜山大坝溃堤，下游三个县城就要被淹！最近的宜山县城会瞬间被大水吞没，为了保住下游县城只能选择牺牲田地和区域内的乡镇。” 杨怡必须做出取舍。 “杨书记，只要大坝没有塌，你一定会受到指责的。” 只要大坝没被冲垮，那些田地被淹、家被淹没的人就会指责杨怡的决策草率，她就会受到来自舆论的压力。 省里为息事宁人就可能会处罚杨怡。 杨怡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做这个决策问心无愧，下游三个县城的百万百姓承担不了风险，所有风险和指责就由我来承担！” “向学良和洪涛同意你的决策吗？”陈正希望至少拉上他们一起。 杨怡无奈笑道：“他们都是老狐狸，怎么可能会发表意见，只是表示会遵从我的决策，全力配合我的工作。黎冰书记在会上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几乎是指着两人鼻子逼他们表态，他们仍是一声不吭。” 黎冰倒是照做了，完全按照陈正叮嘱的去办，想尽办法逼着向学良和洪涛率先表态，但两人在会上只说些场面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将决策权都推给了杨怡。 杨怡不想陪他们耗下去，所以做出决定。 “这群混蛋！”陈正可惜自己没有在会上，不然他一定站在桌子上指着两个家伙戳穿他们，让他们无地自容。 “那也不能让他们闲着了，让他们去执行实际工作，如果出任何差池，直接向他们问责。”陈正建议道，“就让向学良去执行最艰巨的任务，去对泄洪下游的乡镇居民执行疏散任务。” “泄洪时间一到，如果还有一个人没有安全撤走，直接问责向学良！” 杨怡笑着说道：“向市长如果知道是你给我出的主意给他去执行这个费力又不讨好的工作，肯定恨死你了。” “我不在乎他恨我。”陈正无所谓的说道，“洪涛也别想置身事外，即便是决定了从侧翼泄洪，也要做最坏打算，要做好泄洪期间大坝还会被冲毁的准备。”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拿定主意的事。”杨怡沉吟着说道。 之所以没有选择进行正面逐步泄洪，主要就是担心开闸泄洪会直接导致大坝坍塌，但即便是选择侧面泄洪，大坝也有可能在这期间被冲垮。这个几率虽然小，但也必须要有所防备。 陈正提议道：“既然决定侧翼泄洪了，就没有必要将下游的人全部疏散。只需要对河道沿途附近的村镇先行疏散，距离较远的和县城的人只需要做好撤离准备，若是发现大坝有溃堤的先兆要保证第一时间所有人可以撤离到安全区域。” “这个工作就交由洪涛负责。” 杨怡做了决策，承担责任，向学良和洪涛也别以为能高枕无忧。 向学良和洪涛负责执行，执行不好一样可以对他们问责。 杨怡沉吟了一会，同意道：“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现在就去下达指示。” “麻烦领导发给我一份泄洪方案，我再拿给于晓波组长看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陈正收到方案后，立即去打印出一份回到监测站。 贾义阴阳怪气的问道：“陈秘书，又回来干什么？” 陈正没功夫搭理贾义，走到于晓波身旁，“于组长，市里已经做出决定，提前进行泄洪。” “宜山大坝的质量本就存在问题，在这个时候泄洪可能直接导致水坝坍塌的。” 咳…… 贾义咳嗽一声，暗示于晓波不要干预市里的决策。 反正出了问题会由市里承担责任，和他们无关。 陈正清楚贾义的用意，说道：“贾处长嗓子不舒服的话就多喝点热水，别一会把肺咳出来。” 挖苦完贾义又对于晓波说道：“市里决定从侧面进行泄洪，这是详细的泄洪方案，麻烦于组长带人帮忙研究下，看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于晓波不顾贾义暗示，还是结合着地形图将泄洪的方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一脸兴奋的赞扬道：“这个方案很好，泄洪区域土地平整地形开阔而且又没有任何城区，只是可惜了这一大片田地！” “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保护住城市至少家还在、人还在。若是真等到大坝溃堤，三个县城被淹，上百万人要流离失所！” 于晓波一拍桌子说道：“要尽快执行泄洪的方案，早点泄洪就能早点解除下游的危机，不过我认为泄洪口还要再斟酌，一会我带着团队再去实地考察下。” “辛苦于组长了。” 于晓波办事也是雷厉风行，第一时间就组织起团队专家去实地考察。 贾义跟了上去，阻止道：“于组长，这是他们东平市的决策，你作为技术专家团队的副组长不该参与，至少要先请示章厅长，要先争得章厅长的同意。” “贾处长，你要是怕受连累，我现在就可以退出专家团队，我仅代表我个人给出指导意见，这总没问题了吧？” 于晓波推开贾义，带着人去往河堤视察。??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陈正训话 “贾处！” 陈正喊住还要上前的贾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考虑自己，杨怡书记和于晓波组长都是有担当有大义的人！” “陈秘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只考虑自己利益的小人？” 陈正摊了摊手，“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义。” “那我这个小人就再给你一句忠告，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贾义说完轻蔑一笑，和陈正擦肩而过。 贾义的笑让陈正有种不好预感，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泄洪势在必行。 与此同时，杨怡也召集了向学良和洪涛，按照陈正说的给两人分派下去任务。 两人自然不肯答应。 向学良推辞道：“杨书记，我现在还在分管市内的防汛工作，一会还要去几条路段视察，实在脱不开身。” 洪涛也装出一副老弱病残的模样，“杨书记，我年纪大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办吧。” 杨怡却是态度坚决，“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在下达命令。干预泄洪的决策是我做的，出了事情由我担责，泄洪区的人员撤离和宜山大坝下游的人员疏散和撤离准备工作就交由向市长和洪涛书记负责，谁那里出了问题，我先找她问责！” “真有什么闪失，别怪我被问责时，带着他一起！” “杨书记……” 向学良还要推辞，被杨怡打断，“向市长，你只有6个小时的时间，6个小时后准时泄洪，若是在泄洪区还有一个人在，就是你工作失职！” 向学良和洪涛见推辞不掉，只能接受命令，前去执行。 出了办公室门，向学良破口大骂，“杨怡这个贱人，是想拉着我们一起给她垫背。” 洪涛的任务相对向学良的任务轻一些，毕竟时间上没那么紧迫，“现在发牢骚没意义，还是去把工作做好吧。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好，她想带着我们同归于尽也没机会。” 向学良眼前一亮，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杨怡书记这次死定了？” “她的决策没错，但是泄洪区的居民会理解吗？泄洪区的居民本不需承担任何损失的，就因为杨怡的一道命令，他们的田地家园就都没了，只要他们一闹，杨怡就只有被撤职一条路可以走。” 向学良点头道：“没错，到时我们就一起给他添一把火。洪书记，以前你可都是充当老好人的，这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 换做以前，洪涛即便是想这么做，也不会说出来，这次竟然没有藏着掖着？ 这可不像洪涛的做派。 洪涛意味深长的说道：“杨怡这次做的太过火了！” …… 即将泄洪的消息传开，康学泰也收到消息，不过宜山县城并不在泄洪区内，但为防止意外，他们也要有所准备，一楼和平房的居民要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保证接到撤离消息的五分钟内就要撤离到安全区域。 指示下达后，县城内变得人心惶惶，因为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陈正从大坝上离开，赶往宜山县政府，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到达县政府前就发现政府门口聚集了大量人员。 这些人都是来讨要说法的，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康学泰见聚集的人越来也多，只好出面安抚，“大家放心，你们暂时都是安全的，请大家按照政府出具的指导意见书去做，都会平安无事的。” “你们先前说宜山大坝是绝对安全的，现在又让我们做好撤离的准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要知道真相！”有人起哄的喊着。 陈正挤开人群，挤到康学泰的身旁。 康学泰见到陈正，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陈秘书，人越聚越多，现在怎么办啊？他们聚在这里已经影响都政府的正常工作，我们还要去泄洪区监督撤离呢。” 宜山县城虽不在泄洪区，但是县城内有两个乡镇，12个村在泄洪区内。 康学泰本准备去往其中一个乡镇督促撤离工作，结果被堵在门口，群众不让一辆车开出大门去。 陈正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意识到不将事情说清楚不行了，接过扩音器喊道：“大家好，我是市委杨怡书记的秘书陈正，由我来为大家解决你们的疑问。” “政府号召大家随时做好撤往安全区域的准备，只是为了确保大家的绝对安全，因为宜山大坝准备泄洪。” 泄洪？！ 听到这两个字，议论声变得吵杂起来。 有人喊道：“你们先前还说宜山大坝绝对安全，安全的话为什么还要泄洪？难道说你们之前是在欺骗我们？” “之前的公告没错，但是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不得不进行干预泄洪。另外，泄洪也不是沿着河道泄洪，所以在泄洪期间并不会影响到大家的生活。提醒大家做好撤离准备，只是为确保大家的安全提前做好防范工作。” 陈正停顿了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此次泄洪也是为了确保宜山县的安全，因为泄洪的区域在宜山县城的南边。为了保护宜山县城，保住你们的家园，不得不牺牲那里的居民房产和田地。” “现在，康县长正准备带人去做动员去协助撤离，协助那些为了保证你们安全而被牺牲家园和田地的人。你们却在这里阻拦胡闹，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过意的去吗？” 陈正酝酿了下情绪，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们不想舍弃自己的家园，他们愿意吗？但为了保住你们的家园，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的家园是因为你们没的，所以，你们应该觉得良心不安，应该去帮助他们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而不是在这里胡闹！” 康学泰拉了下陈正，示意道：过了，说的太过了…… 陈正的言辞虽然激烈了些，但着实有用，让一些人羞愧的低下头。 也有人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们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康县长现在就要带着县里的领导干部去协助泄洪区的百姓撤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组织撤离 经过陈正一番演讲，聚集的人群很快就散开，让出一条路。 甚至还有人在表示愿意充当志愿者去协助泄洪区的居民撤离。 陈正有过协助林山村村民们撤离经验，知道泄洪区的居民最需要的是什么，就是车辆，而且最为缺少的是大车。 大车能够尽可能的帮助多运些物品、牲畜，减少损失。 “康县长，你准备去哪？”陈正放下扩音器问道。 “泄洪区途径的第一个乡，横桥乡。” 横桥乡是宜山县境内的产粮大乡，也是宜山县最富裕的乡，可却即将成为泄洪被牺牲的乡。 “我跟着康县长一起去吧，另外你专门安排个人在县里组织动员全县车辆一起加入到协助撤离的队伍中，尽可能的帮泄洪区内百姓减少损失。” 康学泰叫来一位副县长，安排下去，带着陈正一起赶往横桥乡。 横桥乡早就已经收到撤离消息，乡委书记以及乡长正在做动员工作，可大家的对抗情绪都很高，甚至是有人提议大家都不走。 只要大家都不走，洪水就不会淹过来。 这导致疏散撤离工作遇到了极大困难。 康学泰和陈正赶到的时候，乡里乱成一团，乡委书记丁春来和乡长杜洋被围在马路中间，甚至还有人朝两人扔鞋。 康学泰了解情况后，在派出所人员协助下，才将丁春来和杜洋从人群中救出来。 “康县长，乡民们的反抗情绪很高，都不愿意撤离。” 康学泰严肃道：“他们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这是市里做下的决定。向市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通知我泄洪区内，一个村民都不能有，如果泄洪时间到，还有一个人，就摘了我县长帽子。” “同样，你们横桥乡如果有一个人没走，我摘你们乡委书记和乡长的帽子！” 杨怡给向学良下死命令，向学良又把这道命令下达县长，县长传达给乡委书记和乡长，一级施压一级。 乡长杜洋无奈道：“康县长，现在就算你摘我们帽子我们也没办法，乡民们想搞群体对抗，他们相信只要都不走就能保住家园。” “这个事情没的商量，必须走。泄洪时间一到，必须准时泄洪！”陈正一脸严肃的说道。 康学泰介绍道：“这是市委杨书记的秘书陈秘书，陈秘书是代表市委来督促我们工作的。” “陈秘书。”丁春来和杜洋恭敬打招呼。 丁春来无奈道：“陈秘书，就必须要泄洪吗？不是说宜山大坝很稳固吗？” “我没有向你们解释的必要，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市委这么做是为了确保损失降到最低。” 丁春来不甘心的说道：“为了减少损失，就牺牲我们乡，凭什么啊？” “丁春来！”陈正呵斥一声，“我看不只是乡民们有对抗情绪，你这个乡委书记也有对抗情绪，你如果不想干现在就可以离职，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 陈正没时间和他们耐心解释，因为时间紧迫。 这个时候，要的就是效率。 理解，执行命令。 不理解，也要执行命令。 解释的事可以容后再说。 但撤离的事，现在就要做。 康学泰和陈正接触的次数也不算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如此严厉。 但很快，康学泰想明白道理。 在这个关头不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时候，因为这是关乎生命安全的时刻，呵斥道：“丁春来、杜洋，你们能不能做好工作，做不好的话我换人来做！” “保证完成任务！” 陈正吩咐道：“就从你们的家人、亲属开始撤离吧，起一个带头作用。康县长带来了一些车辆，可以协助转运一些贵重物品。” “下面的村里都有干部去动员了吗？” 丁春来回答道：“每个村都派了两名干部去协助村干部主持撤离工作。” “很好，快去吧。” 陈正提出的做法还是起到了效果，人们见乡里领导干部的家属开始撤离，有些人也开始动摇，准备撤离。 随着走的人越来越多，坚持留下的人也在变少。 陈正叫来杜洋，让他散布些消息：“早撤离，县里会派车辆协助转运财物。” 等到了最后，强制撤离的时候，想多带走东西也晚了。 随着消息散布出去后，人们开始抢着撤离。 康学泰见到这个场面后，对陈正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们年轻人点子多啊，我再去下一个乡看看，陈秘书就不用跟着我跑了。” “快去吧，一定要保证一个人不能少，要让乡干部清点好撤离的人数。” “明白。”康学泰坐上车赶往下一个乡。 陈正下了车，走在街道上看到的每个人眼神中都是迷茫和不舍，因为他们知道：家再也回不来了。 甚至是还有人边走边嚎啕大哭着。 最不愿意走的就是老人，几乎都是被家人连拉带拽的拖上车。 一个大娘上车前还抓着车门不肯走，边哭边喊着，“为什么要牺牲我们的家园？” 陈正很庆幸没让杨怡看到这一幕，不然她心中一动会自责不已，因为决策是她下达的。 两个小时后，镇子上的人少了很多，变得一片狼藉，就像是被土匪抢掠过了一般。 陈正找到满头大汗的杜洋，“还有多少人没撤走？” “大部分人都撤走了，只有几户人有些财物舍不得，还有几个厂房在等大车将器械拉走。”杜洋抹了把汗回答。 “离泄洪还有三个小时，时间来得及就可以拉走，时间来不及必须舍弃。”陈正叮嘱道。 杜洋喝了口水，问道：“就不能多给些时间？多给些时间也能让人们多带些东西，减少一些损失。” “多耽搁一分钟，宜山大坝下游就多危险一分钟。你可以设想下，如果被淹的是宜山县，那将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横桥乡即将被淹就已经乱糟糟了，若是换做县城被淹造，成的损失和混乱局面会比现在大上几十倍不止。 杜洋瞬间想通，“我明白了。” 陈正拍拍杜洋的肩膀，“你组织好乡里的干部，一边清点撤离的人数，一边对全乡挨家挨户的检查，一定要确保一个乡民都不能落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拦车队 离泄洪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从市到县再到乡到村，各级单位反复确认人员是否全部撤离完毕。 向学良也亲自赶到前线。 因为如果有一个人没有撤走，他就要跟着杨怡一起受处分。 关乎自己前途的事，向学良自然不会马虎。 得知还有人不愿撤离，向学良直接下达命令：“通知领导干部，指挥人强制将人带离。” 离泄洪还有半个小时，泄洪区外全部拉起警戒线，十米一岗，禁止任何人员接近。 杨怡也亲自赶到宜山大坝泄洪口处。 陈正也返回宜山大坝，汇报道：“这个泄洪口是省技术专家团队重新挑选，并且建议我们采取逐步泄洪的方式，避免泄洪水扩大，满溢出泄洪区。” “一切按照技术专家团队意见执行。” 离泄洪时间还有十分钟，反复检查爆破装置。 时间一点点接近，泄洪时间到。杨怡下达指示，接连的爆破声想起，洪水犹如一头猛兽倾泻而下。 泄洪区下游不断传回消息，洪水按照预计路线一路南下。 宜山大坝内的水位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天逐渐黑了下来，泄洪还在继续。 “杨书记，泄洪要持续到明天，您先回去休息吧？” “好，我也要向省里进行汇报。”杨怡回到县里，向省里汇报了全部的泄洪情况。 泄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原本的田地变成一片汪洋，所过的村庄也全部被大水淹没。 即便是雨季过去，等洪水完全消退也要一段时间。 宜山大坝的水位还剩下三米左右时候，泄洪宣告结束。宜山大坝也露出全貌，墙体上全是被撞出的凹坑，一条条的裂纹。 杨怡指着大坝愤怒道：“两个乡镇，数十个村庄、数万亩的田地被淹，就是因为这种质量的大坝，结果只抓了一个郑建业！” “百姓们会答应？” 这一刻，杨怡明白了陈正为什么要坚持为毛旭讨一个公道，她也坚定的要为那些导致家园被淹没的人讨一个公道，要一个说法。 “下午，省里领导不是要来吗，我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是否重启调查。”陈正安抚着杨怡。 省里将会派出领导来视察被迫撤离的居民，也让省领导亲自看看宜山大坝的情况。 当日下午，天还在下着雨。 周向阳副省长代表省委省政府来到宜山县，对被迫转移的居民进行慰问。 车子刚开进宜山县城，车队就被几百号居民拦住，人渐渐越聚越多。 康学泰了解到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杨怡，并且派出人员前去维持秩序。 杨怡和陈正也第一时间赶过去。 “康学泰赶到后，向周向阳表达歉意，回身安抚居民警告他们不要阻拦车队：这是在犯罪。” 犯罪？！ “我们拦车是犯罪，那修建宜山大坝那样千疮百孔的豆腐渣工程，将我们宜山县几十万百姓的生命当儿戏，又是什么？” 康学泰回答道：“省里和市里已经对相关人员做出了处罚。” “什么处罚，罚酒三倍吗？” “先撤职，等风头过去再复出也算处罚？” “就是，我前阵子去市里，还看到我们的县长在市里大吃大喝呢，好像也没受什么影响。” …… 人群表达着不满。 “周副省长，你要为什么我们做主啊！” 又有一群人赶来，这群人都是被迫撤离的泄洪区的居民，一部分人暂时被安置在宜山县，也全都集结来找周向阳希望省里能为他们做主，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杨怡和陈正一边赶去，一边疑惑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周副省长要来，恰好又能准确截停车队？” 副省长的行程对外是保密的。 陈正直接承认道：“我泄露的。” “你！”杨怡一脸震惊。 陈正点头道：“如果不给省里施点压，他们不可能重视。经这么一闹，我倒是要看看省里是什么态度。” “你太乱来了，如果被查出来，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陈正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有将事情闹大，才能让省里感觉到压力，才会重新审视之前的处罚。 才可能重新启动对宜山大坝事件的调查。 陈正带着杨怡挤入到人群中，“周省长，真是抱歉，出了这种事情是我的责任。但是居民们也是对您对省里领导的信任，才来向您求助。” “他们有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是来阻挡车队，向什么样子？快去处理！”周向阳呵斥道。 杨怡答应着，和康学泰一同向村民们解释。 “大家先静一静，我是东平市市委书记杨怡，我知道……” 一个鸡蛋突然砸来，正中杨怡头上，“就是你下令淹的我家，害的我家都没了，她就是害我们失去家园的罪人！” 顿时间，现场乱成一团。 突发的变故将陈正都吓一跳，他本意是让人来给周向阳施压，却没有想到会有人攻击起杨怡，赶忙护住杨怡，对康学泰吩咐道：“快，强制将人驱散，确保周省长和杨书记离开。” 再停留下去，万一闹出什么乱子就麻烦了。 警察强行开路，开出一条道路，车队通过赶去县政府。 陈正帮助杨怡清理着头上的鸡蛋液，道歉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这次是搬起石头砸杨怡的脚了。 杨怡倒是没有怪陈正，提醒道：“下次不许再这么乱来，幸好只是扔的鸡蛋，万一扔的是石头或者其它东西那就是恶心事件，查到你怎么办？” “是我鲁莽了。”陈正怯怯的问道，“杨书记你怎么不生气？” 杨怡擦拭着头发说道：“我只是被鸡蛋砸了一下而已，可他们家没了，我理解他们的心情。” “但这事怨不得你啊。” “我难道指望他们理解我吗？只能是由我去理解他们。” 康学泰打来电话，询问杨怡的情况同时通知陈正，“带头闹事的人和扔鸡蛋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教育一下就放了吧，不要把事情闹大。”杨怡通知到。 陈正将杨怡的指示转达给康学泰。 康学泰就将人教育几句，命人把人放掉。?? 第一百五十章 为杨怡鸣不平 来到县政府，周向阳关切的询问起杨怡的情况，“小杨，你没事吧？” “我没事，让周省长担心了。” “没事就好。”周向阳对急匆匆赶来的康学泰询问道：“闹事和袭击市领导的人抓到了吗？” 额？！ 康学泰瞄了眼杨怡，已经都放了。 杨怡解释道：“康县长已经带人将人抓到，不过我指示他将人教育后就放了。他们做的是不对，但也可以理解。” “宜山县的百姓们被置身到危险中，被迫迁移的居民失去了家园和土地，遭受严重的损失，他们心里有怨啊！” 周向阳觉得杨怡太过天真：“再有怨气也不能胡来，这种事必须要严惩才能以儆效尤。” “周省长，他们的这股怨气主要还是源自宜山大坝，您有时间的话不如也去看看吧。”陈正提议道。 周向阳本也想了解下宜山大坝的情况，同意道：“那一会我们先去宜山大坝，再去对定居点的居民慰问。” 当看到宜山大坝那一刻，周向阳只感觉触目惊心，指着破破烂烂的墙体问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周省长，您现在可以明白百姓们的愤怒和抱怨了吗？他们向我扔鸡蛋，我没有怨言，因为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杨怡自我反思道。 陈正连忙帮腔，“杨书记您不能这么说，您来到东平时，宜山大坝就已经建成。而且还是您发现的宜山大坝的问题，也是你在没有人敢做决策时，坚定的站了出来做决定。” 后面的话让周向阳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因为就连他也不敢做任何的决定。 杨怡连忙说道：“我是东平市市委书记，这是我该承担的责任。” “有责任感，有担当，小杨你做的很好。回去省里，我一定让所有人省里的领导都看看这副画面。这是我们每个人的警钟啊，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周向阳视察过宜山大坝，又去慰问了被迁移出来的居民，这期间倒是没有发生意外。 返回省里时，周向阳要求道：“小杨，你跟我一同回省里吧，还需要你当面向省里领导做个详细的工作汇报。” 去到省里后，杨怡亲自向省委书记魏兴功、省长于明涛汇报了干预泄洪的全部经过。 陈正只能等在外面。 半个小时后才见到杨怡出来，焦急询问道：“省里是什么态度？” “对我的做法做出了肯定，但是省里收到几封举报信，还有一些民众的请愿书，对我做出泄洪决策必要性还需要开会研究。” 陈正难以置信道：“省里要处罚你？” “目前还没有结论，还要开会研讨论。” “他们敢处罚你，我就算闹到天上去，也为你讨个公道。”陈正为杨怡鸣不平。 做决定时没有人敢出声。 事情结束了却要处罚做决定的人，太没有天理了。 做事的人受处罚，不做事的人相安无事，完全不讲道理！ “小点声。”杨怡心里也很憋屈，但她暂时也只能等省里的处理意见，“先回市里吧。” 回去路上，陈正问起省里对宜山大坝事件的处理态度，“省领导没有批示重启调查吗？” “省领导只表示要对事情责任人严肃处理，并没有重新启动调查的打算。” 陈正不满道：“人都处罚完了，还怎么严肃处理？”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陈正恍然大悟，“省里意思是继续将责任都丢给郑建业？” 郑建业的贪污受贿案还没有判呢。 杨怡点头，“郑建业难逃一死了！” 若只是贪污受贿肯定不至于死刑，但是郑建业贪污受贿包庇修建的宜山大坝导致数万人失去家园，数万人失去土地营生，给数万人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是可以判死刑的。 省里要求从严处置，就肯定是死刑。 也只有宣判死刑，才能平息愤怒，才能对公众有一个交代。 陈正被逗笑了，“天大的黑锅还是全让郑建业一个人背，我这次倒是看他背不背的动。” 回到东平，陈正先到了市委宣传部，让市委宣传部加大宣传力度，宣传杨怡在靠山镇事迹，宣传杨怡果断做出决策，确保下游百万百姓的生命安全。 他这么做是想要在省里想对杨怡处罚时，给杨怡添一道护身符。 同时，陈正又给于晓波打去电话，请求他对宜山大坝做一个更详实的测试实战，希望他能给出在不泄洪的情况下大坝溃坝的概率。 陈正做这些就是为省里处罚杨怡时，拿事实拿证据去讨公道。 做完这些，陈正向杨怡请假，去到看守所，看望被关押的郑建业。 郑建业心情还不错，似乎对外面的情况还一无所知，见到陈正有些意外，“陈秘书，我的案子就要进行审理了，你这时候来是还不死心？” “动作果然够快！”陈正感叹着。 估计是得到了省里指示，所以审理的日期提前。 陈正盯着郑建业问道：“你在里面，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吧？” “宜山大坝泄洪了。” “泄洪？”郑建业还真不知道，“莫非水位到达警戒线了，不应该啊？” 虽说这两天雨很大，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到警戒线位置需要进行泄洪。 陈正摇头道：“不是因为水位告急，而是担心溃坝。” “胡说！宜山大坝很稳固，怎么会溃坝？” 陈正将一沓技术专家团队给出的详实报告摔给郑建业，“你看看吧，这是后来重新出的一份报告，根据报告上的内容，宜山大坝是存在溃坝可能，所以不得不泄洪。” “因为泄洪导致数万亩的良田被淹，两个乡镇，数十个村庄现在还被淹没着，再加上毛旭一条命，还有……还有一个十人小队失踪，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经济损失，以及毛旭的一条人命，十个生死不知的小队队员，你觉得会判你几年？” 陈正一点点贴近郑建业，“百姓们的愤怒需要平息，而能平息他们愤怒的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只有你的死，才能让他们的愤怒消退！”?? 第一百五十一章 郑建业自杀 两个乡镇，几十个村子，数万亩的田地，都还被淹没在洪水里。 这件事必须有人站出来负责。 “要我负责吗？要用我的死来负责吗？”陈正走后，郑建业抓扯着头发，不停嘟囔着。 郑建业当初愿意承担下全部责任，是因为对方保证他不会在牢里待太久，而且会照顾好他的妻子孩子。 等他出来也可以保证他下半辈子无忧，无论是想出国还是留在国内，都可以过上锦衣玉食日子。 用一两年的时间，换后半辈子锦衣玉食，这笔买卖划算。 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他不是用一两年的时间去换，而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 再说了，如果自己死了，那些人的承诺还会算数吗？ 没有人可以保证。 “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扛下所有罪名！”郑建业突然情绪激动大喊，“我要见我的家人，我要见律师！”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没有离开守在一旁的陈正看在眼里。 陈正就是故意来刺激郑建业的，逼迫他为了保命将实情说出来。 陈正回身对一旁的所长吕蒙交代道：“吕所长，郑建业想见谁就让他见谁，但是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保证24小时对他进行严密监控。” “陈秘书放心，他关押的房间内会进行全天候24小时无死角监控，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人可以接近到他。”吕蒙介绍道。 陈正点点头，语重心长叮嘱道：“吕所，宜山大坝的情况你也知道。就因为宜山大坝导致数万人失去了家园田地，我们需要对这数万人有一个交代，需要将宜山大坝的情况查清查透！郑建业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 郑建业不能出任何闪失。 陈正回到市委，等待消息。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郑建业就会要求主动交代。 当天，郑建业会见了家人和代理律师。 “见过家人和律师，也该做决定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郑建业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和陈正合作，陈正相信很快郑建业就会找他。 当晚，陈正并没有接到吕蒙电话，说明郑建业还在纠结在考虑。 隔天中午，陈正接到吕蒙打来电话。 陈正迫不及待询问，“郑建业要求见我了吗？” 一晚上加一上午的时间，郑建业总该考虑清楚了。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沉默。 吕蒙半响都没有回话，让陈正有种不好预感。 陈正追问道：“吕所，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句话啊！” “郑建业他……他，唉……” 陈正要急死了，“吕所，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别婆婆妈妈的，快说！” 陈正急躁起来。 吕蒙这才说道：“中午吃饭时，郑建业用筷子自杀了。” 自杀？ 陈正“蹭”的站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看守所按照你的叮嘱对郑建业单独关押，严格看守，禁止任何人随意靠近，我们也一直防备着意外发生，但没想到中午时，郑建业正吃着饭突然举起筷子刺向脖子。” “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冲进去阻止，可惜筷子刺破大动脉，没有抢救过来。” 陈正听后，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 郑建业竟然也和平盛路桥建筑公司的法人和财务总监一样，选择自杀！ 陈正没有接触过平盛路桥公司的人，但他接触过郑建业。 郑建业胆小怕死，怎么会突然选择自杀呢？ 回过神来后，陈正询问道：“郑建业都接触过什么人？” “我们严禁任何人接近郑建业，除了你之外就是为他送饭的警员，但期间没有任何身体和言语接触。” 没有接触不代表着没有传递消息。 陈正指示道：“吕所，麻烦你亲自对送餐警员进行询问调查，另外再仔细核实我和郑建业碰面后的监控视频，要逐帧逐帧的看，看这期间郑建业是否有异常。” “你通知市局了吗？” 吕蒙回答：“还没有。” “一会我先向杨书记汇报，由杨书记亲自督促市局调查。”陈正挂断电话，便立即去到杨怡办公室汇报情况。 “郑建业自杀了？”杨怡同样震惊。 陈正惭愧道：“是我大意了，我本以为给郑建业施压后，他就会为保命老实交代，却没想到他会选择自杀！” “你觉得他是心甘情愿的，还是受到逼迫？” 陈正笃定道：“我和郑建业接触过几次，还算了解。他绝不可能心甘情愿自杀，一定是受人逼迫。” “那还有什么事能逼的她不得不自杀呢？”杨怡沉吟着。 陈正来汇报的路上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是他家人。” 在宜山时，陈正为了解郑建业的情况向武昌辉询问过郑建业为人。郑建业在宜山的中层干部中比较低调，不争不抢，也是出了名的好丈夫好老公，下了班就回家。 宜山的领导班子干部们时常开玩笑说他是二十四孝老公，二十四孝老爸。 郑建业扛下所有罪名应该是有人许诺了他给家人带去优渥的事生活条件，而选择自杀也可能是有人用他的家人进行威胁。 “二十四孝老公，二十四孝老爸？”杨怡怒拍桌子，“那他作为宜山县水利局的局长，为什么就不能做个二十四孝干部！” “不过郑建业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但他的死必须查清，我现在就给乔正平打电话，要他亲自督办此案。” 陈正提醒道：“郑建业曾见过他的代理律师和家人，可以让乔局找他们进行问话，了解一下郑建业曾说过什么。” 杨怡通知乔正平，要求市局立即成立专案组，由乔正平亲自督办，务必在三日内查清郑建业自杀的原因。 邰曼放下电话，目色凝重的看着陈正，“你还准备查吗？” “查！” “平盛路桥公司的两个人，再加上郑建业，有三个人因为这个案子自杀，我不希望你成为第四个。” 陈正笑笑说道：“我不会自杀，永远不会！” 杨怡当然相信陈正不会自杀，担心道：“我是怕你被自杀。他们能让三人心甘情愿的自杀，足可见能量之大，你一旦接近真相恐怕也会有危险。”??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天内灭门 此刻，杨怡不是在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和陈正对话。 而是作为一个朋友在提醒。 陈正当然清楚，他也做好了准备，开玩笑的说道：“假如有一天我自杀了，一定不是真的，领导要替我做主啊。” “别胡说！”杨怡厉声呵斥。 在市委里，她真正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只有陈正。 因为有陈正，杨怡才觉得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斗。 “领导放心吧，我还没有活够呢，会小心的。而且，我现在还什么都不知情，他们还没有对我灭口的必要。” 正说着，陈正电话响起。 是武昌辉打来。 陈正连忙汇报道：“宜山县武昌辉武主任的电话，可能是肖建峰他们有消息了。” 肖建峰等一行十人还没有找到。 已经过去数日，宜山县以及东平市都派出了多支救援小组进山搜救。 但因为之前雨大，山里危险，所以搜救的进度缓慢。 近些天，雨势减弱，山洪也小了很多，所以宜山县又组织起十几只搜救小队，一同进到山里搜寻。 陈正接起电话，没等武昌辉开口，就迫不及待问道：“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陈正紧握起拳头，对着杨怡点点头。 杨怡也长松一口气，紧跟着问道：“人没事吧？” 这也是陈正同样关心的，对武昌辉问道：“全都活着吗？” “都活着，每个人都受了些伤，但不会危及生命安全。” 肖建峰一队人进山后，有队员失足滑下山坡，众人便展开救援，救援导致耽误了赶路时间，也偏离了原本计划的路线。 出去的路被山洪截断，小队只能停在原地等待救援。 而他们的卫星电话以及部分装备和食物都在救同伴过程中丢失，幸亏有着几位熟悉山里环境的村民，采摘野果、野菜才让他们顺利支撑了这么多天。 “平安就好，组织最好的医生对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做一个全面检查，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正放下电话，深深呼出一口气。 万幸，肖建峰没有像毛旭一样，不然的话那些宜山大坝背后的人就要再添上一笔血淋淋的血债。 陈正将肖建峰等人的情况向杨怡汇报一遍。 杨怡指示道：“市里也派出一个医疗团队过去协助吧，另外市委这边派位领导去表示慰问。” “那就让唐德辉主任去吧。”陈正说道。 “好，你去通知一下。” 陈正来到唐德辉办公室。 “唐主任，杨书记让你和市医院进行协调，派一个医疗专家团队赶往宜山县。” “之前失踪的十人小队找到了，小队的成员们都受了伤，也需要对身体进行全面检查，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全部接到市里免费接受治疗。” 陈正交代完，回到杨怡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见到杨怡正一脸震惊的接电话。 “你再说一遍！” 陈正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混蛋！乔正平，这件事如果查不清楚，你这个市局局长就不要做了！”杨怡说完将电话重重的扣了下去。 陈正上前摆好电话，问道：“领导，怎么发这么大火？” 杨怡看了陈正一眼，满脸愁容的说道：“郑建业的家人出事了。” “什么！” 轮到陈正震惊。 陈正扶着桌子，焦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乔正平通知人去郑建业家传唤郑建业妻子和儿子到警局问话，赶到时发现郑建业家楼下聚集了大量消防车。询问才得知，楼上发生火灾。” 陈正呼吸都急促起来，“该不会就是郑建业家吧？” 杨怡点头。 “郑建业的妻子和儿子呢，他们怎么样了？” “全在大火中丧命。” 砰…… 陈正一拳砸在桌子上，“无法无天，他们简直无法无天！这不可能是意外，绝不可能是意外。” 先是郑建业自杀，紧接着他的家人死于大火。 一天之内，一家三口灭门。 若说是意外也未免太巧合。 不是意外，就是谋杀。 “但郑建业已经自杀，永远闭嘴，他们为什么还要杀郑建业的妻子和孩子呢？”杨怡不理解的问道。 杨怡的话提醒了陈正。 陈正抬起头，目露凶光的说道：“或许是他们担心郑建业的家人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郑建业将他知道的事告诉了家人？” “领导，暂时让李淼接替我的工作。”陈正说完就往外跑。 “回来！”杨怡喊住陈正，将他喊了回来，“从现在开始，你无论有什么计划，或者掌握到什么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如实的向我汇报。” 事情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凶险。 平盛路桥公司的人和郑建业的死还只是自杀，但郑建业家人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谋杀。 这说明对方为了保全，不惜杀人灭口。 陈正若是一直追查，查到些什么的话就一样可能会被灭口。 为了确保陈正安全，杨怡需要随时知道他的进展和计划。 “郑建业今天会见过家人，或许就是在见面期间传递的信息，所以我想去看看守所那边的监控录像。”陈正解释道。 杨怡劝道，“这些事就交给乔局长吧，他们才是专业的。” “杨书记，整个市委市政府以及下辖机构，你有几个人是可以信任的？”陈正问道。 杨怡想了想，“如果说可以相信的人，我现在只能想到你。” “谢谢领导的信任，我可以信任的人也不多。” 杨怡可以信任，黎冰自然也能信任，还有一个她可以相信的人就是李淼。除了这三个人，对任何人都要保持警惕。 市公安局那边，陈正也不知道该信任谁。 所以他想自己先查查看。 杨怡了解陈正想法后，问道：“我在你值得信任的人中吗？” “当然是。” “我很荣幸。你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随时向我汇报。” “好！”陈正离开杨怡办公室，先找到李淼交代一声。 李淼疑惑道：“你又要外出？” “我暂时有些其它工作要去处理，还在市内，你有应付不来的工作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正交代完，再次赶往看守所。??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带走陈正 带走陈正来到看守所时，吕蒙所长已经在等着，除了吕蒙所长外还有个熟人，市局的副局长侯勇。 侯勇曾跟随杨怡和陈正一起去往宜山视察，一路上相处的比较融洽。 “侯局长也在，由你亲自负责郑建业的案子吗？” “郑建业的案子由乔局主抓，我过来是了解些情况。陈秘书在郑建业出事前，见过他？”侯勇审视着问道。 陈正点头，“吕蒙所长知道。” “吕所长和我说过。既然陈秘书见过郑建业，那也算是案件相关人员，需要跟我们去趟警局。” 陈正诧异道：“侯局，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抓我？” “谈不上抓，只是请陈秘书回警局协助调查，上车吧。” 陈正原本还以为侯勇是和吕蒙一起来接待他，却没想到是来接他去警局。 “我可不可以给杨书记打个电话？”这时候只有杨怡能保他。 陈正给杨怡打去电话，将情况说了一遍。 杨怡震怒，“你让侯勇接电话！” 侯勇接过陈正递来电话，“杨书记好，您有什么指示吗？” “侯勇，我听说你要抓走我的秘书？你把人抓走了，你来给我当秘书？”杨怡大声呵斥。 侯勇陪着笑脸，“杨书记如果需要，我当然愿意为您效劳。不过我们不是抓陈正，只是请他协助调查。” “调查他什么？” “陈正见了郑建业后，郑建业才出现的反常情况，隔天就自杀，我们循例请陈秘书问话。”侯勇回答。 “你难道认为是陈正唆使的郑建业自杀？” 侯勇答道：“没有调查清楚前，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胡说八道！郑建业只见了陈正一人吗？”杨怡问道。 “他还见了律师，律师正在市局内接受问询。还见了家人，我们原本也准备请郑建业家人到警局协助调查，可惜，郑建业的家人遭遇意外，不幸遇难。” 侯勇继续说道，“包括给郑建业送饭的警员都在接受问询调查，若是对陈秘书例外，不合适吧？” 杨怡却是态度强硬，“侯勇，我向你保证陈正绝对和郑建业的死无关，立即放了他！” “杨书记，就算陈正没有教唆郑建业自杀，也不代表他和郑建业的死无关。若不是陈正找到郑建业，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郑建业现在应该不会死。” 侯勇的说法倒是也没错，因为若不是陈正给郑建业施压，可能就不会发生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陈正就算不是凶手，也不能说和郑建业的死亡毫无关联。 侯勇继续说道：“其余相关人都进行问询调查了，若是不将陈秘书带回去调查，怕是容易引起风言风语。” 陈正忽略了这一点。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可以借此攻击他，进而攻击到杨怡。 陈正拿回电话，“杨书记，我跟侯局长走。你暂时就不要过问了，不要参与进来。” “侯局说的没错，我和郑建业的死有一定关联，但我做的合规合程序，不会有事。配合调查结束，侯局会将我送回。” 杨怡仍旧不放心，“那你先跟侯勇走，我现在就给乔正平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要扣我的人！” “杨书记，您听我的，不要过问。”陈正语重心长的劝说，“您什么都不做就是在帮我，也是在帮您自己。” 杨怡从中干预，就是在落人把柄。 杨怡沉默一阵，答应道：“好，那你将电话交给侯勇，我嘱咐几句。” 侯勇接过电话。 杨怡警告道：“侯勇！陈正只是去配合调查，他如果有任何闪失，我一定会对你们市公安局问责到底！” “请杨书记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陈秘书。” 侯勇将电话送还给陈正，带着他上了警车。 上了警车后，侯勇说道：“难怪你能得杨书记赏识维护，很聪明，脑子也很活，一点就透。” “侯局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正审视着开车的侯勇。 侯勇说道：“我和你接触的虽然不多，但经过在宜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相信不是你教唆郑建业自杀。但该走的程序必须要走，不然市局和杨书记都会因为你受到质疑。” “这么说来，侯局长是为我和杨书记着想？” 侯勇笑着问道：“你不信？” 陈正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他现在分不清谁黑谁白，但嘴上还是说道：“当然信。” 哈哈哈…… 侯勇大笑，“我做了这么多年警察，真话假话还是分的出来。你不信是对的，因为这件事越闹越大，越闹越不简单，轻信人可能会落得和郑建业或者他家人一个下场。” “侯局该不会是在警告我把？” “我是在警告你小心。宜山大坝的事，不是你该插手的，那是我们市局的工作。”侯勇突然认真起来。 陈正伏着身子问道：“市局查了吗？” 侯勇略显尴尬，“宜山大坝的事情已经定性，就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那侯局相信只是郑建业伙同平盛公司酿成的宜山大坝问题？” 侯勇爽快回答，“不信，但是……” “但是案子已经结了，就不需要再调查，是吗？不论真相如何，都不用查，是吗？”陈正突然激动起来。 吱…… 侯勇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住，阴沉着脸，回身说道：“不论该不该查，都不是你的工作！” “回答我的问题！”陈正咄咄逼人，“我问你，不论真相是对是错，都不用继续调查，对吗？” 侯勇羞愧的低下头，“当然不对。” “那你们为什么不查？” 侯勇无奈道，“我也想查，可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可是，你们不方便查不去查，可以。但我，必须要查，必须要把整个事情查清，因为我的一个朋友，他因此而牺牲！” “还有数万家园被淹没、生计被淹没的百姓，也需要一个真正的真相！” …… 陈正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说的侯勇无地自容。 因为这本该是他该说的话，也是他该履行的职责。 可他却一直在犹豫。 侯勇作为市公安局副局长，竟连一个秘书不如！??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问话 车子停在路上，侯勇扭着头，目光紧紧盯着陈正。 陈正保持警惕，“侯局，你这么盯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你该不会是准备灭我口吧？现在灭我口会不会早了点，而且杨书记叮嘱你了，我如果有任何闪失都要追究到底。” 哈哈哈…… 侯勇突然大笑，转回头去，再次启动车子，“你以为是我教唆的郑建业自杀？” “我没这么说过。”陈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现在分辨不出到底谁是人，谁又是鬼。 “够谨慎的。”侯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和郑建业对话的录像我看过，施压的方式没错，而且也取得了效果，不然那些人就不会逼迫郑建业自杀了！” 陈正直起身子，问道：“侯局也认为郑建业是被逼自杀？” 侯勇没有回答，“我看了部分监控录像，郑建业见完你之后显得焦躁不安，见过家人后眼神变得坚定却仍旧忐忑，而在见了律师后情绪竟平静下来。” “直到自杀前那一刻，他的情绪在表面上都没有过太大的波动。” 郑建业的情绪一直在被外界左右着，前面表现的都还很正常，但见完律师后的表现太反常。 陈正激动道：“和律师的会面一定有问题，他和律师说了什么？” 侯勇说道：“和律师会面的对话内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郑建业的律师说郑建业有忏悔的表现，一直在为宜山大坝造成的损失自责，还说他一死都难辞其咎，无颜再回宜山，无颜面对宜山父老。” 陈正气愤的一拳砸在座椅上，“郑建业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这个律师一定有问题。” “证据呢？”侯勇反问。 警方破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能靠猜测。 “找证据是你们警方的事，这个律师分明就是在故意引导，引导你们去认定郑建业是自杀。” 侯勇严肃道：“陈正，我提醒你，郑建业就是自杀，这是有证据表明的，区别是他是自愿自杀还是被胁迫自杀。” “你不用和我讲这些，他百分之一百是被胁迫的，就连他的家人也遭受到迫害。对，你们调查清楚郑建业家起火的原因了吗？” 郑建业这边没有突破口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在他家中起火原因中找到蛛丝马迹。 “电路故障。” 消防队已经对火灾现场仔细排查过，并没有发现人为纵火的痕迹。 侯勇补充道：“现场的火势很大，周边的住户都被波及，就算真有什么痕迹，也都被烧光了。” 想要从火灾现场发现线索，更难。 “平盛路桥公司两位高管，郑建业，郑建业的妻子儿子，以及毛旭，六个人死了，宜山大坝的事情如果不调查清楚，对得起他们吗？”陈正质问道。 平盛路桥公司的人和郑建业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但也该由法律裁决，而郑建业的妻儿和毛旭可以说是完全无辜的。 他们需要一个公道。 “是要有一个说法的，不然我对不起这身衣服啊！” 两人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警局。 到了警局，陈正被带到办公室，并没有带去审讯室。 “陈秘书稍等会，我去向局长汇报一下。” 将市长秘书带回来问话，总要和乔正平交代一声的。 乔正平得知情况，第一时间见了陈正，“陈秘书，真是抱歉。侯勇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喜欢钻牛角尖，太不懂变通，竟然将你给带过来问话，杨书记知道吗？” “来之前，已经和杨书记说过了。杨书记支持市局的调查，还让我全力配合乔局和侯局工作。”陈正杨怡形象。 侯勇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也没有说破。 “杨书记真是善解人意，我们也只是正常问询，问过话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乔正平对侯勇叮嘱道，“侯勇，一定要照顾好陈秘书，不能怠慢了。” “是，局长。” 乔正平离开后，侯勇开始正式问话，询问陈正和郑建业谈话的具体内容。 询问完对话内容，侯勇又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和郑建业说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正神情自若，回答道：“我的老家在宜山县下游吉平县头道村，如果宜山大坝发生坍塌，我的老家一定会被大水淹没。所以于私，我痛恨郑建业，我不希望他过的太自在，希望他活在恐惧中。” “于公，我总觉得这件事结束的太过草率，所以想看看郑建业得知自己可能会被判死刑后，会不会提供些其它线索。” “是杨怡书记指派你这么做的？” 陈正摇头道：“我只向杨书记请示去探视郑建业，并没有说具体的目的，毕竟郑建业已经认罪，我怕杨书记知道我想试探郑建业会阻止我去探视。” 问话的内容是全程录像的，而且会留下笔录，所以陈正将杨怡摘干净，避免给她惹去不必要麻烦。 侯勇继续询问道：“郑建业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和郑建业交谈的录像，你们应该也已经拿到了吧？我一直在向他施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原本我以为我只是多虑，但郑建业突然自杀和他家人葬身火场，会不会太巧了？” 陈正皱眉问道：“你觉不觉得这更像是有人在灭口？” “陈正！”侯勇一拍桌子，“我提醒你，调查案件是我们市局的事，你不许再过问郑建业的事，不许再对此事私下调查！” “侯局……” 侯勇打断陈正，呵斥道：“再有下次，就算杨书记求情也没用，必须关上你几天让你长教训！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陈正属于被侯勇赶出市局。 “侯局，你不送我回市委吗？” “自己回去，我还要向乔局汇报呢。” 侯勇让人送陈正出市局，来到乔正平办公室，“乔局，这是陈正的笔录。” “有问题吗？”乔正平抬起头问道。 “我看过看守所的监控视频，和他讲的基本一致，没发现任何问题。” 侯勇将笔录放到办公桌上，“事情毕竟牵扯到杨书记秘书，你抽空还是看一下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杨怡发飙 侯勇离开后，乔正平取来笔录，随意的翻看着。 看了一阵不屑道：“这个陈正，是想要当福尔摩斯吗？真是不自量力！” 陈正离开市局，一路赶回市委。 进入杨怡办公室，杨怡和李淼都在。 杨怡和陈正都还没开口，李淼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前，一把拉住陈正的手，左看看右瞧瞧，“陈正，你没有受伤吧？他们没有难为你吧？有没有对你刑讯逼供？” 陈正感觉到杨怡审视的目光，咳嗽一声，示意李淼这是在杨书记办公室。 李淼眼珠乱转，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退到一旁，“陈秘书在秘书二科时就是我领导，对我很关照，所以我才这么关心他。” “我又没有批评你，解释什么啊？都是同事，关心是应该的。”杨怡对李淼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和陈正说几句话。” 李淼离开办公室。 “你和李淼是什么关系？”李淼出去后，杨怡直接问道。 “同事啊。” “她刚刚关心你的那副样子，会只是同事关系？算了，反正她也离婚了，你们什么关系我也管不着。侯勇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杨怡关心问道。 “我是您的人，他们哪敢为难我，正常问询后就放我回来了。” 杨怡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陈正，你觉得侯勇是不是在警告你？这次是叫你去问话，下次怕是就没这么简单了。” 陈正原本也有这种感觉，但和侯勇沟通后，没感觉到侯勇有警告的意味，反而觉得他在帮自己。 “去市局的路上，我一时激动说出了我的真正想法，但是在做笔录时，侯勇却没有提，而是按照我的说法记录，而且他眼神中透着满意，似乎认可我的说法。” “侯勇似乎也在担心我被暗中那些人盯上，所以一直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引导。”陈正说道。 杨怡担心陈正轻信侯勇，猜测道：“他有没有可能是为接近你才故意示好，达到让你放松警惕的目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我在日后和他接触时也还要留个心眼，但是市局那边我们总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才行。”公安系统里必须要有一个绝对可信的人。 “乔正平不可信吗？” 陈正不喜欢乔正平，“乔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这个人不可深交，回头我再接触下侯勇吧。” 如果侯勇值得信任，他们就有了一名公安局副局长做强援，无论是对案子的调查，还是对于杨怡的发展都有巨大益处。 “那你小心着点。好了，李淼肯定在外面等着你呢，快去让她安心吧。” “领导你误会了，有事随时叫我。”陈正出了杨怡办公室，发现李淼果然等在屋外。 陈正示意了下，带着李淼到办公室。 进入到办公室，李淼扑到陈正身上，“我担心死了。” “没事的，侯局只是请我过去问话，走走过程。我是市委书记秘书，他哪里敢随便动我。”陈正抚摸着李淼头发。 李淼仍旧放心不下，“你真的不是哄我，真的没事？” “没事的，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吗？” “他们没有打你？” 陈正敲了下李淼脑壳，“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敢搞刑讯逼供那一套？而且我是去配合问话，不是接受调查，要不要我脱下衣服让你检查一遍。” “要！” 呃…… “没那个必要吧？”陈正只是随口一说。 李淼却已经上手，去扒陈正衣服。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杨怡站在门口，“抱歉，我忘记敲门了。”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两人关系不简单。 杨怡猜到两人会在办公室里腻歪，但没想到这么大胆，直接扒起衣服来。 当办公室是什么地方？ 宾馆大床房？ “领导，你……你找我有事？”陈正赶忙把衣服穿好，李淼羞愧的低着头不敢抬起。 “我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好像坏了你们的好事，我要是晚来一会看到的会不会更精彩？”杨怡挽着胳膊，戏谑的说道。 陈正知道杨怡是误会了，解释道：“领导，李淼她……” “你用不着和我解释，你们的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给我记住了，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们偷欢的地方！再有下次，都给我滚蛋！”杨怡咣当将门摔上。 李淼如同做错事的孩子，“陈正，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我现在就去和杨书记解释。” “不用。”陈正拉回李淼，“他就算是我的领导，也不能凶我的女人，我们就闲里偷欢怎么了？” 陈正搂过李淼亲上去。 嘎吱…… 门又被打开。 陈正被吓的一激灵，连忙推开李淼，完全不像刚刚说的那么霸气。 当看清来人松了口气。 进来的不是杨怡，而是胡雅欣。 陈正生气道：“胡雅欣，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你们两个在办公室里偷欢不知道锁门吗？”胡雅欣反问。 李淼摇手示意，“雅欣，我们没有，我们……” “我刚刚恰好路过，都听到了。杨书记发那么大脾气，小心被穿小鞋。”胡雅欣提醒道。 啧…… 陈正啧了一声，“胡雅欣，你怎么这么喜欢趴墙根？” 他和黎冰的事就是胡雅欣趴墙根听到的，现在又趴墙根听杨怡发飙。 “做坏事的人才害怕被人趴墙根呢，你如果没做坏事怕什么？” “我做什么坏事了？” 李淼见两人吵起来，赶忙来到中间，“好了，你们别吵了。陈正，我还从没见过杨书记发这么大火，她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也可能只是亲戚来了，我亲戚来时候就脾气不好。”胡雅欣随口一说。 陈正却不是随耳一听，算了算日子，“杨书记好像确实是这几天。” 胡雅欣和李淼一怔，诧异的看向陈正。 胡雅欣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陈正，要不说你能得到杨书记赏识呢，确实工作到位，竟然连杨书记大姨妈的日子都记着。” 陈正自然不是特意记的，他第一次遇到杨怡那天她恰好来大姨妈，回想起那天的日期就能大概推算出每月日期。??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群众上访 “别闹了，我去看看杨书记。” 杨怡来例假时，会痛的死去活来，要吃止痛药才能撑过去。 陈正当初说帮杨怡配药调理，但因为一直事忙就给忘了。 胡雅欣戏谑问道：“我那里有红糖水，你要不要去拿点帮着杨书记泡上送过去？” “我有更管用的方式。” 陈正送走胡雅欣和李淼来到杨怡办公室门前，敲门。 “进来！” 从声音就能听出，带着火气呢。 陈正怯生生推开门进入办公室，将门反锁好。 以防一会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 上次，他帮助杨怡按摩时，胡雅欣就故意不敲门推门而入，怪尴尬的。 杨怡瞟了陈正一眼，冷嘲热讽道：“知道锁门了？但你锁错门了吧？你该锁的是你自己办公室的门，而不是我办公室的门！” 语气中竟透着股酸味。 “把门锁打开，别再让李淼误会了。”杨怡越想越气，放下笔问道：“陈正，你和李淼交往就交往呗，为什么不承认？我下过命令不允许你谈恋爱吗？” 陈正前脚刚说和李淼只是同事关系，后脚就和李淼在办公室腻歪在一起。 这是欺骗！ 陈正解释道：“领导，这件事比较复杂，我真不是存心骗你的。” 他不只是和李淼腻歪，还会和黎冰书记腻歪呢，这些事没办法向杨怡坦白。 杨怡挽着胳膊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复杂的？” “杨书记，你是来例假了吧？”陈正转移话题。 砰…… 杨怡一拍桌子，呵斥道：“陈正，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因为来例假所以情绪不好，在这胡搅难缠？” “不不不……” 陈正连忙摆手，“我是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来例假会痛经痛的厉害，我可以帮你按摩舒缓一下。” “我吃过止痛药了！” 被陈正一说，小腹又感觉一抽一抽的痛起来。 陈正见杨怡摸向小腹知道是又痛了，“止痛药治标不治本，药效一过就又要痛起来。你总不能一直吃啊，吃多了会产生抗药性失去效果，且对身体也不好。” “还是我来帮你按按吧，没有任何副作用。” “不需要，去给李淼按去吧！‘杨怡赌气说着。 嘶……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丝丝拉拉的疼痛，痛的越来月厉害。 杨怡掐着腰，疼的弯下身，脸因为疼的厉害面部都扭曲起来。 “别嘴硬了，快去沙发上躺着。” “不用你管！”杨怡还在嘴硬。 “真倔！”陈正只能主动上前。 陈正一把拉住杨怡的胳膊，去到办公桌后将杨怡抱起。 “陈正，你干什么！”杨怡捶打着陈正，“你把我放下来。” 陈正警告道：“领导，我劝你最好小点声，万一被经过的人听到您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闲话呢。” “陈正，你个混蛋，放我……嘶……” 因为挣扎的动作幅度大，小腹更痛了。 陈正将杨怡放到沙发上，“领导，得罪了。” 为了方便按摩，陈正将杨怡外衣脱掉，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吊带。 小吊带上微微隆起两个小包。 这两个小包应该也是因为穿着内衣才隆起的。 若不是因为穿着内衣，估计就是一马平川。 杨怡有着模特般的身材，也有着模特的胸围。 “你……你看什么呢！”杨怡发现陈正一直盯着自己上半身看，瞪着眼呵斥。 “没，没什么。再说，你也没什么可看的啊。”陈正随口调侃。 “陈正！” 陈正见杨怡要发火，赶忙说道：“你小点声，大喊大叫会加剧疼痛的。” 陈正隔着贴身吊带，用拇指肚轻轻揉按穴位，帮助杨怡缓解疼痛。 没一会，疼痛感就减轻很多。 “感觉怎么样？”陈正抬头问道。 杨怡感觉好多了，但嘴上却不承认，“不怎么样。” “那可能是因为有衣服挡着，我拿捏不准力道，把吊带……” 杨怡激动起来，“陈正！你敢脱我衣服，我杀了你！” 他们一起泡过温泉，但那时候有孙骁骁在场不会感觉太尴尬。 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是在办公室内，只穿着内衣面对陈正，多少会感觉有些尴尬。 “我什么时候要脱你衣服了，我只是想把你衣服往上扯一扯而已。” 呃…… 杨怡脸瞬间通红，是她误会了，尴尬的咳嗽两声，“不用，我感觉好多了，就这么按吧。” 陈正只好隔着衣服继续按。 “那我稍微加点力。” 陈正手指稍一用力，杨怡就嘤咛着“恩”的一声。 一按一恩。 陈正着实有些顶不住，“领导，你能不能克制着点？你这么叫，我受不了啊！” “滚蛋！” 杨怡推开陈正，将衣服批上，“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用按了。” “从你推我力道来看，确实应该没那么疼了。等回头我去找爷爷，让他帮你调配一副药，帮着你调理身体。” 杨怡穿好衣服，幽怨抱怨道：“就知道用嘴说，第一次见面就说过，到现在也没见到你爷爷的药！” 陈正尴尬挠挠头，“这不是事情太多给忘记了吗。” “李淼的事，你也会忘吗？为了她宁愿背上两百万的债，你还真是痴情啊！” 陈正刚想解释，门外传来敲门声。 杨怡像是刚做过坏事似的，紧张的整理下衣服，示意陈正去开门。 陈正将门锁打开，推开门。 洪涛站在门口，问道：“怎么还锁着门啊？” “是我不小心锁上的，洪书记里面请。”陈正将洪涛请到办公室内，去为洪涛泡茶。 杨怡正襟危坐着，眼神都不敢和洪涛对视，仿佛生怕被洪涛瞧出什么。 洪涛倒是没有多想，汇报道：“杨书记，信访局那边最近接待了很多上访群众，都是受灾的百姓，他们要求给他们安排住所，还要求进行经济补偿。” “还有没有住所的灾民吗？补偿方案不是也已经传达下去了吗，待洪水退去会评估各家受灾情况进行补助。” 所有转移的居民都被安排入了各个县城，在安置点内每天也会有食物发放，住宿和吃饭的问题都已经解决。 怎么突然又上访闹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阳谋 洪涛解释道：“他们住在帐篷里肯定没有在家住的舒心，也没有在家吃的顺口，而且本不该他们承担的损失轮到他们头上，心里难免会有些怨气。” 受灾的百姓都不在宜山大坝下游，反而被迫遭了灾，心里自然不舒坦。 杨怡点头道：“是啊！他们算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现在还有人在信访局吗？” “还有几十号人不肯离开，若是都不肯走的话，只怕人会越聚越多，而且还有人扬言不给他们一个满意交代，要闹到省里去。” 杨怡眉头紧锁着，“不能让他们乱来，事情闹大就麻烦了，我过去看看。” “好。” “不行！” 洪涛和陈正同时出声，却是意见相反。 一个同意杨怡去，一个不同意。 洪涛回身看向陈正，“陈秘书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陈正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是不建议杨怡去信访局，因为这些人心里有怨气，而且在他们心里认为导致自己遭受无妄的罪魁祸首就是杨怡。 毕竟是杨怡做出的干预泄洪决策。 如果杨怡不做这个决策，受灾的灾民也不至于连家都没了。 所以杨怡到信访局的话，不仅不会安抚住上访的灾民，还会让他们更加愤怒。 “杨书记身体不太舒服，由我代替杨书记先去了解下情况吧。” 洪涛露出关切神情，“杨书记生病了吗？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老毛病了，不碍事。”杨怡见陈正在给自己使眼色，顺着陈正说道，“那就先让陈正过去了解下情况。” “听书记安排。”洪涛没再说什么。 洪涛离开后，杨怡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去？” 陈正说道：“这种事，洪涛出面解决安抚就行，他却专门来向你汇报，目的就是想让你去，把你架在火上烤。” “省里对你干预泄洪的决策还没有给出明确意见，在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任何乱子，不然只会导向对你不利的方向。” 杨怡去往信访局，万一和上访的人起了争执，或者生出什么乱子来，都可能会影响到省里的意见，会坚定省里处分杨怡安抚灾民的决心。 洪涛这只老狐狸不可能想不到这点，所以他是来故意撺掇杨怡赶往现场的。 杨怡也知道她去会很冒险，“但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一直闹下去啊！” “我先去看看吧，交给我处理。你先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陈正离开杨怡办公室，准备去往信访局。 刚出办公室，就看到李淼等在外面。 “有事？” “洪书记让我过来叫你过去一趟。” 在杨怡办公室，陈正发表了不同意意见，洪涛肯定怀恨在心，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陈正又不能不去，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李淼来到洪涛办公室。 洪涛对李淼摆手示意，让李淼出去，“陈正，坐吧。” 洪涛表面还算和气，并没有表现的不高兴。 “我还要去信访局那边了解情况，就不坐了，洪书记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洪涛抬起头，“你跟随杨书记有一段日子了，工作很上心，为杨书记分担了不少工作。” “都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洪涛话锋一转，“你们都是年轻人，做事有时候太不计后果，不给自己留后路。” 洪涛在提醒陈正，要为自己留后路，为自己的前途多想想，不要像愣头青似的什么事都往前冲。 陈正附和着洪涛：“洪书记教训的是，日后还请洪书记多多提点。” “好说，你到信访局后准备怎么做啊？” “先了解清楚他们的诉求，和信访人耐心沟通，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天真！”洪涛站起走到陈正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他们如果通情达理的话，就不会跑到市里上访了。对于这种人就不能太软弱，必须要态度强硬才行。” “你过去时带着市局的同志一起，如果还有人不听劝闹事，就直接抓起来。抓几个人，他们就都老实了。” 陈正没想到洪涛这么直接。 他的做法已经不是阴谋了，相当于阳谋。 这种做法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大概率会激发矛盾。 陈正是杨怡的秘书，他的做法就代表杨怡，所以矛盾被激化，祸水肯定要引到杨怡身上。 到时如果闹出群体性事件，省里就必须要处理杨怡。 “洪书记，这么做不合适吧？省里正在评估杨书记干预泄洪决策的必要性，在这个时候和灾民起冲突，对杨书记不利。”陈正犯难道。 “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忠心。你是一个称职的秘书，但你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吗？” 洪涛来到陈正面前，盯着他说道，“省里还没有下达指示，说明省领导对杨怡干预泄洪的决策是存在争议的，有可能认定他的决议是及时的正确的，也有可能认定她的决策过于草率。” “假如是后者的话，那就意味着杨怡可能做不成东平市委书记，很可能会被调回省里，到时你也会跟着一起去省里吗？” “小伙子，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为自己谋划好后路！” 很明显，洪涛是在拉拢陈正。 陈正一副忧心忡忡表情，“多谢洪书记关心，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我会仔细考虑洪书记话的。” 陈正犯不上当面和洪涛起冲突，敷衍着离开洪涛办公室。 胡雅欣见陈正出来，跟上来问道：“洪书记找你说什么了？” “打探领导的谈话内容，合适吗？” 胡雅欣给了陈正一拳，“少给我来这一套，到底说什么了？” “洪书记说我是称职的秘书，有挖我的心思，你小心着点吧。说不定哪天，我就成了洪书记大秘，你就成了我的手下。” “你做梦！”胡雅欣才不信。 陈正从市委大院出来，一路来到信访局。 信访局大门口聚集着几十号人，信访局的工作人员正在做劝导，劝他们赶紧离开，不要影响到信访局的正常工作。 但聚集的人一副不给他们满意答复就不离开的架势，甚至是有人直接在门口搭起帐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安抚百姓 大门口，负责劝导上访人离开的是信访局来访接待科的科长邹燕。 陈正刚进市委时，邹燕还在市委办综合科，后来被调到市政府工作，半年前升任科长，调入信访局。 两人算是老相识。 “邹科长！”陈正招呼着喊了一声。 “陈秘书！”邹燕从人群中挤出，走到陈正身前，“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调入信访局后就再没见过了。” 邹燕在政府办工作时，两人还偶尔有些交集，被调入信访局后，照面的机会就少了。 “你成为书记大秘，我就高攀不起喽。” “邹姐，你这相当于是在骂我啊！我刚参加工作时，你可没少帮助我，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两人叙旧了一会，陈正进入正题，询问道：“他们还不肯离开吗？” 邹燕也猜到陈正是为这些上访人来的，毕竟他们上访举报的对象就是市委书记杨怡，举报杨怡滥用职权，枉顾无辜百姓利益，害的他们家园田地被淹。 陈正作为杨怡秘书，来过问也正常。 邹燕无奈道：“陈正，你要念着姐以前帮过你的好，在杨书记面前就多替我们说说好话，不是我们不做事，是这群人就是不肯离开。” “他们要再不走的话，我们只能请求市公安局协助了。” 信访局这边也怕因为上访的事惹恼市委书记。 陈正连忙道：“不行，绝对不能野蛮对待。不然事情闹大只会激化矛盾，到时引来更多人上访，难道要全部抓起来？” “这也是我担心的，所以还是先以劝导为主，但他们就不走，我是真没办法了。”邹燕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来访接待科的人轮流来劝说，好话说尽也不管用。 “他们的诉求是什么？” 邹燕砸吧下嘴，不太敢说。 陈正见邹燕为难，示意道：“你尽管说，有什么不中听的话也没关系，我会委婉向杨书记转达。” “他们要求杨书记辞职，要求市里赔偿所有损失，并尽快制定出详细的安置措施。” 难怪邹燕不敢说。 这些人也真是胆大，竟然要求东平市自己辞职！ “你们将市里的政策如实转达了吗？”针对于居民们的损失，市里和所属县级单位都会给予一定补贴的，但是详细的数额还在商议中。 邹燕点头道：“我们都说了，但是他们要求必须赔偿所有损失，拿不到钱就不肯走。” “就算要拿损失也得等洪水退去，等损失核定完毕才能发放补偿款啊。” 邹燕耸了耸肩，无奈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们不听。” “我去和他们谈谈吧。”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表明身份。”这群人的矛头对准的是杨书记，而陈正又是杨书记秘书，可能会将火撒到陈正身上。 陈正拒绝道：“我要是藏着掖着会显得不真诚，他们不会相信我。” “你倒是越来越有领导样了！” 来到人群前，陈正示意道：“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说几句。” “你是谁啊？”有人质问陈正身份。 陈正如实回答，“我是市委杨怡书记的秘书，我今天来就是代表……” 咻…… 一只步鞋从陈正脑袋边划过，差一点就砸中他。 “谁扔的！”邹燕呵斥着，命令安保人员去人群中将人找出来。 陈正阻止道：“算了，又没有打到我，不管是谁扔的，这准头可差了点。但是不能再做这种事了，袭击公职人员，可不是儿戏。” 陈正去将地上的板鞋捡起，“光着脚容易着凉，拿回去吧。” 一位大叔挤出人群，瞪着陈正，接过鞋。 “大家心里有怨气，我理解，但你们就算打我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如果你们打我一顿气就消了的话，我让你们打，而且保证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带头起哄，“少拿这些漂亮话搪塞我们，今天没有能让我们满意的答复别想让我们离开！” “这位大哥，我不是搪塞你们，我是来为大家解决问题的。你是来自哪个村的，我去过横桥乡，你是横桥乡的村民吗？”陈正希望能先套些近乎。 大哥却说道：“横桥乡是宜山县的，我们都是来自石景县。” 陈正下意识的认为这些灾民都是宜山县的，倒是忽略了受灾的不只是宜山县，石景县也有部分村子和大片田地被淹没。 而且石景县县也是最无辜的。 靠山镇上游的堰塞湖就差点流向石景县，因及时爆破使堰塞湖的水最终没有流向石景县，牺牲了靠山镇的三个村子，堰塞湖的洪水成功汇入宜山大坝。 万万没想到，石景县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这场洪灾，人工干预泄洪，使得宜山大坝的一部分洪水流入石景县境内，最终还是导致了大片田地被淹。 正常来说，宜山大坝的水是不可能淹到石景县的，因为侧翼泄洪才导致宜山大坝的水没有流入正常河道，最终冲入了石景县境内。 石景县土地平整，是全市几个县中的产量大县，这场泄洪给石景县带去了严重的经济损失。 石景县的百姓对于这场无妄之灾，心里怨气也肯定会更重，因为宜山大坝保护的不是石景县，反而给他们带去了灾害。 在石景县，陈正倒是有个认识不久的朋友，就是在靠山镇解决堰塞湖问题时遇到的副县长纪浮生。 “我和你们的纪浮生副县长还挺熟的，也是一起共患难过的战友了。”陈正说道。 “纪县长是好官啊，一直关心我们的情况，帮助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还督促安置点为我们改善伙食，要求我们的餐饭标准必须要和县政府食堂的标准一致。”提起纪浮生有人竖起大拇指。 陈正没想到纪浮生口碑还挺好，附和着说道：“我和纪浮生县长认识不久，但很聊的来，我也相信在石景县县委县政府领导下，你们的所有问题都会妥善解决。” “你们要相信政府。” 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再次起哄道：“解决？你们要怎么解决我们的问题？给我们每户在市里分一套房子，再帮助我们安排一份工作？”??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成功说服 要求看似不讲道理，但也算情有可原。 住房还泡在水里，赖以生存的田地也被淹，住房和未来生存是都应该给一个保障。 可陈正只是一个秘书，不敢打任何包票，但有一个事情他可以做出承诺。 “各位石景县的乡亲们，市里针对你们的受灾情况召开过多次研讨会议。杨书记在会议上强调，受灾群众的保障性住房一定会在洪水退去后的第一时间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修缮、搭建，会让你们早日重回家园。” “杨书记还特别指出，市农业局和各受灾县的农业局积极商讨灾后损失的弥补工作，会尽可能的为大家减少损失。” 魁梧大哥仍旧不满意，“你说的这些还不都是漂亮话，什么时候为我们建房子，建房标准又是什么？还有，只是帮助我们减少损失，就是说我们还是要自己承担一部分损失呗？我不同意！” 其余人也跟着呼喊起来，表示不同意。 陈正看出来了，这个魁梧大哥是带头人啊。 他一直在撺掇着上访人，明显是来者不善。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陈正问道。 “问我名字干什么，想打击报复吗？我今天来了，就不怕你们报复，我叫陈家豪，你有能耐就让人把我抓起来！”陈家豪伸出两只胳膊，做出佩戴手铐手势。 陈正笑着说道：“陈大哥误会了，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人呢，都姓陈。市里现在制定的政策也只是初步的计划，一切还要等洪水退去才能正式实施不是。” “到时，政策也会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变更。杨书记这一段时间也在积极和省里进行沟通，希望省里能拨出一部分补助款。只要省里拨下款，这些钱也会全部用到你们身上。” 陈家豪盘腿坐到地上，“那就等补助什么时候落实到位，我们什么时候走！” 讲理没用，就只能打感情牌。 陈正调整好情绪，从头讲起，“这一场洪涝灾害，不只是给你们，给我们全市的百姓都带去了巨大损失。但从市到县再到乡到村各级干部积极响应防汛抗洪救灾工作，想损失降到了最低。” “你们应该也有切实的体会吧？” 陈家豪嘴巴刚张开，陈正立即再次说道：“为了做好防汛工作，市里多位领导干部以县为单位亲自主抓防汛工作，你们怨恨的杨怡书记也担起任务最重、防汛工作最艰难的宜山县防汛重担！” “冒着大雨，我杨怡书记一同深入宜山县最西端的靠山镇巡视防汛工作，发现了上游的悄无声息形成的堰塞湖，堰塞湖决堤，靠山镇都将成为一片汪洋。” “为避免这场灾难，杨怡书记亲自现场督战，打起这场防汛抗洪战役，修堤炸湖保镇！你们石景县的纪浮生副县长为防止堰塞湖的水倒灌进石景县，亲眼见证了那惊心动魄的一战。”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找纪浮生副县长询问。” 众人全都盯着陈正，听的聚精会神。 “后来呢？”有人想知道结果，询问道。 陈正心中暗喜，因为他成功将他们的情绪带动起来，“最后，堰塞湖被提前炸开，三个村子被淹，但我们成功保住了靠山镇，将损失降到最低。” 陈家豪哼了一声，“你是想拿靠山镇上游堰塞湖的事和我们遭遇做对比？堰塞湖是天灾，而我们的遭遇是人祸！” 陈正摇头道：“我不是在进行对比，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知道在汛期里，杨怡书记都做了什么。靠山镇的防汛工作结束，杨怡书记病倒，但她病好后没有时间休息，又投入到了一场新的战役中。” “就是宜山大坝战役……” 陈正走到人群中，“宜山大坝的情况，叔叔阿姨们应该都了解吧？就是杨怡书记带着我和靠山镇的两位水利站工作人员发现的。” 陈正讲述起如何在艰难情况下发现宜山大坝的问题，又讲述起省专家技术团队到来。 “你们短暂的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土地，但人生才刚刚起步的毛旭，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宜山大坝冰凉的洪水里！” 当讲到毛旭潜入水中被泥石流冲击时，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 在场的人几乎全部被陈正说的动容，为毛旭惋惜。 陈正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毛旭的牺牲是一场悲剧，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悲伤，因为宜山大坝的险情没有解除，省专家技术团队发现宜山大坝有溃堤的隐患。” “杨书记面前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向老天祈祷，祈祷宜山大坝不要溃堤，不然下游的百万百姓，三个县城都要被洪水吞没；其二就是干预泄洪，将洪水泄洪入地势平坦广阔区域，保住三个县城和百万百姓的生命财产，但是会有人承受这场无妄之灾。” “换做你们要怎么选择？”陈正问向陈家豪，“陈大哥，你会做什么选择？” “我……我……” 他答不上来。 陈正问向其余人，“叔叔阿姨们，你们怎么选择？” “我也会选择牺牲我们，毕竟下游有百万百姓，还有三个县城，我们村哪里能和县城相比！”一位大娘如实说道。 陈正走上前拉住大娘手，“大娘，你们不叫牺牲，叫奉献。是你们的奉献，保护住下游百万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他们会记得这份恩情！” 大娘哭丧着脸，“那我们的损失……” “大娘，各位叔叔阿姨，我陈正在这里表个态，你们的损失一定会得到补偿，市里和县里一定会将你们的生活安顿好，不会让你们白白奉献，不会寒了你们的心！” “你们愿意相信我，愿意相信县市领导吗？”陈正环顾一圈问道。 大娘率先表态，“我愿意，大娘相信你。” 大娘被陈正的真诚打动，表态愿意相信陈正，其余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回去等消息。 陈正长舒一口气，叫来邹燕，“去安排辆大客车，将乡亲们平安送回石景县。” “好！” 邹燕向陈正竖起大拇指，立即去安排。?? 第一百六十章 辨不清黑白 陈正来到陈家豪身边，“陈大哥，借一步说话。” “你要干什么？”陈家豪十分警惕。 “有几句话单独和你聊聊。”陈正拉着陈家豪到一旁，“这些人是你组织来的吧？” 陈家豪一直站在人群前面，挑动情绪制造对立，绝对不只是来上访维权那么简单。 陈家豪却不承认，“我们是自发来上访的！” “你不承认没关系，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但再有一次我一定会一查到底！如果发现有人煽动，绝不会轻饶！”陈正拍拍陈家豪肩膀。 没一会，一辆大巴车开来，邹燕安排了专人进行护送。 车开走后，信访局大门前终于清净下来。 邹燕松了口气，“局长都给我下死命令，再不能将人疏散走，就要撤了我的科长，幸亏有你！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口才变这么好，演戏本事也见长，我都要被你说哭了。” “我可不是靠演戏，而是真情流露。” 既是真情流露，证明陈正在讲起毛旭故事时是真的在替他惋惜，为毛旭的牺牲伤心。邹燕宽慰道：“毛旭在天有灵，会感觉欣慰的。今天多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改日吧，我……” 邹燕推了陈正一把，“你说什么呢，和姐姐开黄腔是不是？” 呃？！ 陈正没有开黄腔，但邹燕那春心荡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真的认为陈正开黄腔，应该生气，但却只是娇羞的推了陈正一把。 属于半推半就。 但陈正现在要回去先向杨怡汇报工作，试探问道：“我必须立即回市委，改日方便吗？” “再说吧。”邹燕拍了陈正一下。 没有拒绝就等于默认。 不过陈正也没有精虫上脑，邹燕这么主动肯定是有所图，回头再找她好好聊聊。 告别邹燕，陈正赶回市委。 回去路上给纪浮生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纪浮生率先开口，“陈秘书，没想到老弟还记得我，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咱们可是有着一个帐篷睡过的革命友谊，怎么会忘记老哥呢。我倒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有个事情要了解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家豪的人？” 纪浮生还真对陈家豪有印象，回答道：“我去灾民安置点慰问时见过这个陈家豪，是个刺头。他承包了百亩土地，百亩土地全部被淹，所以一直吵着要赔偿。” “他在县里已经闹过了？那估计是见没用又闹到市里来。” 纪浮生震惊道：“他闹到市里去了？这个混蛋，我现在就亲自去把他接回来。” “不用了，信访局的人已经派专车将人都送回去。几十号灾民到市里来上访，你竟然一点不知情？”信访局这边肯定和石景县联系过，但作为石景县的副县长竟好像完全不了解情况。 纪浮生回答，“我在负责视察县内各乡镇受灾情况，确实是不知情，不过陈秘书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不会让他们再去市里给领导添乱。” “倒也算不上添乱，他们有诉求来上访也正常，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蹊跷？ 纪浮生不理解，“陈秘书觉得哪里蹊跷？” “我觉得这个陈家豪目的性很强，一直在煽动上访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是自己想这么做，还是受人指使的呢？” 纪浮生心领神会。 陈正是希望他弄清楚陈家豪真实目的。 “陈秘书放心，我立即调查陈家豪。” “记得不要声张，暂时就不要让外人知道了。”陈正提醒道。 “明白。” 陈正挂断电话，回到市委，将上访的情况汇报一遍。 杨怡听后，皱着眉头问道：“你怀疑他们的上访是有人教唆？” “陈家豪一直将矛头导向杨书记您，所以我怀疑他们是有意要针对你。” “你认为是谁在背后教唆？”杨怡气愤问道。 当务之急是要筹备灾后重建工作，竟然有人还只想着内斗。 陈正也不清楚，“我让石景县副县长纪浮生调查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他可信吗？” 陈正也不敢断言，“我让纪浮生调查也是在试探他，想看看他是否可信，如果值得我们信任的话可以重点培养。” 杨怡必须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才行。 当晚下班，陈正给侯勇打了个电话，约侯勇吃饭，希望了解下郑建业案子的进展。 吃饭地点约在了云庭会馆。 侯勇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包厢，感叹道：“没想到陈秘书也是这里的常客！这种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起的。” “我也只来过几次，第一次还是唐德辉主任带我来的。” 吃饭过程中，陈正问起郑建业案子的进展。 郑建业早就猜到陈正目的，放下筷子，“陈秘书，我提醒过你，查案是我们警局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我只是代替杨书记了解下情况，并不是要参与调查。” “那我明天亲自去市委向杨书记汇报。”侯勇仍旧不肯多说。 陈正喝了口酒问道：“侯局是不拿我当朋友，对我还要藏着掖着？” “我是为了你好。”侯勇语重心长的说道。 “真是为我好，还是想隐瞒什么？”陈正直截了当询问。 哈哈哈…… 侯勇大笑，“陈秘书，你一直这么直接的吗？” 陈正摇头，“宜山大坝的事情一直没有头绪，拖得越久真相可能会越远，所以我只能直接一点。侯局到底是黑是白？” 陈正盯着侯勇眼睛。 侯勇叹息一声，“你连我是黑是白都没有搞清楚，就来询问，是不是太草率了？” 陈正也知道草率，可毛旭的尸体还在殡仪馆呢，他没时间和侯勇兜圈子，必须尽快理清真相，好早日让毛旭入土为安。 侯勇见陈正不吭声，说道：“我不告诉你，是单纯的为了你好。我同你和杨书记一路去往宜山，亲眼见证着你们在宜山的所作所为，不希望你们出事。” “你查到什么了吗？”陈正激动问道。 侯勇知道不给陈正一个答案，他是不会算完了，无奈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在郑建业家人烧焦尸体内发现了安眠药成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现端倪 陈正瞳孔放大，死死盯着侯勇，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果然是被谋杀的！” 郑建业妻子和他儿子肯定是被人下药了，防止他们逃出火灾现场，这就是谋杀的证据。 侯勇点头道：“市局已经以谋杀案进行立案调查？” “有没有发现嫌疑人？”陈正期待问道。 只要抓到谋害郑建业妻子和儿子的人，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出幕后指使人，就能进一步的揭开真相。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警方在小区做进一步摸查，暂时没有收获。” 陈正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些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先逼死郑建业，又杀了他妻儿斩草除根！” “郑建业应该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是这个下场吧！”侯勇感叹，“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他们逼死郑建业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了他妻子和儿子呢？” 做的越多会给警方留下的调查方向就越多，也越容易出纰漏，所以没有特殊原因外，根本没有必要对郑建业妻子和儿子下杀手。 陈正早就想过这一点，“可能是担心郑建业留一手，也可能是他真的留了一手，郑建业和家人见面时都说了什么？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他们会面时的监控视频？” “这可不合规矩。”侯勇有些犹豫。 “侯局，如果一直讲规矩，是斗不过他们的！” 暗中的人可一点规矩都不讲，连灭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都敢做。 他们若是一直讲规矩，只能被玩弄。 侯勇早就料定陈正会要求看监控视频，所以拷贝了一份，递给陈正，“不要说是我给你的。” “谢谢侯局。” 陈正顾不得吃饭，在包厢内就反复看起了郑建业和家人会面的视频。 视频并不长，陈正反复看了几遍。 侯勇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我已经反复看了不下一百遍，郑建业并没有提和宜山大坝相关的任何事。” 在会面过程中，郑建业一直在交代让妻子照顾好儿子，不要和他一样走上错误的道路。 陈正又反复看了两遍，注意着郑建业每次说话的表情和细节，突然按下暂停键反复观看，惊喜的拉过侯勇，“侯局，你看这里！” “发现什么了？”侯勇凑了过来。 陈正指着屏幕，“这里，郑建业和他爱人说话的音量明显提高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更重。” 陈正按下开始键，郑建业说：“儿子要过生日了，别忘了把准备的礼物交给他，礼物就在我们的床下。”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郑建业语气明显加重。 陈正暂停，指向画面，“郑建业爱人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震惊，似乎要说什么，但是被郑建业打断。” 郑建业再次加重语气提醒道：“回到家就把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提前给他吧。” “有什么问题吗？”侯勇没觉得这对话有问题，不过是一个交代而已。 陈正却是敏锐的捕捉到异常，“郑建业的语气和前后有差别。” 陈正又反复给侯勇播放前后对话做对比，反复听起来，确实能感觉到语气加重。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这件事很重要，想要重点提醒呢？”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郑建业妻子却表现的很震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陈正追问道，“你们搜过床底下吗？” 侯勇摇头。 “现在就去郑建业家！” 陈正准备去看看，床底下到底有没有郑建业给儿子准备的礼物。 “我都没有吃好呢。”侯勇抱怨着，还是取来衣服，跟着陈正一同赶往郑建业家。 郑建业家已经被警戒起来，有专门的警员看守。 侯勇和值班警员打过招呼，带着陈正进入到现场，屋子里被烧的已经一片焦黑。 陈正迫不及待的找到主卧房间，和侯勇一起掀开被烧的黑乎乎的床，在床下发现一个铁盒。 “这应该就是郑建业说的礼物吧？”侯勇带上手套将铁盒打开，却发现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啊？应该是已经把礼物拿出来给孩子了吧。” 真是这样吗？ 陈正不甘心，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走到一间卧室前，“这应该是他儿子的房间吧？” 侯勇点头道：“对。” 屋子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 侯勇介绍道：“着火点就在这间屋子里，郑建业的妻子和儿子也是在这间屋子里被活活烧死的！” 陈正走到焦黑的床前，“把这张床也抬起看看吧。” “郑建业说了礼物是在他们的床底下。”侯勇嘴上说着，还是跟陈正一起抬起床。 另郑建业没想到的是床下竟真的有东西。 因为在床底下才没有被烧毁，但长方形的盒子也被熏烤的漆黑，而且变得皱皱巴巴。 又一个盒子，这盒子比那边床下的大多了。 “看看里面是什么。”陈正小心的将盒子拆开，里面竟是一整套的乐高玩具，而且还有一张手写卡片。 侯勇凑上前看了看卡片内容，竟写着祝儿子生日快乐，“又一份生日礼物，一个床下藏了一份？” 陈正没有回应，缓缓闭上眼睛，梳理起整个事件，突然睁开眼睛，“我明白了！”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侯勇拍着胸口，“你明白什么？” “礼物只有一个，就是这份乐高。” 侯勇指了指主卧，“那主卧下面的是什么？而且郑建业分明说的礼物在他们床底下。” “你忘记郑建业妻子的表情了？她听说礼物在他们床底下时，露出震惊表情，但在郑建业一再提示下意识到郑建业是在向她传递信息。” 侯勇一拍大腿，“我明白了！郑建业给出虚假的消息，就是在提醒他爱人，床底下有东西，让她爱人记得把东西取出来。但盒子是空的，说明东西已经被取走，可被取走的是什么呢？” “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郑建业留的后手，也就是宜山大坝问题的一些把柄。” 这些证据是郑建业的保命手段，所以他才暗中转达妻子。 侯勇认同陈正的猜测，“可郑建业爱人死了，盒子也空了，你所说的把柄去哪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审查孔祥顺 “可能在大火中被烧毁，也可能被郑建业妻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也可能……被杀死郑建业妻儿的人带走了！” 陈正自然更希望是第二种情况，但显然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要更大。 侯勇感叹道：“你不到我们市局工作真是可惜了，不论如何还是先查一下郑建业妻子的详细行踪吧。” “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天很晚了，陈正和侯勇告别返回住处。 到家发现黎冰竟然在。 上次惹黎冰不高兴后，陈正第一时间配了把钥匙送到黎冰手里，她和李淼一样也能自由出入陈正住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正疲惫的趴到黎冰身上，“去见侯勇副局长了，又去一趟郑建业家，就回来晚了。” 黎冰推开陈正，生气道：“查案子是警察的事，你就是个秘书。而且郑建业一家都被灭门，你就不害怕？” 黎冰是担心陈正会有危险。 说不害怕是假的。 先前，对方只是逼死人，但现在已经敢杀人了。 杀了两个就不会介意多杀一个，所以陈正若真发现什么，也可能会成为灭口对象。 陈正搂回黎冰，“我如果出事了，你就再找个小鲜肉。” “陈正。” 黎冰生气的用力推开陈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黎冰只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前夫，一个就是陈正。 “我就是开个玩笑，我错了黎姐。”陈正拍了下自己脸颊，拉过黎冰手，“黎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邪不压正。” “黎姐，我都好多天没有过了。”陈正的手不老实起来。 黎冰半推半就的还是被陈正压在了身下，很快就传出一阵阵高潮迭起的声音。 隔天一大早，陈正就被电话吵醒。 陈正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才6点钟。 黎冰也被吵醒，抱怨道：“谁这么早打电话。” “侯勇。”陈正示意黎冰别出声，接起电话，“侯局长，你这么一大早把我吵醒，最好是有重要消息。” “你还睡了一觉，我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呢，排查郑建业妻子行踪排查了一整晚。” 陈正立即坐起，“有什么发现吗？” 侯勇应该是有特别发现，不然不至于一大早打来电话。 “通过调取一路的监控，我们发现郑建业的妻子曾去过市委，而且是在探视郑建业后回家不久就出了门到的市委。” 陈正神色一怔，疑惑道：“她去市委干什么，难道说将床底下盒子里的东西交到了市委，但我没听说啊。” “我们又调取了市委附近的监控，发现她并没有进市委大院，而是在市委外碰到了市纪委的孔祥顺副书记。” “孔祥顺？” 黎冰听到孔祥顺也瞬间精神，下意识的问道：“孔祥顺出什么事了？” “你旁边有人？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侯勇耳朵倒挺灵敏。 陈正一本正经道：“我的私生活你就不要关心了，见到孔祥顺之后呢？” “后来两人到了监控盲区范围，在一起待了有三分钟左右。两人分开后，郑建业妻子就回家了，再没有出过门。”侯勇猜测道，“郑建业妻子会不会将盒子里的东西交到了纪委手里？” 陈正看向一旁的黎冰。 黎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陈正还是假装道，“我一会给黎冰书记打个电话问问。” “黎冰书记值得相信吗？” 陈正尴尬咳嗽一声，心想黎冰比你都值得信任，“黎冰书记和杨怡书记都是为公为民的好书记，绝对值得相信。” “你小子，该不会是因为杨怡书记和黎冰书记是女人又是漂亮女人就无条件信任她们吧，记得有个词叫红颜祸水。” 黎冰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气的在陈正肩膀上狠狠咬一口。 啊…… 陈正惨叫一声，委屈的看着黎冰，又不是他说的。 “怎么了？”侯勇担心道。 陈正清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没事，磕了一下。” 侯勇一副心领神会语气，“行了，不打扰你了。记得向纪委那边了解下情况，了解清楚给我回个电话。” 陈正放下电话，黎冰直接扑上来，骑在陈正身上，质问道：“谁是祸水？” “你就算是祸水我也甘之如饴。” “你还是说我是祸水。”黎冰捶打着陈正的胸膛。 捶打时候，松软的两颗大灯在陈正眼前一晃一晃的。 陈正抓住黎冰手腕，“黎姐，你别诱惑我了，先说点正事。你们纪委有没有收到一份关于宜山大坝的举报材料？” 黎冰按着陈正肩膀，摇头道：“没有，你和侯勇在电话里提到了孔祥顺，我们纪委内部也正在对他进行纪律审查。” “他出什么问题了？” “作风问题，有人找到我实名举报孔祥顺作风有问题，经过调查他确实在外面包养情人，把情人养在专门为其购买的别墅里，而且还不只一个。”情况基本已经核实清楚，黎冰原本就准备向杨怡汇报。 陈正沉吟道：“包养情人，还为情人购买别墅，要花不少钱吧？” “从初步调查来看，孔祥顺购入的产业价值至少3000万，不过购买的房产和车子基本都在她情人名下。” 想要理清巨额不明财产来源，还得要进一步调查才行。 “咱们的孔书记倒是舍得下血本啊！应该是为了让情人给他留后吧。”陈正对孔祥顺还算了解。 孔祥顺有过一个儿子，8岁那年夭折，他妻子在40岁后又怀了一个孩子，可因为是大龄孕妇导致孕期流产，而且再无法生育。 孔祥顺又喜欢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才在外包养情人，目的就是希望情人为他孔家留后。 市委早就有传言，但孔祥顺毕竟是纪委副书记，所以就一直没有调查。 陈正思考了一阵，认真说道：“你们纪委立即将孔祥顺控制起来，就以作风问题和巨额财产不明对其进行隔离审查，调查期间请求市局配合，由纪委和市局一起审讯，就不信他不肯开口！” 纪委调查是明面上的调查，审出他和郑建业妻子到底聊了什么才是陈正关心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逐步突破心理防线 陈正和黎冰商议妥当后，立即给侯勇打了个电话，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我这边没有问题，纪委那边愿意配合吗？” 纪委书记就在他床上呢，会不配合吗？ 陈正保证道：“放心吧，我已经和黎冰书记谈妥，纪委原本就在对孔祥顺进行调查，不过就是顺手配合的事。” “好，那纪委那边协助调请求发到市局后，我会主动请缨。” 陈正放下电话时，黎冰已经去穿衣服了。 陈正依依不舍，“不再来一次？” “先办正事。” 黎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给张栋梁打去电话，命令对孔祥顺的调查收网，立即对孔祥顺进行隔离审查。 纪委副书记被隔离审查的消息传出，在市委以及市政府都引起轩然大波。 洪涛找到杨怡，问道：“杨书记，纪委正在展开对孔祥顺的审查，你知道吗？” “黎冰书记向我汇报过。纪委对孔祥顺的调查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也掌握了一些确凿证据。” 洪涛略显不满，“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孔祥顺毕竟是正处级干部，对一位正处级干部展开调查不是儿戏，至少应该对东平市的主要领导干部知会一声，开会研讨后再决定是否要进行调查。 “他们先前只是内部调查，黎冰书记也是怕冤枉了孔祥顺，掌握了确凿证据后才公开的。” “孔祥顺不仅有作风问题，而且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需要市公安局的配合，我已经通知乔正平，要求市公安局全力配合纪委的调查。” 一早，陈正就和杨怡说过他的计划，杨怡全力支持。 洪涛感叹道：“孔祥顺人老实巴交的，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洪书记，你这次就看错人了。孔祥顺在外面包养了三个情人，而且其中一个情人还为他生下一个女儿，还有一个情人也怀孕6个月了。” 洪涛震惊道：“还有这种事？那必须要严肃处理。” “孔祥顺的事就先交由纪委和市公安局调查吧，调查结束我们在开会研究对他的处理意见。” 一上午，来询问或者求情的人足足有十几个之多。 陈正没想到孔祥顺的人缘还挺好，不过都被杨怡给挡回去了。 “你也去纪委那边看看，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和我汇报。”杨怡吩咐道。 陈正早有这个打算，出了门准备去往纪委隔离孔祥顺的地方。 但刚走出办公室就被走来的胡雅欣叫住。 陈正猜测到胡雅欣找她的目的，“洪书记找我？” 胡雅欣点头道：“今天一上午，洪书记心情都不好，你一会说话注意点。” “你还挺关心我的吗？” 胡雅欣白了陈正一眼，“我是看在李淼面子上，才提醒你一句的。” 进到洪涛办公室，洪涛仍旧是招牌笑容，“你先坐。” “洪书记，杨书记让我去纪委那边了解下孔祥顺的审查情况，我就不坐了。” 洪涛放下笔，抬起头，“杨书记对孔祥顺的事情挺上心的吗。” “孔祥顺副书记毕竟是正处级干部，却犯了严重的纪律问题，甚至是还可能有违法违纪行为，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我们市委形象，所以杨书记才上心。” 陈正没有对洪涛说实话，因为他对洪涛不信任。 洪涛倒是没有察觉，点头道：“我和杨书记的看法是一致的，所以建议这件事还是内部低调处理比较好，不然群众会认为我们都和孔祥顺一样，会对我们失去信心的。” “这种事还是要由领导们做决定。”陈正敷衍回答。 洪涛却笑道：“小陈，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咱们市委大院里谁不知道你是杨书记身边的红人，你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灾民上访的事，你就处理的很好。” 洪涛的话意味深长。 他是希望陈正用强力手段去解决的，但陈正没有照办。 这次若再不听话，多少有点不给洪涛面子了。 陈正自然能听出洪涛话里深意，“我也只是侥幸而已，若是劝不动的话，就准备按照洪书记交代的去做了。” 洪涛摆摆手，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去纪委那边了解到情况后，向杨书记汇报完，也向我汇报一声。” “好。” 陈正答应着，离开洪涛办公室。 这只老狐狸，到底和宜山大坝的事有没有关呢？ 隔离审查孔祥顺的地方并不在市委大院内，但也离着大院不远，陈正走了有五分钟就来到隔离地点。 因为事先和黎冰打过招呼，所以顺利来到隔离房间。 黎冰和侯勇都在，两人轮番对孔祥顺问话，弄的孔祥顺精疲力竭。 陈正对黎冰点了点头，给侯勇使了个眼色。 侯勇心领神会，和陈正出了房间。 “询问过了吗？” 侯勇摇头，“还没有，我们准备先主攻已经证据确凿的问题，逐步瓦解他心理防线，等他心理防线崩溃再询问郑建业妻子的问题。” “这个策略很好，但是要抓紧，以免夜长梦多。”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到房间。 黎冰柔声细语的劝说道：“孔祥顺，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是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工和作态度还是很认可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犯这种错误，你让我对你很失望。” “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顽固了，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孔祥顺哭丧着脸，“黎冰书记，我对不起你的信任，但我该交代的问题都已经交代了。我承认，我没有守住原则犯了错误，存在作风问题，愿意接受组织处罚。” 砰…… 黎冰怒拍桌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孔祥顺，是不是我对你的态度太好了？我现在要你交代你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问题。” “这三栋别墅在你三个情人名下，但购房的钱都是你出的吧？钱是哪里来的？老实交代！” 孔祥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黎冰书记，这三栋别墅和我无关啊，是他们自己……” “被你包养的人有钱自己买别墅？那她们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发生意外 孔祥顺面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时候，就选择沉默对抗。 一声不吭。 陈正走上前，“黎冰书记，你先喝口水歇歇，我来和孔书记聊聊。” 黎冰去到一旁喝水，陈正坐到孔祥顺对面，拿出一些照片，“孔书记，这是你女儿吧，长的挺可爱。” “陈秘书，你拿出我女儿照片是什么意思，你要拿孩子威胁我？”孔祥顺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陈正一脸正气说道：“孔书记，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会做出拿孩子威胁那种事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会遭天打雷劈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多给孩子积点德，为了你女儿，也为了那个小四肚子里怀的孩子，兴许是男孩呢。” 孔祥顺趴在桌子上，瞪着陈正，“陈正，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说人要多做好事多做善事，才不会遭报应。我们是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但老天万一看不下眼呢？”陈正感叹着说道，“你是失去过两个孩子的人，就不想多为两个孩子积德吗？” 孔祥顺激动的站起，就要去抓陈正，被侯勇一把按回去。 孔祥顺怒吼，“陈正，你诅咒我的孩子！” “孔书记，不要把人性想的那么邪恶。我是在好心提醒你，我是百分之百的希望你两个孩子都健健康康成长，但是做父母的也要多做善事，才能为子孙积德。” 黎冰拿着水杯走了过来，配合着说道：“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你每周六都会到寺庙吃斋上香，还捐了一座观音法身，也是想为孩子祈福吧？” “为孩子祈福可不只是吃个斋、捐点香油钱就行的，首先心得向善。” 孩子是孔祥顺软肋，他变得不如之前那么镇定了，“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从没有害过谁。我是犯了错误，但是我没有伤害别人啊！” 砰…… 黎冰又一拍桌子，震的陈正耳朵都嗡嗡响。 手不疼吗？ 黎冰指着孔祥顺质问，“你没有伤害你的老婆吗？” “她……她知道的。”孔祥顺说着低下头。 陈正、黎冰和侯勇全都震惊，这着实有些出乎他们预料。 陈正问道：“你老婆允许你在外面包养情人？” “我老婆没有为我养下一个孩子，所以一直觉得对我有亏欠，她……她鼓励我在外面找。”孔祥顺回答。 黎冰却是怒不可遏，“你老婆觉得亏欠是因为爱你，你更应该忠诚，而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你找了一个还不够，还找小四小五，你对得起她？” “陈正，你说他做的对吗？” 黎冰说的时候拍了陈正脑袋一下。 陈正一愣，感觉黎冰丝在指桑骂槐。 她不仅在说孔祥顺，也在说自己啊。 是在警告自己有了黎冰和李淼，就不要继续沾花惹草了吗？ 陈正当然不能反驳，配合着说道：“黎冰书记说的没错，就你这种人还能为孩子积福，你是在造孽！” “孩子有任何事，都是因为你造孽太多。” 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黎冰站起去到门口，听完汇报，神色凝重的走回房间，“饶一曼出了车祸，刚刚被送入医院。” 饶一曼是孔祥顺的小四，怀有身孕。 侯勇审视的看向陈正，黎冰的眼神也落在陈正身上，孔祥顺眼睛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指着陈正的手指都在颤抖，“你……是你做的？” 陈正打开孔祥顺手指，“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这种缺德事？” 不过说来倒也赶巧，陈正刚提醒完孔祥顺为孩子积德，怀孕的情人就出了车祸。 陈正也不希望饶一曼和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孩子情况怎么样？” “孩子……没有保住！” 陈正心头一紧，“是意外吗？” 黎冰点头，“饶一曼自己驾车不小心，撞到护栏。” “我要见一曼，让我去见他！”孔祥顺激动起来。 黎冰呵斥道：“她还在医院，并没有生命危险，你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你要想早点出去，早点恢复自由，就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 陈正劝说道：“孔书记，对于饶一曼的遭遇我也很痛心。你还有一个女儿，为她多积点德吧？” “你闭嘴，你滚出去！” 孔祥顺一副恨不得撕碎陈正的样子，若不是有侯勇按着，早扑上来了。 “你先出去吧，别再刺激他了。”黎冰让侯勇看好孔祥顺拉着陈正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后，陈正心情也很不好，“我真不是在诅咒他孩子，我只是想戳戳他的软肋，早点突破他心理防线。” “我当然知道，但事情赶上了，他也需要时间消化，先给他点时间吧。” 陈正暂时不适合再见孔祥顺了，便返回市委，向杨怡汇报了下审问的情况。 从杨怡办公室离开，又去了洪涛办公室一趟。 陈正虽然不信任洪涛，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一遍，以免引起洪涛的针对。 晚上，黎冰和侯勇也没有停止审问，轮班持续给孔祥顺施压。 孔祥顺作为纪委副书记，心理防线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突破，但他牵挂着饶一曼的情况，提出交换条件，表示要和饶一曼视频。 只要答应视频，便交代他们想知道的问题。 黎冰和侯勇商议后，同意了孔祥顺请求。 视频过后，孔祥顺信守承诺，开始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 将他这些年里贪污受贿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黎冰和侯勇对视一眼，纪委这边的问题理清了，现在是时候突破市公安局那边的问题了，“就这些吗？” 孔祥顺神情疲惫的点点头。 问题都交代了，他心里的一口气也卸掉。 砰…… 黎冰拍桌子呵斥，“孔祥顺，你既然决定交代了，就不该再对组织有隐瞒！” “我真的都说了。” 孔祥顺但凡能记起来的全部交代。 侯勇开口道：“你见过苏婷吧，就是郑建业的爱人。” 孔祥顺一怔，意外侯勇竟然会知道他见过苏婷的事。 陈正下班后也赶了回来，但是没有进隔离房间，而是透过监控看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终于进入正题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实交代 孔祥顺先是愣住，接着视线变得躲闪，显然是不想回应这个问题。 陈正没有进入房间，但是带着耳机可以和黎冰沟通，“黎姐，提他的孩子，戳他软肋。” 黎冰眉头一皱。 这么做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孔祥顺才失去一个孩子，现在又拿他孩子说事，太过残忍。 陈正当然也知道这么做残忍，但是他们不能失去这个突破口，“黎姐，我们需要给灾民们一个交代，宜山大坝的问题也需要一个真相！” “毛旭和郑建业的妻子、儿子都是无辜的！” 黎冰犹豫了一阵，还是听从陈正建议，“孔祥顺，我们是在给你机会，而且人有时候是要信一些因果报应的，你多做好事善事才能为你的子孙后代积下福报。” “只要你肯配合我们，一会我会让人把你女儿接来。” 孔祥顺紧握着拳头，脸上的青筋都凸起着。 他已经失去过三个孩子了，真是因为自己作孽的报应吗？ 他不能再接受失去女儿。 孔祥顺突然开口，“我说！” 陈正挥舞着拳头，紧紧盯着屏幕。黎冰和侯勇也在在聚精会神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孔祥顺缓缓说道：“这件事或许是我做的最对不起良心的一件事了吧，尤其是在得知郑建业妻子和儿子葬身火海后，我的良心就没有一刻安稳过。” “苏婷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侯勇迫不及待的问道。 “她说，她手里有一份录像，是关于宜山大坝事情的，可以证明他老公郑建业不是导致宜山大坝问题的主要负责人。” 录像是郑建业偷偷录下的，就是为自己留个后手。 郑建业和妻子会面时，传递了信息。苏婷看过录像后，急着救老公，便准备第一时间交到纪委手里。 在市委大门前就遇到了提前等待在那里的孔祥顺。 孔祥顺是纪委副书记，正处级的领导干部。苏婷对他没有任何怀疑，请求他救老公便将u盘交到了孔祥顺手中。 陈正离开监控室，推门进入，迫不及待问道：“u盘呢？” “我交给了别人？” “交给了谁？”陈正紧握着拳头，背后人终于要浮出水面。 孔祥顺迟疑了一会，说道：“卢文浩。” 是卢文浩提前给他打的电话，以告发他作风问题威胁，并且承诺给他1000万酬金，让他截下举报材料。 “侯局！”陈正看向侯勇。 侯勇心领神会，“我现在就安排人抓捕卢文浩。” 但愿u盘还在，不然只凭着着孔祥顺的口供，而没有任何证据，还是很难给卢文浩定罪。 “侯局，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陈正担心抓捕中会出意外。 “好！” 侯勇离开去组织抓捕。 陈正对黎冰说道：“你派人做一份详细笔录，我立即去和杨书记汇报。” 陈正出了屋子，给杨怡打去电话，将情况汇报一遍。 “先逮捕卢文浩，一定要将u盘找到。” “侯局亲自带队去抓捕了。” “好，我现在赶回市委，今晚必须抓到卢文浩，连夜审讯。” 陈正和黎冰打了声招呼也返回市委，跟随杨怡一同等消息。 侯勇带队，在一家夜场将卢文浩抓捕，带回警局突审。 杨怡得知成功抓捕后，对陈正吩咐道：“通知洪书记，然后赶往警局。” 卢文浩毕竟是洪涛的外甥，于理应该知会洪涛一声。 洪涛听说卢文浩被抓，诧异道：“卢文浩是惹了什么事吗？” “洪书记想知道的话就去市局一趟吧，杨书记也正赶去呢。” “好，我这就赶过去。”洪涛有种不好预感，又给乔正平打了个电话，“乔局，我听说我外甥卢文浩被你们抓去了，因为什么啊？我不是来求情，只是想了解情况。” “抓了你外甥？我没有听说啊。你听谁说的？” 洪涛没想到竟连乔正平都不知道，挑拨离间道：“看来杨书记是对谁都不信任啊！把你我都瞒在鼓里。是杨书记秘书通知的我，说是杨书记正赶往市局呢。” “我现在就赶回去了解下情况，一会给你回电话。” 杨怡、洪涛和乔正平都在往市公安局局赶。 杨怡和陈正先行一步，最先赶到。 见到侯勇，陈正问道：“人在哪？” “关在审讯室呢。” “u盘找到了吗？” u盘是关键。 侯勇摇头道：“我们搜过他的身，也检查他入住的酒店，都没有发现。” “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随身携带，也不可能随意丢在酒店，开始审讯了吗？”杨怡询问道。 侯勇皱眉回答，“我们找到他时就喝的烂醉，现在还没有醒酒呢。” “先去审讯室吧。” 三人来到审讯室外，有警员一直在试图唤醒卢文浩。 陈正阻止道，“先不要让他彻底苏醒，醒了可能反而不好询问，我进去试试吧。” 陈正进到审讯室，来到卢文浩身旁，抬起他脑袋，“卢文浩，看看我是谁？” 卢文浩晃着脑袋，看人都重影，“你是谁？” “我是抢走你女朋友姜妍，和她在宜山县开房的人，你不认得我？” 侯勇张大着嘴巴。 杨怡恨的咬牙切齿。 陈正这个混蛋，有了李淼还不够？竟然还和别的女生开房！ 卢文浩虽然看人还模糊，但知道面前人是谁了，“陈正。” “没错，我就是陈正。” “陈正，你个混蛋！” 卢文浩想打却打了个空，又趴回桌子上。 陈正重新提起卢文浩，“卢文浩，你是不是从孔祥顺那里拿走了一个u盘，我们找到了。” “你放屁，u……”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乔正平和洪涛进入审讯室。 洪涛上去给了卢文浩一耳光，“卢文浩，你又做了什么错事？” “洪涛，我正在对卢文浩问话，你不要干扰我！”眼看着卢文浩就要回答，却被洪涛打断，陈正怒不可遏。 杨怡和侯勇想阻止洪涛和乔正平，根本没来得及，也跟着进到审讯室，“洪涛书记，卢文浩牵涉到一重要案件中，希望你能够回避。” “对不起杨书记，我刚刚反应过激了，不过……陈正审讯，不合规矩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互不相让 洪涛作为涉案人的亲属，应该回避。 陈正并非警务人员，也不该出现在审讯室对卢文浩审问。 一时间，审讯室里剑拔弩张，杨怡和洪涛都不肯退让。 乔正平咳嗽一声，“杨书记、洪书记，我到现在都还不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应该先让我这个局长了解下情况？” “侯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侯勇将逮捕卢文浩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 乔正平眉头紧皱，问道：“孔祥顺会不会是故意栽赃卢文浩？” “我已经派出去两队人，一队人负责查找孔祥顺所说的u盘，另一队人正在核实孔祥顺和卢文浩的行动轨迹，而且孔祥顺确实有一张储值1000万的银行卡。” 这笔钱就是卢文浩拿来收买孔祥顺的。 洪涛仍旧为卢文浩辩解道：“孔祥顺或许只是疯了乱咬人呢？” “洪书记说的没错，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不能冤枉了好人，但也不该放过一个坏人。暂时必须先将卢文浩羁押，防止他逃跑。” 洪涛也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将卢文浩带走了，“侯局长秉公执法值得赞扬，但正如你所说，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卢文浩现在还处于醉酒状态，意识不清，这个时候明显不适合审讯，他即便是说什么也可能是醉话、大话，不如等清醒后再审问吧。” 陈正却认为应该趁热打铁，“卢文浩是醉酒状态没错，但这时候也是他防卫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我们应该趁热打铁，追问出真相！” “陈正！”洪涛呵斥一声，不再像以往那般的和颜悦色，目色阴沉，“你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个秘书，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杨怡站出来维护陈正，“洪书记，陈正他是我的秘书，有什么做的不对地方我会教训，而且我觉得他的说法没错！” “他无权干扰公安机关办案！”洪涛指责道。 杨怡却也是针锋相对，“正是陈正为侯勇副局长提供的办案思路，才查出孔祥顺和卢文浩之间的联系，我准许的陈正可以协助公安机关侦办案件！” “乔局长，这合规矩吗？”洪涛问向乔正平。 杨怡也看向乔正平，“乔局，陈正有干扰到你们办案吗？是为你们提供了协助，还是增添了麻烦？” 乔正平心里苦啊！ 夹在杨怡和洪涛中间左右为难。 “杨书记，洪书记，天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卢文浩的案子我会亲自督办，会将案件的侦办情况随时向两位书记汇报。” 乔正平都得罪不起，只能不偏不倚，请两位都离开。 杨怡看向陈正，征求他的意见。 有洪涛在，陈正不可能再继续审问卢文浩，而且过度干预办案，反而可能会留下话柄，给洪涛留下攻击杨怡把柄。 陈正向杨怡点点头，同意离开。 杨怡担心洪涛留下会干预办案，说道：“那洪书记就一同离开吧，我们不要在这给乔局长，侯副局长增添心理压力。” “好。”洪涛同意道，“乔局。卢文浩虽是我外甥，但他如果真犯法了我绝不袒护，可我也不希望他遭受到任何不公平对待！” “洪书记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乔正平送杨怡和洪涛出了警局。 送走两人，乔正平将侯勇叫到办公室，训斥道：“侯勇，你现在是不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了吗？调查这么重要的案子，都没有和我汇报一声！” 侯勇陪着笑脸，辩解道：“我原本只是去配合纪委对孔祥顺的调查，也没有想到会挖出这么重要的线索。” “案情太过重大，只好先逮捕卢文浩。”侯勇提醒道，“毕竟这里面可能牵扯到宜山大坝的事，而且还可能牵扯着命案！” 砰…… 乔正平一拍桌子，“你也知道牵扯重大？越是如此越该谨慎！” “乔局教训的是，我会注意的。” 乔正平才不信只是偶然得到的线索，“你主动申请去协助纪委调查孔祥顺，就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线索吧？我要听实话！你如果再和我说些场面话，我就不让你再参与卢文浩的案子！” 侯勇见乔正平动了肝火，点头道：“我是想从孔祥顺嘴里审问出线索，但确实没想到会牵扯到洪涛书记的外甥。” 哼…… 乔正平却是哼了一声，“你应该庆幸牵扯出的只是洪涛书记的外甥。宜山大坝的水只怕更深，如果挖到底指不定会牵扯出谁来。” “是杨怡书记给你下达的命令？不过杨怡绕过我，直接给你下达命令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乔正平不满问道。 “主要是这个案子还没有头绪，而且乔局应该也不想蹚这趟浑水吧。说实话，我也不想参与进来，但陈正一直在好我，我又推脱不掉。 ”侯勇故意说道，“要不我推辞说有别的案子要办，交由乔局您全权负责？” “不用！”乔正平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侯勇说的没错，他不愿意掺和进来，尤其是现在还抓了洪涛的外甥，无论案子办好办坏都不好交代。 乔正平难以置信的问道：“卢文浩真的和宜山大坝的事有关？” “目前看来他脱不了干系，毕竟卢文浩是宜山大坝修建的直接负责领导，但我们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 乔正平提醒道：“没有证据前，不准上任何手段，不然洪涛书记那边不好交代，就等卢文浩清醒后再做笔录吧。” 卢文浩暂时被关押在警局内醒酒。 陈正送杨怡回家，惋惜道：“可惜还没有找到u盘。” 杨怡同样心事重重，“如果找不到孔祥顺说的u盘，而只有孔祥顺的口供，就无法定卢文浩的罪。” 这也是陈正担心的，如果u盘被毁掉他们可能还是白忙活一场。 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侯勇对卢文浩的审讯能有所突破。 但醒酒后的卢文浩哪有那么容易交代，他一口咬定自己从没有给过孔祥顺钱，也没有指使孔祥顺做任何事，孔祥顺完全是在污蔑。?? 第一百六十七章 揭穿谎言 陈正对此并不意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u盘吗？” “卢文浩在市里的房子以及经常出入的地方都找过，也请来和他一起出入的人询问过，都表示没有见过，应该是被销毁了。”侯勇无奈道。 “那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陈正不甘心。 侯勇却说道：“倒也不用那么悲观，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走。” “还有别的调查方向？”陈正瞬间又精神起来。 侯勇回答：“卢文浩坚持否认没有送给过孔祥顺钱，但是孔祥顺却说是卢文浩亲手把储蓄了1000万的银行卡送到他手里。假若孔祥顺说的是真的，那张银行卡上就必定有卢文浩留下的指纹！” 陈正一拍大腿，“对啊！现在就去化验，只要在卡上面找到指纹，就证明卢文浩撒谎，看他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已经送去鉴定科了，应该很快有结果。” 陈正等不及，和杨怡请假，再次来到市公安局，没想到洪涛也在。 “洪书记也在呢。”陈正向洪涛打招呼。 洪涛笑着说道：“我来问问侯副局长查的怎么样了，如果我外甥是被冤枉的，就该立即放了他。就凭别人的一通胡言乱语，就把人抓进来，市公安局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洪书记别急，如果侯副局长找不到任何证据，自然不会一直扣押卢文浩的。” 正说着，鉴定科的人将坚定结果交到侯勇手里。 “结果出来了？”陈正激动问道。 洪涛却是眉头一皱，问道：“什么结果？” 侯勇向陈正点点头，回答：“关乎是否还有必要继续扣押卢文浩的结果！” 假若在银行卡上没有提取到卢文浩的指纹，那他们就只有孔祥顺的指认，就没办法一直扣押卢文浩，在洪涛的持续施压下，只能放走卢文浩。 但只要在卡上面发现卢文浩指纹，就可以证明卢文浩在说谎，就有理由继续扣押进行调查。 洪涛目色一凝，盯着侯勇手中的文件夹。 陈正也紧紧盯着文件夹，等待侯勇揭晓答案。 侯勇打开文件夹：根据鉴定科的坚定，在银行卡上发现保存完整的指纹共有三组，一组属于孔祥顺，另一组属于卢文浩，还有一组比较模糊，所有人不明。 侯勇心中激动，但是碍于洪涛在，没有喊出来，对着陈正再次点点头。 陈正兴奋的直接挥起转头，转头说道：“洪书记，卢文浩暂时怕是还要继续收押才行。” 洪涛一把夺过文件夹。 侯勇解释道：“卢文浩声称自己见过孔祥顺，但是没有委托他做任何事，也没有给过钱，那这上面的指纹怎么解释？” 陈正在旁补刀道：“卢文浩在撒谎，看来还得继续审他，才肯说实话。” 洪涛气愤的将文件夹摔在桌子上，“我要见卢文浩！” “洪书记，您是卢文浩的亲属，这不合规矩吧？” 洪涛却是态度强硬的说道：“你做不了主，就把乔正平叫来，见面的时候你们全部都可以在，我只是要劝他老实交代。” 侯勇不好再拒绝，同意洪涛要求，但是他必须要全程陪同，而且禁止洪涛和卢文浩之间有任何肢体接触。 审讯室内，卢文浩打着瞌睡，宿醉后还有些萎靡不振。 洪涛沉着脸，推门进入审讯室。 卢文浩见到洪涛，激动喊道：“舅舅，快救救我，他们要栽赃陷害我！” “闭嘴！”洪涛呵斥一声，“你要想证明自己清白，就该老老实实的说实话，真以为我们市公安局的警察都是吃闲饭的吗？以为你的小聪明就能瞒天过海？” “侯副局长已经查清楚，孔祥顺说的那张银行卡上有你的指纹，你要怎么解释？” 侯勇想阻止都没来得及，提醒道：“洪书记，咱们进来之前说好的，不能提任何案情的事。” “抱歉，我一时激动给忘了。”洪涛道歉后，又对卢文浩呵斥道：“卢文浩，不要仗着我是你舅舅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你今天必须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不然没人帮的了你。” “我就在外面看着，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一直审下去，审到你全部交代为止！” 洪涛说完，将审讯室交给了侯勇，来到审讯室外。 陈正也在外面，他也想看看卢文浩接下来准备怎么狡辩。 乔正平听说洪涛赶来，也来到审讯室外陪同。 乔正平让人搬了两把椅子，和洪涛一起坐着通过监控实时观看审讯情况。 陈正只能在一旁站着。 审讯室内，卢文浩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卢文浩，你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要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你口口声声说孔祥顺是栽赃你，那这上面的指纹是哪里来的？也是他窃取你的指纹，然后自己弄上去的吗？” 侯勇坐到对面，突然将文件夹摔在桌子上，将卢文浩吓了一跳。 “我……”卢文浩想过这个借口，但听起来又太不切实际。 卢文浩低下头。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指使孔祥顺截下郑建业妻子送去纪委的u盘？里面的内容是什么？u盘现在又在哪？”侯勇连续质问，压迫感十足。 卢文浩却还是不肯吭声。 陈正挽着胳膊，说道：“卢文浩分明是心虚，他现在一定是在想着如何编瞎话呢。这要多亏洪涛书记提醒，给了卢文浩充足的时间和心理准备。” 如果不是洪涛提前将指纹的事情说出去，侯勇可以打卢文浩个措手不及，更容易击溃他心理防线，逼他说出实情。 洪涛回身道：“陈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故意将案情泄露给卢文浩？” “是不是故意，洪书记心里清楚！” 乔正平呵斥道：“陈正，怎么和洪书记说话呢！洪书记当然是无意的，而且早晚也是要和卢文浩说的，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区别。” 陈正也只是表达下心中不满，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对洪涛追责。 审讯室内，侯勇继续逼问卢文浩，“卢文浩，你如果给不出合理解释，那我们就只能认定孔祥顺说的都是实话。”??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太正常 一旦认定卢文浩收买孔祥顺，指使窃取郑建业妻子的举报材料，那不论最终找不找到u盘，都代表宜山大坝的问题以及郑建业一家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卢文浩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罪名，摇头道：“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银行卡确实是我给孔祥顺的，但你们说的u盘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文浩抵赖不掉银行卡的事，只能承认。 但还在否认收买孔祥顺提前窃取下u盘。 “你说你没有收买孔祥顺，那你为什么会给他1000万，白送给他的吗？”陈正问道。 卢文浩自然想好了说辞，“我因为宜山大坝的事被撤职，对此一直深感内疚，仍旧希望能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为我过去犯的错误赎罪，所以就找到孔祥顺书记，希望他能替我说说好话，帮我疏通疏通。” 陈正听着卢文浩的解释，只觉得好笑，问向洪涛：“洪书记，卢文浩不去找你帮忙却去找孔祥顺，你认为这个借口说的通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找过我？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所以才去找的别人。” “好，就算你说的对，那他为了恢复职位就肯花1000万，这笔钱要怎么赚回来，靠贪污吗？” “陈正！”洪涛呵斥一声，“他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他根本不在乎钱，只是想为自己赎罪！” 陈正鼓掌道：“真没想到卢文浩还有这种觉悟，真是宜山百姓的福气啊！那我还有一个疑惑，就是他这1000万是从哪里来的呢，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陈正，你犯不着在我这阴阳怪气，又不是我给他的这1000万，你有问题可以去问他。” 陈正感叹道：“我倒是想问，昨天不是被洪涛书记赶出来了吗。洪书记如果同意，我立即进去。” “陈正，不许胡闹，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去了。”乔正平制止陈正。 洪涛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卢文浩的话确实无法令人信服，他的话只会逼迫着市公安局越挖越深。 洪涛站起，“市委那边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洪书记不用听完吗？”陈正问道。 “我没你那么闲，一个市委书记秘书不待在杨书记身边！” 乔正平示意陈正不要再说，他巴不得洪涛早点走，不然压力很大的，将洪涛一路送出市局。 陈正没有走，但是也没有太多收获，因为卢文浩一口咬定给孔祥顺钱是为让孔祥顺帮他疏通关系，担心因为行贿被处分，之前才没敢说实话。 侯勇见再审下去也没意义，就离开审讯室，见到陈正，无奈道：“他又换了个新借口，还是不肯承认收买孔祥顺窃取u盘。” “不承认没关系，他肯认行贿，我们就有了更多时间可以调查。接下来可以试着从这1000万着手调查，我怀疑这1000万就是从宜山大坝的工程款中贪污出来的。” 经陈正一说，侯勇想起一件蹊跷的事，“我们之前让人去查银行卡内金额时发现卡主既不是孔祥顺也不是卢文浩。” “那是谁？”陈正诧异道。 “一个叫王福通的人，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张银行卡。不过应该是为了规避纪委审查，所以没有用本人身份开户，这些人真是狡猾！但这也恰恰说明这笔钱来路不正。” 如果来路正的话，就不会用别人的身份来开卡了。 陈正却产生质疑，“这么大一笔钱用别人名字开卡就不怕被卡主发现吗？而且办理业务时或者大额取用时也得有卡主本人签字才行吧？” 除非是每次要用钱时候都去取款机，但那也太不方便。 “虽然麻烦点，至少安全。”侯勇倒是没太多想。 陈正却觉得并不安全，“卡里存着一千万，卡主一直是别人，你会踏实吗？我可不会。” 陈正说着掏出电话给黎冰打过去，“黎冰书记，麻烦你再问问孔祥顺，卢文浩再给他银行卡时有什么特别交代吗？” “为什么这么问？” “银行卡的开户人既不是卢文浩也不是孔祥顺，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好。” 黎冰挂断电话立即去找孔祥顺询问，没想到卢文浩还真有特别交代。 孔祥顺没觉得这件事和案件有关，所以就忽略了。 黎冰给陈正打去电话，“卢文浩曾说过，要用这笔钱必须找平阳支行的楚行长，由楚行长签字转出。” “知道了。” 陈正挂断电话，对侯勇说道：“我们去一趟平阳支行，平阳支行的楚行长应该知道这笔钱来路。” “那我通知下经侦的同事，他们办这类案件比我在行。” 侯勇去通知了经侦的人一同去往平阳支行，结果扑了个空，支行行长楚建不在银行，去省里开会了。 “要多久能回来？” “至少两天吧。” 陈正却是等不及，对侯勇建议道：“先给楚建打个电话，问问他大致情况，通知他尽快回平阳协助调查。” 查清这1000万来路，或许能挖出隐藏的更多秘密。 侯勇点头答应，向银行人要来电话号码拨过去，结果无人接听。 “有可能是在开会，诸位先等等吧。” 可连续拨打几次都没有拨通。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 侯勇性子急，等的不耐烦了，“开会要这么久的吗？” “省里召开全省大会，各市县的负责人都赶去省里的总行，是要久一些的。” 可两个小时过去，电话还是打不通。 这回就连陈正都不耐烦了，催促道：“你们能不能给总行那边打个电话，通知楚建先给我们回个电话，我们有个重要案件需要他配合。” 让侯勇和陈正等人等了两个小时，银行工作人员也觉得过意不去，答应给总行打电话，得到回复是没有召开会议。 工作人员只好请求总行的人帮忙联系楚建。 陈正却眉头皱起，“既然没有开会，为什么一直不肯接电话呢？” 侯勇嘟囔着说道：“可能是干什么坏事，不想被人打扰吧。” 说不定正和某个小职员约会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行长潜逃 一名40岁左右的银行工作女职业正在为侯勇和陈正等人添水，听到侯勇的话也忍不住插嘴道，“我们楚行长每次外出开会都会带着赵美丽，但两人清白着呢，可不敢乱说。” 侯勇和陈正对视一样。 是你在乱说吧？ 侯勇只是随口抱怨一句，可这位银行职员嘴上说着清白，眼神里却写着两人不清白、不正经。 陈正笑着突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尝试联系赵美丽啊！” 如果两人在一起的话，联系到赵美丽也就相当于找到了楚建。 侯勇却兴致不高，“估计两人都不想被打扰，电话全都调静音了。” 没想到还真被侯勇说中，赵美丽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那就再等等吧。”陈正和侯勇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一会。 可又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楚建消息。 陈正彻底坐不住了，“查一下侯勇和赵美丽的开房记录吧。” 两人约会不可能在银行安排的酒店，肯定是要在外面开房，但有可能会用赵美丽的身份信息开房，所以陈正建议两个人的信息都查一下。 侯勇立即去安排，可是并没有查到两人的开房记录。 陈正有种不好预感，建议道：“侯局，要不请求下省里的同志帮忙找一下。” 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人，太不正常。 “好！” 侯勇准备找自己的同学，协助帮忙查找，但是电话还没拨出去，就有电话打进来。 “什么事？”侯勇先接起电话。 “我们刚刚查到楚建在两个小时前有出境记录！” “什么！”侯勇一脸震惊。 侯勇放下电话对陈正说道，“侯勇出国了。” “是公司要求的，还是他个人行程？” 侯勇也不清楚，只能询问银行职工。 但行长的行程职工哪里会清楚，“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作为银行的高级主管，出境必须要进行报备的，即便是个人行程总行那边也一定会有报备记录。” 同行的经侦同志对这方面案子敏感的多，担心道：“他该不会是侵吞了银行财产钱潜逃了吧？” “不会吧！”银行职工被吓到。 侯勇建议道：“我建议立即将情况上报给支行领导，同时汇报到总行，调查是否有财务被转移。” 十几分钟后，银行就查清楚。 今天本该到账的2000万储蓄款并没有入系统，而是被转入私人国外账户。 侯勇气愤道：“楚建这王八蛋竟然侵吞银行钱款潜逃了，害我们白白等这么久！” “等久点没关系，只是这个潜逃时机未免太巧了吧？”陈正觉得这个巧合也未免太凑巧。 他们刚要找楚建，他就逃走了。 侯勇皱着眉，“你是怀疑有人给楚建通风报信？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我也宁愿死我想多了，但不得不防啊！还是先调查一下再说吧，找到那个赵美丽，再结合这几天的行程，就知道到底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如果是早有预谋那或许只是巧合，但若是临时起意的话，有人通风报信的可能性就更大。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陈正暂时也只能回到市委等待消息。 杨怡听取了陈正的回报感叹道：“你应该感觉到了吧，每次离着真相进一步的时候，就好像有股力量在把你推开！” “是啊！”陈正感觉到身心俱疲，“每次以为有突破了，最终到头都是一场空，背后的人绝不只有卢文浩，那人的能量比卢文浩大的多！” “你有怀疑对象？” 陈正点头，直言不讳道：“我怀疑洪涛，今天他故意向卢文浩泄露案情又早早离开，而之后我们要找的支行行长楚建就潜逃了！” “你怀疑是洪涛书记提前给楚建打招呼，让他潜逃？” “假若楚建真是临时决定潜逃，那八成就是洪涛通风报信！” 杨怡为难道：“想要抓住洪涛的把柄可没那么容易，而想要搬倒他也必须有确凿证据才行。” 捕风捉影的证据是不可能撼动洪涛的，甚至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半个小时后，侯勇就核实清楚，第一时间给陈正打来电话，“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楚建原本没有出境计划，还约赵美丽晚上一起泡温泉。后来接到个电话，就一直表现的很紧张。” “据张美丽说，楚建告诉他银行的账目出了点问题，他需要立即把账目补上，账目未补全前不让张美丽和任何人联系，等他消息。” 陈正断言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向楚建通风报信了。” “会是谁呢？”侯勇猜测着。 陈正心中有了人选，但怀疑洪涛这种事和杨怡说行，不适合和侯勇说，“查出是谁通风报信就是你们的工作了，不过楚建的潜逃倒是证明了一件事。” “证明了什么？”侯勇问道。 “卢文浩给孔祥顺的那1000万有问题，有人不希望我们顺着这个藤摸到更大的瓜，但就算没有了楚建，我们也还要摸一摸。” 陈正建议道，“侯局，你请经侦的同志们配合一下，顺着这1000万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好，一会我去和乔局汇报，请求经侦的同志全力配合。” 陈正挂断电话，就注意到杨怡一直盯着自己，问道：“杨书记，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杨怡摊了摊手，“你的交代完了，我还交代什么？要不要我的位置让给你坐，现在都可以直接指挥市公安局副局长工作了！” 陈正去为杨怡倒上水，“我也是一时着急，不希望再出变故，时间紧急就忘记向领导请示，下次不会了。” “你能记住才怪。”杨怡倒也不是真的责怪陈正，只是担心他私自下达命令会将自己置身险境。 杨怡是为陈正安全着想。 当晚，并没有什么消息再传回。 但隔天早上，侯勇又给陈正打来电话，告诉他一个劲爆消息：“卢文浩全都交代了，承认是自己教唆孔祥顺，将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陈正震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 卢文浩主动交代 “所有事情都承认是他做的了？”陈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侯勇点头道：“我们的人正在给卢文浩做笔录，做完笔录我会去向杨书记汇报。” 陈正觉得匪夷所思。 卢文浩怎么一晚上过去，突然想通了，还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身上。 他不怕死吗？ 侯勇整理完审讯记录，便来到市委向杨怡和洪涛一同汇报案件的进展。 “根据卢文浩交代，他帮助平盛公司的人掩盖宜山大坝的质量问题，索贿一个亿，宜山大坝额外又支付5000万用在各部门打点上，其中包括郑建业的3000万。” 洪涛听后怒不可遏，“卢文浩这个混蛋，竟然做出这种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必须从重处罚！” “洪书记，卢文浩的问题可不只这些。”侯勇继续说道，“他还威胁郑建业逼迫他自杀，从郑建业律师那里得知郑建业偷偷录制了他们谈话的视频，便买通纪委副书记孔祥顺提前等在市委门口截获举报u盘。” “卢文浩担心郑建业家里还有备份，也担心郑建业妻子继续举报纠缠，派人制造意外事故谋杀郑建业妻子儿子！” 洪涛颤颤巍巍的站起，“这些都是真的？” “洪书记，您手里有详细的询问笔录，这些都是卢文浩亲代。” 洪涛将笔录摔在地上，愤怒道：“枪毙了他，必须枪毙了他！我为有这种外甥感觉羞耻！” “洪书记，你先消消气，法律会制裁卢文浩的。”杨怡之前听陈正分析，对洪涛有了怀疑，可洪涛表现的如此真情流露完全不像是在表演。 另外，他也不至于心狠到牺牲自己的外甥吧。 陈正却还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问道：“案件细节都交代了吗？比如他是如何向郑建业传达消息的，如何收买的郑建业律师，如何掌握的郑建业妻子儿子动向。” “还有，他又是如何说服平盛公司责任人和财务总监自杀的？” 卢文浩虽然坦白了，但他也可能是受威胁，除非能将案件背后所有真相讲清楚。 “全都清代了，笔录上都有。我来时已经派出人去核实，也派出人去对相关人员进行抓捕。” 杨怡将手中的笔录递给陈正。 陈正一页页仔仔细细翻看着。 卢文浩买通了看守所的狱警，买通了郑建业的律师，还在郑建业家里安装了监视装置。而他没有威胁逼迫平盛公司的负责人和财务总监自杀，只是提出建议。 卢文浩建议他们不如一死了之，如此还能保下钱财，不至于落的身陷囹圄还一分钱都留不下。 陈正翻看着笔录，每个疑点都交代的很清楚。 “狱警和律师那边都核对过口供吗？”陈正放下笔录问道。 侯勇回答，“警局那边有人在做呢。” 没一会，警局传来消息，所有笔录都核对过，准确无误。 洪涛气愤过后，不停的叹气，“我是万万没想到，卢文浩竟然会错的这么离谱，我没有及时发现他的问题，我要向杨书记检讨。” 杨怡拉着洪涛坐下，“这件事不怪你，只怪卢文浩自己没守住底线，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好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最终也没能逃脱掉法律制裁。” 洪涛无奈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人去交代，我心脏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陈正，送洪涛书记回去。” 陈正扶着洪涛出了办公室，出门就碰到胡雅欣，将洪涛交到胡雅欣手中。 胡雅欣询问道：“洪书记怎么了？” “洪书记说心脏不舒服，送洪书记回办公室好好休息吧。” 陈正送走洪涛，回到杨怡办公室。 侯勇还要回去整理材料，也准备告辞。 “我送送侯局吧。”陈正主动送侯勇出去。 出去路上，陈正问道：“侯局，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你说卢文浩突然转代的事？” 陈正点头。 侯勇刚开始听说卢文浩要交代也觉得难以置信，到现在都觉得在做梦，“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就是交代了，口供又和事实都能对得上，兴许是他突然想通了呢？” “有没有可能他和郑建业一样，也只是个替死鬼而已？”陈正反问。 侯勇不以为意的说道，“郑建业当初肯顶罪，是因为宜山大坝的质量问题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得知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后，不是也反悔了吗。” “而且，谁能逼迫卢文浩顶罪？还有什么事是洪书记解决不了的吗？除非是洪……” 侯勇话说道一半及时刹住，左右瞄了几眼凑近陈正，“你该不会是怀疑洪书记派他出来顶罪的吧？” 这种事可不敢大声声张。 陈正点点头，“我确实有这种怀疑。” “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在市委大院里妄议副厅级领导干部，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到市委大院外，侯勇又左右环顾一遍，确认没有人才说道：“侯书记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根本不像事先知道消息。” “或许是洪书记演技好呢。” 洪涛的一番真情流露若真是演的，确实算是影帝级别表演。 侯勇提醒道：“陈正，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除非你有证据，不然你就是在诽谤造谣领导干部。” “我就是私下和你说说而已，我不希望调查就此结束。”陈正希望侯勇还能继续追查下去。 侯勇犯难道：“可所有事情都理清了，还怎么查？” 没有头绪可查了。 陈正却说道：“并不是完全没有头绪。我们先假设，卢文浩就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他为什么突然被推出来？” “当然是不希望我们继续查下去，就此终止调查。”侯勇回答。 陈正点头道：“没错，但假如我们查的方向错了，卢文浩还会急着出来承担下所有罪名吗？” 侯勇张大着嘴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一拍手说道：“我明白了。按照你的假设，卢文浩突然承认罪行是出于无奈，因为再不承认的话我们可能就要查到真相！” “因为我们查对了方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只能到这里 陈正点点头，说道：“侯局就是聪明，一点就透。” “你小子骂人不带脏字，我一个副局长还得你来点透？” 侯勇是越来越欣赏陈正了，甚至是想将陈正从杨怡手里挖到市公安局来，但他也清楚这种事只能想想。 陈正哪敢挖苦侯勇，“侯局是当局者迷而已，即便我不说，也很快会想明白其中道理的。” “你就别给我带高帽子了，那我们继续沿着银行这条线深入调查，看看还能挖出谁来！” 陈正拜托道：“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侯局了。” “放心吧，我要是再查不出点有用的线索出来，就真要被你看扁了。” 陈正目送着侯勇车子离开，返回市委。 “这么久才回来，是不认可卢文浩的笔录？”杨怡猜到陈正和侯勇单独交谈去了。 陈正点头，“卢文浩的口供没有破绽，但他突然承认下所有罪名太过蹊跷，应该是有人害怕了，怕我们继续查下去！” “不过能够让卢文浩心甘情愿被黑锅，还能够将一切事情都不露痕迹的扣到卢文浩头上，这背后人可不简单啊！” 这些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杨怡看了看门口，确定门关好，问道：“你还在怀疑洪书记？” “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 杨怡感叹道：“假若幕后黑手真是洪涛书记，那他的演技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他的狠辣也出乎我预料啊！” 但这些还只是两人的猜测，具体情况还要看市公安局那边能查到什么。 可另陈正没想到的是，侯勇转天就打来电话通知他，“平阳支行不会再协助市局的调查工作，通知我们有问题向总行咨询。” “他们有配合调查的义务，凭什么不配合？”这可不是说不配合就不配合调查的事。 侯勇却说道：“我们和总行联系过了，总行负责对接的人说是得到省里批示。而且平阳支行放弃对楚建的追诉，避免消息走漏引起储户恐慌进行挤兑。” 黔南银行是省里扶持起来的地方银行，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得到了黔南全省的认可。 可假若传出支行经理携款潜逃的丑闻，恐慌情绪蔓延就很有可能发生挤兑现象。 一个地方性的银行是不可能承受住大量集中挤兑的，到时甚至可能会导致黔南银行破产。黔南银行破产的话，对于黔南省的信誉和发展都会带来毁灭性打击。 所以，黔南银行总行的人就去找到省里，和省里领导开会商议决定将楚建潜逃的事压下去，2000万的亏空银行会自行想办法填补上。 陈正可以理解，说道：“那我们就不去查楚建，就先抓着卢文浩给孔祥顺的那1000万去查。” “卢文浩的业务都是由楚建直接负责对接的，要想查这1000万，就绕不开楚建，可上头又不让提楚建这个人，怎么查？”侯勇去平阳支行调查时，银行口径相当统一。 平阳支行从来就没有过楚建这个人，全在睁眼说瞎话。 陈正眉头紧锁着，“银行不配合的话，我们就无法从这1000万打开突破口。” 侯勇说道：“平阳支行的人让我们找总行，总行那边拿出省里的批示。人家有省里的批示，我想查也没办法查啊！” “省公安厅那边还下达了指示，让我们尽快将卢文浩的案件移交检察院，从速低调处理。” 卢文浩的案子完结，就没有理由去调查了。 陈正不甘心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能想到的办法我都想过，这个案子只能到这了。” 陈正挂断电话，垂头丧气的准备去和杨怡汇报，杨怡那边已经先一步收到消息。 杨怡见陈正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了解情况了，“省里刚刚给我下达指示，将卢文浩的案子低调从速处理，避免消息外传引起灾民们的负面情绪。” 卢文浩作为宜山县县长，贪污了一个亿，还雇凶杀人，这都是巨大的丑闻。 受灾民众们的情绪正无处发泄呢，若是得知卢文浩的事后，肯定会群情激奋，到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所以省里要求低调从速处理，将相关消息全面封锁。 杨怡见陈正一声不吭，知道他心里愤愤不平，拉着陈正坐下，劝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但省里已经定下调子，这事情到此为止，若是你执意再查下去导致消息外传引起民众负面情绪，就闯下大祸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顺着1000万这条线去挖一定能挖出大鱼，兴许还能将20亿全部追回！”陈正不甘心到卢文浩这里就停下。 杨怡也一样不甘心，“现在不是你我甘心不甘心的问题，而是事情必须停下，不然你和我还有侯勇都要受到处罚。” “因为你的坚持，挖出了卢文浩，挽回了一个亿的损失，这笔钱都会用到救灾上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陈正的坚持让卢文浩没能够逍遥法外，并且追回了他贪污索贿的上亿元资产。 如果不是陈正坚持要深挖，卢文浩现在还在外面快活呢。 陈正也清楚，继续一意孤行的话，不只是不会有什么进展，还会给自己和杨怡乃至侯勇都带去麻烦，所以只能先到这里。 “领导，我没事的，而且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卢文浩的案子只能先到这里，陈正站起身，“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忙外面的事，都没有尽好一个秘书的职责。” “你还记得是我的秘书呀，再不回来我就准备把李淼扶正了。” 杨怡去柜子里取出一份文件，“市里最近召集各县领导干部，召开了一次总结会议。会议上，各县领导汇报了详细的受灾情况，接下来市里的工作重心就是灾后的重建工作。” 陈正翻看着文件里的材料，“从汇报上的情况来看，各县都承受了一定损失，但损失最大的还是宜山和石景两县。” 这两个县本身就都处于上游区域，每年都是受灾比较重的县，而今年又因为宜山大坝的泄洪导致遭受更大的损失。?? 第一百七十二章 搞针对 杨怡满脸愁容的说道：“这两个县的问题也是最难解决的，居民们的后续安置，以及被淹农田的补偿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啊！” “省里没有相应拨款吗？”陈正问道。 每年的灾后重建工作中，省里会下拨一部分资金，市里再自行筹措一部分资金。 “省里下拨到咱们东平市一个亿，我和向学良市长以及财政局局长征询过意见，他们表示市里最多也就能筹措出一个亿。” “这两亿救灾资金一部分要留在市里，还有一部分下分到各县。最终分到宜山县和石景县的，顶多也就不过两三千万。”杨怡回复道。 陈正感慨道：“两三千万太少了，还远远不够，路要修桥要补，村镇的淤泥要清理，河道要修缮，百姓的房屋要修要建，两三千万完全就是杯水车薪。能不能先把宜山大坝案子的钱调用过来，用于救灾上。” “这笔钱被冻结会一并移交给检察院，法院没有审理完卢文浩的案子前，是动不了的，就算将那一亿多都填进来，也还不够啊！” 这几天里，杨怡和市里的领导一直在碰头磋商，但一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市里无力解决就只能寻求省里了，上面没有抗洪救灾的专项资金吗？我们能不能申请一下？” 资金缺口至少有几个亿，这不是市里能解决的，只能寻求省里的帮助。 杨怡也打电话咨询过，“省里的态度是让我们自行解决，毕竟干预泄洪的命令是我下达的，我就要做好善后工作。” 陈正满肚子火，“他们不敢下决策，事后也不帮着擦屁股，就只想着让你一个人扛？真是一群混蛋！” “陈正！”杨怡呵斥一声，“这种牢骚在我这发发就算了，出去可不准乱说。” 陈正辱骂省里领导干部的话若是传出去，杨怡都护不住他。 陈正心里也有数，他和杨怡相处久了，了解她为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而且陈正也是为杨怡打抱不平，杨怡自然不可能去举报他。 杨怡将桌上材料递给陈正，“你去把这些材料收档，另外将我明后天的行程都推一下，我亲自去一趟省里。” 杨怡还是准备亲自到省里跑一趟，希望能求些资金下来。 “我陪着您一起去吧。” 杨怡拒绝道：“你还是留下吧。这几天为了卢文浩的事一直忙前忙后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另外市里也得留下个我信得过的人才放心。” 多事之秋，若是没个信得过的人帮忙盯着市里，杨怡也不安心。 陈正只好听从杨怡的安排，希望她去到省里能有一个好结果。 杨怡去往省里期间，由洪涛代为主持市里工作，陈正就和胡雅欣一同协助洪涛工作。 洪涛在陈正面前也不再隐藏，有什么工作都让陈正去做，稍微有不满意就严厉呵斥，将陈正送来的各县受灾汇总材料重重摔在桌子上。 “这就是你总结出来的材料，排版混乱，主次不明，难道让领导们都一页页仔细翻着看，那要多少时间？” “拿回去重做！”洪涛将文件夹甩给陈正。 胡雅欣刚要上前解释，被陈正拦住，“是我工作没做好，我尽快回去重做一份。” 陈正刚出办公室，胡雅欣跟着追了出来，“对不起，害得你挨训，这份表格明明是我和李淼做的。” 前段时间，陈正一直在忙着卢文浩的事，所以市委这边一些工作就交由李淼负责。 陈正手里的报表就是李淼在胡雅欣的帮助下一起完成的，所以该挨训的应该是李淼和胡雅欣。 陈正却表现的无所谓，“本来就都是我的工作，要你们帮忙分担，我挨训是应该的。” “洪书记针对你针对的也太明显了吧？” 今天是胡雅欣做秘书最轻松的一天，因为所有工作几乎都被摊派给陈正，她就只需要跑跑腿、倒倒水。 “我毕竟联合侯勇一起抓了他外甥，他如果再对我好声好气，反而太假了。” 胡雅欣点头道，“你这件事做的确实太鲁莽，如果提前能和洪书记知会一声，他应该也不会这么生气这么针对你。” 陈正明知卢文浩是洪涛外甥，在抓人前却都没有通知洪涛，反而是在事后才告知，这就是不给洪涛面子。 陈正不给洪涛面子，洪涛自然也不会给陈正好脸色。 “我就忍两天吧，等杨书记回来就好了。” 这两天里，陈正就低着头做人，绝不让洪涛找到给他穿小鞋机会。 当天，陈正忙到半夜才将材料整理完，好在交到洪涛手里后，洪涛没再挑出什么毛病来。 陈正刚回办公室坐下，电话就响起。 电话是石景县副县长纪浮生打来。 陈正喝了口水，接起电话，“纪县长，你是要找杨书记吗？杨书记去省里汇报工作了，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可以找洪涛书记。” “杨书记在省里？那真是太好了，幸好将人截住！”纪浮生心有余悸。 陈正却立即来了精神，问道：“将什么人截住？” “还不是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陈家豪，他竟然私下里搞串联，伙同着几十号人要去省里上访，我们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组织人去拦阻劝返，刚刚才把人带回来。” 杨怡正在省里汇报工作呢，若是有灾民在这个关头到省里上访，那不是给杨怡上眼药吗？ 陈正听后心有余悸，省里还没有对杨怡干预泄洪的决策给出一个定论，若是有大批灾民去闹事，对杨怡非常不利。 陈正提醒道：“纪副县长，你一定要把你们县内的灾民安抚好，不过我之前不是都将他们劝回去了呢，怎么又要上访，而且还直接要闹到省里去？” “再说了，宜山县也有大批灾民，为什么就你们那里的不安分？” 陈正下意识觉得这里有猫腻。 纪浮生吱吱呜呜道：“有些话我说好像不合适，像是在领导背后嚼舌根子。” “纪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咱们就当平常聊天，有什么话你尽管说。”陈正和纪浮生拉近关系，让他卸掉心理负担。??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浇冷水 纪浮生犹豫了片刻说道，“几次的上访都是陈家豪怂恿的，而这个陈家豪是我们石景县吴书记的远房亲戚。” 纪浮生只敢点到为止，再深入的就不敢说了。 陈正听明白了纪浮生话里意思，“陈家豪只是个租地户，损失的不过就是几年的地租，相对于那些家被冲垮土地被淹没的人来说，受灾算轻的。” “但这个陈家豪却热衷上访，他上访不是为挽回损失，只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为了让杨怡书记被问责，对不对？” 纪浮生笑笑没有回答。 有些话，陈正可以说，他不敢说，毕竟他没有市委书记罩着。 陈正继续分析道：“但杨怡书记和陈家豪之间不存在利害关系，按理说他不至于非要置杨书记于死地不可，所以只能是受人指使，而这个指使人应该就是远方亲戚，吴振生吴书记吧？”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纪浮生极力撇清关系。 他得罪不起石景县的县委书记吴振生，因为吴振生也有靠山。 陈正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卷进来的，但是我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给杨书记暗中使绊子。吴振生和杨怡书记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冲突，所以吴振生应该也是代人做事” “这个人是谁呢？让我猜猜！” 陈正停顿了一会说道：“洪涛副书记！” “陈老弟，陈大哥，我叫你陈大爷都行，你可不要胡乱猜了。”纪浮生后悔自己多嘴。 神仙打架的事，他们这些小鬼还是避开着点好，不然站错队的结果就是万劫不复。 陈正摸着下巴，继续说道：“你说我是胡乱猜，说明不是洪书记，那还会是谁呢，难道是向市长？” “我什么都没说，陈秘书，我这边还有事就先忙去了。”纪浮生慌不迭的挂断电话。 纪浮生如此慌张，证明猜对了。 看来向学良也不安分，也想再添把材火把杨怡架到火上烤，要提醒下杨怡才行。 刚准备拨出电话，纪浮生电话又打进来。 纪浮生刚刚太过慌乱，还有件事都忘了汇报。 “李家豪他们虽然被我们截下来劝返了，但是听说他联名灾民们写了一份上访材料，已经递交到省里，你让杨书记打探下，最好能将上访的材料也截下来。” 纪浮生只能拦人，还没有本事将送入省里的材料截回来。 “材料内是什么内容？” “具体我也不清楚，还没有来得及问呢，但肯定是对杨怡书记不利的材料，你还是尽快通知杨怡书记。”杨怡就算是截不回信访的材料，也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这件事确实要提前和杨怡知会一声。 陈正挂断纪浮生的电话，就立即拨打杨怡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接通。 想必是正在会见领导，只能等一会。 他刚坐下，胡雅欣就进到办公室，“洪书记让我通知你，联系水利局、农业局、交通运输局、住建局和财政局几个部门的领导到洪书记这里汇报受灾的统计工作，以及后续的救灾工作计划。” “明天的大会上不是要讨论这个问题吗？他们应该还在准备呢。”陈正觉得洪涛纯粹是在折腾人浪费时间。 胡雅欣解释道：“洪书记是想提前了解下他们的准备情况。” “我看他是想过过书记瘾。” 等明天，杨怡回来就会由杨怡主持工作，洪涛在旁只能做陪衬。 现在，市委的工作全都由洪涛统筹，他自然要趁着杨怡回来之前，好好耍耍威风。 胡雅欣向门口扫了一眼，警告道：“别瞎说，这些话传到洪书记耳朵里，肯定又要找你麻烦。” “知道了，我现在就挨个通知。” 陈正分别给水利局的局长和农业局局长打去电话，通知他们先向洪涛书记汇报的事。 两位局长对于洪涛突然抽查工作的举动有微词，因为两个部门的主要领导都在加班加点的做汇总、拿对策，现在去汇报工作完全是耽误时间。 但也只敢稍微提一嘴，最后还是表示会尽快赶过去。 陈正准备给住建局的负责人打电话，胡雅欣又风风火火的跑进办公室。 陈正皱着苦瓜脸，“刚刚交代的工作还没做完呢，洪涛又下新指示了？” “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陈正没时间陪胡雅欣打哑谜。 胡雅欣解释道：“洪书记刚刚说不用通知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了，临时工作汇报会议取消。” “他玩我呢？” 前脚刚通知完人开会，转头就通知会议取消，虽说水利局和农业局的负责人不至于发脾气，但肯定是会有不满。 他们不敢对洪涛不满，就只能对陈正不满，认为他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胡雅欣也很诧异，解释道：“洪书记开始有在认真准备临时会议工作，但突然就决定不召见几个部门负责人了，应该不是刻意针对你，而是临时有了其它安排。” 陈正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能照做，又分别给水利局和农业局的领导打去电话，通知他们会议因洪书记个人行程变故取消。 陈正通知完后，放下电话嘀咕道：“就再忍你一天，等杨书记回来就不用再听你使唤！” 快的话，杨怡下午应该局能回到东平市。 中午时，陈正接到了杨怡电话，“杨书记，一直给打电话也打不通，进展还顺利吗？” “我和省里各部门领导都见了面，刚刚才从省长办公室出来。”杨怡一上午时间，连口水几乎都没有喝过，“但都没有给我明确答复，都在以各种理由推脱。” 杨怡原本是打算水利厅、农业厅等各部门下拨些资金，省里再抽调出一部分资金，先把这些资金用于灾民们的安置和重建工作，剩下的田地受灾补偿事项就由县里和市里自行解决。 但各部门负责人都不肯松口，省里领导也表示需要开会研究。 杨怡得知省长召见时，还以为有了转机。 可万万没想到省长于明涛却给她浇下一盆冷水。 让杨怡彻底泄了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暂停职务 陈正听出杨怡情绪低落，还以为只是处处碰壁导致的。 他安慰道：“没有收获也没关系，省里表态会开会研究了，回头我们再往省里跑几趟，也可以请省里领导来实地考察下。他们看到灾民们的情况，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杨怡却是叹息一声，略显无奈道：“后续的重建工作，应该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什么意思？”陈正瞪大眼睛，一脸懵的问道。 “于省长召见我，是通知我省里要暂停我的职务。” 陈正忍不住的喊了出来，“省里要处分你？” “于省长说了，这不算是处分，相当于一种变相保护。受灾百姓数量巨大，且不断有人通过电话和信件等方式在向省里上访。” “今天一早，信访部门还送来了一份数百人联名的上访信，都是要求惩罚我这个导致他们失去家园和田地的罪魁祸首！” 于明涛省长给杨怡看的上访信，就是纪浮生说的没有拦下的信件。 陈正本想提前和杨怡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现在不用再准备了。 省里选择了暂停杨怡职务。 陈正打抱不平道：“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为了平息灾民们的愤怒就选择牺牲您？老百姓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们也是受人蛊惑，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 “不用了。”杨怡仿佛心气没了一般，“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那就由我来担吧。而且于省长说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就会把我安排回省里，不会让我受委屈。” 陈正愤愤不平：“说的好听，到时候指不定又拿什么借口搪塞你呢，给你安排个闲职，你不是也一样得受着？” 说的算不得数，得把文件拍在桌子上才作数。 杨怡自然也明白，只是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想再去争论了，也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今天就不回去了，这两天回家陪陪家人，省里的决定明天就会下达，会暂时由洪涛副书记主持东平市委工作。” “不行啊！”陈正快要哭出来了。 他现在好像该关心的不是杨怡，而是他自己。 杨怡就算混的再差，到省里也还是厅级领导，可他没了杨怡这个靠山，还不得被洪涛玩死。 “领导，你还是快回来吧，我舍不得你啊。”陈正带着哭腔，“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杨怡笑笑说道：“到时，我这边有合适位置，把你调过来，我也用你用习惯了呢。我妈妈开车来接我了，先不和你说了。” 陈正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呼喊，“不要啊，不要丢下我！” “鬼哭狼嚎什么呢？”胡雅欣恰好经过陈正办公室，听到陈正的喊声就进来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陈正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我完蛋了！” 当初，是杨怡把他从后勤里捞出来的。现在，杨怡被暂停职务，由洪涛暂时主持市委一切工作，他可能又要被发配回后勤去。 胡雅欣还以为陈正只是开玩笑，“你在杨怡书记面前受宠，还有黎冰书记撑腰，能完蛋？就算洪书记要整你，也只能小打小闹的折腾你一下而已。” “黎姐！”陈正眼前一亮。 没了杨怡，还有黎冰可以做靠山呢。 差点忘了！ 他必须得提前谋划才行，推开胡雅欣跑去纪委找黎冰。 胡雅欣看着陈正风风火火样子，嘟囔道：“有病啊！” 陈正来到黎冰办公室时，她也正准备去吃饭，见陈正风风火火跑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不能再在市委办那边待着了，你把我调到纪委来吧。”陈正和黎冰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黎冰挽着胳膊好奇道：“你得罪杨怡书记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当你的市委书记大秘，要跑来我们纪委？”陈正很得杨怡赏识，跟在杨怡身边有发展前景。 当然，把陈正调来纪委这边，黎冰也会重用陈正。 黎冰就怕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万一被人发现关系就不好了。 到时，就算没什么违规操作也说不清。 陈正只得将杨怡即将被勒令暂停职务的事说了一遍，“杨书记被暂停职务，我这个书记大秘也没事做了。洪涛现在看我哪哪都不顺眼，绝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所以不如趁早调出市委办。” “杨怡暂停职务的事确定了吗？”黎冰紧锁着眉头问道。 陈正点头道：“于明涛省长亲自召见的杨怡，提前告知他省里的决定，说明是开会决议后的结果，不可能更改了，估计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市里。” “这对于杨怡太不公平了，她哪里做错了，凭什么要承担责任？”黎冰不服气的反问。 陈正也说过类似的话，“我和杨书记说了，也支持她去争取，但她心里的气似乎泄掉了。她自己不愿意去争，我们再鸣不平有什么用呢？” “你这个书记大秘是干什么吃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帮助领导蓄上那一口气的，难道就是要你端茶递水拎包的？你可倒好，通知还没下达，自己想着先跑。”黎冰一副失望的表情。 陈正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我是逃兵？” “你不是吗？即便是杨书记暂停职务又如何，那又不是处分，还有恢复的机会，你应该想着帮杨书记把这口气顶回去，而不是急着逃跑！” 陈正被黎冰说的无地自容，惭愧道：“黎姐，你今天这番话让我受益终生啊！” “那你还要走吗？” “其实，我还是更想跟在黎姐身边。” 黎冰气的一拳头捶向陈正。 陈正拉过黎冰手腕，手抓向黎冰翘臀，“逗你玩的。杨书记是个好书记，她这样的好书记该有好报，不该寒了心。” “你说的没错，我作为他的秘书，作为她最得力的帮手，有责任也有义务将她的那口气顶住了！不能让她泄气！” 黎冰满意道：“这才是我期待看到的你。” “我还有你更期待的一面呢。”陈正引导着黎冰的手一点点向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暗暗发誓 黎冰警惕的盯着门口，“这里不行。” 被人撞见就麻烦了。 陈正坐到椅子上，按着黎冰蹲下去，“这两天被洪涛折腾的一肚子火，需要黎姐帮我泄泄火。进门时，我已经把门锁上了。” “有能耐睡了他的女人去，拿我泄什么火。”黎冰嘴上说着，还是低下头。 陈正“哦”了一声，“你说的对，我没法拿洪涛泄火，我可以先拿他女人出气。” 陈正身体一紧，又一紧，没一会打了个冷颤结束战斗。 黎冰擦着嘴站起，“一会吃完饭我还有个会，你快回去吧。这段时间做事谨慎点，不要被洪涛抓住小辫子，我也会维护着你的。” “谢谢黎姐。” 陈正刚回到办公室，就发现桌子上放了一堆文件，文件上还有胡雅欣留下的便签。 文件是下午开会急着用的，务必在开会前整理完。 洪涛这老狐狸，连中午都不让他好好休息。 陈正也没什么胃口，整理起文件。 下午上班前，陈正将文件都整理完，交给胡雅欣，“洪书记还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暂时没有了，下午有个会议，还有个活动，洪书记不在市委，你应该能轻松点。”洪涛把活都交给陈正，露脸的时候绝不会带着他。 陈正也不奢望洪涛能给他带来什么露脸机会，能让他喘口气就行了。 下午因为洪涛不在，杨怡又没有回来，陈正难得有空闲，就请了半天假去看望爷爷。 爷爷陈扁这段时间里一直住在东平市内的一家疗养院内，季学良也被安排住在疗养院内。 宜山大坝问题调查期间，市局还会派人保护季学良的安全，但现在宜山大坝的问题已经终止调查，所以市公安局派出的人就都撤走了。 “爷爷。”陈正来到正在熬药的爷爷身边。 陈扁回头看了眼孙子，抱怨道：“我还以为你忘了还有个爷爷在这呢，也不知道来看看。过去，你在市里离着远不回去就算了。现在我在市里，你也不知道每天过来瞧瞧？” “爷爷！”陈正撒娇的搂着爷爷肩膀，“最近一段时间事太多，而且我也怕来这里来的太频繁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扁放下说中蒲扇，担心道：“遇到的问题很棘手？” “算是吧。” “会有危险？” 陈正不想爷爷担心，“我是市委书记秘书，谁敢动我，没有危险的。” “你就哄我吧。你的事我不多问，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正凑近爷爷询问道：“爷爷，季学良还有多久能恢复正常啊？” “他的问题比我预想的要麻烦，对大脑刺激伤害很深，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陈扁转头问孙子，“他对你很重要吧？” “不是对我，是对那些需要一个真相需要要给交代的人很重要。” 陈扁听不明白孙子话里意思，但只要知道季学良很重要就行，“你就放心吧，爷爷肯定会尽快把他医治好。” “另外，爷爷，我需要一个痛经的方子。” “你又追女生了！”陈扁一脸激动，“当初，你大学是暑假回家跟我学习按摩就是为了追女生，这次要痛经方子也是一样目的吧？” 陈扁激动后又给了陈正后脑袋一下，“我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泡妞的，说说那女人具体情况，最好让我亲自给她把把脉。” 陈正揉着后脑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要方子是为了巴结领导。就是在靠山镇你救的那个女人，我的领导，咱们东平市市委书记。” “她的情况我倒是有些印象。”陈扁回忆着杨怡的脉相，铺开纸写下一味味药材。 写好后递给陈正交代道：“内用药，外加按摩效果更佳。” “知道。”陈正收起药方，收好后问道：“爷爷，你想不想你的药方救更多人？” “能救更多人当然是好事。”陈扁瞬间又警惕起来，“你小子该不会想把我的方子卖了吧，那可不行。” 陈正解释道：“不是卖，是合作。药方还是您的，我们引入资金将您的方子批量生产成药推向市场，您可以得名得利还能帮助更多人。” “中医和西医不同，中医不仅讲究对症还要对人才能下药，同样的药给不同人吃，效果是不一样的。” 陈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就要看爷爷的本事了，能不能改良出绝大多数人都能使用的药方，回头我会让我朋友来和你细聊的。” “我还没有答应呢。” “我都答应了，你不想你孙子食言吧，药都要糊了。”陈正去帮着把火关掉。 一下午时间都用来陪着爷爷，晚上吃过饭才离开疗养院。 回家路上，陈正给程茜打去电话，“在会馆吗？” “今天晚班，正准备过去呢，你要来吗？” “今天就不过去了。我下午去看爷爷了，和爷爷说了投资生产药膏的事，你回头有时间单独去找爷爷聊吧，我和他打过招呼了。” 程茜笑道：“你不跟着一起？不怕我欺负老年人？” “那就当我眼瞎，信错了人，不过我的眼光一项还是不错的。” 陈正回到住处，洗了个澡准备看会书睡觉，刚躺下电话就响起，是程茜打来的。 “陈正，杨书记可能会有麻烦。”程茜低声说道。 陈正丢下书坐起，“什么麻烦？” “洪书记和向市长等人在我们会馆呢，我听他们闲聊间说杨书记被拿掉了，你知道吗？” 原来是这件事。 陈正松了口气，“杨书记和我说了，他们的消息倒是够灵通，他们这是专门去你们会馆庆祝了。” “我还听他们提起你，向学良有意说起是你害的卢文浩被抓。” “向学良这是拔掉杨书记不够，还要挑拨洪涛弄我啊！”杨怡被暂停职务，很大关系就是因为那些上访的信件。 而这些信件都是陈家豪挑拨投送，陈家豪又是受到石景县县委书记吴振生指使。 吴振生曾是向学良的手下。 所以，归根结底是向学良在使坏，才导致的杨怡被暂停职务。 “我知道了，向学良和洪涛最好是干净的，不然我早晚会把他们尾巴揪出来！”陈正暗暗发誓。??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起三落 省里还没有下达暂停杨怡职务通知，而向学良和洪涛却已经收到消息庆祝，说明两人在省里都有门路。 白天时，洪涛原本准备听取几个部门的领导汇报工作却突然取消，看来是在那个时候就收到了消息，因为他不用急着去享受在市委做主感觉，接下来他会有充足时间去体验。 陈正对程茜叮嘱道：“你尽可能的帮我偷听下他们的对话，再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我。你也要小心一点。” 叮嘱后，陈正担心杨怡，又给她打了个电话。 过了好一阵，电话才接通。 电话接通后，杨怡慵懒的警告道：“我现在属于休假期间，工作的事情不许说。” 杨怡刚陪母亲吃完饭，突然才意识到很久没有陪爸妈好好吃顿饭了。 自从到了东平后，她似乎一直有忙不完的工作，就连电话都很少往家打过。 这次的暂停职务，相当于给她放了一个小长假，给她制造了一个陪伴家人的机会。 “领导，你就这么认输了？” 杨怡啧了一声说道：“暂停职务是组织上对我的保护，怎么能叫认输呢？” “这种鬼话鬼都不信，坚定不移的支持和无条件的信任才叫保护！你被暂停职务就是有小人在背后捣鬼，我可以确定这里面有向……” 杨怡打断陈正，训斥道：陈正，破坏团结的话不许说。东平当务之急是解决好灾后重建的问题，上下必须要团结一心，将所有的人力物力和钱力都应用到灾后重建工作上，你的心思也不要放在其它事情上。”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也很幸运能在东平任职期间有你的协助，即便是我不再任职东平市委书记，我希望你也能做好你的工作，服务好下一任书记。” 陈正苦笑道：“领导，你觉得如果你被调走，我还能继续做书记大秘吗？” “陈正，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相信你有三起三落而不倒的本事！” “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好了，我妈妈叫我了，先不和你聊了。”杨怡说着匆匆挂断电话。 陈正放下电话，躺到床上。 三起三落吗？ 能不能起得来他不清楚，但落下去应该是很快就要到来。 隔天，省组织部来人在大会上先是肯定了杨怡任职东平市委书记期间的功劳，接着话锋一转又表示杨怡因为年轻、工作经验不足导致一些问题处理上欠缺考虑，在宜山大坝问题上的处理上过于武断。 省里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暂停杨怡市委书记职务，由洪涛暂代主持东平市委工作。 此消息一经宣布，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对此并不意外。 像是洪涛、向学良、黎冰和陈正早就得到消息。 陈正本以为杨怡会和省组织部的领导一起回来，没想到杨怡以身体不适请假，根本就没有回东平。 会后，洪涛和向学良去招待组织部的领导，黎冰对陈正示意，将他叫去办公室。 关好门后，黎冰说道：“我没想到杨怡竟连人都没回来，看来她是真的失望泄气了！” “我昨晚和杨书记通过电话，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休假时光。” 黎冰惋惜道：“既然杨怡自己放弃了，那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没用，一会我还是和洪书记谈谈，把你调来纪委吧。” 黎冰昨天训斥陈正，是因为她以为杨怡还在省里争取，那陈正选择先走就是逃兵。 可杨怡这个主帅都束手就擒，陈正再挣扎就没意义了。 现在却轮到陈正不肯离开，“杨书记心气没了，我如果也选择当逃兵，那就彻底输了。我不走，我要学伟人三起三落而不屈！”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估计洪涛的针对很快就要到来！”黎冰提醒道。 陈正表现的无所畏惧，挑着眉头，“有黎姐罩着，他洪涛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陈正只有一个人的时候，都从冷板凳上站了起来，现在有黎冰这位纪委书记做后盾，就不信还能被洪涛给玩死。 “放心，我会盯紧洪涛，不会让他乱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陈正看向窗外，“很快你会知道的，杨怡想偷懒休假没那么容易，东平的灾情还得她回来坐镇处理才行。” “看来你已经有对策，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陈正刚回到办公室，胡雅欣就找来。 肯定是洪涛让胡雅欣来的，这老狐狸还真是够迫不及待啊！ “省里的领导送走了？” 胡雅欣点头，“洪书记刚回来就交代我，让我通知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估计……对你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正无所谓道：“他总不能把我开除了吧？” “你和洪书记说说好话，别和他顶嘴，我再帮你求求情。” 陈正诧异道：“你这么关心我？” “不用算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正喊住胡雅欣，“胡秘书，你过来，我有几句话和你说。” “我听得见，说吧。”胡雅欣没好气的回道。 陈正招了招手，“悄悄话，不能声张的。” 一副神神秘秘表情。 胡雅欣翻个白眼，还是凑近陈正，“有话快说！” 陈正凑到胡雅欣耳边，柔声道：“替我说好话就不用了，但还是……谢谢你。” 呼…… 陈正在胡雅欣耳垂上吹了一口温润气息。 胡雅欣脸瞬间变得通红，捂着耳朵跳开，气愤道：“陈正，你干什么，你刚刚……” “我做什么了，我在感谢你啊。” “你……你往我耳朵上吹气。”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痒痒的。 陈正却是一脸无辜，“我没有啊，可能是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吧。” “你放屁，你就是故意的。” “胡秘书，你真的冤枉我了，还是先去洪书记那吧，别让洪书记等太久。”陈正收起好东西，准备去洪涛办公室。 经过胡雅欣身边时，胡雅欣向惊弓之鸟似的躲开。 陈正回身问道：“你还要留在我办公室吗？如果丢了什么东西可要算到你头上。” “无耻，混蛋！” 胡雅欣肯定陈正就是故意的，嘟囔着绕开陈正，带他去往洪涛办公室。??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再次发配后勤 陈正确实是故意的，故意挑逗胡雅欣。 而且这只是开始而已。 洪涛找他去办公室肯定没好事，那他也不能完全坐以待毙。 陈正暂时还没有反击洪涛的能力，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报复。 拿下他的女人！ 胡雅欣和洪涛关系暧昧人尽皆知，所以陈正准备正式对胡雅欣下手。 洪涛折磨他。 他就给洪涛头上送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胡雅欣不知道陈正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只以为陈正是在故意作弄她，带着陈正来到洪涛办公室前，示意陈正先等一会，敲响办公室门。 过了一会才传来洪涛声音，“进来。” 胡雅欣汇报完，带着陈正进入洪涛办公室。 “洪书记。”陈正礼貌的打着招呼。 人在屋檐下，陈正还需要低头才行。 如果对领导不敬，就会被洪涛抓住小辫子，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洪涛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的格外灿烂，面对着陈正又能露出招牌慈祥可亲笑容。 “我是万万没想到省里会暂停杨书记的职务，我也向组织部领导反映过情况，但省里做出决定，我也爱莫能助啊！” 洪涛又变得虚伪起来。 “我替杨书记谢谢洪书记的关心。” “杨书记被暂停职务，你暂时也没什么工作。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之前在后勤部协助工作过一段时间，不如暂时就再去帮帮忙，等杨书记职务恢复你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洪涛看似在征询陈正意见，实际却是在给陈正挖坑。 只要陈正敢不同意，敢发火，洪涛就有由头给陈正更大的处分。 不过陈正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哪会让洪涛如愿，“全听洪书记安排。”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洪涛本以为陈正会反抗，却没想到陈正竟乖乖答应。 在洪涛看来，陈正有了杨怡做依仗后傲气的很，已经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重新将陈正发配到后勤，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却没想到陈正表现的如此平静。 陈正笑着回答：“省里已经决定由洪书记主持市委工作，您的安排我自然要听从，莫说是洪书记要我去后勤，就算洪书记安排我去扫厕所，我也得乖乖拿起扫帚听从吩咐。” “你的觉悟很好，那就先到后勤协助工作吧，有合适的岗位再行安排。”洪涛失望的摆摆手。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 陈正退出洪涛办公室。 胡雅欣跟了出来，诧异道：“你接受了？” 她和洪涛一样，对陈正过于冷静的反应十分意外。 陈正耸了耸肩，“不然我能怎么样？不接受就是不服从组织的工作安排，发脾气就是顶撞领导，都会受处分的。” “你难道觉得杨书记还会回来？”胡雅欣好奇道。 她不信陈正是会认命的人。 陈正停下脚步，挑了挑眉头，“你猜！” 胡雅欣不猜，给出自己的判断，“洪书记和向市长都不会再让杨书记回来的。” “杨怡回不回的来，可由不得他们做主！” 胡雅欣看着陈正走去的背影，腰板依旧挺的笔直，好奇的沉吟着，“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陈正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下东西，再次来到后勤办公室。 后勤办公室现在由梁松负责，除梁松外还有两个刚进入市委的年轻大学生协助工作。两个年轻人属于轮岗制，三个月后就会被分配到其它部门，会再派人到后勤协助工作。 后勤这边的正式员工只有梁松一个人。 “陈秘书！”梁松见到陈正，激动的上前。 陈正打趣道：“梁科长，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 梁松在陈正安排下早已经成功提了副科。 “陈秘书，我这个副科还不是靠着你。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感谢你呢，但知道你一直忙就没敢去打扰你，怎么突然到我这来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打个电话就行，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陈正自来熟的坐下，感叹道：“我不亲自来不行啊！洪书记安排我来协助你工作。” “什么！”梁松难以置信，继而气愤道：“洪书记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他只是暂代杨书记主持市委工作，竟这么迫不及待的对付杨书记身边人，就不怕落人话柄？” 陈正笑着拍了拍梁松肩膀，“除了你，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敢说洪涛的不是。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外人面前可不敢乱说。” 办公室电话响起，梁松示意陈正等一下去接起电话。 电话是唐德辉打来，通知梁松：“去后勤轮岗的两个大学生有别的工作安排，暂时又抽调不出人手，你就先克服下困难，回头有人了我再给你安排。” “唐主任，我一个人哪里应付的来？” 唐德辉也爱莫能助，“这是洪书记指示的。” 陈正从梁松手里接过电话，“唐主任，我才刚被派到后勤就将两个轮岗的人抽走，是想让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杨书记被暂停职务了，我也不是什么书记大秘，你不会也要落井下石踩我一脚吧？” “老弟，你这就太小瞧你老哥我了。当初，方如萍的事还是你替我摆平，老哥一直记在心里，怎么会做落井下石的事呢？不过这事情是洪书记交代的，我也没办法。” 唐德辉保证道，“不过老弟放心，老哥我在职权内会尽可能的帮助你们后勤分摊些工作的。” 陈正倒是没想到在自己落难的时候，唐德辉这个马屁精竟然没有落井下石。 方如萍的事情过去很久了，不可能再追诉，所以唐德辉就算撕破脸皮陈正也拿他没办法。 但唐德辉没有这么做，还是客客气气的，并表示会帮助陈正分摊些工作压力，“唐主任，这份情谊我陈正记下了。” 唐德辉不算什么好干部，但也没胆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是个值得交的人。 “你别再给我下圈套就行了。” 陈正哈哈笑道：“老哥这是还记我的仇呢，改天我再请你吃饭，直到老哥消气为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姜妍被气炸 陈正没太在意洪涛的针对，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梁松却气的不轻，“洪涛作为东平的领导干部，却一直针对你，气量未免也太小了！” “梁大哥，这种话不许再说了，小心被洪涛听去。不过这些天可能要辛苦下你，我这边要准备些材料，后勤的工作就要麻烦你了。” 陈正没有时间去做后勤工作，只能靠梁松一个人。 梁松无所谓道：“以前，活就都是我一个人干，我干的过来。你准备什么材料啊，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你盯着点，别让人打扰我就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正就在后勤工作，洪涛因为要事务繁忙，倒是没有太过时间去折腾陈正，给了陈正充足时间准备材料。 这天，陈正刚把从省水利厅专家于晓波发来的材料整理完，准备去看看梁松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刚站起，姜妍推门进来。 “姜妍，你来干什么？”陈正诧异道，“专门过来落井下石？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我在后勤过的很好。” 陈正将袜子塞入过姜妍嘴里，还在卢文浩面前说和她一起进宾馆，害的姜妍被误会。 她肯定是专门来奚落的。 不过陈正不在乎，因为他相信自己虎落平阳只是暂时的。 姜妍却是哼了一声，“那你猜错了，我是来给你机会的！” 机会？ 陈正疑惑道：“什么机会？” “自然是让你离开这里的机会。”姜妍高傲的坐下，得意的翘起二郎腿。 “就凭你？是洪涛书记派我来后勤的，你的面子怕是还不足以让洪涛改变主意吧？” 姜妍承认道：“我是没有那么大面子，但是我父亲有。” 姜妍的父亲是副市长，洪涛确实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如果姜云峰开口，还真有可能把陈正后市委办后勤调去市政府。 “你有这么好心？”陈正不信姜妍会平白无故来帮他。 姜妍得意的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 姜妍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右脚鞋子，又脱掉脚上的小白袜在陈正眼前晃了晃，“只要你让我把袜子塞进你嘴里，你含上一分钟，我就帮你！” 这女人还真是够记仇！ 找到机会就想报袜子塞嘴之仇。 不过姜妍失算了，陈正如果真想调走的话，他完全可以请黎冰帮忙，用不着借助姜妍找她父亲姜云峰说情。 陈正凑近姜妍，嗅了嗅姜妍袜子，拒绝道：“袜子的味道还不够过瘾，不如你把内裤脱掉塞到我嘴里怎么样？” “陈正，你无耻！” 姜妍没想到陈正经说出这种话来。 “姜大小姐，你是不愿意呢，还是根本就没穿啊。”陈正色眯眯的瞄向姜妍大腿。 和我斗？ 小丫头你还太嫩！ 姜妍下意识的夹紧大腿，一副生怕陈正去扯她内裤的样子。 陈正得意的哈哈大笑。 姜妍气的咬牙切齿，又没斗过陈正，套上袜子，穿上黑色皮靴，“你既然不愿意低头，那就一辈子在后勤坐冷板凳吧。” “我的事就不劳烦将大小姐费心了，慢走不送。” 姜妍气鼓鼓的走到门口。 就这么走掉太不甘心。 姜妍回身瞪着陈正，做着思想斗争：她不甘心每次都输给陈正，就不信一次都不能赢！ 陈正耸了耸肩，问道：“姜大小姐还有事？” 姜妍手握着门把手，突然又将门关上，锁好。 陈正诧异道：“姜大小姐锁门干什么，不会是要对我动粗吧，你可打不过我。” “作为男人，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姜妍说着伸出手伸向高腰半身百褶裙内，将安全裤脱下，丢到一旁，再伸进去竟将粉色小内内脱了出来。 陈正惊的目瞪口呆。 他做梦也没想到姜妍这么疯，竟然真的把内裤脱下来。 咕噜…… 陈正吞咽口口水，“别发疯了，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陈正可没什么特殊癖好，不会把女人内裤塞嘴里的，伸手就要去开门，却被姜妍拦住。 姜妍晃着粉色小内内，得意道：“陈正，你刚刚亲口说的，要把我的内裤塞嘴里。我把内裤脱下来了，怎么怂了？” “你赢了，我怂了，行吧？”陈正懒得再和姜妍掰扯。 姜妍却不肯算完，咄咄逼人道：“你今天不塞都不行，张嘴，我帮你塞进去。” “你差不多得了，别再发疯。”陈正推搡着姜妍。 姜妍抓着陈正，不肯让他走。 推搡间姜妍脚下不稳，直接向后仰去，“啊”的惨叫一声。 陈正下意识的去拉姜妍，却没有拉住，只能伸出手去抱她，左后抱住姜妍后腰，右手抱住了姜妍抬起的左腿。 姜妍翘着左腿，平躺在陈正怀里，拍着胸口，“好险！” 差点就摔到地上。 姜妍心有余悸后，注意到陈正眼睛直了，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发现陈正盯着的方向竟是她裙底。 此时，姜妍的百褶裙外翻着，而裙里安全裤和小内内都被脱掉了。 也就是说处于真空状态。 短裙里被陈正一览无遗。 “陈正！”姜妍突然怒吼，一耳光甩去。 陈正看的入神，没注意到大耳光子甩来。 啪…… 陈正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脸上瞬间留下五个掌影。 一巴掌也把陈正打清醒，扶起姜妍委屈道：“你是属狗的吗？狗咬吕洞宾！刚刚若不是我扶着你，脑瓜子都给你摔裂开。”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姜妍听不进去陈正的话，捂着裙子质问。 陈正没有藏着掖着，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接回答，“除了黑糊糊一片，也没看到什么，你怎么不修理一下？” “陈正！”姜妍随手抓起东西砸向陈正。 陈正边躲边说道：“又不是我想看的，是你自己把腿翘起来递到我眼前的。” “你还说！” 姜妍要被气炸。 她就从没有在陈正手里讨到过一点便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淼的好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陈正，你在里面吗？” 站在门外的是专程来找陈正的李淼，梁松也跟在一旁。 梁松听到陈正声音了，还听到一个女生声音，想为陈正打掩护，“陈秘书应该不在，去综合科送文具去了。” “我才刚从综合科过来，而且我听到陈正的声音了，不过里面似乎还有个女生声音。” 李淼听到了，梁松没法再帮忙遮掩。 陈正自求多福吧！ 办公室内的陈正听出李淼声音，抓住姜妍手腕提醒道：“别闹了！你想所有人都知道你跑到后勤办公室来勾引我？” “我……勾引你？”姜妍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反问。 陈正点头，“你不是勾引我把下面脱到真空，还抬起大腿让我看？” “你放屁！”姜妍要被气炸了，压低声音说道：“我是为了报仇，报你往我嘴里塞袜子的仇。被……被你看到只是意外！” “行，那我现在就去开门，让他们看看椅子上的安全裤，桌子上的粉色小内内，你再和他们解释。”陈正说着就要去开门。 姜妍看着安全裤和小内内，她自己都不信两人什么都没发生。 “等一下！”姜妍去拿起粉色小内内套上，又把安全裤穿好，“刚刚发生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陈正不屑道：“我还不想被你玷污了我的名誉呢。” “你……” 陈正将门锁打开，敞开办公室的门。 姜妍举起的拳头收起，假装挠头对着李淼和梁松笑笑。 梁松不认得姜妍，李淼却是认得，“姜小姐，你怎么在这？” “我过来找陈正聊些事，现在聊完了。” 李淼好奇道：“聊什么事要锁着门啊，而且我刚刚听到房间里有争吵声，还看到你举起拳头好像要打人似的，陈正脸上还有掌印！” 李淼早就听说过姜妍名声，脾气坏的很，而且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说陈正坏话，猜测姜妍应该是趁着陈正失势欺负陈正。 “杨书记只是被暂停职务而已，你就这么急着来落井下石，难怪陈正当初没看上你！” 李淼为陈正出头，奚落姜妍。 姜妍本就一肚子火，听李淼这么一说，火气更大了，“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知道你，不过就是个二手货！” 程广义的事闹的动静不小，姜妍也听说过程广义离婚的事。 姜妍斗不过陈正，不信连李淼还斗不过，“你老公宁愿去外面找都不愿意碰你，作为女人你还真是可悲。” “那你可错了，是程广义没资格见识到我的好，我的好只给配得上的人。”李淼说着时，看了眼陈正。 呃？！ 陈正没想到李淼也有这么奔放一面，竟也会说些虎狼之词。 李淼说的比较含蓄，但她能在外人面前说出这些话已经是一种突破了。 不过李淼说的倒也没错，她的好确实只有在陈正面前展示过，程广义不配享有。 “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姜妍自然听懂李淼话里意思，再加上李淼瞟向陈正眼神，秒懂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就不劳烦姜大小姐操心，姜大小姐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和陈正有些事要私下聊。” 李淼故意对梁松说道，“梁哥，你一会在外面守着点，我和陈正要多聊一会，别让人打扰了。” 那眼神，那语气，意味深长。 就差没直接说，我要和陈正在办公室激战了。 炫耀！ 赤果果的炫耀。 姜妍要被气炸，她斗不过陈正，竟又输给李淼，“现在是工作期间，你们却在办公室里做……做那种事！” 李淼一脸无辜，“我和陈秘书做什么了？我只是想来请教些工作上的事。姜大小姐，你是闲人我们可不是，还请你离开，不要再打扰我们谈……工……作。” 啊…… 姜妍要被气炸了，“你们给我等着！” 姜妍撂下狠话离开。 梁松知趣的跟着出去，关门前说道：“我在外面守着，不过这门不隔音，小点声。” 李淼突然又害羞起来，脸羞的通红，“我刚刚只是故意气姜妍的，不是真的要……” “话都说出去了，不能不算数啊。”陈正一把拉过李淼。 李淼羞涩着说道：“这是上班期间，万人被人看到不好。” “没人会来这里的，而且外面有梁松守着呢，不过你可要小点声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识到……你的好了。” 李淼挣扎了几下，身子软下去，缴械投降。 既然挣扎不掉，那就彻底放纵，反身骑到陈正身上，“你不要动，我来，让你看到我全部的好！” 陈正看着一边脱去外衣，一边滑下去的李淼，躺在椅子上享受起来。 “李淼，我能不能拍一段小视频？”陈正摸出手机，征询李淼意见。 李淼“恩”了一声。 陈正点开录制，“回头你拿给胡雅欣看看。” 啊？！ 李淼抬起头，擦了下嘴既羞涩又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要给她看呀？” 虽说两人已经是亲姐妹似的好姐妹，但是也没有亲密到要分享这种私密运动的程度。 陈正自然有他的打算，“洪涛这只老狐狸针对我，可我还只能在他面前赔笑脸，这口气我咽不下。所以我准备给他送份大礼！” “什么大礼？”李淼警告道，“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送洪涛一顶绿帽子而已。”陈正挑着眉头说道。 李淼恍然大悟，“你要和雅欣姐……” 陈正点点头。 李淼为难道：“这么做是不是对雅欣姐不太好？” “我又不是强迫她，我要用我的能力征服胡雅欣。”陈正勾起李淼下巴问道，“胡雅欣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能不能得到满足啊？” 李淼拍掉陈正的手，“我们怎么可能会聊这些东西呢？不过有一次，我注意到她在洗澡的时候自摸。” “那就对了。”陈正一副预料之中的神情，“胡雅欣正处三十如狼的年纪，而洪涛一把年纪，那里能满足她。” “所以，我们是在帮胡雅欣。”?? 第一百八十章 陈正的计划 李淼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早就打雅欣姐主意了吧？说的好像助人为乐似的。如果雅欣姐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许硬来，不然我都不会原谅你。” 陈正捧起李淼的脸蛋，“当然了，相互自愿是我的原则。” “那你一会可要好好表现，不然我怕你征服不了雅欣姐。” “一会你可别叫的太厉害。” 陈正拿起手机拍摄起来。 在办公室里，李淼要控制声音，不能尽情释放，又担心会有人找来，所以只战斗了一场便宣告结束。 李淼穿好衣服，打扫着战场，“你就算给洪涛戴了绿帽子也只能在心里得到满足，还是只能窝在后勤这里，不如请黎姐帮忙，把你调去纪委吧。” “你如果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去和黎姐说。” 陈正系着扣子说道：“我已经和黎姐谈过了，暂时还不准备离开市委办，我要把杨怡迎回来，继续做我的市委书记大秘。” 李淼不忍心泼冷水，但是也不希望陈正抱有一些不切实际幻想，“洪书记开始代理主持市委工作，他这次恐怕不会再轻松把权力交出去。” “市委办的人都在议论，觉得杨书记这次不可能回来了。” 陈正却是信心满满，“我有信心把杨怡书记迎回来！” “你准备怎么做？”李淼见陈正信心满满，知道他肯定是有了对策。 “这一次持续性强降雨遍布大江南北，不只是给我们东平造带来灾情，多个省份都发生了洪涝灾害。” “为了进一步的了解灾情，解决灾情，水利部和农业农村部等多个部门联合成立了督导工作小组进入各地调查暗访，实地了解情况。” 陈正压低声音说道：“一共八个督导小组，我就信一个都不来黔南，而只要到咱们黔南省就没理由不到我们东平！” 李淼明白了陈正的意图，“你是准备向督导组举报！” “我是反映问题，我倒是要看看督导组在面对宜山大坝的情况时会做什么决策。” 杨怡能否回到市委书记位置，就看陈正能不能说服督导组。 只要督导组发话，省里就会恢复杨怡的工作。 李淼想了一会说道：“你的计划倒是可行，但也伴随着风险，若是督导组不认可杨怡书记的决策，或者不发表意见，你的做法都会引起市里乃至省里的不满。” 陈正说是在反映问题，实际就是向督导组告状。 告成功了，虽说市里和省里不满，但至少有杨怡庇护着，他们不不好对陈正做什么。但如果失败了，那无论是市里还是省里都不会给陈正好果子吃。 陈正的做法相当于告御状，没有领导喜欢告御状的人。 陈正自然清楚可能引发的后果，泰然自若的说道：“告成功了我就继续做市委书记大秘，失败了的话，那我就和我爷爷去云游行医。” “那我和你一起，我们不能坐着等待，应该想办法把督导组引来咱们东平！” 陈正拉过李淼的手，“我已经写过材料发给督导组，现在就等着督导组反馈呢。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等回头说不定我还要靠你走后门呢。” 陈正去到门旁打开门。 办公室门打开，李淼不好再说什么。 “回去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陈正挤眉弄眼。 李淼翻了个白眼，“一会发给我。” 晚上回去，该怎么让胡雅欣看呢。 让好姐妹看自己的过程，羞死个人。 李淼离开，梁松进到办公室。 陈正暂时没什么事做，问道：“梁哥，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吗？我暂时没其它事，有什么活咱们一起干。” 梁松为陈正泡了一杯枸杞，“你还是先补补吧。你是年轻，但也得有点节制，这么一会功夫就两次，铁人早晚也得干废！” 呃？！ 梁松误会了，还以为陈正和姜妍在办公室里也没干好事呢。 此时，姜妍正和闺蜜丁梦瑶在一起，不停的用勺子怼杯子里的圣代冰激凌，都给怼烂糊了。 丁梦瑶拉住姜妍手，“冰激凌没惹你吧，和它撒什么气？谁把我们姜大小姐气成这样？” “除了陈正那个王八蛋，还能有谁？”姜妍咬着牙齿抱怨。 丁梦瑶见过两人互怼的场面，“那个陈正确实和别人不一样，根本没把你当成市长千金，你们又遇到了？” “我去找的他。” 丁梦瑶捂着嘴巴，仿佛听到了惊天八卦，“你去找陈正投怀送抱？”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他投怀送抱，他来跪舔我还差不多！”姜妍傲气的昂着头。 丁梦瑶感慨道：“陈正跪舔你只是你设想的剧情吧？我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觉得陈正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就不要指望他来跪舔你了。” 姜妍越想越气，“他不过是一个市委书记秘书，还是一个落魄的秘书，凭什么那么傲气，凭什么不来跪舔我？” “人家有风骨有气节呗，并不是每个男生都会选择趋炎附势，巴结我们市长千金的。”丁梦瑶吃了口冰激凌说道。 她倒是很欣赏陈正。 姜妍听闺蜜夸赞陈正更气了，“不行，我必须让他跪舔我！” “妍妍，你该不会因恨生爱，喜欢上陈正了吧？”丁梦瑶瞪大眼睛看向姜妍。 姜妍怔了一下，呸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陈正那个混蛋！” “那可说不准。”丁梦瑶帮助分析道，“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过？” “他敢！” 丁梦瑶继续问道：“我是说那种误会性的，或者是说过挑逗之类的话。” 姜妍回忆起在宜山时，陈正曾说过“叫的越大声他越兴奋”，应该算是挑逗的话。 而就在刚刚，陈正还看了她的真空裙底，一览无遗。 丁梦瑶见姜妍脸红，确定道：“肯定是有了，而且你没有表现的很抵触。” “我恨不得杀了他，还不算抵触？”姜妍反驳。 丁梦瑶化身分析大师，“真正的抵触是回想起来会厌恶，会真的动手想杀了他。” 可姜妍只是想杀了陈正，回想起来的时候又像个发春少女。 典型的喜欢而不自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季学良短暂清醒 喜欢上了陈正？ 姜妍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极力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对他只有恨，只有厌恶，我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一个男生！” 陈正言语粗鄙，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用手铐拷她，还用袜子塞她嘴，还……还看了她裙底！ 简直是罄竹难书的恶人。 姜妍越想越气。 丁梦瑶看着姜妍咬牙切齿的样子，咯咯笑着，“你真厌恶一个人的话只会想离他远远的，是不会想接近他的，更不可能会去主动找他。” “不如你换种方式，试着去勾引他，到时是真厌恶还是喜欢就知道了。” 姜妍不太理解丁梦瑶的逻辑，“勾引？勾引他怎么能证明？” “你如果真的厌恶的话，不会让他占到一点便宜。但如果是喜欢，就会半推半就。”丁梦瑶提醒道，“不过这种方式就是玩火，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姜妍“哼”了一声，“绝不可能！” 她自信自己能把握好度，不会被陈正占了便宜。 姜妍用勺子搅拌着已经化成水的冰激凌，“你的建议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勾引陈正不是为了验证我是否喜欢他，因为没有这种可能！” 她勾引陈正就是为扳回一局，在陈正上钩时狠狠将他推开。 然后再去找李淼炫耀，告诉她：你拿陈正当宝，而我根本不稀罕，陈正不过是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得到的男人。 “就这么定了！”姜妍一拍桌子，决定勾引陈正。 陈正自然不知道姜妍又要发疯，他还在尽可能的收集对杨怡有利的材料，好在督导组到东平时，提交上去。 但是举报信已经发出去好几天，督导组那边还没有消息反馈。 这也让陈正不安起来。 陈正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督导组身上，假若他们不来的话，杨怡就真要离开了，他的前途也可能一片惨淡。 虽说有黎冰撑腰，但洪涛会不会给面子还很难说。 这天，陈正下班准备回家。 自从到后勤后，有一点好处，就是能够准时下班。 刚走出市委大院，接到爷爷打来的电话。 “爷爷，我正想着过去看看你呢。”陈正接起电话说道。 陈扁听后回道：“那正好，我也有个事想和你说，等你过来再说。” “好！” 陈正撂下电话，打了辆车去往爷爷所在疗养院。 来到疗养院，陈扁就神神秘秘的将陈正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四下环顾一圈，说道：“今天我给季学良针灸的时候，他清醒了一段时间。” “季学良的疯病好了？”陈正又惊又喜。 陈扁却说道：“那倒没有，只是短暂的恢复清醒，不过再有个三五天时间应该就能恢复。” “太好了！”陈正握紧拳头。 季学良恢复，或许就能有新的线索，宜山大坝的事就又可以重启调查。 总算是有个好消息。 陈扁又左右环顾一圈问道：“季学良对你很重要吧？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对你有用的重要线索？你不要瞒着爷爷，和爷爷说实话。” “爷爷，我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他恢复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你也要注意安全。”虽说程茜找了两个人暗中进行保护，陈正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下。 陈正越这么说，陈扁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可孙子不说，陈扁就不再追问，“我一把年纪了，什么事都无所谓，你还年轻，才更应该注意。” “另外，季学良恢复期间，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陈正瞪大眼睛问道：“他说了什么？” “季学良抓住我的胳膊激动的说：老房子灶台下有重要的东西。我再问他有什么，他似乎开始警惕起来，很快又疯疯癫癫。” 老房子？ 哪里的老房子？ 重要东西又是什么？ 陈正沉吟着，对爷爷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爷爷，我今天就先不陪你了，我希望能尽快把季学良的话搞清楚。” “你去吧，注意安全。” 陈正离开疗养院，给郭有德打去电话。 郭有德是完全可信的，所以陈正可以和他分享信息，转述后问道：“你和季学良认识，知不知道他口中的老房子指的是哪里？” “我听季学良提起过，他家里老人过世后，老家的房子就荒废了，他还说等退休后就回去老家把房子修缮下，回老家农村种种菜，养养鸡鸭鹅。或许他口中的老房子，就是老家的废弃房子。” 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正目标太明显，若是突然离开市里去往宜山，保不齐会被人盯上，所以就安排郭有德去查看，“郭站长，麻烦你去季学良家的老房子看一下，去看看灶台下有没有东西。” “切记，一定要找个不引人注意理由，避免引起别人警觉。”陈正叮嘱道。 郭有德答应道，“我在季学良老家的村子里还有个远房亲戚，就以探亲名义去，不会有人怀疑。” “好，那你明天就去，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正挂断电话，返回家中。 上楼的时候，刚进入楼道，竟然碰到姜妍在往外走。 陈正假装没看到，准备绕过去。 “陈正！”姜妍喊住陈正，“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没看到？”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呢，就所幸当做没看到，你有朋友住这？” “没有。” 陈正疑惑道：“那你来这里找谁？” “找我的仇人！”姜妍昂着头，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傲娇表情。 陈正指了指自己，“你说的仇人不会是我吧？”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请我去你家坐坐吧。” 陈正满脑子都是季学良的事，没心思和姜妍逗闷子，“仇人家就没有必要去了，容易打起来。” 说完，陈正转身进入电梯。 姜妍还愣着呢，电梯已经向上运行。 “陈正，你个混蛋！”姜妍跺着脚，气的破口大骂。 她主动要求到陈正家坐坐，竟被拒绝！ “今天我还非去不可！”姜妍也是倔脾气。 不然她这一趟白跑了，而且也太没面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 演技太差 姜妍等了一会，坐着电梯来到陈正家所在楼层，到陈正家门口后“咚咚咚”敲门。 “轻点敲，门要被敲碎了！”陈正喊着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的竟是姜妍，诧异道，“姜大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不敢让我上你家，是屋子里金屋藏娇了，还是怕我吃了你？” 不等陈正回答，姜妍绕过陈正，直接进到屋里。 陈正只好关上门，回到客厅，“姜妍，你未经我允许就进我家，合适吗？” “你不满意可以报警。”姜妍无所谓的说道。 “好！”陈正掏出手机。 姜妍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陈正竟真要报警，一把抢过手机丢到沙发上，气愤道：“陈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生进到家里，陈正竟要报警。 这是正常男人举动？ “我是不是男人有人知道，就不用姜大小姐操心了。” “李淼知道？” “没错。” 不只是李淼，黎冰也知道他有多男人。 提起李淼，姜妍想到李淼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的样子，更加生了。她强压着怒火，更加坚定到来的目的。 她要让陈正臣服她，再狠狠的一脚把陈正踢开，再去告诉李淼，自己如果想得到陈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我哪里不如李淼？” “李淼很听话，很温柔，可没有你那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姜妍突然将衣服向下拽了拽，露出嫩粉色肩带，“我也有温柔一面，你想不想见识？” 哼…… 就不信你不上钩。 勾引男人，不过就是勾勾手指的事。 姜妍向着陈正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可惜姜妍失算了，陈正并没有走过来，反而向后退了两步，警告道：“姜妍，我最近很忙，没时间陪你胡闹。你要闲着无聊，就找别人去。” “我猜只要我靠近你，手指碰一下你，你就会大喊大叫的求救吧？” 陈正才不信姜妍是来投怀送抱的，肯定是没有安好心。 他如果上前，姜妍就会大喊大叫非礼，到时再被抓起来就麻烦了。 陈正现在既要关注着督导组动态，还要等待着郭有德那边的消息，没时间陪姜妍胡闹。 姜妍没想到陈正竟选择后退，而且还怀疑她是来玩仙人跳。 她只是想赢陈正一次而已，没想过把他送进去。 姜妍继续加大力度，将外衣脱掉，露出白色的小吊带，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粉色背心，“那你可误会我了，我只是来坐坐而已，不过你家太热了。” “继续你的表演。”陈正无伸出手，无所谓道，“只要你喜欢，脱光都可以。” 陈正扯了把凳子直接坐下来。 姜妍气的牙齿痒痒，但还是强压着怒火，陪着笑脸，“那你可要保持住，不许乱来哦。” 陈正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姜妍真的脱掉吊带，上身只剩下了透着青春活力的粉色背心。 这女人真够疯的！ 这是为了把他送进去不择手段啊。 姜妍靠在沙发上，用右手扇着风，问道：“陈正，好看吗？” “还不错。” 姜妍身材还是很好的，皮肤雪白，小肚子上没有一点的赘肉。柔软不是很大，盈盈可握那种。 “那你离近点看呀，一个大男人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姜妍故意的挺了挺。 “好。” 看来今天是没那么容易打发走姜妍了，那就配合他演会戏。 他家里是有室内监控的。 姜妍诬告他的话，陈正也可以拿出监控自证清白。 姜妍见陈正上钩，心里开始得意，“其实，我贴身的衣服是成套的，你要不要欣赏一下？” “姜大小姐，你这个样子就不怕我把你吃了？”陈正问道。 姜妍娇嗔道：“你要保持克制，只可以看哦。” 说着，姜妍竟真的开始脱去短裙，在陈正身边展示起来。 就不信陈正还能保持住！ 只要陈正敢上手，她就会一脚把陈正踢开。 可展示了半天，陈正都无动于衷。 “你还真能忍！”姜妍只好加大力度，故意的弄开背心的排扣，然后惊慌失措的捂着，“陈正，排扣开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不太合适吧？”陈正静静看着姜妍表演。 表演痕迹太重了，傻子都能看出来是装的。 就这种演技，傻子都骗不到。 “你怎么这样啊，帮帮人家吗？”姜妍甚至还夹了起来。 “好！”陈正站起，去到姜妍身后帮忙。 姜妍心中暗哼，“我就不信你忍得住，只要你敢抱我，我立即翻脸！” 可陈正却只是真的帮忙，帮助姜妍扣好排扣，“扣好了。” 扣完就坐回到椅子上。 姜妍怔了一阵，回头道：“陈正，你就真的只帮我扣上排扣？”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姜妍的内心很受伤，需要陈正帮忙抚平。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穿成这样站在陈正面前，陈正竟完全无动于衷？ 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做到的？ 还是说自己魅力不够？ 姜妍就不信了，决定加大力度，今天必须要把陈正拿捏住。 姜妍假装脚下拌蒜，突然倒向陈正。 陈正看出姜妍假装，但又不好躲开。 他如果躲开，姜妍这一摔至少摔掉两颗门牙去。 怪他太善良，所以明知姜妍是碰瓷，还是抱住姜妍。 “哎呦！”姜妍夹着嗓子，紧紧搂着陈正，“吓死人家了。” 她就不信陈正还能忍得住。 陈正确实要忍不住了，因为姜妍扑过来的时候用力过大，导致刚刚没扣紧的排扣崩开，右侧的肩带也顺着手臂滑下，右边大半个柔软都暴露在陈正眼前。 陈正也被这一幕惊住，要玩这么大吗？ 姜妍正幻想着只要陈正敢动手动脚，然后按住陈正，说他最终还不是和其他男人一样馋她身子？ 但是突然感觉到右侧有些凉飕飕的。 姜妍低头看了一眼“啊”的惊叫出声。 陈正捂着耳朵，皱着眉，“这可不是我脱的，我没有碰你。” 说着时，陈正又瞄了一眼，是年轻少女才会有的粉嫩。 第一百八十三章 敢做不敢认 陈正算是将姜妍的上下看了遍。 但都是姜妍主动送上门的，怪不得他。 姜妍回过神来，连忙拉起肩带，“陈正，你流氓，你无耻！” 陈正张开双手，无辜道：“是你自己摔过来，衣服崩开的，这也怪我？” “是你帮我扣的，你故意没有扣紧。”姜妍觉得陈正一定是有意的。 陈正无辜道：“姜妍，你不要冤枉我，我还觉得你是有意扑过来，故意勾引我呢。” “你放屁！” 姜妍心虚又生气，气的一耳光打向陈正。 因为在气头上，忘记了排扣还没有扣上呢。 姜妍力气很大，以至于右侧肩带直接从右手划下去，而她这一巴掌也被陈正躲开打了个空。 一巴掌抡空，姜妍脚下没有站稳，再次的扑向陈正。 陈正眼睁睁的看着肩带划掉，右侧整个小白兔露出来，接着脚下不稳的姜妍正着倒向陈正，右侧小白兔整只贴到了陈正脸上。 气氛凝固住。 姜妍瞳孔放大，张着嘴巴，完全呆住。 陈正同样怔住，嘴巴也张着。 呆住的姜妍突然哼了一声，脸更加红了，身子也热了起来。 愣了一阵突然羞涩的推开陈正，一巴掌甩去。 这次，真正没躲开。 陈正捂着脸，气愤道：“姜妍，你发什么疯？” 姜妍又气又羞又委屈，“你耍流氓，你欺负我！” “姜妍，咱们把话说清楚。不是我把你绑进来，是你自己非要进我家门的吧？你进来坐坐也行，但也是你主动脱衣服，脱成这样的吧？” “哪怕到这时，我都没动你一下。刚刚，也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吧？” 啊…… 姜妍尖叫着，要疯掉了，“你说的都对，但是……但是你刚刚为什么伸舌头？” 咳…… 陈正尴尬咳嗽一声，心虚道：“我有吗？” “陈正，你敢做不敢认？” 陈正确实有，所幸大方承认，”好，我承认我有，但那只是下意识的。你都这样了，我伸舌头有什么问题？” “你还说。”姜妍又要动手。 陈正提醒道：“我劝你还是先将衣服扣好，不然一会又要甩掉了。” 姜妍连忙收回手，准备扣好。 但这时，房间门被推开，黎冰走了进来。 进到房间，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陈正和只穿着贴身衣服的姜妍。 黎冰的到来，让姜妍也怔住。 姜妍认出黎冰，“你……你是市委纪委黎冰书记？” 黎冰点点头，瞄了眼陈正。 这家伙还真是艳福不浅，除了她和李淼外，竟还和姜副市长千金搞到一起。 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多尴尬。 “你是姜云峰副市长女儿吧，我们之前见过的。”黎冰伸出手。 姜妍此时只感觉无地自容，僵硬的伸出手去和黎冰握手。 可她衣服还没有扣上呢，右侧肩带滑落，大半个小白兔就这样展露在黎冰面前。 黎冰呆住。 姜妍这是什么意思，向她炫耀，炫耀她的年轻？ 姜妍回过神来，慌乱的拉起肩带，手忙脚乱的去扣排扣。 黎冰瞪了眼陈正，“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原本想着和陈正谈谈工作的，那就改天吧。” “黎冰书记，你误会了，我和陈正什么关系都没有。”姜妍喊住黎冰。 黎冰却说道：“你们少男少女的有点什么也正常，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也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黎书记，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陈正解释道，“姜妍自己非要进我家，进来就把衣服脱光，我可什么都有做。” “陈正！”姜妍要被气炸了。 经陈正一说，好像她主动送上门来似的。 陈正耸了耸肩，“我有说错吗？” “你……你明明就伸舌头了……！” 啊？！ 黎冰看看姜妍，又看看陈正，用眼神说道：“你个混蛋，都没有这样对待过我！” 陈正知道黎冰误会了，解释道：“姜妍，你可要把话说清楚，是你摔倒了，然后衣服脱落，贴到我脸上，我舌头就情不自禁的伸了一下。” “你个混蛋！”姜妍情绪有些失控。 黎冰示意陈正不要再说了，安抚着姜妍，“对，他就是混蛋，还狡辩。陈正，你这么做可不对，男人要敢作敢当。” “好好好，我是不该伸舌头，我道歉。” 姜妍越想越委屈，扑到黎冰怀里，呜呜哭起来，“黎冰书记，陈正他就是个坏蛋。你们纪委能不能把他抓起来？” 此时的姜妍，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副市长千金，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姜妍，你和陈正的事是感情问题，我们纪委不好插手啊，黎姐替你打他一顿。” 黎冰装样子的踢了陈正两脚，安慰道：“你们年轻人间的事就不要让你父亲知道了，不然姜副市长会很难办的。他作为父亲肯定要维护你，但利用权力惩治陈正就是违纪。” 黎冰担心姜妍回家向姜云峰告状，出言安抚。 姜妍哽咽着，“我不会告诉我父亲，但陈正他凭什么瞧不起我，他有什么可高傲的？” 呃？！ 黎冰听的不太明白。 陈正不是欺负姜妍了吗？怎么又变成瞧不起？ 姜妍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了，不该对黎冰说那么多，擦了擦眼泪，“黎冰书记，我先走了，你们谈事吧。” 姜妍去穿好衣服，正穿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好奇道：“黎冰书记，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 黎冰眼珠一转，解释道：“我过来时看门没锁，就推门进来了。我和陈正约好来谈些工作的事，还以为他故意留的门呢。” “陈正，家里有人你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不能让姜妍知道自己有陈正家钥匙的事。 姜妍倒也没有怀疑，穿好衣服，又咬牙切齿的盯着陈正看了一会，对黎冰说道：“黎冰书记，我先走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账本 黎冰到来，姜妍没有办法继续勾引，只好先离开。 “我可以等明天上班再找陈正谈工作的，还是我走吧。”黎冰向姜妍喊道。 姜妍已经走到门口，“你们聊正事吧。” 说着，瞪了陈正一眼离开。 姜妍走后，黎冰拉着陈正推到沙发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到你的雅兴了？” “黎姐什么时候来都正是时候，黎姐才能让我有雅兴。” 陈正反身将黎冰压在身下。 黎冰却用脚蹬住陈正胸膛，“那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了，你舔了姜妍，也要……舔我。” “全听黎姐的。” 陈正被姜妍撩拨起了欲望，黎冰来的正是时候。 “你个小坏蛋。”黎冰将陈正的头一点点按下去。 瞬间，面色潮红，身子不停的抽动，仰着头发出喘息声。 大战一触即发。 房间里瞬间弥漫黎冰的舒服欢愉声。 一场战斗结束，黎冰拦住陈正，“你现在一个人要应付我们三个人，还是省着点吧。” 黎冰把姜妍也算在里面。 “我和姜妍什么事都没有，她今天不知道抽什么疯，但我肯定她没安好心。”陈正对姜妍还算了解。 黎冰无所谓道：“你们就算有什么也没关系，我又没想过要霸占你。而且我觉得你们要真有点事也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省里最终决定不再让杨怡担任市委书记，大概率要由洪涛暂代市委书记职位。到那时，洪涛肯定不会放过你。假如有姜云峰帮着你说话，我再极力维护你，洪涛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黎冰是希望陈正借着姜妍，攀上姜云峰的关系。 陈正却没有这么乐观，“杨怡刚被暂停职务，洪涛就迫不及待拿我开刀，他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 毕竟他把洪涛的亲外甥送了进去。 黎冰坐起，一脸严肃的问道，“我听李淼说，你打算向督导组举报？” 黎冰就是因为听李淼说起陈正要向督导组举报的事，才特意来找陈正了解情况。 陈正点头，“要想让杨怡恢复工作，只有借助督导组向省里施压才行。” “你的想法没错，但督导组万一不想趟这趟浑水呢？万一督导组中有人和省里领导关系比较近呢？你的做法只会引起省里的不满。” 到那时候就不只是洪涛要针对陈正，省里领导都会不待见陈正，甚至可能会指示市里找个理由赶走陈正。 陈正却一副听天由命的语气，“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办法了，只能搏一搏。” “可督导组现在都没有给你回消息，就说明还没有引起重视。”如果督导组引起重视，肯定会联系陈正进一步核实情况。 陈正叹息道：“这也是我这几天一直心烦的事。” “明天，我也写一份材料发给督导组，我一个纪委书记反映情况，他们总不能不重视吧？” 陈正阻止道：“不行，你作为市里的领导干部，跨过省里向督导组反映情况，更会引起省里不满。省里若是因此找由头撤掉你，就得不偿失了。” “杨怡书记被暂停职务，你如果再被调走，那我在东平就真的没任何依仗了。” 黎冰只要还是纪委书记，陈正至少还有个靠山，还有翻盘机会。 假若黎冰也被调走，就再没法和洪涛斗了。 “都听你的。” 陈正搂过黎冰，目光深邃的说道：“而且，我们很有可能即将多一张牌！” “什么牌？”黎冰躺在陈正怀里，眼神期待的问道。 陈正对黎冰没有隐瞒，将季学良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黎冰感叹道：“但愿季学良说的不是疯话，他说的老房子里真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陈正同样期待着，“明天，郭有德就会给我们答案了。” 隔天，陈正一直盯着手机，等待郭有德消息。 他一直等到中午，接到郭有德的电话。 “怎么样，季学良老家灶台下找到了什么？”陈正迫不及待的询问。 郭有德声音略显激动，“确实有东西，应该是一个账本。” “什么账本？” “一两句话说不清，我现在就去市里，你看完就知道了。”郭有德说着时候，已经往市里赶了。 “路上小心。”陈正叮嘱着放下电话。 两个小时后，郭有德赶到市里，小心翼翼的将一个笔记本交到陈正手里。 陈正接过笔记本打开，里面记载着一些人的名字，名字后面是一串数字。 而记录的名字有很多都是陈正熟悉的。 第一个被记录的是副市长宋高廉。 第二个则是水利厅建设处处长贾义。 水利厅建设处副处长赵挺。 市水利局局长傅平。 市水利局副局长修明。 宜山县县委书记严复宽。 宜山县公安局局长莲城来。 宜山县水利局局长郑建业。 …… 足足三十多个名字。 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一长串数字。 “这些数字是……” 郭有德跟着猜测道：“看起来像是银行账号！” 陈正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代表着，这个账本很可能是一个行贿账目，上面记录着受贿人和接受行贿的银行账户。 陈正收起笔记本，问道：“没有人察觉吧？” “没有，我一直很谨慎，没有人注意到。” “好，你现在就回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会让人核实这些账户。记住，对任何人不要提及此事。”陈正再三叮嘱。 季学良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账册遭遇的不测。 假若被人知道账册落到他们手中，可能会落得和季学良一个下场，甚至会更惨。 送走郭有德，陈正回到后勤办公室，让梁松守在门口将门锁好把账本誊抄了一遍。 “现在必须要核实这些记录的银行账号。”陈正沉吟道。 可他没有资格去调查，必须要找个可信的人才行。 侯勇…… 陈正第一个想到的人。 侯勇作为市公安局副局长肯定是有调查资格的，而且侯勇也协助他抓捕了卢文浩。 但陈正还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侯勇。 这个账本上的信息非常重要，而且牵扯极广，他不能确定侯勇一定会站在他一边。 但除了侯勇外，陈正想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消息灵通 “只能赌一把了！” 陈正最终还是决定请求侯勇协助。 “侯局，现在有时间吗？”陈正给侯勇打去电话。 “眼下倒是没什么案子，陈秘书找我有事？” 陈正没有直接进入正题，随意说道：“我现在哪还是什么秘书了，就是后勤打杂的。” “陈秘书的事我也听说了，我相信只是暂时的而已。” “那我就借侯局吉言了。”陈正沉默了一阵，低声问道，“侯局，卢文浩的案子你甘心吗？” 侯勇苦笑着说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卢文浩将所有罪名都揽下了，我又没有新的线索，想调查都无从下手。” “我也找乔局汇报过，希望能深挖，但被乔局呵斥了一顿，让我别没事找事给自己给局里找不痛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卢文浩背后还有人。 但是能让卢文浩甘心担责的人，身份地位都绝对不简单。 如果还揪着卢文浩案子不放，就是给卢文浩背后人找不痛快，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乔正平显然是不想惹这个麻烦。 “你还敢查？”陈正试探问道。 侯勇不满，“陈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会怕了，不敢查？我把话和你明说了吧，就算卢文浩背后的人是洪涛书记，只要有证据我一样敢查敢抓！” “有侯局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倒是有方向供侯局调查，咱们见面聊？” 侯勇立即来了精神，“你有新证据了？” “见面说。” 陈正和侯勇约在了警局旁的一家茶馆。 见面后，侯勇迫不及待询问，“你有什么新证据？” “我可以相信侯局吧？”陈正盯着侯勇。 这个证据至关重要，若是再出岔子的话，宜山大坝的事可能要永远查不清了。 侯勇不耐烦道：“别婆婆妈妈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就找别人去。” 侯勇也看出来了，陈正并不是完全信任他。 陈正除了侯勇外，着实是找不到更可信的人，掏出誊抄的账本递给侯勇，“侯局，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真墨迹。”侯勇一把抽过笔记本，翻看起来。 当看到宋高廉名字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宋高廉虽然受到了处分，但仍旧还是东平市副市长。 侯勇眉头紧锁着，说道：“每个名字后面对应的都是一个银行账号，而且所有银行账号都来自黔南银行！” 侯勇调查过卢文浩给孔祥顺的银行卡，那张银行卡就是出自黔南银行，所以侯勇一眼就认出所有账号都是黔南银行的银行账号。 “这些账号对应的银行卡，该不会都和卢文浩送给孔祥顺一样，都是用来行贿的银行卡吧？” 侯勇说完，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真如他所说的话，简直是骇人听闻。 因为这意味着，贪污受贿人数多达几十人，而且还包括了副市长以及省厅处长等领导干部！ 陈正看着侯勇震惊的样子，问道：“被吓到了？” 侯勇此刻终于明白陈正为什么那么婆婆妈妈，为什么不敢相信自己了，感叹道：“换谁能不被吓到？不过你放心，就算牵扯到宋副市长，省里的干部，我也照查不误！” “那我就放心交给侯局调查了。接下来，需要侯局长去核实这些账户，我等待侯局长的好消息！” 侯勇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交给我了。” “一定要谨慎小心，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不要打草惊蛇。” “我还能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我知道怎么办。”侯勇收起笔记本，迫不及待的去调查。 陈正和侯勇分开，返回市委。 半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是陈正吗？”对方询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第一督导组的联络员，何芳菲。我们接到了你的反映材料，请问材料中的情况全部属实吗？” 陈正瞬间来了精神，督导组的人终于联系他了。 “何联络员你好，我是东平市市委书记的秘书陈正，我递交的材料全部属实。东平市境内最大的水利设施宜山大坝存在严重质量问题，导致境内大片田地被淹。” “这场人祸给东平市境内数万的百姓带去了灭顶之灾，希望督导组能够到东平视察，监督指导救灾工作。” 陈正在材料中并没有过多的写宜山大坝情况，毕竟督导组的主要职责是监督指导救灾工作，宜山大坝以及杨怡的问题，陈正希望在督导组的领导视察过灾情后，当面汇报。 督导组的领导看过灾情，会有更直观的体会，会更能感同身受受灾百姓的疾苦。 也只有对宜山大坝实地考察，才能理解杨怡的决策，才有可能督促杨怡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督导组明天会到达东平，你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实地带我们去了解下情况。” 陈正答应道：“明天正好是周末，我方便。” 挂断电话，陈正挥舞着拳头。 虽说他暂时被打回后勤，但似乎运气还算不错，督导组即将到东平，又从季学良那得到了最新的调查线索，一切似乎都刚刚好。 陈正回到市委后勤，发现梁松不在办公室。 过了好一阵，梁松才回来。 “梁哥，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了你半天也没见你人。”陈正把水递给梁松。 梁松喝了口水说道，“刚刚去开会了，唐主任要求各部门至少抽调出一个人，去往灾区配合救灾工作。” “据说是督导组的人即将要来东平，市里要做做样子，证明我们在全力救灾。” 陈正摇头苦笑。 消息够灵通的啊！ 他才刚刚接到督导组的电话，市里竟然也得到督导组即将到来的消息。 “唐主任有没有说督导组什么时候来？”陈正问道。 假若市里对督导组的行踪了如指掌，那督导组未必能够看到最真实的情况。若是被洪涛知道他和督导组联系的事，肯定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唐主任说督导组是暗访调查，所以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到来，只是通知所有人一定要防备着外来人。假如有人询问起灾情，什么问题都不要回答，立即上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明暗两路人 按照唐德辉所说，市里应该只是知道督导组即将到来，但不确定什么时候来，也不确定具体路线。 陈正刚想继续询问，电话响起，是黎冰打来。 “我接个电话。” 梁松见陈正没有立即接，知道是有自己不方便听的内容，“我去外面待一会。” 梁松拿起水杯，关好门守在门口。 “陈正，督导组可能要到东平，和你联系了吗？”黎冰也是刚刚才得知督导组即将到东平的消息。 “不久前，督导组的联络员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能带督导组的领导实地考察东平各处受灾情况。” “这么说来，你的材料还是引起了督导组重视。不过市里也知道督导组要来，洪涛刚刚在会议上还特别强调要挑选些精明的人去市里、县里各路口蹲点，一旦怀疑是督导组的车辆，立即上报。” 督导组一行人相对还是比较明显的，只要派出去的人精细点，还是很有可能提前掌握行踪的。 陈正没想到洪涛竟会做到这种程度，“如此一来的话，那我和督导组碰头的事也会被洪涛发现，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挠，也不会让督导组的领导看到最真实的场景。” 洪涛暂时代为主持东平市委工作，肯定不希望给督导组领导留下不好印象，对于一些不好的局面必然会极力隐藏。 这也是黎冰给陈正打电话的原因，“你试着和督导组的人再联系一下，建议督导组最好分成两路人调查走访，一路人直接大张旗鼓的进驻东平市，由市里领导带着去下面走访视察，如此一来能打消洪涛防备心。” “而另外一队人就由你带着暗中进行走访调查，更全面的了解东平全市的灾情。” 陈正赞扬道，“还是黎姐点子多，我现在就和督导组的人联系。” 陈正留了第一督导组联络员何芳菲的电话，挂断黎冰电话后就立即拨了过去。 过了好一阵，电话才接通。 “何联络员，我是陈正，有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一下。”陈正态度恭敬的说道。 “请说。” “市里已经知道了督导组即将进驻东平的事。” 何芳菲诧异道，“我们的行程是严格保密的，我也是今天才接到进驻东平的行程安排，你们为什么会知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市里领导知道督导组要进驻的消息，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接见领导、安排领导行程，如此一来你们能看到的只是安排你们看到的，未必就是全貌。”陈正暗示道。 “你放心吧，我们督导组不会和当地干部接触，会直接去往灾区。” 何芳菲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陈正问道：“那假若有人不小心发现了你们行踪，市里的领导带着人请示、汇报工作，你们能把门一关不见吗？” 一群干部堵到车门前，屋门前，督导组的人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传出去还以为摆架子呢。 何芳菲是第一次跟着领导到下面视察，确实没想这么多，“那我先去向领导请示一下吧。” “等一下。”陈正喊住何芳菲，建议道，“既然市里领导想见你们，不如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见，听取工作汇报。” “你刚刚不是还说那样只能看到他们想让看到的情况吗？” 那汇报的内容肯定也都是想让督导组听到的。 “没错。”陈正解释道，“所以督导组最好再派出一队人暗中进行实地走访。两条线，一条线就听取市里汇报，跟着市里的安排去视察。” “与此同时，我会带着暗中的那条线进行更全面的实地走访调查。” 何芳菲做不了主，但觉得陈正的建议可行，明面上麻痹市里领导，暗中进行实地考察，“我这就去向领导请示。” 陈正放下电话，来回踱着步子，等待何芳菲的电话。 十几分钟后，何芳菲才回话，“领导同意了。明天下午，大队人会乘车进入东平市，还有一小队人随后低调进入东平与你碰头。” “好，那我随时恭候督导组领导的到来。” 陈正挂断电话打开门，发现梁松还守在门外，“梁哥，谢谢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 “你就不好奇我在和谁通电话，聊什么内容？”陈正问道。 “你要做的肯定是大事，我帮不上忙，就没必要知道了。” 陈正没有和梁松说起督导组的事，因为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反而会给人带去不必要麻烦。 当天，很多部门都延迟下班，因为要从各部门抽调人员去执行救灾任务。 后勤部门只有梁松和陈正两个人，就没有抽人。 陈正虽然可以正常下班，但是也没有走，他想多了解些市里的安排。 陈正来到唐德辉办公室。 唐德辉正在整理着人员名单。 “唐主任。” 唐德辉抬头看了陈正一眼，又继续整理起来，“你到后勤倒成了躲清闲，不然你现在可没时间四处乱窜。”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不用，马上就整理完了。” 陈正坐下说道：“那我就坐着等会，下班了请你去云庭会馆，好好给老哥解解乏。” “今天就算了，名单整理完还要分派工作区域，明天一早就要把人都派出去。” “这么着急吗？”陈正起身凑了过去。 因为不是什么机密资料，唐德辉也没在意，“据说上面的督导组明天就会到东平，所以我们也必须要将救灾人员在明天就安排下去。” “这样可以确保督导组下去视察时，人员都能够到位，也能证明市里在积极参与救灾不是。” 陈正赞同道：“督导组视察是要重视，不能有任何的马虎。” “是啊。受灾的情况不可能遮掩住的，督导组应该有一定了解，但是我们可以展示积极的灾后重建工作和百姓仍旧欣欣向荣的场景，彰显东平市领导班子的工作能力。”唐德辉大大咧咧的说道。 他做梦也想不到陈正是在套他的话，也在暗中窥探市里的救灾安排。 市里安排的救灾区域肯定是一副欣欣向荣局面，这些地方就没必要去了，因为不好的地方全被掩饰住。 第一百八十七章 督导组到来 陈正掌握了大致情况后，说道：“看来唐主任今天是不可能有时间了，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饭。” 陈正离开后，先回到后勤办公室，将从唐德辉那里看到的部署誊抄了一份，这些区域就没有必要带督导组的人去了，不仅看不到真实情况还可能会碰到熟人。 走出市委大楼时，陈正注意到洪涛办公室灯还亮着，大半栋楼都亮着灯光。 “你们就继续忙吧，费尽心思的遮掩到头还是白忙一场！”陈正露出得意笑容，走出市委大院。 隔天，陈正虽然休息，但还是来到市委。 一大早，就有好辆大客车停到了大院外，这些车是准备将抽调的人拉去各灾区点救灾的。 除了市委外，市政府那边同样有大客车停靠，市政府同样要抽调出人来。 陈正进入大院就看到唐德辉在指挥着核对人员。 “唐主任，你够早的了。” 唐德辉看到陈正走来，好奇道，“我是不得不加班，你们后勤也有工作要配合吗？” “没有，我就是闲着没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唐德辉打趣道：“那要不要我把你名字也加上去，一起加入到灾后救援队伍当中？” 陈正摆手拒绝道：“算了吧。我虽然是农村出身，但这些年读书、坐办公室，哪里还能干的了出力气的工作。” 哈哈哈…… 唐德辉笑道：“你干不了，我也干不了。那些去支援灾区的人也都干不了，无非就是在督导组到时做做样子而已。” 唐德辉还真是不拿陈正当外人，什么实话都敢说。 “你这话小心被督导组的领导听了去。你忙吧，我就先回后勤办公室了。” 陈正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场景，等待着何芳菲的电话。 在这期间，洪涛等主要领导也都没有休息，同样在市委等待着督导组的消息。 中午，市里派出去的人发现了督导组车队。 督导组的车队大摇大摆开进东平，想不发现都难。 洪涛收到消息后，便立即带着人去往督导组下榻的酒店。 陈正看到洪涛等主要领导干部全部离开市委，便知道他们中计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到暗中的督导组成员到达就行。 两个时辰后，陈正才接到何芳菲的电话，“我们马上就要进东平了，在哪里见面？” “你们的车子不要开进东平，我去和你们汇合，我们直接赶往下面灾区。”市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遇到察觉就功亏一篑了。 何芳菲向带队的领导请示后，同意道，“好，那我们在西边进城的路口那里等你。” 陈正将事先准别好的材料检查一遍，立即赶去和暗中调查组汇合。 暗中的调查组一共有两辆车，加上何芳菲一共6个人。 双方碰面后，何芳菲为陈正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一队人的负责人，也是第一调查组的副组长庄严胜司长。” 庄严胜是农业部的司长，除了庄严胜司长外，同行的还有来自水利部的欧强副司长，其余人则是随行的组员。 陈正一一打过招呼后，“庄组长，欧司长，我在东平容易碰到熟人，见到了又不好向他们介绍各位的身份，所以我们就不进东平了，直接去往下面的受灾县，各位领导觉得如何？” 庄严胜点头道：“可以，早点去往灾区，也能早点了解到真实的受灾情况。” 欧强跟着说道：“裴部长最不喜欢奉承应酬了，我们早点摸清情况，也能让裴部长早点解脱。” 第一督导组的组长是水利部的副部长裴国庆，此时正在听取洪涛和向学良等人的工作汇报。 “一行人上了车，车子绕过东平，去往下面的县城。” 车上，庄严胜询问道，“陈正，你准备带我们先去哪里啊？” “这次的降雨，给各个县城都带去了一定的灾情，但受灾最严重的是宜山和石景两县，我们就先去宜山县吧。” 车子开到宜山县后，陈正准备先带着宜山县去往灾民安置点，但到达安置点前却被人拦下，“这里不许随意进入，你们走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止我们进入？”陈正询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这里？”对方颐指气使的问道。 陈正表明身份，“我是东平市市委的人，想过来了解下灾民们的生活情况。” 听说陈正来自东平市委，对方立即蔫下去，“领导好，我们是宜山县政府的，接到命令在这里看守灾民。上面吩咐了，任何人在这两天不准随意进出，您要是想进去的话和县里先知会一声。”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看望灾民为什么还要先和县政府打招呼？”何芳菲气势汹汹的质问。 陈正拦住何芳菲。 他大概能猜测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有灾民跑到督导组面前告状，所以暂时将灾民们管控起来。 “我给康县长打个电话吧。” 陈正刚想拨打康学泰的电话，武昌辉恰好赶来，激动道，“陈秘书，你过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武昌辉现在已经不再是县政府办主任，升任了副县长，春风得意。 “我想着你和康县长工作忙，就不叨扰你们了，哪想到竟被人拦住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陈正指了指门口守着的人。 “你们眼瞎了吗，这是市委书记的秘书，陈大秘，你们也赶拦？还不道歉！” 陈正摆摆手，“算了，他们不认识我也正常，是康县长下命令让他们守在这的？” “市里专门指示，让我们看好灾民，就只能委屈他们几天了，不过保障工作我们会做好的，我在这就是负责保障相关工作的。” 和陈正猜测一样，肯定是洪涛下达的指示。 “我们进去看看吧。” 武昌辉前面带路，瞄了眼陈正身边的人问道：“陈秘书，他们是？” 陈正早就想好说辞，”市里的几位老板，过来了解些灾民们的生活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陈正将庄严胜等人包装成捐助企业家。 第一百八十八章 掩饰真实情况 武昌辉听说庄严胜等人是来捐赠的企业家，瞬间热情起来，“各位大老板好。不是我向你们哭穷，如今县里确实困难，再过些日子县里财政也要被彻底掏空了！” 上万人基础生活保障都是由县里免费提供的，县财政哪里扛得住。 庄严胜询问道：“市里没有拨款吗？” 武昌辉看向陈正。 陈正知道武昌辉是不敢说，示意道：“不用看我，有什么尽管说，说实话。老板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了解真实情况才愿意捐助。” 武昌辉得到陈正示意，才敢说，“市里一直说拨款，但到现在都没见到一分钱。” “我记得杨怡书记曾做出批示，要求市财政尽快将第一笔保障款打给各县。”陈正插嘴道。 武昌辉回道：“杨书记是保证过，但我们每次催款，市财政局那边都说尽快，说是要核对各县情况再根据各县需求进行拨款，一直拖到现在。” “回头我也再了解下情况。”陈正这段时间也没有参与市里的重要会议，还真不了解。 很快，一行人来到灾民们的安置区。 安置区是一个巨大的厂房，有些简易床铺，但也有不少人直接打地铺睡觉，整个厂房混杂着难闻的气味。 庄严胜等人看着居住环境，质问道：“你们就让灾民们住在这种环境？环境差就算了，人员怎么还这么密集？” 陈正也被眼前一幕惊到，“唐主任，我记得这里原来没有住这么多人啊！” 这里只是一个安置点，总共安置的不到一千人，可现在至少有五千人。 武昌辉回道：“昨天，市政府下来人指示将安置点合并，说是方便人员管理，所以将所有安置点合并成了两处，不过都是暂时的。” “目的你应该清楚的。” 武昌辉眼神示意。 经武昌辉暗示，陈正明白了，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管理。 陈正没有遮掩，直接说道：“你们这么安置灾民，万一督导组领导视察看到了，怎么办？” 武昌辉见陈正直截了当询问，也就不再遮掩，“陈秘书，你不知道吗？” “杨怡书记被暂停职务，我这个秘书暂时被调往其它部门协助工作，市里的安排我哪里清楚。”陈正解释道。 武昌辉知道杨怡被暂停职务的事，但不知道陈正被调去后勤，见陈正确实不清楚，就说道，“市政府派下领导正带人建设一处安置点，那里的居住环境比这里好的多。” “督导组如果来视察，就会带去那里，不会看到这里的情况。” 何芳菲气愤道：“这不是欺骗督导组吗！” 此刻，她终于切实体会到陈正说的他们能看到的只是想让他们看到的这句话的含义。 武昌辉一怔，看向陈正，心想这丫头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陈正打着哈哈，“年轻人正义感爆棚了。这么做是为了维护宜山、维护东平的形象。各位老板，灾民们暂时还无法回到他们的家园，在这期间能不能住的舒坦，吃的饱，就指望你们慷慨解囊了。” “我也在这里谢谢诸位老板了。”武昌辉跟着说道。 陈正对何芳菲示意，不让她再乱说话。 武昌辉值得信任，但同行的还有别人，不能露出马脚。 武昌辉也没想到陈正会骗他，滔滔不绝的介绍道，“这里只是暂时住所，等督导组离开，还是要将他们分散到各个安置点的。简易床、帐篷、被褥和一些衣物都短缺。如果你们能帮忙采购一些，我代表宜山的灾民们感激不尽。” 视察一圈后，一行人离开灾民们的安置点。 “陈秘书，各位老板，我订好了饭店，先去吃个便饭吧。”武昌辉讨好道，他是真的希望陈正带来的老板能捐助。 陈正拒绝道：“饭就不吃了，我再带着几位老板四处看看，他们也比较忙，都是百忙之中才抽出的时间。” “那我陪着一起吧。” “不用，安置点的人太多了，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你要盯紧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陈正叮嘱道。 武昌辉点头，“我准备这几天也搬进安置点，和灾民们同吃同住，一来确保各项工作做到位，二来也能安抚住他们。” “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武昌辉苦笑，“都是被督导组闹的，帮不上忙还竟添乱。” “我们……” 陈正打断何芳菲，“何小姐着急了，我们就先走了。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们。” 一行人上车后，陈正对何芳菲提醒道：“何联络员，你少闹点情绪，不然容易暴露身份的。” “他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添乱了？” 欧强副司长跟着说道：“也不怪小何忍不住，我都要质问了。” “武昌辉是对你们有误解，但如果不是有你们这条暗线的话，你们看到的就只有被临时搭建起的安置点，那里吃住条件肯定都很好。你们最终就是一走一过，什么也留不下，和添乱有什么区别？” 何芳菲反驳道：“那还不是你们自己掩饰，怪我们吗？” “想掩饰的又不是武昌辉这些下面的干部，他们既要受百姓指责，又要执行领导指示，两边受气！” 何芳菲“哼”道，“错误的指示为什么还要做，他是自找的。” 啊？！ 陈正诧异的看着何芳菲，“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 市里的指令，武昌辉一个区区副县长敢违背？ “你什么意思！”何芳菲感觉陈正像是在骂她。 庄严胜做安抚道，“好了，小何。你没有过基层经验，不了解基层干部的不易，陈正说的有道理。” “陈正，我们接下来去哪？”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再去宜山大坝看看吧，不过那里也被拦起来了，一会我们只能步行绕过去。” 陈正之前和武昌辉询问过宜山大坝的情况，那边也被管控起来，理由是有洪水导致道路坍塌，实际上就是不想让督导组看到真实的宜山大坝情况。 陈正准备带着督导组的人绕道步行去到宜山大坝前视察。?? 第一百八十九章 带督导组视察宜山大坝 陈正多次到过宜山大坝，对宜山大坝周边的情况早就摸的清清楚楚，带着庄严胜一行人先出了宜山县，再由上游从小路绕到宜山大坝。 小路很久没走过人，路上杂草密布，荆棘丛生。 陈正注意到何芳菲穿着天蓝色的商务短裙西装建议道，“何联络员，你的穿着不方便走山路，还是在车上等着吧。” “我可以的。”何芳菲却是性子执拗，坚持要同行。 “我们走的路不好走，你穿着短裙，还是高跟鞋，真的不太方便。” 何芳菲怕是第一次到基层走访，穿的竟是高跟鞋，虽然是那种粗头矮跟，但仍旧不适合在土路上行走，肯定没有旅游鞋来的方便。 “你歧视我？”何芳菲不满道，“就因为我之前情绪不够稳定，故意针对我？” 陈正连忙解释，“何联络员，您是上面来督导的领导，我哪里敢歧视您，我完全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何芳菲虽说只是个联络员，级别上和陈正平级，都是正科干部，但她是督导组的成员，属于京官，陈正哪里敢歧视。 这顶大帽子，陈正戴不起。 庄严胜开口道，“小何非要跟着，就让她跟着吧。” 陈正一路上都感觉庄严胜和欧强对何芳菲十分的宽容，这个何芳菲怕是背景不简单。 不然的话早就挨训了。 “全听庄组长的。” 庄严胜发话，陈正不好再多说什么，前面带路，带着一行人沿着小路向宜山大坝走去。 刚开始，还有点道路痕迹，但走了一会之后，几乎就是在杂草丛中行走。 陈正不时的扭头看看何芳菲，走的歪歪扭扭，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架势，不时的还会去挠挠腿，应该是被蚊虫叮咬到。 非要跟来，自讨苦吃。 另陈正没想到的是何芳菲竟然坚持了下来，她白皙的大腿上被蚊虫咬出好几个红包，还被刮出好几道血痕。 而何芳菲由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还挺能忍。 陈正沿途路上也顺便收集了些草药，已经碾碎成碎末，来到何芳菲身旁，“把这些草药抹腿上吧。” “这是什么啊？”何芳菲嫌弃的捏起鼻子。 因为碎末草药带着股刺鼻的腥臭味。 陈正介绍道：“味道是难闻了些，但是这草药既能止痒又能驱蚊虫，而且还能防止你的腿上留疤。 何芳菲大腿白皙，若是留些疤痕就太可惜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何芳菲抱怨道。 “我又不是随身携带，都是沿途收集的，我帮你涂抹上吧。”陈正说着就要蹲下去。 何芳菲却像是防色狼似的防备着陈正，“我自己来吧。” 何芳菲接过陈正手中草药，涂抹在大腿上。 庄严胜笑着说道，“陈秘书有心了，我先前就注意到你四处张望，原来是为了帮小何搜寻草药。” 何芳菲涂抹完就感觉到腿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好奇道：“你是怎么把草药碾碎的啊？” 她一路上跟着，都没注意到。 陈正解释，“含在嘴里咬嘴的。” 啊？！ 何芳菲又露出嫌弃表情，“那我的腿上岂不是沾的都是你的口水？” 瞬间感觉腿上黏黏的。 越想越觉得恶心。 陈正看何芳菲反应就知道她是娇惯久了的大小姐，拜托道：“何联络员，这草药又苦又涩，我嘴巴里现在还都是苦味，你还不领情。” “小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庄严胜帮腔说道。 “我没有不领情，只是随口说一嘴而已，谢谢你了，陈秘书。”何芳菲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谢。 陈正摆摆手，指向前方，“马上就要到了。” 何芳菲好奇道：“你为什么非要带我们去看宜山大坝？” “对啊。宜山大坝的情况督导组也有掌握，你们市里不是已经核查清楚，还处理了一大批干部。”庄严胜跟着问道。 宜山大坝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掩盖的住，所以还是会往上报的，但汇报的内容就有太大的操作空间了。 完全可以避重就轻。 督导组了解的情况是宜山大坝存在严重质量问题，涉事企业和相关领导干部全部遭受到了严厉处罚。 相关人员已经受到惩处，就意味着事情结束，再去看宜山大坝也没什么意义了。 陈正没有多解释，“等你们到了后就知道了。” 只有看到现场才知道有多触目惊心，短短的“存在质量问题”6个字根本不足以概括宜山大坝问题的严重性。 几分钟后，陈正一行人接近宜山大坝。 远远的就能瞧见大坝上也有巡逻的人员。 “我们小心着点，尽量不要让巡逻人发现。” 何芳菲抱怨道，“干嘛要跟做贼似的？大大方方过去，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样的话，后面你们就别想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何芳菲话属实有点多了。 庄严胜和欧强都没说什么，反而是何芳菲一直在抱怨。 好像何芳菲才是小队的负责人似的。 庄严胜发话道：“按照陈正说的做吧，我们是负责暗访的，确实应该低调一点。” 假如暴露了身份，就不叫暗访了。 陈正带着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接近到宜山大坝。 大坝内的水基本都被放干，只有坝底还留有存水。 “大坝不是完好无损呢吗？”庄严胜疑惑道。 他也只是大致了解过宜山大坝的情况，听说宜山大坝因质量问题酿成了重大水患，还以为大坝发生坍塌了呢。 可打眼看上去，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各位领导不要着急，再近点，你们就能看到真正的宜山大坝情况了。” 想要看清宜山大坝的真实情况，必须要看到大坝的内侧墙壁才行，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和外墙位置。 陈正带着庄严胜等人又向前绕去，等绕到前方位置时，大坝的内墙就暴露在了眼前。 远远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裂纹，坑坑洼洼的墙体。 “怎么会这样？” 欧强是水利部副司长，大大小小的水坝见过无数，还从没见过破损如此严重的内墙。 眼前的一幕，太触目惊心了！?? 第一百九十章 被发现 陈正解释道，“因为使用了不合规格的劣质建筑材料，就成为了这副样子！” 欧强越看越愤怒，“他们怎么敢！他们就不怕大坝坍塌吗？” 这等规模的大坝若是在蓄水期发生溃坝，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水患。 “我听说大坝承建公司的负责人已经自杀，想必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万幸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庄严胜心有余悸的说道。 欧强作为水利人却是越看越心惊，“没有发生溃坝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却也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一死未免太便宜了。” “还有一位县级水利局局长自杀，还有一位县长在走司法程序，而且也处罚了多位干部，这都是教训啊！”庄严胜感叹着。 何芳菲等人则进行拍照留证。 欧强提醒道：“一定要拍仔细了，回去应该让水利部上下的干部都看一看这触目惊心的工程，这种工程绝不能再出现第二处！” 何芳菲想拍的清晰点，向前走了走，因为走出草丛完全暴露在了外面。 恰好有人巡视瞥到了人影，大喊，“什么人在那？” 陈正一把将何芳菲拉回来，“被人发现了。你们沿着原路返回，我留下解释。” 他们如果全部逃走，对方可能会追上来。 所以陈正决定一个人留下解释。 他事先就有所准备，将包里的黄纸，香和蜡烛以及贡品全部掏出来。 何芳菲没想到陈正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诧异道，“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就是为了被人发现时有个合适借口，你们赶紧往回走，如果再被人发现就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何芳菲以及庄严胜等人离开后，陈正将祭拜的物品也都摆好，点上蜡烛烧起黄纸。 没一会，一名警员跑了过来，质问道：“你跑这里来干什么？宜山大坝周围都被警戒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为难你们，自己绕道进来。” 警员被陈正逗笑，“没为难我们？那我还要感谢你呗？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单位上班，靠近宜山大坝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这不是很明显吗。”陈正指了指前方的祭品。 警员觉得晦气，向后退了退，继续问道，“姓名和工作单位。” 局长特意要求过，有人靠近宜山大坝必须要记录清楚目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这么做是为方便核实身份，防备督导组的人接近宜山大坝。 陈正回答道：“我叫陈正，工作单位是东平市委办公室。” 市委下来的领导？ “领导好，我是宜山县公安局的一名民警，我叫郭达。” 陈正打趣道，“那你应该去演小品啊。” “领导说笑了，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郭达好奇道。 陈正指了指前面，“来祭奠一个朋友。” “您有朋友葬在这附近？” 陈正指了指宜山大坝水库，“我的朋友叫毛旭，葬身在那里了。” 郭达听过毛旭的名字，感叹道，“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感谢毛旭啊！他为发现宜山大坝的问题做出了巨大贡献。” “是啊。”陈正蹲下继续烧着黄纸，边烧边说道，“毛旭，你一定要保佑我们一切都顺利。” 郭达跟着拜了拜问道，“领导，我们局长知道你来吗？” “莲城来？”陈正反问道。 莲城来是宜山县公安局局长，而且也是在笔记本上记录了名字的人。 陈正之前来宜山倒是见过莲城来，但接触的并不多。 “领导认识我们许局长？”郭达巴结着问道。 “倒也算不上认识，就是见过几面，我也不确定你们许局长还认不认得我呢。” 莲城来恰好就在宜山大坝上，。 郭达请示道，“我和许局汇报下，我们领导肯定记得您。” 陈正没有阻拦，他也想会会这个莲城来。 而且若是自己执意要离开，郭达肯定还会和莲城来汇报，莲城来若是追查起他的行踪查到庄严胜一行人就麻烦了。 “许局，我刚刚巡视时碰到一位市里来的领导。” 莲城来眉头一皱，“市里来的领导？我没有听说有市里领导要来啊？你会不会被骗了？” 郭达瞄了眼陈正，“应该不会吧，他还在这呢，还说见过您，叫陈正。” “陈正？”莲城来惊喊出声，“他人还在吗？” “在呢。” “你把人盯紧了，我现在就过去！”莲城来放下电话，向着郭达和陈正所在位置赶来。 郭达却是眉头紧皱着，因为莲城来语气不太对劲，而且是让他把陈正盯紧，不是把人照顾好。 这里面有问题啊！ 郭达虽察觉出了不太对劲，但也没表露出来，走到陈正身边说道，“我们局长马上就赶过来，请领导稍等一会。” “好。”陈正蹲下继续为毛旭烧纸。 十分钟后，莲城来急急忙忙赶来，抹了把额头的汗，走到陈正面前，“陈秘书，还真是您。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是来巡查我们工作的？” “不是的，我是因私事过来的。”陈正指了指地下烧的纸灰，“来祭拜一个朋友。” “领导是来祭拜毛旭的。”郭达在一旁补充道。 莲城来对着郭达摆摆手，示意郭达离开，“据我所知，陈秘书和毛旭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您和他没多深交情吧？” “交情深浅不在于认识时间有多久，主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交。毛旭为发现宜山大坝的问题，付出了生命，我心里敬佩他。” 莲城来附和道，“毛旭确实很值得敬佩，不过宜山大坝的问题已经结束，卢县长也被揪出来了，不是吗？” “是，没想到作为一个县长，竟然做起无良企业保护伞，洪书记都为此痛心！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莲城来目色一凝，“没有结束，陈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正一直注意着莲城来的神情，发现他听到事情没有结束时，明显的神情一紧。 陈正解释道：“卢文浩还没有被审判呢，等到他被定罪那一刻，才算是结束。” 莲城来听完陈正解释，长松一口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凄惨景象 莲城来皮笑肉不笑着，笑的既假又难看，还是不放心的试探问道，“陈秘书，我听说是因为你一直揪着宜山大坝的问题不放，才揪出的卢文浩，你觉得这事情到卢文浩就结束了吗？” “不然呢？”陈正反问，“许局长觉得背后还有其他人，你要是有其他线索一定要对我说。我今天来为毛旭烧纸主要是因为这几天比较空闲，也因为卢文浩被抓。假若事情没完结，我可没脸来为毛旭烧纸。” 莲城来陪着笑脸，“我就是随口一问，事情早点结束好，免得弄的人心惶惶。” “许局长这话可不对，许局长和宜山大坝的事情没有任何牵扯，有什么好慌的。”陈正拍着莲城来肩膀，“咱们问心无愧，没什么需要慌张的。” 莲城来连忙说道，“陈秘书说的对，是我失言了。咱们心中坦荡，心怀正义，不该有惧！” “许局长说的没错，而且当务之急是应对好督导组，我能进来证明你们的工作有疏忽啊。”陈正一本正经的说道。 莲城来一脸无奈道，“警局内能抽调的人都抽过来了，可宜山大坝这么大，根本看守不够来啊。” “你们守宜山大坝主要是为了防止被督导组的人瞧见，假若督导组的人看到这个样子的宜山大坝，可不只是你们宜山县，东平领导班子都要受批评。不过如果没人引路的话，督导组的人应该找不进来。”陈正左右环顾着说道。 莲城来点头道：“没错，而且我听说督导组的人正和市里领导在一起，应该不会来这里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过来一来是为拜祭毛旭，二来也是想叮嘱下康县长，把市里交代的工作不仅要做到位，还要做到更好。” 陈正一副领导的语气。 莲城来并不知道陈正现在的处境，不知道他已经被调去后勤，不敢托大，点头道，“陈秘书说的是。” “行了，我这边也祭拜完了，就先回去了。” “我派车送你吧。” 庄严胜和何芳菲等人还在外面等着呢，陈正拒绝道，“许局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们人手本就不足，若是再抽调出人手导致出现疏漏，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们去忙吧。” 莲城来感谢道：“多谢陈秘书的理解。” 莲城来担心陈正是来查宜山大坝的事，压根没想到他会带着督导组的人来视察，毕竟督导组的人此时正跟着市里领导一起视察工作呢。 陈正沿着原路返回，庄严胜和何芳菲等人在车旁等了有一阵。 “陈正，他们没有怀疑吧？”庄严胜问道。 陈正回答，“放心吧，我已经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他们并没有发现你们。” 欧强向陈正数字大拇指，“你小子是个人才，想的周全，那些祭祀用的东西应该是提前准备下，就是为以备不时之需吧？” “没错，我有个朋友死在了宜山大坝水库内，所以我带着祭品去不会引起怀疑。”眼瞅着天已经有黑下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再带各位领导去到受灾区域查看。” 一行人一下午都没有休息过，也确实累了，回到县城吃了个饭便早早休息。 隔天，市里的督导组在洪涛等市里领导陪同下去视察受灾情况，陈正也带着庄严胜等督导组的人同时视察灾情。 裴国庆副部长跟随洪涛一路看到的都是干部和灾民们上下一心积极救灾的场景，百姓们虽然失去了家园和田地但是在市、县各级政府的带领下，对重建家园充满了信心。 陈正带着庄严胜等人看到的则是一片汪洋过后的残垣断壁。 洪水已经退去的七七八八，只有一些坑洼处还有积水。原本肥沃的土地上面满是泥沙、石块。 陈正提前带了地图，向庄严胜等人比照着地图介绍着田地本来的样子。 庄严胜感慨道：“东平市境内肥沃的土地本就不多，从地图上来看这片土地是最大面积的平整土地，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算是将石头清理掉，积累下的沙子、淤泥也不适合原本的谷物种植！” 土地过于松软，并不适合农作物生长。 眼前望不到尽头的土地要想重新长满长势喜人的农作物，必须要先清理石块再对土地改良，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欧强也心痛道：“好好的土地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造孽啊！” “前方原本是一个村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一群人来到村子原址的位置，一半的房屋倒塌，剩下的一半也变得破破烂烂，基本没有修缮的必要了，几乎所有房屋都要推倒重建。 “这样的村子有多少？”庄严胜询问道。 “两个乡镇，几十个村子，想要帮助他们重建家园就需要一笔巨大的支出啊！”陈正无奈苦笑。 只是靠市里根本负担不起。 何芳菲气愤道：“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遮掩。就算遮掩过去了，我们走了，你们市里如何帮助灾民们重建家园。” “让你们知道了，你们能拨款吗？”陈正反问道。 何芳菲被问的哑口无言。 陈正继续说道：“你们能做的无非就是督促省里、市里解决好百姓的居住生活问题，所有事情还是要由省里、市里自行解决　。” “农业部倒是有笔专项资金已经下发到省里，但是到市里、县里估计也剩不下多少，还是杯水车薪啊！”庄严胜沉吟着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导致如今局面是因为你们市里主动要求的泄洪，所以并不完全属于天灾，是你们自行做出的决策，也该由你们市里自行善后解决。” “你们总不好只能制造问题，不能解决问题吧？” 眼前的局面并不属于完全的天灾，是人为决策导致的，所以应该事先预料到眼下局面，应该提前有应对方案。 如果没有应对方案，那就属于胡乱决策，胡乱施政。 陈正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庄严胜等人不是能拍板的人，他有些话要对能拍板的人说。 这个人就是裴国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见督导组组长 “何联络员，你们赶紧拍照吧，多拍一些好让裴部长能更清晰的了解到东平的受灾情况。”陈正指示何芳菲等人拍照。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拍，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 一整天几乎都没有闲下来，吃饭也只是在车上吃些牛奶面包。 天黑前，众人去到县里，到了宾馆也都没有休息，庄严胜等人将拍下的照片和看到的情况整理成材料，方便到时向裴国庆汇报。 隔天，陈正又带着庄严胜等人先到了靠山镇，然后去到石景县，在石景县又停留了一天半时间，将受灾情况大致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组长那边的视察也基本完毕，明天我们就可以赶去市里和组长碰头了。”庄严胜等人在这三天半时间里，都被晒黑了很多。 陈正请求道：”庄组长，不知道方不方便带我见见裴组长？” 方便也要见，不方便也必须要见到。 好在庄严胜并没有拒绝，“我会向组长建议的，毕竟我们只是了解部分情况，具体情况只有你最清楚。”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赶回东平市。 与此同时，裴国庆正在市里组织会议，总结几日视察的情况。 因为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裴国庆在会议上充分肯定了东平市委市政府的工作。 洪涛和向学良听到褒奖自然是心花怒放。 但他们并不知道陈正为他们埋下了一颗大雷。 会议结束，裴国庆和洪涛、向学良几人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一直陪着督导组四处视察，后续的工作还要继续抓紧推进。” “一定要让灾民们早日回家，让种子早日种到地里，尽可能的减少农民们的损失。” 洪涛承诺道：“裴组长放心，我们东平市委市政府会加班加点的做好灾民们的保障工作，保证将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很好，我们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就离开了。你们就不用跟着了，都去忙吧。” 裴国庆打发走洪涛和向学良等人，回到住处。 而此时，庄严胜带着陈正已经先一步等在督导组入住的酒店，等待裴国庆。 陈正见到裴国庆时，便感觉到裴国庆一脸的正气，一张国字脸和他的名字也很契合。 “裴组长好，我是陈正。”陈正弯着腰，恭敬的握手。 裴国庆示意道，“我听庄司长介绍过你的情况，有勇有谋，是个好干部，不用太拘谨。” “庄司长谬赞了。” 裴国庆明天必须离开东平，因为还要去往其它地区视察，所以长话短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汇报下你们了解的情况。” 庄严胜从何芳菲手中接过材料，“这是我们这几日整理出来的材料，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我们的所见内容。” 裴国庆打开文件夹，一页页翻看着，越看眉头越紧，“这个洪涛，说的漂亮粉饰的也真是够好了！” 他所去的安置点，搭建的临时帐篷既能做饭又能洗澡，灾民们晚上还会组织文娱节目，一片歌舞升平。而庄严胜所看到的灾民们安置点环境却是脏乱差，还有非常大的安全隐患。 裴国庆看到的水利设施也都在抢修完善，没想到还有如此斑驳不堪的宜山大坝。 裴国庆是水利部的副部长，对水利设施的情况尤为敏感，“难怪我问起宜山大坝时，洪涛一直声称出于安全考虑已经将大坝区域封控，原来是怕我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大坝！” “处理了多少相关责任人？”裴国庆询问道。 陈正将宜山大坝的处理结果汇报一遍。 裴国庆还算满意，“一个副市长，水利厅、市县水利局都有人被问责，一名县长被移交司法机关，还有三位相关人员愧疚自杀，这个处置力度倒也算大了。” 裴国庆继续翻看着材料，看到了那些受灾的田地和被冲毁的村镇照片，“你们向市长带我也走访了一些受灾区域，那里都有市、县的基层干部在积极的抢修农田，翻修村子。” “现在看来，那些被淹区域都是最轻的！” 裴国庆气愤的将文件摔在桌子上。 所有人站着不敢吭声。 陈正鼓起勇气说道：“裴组长，这些田地和村庄被淹并不完全天灾，人祸占据了绝大成分您应该听说了吧？” 裴国庆点头，“一方面是因为宜山大坝这个劣质工程，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东平市的市委书记刚愎自用，选择提前泄洪导致。” 看来是有人在裴国庆耳边说杨怡坏话了，不然他不会有这个结论。 洪涛不会直接说这些，但他可以唆使别人做。 陈正咳嗽一声，说道：“裴组看到了宜山大坝的实际情况，还认为杨怡书记是刚愎自用吗？” 裴国庆没想到陈正在这里等着他呢，笑道：“我记得你是杨怡书记的秘书，看来你是想为杨怡书记求情啊！” 陈正摇头道：“裴组长，我不是为杨怡书记求情，因为杨怡书记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我替他求情，我想做的只是陈述事实。至于是对是错，我相信裴组长会给出一个评判。” “这是先把高帽子给我扣上了，那你就陈述下事实。宜山大坝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但是真的就有必须提前干预泄洪的必要吗？”裴国庆反问，“据我所知，泄洪时已经到了强降雨的最后阶段，只要再撑两天宜山大坝就可以逐步进行泄洪。” “也就不需要淹没数十个村庄，数万亩的良田。” 陈正将原本准备好的材料递上，“裴组长说的没错，但根据省水利厅专家给出的专业报告，宜山大坝未必能撑过这两天。” 陈正早就让于晓波专家给出了一份专业报告，证明泄洪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裴国庆翻看着报告，皱眉问道：“既然是省水利厅给出的报告，省里也应该知晓，为什么要由一个市委书记下决定。” 这个决策理应由省里来下。 陈正就等裴国庆问呢，“这个决策谁下就要由谁承担责任，杨怡书记下了这个决策，所以她现在被暂停职务。如果是省里来做决策，事情闹大，就要由省里领导去担责。” “他们，不愿意担这个责任”??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何芳菲的来头 裴国庆眉头皱的更紧了，经陈正一说，他就理解了。 这种事并不难理解，只是让一个市委书记担这么大的责任，未免太过为难杨怡了。 陈正语重心长的说道：“裴组长，你当时没有身处那样的环境中。你无法想象杨怡书记做决定时有多通心，但他必须做这个决定。” “如果不牺牲数万人，就要把上百万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置身于危墙之下！” “或许宜山大坝不会坍塌，但是我们承担不起万一的责任！杨书记担负起了她该担负的责任，却要被误会被暂停职务，我都替杨书记心里委屈！” 裴国庆被陈正说的也动容了，“杨怡书记现在在哪里？” “因为被暂停职务，杨怡书记心寒，所以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可我们不该让这样的好干部心寒啊！” 裴国庆为难道，“灾情的问题我们可以监督指导工作，但地方上人事任用问题，我们不方便插手。” 他可以督促洪涛和向学良，不要再弄虚作假，必须实际的解决好灾民们所面临的问题，但是不好去直接要求恢复杨怡职务。 陈正不甘心，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可以遵循谁的责任谁负责到底的原则。宜山大坝泄洪的决策是由杨怡书记下达，造成了数万百姓失去家园失去土地，您可以建议省里由杨怡书记负责帮助这些受灾的民众重回家园，弥补损失。” “裴组长您只是建议，假若省里有更合适的人选能保证解决所有问题，那就遵循省里的人事任命。” 裴国庆笑道：“几万百姓的住房、田地损毁，谁敢保证能解决这些问题？省里确实找不出合适人选，只能听从督导组建议遵循责任负责到底原则。” “但是，如果杨怡也处理不好这个问题，可就不只是暂停职务的问题，是要受处分的。” 杨怡继续要负责到底，就相当于领了命令，而没有完成命令，是要被问责的。 陈正自然清楚，“我相信杨怡书记可以担负起这样的责任。” “你不用向杨怡请示下，询问下她的意见？”裴国庆示意道。 陈正只是一个秘书，还做不了主吧。 陈正确实不好直接为杨怡做决定，还是给杨怡打了个电话，将自己向督导组给出的建议说了一遍，“领导，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有气。但是咱们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不能倒下了就往地上一趴啊。” 裴国庆都被陈正的比喻逗笑。 杨怡呵斥道：“你是认为我被打趴下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想借此机会调整下心态而已。另外，我也有不甘心，我也确实该为那些失去家园和田地的百姓负起责任。” “把电话给裴组长吧。” 陈正将电话递给裴国庆。 裴国庆笑道：“杨怡书记，你找了有勇有谋的好秘书啊，我都有些心动了，想把陈正调去水利部，不知道杨怡书记愿不愿意割爱。” “裴组长，那我只能向您说抱歉了，因为陈正要和我一起担起责任。是他向您提议的恢复我职位，假如我没有担负好我的责任，他该和我一起受处分。” 哈哈哈…… 裴国庆笑道，“你能这么说证明你的心态已经恢复，我明天会去省里一趟，提出我的建议。” “谢谢裴组长，我一定会担负起领导指责，做好灾后重建和生产任务！” 裴国庆语气认真起来，说道：“只靠说大话可是不行的。民房重建，农田补偿以及宜山大坝水库修建，加在一起需要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宜山大坝的情况我回头会向部里反应，争取批下一笔资金再由省里拨出一部分款，帮助你们尽快将宜山大坝重建，但其余的问题就要你们自行解决。” 杨怡惊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代表宜山大坝下游上百万百姓感谢裴组长。” “另外，家园重建的款项你们可以试着向民政部申请，民政部那边应该有救灾的专项资金，能够申请下多少我就不敢保证了。”裴国庆说着时，向何芳菲瞟了一眼。 陈正也注意到了发裴国庆眼神。 莫非何芳菲能影响到民政部那边的救灾拨款？ 陈正凑近庄严胜问道：“庄司长，我看你一路都对何芳菲很客气，她到底什么来头啊。” “民政部部长何高远何部长是何芳菲的爷爷。” 陈正差点没惊掉下巴，没想到何芳菲竟然还有个部长爷爷，一会得好好再和何芳菲拉近些关系。 裴国庆对杨怡又叮嘱了几句挂断电话，“我原本还想着再找洪涛和向学良好好谈谈，但是既然杨怡会接手灾后重建和恢复农业生产任务，我就不去见他们了。” “陈正，我们这边还要开个会议，你就去忙吧。我明天去省里，会去和魏书记建议的。” 陈正鞠躬感谢，“多谢裴组长。裴组长，我能和何联络员聊聊吗？” “你知道了？”裴国庆好奇道。 陈正点头道，“您刚刚说起民政部时瞟了何联络员一眼，我就向庄司长问了一嘴。” “陈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但是杨怡不肯放你离开，要拉着你和他一起负起责任呢。假如我现在把你带去部里，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陈正有勇有谋又能察言观色，是个人才。 “不瞒裴组长，我确实很心动，但杨怡书记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撇下她。” 裴国庆的欣赏又多了几分，“知恩图报，那我就不多人所爱了。小何，你去送送陈正吧。” 何芳菲送陈正下楼，边走边说道：“我爷爷是民政部部长没错，民政部也确实有一笔灾后援助资金，但是你们如果想申请就通过正常的程序申报再等审批，不要想着从我这走后门。” “你的腿还痒吗？”陈正看向何芳菲的腿。 腿上还有几个包，光滑的腿也变得疤疤癞癞，不像之前那么白嫩。 三天多时间，一直在野外，白嫩大腿黑了也糙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切顺利 何芳菲见陈正一直盯着自己腿，生气道：“我和你谈正事呢！” 陈正却一脸自责的说道：“怪我没照顾好何小姐，是我疏忽了，应该每天为你弄些草药敷药的。不过你放心，我爷爷是十里八乡闻名的老中医，有一种祖传药膏保证能帮你美白祛疤。” 程茜背部的疤痕比较深，无法完全清除疤痕，但何芳菲腿上都是小疤小痕就算不用药慢慢都会恢复。 但陈正为巴结何芳菲还是说的很严重，“何小姐，您这么好看，若是腿上被晒黑又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我保证你涂抹上我爷爷的药膏，七日会恢复原样。” “你说的是真的？” 何芳菲每天看着腿变黑和疤痕，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假如能恢复就太好了。 “我现在就回去调配药膏，一会给你送过来。” 陈正不等何芳菲回答，一溜烟的跑走。 何芳菲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就这么走了，不问民政部拨款的事吗？” 陈正自然要拜托何芳菲，但在那之前要先拉近和何芳菲关系，不然就显得太唐突。 陈正离开酒店就去到市里买最好的草药，配置好药膏给何芳菲打去电话。 但何芳菲在开会，就等了一阵才等到何芳菲。 陈正取出药膏，“上次给你配置的草药味道难闻，所以我这次又特意添加了些香料，闻起来也不会有难闻气味。” 实际上，他帮程茜调配时就改良过了。 何芳菲闻了闻，“带有清香味，还挺好闻，真的有用？” “你就放心吧，如果不管用，随便你怎么惩罚我。” 何芳菲见陈正一脸真诚，选择相信她，将药膏涂抹到腿上、胳膊上。 “你涂抹七日，保证皮肤变得比之前更白皙更光滑。” 何芳菲哼了一声，“你这么无事献殷勤是为了民政部的救灾资金吧。” “何小姐你也了解过我们这里的情况，我相信全国没有哪里比我们更迫切需要这笔资金的了吧？假如一切都走流程过审批，等钱到位再建房子，那些灾民还要吃多少苦？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将你看到的和相关材料给你爷爷看看，希望能够特事特办。” 陈正双手合十的请求道。 何芳菲想到那些挤在一起的灾民和破损的房屋，“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和爷爷说的，但是……” “何小姐，我不是要你爷爷违反纪律。你爷爷是部长，只需要他一句话很多流程都可以简化的，你就帮帮忙。” 何芳菲不忍再拒绝，“你回头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数据发给我，我拿给爷爷。” “谢谢你，你简直是活菩萨！”陈正激动的一把抱住何芳菲。 何芳菲一怔。 陈正抱了一会，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松开，举起双手，诚惶诚恐道：“对不起，我刚刚有些高兴过头了。” 何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反悔啊！ 都怪自己一时得意忘形。 部长孙女也是能胡乱抱的吗？ 何芳菲原本有些生气，可看到陈正战战兢兢的样子，气就消了，“算了，念在你是无心的，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数据一定要是真实的，如果有弄虚作假，我爷爷可能都要受牵连！” 数据上弄虚作假就相当于骗取救灾资金，而何芳菲的爷爷没有严格审查，给开了绿灯，必然是要担责的。 陈正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敢说自己多好，但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 和何芳菲谈妥后，陈正欢欣雀跃着离开督导组入住酒店，而他离开时刚好被经过的曲文泰部长瞧见，喊过陈正，“你刚刚从督导组入住的酒店出来？” 陈正没想到会碰到曲文泰，但是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也不用藏着掖着，回答道：“对，裴组长找我了解些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 “杨怡书记的情况。裴组长说一直没有见到杨怡书记，知道我是杨怡书记秘书就找我了解些情况。” 曲文泰将信将疑道：“就这些？” “对啊，不然还能有什么？” “裴组长为什么要过问杨怡书记的事？” 陈正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敢多问。曲部长，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曲文泰看着陈正离开的，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给洪涛打去电话，“洪书记，你猜我看到谁从督导组酒店走出来？” “谁啊？”洪涛随口问道。 “陈正！” 听到这两个字，洪涛眉头一皱，“他去见督导组干什么？” “不知道，该不会是举报我们弄虚作假吧？”曲文泰担心道，“我问了他，但他说裴组长找他是为了解杨怡书记情况，可裴组长这几天都没有过问过杨怡的事，怎么会临走前要了解杨怡呢？” 曲文泰觉得陈正没有说实话。 洪涛哼了一声，“陈正要真敢这么做，他就是和整个东平市的领导班子做对！一会我会找他来问问。” 洪涛挂断电话叫来胡雅欣，“陈正这几天在后勤都干什么了？” “陈正这几天一直请假了，没有在后勤。” “什么！”洪涛突然有种不好预感。 他感觉陈正请假肯定没干好事，命令道，“你立即给陈正打电话，让他不管有什么事，立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现在，马上！” 胡雅欣见洪涛发火不敢怠慢，出去给陈正打了个电话，问道：“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李淼都不清楚你去向。洪涛书记让我打电话通知你立即来办公室，他发火了。” “知道了，我正往市委去呢。”陈正猜测应该是曲文泰和洪涛说了自己从督导组入住酒店出来，才这么迫不及待见自己。 他也不能躲着，一路赶回市里，来到洪涛办公室。 洪涛示意李淼出去把门关好，眼神一直阴沉的盯着陈正，“陈正，我让你去后勤协助工作，但你这几天却一直在请假，干什么去了？” “去祭拜了下毛旭，又随便走走散散心，反正后勤又没什么要紧工作，请假不犯法不违反纪律吧？”陈正神色自若的回答。 陈正越淡定越让洪涛不淡定，总觉得陈正没干好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请黎冰帮忙 “我听说你去见了督导组？”洪涛眯着眼睛盯着陈正，想要看透陈正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正大方承认道，“是曲部长和洪书记说的吧？我刚刚确实去见了督导组的裴组长。裴组长向我询问了杨怡书记的情况。” 哦？！ 洪涛靠在椅背上，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是要夸杨书记了，杨书记毕竟是咱们东平的书记，代表着东平的形象。督导组对杨书记有好印象，才对我们东平有好印象不是？” “裴组长说什么了？” “裴组长肯定了杨怡书记的贡献，认为暂停职务对杨怡书记不公平，觉得应该恢复杨怡书记职务。” 洪涛神情一滞，嗓音都变得低沉，“裴组长真这么说？视察期间，裴组长可从没有提起过杨怡书记，怎么会突然找你说这番话？” “该不会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陈正又不受洪涛待见，所幸就不伪装了，回答道：“我确实希望杨怡书记恢复职务，但是不是我一厢情愿，洪书记很快就知道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不过在杨怡恢复职务之前，这里还是由我做主，你别想翻身！做好你后勤的工作，没有我允许不准再请假！”洪涛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 陈正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我会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 陈正表现的越镇定，洪涛越是不安，在陈正离开后叫来唐德辉，“你这几天给后勤那边多安排些工作，我不想看到陈正有一刻是闲着的，明白吗！” “明白！” 唐德辉远远站着都能感觉到洪涛的怒火。 他和陈正是有私交，但也不敢因陈正得罪洪涛，只能照办。 不过回到办公室，唐德辉还是给陈正打电话询问，“陈正，你又怎么得罪洪书记了？他刚刚叫我去办公室，交代让我整你呢。” “没什么，你照办就好。” 反正只是暂时的，等杨怡恢复职位，市委就轮不到洪涛做主了。 在洪涛的关照下，后勤的工作量暴增，陈正和梁松两个人就算不吃不喝不休息在下班前都不能完成全部工作。 陈正内疚的和梁松说道，“梁哥，因为我的关系要连累着你跟我一起加班。” “陈正，你和我说这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我相信你的处境只是暂时的，你一定还可以翻身！”梁松眼神坚定，语气充满自信。 陈正同样信心满满，“会的，而且快了。” 洪涛却是一直心绪不宁，心里总觉得不安，“这个陈正，他留在市委一刻都觉得碍眼！” 只是折磨陈正身体还远远不够，洪涛迫不及待的想要拔掉陈正这颗眼中钉，“胡雅欣，你去通知黎冰书记，让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 胡雅欣听洪涛的话就猜测到洪涛意图，想必是希望纪委出面找些把柄彻底拿掉陈正。 但以黎冰书记和陈正的关系，洪涛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胡雅欣来到黎冰书记办公室，“黎书记，洪涛书记请您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胡雅欣提醒道，“陈正好像是惹到了洪涛书记，所以洪涛书记请你过去应该是谈陈正的事。” 哦？！ 黎冰听说是谈陈正的事，放下手中工作，“陈正做什么了？” 胡雅欣摇头，具体她也不清楚。洪涛和陈正谈话时，她不在办公室内。 “我知道了。” 胡雅欣走后，黎冰给陈正打去电话，“你在后勤还不安分，又怎么得罪洪涛了？” “连你都知道了？洪涛该不会是想借你的手开除我吧？”陈正问道。 若真是如此的话，证明洪涛彻底乱了阵脚，连他一个小角色都容不下了。 黎冰回答，“洪涛让我过去一趟，还真有可能想借我手除掉你。” “你说洪涛要是知道咱们的关系，会怎么想？会不会被气到吐血？”陈正恶趣味的想挽着黎冰手出现在洪涛面前。 当然，这种事只能想想而已。 黎冰听陈正还有心情开玩笑，知道他并没有受影响，“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不怕洪涛针对，那我就放心了。” “我没事的，而且，杨怡书记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黎冰激动问道，“督导组同意帮助杨怡恢复职位了？” “督导组的裴组长答应了，会向省里建议恢复杨怡职位，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 黎冰彻底放心下来，“那就好，我就先到洪涛那帮你撑过这几天。” 黎冰挂断电话，去往洪涛办公室。 洪涛先和黎冰拉起关系，“黎书记，你到东平也有一段时间了，生活还习惯吧？工作上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多谢洪书记关心，有不懂的问题我会来向洪书记请教的。”黎冰配合着洪涛演戏。 洪涛嘘寒问暖了一阵，进入正题，“黎冰书记还记得陈正吧？” “杨怡书记的秘书吗？当初我也看中他能力，可惜他选择了跟在杨怡书记身边。”黎冰一副惋惜神情。 洪涛还想提起这件事挑拨离间呢，见黎冰还记得就放心了，“这个陈正仗着自己是两任书记的大秘，恃宠而骄，这种人必须好好敲打敲打才行。” 黎冰压低声音，“洪书记是想动他？可杨书记还只是暂停职务，假若您现在动陈正怕是会引起闲话，会让人觉得您没有容人之量，迫不及待想清算杨怡书记身边人。” 洪涛找黎冰来就是有这方面顾虑，他要动陈正也要找个让人说不出闲话的理由。 而且这件事不能由他亲自动手。 洪涛见黎冰如此直接坦荡，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所以，我希望由纪委出面，找个正当理由拿掉陈正，只是不知道黎冰书记愿不愿意卖我这个面子。” “洪书记开口，我自然会去办，但必须要有正当理由才行。等回去我好好研究下陈正的所作所为，就算鸡蛋里也争取挑出根骨头来！” 洪涛没想到黎冰这么爽快就答应，“那我就等黎书记的好消息了，回头我做东，感谢黎书记。” “一切都是为了东平的安定发展，洪书记客气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粉饰太平 两人说了会客套话，黎冰离开。 洪涛做梦也想不到，黎冰只是在敷衍他而已。 送走黎冰，洪涛心里仍旧不安宁，他担心陈正说的是真的。 假如督导组真的认可杨怡的做法，向省里建议恢复杨怡工作，省里肯定会尊重督导组意见，他也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 洪涛迟疑了下，拿起电话拨通号码，接通后巴结着说道：“领导，督导组的视察工作结束了，对我们的工作给以了充分肯定。” “没出问题吧？” “没有，所有视察路线都是我们这边安排的，不会出问题。” 电话那头说道：“那就好，督导组肯定了你们的工作，你的市委书记位置就稳了。” “可是……”洪涛吱吱呜呜的。 电话那头却是不耐烦，“可是什么？有什么话直说！” “我刚刚见了杨怡的秘书，而他去见了督导组。他说督导组的人找他询问起杨怡书记，肯定杨怡书记的贡献，觉得应该恢复杨怡书记职位。”洪涛说出自己担心。 电话那头却不以为意，“督导组只是来视察灾情，监督指导救灾工作，不会在官员任用上发表意见的，你就只管做好你的工作。” 洪涛心里安稳不少，看来陈正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杨怡还可以回来而已。 但隔天，省里就打来电话，要求洪涛和向学良一同去到省里向于明涛省长汇报工作。 路上，向学良猜测道：“于省长应该是得知了督导组对我们工作的肯定，特意叫我们过去表彰，同时告知洪书记正式接替市委书记职位，我在这里先恭喜洪书记了。” 洪涛却是没有向学良那么乐观，不知为什么心里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安稳过，“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不好预感，一会到了省里我们随机应变吧。” 洪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到了省里，另洪涛和向学良没想到的是裴国庆竟然在，除了裴国庆外，还有一个人更是他们没有预想到的。 杨怡竟也在省长办公室内。 洪涛见到裴国庆和杨怡，心里不安的情绪更浓了。 向学良见于明涛看到他们时，脸色就沉下去，同样有种不好预感。 “向市长和洪书记来了，坐吧。”于明涛还是客气了一句。 向学良和洪涛对视一眼坐下。 于明涛待两人坐下后说道：“裴组长刚刚还和我说呢，他们到了东平后，受到了洪书记和向市长多日照顾，辛苦你们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 砰…… 于明涛一拍桌子，“真当我是在夸奖你们呢？” 洪涛和向学良都是一怔，不明白于明涛为什么突然发起脾气来。 于明涛将一沓资料拍在桌子上，“你们拿下去，好好看看吧！” 洪涛和向学良战战兢兢的起身拿过资料翻看着，里面一共两份材料，一份是裴国庆等人在洪涛和向学良陪同下视察，做出的灾情和救灾情况总结资料。 还有一份就是督导组暗访总结的视察材料。 两份材料都是真实情况，总结出的救灾情况却是天差地别。 向学良瞄了眼洪涛，用眼神询问：“另一份材料是怎么回事啊？” “我哪里知道！”洪涛眼神回答。 于明涛见两人不吭声问道，“洪涛，向学良，你们作为东平市领导干部，却一直在粉饰太平，欺瞒督导组，你们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现在敢欺瞒督导组，之前是不是也一直在欺瞒省里的领导？” 洪涛连忙回答，“于省长，我们怎么敢做出欺瞒领导，欺瞒督导组的事情呢。督导组领导的时间有限，所以我们只能带着裴组长和督导组的领导视察到部分灾情，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职，我们回去后一定积极总结。” 这时，裴国庆开口道：“我们看到多少了解多少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们有没有积极应对好救灾工作，有没有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通过督导组暗中小组的调查，你们的工作确实有失职，确实没有做好，我今天见两位就是下想听听你们接下来的计划。” 裴国庆提出难题，“灾民们的安置计划，受灾村镇重建计划，受灾田地补救计划，后续恢复生产计划，宜山大坝的后续规划。” 裴国庆一连着提出了五个难题。 洪涛和向学良听到裴国庆提出的问题，汗都冒出来了。 五个问题，个个都是难题。 假如他们都能解决，也就不用去粉饰太平了。 “回答啊！”于明涛呵斥道，“你们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吧？” 洪涛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于省长、裴组长，市里已经多次开会对这几个问题做出研讨，而且一直在积极搭建安置区，帮助灾民们过度。” “如今洪水也已经退去，市里正加班加点的组织受灾村镇抢修工作，相信很快会让村民们重回家园的。” 很快？ 裴国庆压迫感十足的询问道：“要多久时间？” “年前，保证在年前会让灾民们都可以重回家园。”洪涛保证道。 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但眼下局面只能先把大话说出去，应付督导组，也给于明涛省长一个台阶下。 于明涛还算满意，说道：“东平市受灾居民数量大，能保证他们在年前都回到自己家园可不容易，你们务必要做到，不然别怪到时我向你们问责！” “只要有一户人在过年前没有回到家园，别怪我到时不容情，撤了你们！” 在督导组组长面前，于明涛还是要说些狠话的。 裴国庆却没那么好糊弄，继续逼问道：“只给出一个日期可不行，我要知道你们确切的计划，你们具体准备如何实施，重建家园的钱又从哪里来？” “县、市的财政预算有限，省里也没有大额拨款计划，你们准备怎么做？” 洪涛和向学良被问的哑口无声。 于明涛见两人不吭声出言袒护道：“省里虽然没有大额的拨款计划，但也会积极协助东平市委市政府的重回家园计划，可以在全省范围内号召一次捐助活动。”?? 第一百九十七章 立军令状 省里号召全省的机关单位、大小企业和个人进行积极捐款，应该可以筹措出一大笔资金来。 洪涛见于明涛还在积极帮着说话，心里长舒一口气配合道：“市里也正在组织捐助活动，相信在全省的支援下，一定可以做好灾民们的保障工作。” “那受灾田地补偿，未来几年的恢复生产和宜山大坝问题呢？宜山大坝的问题不解决，类似的灾情还会再次发生！”裴国庆不给洪涛喘口气的机会，继续逼问。 这一次，于明涛也找不到理由帮助说情了。 洪涛和向学良也都低下头去，不敢和裴国庆对视。 裴国庆见机会差不多，看向杨怡说道：“杨怡书记，我听说是你做的决定进行干预泄洪，才导致的大片田地被淹，导致数万百姓失去家园？” “是，但是我下决策有其紧迫性，我已经向省里汇报过。” 于明涛跟着说道：“杨怡书记已经详细汇报过当时的情况，但是她的决策也确实导致了严重后果，所以省里已经决定暂停其所有职务，并且成立专门调查组正在展开调查。” 于明涛还以为裴国庆是要责难杨怡，追究她的责任呢。 裴国庆却是话锋一转说道：“详细的情况我也了解过，杨怡做出的决定不能说有错。但是，他的决策给数万灾民们带去了伤害也是不争事实。” “单纯的免去职务或者做进一步惩处，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而且还容易打消干部敢做决策的积极性。敢做决策没错，但做决策同时也该敢胆责任。” “决策的善后工作也一定要做好。” 于明涛眉头皱起，有些听不懂裴国庆到底是在责备杨怡，还是在帮杨怡说话。 杨怡昨晚就接到了陈正电话，知道裴国庆是在帮她铺垫，以便恢复职位，“于省长、裴组长，泄洪决定是我下达的，是我的决策导致数万灾民失去家园，失去赖以生存的田地，我愿意承担起责任！” “杨怡书记作为一名女同志，还能有此担当，我很欣慰。”裴国庆露出满意表情。 洪涛看出杨怡是想借着裴国庆恢复职位，绝不能让她如愿，跟着说道：“我和向市长也同样愿意承担责任。” “承担责任可不只是嘴上说说的。今天，我和于省长都在，需要的是你们立下一份军令状。解决所有问题是你们的责任不会有功，但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是你们工作的失责，我希望你们能够主动引咎辞职！” 洪涛和向学良怔住。 他们没想到裴国庆玩这么大。 于明涛也愣了一阵，讪讪笑着说道：“倒也不至于如此，毕竟东平的灾情问题有其困难性，我相信我们的干部都是倾其所能了的。” “我愿意立这份军令状！”杨怡自告奋勇。 于明涛、洪涛和向学良全都愣住，没想到杨怡还真敢接下。 但很快洪涛就想明白。 杨怡这是在表态想回到市委书记职位上，而所谓的军令状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等裴国庆带着督导组的人离开后，很快就会忘了东平那边的事。 洪涛也准备抢着表态，裴国庆却说道：“杨怡，这军令状可不是说说的。东平的灾情我回去后会在农业部和水利部的联合会议上重点做汇报，你们东平的灾情也会引起部门重点关注，若是到时问题不能解决，你想反悔可不行。” 洪涛听说裴国庆还要向部里汇报，准备说的话又被咽回去，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于明涛也没想到裴国庆如此认真，“裴部长，东平的事情省里要负有一定责任，我们省里会做好监督，指导好东平的工作，就没有必要向部里进行进一步汇报了吧？” 于明涛是担心事情闹大，省里也跟着受牵连。 省里可是废了不少力气，找了不少关系，才将宜山大坝的事情压下。 他不希望因为督导组的到访，事情又被重新提起。 裴国庆知道于明涛的心思，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宜山大坝的处理情况我了解过，事情既已结束就过去了，但是后续的问题必须引起重视，我向上汇报主要也是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不会进一步追责的。” 于明涛见裴国庆一副打定主意的语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裴国庆继续说道：“你们黔南的人事问题，我不该多嘴，但是灾情属于是杨怡的决策导致的，她既然愿意负责，不如就由她继续负责到底。” “如果杨怡不能处理好善后问题，就要严厉追责，于省长，你意下如何？当然，省里若是还有更合适的人选，能保证处理好东平的问题，你们也可以派遣更适合的干部。” 除了杨怡外，谁还敢立下这种军令状？ 洪涛和向学良明显都退却了。 于明涛也不好不给裴国庆面子，答应道：“既然裴部长给出建议，杨怡又立下军令状，我们就尽快恢复杨怡职务，由杨怡做好善后工作。” “杨怡，你是当着我的和裴部长的面立下的军令状，可不是儿戏。假如无法做好灾情善后工作，一定会严肃处理！” 杨怡起身道：“请裴部长和于省长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灾后的重建和恢复生产工作。” “还有宜山大坝的问题，也必须落实解决好！”于明涛提醒道。 在于明涛看来，裴国庆提出的问题中，最难的就是宜山大坝的问题。 宜山大坝质量存在问题，必须进行拆除重建，虽说河道还可以用，但只是大坝的拆除和重建也至少需要几十亿的资金。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事情谈妥，裴国庆起身道，“我还要回部里汇报这次视察的情况，就先回去了。” “督导组的同志们都辛苦了，不如多留一天，也让我尽下地主之谊。”于明涛还想着和裴国庆拉拉关系，好让他在部里帮着多说说好话。 “上面一直催的紧，在东平耽搁的时间久了些，下次有机会的吧。” 于明涛惋惜道，“那回头我再请裴部长，东平的事却有办的不妥地方，希望裴部长能够谅解。”??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杨怡归来 裴国庆明白于明涛是在替洪涛和向学良求情，看向两人，“你们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但也还是做了很多积极的工作，我会委婉的汇报东平的问题，但是决不允许有下一次。” 洪涛和向学良松了口气，保证道：“我们一定会吸取教训，积极做好灾情善后工作。” “那这次就做内部训诫，再有下次从严处理。” 裴国庆干预了杨怡的事，不好再责罚洪涛和向学良，不然会让人觉得手伸的过长。 凡事都要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于明涛也知道裴国庆这是在给省里台阶下，跟着呵斥道，“如果不是裴部长发话，我绝不轻饶你们！” 一行人送裴国庆离开。 裴国庆走后，于明涛又将几人叫回办公室，“杨怡，既然裴组长发话了，你就回东平吧，继续主持东平市委工作。” “谢谢于省长，我一定不会辜负裴组长和省里的领导，履行好本职工作，做好灾情善后工作。” 于明涛又对向学良说道：“向学良，你要配合好杨怡的工作，你们先回去吧。” 两人离开，省长办公室里只剩下于明涛和洪涛。 于明涛脸色沉下，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怡见过裴国庆？” 裴国庆明摆着是专门来替杨怡说情的。 可两人之前并没有交集，肯定是在最近才接触过。 洪涛在这几天一直跟着督导组，而杨怡又没有回东平，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机会见面的，“应该是没有，我猜测应该是杨怡的秘书陈正和督导组接触，说服了裴国庆，帮助杨怡恢复职位。” “一个秘书？” 于明涛觉得匪夷所思。 洪涛点头，将陈正进过督导组酒店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道：“应该也是这个陈正把东平真实情况汇报给了督导组。于省长，陈正这么做是吃里扒外，必须要严肃处理。” “一个秘书也要我亲自处理吗？你是废物吗？”于明涛训狗一样训斥洪涛。 洪涛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于明涛语气放缓，但声音仍旧低沉，“洪涛，宜山大坝的事情是省里花了不少心思才压下，不然你觉得事情会这么轻飘飘落地？” “你令我很失望！” 洪涛惭愧道：“是我辜负了省长的期待。” “接下来，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问题！好在杨怡立下的是军令状，暂时也只能恢复她的职位，但她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久，最后还是要由你接替东平市委书记位置。” 于明涛不信杨怡能解决所有问题。 到时，不用裴国庆追问，省里会主动处分杨怡。 本想着将杨怡从东平调回省里，既然杨怡非要出这个头，就不能怪他了。 路，是杨怡自己选的。 洪涛见于明涛还没有放弃自己，心里的石头落地。 洪涛从于明涛办公室出来，发现向学良还没有走。 向学良上前问道：“于省长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把我训斥了一顿，说我们办事不利。不过好在事情没有闹的不可收场，只是杨怡只能官复原职了。” 向学良感叹道：“杨怡这小娘们还挺有手段。” “有手段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好秘书！” 洪涛此时终于明白陈正为什么在他面前表现的气定神闲了，因为他的靠山还能重回东平，他还能继续做他的市委书记大秘。 洪涛咬牙切齿，“陈正必须除掉！” 陈正在后勤当牛马呢，接到杨怡打来的电话，“陈正，我正往东平赶呢，省里决定恢复我的职位了。” 陈正带着哭腔，“领导，你终于要回来了。我这几天在后勤当牛做马，就快要被活活累死了！” “少跟我来这套了，我能不能回来你还不清楚？”杨怡语气真诚道，“陈正，谢谢你！” 她能够回到东平，全靠陈正。 陈正咧嘴笑道，“我也是为我自己，没有杨书记帮我撑腰，洪涛不会放过我的。不过你肩上的担子可很重啊！” 杨怡自然清楚，“这担本就是我该挑起的，如果我就这么灰溜溜走，我会内疚一辈子。” 不论如何，是她下令泄洪的，她希望能对此事负责到底。 不然她会一辈子都觉得心中有愧，愧对泄洪区的灾民们。 “不只是我担子重，你的担子一样重，这个担子是要咱们一起挑的，我被撤职的话你一样要卷铺盖走人。” 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那等你回来，我还有几个好消息和你说。” 陈正只说了裴国庆回帮助杨怡说情，恢复职位的事，还没有告诉她水利部和民政部都会有资金支持的事。 杨怡还没有到东平，她即便恢复职位的消息已经传开。 这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人们没想到杨怡还能重回东平。 梁松替陈正高兴，“陈正，你不用在后勤跟我受苦了。” “是我连累你跟我多干了很多不工作。” 黎冰也给陈正打来电话，“还真被你把事办成了，杨怡该好好感谢你吧。” “以身相许都不为过。”陈正在黎冰这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那我就祝福你把杨怡书记拿下。” 李淼、唐德辉也纷纷向陈正打电话祝贺，就连程茜都听到了消息专门给陈正打了个电话。 杨怡走的时候稍显凄凉，重回东平市委必须热热闹闹的，陈正组织者人来到大门前敲锣打鼓的迎接。 黎冰书记、何绮玉部长、曲文泰部长等人都被请出迎接。 杨怡的车子开来，陈正捧着鲜花送上，“欢迎杨怡书记归来！” 杨怡瞪了陈正一眼，“谁让你搞这些的。”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您王者归来啊。”陈正笑嘻嘻着说道。 黎冰和何绮玉等人也上前表示祝贺。 杨怡感谢道，“谢谢大家的欢迎。这段时间我不在，也辛苦大家了。接下来，希望我们能同心协力一同把工作做好，做好灾后的重建工作。” 这时，洪涛的车子也紧跟着开来。 洪涛见到迎接场面，有种吃了口屎的感觉，但还只能强颜欢笑着上前，“欢迎杨书记回来主持工作。”?? 第一百九十九章 干什么都行 杨怡表面也和洪涛客气道：“这一段时间里，一直都是由洪涛书记主持工作，辛苦你了。” “都是我该做的，担子接下来就得由杨书记扛起了。” 洪涛倒要看看杨怡如何挑起这副担子。 杨怡回来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 洪涛瞥到嬉皮笑脸的陈正，恨的牙齿痒痒，“都回去工作吧！” 众人感觉到洪涛语气不对劲，也知道他心里肯定有火，不想触霉头，纷纷离开。 陈正跟着杨怡回到办公室，“您不在这段时间，我一直每天都打扫着呢，就等着你回来。” “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一定能回来？” 陈正嘿嘿道，“我对自己有自信，相信自己能三起三落而不屈，再次从后勤泥沼中爬出来。” “你是真能自夸。”杨怡重回熟悉办公室，心情很好，“对了，你不是说还有好消息吗？” 陈正不再说笑，认真道：“你虽然回来了，但要担的担子更重，责任更大！” “没错，我在裴组长、于省长那立下军令状，灾民的临时安置，灾民家园重建，田地补偿，田地后续种植，乡镇的生产，宜山大坝问题，都要解决！” 杨怡想到这么多问题，也是一阵头大。 “这其中，两个问题基本解决了。”陈正伸出两根手指。 杨怡激动道：“哪两个问题？” “家园重建和宜山大坝的问题。”陈正得意的说道。 杨怡却是哼了一声，“这两个问题是最难的，你要是能解决让我干什么都行。” 两个问题是最花钱的，需要大量资金，也是杨怡最头疼的。 假如这两个问题能解决，其余问题就都是小问题了。 陈正眨巴着眼睛，“你说真的？” “什么真的？” “我要是解决这两个问题，你什么事都答应我？” 杨怡点头，“真的！” 她不信陈正能解决。 陈正试探问道：“那我让你亲我一口也行？” “胡说什么呢！”杨怡气恼的踢了陈正一脚。 和领导在办公室说这种话。 陈正委屈的揉着被踢的小腿，“是领导你自己说干什么都行的。” “前提是你解决掉这两个问题，要解决这两个问题至少需要几十亿资金，你有办法？你若真能找到这么多钱，别说让我亲你一口，就算……就算陪你一晚都行！”杨怡说完，脸都红了。 但她不信陈正真有那个本事。 陈正惊的眼睛瞪溜圆，“领导，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作为你领导，还能食言不成？你说说吧，你准备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 陈正缓缓说道：“裴组长是水利部的领导，他答应了会向部里申请一部分专项资金。这部分资金可能还不太够修缮水坝，另一部分可以向省里申请，宜山大坝的问题就解决了。” 杨怡嘴巴张的老大，没想到裴组长竟然对陈正做出过这种许诺，“你没有在说笑吧？”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呢，裴组长亲口承诺的。” “太好了！”杨怡激动的挥起拳头。 陈正怕杨怡光顾着高兴，忘记刚刚的承诺，提醒道：“领导，你别忘了刚刚答应的事。” 杨怡光顾着高兴了，想起来后脸变得更红，“你这也只解决了一个问题而已。” 两个乡镇，几十个村子的房屋需要重建，同样是一笔不小支出。 “民政部有一笔救灾专项资金，我们只要把受灾情况核算清楚，我就可以通过关系将材料递交给民政部的何部长，加快审批，第一时间下发到市里。” 陈正的关系就是何芳菲。 杨怡将信将疑的看着陈正，“你还有上面的关系？能直接联系到民政部部长？” 陈正如果真有这层关系用在市里，还会怕了洪涛？ 杨怡哪里会想到陈正这层关系是刚结交的，而且也没那么硬。 何芳菲只是了解了灾情，才愿意帮忙的，还没有到会帮助陈正解决私人问题程度。 陈正却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这种关系只有到关键时刻才能用的，假如我真的申请到资金，灾民们家园重建的事是不是也搞定了？” “两件事都搞定了，杨书记您刚刚的承诺……” 杨怡气愤道：“陈正，你给我下套！” 陈正两件事早就都办好了，却才和她说，分明是故意给她下套。 陈正冤枉道：“我只是想给领导你一个惊喜，是你自己承诺说我能解决，什么事都答应我的，你不会耍赖吧？” “而且，这两笔资金也确实是我争取来的呀。” 两笔资金可都不是凭空来的，是陈正带着督导组通过暗中访查，了解到东平实际受灾情况，才争取到的。 如果不是陈正让调查组了解到实际情况，根本就不会有这两笔钱。 陈正一脸委屈的继续说道：“你是领导，你要耍赖的话我也不能说什么，做领导说话不算数，下属哪敢有意见呀。” “谁说话不算数了！”杨怡反驳。 陈正又喜笑颜开，“那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 假若两人共度一晚，关系就又进一步，洪涛再敢动他一下试试。 市委书记、纪委书记都是陈正的人。 在市委，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杨怡越想脸越红，哼了一声说道：“等你拿到钱，等宜山大坝和受灾的民房重建启动时候再说。” “一言为定！当务之急，我需要尽快去核实清楚受灾房屋，第一时间将材料上交到民政部。” 杨怡吩咐道：“那你就亲自去往各县走一趟，对每个乡镇每个村子的情况摸查清楚。” 民政部的钱肯定有很多人盯着呢，若是晚了等钱被分完就麻烦了。 这种事确实拖不得，陈正提议道：“但只有我一个人不行，我需要抽调些人手。” “你报一份名单上来，我也也会通知下面的县级领导全面配合你的工作。” 陈正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将一份人员名单递给杨怡，“就等您签字了。” 名单上，李淼、梁松都在列，还包括了很多秘书二科的人，基本都是陈正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用起来比较方便，会听从他的调派。?? 第二百章 统计受灾房屋 杨怡接过名单扫了一眼，递还给陈正，“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你的傀儡了，你什么事都替我办好，想在我前头，还要我干什么？” “我这是在帮领导您分忧，小事我帮您办，大事还得领导您做决策。” 杨怡哼了一声，“那你顺道去帮我把灾民安置的事办妥吧。” “这件事还真得您出面才行，我说话可能没什么分量。县里一直在承担着灾民们的各项支出，已经要撑不住了，您要命令财政局尽快将安置款拨给宜山和石景县才行啊。” 宜山县和石景县的领导干部也都想安置好灾民，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杨怡皱起眉头，“我早就批复财政局下发安置款了，钱还没有到吗？” “财政局办事你又不是不了解，从他们那里要钱跟要命似的。” 杨怡拿起电话，拨给财政局局常宁万通，“宁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立即！” “好，我马上过去。” 宁万通听出杨怡语气不悦，放下手头事，第一时间赶往市委，来到杨怡办公室，“杨书记，您回来了。” “你是觉得我回不来了吗？”杨怡没有给宁万通好脸色。 宁万通连忙摆手，“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我相信杨书记您一定会回来的。” 砰…… 杨怡一拍桌子怒斥，“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怕是不这么想吧？不然的话我之前下的命令，你为什么不执行！我让你尽快先将安置款拨到各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下去？” “市里难道连几千万都拿不出来吗？” 市里不是拿不出来，而是向学良叮嘱他这件事不用急着办，所以才一直找理由没有拨款。 宁万通自然不敢说是向学良指使，不然就两边领导都得罪下了，解释道：“我们一直在核实灾民们的人数，核实清楚会立即拨款。” “这么多天过去，你们连基本人数都没有核实清楚吗？” 宁万通战战兢兢道，“已经核实清楚，原本就计划今天拨款的。” “今天，各县如果收不到安置款，我就撤了你这个财政局局长！” “我现在就回去责令拨款。”宁万通见杨怡动了火气，不敢再拖延。 宁万通走后，陈正竖起大拇指，“领导，你平时就得拿出这种气势来，不然他们还以为您是一个女人好欺负呢。” “不用拍我马屁了，快去办你的事吧。” 陈正已经通知好所有人，一共十几人，将手头工作交接完便一同先赶往宜山县。 康学泰和武昌辉等人早早等在县政府，见到陈正说道：“杨怡书记亲自给我打过电话，要我配合你的工作。” “麻烦康县长了，你一会抽调出部分人，跟随我的人分别到各村进行统计，将泄洪区受损房屋情况全部统计出来。” 康学泰立即责令人去调派人手。 陈正又对武昌辉问道：“武县长，灾民们都被重新安置了吧？” “督导组离开，灾民们就被分散安置了，而且市财政局那边也已经打来电话，安置款很快会被划拨到县里账户，有了钱就可以采买更多的保障物资。” 陈正提醒道：“灾民们暂时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返家园，所以保障工作是一项长期工作，一定要做好。” “明白！” 等康学泰调派好相关人手，陈正便指挥着人，由每个他带来的人，再带着几个县里的干部又叫来村干部去往各村实地细致的核实情况。 隔天中午，宜山县境内的情况基本核实完。 陈正没有休息，又带着人去往石景县。 石景县的书记吴振生亲自带人迎接。 陈正和吴振生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吴书记，这两天要麻烦县里配合我们工作了。” 吴振生是向学良的人，所以在石景县核实调查必须要更细致，以免吴振生又给挖坑，制造麻烦。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哪有麻烦不麻烦，而且我听纪浮生副县长一直提起你，说你是杨怡书记的好帮手，回去要多帮着我们在杨书记身前美言啊。” “好说。”陈正看了眼纪浮生，他更相信纪浮生，“吴书记，人都安排好了吧？” 陈正提前就和纪浮生打过电话。 纪浮生上前道：“陈秘书要的人都已经挑好，随时可以配合陈秘书工作。” “辛苦你们了。吴书记就不用陪着我了，有纪副县长协助就好。” 吴振生离开，陈正将纪浮生叫到一旁，“安排的人都靠谱吗？该不会又有陈家豪类似的人吧？” 杨怡被暂停职务，就和陈家豪有一定关系，而陈家豪属于吴振生的人。 现在到了吴振生地盘，他只怕还会安排类似的干部。 纪浮生小声说道：“确实有几个人属于是吴书记心腹，我正想提醒你呢。” 纪浮生低声介绍着石景县安排的干部，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交代的一清二楚。 陈正心里有数后，便通知人带着县里干部去各受灾第了解情况，对于那些不可信的人也没有点破，而是让他们跟在梁松、李淼等人身边，防止他们做假数据。 假若上报到民政部的数据有假，追究起责任来，就是天大的事。 另陈正没想到是还真有人敢动手脚。 和李淼一起负责核查的是县委办的的两名干部，一男一女，还有一名村干部，一共四人。 其中县委办男性干部刘辉是个马屁精，属于吴振生心腹。 陈正倒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敢做手脚，所以在统计到一半时赶到李淼带人统计的村子进行核查。 “统计的都没错吧，这件事事关后续的修缮和重建工作，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马虎，若是统计出了问题村民们不答应，上头也会处罚。”陈正先看了看李淼统计的数据，结合着数据比对受损房屋，“李科长就做的很好。” “刘辉，你统计的数据拿来我比对一下。” 刘辉心虚的笑道，“陈秘书，您一直四处跑，比我们都要辛苦，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我负责的就是这项工作，辛苦也没办法，你该不会一直偷懒，没有统计吧？”陈正见对方一直遮遮掩掩的，肯定这里面有问题。?? 第二百零一章 目标吴振生 “怎么会呢，我……”刘辉尴尬着下意识将手中文件夹向身后藏。 果然有问题。 刘辉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心虚。 陈正一把抢过刘辉手中文件夹，“我们一起去看看刘辉核对的情况。” 陈正翻开文件夹去到刘辉核对的区域逐一比对刘辉记录的情况，刘辉一共记录了十栋受损的民宅，其中竟有九栋的数据记录错误。 有的是将明明还能翻修的记录成严重受损，必须重建，大部分都是数据记录有误，多报受损房屋面积。 “刘辉，你给我一个解释！”陈正将文件夹摔到刘辉怀里，怒气腾腾的质问，“十栋房屋，九栋记录错误，你不要和我说这只是意外、是你是疏忽！” 刘辉也知道辩解不掉，但还是嘴硬道：“我这么做只是想多为百姓们讨些赔偿，我的本意是好的，我……” “本意是好的？”陈正一把揪过刘辉，“你的这种做法是骗取民政部的专项资金！一旦被查出来，负责的领导都会被问责！民政部甚至是可能因为你的做法拒绝批款！” “到时候，灾民们无法拿到专项资金修缮、建筑房屋，你还是为他们好吗？” 陈正才不信刘辉有他说的那么光明正大，对李淼吩咐道：“你去通知各村的负责人，对下面的所有人记录的房屋情况进行核实，如果有问题立即上报！” “是！” 李淼立即去通知。 半个小时后，各个小组全部汇报完毕，很多小组内都有人的记录存在谎报、多报的情况，而这些人全部是来自石景县的干部。 陈正拍拍纪浮生的肩膀，“纪副县长，你们县里干部团队内部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纪浮生也没想到他们真敢这么做，而且还是这么多人，“用不用通知下吴书记？” “先不急。” 陈正让人先将所有记录出问题的县里干部召集到一起，问道：“你们是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还是有人指使的？” 陈正要将指使他们的人先挖出来。 有人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是自己想这么做的，但我们也是为了石景县的百姓着想。他们完全是遭受的无妄之灾，多拿点补助不应该吗？” “你们全都是自己决定这么做的？这么多人都想到一起了，还真凑巧。但我不相信凑巧的事！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将你们的问题交由纪委来查，由市纪委的人来调查，到时你们再想说就晚了！”陈正说着掏出电话准备拨打。 一群人立即慌了。 刘辉连忙阻止，“陈大秘，您别给市纪委的领导打电话啊。市纪委的领导若是下来调查，我们就都完蛋了，我们的初心都是好的呀。” “对啊，拿到赔偿补助款，又进不到我们口袋一分钱。” 陈正放下电话，“钱会不会进你们口袋，得由纪委的同志调查不是？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如果还不肯说实话，我的电话就准备拨出去了。” 有人扛不住陈正的威胁，说道：“陈大秘，假若我们说了会不会被报复啊？” “你们放心，这件事我只会追究下命令的人，不会追究到你们身上，假若有人对你们打击报复可以直接找纪浮生副县长，他会为你们撑腰。纪副县长若是管不了，还有杨书记呢。” 纪浮生也看出来了，陈正是想借他们的口直接查向吴振生，跟着说道：“你们尽管说吧，难道指使你们的人比我还有权利？” 见有纪浮生帮忙撑腰，众人开始如实汇报，“指使我们的人是艾主任。” 陈正看向纪浮生。 纪浮生询问道：“艾悦主任？” 得到肯定回应后，纪浮生向陈正介绍道：“艾悦主任是县委办的主任。” 陈正也猜测到吴振生不会直接下命令，那样做太容易落人把柄，“你们继续去核对记录吧，如果再出现错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要对任何说，记住了吗？” 刘辉等人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等人离开后，陈正带着纪浮生返回县里。 路上，纪浮生犹豫再三后还是问道：“陈秘书，你……是不是要敲打吴书记呀？” 敲打？ 陈正冷哼一声，“只是敲打哪里够！杨书记被暂停职务和吴振生有直接关系，而这些人这么做虽然是受艾悦指使，但应该也是吴振生授意吧？” 吴振生指使陈家豪一直闹事，又要到省里上访，才导致的杨怡被暂停职务。 房屋受损记录瞒报多报，也相当于在给杨怡埋雷。 就凭吴振生做的这些事，只是敲打哪里够。 纪浮生眉头紧锁道：“吴书记是向市长的人，动他可没那么容易。不过你猜测应该没错，艾悦自己不敢做这种决定，肯定是受到吴振生指示。” “只要我们有证据，向学良保不住吴振生。艾悦这个人怎么样，能不能作为一个突破口？”陈正询问道。 纪浮生叹息道：“不太可能，因为艾悦是吴振生一手提拔上来的，两人的关系……你懂的。艾悦是不可能出卖吴振生的，只要吴振生在，艾悦就不会有事。” “是吗？那我要非动这个艾悦不可呢！”陈正掏出电话给黎冰打去电话，“黎书记，麻烦你派一个调查组进石景县，我要查石景县的县委办主任。” “好，我一会就去安排。” 纪浮生是第二次听陈正和黎冰通话，这一次更加震惊。因为陈正和黎冰书记打电话，像是在安排工作，而不像是在请求协助。 而黎冰书记也似乎根本就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 纪浮生小心翼翼问道：“陈秘书，你和黎冰书记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黎冰书记是市委的领导，每天都几乎要碰面的。”陈正敷衍着说道。 纪浮生却觉得未必这么简单，若真是如此的话，陈正哪敢一副命令的语气，两人的关系怕是不同寻常。 但纪浮生做梦也不会想到两人不同寻常到睡到一起的程度。 车子一路开入石景县。 陈正准备在纪委的人到来前，先试试能不能撬开艾悦的嘴。?? 第二百零二章 市长面子也没用 艾悦三十五岁，身材凹凸有致，气质也很好，难怪能成为吴振生相好。 艾悦有过一段婚姻，但后来离婚了，之后就做了吴振生的情人，这在石景县县委县政府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吴振生老婆为此也到县里闹过。 吴振生警告老婆如果再闹就离婚，他老婆就老实了，因为不离婚至少还是县委书记的夫人，离婚就什么都没有了。 “艾主任，这是市委杨书记的大秘，陈正。”吴振生为一扭一扭走进纪浮生办公室的陈正介绍。 “陈秘书你好，我是县委办的主任艾悦。” 陈正伸出手和艾悦握了握手滑的像二十多岁小姑娘似的，保养的真好。 艾悦见陈正半天都没松开，尴尬的抽回手，“陈秘书找我有什么工作交代吗？” “我确实有些事想和艾主任聊聊，以免误会了艾主任，所以来先向你问问。” 艾悦眉头一皱，有种不好预感，“陈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悦说着时瞟了眼纪浮生，希望纪浮生能给她些示意，但纪浮生装作没看见。 陈正将刘辉等人一开始记录的数据递给艾悦，“艾主任先看看吧。这里面是县里一些干部记录的数据，标红的全部都是谎报、多报情况。” 艾悦心头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竟然敢在这种事上弄虚作假！我现在就亲自去处理他们。” “艾主任不要心急。”陈正喊住艾悦，“他们说了，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受灾百姓多争取些补偿，初心还是好的。” 艾悦长舒一口气，陪着笑脸说道：“初心是好的也不该这么做，回头我一定严肃对相关人进行批评教育。” 陈正意味深长问道：“艾悦主任事先不知情吗？” “陈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认为是我让他们这样做的吧？”艾悦表面愤怒，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 听陈正话里意思，似乎是有人已经交代了是她指使。 可她竟然完全没有收到风声，最可气的是纪浮生也没有透漏半点。 艾悦只能先强装着镇定，尽量的撇开关系。 “艾主任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啊，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佩服。”陈正鼓掌说道。 艾悦脸色沉下，“陈正，你是杨书记的大秘，但是从级别上论我反而是你的领导。你说话时该对我有最基本的尊重吧？别在这阴阳怪气！” 艾悦是县委办主任，是县委班子成员，副处级，而陈正还只是正科，所以从职级上论，艾悦确实算是陈正领导。 可陈正是市委书记大秘，别说副处，就算很多正处干部对他都要客客气气。 陈正浅浅一笑说道：“艾主任不要动怒，我这不是专程来找你了解下情况吗。” “了解情况也还轮不到你吧？” 呵…… 陈正笑着站起身，“既然艾主任不想说就算了。我已经打电话通知市纪委的黎冰书记，市纪委的人应该正在赶来路上，艾主任可以和他们说。” 什么？！ 艾悦慌了，“陈正，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犯不上这么搞我吧？” 陈正摊手耸肩，“我只是在按照章程办事，艾主任怎么能说我是在搞你呢。艾主任不用担心，只要你问心无愧，你用不着怕纪委的同志，他们也不会乱来的。” “还是说，艾主任你心虚了？” 陈正探着头问道。 艾悦确实心虚，她现在只能依仗吴振生了，“好，那我就等着市纪委的领导来问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艾悦离开纪浮生的办公室，直接去往吴振生的办公室，去到吴振生的办公室，也不顾吴振生秘书在场，梨花带雨的哭诉起来，“陈正欺负我，你管不管？” 吴振生对着秘书挥挥手，秘书识趣离开，去将门带好，守在门口。 吴振生拉着艾悦坐下，抱怨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些天，陈正带着市里的一些人在咱们县里，平时要保持点距离，别被人抓到把柄。他怎么欺负你了？” “我指使刘辉他们做的事被陈正发现了，他刚刚找我去对峙。” 吴振生也紧张起来，因为这件事是他让艾悦去安排的，“怎么会被发现，而且还这么快？” 哼…… 艾悦冷哼一声，“肯定是纪浮生在里面搞的鬼，纪浮生看来是准备和陈正一个鼻孔出气了。” 纪浮生！ 吴振生咬牙切齿着，“我早就想把他拿掉了，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好借口。” “纪浮生的问题不要紧，问题是陈正还通知了市纪委的人，可能很快就要进到石景县了，我该怎么办啊？”艾悦焦急询问。 她唆使县里干部在数据上造假，这可不是件小事。市纪委的人认真办理起来，她会被处分的。 吴振生安抚道：“放心吧，我会和市纪委的同志说情，也会请向市长帮忙的。陈正要动我的人，就是动向市长的人，向市长不会坐视不理。” 艾悦听后放心下来。 有向市长帮忙撑腰，就不信陈正还敢追究。 就算是陈正是市委书记大秘，总也该给市长面子。 吴振生和艾悦全错了，陈正根本不会给向学良面子。 陈正的仕途完全和杨怡捆绑在一起，所以他只会维护杨怡，无论是洪涛还是向学良在他这里都没有面子。 纪浮生的办公室内。 纪浮生为陈正倒上茶水，“陈秘书，市纪委那边要查最多也就能查到艾悦，她应该不会咬出吴振生的。” “你好像很巴不得吴振生被咬出来啊。”陈正接过纪浮生递来的茶水。 纪浮生和吴振生是一个班子的，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彼此维护才对，可纪浮生却一直在拆吴振生的台。 纪浮生讪讪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谁也不偏袒。” 陈正没有再说什么，但他敢肯定纪浮生没有说实话，看来纪浮生和吴振生之间也有着过节。 纪浮生继续分析着说道：“吴振生如果非要保艾悦不可，很可能会请向市长帮忙说情，到时就难办了。” “有什么难办的？艾悦没有违法违纪的行为不会冤枉她，但她做真做出违法违纪勾当，也不能饶她！”?? 第二百零三章 向学良暗示 纪浮生不确定陈正说的事实话还是场面话，继续试探着问道：“可向市长怪罪下来怎么办？” “怪罪什么，怪罪纪委秉公执法，怪罪我揪出艾悦？”陈正反问。 “你真的不怕向市长？” “我上面有杨书记，我为什么要怕向市长？”陈正知道纪浮生就是在等这句话，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纪浮生确实是在等这句话，但还没有完全的安心，因为只看说可不行，关键还要看如何做。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纪委的同志准备如何处理艾悦。 市纪委的同志如果认真起来，艾悦身上的问题可不并不少。 傍晚时分，市纪委副书记张栋梁带着人赶到石景县。 陈正也没想到黎冰会这么重视，直接派了张栋梁到来。 吴振生接到消息也被吓的不轻，带着县里的领导赶忙去迎接。 “张书记，您到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这边也准备一下迎接您。”吴振生弯着腰，谦卑的寒暄着。 张栋梁也不好不给吴振生面子，客气道：“我这次来是临时被黎书记派来，也是有公事在身，所以就没有和县里提前知会。” “陈正秘书呢？” “这呢。”陈正摆着手，和纪浮生姗姗来迟。 张栋梁绕过吴振生，走到陈正面前，“黎冰书记交代了，让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吴振生额头冒出汗来。 事情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啊。市纪委竟然派来一位副书记，看来一会得赶忙给向市长打电话才行，不然晚了可能就捞不动艾悦了。 “我们进去谈吧。”陈正对着吴振生喊道，“吴书记也一起吧。” “好，好。”吴振生推辞道，“我这边还有点事，马上就过去，你们先去会议室。” 陈正知道吴振生是找借口，但也没有戳穿他，看向被吓的脸色惨白的艾悦，“艾主任也跟着一起吧。” 艾悦想找借口推辞，陈正对着张栋梁眼神示意。 张栋梁心领神会，对带来的人命令道：“请艾悦同志一同去会议室。” 嘴上说的是请，但两个纪委的同志往艾悦身边一站，他要不肯去就会被押着过去了。 艾悦无可奈何的只能跟着一道去往会议室。 进会议室前，张栋梁将陈正叫到一旁，环顾一圈确定没有人后问道：“陈正，黎冰书记只是告诉我要配合你，你总要提前和我透透气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查石景县县委办主任艾悦，务必把她罪名坐实，争取顺着她再查到吴振生。不过，吴振生是向学良向市长的人，吴振生找借口离开，应该就是给向市长打电话去了，你应该很快会收到向市长电话。”陈正和张栋梁接触过几次，印象不错。而且张栋梁又是黎冰的人，所以对他没有隐瞒。 张栋梁没想到还会牵扯到向学良，“有向市长施压的话确实不好办，但只要罪名能坐实，向市长也不好说什么。” “没错，所以你们一定要坐实艾悦罪名，最好能攻克她。” 张栋梁好奇道：“你和吴振生有仇？” 陈正让他们调查的是艾悦，但明摆着是针对吴振生去的。 陈正凑近张栋梁，“你是黎冰书记的人，我也不瞒着你。我和吴振生没有仇，但是吴振生曾背地里给杨怡书记使坏，这种人必须要拔除，拔除掉吴振生就可以在石景县插上我们的人。” 张栋梁没想到这里面还夹杂了高层的权利斗争，他是不愿意参与的，但黎冰下达的命令，他也治好照做，“我明白了。” 张栋梁和陈正刚准备进会议室，电话就响起，是向学良打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向市长的电话打来了。” 陈正示意道：“你就说刚到石景县，还不了解情况，有什么事往我身上推就行。” 张栋梁点头接起电话，“向市长，您这么晚打来电话是有什么工作指示吗？但我不在市里，您要有什么工作安排可以直接联系黎书记。” “我听说你去了石景县？”向学良单刀直入。 张栋梁没想到向学良会这么直接，回答道，“没错，我也才刚刚到，向市长消息还真灵通啊。” “吴振生是我的老部下，他是犯了什么错误吗，要你这个纪委副书记亲自带队去调查？”若只是下面的人犯事，哪里用得着市纪委出面，更用不着纪委副书记带队。 张栋梁按照陈正交代的解释道：“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我也才刚刚到。市纪委是接到了杨怡书记秘书陈正的举报，说是石景县有领导干部存在违纪行为。” “黎冰书记对此十分重视，所以就派我来了解下情况。” 向学良质问道：“陈正不是去负责核实受灾情况吗，怎么又举报起干部问题了？” “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等我了解清楚情况再和向市长您汇报。” 向学良同意道，“如果发现什么问题不要急着处理，先和黎冰书记和我沟通一下。石景县在这次的洪涝灾害中受灾也很严重，县里的干部一直都在尽心尽职的办事。洪水才刚退去，就急着处理干部，会寒了下面基层干部的心。” “吴振生跟在我身边工作多年，他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可能会有些小毛病，但不会犯大错误的。人无完人吗，我们若是一点小问题就揪着不放，那还让下面的基层干部如何开展工作？” 向学良一直在强调吴振生是他老部下，显然是不希望纪委动吴振生。 张栋梁敷衍回答道：“据我所知我们不是来调查吴振生问题的，假若他真有问题也会拿回到市里讨论决定的，我们不会贸然做出处罚的。” 吴振生毕竟是正处级干部，是石景县的，他真有问题也要交由市里开会讨论决定处罚，不是纪委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了的。 “那好，我就不干预你们工作了，记得有情况和我知会一声。” 张栋梁挂断电话，对陈正说道：“和你预料的一样。” 两人正说着，吴振生急匆匆赶来。 陈正迎了上去，“吴书记慢点走，不用这么着急。”?? 第二百零四章 好人坏人全做 吴振生对着张栋梁点点头，说道：“我不是怕张书记和纪委的同志们等着急了吗，真是抱歉。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处理完就第一时间赶过来。” “吴书记这么晚都还要忙工作，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啊！刚刚，向市长还专门给张书记打了个电话，夸耀你踏实肯干呢。” 吴振生一脸震惊表情，“是吗！向市长是我老领导，还惦记着我，是我的荣幸啊！” “向市长还说让张书记尽快调查清楚，不要影响了咱们石景县领导班子的工作积极性。”陈正配合着吴振生说道。 吴振生叹息一声，苦口婆心的说道：“张书记，不是我和你诉苦，真的是我们石景县的领导班子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都扑到防汛工作上，很多人都累垮了。” “汛期过去，可大家仍旧没时间休息，又要扑到灾后的重建和复工复产工作上。你们这么一来，弄的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 张栋梁哈哈笑着对陈正说道：“陈秘书，你听出来了吗？吴振生书记是在抱怨我们到来，是在赶我们走呢。” “张书记，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吴振生慌里慌张解释道，“市里领导莅临指导监督工作，我是一百个欢迎，但你们这么突然到来，难免下面人会有猜测，我的工作也不好做呀。” “这次的到来是有些唐突，下次我会提前知会吴书记的。” 吴振生心想可别又下次了。 不过张栋梁一直笑嘻嘻的，再加上有向市长的电话，估计一会就是走个过场。 “那我们先去会议室吧。” 三人一同进入到会议室内，所有人站起。 张栋梁坐到上首位置，吴振生和陈正一左一右的坐在两边。 张栋梁发表讲话，“我们市纪委的工作小组突然到来，给县里的工作增加了麻烦，我在这里先说声抱歉，但请大家放心，我们绝不会影响到县里的重建和复工复产工作。” “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核实陈正秘书对艾悦主任举报的问题。” 下面响起一阵议论声，没想到市纪委的领导是冲着艾悦来的。 “陈正，你先说说吧。”张栋梁看向陈正。 陈正起身将刘辉等人供述的问题讲了一遍。 吴振生等陈正说完，抢着辩解道：“陈正秘书举报的问题我也了解过，确实存在。艾悦主任也向我主动坦白过，但她个人是没有任何私心的，只是为了想多为百姓们谋取点补偿款。” “张书记，你该清楚的，就算民政部会拨下一笔资金，但资金毕竟是有限，不可能弥补了民众们所有损失。而我们石景县完全是遭遇了无妄之灾啊，民众们心里有怨有气。” “艾悦主任的做法是不对，但她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化解灾民们的怨气恨气，希望他们日后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艾悦站起来跟着说道：“张书记，您要惩罚我我认，但我在这件事中没有谋取任何的好处，我没有任何的私心，您不信的话可以尽管去调查。” 张栋梁又看向陈正。 按照吴振生和艾悦所说，艾悦在问题处理上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没有到不可饶恕的地步，若是对她严肃处理，事情闹大，反而可能会激起灾民们的不满。 毕竟艾悦打起的事为灾民们争取赔偿的名义。 陈正也没想到吴振生和艾悦如此巧舌如簧，假如就因此给艾悦严厉处分，确实会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陈正顺着吴振生和艾悦的话说道，“艾悦主任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行为却欠缺考虑。艾主任你说是你为百姓着想，但你有没有考虑谎报、多报的事情如果被民政部核查出来会是个什么结果？” “负责的干部被处分事小，专项资金的事可能就此泡汤！灾民们的房屋的修缮、重建资金要从哪里来？到了那个时候，艾主任你就成了要受灾民们指责的罪人！” 艾悦被陈正的呵斥怼的哑口无言。 下面的人也纷纷点头，互相对视，因为陈正说的在理。 吴振生帮助辩解道：“陈秘书说的对，我也为此训斥过艾主任。艾主任年纪轻，是我们县里最年轻的领导干部，做事时难免会有时候考虑不周。不过，我们都是人，谁也不能保证事事都考虑周全的吗？” “吴书记说的没错。”陈正继续附和道，“杨怡书记和艾悦主任一样，都是年轻干部。杨怡主任就常常提醒我说，年纪轻经验浅，这是她的劣势，要时刻谨记这一点，要多向市里的前辈们学习，才能少走弯路，少走错路。” “我请来市纪委的领导对艾悦同志进行调查，并不是为了处分艾悦主任，而是希望对石景县、对全市的领导干部敲响一个警钟，越是年轻做事越要三思后行，要向领导前辈们虚心请教。” 陈正转头看向吴振生，“吴书记，假如艾主任不独断专行，而是事先向你进行汇报，你一定会阻止艾悦主任的吧？” 事情就是吴振生指使的，但他不能承认，只能配合着陈正点头道：“那是自然。” “所以说，这次调查不仅是为了调查艾悦主任，而是要给所有领导干部们上的一课，在做决定前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要考虑清楚可能造成的后果。” 陈正又对张栋梁说道：“张书记，我认为艾主任和吴书记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假若你们在调查中发现艾悦主任真的没有任何私心，还是尽量从轻处理。” 张栋梁心里感叹，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啊！ 张栋梁配合道：“市纪委会酌情进行处理的，我们要讲法讲纪律，但也不可能抛开实际情况不能不讲人情，那样只会寒了人心。” “艾主任，暂时就只能先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了。” 艾悦点头道：“我会全力配合的。” 艾悦说着时向吴振生投去求救眼神。 吴振生眼神示意：放心，一切尽在掌控中。 陈正和张栋梁都没有难为艾悦，证明向市长的那通电话起了作用。?? 第二百零五章 心生爱慕 市纪委的副书记亲自带队赶来石景县，自然不能刚到就离开，过场肯定还是要走的。 接下来无非就是做做样子假装调查，然后简单给个内部小处分就过去了。 吴振生想的还是比较乐观。 但他哪里会想到陈正在会议室既做恶人又做好人就是为麻痹他，如果陈正一味的去做恶人，只会引起吴振生更大的警觉和防备心。 一旦吴振生防备起来后，张栋梁开展起工作只会更加困难。 会议结束，艾悦就被张栋梁带人控制起来，第一时间进行突击审讯。 艾悦面对着张栋梁咄咄逼人的审讯质问，一脸懵。 吴振生刚刚不是示意她不会有事的吗，张栋梁怎么还这么认真。 张栋梁警告道：“艾悦，你在我们这里就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我劝你最好坦白交代，不要等我们调查出来后再说，就什么都晚了！” 艾悦还处于懵的状态，但她也知道绝对不能开口，选择消极对抗，无论张栋梁如何逼问都不肯回答。 张栋梁见一时半刻是问不出什么，就交给手下人继续问询。 陈正此时就等在屋外，见张栋梁出来，问道：“交代了吗？” “没有。”张栋梁摇头，“艾悦的心理素质很好，再加上认为吴振生一定会保她，显得有恃无恐。” “既然撬不开她嘴，就选择从别的方向着手，总之一定要将她违法违纪的事坐实。” 张栋梁反问道：“可假若我们查不出她有违法违纪行为呢？总不能让我罗织罪名吧？” 张栋梁愿意按照黎冰交代配合陈正，但不能违背了他的原则。 “我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既然艾悦不肯交代就查她的提拔程序以及她的亲人。” 纪浮生曾向陈正暗示过，艾悦的提拔程序中存在问题。而且艾悦在这些年里，私下里提拔了不少自己的亲人。 这些都会成为艾悦把柄。 “有调查方向就好办，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核查。” 两人正说着话，吴振生走来。 吴振生见艾悦一直没有回去，就特意来了解下情况，“张书记，陈秘书也在呢？” “吴书记这么晚还没有回去休息，还在忙工作？”陈正打趣着说道。 吴振生没有给陈正好脸色，“张书记都还在忙工作，我这都是应该做的。倒是陈秘书你是负责来核查灾民房屋受灾情况，却一直在县里待着，不合适吧？” “我这人比较懒，所以跑回县里偷懒，我该向你们学习啊！” 吴振生懒得和陈正斗嘴，对张栋梁问道：“张书记，艾悦被带走有一会了，怎么还没有放回去啊？” “吴书记是想干预纪委办事？”陈正插嘴道。 吴振生脸色沉下，“陈秘书，我和张书记在谈事，还轮不到你插嘴吧？” “你们别吵了。”张栋梁从中调解，“艾悦还要继续接受我们问询调查，今晚应该不会回去了。” 吴振生眉头一皱，不太明白张栋梁的意思，“张书记，您不是接到向市长的电话了吗？” 难不成张栋梁是不准备卖向学良面子？ “我是接到了向市长电话，但我该做的工作还要继续做不是？向市长又没有不让我调查，所以我还是要循例对艾悦的事进行问话调查。不过你放心，艾悦假若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下达了错误指示，我们不会难为她的。” “毕竟事情被及时纠正，并没有造成太坏的影响。”张栋梁安抚吴振生，避免他再和向学良告状。 市长如果持续施压，张栋梁也不好办。 陈正又插嘴道：“吴书记，艾悦主任可是要好好谢谢我的。若不是我及时发现纠正问题，真要等酿成不可挽回后果，就都晚了！” 哼…… 吴振生冷哼一声，“那你就等着艾悦主任亲自和你道谢吧！” “好，我等着艾悦主任平安无事后请我吃饭。” 吴振生就没有见过陈正脸皮这么厚的人，不放心的又对张栋梁问道：“张书记，艾悦主任明天能回到工作岗位吗？艾悦是县委办主任，县委的很多工作都是由她直接负责的。” “艾悦主任不在，我们很多工作都难以开展。” 张栋梁承诺道：“你放心，我们已经派出人去对刘辉等人以及灾民们进行核实，只要艾悦说的是真的，她一定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那我可以见见艾悦吗？” 张栋梁拒绝道：“这可不合规矩。陈秘书也想见艾悦，一样被我拦在了门外。” “陈秘书，你和艾悦又没有交集，你见她干什么？”吴振生审视着陈正问道，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陈正露出一副无赖表情，“我欣赏艾悦，所以想见见她。” 欣赏？ 吴振生才不信陈正鬼话，“你既不了解艾悦，又从没有和她共事过，欣赏她什么？” “当然是欣赏艾悦主任的样貌，我还单身呢。”陈正挑眉说道。 吴振生怒不可遏，“陈正，我们现在谈的是很严肃的问题，你却如此轻浮。张书记，市委这么放心让这种人做杨怡书记秘书呢？” 张栋梁也没想到陈正说出那番话，“陈正，注意你的言辞。”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艾悦主任心生爱慕，这有什么不妥吗？” 艾悦是吴振生的女人。 陈正却在吴振生面前说对艾悦心生爱慕。 当然不妥！ 陈正却是故意为之，一来是为气吴振生，二来是给吴振生一点暗示，提醒他自己知道他和艾悦之间的关系。 吴振生刚想呵斥，注意到陈正挑衅的眼神，心头一悸。 意识到陈正应该是知道了他和艾悦的事。 而且肯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纪委。 陈正不是真的爱慕艾悦，是在挑逗他，也是在挑衅他。 不过吴振生没有表现的太慌乱，因为他和艾悦的事虽然在县委县政府算不上什么秘密，但很难找到实锤证据，不过有些事还是要回去交代一声的。 吴振生冷哼道：“你对艾悦主任心生爱慕是你的事，但是不要干扰到纪委工作。张书记，我也不打扰您，就先回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吴振生瞪了陈正一眼，又和张栋梁示意后，就急匆匆离开。 张栋梁疑惑道：“吴振生就这么走了？” 他还以为要和吴振生扯皮上一会，才能把他赶走呢。 陈正意味深长的说道：“他是心虚了。” “心虚什么？”张栋梁问道。 “心虚他和艾悦的事被你找到证据，艾悦是吴振生的情人，吴振生在作风上存在问题。” 张栋梁震惊道：“你有证据吗？” “这种事谁会留下证据，除非当事人主动承认。吴振生回去，应该就是想再仔仔细细检查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张栋梁气愤道：“陈正，你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吗！” “这种事不惊也很难查。我是有意要惊到他的，就是在引导吴振生将注意力都放在防备他和艾悦的作风问题上。如此一来，你的人去调查艾悦提拔以及他违规任用亲人问题时，就不会受到吴振生干扰了。” 张栋梁恍然大悟，拍着陈正肩膀赞叹道：“你是在和吴振生玩声东击西。” 陈正点头。 张栋梁惋惜着说道：“我听说黎冰书记当初也相中你了，想把你调去纪委，你没有去真是可惜了！” “侯勇副局长还想让我去市公安局呢，可惜我不是孙悟空，变不出分身来。” 两人哈哈大笑。 陈正对张栋梁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艾悦的事就交由张栋梁负责，陈正还是要将心思放在受灾房屋的核对工作上。 不能为对付吴振生，将杨怡交代的工作耽误了。 连夜，陈正便赶去和李淼、梁松等人汇合，对今天一天统计的数据进行汇总。 一群人一直忙到后半夜才休息。 隔天一早，所有人又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张栋梁那边也派出人去按照陈正交代的进行调查。 当天，纪委的人就查到艾悦在早期的提拔中确实存在违规操作的情况，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查起来难度不小。 不过通过调查艾悦的亲属，倒是有不小的收获。 艾悦的很多亲属都被安排进了县里和乡镇的政府单位，其中问题最大的要属艾悦的叔叔和堂哥。 艾悦的叔叔艾金盛是石景县下辖的红石镇的镇长，艾金盛的这个镇长是通过艾悦的关系爬上去的。 而艾金盛的儿子艾豪任职红石镇派出所所长。 父子俩在红石镇堪称手眼通天，在镇上没有任何人敢说他们父子的不是。 张栋梁派下去调查的人发现红石镇的人对两父子的事只字不敢提，就察觉到了这里有问题，但也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急着调查，向张栋梁通报了情况。 “镇子里的人不敢提，就到下面的村子，明天你们去往红石镇下辖的村子走访一圈，看看他们对这父子俩的有什么评价。” 张栋梁刚安排完工作，陈正的电话就打来，询问对艾悦的调查情况。 张栋梁介绍道：“艾悦还是不肯开口，只是一直吵着要离开，吴振生也找过我几次，一直催着我放人。他见我一直找借口推脱，应该是又给向市长打过电话。” “向市长给你施压了？” 张栋梁回答，“向市长不仅给我施压，还专门找到了黎书记，不过被黎书记搪塞了回去。” “黎冰书记也不能一直搪塞向市长，你那边必须要加快些进度才行。”陈正催促道。 张栋梁笑道，“放心吧，我们已经掌握了艾悦违规违纪的实证，只是还想看看能不能继续深挖出些东西来。” “哦？”陈正好奇道，“你们找到了什么证据？” “艾悦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将身边的亲戚能安排的全部都安排进政府单位里，我们现在掌握到的就有十几人。这里面包含违规用人、吃空饷等问题，就凭这些问题我们隔离审查艾悦完全合法合规。” 陈正听后，放心道：“那你就抓紧时间把这些证据坐实，利用这些证据再试试能不能撬开艾悦的嘴。” “我一会就准备去突审艾悦。” 陈正期待道：“不知道艾悦还能不能继续对抗到底！” 张栋梁挂断电话，进入隔离审查艾悦的房间。 艾悦昨天就一直没睡，今天又被问了一整天，精神状态很差，神情憔悴，头发也乱糟糟的，见到张栋梁进来就撒泼道：“张书记，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我配合你们的调查，但你们不能一直没个说法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您是市纪委的领导，但如果再不放我走，我会告到市里，告到省里，也要讨个说法！” 呵…… 张栋梁冷笑一声，等艾悦撒泼完将手中的一沓材料重重摔在桌子上，大声呵斥，“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市里去省里，让你去和市里省里的领导告状。你去告状的时候也带着这些材料一并去，好好和市里省里的领导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做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 “是如何把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安排到政府机关里去的！” 艾悦被吓住，小心翼翼瞄了眼发火的张栋梁，随手翻看起桌子上的材料，里面是她的十几个亲属的档案资料。 艾悦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疑惑道：“张书记，您不是来查我指使下面人谎报、多报受损房屋的问题吗？怎么……怎么调查起我的亲人来了？” “我不能查吗？”张栋梁盯着艾悦反问。 艾悦吞咽了口唾沫，“张书记您当然可以查，但他们都是靠自己被提拔上去的，我……”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觉得市里和省里的领导会信吗？”张栋梁从中抽出一份档案资料，“你大伯艾金光，县农业局副局长，但他的学历完全是造假的，他就连一张小学文凭都没有，也是靠自己本事进入的农业局？“ “你表妹刘灵，堂弟艾涛都是作为人才引进的县政府单位，可他们不过一个大专文凭，一个中专文凭，属于哪类的人才？” 这些还只是今天调查出来的结果，假若对所有人的情况进行细致调查，不知道这里面能有几个是合规的。?? 第二百零七章 给自己编造罪名 艾悦彻底慌了，因为她的这些亲属若是被逐一调查，没有一个是完全干净的。 艾悦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书记，您是来调查我指使下面人瞒报、多报的事，没必要查这些不相干的事。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实话实说，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现在知道配合了？”张栋梁坐到艾悦对面，“不去市里省里讨说法了吗？” 艾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了，您就当我刚刚是在发疯，别和我一般见识。” “好，那你就交代一下你指使刘辉等人谎报、多报的目的吧，不要再说只是为了灾民多讨些赔偿款那种说辞，太假！”张栋梁盯着艾悦，等他说出真实目的。 艾悦是受吴振生指使的，而吴振生是被向学良暗示的，目的是为了给杨怡埋下一颗雷。 等到民政部的人下来核查时，就可以将这颗雷引爆。 到时，负责核查工作的陈正逃脱不掉责任，而陈正又是杨怡的秘书，杨怡也难辞其咎。 所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杨怡。 可艾悦哪敢说这些，若说这些就会把市长也牵扯进来，就没有人能保他和吴振生了。 “还是不准备说吗？”张栋梁一副失去耐性的语气。 “我说。”艾悦把心一横，决定自己扛下所有事，“我是对陈正秘书不满，所以想给他使绊子。” 张栋梁皱起眉头，“你是为了给陈正下套？” 艾悦点头，“陈正他不过就是一个市委书记的秘书，正科级干部，但他根本不把我这个副处级干部放在眼里，我心里不舒服。女人吗，嫉妒心都比较强，就想着给陈正点眼色看看。” “我计划着等陈正核查完向市里汇报后，就去揭发陈正失职。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疏忽大意，杨书记肯定会撤掉陈正换一个秘书。” “我看他还怎么神气！” 艾悦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栽赃陈正的罪名，虽然会被处分，但总比所有亲属被一锅端，而她也会被挖出更多问题好的多。 她谎称自己是为了栽赃陷害陈正，但毕竟属于未遂，给个降级处分就差不多了。 等处分期一过，她靠着吴振生还是能东山再起。 张栋梁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艾悦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你这么做是在陷害你的干部同志，不仅违纪还是违法的行为。” 艾悦戏精上身，哭的梨花带雨，“张书记，我知道错了。好在事情被及时纠正，并没有酿成大错，我愿意接受处罚。” “处罚肯定是要的，你就不要哭了。” 艾悦擦了擦眼泪，“张书记，我都已经交代了，是不是可以离开？” “离开？”张栋梁笑道，“你觉得交代就完事了？现在开始继续交代你是如何违规操作将你的亲人都安排进机关单位的吧。” 艾悦诧异道：“张书记，我都交代了陷害陈正的事，你怎么还要调查我的亲人？” “我说过不去调查他们的事吗？”张栋梁指着桌子上的文件，“你最好如实的把如何将这些人操作进机关单位的事交代清楚，等我们自己查出来时，你就没机会坦白了。” “盯着她，不交代完不许她睡觉。”张栋梁说完扭头往外走。 艾悦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张书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都配合你们工作了！” 张栋梁不顾艾悦的喊叫，走出房间，给陈正打去电话。 他来前，黎冰特意交代让他配合陈正工作，所以要将艾悦交代的内容通知给陈正。 陈正听完艾悦交代的内容被逗笑了，“她是这么说的？” “没错，看来她对你的恨意不小啊，不惜栽赃陷害。” 陈正却是根本不信艾悦的话，“我和她在之前根本就没有交集，她对我哪里来的恨，她说的不是实话。” 艾悦倒是聪明，编造出这样一套谎言来。 “我马上就要到县里了，一会我亲自会会她。” 受灾房屋的核查工作基本结束，陈正交代李淼和梁松等人再重新比对一遍，确认无误就可以进行上报。 他暂时没什么事，就回到县里跟进艾悦的事。 陈正返回县里，见到张栋梁问道：“艾悦情绪怎么样？” “很不稳定，一直在吵闹，她原本是想着交代了栽赃陷害你，我们就不会再追查其余问题，得知我们还要继续调查后，对抗情绪很重。” 陈正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一会让我单独和艾悦谈谈吧。” 张栋梁为难道：“这不合适吧？” “你们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余下的问题就靠你们自己去查了，我就和她聊聊天。”陈正见张栋梁显得很为难，“还用我给黎冰书记打个电话吗？” “不用了，黎冰书记说了让我全力配合你。” 张栋梁将房间内的人叫出来，示意陈正可以进去了。 陈正回头说道：“你们跟着她耗的也够久了，去休息会吧。” “你可不能乱来啊。” “我有分寸。”陈正进入房间关上门。 艾悦见只有陈正一人，继续大吼大叫，“张书记人呢，我要见张书记。他们不能一直这么关着我，我要求见吴振生书记！” 艾悦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吴振生身上了，希望吴振生能保住她。 陈正没有回话，而是去将录像机关掉。 艾悦见陈正关掉录像机，警惕起来，“你关掉录像机不合规矩，你要干什么？我是想要陷害你，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报复我吧？” 陈正坐下说道：“我没那么幼稚，而且你说的也不是实话，你的目标根本不是我吧？” 艾悦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被陈正看破了。 可张栋梁都没有怀疑她交代的问题，陈正怎么会看破呢。 陈正没有回答艾悦，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想见吴振生，是想向吴振生求助，希望他能保护住他的情人吧？”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录像机也关掉了，所以你可以说点实话。” 艾悦却仍旧防备着陈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二百零八章 美人计 陈正站起，走到艾悦面前，“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认为我在给你下套，在套你话。那我可以说点让你彻底放下戒心的话。” “你找吴振生也不是指望吴振生保你，因为他不过一个县委书记，还没有资格干预市纪委的工作。你真正想的是，希望向学良市长保住你！” 艾悦怔住。 她没想到陈正竟然敢直接说出向学良。 但她因此彻底相信了陈正的话，他没有下套偷偷录音录像，不然肯定不敢提起向学良。 因为陈正刚刚的话完全可以认定为对市长的污蔑诽谤，向学良追究起来的话，杨怡也保不住陈正。 艾悦紧锁着眉头，“陈正，你到底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陈正拉过凳子坐下，“话到说到这里了，我就说的直接点吧。你指使刘辉他们谎报、多报，根本不是为了栽赃陷害我，而是为了对付杨怡书记吧。” “我……” 陈正打断艾悦，“你先不用急着说。我再猜猜，你也该是受吴振生指使的吧？真出了事，他可以将责任推到你身上，而他还能出面保你；而吴振生也该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应该就是向学良向市长吧。” 艾悦再次呆住。 她没想到陈正完全猜中，更没想到陈正竟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艾悦呼吸都变得急促，“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是想听你说实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艾悦仍旧不肯交代。 陈正翘起二郎腿，“你该不会还在指望着吴振生救你吧？他救不了。不仅吴振生，向市长也救不了！按照你所交代的，你陷害我，这是一宗罪，但你可不只这一条罪，你还任人唯亲、滥用权利，可能还有更多的问题。” “张栋梁书记已经派人去进行调查，会把你所作所为调查个干干净净。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应该清楚，向市长能保得住你吗？” 陈正紧紧盯着艾悦，压迫感十足的说道：“就算向市长想保你，杨怡书记也不会同意，到时只能秉公处理，你会受到什么处罚呢？” “违纪违法，你只怕要从风光无限的县委常委沦落为阶下囚喽！” 艾悦不敢想自己的后果，不愿再听陈正说的话，捂着耳朵大喊：“你闭嘴，你不要说了！” 她不想失去拥有的一切，更不想成为阶下囚。 “我可以不说，但我不说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把你所有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陈正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 不能够一味的吓唬，不然艾悦的情绪容易崩溃，要刚柔并济才行。 艾悦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盯着陈正问道：“我和你们配合，我就可以没事吗？我就可以继续做我的县委常委吗？” 想屁吃呢。 陈正摇头，“不可能，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艾悦又变得狂躁起来，“那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我可以替你和杨怡书记、黎冰书记说情，从轻处罚，也会让你在这里的日子好过一些。”陈正承诺道。 艾悦却拒绝道：“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不追究我的责任，承诺我可以继续做县委常委，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 “机会给过你了，既然你不肯要就算了，就让市纪委的同志继续慢慢的问吧。”陈正起身就要走。 “你回来！”艾悦喊住陈正。 她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不想再面对纪委的人。 艾悦伸手拉住陈正，拉着他坐下，“我们再谈谈。” “我没什么好和你谈的，除非你把你所知道的事全部交代出来。” 艾悦作为吴振生的情人，应该知道一些吴振生和向学良之间的事，只要她肯开口就等同于打开一个对付向学良的口子。 艾悦按着陈正，声音柔和的说道：“陈正，不论是我还是你对于向市长和杨书记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他们之间的高层斗争，我们这些跑腿的犯不上斗个你死我活吧？” “今天是我栽了，但保不齐哪天栽了的就会是你呢，所以不如放我一马，将来我兴许还能帮到你。” 陈正赞同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惜，我和杨书记绑在了一起，她荣我荣，她损我损。谁不想杨书记好过，就是不想我好过，我必须要对付他！” 向学良要给杨怡使绊子，陈正就只能对付向学良，哪怕他是市长。 艾悦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回头我会和吴振生说的，让他在向市长面前多替你说说好话，保证即便是杨怡书记输了，在市政府也有你一席之地。” “吴振生很听我话的，而他又是向市长心腹，向市长会接受建议的。” 可惜艾悦不知道真正不会让陈正好过的不是向学良，而是洪涛。 就算杨怡倒了，向学良不找陈正麻烦，洪涛也不会放过他。 陈正摇头拒绝道：“你就不要劝我了。我的态度很明确，谁和杨怡书记过不去，就是在和我过不去！” 艾悦没想到陈正这么轴，说什么都没用。 道理讲不通，只能换种办法了。 艾悦整理了下头发，又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粉色肩带，眼神拉丝的看着陈正，缓缓坐到陈正大腿上前后的摩擦着陈正大腿，“陈正，你真的忍心把我送进牢房吗？” “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今天……都听你的。” 靠！ 竟然使起美人计来 不得不说，艾悦还真有使用美人计的资本。 那小眼神还挺撩人。 艾悦见陈正没有反抗越发大胆起来，摩擦的动作越来越大，手抚摸着陈正脸颊从他衣领摸向胸膛。 “陈正，我马上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 艾悦一只手揉搓着陈正胸膛，一只手掀开外衣，露出里面的文胸，大半个浑圆白皙的大灯露在外面。 真大啊！ 陈正看着艾悦的大灯，不自禁的吞了几口唾沫。 艾悦见陈正眼神都直了，心想男人都一个样，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第二百零九章 及时刹车 她只要略微的施展下魅力，勾勾手指，任何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好在陈正样貌不错，陪他一次也不算太亏。 艾悦抓起陈正的手，帮助他将手贴在一侧大灯上，咬着嘴唇问道：“喜欢吗？” “喜欢。”陈正大方承认。 正常男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一会儿，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先让你舒服舒服。” 艾悦说着从陈正的腿上划下去，跪在地上，准备去解陈正的裤子。 好想闭上眼享受啊！ 但是不可以。 陈正及时刹车，一把抓住艾悦双手，阻止她的危险动作。 艾悦手都被抓痛了，“哎呦，你温柔点吗？还是说你喜欢暴力一点的？只要你喜欢，我都配合。” 陈正却是一把推开艾悦，站起身。 艾悦被推的摔倒在地，虽然摔的有些疼，但还是在配合着，“你尽管摧残我吧，不用怜惜我，蹂躏我、践踏我吧。” 陈正站到艾悦身前，俯视着问道：“你和吴振生经常这么玩吗？” “现在只有你和我，提他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独自占有我，那你以后可要护着人家。” “你真贱啊！” 艾悦点头，“主人，我就是你的贱奴。” 艾悦还以为陈正在和他玩情趣小游戏，十分的配合。 “行了，把衣服穿好吧。” 啊？！ 艾悦怔住，“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对你没兴趣，嫌你脏！” 陈正没有说实话。 他对艾悦还是有兴趣的，可这种女人不能碰，一旦碰上就甩不掉了。 艾悦不像黎冰和李淼，对他无所图。 艾悦怔了一阵，一边拉起衣服一边从地上爬起，“陈正，你刚刚是在把我当猴耍，在羞辱我！” “你刚刚自己不是玩的挺嗨的吗，怎么还生气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艾悦也想清楚了，把心一横，“我就算说了我知道的事，你们也搬不倒向市长，而我还会彻底得罪向市长。到那时，你们不放过我，向市长也不会放过我，我为什么要说？” “你还挺聪明，但你会因此错过立功的机会，就准备成为阶下囚吧。”陈正也懒得再和艾悦废话，转身离开。 艾悦破口大骂，“陈正，你不是个男人！” 竟然拒绝了她的勾引。 陈正停下脚步，回身说道：“我当然是个男人，但是作为男人要管住自己下半身，要分辨清楚什么女人能碰什么女人不能碰，不然早晚会栽在女人手里的，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 说完，陈正离开房间。 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摔东西和艾悦的叫骂声。 张栋梁听到砸东西声音，跑了出来，见到陈正问道：“艾悦在干什么？” “发火呗。” “你把她怎么了？” 陈正大方承认道：“色诱我没成功，恼羞成怒，让你的人防备着点。他们可未必有我这种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 啊？！ 真的假的啊。 竟还有这种事！ 张栋梁震惊中，命两人进去继续对艾悦问话。 陈正提醒道：“记得要确保两人同时在，另外记得打开录像机，保证二十四小时处于录像状态。最好是安排一男一女，女的总不至于被她色诱。” “我回头安排。”张栋梁见陈正说的认真，还是防备着点好，“你问出什么了吗？” 陈正摇头，“艾悦不肯配合，从她嘴里应该撬不出什么来，你们争取从她身上挖出些吴振生的事，最好把吴振生也纳入调查中。” 或许吴振生更容易突破。 陈正刚提吴振生，吴振生就赶来，而且不是一个人前来。 和吴振生一起到来的还有向学良的大秘谢卓威。 “谢秘书，你怎么来了？”陈正知道谢卓威是代替向学良来了解情况的，还是明知故问。 谢卓威和陈正针锋相对道：“陈秘书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是替杨书记来核查受损房屋的，谢秘书也是来公干？” “向市长听说纪委双规了石景县的常委，让我来了解下情况。石景县正在全力着手灾后重建、复工复产的工作，却在这个时候有领导干部被双规，是会打消其余干部积极性的。”谢卓威问向张栋梁，“张书记，请问艾悦到底犯了什么事？” “据我所知，艾悦书记只是私自让下面的人多报了些数据，但都已经及时更正，也犯不上双规吧，而且还是在灾后重建的关头。” 张栋梁知道不给一个说法，向学良那边怕是会一直咬着不放，介绍道：“艾悦指使人谎报、多报的事情已经查清，她是为了栽赃陷害陈正秘书。” “这不可能！”吴振生难以置信道，“艾悦和陈正秘书又不熟，怎么会陷害陈秘书呢？” 陈正耸了耸肩，“我也很好奇呢，我又没有得罪她，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你们是不是使用了什么手段，逼迫艾悦承认陷害！” “吴振生，注意你的言辞！”张栋梁呵斥，“是艾悦亲口承认的，全程也都有录音录像。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艾悦的十多位亲属被安排到了机关单位，这其中存在违规提拔和暗想操作等问题。” “为了防止串供，避免艾悦毁灭证据，我们只能先将她双规。” 谢卓威扫了眼吴振生，这些都是他们事先完全不知情的，“张书记，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我们想见一见艾悦，和她当面聊聊。” “抱歉，艾悦处于被双规期间，你们暂时还不能见她。” 谢卓威不满道：“我是代表向市长见艾悦，向市长要见她也不可以吗？” 陈正帮腔道：“谢秘书，张书记也是秉公办事，你难为他干什么呢。纪委将事情查清就会回市里向黎冰书记汇报的，黎冰书记也会通知杨怡书记和向市长，没必要急着去见艾悦。” “假若因为你们的会见，出了什么意外，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谢卓威看了眼陈正，又转向张栋梁，“张书记，你今天是铁了心不准备让我见艾悦了？向市长若问起，我可会如实汇报！”?? 第二百一十章 灭口 谢卓威语气严肃，明显是在用向学良给张栋梁施压。 向市长都直接搬出来了，却仍旧不同意会见的话，就相当于不给向市长面子。 谢卓威倒是要看看张栋梁是不是真敢连市长的面子都不给！ 陈正没有插嘴，他也想确认张栋梁能不能承受住压力。 张栋梁面对着谢卓威这个市长大秘的咄咄逼人的眼神，感觉压力山大。他紧握着拳头，半响后开口道：“谢秘书，这是我们纪委的案子，向市长插手不合适吧？” “向市长作为市政府的领导，更应该起到带头作用不是吗？” 作为市长更应该起到表率作用，不该去随意插手纪委的工作，破坏规章制度。 陈正对张栋梁的回答很满意，谢卓威的脸色却沉下去。 “好，好，非常好！”谢卓威咬着牙，连说几个好字，“我会将张书记的话转告向市长，让向市长知道张书记有多铁面无私！” “我们走！” 谢卓威带着吴振生气愤离开。 陈正鼓掌道：“我也会向杨书记和黎冰书记汇报，让她们知道我们有一位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好干部！” “你就别取笑我了。刚刚，我差点就没有顶住压力，同意谢卓威进去。”张栋梁惭愧道。 陈正倒是能理解张栋梁的动摇，“我们都是人，面对着来自市长的压力，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不过你也要做好思想准备，谢卓威这个人气量不大，肯定会在向市长那边添油加醋。” “从此，你在向市长那里可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了，“那你回头可要多替我在杨书记和黎冰书记面前说些好话，向市长针对我时，我可要寻求黎冰书记和杨书记的帮助。” 两人有说有笑，气氛逐渐轻松。 吴振生跟在谢卓威身后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谢卓威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这边的气氛要比陈正和张栋梁那里凝重的多。 走了一会，谢卓威突然回过头问道：“艾悦为什么会说她的目的是栽赃陷害陈正？” 艾悦交代自己陷害陈正就是承认了自己存在严重的违法违纪行为，纪委对她调查合法合规，向学良想插手要人都没有理由。 也正是因此，张栋梁才能硬气的不给面子。 吴振生在艾悦被纪委的人带走后就再没见过艾悦，不了解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你在和向市长汇报时不是说市纪委的人只是调查艾悦指使人谎报、多报问题吗，他们为什么又调查起艾悦的的亲属？” 吴振生哭丧着脸，“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些情况的，我……” “那你知道些什么？”谢卓威怒吼着质问，“你在这些天里又都在干些什么？” 吴振生低着头，怯怯说道：“是我大意了。” 他以为张栋梁知道了他是向学良的人，至少还是要卖些面子的，肯定不会查的太深，却没想到张栋梁背地里搞了这么多小动作。 “吴振生，我提请你，不要因为你和艾悦牵扯到向市长，不然没有人能保的了你！” 吴振生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保证不会给向市长惹麻烦的。” “行了，快去想办法把屁股擦干净吧。至于艾悦，暂时是不可能捞得出来了。” 吴振生哀求道：“谢秘书，麻烦你多和向市长说说好话，就算不能保住艾悦的职位，也尽量争取让纪委早点把她放出来。” “你有那时间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小心顺着艾悦查到你的问题！”谢卓威决定暂时也先留在石景县。 他要看看张栋梁能查出什么，又准备查出些什么。 陈正原本也准备在石景县多留几天，但刚回到宾馆就接到程茜打来的电话，“你爷爷那边出事了，有人暗杀季学良。” 陈正“蹭”的从床上跳起，“我爷爷怎么样了？” 假如爷爷有什么闪失，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陈正当初请程茜帮忙找人保护只是为求万全，没想到还真有人会进行暗杀。 “你放心吧，你爷爷没事，他们的目标是季学良。”对方想杀的人是季学良，所以并没有对陈正爷爷下手。 陈正拍着胸口长松一口气，这才问起季学良，“季学良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受了些伤，但是没有生命之忧，要不要报警？” 程茜还没有立即报警，因为一旦报警，警方就会介入，而警方介入她的朋友就必须要提前撤出。 她的朋友是些见不得光的人。 “我一会再给你回话，麻烦你要保护好我爷爷安全。”陈正请求道。 “放心，我现在也赶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谢谢。” 陈正挂断电话立即拨通侯勇的号码，对方突然对季学良下杀手，应该是侯勇那边的追查方向对了，所以要先杀季学良灭口。 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通。 陈正只好打给杨怡，“领导，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下侯勇副局长，我有重要事找他。” “你现在找个人都要我帮忙了吗？”杨怡抱怨道。 “我联系不上侯勇，人命关天的事，麻烦领导了。” 杨怡听陈正语气凝重，猜测应该是出了大事，“我现在就给乔正平打电话。” 过了好一阵，杨怡才给陈正打回电话，“侯勇出车祸了。” “什么！”陈正再次震惊，“是意外吗？” 季学良那边遇袭，侯勇也同时出了车祸，只怕不是偶然。 对方难不成连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都敢杀？ 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杨怡回答：“我特意问了乔正平，还给交警支队那边打了电话，暂时认定应该是场意外，但是肇事司机逃走，人还没有抓到。” 陈正却不这么认为，但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问道：“侯局怎么样？” 侯勇是被他拉着牵扯进来的，若是侯勇出事，陈正一样良心不安。 “目前还在昏迷中，但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杨怡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正将季学良和爷爷那边遭遇暗杀的事说了一遍，分析道：“暗中的人应该是坐不住了，所以想要对季学良和侯勇灭口！”??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意了 杨怡震惊的愣了好一阵，难以置信道：“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他们不惜对市局的副局长下杀手，说明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时候，看来是侯局查到了关键证据。”陈正猜测道。 可惜他最近一直被各种事缠身，就没有追问侯勇调查的事，也不知道侯勇到底查到了什么，查到了哪些人。 竟会逼的对方下杀手。 杨怡震惊过后，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对方已经狗急跳墙，只怕不会就此收手。” 这也是陈正担心的。 对方既已经开始不择手段，就不会就此停手，后面只怕还会有针对季学良和侯勇的动作。 陈正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他们开始疯狂，那我们就陪他们疯，我现在就赶回市里。” 陈正原本想在石景县多待几天的，但侯勇和季学良的事情明显更要紧。 “李淼，受灾房屋评估的余下工作由你进行负责，我要连夜赶回市里。” 李淼听出陈正声音凝重，担心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的，你要把收尾的工作做好。”陈正不想李淼担心，就没有多说。 挂断李淼电话后，陈正又给张栋梁打去电话，“张书记，我现在要回市里，艾悦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刚刚不是还和我说要多留几天的吗？” “杨怡书记召我回去，我只能听从安排呀。” 张栋梁笑道，“那好吧，这边的事情我会负责好的。” 陈正通知完张栋梁，又给纪浮生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论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向张栋梁汇报。 通知完一遍后，陈正便连夜赶回东平市。 吴振生安排专人盯着陈正，所以陈正离开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立即向谢卓威汇报。 谢卓威听后，诧异道：“陈正走了？” “根据酒店人说，他走的很匆忙，看车子方向该是回东平。”吴振生恭维道，“陈正他肯定是见谢秘书您来了，所以被吓跑，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谢卓威冷哼道：“吴振生，这种白痴话不要再让我听见！” 陈正作为市委书记大秘，怎么可能会怕了他一个市长大秘。 但陈正突然回东平确实有些蹊跷，“我知道了，我会和向市长汇报的。” 谢卓威说完，就和向学良汇报了情况，“领导，陈正突然返回市里有些反常，市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呀，就是侯勇副局长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没有苏醒呢。”向学良刚刚才从医院探视回来。 谢卓威曾详细调查过陈正，知道他和侯勇曾一起配合过，猜测道：“这么说他突然返回市里，应该是奔着侯勇去的，但是……” “没什么但是！”向学良不悦的打断谢卓威，“你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一个小小陈正的身上，记得把石景县那边的事处理干净，不要被张栋梁查出些什么。” “这个张栋梁，竟然不卖我面子，早晚我会让他好看！” 向学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张栋梁这种不给他面子的人，在东平就只有往下走的空间，不会有上升的空间。 谢卓威见向学良生气，不敢再多说，“领导放心，我已经在处理了，吴振生也没有任何察觉。” “吴振生这个没用的东西，也到了该舍弃时候。” …… 此时，陈正开着车子一路赶回东平，路上不断和杨怡以及黎冰在进行沟通。 黎冰了解发生的情况后，担心道：“他们对季学良和侯勇都下手了，而负责救治季学良的是你爷爷，很容易会猜到你也参与其中，会不会对你也下杀手？” 陈正神色一怔。 他忽略了这一点，光顾着惦记别人安危，却忘了自己。 就在陈正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前方突然射过来一道刺眼的光芒，陈正根本看不清前方路，下意识猛打方向盘。 一辆大车没有减速，疾驰行来，直接撞向陈正驾驶的失控车辆尾部，将车子顶飞出去，坠入河里。 “陈正，陈正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黎冰不断问道。 可电话却突然挂断。 而在挂断前，黎冰听到了猛烈撞击声。 黎冰颤颤巍巍的再次拨打陈正的电话号码，却无法拨通，连续尝试了几次都打不通。 黎冰只好给杨怡打去电话，“杨书记，陈正可能出事了。” “你说什么？”杨怡惊的站起。 杨怡了解完情况立即给市交警支队打电话，通知他们随时关注报警电话，同时派出一队人去往石景县沿途搜寻看是否有路段发生严重车祸。 杨怡又给吴振生打去电话，通知石景县派出人沿途进行搜救。 吴振生听说陈正可能出了车祸，表面震惊答应着会全力搜救，心里却乐开花。 挂断电话后，吴振生没急着安排人，而是将好消息汇报给谢卓威。 谢卓威听后也很意外，“陈正可能在回东平路上出车祸了？有点意思。你派一队人沿途找找吧。” 恰好，交警队那边也收到报警电话，说是一辆大货车发生车祸横在了桥上，导致交通阻塞。 “事故现场有没有发现一辆小车？”吴振生期待问道。 “没有。但有现场目击者说好像看到一辆小车被撞到河里。” 汛期虽然过去，但河水的水位比平时还是要高很多，假若真有人连人带车掉入河里，怕是凶多吉少。 吴振生搓着手，暗暗祈祷最好掉下去的就是陈正车子，“你们立即去核实情况，另外在沿途搜索陈正秘书的车辆。市里刚打来电话，说是陈正秘书在返回东平的路上可能遭遇车祸，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 “掉进河里的小车该不会是陈秘书车辆吧。”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核实一下不就清楚了。但是要切记，救陈秘书要紧，你们的生命安全也同样重要，救援第一要务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吴振生意味深长的说着。 话里意思很明显，就算坠入河里的真是陈秘书，也不要不顾一切的去求援。 交警队队长听出吴振生话里意思，猜测到吴振生应该是和这位市委书记大秘有仇，不然的话下达的命令就会是：不顾一切救援，确保陈秘书安全。?? 第二百一十二章 凶多吉少 市交警支队也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杨怡。 “立即核实事故情况，同时派出搜救队。”杨怡下达命令，单手扶着桌子，心中乱糟糟一团。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陈正！ 杨怡心中不安，决定前往事故前场。 半路上，就收到了坏消息：坠入河里的车辆正是陈秘书的车辆。 “人找到了吗？” “汛期刚过，水位涨了很多，水流也很大，又是在夜里，给搜救增加了困难，我们……” 杨怡吼道：“我不想听借口，一定要找到陈正！” “是！” 不只是杨怡，黎冰此时也正坐着车子赶往事发路段。 事发路段的大桥已经被石景县公安局的人控制起来，石景县公安局和交警队的人全都赶到现场。 吴振生也赶到现场，假模假样的组织着救援工作。 事发大桥离着石景县比较近，离东平市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救援的人基本都是石景县的人。 “吴书记，搜救的船只太少了，我们要不要再回去组织些民间救援力量？” 吴振生却一副忧心匆匆表现，“天这么黑，组织民间人救援的话，出了意外谁负责？陈正秘书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等天亮再说。” 一个小时后，市交警支队的人赶来，由交警支队队长曾丰瑞带队。 曾丰瑞听说只有两艘船只在进行搜救，不满道：“吴振生书记，杨书记的秘书出车祸坠河却只有两艘船在搜救，你就不怕杨怡书记发火？” 吴振生一副他也没有办法的表情，“我也想多派些船，但县里只有这点救援力量，现在你们来了就好办了。” 曾丰瑞察觉到吴振生救援态度消极，提醒道：“杨怡书记很器重陈正秘书，正在赶来路上，假若认为你们消极救援，小心拿你开刀！” 吴振生没有想到市委书记正亲自赶来，赶忙说道：“我怎么会消极救援呢，我已经让人去县里组织民间船只，借助民间救援力量，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陈秘书。” 吴振生不想在这时候触杨怡眉头，立即派人去组织民间船只，参与到救援中。 黎冰先赶到现场。 她赶到的时候，谢卓威也赶来，和曾丰瑞、吴振生等人一起来到黎冰面前。 黎冰神色凝重，问道：“救援的情况如何？陈正找到了吗？” “黎书记，目前有十几只船在水面搜救，但因为在晚上给搜救增加了难度，目前还没有发现坠河车辆，也没有找到陈正秘书。” “继续找！”黎冰发飙道，“找不到人，谁也不许离开！” 曾丰瑞不明白黎冰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但也不敢问，答应着继续派人加大力度搜寻。 吴振生原本还以为黎冰是为艾悦的事来的，却没想到黎冰是来督促对陈正的搜救，“黎书记，我是石景县县委书记吴振生。” 吴振生上前打招呼。 黎冰瞥了眼吴振生，目色一点点沉下，“陈正秘书是在你们石景县境内路段出的事，他要有任何闪失，你这个县委书记就不用当了！” 黎冰把火气撒到吴振生身上。 假若不是为了调查艾悦和吴振生的事，陈正也不用逗留石景县，所以将矛头指向两人。 啊？！ 吴振生呆住，有种遭受无妄之灾的感觉。 黎冰要拿掉他的理由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没一会，杨怡的车子开到大桥附近，同来的还有市公安局局长乔正平。 乔正平得知黎冰和杨怡都赶去了，只好也命市局的人跟随前去支援。 “黎冰，人找到了吗？”杨怡没时间去向黎冰为什么在，直接问道。 黎冰无奈摇头，“车和人都没有找到。” 乔正平看了眼下方搜救情况，“这里的水位很深，水流又急，陈正又是被撞击飞下去的，只怕……” “闭嘴！” 杨怡和黎冰异口同声，眼神如刀子一般瞪着乔正平。 乔正平呆住。 他说的是实话，而杨怡和黎冰的反应都太大了吧？ 这什么情况…… 两人大半夜赶来事发现场，对陈正的关心完全超越了对同事和下属的关心程度。 两位书记该不会都对陈正有意思吧？ 乔正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若真是如此，陈正简直是男人楷模，竟能同时另两位书记对他着迷。 可惜陈正凶多吉少，不然一定要好好向他取取经。 乔正平感觉到氛围不对，也怕触了杨怡和黎冰眉头，“我去安排下搜救工作，也看看能不能从市里和周边县再调派些搜救船只。” 搜救从晚上一直持续到天亮，搜救的船只一直在增加，搜救的范围也不断的扩大，但是还没有找到陈正。 杨怡和黎冰一夜都没有休息，一直在等待着搜救消息。 “杨书记、黎冰书记！”乔正平突然跑来汇报。 两人同时激动问道：“找到陈正了？” 两位书记的样子，就像是等待着出外征战夫君平安消息的妻子。 “人没找到，但是车子已经打捞出来了。” 就在刚刚，在事故发生地点下游十里处，打捞起了陈正驾驶的车辆，车辆后侧被撞击的完全变形，车身又在冲击中变得扭曲。 “为什么只有车，没有人？”杨怡追问道。 乔正平分析道：“或许是陈秘书随车摔下桥时被甩出去了，也可能是在水流冲击中被冲走。但从车辆受损情况来看，当时撞击的十分强烈，安全气囊也弹出来……” 后面的话，乔正平不敢再说了，免得再引起两位女领导反感。 “不会的，陈正一定还活着。”黎冰不愿意相信陈正就这么死了。 杨怡也不愿意相信，但从目前来看，陈正只怕已经凶多吉少，“继续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砰…… 黎冰一拳砸在桌子上，问道：“乔正平，撞击陈正车子的司机呢？” “司机当场昏迷，被送往了市里医院抢救。司机本身就是癌症晚期病人，撞击导致身体受到巨大冲击，没能抢救回来。” 撞击陈正车子的大车司机，在不久前刚刚去世。 “死了？” 这个结果出乎黎冰所料。??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难不死 乔正平点头道：“交警支队那边调取了大车车辆的监控录像，又结合了事发路段的监控，认为大车司机当时应该处于发病状态，所以没有能控制好车辆，才导致的车祸。”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意外，陈正遭受了无妄之灾。 杨怡气愤道：“癌症晚期病人为什么还能驾车上路？” 乔正平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司机或许只是想在死前再给家人多赚些钱。 黎冰却对此怀疑，“我不信这只是意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怡皱眉问道。 黎冰目色阴沉，“侯勇副局长和陈正接连遭遇车祸，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确实巧了点，但不是意外能是什么，难不成是有人在猎杀市里干部？”乔正平觉得黎冰都开始说胡话了。 竟将侯勇的车祸也结合进来，未免太过牵强。 杨怡却是呆住，半响后说道：“你怀疑陈正和侯勇一样，都是被人杀人灭口！” 啊？！ 乔正平嘴巴惊成个哦字。 杨怡怎么跟着黎冰一起发疯。 女领导就是不行，在这种关头已经不用正常思维去考虑问题了。 黎冰点头道：“没错，是有人想让陈正和侯勇副局长永远闭嘴！” 砰…… 杨怡一拳砸在桌子上，“乔正平，给我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无法无天！” 乔正平哭丧着脸：两位姑奶奶，让我查什么啊？ 乔正平不知道陈正和侯勇还在追查宜山大坝的事，所以完全一头雾水。 杨怡也不再隐瞒，说道：“陈正一直不相信宜山大坝问题的背后只有一个卢文浩，所以一直在请求侯勇帮助进行暗中调查。” “不久前，他从季学良的手里拿到一个账本，将账本交给侯勇核查。而就在昨晚，季学良遭人暗杀，侯勇出了车祸昏迷。陈正也出了车祸坠入河中生死不明！” “乔局长，你觉得侯勇和陈正的车祸都还是意外吗？” 杨怡掷地有声的问道。 乔正平怔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来，“我怎么不知道侯勇在配合陈正调查的事啊？侯勇从没有向我汇报过。” 那是因为陈正不相信乔正平。 但杨怡自然不能这么说，“陈正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所以就先和侯勇秘密调查，准备有切实证据在和你汇报。” “但结合发生的情况来看，陈正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一些关键证据。乔正平，你回去组织起专案组对季学良、侯勇和陈正遭遇的意外并案调查。另外，派人调取侯勇副局长侦查的资料。” “加大力度保护季学良和侯勇，他们两人任何一人出了事，你这个局长就不用再做了！” “是！”乔正平立即去着手处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 回过神来却是愁容满面，“这个差事可是个烫手山芋啊！假若陈正和侯勇都是被人谋杀，背后的人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兴许连他这个局长都敢杀。 不好办呀！ 乔正平刚走，向学良打来电话，不满道：“杨怡书记，你关心下属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市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您处理呢，您和黎冰书记却都留在事故现场，这不合适吧？” “我现在就回去。” 杨怡继续留下也没有意义，不管陈正是生是死，都要把他调查的事情调查个清清楚楚。 “黎书记，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需要你的支持。”回去后，杨怡准备将所有情况和市里的领导干部说明。 也顾不上什么打草惊蛇了。 蛇已经开始四处咬人，惊到了才能让它有所收敛。 “我跟你回去。”黎冰看了眼外面滚动的河水，上了杨怡的车。 车上，杨怡逐渐冷静下来，问道：“黎冰书记。陈正是我的秘书，我关心他是应当的。可你和陈正接触的又不多，为什么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我……” 黎冰一时间还还真不好回答。 杨怡看着黎冰哑口无言的样子，意识到两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突然，杨怡发现黎冰的身材有些眼熟。 杨怡上下的仔细打量黎冰一遍，突然激动道：“我知道了！在豪盛酒店的人是你！” 当初，陈正在豪盛酒店抱着的女人和黎冰身材一模一样。 再结合黎冰对陈正的态度，真相就昭然若揭。 黎冰见被杨怡猜到，也没有抵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陈正他……” 黎冰虽然不愿意接受陈正死亡的事，但搜救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人，只怕人已经不知道被冲去了哪里。 “是啊！”杨怡感伤道，“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怡开始回忆起和陈正相处的一幕幕，有些惋惜自己没有像黎冰那么勇敢。 她对陈正也是有好感的，但碍于上下级关系，所以一直不愿意承认。 可两人不知道的是，陈正并没有死，而且昨晚就回到了东平。 陈正随着车辆坠河后，还有意识，就想着解开安全带逃脱，但是安全带却无法解开。 好在陈正水性不错，而且车辆落水后被短暂的卡主，他利用碎玻璃将安全带割断。 安全带割断逃出车子那一刻，被拦住的车辆瞬间被冲走。 陈正只觉得万幸，假如连着他一起冲走的话，可能就要葬身在冰冷河水里了。 陈正浑身是伤的爬到岸边，并没有给杨怡和黎冰打电话，而是给程茜打了个电话。 程茜开着车赶到陈正所在岸边，将他接回东平，接到了住处。 程茜一边替陈正处理伤口，一边说道：“杨怡书记和黎冰书记得知你出事后全都第一时间赶去了现场，你真不用向他们报个平安？” “还是让我先死几天吧。季学良疯病还没有好，侯勇还在昏迷中，而我又死了，那些人才能安心。” 陈正没有通知杨怡和黎冰就是为了把自己死的事坐实，麻痹无法无天的对手。 杨怡和黎冰知道他没死，肯定也会答应配合她演戏。 可演出的来的反应不会有真实反应那么真实。 只有最真实的反应才更能令人信服，演的再好也不如真的真。??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会上摊牌 程茜提醒道：“那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女人心眼很小的。她们那么关心你，若是发现被你骗了，到时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 “我有办法。”陈正坏笑着说道。 程茜好奇，“什么办法？” “睡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给她发脾气的机会，直接摁到床上，让她只能发出快活的叫声。结束后，还有力气发脾气吗？” 陈正嘿嘿笑道：“如果还发脾气就再来一次，直到求饶为止。” “流氓！”程茜嘟囔着拍了陈正一巴掌，“伤的这么重，还有心思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而且你有那本事吗？” 睡服女人可没那么容易。 很多女人一辈子都没有满足过，所谓的满足不过是为了满足男人虚荣心装出来的。 想要彻底睡服女人求饶，更是难上加难。 陈正打趣道：“嘴上说没用，要不要试试。” “就你现在这样，你试的了吗？”程茜用手指往陈正骨折的大腿上一按，疼的陈正哇哇乱叫，“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 程茜电话突然响起。 程茜接起电话听了一阵说道：“你们先撤吧。” 挂断电话后，程茜对陈正说道：“市局的人去将季学良带走了，保护他的人只能先撤，他们见不得光。” “看来是杨怡和黎冰同乔正平摊牌了。”陈正躺下说道，“就让他们先闹一闹吧，只是不知道侯勇到底查到了什么呢？” …… 杨怡和黎冰回到东平，立即召开会议，乔正平和洪涛、向学良、姜云峰等市里主要领导全部到会。 “杨书记，大家都在忙着灾后重建的工作，你突然将大家召集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向学良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想组织大家一起去搜救陈正吧。” 在座的领导，纷纷瞄向杨怡和黎冰。 杨怡和黎冰两位书记连夜赶去事发现场，并且在现场一整夜的事已经传开。 而且传出了各种版本。 流传最广的版本就是陈正是杨怡和黎冰共有的小白脸，陈正把两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甚至成为了东平市委真正的。 而杨怡和黎冰，都听从陈正办事。 无数男人都对陈正羡慕不已，私下里将陈正视为偶像。 只可惜齐人之福没那么好享受，英年早逝了。 市里一些年轻干部甚至是跃跃欲试，想要取代陈正的位置。 他们不敢奢望同时拿下两位书记，只要征服其中一人就满足了。 杨怡阴沉着脸，看向向学良，“向学良，你觉得你的笑话很好笑吗？” “杨怡书记，我不是在和你讲笑话。你知道外面传出了多少谣言吗？这些都是因为你和黎冰书记造成的。”向学良针锋相对。 砰…… 杨怡怒拍桌子，“向学良，你也相信那些谣言？” “我是不信的，只是着实不理解两位书记为什么会不顾市里的工作，连夜赶去关心一个秘书。对于陈正的遭遇我们也很痛心，只是杨怡和黎冰书记关心的过头了吧？”向学良继续往两人身上泼脏水。 黎冰本就心情不好，也不给向学良面子，“向学良，你嘴巴放干净点！” “好了！”洪涛从中调解，“你们三个都是市里的领导干部，在会上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向市长，你也少说几句。” “杨书记、黎冰书记，你们也别怪下面人嚼舌根子，你们的行为确实有欠妥当。”洪涛看似在做和事老，但最后却还是在指责杨怡和黎冰。 杨怡已经预料到这种场面，他们是不会放过给自己泼脏水、赶走自己机会。 “既然大家都好奇我和黎冰为什么连夜赶去事故现场，为什么那么在乎陈正的生死，那我就和你们说个明白！这也是我今天召开会议的目的。” 杨怡坐直身子，环视一圈，“宜山大坝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吧？” “杨书记，宜山大坝的事情都结束了，你怎么又提起。你这么做不是让洪书记难堪吗，毕竟被抓进去的是洪书记的外甥。”向学良挑拨道。 呵…… 杨怡冷笑一声，“是结束了，但这已经不是宜山大坝的问题第一次完结。第一次完结，郑建业做了替罪羊，是陈正揪着不放，最后才揪出了卢文浩，挽回了上亿的损失。” “若不是陈正坚持不懈，卢文浩现在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呢吧？” 洪涛脸色难看，他也知道向学良在挑拨离间，可杨怡持续的提起卢文浩，让他的面子上确实挂不住，“杨书记，在这件事上我要负有一定责任。卢文浩毕竟是我外甥，我却没有及时发现，我……” 杨怡打断洪涛，“洪书记不用急着揽责，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在座的人我们也看不透他们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不是吗？所以你没有发现卢文浩的问题，也不能怪你。” “但是，宜山大坝的问题真的到卢文浩就结束了吗？”杨怡突然提高音量。 向学良不耐烦道：“杨书记，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大家都很忙，没时间听你在这里感慨。” “那我就说的简单一点。陈正不相信宜山大坝背后只有卢文浩一个保护伞，他仍旧没有放弃、仍旧在追查。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就被他查出了线索。” 会议室内哗然一片。 洪涛诧异道：“杨书记，你说的是真的？” 杨怡点头，“曾经有一个人因为造谣宜山大坝存在质量问题被处理，最后变得疯疯癫癫，就是宜山县水利局的工作人员季学良。　陈正觉得从季学良身上或许能找到突破口，于是进行暗中调查，还真的被他从季学良家的老宅中找到一个账本。” “账本上是一连串的名字，而每个名字后面对应着一个银行账号，在座就有人在那个账本上！” 杨怡说着时，看向副市长宋高廉，因为他的名字就在账本上。 宋高廉只是表现的很震惊，却没有任何惶恐表现。 其余人也一样，纷纷对视，猜测着到底有谁在账本上。 看来东平市的官场上，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二百一十五章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向学良也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杨怡，低沉着嗓音说道：“杨书记，你知道你刚刚那一番话的分量吗？如果是真的，你不该在大会上说出来，应该先同洪涛书记和我以及其他市里主要领导进行商议再决定如何处置。” “如果是假的，你的一番话会让整个市委市政府人心惶惶，不利于队伍团结，而且也会打草惊蛇，让那些你所谓名单上的人有时间准备，去销毁证据。” 会场上的领导干部都纷纷点头，认为向学良说的言之在理。 洪涛也跟着附和道：“杨书记，你做的确实草率了。” “我也不想说，我也想等所有的证据都送到我办公室时再让黎冰书记和乔正平局长去抓人，做进一步核实调查。但是……” 杨怡停顿，环顾在场的领导干部，“但是那些混蛋无法无天，已经开始杀人灭口。我先前说的季学良被人暗杀，万幸只是受了些伤。负责调查的侯勇副局长出车祸导致人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而一直坚持不懈暗中追查的陈正，连人带车被撞入湍急的河水中，车被打捞上来，而人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杨怡的声音中隐约能听出哽咽，她突然猛的一拍桌子，“三个和宜山大坝案子相关的人，一个被刺杀，一个出车祸昏迷不醒，一个落入冰冷河水生死不明！” “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杨怡掷地有声的问道。 整个会场变得鸦雀无声。 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尤其是季学良遭人暗杀的事，明显是有人要杀人灭口，而负责暗中调查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和市委书记秘书接连出车祸，傻子都能想到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侯勇副局长和陈正秘书的车祸如果是人为蓄意制造，这将是东平市有史以来最恶劣的事件。”洪涛站起身，怒气腾腾的说道，“这也是对我们东平市委市政府的挑衅！” 向学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再和杨怡斗嘴，“杨书记，我认为必须成立专案组对此事进行彻查。” “我已经命令乔正平局长成立专案组，务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乔正平汇报道：“市局已经派出干警对季学良、侯勇副局长进行保护，同时勒令刑警支队抽调最优秀的刑警进入调查组联合交警支队全力彻查侯勇副局长和陈正秘书的两起车祸。” “不过暂时还没有找到撞击侯勇副局长车辆的嫌疑人，而撞击陈正车辆的大车司机已经去世。” 等乔正平介绍完，杨怡说道：“是不是太凑巧了？导致侯勇副局长昏迷不醒的肇事司机逃之夭夭，而造成陈正事故的司机死了。”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 “我和黎冰书记第一时间赶往陈正车祸现场，就是因为意识到这绝不是巧合！而陈正掌握着最全面的宜山大坝问题调查信息，他不能出事。可惜……” 杨怡的声音再次哽咽。 黎冰附和道：“陈正秘书和侯勇副局长不放弃、不畏困难、不顾自身安全的在暗中一直追查。他们现在出事了，该轮到我们担负起职责。” “我作为东平市纪委书记在这里表个态，不论查到什么时候，不论查到谁都会一查到底！” 杨怡和黎冰一唱一和，紧跟着说道：“我今天在大会上将此事说出来，就是想告诉那些躲在黑暗中的犯罪分子，我和黎冰书记都有那份名单！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把我和黎冰书记一起灭口！” 会议室内哗然一片。 “杨书记，你这么做太危险了，还是将名单公布吧。”洪涛提议。 乔正平同意洪涛提议，“假若侯勇副局长和陈正秘书的事真是人为制造的交通事故，那就代表这群违法份子已经不择手段。只有您和黎冰书记掌握那份名单，太危险了！” “我就是要看看这群暗中的混蛋到底有多无法无天！另外，我先前已经说了，名单上就有在座的干部。我劝你们最好能主动坦白你们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不要抱有侥幸心理，等查到头上才说后悔。” 杨怡并不准备公布名单，因为名单一旦公布就真是打草惊蛇了，会让名单上人有所防备。 她和黎冰都不清楚陈正和侯勇究竟查到了什么。 而且，名单上未必就是所有人，杨怡也想看看有没有人会顶不住心理压力主动来认罪交代。 下面又想起一阵议论声，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 洪涛清了清嗓子，厉声道：“这是你们唯一坦白赎罪的机会，若是等查到你们头上，核实你们真的和宜山大坝的事有关，一律从严处理。” 洪涛看似在让名单上的人主动坦白，实则却是在暗示：陈正凶多吉少，侯勇昏迷不醒，季学良还疯疯癫癫的，只要无法核实名单上的人和宜山大坝的问题有关，就不会有事。 一直忐忑不安的宋高廉听明白了洪涛话中暗示，发言道：“杨书记和洪书记说的没错，现在若不坦白，等查到头上就等着吃牢饭吧，谁也不要抱侥幸心理！” “宜山大坝的问题，我是要负有一定责任的。虽然组织上处理了我，但是我一直内心难安。今天，我宋高廉也在这里表个态，不论是哪位同志参与到宜山大坝问题中，我都和他死磕到底！” 宋高廉说的正义凛然，杨怡却听的眉头紧皱。 因为她知道宋高廉的名字就在账本上。 竟还敢在这惺惺作态，真是胆大包天。 杨怡仔细回味了下洪涛刚刚说的话，瞬间想明白宋高廉为何突然底气十足。 原来是得到洪涛暗示。 可洪涛为什么要暗示名单上的人呢？ 杨怡转头看了眼冲他笑的洪涛，“难道说洪涛也参与其中？但是账本上并没有他名字。” 如果洪涛是那个保护伞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想揪出洪涛这只老狐狸，太难！ 但为了做好很正未做完的事，不论老狐狸藏的多深，都一定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两个疯女人 杨怡等了一会，见没人主动坦白，说道：“看来某些人还抱有侥幸心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乔正平！由你亲自督办，对两起交通事故的肇事司机以及暗杀季学良的凶徒进行全面追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是！” 杨怡又看向黎冰，“黎冰书记，由你负责接替陈正和侯勇副局长的调查，务必将账本的事理清。” 杨怡信不过别人，就交由黎冰调查。 “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事情交代完，杨怡宣布，“散会！” 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等杨怡离开，会议室内立即想起激烈的讨论声。 “杨怡书记和黎冰书记去往陈正事故现场，原来是因为陈正一直在暗中调查宜山大坝的问题，而且可能掌握着极其关键的证据。” “你们觉得杨怡书记拿到证据了吗？” “杨怡书记如果拿到了证据，就不会在会议室上大发雷霆了。” “名单上会有谁的名字呢？” …… 洪涛已经走到门口，回身呵斥道：“你们有闲聊的功夫，不如配合好杨怡书记的工作，都回去工作！” 众人这才停止议论。 黎冰跟随杨怡回到办公室。 杨怡拿出陈正曾交给他的名册，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沉吟道：“黎冰书记，你觉得这些就是全部吗？” “你是怀疑洪涛书记吧？”黎冰直截了当问道。 杨怡点头，“陈正之前就一直对洪涛有些微词，但洪涛书记做事尽职尽责，我就没太放在心上。现在，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信洪涛了！“ “我会查清楚的。” 杨怡抬起头，目色凝重的盯着黎冰，“我们将事情公布，就是把事情挑明了，这么做会让季学良和侯勇安全些，但负责调查的你可就要置身危险中了。” “而且，你离真相越近，就会越危险。” 杨怡选择在大会上挑明，一来是因为陈正暗中调查的事藏不住了，二来是为了帮助季学良和侯勇分摊火力。 两个人一个有疯病，一个昏迷不醒，但只要不除掉就还是两颗定时炸弹。 杨怡将事情挑明，对方若还敢对两人动手，那就是赤裸裸对政府的挑衅，肯定会有所忌惮。 所以杨怡相当于变相在保护两人。 但也把自己和黎冰推到了对方想除之后快的名单中。 黎冰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倒也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无法无天到连纪委书记都敢下手！” “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纪委即刻对名单上的人展开全面排查，同时去往银行核对所有账户情况，另外也派人到市局那边询问，争取了解到侯勇副局长都查到什么证据。” “好，我现在就去办。” 会议的内容也被程茜打听到，转述给陈正。 陈正听后感叹道：“这两个女人，还真是乱来，竟把自己置身危险境地。” “那也没有你乱来。　她们都是市委领导，市局那边一定会做好保护工作，对方应该不至于敢对杨怡和黎冰下手。” 但愿如此吧。 陈正又问道：“侯勇副局长的情况如何了？” 侯勇一定是查到了重要证据，不然不至于逼的对方狗急跳墙。 可侯勇还在昏迷中，没办法知道他到底查到什么。 程茜回答，“我托人向医院打听过，情况不容乐观，医院医生也无法确定侯勇什么时候能醒来，或许永远都醒不来！” “是我将侯局长牵扯进来的，但愿他几人天相，可是侯勇如果醒不来我就永远无法知道他到底查到什么，黎冰还能查到侯勇查出来的证据吗？” 陈正沉吟着，他不确定。 当务之急是彻查宜山大坝事件，黎冰将张栋梁撤回，暂时搁置对艾悦的调查，命令张栋梁全力调查账目名单上的人。 黎冰给出的调查人有真有假，这么做是为鱼目混珠，“张栋梁，你亲自负责，将这些人全部给我翻过来调过去的查，无论是来往密切的人还是亲属，都纳入调查范围中。” “明白。” 张栋梁接到命令立即着手调查。 黎冰则亲自去到市公安局，找到乔正平，“乔局，我想见见这段时间和侯勇副局长接触比较密切的人。” “我在你来之前已经约谈过了，但他们都只知道侯勇最近比较忙，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一会将名单给你，希望黎冰书记如果查到什么的话，能和我通通气。” 黎冰答应道：“自然，我们纪委只能算协助调查，主要工作还要交给乔局长负责。” 黎冰拿到名单后，逐人开始问话，但他们确实不知道侯勇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也没有人敢过问。 黎冰又带着人在侯勇办公室和家里搜了一通，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去银行！” 黎冰决定尝试从账本上的银行账号入手。 这应该也是陈正和侯勇的调查方向。 既然找不到侯勇拿到的证据，就沿着侯勇调查的方向再查一遍。 黔南银行东平支行的新任行长诸葛丘亲自接待黎冰。 “黎书记，您提前打个招呼啊，我们也没有事先准备，如果有怠慢的地方请多多担待。”诸葛丘恭敬的陪在黎冰身旁。 黎冰坐下后说道：“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些调查需要银行这边配合，诸葛行长不会推辞吧？” “配合黎冰书记工作是我的荣幸，怎么会推辞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是你们银行的账户吧？”黎冰将一串银行账号递给诸葛丘。 诸葛丘辨认了下，点头道：“从格式看确实是我们银行的账号，但具体是不是还需要核实。” “你派人去核实吧，另外我要知道这账号户主，以及过往的流水账目。” 诸葛丘爽快答应道：“没问题，我现在就派人去办。您稍等。” 过了一会，诸葛丘急匆匆跑回来，“黎书记，银行账号确实是我们银行的，但是……只是……” 诸葛丘吱吱呜呜的。 黎冰不耐烦的催促道：“有什么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你要是不方便提供，我可以直接联系你们总行。”?? 第二百一十七章 信息抹除 唉…… 诸葛丘叹息一声才说道：“这个账号的所有信息数据全被抹除了。” “抹除了！”黎冰震惊的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诸葛丘，“怎么可能抹除，你是不是不想提供？” “黎书记，真不是我不想提供，是所有信息都查不到了。我刚刚和行里的高管们谈过，他们认为应该是上一任行长楚建违规操作进行的操控，目的大概是方便他侵吞、转移资金。” 砰…… 黎冰拍桌站起，愤怒道：“你们作为银行，监管这么不到位吗？” 黔南银行毕竟不是那些大行，只是一个地方性的银行，所以监管肯定没有大行严格，但也还是第一次发生类似事件。 “黎书记，楚建携款潜逃的事也为我们黔南银行敲响了一记警钟，总行已经在着手进一步完善监管，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黎冰管不了以后，她只想了解这些账户情况，又写下一张银行卡号，“查这个账号，就在我面前查。” 诸葛丘招呼来银行职员，但是结果一样，所有资料信息全部被消除。 这一次轮到诸葛丘震惊了，“又一个信息全部被抹除掉的账户。 黎冰就不信所有账目都信息都被抹除了，又拿出了三个账户，结果一样。 黎冰不得不信了。 估计她掌握的所有账户的信息全部被抹掉。 诸葛丘愤怒道：“楚建这个混蛋到底抹掉了多少账户。他抹除掉一个账户，就意味着一个储户的储值被转移走，这件事我必须要上报到总行。” “那是你的事，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些账户应该原本都是白户，不会有人找上门的。” 黎冰联想起孔祥顺的案件。 卢文浩曾为收买孔祥顺，送给孔祥顺一张黔南银行的银行卡，那张银行卡的卡主是一个从来没有在黔南银行办过银行卡的农民。 估计这些卡也是一样，就是为了方便进行贿赂操作。 黎冰想清楚后，起身叮嘱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对外人提起，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会随时来请银行协助调查。” “我还想叮嘱黎书记呢，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会对我们银行的信誉产生极坏的影响，黎书记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随时联系我。” 诸葛丘一路将黎冰送出门外。 黎冰离开银行赶回市委，向杨怡汇报情况。 杨怡听取完汇报，眉头深锁着，“现在看来，楚建潜逃根本不是因为贪污，而是因为他是帮助转移宜山大坝贪墨资金的帮凶！” “这后面甚至可能隐藏着一张巨大的协助贪污腐败的网络！” 黎冰也是这么想的，“有楚建这个银行行长协助转移、洗白、隐匿贪污受贿资金，我们确实很难查到。可惜楚建已经逃去国外，我们没有办法将他引渡回来。” 假如他们猜测没错，楚建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如果抓回楚建，应该就能轻松将一张巨大的贪污网络揭穿。 “就算抓不回楚建，我们也必须将这张网掀开！”杨怡眼神坚定的说道。 黎冰自然也想这么做，但所有账户信息被删除，想查都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我一会再和张栋梁开会研究下，也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头绪。” “你抽个时间去见见卢文浩，他一定掌握更多内情，看看能不能试着从他那里突破。” 黎冰对此却不乐观，“卢文浩已经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想撬开他的嘴怕是不容易，我会去见见他的。” 虽然希望不大，黎冰还是决定去试试。 黎冰从杨怡办公室出来回到纪委，叫来张栋梁，询问他那边的调查情况。 可惜，张栋梁这边也没哟收获，“继续查！他们手上一定有不干净的钱。只要我们一直查，就不信查不到！” 张栋梁离开，黎冰去会见了卢文浩。 卢文浩没有了往日风光，精气神都很差。 “黎书记，我该交代不该交代的都交完完了，你还来调查什么？” 黎冰回道：“我不是来调查你的，是来帮你的。” “帮我？怎么帮？” 卢文浩只觉得可笑，因为没人能帮他。 他能留住这条命，没有落得和郑建业一个下场，已经很知足了。 至少他还活着，还有机会出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宜山大坝的问题，到你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你的后面还有人，不只一个人！你为了这些和你不相干的人，将罪名扛下来值得吗？” 卢文浩却在继续装糊涂，笑着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请人对从季学良家找到的账本进行过笔记核对，和你的笔记一模一样，应该是出自你的手吧？” 卢文浩耸了耸肩，拒绝回答。 黎冰一直在注意着卢文浩的反应，见他一点不震惊，继续说道：“看来是有人把话带给你了，想必是为了核对名单上都有哪些人吧？” 卢文浩再次耸耸肩，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来你背后人的能量还真不小啊，而且狠毒，不该是宋高廉。” 卢文浩提醒道：“黎冰书记，宋副市长可是市里的领导干部，你的话等于对市领导的污蔑，要谨言慎行啊。” 黎冰不理卢文浩的话，继续猜测道：“不是宋副市长，还会是谁呢？该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黎冰，你敢造谣抹黑洪副书记！” 咦…… 轮到黎冰耸肩了，提醒道：“我可没说过洪涛副书记的名字，再说你的亲戚又不是只有洪涛副书记，你怎么会想到他呢。” “洪涛副书记是我们的前辈，在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不可能做那种事的，你可不要乱说。” 语气仿佛是卢文浩造谣抹黑洪涛。 黎冰就是要搞乱卢文浩阵脚，只有如此才可能问出些蛛丝马迹。 但她小瞧了卢文浩。 卢文浩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知道他这个替罪羊的身份是躲不掉了。 要么做替罪羊，要么做替罪死羊，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卢文浩逐渐平静，“黎书记，你犯不着激将我。你要是有证据，就不用过来见我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毫无头绪 卢文浩喝了口水，气定神闲的说道：“你猜的没错，我背后还有人，但你不会知道是谁，那也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季学良看了不该看的，拿了不该拿的，疯了！侯勇副局长查了不该查的事，昏迷不醒。不知天高地厚妄图蚂蚁撼象的陈正怎么样？尸骨无存！” 哈哈哈…… 卢文浩想到陈正下场，就忍不住的大笑，“陈正最该死，所以他死了。我劝黎书记一句，好好做你的纪委书记，手不要伸的太长。” 卢文浩将双手拍在桌子上，“手伸长了，即便你是纪委书记，也一样会被剁掉双手！” “卢文浩，你个混蛋，你就等着受法律制裁吧！我会盯死你，没有人能在你的问题上徇私，没有人能保得住你！”黎冰咬牙切齿道。 卢文浩自然知道，“没关系，我至少现在还活着。可陈正呢，尸骨无存！” 和陈正一比，他觉得自己还算幸运。 黎冰真恨不得冲上去打卢文浩几个耳光，但她最后克制住了，因为杨怡还需要她协助，不能在这个时候犯错误。 “陈正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你，没人能救得了！” 黎冰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离开返回市委。 回去路上，黎冰都在回忆着卢文浩的话。 他的背后若只有洪涛，应该不至于这么张狂，不至于把话说那么大。 一个洪涛，她和杨怡还不至于惹不起。 难道还有别人？ 会是谁呢？ 黎冰想的头都大了，可惜还是毫无头绪。 陈正在程茜家中养伤，同时请程茜帮忙搜集信息，了解杨怡和黎冰的调查进展。 “黎冰去了市公安局，又去了黔南银行，但是都没有收获。纪委对宋高廉等人的暗中调查也展开了，一样没有结果。黎冰不久前，刚刚见过卢文浩。” 陈正抬起头问道：“黎冰和卢文浩谈了什么？” “你当我有顺风耳吗？什么消息都能掌握？他们谈话的内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清楚了。” 陈正抚着额头沉吟，“黎冰在银行没有任何收获，那侯勇又查到了什么呢？” 假若侯勇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证据的话，对方应该不至于对侯勇下杀手。 侯勇毕竟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谋杀公安局副局长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可惜侯勇还在昏迷，这对于陈正也是一个未解之谜。 “程茜，还要麻烦你帮我查下侯勇这段时间的行踪，我要确定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陈正都在暗处可不是为了躲清闲。 他已经到了所有人视线外，调查反而更加轻松，不会被监视。 “陈正，你自己数数欠我多少人情了？你准备怎么还。” 两人的交情不算太深，但陈正是一点不拿程茜当外人。 陈正开玩笑道：“以身相许？”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我错了。”陈正求饶。 不过他确实欠了程茜很多人情，一个都没有还过，“等我爷爷的药方投入生产，分你一部分股份，就当报答恩情了。” “我不要，我帮你可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但是你想一直在会馆工作？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不适合你。你拿些股份，到公司上班多好，也能帮趁着点我爷爷，免得他被资方套路。”陈正也是有私心的。 爷爷出药方和资方合作建厂，高管肯定要有些信得过的人才行。 程茜人脉广，又懂人情世故，蛮合适的。 程茜没想到陈正想这么长远，“以后再说吧。” 她暂时还不准备离开会馆，也不能离开。 陈正注意到程茜眼中又闪过一抹落寞，他肯定露程茜选择留在会馆有她的苦衷，有她的目的。 但程茜不想说，她就不问。 等她想说的时候，会做好一个听众，听她的故事。 “我还要回会馆上班，只能抽空帮你查，需要一点时间。” “恩，你也要注意安全。” 东平市委市政府内，因为杨怡公开表示有账本的事，人心惶惶了一阵。 但是几天过去，却没有后文。 主要是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除此之外，陈正仍旧没有找到。 杨怡虽不愿意相信，但也渐渐开始接受陈正死亡的事实，只是还没有找到尸体而已。 李淼得知此事也沉沦了好几天，回到工作岗位不久后便要求调入纪委。 她要完成陈正未完成的事。 黎冰知道李淼的目的，同意了她的申请，“李淼，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一切都要按规矩来，不能鲁莽。” 暗中，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只要他们走错一步，那些人就会跳出来恨不得按死我们。 “假如我们也出事，就没有人去完成陈正未做完的事了。” “谢谢黎姐教诲，我会记住的。只是……陈正他……他真的死了吗？” 李淼眼眶泛红。 黎冰拍着李淼肩膀，“我也希望陈正还活着，但他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不联系我们呢？”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陈正的尸体被冲走，还没有寻到。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陈正此时正在程茜家里吃着水果养伤。 黎冰让李淼跟随张栋梁身边，交代完后，去到杨怡办公室汇报工作。 杨怡憔悴了许多，没有陈正在觉得工作增加了很多。 原本，李淼接替陈正工作时，处理的还算不错。但李淼去纪委了，杨怡只能换一个秘书暂代陈正的工作。 以前她总说陈正快垂帘听政了，很多事都不需要征求自己意见。 而新来的秘书事事都要问她，一点小事都要经过她同意，杨怡才知道有陈正那样一个秘书有多么省心。 可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杨书记。”黎冰进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示意道：“坐吧，我把手头上文件先处理完。” 过了一会，杨怡将文件交给秘书，抬起头问道：“调查的进展如何？”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还没有任何头绪。”黎冰惭愧道。 杨怡摇头，“不是你让我失望了，是我们让陈正失望。” 陈正在的时候，也没觉得他做多少事。 人不在了，才发现离不开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寻找赵美丽 黎冰点头叹息，“是啊。我原本想着抽个时间去祭拜下陈正，可又不知道祭拜时该说些什么，只有将他未做完的事情做完，将宜山大坝问题查清，才是对陈正最好的告慰吧。” “你也不用他自责，眼眶都黑了，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吧？”杨怡安慰着黎冰。 黎冰回答，“杨书记不也是一样，你一边操心着宜山大坝问题，一边还要组织灾后重建、复工复产工作，不要把身体累坏了。对了，乔局那边有没有什么突破。” 黎冰是不知道该如何查了，所以希望乔正平追查肇事司机，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乔正平还真查到了些线索。 杨怡放下笔，介绍道：“暗杀季学良的杀手还没有找到，撞击侯勇副局长车辆的人也很专业，完全销声匿迹了。但是撞击陈正车子的人，显然不是专业的，而是被人收买，所以乔正平对撞击陈正大车司机的社会关系进行了细致走访排查。” “查到了什么？”黎冰激动问道。 杨怡介绍道：“根据乔正平汇报，患癌症的肇事司机还有妻女，而他的妻女拿到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 “他们家因为治疗癌症，家里已经欠下了几十万外债，不可能还有积蓄的。” 黎冰眼神放光，“这笔钱就是用来收买司机谋害陈正的！” 杨怡点头，“乔正平也是这么猜测，所以在对这笔资金进行调查，但是对方做事谨慎，只怕很难追查出什么。” 杨怡对结果持悲观态度，最后很可能又是空欢喜一场。 黎冰却仍旧斗志高昂，“有头绪总比不知道该如何查要好，我就不信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假若没有破绽也就犯不上铤而走险的灭口，只是我们还没找到破绽而已。” 杨怡最近太累，所以斗志弱了很多，见黎冰仍旧没有放弃，十分欣慰，“你说的没错，我们只是还没找到破绽，但相信一定可以找到！” 不只是杨怡和黎冰等人，陈正也在找这个破绽。 他在养伤休息期间，也一直在梳理整个案件，但确实没有什么调查方向。 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侯勇身上。 假若侯勇能醒最好不过了，但他会不会醒，又要等到什么时候能醒，却没人知道。 程茜回到家里，介绍她了解的情况，“我抽空查了下侯勇行踪，他每天几乎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没人知道去了哪，我也没有查到。” “这段消失的时间一定是在调查，而且调查的东西很重要，他去了哪里呢？”陈正揉搓着头发。 如果能摸清侯勇每天消失时间的行踪，或许就能取得进展。 可侯勇是市局副局长，反侦察意识很强，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线索。 陈正将自己带入进侯勇视角，闭上眼睛幻想假若自己是侯勇会如何追查。 “和黎冰一样，一定会去银行。”陈正沉吟着。 但结果也会和黎冰一样，发现账户信息全部被抹除。 接下来又该怎么调查呢？ 换一个方向或者继续咬着这条线不放。 可知道这些账号信息的除了受贿本人外，就只有外逃的楚建。 楚建人跑国外去了，受贿的人又不可能交代…… 陈正眼睛一亮，激动的喊道：“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一惊一乍吓我一跳。”正在削苹果的程茜差点割到手，“还有谁？” “楚建最亲近的人，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陈正打了个响指。 侯勇极有可能在消失时间里，在秘密调查这个人。 程茜猜测道：“楚建妻子？” 知道楚建秘密最多的人，肯定是他枕边人。 陈正却摇摇头，“枕边人未必只有一个。” “楚建情人？”程茜很聪明，立即解读出陈正话里意思。 陈正点头，“我和侯勇去黔南银行想找楚建了解情况时，银行职员说过楚建是带着赵美丽去的总行开会。之后，楚建跑了，赵美丽没有跟去。” “从银行职员语气能看出楚建和这个赵美丽关系不正常。” 当时，侯勇在场，他自然也知道，所以很可能会试着从赵美丽着手调查。 陈正想明白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程茜。 程茜看到这个笑脸就知道准没好事，“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找一个人，赵美丽。黔南银行东平支行的员工，现在应该已经离职。她是楚建的情人，肯定了解些楚建的秘密。” 楚建如果是个聪明人的话，也会为自己留一手。 为防止到了国外被灭口，会在信得过人身上留一道保命符。 侯勇可能发现了这个保命符。 “找人不难，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陈正提醒道：“赵美丽没那么容易找。她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活着也一定藏的很深。而在找赵美丽的未必只有我们。” 那些暗中的人很可能也知道了保命符的事，所以才急不可耐的下手。 赵美丽可能被杀，也可能被侯勇藏了起来，还没有被找到。 陈正自然希望是后者。 “那我会拜托我的朋友，争取尽快将人找到。” “一定要可信的人，不要透露过多细节。” 程茜白了陈正一眼，“我做事不用你教，我有分寸。” 程茜看出陈正很着急，立即去安排。 陈正则耐心等待消息，但赵美丽因为银行内传出各种风言风语就被劝退，之后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 陈正暂时做不了什么，只能耐心的等消息。 市委书记办公室。 洪涛和向学良一同来到杨怡办公室。 “杨书记，最近你工作心不在焉的，若是太累就放个假休息休息吧。”向学良提议道。 洪涛也说道：“民政部那边的专项资金马上到位，接下来就要组织受灾房租的重建和修缮工作。杨书记你最近太累了，就将这件工作交给向市长负责吧。” 陈正出意外后，李淼负起责任，将材料准备好，交给了何芳菲。 何芳菲在得知陈正出意外后十分惋惜，对此事也非常上心，说服部长爷爷特事特办，答应批复一笔洪灾援建专项资金。 资金虽然还没有到位，但相关准备工作要提前启动。?? 第二百二十章 一起施压 杨怡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筹备灾后重建相关工作，因为这是陈正最后负责的工作。 她要替陈正没做完的工作处理好。 杨怡没想到向学良竟想把工作抢过去，还找来洪涛做说客。 主抓灾后重建工作，会掌握十几亿资金，而且一定会赚到好名声，向学良也是想借此机会提升他在市里的威望，为自己的政绩提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资金是陈正争取来，杨怡希望亲自主抓后续工作。 “谢谢洪涛书记和向市长的关心，不过你们也知道我向省里和督导组领导立下过军令状，必须解决好灾民们的安置和居住问题。这是我的责任，哪里能让向市长替我去承担呢。” 向学良仍旧想要争取，因为这是在老百姓中能树立口碑，在电视上可以露脸，向领导可以邀功的机会，自然要争取过来。 “杨书记，你太辛苦了，我和洪书记看着都心疼，也该替你多分担些工作。” 杨怡打断向学良，“我知道向书记是见我辛苦，想着帮我分担。但你们也知道，这笔钱是陈正从民政部争取来。而陈正是我的秘书，我有责任帮助他使用好这笔钱。” “这也一定是陈正的心愿。”杨怡一副悲凄神情，“陈正跟在我身边陪着我四处奔走，为我分担了很多的工作。他经常抱怨，自从跟着我之后就几乎没有准时下班过，都没有时间去交女朋友。” “他现在……” 杨怡语气哽咽，眼眶泛红，语气中透着坚定，“我要把陈正未完成的工作做完！” 洪涛和向学良对视一眼。 杨怡再说上一会的话，可能就要哭出来。 她这副样子，他们也不好再继续逼迫、施压。不然，传出去就成为两个老爷们欺负一个女孩子。 洪涛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还是由杨书记主抓，我和向市长会全力配合，杨书记如果有什么差使的地方，尽管吩咐。” 向学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建议道：“这么多房屋要进行修缮和建造，算是个大项目了，我觉得还是由市里进行统筹招标，引入一个大型建筑公司进行统一规划设计建造，将受灾村打造成建筑示范村，杨书记觉得怎么样？” 杨怡还没有发表意见，洪涛一拍大腿，激动道：“这个提议好。统一进行招标，统一设计、购买建材，都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也能帮助灾民们节省开支，用有限的钱建造出最美的家园。” “日后，其它乡村的发展建设，就可以以此作为示范。杨书记，您觉得呢？”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给杨怡插话机会，杨怡才不信两人来之前没商量过。 不过向学良这个提议确实不错。 假如将专项资金发到受灾灾民手中，他们要各自出钱建房，而政府统一帮助建设，既可以帮着灾民们省去麻烦，又能将成本压到最低。 杨怡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们还是要采取自愿原则。假若灾民非要自行建房，还是要尊重灾民意见的。” “先和灾民们沟通一下，做个统计，听听他们的意见。” 建造的房屋是给灾民们住的，所以要他们满意才行。 “这个工作就由我来负责吧，我会通知各县领导，派出专门团队去到灾民的安置点进行统计。”向学良主动请缨。 杨怡这次没有拒绝，她毕竟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还是需要洪涛和向学良配合，“那就辛苦向市长了，但是记住一点，一定要确保每一户都统计到，要灾民们签字同意，我们才能做主动用专项资金。” “假如有人不希望建房，那我们就将补偿资金发到灾民手里，由他们自行决定使用。” 这笔资金主要还是作为补偿款使用，所以就算有人不想建新房，也要根据老房子受损情况进行赔偿。 “招标工作也同步进行吧，就由住建部那边先起草方案，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招标。”洪涛建议道。 杨怡点头，“我一会和住建部那边打电话沟通下。” 正事谈完，洪涛试探着问道：“杨书记，宜山大坝的问题查的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还有更大的保护伞？如果有的话，这次绝对要连根拔起。” 杨怡不确定洪涛是真的关心，还是打探，因为洪涛兴许就是卢文涛背后的保护伞，敷衍着说道：“还在调查，如果有进展，我会通知洪涛书记和向市长的。” “杨书记，这个事情一直拖着可不行。下面各种谣言沸沸扬扬的，对市委市政府影响不好。”向学良跟着说道，希望早点对此事能有个了结。 杨怡也听到过一些议论，说道：“事情牵扯的人比较多，调查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总不能为了防止别人议论就草草结束调查。” “宜山大坝的案子一再被翻案，就是因为之前我们结案的太草率。” 第一次是郑建业做替罪羊，现在是卢文浩在做替罪羊，杨怡不希望再查下去，查到的还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这一次，所有参与到宜山大坝案件中的公职人员，要从上到下全部揪出！ 洪涛点头道：“杨书记说的有道理，但这种案件也不宜将时间线拉的太长。我听说纪委那边一直在找人谈话，引起了很多干部的不满。” “甚至是有人告状告到我这里，还有人扬言要告到省里去，不过暂时被我拦下了。” 杨怡坐直身子，问道：“他们告状告什么？不允许纪委的同志问话吗？若是自身行得端走的正，还怕调查？” “他们不是怕调查，而是大家都知道纪委接受了你的命令在调查账本的事，所以被叫去问话的人就会被认为是名单上的人，会被人避而远之，会被人传闲话。” 洪涛倒还真不是无中生有，确实有几位干部专门跑到那诉苦。 不过扬言到省里告状，是洪涛添油加醋。 “若是再有人到你那告状，直接让他到我这里来。遭受点非议就觉得委屈了？被人传几句闲话就要跑去省里告状？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那也不适合担任领导岗位！”?? 第二百二十一章 找到赵美丽 洪涛和向学良对视一眼，没想到杨怡竟会说出这种话。 他们印象中的杨怡至少在明面上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表现的不算太强势。 但此时却一改往日作风。 按杨怡话里意思就是：谁再来告状、诉苦，就给他调整下工作岗位。 所谓的调整工作岗位就和陈正当初的待遇一样，发配送去冷板凳部门。 洪涛一团和气的说道：“那倒也不至于，他们无非是发几句牢骚而已。” “再有人发牢骚，再有人不满，就让他去侯勇副局长床前照顾，去和侯勇副局诉苦！安排去陈正秘书发生事故下游搜寻，去和陈正秘书抱怨！” 自从陈正出事后，杨怡性格大变，变得更加强势。 以前，她有陈正顶在前面帮助她出谋划策，但现在要靠她自己，不能柔柔弱弱的让人觉得好欺负。 不然什么人都敢骑到她头上来。 这也是杨怡本来的性格，她过去只是因为有陈正冲到前头，不需要表现出强势一面。 洪涛笑的有些尴尬。 向学良眉头紧锁着，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好现象。 他还是希望杨怡表现的弱势一些，他就能有机会压在杨怡头上。 “洪书记，向市长，你们还有其它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忙手头工作了。”杨怡声音又变得柔和不少。 洪涛起身，“我没什么事了，向市长还有要汇报的吗？” “我暂时也没什么要紧事，一些琐事就不用来叨扰杨书记了，那我们先回去。” 洪涛和向学良离开杨怡办公室。 向学良不悦道：“杨怡这小丫头片子，在我们面前还拿起书记派头了，真以为在市委书记位置上能坐长久？” 洪涛啧了一声，“我提醒过你多少次，要谨言慎行。这些话传到杨书记耳朵里去，影响不好。” 他们还在办公区呢，来往不时会有人。 向学良却无所谓道：“传到杨怡耳中能如何，她还能对我的工作岗位调整？可惜，没有拿到翻修、重建灾房项目！” 这种不费力又讨好的项目，可是很少见的。 只可惜杨怡抓着不放。 向学良笑道：“你知道那是一个提升政绩、露脸的好机会，杨怡不知道吗？怎么可能舍得交给你，还整出一副替秘书完成遗愿的模样。” “咱们这位杨书记，不演戏真白瞎了！” 向学良好奇的看着洪涛，“洪书记，你刚刚还让我谨言慎行呢，怎么自己反说起这种话了？” “我没像你那样嚷嚷，咱们两个人之间自然是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咱们才是一伙的。” 向学良觉得洪涛很不对劲。 放在往常，他不会如此直白，什么话都会藏着掖着，不会随便让人看透他真实想法。 今天竟然拉起小团体，太令人意外。 向学良凑近洪涛，低声道：“洪书记，你是想通了希望早日做到杨怡位置上？还是说真如外面传的那样，卢文浩上面还有您！” 这段时间，下面也有人谣传洪涛书记才是最大的那个保护伞，卢文浩不过就是洪涛的替罪羊。 外甥替舅舅受罚。 洪涛脸色沉下去，停下脚步，“向学良，你再说一遍！” 洪涛动怒了。 向学良见洪涛发火，嘻嘻哈哈的说道：“动这么大肝火干什么，我知道那些都是无聊人传的闲话。再说，就算真和你有关，凭咱们交情我也会站在你一边。” “指不定哪天，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洪涛审视着向学良，“我不需要你帮忙，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也别找我。我还有事，就不送向市长了。” 向学良目送着洪涛走远，“老家伙有点沉不住气了，看来这里面还真有你的事，只是不知道你和杨怡那丫头片子谁能斗得过谁呢？” 向学良对洪涛知根知底：洪涛也只是表面严格，背地里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向学良打心底里希望洪涛能斗赢。 假若洪涛有需要他帮忙的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市委书记办公室内，杨怡双手撑着脑袋，面色凝重。 她暂时搪塞过去洪涛和向学良，但总不能一直这么拖延着。拖久了，早晚会闹到省里去。 而省里过问的话，她又没有办法交代。 毕竟除了一份所谓的账本外，还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而账本上也只有名字和对应的银行卡号。 假若就因为这些做不了证据的东西弄的市里干部怨声载道，省里可能会要求终止调查的。 这件事必须早点找到突破口才行。 假若陈正在的话会怎么办呢？ 杨怡遇到难题、困境就会不自觉的想起陈正。 她走到窗口望着远处，“你要在该多好，我就不用这么发愁了！没有什么问题，是你解决不了的！” 阿嚏…… 程茜家中的陈正打了个喷嚏，“有人想我了。” 程茜哼笑一声，“想你的怕是不只一个人吧，你的红颜知己那么多。孙骁骁不久前到会馆招待客户还专门找到我来安慰呢。” “没想到骁骁姐还惦记我，看来我人缘不错。” 程茜点头道：“是不错。孙骁骁问我能不能替你把欠她的二百万还了。” 咳…… 陈正被呛的咳嗽一声，尴尬道：“还是聊正事吧，赵美丽人还没找到吗？” “没有，该不会真如你猜的已经被人灭口，毁尸灭迹了吧？” 这也是陈正最担心的，“假若赵美丽被害，那就只能祈祷侯勇苏醒，但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医院那边有干警二十四小时执勤保护，陈正也没有办法过去探望。 正说着，程茜电话响起。 程茜接起电话，神情突然兴奋，“找到了？人还活着吗？” “是赵美丽吗？”陈正跟着激动起来。 程茜点点头，等待电话那头回应。 “还活着。她还挺聪明混到了灾民安置点里，那里人多杂乱，倒是适合隐藏。不过她似乎受到惊吓，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程茜叮嘱道：“将人照顾好秘密送回东平，趁着夜晚送进来，一定要确保她安全！” 程茜挂断电话，将赵美丽的情况告知陈正。??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二十亿缺口 陈正听说赵美丽情况不太好，觉得还得爷爷出手才行，“程茜，还要再麻烦你一趟。麻烦你去把我爷爷接来。” 陈正一直也没有联系爷爷陈扁，陈扁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发生事故下游，跟随搜救船队一同搜救。 陈扁每天都在念叨着河水凉，要带孙子回家。 “你早就该通知你爷爷，我看着老人家都觉得心疼。” 陈正心真是够狠，瞒着所有亲近的人。 陈正也想过联系爷爷，但是爷爷一直和季学良有接触，保不齐在被人跟踪监视，若是告知爷爷自己还活着的事，可能会露出马脚。 “你去接我爷爷时，记得绕开所有人，不要被人察觉，免得我在你这里的事暴露。” 程茜点头道：“放心吧。” 当晚，陈扁被程茜接到家里。 陈扁看到孙子那一刻，愣了好一阵，回过神来才脱下板鞋，对着陈正一顿拍，“你个臭小子，担心死爷爷了。还活着也不知道联系爷爷！” “陈爷爷，陈正还受着伤呢。” 陈扁手下却不停，“没事，打不死就行。打伤了我治，打残了我养！” “爷爷，我这么做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我真不是存心骗你。” “你个混小子，差点吓死我了。”陈扁将鞋摔在地上，蹲着呜呜哭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去到下面哪还有脸见你爸妈呀。” 陈正弯下腰，搂过爷爷，“没事了，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扁哭诉一阵，哽咽着拉起陈正，“走，咱们回家。什么秘书都不当了，跟我回家学医去。你不想学也没关系，爷爷养你！” “爷爷。”陈正拉着陈扁坐下，“我这次差点没命，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暗中害我的人一定要揪出来。” “你也知道差点没命啊？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陈正搂着爷爷，“你放心吧，经过这次事我会小心的，这次确实是我大意。我让程茜把您接过来，是想让您帮我看个病人，她的情况应该和季学良差不多。” “又疯一个？人呢？” 程茜回道：“人还没带来呢。陈爷爷，我去弄点饭，您先吃点口吧。” “谢谢你啊，小程。小程，你是陈正女朋友吧。这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爷爷，他没有联系我，却只联系你，说明信任你。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我等着抱重孙子呢。”陈扁对程茜这个孙媳妇很满意。 程茜笑道：“陈爷爷，你误会了，我和陈正只是朋友。不过你放心，你不会缺孙媳妇，也不会缺重孙子的，陈正为你找了好几个孙媳妇呢。” “好几个？”陈扁回头看向陈正。 陈正赶忙岔开话题，“别听程茜瞎说，咱们还是聊聊季学良的事吧，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爷爷还是比较传统的。 如果知道他和李淼还有黎冰都有关系，会再打他一顿。 可惜，季学良只短暂恢复过一次。 陈扁惋惜道：“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季学良应该就能恢复。但是来了一群警察，不说缘由就把人给带走，也不说带去哪里。” “他们是为了保护季学良，回头还是需要你的治疗。” 三人吃过晚饭，陈正便让爷爷先去休息。 一直等到后半夜，赵美丽被送到程茜住处。 而送来的人神神秘秘的，陈正连人都没见到。 但赵美丽面色很差，头发凌乱，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神情有些恍惚，看样子像是受了刺激。 “赵美丽，你还记得我吗，咱们见过的。”陈正曾和侯勇一起找赵美丽询问过楚建的情况。 赵美丽抬起头看了陈正一眼，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睡着的陈扁被吵醒。 陈正让程茜控制住赵美丽，让爷爷替她检查。 陈扁为赵美丽把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她的情况比季学良轻的多，应该只是受了刺激，针灸几次，再喝些养神汤药，三天应该就能见效，一周可以彻底恢复。” 陈扁说完去取来银针替赵美丽针灸，又开出一个方子让程茜帮着去抓药。 针灸结束，喝下汤药，赵美丽就睡着了。 “希望三天后，她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陈正找到了赵美丽，只要等赵美丽清醒，就能打开一个突破口。 而杨怡和黎冰这边还是没有任何突破，乔正平那边的调查也陷入到了死胡同。 这期间，周向阳副省长来到东平市，视察灾后重建工作。 杨怡和洪涛、向学良都主要领导全程陪同。 去到下面的县、乡镇和村子视察一圈后，周向阳交代道：“重建工作推进的还是太慢了，要加快进度才行。灾民们总不能一直在安置点，至少要保证他们过年能回到自己家里团圆。” “我们已经在积极推进了，民政部的钱很快就会拨下来，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开始在筹备受灾村和乡镇的重建准备工作。”向学良抢着回答。 “进度一定要加快。另外，水利部那边的资金应该很快会打过来，只是省里这段时间筹措救援物资，花了不少钱，省财政一时间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估计有点缺口还要你们自己填补。” 杨怡问道：“还差多少。” “水利厅那边做了个评估，还差二十亿吧。” 杨怡惊的目瞪口呆。 二十亿叫还差一点？ 省里相当于没有拨款。 “当初，是裴部长和于省长都同意的，部里出一部分资金，省里再出一部分资金，将宜山大坝在明年汛期前修好，这相当于省里没有出钱啊！”于明涛相当于转头就说话不算数了。 周向阳无奈道：“省里挤出个三五亿倒是不成问题，但是一下子拿出二十亿来，太难了。而且各市都在向省里张嘴，一次拨给你们二十亿，怎么和其它市交代？不能厚此薄彼了不是？“ “周省长，我们……” 周向阳伸手打断杨怡，“你和我抱怨没用，这件事是于省长在我来之前特意交代的。剩下的缺口你们自己想办法。” 二十亿的缺口，杨怡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填不上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两位书记吵架 周向阳此行带来的坏消息并不只有这一个，“还有一件事，也是于省长在我来前特意嘱托我要和你谈的。” “于省长还有什么交代？”杨怡没好气的嘟囔道。 她甚至是觉得于明涛是在刻意针对她。 当初，她立下军令状中，有一项就是解决宜山大坝的修建。 如果宜山大坝问题不能在明年汛期前解决，杨怡是要辞职，要被追责的。 假若于明涛真是有意针对，那另一个嘱托也肯定不是好事。 周向阳示意杨怡到一旁，才说道：“我听说你们还在调查宜山大坝问题，而且闹的整个市委市政府人心惶惶？当初，省里已经为此事定下基调，聪明人就不会再咬着不放了。” “你们又查出一个卢文浩，省里不好说什么，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这不是一直在打省领导的脸吗？” “我不笨，当然知道这么做会引起一些省领导不满，包括市里也有很多干部不满。但是宜山大坝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就该继续追责，不是吗？” 周向阳和杨怡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她的脾性，“你不笨的话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犯轴，别说你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你就算掌握了证据也不该自作主张。” 周向阳四周环顾一圈，压低声音说道：“省里当初强行把事情压下来，不希望继续追究，这代表着什么？” 杨怡回答：“代表省里可能也有领导牵扯其中。” 周向阳指着杨怡，“你知道还敢继续查？” “周省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若是换做以前的我可能会听你的劝，但现在我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导致毛旭和……和陈正丢了生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结束！”杨怡回想起陈正当初对自己说的话。 毛旭的死必须要有人负责。 陈正的死也一样要有人负责！ 周向阳叹息道：“你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轴了？我听说过陈正的事，知道他是你的秘书。但目前是不是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是被谋杀？” “如果他真是被谋杀，就意味着这里的水深的可能连你都能淹死。再加上我来之前，于省长特意嘱咐，这件事就更不能再咬着不放了！” 杨怡眉头一皱，问道：“难道说于省长他……” 周向阳下意识伸手捂住杨怡嘴，“你这丫头，现在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于省长只是希望你们把精力都用到灾后重建工作上，不准妄议领导。” “既然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就不要再浪费人力警力，我听说纪委和市公安局都将心思扑到这件事上，其它工作不用开展了吗？” “你是刚刚才恢复工作的，若是市里干部一起告你的状，是有可能再被从位置上拿下去的。” 周向阳语重心长劝说着。 杨怡紧握着拳头，要就这样放弃吗？ 她不甘心。 但不放弃又能怎么办？ 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查到任何突破口，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仅仅凭着一张没用的所谓的账本，又能做什么呢？ “你要还想坐在这个位置上，为那些受灾百姓做些实事，就得低头。”周向阳拍拍杨怡肩膀。 送走周向阳，杨怡坐在办公室内郁郁寡欢。 没一会，黎冰和乔正平来到办公室。 两人还以为是来汇报工作的呢，也都垂头丧气，因为他们查了多日，却没有丝毫进展。 “杨书记，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但我们一定不会放弃，会追查到底，一定要为陈正讨个公道！”黎冰仍旧斗志昂扬。 杨怡抬起头，叹息一声，“这一段时间里，纪委将所有工作重心都扑到宜山大坝案子上了吧？” 黎冰点头，“我们分出几个组，分头调查，我……” 杨怡打断黎冰，“我叫你们来，不是来听取工作汇报的，而是宣布新的任务。” “难道杨书记你有新发现。”黎冰一脸期待问道。 杨怡看着黎冰满怀期待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酝酿半天后才说道：“纪委的其它工作也必须全面展开。民政部的资金马上到位，政府会统一安排房屋的修缮和重建工作，纪委必须做好监督。” 黎冰期待的脸怔住。 杨怡这是将她的人抽走，去负责其它工作，“杨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正的事不用继续追查了吗？” “你们查了这么久查到什么了吗？”杨怡反问。 黎冰愣了一阵，回答，“暂时是没有，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可以还陈正一个公道！” “黎冰书记，我提醒你：我们的职责不是还谁公道，是要为东平下辖的所有百姓负责。而你们纪委也不是为一个人服务，你刚刚的话我当没有听到，去执行命令吧。” 砰…… 黎冰拍桌站起，“杨怡！陈正是你的秘书，跟在你身边时也是兢兢业业，你现在说这种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黎书记，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吗。”乔正平拉着黎冰。 真怕两个女人当着她面撕打起来。 杨怡也一肚子火呢，“砰”的拍桌站起，“黎冰书记，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陈正的事故不是意外，而我们不能因为一个陈正影响了市委的正常工作。” 回来路上，杨怡也想了一路。 周向阳有些话说的没错。 无论是她还是黎冰，在陈正的事情上都动了私心，并没有做到从大局考虑。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灾后重建，而他们因为陈正的意外，将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对宜山大坝问题的调查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杨怡心里也不舒服，所以想找人痛痛快快吵一架。 “因为一个陈正影响市委工作？”黎冰重复着杨怡的话，“陈正在你眼里成了微不足道的存在吗？没有陈正，你在东平市委站得住脚吗？如果不是陈正，你现在还能坐到市委书记位置上吗？” “我是感激陈正，难道就要因为一个陈正忘记自己的职责，自己的身份吗！”杨怡针锋相对。?? 第二百二十四章 峰回路转 乔正平夹在中间，一会看看杨怡，一会看看黎冰。 两位书记吵架，夹在中间很难办啊！ 呵…… 黎冰讥笑一声，“职责？你就是一个连自己秘书都保护不了的市委书记，还有什么脸谈职责！” “黎冰书记，话过了。”乔正平拉开黎冰。 黎冰甩开乔正平，“我说的都是实话，卸磨杀驴这种事我看不惯。你可以不查，也可以把我的人调走，但陈正的事我会一查到底！‘ 说完，黎冰“咣当”夺门而出。 乔正平看看门口，回头道：“杨书记，黎冰书记是在气头上，别和她一般见识。” “她在气头上和我撒气，那我找谁撒气去？找你？” 乔正平举手投降，“杨书记，您别和我撒气。有什么安排您说，我一切照办。” “陈正要继续找，也要继续跟进调查，但其它工作也要办好。”杨怡嘱咐道。 乔正平点头道：“明白，专案组还继续保留，专门进行跟进。” “出去吧。” 杨怡摆摆手。 吵完一架，心气稍微顺了些。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黎冰和陈正感情这么深，黎冰竟因为陈正和她拍桌子摔门。 两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杨怡和黎冰大吵一架的事情很快传开，程茜听到后便第一时间转述给陈正。 “真的假的？杨怡和黎冰在办公室打起来，还扯头发了？” 这是外面传出来的版本。 程茜耸耸肩，“我是听人这么说，说不定更激烈呢。” “看来我得尽快现身才行，不然到时候不好收场！”陈正有种不好预感，等自己露面，杨怡和黎冰可能会撕了她。 程茜拍拍陈正肩膀，“你好自为之吧。” “希望赵美丽能够为我们提供些有用的信息吧。到那时，我就能够活着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经过三日的治疗，赵美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只是眼神中一直充满着警惕。 陈正见赵美丽已经能和人正常交流，开始询问，“赵美丽，你记得我吧？” “你是陈秘书。”赵美丽记得。 陈正点头，“你记得就好，那你也该记得我和侯勇一起见过你吧？侯勇是不是曾经找过你？” 赵美丽下意识后退，身体和眼神都在防备。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侯勇昏迷不醒的事，你听说了吧？”陈正试探着问道。 赵美丽诧异道：“侯局长还活着！” “当然，不过他因为车祸导致现在还昏迷不醒，他是不是从你那里得到了一些东西？” 赵美丽盯着陈正，没有回答。 “你要相信我，我和侯勇副局长是一起的，不会害你。就在不久前，我也遭遇了车祸，差点丧命。我找你就是想弄清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你精神出问题，也是他们造成的吧？” 赵美丽突然又激动起来，捂着头，“不要说了，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美丽，你不用激动。” 爷爷陈扁走过来，“先不要刺激她了。” 陈扁立即为赵美丽针灸、按摩，帮助她缓解情绪。 待赵美丽情绪稳定，陈正说道：“看来你也是遭遇了一些事情，但只有把暗中的人揪出来，我们才能平安，不然只能活在胆战心惊中。” “我和你一样，都不敢露面，但我们总不能一直东躲藏城吧？帮帮我，也相当于帮你自己。”陈正拉着赵美丽手腕。 赵美丽眼神迷茫的看着陈正，“你斗不过他们。” “我是斗不过，但是我身后有市委杨怡书记，有纪委黎冰书记！” 赵美丽迟疑了一阵说道：“前段时间，我收到一通电话。对方说楚建在他们手中，还将割下的手指和舌头照片发给我。” 赵美丽就是看到这些东西，被吓到。 “他们为什么要恐吓你？”陈正眼神期待的问道。 对方专门用楚建进行恐吓，说明赵美丽可能是有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赵美丽回答道：“楚建走之前曾交给我一样东西，说是可以保命，让我一定要收好。” 可惜东西没能保住楚建的命。 连赵美丽都被牵扯到了里面。 “是一份转账资料，总共有二十多亿资金，资料里详细记录了资金的流向。” 陈正激动的握着赵美丽手腕，“是不是从宜山大坝中贪污来的资金？” 二十多亿刚好和宜山大坝中被贪污走的数目相当。 赵美丽摇头，“具体我不清楚。侯勇副局长曾找到我，想要这份资料。但当时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就没有告诉他资料的事。” “没过过久，楚建就被杀。楚建出事前应该是说出了交到我手中资料的事，我便遭受到威胁。对方要求我乖乖交出资料，我怕落得和楚建一个下场被灭口就躲起来。” 赵美丽躲起来后还是收到对方发来的信息，和各种恐怖的图片。 赵美丽每天倍受催藏，精神就要崩溃，决定联系侯勇，将资料的事情告知侯勇。 侯勇为了保证赵美丽安全，就将她安排在了灾民安置点。 “你将资料交给侯勇了？” 杨怡点头，“可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侯局长。对方又发来消息，告诉我侯局长被他们灭口，我的精神彻底崩溃。” 但是在侯勇的身上和车上都没有找到赵美丽说的那份资料，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你还记得资料里的内容吗？”陈正紧张的询问道。 这份资料会成为唯一突破口，假如赵美丽不记得的话，真相就再难揭开。 赵美丽却是摇了摇头。 陈正沮丧的一拳砸在地板上。 赵美丽却话锋一转，“但是我提前复印了一份，交给侯局长一份，我自己还留了一份。” 峰回路转。 陈正笑的嘴都快要列开，迫不及待问道：“你的那份资料在哪？” “我没有带在身上，留在了灾民安置点。” 陈正叫来程茜，“程茜，麻烦你去一趟宜山的灾民安置点，一定要将材料带回来。” “交给我吧，你们在这等我好消息。” 程茜向赵美丽询问过藏匿地点，便立即动身去往宜山的灾民安置点。 陈正双手合十祈祷。 终于，要水落石出！?? 第二百二十五章 痛打薄情郎 程茜从宜山返回，已经是晚上。 中途，陈正足足打了十几通电话。 “资料呢？”程茜刚一进门，陈正就迫不及待询问。 程茜白了陈正一眼，“电话打个不停，还怕我带着逃走？” 程茜说着掏出资料，递给陈正。 陈正还真怕程茜一去不复返，倒不是怕她跑了。程茜如果有别的心思的话，早把他出卖了。 他是怕半路上会出意外。 陈正打开材料，一页页翻看着，上面详细的记录着一笔笔转账记录，有转入的也有转出。 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上面记录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 “这些人是谁？”陈正指着上面的名字，对赵美丽问道。 赵美丽却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楚建当初只是将资料交给赵美丽，让她保管好，并没有告诉她到底都是些什么钱，又都转去了哪里。 看来还得找人进行核查才行。 陈正决定找黎冰帮忙，拿出电话给黎冰拨去电话。 已经到下班时间，黎冰还在办公室加班。 黎冰接起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表现的镇定点，不要被人看出端倪，黎姐。” 听到黎姐两个字，黎冰全身像过电一般，怔在那里。 “黎姐，你表现的不镇定了。”陈正见黎冰半响没回话，提醒道。 黎冰回过神，立马调整状态，“你……你真的是……” 黎冰声音都在颤抖，她怕是有人冒充陈正。 陈正回答，“我是，具体等见了面再说。一会我安排人去接你，有事需要你帮忙核查。” “好，好，我等着。” “见面再说。”陈正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黎冰呆呆的愣在座位上，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失踪多日，她已经接受陈正死亡事实，竟又活了。 这个混蛋…… 这些日子死哪去了！ 黎冰兴奋的眼睛里充满泪水。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黎冰连忙抹了抹泪水，调整好状态，避免被人察觉出异常，“进来吧。” 李淼提着饭菜进入办公室，“黎书记，你先吃点饭在继续工作吧，不然身子会累垮的。”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就不吃了，你今天也早点下班回家。”黎冰还不知道陈正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暂时不能将陈正打过电话的事告诉李淼。 李淼诧异道：“您刚刚不是还说今天要加班到很晚吗？” “我临时有点急事，你也通知其余人下班吧，全都不用加班了。” 李淼察觉到黎冰不太对劲，注意到她眼睛微微泛红，“黎……黎姐，你哭了，是因为陈正吗？” 李淼咬着嘴唇，提起陈正两个字眼泪就会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不许哭！”黎冰制止李淼。 她哭是因为高兴，可李淼是因为伤心。 但陈正还活着，就没有必要再因为伤心哭泣。 李淼强忍着泪水，用力点头道：“我不哭，陈正若还在，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哭的。” “李淼，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正他还活着，只是一直没有和我们联系？”黎冰暗示道。 李淼却想都没有想摇头道，“不可能的，陈正知道我们会为他担心，怎么可能不联系我们呢。” “假如他真这么做了呢？” “那我就再不理她了。” 黎冰拍拍李淼的肩膀，“你说的对，他如果这么绝情，我们是应该再也不理他，就算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 “可我宁愿再也不理他，也希望他还活着。” 李淼心里宁愿真是黎冰说的那种情况。 虽然会很生气，但至少陈正还在。 “傻丫头，今天回去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兴许陈正那个小混蛋，回来了呢。” 黎冰要求所有在加班的人下班回家，迫切的等待着人接去见陈正。 负责接黎冰的人是程茜。 黎冰打量着程茜，问道：“他在哪？” “我家。” “你家？” 黎冰握紧拳头，更加生气了。 陈正不仅没有告知她和李淼，还跑去别的女生家里躲着。 程茜察觉到黎冰眼神不对劲，解释道：“我和陈正只是朋友，没有其它关系，黎书记不要误会。” “他信得过你却信不过我们，你这个普通朋友可真是不普通啊。”黎冰酸溜溜说道。 黎冰不介意陈正在外面有别人，但是不能厚此薄彼了吧？ 应该做到雨露均沾才行。 程茜没有多解释，一会让陈正自己去解释吧。 黎冰跟着程茜一路来到程茜家，进门就看到陈正和赵美丽坐在沙发上，挨在一起，脸都快贴一块去。 难怪陈正一直没有联系她和李淼，原来是躲在这里享齐人之福了。 身边竟有两位美女陪伴。 又把她叫来是什么意思？ 三人行不过瘾，要带她一个？ “陈正！”黎冰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 陈正和赵美丽讨论的入神，没注意到程茜和黎冰进来，听到黎冰喊声才抬起头，生离死别后的重逢伤感涌上心头，鼻头酸酸的站起，”黎姐，我想死你了。” 陈正张开怀抱。 “我也一样想你，想的夜不能寐，想的每天以泪洗面，想的……恨不得一拳捶死你！” 黎冰来到陈正身前时，一拳打到陈正腹部。 咳…… 陈正被打的捂着胸口，弯下腰。 程茜早就预想到了会是这种场景，换做她的话只会打的更狠，陈正应该是已经趴在地上。 陈正咳嗽了一阵，抬起头，“黎姐，你……” 咣当…… 黎冰又是一腿踢在陈正小腿上，疼的陈正龇牙咧嘴。 赵美丽不了解情况，连忙躲开，躲到程茜身边，疑惑问道：“程茜姐，这是什么情况呀？” “痛打薄情郎。”程茜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语气。 陈正见黎冰还要上来暴打他，连忙后退着，“黎姐，你先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们天天担心你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而你却在这里和两个女人逍遥快活？”黎冰指向程茜和赵美丽。 赵美丽诧异的看向程茜，“怎么还有我的事？“ 陈正瞬间明白黎冰为什么如此生气，不是因为他还活着却一直没有联系黎冰，而是因为自己活着偷偷藏起来，还和两个女人在一起。??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亲属受贿 完全是误会呀！ 陈正对程茜喊道：“程茜，你快帮忙解释解释啊。” 他怕自己说了黎冰不信，就让程茜帮忙解释。 “和我有什么关系。”程茜耸了耸肩。 陈正见程茜不帮忙只能一边退一边说道，“黎姐，你先别动手，听我解释：程茜是我朋友，而那个女人叫赵美丽，和我更没有半毛钱关系。” 赵美丽不愿意了，质问道：“陈正，你和我保证过，会保护好我。” 陈正有种想拿袜子塞住赵美丽嘴的冲动。 这句话只会让误会加深。 陈正确实和赵美丽说过类似话，是要保护她人身安全，可不是男生对女生的保护。 “黎姐，她说的保护不是你想的那种保护，她……” 没等陈正说完，黎冰冲上去，将陈正摁在沙发上一顿捶，捶不过瘾，又咬了几口，疼的陈正嗷嗷叫。 赵美丽啧啧道，“太残暴了，要不要拉一下呀？” “不用，换做是我的话更残暴，等发泄完就好了。” 待黎冰发泄完，仍旧骑在陈正身上，眼神委屈的盯着陈正。 陈正嘴里发出嘶嘶声，“痛快了？” 他一直没有反抗，真要反抗的话早就反将黎冰压在身下。 黎冰撇着嘴，突然趴到陈正身上，“呜”的一声哭出来，“你个小混蛋，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陈正安慰着黎冰，“我和程茜真的只是朋友，而赵美丽是案子的关键证人，我们一共也没有见过几次，我和她说的是保护她人身安全。” “我没有联系你，只是希望坐实我死的传闻，让那些恶徒放松警惕。” 黎冰哽咽着抬起头，“你说的是真的？” 陈正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说呀？” 陈正欲哭无泪，“我一直想说，你也没给我机会呀！” 两人正又哭又笑着，陈扁从外面回来，“我买了几条鱼，今晚……” 陈扁话说到一半，呆愣在原地。 因为一个女生正骑在孙子身上，而且还有两个女生在一旁看着。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开放吗？ 陈正连忙推开骑在身上的黎冰，起身为黎冰介绍道：“黎书记，这是我爷爷。爷爷，这是黎冰书记。” 陈扁挠了挠头，“我记得你们书记叫杨怡呀，我见过的，你少哄我！” “杨怡书记是市委书记，黎冰书记是纪委书记。” 陈扁分不清什么市委书记、纪委书记，“你们刚刚是在……？我再出去转一圈。” 自己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再转两圈估计就能抱重孙子了。 他不关心谁是市委书记谁是纪委书记，能抱重孙子就行。 “你乱想什么呢，我们……我们刚刚是在讨论工作。”陈正随口解释道。 陈扁一副少哄我的表情，“什么工作要骑在身上讨论呀？还知道害羞了，那你们继续讨论，我先出去。” “回来！”陈正喊回爷爷。 黎冰腼腆的说道：“陈爷爷好，我们刚刚真的没什么，程茜和赵美丽都还在呢，怎么会发生你想那种事的。” 陈扁看看程茜和赵美丽，示意道：“你们一起讨论也行的，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啊？！ 陈正嘴巴张的老大。 爷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竟让他和三个女生一起…… 程茜见自己都别牵扯进去了，拉住陈扁，“陈爷爷，你乱说什么呢。黎冰书记和陈正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和你孙子可没事。” “不过暂时他们应该还没有时间做什么，我陪你去收拾鱼吧，让他们谈正事。” 陈扁被程茜拉着去了厨房，陈正叫来赵美丽和黎冰坐到一起，“黎姐，我特意让程茜把你接来是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什么事？” 陈正将资料拿出来，递给黎冰，“这是楚建出国前交给赵美丽的，侯勇就是拿到这份资料后出事。这份资料，应该就是宜山大坝问题的突破口。” 黎冰听后，神情严肃起来，打开资料仔细的翻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陈正见黎冰看的入神，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黎冰指向银行流水单的上的名字，“赵烨是宋高廉的表弟。” “傅明是傅平的弟弟。” “孙莹莹是修明的小姨子。” “李霞是严复宽的妻子。” “许铁生是莲城来的父亲。” …… 黎冰连着说出了二十几号人名。 陈正难以置信道：“他们都和账本上的人有关系，不过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黎冰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一直让张栋梁在调查账本上的人，他们的社会关系全都记在了脑子里。可惜，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办法进一步搜查调查。” “假如这个银行流水是真的，说明账册上的人是通过亲属收钱受贿。” 陈正接过银行流水账单，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分析道：“前面的账户都是黔南银行的账户，应该和卢文浩送给孔祥顺的银行卡一样是楚建私自给一些农民建立的账户，通过这些账户再将资金转移到受贿人亲属账户里。” 黎冰认同陈正的猜测，指向一个账户，“这个平盛财务公司是干什么的，被转入了十八亿资金！” 赵美丽介绍道：“平盛财务公司是天贸集团的下属的企业，因为背靠天贸集团，名声很响，属于东平最大的财务公司。” 黎冰震惊的抬起头，“天贸集团还牵扯了进来？” 陈正点头，“负责修建宜山大坝的公司就有天贸集团的股份，而这个平盛财务公司也隶属于天贸集团，这里面的事只怕和天贸集团脱不了关系。” 天贸集团是东平最大的企业，牵扯到天贸集团的事都是大事。 黎冰眉头紧锁着，“假若真的牵扯到天贸集团，事情就变得棘手了，但再棘手都必须一查到底。就算是天贸集团，也不能在东平为非作歹！” “我现在就回去，对这些银行流水进行调查。” 陈正找黎冰来就是这个目的，提醒道：“调查过程中一定要谨慎，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侯勇应该就是在核查过程中露出破绽，所以对方才要除掉他。”??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陈正回来了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会立即展开调查，以免夜长梦多。”黎冰收好资料准备离开。 “我送你。”陈正跟着站起。 黎冰拦住陈正，“你现在藏的很好，别最后功亏一篑。假若被对方知道你还活着就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陈扁听说黎冰要走，赶忙出来，“饭都做好了，吃过饭再走吧。” “陈爷爷，我还有工作，饭就不吃了。等改天有时间，我单独请你。” 程茜脱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我送黎书记吧。” 黎冰没再推脱，由程茜送回纪委。 黎冰回到办公室，立即联系张栋梁、李淼等心腹。 李淼等人才刚刚到家不久，收到消息又立即返回纪委。 张栋梁疑惑道：“黎书记，你刚刚强制我们所有人下班，怎么又把人叫回来了？” “我这里有新的证据，需要你们去核查，必须要尽快！” 李淼眼睛瞬间瞪的溜圆，“是关于宜山大坝问题的新证据吗？” 黎冰点点头，提前说道：“季学良，陈正和侯勇副局长都是因为此事遭到迫害，我们也即将接近真相，事情一旦泄露同样可能遭受报复，所以我希望你们对接下来的调查要严格保密，能不能做到？” “能！”所有人齐声回答。 黎冰满意道：“那我们接下来就分头调查，调查的过程中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即便是爸妈爱人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黎冰交代完，开始分派任务。 所有人领取完各自调查任务，分头行动。 李淼也领取到调查任务，等人都离开后，问道：“黎书记，你的这份银行流水明细是从哪里来的？” 黎冰拍拍李淼肩膀，“回头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说。” 等回头让陈正自己去和李淼解释吧。 黎冰带人调查同时，也在按照杨怡吩咐，让大部分人回到工作岗位上去负责其余工作。 杨怡本以为黎冰还会闹一阵情绪，没想到这么快就想通，“外面都在传我和你在办公室扯头发，你这么配合我工作会让人觉得是你打输了。” “他们喜欢嚼舌根随他们嚼去，过一阵就好了。”黎冰蛮不在乎的说道。 杨怡挽起胳膊好奇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出奇的好？” 自从陈正出事后，杨怡就没见黎冰笑过。 可今天，黎冰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黎冰敷衍道：“想开了，心情就好了，工作还得继续。杨书记如果没其它交代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 黎冰带着人不眠不休的调查，只用了三天时间基本将受贿的过程梳理清楚。 受贿的是宋高廉等人的亲属，受贿的钱一部分以资产高卖的方式接受行贿，然后将钱转入平盛财务公司，平盛财务公司在以理财名义帮助把这笔钱洗白。 比如宋高廉的的表弟有一处破旧门市楼，市值只有不到三百万，最终被一千万收购。而这一千万又交给平盛财务公司进行理财。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变成了五千万回到宋高廉表弟赵烨的账户。 而理财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一方面是把受贿的黑钱洗白，另一方面则是补足余下的行贿款项。 宋高廉受贿的金额实际上是五千万。 但因为是亲属代替受贿，钱又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即便是纪委也很难查到，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 所有人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受贿的，而平盛财务公司则是个帮助行贿、受贿的中转站。 黎冰查清楚后立即将情况通知给陈正。 “可以收网了吗？”陈正紧握着拳头问道。 黎冰回答：“虽然有些事情还没有理清，但想要进一步查清只能等行动之后了。” “通知杨怡书记，乔正平局长，向市长、洪涛在市委等我！” “终于肯回来了？” “藏了这么久，都快憋死了。我陈正，回来了！”陈正放下电话，换上衣服开车赶往市委大院。 而此时，黎冰已经通知杨怡、乔正平，洪涛和向学良。 几人坐在杨怡的办公室内。 “黎冰书记，你把大家叫来却不说是什么事，这是什么意思啊？”向学良不耐烦的问道。 乔正平也说道：“黎冰书记，我手下还一摊子工作呢，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快点说呀？” “不急，还有人没到呢。” 黎冰说的人就是陈正。 今天，陈正才是正主。 “还有人？”洪涛疑惑道，“还请了哪位领导？” “不是领导，但却缺他不可，各位就再耐心等一会。” 杨怡也不知道黎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黎冰书记，大家都是放下手头工作在这陪你等着，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事。” “总之是大事，各位再耐心等一会。” 与此同时，陈正开着车一路来到市委大院。 大门前被拦下。 “陈……陈秘书！” 车窗摇下时，警卫以为自己活见鬼。 陈正笑着说道：“李刚，不认识我了？” “不，不是，我是不敢认，您不是……” 市委大院都在传陈正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没找到。 “我福大命大，地府不收我。我还有工作要向杨书记汇报，快开门啊。” “好，好。”警卫发懵着将大门打开。 陈正开进市委大院，将车停好，直奔市委书记办公室。 路上，遇到的同事都以为眼花或者大白天活见鬼了。 但见鬼的人多了就意识到不是见鬼，而是陈正真的回来了。 他并没有死…… 杨怡办公室内。 向学良彻底不耐烦了，“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让这么多领导一起等他？市政府那边还有要紧事务，我就先回去了。” “向市长这是要走，未免太没有耐心了吧？” 向学良刚开门要离开，和走来的陈正差点撞到一起。 向学良后退几步，看清陈正，“陈……陈正！” 声音都在打颤。 向学良同样以为白日见鬼了。 杨怡、洪涛和乔正平几人同时站起，看向门口。 只有黎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八章 群体贪腐 杨怡从办公桌后走出，呆呆的走向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前的陈正。 真的是他！ 杨怡难以置信道：“陈正，你……你还活着？” 陈正转了一圈，展示道：“活的好好的。” 杨怡强行压抑着心中激动，用力点着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陈正，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市局和宜山公安局现在还在组织人在事故下游打捞。” 陈正感叹道：”说来话长，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快进来吧。”杨怡示意。 陈正将门关好，进入办公室内。 向学良和洪涛对视一眼，坐下问道：“黎冰书记，你说要等的人该不会就是陈正吧？” “正是！”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陈正还活着，却一直不进行汇报，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陈正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市委报道，你这属于擅离职守！”向学良呵斥道。 陈正不惯着向学良，“向市长，我如果有问题，杨书记会处分我，还轮不到您在这指指点点吧？” “你……” “好了。”杨怡喝止两人，问道，“陈正，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来？” 杨怡心中也有疑惑。 陈正解释道：“因为有人想杀我，若是知道我还活着可能会再次动手。另外，我藏起来也是为了麻痹对方，暗中进行调查。” “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杨怡期待问道。 陈正点头，“东平市内有一家平盛财务公司，杨书记有印象吗？” “是天贸集团下属的一家财务公司。”向学良抢着说道，“平时主要帮助一些大公司做财务咨询，还经营一些理财业务，也做一些过桥放贷生意，但都是合法合规的。” 陈正看向向学良，“平盛财务公司的业务可不只这些。” “我说的只是些主要业务而已，难道还让我把所有业务背一遍？”向学良语气不悦的说道。 陈正笑着回答，“那倒是不用，但有一项业务向市长还是知道为好。” “什么业务？” “代替行贿、受贿，将受贿的黑钱洗成白钱的业务！”陈正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杨怡震惊的看向陈正。 洪涛目色凝重的说道：“陈正，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平盛财务公司是天贸集团的子公司，而天贸集团又是东平最大的企业。” “你的这番话流出去，可能会给整个天贸集团都带去麻烦。到时，影响的可就是东平所有百姓的生活。” 陈正看向洪涛，“洪书记，我自然知道其中干系的重大，所以无凭无据不会乱说的。” 陈正看向黎冰。 黎冰将带来的调查报告交给陈正，“都在这里呢。” “黎冰书记，你给陈正的是什么？”洪涛皱眉问道。 这两个人，一个提前将人召集来，一个死而复生突然出现，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不只是洪涛，杨怡也一头雾水。 而且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 看来黎冰是早就知道陈正还活着的事，而她却全然不知。 黎冰介绍道：“陈正藏匿起来的这段时间里，也一直没有放弃查找真相。在他不懈努力下，从楚建行长的情人手中拿到一份流水明细材料。这份材料就是行贿和受贿的走账明细，具体的就由陈正为大家介绍吧。” 杨怡、洪涛和向学良、乔正平的目光全部聚集到陈正身上。 杨怡呼吸急促的问道：“陈正，黎冰书记说的是真的。” 陈正点头道：“没错，但也多亏黎冰书记帮忙才能将情况查明。” 陈正将提前让黎冰复印好的材料每人分发一份，“这份材料中有一笔18亿的资金汇入到平盛财务公司，我怀疑这笔钱就是从宜山大坝项目上贪污来的部分资金，但是想要继续追查还要更高权限，暂时还没有查明。” “这笔转入赵烨账户的5000万资金，现在已经全部被购置成了房产，全部在宋高廉家人名下。” 杨怡震惊道：“你的意思是这笔资金是用来向宋副市长行贿的？” 陈正点头。 向学良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 “向市长，我们纪委已经核实清楚，这笔钱存在异常，回头我们会请宋副市长亲自解释。” 陈正继续道：“这里还有省水利厅建设处处长贾义、水利厅建设处副处长赵挺、市水利局局长傅平、市水利局副局长修明等人亲属的转账记录。” “这上面的所有人都参与到了宜山大坝项目，主管领导、部门负责人以及县、市、省三级单位的监理人员。” “杨书记、洪涛副书记、向市长，乔局！你们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所有人沉默不语。 傻子都能看出这绝不是巧合。 砰…… 杨怡拍桌怒斥，“这些人和当初从季学良老宅中收上来的名单基本一致，宜山大坝的问题是一次集体性贪污、受贿事件导致的灾难！” “杨书记，我提议立即查封平盛财务公司，因为平盛财务公司是这次贪污事件的温床，只要我们深挖下去或许能挖出更多腐败事件。” 杨怡赞同道：“乔正平，你立即亲自带人去查封平盛财务公司。” “好！” 乔正平刚起身，陈正提醒倒：“乔局，我建议行动前还是不要透漏具体计划。知道内幕的领导都在办公室内，假若消息走漏又出现自杀事件，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乔正平离开市委书记办公室。 乔正平离开，陈正提议道：“杨书记、洪涛书记、向市长、黎冰书记。我建议在乔局长控制平盛财务公司之前，我们还是都留下吧，免得出了事相互扯皮。” 陈正的目的是限制住洪涛和向学良，防止他们当中有人通风报信。 假若两人都在视线内，查封平盛财务公司中还是出了意外，就证明乔正平有问题。 向学良不满道：“陈正，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我们会给平盛财务公司通风报信？” 一个市长竟被一个市委书记秘书怀疑，向学良心中不满。 杨怡替陈正说话，“我觉得陈正的提议不错，我们就都先留下吧，避免出了问题互相猜疑。”?? 第二百二十九章 展开行动 黎冰自然也是站在陈正一边的，帮腔说道：“通过我们的调查，平盛财务公司做这种事已经驾轻就熟，肯定不是第一次运转，应该早就开始协助行贿、受贿、洗钱勾当，所以只要全面查封平盛财务公司，应该会有更大收获。” “如果在这个时候还非要离开，而平盛财务公司的查封中却出了问题，就说不清了，我肯定是不走的。” 经黎冰这么一说，谁要是还坚持要离开，反而会成为和平盛财务公司中间有不光彩往来的怀疑对象。 洪涛挽着胳膊说道：“那我们就先等乔局长那边的消息吧。” “黎冰书记，你这边也准备行动吧。平盛财务集团那边查封后，第一时间控制宋高廉等相关公职人员。” 黎冰点头道：“放心吧，人我都已经安排下去，随时可以行动。” “陈正，你倒是很信任黎冰书记啊，将所有事情都提前告知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黎冰书记的秘书呢。”杨怡吃醋说道。 陈正陪着笑脸，“领导您目标太大，由您负责的话很容易引起对方警觉。再有，黎冰书记查这些问题对口，就交给黎冰书记负责了。” “我和黎冰书记早就有过接触，了解黎冰书记为人。”陈正担心杨怡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给自己穿小鞋，赶忙转移话题，“杨书记，这件事情还牵扯到省里的干部，省里就需要您亲自打电话通知一声。贾义等人也必须要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知道了。” 半小时后，乔正平打来电话，已全面查封平盛财务公司，主要领导也全部被控制住。 “黎冰书记。”陈正看向黎冰。 黎冰打电话通知张栋梁，“行动！” 二十多个行动小组同时行动，一部分在市内抓人，还有一部分去往宜山县抓捕。 陈正又看向杨怡。 杨怡拿起电话拨给周向阳副省长。 周向阳听完汇报，震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东平市和宜山县的抓捕行动已经展开，希望省里也能将贾义等人控制起来。东平的事应该很快会传到省里，为防止相关人员外逃，请求省里先行将人控制住。” 周向阳迟疑了下，说道：“我现在就安排纪委的人先行以调查名义控制贾义等相关人员。” 宋高廉正在组织召开会议，张栋梁亲自带人闯入会议室。 宋高廉不满道：“张栋梁，你这是什么意思？抓人也不用直接闯进市政会议上来吧，带着人出去！” “宋副市长，真是抱歉，我们要带你一起走。” 所有人错愕，没想到纪委要来抓的人竟是副市长。 宋高廉同样没有想到，仰着头问道：“张栋梁，你没有搞错吧？我犯了什么错误，你们抓我？” “你有没有问题，跟我们到纪委交代吧，带走！” 宋高廉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在市政府引起轩然大波。 可这还没有结束。 市水利局闯入大批人，局长、副局长等大批干部被纪委带走，人员带走了一大半。 宜山县内。 前任县委书记严复宽、公安局长莲城来也被市纪委的人控制起来。 与此同时，省纪委的人也在周向阳的指示下将贾义等人控制。 前前后后，只用了一个小时间时间。 相关人员已经全部控制住，但后续还有大量工作要去做。 “乔局长、黎冰书记，平盛财务公司以及宋高廉等人的调查问话就要麻烦你们了。”陈正对黎冰和乔正平说道。 黎冰站起身，“几十号人，都要隔离审查，拿下全部口供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纪委这边会尽快的。” 乔正平对陈正的态度有些不满，陈正不过是一个秘书，在屋子里职位最低，可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下达命令。 但见黎冰没有反驳，杨怡也没有不同意见，还是说道：“我已经通知经侦支队正式进驻平盛财务公司调查。” “你们各自行动吧，有情况立即和我汇报。”陈正眼神示意过来，杨怡才记起自己才是该下命令的人。 乔正平和黎冰离开。 向学良也起身，“宋副市长被在会议上带走，我又不在，市政府那边已经团成一团，我要立即回去主持工作。” “一定要安抚好下面的干部。”杨怡叮嘱道。 向学良离开，洪涛也站起身，“我也先回去了，消息传开，整个东平无异于一场大地震啊！” 洪涛感叹着走出杨怡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洪涛对胡雅欣吩咐道：“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准来打扰。” 门被关上，洪涛拨打电话，“领导，出事了。宜山大坝事发，查到了平盛财务公司，下面的人可能要全栽了。” “废物！”电话里传来呵斥声。 洪涛在杨怡办公室时，一直是镇定自若，此时却是颤颤巍巍，担心道：“领导，会不会查到我的身上？就算查到我身上也没有关系，万一牵连到领导您……” “放心吧，我会打好招呼的，查不到你，更查不到我！” 洪涛听后，吃下一颗定心丸，“可惜平盛财务公司倒了，我们经营这么久的网络要被端掉。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杨怡这个扫把星一来就事情不断。” “领导，您能不能想办法将杨怡调走？” 电话里冷哼一声，“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换个人你斗的过吗？想拿掉杨怡，你自己想办法。记住，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洪涛得知查不到自己，长舒一口气。 仔细想来，杨怡倒也不是最棘手的，真正棘手的反而是陈正。 假若不是陈正突然死而复生，平盛财务公司的事也就不会被揭露。 “陈正！”洪涛紧握着拳头，“必须要想办法让你滚蛋才行！” 此时，陈正才有时间喝口水，“比我预想的要顺利。领导，你觉得洪涛和平盛财务公司之间有没有牵连？” 呵…… 杨怡挽着胳膊冷笑道：“你问我呢？” 陈正察觉到杨怡语气不对，连忙放下杯子，“我是领导的秘书，就是你的兵，当然事事都要征求领导您的意见。”?? 第二百三十章 疯狂的李淼 哎呦…… “你还记得是我秘书啊？可你虽是我的人，可和黎冰书记的关系要比和我亲近的多呀！”杨怡挽起胳膊斜视着陈正。 陈正突然出现，还查到了重要证据，本该是件高兴的事。 可杨怡一想到陈正只通知黎冰却没有告诉她，心里就不爽。 如果不是因为在办公室里，她已经冲上去暴揍陈正了。 陈正嘿嘿笑着，为杨怡的杯子续上热水，“领导，我刚刚不是和您解释过了吗。我联系黎冰书记没有联系你只是因为她调查更合适，再有您比较引人关注，容易被人察觉。” “而且，我也是最近才刚通知的黎冰书记。” 杨怡鼓掌道：“解释真好呀，你不解释的话我还会以为你和黎冰书记有更深层次的关系呢，以为你和她要更亲近呢。” “这怎么可能！”陈正义正言辞道，“我是领导您的秘书，自然是和您更亲近。” 陈正哪里会想到，杨怡已经猜出曾和他一起进入豪盛酒店的女人，是黎冰。 杨怡更生气了，猛的一拍桌子站起，“陈正，你还敢继续骗我？黎冰书记承认你们的关系了！” 黎冰虽没有亲口承认，但是在杨怡追问时也没有否认，就相当于默认。 而陈正却还在隐瞒。 陈正一怔，眼珠提溜乱转，不确定杨怡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发现了，黎冰也没有和他提起过呀。 黎冰这些天光顾着开心和查案子了，哪里还会记起这档子事。 杨怡走到沉默不做声的陈正旁边，“怎么，还想要抵赖吗？” 陈正把心一横，决定承认，纪律条例里又没有规定市委书记秘书不可以和纪委书记发生关系这一条，“领导说的没错，曾经被我蒙着头带上豪盛酒店房间的人就是黎冰书记。” “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我不能和黎冰书记出入酒店？还是说，领导您吃醋了？” “你放……胡说！”杨怡差点飙出脏话，“你作为我的秘书，如果出了闪失却没个结果，会让人觉得我是软柿子，连自己的秘书都保护不了。你既然没事，早应该和我打声招呼的。” 陈正将水杯递给杨怡，“是我欠考虑了，但我这么做也是从大局考虑。不仅是您，我爷爷我都没告诉，他用鞋底子追我打了好一阵，差点把我打破相。” 杨怡接过水杯，哼了一声，“就该让爷爷把你脸打花。” “领导别生气了，事实证明我藏起来是对的，找出了关键证据，顺利查到了平盛财务集团，接下来就要看乔局和黎冰书记他们的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才不在几天，怎么都这么么规矩了，敲领导门就和砸门似的。”陈正说着去打开门。 却没想到的站在门口的是李淼。 李淼砸门已经很克制了，她都想将门直接踹开闯进来。 李淼先前在出外勤，得知陈正还活着消息就第一时间赶回市委，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陈正。 “李淼呀，你……” 李淼却不给陈正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扑上去和陈正亲吻在一起。 陈正呆住，杨怡也呆住。 什么情况？ 陈正不是和黎冰一起进的酒店吗，却被李淼狂吻。 咳…… 杨怡咳嗽一声，提醒道：“这里是市委书记办公室，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呢。” 陈正赶忙推开李淼，回身抱歉道，“领导，真是抱歉。李淼她一时太过激动了，我现在就带她去好好教育她。” 陈正拉着眼里还在飙泪的李淼去到他的办公室。 “李淼，刚刚……” 话还没说完，李淼又扑上来，双手勾住陈正脖子，狂吻。 这女人，疯起来时候根本不给人说话机会啊！ 李淼当初和黎冰说过，如果陈正还活着却没有联系她们，就再也不理他。 但听说陈正真的还活着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第一时间见到陈正。 而见到陈正之后的事，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陈正也知道，李淼这些天肯定也是非常担心自己，就让她一次性发泄出来吧。 这种发泄方式总比爷爷和黎冰的方式要好。 可李淼吻着吻着，开始扒陈正衣服。 呜呜呜呜呜呜…… 陈正嘴被李淼嘴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声，指了指门口，示意门还没有锁呢。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杨怡站在门口。 杨怡是故意来看看两人在搞什么鬼。 果然，竟又一次连门都没锁，而且……而且陈正大半个肩膀头子都露出来了。 真当这里是酒店了？ “陈正！”杨怡呵斥一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说了，你就不知道锁门吗？” 陈正强行推开李淼，扯了扯衣服，“领导，李淼她……她一时太激动了。” “这里是办公室，等不及就去请假！”杨怡咣当将门关上。 出了门的杨怡，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陈正这是脚踏两只船？但黎冰和李淼互相知道彼此存在吗？李淼还被调入了纪委！” “这也太刺激了吧？” 回到办公室，杨怡对着镜子照了照生气道：“自己也不比黎冰和李淼差啊。” 与此同时，陈正制止住李淼，“李淼，你先克制点。这里是办公室，而且现在正处在多事之秋，等晚上回家的。” 李淼坐在沙发上，咬着嘴唇，眼泪汪汪的盯着陈正。 陈正无奈道：“你别哭啊，就这么等不及吗？等晚上的不行吗，我……” 李淼却站起，盯着陈正一步步走来，突然又扑上来啃咬。 啊…… 陈正惨叫一声，满嘴的血，因为嘴唇被李淼咬破。 李淼此时已经冷静了很多，瞪着陈正，“陈正，你个混蛋！” 骂了一句，又狠狠踢了陈正一脚，跑出办公室。 陈正嘴上流血，小腿肚子被踢麻，欲哭无泪：“刚刚还狂吻呢，怎么突然就咬人打人了？” 胡雅欣进入陈正办公室，上来就质问道：“你把李淼怎么了，她为什么哭着跑出去？” 陈正委屈的指了指被咬破还带着血的嘴唇，“不是我把李淼怎么了，是我受伤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老狐狸问话 胡雅欣同是女人，很快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哼斥道：“你活该！谁让你不和李淼联系的。她这些天在我面前故作坚强，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我看着都心疼。” “才咬破你的嘴唇是轻的了。要是换做我，直接把你蛋踢爆！” 陈正下意识的捂住裤裆，庆幸李淼不像胡雅欣这么残暴，“我是侥幸才捡了一条命，我活着的消息连爷爷都没告诉。” “你有你的理由，但作为关心你的人，无法接受。”胡雅欣光顾着批判陈正了，差点忘记正事，“洪书记让你过去一趟。” 她不是专程来批判陈正的，是洪涛要找陈正谈话。 “洪涛找我？他找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胡雅欣看了看陈正嘴唇上伤口，“李淼这丫头是真生气了，咬的还挺狠，你这里有创可贴吗？” 陈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办公室，都不记得东西放在哪里，翻腾了一阵也没找到。 “别找了，先去我办公室吧。” 胡雅欣这才注意到陈正走路时一瘸一拐，诧异道：“你腿怎么了？” “也是被李淼踢的，这丫头腿劲还不小。” “活该。” 胡雅欣带着陈正来到她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找出创可贴贴在陈正嘴唇创口上，贴完带着陈正去往洪涛办公室。 “陈正来了。你腿怎么了？先前看你还好好的呢。”洪涛注意到陈正是瘸着进的办公室。 陈正随口回道，“走路时不小心磕了一下，没大碍。” 洪涛指了指陈正的嘴，“嘴也磕到了？” “对，嘴磕到桌角。” 洪涛只是随便问问，倒也没太在意，“坐下说吧。” “我才回来，杨书记那边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呢，就不坐了。” “那我就长话短说。雅欣，你先去忙吧。”胡雅欣倒上水放到一旁，出了洪涛办公室。 洪涛喝了口水说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头市里要为你请功的。” “都是我应该做的。” 洪涛却摆了摆手，“这些工作是乔正平局长和黎冰书记该负责的，不是你该做的。” “洪书记认为我越俎代庖了。” 哈哈哈…… 洪涛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下次再有行动最好还是提前和杨书记或者和我知会一声，不然出了意外，市里如何向你家人交代？” “我听说你父母早年过世，是你爷爷将你一手带大，假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让你爷爷怎么办？” 陈正可不信洪涛是真心为他着想，但还是感谢道：“多谢洪书记对我的关心，日后我会多注意的。” “平盛财务公司隶属天贸集团，天贸集团是我们市的龙头企业，放在全省那都是知名的大型企业集团。假若天贸集团出事，对于东平市经济发展，将是一击重创啊！” 老狐狸终于进入正题了。 陈正附和道：“洪书记说的没错，当我得知平盛财务公司牵扯其中时，也是吓了一跳。” “平盛财务公司虽说隶属天贸集团，但毕竟是独立运营的。天贸集团子公司遍布各行各业，不可能每个下属公司都照顾到的。就像我们东平市委市政府也出现了一部分害群之马，但是不能因此否定我们所有人的吗。” 陈正点头，“洪书记说的没错，但是东平市委市政府出现害群之马需要彻查，天贸集团出现了违法的子公司也该整顿重罚。” “总不能因为平盛财务公司隶属天贸集团，我们就网开一面吧？” 洪涛是想为平盛财务公司说情？但也说情不到他头上吧。 陈正虽然拿到了关键证据，但他就是一个市委秘书，还没资格决定如何处罚平盛财务公司。 洪涛笑道：“该抓的要抓，该罚的也要罚，不然还要法律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除了那份流水外，还有没有找到别的什么证据。” 陈正恍然大悟。 前面都是铺垫。 现在才进入正题。 洪涛是想确认他还有没有留一手。 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没有查到。 会是什么呢？ “陈正？”洪涛见陈正怔住，喊了一声。 陈正连忙回答，“洪书记，我只找到了这一份银行流水明细，没有更多证据了。但按照这份流水抽丝剥茧的查下去，相信应该会有更多收获。” “真没有了？”洪涛盯着陈正询问。 陈正点头，“如果还有证据的话，我留着干什么用呀？是真的没有了。” 洪涛确定陈正没再留一手，彻底安心，“行，假若再有什么发现及时汇报，提前也和我知会一声。我作为市委比较年长的领导干部，没有督促好下面的人，我心里有愧啊！你回去吧。” “洪书记言重了，那我就先回去工作。”陈正回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注意到陈正嘴上创可贴，“李淼平时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把你嘴都给亲破了？” “咬的。”陈正抹了抹嘴唇。 砰…… 杨怡怒拍桌子质问道：“你和我可以说咬的，在黎冰书记那里怎么回答？难不成说磕到桌角上了。” 陈正在洪涛面前用的确实是这个理由，但是在黎冰那里不需要，反正杨怡都撞见了，陈正也不再隐瞒，“黎冰和李淼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杨怡嘴巴张的老大，呆愣的看着陈正，半响后才问道：“什么意思？” 她不太懂。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黎冰知道我和李淼的事，李淼也知道我和黎冰的关系。”陈正如实回答。 杨怡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她们没吵没闹？” “没有，相处的不是还挺好吗。李淼也调到纪委工作去了。” 杨怡被逗笑，对陈正竖起大拇指，“陈正，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不仅工作能力强，人格魅力更强，竟然连黎冰书记都被你拿下。李淼那种乖乖女，在你面前也狂野起来。” “谢谢领导夸奖。” 杨怡抓起水杯，怕把陈正砸死，又换上文件夹，砸向陈正，“我是在夸你呢吗？如果不是看在你刚刚立下大功的份上，非把你开除不可！”??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有陈正，没难题 杨怡还真不舍得开除陈正，因为没有陈正在的这段时间总感觉手忙脚乱，她离不开陈正，但陈正的男女关系又太混乱，警告道：“陈正，你是我的秘书，是市委干部，你的这种行为不可取，还会影响到黎冰书记和李淼。” “假如让你在她们之间做取舍，你怎么选？” 陈正摇头道：“我不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陈正当然是全都要。 “你必须选！” “领导，你怎么能棒打鸳鸯呢。无论是黎冰书记还是李淼，她们想要离开我绝不纠缠，但只要她们不离开，我就会护她们周全。” 杨怡咬的牙齿嘎嘣响，“你还挺深情，但这种事若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我们东平的干部？” “我会小心的，而且这种事当事方不承认，谁也没有办法。”陈正感慨道，“一个好的水壶至少要配上四五个杯子，一个优秀的男人至少也得有六七个红颜知己吧？” “我真想一水杯砸死你！”杨怡举起水杯砸在桌子上。 陈正不在的时候，她每天都会想陈正还在身边该有多好。 人回来了，却将杨怡气个半死。 但男女之间的事，杨怡也不能强制命令，警告道：“你最好别让外人知道，不然影响了我们东平市委声誉，我绝不饶你！” 陈正见杨怡不再追究，聊起正事，“领导，民政部的资金下来了吗？” 宜山大坝的相关问题由市局和市纪委着手调查，暂时不需要陈正操心，便投入到其它工作当中。 “已经到账，市里正在进行统一招标统一建造房屋，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建造成本，花最少的钱为受灾百姓建造最好的住宅。回头，你要好好感谢下何芳菲。” 如果没有何芳菲帮忙，这笔钱未必能落到东平市头上，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审批下来。 “我一会给她打个电话。” 杨怡提醒道：“打电话只说你自己的事就好，案子相关的事就不要提了。” 如何向上通报，那是省里的问题，不能够坏了规矩。 “明白，水利部那边的资金呢？”陈正继续问道。 杨怡叹息一声，“也到了，但是有二十亿的缺口。省里说资金紧张，让我们自行筹措资金，可我去哪弄这二十亿！” 杨怡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此事发愁。 “于省长和裴部长当初不是说好的吗，部里出一部分资金，省里再出一部分资金，保证赶在明年汛期前修复好宜山大坝，省里竟出尔反尔？” 陈正猜测道：“省里会不会有人故意针对你？” 假如杨怡不能够解决好宜山大坝的事，是要引咎辞职被问责的。 “不论是不是有人针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如何筹齐这二十亿。” 二十亿这个数字有些刺耳，因为宜山大坝被贪污走的资金数就是二十几亿。 陈正想到后，眼前一亮说道：“平盛财务公司被查封的账上资金有十几亿，加上资产超过三十亿，这其中就包含了从宜山大坝上贪污来的钱。” “到时，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先行将这笔钱支出，用于修建宜山大坝。” 杨怡瞬间转忧为喜，开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陈正，你真是我的福将，只要有你在，不论多难的问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杨怡开心了没一会，担忧道：“想要动用这笔钱，至少得等事情查清，只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工程可以立即开展，等现有的资金用完，案子也基本能理清，就可以进行提前支出这笔钱了。” 杨怡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因为余下的二十亿缺口没有眉目，所以宜山大坝的修建工作一直没有展开，现在则可以进行筹备工作了。 “不过水利局那边人都快要被抓光了，需要提拔些干部才行。” 其它部门影响不算大，可市水利局甚至已经无法正常运转。 杨怡不如陈正对市里干部的熟悉，希望陈正能提供些建议。 陈正提议道：“市里的干部要么和洪涛走的近，要么和向学良来往密切，所以我建议还是从各县提拔，各县水利局的人都是一线干部，对水利情况更为了解，他们到来应该能让市水利局重新注入活力。” “就按你的意思办，你暂时就负责这项工作，尽快拟一份名单上报。” 陈正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郭有德，不过陈正不准备安排他进入市水利局，准备将他安排在宜山县水利局局长位置上。 宜山县水利局局长虽只是正科级，但却是一县的水利管事人。 宜山大坝的修建，肯定还是需要宜山县水利局全力配合的，有郭有德在宜山县水利局坐镇，陈正比较放心。 而且，宜山县水利局的情况和市水利局差不多，基本都被抓干净了。 陈正给康学泰打去电话，“康县长，我是陈正。” “陈秘书，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不久前才刚听说你平安回到市委，还想着打电话问候呢，但我知道你刚回市委会很忙，就准备晚上再打电话。” 陈正感激道：“谢谢康县长挂念，我听说咱们宜山县也是调出了全部船只打捞我，这份情我记下了。” “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就不用这么见外。陈秘书专程给我打电话，是杨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倒也算不上指示，就是有个建议。宜山县的水利局大部分人被纪委带走，需要及时补充专业人才。靠山镇的水利站站长郭有德专业技能过硬，可以提拔一下。”陈正几乎是明示了。 康学泰笑道，“那我们还真是想到一起了，县里开会讨论过，决定将郭有德调入宜山县水利局任职副局长。” 副局长？ 陈正并不满意，说道：“郭有德虽然还只是科员，但能力和资历都是我和杨书记看在眼里的，完全有资格直接提上正科。” 宜山县水利局的副局长是副科级，局长才是正科级。 陈正搬出了杨怡，希望将郭有德提上正科，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拉山头 康学泰半响没吭声。 陈正没有想到康学泰竟没有痛快答应，问道：“康县长，难道你们已经有合适人选？” 康学泰为难道：“陈秘书，你开口了的事我应该答应的，但是宜山水利局的局长确实有人选了，是龚书记指定的人选。” 龚向阳是不久前到任的新任宜山县县委书记。 “人，适合吗？”陈正询问道，“宜山大坝还要重新修建，宜山县水利局局长位置可是非常重要。” 康学泰介绍道：“龚书记指定的人选是他侄子龚磊，专业倒是对口，毕业后就考入了水利厅，但一直做些文职工作，没有基层一线经验。” 龚磊在省水利厅工作，听上去好听，但是在这种地方没有人脉很难再进一步，不如回到县城当个领导。 恰好龚向阳被调往宜山县任职县委书记，而县水利局的局长位置有空缺出来，且没有合适的人能顶上，所以龚向阳就想着将侄子调回县里当水利局。 过个几年，做出点成绩再转个副县长，比在水利厅当牛做马强的多。 “胡闹！”陈正厉声道，“康县长，你是清楚宜山县情况的。宜山县放在咱们东平那都是每年水患重县，即便是有了宜山大坝不能说万事大吉了吧？就比如今年的靠山镇上游堰塞湖问题，换个没有一线基层经验的局长，他知道怎么应对吗？” 康学泰认同陈正的话，“县里很多人也对此有微词，但龚书记亲自提拔的人，我们也不好博他面子。“ “康县长，我今天给你吃颗定心丸。在宜山县境内，只要是正确的事不论谁的面子你都能博，哪怕是市里的面子也一样可以博，杨书记会为你撑腰！” 陈正一番话等同于正式将康学泰划入到杨怡阵营当中。 康学泰神情激动，如果是真有市委书记撑腰，那他还用怕谁？ 但康学泰怕陈正是给他画大饼，小心翼翼问道：“陈秘书，这是杨书记的意思？” 万一是陈正假传圣旨，而他信以为真捅出篓子，就麻烦了。 “看来康县长还是信不过我啊，你稍等一会。”陈正挂断电话，来到杨怡办公室，将宜山县水利局的情况讲述一遍。 杨怡点头道：“郭有德正直、专业能力强，倒是个合适人选，我还以为你会把他调入到市里呢。” “郭有德级别不够，到了市里还得一步步往上爬，不如先放在宜山县。” “我给康学泰打个电话。”杨怡拨通康学泰电话，“康县长，你通知龚向阳，龚磊可以调入县水利局，但必须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做起。另外，将郭有德提拔为宜山县水利局局长。龚向阳如果有看法，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 “好，我一会就去找龚向阳书记，将领导意思转达。” 康学泰乐的嘴角都要咧到下巴。 杨怡亲自给他打电话，便相当于印证了陈正的话，从此他正式成为杨怡书记的人。 杨怡挂断电话，说道：“你这是在帮我拉山头啊！” “想要对抗洪涛和向学良，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山头才行，市里的格局暂时很难打破，那我们就从县里开始。” 杨怡好奇道：“那你接下来准备帮我拉拢哪个县？” “石景县！” “宜山县原本属于洪涛的山头，而石景县属于向学良的山头，你帮我将他们的两个山头抢过来，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杨怡、洪涛和向学良，属于整个东平市最有权势的三个人。 陈正却得罪了两个。 “我有杨书记您罩着，不怕他们。” 杨怡指着陈正，“那你最好别被人抓住小辫子，不然我也罩不住你，出去吧。” 陈正离开杨怡办公室，又给纪浮生打去电话。 纪浮生这段期间日子不好过，因为处处遭到吴振生针对。 艾悦被市纪委的人带走调查，人还在关着，吴振生就把这笔账算在了纪浮生头上。 纪浮生本以为通过艾悦一事即便不能拿掉吴振生，也能让他安分上一阵子，可哪想到艾悦被带走后就没有下文了，包括市纪委的人也再没有来过。 “陈秘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但我被你害苦了！吴振生把所有气都撒到我头上，有事没事就找我麻烦。” 陈正抱歉道：“委屈你了。你再忍一阵子，我一会去趟纪委那边了解下情况。” “你催他们尽快重启调查，不然我要被吴振生搞死了。” “放心吧。我找你是想问问你们县水利局有没有合适人员推荐，领导层或者科员都可以推荐，回头拟一份名单给我。”陈正提醒道，“市领导会根据推荐情况选择合适人调入市水利局工作，所以推荐的人一定是要有真能力的，不然出了问题我可要找你。” “没问题，一会我去县水利局那边了解下情况。” 陈正挂断电话，又和其它各县领导知会了一声。 他不可能逐个县的去了解情况，只能由各县先推荐人选，他在根据推荐的人选择出最合适的人上报给杨怡，然后由省里领导拍板决定。” 事情办妥后，陈正去到纪委。 黎冰看到陈正嘴上贴着创可贴笑的花枝乱颤，“活该！” 李淼和她说了咬陈正的事。 陈正一脸委屈相，“黎姐，你怎么还能说这种话呢，你是最疼我的了呀。” 说着，陈正就要走上去动手动脚。 “站在那，不许动！你要敢在我办公室乱来，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给你扣个冲撞领导罪名！”黎冰指着陈正警告。 陈正还以为黎冰是在开玩笑，继续坏笑着上前。 黎冰却拿起电话，“张栋梁，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你来真的！”陈正下意识后退。 黎冰抱着胳膊，“你以为我开玩笑呢？你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回来还继续嬉皮笑脸，做梦！” 外面传来敲门声。 张栋梁来的还真够快。 “进来。” 张栋梁进入办公室，见到陈正也在，点头示意了下，“黎书记，您找我什么事。” “陈正他……” 陈正怕黎冰真让张栋梁把自己带走，赶忙阻止说道：“是我要找张书记。”?? 第二百三十四章 重启调查艾悦 陈正哀求的看向黎冰，请她放自己一马。 黎冰一脸得意，同意先放过陈正，“是陈秘书找你有事谈。” “陈秘书，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你找我什么事？” 陈正还真有事找张栋梁，“我是想问问艾悦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艾悦违规提拔亲人的事基本查清了，但是因为所有人都被抽调回来，所以还没有做进一步的处分，而且我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事没有查明。” 张栋梁本是想深入调查的，但是陈正出意外后，所有人都被调回，扑到宜山大坝问题的案子上。 黎冰听取过张栋梁的汇报，但她当时因私心没太放在心上，“你详细和陈秘书介绍下吧。” “是！”张栋梁介绍道，“我们在调查过程中接到举报，艾金盛和艾豪存在涉黑问题，但是想进一步调查时，举报人就翻供了，说自己是出于嫉妒。” “再去其它村子走访时，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他们父子，我认为这里有蹊跷。” 黎冰厉声道：“有蹊跷怎么不一查到底？涉黑问题是严重问题，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呃？！ 张栋梁心里嘀咕，这是他当初的台词啊！ 但当时黎冰根本不听，命他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将所有人调回。 陈正建议道：“我知道最近纪委的工作担子比较重，但既然可能存在涉黑问题就一定要严肃处理，所以我建议纪委这边还是派出一个调出组进行核查。” “一个乡镇的涉黑问题，不如还是交到县里督办吧。”黎冰提议道。 陈正和张栋梁同时看向黎冰。 看来黎冰是对石景县的情况一无所知。 陈正介绍道：“黎书记，石景县的县委书记吴振生曾在向市长手下任职。而被市纪委带回的艾悦是吴振生情人，艾金盛和艾豪是父子，同是艾悦的亲属。” “您确定让石景县进行调查能查出来？” 黎冰确实没有了解过详细的卷宗，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诧异道：“这里面该不会还牵扯到向市长吧？” “向市长的秘书曾去过石景县，想要干预我们工作。”张栋梁汇报道。 黎冰厉声道：“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不提前和我汇报？” 张栋梁再次委屈，他想汇报，但黎冰不想听啊。 黎冰原本以为石景县的事只是一些小事，有张栋梁处理就足够，所以确实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么复杂。 “张栋梁，你先回去吧。”黎冰让张栋梁先离开，等张栋梁走后才问道：“陈正，你原本就和洪涛不对付，又是你把卢文浩揪出来的，洪涛肯定视你为眼中钉，你还要再得罪向学良？” “不是我要得罪向学良，是他容不得杨怡。假如杨怡被调走，你一个人能保得住我吗？所以为了让杨怡坐稳书记位置，挡在我前面，我必须要和向学良做对。” 黎冰感叹道：“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没有办法，都是被逼的。” 黎冰征求陈正意见，“那你觉得派谁去合适，我这边暂时还真离不开张栋梁。” 纪委现在忙成一团，张栋梁脱不开身。 “倒也不用张书记去，就以调查核实艾悦的违纪情况做理由，派个副处级别干部足够了。” 黎冰盘算了下，说道：“那就让第五审查调查室的徐潇带队去往红石镇调查吧。” “是自己人吗？” 陈正真正的目的是要动吴振生，所以必须得要信得过的人才行。 “是我提上来的人，应该可靠。” “尽快将人派下去吧。” 市纪委的人再不去，纪浮生就要撑不下去了。 纪浮生不能出事，因为纪浮生是陈正准备在石景县替杨怡拉拢的干部。 黎冰拨出电话，“徐潇，你交接下手头工作，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新任务交给你。” 陈正本想和黎冰亲热下，但黎冰却不许陈正接近，只能悻悻离开。 黎冰是在惩罚陈正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她。 陈正刚走出黎冰办公室下楼，迎面撞见上楼的梁松。 “陈正，你真的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事。”梁松激动的搂过陈正。 “我有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死，不过你怎么跑纪委来了，该不会是在我不在这段期间犯错误了吧？”陈正打趣说道。 “我拜托唐主任，把我调到了纪委工作。” 陈正惊的眼睛瞪的溜圆，“当初我想把你调出后勤，你都不肯，怎么突然想通了？” 当初，陈正也提议把梁松调出后勤的，因为梁松是他落难时结交的朋友，尤为珍贵，能帮一把的时候自然要帮。 但梁松习惯了后勤工作，不愿意去其它部门勾心斗角，没想到竟主动要求调出后勤，还调到了纪委这边。 纪委的人际关系复杂，并不太适合梁松。 梁松也后悔了，“我在后勤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着调到纪委能帮着查你的事。哪想到你根本没事，早知道就不调出来了。” 陈正没想到梁松和李淼一样，都是为自己才调来的纪委，“梁哥，这份情我陈正记下了。不过没关系，你要想调回后勤，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他只要和黎冰打声招呼，黎冰就会放人。 梁松却不想麻烦陈正，“不用了，我这么调来调去的影响不好，而且在这边也确实能学到些新东西。虽然还不太习惯，慢慢适应吧。” “就是你再被发配后勤的话，可没有我替你干活了。” 呸呸呸…… 陈正呸了几声，眼神坚定道：“我不会再让人有机会发配我坐冷板凳了。” “我相信你。你再要找到就到第五审查调查室，我在那里工作。” 而第五审查调查室的主任正好要带队去红石镇调查。 “你们主任是叫徐潇吧？” 梁松点头，“你和我们室主任认识？” 陈正不认识徐潇，从没打过交道，“不认识，但是你们主任即将带队去往石景县的红石镇调查，你务必争取和你们主任一同前往红石镇。” “没问题。”梁松爽快答应。 陈正笑道：“你也不问问我让你去干什么？” “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挂牌督办 如果不是陈正的话，梁松还在后勤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他能提副科多亏有陈正帮忙，而且陈正还承诺他过段时间会让他提上正科。 过去，梁松只想着在退休前能提上副科就满足，但现在甚至是都敢去幻想退休前能提副处。 这一切改变都是因为陈正。 所以陈正交代的事，梁松不需要问缘由，都会照办。 陈正笑道：“那我让你做违法乱纪的事，你也去做？” 啊？！ 梁松还真没想过这一层。 陈正见梁松在认真思考，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做违法的事，也不会让你做的。” “违纪的事呢？”梁松一本正经问道。 陈正只说不做违法事，是准备做违纪的事？ 陈正拍了拍梁松肩膀，说道：“谁能保证这辈子，一丁点错误不犯呢？毕竟人无完人。但是，违法和严重违纪的行为，绝不能犯。” “你这次跟着去红石镇，只有一个任务：随时通知我调查的进展。” 陈正不了解徐潇，还是有个信得过的人跟着，才更放心。 对梁松交代完，陈正回到办公室。 暂时没什么工作，就给何芳菲打去电话。 过了好一阵，电话才接通，“何联络员，我是陈正，我……”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陈正一脸懵。 何芳菲什么意思？一句话不说直接挂了？ 兴许是在忙，不方便说话。 陈正过了一会又打过去，电话再次接通。 没等陈正开口，何芳菲先怒斥道：“你们这些骗子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了吗？竟然利用死人骗钱！我劝你为子孙后代积点德。” 说完，再次挂断电话。 陈正明白了何芳菲为什么两次挂他电话，原来以为是诈骗电话，认为自己是冒用陈正身份诈骗。 陈正第三次拨通何芳菲电话。 在何芳菲教育他之前，抢先开口道：“何芳菲，你先听我说，别急着挂电话。我不是骗子，我就是陈正本人，我没有死。我打电话是为了专程感谢你。” 陈正一口气将话说完，免得何芳菲再次挂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何芳菲才开口，“这怎么可能？李淼联系我时，哭的十分伤心，难道她是骗我的？” “李淼没有骗你。当时我下落不明，尸体都没有打捞上来，所以市里认定我已经遭遇不测。” “那你既然平安无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和市里取得联系？难道你像电视剧主角一样，失忆了？”何芳菲将信将疑的问道。 陈正解释道：“那倒没有。我的事故并非意外，是因为我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有人想除掉我。我为了让对方麻痹大意，也为了暗继续调查，所以才故意没有和市里联系的。” “你说是真的！”何芳菲难以置信道，“竟然有人敢谋害市委书记秘书，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是什么人做的？人抓到了吗？” 何芳菲来了兴趣，期待的等待陈正回答。 “这件事比较复杂，还处于侦查调查阶段。市里专门交代过不许对外透露任何相关信息，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相关案件信息。等事情调查结束，应该会向外界公布。” 何芳菲倒也没有难为陈正，“那你记得案子调查完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听说你遇难的消息还哭了呢，也是哭着求我爷爷，他才答应对你们东平的专项扶持特事特办。” “你却没有死，那我不是成了欺骗爷爷。” 陈正开玩笑道：“那我现在再死一次。” 呸呸呸…… 何芳菲年纪轻轻还挺迷信，“别乌鸦嘴，你没有受伤吧？” “受了些伤，但问题不算严重，已经基本恢复。” “没事就好，如果再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可以随时和我联系。”何芳菲对陈正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愿意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他解决问题。 陈正厚着脸皮道：“那我能再申请些资金吗？” “你别得寸进尺了，民政部的钱全国各地都盯着呢，短期内不可能有你们市的预算，再有钱的问题自己想办法。” 可现在有的，就是钱的问题，“大水不仅淹没了房屋，还将大片农田淹没，灾民们大半年的辛苦都白费，短期内也无法再种植，农业部那边没有什么政策吗？” 住宅和宜山大坝的问题都基本解决，但是农田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房屋是基本生活保障问题，农田的问题则关乎着受灾百姓的后续生活问题，同样至关重要。 “今年，北方几个产量大省旱灾严重，是农业部的重点扶持对象，你们那的问题对于农业部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排着队处理也一时半刻轮不到你们。” 何芳菲提议道：“我建议你们还是和省农业厅商量对策，和省农业厅商量出一个补偿、复产计划。” 在这个问题上，何芳菲确实是爱莫能助。 何芳菲已经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陈正也不好意思再强求，“知道了。不论如何都十分的感谢你，你有机会再来东平，我一定会尽好地主之谊，把你招待好。” “那可说定了。” 何芳菲这次去往东平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没有自己时间，都没在东平好好逛逛。 聊了一阵，杨怡通知陈正到办公室一趟，他就先挂断电话，去到杨怡办公室。 “杨书记，出什么事了吗？”陈正见杨怡脸色不对，察觉到似乎有不好事发生。 杨怡沉着脸说道：“省里刚刚来过电话，决定由省纪委和省公安厅联合挂牌督办宜山大坝相关案件。” “省里怎么突然决定挂牌督办了？” 当初，向省里汇报宜山大坝存在严重质量问题时，省里向躲瘟神似的躲着。 现在竟突然重视起来。 “省里说宜山大坝的问题牵扯到了省里干部，而且是近年来最大规模贪腐案，所以省里想作为今年的贪腐整治重点案例督办，决定成立专案组进行彻查。” 陈正听完觉得这倒也是件好事，“由省里挂牌督办，调查起来能方便很多。案子毕竟牵扯到省里的干部，省纪委和省公安厅的人调查起来会更加方便，能加快侦办速度。”?? 第二百三十六章 憋屈 省里挂牌督办有好的一面，但也有不好的一面。 杨怡担心道：“但是周省长特意强调，我们要移交全部材料，不得再过问相关案情。如此一来，想动用平盛财务公司账上的资金难度就加大了，必须要经过专案组同意才行。” 假如在市里办理，手续都好办，只需要向检察院法院打声招呼就行。 但案子到省里，他们就需要向专案组申报，要经过专案组同意才行。 万一专案组坚持要到案子审理结束才能动用资金，宜山大坝修建的资金缺口就又没有着落了。 陈正光顾着想好的一面，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向周省长汇报了吗？” “汇报过了。周省长说等专案组正式接手案子后，会向他们提出建议。” 陈正乐观的想，“有周省长从中说和，专案组应该会答应我们先行支出这笔款项的吧。” “但愿如此。” 杨怡接到通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但省里做出要求，她只能照办，让陈正通知乔正平和黎冰半小时后赶到办公室开会。 半小时后，黎冰和乔正平先后来到杨怡办公室。 乔正平指挥着经侦支队在对平盛财务公司问题进行调查，同时协调刑侦支队和交警支队在对两起交通事故以及季学良的谋杀案进行全力侦办。 忙的不可开交。 “杨书记，你急着叫我和黎书记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局里还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肇事谋害侯勇副局长的凶手已经确定身份，是一名职业杀手，一定要将他抓捕归案，给昏迷的侯勇副局长一个交代。” 杨怡看着雄心勃勃的乔正平，有些不太忍心开口。 因为省里的专案组即将到来，专案组到来，乔正平和黎冰就要将所有的卷宗交给专案组的人，不得再插手案件侦办。 乔正平和黎冰都为侦办案子付出了心血和精力，突然不准他们插手，肯定会有情绪。 “乔局辛苦了，你先喝口水。”陈正倒上水递给乔正平和黎冰。 杨怡双手扶在桌子上，酝酿了一阵说道：“我刚刚接到省里的电话，省里认为这起案件的性质相当恶劣，必须要严查严办，何况省里也有干部参与其中。” “为了方便调查，所以省里决定成立由公安厅和省纪委成立的联合专案组。” 乔正平担心道：“专案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全力配合，但他们不会对我们的侦办过程指指点点吧？就怕他们不了情详细案情又指指点点，反而影响我们的侦办进度。” 乔正平还以为专案组主要负责办理省里部分的案件，不会过度插手东平市内的调查。 “乔局，省里这次是挂牌督办，而且要将这起案子做成全年的典型案件，所以要由省里全盘接手。假如没有专案组的协助通知，我们不得参与案件侦办。”杨怡不想看到乔正平再抱有不切实际幻想，说出实情。 “你说什么？”一直没有吭声的黎冰也激动站起，难以置信道，“没有协助通知不得参与是什么意思？难道专案组进驻后，我们不得再接触案件的任何相关信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杨怡给出肯定答复。 “我不同意！”纪委跟进案子有一段时间，现在人抓到了，眼看就要看到曙光却将案子交出去，下面人都会闹情绪。 黎冰本身也有情绪。 乔正平同样不答应，“我也不同意，我们的副局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却不让我们插手了？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我们？” 乔正平越想越憋气，情绪激动道：“杨书记，该不会是你信不过我？所以才要求省里接手？暗中调查的时候就只告知了侯勇却没有通知我，就是因为不信任我吧？” “既然信不过我，你可以拿掉我这个局长！”乔正平赌气的将帽子摔在办公桌上。 陈正见乔正平发火，上前打圆场，“乔局，您别说这些气话，我在这里应该向您道个歉。” “没有经过您就邀请侯局参与调查的事，是我擅作主张，和杨书记无关。但是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因为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再加上我和侯局曾搭档侦办过卢文浩、孔祥顺的案子，就邀请侯局参与调查了。” 陈正确实并没有完全信任乔正平，但看乔正平这段时间积极调查的干劲，看来确实是误会他了。 黎冰见陈正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拉着乔正平坐下，“乔局，有什么话慢慢谈，说什么气话。” 乔正平坐下，杨怡才再次开口道：“乔局长，我对你并没有不信任。专案组的事也不是我有资格决定的，假如我真能左右省里决定，宜山大坝的事就不会拖到今天。” “我理解你和黎冰书记的决心，我和你们的心情也一样，也不希望这个案子完全交由省里。我和陈正商议着，原本还想提前支出你们扣押的平盛财务公司资金，用于修复宜山大坝。但现在案子由省里接管，我们想要用这笔钱就得省里批准，省里是否会答应还是个未知数！” 杨怡越想越闹心。 黎冰询问道：“这件事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周省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让我们将相关材料准备好，做好交接。明天，省里专案组的同志就会正式进驻东平。” 专案组的人隔天就到，意味着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这么快？”黎冰没想到省里这次办事效率会如此雷厉风行。 乔正平不甘心道：“就算我答应，下面的人也不会答应。” “所以我叫你们来，一方面是让你们准备好交接材料，另一方面是安抚好下面的人。有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是不可以搞对抗，更不可以影响到工作。”杨怡申明两点。 乔正平将帽子拿回来，气愤道：“真是憋屈！” 整个局里几乎所有人将精力扑在这个案子上，都以为要办下一件大案，却突然不让他们办了。 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专案组到来 杨怡重申道：“有脾气有情绪都可以，就一次性在我这里发泄完，别等到专案组的人到来在专案组的人面前闹情绪。” 乔正平见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没有改变的可能不再吭声。 黎冰瞄了眼陈正，陈正对黎冰点点头。 黎冰虽然不甘心，但是保证道：“请杨书记放心，我会安抚好下面的人，保证和专案组同志做好交接。” “你们的案子会由省纪委那边接手，应该都是些你熟悉的同志，我倒是不担心。”杨怡看向乔正平。 她比较担心乔正平和市公安局的同志不配合。 杨怡看着乔正平，等待他表态。 乔正平摊了摊手，无奈道：“明天调查组的同志就进驻东平，我再不同意又能起什么作用，只能配合呗。” “乔局长，你回到市局给我收起你的情绪，记住了吗！”杨怡严厉提醒道。 乔正平和黎冰还要回去准备交接事宜，杨怡提醒完便让两人回去。 陈正送两人离开，回到杨怡办公室。 杨怡斜视着陈正，“我还以为你会一路送黎冰书记到纪委去呢，在我的办公室里都敢挤眉弄眼！” “我什么时候和黎冰书记挤眉弄眼了？领导，我冤枉啊！我只是在给黎冰书记使眼色，请求她配合你的工作。” 哎呦…… 杨怡啧啧道：“你可真是厉害，现在都能指挥纪委书记，让她配合我工作了。纪委书记是黎冰当家，还是你当家？要不要将整个市委都由你做主？” 陈正知道杨怡有火气，不敢再顶撞，免得她将火撒到自己身上。 当晚，陈正忙到很晚才结束。 这一段时间里，一直过着禁欲生活，重新归来自然得好好庆祝下，便给李淼打去电话，“李淼，晚上到我这吧，我好好向你赔个不是。” “纪委一摊子工作要忙呢，没时间。” 陈正继续央求道：“你们纪委明天就要把工作交接出去了，还能有什么忙的，你……” “我忙着呢，别烦我！” 李淼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这丫头，脾气现在是越来越大，肯定是跟胡雅欣住一起住久了的缘故。 陈正又给黎冰打去电话。 可还没等陈正开口，黎冰先说道：“我这边还忙着准备交接的事，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别打扰我。” “我就是关心下你，别累到了，要注意休息。” “没其它事的话，我挂了。” 没等陈正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唉…… 这是被李淼和黎冰打入冷宫了啊，一点都不热情。 小别胜新婚，还想好好庆祝一下呢。 陈正一个人无聊，便决定去往医院，探望下侯勇。 爷爷此时也在医院，协助完成对季学良的后续治疗。 陈正先去到侯勇的病房，侯勇还在昏迷中，看着就像睡着了一般。 “侯局，你一定要早点醒来啊，我还想和你一起侦办更多大案呢。”陈正在侯勇病床边念叨了一阵，去到季学良的病房。 恰好爷爷在为季学良针灸，一旁还有几位医院的医生在学习请教。 陈扁也是知无不言的边实操边教学。 针灸结束，陈正才有空和爷爷聊聊季学良的情况。 “季学良的治疗耽误了几天，治疗期也要再次延长，但我有把握一周后能让他彻底恢复。”陈扁信誓旦旦的说道。 季学良是关键人证，他的恢复还是很重要的。 陈正又询问了下侯勇的情况，“侯局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早日醒来？” “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够每日通过针灸刺激，但效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你想想办法。侯勇是被我牵扯进来的，他要是一直不醒，我良心不安，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假若不是自己拉着侯勇牵扯到案子中，他也不会遭遇这种不测。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另外，我已经从程茜那里搬出来，这几天会先住在医院这边。” “你可以住到我那里，住到医院干什么。” 陈扁解释道：“是市医院的医生们要求的，市里的几位中医大夫想像我请教些中医的问题，就请求我住在医院。” “没想到，您还成了香饽饽。”陈正向爷爷竖起大拇指。 “你爷爷我算不上神医，但也是名医，也就你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陈扁得意说道。 陈正却给爷爷泼下一盘凉水，“别的名医之后都成了富二代，我却还得靠自己打拼，你还得努力才行啊。” “你个混小子！”陈扁追上孙子收拾了一顿。 隔日，市里一早便准备接待专案组事宜。 中午，由省纪委副书记宋克诚带队的专案组浩浩荡荡进驻东平，省纪委的人加上省公安厅的人，足足有四十几号人。 这还只是前期的人员，后期随着案件侦办进程，随时可能还会继续抽调人过来。 宋克诚是曾负责林阳东案的调查组组长，已经是第二次带队进驻东平。 正厅级干部，和杨怡平级。 杨怡带着洪涛和向学良黎冰等市里主要领导干部迎接。 “宋书记好，我是东平市市委书记杨怡，我代表东平市市委市政府欢迎专案组的同志们莅临指导工作。” 宋克诚和杨怡握了握手，“我是第二次到咱们东平督办工作，一切客套就免了，和大家毕竟也都算熟人。” 黎冰曾在宋克诚的调查组中任副组长，属于是宋克诚的下属，自然不用介绍。 洪涛和向学良也都曾在林阳东一案中配合问话，所以不用再一一介绍。 宋克诚叫过来公安厅副厅长廖凡，介绍道：“这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廖凡，廖凡厅长在省里曾屡破大案，前段时间破获了桥洞碎尸案，得到公安部表彰。” “久闻廖厅长大名。乔正平，这段时间你要多向廖厅长请教学习。”杨怡叫过来乔正平向廖凡介绍。 廖凡和乔正平握了握手，“一会还要麻烦乔局向我们移交相关的卷宗，要辛苦乔局了。” “都是我们本职工作，谈不上辛苦。”乔正平苦笑着答应。??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宋克诚训话 “我们到会议室聊吧。”杨怡带着宋克诚、廖凡等人一起来到会议室。 宋克诚和杨怡谦让了下，坐到主位上。 “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纪委宋书记、省公安厅廖凡厅长以及诸位专案组的成员莅临东平。”杨怡带头鼓掌欢迎。 “宋书记，你讲几句吧。” 宋克诚对着杨怡点头示意后，扶正麦克风，“感谢杨怡书记以为诸位的欢迎。我对于东平已经不算陌生，毕竟上次来办案就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和在座的很多人也都算是一起共事过。” “但我相信大家肯定不希望我第三次再来你们东平了，因为我来似乎就没什么好事。” 宋克诚的语气逐渐变得凝重，“这次的宜山大坝事件引起了省里的高度重视。我们来之前，于省长曾将我和廖凡厅长叫到办公室，责令我们务必彻查，彻底肃清东平市境内的那些害群之马！” 宋克诚的话让杨怡向学良等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他们当中就坐着害群之马一般。 “当然，我指的不是在座的各位。但是我也要将丑话说到前头，假如有谁真的和宜山大坝的问题有牵扯，最好能够主动找到我来交代问题，真等到我们查出来时，再说后悔，那我就只能说抱歉了。”宋克诚环顾一圈，视线从杨怡、洪涛和向学良等人的脸上一一划过。 洪涛开口道：“宋书记，我是在场的东平干部中在职最久的，对在座的东平干部也最为了解，我还是愿意相信我们的同志的。” “洪书记，既然你说这句话我就要批评你了。杨怡到东平工作不久，宜山大坝的问题也属于遗留问题，她一直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你作为资历最老的干部竟没有一点察觉？” 宋克诚又看向向学良，“向市长，宋高廉一直在你下面做事，你却没有及时发现问题，你也有一定责任。” 陈正只能站在远处，看到洪涛和向学良都被训斥的低下头。 他被审查问话期间只远远瞧见过宋克诚，并没有和他照面过，主要是黎冰找她问话，没想到这个宋克诚如此强势。 一到东平就将洪涛和向学良都训的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我今天也不是来追究你们责任的，只是希望在座的干部都能够引以为戒，避免类似的事件再发生。这种群体性的贪污事件，对另东平的百姓丧失对你们的信任，没了信任还哪有公信力？” 杨怡点头道：“宋书记教训的是，我们东平市委市政府会针对这次的事件召开专门会议进行积极的反省与自省，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巴掌打完了，宋克诚又送上甜枣，“虽说宜山大坝的问题另省里很不满意，但是你们东平市委市政府在这次的汛期防洪防汛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灾后的工作也在积极开展，还是得到省里充分认可。” “于省长还说了，等到灾后的保障住房建设完成，宜山大坝重新成为保障天堑大坝时，要亲自带着各市的干部到东平来学习。” 杨怡心里舒坦了些，“我们一定会做好后续工作，随时欢迎于省长的到来。” 宋克诚话也说了不少，“关于案子的事就先不多说了，等案子完结再和各位干部坐在一起进行总结，下面就准备交接工作吧。” “宋书记，我负责和您进行纪委方面负责的相关交接工作。相关的市、县干部已经全部被控制，其中大部分人已经交代了受贿、徇私的详细经过，只有少部分人还抱有侥幸心理，在负隅顽抗。”黎冰起身汇报道。 宋克诚笑着看向黎冰，满眼宠溺道：“你是从我们省纪委出来的，相信在你的办理下能省去我们不少的工作。你和杨怡一样都是在林阳东案后才到的东平，所以没能尽早察觉情有可原，但日后一定要肩负起监督监察职责，能拉上一把的干部，我们争取把他们从错误的道路上及时拉回正轨。” “我会谨记领导教诲。” 宋克诚安排人跟随黎冰前往市纪委办理交接工作。 乔正平跟着起身，“市公安局内，刑警支队、刑侦支队和交警支队协同侦办，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并且已经确定肇事谋害侯勇副局长犯罪分子身份，正在全市范围内展开排查，争取尽快确定嫌疑人行踪。” “宋书记、廖厅长，公安局这边纪要负责调查平盛财务公司的问题，又要调查几起恶劣刑事案件，工作量非常大，不如就由市局配合专案组工作。当然，我们会严格遵照专案组的指示工作，一切听从廖厅长调派。”乔正平仍旧希望市里能参与到案件中。 杨怡见乔正平提出，也建议道：“平盛财务公司要进行彻查，季学良、侯勇和陈正的谋杀案三起刑事案件要进行调查，还有一些过往的相关案件要进行追溯，工作量会非常大。” 比如几起自杀案，还有郑建业妻女被烧死的案子，都是要由公安局这边进行调查的。 廖凡坐直身子，说道：“来之前，我就已经了解过大致情况，并且在省公安厅内进行了开会研讨，省厅会全力配合我们调查。假如有需要的话，我会请乔局长以及市局的同志们协助的。” 廖凡相当于婉拒了乔正平的建议。 乔正平仍旧不死心，“廖厅长，这起案子……” 宋克诚开口打断乔正平，“乔局长，你想要参与调查的决心我能理解，但这个案子暂时已经由专案组接手，你们就先休息一下。你们若是未经专案组，擅自插手案子，可就是违反纪律了。” 宋克诚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提醒警告。 杨怡见乔正平还想再争取，担心他会惹恼宋克诚和廖凡，赶忙接过话茬，“乔正平，你先坐下。既然专案组接手了案子，我们只需要做好交接。专案组若需要我们协助配合，自然会提出要求。” “在专案组未提出协查要求前，任何人不得干预案件侦办！”??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口无遮拦 杨怡还有事要求宋克诚呢，自然不希望关系闹的太僵。 乔正平悻悻坐下，一言不发，显然是还有情绪。 “乔正平，你带着廖凡厅长和省公安厅的其它同志们去做好工作上的交接。”杨怡担心乔正平会闹情绪，对洪涛指示道：“洪涛书记，麻烦你跟着一起过去一趟。” 洪涛为人圆滑，能从中调和也能压住乔正平，避免他起幺蛾子。 “好。”洪涛和宋克诚示意后去拉起乔正平，带着廖凡以及其它省公安厅来人一起去做交接。 廖凡等人离开后，杨怡又对向学良问道：“向市长，专案组的同志们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我可以带着专案组的同志们过去。” “好，那就麻烦向市长带人过去。”杨怡又对宋克诚说道，“宋书记，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聊聊，到我办公室谈？” “那我们就到你办公室坐坐。” 杨怡引着宋克诚来到办公室，陈正为宋克诚泡上茶水，“宋书记，您喝水。” 宋克诚接过茶水打量着陈正，“你就是杨怡的秘书，陈正吧？” “宋书记认得我？”陈正一脸诧异。 “调查林阳东一案时，我就看过你的资料，你经过了组织的审查，做的很好，没有近墨者黑。但我没想到你还能成为杨怡书记的秘书，一般像你这种人都是没有领导敢重用的，毕竟相当于有了污点。但是你能够得到杨怡书记赏识，也充分证明你是个人才，有着常人无法比肩的能力。” 宋克诚给了陈正极高的赞誉。 杨怡插嘴道：“宋书记，你别夸他太多，不然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宋克诚哈哈笑道：“年轻人吗，翘点尾巴正常，毕竟年少轻狂。但是，不能忘了自己是谁，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不然就危险了。” “宋书记的谆谆教诲，会另我受用终身。” 宋克诚喝了口水，说道：“我听说宜山大坝的问题也是你一直坚持不懈，才查到最终的真相。” “是我找出了关键证据，但也离不开杨怡书记的支持和侯勇副局长、黎冰书记等人帮助，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而且，我查到的未必就是全部真相。”陈正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 宋克诚放下杯子，“你觉得这里面还有隐情？” “平盛财务公司帮助行贿洗钱的套路已经非常熟悉，所以我怀疑他们已经在东平经营多年，只要深挖下去，应该能挖出更多案件。”陈正见宋克诚听的认真，继续建议道，“而且在这次的案子中，黔南银行东平支行扮演了重要角色，可因为楚建的死亡导致证据断掉。可我通过和楚建情人赵美丽沟通，发现很多事并不是楚建一个支行行长能做到的。” 宋克诚弯下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的明白点。” “我怀疑黔南银行总行也有人在暗中勾结、协助行贿、洗钱。”陈正神情严肃道，“我甚至是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说来听听。” 陈正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怀疑在全省范围内都有一个以黔南银行某个高管为主导的协助行贿、洗钱的网络。” “陈正！”杨怡呵斥一声，“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怎么能随便乱说呢？” 假如真有这样一种网络，那还了得？ 那就意味着在黔南全省，有着一张巨大的贪污网络。 真有这样一张网络存在，省里却没有任何察觉，省领导难辞其咎。 所以这种话私下里讨论可以，不能搬上台面上讲。 宋克诚对杨怡摆了摆手，盯着陈正问道：“陈正，你只是猜测，还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种猜测。”陈正暂时确实没有任何证据。 杨怡帮腔道：“杨书记，陈正他不太懂规矩，所以说话口无遮拦，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系，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但这种话可不敢胡乱说，若传出去的话，会让人以为我们整个黔南省的干部要么是贪污犯，要么就是废物呢。”宋克诚笑着喝了口水。 陈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假若真有这样一张巨大网络，而省里却没有察觉，那不是废物是什么？ 而且真的存在这样一张网络，是必然有一个巨大的保护伞的。这张保护伞不仅要大，而且还会有位高权重的人撑伞。 所以这种话即便是宋克诚都不敢乱说。 难怪杨怡一直极力维护他，看来是这阵子太顺利，以至于有些翘尾巴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是我口无遮拦了。”陈正弯身道歉。 “不打紧，我们在调查中也会注意你说的问题的。”宋克诚看向杨怡，“杨书记，你把我请来办公室，是有什么事要谈的吧？” “有什么事尽管提，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尽量办，毕竟往后我也免不了麻烦杨书记。” 专案组在东平市办公，肯定还是需要当地给以一定配合支持的。 杨怡点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宋书记，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宜山大坝是横在宜山县上游的一道天谴屏障，假若没有宜山大坝这道屏障，宜山境内以及下游几个县都要连年遭受严重水患。” 杨怡邀请宋克诚过来，就是希望提前和宋克诚知会一声，希望到时候宋克诚能特事特办，同意将钱先行拨付到市里。 只要专案组组长点头，其余部门那边就好办多了。 “这么说来修复宜山大坝务必要尽早尽快，最好能赶在明年汛期前完工。我听说水利部拨了一笔钱下来，你们要及早动工才行啊。” 唉…… 杨怡叹息一声，“部里是批复了一笔钱，但还不够，还有二十亿的缺口。” 听到提钱，宋克诚明白了杨怡找自己的目的，“你是想动查封平盛财务公司的钱？” “宋书记慧眼如炬，什么事都逃不过您法眼，我确实有这个想法。现在已经确定当年从宜山大坝中贪墨的赃款流入到平盛财务公司，所以我们也是在拿原本就该属于宜山大坝上的钱重修宜山大坝。” 合情合理。?? 第二百四十章 无条件信任 宋克诚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杨怡心情，但却没有做任何承诺，“若是我在杨怡书记位置也会做同样考虑，但省领导都在关注这个案子，我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保证。” “我会向省委省政府转达杨怡书记请求，省领导会不会批复，我就不确定了。” 宋克诚将皮球踢给了省里。 宋克诚作为省纪委副书记、专案调查组组长，如果坚持特事特办，省里大概率会尊重他的决定，采纳他的意见。 可宋克诚却在敷衍，显然是不想为杨怡开绿灯。 “宋书记……” 杨怡还想争取，宋克诚却站起身，“杨怡书记，我坐了几个小时车有些累了。而且等案件卷宗交接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就不在你这多坐了。等案子结束，有时间了再找机会和你多聊聊。” 宋克诚明摆着是不想再和杨怡沟通。 杨怡也就不再自讨没趣，“那我送宋书记吧。” 送走宋克诚，陈正跟随杨怡回到办公室。 关好门后，陈正问道：“领导，你在省里工作时，得罪过宋克诚？” “我和他一共都没见过几面，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得罪他。” 那陈正就不理解了，“宋克诚虽是专案组组长，但毕竟是到咱们东平来办案，至少该给些面子的，可他连假装客气都没有，直接用需要上报省里将你的提议回绝。” 宋克诚表现的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假若不是和杨怡有仇，根本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杨怡也想不明白，“算了，既然他把事情推到省里，那我就等回头再给周省长打个电话，抽时间我也亲自去跑一趟。” “只怕是白跑一趟。”陈正对结果并不乐观，“省里如果真想帮着解决宜山大坝的问题，就不至于给咱们留下那么大的缺口。 省里领导不可能不知道，只凭着东平市的财政情况，是不可能补上这二十亿缺口的。 而省里却仍旧把这个问题推到东平，明摆着是在为难杨怡。 杨怡眉头紧锁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该是有人不想你继续坐这个位置了吧。你原本已经被暂停职务，结果在裴部长建议下又回到岗位上，可能引起了一些领导的不满，所以故意为难，让你完不成立下的军令状。”陈正猜测道。 杨怡火气更大了，吼道：“为了拿掉我，就不顾宜山县和下游的百姓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了吗？” “无非就是晚修一年宜山大坝而已，又不是不修了，兴许这宜山大坝就是为别人留下的政绩呢。”陈正苦笑道。 杨怡被拿掉，会选择新任市委书记。新市委书记到任，主持重建宜山大坝，那可就是在任期内的一大功绩。 省里或者已经想好接任人选，将重修宜山大坝的政绩也一并留给杨怡的接任者。 杨怡听着陈正的分析，也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果全被你说中，那我被撤岂不是早晚的事？” 在市里，向学良和洪涛都和她不一条心，省里领导还有人对她不满。 死定了！ 陈正点头道：“你现在的处境，比我被按到冷板凳那时候还更加难！” 杨怡听陈正分析完，脑袋都要炸了，气鼓鼓的看着陈正，“我就算要离开东平，也得是昂首挺胸的走，不能灰溜溜的被人赶走。” “你给我想办法！” 陈正伸出两根手指，“领导，那可是二十亿！就算我们现在让交警、工商、消防等部门发现问题就罚款，怕是都罚不出来。” “少想那些歪门邪道，反正这个问题我交给你了，你必须解决！” 陈正伸出脖子，“那你不如拿刀抹了我的脖子吧。” “少跟我贫嘴，二十亿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我这边也会替你一起想的。” 陈正双手合十，感谢道：“那我真是要谢谢领导，如此的体恤下属。” 他就是一个秘书而已，这么大的担子竟甩到他肩上。 陈正哪里扛得动。 杨怡也明白自己是在难为陈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正，“陈正，我把这个担子甩给你是因为我真的想不到其它好办法，而且我能无条件相信的人也只有你。” “每次我遇到的问题时候，你总能替我解决，所以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杨怡如果拿出书记派头逼迫，陈正还真不吃这一套。 但杨怡竟打起感情牌。 一瞬间，陈正感觉自己周身都闪耀起了光芒，但他不敢打包票，“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去想办法，但我没有办法保证我能解决。” “我明白，解决不了的话，咱们就只能一起卷铺盖卷，灰溜溜的离开这市委大院。” 陈正的眼前也开始浮现被奚落被嘲笑，低着头走出市委大院的画面。 绝对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不能让仇人、贱人看了笑话。 陈正握起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我一定会想到解决办法。” 离着汛期还有一整年时间，前期工程也可以先行开展，所以至少还有半年时间去想办法解决资金缺口。 时间还有。 杨怡就喜欢看到陈正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刚刚的样子太丧，“我相信你，不过平时的工作也不能耽搁了。灾民保障住房的修缮和新建以及宜山大坝项目都在进行招标，全部由向学良那边在统筹，你替我盯着点。” “知道，宋克诚和专案组的人都在东平，向学良就是有心思也没胆子敢在这时候搞小动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为了万全起见，陈正还是去往市政府了解下招标进展。 向学良安顿好专案组的人已经回到市政府，正在开会，是向学良秘书谢卓威接待的陈正。 “陈秘书，听到你平安的消息，我高兴坏了。你不知道，我得知你出事后就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和吴振生一起赶往了事故现场，守了整整一夜！” 谢卓威确实在事故现场守了一夜，但不是因为关心陈正，而是得知杨怡和黎冰都去往了事故现场，所以代替向学良去到现场了解情况。?? 第二百四十一章 招标进展 陈正自然也不相信谢卓威是真的关心自己，因为两人没什么交情，反而是在事故前还在石景县起了些冲突。 谢卓威不巴不得他死，就烧高香了。 但场面上的虚情假意还是需要的，陈正感谢道：“那必须得好好感谢一下谢秘书对我的关心，回头我请你吃饭。” “那我可记下了。陈秘书专程过来，是杨书记有什么重要指示吗？向市长正在主持政府会议，可能得需要一阵子才能结束。要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去汇报一声。” 陈正摆手道：“不用，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杨书记让我了解下灾民保障房和宜山大坝的招标情况。” “这两项工作都是向市长亲自主抓负责的，杨书记该不会是信不过向市长吧？”谢卓威语气中透着不满。 陈正笑着解释，“谢秘书误会了。你也知道，杨书记是在省里立下过军令状的，而灾民保障房和重建宜山大坝的事都是在军令状中的内容，所以杨书记希望能随时了解工作推进进程。” “只有这样，心里才能踏实不是。” 谢卓威没在多说什么，“我去让人把相关资料取来吧。” 谢卓威让人取资料时，口述着招标进程，“市内只有一家公司有资质修建宜山大坝，就是修建出存在质量问题宜山大坝的公司，已经被查封，所以只能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招标。” “建设灾民保障住房的资质要求没那么严格，所以向市长还是希望将工程交给本市的工程单位，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陈正赞同道：“向市长考虑的很周到，建造灾民保证住房的项目也不是个小项目，能进一步促进本市的建筑行业发展。” 谢卓威介绍期间，相关的材料也被送到办公室。 宜山大坝项目刚刚进行招标，暂时还没有标书投递上来。灾民保障住房项目已经投递上了6份标书。 “市里的大小建筑公司肯定是都想拿到这个项目的，为此还有人找到向市长想走后门，但都被向市长骂了回去，而且专门在标书上做了标记，要做重点审核。”谢卓威从6份标书上抽出两份标书。 被抽出的两份标书中确实都有重点审核字样。 谢卓威将两份标书，递给陈正，“向市长说了，他们这些想走后门的人，都是对自己公司没有信心。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信心，又怎么可能做好项目呢？” 按照谢卓威所说，向学良在受灾百姓的保障住房项目上还真是尽心尽力、铁面无私了。 “6份标书，向市长都看过了吗？有没有对哪家最满意？”陈正询问道。 谢卓威抽出扉页制作最精良，也是6本标书中最厚的一本标书，“向市长大致都看过了，对天贸建筑有限公司的方案最满意，城建部那边也更加推荐天贸建筑公司的方案。” 陈正听到天贸两个字，眉头一皱，“天贸集团下属的建筑公司？” “没错。天贸建筑有限公司是独立上市的公司，资产雄厚，建筑经验丰富，相关产业链也最为完善，而且给的方案最好，报价反而要更低。” 天贸建筑公司因为相关产业链完善，所以能拿到比其它公司价格更低的建筑材料，有实力报更低的价格。 陈正却担心道：“平盛财务公司是天贸集团的下属公司，如果天贸集团参与到平盛财务公司的案子中，还将保障房项目交给天贸集团下属公司不合适吧？” “向市长在发生平盛财务公司问题后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担心，所以专门会面了天贸集团董事长任天行，又和乔正平局长询问过对平盛财务公司的调查进展。任天行保证这只是平盛财务公司的管理人员个人问题，天贸集团也属于被牵连受害者。” “市经侦支队的初步调查也印证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平盛财务公司的事不会牵连到整个天贸集团，天贸建筑公司也不会被牵连影响。 陈正还真不了解这些情况，案子交到纪委和市局后，他就没有一直过问。 一个秘书，若是一直过问，不太合适。 陈正随意翻看了下标书，“谢秘书，这些标书我可以带回去吗，也得让杨书记过目下，她才能安心。杨书记毕竟是女人，心思比较细。” “当然可以。市政府这边还有一份，这些原本就是要送去市委的，只是想等着看还有没有投递的标书，再一并送过去。” 陈正将标书收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谢秘书了。” “咱们都是服务领导的，谈不上麻烦，我送你出去吧。” 谢卓威带着陈正往外走，看似随口问道：“陈秘书还记得艾悦吧？” “是石景县的那个县委办主任吧？”陈正假装快忘记了的语气。 谢卓威点头道：“人还在市纪委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几次去纪委那边想见见艾悦，都被拦住，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谢秘书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个人，她的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吗？谢秘书和艾悦认识？你之前就为了她专程到石景县，现在还惦记着，你们有什么关系吗？”陈正停下脚步，问道。 谢卓威也转回身，“我和她不熟，只是石景县的县委书记吴振生一直请求向市长帮忙了解下情况，向市长就把任务交给了我。” “那我回头找机会帮着谢秘书向纪委那边问一下，有消息就通知你。” “那我先谢过陈秘书了。” 两人客气着走到大门口，“谢秘书快回去吧，万一向市长找你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那我就送到这里，陈秘书如果有艾悦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给向市长回话。” “好！” 两人笑着几乎同时转身，转身那一刻笑容瞬间消失。 陈正眉头一点点皱起，“谢卓威对于艾悦的事也未免太上心了吧？” 他不相信谢卓威的解释。 吴振生虽说是向学良的人，但也不敢为了一个情人，一再请求向学良帮忙。 那谢卓威一直想了解艾悦情况是为了什么呢？ 有必要对艾悦仔仔细细的调查，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敲打天贸集团 陈正回到市委，将标书交给杨怡。 杨怡大致的看了一遍，感叹道：“其余五家公司和天贸建筑公司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天贸建筑公司和其它五家相比，完全是在降维打击。 “杨书记也觉得天贸建筑公司更适合？”陈正问道。 杨怡放下标书，“这应该不难做选择吧，还是说你担心平盛财务公司的案子会影响到天贸建筑公司？” “我确实有这方面担忧，但这并不是我不希望选择天贸建筑公司的主要原因。” 哦？！ 杨怡好奇道：“那你说说你不希望天贸建筑公司中标的主要原因。” “天贸集团发展的越来越好，涉猎的产业也越来越多，这导致东平市的发展已经完全和天贸绑定在了一起。如果天贸一旦出了问题，会给东平的经济发展带来重创。而为了稳定住东平的发展，哪怕有一天，就算明知天贸出了问题也不得不救！” 这就相当于东平市被天贸集团绑架了。 现在的东平就相当于将所有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这个篮子不能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杨怡难以置信道：“没想到经济发展问题你也懂，只做我秘书真是屈才了。” “我只懂点皮毛，但我懂最基本道理。我们东平不能被天贸绑架，必须得想办法解绑才行，而想要解绑就要在各行各业中削弱天贸的影响力。” 杨怡思考了一阵，说道：“就算我们将灾民保障房项目交到别的公司，它们离着想去抗衡天贸集团还差的远呢。” “路要一步一步走的。”陈正分析道：“其它公司是做不出更好的标书吗？不能更大限度的让利吗？都不是！他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无论标书做的多漂亮、无论让多少利都斗不过天贸。与其将精力浪费在标书上，不如将心思花在旁门左道上。” “什么旁门左道？”杨怡不解问道。 “找关系、走后门。这些投递标书的公司中已经有两家联系过向学良，其它公司估计也在谋划如何靠旁门左道胜出呢。” 杨怡听完气愤道：“这样的公司更不能让他们承建保障房项目了。” “你也别太生气。他们如果不想些旁门左道，是争不过天贸建筑公司的，也是迫于无奈。” 杨怡怒拍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他们想要行贿、托关系，是正确做法？”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如果真这么做了，法不容情。但想想总不能给判死刑吧，还是可以给个机会的。” 杨怡却不赞同陈正的说法，提醒道：“陈正，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的。对于我们来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容不得马虎。如果界线不清，是容易出问题的。” 杨怡还是太理想化了。 陈正也不准备说服杨怡，只是建议道：“我只是个人建议选择其它公司。当然，您若是坚持要选择天贸建筑公司我也没有意见，我毕竟只是您的秘书，还是要以领导意见为主。” “妥协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杨怡没想到陈正这么快就屈服。 宜山大坝的问题上，陈正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还在坚持不屑的追求真相，从未想过退缩。 没想到竟这么轻松就妥协屈服。 陈正耸了耸肩，“我不妥协又能怎么办？向市长倾向于天贸建筑公司的标书，领导您也认可天贸建筑公司，我难道要逆着市委书记和市长意见坚持己见？” 那不叫坚持不懈，叫傻缺。 陈正不是傻缺。 杨怡不喜欢陈正的这种妥协，“我再考虑考虑吧。” “那您要尽快，假如我们想选择天贸建筑公司之外的建筑公司，必须让他们进一步完善标书才行，最好让他们将所有利润都让出来。” 杨怡觉得陈正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们会同意？” “这是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是提升企业形象的项目，而且还是从天贸建筑公司手中抢下来的项目，不让他们搭钱就不错了。”陈正准备召集几个企业的老板，提醒他们几句。 杨怡心动了，“假若他们的标书更有吸引力，还能将利润全部让出来，那确实可以考虑。但是天贸也可以这么做，我们如果执意还是选择其它公司，怕是会让人觉得我们和中标公司间有利润输送吧？” “而且向市长也不会同意。” 招标的事毕竟是由向学良主抓的，杨怡总不好做一言谈。 陈正回来路上就想好对策，“我们清清白白，随便别人怎么想。但是，我们必须得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对外让人挑不出毛病，对内也要有理有据。” 对外，就是让天贸建筑公司的人无话可说。 对内，就是要让向学良等市里领导心服口服的认可。 “看你这样子，是已经想好理由了？”杨怡挽着胳膊，等待陈正说下去。 陈正嘿嘿笑道：“回来路上想了一路。让天贸建筑公司无话可说很简单，就以平盛财务公司的问题为理由。” 平盛财务公司的问题还在调查中，是否和天贸集团有牵扯还未知。 在这期间，不去选择和天贸集团下属子公司合作，合情合理。 “对向学良、洪涛等人解释就是为敲打天贸集团，提醒天贸集团在东平还不能呼风唤雨，而这次的拒绝合作就是警告。” 刚发生平盛财务公司问题，必须要警告一下天贸集团，督促好下属企业。 向学良总不能反对这种警告吧？ 杨怡听完陈正的解释，诧异道：“这些都是你回来路上想的。” 从市政府到市委可没有多远，竟想到这么多，太不可思议。 “当然，但即便我不说，领导您肯定也都能想到的。”陈正恭维着。 杨怡却不吃这一套，“少拍马屁！” “不过你说的敲打天贸集团确实很有必要，刚发生平盛财务集团案，我们又立即和天贸集团其它下属子公司合作，只会让天贸集团越发的无所忌惮。” 必须要让天贸集团知道，市委市政府不会一直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