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完情劫后,夫人始乱终弃》 第1章:你有女朋友吗,或者妻子? “他来了!” “老板,你要的男人来了!” 报喜停在四方民宿的窗台口,扭动着脖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二楼阳台,钟离芸正躺在竹编椅上休息,长发自然垂落,微风轻拂裙摆,一整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卷。 她瞥着眉隔空挥了下手,“聒噪。” 一楼的报喜猝不及防被空气打了一巴掌。 “啪嗒”一声,摔个大跟头。 它抬起一边翅膀摸了摸头,呜咽抱怨道,“老板,乌鸦的命也是命......” 门外。 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乌泱泱地站在成方形,等待指挥。 “你们把门口还有四周守住,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跑!周总,都准备好了。” 助理安排完,转过身面向周季延。 周季延一袭定制深色西服,站在门口,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单单一个背影都好不养眼,更何况浑身散发的高岭之花的气场。 他掀起眼眸,淡漠地看了眼门口的牌匾, “四方民宿,客迎四方还这样冷冷清清。”他偏过头缓缓开口,“老板信息还没查到?”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摇头,神色慌张,“抱歉周总,除了查到老板叫钟离芸之外,其他一无所知,至于她和咱们要找的人是什么关系,也不清楚......” 哪怕是问周围的店长,也都说不认识民宿老板,要不是开民宿要办营业资格证,只怕连老板名字都不知道。 周季延面无表情的打量店内,淡漠疏离的气场再度冷了几分, “进去吧。” 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四方民宿总共上下两层,棕红色的门槛,雕梁画栋的屋檐,宫廷园林般的前院,入目皆是中式元素,美轮美奂。 但这间位于市中心的民宿,理应来说不缺客流量才对,但现在正值下午,办理入住最多的时候,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安静的诡异。 二楼的钟离芸透过围栏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院子中间的周季延。 身影高俊挺拔,气场强势。 第一眼......还不错。 助理来回找寻一番,依旧没见到有人,朝民宿里面喊了声,“老板在吗?” 无人回应...... 周季延大步走进室内,留意到躺在地上的乌鸦,一动不动,像死了。 他走过去,抬脚踢了踢。 报喜一个激灵翻身飞到窗边,语气激动,“踢你大爷干嘛?” 不就躺地上休息两分钟,还拿它当死鸟了? 周季延听它“啊啊”两声乱叫,情绪之激动,语调之高昂,圆滚滚的黑眼珠还瞪他一眼。 刚想伸手抓住它,一道清爽明亮的女人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不知道报喜哪惹你不痛快,要欺负它?难道你不是来订房间,是找麻烦?” 钟离芸踩着黑色细跟,穿着黑色长裙缓缓走下楼,风姿卓卓,身材曼妙。 木地板配合着她的脚步,发出“哒...哒...”的声响。 周季延收回手,转过头看到一张冷艳白皙的脸。 他细细打量面前的女人,感觉年龄不过二十五岁左右,但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却比他还强。 周季延手臂微曲,单手放进西裤两侧,大步走向钟离芸,伸出手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周季延,来找个人,他最后出现在你店门口,进来后再也没出去,想问问他在哪儿?” 他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助理。 助理收到指示,立刻拿出手机,翻出街边监控拍到的视频,递给钟离芸。 她接过手机,坐到前台的高脚凳上,侧着身双腿交叠,手肘撑在台面,手背抬着下巴,姿势随性洒脱。 看完视频,钟离芸抬眸与周季延对视,淡漠又强势, “我为什么要帮你?难道你派人把我的小店围住就能威胁我了?” 钟离芸站起身,拿着手机一下一下缓慢地拍在他胸腔上,脸不断往前凑近。 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不过十厘米,彼此的一呼一吸都能感知,四周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暧昧了, 她语气娇嗔道,“周先生,这个忙我帮不了。” 什么? 报喜听到自家老板要拒之门外,再次“啊啊”地乱叫。 “老板!你不是一直等他来吗?快帮他啊!拿下他!发挥你的本事拿下!” 头顶一阵聒噪,钟离芸一记狠戾的眼神射过去。 报喜见状,识趣地耷拉下脑袋不敢再说了。 一周前,钟离芸被冥王传唤,说她只要帮一个男人度过这一世的情劫,她就可以洗清身上的诅咒,转世轮回。 她身上背负的是上万人的诅咒,威力之强,即便死了千年,依旧困住她不得往生。 原本觉得当鬼便当鬼了,她钟离芸也不是接受不了,但偏偏众人除了咒她“往世不得超生”,还咒她“死后永不得安宁,夜夜受尽剥皮抽筋之苦”。 只要夜晚凌晨钟声敲响,便会浑身疼痛难忍,熬过一夜,都犹如死后重生一次。 这种酷刑她忍受了千年...... 而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结束鬼日子的唯一机会。 周季延不清楚她的目的,眼神在报喜和钟离芸之间流转。 头一次见人养乌鸦当宠物,况且还是个年轻女人。 “这个男人原本是我的合伙人,杀我未遂,门外的保镖也只是用来护我。”他语气顿了顿,“只要告诉我他人在哪儿,条件随你开。” 钟离芸扬起嘴角浅笑,走到靠窗边的座位,外面的阳光刚好不偏不倚照进来,打在她脸上,美得像一幅西方油画。 她侧过脸看向周季延,眼神淡淡,“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公平交易。” “好。”他答应得爽快。 钟离芸浅笑着,单手撑着下颌骨,食指有一些没一下地敲着下巴,眼神里透着对男人的玩味, “你有女朋友吗?或者......妻子?” 第2章:主动上钩的猎物才不会跑 语落,周季延心脏像是猝不及防被人砸了一下,瞳孔明显睁大了几分。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同样震惊地张开了嘴。 刚才他家的冰山总裁是被撩了? 周季延轻咳两声,缓过思绪,“咳......没有,也没有喜欢的人。” 钟离芸听到他最后一句,嘴角再次微扬,“知道了,你要找的人在云上酒店,要去就抓紧。” 周季延朝她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离开民宿,身后跟着助理和一众保镖,直奔云上酒店。 钟离芸倚靠在门口,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处。 报喜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停在她肩头。 提溜着眼珠子,不解地问,“老板,你怎么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儿?” 钟离芸见人已经走远,转过身关上店门,面不改色地说,“你说呢?走吧,抓人。” 报喜反应过来,直呼她厉害,只要抓到手她想说人在哪儿就在哪儿。 半个多小时后,周季延抵达云上酒店。 总统套房内,十几个保镖整齐有序地站在客厅两侧,中间跪着男人陈刚,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衣衫不整,整个人萎靡不振。 周季延坐在最上方的单人沙发上,眼神冷若冰霜。 笔直的长腿张得很开,手肘放在两侧,不停地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像审判一切的最高统领睥睨充满罪恶的士兵。 整个房间压抑得透不过气。 “我藏得那么深,都被你的人找到了,这个我认了,”陈刚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皮,粗喘着气,“但是周季延,至少我比你有种!我敢光明正大对付你!” “你呢?对付亲生父亲还有养父,只能在他们面前装孙子!你就是没人要的私生子!” 上流人士皆知,周季延是周氏大家族的私生子,他的出生就注定不被家族接纳,就连家族门都不允许踏足。 他母亲只能带着他投奔娘家,乡下的闲言碎语如碎雨流星,砸得他母亲不堪重负,最终在他十岁自杀离世。 十八岁这年,周氏为了和贺氏合作,把他当物品送给贺氏当家人贺正东当干儿子,而贺氏又以培训职业保镖、拳击手等在商界立足。 贺氏的门槛都多难踏入,可想而知! 周季延听完陈刚的一番话,依旧面不改色,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他站起身,一脚踹在陈刚肩上,男人身体不稳,直直往后倒, “这次车祸我肩膀流不少血,礼尚往来,我还给你!” 说话语气客气疏离,却字字都透着残暴凶狠。 助理拿出短刀递给周季延,“周总。” 他接过短刀在手上把玩了片刻,刀面反射的亮光刺眼夺目,是映照死亡的光。 就在他紧握刀柄的下一秒...... “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套房。 他的肩膀被周季延活生生刺了个血窟窿,铁锈味的鲜血像泉眼不断往外冒,源源不断。 “你......瑞盛集团能有今天,也有我的一番功劳!你怎么能对真的我下手?”他颤抖着身子控诉。 “还能说话,看来刺得还不够。” 周季延半眯着眼睛,再次抬起手臂朝他肩膀刺去。 “啊!” 男人再一次发出死猪般的惨叫,人也彻底晕厥。 助理对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拿了条湿毛巾双手递给周季延。 “周总,那接下来怎么处置他?” 周季延擦掉手上的血迹,将毛巾丢给他,冷冷开口,“杀人未遂,送监狱。” “是。” ...... 走出总统套房,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快七点,刚好到吃晚饭的点。 周季延乘着电梯前往酒店十楼的西餐厅。 酒店位于江畔,而餐厅所在的朝向,正好可以一览江景,这也是餐厅一座难求的原因。 走出电梯,除了几名站在点餐台的服务员,餐厅空无一人。 按理说,这个时间是用餐高峰期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季延提着警惕走到最佳观景区域,拉开凳子坐下。 助理招手示意点单,结果服务员直接上来一盘刚刚做好的牛排。 “餐厅新品,试试?” 他在四方民宿听到的清爽明亮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餐厅。 而且就在他身后。 他立刻转过头。 只见钟离芸腰上围着墨蓝色围裙,头发用簪子盘在脑后,简单随性。 她解开围裙,坐在周季延对面,将做好的牛排往他面前推了推, “闲得无聊,做了款新品,餐厅就来你一个客人,免费请你试吃。” 报喜本着做鸦要诚实,毫不犹豫戳穿她撒谎,“什么闲得无聊,明明就是算准时间,还清了场。” 奈何它这只能往返地府人间的乌鸦,却说不了人话,到人类耳朵里反成了张嘴乱叫不听话的黑鸟。 钟离芸将手伸在餐桌下方,隔空捏住它的脖子,脸上还不忘笑嘻嘻地解释,“平时太惯它,现在喜欢不分场合乱叫。” 报喜接连求饶,“我错了,老板!快......快喘不过气了,救、命。” 它发誓!以后老板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它都必须变成真的。 识时务者为好乌鸦...... 周季延瞧了眼前台的报喜,正在大口喘着气,模样滑稽搞笑。 他视线落在旁边的围裙,问道,“你是这里的厨师?” “也可以是,毕竟云上酒店是我开的。” 她淡定从容的语气好像在说街边小摊,而不是价值上千万的高端酒店。 周季延再次对这个女人的背景产生好奇。 明明年龄不大,身上那股成熟冷漠的气场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所以餐厅也是被你清场,特意等我来。” 刚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他看着面前这份牛排,再联想她在民宿问他的问题,似乎猜到了什么。 钟离芸浅笑,“周先生,门口立着牌子,写了‘今日餐厅不对外开放’,你没看见,我总不能怪你闯进来吧。” 简言之,是他自己来错了地方,不是她在刻意等他。 闻言,周季延立刻扭头看向门口。 确实立着牌子,眼神严厉的瞪向旁边的助理。 助理自己也很懵,来的时候他没看到有啊! 啥时候冒出来的...... 邪门! 周季延知道自己闹了误会,“抱歉,今天就当我包场。”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一头微卷长发的女人快步走进餐厅。 东张西望找到坐在窗边的周季延后,着急忙慌地小跑过去,抓住他手臂。 “哥,快回去!我爸知道你抓住陈刚的事了,现在正在发火。” 陈刚的父亲和贺正东是昔日的战友,一起当过兵,现在周季延要把陈刚送牢里,他这个养父自然不答应。 周季延推掉贺嫣儿的手,脸色明显冷了不少。 他看向面前的钟离芸,再次道歉,“抱歉,没办法帮你试菜了,我有点事要处理,得先走了。” 贺嫣儿注意力都在自己哥哥身上,都没注意还有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长相气质都绝佳的女人。 长得再漂亮又如何?她哥哥才看不上,末了,贺嫣儿离开前还不忘白钟离芸一眼。 报喜见他们就这么走了,它老板都没和周季延好好培养感情呢! 它飞到餐桌旁边,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焦急, “老板,你好歹也要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一直冷着长脸,谁看得出来你在钓他?”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好歹也要表示出她在追啊。 钟离芸站起身,神情始终淡淡的,“主动上钩的猎物才不会跑,走吧,回民宿,等鱼儿上钩。” 第3章:听起来确实不疼 ...... 贺家洋房,客厅一片狼藉。 地板上全是花瓶的玻璃碎片。 贺正东气愤的双手叉腰,所见之处能砸的、能拿来发泄的都用完了。 他指着周季延怒骂,气得手都在颤抖, “你不知道我和陈刚他父亲什么关系吗?你毁了他一个肩膀发发火就算了,还想送他进监狱!我他妈的给你脸了!” “跪下!” 周季延一言不发,既没解释也没反抗,直接跪在满是碎片的地板。 膝盖处传来细微玻璃刺入肉里的声音,细小到只有他能听到。 “老板,他好惨啊!要不要帮帮他?” 报喜站在梳妆镜前,镜子里正是周季延在贺家受罚的画面。 钟离芸沉下脸拂手一挥,画面瞬间烟消云散,镜子里只有她这张冷艳淡漠的脸。 “受伤不挺好。”她拿起旁边的鸟笼,打开鸟门,“进来,再等半个时辰,带你出门溜溜。” 报喜扭动着脑袋,疑惑,“为什么要等半个时辰?现在不就很闲?” ...... 周季延垂下眼眸,冰冷地看着膝盖处流出一滩血水,血液在玻璃碎片间纵横交错,如老树根向四周延展。 这是第多少次受罚来着?他努力回想,但已经数不清了。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麻木。 贺正东一直等周季延表态,要是真把人送进去,他和老战友的感情就彻底断在周季延手里了。 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缓过情绪后,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季延,听父亲一句劝,陈家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周氏和贺氏,但也不是你惹得起的,放过陈刚,也是给你自己留一条退路。” 周季延嘴角微扬,挂着嘲讽,“您用家法吧,这事没得商量。” “你!好啊!好得很,把鞭子拿来!” 贺正东气得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贺嫣儿眉头皱得更深了,双手来回揉搓,不知所措。 管家拿来家法用的牛皮鞭子,弯腰递给他。 拿到鞭子那一刻,他最后问了一次,“私下协商能不能行?” “不能!” 语落,一声闷响划破黑夜。 周季延的右手臂连带后背的肩胛骨,都结结实实挨了一鞭。 这一下用足了全力,若不是有衣服隔着,只怕免不了皮开肉绽。 周季延咬紧牙忍着,哼都没哼一声, 贺正东再次抬起手打算挥下鞭子,贺嫣儿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拦着,“爸,你就算把他打死,他也不会改口,算了吧。” 周季延的脾气贺家上下都太了解,牛脾气,软硬不吃,任打任罚就是不改。 他咬了咬牙,终究忍住了,丢掉鞭子,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滚吧!” “谢父亲。” 周季延在玻璃渣子里跪了太久,膝盖都快失去知觉,他颤抖着双腿离开贺家洋房。 助理开着车一直在门外等着,看到他一瘸一拐走出来,立刻上前扶他上车。 “周总,以咱们的实力没必要一直忍气吞声。” 他气不过自家总裁一直被欺负,明明周总的实力完全能和贺氏匹敌,干嘛非得隐藏实力受委屈? 周季延瞪了他一眼,“闭嘴!开车。”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贺氏......还得再等等。 今日所受,来日定当让他们加倍偿还! ...... 贺家和周季延的住宅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中间必定要穿城而过。 偏偏好巧不巧,车子在半路出现问题,轮胎压到钉子,漏了气。 更好巧不巧,车子刚好停在位于市中心的四方民宿门口。 “......” 周季延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狼狈样,鲜血淋漓,着实不适合见人。 “就近找个酒店住下。” “是,周总。” 助理下车小跑到后座,打开车门扶他下车。 “吱呀——” 四方民宿的木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 周季延被声音吸引过去,扭头看向身后,钟离芸正提着鸟笼,笼子关着一身黑的报喜,像是在......遛鸟。 报喜耷拉着脑袋,两眼无神:别问,问就是我也是他们y的一环。 钟离芸故作惊讶地看向周季延,“哦?周先生这是又来找我?这次是订房间还是找人?” 周季延怎么也没想到,还会遇到她。 站在原地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要是说他车子刚好坏了,然后刚好停在她店门口,然后刚好出现在她遛鸟的时候,会不会显得很假? 助理保持搀扶他的动作,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一种看好戏的既视感。 他头一次见周总一天内见同一个女人三次,关键周总也不排斥对方。 周季延假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我受了点伤,需要找个药店处理,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吗?” 钟离芸垂眸看了眼,笔直修长的大腿,膝盖以下布满血迹, “进来吧,我帮你处理。” 说完,提着鸟笼转身回到民宿内,周季延只好一瘸一拐在她身后跟着。 他看了眼旁边的助理,“你先回去。” “但是周总你的伤需要人照顾。”他是发自真心关心周总。 “...不必了。” 助理看着他走进民宿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只好自己先离开。 ...... 钟离芸在前台找出一瓶药膏,陶瓷圆罐装着,上面没有标签,接着又拿出一些包扎用的医用品。 周季延坐在椅子上,撩起裤腿。 干涸的血液连着血肉,裤腿一提上去,伤口犹如二次受刑。 膝盖处已经血肉模糊,还有不少玻璃残渣陷在肉里。 这副画面,看着都疼。 钟离芸拿着东西走过来,看了眼他的伤口,挺严重的。 不过幸好遇到她,算他上辈子积了福,祖坟冒了青烟。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拿个小矮凳坐在他面前, “怕疼,就叫出来,我这里没有麻药。” 他咬紧牙说,“嗯,还好,不疼。” 大男人受点伤怕什么疼,面子不能丢。 “啊!”一声低吟...... 他疼得叫出声,双手紧紧握成拳,手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刚才钟离芸直接用镊子拿掉他伤口里的玻璃残渣,即便动作快准狠,依旧免不了生理上的反应。 瞬间被打脸,腿疼,脸也疼。 钟离芸浅笑,打趣道,“听起来确实不疼。” 第4章:钟离芸跟他回周家 “......” 大可不必讲出来。 刚刚只是取了一块碎片,两处膝盖至少还有五六片大小不一的玻璃在肉里。 这要全在无麻药下处理,周季延的膝盖也不用要了。 “先等下。”钟离芸剪下半米长的医用布条,“把眼睛蒙上就不会疼了。” ......她这是在哄小孩? 她站起身拿起布条绑在他眼睛上。 女人身上的气息毫无意外的闯进周季延的鼻腔,心脏不受控上演打击乐。 “砰!砰!砰!”强劲有力。 绑好了后,钟离芸抬出手掌,将灵力聚集于掌心,一股白色气流缓缓涌进伤口。 “好像真的不疼了?” 周季延明显感受到膝盖好了不少,语气惊讶,“你用的什么药?我也想买一瓶。” 钟离芸见伤口快好了,转念一想,还是留了一半伤口,重新剪了一截布条,给他包扎。 “这药外面买不到,我自己调配的,”眸光一闪,补充说,“祖传配方,非丈夫和子女,不能外传。” ‘丈夫’二字说得格外重。 周季延听得耳根一红。 脸上还蒙着白布,红与白相互映衬,有种说不出的病娇柔弱。 “处理好了。” 钟离芸帮他取下眼罩,他一睁眼就和她四目相对,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慢慢发酵。 他别开眼睛,“谢谢。” “给你收拾了间套房,今晚你就在民宿住下,明早再走。” 她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往前台走。 “对了,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找我,我睡觉不喜欢被打扰,有事第二天再说。” 周季延点头回应,“好,不过你帮了我这么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语气真挚,钟离芸手上动作一顿。 她需要别人帮的,一般都不是什么阳间事。 “以后想到了告诉你,房卡放在这里,房间号201。” 说完,瞧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了,她一手拿着鸟笼,一手提着裙子上楼。 最后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生物钟在晚上十二点,所以一定记得别来打扰我!” ...... 深夜,夜深人静,窗外繁星点点,盛夏的月亮永远是最亮的,也是最刺骨的。 钟离芸的房间在二楼走廊最尾端,正好和201房间离得最远。 她背靠着窗户,盘着腿坐在床中间,额间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报喜急得在房间乱跳,乌黑透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氤氲, “老板,要不你给周季延用药吧,让他早点渡情劫,你也能少受苦头。” “不行!”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是我最后往生的机会,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既然是帮他渡情劫,那她就一定要让周季延真心实意爱上。 身上的痛感越发强烈,抽筋剥骨,凌迟般的痛感犹如匕首一点点割下血肉,骨髓钻进万千蚁兽啃食。 时间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匕首,一分一秒都在行刑...... 当第一片乌云阻挡月光后,痛苦结束。 她擦掉额间的汗珠,闭上眼缓了缓,呼吸也变得沉重。 走下床,语气平静的说,“去他梦里看看。” 一个人最在意,最害怕,或者最爱的都会出现在梦里。 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 此刻,周季延已经躺在床上陷入熟睡。 她和报喜像空气一般,顺畅的直接穿门而入。 “带我入梦。” “遵命,老板!” 报喜不仅能在人间地府来回穿梭,还能直接入他人梦境。 只见它停在钟离芸肩头,双眼一闭,瞬间化作一缕白烟进入周季延额头。 “......好黑啊!” 报喜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围还被浓厚的迷雾包围。 气氛压抑的神情紧绷。 钟离芸开口,“找到他在哪儿?” 四周迷雾太浓,她根本看不清方向,在梦里,也用不了灵力。 “在你左边,一直走。” 报喜靠着嗅觉闻到周季延的方位。 钟离芸转过身,一点点往前面走,直到她看见迷雾中出现一个黑影,身上好像还穿着古装。 雾太大,看不太清楚。 他始终背对着她,声音空空悠悠飘来,“你终于愿意来找我了?” “你不是周季延?” 说话气势,还有穿着都不合符周季延。 那他又是谁,怎么会在周季延的梦里?而且他说她终于来找他了,是什么意思? 钟离芸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你究竟是谁?” 男人自嘲一声,“原来是你忘了,” 背影也变得愈加落寞,“回去吧,别来梦里,对你不好。” 说完,他一抬手,钟离芸和报喜便被驱赶出梦境。 钟离芸被那股莫名的力量猛然推出梦境,身形微微一晃,差点站不稳。 她眉头紧蹙,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周季延的身体。 沉声低语道,“那男人和周季延到底什么关系?” 过了片刻,她带着报喜转身离开房间。 星光流转,当天边被紫红色渲染,是月亮下山了。 “早啊。” 周季延洗漱完走下楼,看见钟离芸正坐在前台吃早餐。 台面上摆着牛奶,三明治,还有蔬菜沙拉,而且是两人份。 “早,给你准备了份,一起吃。”随后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吗?” 周季延走到她旁边坐下,“挺好。” 就是梦里好像出现过她的声音,依旧清爽明亮,但是一觉睡醒,忘了她说的什么。 钟离芸默不作声,继续吃饭。 吃完后,助理正好开车到四方民宿接他。 “周总,今天得去周宅。”他小心提醒着。 前段时间,周氏企业想入股瑞盛,被周季延婉言拒绝。 虽然周氏是他家族的企业,但他们对他生而不养,有和没有没区别,现在看瑞盛集团发展壮大,又来攀关系。 有够厚颜无耻的! 直接让他回周宅,摆明了就是鸿门宴。 周季延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同钟离芸说,“我加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不用,”她拒绝得干脆,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走吧,我也要去趟周宅,一起。” 周季延和一旁的助理,都面露诧异。 他问道,“你认识我爸?” 第5章:马甲又掉一个 上官卿卖了个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坐在车后座,助理开车一起离开四方民宿。 报喜站在二楼阳台处,看着他们在视线里消失。 “二十几岁的小年轻果然斗不过千年老鬼。”它巴喳着嘴直摇头,“这下回家见长辈咯!” ...... 助理一路驱车,四十多分钟后顺利抵达周家。 周宅是位于绕城外富人片区的独栋别墅,欧洲城堡的外形,罗马柱高高耸立,目光所及皆是富丽堂皇。 不愧是大家族的住所。 车停稳后,助理绕到后车座,打开车门。 一双笔直的长腿率先迈入视野,周季延下了车整理身上的定制西装,随后转身用手抵住车头,钟离芸一袭黑色简约长裙,紧跟着下了车。 周季延抬头注视着宅子,记忆随着风将他拉回十八岁。 那是他第一次来周家...... “你就是小少爷吧?” 管家上下打量十八岁的周季延。 穿着几十块钱的路边摊衣服,脚上的帆布鞋都洗到泛白。 看着清清爽爽,但浑身上下都透着穷。 周季延瞟了眼管家身后的豪宅,毫不怯场地点头,面色平静沉稳。 “唉,长得挺好看,怎么是个私生子?” 管家清楚他的处境,对他的态度和佣人没两样。 “待会儿你见了你爸爸,千万别激动地哭出来,先生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 周季延依旧面色平静地点头,没有说话。 见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还做不到喜极而泣。 他跟着管家走到客厅,面积大得抵得上他在乡下住的房子十几倍。 原来周氏家族的生活是这样子,外表豪华绚丽,内里肮脏腐朽。 这是周季延对周家的第一印象。 钟离芸见他在愣神,似乎情绪还很失落。 “厌恶这里?”她意味深长地说,“要么自己当上位者改变环境,要么就适应,适应不了就拿下。” 闻言,周季延垂下眼眸与她对视。 几秒后,他眉眼带笑的开口,“有人说过,你很有魅力吗?” 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不自觉引人深陷。 钟离芸浅笑,歪了歪头,“有啊,刚刚。” 几分钟后,管家走过来接他们进去。 客厅内,一大家族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除了周国雄和他妻子以及一对二女,还有姑姑,二叔两支旁系。 摆这么大的鸿门宴,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对付他一个? 周季延面不改色的走上前,钟离芸踩着高跟鞋紧随其后。 一大家子人一见到他都瘪下嘴,像看见什么垃圾,满脸嫌弃。 这群人骨子里透着对私生子的鄙夷,现又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有求于他。 虚伪渡上外衣,依旧是虚伪。 众人发现周季延身后还有个女人,她又是谁? 大家四目相望,纷纷摇头,表示都不认识她。 周国雄妻子穿着一袭旗袍,举止高雅,她眉头微皱问道, “你是?” 钟离芸自信大方地走上前自我介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沉稳。 “钟离芸,周季延的朋友。”她顿了顿,佯装恭维了句,“想认识认识周氏企业董事长,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哦!搞半天也是个攀关系,上不了台面的。”说话的是周国雄的小女儿,白眼都翻上了天。 周季延一记狠戾的眼神投射过去,“若是爸没教养好你,我不介意代劳!” 反观钟离芸,面色平静,情绪丝毫不受影响。 狗叫得再大声,总不能咬狗吧! 周国雄的眼神在他们两人间来回转动,像是看出点什么。 “来着是客,更何况是季延带来的,你们都坐下聊吧。” 周季延带她走到空沙发坐下。 四周的气氛始终压抑,一场暴风雨即将爆发的压抑。 “季延,最近瑞盛发展不错,要不要再拓展业务?” 周国雄示意管家把方案给他。 “这是两个亿的项目方案,若是瑞盛和周氏联手,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周季延垂眸冷眼盯着面前的方案,随手翻了两页。 视线停留在某处,眸光渐暗, “瑞盛投资七成,周氏企业投资三成,利润瑞盛和周氏却是三七分。” 这算盘打得太平洋都听见了。 “瑞盛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他有商有量地说,“要真想做这个项目,可以找贺氏合作,都是老合作方,他们应该会同意。” “你什么意思!”坐在上席的姑姑满脸怒意,“家里和你做生意,你还推三阻四!别忘了你姓什么!” “对啊,大哥,虽然你从小不在家族里长大,但好歹也是周氏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诚心诚意和你合作,你居然还不干?” 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旁煽风点火。 熟悉的场景总是虽迟但到,每次压迫他拿钱,都是这副场景,只是今天多了几个家族人而已。 钟离芸拿走周季延手上的项目,看到上面的收益分成比例,嘴角不受控地笑了。 是挺诚心诚意的,明明可以抢钱,还得找个理由说是合作。 “这个项目我和周氏合作。”她放下方案抬眸,眼神冷漠霸气,“甚至我可以出资八成,利润只要两成。” 说话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一番话说完,周家几个人都开始沉默,被她的气场震慑住。 “这可是两个亿的项目,你确定?”周国雄不相信她能拿出这么多钱。 周季延拉住她的手腕,摇头示意,“你不能投,它是无底窟窿你填不满。” 钟离芸推掉他的手,“刚忘了说,我是海外方众投资董事长。” “两个亿,对方众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说完,自信从容的眼神还不忘扫视众人。 “方众投资?”周国雄大惊失色,“拥有百年投资历史,站在投资界头部的方众投资?不可能!他们的董事长怎么会是小丫头片子。” 方众投资背后的老板除了他们内部人知晓,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 网上都传,方众能运作百年之久,背后一定是大家族的手笔,一代传一代。 但怎么会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她也才大学毕业没几年吧。 同样诧异的还有旁边的周季延。 她手上不仅有京城最高端的云上酒店,位于市中心带院子的四方民宿,居然还是海外投资行业的头部公司董事长。 她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 钟离芸不怪他们质疑,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千年的魂能顶着一张年轻人的脸,站在太阳底下来去自如呢? 电视上可都不这么演。 “是真是假,明天账号有没有到账不就知道了?” 她还不忘提醒,“既然我愿意让出这么大的利润,那肯定有要求,周董事,我要你周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百分之二十! 那可是两支旁系家庭所持股份之和。 刚才说话带枪药的姑姑瞬间萎靡,低垂着头,生怕手里的股份被拿走。 诺大的客厅瞬间陷入死寂。 周国雄转动手上的扳指问道,“方众和周氏从未合作过,怎么会突然想入股周氏?” 想要理由?那当然是...... 第6章:钟离芸欲擒故纵,拿捏周季延 钟离芸抬眸,明目张胆的盯着周季延,完美的五官比例,流畅的侧脸轮廓,天生的美人坯子。 坐在她对面的这群人自然把她的动作尽收囊中,打量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周季延也察觉旁边有视线在他身上,垂下眼眸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神。 灵澈明亮,像黑夜中的最亮的那轮明月。 他的心跳声再次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砰!砰!砰!”打击出鼓声。 钟离芸看见他泛红的耳根,浅笑着收回视线, “因为周季延是很优秀的青年创业者,我想他的家族企业肯定不会差,对吧?” 周国雄嘴角一阵抽搐,像无形间往他脸上扇巴掌。 如果说是,那就是当着周季延的面撒谎,因为他的成就和周家无关,是他自己闯出来的。 如果说不是,又显得周家和周季延关系疏远,还怎么拿得到方众投资。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你确定不考虑考虑?”周季延转过身,眉头微皱,“周氏企业是一笔烂账,钱砸进去,几乎很难回本。” 这是内部不和谐导致的问题,不是外界投资就能解决的。 “这么担心我被坑?”钟离芸反问。 周季延顿了顿,“......嗯。” “无妨,我别的没有,钱最多。”她一脸不在意。 紧接着,再次发话,“若是周氏能给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可以直接投资五个亿。” “五个亿!” 旁边的周氏小女儿忍不住惊讶出声。 自从周氏运营出现问题后,账上最多也就两个亿不到,现在居然能拿到五个亿的投资款。 周国雄第一次遇见说话如此缜密又带刺的女人,关键还如此年轻。 罢了,不管是谁拿钱,先填上窟窿再说,至于股份,只要他是最大股东就行。 “好,”他端出董事长的架子,“明天就签合同。”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他和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这位妹妹是不是说过我上不得台面?我这人......记仇。” “周董事,你说怎么办?” 她冷冽似寒冰的眼神落在女人身上,对方缩着身子往她母亲身上躲。 周国雄见状,“抱歉,是小女口不择言,未来一个月我让她面壁思过,不得外出,并且一个月后登门赔礼。” “爸!我——” “闭嘴!”周国雄一声怒吼。 钟离芸心满意足地起身,“周先生,走吧。” 周季延一愣,今天的鸿门宴就轻而易举的结束了? 以往都要持续三四个小时的洗脑才肯罢休。 所以她特意来周家,是来带他走? 还不等他想出个答案,她已经握着他的手腕大张旗鼓地离开周家。 目光顺着她的手臂向下看去,自己的手腕被她小小的手掌握在掌心。 她的力气很小,却有种被保护的安心。 他任由她牵着走到停车场。 “钟离芸。”他小声喊了声。 “嗯。”她回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图钱吗?不至于,以她的资产不缺钱,图人吗?他既不懂浪漫又死板,比他好的男人太多。 那她究竟图什么? 钟离芸停下脚步,转过身,松开他的手。 “可能因为你和我家报喜太像,都笨,对你和对报喜没两样。” “......” 报喜在家猛打个喷嚏,“阿啾!谁,谁骂我!” 两人坐上车后,离开了周宅大门,而在周宅客厅,已经乱作一麻。 “爸爸,那个女人能信吗?” 周国雄的二儿子怀疑钟离芸不过是个幌子。 “万一是大哥随便找个人应付我们呢?” 一个从来不露面的大老板突然出现说自己就是,谁敢信? “是真是假,到明天就知道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周季延一天留着周家的血,他就休想摆脱周家。 ...... 车内,周季延有意无意往旁边看,但就是不说话。 钟离芸闭上眼佯装休息,“问吧,还想问什么?” “我之前打听过方众投资董事长,” 他回想起之前找方众投资的事,“都说董事长是五六十的老头,喜欢低调,几乎不会露面,所以你是才接手吗?” 钟离芸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老头?她? “以年龄取人容易轻敌,就好比以你的实力收下周氏不成问题,你依旧扮成弱小的一方,” 她偏过头,缓缓睁开眼,“你不就是在等一举拿下他们的机会吗?” “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 “想知道?以后告诉你,”钟离芸继续闭上眼睛,嘴里嘀咕一句,“不能一次给你讲太多,那就没意思了。” 吊人胃口是让对方时刻记住自己的绝佳手段。 渣男惯用,女人用起来自然也好使。 到达民宿后,他轻声开口,“今天谢谢你。” 钟离芸微微一笑,明媚而不张扬,“客气了,周先生,以后有机会再见。” 说完,她轻轻转身,推开门扉,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报喜停在门头,一直观察两人的表情变化。 一个游刃有余,始终如初,一个步步靠近沼泽,在危险边缘徘徊而不自知。 周季延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似一股暖流涌出。 他默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才转身走进车内。 钟离芸步入民宿的小院,报喜振翅而下,绕着她打转。 “老板,你这招欲擒故纵真是高明,我看那周季延的眼神都快粘你身上了!” 报喜以它那特有的尖锐嗓音,带着几分戏谑与敬佩说道。 “感情的事,见得多了,自然就懂。”钟离芸眼神沉了沉,“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惜不适合我。” 经历过分手的情侣都是渡过情劫的人。 而她注定是他情劫里的过客。 一如千年前,她也曾是别人的过客。 钟离芸的思绪仿佛被一阵不期而至的微风卷起,阳光不再温柔,变得有些刺眼,与她此刻的心境不谋而合。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周季延梦里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总觉得好熟悉。 她摇了摇头,拉回思绪。 报喜察觉到钟离芸情绪低落,立刻飞到她肩头, “男人嘛,多的是,谁还没遇到过几个狗男人?” 说着说着,还开始吐槽起来, “想当初我谈恋爱,对方居然嫌我羽毛不够亮,劈腿别的公乌鸦!” 想想都是气! 钟离芸缓步走进民宿的客厅。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拨通了海外的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恭敬,“董事长,您有何吩咐?” 第7张:周季延未婚妻 “给周氏企业五个亿的投资款,并且安排人进入周氏企业内部。” 电话那头,“是,董事长,我立刻安排。” ...... 瑞盛集团顶楼办公室。 周季延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最终定格在那一摞整齐的文件上,却未立刻翻阅。 他打开手机社交软件的通讯录,没找到想要的联系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正当这份情绪逐渐弥漫时,助理轻轻推门而入,“周总。” 前几分钟,周季延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把这个送到四方民宿。”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支票写上金额:五亿。 助理接过支票,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 “周总,钟离小姐是为了你投资了五亿,你去找她会不会好一点?” 总裁身边第一次出现近距离接触的异性,可不得好好制造机会让他们在一起。 周季延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支票上,沉默片刻。 “不必,你送过去。” 她不愿意加联系方式,说明她对他无感,应该只是单纯帮他忙吧。 还是少在她面前晃悠,免得惹得她烦。 助理见自家总裁油盐不进,直摇头。 “对了周总,陈刚因为证据确凿,被判刑五年。” 看来五年后,又是一个大麻烦。 “嗯,陈家那边什么反应?”周季延问道。 “陈家去找贺老先生了,起初大吵了一顿,后面又在书房聊了很久,多半在商量怎么对付周总你。” 毕竟他把对方儿子送牢里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明争暗斗。 “更关键,他们好像查到是钟离小姐给你提供的线索......” 闻言,周季延猛地抬起头,眉头紧锁看向助理,眉眼间透着担心和不安。 他立马吩咐,“贺氏是不是有个项目打算招标,立刻准备材料拿到手,不对!你先派人暗中保护钟离芸。” “是,周总。” 助理转身离开办公室。 周季延转头看向窗外一贫如洗的天空,心里泛起担忧。 ...... 日子一如往常地过着,无波也无澜。 三天后,钟离芸躺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手里拿着周季延助理送过来的支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报喜看得一阵头疼,站在栏杆上跳过来蹦过去,焦躁得不行。 “老板,你再等下去,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 真是急死它这只乌鸦了! “他不是来了吗?”钟离芸透过栏杆的缝隙投向门口。 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四方民宿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修长的身影,身姿挺拔,透着高岭之花的气场。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报喜张开翅膀飞到一楼。 周季延大步走进四方民宿,助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跟在身后。 钟离芸眼睛一闭,瞬间出现在一楼前台,坐在高脚凳上,手指在茶杯口一圈一圈环绕,姿势慵懒随意。 “好久不见。” 周季延逆着光站在门口,慢慢朝她走进。 钟离芸浅笑,“找我有事?” 周季延走到她旁边坐下,两人一大一小的体型差,远远看去,有种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既视感。 他抬起手示意助理,助理递上文件,放在前台台面。 “这是一份已经招标成功的项目。” 他解释道,“之前你提供陈刚的消息给我,我害怕陈家以及贺氏会找你麻烦,这个可以先制约贺氏。” 这个项目周季延上下买通关系,一顿砸钱十个亿才拿到手。 贺氏最近正在考虑拓展业务,这个项目就是他们的关键性一步棋,所以贺氏必须拿到手。 只要贺氏找钟离芸麻烦,她就可以拿它做条件和贺氏谈判。 至于陈家,冤有头债有主,他去解决。 钟离芸随意翻看面前的文件,表情从容淡定。 她轻挑眉头,放下手中的文件,语气柔弱的说,“那他们不同意谈判怎么办?我手无缚鸡之力,打也打不过他们。” 在窗台的某只乌鸦,忽地瞪大眼睛。 她手无缚鸡之力?她打不过? 在地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阎王,还装起柔弱了。 啧啧,画面太美,看得本鸦起鸡皮疙瘩。 周季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决,“这件事因为我而起,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他们会暗中保护你。” 说着,他缓缓从西装内袋中掏出手机。 “如果方便,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遇到不对的情况可以联系我。” 他解锁屏幕,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跳跃,屏幕上随即显示出添加联系人的界面。 周季延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钟离芸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拿出手机加了他的社交账号。 突然,门扉猛地被推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贺嫣儿风风火火地闯入民宿,她的眼神在触及钟离芸的瞬间,瞬间凝结成冰,敌意如利箭般直射而出。 “哥!你真的在这儿?” 贺嫣儿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并肩而坐的画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钟离芸抬眸,淡然地迎上贺嫣儿的目光。 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周季延眉头微蹙,起身挡在两人之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怎么知道这里?” 难道是贺正东已经盯上她了? 贺嫣儿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刀,字字清晰,“我不过是听说,哥你带了个女人回周家,所以就去查了,没想到竟是她。” 之前在云上酒店餐厅遇见,以为是个妄想爬上他床的女人,现在看来,是她想简单了。 她边说边一步步逼近,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将空气点燃。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我哥带你回家?” 话未说完,周季延猛然转身,打断了她的讥讽,语气冷冽,“够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将钟离芸完全护在身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是不容侵犯的坚决与保护欲。 贺嫣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锐与不屑,“哥,别忘了,爸已经为你选定了未婚妻,你如此明目张胆地带她去周家,就不怕引起两家不必要的误会和纷争吗?” 她决不允许有女人横插在他们两人之间。 未婚妻? 钟离芸之前调查到的消息他明明是单身。 第8章:和两个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 周季延沉默片刻后,低沉而有力地说道,“我的婚姻,别人做不了主,这个婚约我从未答应过。” 钟离芸轻叹了口气,幸好,差点以为自己违背公序良俗了。 她站起身,目光在周季延与贺嫣儿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周季延的脸上。 “你们要吵就换个地方。” 周季延闻言,不再说话。 贺嫣儿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听一个女人的话,怒气冲冲地离开四方民宿。 周季延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略显局促。 他轻轻开口,声音低沉而诚恳,“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的家事会给你带来麻烦,我……” 钟离芸缓缓抬眸,目光与他对视,“这个文件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 周季延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出口。 他缓缓走向停在民宿前的迈巴赫,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助理拉开车门,他却没有立即坐进去,而是转身望向民宿内。 她生气了吗? 是不是以为他是和两个女人牵扯不清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坐进了后座。 周季延离开后,钟离芸心情沉重地闭眼休憩。 报喜见情况不太对,语气带着关心问道,“老板,你怎么了?是想到以前的事了吗?” 钟离芸冷笑一声,语气淡然,“都过去千年了,谁记得?” 报喜只觉得她在自欺欺人。 既然忘了,为什么听到对方有未婚妻,会害怕? 因为淋过雨,所以害怕自己也变成破水的人。 它一语中的地点明他们如今的关系,“万一你自己陷进去怎么办?还能做到帮他渡过情劫吗?” 钟离芸神情一愣,转而眼神坚定地看向窗外。 逃离现在的日子是她千年来的唯一目标,不能出现意外。 “绝无可能。” ...... 几天后,瑞盛顶楼办公室 周季延的手机屏幕定格在钟离芸的朋友圈界面,一片空白,如同她这个人一样神秘。 助理见状轻声说道,“周总,您已经盯着钟小姐的朋友圈看了一个小时了,要不……你直接去找她吧?男人总得先跨出一步。” 周季延的目光从屏幕上缓缓移开,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都不被自己家人承认的私生子,连家族大门都不配走进去的人,凭什么要求她和他在一起? 更何况,她比他更优秀。 最终,他苦笑一声,彻底将刚刚萌芽的情愫深埋心底。 “我不会再去四方民宿。” ...... 钟离芸坐在四方民宿的木质窗棂旁,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她不时地看向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个熟悉的消息提示音。 报喜停在窗口,扭动着脖子吐槽,“现在后悔了吧!把人越推越远。” 钟离芸闻言,眉头紧锁,“那就再引他出来。” 她起身上楼梳妆一番,将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挽起,透出一丝干练与决绝。 换上一条素雅的长裙,长裙上细腻的刺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即将绽放的晨曦之花。 她走到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去贺氏企业。” ...... 一个小时后,钟离芸拿着周季延给她的项目出现在贺氏企业大楼楼下。 她跟着工作人员一路抵达董事长办公室。 贺正东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直视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钟离芸。 室内灯光柔和,却难掩他眼中锐利的光芒, 他手里的项目之前莫名其妙被别人抢走了,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背后是谁干的。 现在居然在一个女人手里。 钟离芸神色平静,“对,只要我成为贺氏企业的股东,你们想要的这个项目,我拱手相让。” 她的话语清晰有力。 贺正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与审视。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有魄力的女人,而且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我前几天听周家说,你是方众投资的董事长,方众向来只关注国外的投资,怎么会看上贺氏企业?” 方众投资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龙头公司,投资眼光如炬,商界众所周知。 贺氏企业虽然有大家族做背书,但和国外的企业比,完全比不上。 正当钟离芸准备开口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股不容忽视的冲力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周季延站在门口,他的眼神紧锁在钟离芸身上。 “你不能投资!”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几分沙哑,显然是匆匆赶来未及喘息。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直至与钟离芸面对面站立,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错重叠。 贺正东被他的突然出现面露震惊。 随后严肃地问道,“为什么她不能?” 几乎是带着愤怒的质问。 周季延的眼神在钟离芸与贺正东之间快速游移,最终定格在钟离芸身上。 那眼神中藏着千言万语,却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又在半空中顿住。 “父亲,贺氏的水有多深,不需要我明说。” 他沉下声音,“我不想她被卷入这些烂摊子里。” 贺正东被他的一番话激怒,“你别忘了!在你创办瑞盛之初,是贺氏为你保驾护航!” 不要得了他的好处,现在又来背刺嫌他不好。 钟离芸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季延身上。 果然还得以身犯险,才能引他出来。 紧接着,她说了句不符场合的话, “周先生,你是我的谁?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第9章:你想私奔? 周季延被她的问题问住,有千万句话到嘴边,突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是啊,他又是以什么身份让她听他的? 朋友吗?可他们认识一个月不到。 贺正东也看出来两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他认识周季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前几天周国雄告诉他,周季延有了软肋,他还不相信,觉得怎么可能有人能真正让周季延放下防备。 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贺正东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点燃,即便年过半百,身上依旧有当过兵的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 他问,“钟离小姐,你之前是不是帮季延找过一个男人?” 周季延立马挡在她前面,情绪激动说道,“这事儿和她没关系,是我带上保镖逼她说的,有问题找我。” 他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但总归没好事。 贺正东见他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眼神都不想给一个。 反观钟离芸倒是自在随意,双腿交叠,不慌不忙地点头,“没错。” “你倒是坦然,你不怕因为季延得罪一些人?” 贺正东又问,“还是说,你看上他了?所以不在意。” 感情上的事,周季延一片空白,但钟离芸不是。 这一点,她瞒不过贺正东。 一番话落,周季延下意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生怕她会反感。 “父亲,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问了!” 他尴尬不要紧,但钟离芸毕竟是女生。 她注视了一眼周季延,看见他慌张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浅笑,“我不过帮他找了个人,若真的得罪人......” 之前大闹冥府她都不怕,还怕这个? “他们想找我麻烦,我也没办法,”她顿了顿,眼眸微转,“至于他,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看上也正常。” “......” 贺正东还是第一见说话狂的不着边际的人。 在京城,就连他都不一定敢和陈家为敌。 陈家和政府有关系,士农工商,士永远在第一位。 坐在旁边的周季延莫名有种被她调戏的错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好像是不错...... 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咳了一声说,“我找她还有点事,就先带她走了。” 说完,他牵住钟离芸的手一齐离开办公室,都没等贺正东说话。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眸色渐暗。 “就怕你们得罪的不止陈家。” ...... 走出贺氏企业大楼后,周季延一路牵着她直到坐上车内。 他坐到后座,看向驾驶位的助理,吩咐道,“你先下车。” “是,周总。”助理识趣的火速下车。 钟离芸偏过头,神情带着戏虐意味,“当着长辈面就带我走,是想私奔?” 她语出惊人,完全忽略他慌张无措的神情。 “没......没有,”他解释道,“我清楚贺氏的情况,所以不想让你再蹚浑水。” 怕她不信,还交代自己之前砸的钱都打水漂。 钟离芸回转过头,倚靠在车座后背,表情变得正经起来, “我知道,贺氏是因为背后产业链的局限性难以发展,周氏是因为内部经营问题。” 她想要这两家的股份,不过是看中周季延和他们的关系。 否则,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周季延诧异,“那你还要投资?” 她说,“某个人不是想要拿下两大企业?” 某个人,是他? 周季延心里像有一束又一束烟花在脑子里绽放,瞬间宕机。 她转过头,再次和他对视,两人间似乎有某种被抑制的情愫再次激烈翻涌。 “我先回去了,报喜还等着我回去喂食。” 她打开车门,身子突然顿住,冷不丁问了句,“你家里安排的未婚妻,很好看吗?” “啊?”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脑袋一阵空白,“我不知道,很小的时候见过。” 小时候对她印象就不深,加上对方一直在国外,他早忘了长什么样。 “知道了。” 钟离芸走出车外,关上门,回到自己车内,然后点燃引擎离开停车场。 助理见钟离小姐离开了,便回到驾驶座。 周季延沉默半晌,空气静默地让人大气不敢喘。 车内,周季延的眉头紧锁,对助理问道,“一个女人突然问一个男人家里安排的未婚妻好不好看,这是什么意思?” 觉得他会以貌取人? 助理闻言,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周季延复杂的神色,无奈地叹气。 直男到这种境界,没救了...... 心中暗自吐槽,嘴上却谨慎地回答,“可能是出于好奇,或者……是某种试探吧。毕竟钟离小姐的性格直率,行事不拘一格。” 周季延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乱作一团。 “开车,走吧。” 四方民宿的二楼阳台。 钟离芸慵懒地坐在藤椅上,远观云卷云舒,惬意享受。 报喜扑棱着翅膀,从一楼飞上来,稳稳地落在了她身旁的栏杆上。 歪着头,漆黑的眼珠不断提溜打转,“老板,情况怎么样?有更近一步吗?” 它都懒得吐槽她拿捏男人的速度。 以它老板这副脸蛋,还有这副完美身材,什么样的男人不都得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偏偏她不走美人计,非得直接攻心! 本乌鸦看不懂,人类的世界太复杂。 钟离芸抬起手臂,报喜飞过去稳稳停住。 她抚摸着它背脊上的羽毛,情绪平静无波澜,“主动的猎物会自投罗网,但主动的猎人会吓怕猎物。” 她要的自然是猎物主动,才能万无一失。 日落月升,又一轮白昼交替。 深夜,位于市中心最豪华地段的高档小区的周家。 周季延住在一座临江的八百平大平层。 纯白色系的极简装修,装饰物屈指可数,一眼望去,空空荡荡,像一个无人居住的空房子。 周季延躺在白色定制沙发上,深陷梦境中...... “你是谁?” 他看着浓雾里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古装,始终背对着他。 环顾四周,也都被浓雾环绕,让人看不清状况。 男人缓缓开口,“你不该和她走太近,” 声音空幽似回音,像山谷传来一般, “她?”周季延往前走向那个黑影,“钟离芸吗?你认识她?” 他心里泛起不安,想走上前看清男人长相,对方却倏然间消失在浓雾里。 周季延站在原地,打量四周,已经完全不见男人踪影。 “离开她吧,你会伤害她的,”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否则到头来,你们又回到旧路。” “什么旧路?你说的什么意思?”周季延抬头,对着浓雾大声询问。 “你在哪儿?你到底是谁?” 得到的回应是死一般的安静,突然一股狂风朝他席卷而来...... 周季延猛地从梦中惊醒。 坐起身,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胸口还在不断剧烈跳动。 他环顾四周,自己正躺在客厅沙发。 窗外,月光皎皎洒落在地板上。 周季延捂着心口,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我刚刚梦到什么?为什么心这么慌?” 同在一片月光下的钟离芸,却在咬紧牙关,蜷缩在床上。 五官疼痛到扭曲在一起,冷汗打湿额前的碎发,牢牢粘在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报喜紧张慌乱地上蹿下跳,却无可奈何。 它心疼地问道,“怎么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老板,自打你遇到周季延,情况就恶化了,究竟是你在陪他渡情劫,还是他在折磨你啊?” 第10章:钟离芸消失 ......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让他不禁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好想忘了很重要的话。” 梦里到底说了什么...... 周季延猛地回神,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在他紧蹙的眉宇间。 他迅速滑动屏幕,助理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雨滴,砸向他。 【周总,钟离小姐半个小时前离开了民宿,路上甩开了我们安排的保镖,现在还没找到人在哪儿。】 窗外,夜风应景的发出阵阵呜咽。 他大步流星地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披上,步伐坚定地向门外迈去,他翻出钟离芸的联系方式,电话过去却是暂无人接听。 到停车场后,周季延开车直奔四方民宿。 雨丝不知何时悄然落下,敲打着车窗,本就心情本就烦躁现在更加烦闷。 二十多分钟后,周季延出现在四方民宿紧闭的门外,夜色与雨幕交织,模糊了视线。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拨通电话的手慌乱到颤抖。 他吩咐道,“你们留意陈家那边的动静。” 助理点头,“是,周总。” 电话那头,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回应着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抬头望向民宿的窗户,雨水打湿了衣襟,他却不自知,只是怔怔地立在那里。 钟离芸,你千万不要出事! 突然,一把红伞出现在他头顶。 “你怎么来了?” 周季延猛然转身,眼神里闪过紧张和不安。 他克制住想抱住她的冲动,开口说道,“助理说你甩掉保镖,然后不见踪迹,怕你会出事。” “我去见了个朋友,”钟离芸不想聊这事儿,岔开话题,“现在很晚了,今晚就在民宿睡吧。” 周季延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只回答了个“好。” 和上次一样,钟离芸给他安排的房间离自己的最远,房间陈设也都一样。 她点燃床头的香烛,“这个有助眠功效,淋了雨好好睡一觉,免得感冒了。” 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周季延还是第一次见她是这副神情。 平日都是气定神闲,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让她在意,而现在,她魂不守舍的一脸倦意。 就在钟离芸转身离开房间那刻,手腕被人从后面握住。 透过皮肤传来男人掌心的温热。 她回过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周季延纠结了几秒,终究忍不住开口问她,“你今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瞬间,她眸光亮了亮,但很快,她又面带倦意地低下头,推掉他的手,努力扯动嘴角肌肉,露出带着倦意的假笑。 “就是困了,早点睡吧。” 钟离芸离开201房间,关上门。 两人之间隔着门的距离站在两个不同空间,却好像又不止隔着一道门。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报喜刚好从窗外飞进来,大喘着气。 “老板!我回冥府查到一半,被冥王抓住了。” 她坐在梳妆镜面前,面无表情的取掉身上的首饰。 “然后呢?他说什么?” “他......让你回冥府,亲自找他。” 呵,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千年前,要不是他冥王,她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活着不让她好过,死了还想控制她。 做梦! 报喜见她冷眸一沉,便知道她不会去了。 上一世的恩怨,终究会化作回马枪,在突然之间回到自己身上。 它岔开话题问,“今晚见到那个人了吗?” 晚上钟离芸出门前,她坐在二楼阳台,突然出现一块玉佩,落在她身上。 玉佩呈圆形,整体通透明亮,没有杂质,是上等极品玉质,玉佩上面刻有龙图腾,是古代皇家才会有的东西。 而这块玉佩在她生前,是属于她的。 钟离芸摇头,抬头望向窗外的月亮,亮得刺眼。 “没有,没找到,可能是不想见我吧。” 一夜,两人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窗外第一缕光冲破云层,201房间门被打开。 周季延一脸倦意走出房间下楼。 不出意外地,钟离芸和上次一样,已经准备好早餐坐在前台。 “看来你昨晚没睡好。” 周季延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走到她旁边坐下。 “可能是昨晚淋了雨,今天我要回趟周家,我爸发消息说想让你去做客,你要去吗?” 他眼里既期待又害怕,还带着一丝试探。 男女之间的拉扯,在没捅破窗户纸之前,就和猜哑谜一样,谁都不明说。 钟离芸反问,“你想要我去吗?” “想。” 这次他几乎是不带犹豫地回应。 昨晚他思考了一晚,如果放下对过去的自己的自卑,现在的他是不是也还算一个比较好的人。 如果是,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拥有别人拥有的感情? 是不是也有资格去接近钟离芸这样优秀的人? 他不知道最终结局如何,但他想试试。 “好,一起去。”钟离芸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你忘了件事,衣服没换。” “?” 周季延猛地低下头,身上还穿着民宿房间提供真丝睡袍。 腰上只系了根腰带,关键里面还是真空...... 早上某个部位,真的不要太明显。 周季延二十几年的面子,感觉瞬间塌了! 两人收拾完,走出四方民宿,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 太阳势头越来越猛烈,晒得人心烦。 钟离芸穿了身黑色束腰长裙,头发散在身后,宛如黑天鹅般高贵优雅。 她走出大门那刻,一直站在门口等的周季延瞬间愣神。 美人如斯,眉目略施粉黛,便是风情万种,大概说的就是钟离芸。 “周先生,在注重皮相不太好,肤浅。”她浅笑着打趣,绕过他坐上迈巴赫后座,“还不走?” 周季延回过神,羞涩得不自觉地扭了下头。 ...... 周宅。 周国雄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茶杯,没了往日的严肃。 和上次剑拔弩张的氛围就是天差地别。 “来了,”他抬眸看向两人,尤其是旁边的钟离芸,“坐着聊,我主要是想找钟离小姐商量个事。” 钟离芸不屑的冷笑,她一进来就察觉不对劲,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干什么? 有什么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说。”她神情冷漠地蹦出两个字。 第11章:周季延性别男,爱好男... “我想让——” “我和她有急事,先走了。” 周国雄才说出口三个字,直接被周季延打断。 他紧握着钟离芸的手腕,直接起身往外走,每一步都显得决绝而坚定。 最后留下一句,“她不是周氏的人,她不应该成为你们的吸血对象。”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正面直接抵抗周国雄。 为了钟离芸。 曾经那个把忍耐刻在骨髓里的周季延在看到她被欺负的那刻,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周国雄气得拿起茶几上的紫陶茶杯就往门口砸。 “啪!”一声脆响,满地碎片。 周国雄的二儿子周凯听到动静,立马跑下楼。 他环顾四周,一个人影没有,只有气得脸上肌肉都在抽搐的父亲。 “爸,你不是和钟离芸谈合作吗?他们人呢?” 周国雄身子沉重地跌坐在沙发,嘴里小声念叨,“翅膀硬了,彻底管不住了。” 以前那个穿着地摊货在周宅的儿子终究学会反噬了。 他此话一说,周凯便明白他大哥不再会任由周氏压迫。 周季延虽然把野心藏得很好,瞒过了周氏的大部分人,但周凯清楚他不是笼里的困兽,迟早会挣脱笼子跑回自己的领域。 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周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他望向门口,陷入沉思。 ...... 走出周宅后,周季延带着钟离芸去了瑞盛集团,说有礼物给她,当作之前她帮助他的回礼。 钟离芸没有细问,直接跟他来了顶楼会议室。 半个小时前,十来个集团高层都收到周季延助理的消息,说周总有重大消息要通知。 此刻他们聚集在会议室,都等着周季延发话,眼神时不时投向他旁边的钟离芸。 活久见。 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不喜与异性亲近的周总身边跟了女人。 连他平时身边的同事都是男人,大家都快以为周总性别男,爱好也是男。 周季延神情庄重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缓缓开口,口吻严肃,“我决定将自己持有的瑞盛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赠送给钟离芸,自此,她是瑞盛最大股东。” “什么?” “这怎么可以?” ......底下意料之中的一片哗然。 都在质疑他的决策。 周季延手里原本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现在只剩百分之一。 顿时,在坐的各位都面露难色。 不是他们不相信周季延,主要他们不了解钟离芸的实力。 万一公司毁在她手里怎么办? 钟离芸自己也没想到他说的礼物会是一个集团。 “我不需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清楚我不缺资产,瑞盛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你自己管理就好,就算你要感谢我,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她接近他,是为了得到他这个人和这个心。 两人越是纠缠不清,欠的感情债越多,她胜算越大。 周季延解释道,“我把股份给你后,你不需要管理,负责收分红就好。” 言下之意,她只收钱,不挣钱。 恍然间,他有种上交财政大权的错觉。 周季延看到她连续收购周氏和贺氏的股份后,误以为她也会想要瑞盛的股份。 毕竟在京城,瑞盛的市值比他们两家都高。 站在旁边的助理将股份转让书给钟离芸,这下,坐在下面的十来位高层彻底坐不住了。 “周总,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对啊!她还这么年轻,把集团交给她我们怎么放心?” 还有人气恼地直接质疑两人的关系,“周总,就算你在谈恋爱,也不能直接把集团拱手让人吧。” ......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反正都是不同意。 也不怪他们反应太激烈,若你是一家公司的股东,靠着它挣钱,你一样会在意这家公司的生死。 大家狂轰滥炸般的劝阻,落在钟离芸耳朵里,格外刺耳。 她冷下脸,随意翻看一眼转让书后,撂在一边。 “首先,我和你们的周总没有在一起,其次......”她顿了顿,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瑞盛要是能到我手里,是你们的福气,不过我没兴趣要。” 她的经济头脑综合了过去一千年经济发展历史经验。 论创业挣钱,只要她钟离芸愿意,没有做不好的生意。 没办法,实力都长在脑子里。 会议室的高层领导都被这个女人自信从容的气场怔住。 若是别的年轻人说这话,他们都会笑对方说空话,但钟离芸不一样,她身上那股沉淀千年的磁场,不是他们忽视得了的。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钟离芸看向周季延,“你要真想回报我,没事就去四方给我打扫卫生,做点实际的比砸股份来得强。” 虽然四方民宿也用不上打扫,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周季延没想到她会拒绝这份礼物,他以为自己足够诚心诚意了。 倏然间,心里流过一丝失落。 他木讷地点了下头,“好。” 会议结束后,周季延安排助理送钟离芸回民宿,他待在办公室里久久不能恢复情绪,始终低落。 脑子不断自问:她是不是对他没感觉,所以才会拒绝?还是她瞧不上他这个私生子的资产,不屑拥有? 从小不被爱包裹的人,长大后遇到自己想拥有的,也会不断陷入内耗。 敏感而多疑的外壳已经牢固在心脏外面,别人难以打破,自己也冲不出去。 钟离芸回到民宿后,报喜看到她一直摇头叹气, “老板,像你这样磨磨唧唧的,就怕他七老八十了,你俩还没在一起。” 谁都不捅破窗户纸,天天搞暧昧有什么用? 指不定他哪天就换人了。 钟离芸没搭理它,上楼回到卧室,刚拿出香薰蜡烛点燃。 闻到气味后,她突然肚腹绞痛,“怎么回事?” 她脸上开始出现冷汗,眉头紧皱,脸上一阵痛苦。 这明明是用来定心神的蜡烛,她几乎每次修炼灵力都会点上。 这次怎么会? 她跌坐到床尾的沙发,背靠着柔软的靠垫,却感受不到丝毫的舒适。 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烈火灼烧,又似寒冰刺骨。 钟离芸紧咬牙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汇成小溪,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份痛楚来转移身体上的煎熬。 报喜察觉她的症状和凌晨时一模一样。 震惊道,“现在是白天,你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钟离芸疼得实在受不了,“必须好好找他算算账了!” 一咬牙,化作一缕白烟飘走。 冥王殿内。 烛火摇曳,映照出冥王年轻冷峻而深邃的面容。 他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笔尖轻触,每落一笔都似在判定生死。 钟离芸化作一缕白烟,猛然出现在冥王面前。 她的身影在幽暗的光影中略显飘忽,眼中闪烁着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身体虚弱,她的语气虽然强硬,声音却很轻, “为什么我的病症会日益加剧,甚至白天都会出现?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第12章:吻上去了 冥王放下手里的卷宗,看向钟离芸。 挥手间,一股灵力钻入体内,她的疼痛已然得到缓解。 “只要你和周季延走得越近,两人羁绊越多,你的情况就会越严重,”他脸色淡然,“要么选择放弃,要么就忍住,直到帮他渡过情劫。” 冥王的话语如同寒夜中的一缕冰风,彻底穿透了钟离芸的心房。 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带着一丝颤抖。 “所以你早就知道后果,就等着我跳进火坑对吗?看到我疼到死去活来,你就这么开心?”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到关节处,一滴一滴砸在地面。 “千年前,你把我囚禁在你的宫殿里,逼得我自杀,现在又要看到我受尽苦楚!” 她压着委屈控诉,“宇文缚!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般折磨我?” 四周的烛火似乎也因她的情绪波动而更加摇曳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沉默。 冥王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在烛光下拉长,像是陷在过去的回忆, “是你忘了自己说过的,钟离芸,记住你自己的选择。” “想彻底摆脱痛苦转世轮回,便需承受百倍于今的苦楚,到时候承受不住可别怪我没提醒。” 言罢,他抬手一挥,空气中泛起层层涟漪,钟离芸被带出冥府。 等她再次睁眼,已经回到自己二楼房间。 报喜见她回来了,连忙飞到她面前停下,关切的问,“老板,你还好吗?” 它清楚她和冥王之间的恩怨,所以她向来是能不去冥府就不去冥府,哪怕在人间当个孤魂野鬼,都比在冥府强。 钟离芸熄灭床头的香薰蜡烛,肩膀无力地往下沉。 “没事了,走吧。” 她起身往门口走。 报喜扑腾着翅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老板,楼下有人在等你。” “谁?”她问。 “我......”它扭动着脖子,不敢看她,“你去了就知道了。” 钟离芸难得见它还有话说不出口的时候,更好奇楼下来的是谁。 她打开房门走下楼。 只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庭院,面朝前院,背对楼房。 单看背影,男人结实的上半身衬托的白衬衫禁欲又迷人,窄腰长腿,气质堪比模特,但又比模特多了一份稳重内敛。 他到底是谁? 钟离芸一步步靠近他,男人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缓缓扭转过头。 等两人面对面,她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你!怎么会......” 记忆中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再次浮现在眼前。 男人宠溺地浅笑,“好久不见,梦儿。” 梦儿是她的小名,因为她是深夜出生的,在大家本该入梦的时刻来到人世间。 钟离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记忆里的秦封。 曾经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战死沙场,英勇牺牲的年少将军。 更是她苦苦找寻却一直无果的男人。 现在,此刻。 居然就出现在她面前! 钟离芸激动的嘴唇轻颤,眼眶逐渐红润,“上次给我玉佩的是你吧,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他曾经为了救她,丢了大半条命。 秦封于她而言,是恩人,是哥哥,是家人。 也是她最亏欠的人。 是她造成他如今这副模样,若不是她,他应该早就转世轮回过得很幸福了吧。 秦封见她眼角挂着泪珠,伸手温柔地替她擦掉。 “就是害怕看见你这幅样子,我才一直没出现,”他眼眸里都是心疼,“刚刚去见他了?” 钟离芸知道他说的是冥王,点头,“嗯。” “梦儿,听我一句劝,离开周季延,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办法不行?” 要真有别的办法,她也不会等了千年,才等到这么个机会。 秦封缄默其口,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总感觉大家都有事瞒着她,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还有周季延,他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叩叩!” 民宿大门被人敲响,站在庭院内的两人同时看过去。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周季延站在门口,面上看似毫无波澜,眼神却阴鸷得可怕,尤其是他看向秦封的眼神。 仿佛看见侵占领域的敌人,一股箭弩拔张的气势。 钟离芸看出来他情绪不对,沉下情绪后,露出公式化的浅笑, “进来吧,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朋友秦封。” “他是我前段时间认识的朋友,周季延。” 周季延心里不断涌出一股酸楚,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去在意,只能强制压下心里的情绪。 两个男人面对面,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秦封先开口,“我来找她叙叙旧,你不要多想。” 心思被拆穿,周季延只好顺着台阶往下走,“没多想,我是来给她还房卡的,早上出门忘记放在前台了。” 说罢,助理从他身后递过来一张写着201的房卡。 钟离芸接过手,叫了声报喜,它立马理解到老板的意思,叼着房卡往屋内飞。 她提议,“太阳快下山了,一起出去把晚饭吃了吧?” 与老朋友重逢,她真的很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会待多久。 周季延看了眼秦封,眼神里的芥蒂依旧存在,“我没问题。” 秦封附和,“可以。” 半个多小时后,云上酒店高级餐厅。 窗外的夕阳是落下的帷幕,黑夜将起。 钟离芸提前安排人清了场。 整个餐厅再次只剩下他们三人就座。 周季延环顾四周,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当时他是误打误撞在非营业时间闯进来了。 三人点好菜单后,钟离芸整理好餐巾,抬眸问秦封,“要喝酒吗?我这里有自己酿的白酒。” 周季延打量两人的相处模式,自然且融洽。 不像他,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秦封点头。 她又问了周季延,他也点头,人始终沉默。 这顿饭,吃得三人各怀心思。 有人揣测对方的关系,有人担心钟离芸的安危,有人则想回报千年前欠下的恩情。 饭吃得差不多了,杯子里的白酒也见底。 周季延喝得最多,连喝三杯白酒,量相当于一瓶二锅头还要多。 他脸色通红,眼神迷离,身子像是被火灼烧般难受。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身体踉跄根本站不稳。 钟离芸一把拉住他,“你喝多了,乖乖坐下,别动。” “我不!” 周季延噘着嘴,朝空中乱挥舞手臂一把甩开她,耷拉着脸像受了委屈,活生生的三岁小孩闹脾气。 他借着酒劲,努力睁开灌了铅的眼皮,找到钟离芸后,绕过餐桌站在她面前。 “你!”他眼角下垂,委屈的像只等待主人顺毛的小狗。 钟离芸配合道,“我怎么了?” “你......” “唔!嘶——” 钟离芸猛地一把推开他,立即用手背擦了擦嘴唇。 他刚刚居然突然吻了她! 周季延突然倒下身子,她都还没来得反应,人就倒在她面前。 没错,先砸在钟离芸嘴唇上,最后神志不清地倒在她肩膀上。 她摸了摸嘴唇,“嘶——” 破皮了......真疼。 钟离芸用手腹划过嘴唇上的伤口,将灵力汇入,伤口很快便治愈。 反观始作俑者,趴在她肩头嘴里还在嘟囔着, “钟离芸......坏人。”语气委屈巴巴的。 第13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钟离芸站在民宿的温馨客厅中央,灯光柔和地洒在她略显紧张却强作镇定的脸上。 她轻启朱唇,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位,是我们民宿今天的不速之客,但也是……我许久未见的老友,秦封。” 言毕,她侧过身,让出身后的身影。 秦封缓步而出,岁月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更深的轮廓,眼神里既有重逢的喜悦也藏着几分复杂。 他身着一件简约的衬衫,领口微敞,透露出一丝不经意的随性。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退去,留下的是两人间微妙而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周季延的目光在秦封与钟离芸之间缓缓游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 他轻轻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杯未饮的茶,温热的触感似乎也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 他的眼神最终定格在钟离芸身上,那里有着他未曾见过的温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所以昨晚…你单独去见的就是他?” 周季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却只见那双眸子深处,有着复杂的情感交织,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遥远又引人探寻。 钟离芸点头承认。 千年前,秦封不惜性命救过她,之后他失踪了,再也不见踪迹。 秦封轻轻向前一步,目光温和却坚定地迎上周季延审视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是在安抚一颗因误解而躁动的心。 “你不用对我敌意太深。我此次归来,确是为了见一见多年未见的芸儿,确保她安好。” 他的话语平和而真诚,每一个字都像是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试图融化空气中凝结的冰霜。 秦封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轻轻拍了拍周季延的肩膀,那动作里既有老友间的默契,也有对后辈的包容与理解。 “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老友重逢,别无他意。” 说完,他再次看向钟离芸,眼中满是温柔与守护,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前那段未了的情缘。 秦封轻轻叹息,目光温柔地掠过钟离芸的脸庞,似是不忍又不得不为。 “芸儿,我知你心意,但此番归来,确有要事待办。”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舍,转身欲行,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脚步微滞。 钟离芸眼眶微红,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她鼓起勇气,轻声唤道:“秦封,就不能多留几日吗?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完。” 她的声音里藏着恳求与不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秦封闻言,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缓缓走近,直至两人之间仅剩一步之遥,轻轻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又止住,最终只是温柔地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希望你们平安健康,过几日我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毅然离去,背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拉长,渐渐消失在门外,留下一丝未尽的温情与期盼。 周季延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拿出手机,解锁后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 那是钟离芸发给他的,告诉他秦封的存在和他们的过去。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放下手机,离开了民宿。 助理一边跟着老板往停车场走,一边回想刚才的情形,“奇怪,钟离小姐的民宿里怎么会有别的男人?” “不该问的事别问。” 周季延的声音冰冷,脸上带着一贯的淡漠,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彩。 “是。”助理不敢再问,心里却更加疑惑:难道自己跟错了人?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似乎背后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钟离芸坐在民宿一楼,心里五味杂陈。 她拿出秦封给她的玉佩,心情沉重,思绪万千。 这块玉佩温润光滑,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诉说着千年的等待与重逢的喜悦。 她紧紧握着玉佩,眼前不禁浮现出秦封温和的笑容和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 他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我此次归来,确是为了见一见多年未见的芸儿,确保她安好。”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默起来,只有玉佩发出的淡淡光泽在寂静中流转,仿佛在诉说着它见证的那段跨越千年的情缘。 钟离芸抬起头望向窗外,夜幕下的星空璀璨夺目,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却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无法更改。 报喜在钟离芸的民宿外轻轻落下,它的羽毛闪烁着月光下的神秘光泽。 它歪着脑袋,仿佛在询问这个千年之后重遇的女子:“老板,你现在还想要破情劫吗?” 钟离芸望着这只传说的报喜使者,心中泛起涟漪。 她想起了与秦封的重逢,那个温柔而深情的男子,他的眼中似乎诉说着无尽的等待与理解。她轻抚着手中的玉佩,那是他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画面定格在她沉思的瞬间,乌鸦展开翅膀腾空而起,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和难以言说的秘密。 钟离芸望向天空,目光深邃而悠长,仿佛在回答那只乌鸦:世间万物皆有缘起,情深缘浅,又岂是人力所能左右…… 她说,“在转世之前,再见他一面挺好。” 报喜轻轻落在钟离芸的身边,它的羽毛闪着神秘的光泽,仿佛带着古老的智慧。它歪着脑袋,望着钟离芸,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钟离芸温柔地抚摸着报喜的羽毛,她明白这传说的使者是在担心她的过去会重演。但她却轻轻地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坚定与坦然。 “不必担心。”她轻声说道,“我早已放下过去的阴影,秦封的出现,是命运的安排。” 不是她能左右的。 第14章:猎人爱上猎物 周季延回到瑞盛集团后,心里总觉不是滋味,尤其是脑子里出现钟离芸和那个秦封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更烦闷。 助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生怕点燃引火线,惹祸上身。 周季延的目光如炬,穿过宽敞却略显冷清的办公室,落在桌上那份关于贺氏与周氏并购的详细报告上。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摩挲过报告封面,仿佛每一道划痕都是他对未来的决心与筹谋。随后,他猛然站起身,步伐坚定地走向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都市,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只有更快、更稳地掌握这一切,”他低语,声音虽轻却充满力量,“我才能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让任何风雨都无法侵扰到她的世界。 ”转身,他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声音冷静而决绝:“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今晚加班,我们要重新评估并购计划,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优方案,加速推进。” 窗外夜色渐浓,而他心中的火焰却越燃越旺,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夜幕低垂,秦封的私人书房内,灯光昏黄而幽深。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带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窗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迅速在书房一角站定,恭敬地低下头。 “事情办得如何了?”秦封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达人心最阴暗的角落。 黑影微微欠身,声音压得更低:“已安排妥当,我们的人正密切监视周季延的动向,并购案的关键环节已悄然布下绊脚石。只要他一有动作,便会触发连锁反应,让他的计划步履维艰。” 秦封放下手中的笔,神情严肃,“这件事不能有任何意外,周季延的情劫,她不能破。” 不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钟离芸,或者是周季延。 都不能让彼此越陷越深。 晨曦初破,薄雾轻绕在山间小径上。 钟离芸踏着露珠,脚步轻快却带着几分忐忑,向周季延外公外婆居住的小村落进发。 沿途,野花烂漫,彩蝶翩跹,仿佛大自然也在为她此行加油鼓劲。她穿过一片翠绿的稻田,远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成一幅温馨宁静的田园画卷。 来到村口,一位老妪正弯腰在井边打水,见到钟离芸,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温和。 “姑娘,是来探亲的吧?” 老妪用方言问道,声音里满是乡间的质朴与热情。 钟离芸微笑着点头,用略显生涩的方言回应:“是的,我是来找一对老人的,我是周季延的朋友。” 老妪闻言,笑容更加灿烂,热情地为她指引方向,还不忘提醒:“他们家啊,就在村东头,那棵老槐树下,你一眼就能瞧见。” 钟离芸轻手轻脚地走到那扇雕花木门前,指尖轻轻叩响门扉,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清晨中回响,带着几分期待与不安。 院内,几声鸟鸣应和,更显出这方小天地的宁静与和谐。 不久,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嘎声,门缓缓开启。 一位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门后,他身着朴素棉布衣裳,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见到客人的喜悦。 “哎呀,是离芸吧?季延这孩子常常提起你,快进来,外面凉。” 老人边说边侧身让路,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钟离芸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几分。 她跨过门槛,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院内,只见青石板路两旁,几盆菊花正傲然绽放,与远处的稻田、近处的老槐树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仿佛时间在这里慢了半拍。 钟离芸闻言,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与无奈,她轻步走进院子,目光温柔地落在二老身上,仿佛想用眼神传达千言万语。 她走到二老身边,轻轻拉起外婆的手,那双手虽布满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温暖如初。外婆笑眯眯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慈爱。 “外婆,我知道这里宁静美好,但京城也有它的好,医疗条件好,生活也方便。”说着,她转头望向院中的老槐树,晨光透过稀疏的叶缝,洒下斑驳光影。 “我只是担心,万一有个急病急事,我在这儿也能及时照应。” 外婆轻拍着她的手背,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理解和满足:“孩子,你有这份心,我们就知足了。这里山好水好,邻里间也和睦,我们啊,就喜欢这份自在。” 说着,外婆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喂鸡的爷爷,笑道:“老头还说他要养一群鸡,天天给季延送新鲜鸡蛋呢。”画面温馨而宁静,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晨曦再次温柔地拂过村落的每一个角落,钟离芸站在院中,手中轻握着一枚泛着微光的符箓。 她闭目凝神,周身似乎有淡淡的灵气流转,与这清晨的清新空气融为一体。 随着她轻声念动咒语,那符箓骤然间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幕,缓缓笼罩住整个宅院。 光幕之下,院内的一草一木都似乎被赋予了生命,轻轻摇曳,仿佛在感激这份守护。 老槐树的枝叶更加翠绿欲滴,几盆菊花在光幕的映照下更显娇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钟离芸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道防护,更是她对二老无声的承诺与守护。 然而在她离开后,秦封却出现在院子门口,打量着院内忙碌的两位老人。 “对不住了。” 抬手间,两位老人瞬间消失不见踪影。 老人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淡淡的残影,最终稳稳落在了秦封位于山巅的一处隐秘住所前。 他将二老安置在一间布置得温馨而古朴的房间内,窗外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但二老的神色却显得惊惶不安。 秦封站在一旁,目光复杂,轻声说道:“二位放心,此处安全无虞,只是暂时委屈二位,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放你们回去。” 第15章:吻得缠绵 钟离芸随便说了个理由,“特殊时期,很正常。” 随后,给了秦封一记眼神,警告他不该说的别说。 周季延想到今天早上在她房间看到一幕,凌乱的样子不像是肚子痛,倒像是人发了狂乱砸东西。 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那就当特殊时期照顾她吧。 过了没多久,报喜从窗外飞进客厅,抖了抖身上的黑色羽毛。 它一蹦一跳跑到钟离芸面前,“老板,我查到了一半。” 周季延坐在她旁边,只听见它突然“啊啊啊”,一阵乱叫。 她伸出手,带它到外面的露天阳台。 “查到什么?” 报喜一五一十地汇报,“周季延是周国雄和家中女佣所生,但因为是未婚生子,加上之后周国雄又有其他女人,所以他被贴上私生子的骂名,他的财运都挺好的,除了感情。 命簿上说,他最后会因女人而死。” 他喜欢一个人的行为举止藏都藏不住,完全不比工作上的雷厉风行。 会困在感情里,她倒不意外。 “他前世呢?”钟离芸继续问。 “前世......”报喜突然语顿,“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没有?在冥府,没有前世记载的人都是死后和冥王做过交易的,为了保护对方的过去不被挖掘。” 所以他上一世和冥王做过什么交易? 难道是和她有关? 钟离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客厅内的周季延身上。 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好奇。 秦封走过来,见她一动不动盯着周季延,对着她打了个响指。 “看入迷了?想什么呢?” 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疑问,开口问道,“你知道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秦封原本带着笑的脸,瞬间挎住,眼神慌张,“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摇了摇头,打住自己的不受控的思绪。 但秦封彻底慌了神,要是真让她自己猜下去,只怕瞒了千年的秘密藏不住了。 “交给我去查,查到他过去的事就告诉你。” 钟离芸眸光一亮,“好。” 客厅内,周季延正收到贺嫣儿的消息。 她告诉他,贺正东联合陈家要在他的收购会上,举报他恶意收购,有垄断倾向。 呵! 还真是兔子急了就开始咬人,什么鬼理由都编得出来。 他回了条过去,【知道了。】 放下手机,看向露台的位置。 钟离芸和秦封的背影落在他眼睛里格外碍眼。 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这么认真,还有说有笑的。 周季延冷下脸,舌尖一直顶腮,快步走向露台,直到站在两人身后, 他沉声问道,“聊什么?” 语气中有肉眼可见的不满和介意。 要不是两人的感知力比凡人强很多倍,一准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 “在夸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位置。” 钟离芸的一番话,借着解释的由头哄他。 周季延也挺吃这套,刚才的醋味很快就被傲娇代替。 “我待会儿要去趟贺宅,估计晚一点回别墅。” 他给钟离芸汇报自己的行程,两人这种友情以上,恋爱未满的感觉,更让人抓耳挠腮。 “好。”钟离芸点头。 秦封双手插兜,表情淡漠,“半山庄园有门禁,凌晨十二点之后不再开门,你自己注意时间。” 自己的房子,还说有门禁,只怕这个门禁特意给他安排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季延咬着牙,面带假笑,“行,十二点之前我一定回来。” ...... 贺宅。 周季延一身西装,迈着坚定沉稳的步伐走进客厅。 浑身一股高傲冷俊的气场,令空间变得紧张狭窄。 贺正东以及陈刚的父亲陈振坐在客厅沙发,手上夹着雪茄,看到他那刻,仅仅不屑地看了眼,便移开视线。 不被正眼相待,似乎是他一直以来经受的。 周季延将手里的文件一把扔在两人面前,口吻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贺氏的检举材料,不知道这个份文件送到工商局,会有什么后果?” 贺正东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当着他的面撕掉文件。 “你在我这儿还是什么都没学到,”他抖了抖雪茄上的灰,“官官相护,举报有用,你觉得贺氏能坚持这么多年吗?” 陈振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瑞盛集团能发展如此迅速,我还以为背后的人多有本事,搞半天还挺天真。” “我儿子心高气傲,自己创业斗不过你的瑞盛,最后报复你的手段确实用得不高明。”他突然提高音量,“但你居然把他送进牢里!你不知道陈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官场的人吗?” 一进牢,以后再无官场路可走。 而陈刚又是独子,就意味着陈家再也无法在政府里延续自家人脉。 周季延断了他们的后路。 “哦?是吗?”周季延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陈氏才能四处贿赂,在商场上一帆风顺?可惜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振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他摸不透这个年轻人究竟要做什么。 “自从陈刚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在调查陈氏的资金链,没想到牵扯出来的人如此多,你说现在政府收到这些贿赂名单,会不会弃车保帅?” 语落,陈振气得立马站起来,“你当真以为我毁不掉瑞盛吗?” “想毁掉他的集团之前,先接电话吧。” 不知什么时候,钟离芸突然出现在贺宅。 她逆着光走进客厅,一袭长裙优雅高贵,闯进他们的视线。 “你怎么来了?”周季延走到她身边。 “我不来,你今天的就输了,你举报的材料被别人拦下了,不过嘛,”她欲言又止,“群众的力量也很强大,我已经通过媒体曝光了。” 在两人的交谈中,陈振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和对方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整个人萎靡不振的倒在沙发上, “你们赢了。”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合作方都有可能当顶罪的。 现在就是陈氏。 钟离芸对陈振的崩溃视若无睹,看向一旁的贺正东, “贺氏集团也一样,所以你们还是做好准备打官司吧。” 贺正东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一点后路不给他们留。 “贺氏也有你的股份,它倒了,你的钱也没了!” “你觉得我差那点钱?” 她轻飘飘的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原本周季延是想警告他们,让他们收敛一点,不要把箭头指向瑞盛。 但没想到,她会直接釜底抽薪。 钟离芸抬眸,两人的视线交汇,“走吧,现在提前解决了。” 她看淡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你不够狠,之后狠的就是别人。 这是第二次钟离芸带他离开牢笼一样的地方。 第一次是在周宅。 走出贺宅后,周季延的心跳一直居高不下。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义无反顾帮他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似乎更加浓烈,像压抑不住的汽水,即将冲出瓶盖。 两人坐在车后座,他突然喊了她一声, “钟离芸。” “嗯?” 眨眼间,周季延的脸占据她全部的视线。 他吻了上来,猝不及防,毫不准备地吻了上来。 他按下车后座挡板按钮。 动作笨拙且不熟练地占据她的领地。 唇齿交融,她身上特有的清新气息占据他的鼻腔,像催发剂令人把控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喘着气,额间冒着汗珠,眼神里是忍耐很久的欲望。 钟离芸许久未曾和男人如此亲密,大脑犹如死机一般,一片空白。 他捋了捋她有些被弄乱的头发。 眼神温柔缠绵,嗓音低沉,“做我的女人好吗?” 第16章:孽缘难散 “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不是爱,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我希望我可以成为陪伴在你身边的人,我希望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成为你首选。” 他说到动情处,哽咽了喉咙,钟离芸回望着他。 感情在狭窄的空间内不断升温。 “早上发现你不在民宿,房间也很凌乱,我当时很怕你出事,总觉得没有照顾好你,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站在你身边照顾你的机会。” 一个本不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开始表达内心,是无法招架对方的深情的。 钟离芸清晰感知到自己内在的波涛汹涌,她鬼使神差地点头。 “好。” 这一刻,没有转世轮回,没有猎人和猎物。 只有彼此心跳加速的两人,从心而择。 周季延忐忑紧张的心情,在看到她点头那刻,瞬间化作烟花在心尖绽放。 他一把揽住钟离芸的腰肢,抱在怀里。 “谢谢,芸儿。”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有种赢了全世界的胜利感。 等两人回到半山庄园,周季延主动牵起钟离芸的手出现在秦封面前。 宣示主权。 秦封坐在客厅,看到他俩一起出现那刻,视线不自觉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梦儿,待会儿陪我去一趟老家吧。” 老家,无非是指冥府。 钟离芸眉头一皱,她对冥府向来是能不去就不去。 她不耐烦地问,“回去有事?” “家里那位老大说的。” 其实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和周季延走太近。 周季延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哑谜,只知道钟离芸可能要离开京城。 他问,“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你去不了,老家禁止外人进入。” 秦封下意识回绝,丝毫不给他面子。 “秦封,可以了!我不会去,有事让他自己来找我。” 钟离芸护犊子一般回怼。 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报喜停在客厅的绿植上,摇头晃脑。 老板的桃花一般不出现,一出现就来俩。 晚饭过后,因为半山庄园位于山上,晚上会有浓雾弥漫,逐渐掩埋山庄。 在天然屏障下,月光很少照进庄园内。 而这对钟离芸来说,无异于救命良药。 书房内,秦封坐在茶座前,一脸严肃地给她做思想工作, “梦儿,你不该一时冲动就答应他。” 钟离芸拿起面前的茶杯微抿了一口,“是好茶,之后我在民宿也备点。” 继续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地品茶。 他见她丝毫不把自己的话放心上,语气加重,脾气也逐渐失控, “梦儿!”他叹气道,“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明知道你现在的状况,诅咒不是只有这一个破解办法。” “况且他是人,他短短几十年的寿命,而你不死不灭,到头来,真正渡情劫的就不是他,而是你了!” 闻言,钟离芸用手指一圈一圈围着茶杯口绕圈,眼眸微沉。 后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也想勇敢一次。 “千年前,我被送去当人质时,是你一次又一次上奏救我回国,后来你单枪匹马来找我,被囚禁,被俘虏,被行刑。” 往事历历,她总会把自己陷在过去出不来。 “当时你考虑过后果吗?如果有,那你不会这么做了,秦封,事情没到结尾,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许阴差阳错下,我真的帮周季延渡过情劫,成为他的过客。 秦封也开始陷入回忆,沉重不堪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回忆。 “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罢,他走出书房,只留下钟离芸一人。 她走到窗前,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 抬头望去,月光被浓雾挡住,只有隐隐约约的一团亮。 “该来的迟早会来,不是我想躲就能躲掉的。” “叩叩!” 门从外面推开,是周季延。 他走进书房,关上门,走到她面前。 “刚刚秦封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 钟离芸摇头微笑,“没事,想起以前的老朋友了。” 秦封终究是不忍心看她一个人难受,向她妥协。 周季延握住她的手坐下,“要不我带你去乡下?我外婆和外公那里。” 乡下空气不比半山庄园差,更关键,他想介绍钟离芸给二老认识。 她沉默片刻,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这里有助于缓解她的症状。 哪怕白天待在这里,身体也会舒服很多。 钟离芸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婉拒他,“我和秦封还有事要处理,解决完了,我再和你一起去。” 周季延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好。” ...... 深夜,钟离芸和周季延分别睡在两间客房,一间楼上,一间楼下。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钟离芸盘腿坐在床上,聚气凝神。 诅咒再一次发作,虽不如昨晚四肢打散重组般疼痛,但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一起,不断拉扯挤压。 直到她再次倒在床上昏迷。 窗外,一阵阴风飘来,掀起窗帘。 冥王随着风进入卧室,他一身黑袍站在窗前,低下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钟离芸。 她额间的冷汗打湿了碎发,一脸憔悴。 他感慨,“你们的孽缘还真是千年不散。” 只见他伸手对向窗外的月光,很快,月光幻化成一团发光的气体汇聚在他手掌心。 “你这样做,究竟是救她,还是害她?” 秦封闪现在他身后,一把攥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愤怒与质问。 冥王转过身,眼神燃着怒火,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不是秦封能招架的。 “我不介意让你永远禁足冥府。”他冷笑一声,“秦封,不要妄想你做这些没有用的,就能得到不属于你的人。” “她千年前不属于你,千年后依旧不属于你。” 冥王的字字句句都化作利刃扎在秦封心口。 他松开手,冥王不屑的回过身,将掌心的月光全部汇入钟离芸身体里。 顷刻间,她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身体已经不受她控制。 在不经意间,钟离芸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帮她的人是冥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钟离芸明显感受到身体舒服不少,疲惫感也没了。 但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情反而更加沉闷。 “我宁愿忍受千百倍的痛苦,也不希望是你来帮我,宇文缚,什么时候你才能在我生活里消失!” “芸儿,你醒了吗?” 第17章:钟离芸的时间不多了 周季延的声音猝不及防的闯进钟离芸耳朵里,她渐渐拉回思绪。 “你去客厅等我,我洗漱完就出来。”她说道, 闻言,周季延不舍地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好。”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钟离芸察觉到手掌心有一股陌生灵力在翻涌,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皱着眉,疑惑地摊开手掌,只见在掌心处有树枝状的银白色纹路,从手掌底部一直往手指延伸,像一棵玉树正在不断生根发芽。 她淡漠地发出冷笑,“现在都只能用这种方法遏制诅咒,彻底无解了吗?” 她身上的诅咒触发点是凌晨十二点的月亮,而月光形成的灵力屏障可以约束诅咒的威力。 一切危险的解决方式都围绕着危险,但是代价也是最难以承受的。 当向上蔓延的树枝状条纹触及到手指那刻,诅咒将会触底反弹,发挥最大的威力。 是再无回头路的魂飞魄散。 所以她必须帮周季延渡完情劫,她注定是他人生的过客。 这是无解的命题。 她哽咽着喉咙接受现实,反复平复心情后下床,走出了房间。 客厅内。 沉重的氛围围绕着整个空间。 周季延坐在客厅沙发一直等着她出来,一脸沉重和担心。 秦封坐在餐厅,两眼无神,同样保持沉默。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她一走进客厅就看见他们挎着脸,好像她怎么了一样。 两人闻声,立刻大步走上前,把她围住,一人拉着她的一条胳膊,生怕她要倒了似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周季延问道。 早上听她说话就不太对劲,加上刚才秦封的状态,他们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秦封一脸严肃地沉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钟离芸故作嫌弃地推开他们的手,绕过他们径直走向沙发。 “你们这副样子要干嘛!我不好好的吗?咒我早点出事吗?” 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其实内心某处早就有酸楚在翻涌。 是委屈,是无奈,也是妥协。 两男人依旧不放心,呆滞地站在原地,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钟离芸无奈走到露台外面,害怕自己会绷不住情绪,哭出声来。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是不能接受安慰的,因为会击垮她最后的防线。 报喜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对她了如指掌。 它飞到钟离芸面前的栏杆停下,眼眶里有水珠在打转。 “老板,对他用迷迭药吧,只要控制他的心神,你很快就能完成任务了,我不想你出事。” 迷迭药是孟婆研制的,孟婆汤负责忘情,而迷迭药负责生情。 被投喂者一旦食用,必定会爱上投喂者。 用来渡情劫是绝佳的催化剂。 钟离芸坦然一笑,摸了摸报喜的背脊上的乌黑发亮的羽毛,眼神是很少流露的温柔。 “不可以,我不想用这种手段,如果能让他发自内心的爱上,那我陪他一程,如果不能......” 她再次摊开自己的手掌心,而这一幕,被客厅的秦封看见,他心痛的低下头。 “如果不能,那我接受最后的审判。” 报喜失控地怒飞,看着固执、死守原则的钟离芸,心里一顿火气。 它飞到她的肩头,已经顾不得实力的悬殊,不停地啄她。 “你做这些他又不知道!不都是陪他一程,用点手段又怎么了?笨蛋!” 它一顿怒斥,钟离芸也没反抗,直到钟离芸的肩膀流了血,它才回过神停住。 钟离芸带着哭腔,“报喜,我好像没多少时间了。” 秦封走到周季延对面,带着敌意,“周季延,要是你这次还是救不了她,我一定会把她遭受的加倍奉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是救不了她?” 周季延不懂他说的什么,她应该是指钟离芸,但是他什么时候救过她?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想知道?我告诉你!” 昨晚冥王对钟离芸用月光救她的时候,秦封的情绪就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 “梦儿,她——” “秦封!闭嘴,要是不想让我恨你,就不要讲!”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离芸走进客厅,大声打断他的话。 秦封咬牙切齿的闭上嘴,气愤地嘴角都在颤抖,他是在替她委屈。 也是在替她不知道的某些事实委屈。 他们的反应越强烈,周季延越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激动,似乎她和他有其他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只能成为秘密。 诺大的客厅保持长久的沉默。 “我要回趟四方民宿,你陪我吧。”她对着周季延说。 周季延听到她尽力压抑情绪的声音,心里感到好疼。 他点头,“好。” ...... 下午,阳光太耀眼,所以刺得眼睛好疼。 钟离芸再次推开民宿的大门,古色古香的民宿一如过往的安静沉默。 “你在一楼等我,我去拿样东西。” 说完,她转身上楼,周季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种无力感。 她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拉开梳妆台最上面一层柜子。 里面有一个首饰盒,她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是秦封给她的玉佩,以及她保存千年的凤钗。 这支凤钗是她登上后位时,与王走到宫殿最高处,接受群臣礼拜时佩戴的。 往事历历,她眼眶湿润,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做工精细的凤钗。 “都该告一段落了。” 她拿上首饰盒,离开房间。 突然,楼梯处传来东西滚落的声音,还有硬物砸在地板上清脆的响声。 “芸儿!” 周季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立刻跑上楼,看见钟离芸倒在楼梯转角处。 嘴角流着鲜血,右手五根手指尖也都在滴血。 “芸儿!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焦急地整个人都在颤抖,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就连说话也都在颤抖。 “钟离芸!我不允许你出事!” 他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能让他信任的人,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爱他的人。 他抱着她大步跑下楼梯,眼泪止不住地流。 钟离芸嘴角的鲜血像是源源不断的火山口,一直在流,沿着脸颊流到脖子, “求你,坚持一下。” 他抱起钟离芸冲到门口,却被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拦住。 他们穿着黑衣,手上都拿着电棒,直直站在他面前。 “你他妈的!滚啊!” 周季延撕心裂肺的吼出来,像是把满腔的怒火都要在此刻发泄一通。 “滚?周总,打算去哪儿?” 这群保镖从中间开出一条路,站在最后面的男人手里拖着棒球棍走上前。 第18章:钟离芸自杀 陈振浑身一股杀气逼上前,眼神充满挑衅。 “周总不是挺能耐,要不是我费劲关系,说不定我还真毁在你手里。” 他瞅了眼周季延怀里的女人,“呵,榜了个挺有能力的女人,没想到周总也是个吃软饭的。” 周季延现在没有精力和他争吵,只想赶快送钟离芸去医院, 他放低姿态,“你给我半个小时,我送她去医院,之后,我和你的恩怨想怎么算随你!” “现在知道有求于我,那你怎么不放过我儿子!” 陈刚就等着解决掉集团的事,来找他算账。 好巧不巧偏偏遇到他女人出事,这算什么?老天爷都要帮他收拾周季延。 周季延冷眼扫视一边这些人,他清楚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 他转过身回到室内,将昏迷的钟离芸放在长椅上,拿靠枕当枕头垫在她头下。 温柔地说道,“等我一会儿,马上。” 对不起,因为他的私人恩怨,才让她困在民宿。 周季延拿起旁边的一把长椅,使劲砸成两半,掰断木质凳腿,大概五十多厘米长,用作武器刚好。 此刻,他眼神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怒气。 他再次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抬起木棍插进陈刚的腹部,旁边的保镖眼疾手快将他拉走,躲过一劫。 差一点,差一点陈刚就要被破腹而死。 险后余生,他大喘着气,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 “不愧是贺氏栽培出来的人,就是比一般保镖有能力,”陈刚咬牙切齿,“那就看你一个人能不能打赢十几个!” 周季延单手将木棍在手中转了几圈,动作熟练帅气。 他眼里透着孤注一掷的死意,“试试!” 陈刚不断往后退,一众保镖蜂拥而上,紧紧包围住周季延。 他孤身陷入重围,却未见丝毫惧色,反而眼神更加坚定,如同猎豹锁定了猎物。 保镖们训练有素,攻势密集而有序,但周季延多年孤身一人在贺氏生存下来,能力也不容小觑。 双方扭打成团,他的额头被砸出血,汗水混杂着血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地,瞬间被尘土吞噬。 突然,一名保镖趁其不备,从侧翼猛扑而来,拳头裹挟着风声直击周季延面门。 周季延身形一侧,木棍借力打力,不仅挡住了这一击,还顺势横扫,将周围几个保镖逼退几步。 然而,这短暂的喘息之机,也让他的腹部暴露在另一名保镖的重击之下,周季延闷哼一声,身形踉跄,木棍险些脱手。 但他迅速稳住,眼神中的火焰更加炽烈,仿佛要将一切阻碍燃成灰烬。 “你还是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 秦封出现在这群保镖后面,他眼带怒意的盯着半跪在地上的周季延。 陈刚上下打量这个男人,问道,“劝你少凑热闹!否则后果——” 还不等他说完,下一秒,秦封掐住他的咽喉,高高举起。 像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对方制服。 “你算什么东西!” “嘭!” 陈刚被重重砸在地上,肋骨断裂的声音透过身体传进耳膜。 紧接着,是他的惨叫。 保镖见自己的领导受伤,一时间不知道还该不该打。 纷纷愣在原地,像失去指挥的士兵,无从下手。 周季延擦掉脸上的血迹,“芸儿在室内,拜托你快带她走。” 他用尽力气站起身,视死如归般面对这群人。 只见恍惚间,一道黑影从周季延眼前闪过。 是......秦封。 速度之快,快到不到一秒就消失在他眼前。 周季延难以置信,“他为什么会?” 速度快到不像人该有的速度。 钟离芸躺在长椅上,奄奄一息,是手掌心的灵力在反噬,必须带她回冥府找冥王。 这个只有他有能力帮她。 秦封小心翼翼的抱起钟离芸,离开民宿。 就在周季延还在震惊之际,秦封已经抱着钟离芸走出门口。 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保镖也纷纷到底,昏迷不醒。 空中传来一道空悠悠的声音,“我之所以帮你,是不想梦儿难过,周季延,你保护不了她就该离她远点!” 周季延的耳畔回荡着秦封那冰冷而决绝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裂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防。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泪水,在不经意间滑落,与脸上的血痕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他颤抖着声音,内疚不断充斥心口,“对不起......” ...... 冥府。 始终困于地底,不见阳光,被阴气包裹的冥王府内,冥王俯视着秦封以及他怀里的钟离芸。 眼神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嘲讽。 “选这条路就该想到这个结局。” 他站起身,如风一般出现在秦封面前,“把她放在地上。” 秦封乖乖照做,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只见冥王汇聚身体的灵力汇聚成屏障,将钟离芸的身体包裹住。 随后,他握住她的右手,划破自己的手指,用指尖血浇灌她手掌心的灵力。 “你......” 秦封震惊地瞳孔一紧。 用血浇养灵力,就意味着以后灵力认主,只接受主人的血液,若是灵力长期没吸血,主人也会被反噬。 从此,钟离芸一旦受到灵力反噬,便离不开冥王的血。 简言之,在另一个层面上,他和钟离芸成为了一体。 几分钟后,冥王收回手,释怀一笑,“你也认为我只想折磨她?” 他目光落在依旧昏迷的钟离芸身上,眼里是很少有的柔情,“我对她的感情不比你秦封的少。” 千年前,他还是宇文缚,不是冰冷冥王府里的冥王。 他确实用不光明的手段强留钟离芸在自己身边,害她只能自杀逃离自己的掌控。 但他没想过伤害她,即便他用的方式再不对,他也从未想过害她。 秦封垂下头,那场尘封的记忆如洪水般袭来。 他上下滚动喉咙,心有不服,“所以这一世,她身边也只能是周季延吗?” 第19章:叛国皇后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钟离芸醒来,已经是晚上。 环顾一周,自己回到熟悉的四方民宿。 她明显感受到身体好多了,轻盈了不少,她摊开手掌,瞬间眉头紧锁, “它为什么在变红?” 从底部呈渐变红,像是正在一点一点吸取红色染料,直到全部成为红纹路。 “醒了。” 秦封走进来,脸上挂着疲惫。 “我睡了多久?”钟离芸看向他身后,空无一人,“周季延呢?” 果不其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周季延。 秦封如实告诉她,“他离开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你掉落的。” 他拿出一个首饰盒,正是她想要还给他的玉佩。 “是给你的,里面还有我之前的凤钗,交给你处理吧,活化它还是随便扔掉都行。” 原本她想自己处理,但毕竟这支凤钗见证她太多回忆。 舍不得自己毁掉。 秦封打开首饰盒,里面的玉佩正是他第一次出征战场前送给她的。 当时她不过十五岁,他说,“梦儿,这个玉佩是我娘在寺庙求的,可以保平安,现在我把我的平安送给你保管,只要保管好它,我就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 因为这句话,钟离芸一直把它视若珍宝。 直到她自杀后,玉佩便消失了。 而凤钗,是王送她的新婚礼物。 由他亲自设计,亲自制作,是全天下他对她的独一份偏爱。 秦封关上首饰盒,心情沉重烦闷。 “看来你真的放下了,挺好。” “周季延呢?” 她并不想回忆过去,只想知道现在周季延去哪儿了。 秦封,“我也不清楚,两天前,我从民宿带你走的时候,周季延正在被一群保镖围住。” 他避重就轻,没有讲周季延受了伤,更没有讲他对周季延说的那番刺骨的话。 “原来我都躺了两天了......保镖,是贺氏吗?” 钟离芸心里涌起不安,之前解决贺氏和陈氏下了死手,没有给他们退路。 周季延若是被他们抓住,只怕凶多吉少。 她掀开被子下床。 秦封抓住她的手腕拦住,好意劝告,“你昏迷两天他都没来看你,你还去找他干嘛?” 钟离芸挣脱秦封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绝对不会无故消失,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着,她已经走出了房间。 ...... 瑞盛集团顶楼办公室,灯火通明。 周季延坐在办公桌前,面前还有一大堆文件等着他签字。 但是此刻,他脑海中一直在重复播放两天前在四方民宿的画面。 秦封为什么会有异于常人的行动速度,还有他攻击十几个保镖,几乎在一瞬间,甚至他都感觉秦封没和对方交手,但是他们就已经倒了。 “难道他不是人吗?” 就像演电视剧一样诡异。 “叩叩!” “谁?” 这个点公司怎么会还有人? “是我。” 周季延听出来是钟离芸的声音。 他立刻起身去开门,想了两天的身影总算出现在他眼前了。 他回想起钟离芸晕倒在他怀里,而他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很快隐藏掉自己激动的情绪,转而改为平静。 “进来坐吧。” 语气客气生疏,淡漠到仿佛两人只是谈业务的合作伙伴。 钟离芸踏入办公室,目光瞬间捕捉到周季延那刻意保持距离的身影,心里不禁疑惑。 “麻烦都解决了吗?” 她的目光在他略显疲惫却强撑镇定的脸上徘徊。 周季延的眼神微闪,避开她直接的目光接触,转而望向窗外灯火阑珊的城市夜景。 声音低沉而缓慢,“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些后续需要处理。” 他说话又变得冷冰冰的,就像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 周季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如寒冰般直视着钟离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们还是做回普通朋友吧,我们不合适。”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空气仿佛凝固。 与其让钟离芸跟着他经历那些破事儿,还不如还她一份平静。 至少她是安全的。 他缓缓走近,直到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那份亲密却被无形的隔阂撕裂。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冰冷的判决。 钟离芸的身体又开始疼痛,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九点,又提前发作了吗? “我先走了......” 她顾不得要掩藏身份这件事,直接当着周季延的面化作一缕烟飘出窗外。 徒留周季延一脸惊讶地站在原地。 “她......真的不一样。” 钟离芸刚回到民宿,身子不受控地往旁边倒。 突然,有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才不至于直接倒地。 钟离芸猛地站定,转身望向那突如其来的身影,眼眶瞬间泛红。 居然是冥王。 他那张熟悉而冷峻的脸庞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哽咽,“宇文缚!如你所愿,他想离开了,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副离魂就该魂飞魄散了。 说着,她无力地向前踉跄几步,几乎要再次倒下,却被冥王一把揽入怀中。 钟离芸的身体如同秋日里的一片枯叶,但她猛然间汇聚起所有力气,双手用力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 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激烈交锋,火花四溅。 “宇文缚!你休想再利用我,以后你离我远点,有多远滚多远!” 钟离芸强撑着站稳,脸色苍白如纸。 冥王身形微滞,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冷漠所覆盖。 他缓缓后退一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并未真正离开。 “钟离芸,我只是想帮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再信我一次?” 她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信你?我信你之后,满国被灭,我在一天之内,变成众矢之的,全国百姓诅咒的叛国王后!” 她堆积千年的苦楚瞬间爆发,泪水止不住的流,“就因为信你,我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要求我再信你一次?” 千年前,宇文缚是敌国的皇上,提出只要把钟离芸作为人质,就可以换得两国和平。 她为了全国百姓,她妥协了。 身上只带着凤钗这一样珠宝到敌国,可就在她抵达目的地当天,故土传来战乱的消息。 说宇文缚起兵攻打故土,而由于当时双方已经达成协议,国内的防护松懈,被打得措手不及。 百姓们都以为是她成为叛徒,让宇文缚杀个回马枪。 从此,世上再无故土,万人恶咒她背负了千年。 钟离芸字字铿锵,问得冥王无话可解释。 她的身体越发困倦,浑身乏力,“我究竟怎么了?眼皮好沉重......” 第20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钟离芸再次晕倒,冥王扶住她,将她抱回床上。 门外,是帮不了她,只能无能为力当旁观者的秦封。 他双手紧握,手上的青筋暴起,眼里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这场景还是如此熟悉。 “千年后,我以为没有王,我就有机会保护你,”他无力的摇头,“原来我一直都没这个能力。” 也没这个勇气。 至少冥王愿意用自己的血养她体内的灵气。 而他呢? 始终做不到,比起钟离芸,秦封更在乎他自己。 冥王再次划破指尖,像上次在冥王府一样,滋养她手掌心的灵力。 最初银白色的纹路一点一点变成浅红,最后到深红。 纹路也在一点一点蔓延向手指。 “我去帮你找周季延......” 他不会再让钟离芸死在他面前,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 凌晨钟声再次敲响,钟离芸始终在昏睡,冥王将她身上的症状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盘腿坐在床前,眼神一直注视着钟离芸。 “原来诅咒发作时这种感受。” 原来这么疼,疼到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凌迟处死,即将再次死去。 而这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她的痛苦是他这个罪魁祸首犯下的。 这一刻他不再是冥王,而是不会表达爱意的宇文缚,眼眶湿润,内心被歉意堆积。 “对不起......梦儿。” 诅咒的肆虐逐渐平息,冥王缓缓站起身,身形略显踉跄,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温柔地掠过沉睡中的钟离芸。 他打开门,看向秦封,声音低沉而沙哑,“照顾好她。” 言罢,冥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夜幕如墨,周季延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与不安的神色。 突然,一阵阴风拂过,烛火骤灭,一抹幽暗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室内。 周季延看向来的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年龄看着和他不相上下,身上的压迫感带着寒意,冷入骨髓。 关键,他和钟离芸以及秦封一样,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周季延,回到她身边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冥王的声音低沉而紧迫,仿佛穿透了夜的寂静,直击周季延的灵魂深处。 周季延闻言,猛然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她究竟怎么了?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冥王说,“你可以去问你梦里的男人,他知道。” 梦里? 之前他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但又感觉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还不等周季延问清楚,冥王拂手一挥。 他倒在床上,陷入梦里...... 梦里,雾气缭绕,遮蔽了四周,漆黑一片。 周季延再次看见身着白色古装的男人,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与这雾气融为一体。 “你到底是谁?” 周季延一边朝他靠近,一边询问。 随着周季延的接近,周围的雾气似乎有了生命,缓缓向两旁散开,为他让出一条路径。 那男人的面容逐渐清晰,等他距离男人不过一米多时。 他看见了对方的长相,瞳孔瞬间一紧。 男人的面容与自己惊人的相似,仿佛镜像中的另一个自己,却又透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古老与深邃。 男人缓缓开口,“我说过,你靠近她,便会伤害她,但现在来不及改变了。” 当钟离芸用月光化为灵力屏障缓解身体疼痛时,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究竟是谁?” 周季延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困惑。 为什么总觉得看到他会觉得很熟悉? 男人没有回避,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悲悯。 “我是困在你梦里的前世,是千年前的你。” 他的话语轻如鸿毛,却重重落在周季延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芸儿曾是我的王后,周季延,原本我不想让你在靠近她,但现在芸儿需要你,记住,她本就是你爱的人,爱上她是你逃不掉的结局。” 随着男人的话语落下,周遭的雾气仿佛响应着某种古老的咒语,渐渐稀薄,直至完全消散。 周季延只觉眼前一花,四周景象骤变,不再是那片朦胧的雾海,而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卧室之中。 他猛地坐起,胸膛剧烈起伏,这次梦里的内容他记得清清楚楚。 以及他口中的“前世”与“王后”。这一切太过震撼,让周季延一时难以平复心情。 冥王,“看来你见到他了。” 周季延问他,“所以你们都是千年前就死去的人,芸儿也是。” 冥王沉默,夜色似乎更深了几分,他周身环绕的寒气更甚。 不回应即是默认。 周季延见状,便明白了。 “怪不得……” 周季延低声自语,声音中既有震惊也有释然, “怪不得你们能做出常人做不到的事,操控梦境,瞬间移动。” “所以你无法接受芸儿了吗?即便她现在需要你。” 周季延抬眸与他对视,眼神复杂难看透。 一如窗外的黑夜,深邃,看不到底。 ...... 晨光初破晓,阳光轻轻拂过钟离芸的眼睑。 她缓缓睁开眼,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 转过脸一看,是周季延。 “我带你见我外婆外公好不好?” 他想把自己仅剩的家人介绍给她,也想把自己最在乎的女人带回家给他们看。 不论钟离芸是谁,至少此刻,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钟离芸轻轻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她望向周季延。 “你不是说不合适,想要分手吗?为什么突然改口?” 一夜过去,未免改变得也太快。 “芸儿,”周季延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以后每个凌晨十二点,我陪你。” 钟离芸眼里闪过惊慌失措,“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她最后一脸严肃地问道。 这件事她并不想让周季延知道,她不想用自己的困境来博取他的爱意。 在感情上,她总是这么执拗。 只想要对方真心实意地爱上。 周季延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来回抚摸,“是谁不重要,芸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带你见家长。” 第21章:睡一起 钟离芸沉默许久。 若是之前她还敢去,但现在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天都会严重到昏迷不醒。 她还应该把他留在身边吗、 “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拉你去。” 周季延略带强势的语气说道。 既然她的时间不多,那就在有限的时间里面,做他力所能及能为她做的。 钟离芸的眼眶渐渐泛红,“好,我跟你去。” ...... 等收拾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正当钟离芸与周季延立于民宿门前,准备开门。 此时,秦封匆匆而至,他手中紧握一个精致的木盒。 秦封缓步上前,将木盒轻轻置于钟离芸手中,眼神中满是不舍, “梦儿,这是我炼化的舍利子,里面注入了大量灵力,能在你危难之际护你周全,带上它离开吧。” 这是他仅能为她做的事了。 周季延站在一旁观察钟离芸的反应。 她垂眸看着手上的盒子,一言不发,心情似乎也变得无比沉重。 “秦封,我不能再接受你的任何好意,每一次你的帮助,都像是在我肩头放下更重的担子,我不想这样。” 钟离芸将盒子还给秦封。 他的手僵在半空,木盒的凉意透过指尖。 他看向钟离芸,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好”。 钟离芸和周季延一起开车离开民宿,他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 ...... 开了一天的车,直到傍晚黄昏起,才到达乡下。 这里四周都被竹林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稻香与泥土的芬芳。 车子刚停稳,一对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便急不可耐地从篱笆围成的院落中奔出。 外婆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外公则背着双手,步伐稳健,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你们可算回来了!” 外婆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快步上前,先是一把抱住了钟离芸。 “你就是我家季延的媳妇儿吧,他在电话里说了你好多次,长得真俊,走,咱们回屋里聊。” 钟离芸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浓烈的爱意,扑面而来的热情让她有点拘谨。 更何况还是周季延的长辈。 他们住的是一栋简朴而温馨的自建房,岁月在青砖黛瓦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却掩不住那份质朴与宁静。 院内,几株老槐树郁郁葱葱,枝叶间漏下斑驳光影,与地上细碎的石板路交织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屋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风一吹,窸窸窣窣的风打竹林的声音便传入耳朵。 外婆拉着钟离芸的手,轻轻跨过门槛,步入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照片,记录着家族往昔的温馨时光。 “你别看我们住得普通,但在村子里算好的了。”外婆担心他们住的地方简陋,开始解释,“季延一直想让我们去城里,但我们两个老人在乡下待了一辈子,哪能适应城里生活。” 外公走进客厅,也帮忙说话,“季延是个好孩子,这栋房子还是他挣得第一笔钱搭建的,就是他啊,唉,从小就经历太多。” 二老回忆起周季延小时候经历的事情,瞬间眼眶泛红,忍不住流泪。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承担父母做错事导致的后果。 周季延放下行李后,目光掠过二老脸上的泪痕。 他一看就知道说了什么。 他缓缓走近,双手轻轻搭上二老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现在不也挺好的。” 熬过黑暗,光明才会更珍贵。 外婆闻言,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钟离芸的手背, “对,对,咱们得往前看,季延说得对,以后不说了。” 外公也点了点头,眼眶微红,但嘴角已渐渐上扬,那份久违的温馨与幸福,在小小的屋子里悄然蔓延开来。 晚上,外婆早早收拾出一间客房,在二楼。 周季延和钟离芸站在房间中央,两人盯着房间内的唯一一张床,显得有些局促。 他轻声说,“外婆可能不知道,我们没有……”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两个成年人懂得都懂。 “我再去拿一床被子,打地铺。” 说着,周季延就往房间门口走 钟离芸闻言,拉住他,脸颊微红,“没关系,一起睡。” 两人洗漱完,各自默契地上床,背靠着背。 中间还隔着二十几厘米的宽度,像隔着一条长江大河。 房间内静谧的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银白,为这略显尴尬的夜晚添了几分柔和。 突然,窗外吹来一阵凉风。 周季延似乎感受到了这股风,轻轻动了动身子,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在空中交汇,都愣了一下,随即又迅速移开。 “周季延。” 他偏过头回应,“嗯。” 下一秒,钟离芸主动吻了上去。 周季延呆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人缠绵绯色。 ...... 在两人酣畅淋漓一番后,钟离芸依偎在周季延的怀里,手掌心的纹路也延长了不少。 她望向窗外的皎洁月亮,心里喃喃:时间又快到了。 钟离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去隔壁房间等我一会儿,好吗?用不了多长时间。”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周季延眉头微蹙,“既然决定在一起,那我就应该陪着你,我不会走。” 虽然帮不了她减缓痛苦,但至少能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不容动摇的决心。 然而,钟离芸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一股温暖而柔和的灵力自她掌心涌出,如同晨曦中的微风,温柔却坚定地将他缓缓推向门外。 周季延惊愕之余,只觉身体不由自主地移动,直至被推出房门,门扉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钟离芸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听话,等我一会儿。” 爱一个人是心疼,但也心疼另一个人的心疼。 第22章:身体发软,倒在床上 周季延用力去推门,却丝毫没有用,钟离芸设下了结界,他只好无奈地守在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钟离芸双拳紧握,坐在床上,右手掌心明显又开始汹涌,它正在和身体内的诅咒相互对抗。 而受伤的便是承载它们的钟离芸的身躯。 没过一会儿,她身体发软,倒在床上。 窗外一阵阴风出过,冥王再一次出现她面前。 他伸出手说,“把右手给我。” 语气急切。 钟离芸打掉他的手,不想接受他的帮助,一个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现在又来假惺惺帮她,她不需要! “滚!宇文缚,现在看到我这副样子,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她自嘲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看到我痛苦,我受折磨,我痛不欲生,不就是你当初说的目的吗?”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你现在先把手给我。” 他急得心脏都在隐隐犯疼。 “我不需要,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斥。 冥王见她状态越来越差,只好强制上前握住她的右手手腕,再次划破自己的指尖,鲜血不断冒出。 最后用指尖血滋养她掌心的灵力。 钟离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只剩下震惊和不解。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帮我?” 一旦她没来得及破解诅咒,落得魂飞魄散,他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其反噬程度只会比她如今所遭受的更严重。 钟离芸在困惑和疲惫中,渐渐晕了过去。 脑子好像一直在放电影倒带,在回忆一个做了好长的梦...... 梦里她是千年前周国的皇后。 她站在宫殿最高处,俯瞰群臣朝她礼拜,然而战争的炮火逐渐弥漫整个周国国土。 她背负救国重任,与楚国达成协议,她成为敌国的人质,双方便停止战争。 而就在她坐上离开故土的马车时,无情的战火彻底摧毁自己的国家。 而她成为全国百姓口中叛国的逃兵。 她站在望着楚国的宫殿之上,望着周国的方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最后,她割颈自杀离开了人世。 周国的叛国王后从此被钉上耻辱柱。 突然。 钟离芸猛然睁开眼,她的心跳还未从梦境的余震中平息,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回响着那遥远的战鼓声。 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枕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她坐起身,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就真的忘不掉了吗?” “叩叩!” “芸儿,你感觉好些了吗?” 周季延一直守在门外,声音低沉而温暖。 钟离芸缓缓转头,目光中仍带着几分梦醒后的迷离与未散的忧伤。 她看了眼手掌心的纹路,只剩一厘米左右就要延伸到手指了。 她轻声说道,“没事了,你进来吧。” 闻言,周季延立马走进房间,不放心的检查她有没有异样。 她按住他的手,温柔的摇头,“真的没事了。” 现在已经快临近中午,两人走出房间后,和二老吃了午饭,便出门逛逛。 阳光温柔地洒在乡间小道上,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稻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稻香与远处山林的清新。 周季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钟离芸,他的眼神里满是深情与坚定。 他轻轻拉起钟离芸的手,两人站在一片绚烂的野花丛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芸儿,”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有魅力又给人惊喜不断的人?你总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但和你相处之后,发现那是你足够真实,不屑与隐藏真实的自己。 我很幸运能遇到你,也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钟离芸,你愿意,让周季延成为那个永远为你遮风挡雨的人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简约却精致的戒指,单膝跪地。 在知道她时日不多的那天,戒指就准备好了。 之所以提出带她来见外婆外公,也是想让她正式见家长。 他希望陪她到最后的人,是他周季延。 钟离芸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手里的戒指,阳光投射在上面,闪闪亮亮好不耀眼。 她轻声问道,“你是爱上我了吗?” 话语间,微风似乎也停下了脚步,周遭的一切都静谧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周季延缓缓站起身,双手轻轻捧着钟离芸的脸颊,让她的目光只能与自己交汇。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 “我只知道在遇到你之后,我变得没那么冷静了,只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会不自觉地担心你,看到你受伤,自己也很难受,尤其当我无法保护你,我的自责会无限放大。” 这算爱吗? 对于从小就没怎么感受到爱的周季延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钟离芸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未落。 她轻轻点头,伸出左手,“帮我戴上。” 那一刻,周季延的眼中一亮,紧张到双手颤抖,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戴好。 “谢谢你相信我。”他连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周季延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此刻流下来的眼泪是幸福的。 然而,钟离芸的脸上却并未完全绽放笑颜,反而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好像真的让周季延爱上她了。 可她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像一块巨石死死压在心口。 在这之后,她是不是就要让他恨她了? 这个情劫在渡他,也在渡她...... 第23章:挖钟离芸的坟 两人散完步后,回到院子里,外公外婆正在坐在客厅餐桌前,整理一堆老物件。 钟离芸能看出来,这些都是有一定年份的。 尤其是里面的一枚玉扳指,上面的纹路至少有百年以上。 外婆余光瞟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起身拉着钟离芸坐下。 “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热情地把所有东西都移到钟离芸面前。 “这些都是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收集的,以前她喜欢收藏这些老物件,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就一直放着也没扔。” 周季延走到她旁边解释,随手拿起面前的一条珍珠手链,表面已经蒙上一层杂质,不再光滑。 既然是周季延母亲的东西,那她必须好好对待。 钟离芸在这一堆东西里面,来回扫视了一番,最后视线落在刚才的玉扳指上。 “它吧,季延,你戴上试试。” 她莫名觉得这个玉扳指和他很适配。 周季延听话地戴上,霎那间,他惊讶得嘴巴不自觉微张,“居然尺寸刚好,不大也不小。” 玉扳指普遍来说偏大,而且他的手指修长偏细。 居然会这么巧,戴在手上完全不违和,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钟离芸浅笑,“就要这个吧,它很适合你。” 外公外婆也附和道,“戴着挺好看,不过小芸啊,你要不再选个自己用的?” 就当做周季延妈妈送给儿媳妇的礼物了。 钟离芸望着二老期盼的眼神,只好答应。 在一堆物件中翻找一番后,看到一面铜镜,大概有巴掌大小,铜镜背面是龙腾图样。 她拿在手中,照了照,“那就这个吧。” “那行,这些就继续收着。” 说完,二老收拾好剩下的东西拿到储藏室,便开始准备晚餐。 钟离芸反复观察这面铜镜,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看材质,大概和玉扳指的年龄差不多,百年多的历史。 周季延见她脸部表情沉重,一直盯着铜镜。 他不解地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感觉见过。”她努力回想依旧没印象,“可能是用过的镜子太多,记错了。” 周季延也没做它想,“给我吧,我把它放到房间。” “好。” 周季延上楼后,报喜突然从屋外飞过来,一脸焦急。 “老板!不好了!”它大喘着气猛地冲向桌面,差一点没刹住脚,“快......快回去!” 钟离芸眉头微皱,心里涌起不安,“到底怎么了?” 报喜虽然脾气急,但很少会慌成这样, “有人要挖你的坟!”报喜气的双翅不停乱舞。 它在民宿待得好好的,突然有个打扮清修的女人闯进来,环视一周,张口就问老板人在哪儿。 报喜说不知道。 人类应该听不懂它的话才对,偏偏那个女人听懂了。 还回了它一句,“劝她早点回民宿,两天内没见到人,我立马掘了她的坟!” 钟离芸眸光骤冷,能找上门还威胁她的女人,实在是不多,屈指可数。 若是还能听懂报喜说话,说明对方和她一样,来自地狱,而非人间。 “我知道,明天我就回去。” 万一这个女人对着钟离芸的遗体做什么动作,那她就很被动了。 就比如,在古代拿遗体炼化傀儡的情况多得是,只是现在不打仗,也就没人做这个了。 虽然她还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但总归是有恩怨的。 周季延走下楼,发现报喜正停在桌上,面对着钟离芸一顿叫唤。 钟离芸似乎也在回应它。 周季延突然想起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力是他这个凡人所不能及的。 但没关系,只要钟离芸在他身边就好。 他浅笑着走过去,问道,“报喜什么时候来的?” 钟离芸回过头看向他,“刚刚,我明天得回京城了,有人来找我,必须得回去。” “可以,我的本意就是带你见外公外婆,既然见到了,也该回去了。”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芸儿,和我在一起,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 凡是钟离芸想做的,周季延都支持。 ...... 饭桌上,周季延告诉二老明天要回京城的消息,二老试图挽留让他们多待几天,但被周季延回拒了。 两人回到房间后,周季延在阳台打电话,钟离芸注意到放在梳妆台上的铜镜。 不自觉走过去,拿在手上反复检查。 报喜停在窗边,是不是扭动脖子,“这个镜子你不是用过吗?怎么又到你手里了?” “什么时候?”她立马问道。 “你死后没多久吧,人间一女孩给你的,当时你从一群人贩子手里把她救出来,然后她家里最值钱的就是这面镜子,就给你了。” 报喜对这件事情印象很深。 因为那个女孩长相很美,但是家世凄惨。 她父亲因为赌博关进牢里,母亲常年生病,家中只能靠她给别人当奴婢挣钱,结果人贩子发被盯上,差点被卖到青楼。 钟离芸对此完全没有记忆。 主要她千年来帮的人不计其数,根本记不过来。 看来这面镜子和她还挺有缘,兜兜转转又回到她手里了。 报喜飞到铜镜面前,突然冒了句,“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几百年前的,不会是陪葬品吧。” 古代能保存完好的东西,陪葬品占一大半。 钟离芸沉着脸来回打量这面镜子,除了背面的图腾很精美,并无特别之处,就很普通。 她把它放到一边,拿上浴袍走进浴室。 周季延打完电话回到卧室,报喜正要飞出去,却被拦住。 他一把抓住报喜的翅膀,放在手掌上。 他问,“芸儿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报喜说的话到他耳朵里全是“啊啊啊”,它只好上下点头。 “果然......” 报喜见没它什么事儿了,立马飞出窗外。 凌晨十二点已至,月明星稀。 浴室内的水流声不断,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钟离芸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季延心里开始慌张,他敲响浴室的门,语气焦急, “芸儿?” 第24章:钟离芸的坟墓 等待他的是无人回应...... “咔哒!” 周季延打开浴室门,只见钟离芸倒在浴室的地板上,花洒掉落在地上,水流不断往上面冒。 “芸儿!”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抱起。 “你怎么了?” 此刻,钟离芸已经失去意识,手掌心的纹路距离手指尾端不过半厘米。 在得不到血液滋养的情况下,等待她的都是下意识的昏迷。 周季延小心翼翼地将她把放在床上,手足无措地滑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泪眼朦胧。 “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你?”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灵力,也不懂他们救人的方式。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忽然,窗户被一阵呼啸而来的寒风吹开,窗帘随风而扬。 “你出去,我来帮她。” 冥王突然站立在周季延身后,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身上有几朵红雪梅图案。 周季延带着泪眼回转过头,咬着牙,颤颤巍巍站起身。 “好,只要你能救她,让我怎么配合都可以。” 他咬紧后槽牙,不舍地松开钟离芸的手,离开卧室。 门关上那刻,冥王神情淡漠地走上前,摊开她的右手手掌。 心酸的无奈一笑,“你在拿自己的命陪他,他不是已经爱上你了吗?为什么不转身就走。” 还要陪着他,还要答应他的求婚。 钟离芸,承认吧,你也喜欢上周季延了...... 冥王抬起手,这次划破的不再是手指,而是手腕。 血液一滴一滴滴在她的掌心,被血液浸染成粉红色的纹路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 直到变成深红色。 钟离芸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不断给她输送灵力,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但是身体好疲惫,想睁开眼睛,却被死死粘住,挣脱不开。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句,“梦儿,我也帮你了多久了。” 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出是谁说的,只觉得好熟悉。 冥王养好她掌心的灵力后,恢复手腕上的伤口。 他打开门,周季延正守在门口。 “她怎么样了?”周季延眉头紧锁,担心忧虑从眼里流露。 “没事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冥王与他对视几秒后,说道,“我们谈谈。” 周季延沉下情绪,“嗯,去旁边书房。” ...... 深夜的乡下。 是宁静,是夹杂着植物清新味道的晚风,是回忆不断伴随月光涌现的沉默。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几前。 周季延给他倒了杯茶,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芸儿过去的经历吧,能给我讲讲?” 他不知道她过去的经历是好是坏,所以他不能直接问她。 冥王浅浅抿了一口茶,脸色淡漠平静。 他看了一眼周季延,只是感叹道,“过去的孽缘罢了,她现在这副样子,和所有人都逃不掉干系。” “梦儿的过去让她自己告诉你,周季延,你很幸运,她的两次爱人都给了你。” 两次? “那她上一次是为什么分开?” “因为背叛,等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冥王话还没说透,放下茶杯,化作一缕黑烟离开了书房,飘向窗外。 周季延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钟离芸? ...... 天光破晓,已经是第二天。 钟离芸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副驾驶上。 周季延正在开着车,往京城方向开过去。 她往旁边瞧了一眼,睡眼惺忪,“你什么时候出发的?” “一个小时前,”他用手指了指后座,“饿了吗?后座我放了早餐。” 钟离芸将半个身子伸向后座,拿到保温桶。 打开盖子,里面装着瘦肉粥,还有青菜,还有外公外婆自己做的肉馅包子。 因为放在保温桶里,现在还是热的。 钟离芸此刻心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 自从她被贴上叛国皇后之后,再也没有真正的得到别人善意的关心。 他们都是带着刀子靠近她,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周季延单手握住她的手,拨弄她无名指上的求婚戒指。 在他手掌里,她的手小小的一只,这样小小的手是怎么支撑自己熬了这么久? 他语调温柔的说,“芸儿,你能告诉我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也想帮你。” 周季延怕她不答应,又补充说道, “在京城,我还是有一定能力保护你的。” 钟离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能直接告诉他,有人要掘她的坟吗? 她能直接告诉他,她要去保护自己的尸体吗? 她能直接告诉他,她要去见的是千年前的一具骸骨吗? 不能,都不能。 这不是他作为普通人类应该参与的事。 钟离芸思虑万千,最后只剩摇头浅笑,“小事情,相信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她婉拒他的帮助,而这声婉拒在他心里却化作刀片一样划在心口。 疼到心悸。 她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 之后的返程途中,两人都安安静静的,长久地保持沉默。 抵达四方民宿后,周季延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钟离芸打开安全带,下了车,看着面前熟悉的民宿牌匾。 “你先回家吧,等我处理完再给你打电话。” 他想说想陪她一起,但好像不能。 周季延垂下头,带着沮丧地回复,“好。” 她不是没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但是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随后,钟离芸打开民宿大门,报喜扑腾着翅膀绕着她打转。 周季延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情绪彻底低落到谷底。 “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让我陪着你?”他对着门口喃喃自语。 而站在院内的钟离芸听到这句话时,顿住了脚步,眼眶微红。 是无奈也是心疼。 她闭上眼平复好心情后,问报喜,“她人在哪里?” 报喜停在她肩头,抬起翅膀指了指墓的方向,“那个女人一直在墓地守着,不过我很好奇她怎么知道你的坟墓位置?” 钟离芸冷下脸,眼神凌厉似寒冰利刃看向它指的方向, “上一个拿坟墓威胁我的,连骨灰都不剩,她胆子挺大。” 第25章:杀了周季延 她浑身散发着千年寒气,连院子里的植物表面都受寒意入侵,结下一层薄霜。 “走吧。” 报喜跟在她身后往坟墓方向飞去。 千年前,为了防止周国百姓找到钟离芸的坟墓,对她泄愤,宇文缚特意选了很偏僻的位置下葬,并且下葬后,所有知晓位置的人都被统一处死。 理应来说,她的坟墓除了她自己以及冥王宇文缚之外。 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钟离芸心里疑问万千,始终理不清头绪。 片刻过后,她抵达一片荒野森林里面。 这里植被丰富,但因为野兽较多,还并未被人类开发成旅游景区,只是被当作保护林圈起来。 钟离芸的坟墓就位于这座原始森林的最高处,瞭望云海,重峦叠嶂。 因为没有立碑,所以只有一个小山丘,上面长满了杂草,四周被针叶林包围。 她稳稳停在自己坟墓前,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人呢?” 不是在这里等她吗? 报喜也在高空环绕飞翔,往四周打探情况。 “你终于来了!” 突然,一道浩浩汤汤的女人声音飘过来,但是声音就能听出她的能力不在钟离芸之下。 女人随着风,飘到钟离芸的身后,卷起周边的枯叶纷飞。 连带着钟离芸的头发也向上扬起。 她沉下脸,眼神凌厉地转过身,手掌间的灵力已经慢慢汇聚在一起,聚成一股强烈的气息。 她慢慢抬眸,上下打量面前的女人,长相和她差不多一般年轻。 身上穿着色彩艳丽的吊带长裙,身姿婀娜,但她和钟离芸的高冷气质不同,多了一份风尘气。 钟离芸淡漠地问道,“我认识你?” “呵,你生来是贵族怎么会认识我一个贱民!” “所以你到底是谁?”钟离芸眉头紧锁,她讨厌打哑谜。 女人嘴角勾起妩媚的笑,莫名开始嘲讽,“我是谁?哈哈,我在你眼皮底下惨死,你居然问我是谁!” 她的情绪变得高亢, “五百多年前,你在人贩子手下救过我,但是就在你救我的第二天,我再次被卖到青楼,你知道他们拐卖我的时候说什么吗?既然不能找你算账,那他们就找我!” 钟离芸想起报喜说过关于铜镜的故事,似乎就是她。 “那你应该找人贩子报仇,而不是我,我帮你也是好心,没想过和他们结仇。” 结仇? 女人听到这句话像发疯了一般,发动浑身灵力,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 报喜被这股寒气波及,只好停在树枝上才不至于跌落。 “你是没想过结仇,但在第二天他们为了报复,烧掉我家,我父母都葬身火海,”她突然苦笑一声,眼角滑下泪痕,“而我,因为面容姣好,成为青楼的头牌。” 最后怀着恨死在床上。 既然帮了她,为什么不帮到底?为什么不带她走? 帮一半就走,比冷眼旁观更可恶! 听完她的遭遇,钟离芸也很惋惜。 “抱歉,我没想过他们还会来找你,所以那面铜镜是你故意放在周季延外婆家的?” 除了这种可能性,她想不到其他。 所谓巧合,不过都是蓄意为之。 女人缓缓闭上眼,身体一点一点升起,悬浮在半空中。 微风吹在她的发丝上,裙摆微扬,画面唯美又性感。 女人突然睁开眼,眼神锐利似匕首,“你用过那面镜子了吧,镜子有我的生死契。” 所以她才能和钟离芸一样飘荡在人间。 只要镜在,魂就在。 钟离芸不解,她如此煞费苦心到底要干嘛? 她仰起头看向女人,“所以呢?今天你要让我魂飞魄散?” 下一秒,只见女人突然隔空落下一掌,四周扬起尘埃和落叶将钟离芸包围。 钟离芸回击,因为体力不支,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沉重。 “我要你身上的血,所有的血!” 女人猛地飞到她面前,匕首瞬间划过钟离芸的身体。 如同凌迟处死一般,所见之处都划上伤口。 顷刻间,她不堪身体的重量,倒在地上,嘴角抽搐不停地流血。 钟离芸眼神迷离间,看见女人在一点点靠近她,报喜盘旋在头顶。 阳光好刺眼。 耳边好像传来一句,“流干了,就结束了。” 声音越来越小,报喜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她真的结束了吗? ...... 冥王府。 阴气缭绕,看不清四周,只有几盏红灯笼发散幽绿的光。 厅内,一张千年水晶棺材摆在正中间,棺材内不断有寒气冒出,和周围的阴气相得益彰。 冥王守在旁边,注视着棺内的人。 钟离芸身穿一袭红色嫁衣,头上戴着凤钗,面色惨白地躺在里面。 身体没有半点腐烂,完好无缺,若不是在棺材里,她的样子和陷入熟睡的凡人没两样。 他对着钟离芸的遗体突然冒出一句,“出来吧。” 秦封在黑暗中现身,面容憔悴,身上有不少刀伤。 他不断往棺材走过去,沙哑着嗓音问,“那个女的解决了,梦儿她怎么样了?” “看她自己还想不想醒,”冥王握住她的右手,视线落在她的掌心,“就怕等她愿意醒过来,时间也晚了。” 手掌心的纹路只差三毫米左右,就要延伸到手指尾端。 到时候,药石难医,再也没回头路。 秦封紧握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里满是愤怒,“我把周季延抓来!他一定有办法!” 梦儿那么舍不得他,一定会为了他醒过来。 “他是人!”冥王怒斥道,“这里是地狱,但凡能带他来,我早动手了!” “那带梦儿去找他。” “不可以,在她没醒来之前,都不能离开水晶棺材,冥王府阴气最浓,可以让水晶棺材的功效发挥到最大。” 简言之,钟离芸离不开冥王府,而周季延来不了地狱。 秦封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爆发到极点, “那就眼睁睁看着她魂飞魄散?宇文缚,你欠她的,还有我欠她的,都没还,你怎么能忍心......” 说到情绪最深处,他哽咽着喉咙,说话都变得困难。 冥王也终究红了眼眶,他看着钟离芸作为人质来到楚国穿的衣服。 这是他亲自挑选的楚国姑娘出嫁才会穿的婚服,他以为只要钟离芸到了楚国,就会成为他的人。 但没想到,她会爱周国如此深,宁愿自杀也不愿意陪在他身边。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至少解渴,到他这里,只剩下愁和怨。 秦封看着钟离芸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犯疼, “那我就把周季延杀了,带过来!” 第26章:周季延去冥王府 深夜。 周季延家中酒气熏天。 客厅窗帘紧闭,室内没有开灯,只能依靠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微弱阳光看清东西。 而他躺在一堆空酒瓶中间,嘴里喃喃,“又不见了......芸儿......” 整幅画面就是人堕落后的真实写照。 自他和钟离芸从四方民宿分开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完全联系不上她。 周季延瘫倒在地上的样子,就像等待救赎的流浪动物,等待主人认领。 秦封神情淡漠地盯着他,一步步走过去,“想见梦儿吗?” 周季延循着声音抬头,眼神带着醉酒后的迷离。 “芸儿在哪儿?” 他抓住秦封的裤腿,情绪激动,眼角抑制不住流下眼泪。 秦封踢掉他的手,蹲下身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周季延, “你死了就能见她,你敢去死吗?” “本就烂命一条,怎么不敢?”周季延突然发出冷笑,“从出生就被人戳脊梁骂私生子,现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又有什么用?” 自卑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他经营许久的自信在这一刻全都崩塌成碎片。 秦封知道他过去的经历,也知道他为什么会经历这些不公。 因果循环,终究是逃不过的。 “走吧,我带你去,不用死。” 周季延死了,就算梦儿醒过来,也不会开心。 正当周季延打算站起身,秦封一掌打在他肩头,将他打晕。 他对着周季延嘱咐道,“将你灵魂剥离身体便可以,但只能坚持一个小时左右,并且你不能跟其他魂魄离开。” 他是有生命体征的魂魄,很容易被其他游魂当做盘中餐吸食殆尽。 秦封一边嘱咐,一边施展灵力剥离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满头大汗的结束动作。 拿出一根红绳,一头绑在周季延的手腕,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是防止你走失,上面有灵力,别人碰不了。” 周季延的魂魄呈现半透明状,点了点头,“知道,带路吧。” 这一刻,他的冷静与坦然令秦封佩服。 但凡换一个普通人类,别说下地狱,就算是接受他们不是人类,都很难。 而周季延就像听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消息一样,不仅不怕,连惊讶都没有。 “怪不得她两世都看中你,周季延,希望你这次别让我再失望。” 说完,秦封带他走上阴间路。 四周不断涌现孤魂野鬼来挑衅,想要将周季延的魂魄据为己有。 秦封提醒他,“别往旁边看,他们有些可以迷惑人心智。” 周季延点头,眼神只盯着他的背影,跟着走。 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两人抵达冥王府。 周季延打量整个府内,和电视上的完全不同,这里空空荡荡,除了黑了点,阴冷了点,没那么吓人。 冥王见到来人,拂手一挥,殿堂中央瞬间浮现一座水晶冰棺。 周季延下意识跑上前,直觉告诉他,她就在里面。 奈何他手腕绑着红绳,不能和秦封离太远。 冥王见他竟然以魂魄的形式来到冥王府,不由得佩服。 他问周季延,“你知道活人的魂魄离开身体,寿命直接减半吗?” 说完,他的眼神又看向周季延身后的秦封。 “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冥王不相信周季延会为了梦儿做到这个地步。 “确实没有讲,”秦封语气顿了顿,“他是说的死都能接受。” 更何况寿命。 周季延见到冰棺里的钟离芸,身体无力到发软。 她虽然身穿亮丽的中式婚服,但是脸色惨白,身上那股高冷的气势也消失了。 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一言不发, 周季延抑制不住情绪,不断抽噎,一滴滴眼泪滴在棺材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眸望向冥王,言词凿凿似利刃,“你们不是能力很强吗?为什么不能帮帮她?” “她是自己心甘情愿困在梦境里,我们帮不了。”秦封解释道。 “既然你带我来了,就说明我能救她对不对?我该怎么做?” 周季延很害怕失去她,浑身颤抖的握住钟离芸的手,阵阵寒意顺着肌肤传达他的脊髓。 但他已经麻木到感受不到冰冷,只有不安和恐惧。 “告诉我!该怎么帮她?”他怒吼道。 冥王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息,“只有一个办法,若是失败了,你和她都会困在梦里,再也出不来。” 这将是一局生死局。 周季延撑着冰棺边缘站起身子,擦掉脸上的泪痕,眼神坚定。 “成功了,就救醒她,失败,就和她一直困在一起,怎么算,我都不亏。” 他释怀一笑,“开始吧。” 冥王提醒他,“在梦里,一定要让她醒过来,她的时间不多了,你的也一样。” 周季延沉默,似乎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紧接着,只见一道亮光在钟离芸身上闪现,报喜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停在周季延肩上,带他入梦。 报喜的眼神不似以前那般有神,臃肿发红的眼睛无精打采地镶嵌在脸上。 它说,“老板困在千年前离开周国那天,你当时就是周国的王,她是你的王后,记住,要让她放下过去。” 这次周季延是魂魄形态,能听懂报喜的话。 周国的王,那不是他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吗? 可芸儿又怎么会离开周国? 种种疑惑浮现在脑海里,不得其解。 报喜带周季延到梦境深处...... 钟离芸正坐在周国后宫的寝殿内,梳妆打扮。 她身穿一袭红嫁衣,这是宇文缚特意从楚国拿来的,要的就是她风风光光成为他的女人。 而此时,钟离芸已经是周国的王后。 这一举动,无一是在告诉全天下人:她钟离芸是可随意交易的女人。 周国也不过是自身难保,被楚国踩在脚底的国。 周季延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心底隐隐犯疼,轻声唤了句,“芸儿。” 钟离芸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身,她的双眼已经哭肿, “王,我今天好看吗?”她努力扯着嘴角,不让他发现自己的无助。 周季延大步走上前,抱住她,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 “对不起......对不起!” 第27章:钟离芸的另一种结局 钟离芸似乎不记得梦外发生的事,不记得他是千年后转世的周季延。 她眼神里带着疑惑,擦去他眼角的泪珠, “你怎么情绪这么激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得先有国才能有家,所以我没关系。” 身处的位置越高,责任越大。 当她答应成为他的王后那天起,这便是她逃不掉的。 周季延坐到她身旁,缓了缓情绪,问道,“芸儿,我们不去楚国了。” “为什么!”这几个字她几乎是靠吼出来的,“难道你是要放弃满国百姓于不顾吗?” 她侧过身,气恼得不想面对他。 周季延握住她的手解释,“没用的,等你过去了,他们依旧会派兵攻打我们,我不能看你当做牺牲品。” 钟离芸不明白他的意思。 两国明明已经签订好协议,他怎么会言辞凿凿地确信楚国会出尔反尔? 她犹犹豫地开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她不能草率就听他的话,虽然她不愿意当这个质子,但是她更不能那一国百姓当做赌注。 周季延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解释,心里焦急如焚。 “我看到你的结局,如果你去了楚国,他们会立马攻打周国,我们的子民误以为你叛国,大家都会诅咒你,从此,你只能带着诅咒活下去。” “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钟离芸没想到他会编这样一个谎话来拖住她。 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 周季延犯了难,他该如何给千年前的人解释自己来自千年后,还是周王的转世? 他眼神充满诚恳与祈求,“芸儿,你相信我,宇文缚他没想过真的缔结盟约,他只想要你而已。” “如果你还不信,你可以晚片刻出发,看看城防边境有多少敌军埋伏。”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那她该怎么办? 钟离芸皱着眉,想到自己身为王后肩负的重任, “可我有退路吗?如果不去,满城的百姓该怎么办?可真如你说的,我去了,我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有的选吗? 周季延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现在是困在梦境里,这些都不是真的,这次你只要逃走就好。” 千年前的事情无可挽回,如果可以,在梦里,他只希望钟离芸好好活着。 钟离芸失落地低垂着头,眼角下拉,眉眼间尽是沮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刚刚说的都已经发生了,而我只是将这一切都梦了一遍。”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护住。”她鼻头发酸,嗓音逐渐暗哑。 周季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轻抚她的背脊,“没事,这次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他想在梦里自私一回,无关周国,无关百姓,无关王与王后。 只有周季延和钟离芸而已。 此时,钟离芸大脑一片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的消息像重磅炸弹一样投射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宫殿外面,是宫女们忙前忙后的身影,她们都在筹划这场看似体面实则屈辱的交易。 钟离芸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来来往往的她们,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宫女也陪伴她多年,她们和她一样都不想离开周国,这里是她们的家啊。 就算在梦里,她真的能做到视若无睹,抛下她们离开吗? 周季延看出来她的犹豫,“芸儿,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过去的事情已定,改变不了。” “那就不改了。”钟离芸突然露出欣然一笑,笑容里有释怀和坦然。 “结局是怎样,那就怎样,不改了。” 也许这就是她钟离芸该走的路。 周季延看到她眼神里的决绝,明白他怎么劝都没用,她还是会去楚国的。 为了周国,为了她割舍不下的万千子民。 即便被蒙冤披上叛国的罪名,她也认了。 仪式正在敲锣打鼓地进行。 钟离芸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说了句,“时辰到了,季延,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这时,宫女走上前汇报,“启禀王上,王后,楚国派人来接王后了。” 周季延顿时心里空落落的,始终不愿放手。 如果千年前,没有这场交易,钟离芸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至少没有诅咒缠身。 为什么千年前的他懦弱至此!要让一个女人当做交易的筹码! 周季延不希望悲剧再次重演,更不想再次拉钟离芸下水。 “芸儿,不去了!横竖都是死,那我们还不如放手一搏。” 他咬着牙做出决定,“我马上让所有将士准备迎敌。” 还不等钟离芸拦住他,他就已经冲出寝殿。 她看着周季延离开的背影,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流下来了。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取下头上的凤钗,泪眼婆娑, “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离开周国,更不想当什么人质。”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但这份重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 正殿上,群臣聚集,周季延身穿黄袍坐在高位。 他俯视了一眼底下的文武大臣,提出拒绝结盟契约条例。 原以为会被大家驳斥,却不料,众臣子都纷纷附和。 他们情绪激动地说道,“我们周国的王后,只能是周国的人!不能当别国的人质,这种交易本就是不把我们周国放在眼里!” 还有人严厉抨击楚国的要求,“没错!他们就是借此让我们开始服从,当他们的附属国,此后,我们便很难有翻身之日。” ...... 大家忍耐依旧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纷纷表示愿意直接与楚国一战。 是胜是败,他们都认了,但决不能当软骨头。 周季延被大家的坚决态度打动,若是千年前的周季延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曾经的决定? 他当即下令,“所有武将,召集士兵迎敌,保护周国的王后,保护周国,宁死不受屈辱!” 群臣高呼,“宁死不受屈辱!宁死不受屈辱!宁死......” 躲在正殿后门的钟离芸听到这一声声呐喊,心里万分感动。 至少她不会被当做弃子,送往楚国了。 而就在此时,久久没接到人的楚国来使身后跟着几十个人马冲进宫内。 扬言道,“王后呢?你们周国都要亡了,还留着王后有什么用?” 为首的将军骑着汗血宝马直奔殿内。 前来拦住他的士兵都被冲撞开,他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停下马匹,用手指着坐在高位上的周季延。 “我的耐心有限,再不交人,直接踏平你们周国的土地!” “啪!”一声闷响。 周季延重重的一掌拍在椅子上,“好大口气!来人,抓住!” 钟离芸沉下脸,从门口离开,走回寝殿。 第28章:刺杀冥王 她找到曾经周季延送她防身的匕首,长度不过几公分,但刺向心脏足以致死,很适合拿来藏在身上。 她眼神凌厉地看着手上削铁如泥的匕首。 嘴角微扬,语气里透着视死如归的霸气,“最坏不过玉石俱焚,宇文缚,我等你来找我。” 正殿内,闯进来的敌国来使已经被降服,但他依旧大言不惭的放狠话, “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还想保住周国,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一个将死的皇帝居然还敢在他这个楚国将军面前耍威风! 周季延对他的话浑不在意,只是抬手让人把他抓下去。 “周王这是要带我的人去哪儿?” 突然,一道声线雄浑的男人的声音传进诺大的殿堂,话语里的霸气非一般人能敌。 众人纷纷带着好奇的目光,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宇文缚穿着一身楚国娶妻才会穿的红袍,迈着大步豪迈的走进正殿。 他身前还绣有龙图腾,这是独一无二的地位象征。 殿内的群臣见到他那刻,都乱了心神。 宇文缚的强硬手段列国皆知,凡是他所攻略的城池,无不洗劫一空,成为一片废墟。 他与生俱来的狠戾与霸气,令在场的所有周国臣子不寒而栗。 周季延是在沼泽里求得生路的人,和宇文缚都是一类人。 他嗤笑道,“楚王不待在楚国整顿朝野,突然出现在周国宫内,是想替你手下受罚?” “区区一个下人,随你处置!”宇文缚眼神突然狠戾,“但是钟离芸我必须带走。” 在周楚大战期间,宇文缚见过钟离芸一面,便对她念念不忘。 在楚国,女子有自由改嫁的权利,只要她作为人质离开周国,就不再是周国的王后,而是他宇文缚的女人。 只要是他宇文缚想要的,不管是一座城池,还是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女人,都要拿到手。 “要是我不呢!”周季延反驳道。 “出尔反尔,可不想你会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幸好,我的士兵已经在攻略周国。”宇文缚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很快,你的宫门就会为楚国士兵打开。” 周季延脸色骤变,拿起皇椅旁的长剑,一冲而下,势如破竹。 剑光如织,正殿内瞬间金戈交鸣,周季延与宇文缚的身影在梁柱间穿梭,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刺耳轰鸣,激起片片火星。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几位胆大的侍卫瞅准空隙,持刀冲向宇文缚,却被宇文缚以一记横扫千军,拳风所过,人仰马翻,尽显其超凡武力。 殿内一片混乱...... 就在周季延快落入下风之际,钟离芸突然穿着嫁衣,头戴凤钗,高贵冷艳的姿态出现在门口。 “芸儿?” 两人注意到门口的身影,同时停下动作。 钟离芸双手置于小腹,浑身散发着王后的端庄气势走进殿内。 她环视四周,群臣在看到她那刻,都忍不住叹息低头。 因为众人都清楚,这场交易她是牺牲品,她是最屈辱最值得叹息的人。 钟离芸的目光最后落在周季延身上,嘴角微扬,浅笑着走上前。 “季延,不用打了,我和他走。” 她抬起手,不舍地抚摸他的脸颊。 周季延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他紧紧攥住她的肩膀,“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钟离芸垂眸,在他看不见的眼神里,满是沮丧和诀别。 她摇了摇头推掉他的手,“再见,季延,宇文缚,走吧。” 这一幕,落在宇文缚眼里,都变得不可思议。 她居然主动和他离开? 在她踏出正殿门槛那一刻,身后的群臣突然跪下高呼: “王后大义,臣等有愧!” “王后大义,臣等有愧!” “王后大义...... 钟离芸在一声声高呼中,逐渐模糊了眼眶,心口像是被巨石死死堵住,下一秒就要窒息。 周季延心神恍惚地站在原地,无力的松开手,利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砸在他心脏上面,疼到麻木。 在梦里,他也保护不了她吗? ...... 钟离芸跟着宇文缚踏上他准备好的马车,马车特意用红色布帘装饰过。 与婚车无异。 车帘轻垂,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宇文缚坐在她旁边,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走,还以为......” “你!”他突然一惊。 钟离芸趁他不备,从衣袖快速拔出匕首,直指他的心口,狠狠刺去,用尽了全力。 宇文缚一愣,未及反应,只见钟离芸已经将匕首拔出。 心头血液喷涌而出,流在红袍上分不清是血,还是衣服。 “你错了,宇文缚。”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我等的就是杀你的机会。” 宇文缚捂住自己的伤口,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顿时怒火中烧, 他遏制住钟离芸的咽喉,眼神发狠,“你别逼我杀你!” “求之不得!”她继续挑衅他。 钟离芸抬起手,想再给他致命一击,但被他挡住,匕首也被他扔出马车外。 随行的士兵察觉到异样,尤其是匕首上带血。 士兵心头一紧,连忙勒紧缰绳,马匹不安地嘶鸣。 一名将领翻身下马,贴近车窗,焦急询问,“王,您没事吧?” 车内,宇文缚正在用自己的腰带捆住钟离芸的双手。 他强忍着剧痛,低沉而威严地回应,“速回楚国!” 语毕,钟离芸提醒他,“你心脏受伤,路途遥远,你要不想死在半路,宇文缚,我劝你最好放我离开!” “做梦!” ...... 冥王府。 冥王和秦封焦急的等他们醒过来,眼看着时间所剩无几,他们越发担心钟离芸的处境。 秦封的耐心也快被消耗殆尽。 怒斥道,“宇文缚,要是梦儿真的困在梦里,那你就是罪魁祸首!我秦封就是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闭嘴!” 冥王无力地坐回高位,再高冷的面容也掩盖不了他疲倦的神情。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钟离芸的手指突然动了,眼球也开始转动。 钟离芸缓缓睁开眼,眼前熟悉的冥王府。 她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手掌还被周季延紧紧握着。 “梦儿!你终于醒了!” 秦封先一步发现她脱离梦境。 冥王闪现在她面前,语气关切,“你怎么样?” 此刻,她对他们的话视若无睹。 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棺材边沉睡中的周季延身上。 第29章:他忘掉钟离芸了 他面色苍白,状态很差。 “季延,季延?你醒醒?” 钟离芸轻轻推他肩膀,却一点反应没有,她顿时感到慌张害怕。 “他到底怎么回事?”她抬眸问旁边的两人。 冥王看了眼旁边快燃完的一炷香,沉下肩膀,“他是生剥魂魄,只能坚持一个小时左右,他的时限快到了。” 要是不能按时回去,周季延以后就成为和她一样的孤魂野鬼了,投不了胎,入不了轮回。 钟离芸忍不住低语一声,带着责怪,“傻子!谁要你来的!” 她立刻扶住他虚弱的魂魄,化作一缕白烟离开冥王府。 时间争分夺秒,容不得她片刻喘息。 ...... 卧室。 周季延的身体被钟离芸放在床上,而他的魂魄正漂浮在上空,等待他们融合。 就在时间仅剩倒数几分钟之际。 周季延捡回一条命。 报喜从窗外飞过来,正好看见钟离芸浑身瘫软在床侧。 它焦急地在一旁蹦跶,却又帮不了忙。 “老板,这次等他醒来,你就分手吧,让他早点渡过情劫。” 钟离芸强撑着身体坐起身,眼神温柔地看着沉睡中的周季延,心里情绪复杂,乱作一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报喜,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 已经舍不得离开他了。 最不愿见到结果,终究还没有逃过。 报喜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老板,但你留在他身边,他同样也不好受。” “就像这次,他舍弃一半寿命救你摆脱梦境,那之后呢?你遇到麻烦,他又要牺牲一半的寿命吗?” 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在一起本就注定没有结果。 钟离芸垂眸,陷入沉思,“也对,要是没遇见我,他也不会经历这些。” 她本就是来帮他渡过情劫了,应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了。 报喜想到之前在周季延梦里见到男人背影,总感觉那个背影和千年前的周季延很像。 它突然开口问道,“要不要去周季延梦里见一个人?” “见谁?” “周王。” 钟离芸这次陷入长久的沉默,这沉默里是堆积千年的委屈和气愤。 在梦境里,她拥有了另一种结局,但在现实里,她一直都是被子民唾弃的叛国王后。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空气逐渐变得潮湿。 人的心情也随着变得潮湿沉重。 “带我进他梦里吧。” 总有些过往该说再见了。 报喜得到指令,立刻飞到她肩头,两眼一闭,顺利进入周季延的梦境里...... 和上次一样,四周依旧是迷雾重重。 钟离芸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不见男人的身影。 她压低嗓音问道,“是你对吗?” 此话一出,她的情绪如洪水决堤般,泪水止不住地流。 “芸儿,好久不见。” 男人的声音穿过层层迷雾进入她的耳朵。 阵阵寒风吹过,迷雾也渐渐散开。 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他一直站在她面前。 这次钟离芸见到他的真容,和周季延一模一样的真容。 周王穿着在寝宫常穿的长袍,缓步走向她,“这一世的周季延比我有胆量,幸好他帮你放下过去。” 如果他之前也有对抗楚国的勇气,那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但没有‘如果’。 钟离芸释怀一笑,“所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过去的她不想纠结了,只想过好现在。 “帮周季延?让他恨你?” “对。”钟离芸点头。 周王脸色变得沉重,像是陷入纠结中,他一直留下一缕残念在周季延梦里,就是期盼有一天,能和钟离芸重逢。 但又害怕重逢,怕不是好结局。 就好比现在。 “好,我答应你。”周王应承道,“只要你以后不后悔。” 后悔? 她早就后悔了,后悔为了摆脱诅咒,轮回转世,刻意接近周季延。 后悔没有早点和他划清界限,才会导致他经历现在的事情。 “谢谢,我走了,再见。” “再见。” 钟离芸转过身,眼泪再次止不住往下流,有心痛也有对他的不舍。 再见,她曾经的王。 周王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梦境,眼里的泪水一直打转,“再见了,芸儿。” 语落,他在大雾中消散。 属于周王的最后一丝残念也没了。 ...... 等周季延睡醒,已经是两日后。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经历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又记不起来了。 总感觉忘了什么。 “叩叩!” 卧室门被敲响。 “进来!” 助理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手里拿着文件。 周季延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说最近一段时间没重要事不要找我吗?” “周总,是您昨晚深夜给我发消息,说早上把收购文件送过来,我就赶紧准备了。” 说着,他将手机打开,然后递给周季延。 周季延看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说,但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有这事儿? 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的梦境,却只觉得一片模糊,只留下一丝莫名的怅然。 他嘱咐道,“我待会儿要去......等等,我要去的地方叫什么......” 周季延坐在床边,眉头紧锁,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心中泛起一阵阵莫名的空虚与失落。 他试着从记忆的碎片中拼凑出昨晚的梦境,但就像是伸手去抓握一把流沙,越是用力,流逝得越快。 “我到底忘记什么了?” 助理发现他情况不太对,微微俯下身询问,“周总,你还好吗?” 他抬眸,稳住情绪摇头,“没事?我最近常去的地方是哪儿?” “集团啊。” 周季延可是公认的事业狂魔,全年无休,全在工作。 四方民宿二楼。 钟离芸坐在梳妆镜前,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报喜叹息道,“老板,你不是说不再和她有瓜葛了吗?现在又一个人默默关注他。” 这不是打自己脸? 钟离芸抬手一挥,镜面上的画面消失。 她整理一番自己的妆容,无一瞟见自己掌心的纹路,它已经停止向上延长。 这意味着她不用担心时间一到,就要魂飞魄散了。 “最后一次,以后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 报喜心里腹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她给他选的玉扳指,不一起拿走? 女人啊,口是心非。 第30章:两人重回原点 周季延收拾一番后,出门前往集团。 心里始终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坐在后车座,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晃而过,情绪沉闷。 助理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周总的状态不太好。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周总,要不这几日你出去散散心,一直工作身体也受不了。” 在助理的记忆里,周季延一直在没日没夜地工作,就差把公司当家。 周季延关上车窗,打开手上的文件,眼眸晦暗,沉声说道,“去贺家。” “是,周总。” 半个多小时后。 周季延顺利抵达贺宅,依旧是熟悉的别墅,熟悉的装修内饰。 但在他走进客厅时,脑海中总有一些不愉快的残影划过,残影里似乎有争吵。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些?还是梦里发生的? “舍得回来了?” 贺正东端坐在客厅沙发的上席,瞟了一眼周季延,放下手里的财报。 “父亲,这个文件你是什么时候签的?” 助理走上前,将文件递给贺正东。 这时,贺嫣儿刚好从楼上下来,在看到周季延那一刻,情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气愤。 她皱着眉喊了声,“哥?你怎么会来?” 他不是已经和贺家、周家都决裂了吗? 怎么会舍得回来? 周季延以为她是觉得他平时很忙,很少有时间来。 他解释道,“特意来问父亲一件事。” 贺嫣儿走到贺正东旁边坐下,凑过去看了眼合同内容,这不是前段时间他收购贺氏签的吗? 现在拿过来是想羞辱谁! 她一把从贺正东手里夺过文件,砸在周季延身上, “滚!白眼狼,我们贺氏辛辛苦苦培养你,你却费尽心思想拿下贺氏,现在目的达到还想跑过来炫耀!周季延,你别太过分!” 贺嫣儿字字句句都带着愤怒,恨不得唾沫星子都变成箭矢投向他。 周季延不否认他一直想收购贺氏和周氏。 但是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 贺正东坐在一边,也沉下脸,要不是他上下打通关系,才保住自己的家业,只怕现在已经破产。 但贺氏同样损失惨重,被周季延的瑞盛集团收购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贺氏最大的股东。 “季延,我知道你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憎恨我们,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你现在还要来挖苦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他承认在周季延刚踏入贺宅的时候,没少刁难周季延,哪怕宅内有佣人嘲笑他是私生子,也没管过他。 但是在几年后,贺正东是真的开始欣赏他这个养子。 脾气硬,骨头硬,不服输,甚至他还想过把贺嫣儿许配给周季延。 但谁想得到,周季延对贺氏的怨恨如此深。 都是因果报应,欠下的账迟早得还。 周季延听完他们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 他出人意料的问了句,“我之前为什么和你在贺宅吵架?” 他想捋清楚脑海里的碎片究竟是真的还是梦境。 贺嫣儿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在演,“你真的不记得了?” 贺正东同样疑惑,“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没事,”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和往常一样的淡漠平静,“就是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了。” 闻言,贺正东垂下头,眉眼间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条。 “因为陈刚的事,你开始反击,最后你成功把他送进监狱,接着又收购贺氏和周氏。” “......原来是这样。” 好像稍微能说得通了。 “打扰了,父亲,我先走了。” 周季延转身离开,助理拿上合同跟在他身后。 客厅内,贺正东和贺嫣儿面面相觑。 不明白他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周季延回到车内,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大脑,很多画面都粘连在一起,看不清内容。 助理发动车子,驱车离开贺宅。 ...... 四方民宿。 钟离芸一如既往喜欢躺在二楼阳台晒太阳。 她是不是抬起右手,静静观赏掌心的树桩纹路,这条决定她生死的印记似乎永远停止了。 报喜停在栏杆处,扭动着脖子,“老板,你真的就放弃了吗?不想转世,不想摆脱诅咒了?” “这就是我的命吧,”她惬意地一笑,“现在也挺好,他平安,我也老样子。” 一切都回到原点。 一切都回到正轨。 报喜提溜着大眼珠子,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 曾经信誓旦旦说不会爱上猎物的猎人,还不是沉沦了。 “他又来了。”报喜闻到熟悉的来自地狱的味道。 钟离芸瞬间撇了撇眉,不耐烦的抬手一挥,关上民宿大门。 “回房,闭门谢客。” 这一句她说的很大声,站在大门口的冥王自然听见了。 自从钟离芸选择离开周季延后,冥王便化作人间的男子,常常在四方民宿周围徘徊。 冥王穿着一袭西装,身姿挺拔高挑,低头看了眼手里大大小小的礼物,无奈叹气。 “弥补机会都不愿意给......” 他将民宿对面的店铺盘了下来,也开了一家民宿,和钟离芸住对门。 在他的字典里,只要有一线机会,就要把握。 既然和周季延没可能,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冥王转身回到自己的店内,来日方长,慢慢等。 钟离芸回到房间后,习惯性坐在梳妆台前看周季延在做什么。 她一抬手,镜子里便幻化出周季延的画面。 他坐在集团办公室内,正在处理工作。 要不怎么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报喜见她一副深陷其中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老板,你确定他不会想起来?万一他想起来了,又怎么办?” 钟离芸一记狠戾的眼神过去,“不可能!” 这是灵力施加的屏障,他和她的共同记忆都已经被封锁,除非有人从中作梗。 ...... “周总,外面有个男人找你。” 助理气喘吁吁地敲响门,走进来,一看就是刚刚急匆匆跑过来的。 “谁?” “我也不认识,但是他一直在楼下闹事,已经有几名保安受伤了。”助理详细的回报情况。 周季延沉思几秒,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西装外套。 “去见见。” 第31章:周季延再次到四方民宿 周季延乘坐电梯到集团一楼大厅,大厅围了一大群人,有保安,也有不少凑热闹的职员。 他冷着脸,浑身带着冷冽的气场大步走向人群。 助理在他前面拨开一条路,“快让让,周总来了!” 众人听到后,立刻噤声,纷纷给他让道。 周季延眸光锐利地扫视一圈周围凑热闹的人,最后目光定在一个男人身上。 “陈刚?” 他不是在牢里吗? 陈刚正和一名保安扭打在一起,见到周季延后,立刻松开手。 “滚!” 他一脚踢在保安肚子上。 这一幕落在周季延眼里,他直接二话不说走上前踢回去, “谁他妈允许你来这里发疯?” 陈刚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疼到发出一声闷哼。 他颤颤巍巍站起身子,不屑的眼神睨了眼周季延,“吃软饭的懦夫!我陈刚就是要整死你瑞盛,闹得你们天翻地覆。” 陈振费劲心思把他从牢里捞出来,却不想他出狱第一天就来找周季延麻烦。 在牢里几个月时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找周季延算账。 不把他踩在脚底,陈刚难出这口恶气。 旁边的职员捕捉到陈刚说的“吃软饭”,很快,议论声四起, “周总这么有钱,怎么会是吃软饭的?” “对啊,难道周总是靠吃软饭发的家?” “谁知道呢?”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钻进周季延耳朵里,听得人心情烦躁。 “你们没工作就滚出瑞盛!” 他一声怒斥,带着怒火的眼神瞪过去,众人纷纷化作鸟兽散。 大厅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几名前台,以及周季延和陈刚对峙。 周季延双手插兜,表情淡漠地打量他一番,“你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换身干净衣服,陈刚,之前的事是我不和你计较,不是我欠你的!” 差点丢了命的是他周季延,不是他陈刚。 闹着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刚才是受害人。 陈刚大声冷笑,精神早就在崩溃的边缘,破罐子破摔说的就是现在的他。 “你把我送进牢里,断我后路,陈家走官途,难道你不知道吗?居然有脸还说你不欠我?” “周季延,不要以为你有一个后台硬的女人,我就整不了你!我迟早要你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什么后台硬的女人?你说什么?” 陈刚见他一脸装懵的表情,就觉得恶心,“吃了软饭还不敢认吗?” “那个女人不就是......”陈刚话在嘴边,突然脑子卡壳,想不起她叫什么。 他嘴里小声喃喃,“她叫什么来着?” 周季延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抿着嘴轻叹,“麻烦下次把谎话编完整了,再来找我算账。” 说完,他转身走向电梯,留下站在原地绞尽脑汁的陈刚。 而此刻,在瑞盛集团大门外的角落里。 钟离芸双手环胸,静静看完眼前这出闹剧。 报喜扑腾着翅膀在周围打转,“老板,周季延会不会怀疑这个女人是谁啊?然后去调查。” “你觉得他查得到吗?” 钟离芸一句反问,驳斥地报喜说不出话来。 确实,就算人再厉害,也查不到地狱去。 “走吧,回去了。” 钟离芸踩着高跟鞋不慌不忙的离开。 而刚到顶楼办公室的周季延却一直在反复回想陈刚说的那句“吃软饭的懦夫”。 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就算是随便编个理由污蔑他,也不至于给他扣这种帽子。 他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 ...... 下午。 烈日当头。 周季延准备出发去趟周宅,这两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他必须都去见一见。 否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助理开车往周宅方向驶去,途中要穿城而过。 因为今天是周末,路上一直在堵车,尤其现在开到市中心的位置,堵车最为严重。 他坐在车后座,看向窗外,无意间瞥见一副牌匾:“四方民宿”。 古色古香的中式牌匾,看得出来它的年头不小了。 “四方......客迎四方还这样冷冷清清,可惜这么好的地段。” 此话一出,周季延心头莫名顿了一下。 他好像以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是他怎么可能会说? 周季延再次抬眸打量起这家民宿,单是看外形不难看出是古风装修。 他的视线盯在那扇门上,莫名有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就在思虑万千之际,有人敲响他的车窗。 “你是要订房间?我的民宿就在这儿,要不去坐坐?” 冥王站在车外,看似脸上带笑,但眉眼间却带着刺。 周季延看了眼他身后,确实是一家民宿。 他摇了摇头,“不必,路过而已。” 说罢,过了没几分钟,路况稍微好了点,周季延的车子顺利开出市中心。 冥王看着他渐渐离开视线,心里感慨,“看来你们的缘分斩不断了。” 在二楼的钟离芸也心慌意乱地垂下眼眸,不安和焦虑混杂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板,你还好吗?” 钟离芸捂住胸口,感觉堵得慌。 她下意识抬起右手,发现掌心的红纹路逐渐变得银白,像是回到最初的状态。 “怎么回事?它不是都停了吗?” 她语气慌张地自语。 冥王用血滋养过它,所以能瞬间感应到它发生变化。 两人默契地皱起眉,说道,“又开始了。” ...... 周季延单手撑在车窗上,咬着手指关节。 沉默半晌后,他吩咐道,“去查查四方民宿老板是谁?” “是,周总。” 第32章:闭上眼睛就不疼了 车子抵达周宅,管家一如既往来接周季延去客厅。 只是现在对他多了几分客气与敬意而已,趋炎附势的人最会变脸色。 管家贴心给周季延开门关门,一路上还关心他累不累。 周季延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径直走向周宅客厅。 此时,周国雄刚结束和贺正东的电话,他放下手机那刻,打量的目光上下审视周季延。 “回来想做什么?”他冷冰冰的问道。 周季延早就对他的态度免疫,直驱直入问他,“我上次带人一起来周宅后,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如果他没有带人来,那么周国雄第一反应是问他什么时候带人回来了。 如果他带人来过,那周国雄回答的就是后面一句话。 试探总在不经意间。 “你什么意思?你巴不得家里出事是不是?” 周国雄瞥着眉质问,“你去贺家挑衅他们就算了,可我是你亲生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突然来的一句亲生父亲,只让周季延听着好笑。 既然知道自己是父亲,怎么一天父亲的职责都没有承担? 周季延不想再和他纠缠无畏的话题,“那就是我带人一起来了后,没发生什么对吧。” 他还想最后确认一次。 “带人?带什么人!”周国雄毫不客气的怒怼,“你的身份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个上流人士愿意和你打交道!” 最后还不忘在周季延心口添刀子,“就算你当上周氏最大的股东又如何?我是你直系亲属,你还不是要给我养老送终!” 周国雄把前段时间积累的所有恶气一口气发泄个遍。 谁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让谁好过。 早就被家庭练就强心脏的周季延,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有麻木。 他无力地松下肩膀,“知道了。”语气无奈又委屈。 他又做错什么了呢? 要不是他收购贺氏和周氏,将两个家族集团的内部结构调整一番,只怕都撑不过五年就要倒闭。 社会在进步,管理方式同样要进步。 他承认最初是为了报复他们,但现在只有想管理好两家企业的责任感。 “以后别来了,周宅不欢迎你。” 周国雄对他下最后通牒。 “嗯,不会来了。” 周季延头也不回地离开周宅。 ...... 日子平稳地过了几天,周季延每天都埋在工作里麻木自己。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有的没的。 “叩叩!” 助理敲响办公室的门,他将四方民宿的调查情况递给周季延。 周季延打开看了一眼后,眉头紧锁,抬眸问道,“什么意思?” 怎么只有老板的名字:钟离芸。 连性别都没有。 助理怯懦地垂下头,“周总,我们想了所有办法查清楚,但是真的都查不到。” 周季延轻敲桌面,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站起身。 拿起西装外套,往门口走。 “查不到就亲自去一趟。”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四方民宿很熟悉,以前好像去过很多次。 驱车前往四方民宿的路上,周季延的心里不断闪现钟离芸的名字。 到达目的地后,民宿大门正敞开着。 周季延走进民宿的前院,古风建筑美轮美奂,不愧是老祖宗的审美。 此刻,钟离芸像第一天见到周季延一样,躺在二楼的阳台上,透过栏杆看向站在院落的他。 只是这次她不会见他了。 助理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一个人,提高嗓子吼了两声,也无人应答。 周季延走进屋内,打量了一番室内的装潢。 他不自觉走到旁边的凳子上,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女人的声音: “闭上眼睛就不疼了。” 谁给他说的? 周季延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想查清楚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他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站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民宿今天不营业,走吧。” 突然,有人从周季延身后叫住他。 他回过头,发现是那天敲车窗的男人,在对面开民宿的老板。 冥王走到他面前,提醒道,“四方民宿最近不营业,要不去我那里订房?” 周季延最后瞟了眼楼梯,暗下眼眸,“不用了。” 随后离开四方民宿。 在他们开车离开后,冥王关上四方民宿大门,闪现到钟离芸面前。 “你既然不想见他,又为什么给他来找你的机会?” 留着民宿大门不就是为了让周季延进来吗? 钟离芸像是没听懂他弦外音一般。 “哦?我给他机会了吗?宇文缚,你走吧,我还不想看到你。” 她语气平缓,情绪平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冥王在离开前,最后劝告她一句,“不要玩过头了,小心又躺一次水晶冰棺,到时候可没周季延帮你脱离梦境。” 风突然戛然而止,四周都变得好寂静。 钟离芸躺在躺椅上,睁开眼皮,望着天空那轮太阳,明亮耀眼。 “要是你一直在多好。” 钟离芸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将所有灵力集中在右手上。 她试图由内向外将掌心月光幻化的纹路逼出来。 钟离芸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紧咬牙关,双手剧烈颤抖。 时间持续了好久,那股力量仿佛有了自我意识,在她的掌心疯狂涌动。 突然,她闷哼一声,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襟。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房间内。 冥王面色凝重,迅速上前,一把抓住钟离芸的手腕,沉声道,“够了!你这是在找死!” 渐渐地,那股狂暴的灵力开始平息,银色的纹路也缓缓隐入皮肤之下。 钟离芸一把推开他,擦掉嘴角的血迹,“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唯独宇文缚。 一个造成她现在这副样子的罪魁祸首,现在又摆出一副为她的样子。 可笑至极。 冥王见她如此反感自己,心里顿时失落。 “好,只要你不犯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下一秒,冥王转身消失在钟离芸眼前。 她双手撑着身子下床,虚弱的喊了声报喜。 “怎么了,老板。”报喜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带我去墓地。” 第33章:墓地上的小雏菊 此刻的钟离芸身体太过虚弱,只能靠报喜用灵力实现瞬移。 在森林的顶端,夕阳的最后一丝残红还停留在天际不舍得离开。 直到天空被墨色填满。 钟离芸站在山顶的一处小山丘前,眼神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蹲下身,无言的拨开几片落叶,眼泪不受控的砸在泥土里,不过两秒便不见踪迹。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她小声的自言自语。 “支持你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钟离芸警惕的看向身后。 手持登山杖,穿着登山设备的年轻男人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见她没说话,以为没听清,又重复一遍, “支持你什么?你也是登山爱好者?” 钟离芸冷漠地移开视线,站起身,提醒他,“这里不是开发景区,你不该闯进来。” 这里的地理位置优越,也是京城吸取日月精华的最佳场地。 这里面待着的孤魂野鬼,鱼虫鸟兽数不胜数。 他一个人类来一趟,稍不注意就丢了命。 钟离芸拍掉手上的灰尘,看了眼天空,“天要黑了,我劝你早点下山。” 男人像是不在乎这些,走到旁边的一块半米高的石头上坐下, “我就是等着天黑,山顶上看星空视角最好。” 钟离芸没有多管闲事的心,见他不听劝,那就算了。 正当她打算下山时,男人走到她的墓地前,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一束雏菊,放在小山丘上面。 “好久不见。” 钟离芸疑惑地看向他的一系列操作,再次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你是谁?”她瞥着眉问。 “章浩权,你呢?” 他不认识她? 那为什么来她墓前送花祭奠? 钟离芸的眼神停留在她墓上的那束小雏菊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知道你放花的位置是什么地方吗?”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自然知道,坟墓嘛。”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每年都会来。” 钟离芸不解,“为什么?你认识墓地主人?” 章浩权歪了歪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小他就被家里长辈带来这里,说他以后长大了也要每年都来祭拜,并且还说以后必须将这事交代给下一代。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章浩权想了好久,才编了一个理由,“这个形状肯定是坟墓嘛,孤零零的在这儿多惨。” “就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不然呢?难道为了和你偶遇?”章浩权不正经的打趣道。 钟离芸见他不像撒谎,也不再和他多交谈,最后又劝了他一次, “早点下山,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章浩权出奇的冷静,像是一直知道她说的这些。 他点了点头,“嗯,所以你快下山吧,我看会儿夜景就下去,拜拜。” “......” 钟离芸转身离开,不再停留。 夜幕彻底降临,给四周的崇山峻岭都盖上黑衣,让人看不真切。 只有远处的市区亮着光点,像地面的星空,不同抬头就能看见的星空。 钟离芸慢悠悠的走到山脚,这里的灵力充沛,待了一会儿,身上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她想到刚才的男人,下意识往山上看了眼。 报喜飞到她面前,问她,“老板,你看什么呢?” 下午,它送她来了之后,便回四方民宿了,主要它不喜欢待在钟离芸的墓地前,看到心里发堵。 钟离芸摇头,“没事,走吧。” “啊!” 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惊起一片鸟兽飞散。 报喜惊讶到不自觉张开嘴,“看来又有人遭殃了。” 钟离芸莫名想到自己坟前的那束小雏菊,在一片杂草中唯一出现的鲜花。 她心里莫名犯疼。 算了,看在他来看她的份上...... “走,上山。” 她一咬牙,化作白烟向山里的黑暗里飘去。 报喜扑腾着翅膀,想拦住却已经晚了,“哎呀!老板,咱们这个状态还管别人干嘛?” 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报喜怕她出事,赶忙跟上去。 山顶的温度比山下冷上五六度,还有接二连三的寒风侵袭,即便是夏天,也能给人一种深秋的错觉。 钟离芸环顾四周,被黑暗笼罩的森林静谧安详。 但危险往往在静谧中悄然而至。 她墓地上的小雏菊还静静躺在原地,但是那个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报喜发现她的墓地居然有花,难道有人来看过她? “章浩权?”钟离芸大声喊了句。 “你不是下山了吗?找我做什么?” 章浩权突然从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冒出来,身上的衣服破了一些洞,受了伤,也流了一些血。 他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向钟离芸,捂住手臂的伤口, “不是危险吗?你还不赶快走!回去。” 他眼神里透着不容反驳的霸气。 钟离芸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膝盖处,磨破了裤子,也磨破了皮。 “我回去,你今晚就该给豺狼当夜宵了。” 她指了指下午他坐过的石头,“过去坐着。” 章浩权瘪了瘪嘴,“我也没打算一直站着,不过你胆子也挺大,一个女人敢待在深山。” 他走过去坐下后,钟离芸半蹲在他面前。 手掌覆在他受伤的膝盖处,将灵力不断往他体内输送。 不一会儿,他的伤口很快愈合。 章浩权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但是事实让他不得不接受。 “你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谁?” “那你先告诉怎么受伤的?” 在山下听到叫声,可不是这点小伤就能吼出来的。 钟离芸再次好奇这个男人的背景,他一定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章浩权双手撑在腰后,抬头看向漫天星空, 顾左而言他的说,“你看今晚星星好多。” 钟离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星河灿烂,璀璨耀眼,是银河送给夜空的浪漫。 “刚刚不是我的叫声,是一个恶魂发出来的,不过他已经不存在了。” 说完,他抬眸看了眼风吹树叶的方向。 他也不记得这是死在他手里的第多少个恶魂。 既能看到鬼魂,还能让对方魂飞魄散。 钟离芸越发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背景。 她给他治疗好膝盖和手臂的伤口后,站起身走向墓地,拿起那束在杂草地中亮得耀眼的小雏菊。 “钟离芸,谢谢你送的花。” 她将小雏菊往他的方向抬了抬,眼眸还是依旧的冰冷淡漠。 “你是......” 章浩权突然如鲠在喉,情绪激动的眼眶都在泛红。 第34章:破解她的诅咒 “下山吧,下山......” 他突然欲言又止,明显是有些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两人走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离芸立刻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住,警惕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怎么了?”章浩权问。 “有脏东西盯上了。”她解释道。 晚上,又是在灵气充沛的森林里,他一个人类在这里瞎溜达,就像一块肉骨头扔进流浪狗的窝里。 谁看了不眼馋。 章浩权迅速拿出背包里的短刀,是军用短刀。 看他的姿势,一看就是正规军练过的。 钟离芸还不忘打趣,“看着没几两肉,居然还当过兵。” 除了个子高点,瘦不拉几,还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不想进过部队。 章浩权有些无语,“你这是个人偏见,有色眼镜看人。” 在两人的攀谈中,报喜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很刺鼻。 “老板,有什么地方着火了吗?好大一股糊味。” 动物的嗅觉比他们人类要强很多。 章浩权看了眼报喜,紧接着又看了眼钟离芸,“你这只鸟还挺有用,下山了借我养两天玩儿。” “闭嘴!”她低沉训斥。 四周的阴风越来越强,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都指向他们两人。 “你居然敢晚上留在山上,钟离芸,胆子越来越大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空荡荡的声音在森林里发出回音,一层接一层。 “毕竟她不像你见不得人,大晚上才开始闹腾!” 章浩权怼天怼地,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他就没怕过。 钟离芸抬头看了眼月亮,留给她周旋的时间不多了。 “要么露面,要么滚!” 她将灵力汇聚在左手,狠狠砸向地面。 顿时四周风声止息,巨大的灵力波动带动周围的植物一股脑往外摇摆。 火光一闪,一只身披赤焰、双目如炬的火麒麟猛然自暗影中跃出,它的每一次踏步都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颤与四周空气的扭曲。 火麒麟仰天长啸,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 “你把我困在着方寸之地之时,怎么没想过你也有今天?” 它的瞳孔中倒映着钟离芸坚毅的身影,火焰随之更加炽烈。 “我还以为是谁。” 钟离芸面色不改,左手灵力凝聚成球,悬浮于掌心,与火麒麟的怒火遥相呼应。 “你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麒麟火,伤害了多少人,难道还要我讲给你听?” “要不是你现在天天在森林修炼,你现在掌控麒麟火的能力会这般炉火纯青吗?” 言罢,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对话而凝固。 钟离芸再次抬眸看了眼天上月亮,只剩半个钟头的时间就到凌晨十二点了。 她不能把自己困在山上。 “章浩权,会瞬移吗?” “啊?” 他没听错吧,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 “看你也不会。” 钟离芸立刻牵起他的手,屏气凝神往山下跑去。 “......” 章浩权严重怀疑,她故意问这句让他难堪的。 可惜在中途,钟离芸被火麒麟从身后袭击,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就在火麒麟的火焰要再次攻向钟离芸一瞬间。 冥王站在她面前帮她挡下一击。 “你没事吧?” 钟离芸摇头,“没事。” 夜色如墨,月光被浓厚的云层遮蔽。 “你们先走,我解决它。” 钟离芸与章浩权在冥王的掩护下,迅速离开了森林。 到了山下,她体力不支,差点倒下,章浩权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他一个人能解决吗?” 他还在担心刚才来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出事。 钟离芸说,“他要是解决不了,就该退位了。” 冥王可不是白当的。 森林里面,很快传来火麒麟杀猪般的嘶吼,光是听声音就知道结局有多惨。 “那位大哥厉害......” 章浩权由衷的称赞。 钟离芸没有心思和他闲聊,“走了,再见。” “等等!” 他拉住她的手腕,钟离芸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臂看下去。 章浩权松开手后,解释道,“我知道你每晚凌晨十二点会诅咒发作。” “所以呢?” 难不成他还能帮她遏制诅咒? 章浩权再次拿住军刀,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咒术,接着拿刀在自己的手掌心划了一道。 “你干嘛?” 她被他的举动吓到。 章浩权抬起正在滴血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慢慢十指紧扣。 她的身体奇迹般地变得很轻盈,不再沉重无力。 钟离芸猛地抬头,望向夜空,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但她的身体却奇迹般地未感丝毫诅咒之痛。 她转头望向章浩权,眼中满是不解与惊讶。 他因为流了很多血,此刻脸色略显苍白。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钟离芸问道。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现在不是十二点了么?你没事。” 诅咒发作结束后,章浩权也松开她的手。 一字一句的讲述,“我不仅可以帮你遏制诅咒,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帮你破解它。” 只是破解方式她不一定能接受。 “什么方式?喂!” 她还没来得问清楚,章浩权就因为流血过多失去神智,差点晕倒在地。 她扶住他的身体,立刻将他带到四方民宿。 然而,在四方民宿门外,正停着一辆限量款迈巴赫。 周季延坐在后座,一直看着民宿这幅牌匾。 “周总,我们守了一晚上也没见人出来,会不会民宿老板不在店里?” 从傍晚开始,就一直等在外面,他也不知道周总为什么非得见老板。 周季延关上车窗,眼神里带着失落,“走吧。” 而就在他关上车窗后,一阵寒风吹进民宿。 钟离芸带着章浩权到二楼的客房,将他平放在床上后,处理好他手掌上的伤口。 没过多久,冥王也赶来民宿。 他站在钟离芸身后,瞟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章浩权, “你认识他吗?”钟离芸问。 冥王这次认真打量了他一番,“我安排人去查,你今晚的诅咒似乎没有发作。” 他没有感受到她手掌心的纹路灵力波动。 “嗯,是他帮了我。” 钟离芸轻飘飘一句,瞬间震惊冥王。 能遏制诅咒? 就连他坐上冥王的位置,都没能力做到这种地步,他一个普通人如何做到的? “我马上去查,你好好休息。” 冥王转身离开,回到冥王府。 ...... 翌日。 整整一夜过去,钟离芸一直守在床边,怎么也想不通他如何做到的。 章浩权打着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啊!”他被吓到尖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 第35章:两人灵修 一睁眼就看到钟离芸一脸严肃地站在床头,双手环胸,这盛气凌人的架势好像下一秒就要收拾他一顿。 钟离芸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走到旁边的凳子坐下。 “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她言简意赅地问他。 章浩权撑起身子,倚靠在床头,瞟了一眼她的表情,严肃的不能再严肃。 “章浩权,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劝你最好认真回答,否则不介意每天变着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钟离芸没心思拿自己的诅咒和他开玩笑。 章浩权,“没劲,昨晚我说能帮你破解诅咒是我们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能力,” 他一改不正经的语调,“我外公说,我们祖先是第一个号召百姓下诅咒的,但是后面发现,误会了王后,所以我们世世代代都传下来一个任务,每年都要祭拜王后,并且找到王后,帮她破解诅咒。” 起初他不理解,那是祖先做错了事情,干嘛要连累后代子孙。 但是章浩权外公给他说,“但是没有祖先留下的这些财富以及能力,我们不可能成为玄门大家,更何况,王后她又有什么罪呢?” 这倒是实话。 在玄门,他们章家一直排第一。 做人不能得到了别人的好处,还要质疑对方的好处来得不光明。 “反正,我也是按照祖训来帮你的,信不信由你。” “所以你们祖先是下诅咒的领头人物。” 钟离芸只想过怎么破解诅咒,却没想过从下诅咒的人入手。 “那你说的破解诅咒的方法又是什么?” 说到破解方法,章浩权突然眼神闪躲,抿着嘴似乎难以启齿。 “先解释清楚,这个方法不是我想的,”他先给钟离芸打好预防针,“破解方法就是灵修,将你身上的诅咒传到我身上。” 而且两人必须有高度默契,不能有二心,要做到彼此完全信任。 钟离芸像吃了苦瓜一样,有嘴说不出。 她欲言又止半天,才蹦出几个字,“这算什么办法?” 她又不喜欢章浩权,怎么可能做到和他灵修。 “我之前也问过他们,但是他们说,只有这种方法是最安全,也最能体现两人信任的方式。” 下诅咒的人和被诅咒的人彼此融合,诅咒自然可破。 钟离芸不想再听他乱讲,站起身离开房间,章浩权在她踏出门口时,叫住了她, “在家族里,我们被灌输的思想都是服务于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回家。” 章家是玄门大家,家族位置很隐蔽。 除非有内部人员引路,外人是找不到地方的。 钟离芸冷漠地“嗯”了一声。 ...... 夏天已经进入尾声。 中午的阳光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灼热。 钟离芸坐在院子里,仰着头,双眼紧闭接受日光浴,也许是地狱的阴气太寒冷,她格外享受一切阳光带来的暖意。 “叩叩!你好。” 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她的宁静。 钟离芸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透着对一切事物的淡漠疏离,她偏过头看向门口。 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大门口恭恭敬敬地向她打招呼。 不过下一秒...... 他身后出现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钟离芸在看到他那刻,瞳孔不自觉一紧,心跳意料之中的加速,是紧张也有不安。 男人走进院内,一步步靠近她,步伐坚定。 他低沉的嗓音说道,“你是老板吗?想订房间。” 钟离芸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周季延的脸上,不愿意离开,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 浅笑道,“房间都满了,你住不了。”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行走的衣架子,即便是普通的白衬衫都能穿成模特的气质,甚至多了一份难以忽视的高冷。 周季延往室内看了一眼,随后又停留在她身上。 “这两日我都没见到有人来订过,难道是不想做我的生意?所以故意说房间满了?” 钟离芸从躺椅上坐起身,刚好有一片落叶飘到她面前,她稳稳抓住,拿在手里把玩。 “先生,请回吧。”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手里的叶子。 大概是怕自己抑制不住情绪,会露馅。 此刻,刚好下楼的章浩权撞见眼前这一幕。 一男一女待在院子里,微风轻拂,偶有落叶在周围翻飞。 怎么看都像偶像剧的情节。 章浩权坐在吧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看戏。 钟离芸轻叹一声,扔掉手里的落叶,站起身,与周季延对视, “先生,请回吧。” 不知道为什么,周季延在看到她那刻,心脏会不自觉紧绷,好像她是他很重要的人。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他很认真地问她,眼神真挚诚恳。 钟离芸看到他这双眼睛,总会不自觉心软,但她不能承认。 她不能再拖累他,害他耗尽一半寿命难道还不够吗? 钟离芸忍着心里痛楚,神情故作轻松的回道,“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先生,请回吧。” 她甚至走到门口,眼神微挑,示意他还不走吗? 周季延就算有再多想问的,现在也没理由再待下去了。 “抱歉,打扰了。” 他走到车门前,在上车前,最后又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对我说过一句,‘闭上眼睛就不疼了?’。” “先生,有幻想症可以去医院,我这里是民宿。” 她的回应简短有力,直接打破他的猜测。 周季延情绪低落地上车,离开四方民宿,眼神却止不住透过后视镜看逐渐变得模糊的钟离芸。 “唉呀呀!你说这事儿闹的,你喜欢他?” 章浩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周季延离开的方向。 钟离芸一记狠戾的眼神透射过去,双手环胸转身走回室内。 但是在她看不到的背后,章浩权的神情变得沉重,整个人突然变得稳重起来。 他小声呢喃,“你心里要是有了人,我又该怎么帮你?” 周季延......他很重要吗? 钟离芸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垂眸看向站在原地的章浩权。 “报喜,过来。” “咋啦?”报喜一个扑腾从一楼飞上来。 第36章:流不干就往死里流 报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门口的男人,对方似乎是察觉到有视线,突然抬头和钟离芸对视。 钟离芸也没躲着,两人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视线隔空交汇。 她冷冷吩咐道,“你去冥府查查他,还有他家里人。” “遵命,老板。” ...... 晚上,又是一轮圆月挂在枝头。 钟离芸和章浩权坐在一楼的卡座,面对着面。 两人谁也不说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章浩权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不知道第多少杯,终究是耐不住性子开口, “你有话就说,别盯着我,还一脸严肃的像我欠你钱。”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帮我破解诅咒?” 他一猜就知道要问这个,不是他不想换个办法,而是真的没有。 但凡有,他早就帮她破了诅咒,自己也完成家族任务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肯定接受不了我,但我也没急着你接纳我嘛,”他指了指窗外的月亮,“等时间到了,我像昨晚一样帮你就可以了。” 大不了自己多流点血就是了。 反正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流不干就往死里流。 他存在一天,就是为了服务于钟离芸一天。 钟离芸看了眼他的手掌,脑海中回想起昨晚他嘴里念着咒语,最后晕倒的画面。 “我突然发现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她狐疑道,“我只是帮你把伤口愈合,但是你今天的精气神完全不像流了很多血的样子。” 这一点,她都不比不上。 “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挑了挑眉头,“还挺聪明,这是我们从小修炼出来的,只要成年后,血液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专供你用。” 至于为什么会修炼到这种地步,自然是为了今天这种状况。 她需要他们的血,那他们世世代代都把自己修炼成专属于她的血包。 人在做错事后,总要付出代价。 即便这个错误是在千年前犯下。 钟离芸没想到他们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你们哪位祖先是谁吗?” 她突然好奇是谁组织周国百姓下的诅咒。 章浩权摇头,“只能问我外公了,他应该知道,我对以前的事了解得少。” 甚至在他小时候知道自己要成为不知道是谁的女人的血包,差点没把家给拆了。 毕竟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谁还能接受自己活着是为了别人而活? 但时间过得久了,他慢慢接受了,妥协了。 时间在两人的交谈中悄然流逝。 离十二点的钟声越来越近。 章浩权突然问了她一句,“你恨过诅咒你的人吗?” 他语调变得温柔起来,眼神也开始柔和。 “没有,”她实话实说,“他们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真相而已。” 她是周国的王后,对满国的百姓只有理解与大爱。 她永远不会恨自己的子民。 “如果他们知道了,应该会少些内疚吧。” 章浩权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就是:于她有愧,章家祖祖辈辈于她有愧。 “时间到了。” 下一秒,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军用短刀,像昨晚一样在自己手掌中间划伤一个口子。 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 随后握住钟离芸的右手,慢慢的与她十指紧扣。 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中,钟离芸明显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灵力。 和冥王的灵力不同,他传来的灵力暖暖的,像一股暖流涌入,让人忍不住一直竭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章浩权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手掌上的力度也逐渐变小。 随着章浩权最后的咒语低吟完毕,他的身体猛地一晃,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眼缓缓合上,整个人无力地向前倾倒。 钟离芸连忙伸出左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扶靠在一旁的沙发上。 她垂眸看了眼他皮开肉绽的手掌心,心里五味杂陈。 用灵力帮他愈合好伤口后,便送他回到房间。 今夜,也是平静无波澜的一晚。 她看向窗外的月亮,心里却愈加沉重烦闷, “必须要靠别人用这种方式吗?” 钟离芸看着自己右手掌心的纹路已经在往回倒退,离手指尾端越来越远。 这也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报喜在月光中直飞而下,稳稳停在窗边,激动的扭动着脖子, “老板,我查到了!” “说。” “章浩权的家族是玄门大家,然后他祖先你也认识,就是和秦封同为将军职位的章洐将军。” 钟离芸眉头顿时皱起,“章洐?” 她都快忘了这个名字。 千年前,她每次和周王去考察民情,都是章洐陪同。 有一次遇到刺客,他差点被一箭射中心脏,是她挡在他面前,救了他一命,但是自己的肩膀也因此受了伤。 “还有一件事,老板你一定想不到。” 钟离芸不耐烦地瞥了它一眼,“有话快说。” 报喜一边在窗沿上蹦跶,一边扑腾翅膀,“那个章洐听说你自杀后,立刻去楚国找你的坟墓,然后又过了三年,自杀身亡。” “外界都说是为了你才自杀的。” 为了她? 难道章洐喜欢过她? 钟离芸现在脑子一团乱麻,“那他为什么想要诅咒我?” 既然他在乎她,在乎到不惜为她而死,又怎么会带领全国百姓诅咒她? 这不是矛盾的吗? 报喜也感到疑惑,“这我不清楚了。” 钟离芸顿时感觉眼前一团迷雾,挡住她的眼睛,始终散不开,看不清真相。 ......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章浩权也一直住在四方民宿。 除了偶尔有不速之客来造访。 周季延每天都会开车到四方民宿门口,也不下车,就坐在车内看向民宿内。 而钟离芸则一如既往躺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既不见他,也不赶他走。 “周总,要不还是别来了吧。” 天天守在别人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啊。 周季延睨了他一眼,“你会因为什么愿意将人拒之门外,有生意都不做?” 助理转了转眼珠子,思考了一番,“肯定是有过节,或者是其他原因不能合作。” 瞬间,助理恍然大悟。 “所以周总你怀疑,这个钟离芸老板认识你?而且关系还不浅。” 第37章:把你当祖宗 周季延也是自己推断的,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将客户拒之门外。 更关键,她看向他的眼神,总觉得好熟悉。 还有他看到她时,心脏不受控地一紧,越靠近她,心脏跳动也越快。 如果记忆已消逝,会不会心脏比他更早一步认出对方。 章浩权拿着一把瓜子走到钟离芸身旁,悠闲自在地看两人的爱情剧。 “不是我说,那个男人还挺好的,怕打扰你,连门都没进,连续几天守大门。” 他瞟了眼钟离芸,试探地问道,“都不请别人进来喝杯茶,坐会儿?” “你要没事儿干,去楼下院子里打扫卫生。” 钟离芸连眼睛都没睁开一次,始终慵慵懒懒的躺着。 章浩权也不再开玩笑,下楼带着报喜,走到民宿门口。 像个遛鸟的老大爷一样,吹着口哨假意经过周季延的车。 “诶?你怎么天天来这?”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季延看了眼这个男人,长得挺年轻,也挺好看,就是这嘴说的话有点不中听。 “你住在四方民宿?”他问。 章浩权理直气壮地点头,“对啊!你要订房间吗?我帮你叫老板下来。” 他一本正经还有点傲娇的样子在周季延眼里像刺一样。 更关键这个男人居然住在四方民宿! 周季延心情烦闷地闭上眼,“走。” “是,周总。” 助理一溜烟就把车子开走,只留下车轮扬起的灰尘给章浩权。 “心眼子还挺小。”他对着报喜又吹了两次口哨,“走吧,我们也回去。” ...... 周季延回到家里,洗了个澡走出卧室,腰间只系了条浴巾,紧致结实的身材还有水划过的痕迹,发尖还在滴水。 他坐在床边,拿起手机通讯录划了几遍,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怎么总感觉忘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情被他忘记了? 周季延紧紧握住手机,手臂上的青筋都因为太用力而鼓起。 他的举动都落在钟离芸的眼里。 她看着镜中的他,心里又何尝不烦闷。 报喜提醒她,“老板,如果你一直走不出来,那到时候你们两个又会走老路,之前经历的多半又要经历一次,你们两个,总得有一个当最狠心的人。” 斩断一段关系,总得有人当执剑的人。 钟离芸沉下脸,“我知道,以后我不会给他机会靠近了。” 过了片刻,她又说道,“之后四方民宿会彻底关门。” “要搬走?”章浩权倚靠在门口问道,“我没偷听,是你自己不关门的。” 说完,他还略带委屈地指了指门锁。 钟离芸不想和他计较,“你什么时候回家,带上我一起。” 她想去拜访这个为她存在的玄门大家,究竟有什么实力。 正好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办法破解诅咒。 章浩权一听这话,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要跟我回家?”他一边摇头,一边鼓掌,“哇!还是头一次有女生主动说要和我回家,” “不可以?” “当然可以,明天都可以,要不现在出发也行?” 章浩权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等明天。”她冷冷的说道。 他浅笑着离开门口,大声说了句,“也行,想见他就快去。” ...... 深夜。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周季延沉睡的脸上。 钟离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他额前的发丝,眼里满是不舍。 如果这次真的破解诅咒,那他们之间的羁绊就彻底消失了。 钟离芸手掌心的纹路也会消失。 她也不再需要帮他渡过情劫。 之后,她便可以走上轮回路,投胎转世。 “但是周季延,我好舍不得你。”钟离芸温柔的嗓音小声低语。 周季延的眼眸快速转动,突然猛地惊醒。 他看了眼四周,什么都没有。 “刚刚是做梦还是什么?怎么声音那么真实?”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奇怪,总是搅得他心神不宁。 钟离芸在他睁眼的前一秒,离开了卧室,她站在客厅,眼神盯着茶几下方的一个戒指盒。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从他外婆家拿的玉扳指。 既然要离开了,就都带着吧,留着也没意义。 ...... 第二天一早。 钟离芸收拾好四方民宿,跟着章浩权出发前往玄门大家章氏。 这个家族她听说过一点点。 他们的行踪很神秘,除非有人带路,外人几乎难以找到他们在哪儿,而且章氏的玄门术法都是顶级的,很多人都想拜师章氏。 可惜他们只传给自己的子孙,不收徒。 路上,章浩权向她解释,“虽然我家不太欢迎外人进入,但是你不一样,你去了,我家应该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按辈分,确实是祖宗辈的。 钟离芸跟着他走进一道门后,就突然踏入一片荒山中。 四周瞬间被一层无形的雾气笼罩,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时空。 阳光被隔绝在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与未知香料混合的奇异香气,既清新又令人心悸。 四周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她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 “没用的,这里已经属于章氏的管辖范围,四周都有结界,你的灵力在这里不起作用。” 居然能隔绝灵力,章氏的实力这么强? 章浩权察觉到她的惊讶,说话声音瞬间带着小傲娇,“别太崇拜,这不过是小伎俩而已。” “......” 到达章氏宅院门口后,章浩权将手掌覆于门上。 很快,门自动开启。 “呼——”一阵大风刮过。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突然出现五六个人影将章浩权和钟离芸团团围住。 看年龄都是五十岁往上,长辈级别的人物。 章浩权双手举起,摆出一副求饶的模样,“我不是溜出去玩儿了,我那天祭拜完后,遇到了很重要的人!真的!” 站在最上端,也是最年长的老人打量了一番钟离芸。 “重要的人......就她?”他鄙夷道,“你自己心性都不定,怎么好意思带女人回家?” 真是反了天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人正打算好好教育章浩权时。 钟离芸霸气的自报家门,“钟离芸,周国王后,他祭拜完遇到的人,就我!” 第38章:章洐,下咒之人 就是她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你是钟离芸?” 刚才那位长者,也就是章浩权的外公,他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名字。 周围几个长老也都面面相望,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 不怪他们反应大,而是家族等了上千年的人,突然有一天她自己出现在你面前,这惊喜程度无疑于身无分文时,天上下一场金钱雨。 另一个女长老语气柔和地问她,“我们怎么相信你就是?” “这是真的啊!” 章浩权知道他们是惊喜过望,导致不相信她就是家族等的人。 “我已经连续几个凌晨十二点帮她遏制诅咒发作了,外公,这事儿真的不能再真。” 他一番话说完,场面一阵安静。 几人僵持了好久,章氏家族的几位大长老一时难以相信,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离芸走向章浩权外公,语气冷冷的,“我只是想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诅咒,无意打扰你们玄门大家的清净。” 大长老不像起初那般威严,眼神里透着愧疚,低下头。 “跟我去个地方吧。” “好。” 他还告诉身后的几人不要跟着,他们瞬间明白大长老要做什么,便停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 走了不知道多少路程。 两人一直在荒山上来来回回。 钟离芸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你要去的地方是哪儿?” “我们祖先章洐的陵园。”大长老说,“那里是家族禁地,所以要走很久才能到。” 钟离芸明白了,他们走的路线都是有玄机的,走对了就能找到路口。 怪不得一直拐来拐去地走。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 大长老拨开一片丛林,而在丛林另一边却是一副新景象。 有瀑布,有溪流,有鱼跃,还有罕见的飞禽走兽。 与荒山相比,这里的富饶程度就像原始森林。 大长老指着面前的瀑布说,“在瀑布上方就是章氏祖先章洐的陵园。” 瀑布水流湍急,高度至少二十米高,在这里她又不能用灵力。 钟离芸眉头微瞥,“那我该怎么上去?” “乘鹤而上。” 说罢,大长老用手指关节吹响号角,两只毛色雪白的鹤鸟从上方直飞而下,停在他们面前。 “王后,请。” 逆着瀑布飞流而上,有一种逆着命运对抗的冲劲。 很快,陵园入口出现在钟离芸眼前。 它被一层淡淡的、仿佛晨雾般神秘的结界所笼罩。 随着白鹤缓缓降落在结界边缘,她深吸一口气,轻轻跃下白鹤,白鹤随即振翅高飞,消失在瀑布的轰鸣声中。 大长老也紧跟着来了。 他走到钟离芸旁边,“章氏规矩,章洐陵园非钟离芸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为什么?”她眼神里充斥着疑惑。 “陵园的结界有千年了,是章洐先祖设下,只有你能进去,之前也有人试着闯入,结果弄得遍体鳞伤,于是章氏族规就有了这条。” 在她的记忆里,和章洐的回忆并不多。 唯一印象深的,就是替他挡了一剑。 他为什么会在千年前对她做这么多?并且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迈着步子靠近陵园入口,心里怀着忐忑。 大长老提醒道,“章洐先祖特意留下这个地方给你,里面一定有能帮你的东西,你务必要留意。” 钟离芸点头,“嗯,知道。” 她继续往前走,靠近结界时,她先伸出手试探,确实能进入。 等走进陵园内部,里面空空如也,四周都是石头砌成的墙壁,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止十度。 阵阵寒意直冲脊骨。 钟离芸细细打量四周,墙壁上有一些石刻版画,想必是章洐生前所刻。 她绕着墙壁仔仔细细看这些版画。 始终都围绕着一个女子。 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处众人向四处逃窜,正中间的长发女子中了一剑倒在一个男人怀里,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飞奔向女子。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她钟离芸。 她当时中箭后,倒在章洐怀里,周季延看到后,立刻跑了过来。 难道这些版画都是关于章洐记忆里关于她的画面? 钟离芸继续观察墙上的画,有很多是她不记得的事情。 最后回到原点,钟离芸发现墙上有一处空白,她用手轻轻按下去。 她身后,陵园的正中央升起一个一米高的石柱。 石柱上面刻有云腾图案,它顶部放有一样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站在石柱面前,上面放着一个带有血迹的箭头。 旁边还刻有一行字,她顿时心里感到慌张, “既然得不到,那就让你永远记住我,所以我选择毁了你。” 毁了她? 什么意思? 钟离芸抬起头,张望四周冰冷的墙壁,气愤地怒吼,“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毁了我?” 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 她咬着牙拿起石柱上的箭头,眼神充满愤怒。 此时,一股灵力从上方涌下,逐渐在她眼前幻化成人形, “王后,你终于来了。” 章洐留下最后一丝灵力在箭头上,就等着再见她一面。 钟离芸质问,“什么叫毁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这个,” 章洐神情平静地走向她,抬起手似乎是想触摸她的脸,但顿在半空便放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诅咒吗?就是希望你千年万年都能记得我,哪怕是恨我。” 只要记得就好。 得不到就毁掉,做不到让她忘记,那就让她恨他。 “疯子!”钟离芸对着他的幻影怒骂。 “你就是疯子!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就该让这支箭射穿你的心脏!”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诅咒不是因为周国子民误会她叛国,而是他们被章洐利用,为了满足他的一时私欲! 章洐见到她痛苦地样子,自己也开始难过。 “对不起,我知道你的死讯后就后悔了,所以我一直让我的子孙后代等你,他们会帮你。” 钟离芸露出带着嘲讽的冷笑,“你不觉得可笑吗?” 第39章:半份血书 他和宇文缚有什么区别,伤害她之后,又自以为是的为她好。 若不是他们,她又怎会这样!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是当务之急,是破解你的诅咒。”章洐尽力安抚她的情绪。 他的这丝灵力支撑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了。 钟离芸压抑住内心的恶心,恶狠狠地瞪着他,“快说!怎么破解?” 章洐用手指了指墙上她中箭的那幅画, “那幅画背后有半张周国百姓的血书署名,是当时下诅咒时他们签署的,你只要找到另一半,并且烧掉就可以破解。” 说完,他顿了顿,“还有另一个办法他们应该告诉你了,至于用哪个,取决于你。” 钟离芸二话不说走向他说的那幅版画,用手按下去,版画立刻往外抽离。 她取下石砖,里面放着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有半张已经泛黄的古代纸张,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失,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一些血迹。 “另外一半在哪里?”她转过身问章洐。 章洐,“不知道,过了千年,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但它一定完好无损地被保护着。” 钟离芸,“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章洐指着她手里的半张解释,“因为它们是一体,那半张毁掉了,你手里的也会被毁掉。” 它是承载千年诅咒的纸,上面的灵力远比钟离芸想象的强大。 钟离芸摸搓手里的半张纸,心情沉重。 接下来,她又该去哪里找另外半张? “我这点灵力要消耗完了,王后,我得走了,” 他眼眶里含着泪珠,喉结上下滚动着,“我还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说完,他一点点消散在空中。 章洐彻底在世间。 钟离芸紧握着手中的半张泛黄血书,步伐沉重地走出陵园。 陵园外,大长老伫立在不远处,一袭白袍随风轻扬。 见到钟离芸出来,大长老缓缓走上前。 “可有收获?”他的声音沧桑富含岁月的痕迹。 钟离芸轻轻点头,将半张血书递给他。 “还需要另外半张血书,只要找到了,烧掉它就破解了。” 大长老惊讶,章洐先祖居然把这种东西藏于陵园。 它可是承载了诅咒的,上面的怨气不亚于恶魂的怨气。 “我马上开长老会,看如何寻找另外半张血书。” 钟离芸点头。 临走前,她不自觉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陵园。 它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等他们从瀑布上方下来后,身后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钟离芸猝不及防被吓得心脏漏掉一拍。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陵园。 “怎么回事?”她问。 “陵园也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你见过了,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大长老对着陵园的方向,深深鞠了三个躬。 ...... 大厅内,几大长老正一脸肃穆的坐着等他们,章浩权斜靠在门口的木桩上,眉头紧锁地等钟离芸回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庄严的气息。 钟离芸跟着大长老踏入章氏宅院,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青石板上,映出一抹淡淡的金色。 众人齐齐站起身,视线纷纷投向钟离芸身上。 都在等着结果。 大长老率先上前,沉声道,“诸位,章洐先祖留有半张诅咒血书,只要找到另一半,并且毁掉,便可以破解。” 说着,他轻轻将半张泛黄血书置于桌上,上面斑驳的血迹显得刺眼又沉重。 章浩权靠上前,说出心里的疑惑,“但是千年过去,想找到半张纸,会不会太难了?” 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大长老也在想这个问题,其他几位长老同样对此感到困扰。 钟离芸见大家都面色沉重,平静地说道,“既然它还在,迟早会找到的。” 总比她之前连一点办法都没有来得好。 大长老也只好附和,“说的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将就睡一晚。” 章浩权,“走吧,我带你去。” ...... 两人离开大厅后。 几位长老无不摇头叹息。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方法?”其中一位长老发出感叹,“这一旦烧毁血书,诅咒便会转移到签署血书的人身上。” 上万人啊! 千年过去,他们都已经转世投胎,难道现在还要让他们承担这种后果吗? 大长老也感叹道,“但这是我们欠她的。” 承受她曾经所承受的。 几位长老再次低垂着头,不愿面对这个结局。 章浩权带钟离芸到客房门口,“到了,我在你对面那间,有事叫我。” 这是四合院构造,有些房间隔着院落门对着门。 钟离芸,“玄门没有那种可以追踪物品的术法吗?” 章浩权摇头,“只有追踪人的术法,想血书这种死物,没有。” 钟离芸最后的一个办法也破灭。 天色也越来越晚。 她走进房间,放下手里的半张血书,坐在床边,眼神一直盯着,脑子里一团乱。 不知不觉间,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也毫发无伤,依旧沉睡着。 翌日早晨。 章浩权敲响她的房间门。 “叩叩!起床了!” 他站在门外,大声吼着。 房间内没有回应,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喂?醒了没?”他再次大声朝门内吼叫。 依旧是无人回应。 章浩权打开房间门,冲进去,发现钟离芸陷入昏迷中。 手里还拿着半分血书。 他将血书放在桌面,试图摇醒钟离芸,“你怎么了?” “她是被血书反噬了,抱她去大厅!”大长老听到动静立刻赶过来。 片刻后...... 钟离芸被放在大厅正中央,几位长老围着她盘腿而坐,闭着眼,嘴里念着术语。 只见钟离芸的身体逐渐悬浮,周遭散发着红色的气息。 很浓重的怨气,应该是血书传给她的。 大长老厉声呵斥,“回去!” 众多红色气息听话地回到血书内,钟离芸也渐渐恢复神智。 “我怎么在这儿?”她按着太阳穴问道。 “浩权,以后血书由你保管,她不能再碰。” 大长老将血书交给章浩权,并且在上面设上结界,防止它们再去祸害别人。 上午,钟离芸恢复体力后,便和章浩权离开了章氏宅院。 回到四方民宿已经是下午三点。 报喜痴痴地在民宿等啊等,总算等到人回来了。 它立刻飞上去问钟离芸,“老板,情况怎么样?解决了吗?你是不是没事了?还是......” 它突然哽咽,“还是说解决不了?” 钟离芸回到房间坐下,“找到千年前诅咒我时用的血书了,上面有所有诅咒我的人的署名。” “找到这个有什么用?”它提溜着眼珠子表示疑惑。 “毁了它,我就能无事。” 报喜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它放哪儿了?我去把它吃了!” 她按住它的头,表情突然失落,“只有半份,还要找到另外半份。” “这个简单啊,不就是找东西嘛!” 报喜说得像是在说去文具店买张画纸一样轻松。 钟离芸问它,“你有办法?” 第40章:钟离芸再次到周季延家里 “我肯定是找不到的,但是我知道该问谁。” 报喜一脸小傲娇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翅膀背在身后, “在以前呢,他叫百晓生,现在,他是半仙儿,就是在市中心的景区入口摆摊算命的钱骁广。” 他的身份很少人知道,要不是它喜欢四处听八卦,还真不敢相信一条消息值千金的百晓生当了算命先生。 真的是世风日下,搬砖不易呀。 钟离芸也没想到,在现在这个互联网盛行的时代,还会有百晓生这个职业。 “走吧,去找他算算。” 钟离芸不带片刻犹豫地离开民宿,只给章浩权的房间门口留下一张纸条,便匆匆离开。 报喜问,“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啊?” 他们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吗? 钟离芸让它闭嘴,在事情没有确认之前,她还不想让他知道。 免得两人都空欢喜一场。 ...... 景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景区入口距离四方民宿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在人流涌动中,钟离芸一眼看到在门口摆着算命摊子的中年男人。 手里一边拿着蒲扇,一边玩着手机。 钟离芸迈着大步坚定地走过去,直到在他的摊位站定。 她冷冷的开口,“买条消息。” 钱骁广闻言,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开始玩手机, “你的生意不好做,不敢做。” 他侧过身子,拒绝做她的生意。 “要多少钱肯交易?” 凡事做买卖的,不管是卖什么,无非就是利益高低而已。 给得足够多,哪有不合作的道理。 此话一出,钱骁广果然开始一本正经的看向她。 “你要问血书?”他直言问道。 钟离芸点头,“另一份在哪儿?” “唉,这个不好说、不好说啊!” 钱骁广一边感叹,一边拇指和食指来回揉搓,眼神还时不时示意钟离芸。 她拿出准备好的支票放在他摊位,“金额随你写。” 钱骁广心满意足地将支票拿起来打量一番。 “早这样就好说了嘛,”他将支票放进自己衣服口袋里,掐着手指关节说道,“在一户人家祖祠里,你怕是难拿到手哦。” 祖祠? 这种充满怨气的东西放在祖祠,也不怕列祖列宗的魂魄被污染! “哪个地方?”钟离芸问道。 “周宅,周季延爸爸住的周宅,也就是你心上人家里的祠堂里。” “......” 世界就是个圆,兜兜转转又绕回去了。 难道就不能避开周季延吗? 她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钱骁广又说了一句,“血书这东西太晦气,就算要毁掉它,也很难,祝你好运吧。” 钟离芸沉默片刻,目光穿透民宿的木质窗棂,仿佛能望穿外界的喧嚣,直抵内心最深处的挣扎。 她缓缓转身,望向一旁焦急等待的报喜,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那笑容里既有无奈也有决绝。 “找,为何不找?” 她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随即,她迈开步伐,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走出民宿,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她心中的阴霾。街道两旁,行人匆匆,而她,却是那么格格不入,独自踏上了前往周宅的路。 风,轻轻吹过,带动着她衣袂轻扬,也似乎在诉说着即将面临的未知与挑战。 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一抹坚决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决绝。 钟离芸推开民宿的门,迎面撞上的是章浩权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开口:“有结果了,但...它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周季延家的祖祠里。” 章浩权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愕然,又或是为钟离芸即将再次踏入那段不愿回首的过去而心疼。“你确定吗?这...”他欲言又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仿佛也在为她即将面临的困难而紧张。 钟离芸轻轻点头,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已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无论如何,我都得试试。”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是在向自己和章浩权宣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不会退缩。 钟离芸轻轻摇了摇头,夕阳的余晖在她坚定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浩权,你的心意我领了。”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决,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穿透重重阻碍,直视那未知的结局。 “这是我个人的战斗,也是我必须独自面对的宿命。你等我,我会带着答案回来。”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章浩权的肩膀,那力度里藏着信任与鼓励。 章浩权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目送着她踏入那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角,留下的是无尽的牵挂与祝福。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钟离芸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简单整理一番后,钟离芸踏上了前往周宅的路。 周宅,这座古朴而庄严的府邸,在晨光中更显岁月的沉淀。钟离芸站在大门口,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与不安都排出体外。她轻轻抬手,敲响了厚重的铜环。 不久,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神色中带着几分审视。“请问有何贵干?”他礼貌而疏离地问道。 钟离芸直视着管家,声音沉稳而清晰:“我是钟离芸,有事想拜访周老爷,关于一些家族旧事的探讨,还望通报一声。” 言毕,她微微欠身,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管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迅速恢复平静,上下打量了钟离芸一番,似乎是在评估她的来意。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转身步入府内,留下钟离芸一人站在门外,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阳光斜洒在她的肩上,为这即将展开的对话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不多时,管家返回,侧身让出通道,低声说:“周老爷请您入内。”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步入这座充满历史气息的宅邸,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仿佛正踏入一段尘封的记忆之中。 第41章:钟离芸,我是不是认识你? 陈宅祖祠是设立在后院的一栋单独的小房子,和前院的欧式奢侈风格不同,祖祠是传统的古风建筑。 青砖绿瓦,周围还种有一排翠竹。 钟离芸和章浩权两人跟着周国雄走进祖祠。 一股浓烈的檀香扑面而来。 章浩权被这股味道刺激到呛鼻,忍不住咳嗽。 他环顾四周所见之处都有檀香,他忍不住抱怨,“你们把檀香点这么多做什么?就算熏蚊子也用不到这么多吧!” 这剂量,人待久了都只怕会缺氧窒息。 周国雄掐灭几柱檀香,解释道,“这是家里长辈要求的,说陈宅的镇宅之宝和别人的不一样,必须每天都用熏香掩盖它散发的味道,免得招来脏东西。” 虽然他从来没闻到过血书有什么味道,就算有,过了千年,怎么着也没了吧。 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章浩权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快步跑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又转回来。 全程,钟离芸的都一言不发。 眼神紧紧盯着放在众多祠牌正中央的铁盒子,上面还贴有一道黄符。 是一道压制怨气的符咒。 “你们打开过盒子吗?”钟离芸面色沉重的问道。 周国雄走到祠牌前,鞠了三个躬,敬了三炷香。 “以前听长辈说,有人因为好奇打开过,但是没多久就死了,死因不详。” 正因为有这样那样稀奇古怪的传言,他才不敢碰这东西。 一听到她要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感觉凡是碰到它,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是没可能。”她语气斩钉截铁。 脑子里突然想起钱骁广最后说的那句:“毁掉它也很难”。 她现在怀疑,仅仅用火烧就能毁掉吗? 章浩权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钟离芸立刻瞪了他一眼, “你想再多有什么用?先拿回家再说。” 周国雄挡在两人面前,瞬间不乐意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是让你们看看,没说你们能带走。” 哪有资金不到账,就想拿到货的! 钟离芸睨了周国雄一眼,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在方众投资的助理。 对方很快接通电话,“董事长。” “转账五个亿给周氏企业前总裁,周国雄。” “好的。” 电话挂断后,周国雄的电话很快响起。 短短一分钟,周国雄接到电话的表情千变万化,从疑惑到谄媚。 他沟通完收起手机,对钟离芸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着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随便拿。” 钟离芸没有动,这东西她不能碰,会对她有反噬。 章浩权走上前一把拿在手中,刚想拆开上面的黄符,立刻被周国雄按住了。 “不可以!不能揭开,就算你不怕死想拿掉,也等你们离开周宅再打开!” 周国雄瞬间情绪激动起来。 他才不想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章浩权只好收回手,将铁盒子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嘴里还吐槽一句,“怂样!” 三人踏出祖祠门槛,周国雄关上门那刻,祖祠供奉的祠牌全都瞬间化为一堆灰烬。 像是木质牌匾都被吸干精气,只能成为一堆灰。 拿到血书,钟离芸和章浩权便开车打算离开周宅。 但就在她要上车那刻,车子发出的鸣笛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略带烦躁地转过身,在看到来人后,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周季延打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大步走向钟离芸。 “好巧,四方民宿老板。” 他收到助理消息,说她来了周宅,他立刻推掉会议赶过来。 幸好,追上了。 钟离芸落在门把手的手掌不自觉紧了紧,眼神闪躲,“好巧,我还有事,再见。” 就在她要打开车门时,周季延按住车门。 章浩权坐在车内,不知道该不该帮钟离芸,但又想到这是他们的感情问题,他一个外人还是不掺和了。 周季延直白的对她发出邀请,“能认识一下吗?请你吃饭。” “不必,我说了我还有事,麻烦你让开。” 她语气冷淡似寒霜,果决得不留一丝余地。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周季延不死心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钟离芸抬眸,两人的视线交汇。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好多他们曾经的画面。 从第一次见面,到和他去外婆家,最后他向她求婚。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她浅笑着,眼底是看不清的失落,“不认识,我不记得认识你,麻烦你让开。” 这次,周季延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大门口。 车内。 章浩权明显感受到钟离芸身上的低气压,他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气氛。 眼神瞟了她好几次,忍不住开口,“不是我说,现在你有其他办法破解诅咒了,为什么还不能和他在一起?” 对啊,她都有其他解决办法,但她还是不敢和他在一起。 因为她自己骨子里都认为,自己是给人带来霉运的。 至少周季延和她待在一起总会受伤,她不想把他置于险境。 “我和他没可能了。” ...... 四方民宿。 一楼吧台。 章浩权拿出铁盒子,以及之前章洐先祖留下的半份血书,放在桌上。 面对这两样怨气极重的物品,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不试试用火?” “不可以,不能随便试,必须有万无一失的方法。” 这件事情不允许有意外发生,稍有不慎,受影响的可不只是他俩。 要是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血书做什么事,那麻烦就大了。 “这种东西你该来找我的。”冥王走进室内。 眼神从血书移到钟离芸身上。 从他们带着血书靠近四方民宿,他就感应到附近不对劲。 阴气和怨气突然加重。 就连深夜,四周的怨魂恶鬼都多了不少。 章浩权问道,“你有办法?” 冥王没有回答。 钟离芸抬眸看向他,“如果你只有仅剩的那个法子,我不接受使用它。” 两人搁这打哑谜,只有章浩权一脸茫然。 他好奇的问她,“什么法子?” 第42章:走吧,周季延,我们不合适 钟离芸低下头躲避他的问题,眼神复杂地看向血书。 章浩权见她的反应不对劲,转头又去问冥王,“你们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啊。” 他最讨厌别人说话不清不楚的,勾起他的好奇心。 冥王瘪着嘴,向他解释,“以人祭血书,让这个人吸收所有的怨气,当承载怨气的器皿。” 没了怨气,想毁掉血书自然轻松。 “天啊!还有这种办法!” 章浩权吓得人瞬间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睛都睁得老大。 他连忙摇头拒绝,“不行!这半份血书也算是我章氏的,我不允许有人用这种办法对付它。” 他可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无辜人的鲜血。 钟离芸让他别一惊一乍的,听得她心烦。 “我没想过这么做。” 她叹了口气,偏过头看向宇文缚,“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宇文缚看向她的眼神透着犹豫,感觉在犹豫什么。 “你是不是有办法?”钟离芸捕捉到他的情绪,“你说啊!” 宇文缚几欲开口,但心里总有道坎过不去,他说不出来。 钟离芸不解,究竟是什么办法,会让他为难成这样。 “还有个办法,被诅咒的人吸收掉所有怨气,然后毁掉血书,和以人祭血书不同的是,被诅咒的人不会死。” 这就是他不愿意说的原因。 因为他不想钟离芸成为怨气的承载器皿。 听到这个钟离芸都无奈地笑了,“所以我破解诅咒后,还要承担万人血书的怨气。” 命运还真是眷顾她,什么好事都让她赶上了。 “这怎么可以?”章浩权质问他,“你哪儿听来的法子?靠谱吗?” “我是冥王,你说哪儿听来的?”宇文缚反驳道。 冥王?他就是地狱的冥王? 章浩权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没看出来这么普通。 他还以为和黑白无常一样吓人呢! “你可不能听他的,你这条命是我先祖定下死规矩,我们章氏必须保护的。” 章浩权一本正经地警告她,“我不允许你糟蹋自己!大不了......” “大不了,拿我祭血书。” 他的命生下来就是为了服务钟离芸而存在的。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闭嘴!别吵!”钟离芸打断他的话,“没到最后一步,就有转机。” 昨晚钱骁广知道她不好处理血书,他会不会有办法处理? 钟离芸想到这点。 立刻出门往景区门口走,章浩权和宇文缚跟在她身后。 等三人到了景区门口,却不见算命摊位。 她要去哪儿找他? “报喜!”钟离芸隔空喊了声。 报喜听到召唤,快速飞到她面前。 “老板,我来啦!” 她扬起下巴,朝向景区门口的一片空地,“你知道钱骁广现在在哪儿吗?” 报喜摇头,“真奇怪,他明明每天都在的,怎么就今天不在?” 故意躲他们吗? ...... 瑞盛集团顶楼办公室。 周季延坐在办公桌前,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正是钟离芸在找的钱骁广。 他穿着一身洗到褪色的中山装,脚上穿着布鞋,有一下没一下的抖腿,眼神四处乱瞟,整个个人就很悠哉松弛。 “找我想问钟离芸?问我昨晚她找我说了什么?” 周季延给他倒了杯茶,将茶杯推到他面前。 “所以需要多少钱,你愿意讲,说个数。” 钱骁广拿起茶杯喝了口,“啧啧,连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砸钱。” 怪不得能走到一起。 “干我这行有规矩,客人的信息不透露,客人打听的更不能透露,我不能自砸招牌。” 钱骁广站起身,“我就先走了,不过......你最好多去见见她,因为你们相处时间越来越少了。” 相处时间越来越少? 周季延疑惑他说的“相处时间”四个字。 所以他和她以前相处过,真的是他忘记了。 “我送你回去。” 顺便他还要再去趟四方民宿。 钱骁广拒绝了,他说还有其它事,不顺路。 下午。 钟离芸找钱骁广未果,一直忧心忡忡坐在前院,眼睛闭着,但是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脑袋里一直在想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就在她聚精会神沉思时,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遇到麻烦了吗?” 周季延吓得她猛地睁开眼睛。 “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周季延指了指门口,“今天好像开店了,门没关。” 她心里懊恼,回来心不在焉的,都忘了关门。 “今天不营业,请回吧。”她一如既往地下逐客令。 但周季延今天来就已经做好准备和她纠缠,不问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是不会走的。 “我今天找钱骁广了,他说我和你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让我多见见你。” 周季延向她讲述今天听到消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他丢了一半寿命,她也离转世投胎越来越近了。 可不就是相处时间越来越少吗? 但只怕和她走的越近,他连时间都没有了。 钟离芸冷下脸,表情严肃,“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困扰,麻烦你离开,今天四方民宿不营业。” 走吧,周季延,我们不合适。 看到她冰冷的态度后,他原本想说的话只好咽在肚子里。 “抱歉。” 他的坚持终究还是败给她的不开心。 钟离芸看着他走出民宿大门,形单影只的背影透着孤单沮丧。 但她不能心软,她心软就是对周季延的残忍。 钟离芸回到室内,一直坐在前台的章浩权看到两人的相处,都对他们感到惋惜。 章浩权,“万一他愿意陪你一起面对呢?就算会受伤,甚至会死,你这样拒人千里之外,会不会太伤他心了。” “我本就是过客。” 她靠近他的初衷就是帮他渡过情劫,而渡情劫的人,都是对方生命中一个过客而已。 他的这趟路途到达终点时,不会有她。 钟离芸走上楼梯,只留下一句,“等我破解诅咒走上轮回,你帮我带个东西给他。” 第43章:钟离芸成过街老鼠 “什么东西?” 钟离芸没有回答,径直走上楼。 章浩权坐在吧台摸不着头脑,“谈恋爱真累啊,还是我单身好,一直单身一直好。” 说完,他还不忘自我肯定地点头。 之后几天,钟离芸都去景区找钱骁广,但都一无所获。 相似的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她问了周围的一些店铺和地摊摊主,他们都说和钱骁广不熟,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不和他们打交道。 钱骁广像人间失踪了一般,突然不见踪迹。 就这样,钟离芸找钱骁广帮忙的想法就一直搁置。 直到五天后的今天,事情发生了转机。 钟离芸照旧打开四方民宿的大门,准备去景区附近找钱骁广有没有出现。 但是就在她关上民宿门那刻,突然一股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呛鼻到像是吃了一块铁锈。 她快速转过头,只见钱骁广一身伤地朝她直直倒下。 “喂!你......” 她动作迅速地架住他胳膊,不至于让他倒下去,摔个狗吃屎。 钟离芸用灵力将他送进民宿内,将他放在客房床上。 钱骁广浑身上下都带有伤口,有鞭伤,也有刀伤,还有不少拳打脚踢留下的淤青。 这幅惨样就像街头混混被另一群混混打了一顿。 她目光沉了沉,将灵力汇聚于掌心,手悬浮在每处伤口上方,灵力一点点愈合他的伤口,直到完全看不出受过伤。 冥王突然赶过来,意料之中看到躺在床上的钱骁广,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她治疗得七七八八。 但是衣服上的破洞,以及清晰的血迹,都不难看出他受的伤有多严重。 钟离芸见到冥王,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烦。 她不耐烦地问他,“你来有事?” “我知道他为什么受伤,”冥王声线变得低沉,“他把另外半份血书的事情透露你后,被一些恶魂报复,他们之前经常去陈宅祖祠吸食怨气来修炼,但你把它拿走了。” 钟离芸听明白了,“就是我断了那些恶魂的粮食,但是他们清楚斗不过我,于是转而求其次,把怒火都发泄在钱骁广身上。” 这次冥王没有说话,沉默即默认。 “他们在哪儿?”钟离芸的视线投向他,眸光变得晦暗冰冷,“冥王介意我替鬼差处理几个杂碎吗?” “不用你,我去。” 说完,冥王化成一缕轻烟飘出窗外,消失在一片晴空中。 ...... 傍晚,章浩权吃完饭去钱骁广的房间照顾他,下午钟离芸给他治疗完伤口后,就去找冥王处理那些恶魂了。 一直都没回四方民宿。 他敲响房间门,“叩叩!” 对方说了声“请进”,他推门而入,见到他穿着全身带血的衣服,眼睛不自觉瞪大。 “你等下,我给你拿套干净衣服。” 过了几分钟,钱骁广总算看着正常了。 “钟离芸在哪儿?” 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她。 章浩权两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给你报仇去了,她这人,见不得别人因为她受伤。” “哎呀!她不能去!”钱骁广突然变得激动,双手捶床,“他们就是设下陷阱等她去跳!” 那些恶魂特意把他弄伤,然后丢在四方民宿门口,就是等着钟离芸去找他们算账。 在此之前,恶魂已经设下阵网,专门捕捉钟离芸的。 “什么鬼!你不早说!” 章浩权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得担心钟离芸会出事。 不过有冥王在,她应该......不会出事吧。 城郊外的一片废墟。 钟离芸徒手抓住一只恶魂的咽喉高高举起,随后猛地砸在水泥地上,四周扬起厚厚的灰尘。 “就凭你们也想困住我?” 她的目光扫射一圈围着她的十几个恶魂,他们身上都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已经腐朽的灵魂,就是一堆恶臭聚集的堆积物。 其中体型最健硕的恶魂发出狂笑,笑的幅度过大,身上的黑气都在震动,“冥王都困得住,凭什么困不住你?” 旁边的恶魂听到这番话,也都发出嘲笑。 “钟离芸,别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能力强到无人敢招惹,现在你就是过街老鼠,谁都能踩一脚!” 领头的这只恶魂对钟离芸早就恨之入骨,他没死之前是有钱又有地位的地主,女人随便玩。 但她居然为了救他一个小妾,把他的家业烧个精光,还大言不惭道,“什么时候学会做人,什么时候把你的家业还给你!” 他接受不了自己突然变得一无所有,跳进火海,和自己的家产一起化为灰烬。 而他因为对钟离芸的怨恨成为恶魂。 钟离芸早就忘了这档子事儿,她帮过的人无数,得罪的人也无数。 但她对自己做的事问心无愧。 “就算我现在的能力比不上之前,对付你绰绰有余。” 钟离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全部灵力给对方致命一击,速度之快,领头的恶魂都没来得及反应。 等她快解决完了,冥王才慢悠悠出现。 “热闹看够了?”钟离芸瞪了他一眼。 冥王迈着大步走向她,中间有几个不怕魂飞魄散的恶魂挡住他的去路,直接被他一击打飞。 他解释道,“我不是好久没看你打架,过过眼瘾。” “......你刚刚装的?” 领头的恶魂还以为他们人多势众,成功困住冥王,结果他们才是被玩得团团转的。 “就你们?看一眼都嫌费劲。”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致命一击。 有时候,语言比行动更刺激人。 他走到钟离芸面前站定,双手插兜,霸气外露,“现在轮到你看戏,我上场。” 说完,他一个闪移,不到三秒这群恶魂都被一掌拍成灰烬。 恶魂化成的灰都是黑色,带着尸体腐朽的恶臭。 “解决,托你的福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钟离芸没搭理他,摇身一转离开了废墟。 冥王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感慨,“还真是铁石心肠。” 连句谢谢都没有。 钟离芸一回到四方民宿,就被章浩权团团围住,将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仔细打量了个遍。 “你干嘛?”她推开他。 他检查完,总算松下一口气,“没受伤,幸好。” “钱骁广呢?他醒了没?” “在这儿。” 楼梯口传下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第44章:唤醒周季延的记忆 钱骁广穿着章浩权的休闲套装,和平时的打扮不太一样。 显得人年轻有朝气很多,也符合他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龄,至少不像以前那样老成。 钱骁广走下楼梯,坐到两人旁边。 “谢谢。”他语气真诚对着钟离芸表达谢意。 钟离芸,“不过是解决我自己惹下的麻烦而已,你谢什么?” 随后她沉思几秒,又问,“之前你说我毁掉血书会很难,是不是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毁掉?” 顷刻间,一楼变得好安静,除了院子外时不时传来的树叶飘落的声音。 他点了点头,抬眸看了眼钟离芸和章浩权两人。 “不过我能先看看血书吗?” “可以啊!”章浩权想都没想就答应,“就在我这儿收着。” 他立刻上楼回到房间拿着存放血书的木盒和铁盒一起下楼,他把两个盒子都摆在吧台上。 “呐,你看吧。” 钱骁广先打开了木盒,里面放着半份依稀带有血迹的血书。 就在他想触碰铁盒子时,手顿在半空,迟迟没下手。 “这道黄符,我不能撕开,算了,不看了。”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 “你是不是知道血书的一些事?” 钟离芸观察他的情绪变化,发现他在看到血书后,眼神变得柔和很多,还夹杂了一些难过。 很难不去猜测他和血书有什么关系。 听她一说,章浩权也瞪大眼睛没开始好奇。 钱骁广抚摸着木盒,目光落在血书上,思绪随着上面的血迹回到过去。 “我小时候见过血书,我父亲带我见过一次。” “你父亲?”钟离芸问道,“你父亲是谁?怎么会看到血书?” 一份留在章洐陵园里,他父亲不可能进陵园,一份在陈宅祖祠,除非...... “难道......你父亲是陈氏家族的人?” 钱骁广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红。 他暗哑着嗓音夸赞道,“你挺聪明的,没错,他是陈氏家族的人,但他地位并不高,因为好奇撕掉了黄符,打开祖祠的铁盒子,最后离开了。” 这个和周国雄说的挺一致。 所以他才会对血书有其他情感,因为它在另一种层面上,承载着他对父亲的念想。 “抱歉,没想到有这层关系,但我依旧要毁掉它。” 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不惜一切代价毁掉。 钱骁广缓和好情绪,回应她,“自然,它的存在就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他们两人客气来客气去的,就是一直没有讲主题。 把旁边的章浩权听得发愁,“不是我说,两位能不能进入主题,怎么把它毁掉?” 说完,钟离芸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钱骁广。 章浩权也看向他。 钱骁广面色冷静地问钟离芸,“千年前,周季延是你丈夫对吧。” “对,他是周国的王,我是他的王后。” “而诅咒你的人都是他周国的子民,他们大部分都在替自己有一个叛国的王后而感到气愤,为他们的王遇到一个不忠的女人而感到不值。” 钟离芸似乎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心里开始发慌。 “所以突破口在周季延那里?” 她不愿面对这个现实,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是这样,你没猜错。 钟离芸心里涌现的不安在看到钱骁广点头那刻,瞬间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化作心疼和无措。 “血书上的怨气会伤害任何人,当然你是受影响最深的,但周季延不会。” 因为上面的怨气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而起。 为他而不平。 “所以我该怎么做?他又该怎么做?” 钟离芸心口已经难受到发堵,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地避开周季延了,为什么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 就这么喜欢捉弄她吗? 钱骁广看出来她在尽力接受这个事实。 他语气平缓地说道,“把血书交给他,让他再一次经历魂魄抽离本体,进入血书内,安抚众子民的怨气。” “啪!” “不行!” 钟离芸一掌拍在吧台上,力度大的两个盒子都移动了一下。 “血书里面的怨气有多强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钱骁广的父亲就是因为这股怨气而死的,现在让周季延的魂魄进血书和怨气硬碰硬。 万一安抚失败,他再也出不来了怎么办? 她不允许他再出现任何意外!她做不到。 钟离芸的反应在钱骁广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很现实地点醒她, “既然你要毁掉血书,破解诅咒,要么拿别人献祭,对方百分百死,要么拿周季延的魂魄做赌注,他有百分之五十赢的机会。” “但他也有百分之五十输的可能!” 钟离芸一声呵斥,她现在的情绪完全在气头上,听不进去劝阻。 她不能接受周季延置身危险之中。 “可是你手掌心的灵力纹路又开始延长了,难道你想让自己魂飞魄散吗?” 章浩权理解她的担忧,也明白她对周季延的感情。 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一定要逼她在周季延和自己之间做选择吗? 钟离芸情绪沮丧地转过身上楼,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眼角流下滚烫的泪珠,似乎把她的脸烫出了深渠。 就像她现在心脏一样,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他们两人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却无可奈何。 章浩权无奈地发出叹息,“这下难办了......” “什么难办?她怎么了?” ...... 第二天早上。 钟离芸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样起床准备早餐,对于昨晚的事好像忘了个干净。 钱骁广的任务完成了,他打算向钟离芸告辞。 “我也该回去了,能说的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想清楚,愿你之后一切都好。” 他走到钟离芸旁边坐下,将房卡放在桌上。 钟离芸放下手里的豆浆,浅笑着和他道谢,“谢谢。” 语气柔和,已经没了昨晚的急躁。 “走了,再见。” 说完,他站起身,往民宿外走去。 钟离芸扭过头看着他孤单但潇洒的背影,她要是也能这般轻松该多好。 瑞盛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周季延正在处理工作,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宇文缚双腿交叠,两只手随意的放在座椅两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高不可攀的霸气。 还有一种对他的莫名的敌意。 “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季延对他同样也有莫名的敌意,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除了知道对方是四方民宿对面民宿老板外,其他一无所知。 敌意究竟从哪儿来的? “我想给你讲讲钟离芸,要听吗?”宇文缚在昨晚知道毁掉血书的方法之后,就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 哪怕钟离芸会更恨他。 既然是他洗掉周季延所有关于钟离芸的回忆,那今天也由他来唤醒。 第45章:周季延想起过去 周季延反问他,“那你先告诉我,我之前是不是认识钟离芸?” 这件事已经困了他好久,但他就是一点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 “看来我能成功清掉你的记忆,却改不掉你的心。”宇文缚发出一声自嘲。 他甚至还幻想过...... 钟离芸若是和周季延再没有机会,他还能努力追她,迟早有一天能打动她。 现在看来,他这些都是最可笑的幻想。 有周季延这颗始终忘不掉钟离芸的心,她又怎么会舍得先放弃他? “没错,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是因为一些事情,你们不得已分开了。” 既然要讲述他和她的故事,就没必要隐瞒欺骗。 周季延像是卸下重担一般,身体靠向坐椅后背,“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你闭上眼睛。”宇文缚面无表情地说着。 周季延为了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无条件地配合他,立刻闭上眼睛。 宇文缚用灵力让他陷入沉睡。 而梦里,是千年前的场景...... 往事历历,如电影倒带一般在他眼前放映...... 有周季延还未登上王位时,初遇钟离芸的场景,也有战火纷飞,钟离芸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的画面。 还有钟离芸身穿红色华服被当做质子离开周国,也是这一天,周国覆灭,钟离芸自刎而死。 紧接着,画面转到千年后的现在。 钟离芸是四方民宿的老板,他为了找人敲响四方民宿的门。 他们的再次相遇在这一天发生了。 之后两人相知相识,最后相恋。 他看到求婚那天的画面,心里那份紧张和激动现在都能感同身受。 等放映结束,他紧闭的双眼早已经抑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该醒了,周季延。” 宇文缚将他唤醒,周季延缓缓睁开眼睛,眼睫毛被泪水浸湿,粘连在一起。 “是你把我记忆清除掉的,是你自作主张在不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清除掉的!对吗?” 他揪着宇文缚的衣领,几近嘶吼的声音呐喊。 宇文缚扒开他手,“我不是来找你对峙这事的!梦儿她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了。” 破解诅咒...... 那就意味着她再也不用晚上受折磨了。 周季延顿时恢复清醒,暴躁的情绪突然间就消失了。 此刻,他和宇文缚像盟友一样冷静地面对面坐着。 “你直接告诉我,需要我怎么做才能帮她?” 既然都愿意帮他恢复记忆,说明他在破解诅咒的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 “只怕后果你承担不了,”宇文缚表情变得凝重,“她还不知道我来找你,就是怕你出事。” “我连死都愿意,还怕什么后果吗?” 周季延眼神坚定地看向宇文缚,言语间都透着决绝。 宇文缚,“她找了写下诅咒的血书,上面有所有诅咒她的周国子民的署名,而你是他们的王。” “所以让我找他们?”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让你的魂魄进去血书,安抚里面的怨气。” 血书经过千年的沉淀,它也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张泛黄的古纸,而是承载上万人怨气的器皿。 他的魂魄进入血书,意思就是他得再次经历魂魄抽离本体。 但是他现在已经丢了一半寿命,若要再抽离一次,他哪有寿命去完成任务呢? 周季延皱着眉,眼角都开始下垂,“可是我的寿命长度不支持我再次抽离魂魄。” “这次不是去地狱,不会要你的寿命当代价。” 否则他也不会来找周季延了。 “好,什么时候开始?”周季延丝毫没去考虑后果,直接想着行动。 宇文缚再次惊讶于他的果敢,“你就不担心自己会死吗?而且这次严重的话,可能你的魂魄再也不能回归本体。” 他就能做到什么不在乎? “怕什么?至少也有成功的希望,只要能让她相安无事,我怎样都好。” 大不了,让他也经历一次钟离芸经历的。 不愧是当过一国之主的人,够有魄力,宇文缚在他面前,似乎总缺少勇气。 不论是对钟离芸,还是对他自己。 “周季延,若是这次成功了,我祝福你们可以长久,顺顺利利的长久。” 他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祝愿。 “谢谢,”周季延略带尴尬的一笑,“没想到,我和你居然会有有说有笑的一天。” “谁说不是呢?” ...... 下午,钟离芸百无聊赖地数着院子里掉落的树叶。 叶子枯萎了就回到土里,那她呢?她有一天若是枯萎了,能去哪儿? 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周季延的身影突然闯进她的视野,在看到他那刻,心脏猝不及防一软。 很想告诉他,她最近好累,但是她只能忍着,忍着对他的一切情绪。 “我不是说过——” “芸儿,我都记起来了。”周季延打断她的话。 闻言,钟离芸瞬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之前也有私心想让他想起她,但又害怕他想起,现在这份私心成真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周季延大步走上前,迈向她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 “我回来了,芸儿。” 久违的拥抱,还有他身体的温度,像浪潮一般朝她涌过来,猝不及防的将她心脏围住。 只听见胸腔一下接着一下,强有力地敲击着。 钟离芸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打湿他的衣襟。 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两人温存一会儿后,钟离芸依偎在他怀里,问他,“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是不是你发生什么事了?” 钟离芸不安的情绪再次开始翻涌,仰起头等他回复。 周季延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宽慰道,“我没事,是宇文缚说你既然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就没必要再封锁我的记忆,所以我就都想起来。” “真的?就这样?”她噘着嘴半信半疑。 宇文缚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真的!不过你破解诅咒的办法是什么?要不要透露一下给我?” 办法......她好像不能说。 钟离芸打着马虎眼,决定糊弄过去,“说了你也不知道,放心,我现在有帮手,都会解决的。” 周季延暗下眼眸回应,“都会解决的。” 在她的视线盲区,他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不舍和离别。 第46章:一夜“交响曲” 周季延恢复记忆的事情,很快章浩权也知道了。 于是在四方民宿内,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周季延和钟离芸在院子里相互依偎腻歪,失而复得的时光,彼此一秒都舍不得离开对方。 而章浩权以及报喜,一人一鸦透过窗户,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恩爱的背影,然后彼此对此很无语的对视。 相顾无言,默契地选择去楼上带着。 一楼适合屠狗...... “之前我一直赶你走,你会不会怪我?” 钟离芸想到前段时间自己坚决又冰冷地拒绝他,自己心底的愧疚感总会再次冒出来。 周季延在她红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不会,我知道你是害怕我会受伤,希望我能远离你。” 但是在他失忆后再次见到她那刻,自己的心脏早就告诉了他答案。 就是钟离芸。 自己在记忆里寻找的缺失部分,能让他心跳加速,不自觉想要靠近的人,就是她。 “芸儿,别把我往外推,我比你想象的更强,所以你也要相信我能抗住这些。” 他没有灵力,也没有能更改别人记忆的能力。 所以现在的他才感到害怕,害怕某天他再次被洗掉记忆,钟离芸再次从他的过去消失。 “嗯,我相信你。” “那你能告诉我,你之后打算怎么破解诅咒吗?我看我能不能帮忙。” 周季延再次试探,希望她能亲口说出来。 他希望她能真正地信任他,有困难就一起闯。 钟离芸心慌地眨着眼睛,眼神闪躲着他的目光。 为了掩盖心里的不安,她想办法转移话题,“这事儿有章浩权就足够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玉扳指放在哪儿吗?” 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告诉他...... 周季延苦笑,配合她演戏,“在我家客厅,放在茶几下面的。” 他特意拿一个戒指盒子装着的。 “错!” 钟离芸捏紧拳头在他眼前一晃,像变魔术一样,摊开手掌,玉扳指正躺在她手掌心。 “我之前在你失忆期间去过,怕你看到玉扳指想起之前的事,所以就偷偷拿走了。” 原本想的血书的事情过去后,再还给他的。 但现在既然他恢复记忆,就提前交给他吧,本就是他的东西。 “不过很奇怪,这个玉扳指既不是千年前我的东西,也不是我定做的,” 接着他戴上玉扳指,陷入思考中,“它为什么会严丝合缝的符合我手指尺寸,好像它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钟离芸也感到奇怪,这个玉扳指的年代应该是五百年前左右,那时候周季延早就不在人间。 而且这个玉扳指总会吸引她的注意。 好像在告诉她:把它交给周季延。 她摊开手掌说道,“你把它给我,我拿去问问。” “好。”周季延立刻取下来放在她掌心。 ...... 夜晚依旧群星闪耀。 只是凌晨十二点,少了一些伤痛。 章浩权帮钟离芸抑制完诅咒后,离开了她的房间,周季延和以往一样被她赶出房间等着。 等他再次走到她身边,沉默地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这样就可以和她一起承担这些痛苦。 不过幸好,都快结束了。 “怎么啦?我没事不是应该开心吗?”她语气温柔,眉眼间流转着温情。 钟离芸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周季延,反而对她更加心疼。 他紧紧抱住她,俯下身温柔的吻上去。 两人唇齿交融,就着月光的明亮,难舍难分地合二为一。 在一阵此起彼伏的低吟声中,周季延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压在身下,目光一刻不离地注视着她。 “芸儿,我爱你。” 钟离芸咬着下唇,低吟声从齿缝中流出。 她抚摸着他的后颈,回应,“我也爱你。” 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 鸣奏一夜的交响曲,在天光破晓时,总算按下停止键。 钟离芸在他怀里稳稳地安然沉睡。 周季延抬起手,帮她打理刚才弄乱的头发,额间的几缕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 若是时间能暂停,能不能就停在此刻。 没有凌晨十二点,也没有血书,没有诅咒。 就只有他和她一直在一起。 钟离芸就这样躺在他的臂弯里,直到中午被敲门声吵醒。 “叩叩!叩叩!” 接二连三的急促的敲门声闯进她的耳朵里。 钟离芸皱着眉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周季延在身边。 真好。 “早安,芸儿。” “早。”她伸了个懒腰。 “还没醒吗?”章浩权在门外小声嘀咕,“昨晚干嘛了?今天这么晚都没起床。” 听到这话,她此刻脸黑得像煤炭一般。 两人收拾好后,推开门就看到章浩权守在门口。 “你们?”他瞬间顿悟,“原来你昨晚在她房间过夜,我以为你昨晚只是看她情况怎么样。” 怪不得第二天床都起不了。 害,怪他是单身狗,都没考虑到情侣在一起,可不得天雷勾地火。 钟离芸睨了他一眼,好没气地问,“什么事?说!” 章浩权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来干嘛的。 “那个冥王在楼下,等你下去。” 宇文缚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血书他有其它进展。 “知道了。” 三人一起走下楼,宇文缚正坐在吧台,就坐在她每天早上都会坐的位置。 宇文缚第一眼就看到钟离芸面色红润,紧接着,就看到周季延从楼梯转角处走下来。 挺好,至少有他在,就有人陪着她了。 “你来有什么事?” 钟离芸在他对面坐下。 “想让你回趟地狱,关于血书,有鬼差说他听到过一些传闻,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说完,宇文缚不经意的瞟了眼周季延。 他心领神会地帮腔,“血书?什么东西,是可以破解诅咒的?” “没什么,”钟离芸打断他的猜想,立马应下,“好,我跟你回去一趟。” “什么时候去?” 宇文缚看了眼时间,“晚上吧,那个鬼差只有晚上空闲一点。” 钟离芸点头,没有多想,“好。” 此刻她还没意识到,这声“好”即将成为葬送周季延魂魄的回应。 第47章:周季延替钟离芸洗刷冤屈 晚上十一点,冥王府。 钟离芸跟着宇文缚到冥王府大厅内。 她狐疑的环顾四周,哪有什么鬼差,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皱着眉头问,“你说的鬼差呢?” 宇文缚坐在冥王府殿内高位,他面无表情地对着远处唤了声,“出来吧。” 顷刻间,十几个地狱重要职位的鬼差都站在她身后。 无一不是地狱有能力的。 钟离芸突然感觉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关于血书的事,他们中的谁知道?” 宇文缚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对着他手底下十几个鬼差吩咐道,“动手吧。” 随着宇文缚冷冽的命令落下,空气仿佛凝固。 十几个鬼差身形一展,如同夜色中悄然蔓延的暗影,无声无息地将钟离芸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既阴森又庄严,双眸中闪烁着不属于人间的幽光。 鬼差们手持锁链与判官笔,步步紧逼,锁链在空中划过刺耳的声响,如同来自深渊的呼唤,令人心生寒意。 钟离芸心中一凛,身形微动,企图寻找逃脱的缝隙,却发现四周已被死死封锁。 她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不屈的光芒,双手紧握成拳,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对峙的气息,一场关乎秘密与命运的较量,在这冥王府的大厅内悄然拉开序幕。 钟离芸的眼神在昏暗的光影中闪烁,她紧锁眉头,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与愤怒:“宇文缚,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待我?我不过一介凡人,何至于此!” 她试图挣脱那无形的囚笼,但四周鬼差的压迫如同实质,让她动弹不得。 宇文缚缓缓站起身,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缓步走向钟离芸,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夜色如墨,四方民宿的一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古旧斑驳的书桌。 桌上,一本血红色的书籍静静躺着,封面泛着不祥的光泽,仿佛能吞噬周遭的一切光明。 章浩权立于桌前,一袭黑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面容凝重,双手结印,指尖跳跃着幽蓝的灵力光芒。 周季延的灵魂体在他身后缓缓浮现,面容苍白而迷茫,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章浩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季延,为了大局,你需暂别尘世,融入这血书之中,守护那份古老而沉重的秘密。” 言罢,他双掌猛地推出,灵力化作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周季延的灵魂缓缓拉向血书。 钟离芸闻言,眼中怒火更甚,她猛地抬头,直视宇文缚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声音颤抖却坚定:“为什么?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命运?周季延他……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们明明可以一起面对!” 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宇文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坚决所取代。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芸儿,你不懂。周季延的选择,是为了更大的保护。他愿以灵魂为代价,封印那份足以撼动两界的秘密。他的牺牲,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辜之人卷入这场浩劫。” 钟离芸的心被绝望与愤怒撕裂,她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身形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鬼差们的包围中疯狂地挣扎。 她的双眼赤红,仿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双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轨迹,试图挣脱那些冰冷的锁链。 空气中回响着她沉重的喘息与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她内心不甘的呐喊。 鬼差们被她的突然爆发惊得微微一怔,但很快便重新稳住阵脚,锁链如同灵蛇般更加密集地交织而来,企图将她彻底束缚。 然而,钟离芸仿佛化身为困兽,她的动作虽显凌乱却充满决绝,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灵力的迸发,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震颤。 汗水与泪水交织在她的脸颊,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她心中那份守护周季延的坚定信念。 在这场力量与意志的较量中,她仿佛已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凡人,而是誓要逆天改命的战士。 钟离芸的身躯终是被那些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动弹不得,她挣扎着,目光如炬,直视宇文缚,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意:“宇文缚,你若真以为能困住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钟离芸虽为凡人,却也有我的傲骨与坚持。你若不放我回四方民宿,我便以这凡人之躯,化作世间最锋利的刃,不惜魂飞魄散,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到那时,你守护的秘密,你的冥王府,都将随我一起消散于无形。你,可敢应下这赌局?” 言罢,她闭目凝神,周身竟隐隐有灵力涌动,似是要引爆体内所有潜能,进行一场玉石俱焚的较量。 宇文缚的脸色瞬间阴沉,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钟离芸的决绝,这场赌局,他输不起。 当钟离芸踉跄着冲入四方民宿那熟悉而又此刻显得异常陌生的门槛,时间仿佛凝固。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抹孤寂而决绝的背影——章浩权正缓缓合上那本古老的血书,血红色的封面上流转着诡异的光芒,渐渐归于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愁与不可言喻的庄严。 钟离芸的心猛地一沉,她看见周季延那曾经温暖如今却只剩虚无的灵魂轮廓,仿佛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一丝不舍与温柔,正缓缓消散于无形。 她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下,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是时间轻轻的叹息。 钟离芸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本古老血书之上,心跳如鼓,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 血书封面上的红光愈发幽深,仿佛开启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 突然,书页轻轻翻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的视线牵引至书页之间。 画面骤变,钟离芸仿佛置身其中,只见一片荒芜之地,上万子民跪倒在地,哭声震天,哀嚎遍野,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在这绝望的海洋中,周季延的身影缓缓显现,他身着素衣,面容虽显疲惫却异常坚定。 他一步步走向那些哭泣的子民,每靠近一人,便伸出温暖的手轻抚其头顶,轻声细语,如同春风化雨,抚慰着每一个受伤的心灵。 第48章:破解诅咒 就在双方焦灼之下,章洐一把甩开周季延的手,表情变得异常愤怒。 “您是周国的王,可您居然为一个不忠的王后辩护,甚至不惜歪曲事实!” 他哽咽着喉咙,声情并茂地哭诉,“王啊!您知道这些年您的子民过得什么日子吗?您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就替罪人掩盖罪过呢?” 他这一番无懈可击的质问,引起身后万千民众的愤怒。 大家麻木的神情里早就失去身为人的自我意识。 现在的他们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而操纵他们的人就是章洐。 “章洐,你不是已经知道这事是你误会了芸儿吗?为什么还要错上加错,非得把她置于死地你才罢休吗?” 章洐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王,您不能随便就把罪名安在我头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在血书里的章洐和已经死去的章洐不是一个人? 周季延试图将千年前,钟离芸去楚国的真相讲述给他,但是对方很抗拒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是踩住狼的尾巴一般,敏感又抵触。 “我不相信你说的,王,就算你是我们的王,我们也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章洐油盐不进的固执己见。 周季延想到章浩权讲的关于他先祖的事。 他平静地问,“你是不是喜欢芸儿,就在她替你挡下一箭之后。” 语落,章洐的神色明显地开始慌张。 “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也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 起初周季延听说章洐喜欢钟离芸这事儿,还觉得不可能,但是后面有转念一想。 除开芸儿王后这个身份,她确实值得被很多人喜欢。 更何况在某个层面,钟离芸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喜欢上更不奇怪。 “我不知道为什么血书里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和现实中的你就像是活在两个世界里。” “什么血书?什么两个世界,王,您到底在说什么?” 章洐对他的话越来越听不懂。 周季延告诉他,“你现在待的地方就是在血书里,血书就是你以及你身后万千子民用血署名的诅咒书。” 如果这样一想,那血书里的章洐会不会是他的怨气所化的实体。 包括他身后的子民也是怨气所化的实体。 章洐在努力接受他说的这件事,“所以你是说我现在所在的不是在真实的世界。” “可以这么说。” 在血书内,他们没有时间观念,丝毫不知道血书外的世界已经过了千年。 章浩权看着时间,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凌晨十二点。 若是他在凌晨十二点还没有解决完,钟离芸的诅咒就会再此发作,他也会一直被困在里面。 当初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他们发现在越靠近凌晨十二点这个时间,血书的怨气反而越稳定。 冥王府内。 同样心急如焚的还有一直看着时间的冥王。 钟离芸挣扎着想要脱离束灵绳的束缚,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束灵绳就是用来治鬼魂的。 “宇文缚,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晨十二点快到了,她不想再待在冥王府,必须赶快回到四方民宿才行。 宇文缚对她的怒吼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吩咐十几个鬼差。 “在凌晨十二点之前,你们必须看好她。” 钟离芸捕捉到关键字眼,“凌晨十二点”。 所以他是故意要困住她到凌晨十二点,能和这个时间点挂钩的,除了她的诅咒,她想不到别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蔓延。 “宇文缚,周季延在四方民宿对吗?” 此刻,她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不安,生怕听到的答案正是自己害怕的。 宇文缚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守着时间,眉眼紧皱。 焦急的等待总是漫长且没有尽头。 “梦儿,再等等,还有二十分钟。” 时间陷入倒计时,在钟离芸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诅咒也陷入倒计时。 前提是一切计划都很顺利。 “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她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四方民宿,报喜闪动着翅膀,焦急的在上空盘旋。 月光皎洁,却在此刻成为事关两人生死的见证。 “你到底真的是王,还是假扮王来骗我们的?” 章洐在这里为周国巡游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过了多久。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王,还说奇怪的话,他真的是王吗? “章将军,当初我立你为将军,就是看中你的大公无私,”周季延叹息道,“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会因为一己私情,让芸儿蒙受千年的冤屈。” “你对得起她的救命之恩吗?” 周季延的言辞越说越激烈。 “我再说一次,芸儿她从未叛国,这件事是楚国自己违背盟约,特意等到芸儿离开周国后开始实施的,就是想让她永远回不了周国。” “章洐,就算你想让芸儿永远记住你,哪怕是用恨你的方式,但是,她已经死了!” 最后几个字狠狠砸中章洐的心脏。 “她......死了?”他明显不相信这件事,“她不是在楚国生活得好好的吗?不可能,你骗我!” 章洐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周季延想到钟离芸自杀的画面,心底的伤痛再次翻涌。 “就在她离开周国那天,也就是在周国覆灭那天,她死了,自杀在楚国后宫。” 他无力地质问,“就算是这样,你也不打算放过她吗?” ...... “最后一分钟。” 宇文缚坐在高位上,紧张到双拳紧握,紧紧咬住手指关节处。 第49章:民政局 最后三十秒。 钟离芸同样看着时间,好奇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还有最后十秒。 此时,冥王府大厅内,众人都开始屏气凝神,等待最后一秒的降临。 “三、二、一。” 宇文缚立刻出现在她面前,攥住她的肩膀,双眸里是又惊又喜, “梦儿,你没事!成功了!” 他大笑着欢呼,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 “对啊......我为什么会没事?” 但是在钟离芸眼里,自己越相安无事,就越说明有事发生。 “到底怎么回事?”她抬眸看向宇文缚。 事已至此,他也没必要再隐瞒她了。 宇文缚抬手收回束灵绳,钟离芸转动手腕,活动活动筋骨。 过了一会儿,他才面色平静的说道,“是周季延,今晚他的魂魄进入血书里了。” “什么?” 钟离芸一脸震惊的看着宇文缚,眼睛不自觉瞪大,眼眶瞬间红润,似乎下一秒就有眼泪流下。 为什么要这样...... 比起诅咒发作,她更不愿意看到周季延出事。 若是对方受伤,她会比他更心疼。 钟离芸立刻化作一缕白烟离开冥王殿。 一道空空荡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宇文缚,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掀了你的冥王府!搅得你日日不得安生。” 宇文缚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宠溺地浅笑,“好,我等着。” 四方民宿。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过。 但是周季延一直没醒来,章浩权守在他身侧,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不清楚周季延在血书里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他怎么样了?”钟离芸冲上前,握住周季延的手,“他为什么还没醒?” 她抚摸着他没有表情的脸,脸色变得极差,“问你!他怎么了?” 她的声调提高了好几个度,但是听声音都知道她现在怒火飙升。 “我也不知道他在血书里经历了什么,这个得靠他自己。” 他也帮不上忙。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冒险!”她沉下声音,“我也要进血书,告诉我怎么进去。” “不可以,你进去只会被怨气吸食殆尽,血书就是你的诅咒,它和你相克。” 钟离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若是破解诅咒的代价是让周季延死去。 那她宁愿没有破解诅咒。 “我是再问你,不是征得你同意!” 钟离芸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 章浩权将眼神瞥向一旁,躲开她着急的目光。 他身为章氏的后代,他从小被灌输的义务就是服务于钟离芸,帮她破解诅咒。 所以现在他好不容易成功了,就决不可能在让她陷入困境。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他低垂着头,“就算周季延真的醒不过来了,你也该好好保护自己,这样才对得起他。” 可笑! 他们自以为是地牺牲自己的性命,有问过她是否愿意接受这种方式吗? 没错!他们是大义凛然的帮了她。 但是最后被困在思想困境,不断陷入自责愧疚的情绪的是她啊! 凭什么他们替她做决定? “章浩权,你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钟离芸的情绪阀门彻底松懈,多年来的委屈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 她眼眶猩红,眼泪如雨水一般不断地往下流,打湿整个衣襟。 “你们......” 她哽咽着嗓音,身体沉重得说话都感到无力。 “你们所有人,和千年前的章洐、宇文缚都一个样。” 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所有后果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章浩权清楚的听到她的控诉,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还是不对。 他只知道该帮她破解诅咒。 至于方法是不是她想要的,他好像没考虑过。 钟离芸扶起周季延的身体,一挥手,带他到二楼房间。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他,给他盖好被子,眼神麻木的坐在床边守着他。 “醒过来好不好?”她握着他逐渐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季延,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流到他的掌心。 周季延像是感应到她的情绪,手指轻微地抽动了几下,幅度小到不仔细看都难以察觉。 ...... 一夜过去。 钟离芸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流泪,身体也越发沉重,像一块巨石一直在往湖底沉下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周季延胸口上,手始终紧紧握着。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早。” “嗯,早。” 周季延突然轻启嘴唇,语气轻柔的说了两个字,随后又缓缓睁开眼睛。 她一下子坐直身体,惊喜地看着他,“你!你......没事了?” “真的吗?你......我......” 她现在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季延反握住她的手,小小的手掌拿在手里反复揉捏。 嘴角上扬着浅浅的弧度,眼神温柔的注视她的双眸, “没事了。” 钟离芸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这次是因为喜悦与安心。 她轻轻地抚摸着周季延的脸颊,指尖滑过他温热的肌肤,仿佛在确认这奇迹般的复苏不是梦。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周季延的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他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虽弱却坚定:“我真的很好,芸儿,别担心。” 说着,他试图坐起身来,钟离芸连忙扶住他,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深情,在晨光与静默中缓缓流淌,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钟离芸的目光缓缓自周季延温暖的笑颜中移开,落在自己摊开的掌心,那细密的纹路如同命运的织锦,依旧清晰可辨。 她的眉宇间不禁染上一抹困惑,心中暗自思忖:“诅咒既已解除,为何这掌心的印记却未曾消失?” 她轻轻摩挲着那些纹路,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而细腻,仿佛每一道线条都承载着过往的沉重与如今的释然。 晨光中,她微微倾身,让光线更充分地照进掌心,试图从光影交错中寻找答案。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模糊,唯有掌心的纹路在光与影的交织下,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美感。 她闭目沉思,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感悟——或许,这不仅仅是诅咒的印记,更是她与周季延共同经历风雨、见证奇迹的见证。 它提醒着她,无论未来如何,两人都将携手同行,共同面对生命中的每一个挑战。 第50章:民政局前遇到未婚妻 周季延转身看向来人,眼神明显一愣。 “孔伊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孔伊伊就是周家给他安排的未婚妻。 很小的时候他们见过一面,之后她一直在国外,再也没见过。 前段时间,孔伊伊突然加他微信,周季延没同意,现在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她微信头像就是她本人。 微卷的长发,浓眉大眼,有种混血感,很好辨认。 孔伊伊微微低眉,抿着唇,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她可怜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袖,娇滴滴的样子,好像她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 周季延甩开她的手,沉着脸冷声说道,“抱歉,我和你不熟。” “我们有婚约,怎么会不熟?” 孔伊伊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狠,“难道你想毁掉婚约,和她领结婚证?” 要不是她收到消息说他要来民政局,也不会下了飞机立刻赶过来。 孔伊伊的目光落在钟离芸身上,眼神充满女人之间的敌意。 “你难道不知道他有未婚妻?还是你在知三当三?” “闭嘴!” 周季延将钟离芸挡在身后, “第一,这个婚约我从未答应过,你要结婚找我父亲贺正东,第二,我只有她一个女人,注意你的言辞!” 他不允许有人再给钟离芸泼脏水! 周季延不顾孔伊伊震惊的表情,牵着钟离芸的手走进民政局。 钟离芸顺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掌心暖暖的,心跳“砰砰砰”地加速。 孔伊伊站在民政局门口,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 “那我们等着看,结了婚我也能让你们离婚。” 她眼神里透着坚决与狠戾,转身离开民政局门口,走向停车场。 走完领证流程后,两人手里拿着红本,看着封面上醒目的结婚证三个大字。 脸上洋溢着喜悦。 周季延,“走,回家。” 钟离芸抬眸望向他,发自内心的笑着点了点头。 ...... 贺宅客厅。 贺嫣儿坐在孔伊伊旁边,一把搂住她的腰撒娇, “伊伊姐,你总算回来了,”她噘着嘴抱怨,“上次见你还是我留学的时候,都过去好久了。” 孔伊伊揉了揉她的头,“好了,这次我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这次她回来就是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贺正东放下手里的报纸,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直接了当的问她,“你是不是因为季延和钟离芸在一起的事?” 此话一出,孔伊伊陷入沉默。 贺嫣儿坐直身体,替她说话,“爸!你这样问伊伊姐肯定会不开心,还是不谈这些了。” 再说,伊伊姐这么优秀,长得好看,又是常青藤名校内的佼佼者,有颜又有才,谁看了不喜欢? 也就是周季延眼瞎,不懂得珍惜。 贺嫣儿最近对周季延的意见颇大,尤其是她上午收到周季延发的群发消息。 消息上说:【本人周季延今日与钟离芸女士正式成为合法夫妻,婚礼时间还未定,确定好之后,邀请大家参加婚礼。】 贺嫣儿看到这条消息,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她爸都给他安排婚约了,居然还和别人结婚! 孔伊伊整理一番思绪,神情镇静的说,“自然有这个原因。” 但是不仅仅如此。 她要夺回来的东西还有很多。 “贺叔,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嫣儿,我也该回去了。”孔伊伊站起身,微微弯腰。 “好,帮我给你爷爷问好。” “伊伊姐......”贺嫣儿不舍地拉住她的手。 孔伊伊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之后约时间出去玩。” “好吧。” 孔伊伊离开贺宅后,车子开到半路,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转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走。 ...... 四方民宿。 钟离芸跟着周季延回了男方的大平层,此时,民宿内只有报喜在。 孔伊伊站在四方民宿门口,发现大门没有上锁。 她推开前院的大木门,看到里面的装修和布局着实令她眼前一亮。 她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报喜站在二楼的栏杆上,转动着大黑眼珠子,时不时扭动脖子。 孔伊伊走进前院,迈着小步走进室内。 “钟离芸?”她微微皱眉,“看来人不在。” 环顾四周,店内面积不算小,就是很冷清,一个订房的顾客都没有,怪不得人不在,店门都不用关。 因为都无人光顾。 她视线落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心里冒出的好奇心不断驱使她上楼。 而她确实也这样做了。 就在她走到楼梯转角处,一个黑影突然冒出来。 报喜直飞而下,对着她的脸一阵狂扇。 “啊!什么东西啊?” 她因为被报喜的翅膀拍得睁不开眼,都看不清它究竟是什么。 过了三五分钟,报喜体力不支,才略过她飞到一楼吧台。 “让你欺负我老板!”它痛快地解了口气,“你才是小三,你全家都小三!” 上午钟离芸和周季延去领证,它也是在旁边的,只是一直停在树梢。 孔伊伊怎么骂她的,报喜听得一清二楚。 孔伊伊站在楼梯转角处,等回过神,就看到吧台上的报喜。 “你个臭乌鸦,啊啊啊地乱叫什么?” “居然还打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她现在也没了上楼的心思,走下楼梯,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人。 手牵着手,好不甜蜜。 钟离芸见到孔伊伊,眼神里露出一丝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周季延更是态度坚决地怒斥,“麻烦你离开!这不是你孔家的产业,这儿不欢迎你!” 上午她怎么说钟离芸的,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气恼。 孔伊伊冷笑,好一对恩爱夫妻啊。 “季延,你不要忘了你答应了我爷爷什么?” 第51章:钟离芸被迫和冥王在一起 在周季延创业初期,为了拉到孔家投资,他亲口许诺之后孔老爷子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他。 只要不违背法律,不触及公序良俗,他都尽力办到。 周季延没有忘,正因为有孔家的投资,他后续才能轻松拿下其他合伙人。 “所以你现在想用你爷爷来压我?” 周季延不理解她为什么非得找上他。 “孔伊伊,以你的家境和学识样貌,找个比我优秀的很容易,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语气里夹杂着恼怒和疑问。 钟离芸拉着周季延走进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侧眸看了眼孔伊伊,她缓缓开口,“你常年在国外,和季延并没有感情基础,现在来找他,是因为钱?还是他在商界的地位?” 要是孔伊伊非得说是喜欢他,离不开他。 只怕她自己都说不服不了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她嗤笑道,“对我,你又了解多少?” 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花在不断升温。 场面一度白热化。 周季延不想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吵架,他压着情绪请她离开。 “还是麻烦你先出去,四方民宿今天闭门谢客。” 他对这个女人没多大耐心,只想她赶快走。 孔伊伊接连被他拒绝,心理防线再强,也开始一点点塌陷。 “看来你都不记得了......” 她垂下眼眸,眼神失落地看着地面,“也许我当初就该回来的。” 孔伊伊留下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转身离开了四方民宿。 钟离芸注意到她刚才的表情。 好像当初周季延失忆,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遗憾和不舍。 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周季延见她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 钟离芸笑着摇头,“没什么,我们去趟乡下,看看外公外婆吧。” 这次她换了身份,也该再去看看他们。 “好。” ...... 孔家,京城数一数二的投资企业。 靠孔老爷子孔千钧超前的商业头脑发家至今。 孔伊伊回到孔家,佣人帮她拿行李上楼,孔老爷子以及她的父母一直待在客厅等她回来。 “还知道回来?”孔老爷子严肃地训斥道,“我还以为你要烂在国外了!” 孔伊伊对他的话权当是空气,走到沙发坐下,“妈妈,我这次不走了,就待在国内。” 闻言,孔父面露惊喜,“好啊,早就该回来了,在家里,我们也好照顾你。” “哼!”孔老爷子冷哼一声。 “要不是知道周季延有别的女人,她会回来?” 字里行间,都在抱怨孔伊伊只知道男人,不把家人放心上。 孔伊伊冷着脸反驳,“爷爷,难道不是你逼我去国外的?” “算了算了!”孔母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都过去了,别谈了。” 其实五年前她结束学业,是打算回国发展的。 顺便履行和周季延的婚约,但是孔千钧却想把她安排给另一个财阀家族的富二代。 她为了对抗这场家族联姻,才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 对于周季延,她其实一直在关注他。 之前她在国外留学,中途回过几次京城,也去看过周季延。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一次是在瑞盛集团开业的新闻发布会现场,一次是在他生病住院输液,她守了两晚,他无事后才离开。 当时也因此错过航班。 还有一次是周季延读大学的时候,他在贺家挨了打,蹲坐在贺家门口。 当时天下着大雨,又是深秋。 空气里都带着寒气,冷的让人发抖,但是周季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寸衣,身上还带着伤。 她当时坐在车内,让司机拿药、毛毯和伞给他。 高傲的性子不允许她成为主动的一方,于是孔伊伊总是在暗处关注他。 若是她能主动点,会不会今天和他去民政局的,就是她孔伊伊了。 “我想去家族企业上班。” 孔伊伊看向坐在上位的孔老爷子。 “嗯,明天和我一起去集团。” 孔老爷子只有她一个外孙,家族企业迟早是要交给她的。 “但是我劝你一句,不要和瑞盛硬碰硬。” 他太了解他这个孙女,想要的东西费尽心思都一定要弄到手。 “嗯,知道了。” 夜晚降临,圆月高悬。 一切都在黑夜中归于寂静。 钟离芸和周季延相拥而眠。 没有凌晨十二点的诅咒发作,也没有千年前的恩怨打扰。 就只有她和他在一起。 钟离芸突然脑中闪过手掌心的灵力纹路,抬起手掌看了眼。 为什么它还在? 深夜,在周季延熟睡后,她离开了卧室。 冥王府。 她站在殿堂中间,摊开自己的手掌,眼神里透着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冥王意料之中的看到月光灵力还在她体内,脸上毫无波澜的掀眸与她对视。 “它被我的血滋养过,所以不会因为你的诅咒破解就消失。” “那它会存在我体内会对我有影响吗?” 只要无影响,它有或者没有又如何。 冥王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 过了许久,他答非所问地说了另一番话,“梦儿,你还记得你没投胎转世吗?你是魂魄,而周季延是有寿命的人。” 就好比她不生不死,但周季延迟早会老去。 这次,换她长久的沉默。 “那我就陪他这一世,等他离开了,我就和他一起走上往生桥。” “你没办法走上往生桥了。”冥王语气惋惜。 钟离芸不解,“什么意思?我不是破解诅咒了吗?” 他指了指她的手掌,“因为它,你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找我,它需要我的血,它不会让你离开的。” 言下之意,她手掌心的纹路成为连接她和冥王的红绳。 她再也离不开冥王。 “怎么去掉?”钟离芸顿时情绪起伏剧烈,咬着牙压住满腔怒火。 他是一早就知道,特意在这儿等着她来找他。 冥王知道她误会他了,解释道,“我起初用这个方法只是为了救你,没别的,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呵,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自己亲手种下的会没有办法? 钟离芸见他不想说,也懒得再问,直接转身离开冥王府。 最后留下一句,“宇文缚,你休想用这种方式把我困住,不可能!” 第52章:两人要小孩 整整一夜,钟离芸躺在周季延的怀里,脑海里始终想着她手里的纹路。 天光大亮。 周季延睡醒,埋头看了眼钟离芸,发现她正醒着。 “醒这么早?”他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她在他怀里撒着娇,“嗯,起床啦,今天去乡下。” 周季延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好。” 半个多小时过去,两人吃完早餐,收拾完行李,开车离开了民宿。 路上。 钟离芸窗外转瞬即逝的景色,心情却依旧沉重。 “你怎么了?” 周季延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握住她的手。 钟离芸收回视线,低下眼眸,“要是有一天你老了,我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 要是有一天他离开人间,而她依旧像现在这样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他其实想过。 在他知道钟离芸不是来自人间时,他考虑过。 “不影响,”他耐心地给她分析,“就算你和我一样会老去,我都会陪着你,等我离开了,我们一起投胎到下辈子。” “那要是我投不了胎呢?又该怎么办?” 这句话打在周季延心尖上,隐隐犯疼,“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就是想到我们之间的不同。” 钟离芸糊弄过去,闭上眼开始休息。 等到乡下,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 周季延把行李拿下车,外公外婆早早地在门口等他们。 他们拉住钟离芸的手,喜笑颜开,“小芸啊,怎么感觉你瘦了?是不是季延没照顾好你。” 有一种瘦,是大人觉得你瘦。 钟离芸摇头,“没有,我带了些你们用得上的东西。” 说完,周季延刚好搬进来,是一些按摩仪。 有按摩肩颈的,也有按摩腰腹的。 “你说你花着钱干嘛?多浪费。” 外婆一边嘴上说着浪费,一边眼神都没离开过它们。 “你们试试呢。” 钟离芸把东西放在桌上,二老开心地像拿到玩具的小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她教二老怎么使用,周季延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相处的画面,心里的幸福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对了,上次有人给我们寄东西。”外婆突然想起这件事。 周季延疑惑,“什么东西?谁寄的?” 除了他之外,他们在外面没有可联系的人。 周季延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外婆从房间内拿出一张明信片,还有一张支票。 “我们也不认识字,也不知道这个干嘛用的,就一直放那儿了。” 她把东西给周季延。 他看到支票上写的两亿金额后,脸色骤然变得暗沉,双眸凌厉地看着明信片上的内容: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支票是孝敬二老的。】 钟离芸见他这个反应,带着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上面写的什么?” “不用看了,是孔伊伊寄的。” 孔伊伊调查了他,知道他最在乎二老,所以特意把这些寄到乡下。 钟离芸惊讶,“她是要做什么?” 就算是要周季延和她在一起,也不应该打扰二老的生活吧! 周季延嘱咐二老,“以后有外地寄来的东西,不用打开,等我回来交给我就行。” 二老也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能点头。 “放心,我们不会碰这些。” 一家四口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季延带着钟离芸去屋顶上。 两人躺在竹椅上,仰头看着星空。 乡下的空气很新鲜,没有被污染,星星也不会被厚厚的雾霾挡住,它们一闪一闪的挂在天上。 “季延,你有没有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钟离芸看向他硬朗完美的侧脸。 周季延偏过头和她对视,这一刻微风刚好吹过,吹起钟离芸的长发。 “有,和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好像已经完成了。” “除了这件呢?还有吗?” 周季延略微皱眉,“你有点不对劲,怎么突然问这个?” 钟离芸眼眸一转,视线又回到星空上, “人因为寿命有限,所以总会设立一个目标或者梦想去追求,我就想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周季延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帮助所有没有家的孩子一个好的未来。” 如果没有家的话,就拥有好的未来吧。 这是他给小时候的自己常说的一句话。 为了实现这句话,他用了一整个童年,一整个青年,幸好成功了。 他也希望所有和曾经的他一样的小孩,也能成功。 在他看不到的一侧,钟离芸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珠。 是心疼。 “明天我们去拍全家福吧。” 周季延想到家里的全家福该更新了。 “好,那我得穿好看点。”钟离芸幸福地笑着。 而在孔家,同样看向星空的人却面带愁容。 孔伊伊站在卧室阳台,手上拿着红酒杯,目光注视着染着一圈光晕的月亮,星星都不见踪迹。 “我以为至少你会在我身边,”她冷笑,“原来都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 孔伊伊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走进卧室内,低眸看着床头柜上的护身符。 她回国路上,遇到一个陌生人递给她的,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 但其中一句她记得真真切切。 “只要把这个符戴在你讨厌的女人身上,她就会消失。” 她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收下这个符。 至于讨厌的女人,自然是钟离芸。 ...... 第二天一大早,二老煮好早饭来叫两人起床。 两人洗漱完,看到饭桌上满满一桌饭菜,这哪是早饭,这完全是一天三顿的分量。 “你们在城里,哪能吃到自己家种的,都没打农药,健康卫生原生态。” 外公说完还不忘给他们碗里夹菜。 “可以了可以了!”周季延拿上碗避开他的动作。 “对了,昨晚我和芸儿商量,今天去拍全家福,待会儿我们一起出门去镇上。” “可以啊,上一张全家福还是你小时候拍的了。” 说起以前,外婆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她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吃饭。” 四人一起出门,已经是两小时后,外婆爱美,挑了好久的衣服才决定好。 去镇上,还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周季延开着车,钟离芸坐在副驾驶,二老坐在后座。 外婆冷不丁问了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儿啊?我们两个老人现在还能动,还可以帮你带小孩。” 第53章:钟离芸危险 “外婆!”周季延低声喊了句。 他们才领证,怎么就开始催小孩了? 钟离芸坐在副驾驶,耳朵瞬间红个透彻。 外婆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想抱重孙罢了。 四人抵达照相馆后,钟离芸帮周季延理了理领带,一家四口坐在背景图是民国风的别墅客厅。 外公外婆坐在前面,周季延和钟离芸站在他们身后。 摄像师站在相机后面,大声说道,“这位男士和女士挨近一点。” 钟离芸和周季延朝彼此挪了一小步。 “ok!大家笑一笑!”摄像师倒数,“三!二!一!茄子!” 照片拍好还得等摄像师洗出来。 钟离芸站在照相馆内的照片墙,有宝宝的百日照,也有老人的百岁照,还有新人的新婚照,以及他们现在拍的这种全家福。 照片里面的人都洋溢着幸福。 是啊,只有幸福的人才会想用照片永远保存此刻。 钟离芸握住周季延的手,抬眸,眼神里是溢出来的爱意, “季延,我们每年都来拍一张好不好。”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点头,“好。”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钟离芸和周季延又呆了两天左右,再次踏上回京城的路。 一路上,钟离芸手里始终拿着全家福,一直盯着看。 周季延感觉她奇奇怪怪的,就好像她马上要离开,再也见不到一样。 “芸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他语气温柔的问她。 钟离芸抿着唇摇头,“就是觉得这张照片看着就很幸福,舍不得放下。” “以后我们会有更多这样的照片。” 她顿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四方民宿已经有点晚了,但周季延因为集团的工作不得不离开。 钟离芸小心翼翼地从前台找出一个空的相框,把全家福放进去。 报喜飞过来,看了一眼,“恭喜老板,感情又上一层楼!” 钟离芸把相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放好,“这几天,那个女人没有来吗?” “没有,你想见她?” 老板一般不关心别人,一旦开始关心,就说明想找对方聊聊了。 “嗯,” 她又把相框移了个位置,似乎怎么放都不满意, “你先帮我找找钱骁广在哪儿?” 报喜得令,立刻飞出四方民宿开始寻人。 钟离芸摸了摸相框,松了松肩膀,长叹一声,“要是他也没办法,我就只能走最初的那条路了,希望你别怪我。” 她最后将相框收进抽屉,侧过身走上楼。 ...... 瑞盛集团总裁办公室。 “你到底想要干嘛?” 周季延眼神严厉地瞪着面前的孔伊伊,刚才她发消息给他,说他要是不来见她,就联合孔家的其他合作人对付瑞盛。 孔家本就是投资公司,他们的生意网遍布各行各业。 被孔家针对,除非你在官场上的手腕硬,否则迟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要你,周季延,你给吗?” 孔伊伊说得很直白。 既然之前没来得及说出口,导致失去他,那她现在就打直球。 男人嘛,偶尔惦记其他野花也无妨,反正她自己能夺回来。 周季延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 “我和你见面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你为什么非得在我身上花心思?” 他越想越难以理解,“要是你是因为胜负欲,觉得有人抢走你的东西,你必须抢回来,那我劝你别白费功夫,我从来不属于你!” 孔伊伊咬着后槽牙,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想听。 “那我们等着看,究竟是你赢,还是我赢。” 说完,孔伊伊离开办公室。 她拿出包里的符,紧紧攥在手心里,眼神透着凶狠。 周季延调整好情绪,开始处理文件。 而钟离芸也找到钱骁广,再次走到他的摊位前。 “你换地方了。”她嘴角微扬,浅笑着和他说话。 钱骁广抬眸,看到是她,心里瞬间了然,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先发制人,“这个我不敢说,得罪冥王,那我不得分分钟嗝屁。” 开玩笑,谁敢在冥王头上撒野。 嫌命长? 钟离芸拉开摊位前的矮凳坐下,“你就告诉我怎么去掉手掌心的纹路,不会得罪他。” 见钱骁广还是无动于衷,她只好放软语气, “我要是不去掉它,以后就只能和季延分道扬镳了,亲眼看着他投胎转世,我只能继续当个孤魂野鬼。” 说完,她沮丧地垂下头,眼眶红润。 “好了好了!真服了你了!” 钱骁广耳根子软,听不得朋友诉苦,更何况他清楚钟离芸的遭遇,对她更是同情分爆表。 “这个是月光幻化的纹路,它有吸食过冥王的血液,要想去掉,只能让冥王断掉和它的联系。” “怎么断掉?” “换一个人滋养它,而且下一个人就不能用指尖血了,而是心头血。” 既然要让它接受别人的润养,总得给它更好的养分。 就和做生意挣钱一个道理,谁给的东西更好,就和谁合作。 钟离芸明白他说的了,但是她上哪儿找人拿血养灵力? 还是心头血...... 钱骁广提醒道,“你就算换一个人,也还是被别人捆绑住了,你要是不想被捆绑,也可以不接受别人的血,只是你会被它反噬。” “反噬导致的后果,比诅咒还要痛苦。” 钟离芸一脸沉重地离开他的摊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四方民宿的。 好不容易摆脱掉诅咒,现在又来这个东西困住她。 她这辈子是逃不掉被折磨的命运了吗? “你怎么哭了?” 周季延一回到民宿,就看到她坐在一楼床边,脸被泪水浸湿。 “没事,我想到之前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感慨。” 她擦掉泪痕,努力调整好情绪,“休息一晚就好了。” “真的?没骗我?” 他担心她像之前一样,什么事都自己扛,不愿意和他一起分担。 “真的。” ...... 次日。 周季延一早到集团开会,他必须加快增强自己的实力,才不会被孔伊伊掐住咽喉。 这个社会很现实,你强,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而孔伊伊特意趁他在民宿,来找钟离芸。 “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我。” 钟离芸坐在吧台,对她的出现丝毫不意外。 “那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吗?” 孔伊伊走上前,假意做出挑衅的动作,撞上钟离芸的肩膀,乘机将符咒放进她的上衣口袋。 第54章:孔伊伊对她用驱鬼符 钟离芸睨了她一眼。 孔伊伊视若无睹地在她旁边坐下。 “实话实说,你还是挺让我好奇的,不管怎么调查你的信息,得到的都是空白。” 孔伊伊在知道周季延和她在一起后,调查她不止一次。 甚至用上暗网,都一样一无所获。 钟离芸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喝了一口,“想知道?死一次就清楚了。” 她一个有灵力的鬼魂要是能被人类抓住把柄。 那才是奇了怪了。 孔伊伊见她嘴里没一句中听的,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钟离芸的上衣口袋,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既然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就先走了,祝你......接下来好运。” 孔伊伊脸上一副胜利在望的表情,看得钟离芸心里不安。 总感觉有事发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和往日一样在民宿二楼阳台晒着太阳,但是身体却突然变得沉重。 像一块巨石压在身上,连胸腔都难以呼吸。 她试图睁开眼,也只觉得疲惫,她再尝试动动身体,发现浑身都变得僵硬。 怎么回事? 钟离芸的身体像是在不断坠入深渊,一直在往下沉,始终沉不到底。 她掌心的月光灵力感受到自己寄存的身体有危机。 立刻开始运作,而与这股灵力相连接的冥王也瞬间感受到。 他沉着双眸闪现在钟离芸面前。 只见她躺在躺椅上,眉头紧锁,面容痛苦。 “梦儿!你怎么了?”他半蹲在她旁边,语气焦急不安。 报喜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见踪影。 冥王打横将她抱起,离开四方民宿,直奔冥王府。 “你们快去查今天四方民宿发生了什么?” 黑白无常站在冥王府殿堂中间,双手作揖,“是!” 冥王将钟离芸放在自己的冥王椅上,站直身体,用灵力在她体内探查。 “没有问题?” 他再次用灵力检查她的身体,一次两次,三次。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究竟怎么回事?” 他垂下眼眸,无意见瞥见她衣服口袋里滑出一条细绳。 他皱眉疑惑的拿出来,顿时瞳孔一紧。 “居然是驱鬼符。” 人间专克鬼魂的符咒,在古代很常见,现代人几乎失传。 怪不得他检查不出问题,这东西压迫的是她整个魂魄,又不是某个器官。 冥王将符咒扔向一边,在它还没落地前,就被一团幽绿的鬼火焚烧殆尽。 “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用这个东西对付你!” 这时,黑白无常也正好查到结果。 他们走上前禀报,“启禀冥王,是一个叫孔伊伊的女人把符咒放进钟离芸的口袋里,但是给她符咒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普通人,对方能敏锐的躲过我们的地镜探查。” 地狱有地镜,天堂有天镜。 作用都一样,可以探测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对方就没露过面?” 能躲开的镜视角的,可能和他一样,不是来自人间。 黑白无常摇头,“只出现过一个背影,就是他递符咒给孔伊伊,之后就查无所踪。” 看来突破口只能从这个孔伊伊入手了。 “你们把孔伊伊带到四方民宿,我很快就到。” 活人不能到地狱,除非像周季延之前那样,抽离魂魄。 冥王给钟离芸设下结界,结界内又注入灵力,只要她醒来便可以吸收使用。 处理好一切,他转身离开冥王府。 ...... 四方民宿内。 孔伊伊还穿着睡衣。 原本想着处理完钟离芸这个女人,可以好好睡一觉。 谁知,她回到孔家,刚洗漱完躺在床上,就被人打晕带到四方民宿了。 她躺在靠墙的角落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肩颈还有些疼痛。 “嘶——” 她转动了一圈肩膀,痛得五官紧皱。 “你们谁啊?” 她抬头盯着面前两个穿着一黑一白的年轻男人,语气强硬。 “我告诉你们,这是绑架!我可以直接告你们!” “哦?你可以试试。” 冥王走进室内,剜了眼躺在地上的孔伊伊,径直坐在钟离芸经常坐的靠窗位置。 “把她带过来。” 黑白无常架着她的胳膊直接将人拖到冥王跟前。 丝毫不怜香惜玉。 “你们弄疼我了!松手!” 孔伊伊哪受过这种罪,刚刚拖过来,膝盖都被划伤了。 她气恼地站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这么对我!” 在京城,谁不给她,给孔家面子! 冥王对她的话只当放屁,轻轻抬走又重重落下,孔伊伊的身子“嘭”的一声跪在他面前。 “我怎么会这样?”她难以置信地打量自己的身体,“刚刚怎么会?” 不受控地跪下了? 冥王双眸半眯,强势的压迫感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孔伊伊身上,让人背脊发麻。 “谁给你符咒?” “你在说什么?”她慌乱地躲开他的视线,“听不懂。” 反正没人看见,她坚决不能承认。 冥王冷哼,“嘴硬的人在我这都没好下场,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孔伊伊小心翼翼地和他对视一秒,随即又心慌地躲开。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这次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心里没有底气。 冥王眼神落在她身后的黑白无常身上,两人立刻心领神会,拿出锁魂鞭,捆住孔伊伊的手脚。 在她接触到锁魂鞭那刻,体内的魂魄开始颤抖,她的大脑一阵胀痛。 “你接触它越久,你的身体就越受不了,我们可以试试你能撑多久。” 孔伊伊体内犹如巨浪翻滚,疼得额间不断冒冷汗。 “你们到底用的什么鬼东西?”她咬着牙,就是不肯妥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的身体也快接近虚弱,冥王和黑白无常都冷冷地看着她。 在最后一刻,她的倔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这一刻。 终究还是妥协了。 “我不认识他,真的,他看着三十多岁,打扮也很普通。” 孔伊伊说的都是实话。 “画下来。”冥王冷冷地开口。 “可以。” 黑白无常拿出铅笔和素描纸。 孔伊伊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坐到凳子上,开始画脑海中的人像。 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把速写头像拿给冥王。 “相似度达不到百分百,但七八十还是有的。” 她不知道眼前这三个怪人是谁,但她能觉察到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冥王眼眸晦暗地盯着画像上的人脸,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 “居然是你,这么多年了,还不打算放过梦儿吗?” 第55章:钟离芸识破假周季延 周季延处理完集团的公务,回到四方民宿。 他手里拿着一大袋食材,“芸儿,晚上我给你露一手。” “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在门口顿了两秒,走进来放下食材,四处寻找钟离芸在哪儿。 “宇文缚,芸儿人呢?” 他身上带着怒火直冲冲走到宇文缚面前。 对方瞧了眼孔伊伊,“在我那里,现在都还在昏迷,你该问问这个女人对梦儿做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周季延两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孔伊伊!说话!” 孔伊伊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来,现在看到周季延发火动怒的样子,心里的恐慌骤然加剧。 她抽噎着鼻子,“我只是把别人给我的一个符咒放进她口袋里而已。” 哪知道钟离芸这么体弱,还会昏迷啊! 周季延紧紧握住拳头砸在桌上,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祈祷她能平安醒过来,否则我一定想方设法搞垮你们孔家!” 孔伊伊已经后悔弄她了,只能麻木地点头,不敢说话。 “你把她带回民宿,我照顾她。” 周季延看向宇文缚,语气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宇文缚嗤笑一声,眼神里透着不屑,“你?你能保护她吗?” 但凡能保护她,今天她就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昏迷了。 闻言,周季延陷入沉默。 是啊。 若不是他没有处理好这些关系,她又怎么会被孔伊伊害得昏迷。 周季延无力的垂下头,转身走上楼梯。 楼下,宇文缚放走孔伊伊,只留下人像画。 他看着画上的人,眼眸幽深。 “能查到他的位置吗?” 黑白无常站在旁边,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摇头, 白无常,“只能让他自己出现。” 画上的人是曾被钟离芸收服过的恶魂,但后面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逃掉了。 之后冥王府一直派鬼差寻找,都找不到。 像是突然消失一般。 “先回去吧,既然他出手了,就一定会露面。” 宇文缚起身化作一缕烟飘出四方民宿,黑白无常紧跟其后。 周季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格外失落,还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卑与愧疚。 似乎在钟离芸这里,他总是帮不上忙。 “你想成为和她一样有灵力的人吗?我可以帮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影。 ...... 冥王府。 殿内依旧空空荡荡,阴气逼人。 钟离芸躺在冥王椅上,双眸紧闭,整个人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 她是和驱鬼符接触太长时间,魂魄受到损伤,得好好调养才行。 他将钟离芸抱起,离开殿内。 半山庄园灯火通明,秦封正在修炼自己的灵力,冥王突然出现,怀里还躺着梦儿。 “她怎么了?” 秦封焦急不安地走上前。 “被驱鬼符伤了魂魄,”他解释道,“你这里灵力充沛,适合她调养身体。” “好,你跟我来。” 秦封带他到顶楼的一间房,这里四面都是玻璃窗,不论是接受日月精华,还是风霜雨露,都是最好的地方。 安顿好钟离芸后,两人离开房间。 “是谁做的?”秦封问他。 “你还记得梦儿百年前收服的那个恶魂吗?” 宇文缚看向秦封,神情严肃。 “屠杀一整个村几十条性命,捉住了最后还跑了的那个?” 这件事情他印象极深。 钟离芸不是鬼差,所以对收服恶魂这种事向来不管。 但那次,她看到几十条人命被无辜夺走,而罪魁祸首还想继续肆虐其他村落。 她忍不了便动手抓了他,抓他的时候她也受了重伤,养了大半个月才养好。 秦封反应过来,“所以是他又出现,特意找梦儿麻烦?” 百年前这个恶魂就是个狠角色,百年后主动出现,只怕更不好对付。 宇文缚沉默许久,声音低沉道,“我会亲自去收他。” 就在钟离芸躺在半山庄园的第三天。 她醒了。 头依旧很沉,但身体好了很多,她坐起身,环顾四周。 玻璃房,外面全是树木,这个环境,怎么像是秦封家里。 “醒了。” 秦封走进来,手里拿着刚点好的香薰蜡烛。 这里面加了安神香,这几日他都给她点了的。 “我怎么来这儿了?” “你被人用了驱鬼符,晕倒了,然后冥王就把你送来我这里调养。” 驱鬼符? 她只记得孔伊伊来了民宿,然后待了一会儿走了,她上了二楼。 然后......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但是她怎么会懂这个东西?”钟离芸疑惑。 孔伊伊别说用驱鬼符,就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用这个办法对付她? 秦封放好蜡烛,坐在床边,“是百年逃走了那个恶魂,他做的。” “是他?”她满脸震惊地看着秦封。 她知道那个恶魂逃走后,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现在居然主动现身。 “宇文缚他怎么说?” “他说他会亲自去收服。” 钟离芸叹气,早就该如此,就是可怜那几十条村民的命,已经没了。 她起身下床,“我得回去了,这几天谢了。” 躺了好几天,周季延肯定很担心,她得赶紧回去。 “我送你回去。”他不放心她。 钟离芸浅笑,摇了摇头, “不用,我好多了,再说我还没弱到连回家都办不到。” 闻言,秦封也不好再说什么。 离开半山庄园时,正好是中午,日头正盛。 钟离芸回到四方民宿,发现民宿内空空荡荡的,报喜也不见了。 “报喜?” 它没有回应。 钟离芸尝试再喊一声,“报喜?” 依旧没有出现。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在她喊出第一声,它就会飞到她面前。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几天也没有看到它。” 周季延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下来,情绪沉稳,一点都没有再见到她的激动。 “季延,我想你了。” 从她醒来的第一秒就想见他。 钟离芸快步走上前抱住他,脸上洋溢着笑。 周季延表情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分开,“你不是要找报喜吗?要不去问问宇文缚?” 他眼神里透着疏远,甚至还有些陌生。 钟离芸眉头微瞥,总感觉他有点不像她认识的周季延。 不管是谈吐举止,还是说话时的表情神态。 都让她感觉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季延,之前我们商量好去医院做体检,明天就去吧。” 周季延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 “你不是周季延!”她语气很肯定地讲,“我根本没和他商量去医院,你到底是谁?” 假周季延忽然放声大笑,“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的、太没劲!” 说完,他眼神顿时凌厉,透着杀意,抬手直逼钟离芸的咽喉。 第56章:真相大白 只见假周季延的面容逐渐模糊,直到变成另一张脸。 “是你!” 钟离芸诧异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王彦辰目光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她,嘴角露出得意的坏笑, “你不是找我很久吗?”他大笑两声,“哈哈!我不是满足你出现了吗?惊喜吗?” 他的手始终用力掐着钟离芸的咽喉,她因为呼吸困难,脸部出现涨红。 “哦对了!那只死鸟......” 王彦辰眉头像是想起不好的回忆,眉头皱了皱。 “你把报喜怎么了?” 钟离芸趁他不注意,用力打掉他的手,成功逃脱桎梏,因为身体虚弱,只能撑着墙大口呼吸。 “它一直乌鸦居然还有唤醒回忆的能力,可恶,我废了好长时间忘记的,它居然又让我想起来了!” 说完,王彦辰露出恶心厌恶的表情。 钟离芸质问,“它在哪儿?还有周季延是不是也在你手上?” 他会肆无忌惮地装作周季延的样子,多半也出现意外。 “想见他们?”他嘴角歪斜,透着轻蔑,“可以啊!求我!就像百年前我求你放过我一样,求我!” 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猛地出现在她面前,不过十厘米。 他手捏住她的下巴,钟离芸扭过脸,避开。 这些年不见,他的能力又增强不少,现在的她不是他的对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冰冷的眼神朝他刺过去, “我知道你一直被诅咒折磨,所以不用我出手,你自会生不如死,”他语气变得强烈,“但你居然破了它!你怎么可以活得好好的!” 她就应该被钉在十八层地狱,接受最残酷的惩罚。 “我收服你,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若她不出手,丢掉性命的就不只是几十口村民的命了。 王彦辰像是听到一个笑话,“我自作自受?你知道个屁!” 世人只看到他屠了一整个村,但都不问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们? 无人关心缘由,只看重结果。 “你一腔热血帮那些刽子手收服我,那你知道后面发生什么吗?” “刽子手?你什么意思?” 钟离芸不明白他说的,那些就是些打扮普通,靠干农活养自己的农民而已。 他苦笑,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些难过,“王家村,全村五十三口人,我不过是老实本分想养大自己妹妹而已,她才刚满及第之年。” 她从他最后一句话里,猜到了某种结局, “他们趁着我外出几日,居然把我妹妹......”他开始痛哭流涕,“那些畜生,那些不得好死的禽兽,等我回到家,我妹妹已经神志失常。” “你知道她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说‘我要杀了你,走!都走!我要杀了你们!’” 也就在他回去的第二天早上,他妹妹上吊自杀。 他因为太过悲伤,死于心悸,强烈的仇恨使他化成恶魂存于世间。 压抑的回忆再次浮现,揪得人心脏生疼。 王彦辰擦掉脸上的泪痕,义正言辞又冷静地开口,“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他们配活着吗?” “那你也不该屠了全村啊?那些无辜的人就该死吗?” “因为他们都在纵容那群禽兽犯罪!他们明明知道,明明有能力阻止,但他们没有!” 从另一个层面上,他们这些看客都是帮凶。 他不会放过任何人,包括这些同样冷血的帮凶。 钟离芸低下头,她当时到王家村,一条人命都没了。 她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个缘由。 她以为只是恶魂想吸食人的精气。 “抱歉,我心疼你和你妹妹的遭遇,”她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没弄清楚,但是这件事情有其他解决办法,可以报官,你随意夺取别人的性命,只会把你拖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也许在他成为恶魂那刻,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我妹妹一直在说‘杀了你们’,你觉得我能不去做吗?我还没理智到面对自己亲妹妹受到侵犯,还能不气愤,不恼怒。” 一番对话后,王彦辰心里莫名舒了口气。 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轻了不少。 可能是这些年,终于有人听他解释了。 “去冥王府认错吧,不要再错下去了,趁你现在还能回头。” 钟离芸想劝他收手。 就算他事出有因,但万事有规矩,他不能因此就害人性命。 “回头,还能回去吗?”他眼眸一暗,“我手已经脏了,去冥王府等我的只有刑罚,但是!” “我要是一直在世间,就能一直自由待下去,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修炼得比冥王还强。” 百年前,为了逃掉鬼差的看守,他消耗大量灵力才冲出地狱。 幸好现在恢复不错,还长进不少。 他想干嘛就能干嘛,为什么还要去冥王府受罪? 钟离芸见他执迷不悟,劝道,“当久了恶魂,你以后只能不断吸食人的精气存活,到时候就晚了。” “已经晚了!”他发出冷笑,笑声冰冷刺骨。 王彦辰为了快速恢复灵力,一直靠吸食人精气的方式修炼。 只是没要对方的命,都留了一口精气让对方苟延残喘,但也活不了几年。 “那我要是说还来得及呢?” 冥王突然出现四方民宿,身后跟着秦封。 “你没事吧?” 秦封扶住钟离芸,她摇头,“没事。” 冥王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王彦辰身上,“我查清楚你当时屠村的原因,说到底我们冥王府也有责任。 你只要跟我回地狱,忍受半年的惩罚,我可以让你重新投胎,转世成人。” “呵,人哪有我现在自在,” 他一抬手,离他几米远的水杯便到手上。 “人类有这能力?人只会不断被现实社会压得透不过气。” 他为什么要转世。 他要不断修炼,不断变强。 冥王看出来他已经彻底没救了,他已经享受当恶魂的日子。 “那就别怪我了!” 第57章:周季延和报喜出事 冥王拿出束魂鞭,白色的灵力充斥在鞭子四周。 “啪!” 他一挥鞭,精准地打在王彦辰身上,他痛到发出一声闷哼。 身上很快出现一道鞭痕,身体也皮开肉绽。 眼见打不过,他转身就走,冥王怒斥,“现在想走,晚了!” 冥王紧跟其后,追上他,对秦封留下一句,“照顾好梦儿。” 钟离芸突然想到周季延和报喜还不知道下落,“周季延、报喜,他们还在他手上。” 她抓住秦封的手臂,眼神里透着惶恐不安。 报喜陪伴她千年,周季延更是她心爱的人,钟离芸不想他们出事。 “放心,冥王会处理好的。” 对付恶魂,冥王府的鬼差有千百种法子。 比如刚才的束魂鞭就是其一。 钟离芸站在院子里,来回踌躇,时不时往门口张望,要是有脚步声出现,她都会立刻跑出去。 但往往只是路人经过而已。 时间被拉长,就像动车一下变成绿皮火车,慢得让人不适应。 “我等不下去了,我去趟冥王府。” 钟离芸一个转身,瞬间消失在前院。 秦封摇头,“你该相信冥王的。”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秦封也跟着去了冥王府。 ...... 宇文缚跟着王彦辰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像是被屏蔽掉的一处隐秘地。 这里荒草不生,全是沙地,唯一的水源是正中间的湖。 “所以这些年,你都是躲在这里?” 宇文缚打量四周,这里面似乎有遏制他能力的结界。 一进来,他的灵力就减半。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王彦辰身形暴起,周身黑气缭绕,如同暗夜中的魔龙,直冲冥王而来。 冥王双眸微眯,身形未动,只手腕轻抖,束魂鞭化作一道银光,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啸声缠绕向王彦辰。 鞭影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王彦辰冷哼一声,双手一挥,黑气凝聚成盾,试图抵挡这势不可挡的一击。 然而,束魂鞭仿佛有灵,轻巧地绕过黑盾边缘,直接缠上了他的手腕,一股刺骨的寒意与庞大的灵力压制瞬间涌来,让他脸色骤变,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顿。 冥王趁机欺身而上,另一只手结印,金光大盛,欲将王彦辰彻底封印。 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激烈交锋的两人,以及那不断震颤的空气。 “只要你是恶魂,就永远斗不过我手里的鞭子。” 他用束魂鞭困住王彦辰的手腕,他的皮肤因为接触到鞭子,而被灼烧到发黑。 王彦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黑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挣扎着,用仅存的力气嘶吼道,“冥王,难道你不想知道周季延和那只乌鸦此刻在何处?他们的安危,可全在我一念之间!” 说着,他手腕微微用力,似在暗示着什么,那股黑气再次涌动,仿佛连接着某个未知的深渊。 冥王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他手中的束魂鞭光芒更甚,却未急于加力,而是冷冷地注视着王彦辰。 声音低沉而威严,“你以为凭你就能威胁到我?他们在那儿我自有办法寻回。而你,今天逃不掉了!” 言罢,冥王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贴近王彦辰,束魂鞭上的灵力猛然爆发,化作无数银丝,将王彦辰整个人紧紧束缚。 空气中回响着王彦辰绝望的咆哮和束魂鞭特有的撕裂声,画面震撼而惨烈。 ...... “五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钟离芸站在殿内咬着手指关节,心里慌张焦急。 “嘭!” 一个人影突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抓回来了。” 宇文缚紧接着现身。 钟离芸猛地冲上前,目光如炬,直视着被束魂鞭紧缚、狼狈不堪的王彦辰。 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王彦辰,告诉我!周季延和报喜到底在哪里?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王彦辰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却只是徒劳。 “哼,想知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交换了。” 说着,他故意将目光转向冥王,似乎在暗示什么,但冥王只是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宇文缚拉走钟离芸,让她离王彦辰远一点。 “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到他们。”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轻易找到吗?实话告诉你们,他们在我设下的结界里,我出事,结界和结界里的空间都会被毁。” 若不是留了后手,他又怎么会乖乖就范。 钟离芸推开宇文缚,揪住王彦辰的衣领,“是我和你有恩怨,和他们无关!你要抓,就抓我啊!” 钟离芸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脆弱完全暴露。 冥王缓步上前,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轻轻拍了拍钟离芸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梦儿,你先别急,我马上安排鬼差去找。” 言罢,冥王抬手一挥,随即,数道黑影如闪电般蹿出,那是冥王麾下最得力的一群鬼差。 “还不快去找人!” “是!” 他们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接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便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王彦辰冷笑更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 他猛地挣扎,尽管束缚依旧牢固。 “你们找不到的," 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挑衅与快意, “我的结界,与我的灵魂相连,除非我自愿解除,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残酷的微笑,周身的黑气再次涌动,似乎连空气都在颤抖。 “是吗?那要是我直接把你记忆取出来,是不是就找到人了?” 冥王用出他最后的方法。 闻言,王彦辰突然身躯一震。 “不行!你可是冥王,你没有篡改记忆的权利。” “可惜你是恶魂,处置恶魂没有那么多规矩。” 说完,冥王身后直往他后脑勺而去。 五指覆在他头颅上,头脑里面似波浪翻涌,凌乱无序,他明显感受到有记忆在流逝。 “你放开!”他挣扎着。 第58章:报喜呢?它死了 不过半分钟,他大脑里的记忆便在冥王手中化作一个半透明的圆球。 里面有一帧一帧的画面闪过。 而王彦辰的身体内像瞬间宕机一样,垂下头陷入昏迷。 冥王快速浏览他的记忆,发现大部分都是他生前被欺负的画面。 有他小时候被父母弃养,被丢在村里无人问津,只有他和他妹妹相依为命的记忆。 还有他长大成人后,四处寻找工作机会,别人看他穿着破烂,纷纷拒之门外的经历。 更有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外出几天,高高兴兴拿着钱回家。 却发现自己妹妹被村里的男人活活逼疯。 之后便是上官卿见到的全村人被屠杀的场面。 看完这些画面,冥王有一瞬间的叹息。 “世上人都怕鬼,但他们都忘了鬼生前也是人。” 真正恐怖的是没有良知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钟离芸站在旁边也目睹了王彦辰生前的一切,还有他死后的努力修炼不断变强大,保护自己的记忆。 “有些事情论不了对错,细究起来,每个人都有罪。”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她沉下眼眸问道,“快看看周季延在哪里?” 冥王快速翻过他的记忆碎片,停留在最近出现有周季延的画面...... 王彦辰走到四方民宿,特意趁着上官卿不在的时间找周季延。 将他弄晕后,带出四方民宿。 最后画面停留在一处破破烂烂的房间里,四周的墙皮都开始脱落,只有一张单人床。 周季延正躺在上面。 “这是在哪里?”她焦急地来回盘查这段记忆,“为什么没有他在路上的画面?” 找不到去路,怎么知道这在哪里? 冥王也很奇怪,就算是瞬间转移空间,也会留下痕迹。 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就像自己提前删掉了一样。 钟离芸抬眸,眉眼间都透着急切,“你有办法找到吗?” 冥王摇头,脸上透着失落,“没有线索,很难。” 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就把他喊醒,让他带路!” 钟离芸毫不犹豫地夺过宇文缚手里的记忆圆球,用灵力一把注入王彦辰的头骨里。 接着,她用自己的灵力将他唤醒。 “咳!咳!” 王彦辰轻咳两声,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像是早有预料般,突然放声大笑。 语气充满挑衅和嚣张,“哈哈!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冥王吗?都拿走我的记忆了,怎么还没找到人?” “不会还要我带路吧?” 他嘚瑟的嘴脸让人生恨。 钟离芸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死死按倒在地上,对方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地“砰”一声,砸在地上。 “不论你以前经历了什么,周季延都和你没有恩怨!放了他,我随你处置。” 他不就是痛恨她帮着那群村民吗? 行啊! 她惹下来的恩怨,她自己偿还。 王彦辰冷笑,怒目圆睁地瞪着她,“你不是在乎他吗?我就想看看你在乎的人被我弄死了,你会不会杀人?”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我?” 这一瞬,钟离芸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她现在做的不是和他一样吗?一切都重新上演她变成主角了而已。 宇文缚反应过来,立马拉开已经失去理智的钟离芸。 他摇她的肩膀,想拉回她的思绪。 “梦儿,你不要听他的!周季延现在还没死,你只是在救他。” 其实他更想说:有我在,你不会变成王彦辰这种恶魂。 钟离芸一直都是道德感很重的人。 因为生前的王后身份,还有她从小的家庭教养,都不允许她成为恶人。 当王彦辰的质问钻进她耳朵里,便是对她道德审判的开始。 宇文缚冷眸看向倒在地上的王彦辰,一把拉起,“说!周季延在哪儿?” “我要不说呢?”他挑衅的回视。 “你最在意的是你妹妹,你说她还有多久来地狱进入下一个轮回?” 他生前是楚国的王,习惯肉弱强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上官卿改变了他,但他也可以为了上官卿变回以前杀人不眨眼的楚王。 王彦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威胁我?你可是冥王。” “那又怎么了?”宇文缚压低声线,“所以在周季延和你妹妹之间,选一个。” 两人之间的拉锯战在沉默中进行。 就看谁先低头。 时间一分一秒艰难的流逝,钟离芸松下肩膀,率先妥协,“等周季延安全后,我跟你走,我当你的人质。” “梦儿......”冥王心疼地看着她。 何必呢?明明他可以让王彦辰主动交代的。 王彦辰沉思片刻,点头,“......好。” 离开冥王府,钟离芸和宇文缚跟着他到百年前的王家村。 经过岁月侵蚀,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只是一片未经开发的荒山。 以及唯一一间还没坍塌的土房子,也是王彦辰曾经的家。 他给这间房设下结界,所以它能完好无损的留存百年之久。 王彦辰一挥手,结界破开一个口子,缓缓向四周延展。 “他就在里面。” 闻言,钟离芸立刻推开房门,跑进唯一的一间卧室。 “周季延,你醒醒?” 他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任她摇晃都没反应。 若不是身上还有体温,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扭头质问王彦辰,“你把他怎么了?” 他两手一摊,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你得问周季延,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怪不得我。” 按理来说,带周季延来的当天就该醒的。 沉睡这么久,只能说明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报喜呢?报喜在哪儿?” 只要报喜在,她就可以进他梦里,一探究竟。 宇文缚也发现报喜不在这里。 “它死了......”他指了指门外,“它一直拿身体撞结界,最后硬生生把自己弄死了。” 是它自己蠢,要是结界这么容易撞开,还设个结界干嘛? “你!” 钟离芸心脏犯疼,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难以呼吸。 她强忍着眼泪,“宇文缚,你帮我看好周季延。” “好。” 钟离芸起身走向门外,身体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她的力气。 只觉得好累...... 她站在门口,环顾四周,在一堆杂草丛里看到几根带血的黑羽毛。 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像洪水决堤一般涌出。 “报喜......对不起。” 她扒开草丛,报喜的尸体正躺在枯叶堆里,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开裂。 “对不起......” 第59章:钟离芸流露心扉 要不是她,报喜也不会被抓来这里。 钟离芸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报喜的尸体,用灵力将它送回四方民宿。 手里的重量消息,她心里也变得更加空落落的。 报喜陪伴她千年之久,在她还在人间时,就开始养它。 在古代,乌鸦是三足金鸟,是吉利的象征,但在之后西方文化的入侵下,乌鸦变成不祥之兆。 就在她死在楚国后宫时,报喜死在周国飞往楚国找她的路上。 再次遇见,是在地狱。 “报喜,这次你不用陪我了,走上轮回吧。” 她释怀地垂下头,它本就不该陪着她的。 钟离芸站起身,满身疲惫地走向房间内,眼神空洞无神。 卧室里,冥王正在想办法用灵力唤醒周季延,而王彦辰一脸淡漠地旁观。 “嘭!” 钟离芸二话不说,掐住他的后颈撞到墙上。 接着猛地一拳汇集所有力气打在他后背脊骨,疼得他发出闷哼,额间冷汗直冒。 “这一下是替报喜打的,” 她甩开王彦辰,脸上神色依旧空洞,像是抽干灵魂的空壳。 “他怎么样了?” 冥王沉默地摇头,眼神失落,“试了没用,叫不醒他。” 应该是之前抽离几次魂魄,导致他身体太虚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钟离芸轻叹一声,“我带他回民宿,王彦辰你自己处理。” 她不想待在这里,感觉每呼吸一次都会压得她直不起身。 “好。” 宇文缚看出来她情绪低落。 钟离芸抱着周季延回到四方民宿。 而王彦辰始终情绪平静地接受处罚。 “走吧。” 冥王拿出束魂鞭将他困住,又用灵力在他身上设下结界,这次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可就在束魂鞭接触王彦辰手腕那刻,冥王发现不对劲。 “你不是王彦辰?” 他抬手一挥,发现对方的容貌变了,是其他恶魂。 “王彦辰呢?他在哪儿?” 他怎么做到在眼皮子底下,狸猫换太子的? 恶魂几欲张开嘴,却都说不了话,十秒不到,他瞬间化作黑灰落在地上。 冥王一拳砸在墙上,“可恶!” 眼眸一转,他突然想到什么,“不好!” ...... 四方民宿。 钟离芸把周季延安顿在房间后,便在前院挖了个小坑,将报喜埋在前院。 “旁边就是你经常停在枝头的绿植,你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吧。” 再见,报喜。 “梦儿!” 冥王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拽起她胳膊,上下反复打量检查。 “你没事吧?” 才刚回来没多久,怎么会出事? 她疑惑不解的问他,“不是应该在冥王府处置王彦辰吗?怎么在这里?” 宇文缚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房间里的男人不是他,是其他恶魂幻形变的。” “怎么会?” “应该是进入土房结界换的,因为在他的结界内,所以察觉不到。” 怪不得会把周季延安排在哪里,原来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后路。 钟离芸闭上眼,咬着牙努力平复胸口的气愤。 过了片刻,她看向宇文缚,“先不管他,有没有办法让季延醒过来?” 现在没有报喜,她也不能直接入梦。 宇文缚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抱歉。” 这件事他帮不了。 钟离芸眼眶泛红,说话有气无力的,突然间无数块巨石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好累。 “知道了,你走吧。” 宇文缚无奈地离开四方民宿,回到冥王府,安排鬼差四处追捕王彦辰的下落。 ...... 钟离芸从卫生间端出来一盆温水和湿毛巾。 细心温柔地给周季延擦拭身子,看向他的眉眼间少了很多灵气。 “这两天院子里的花凋谢了好多,秋天来了,天气也凉了不少。” 她嘴里不断喃喃,“报喜也离开我了,我好像只剩下你了。” 钟离芸突然哽咽着喉咙。 “还有件事没告诉你,我手掌心有一条树状的纹路,你看不见,现在只要它发作,我会比以前还要疼,真的很难受。” 只有在他昏睡时,上官卿才敢真的流露心里的情绪。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但她又好像总给别人带来麻烦。 是她做错了吗? 现在钟离芸心里乱如麻。 给周季延擦完身子后,她端走水盆,离开房间。 在关门那一刻,周季延的眼角突然流下泪痕。 ...... 孔宅。 一片安静祥和。 “你放心待着,我外公还有爸妈这段时间都不在家,他们去国外了。” 孔伊伊坐在床边,而床上正躺着王彦辰。 她轻轻抚摸他手腕上的伤痕,是被束魂鞭灼伤的。 王彦辰艰难的撑起身子,依靠在床头,孔伊伊上前扶着他。 “谢谢,”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要不是你收留,我肯定没有去处了。”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孔伊伊。 孔伊伊害羞的低下头,脸颊泛红。 在那次机场见面后,王彦辰就开始经常出现在孔伊伊身边,引起她的关注。 最后,他成功勾起孔伊伊的喜欢。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习惯谁总待在身边,便很难再摆脱。 王彦辰缓缓靠近她,单手环住她的细腰,两人鼻尖相触。 卧室的气氛暧昧又炽热。 “可以?”他温柔又魅惑地低声问道。 孔伊伊抬眸与他灼热的眼神对视,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娇嗔。 房间内,旖逦红艳的画面在不断上演。 大汗淋漓后,王彦辰公主抱她走进浴室,另一个战场再次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次躺在床上,相互依偎。 孔伊伊靠在他的胸前,手指放在他的腹肌上。 语气带着妩媚,“他们会找到你吗?” 王彦辰吻了吻孔伊伊的额头,“不会,只要他们不来孔宅,就不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很早就开始下这步棋,孔宅周围都有他设下的结界,一层加一层。 比王家村的土房设下的还要强。 孔伊伊吻上他的唇,脸上还泛着潮红,“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 王彦辰看着床上的一块血迹,心脏莫名被击中。 “你是第一次?” 孔伊伊娇羞地躲开他的视线,“因为家里很早就让我和周季延定下婚约,所以我一直没谈过恋爱。” 这是第一次。 语落,王彦辰再次欺身而上,爱恨交织的双人舞曲响起。 ...... 四方民宿。 钟离芸一直守在周季延身旁,直到钱骁广突然登门。 第60章:周季延居然骗她 自从报喜离开后,四方民宿冷清不少,有人来,也没人给她报信。 直到钱骁广见一楼没人,自己上二楼,走到钟离芸身后,她才发现。 “你现在状态这么差,等他醒来,你又该倒了。” 他走到她身后才发现有人。 就这个警惕性,王彦辰给她背后致命一击,她都没机会反抗。 钟离芸魂不守舍地起身,“出去聊。” 虽然周季延还在昏迷中,但她不想让他听到不好的消息。 钱骁广拒绝,“我是来找他的,不找你,你在一楼等我一会儿,很快。” “找他?”钟离芸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你先在一楼等我。”他没有直接回复她。 钟离芸回眸看了眼沉睡中的周季延,走出房间。 她有些不放心,“有事就立马喊我。” “嗯。” 钟离芸走后,房间只剩下周季延和钱骁广。 窗外的风莫名戛然而止,窗帘静静地贴在墙面,静谧的压抑 钱骁广压着满腔的怒火,“你这么做有意思吗?看到她为你着急很高兴?” 下一秒,躺在床上一直陷入昏迷的周季延突然睁开眼。 眼睛有神的望着天花板。 他侧过脸,随即又坐起身。 他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钱骁广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自然也不好听,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知道!要不是我今早上闲得慌给你和钟离芸卜了一挂,都不知道你居然会骗她!” 钟离芸对周季延的好,身边人都看得出来。 他也好意思骗她。 周季延掀开被子,下床,看了眼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天空,空荡荡的没有一朵云。 “我确实昏迷了一段时间,醒了后,正好听见芸儿说一些她的心里话,只有在我昏迷的时候,她才愿意袒露心扉。” “我想更了解她,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到其他的。” 周季延言辞恳切,眼神里的真诚也不想是假的。 钱骁广心里的气稍微降了不少。 “不要让她担心你太久,有些玩笑开过了,对彼此都不好。” “嗯,知道。” 周季延抬眸问他,“你知道芸儿手掌心的灵力纹路怎么解除吗?” 钱骁广猜测,“你昏迷的时候她告诉你的?” 他点头,“嗯”了声。 所以他才会迟迟不醒来,就是为了听到她瞒着他的事。 钱骁广不知道该不该擅自做主告诉他,毕竟程寂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灵力,不该掺和他们这些地狱里的恩怨。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钟离芸突然敲响门,没有进来。 “你到底找他做什么?他现在都没醒,找他有什么用?” 她在一楼越想越不对劲,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有什么话好讲的? 周季延听到她的声音,瞬间瞳孔一紧,身体都变得紧绷。 他迅速回到床上躺好,再次回到沉睡昏迷的状态。 钱骁广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语塞,但又不能揭穿。 他打开门,“我说完了,你没事也可以多给他讲讲你自己,说不定会刺激他醒来,特别是你平时没告诉他的。” 周季延,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 闻言,钟离芸沉默半晌,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我走了,你们......好好的。” 钱骁广背对她,高高举起手臂挥手走下楼梯,离开四方民宿。 问情为何物,直叫人不得自由,幸好他自由自在,不受情所困。 ...... 房间内。 钟离芸坐在床边,眼尖地发现地上的拖鞋变了方向。 而它摆放的位置刚好是人上床脱下的样子,她心里突然有个不太敢相信的念头。 结合今天钱骁广的行为,又好像一切都说得通。 钟离芸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眼里透着疑虑。 她在心里喃喃:不是我想的这样对吗?你不会骗我的...... 房间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令人生寒。 钟离芸紧紧握着右手,假装手掌心的灵力发作。 痛苦地发出闷哼,时不时夹杂有啜泣声。 周季延听到她难受的声音,什么装昏迷全都被抛诸脑后,立刻跳下床,将钟离芸抱起,放在床上。 语气担忧,“很疼吗?要不要我——” 钟离芸瞬间紧紧抱住他,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打湿他的肩头。 “浑蛋!你居然骗我!” 她一拳一拳用力的砸在他的背上,发泄自己的委屈。 明明知道她有多担心,还装昏骗她! 可恶! 周季延知道她在生气,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不断地道歉,“对不起,芸儿,对不起......” 两人抱了好久。 直到钟离芸体力消耗了大半,脸上的泪痕也干涸了。 她才哽咽着嗓音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周季延全盘交代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嘛!”她委屈的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我都担心死了!” 她还以为报喜离开她了,他也要立马离开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 周季延颤抖着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再次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其实他也心疼得红了眼眶。 深夜,两人在房间相拥相吻,难舍难分。 像久后重逢的情侣,终于再次见面,久后逢甘霖的疯狂,是一夜的波浪拍打海岸,此起彼伏的声音婉转悠扬。 次日。 周季延垂眸,目光温柔地凝结在怀里的钟离芸。 她前几日因为担心他一直没睡好,现在难得好眠,脸上气色也好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的摊开她的右手,表情严肃地看着掌心。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心里依旧心疼。 “芸儿,我该怎么帮你?” 钟离芸只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往他身上靠得更近了。 ...... 冥王府。 黑白无常站在大殿中间。 “冥王,还是没找到。” 高大威严的冥王坐在高位,眼神充斥着怒火。 “去,安排几名鬼差守在四方民宿,务必确保钟离芸的安全。” 黑白无常弯下腰应承,“是,冥王。” 另一边,孔宅。 孔伊伊正在浴室洗澡,王彦辰打开浴室门,一股热腾的水气扑面而来。 他走过去,从她背后双手拦住她的细腰,埋在她的肩头轻嗅。 “伊伊,你家人好像回来了。” 第61章:钟离芸的坟前 钟离芸到自己的坟墓面前,见到那个威胁她的女人。 月光稀薄,洒在荒凉的墓地,给这静谧之地平添了几分幽邃。 钟离芸站在自己墓碑前,身影被拉长,与夜色融为一体,眼中闪烁着不解与戒备。 那女人缓缓步出阴影,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问道:“钟离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钟离芸紧抿双唇,目光如炬,试图在记忆的迷雾中搜寻这张面孔的线索,却一无所获。 她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从未见过你,更别提记得。” 夜风拂过,带动着两人的衣袂轻轻飘扬,仿佛连空气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对话而凝固。 女人的笑容更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她缓缓伸出手,指向墓碑上的一行小字,那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女人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冰刃,字字穿透钟离芸的心防:“千年之前,你我曾共历生死。在那片被遗忘的战场上,是我,重伤倒地,绝望之中是你给了我一线生机。然而,当你有能力带我逃离那修罗场时,你却选择了独自离去。”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哀怨,手指轻轻摩挲过墓碑上的蓝光小字,那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幅幅画面在钟离芸脑海中闪烁。 画面中,烽火连天,战场残垣断壁间,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躺在血泊中,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而年轻的钟离芸,手持长剑,立于一旁,眼神复杂。她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内心挣扎. 最终,那双紧握剑柄的手缓缓松开,转身步入茫茫夜色,留下身后女子逐渐黯淡的目光和无尽的遗憾。 月光下,钟离芸的瞳孔骤缩,她猛然想起周季延外婆赠予的那面古铜镜,镜面上斑驳的纹路仿佛诉说着跨越时空的秘密。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那面镜子,镜面在夜风中微微颤动,映出两人对峙的身影,更添几分诡异。 “这面镜子,是你的?”钟离芸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手中的铜镜仿佛承载了千斤重。 那女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点头,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镜面,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话。 “是的,这是我生前之物,也是我与你那段未了之缘的见证。它曾映照过我的绝望,也见证了你心中的挣扎与抉择。” 随着那女人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沉重了几分,夜色中的墓地更添几分阴森。 她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似乎在踏碎往昔的尘埃,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哀愁与愤怒。 钟离芸手中的古铜镜轻轻颤动,映出的画面骤然一转,不再是两人的对峙,而是另一番景象—— 画面里,女人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满身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踉跄着向前,试图逃离那片死亡之地,却只见四周暗影憧憧,无数幽灵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逼近。 她绝望地呼喊着,声音在风中消散,仿佛连天地都对她失去了回应。 而远方,钟离芸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未曾回头。 女人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与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这一幕,如同锋利的刀刃,在钟离芸心中划下深深的伤痕,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手中的铜镜险些滑落。 她的话语在夜风中飘散,似乎在试图抚平那跨越千年的误解。 月光倾泻而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却又似乎永远无法触碰。 钟离芸的手轻轻摩挲着古铜镜的边缘,镜面中映出的不再是过去的残酷画面,而是逐渐变得柔和,仿佛有温暖的光晕在缓缓扩散。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今日,我虽不能改变过去,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未来的路,我将尽我所能,为你,也为那些无辜逝去的灵魂,寻找一份安宁。” 言罢,她手中的古铜镜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片黑暗,也照亮了女人眼中那抹逐渐消散的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释然与期待。 月色之下,那女人的动作突兀而决绝,她手中的泥土被无情地抛向四周,每一铲都似乎是对过往的控诉,对命运的不甘。 钟离芸惊愕之余,迅速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女人颤抖的手腕,阻止她的疯狂行为。 “住手!你这是何苦?你可知,一旦挖开,便是打扰了逝者的安宁,也无法挽回已逝的时光。” 她的声音虽轻,却饱含力量,试图穿透女人心中的迷雾。 女人回头,眼中满是血丝,泪水与泥土混杂在她的脸颊上,显得既狼狈又凄厉。 “安宁?我何曾有过安宁!我生不能与你相守,死后也不愿再受这无尽孤寂之苦。我要你知道,我的执念有多深,我的痛苦就有多重!” 她奋力挣扎,试图挣脱钟离芸的束缚,双手在泥土与空气中胡乱挥舞,仿佛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钟离芸身形一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强撑着与女人的对抗,但体内残余的伤势仿佛在这一刻集体反噬,令她力不从心。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缠,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 女人的力量在绝望中爆发,每一击都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而钟离芸,只能凭借着意志,用那双颤抖的手,紧紧扣住女人的手腕,不让那疯狂的举动继续。 汗水与泪水交织在钟离芸的额头,她的眼神中既有坚持也有痛苦。 第62章:钟离芸再次陷入昏迷 夕阳如细碎的金箔,洒在古旧的木窗棂上,斑驳光影中,钟离芸坐在窗边,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支旧笔,眼神却空洞地望向窗外那片渐渐沉寂的天际。 她的心思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飘向了远方,又似被重重迷雾笼罩,难以寻觅归途。 护身符在她衣袋里轻轻摩擦着肌肤,传来一阵阵微不可察的暖意,却也让她的灵魂更加游离。 每当一阵风吹过,带动衣角轻扬,她都仿佛能听到一阵低语,在耳边呢喃着未了的秘密,让她的世界变得更加朦胧而迷离。 钟离芸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衣袋中那枚护身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缓缓停下手中无意识旋转的笔,目光从窗外迷离的景致收回,转而聚焦于这只陪伴她多年的小物件上。 轻轻拉开衣袋的缝隙,护身符半露半掩,古铜色的光泽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神秘莫测。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指尖滑过每一寸雕刻的纹路,那些细密而古老的图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正静静地诉说着过往与未来。 随着护身符完全展现在掌心,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力量悄然蔓延至全身,钟离芸的瞳孔微微放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记得这符自幼便随身携带,每当遇到困境或迷茫时,总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安慰。 但此刻,那细微的暖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引领着她的思绪向更深的迷雾中探索。 她凝视着符上繁复的图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仿佛这护身符背后,隐藏着一个等待她去揭开的重大秘密。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消散,古宅内却骤然被一股不可名状的阴冷气息所笼罩。 钟离芸的手指还紧紧攥着那枚护身符,眼神中的讶异凝固成了最后的画面,紧接着,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支撑,缓缓向后倒去。 木窗棂的影子在她身上拉长、扭曲,似乎连光线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温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幽风穿堂而过,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凄凉,一道模糊的身影凭空显现,正是冥界的冥王。 他身披黑袍,面容隐于兜帽的阴影之中,双眸却闪烁着幽邃的光芒,直视着倒地不起的钟离芸。 冥王轻轻抬手,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将钟离芸的身体托起,缓缓悬浮于空中,随后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穿透了古宅的墙壁,消失在了人间的黄昏之中。 冥王身形一闪,已至人界与冥界交界的幽暗森林深处,那里有一座古朴的石亭,是周季延在人界的临时居所。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石亭内,周季延正闭目凝神,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力光芒,似在修炼。 冥王的出现,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石亭周围的树木都微微颤抖。 “周季延,你可知罪?” 冥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雷鸣般在石亭内回荡。 他缓步踏入石亭,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兜帽下的双眸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周季延猛然睁开眼,见到冥王,脸色骤变,连忙起身行礼,但语气中难掩惊愕:“芸儿她……” 冥王手指轻弹,那枚护身符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稳稳落在周季延颤抖的手中。 古铜色的符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其上繁复的图腾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淡淡的幽光。周季延凝视着这枚原本应守护生人、克制鬼魂的圣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自责。 他指尖轻触符面,一股寒意自指尖蔓延至心底,仿佛能窥见其中蕴含的禁锢之力。 冥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更显沉重:“此符为何会在她身上,你,又为何要让一个凡人卷入这阴阳两界的纷争?” 话语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巨石般压在周季延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周季延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咬牙关,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出一丝头绪,但眼前只有钟离芸倒下的身影,和那枚不应属于她的护身符,在黑暗中静静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季延紧握双拳,目光坚定,望向冥王,那深邃的眼眸中既有恳求也有不容动摇的决心。 “冥王大人,我周季延以灵魂起誓,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芸儿一个公道。她无辜受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请允许我至少去看她一眼,确认她的安危。” 冥王沉默片刻,似乎被周季延的诚意所动,但仍旧未松口。 夜色中,他的身影更加幽深,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念你情深义重,我暂不追究。但记住,你我之间,界限分明。若你越界,后果自负。” 言罢,冥王身形一展,化作一缕黑烟,瞬间消失在石亭之外,只留下一片寂静与周季延沉重的呼吸。 周季延望着冥王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转身,不顾一切地朝人间奔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钟离芸,我一定要见你,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 月光斑驳,周季延穿过幽深的小巷,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站在孔伊伊的宅邸前,夜色中,门楣上的灯笼摇曳,投下斑驳光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对峙。 孔伊伊坐在凉亭中,一袭素衣,发丝轻挽,手中把玩着一串精致的珠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周季延径直走向她,停下脚步,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质问:“孔伊伊,芸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庞,另一半则隐于阴影之中,显得格外决绝。 孔伊伊抬头,四目相对,她的眼神闪烁,片刻的沉默后,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周季延,你凭什么认为是我?”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挑衅,两人之间,一股紧张的气氛悄然蔓延。 第63章:寻找破解之法 钟离芸踏入章家那扇古朴而庄严的大门,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缝隙。 院内古木参天,枝叶间漏下斑驳光影,与青石小径交织成一幅幽静的画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草药味,让人心神宁静。 她沿着曲折的回廊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历史的脉络上。 行至一处雕梁画栋的厅堂前,门扉轻启,一股更为浓郁的灵力波动扑面而来。 厅内,几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章家长老正襟危坐,面色凝重,中央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玄门秘典”四字隐隐发光。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目光坚定,她知道,这将是她解开诅咒、重获自由的关键一步。 厅堂内,气氛骤然凝滞,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 章家当家人,一位须发皆白却眼神矍铄的老者,缓缓起身,步履虽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目光穿越千年时光,温柔而深邃地落在钟离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钟离芸,千年轮回,终得一见。”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回荡在空旷的厅堂中,带着一股穿越时空的沧桑与期待。 老者缓步走向钟离芸,每一步都似乎踏响了历史的回音,空气中弥漫的灵力波动因他的靠近而愈发强烈,如同万千星辰汇聚,为这瞬间加冕。 钟离芸直视着这位被岁月雕琢的章浩权,眼中闪烁着迫切与坚定:“前辈,我此来正是为了寻求破解诅咒之法,请您明示,何为灵修之路?” 言罢,她微微欠身,以示恭敬。 章浩权轻抚过胡须,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挣扎。 他转身,指向厅堂一隅,那里摆放着一座古朴的祭坛,祭坛上光芒微敛,却隐隐透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灵修,非寻常修炼可比,需心无杂念,与自然万物共鸣,以灵魂之力沟通天地,方能触及那禁忌之术的边界。” 钟离芸闻言,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那片古木参天的景致,思绪万千。 周季延的面容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份温暖与不舍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内心挣扎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目光再次与章浩权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交汇。 “前辈,我……我不能为了个人的解脱,而舍弃对情感的坚守。” 钟离芸的声音虽轻,却坚定异常,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若灵修之路需以舍弃挚爱为代价,那么这条路,我宁可不走。” 钟离芸的脚步在青石板路上回荡,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心中虽有千般不舍与决绝,却也异常坚定。 她刚迈出章家大门,一抹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的侧旁,是章浩权,那位眼神中藏着千年智慧的老者。 他并未言语,只是默默跟随,周身环绕的灵力似乎也柔和了几分,不再那般威严逼人。 夕阳的余晖洒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某种命运的纠缠。 章浩权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芸儿,你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其法则,灵修之路虽艰,却非无情之路。我所说之舍弃,非是要你斩断情根,而是教你如何在纷繁情感中,寻得内心的宁静与力量。” 夜色如墨,月华倾洒,将归途的小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钟离芸与章浩权并肩而行,四周静谧的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脚步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突然,一阵急促而诡异的风声划破宁静,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股不祥的气息悄然弥漫。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暗处猛扑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直取钟离芸要害。 章浩权眼疾手快,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挡在了钟离芸身前,袖袍一挥,一股浑厚的灵力如同巨浪般汹涌而出,与那黑影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钟离芸见状,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那是她随身携带的疗伤圣品。 她迅速靠近章浩权,双手微颤,将丹药轻轻置于他掌心。 月光下,她的眼神充满了关切与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枚小小的丹药之上。 “前辈,快服下!”她轻声催促,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章浩权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毫不犹豫地将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暖而纯净的灵力自他体内四散开来,迅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肉体。 钟离芸没有停歇,双手轻轻搭上他的背脊,闭目凝神,引导着自己体内的灵力缓缓流入,与丹药之力相辅相成,共同织就一张守护之网,将章浩权紧紧包裹其中。 回到四方民宿,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钟离芸推开房门,一阵凉风拂过,携带着外界的清冷与草木的香气,轻轻拂过她疲惫不堪的身躯。 她踉跄几步,最终无力地倚靠在门边,任由自己缓缓滑落,直至坐在地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苍白却坚毅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她的双眸半睁半闭,呼吸间带着轻微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野鸟啼鸣,与她微弱的心跳共鸣。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疲惫却坚定的身影,仿佛是一幅静止而动人的画卷,记录着这位女子不屈的意志与对情感的坚守。 夜暮低垂,四方民宿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周季延匆匆踏入这幽静之地,心中满是对钟离芸安危的担忧。 他穿过空旷的庭院,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 推开那扇半掩的房门,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与未散的灵力波动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 房内,烛光微弱,勉强照亮了角落里的那张床榻。钟离芸静静地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几缕发丝轻拂过脸颊,更添了几分柔弱与无助。 第64章:冥王威胁孔伊伊 钟离芸的掌心,那错综复杂的灵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每一条都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如同夜色中跃动的暗流,试图挣脱束缚。 她的眉头紧锁,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不屈。 周围的气息因这异常的灵力波动而变得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即将爆发的风暴感。 孔伊伊站在她对面,双手缓缓抬起,掌心聚拢起更为庞大的灵力,仿佛要将这片空间都挤压得扭曲。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逼钟离芸的心灵深处:“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吗?就让我来告诉你,何为真正的差距!”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股强横的灵力波猛然间席卷而出,直击钟离芸心脉。 逼得她不得不咬牙硬抗,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但眼中那份坚韧却更加明亮。 孔伊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更多的是掌控一切的自信。 她缓缓向前一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钟离芸紧绷的神经上,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气息愈发浓厚。 “钟离芸,你何必如此固执?周季延能给你的,我孔伊伊十倍百倍都能给予,而你只需做出一个选择——离开他。”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是在给予最后的慈悲。 钟离芸强撑着站稳身形,目光坚定地迎上孔伊伊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回荡在这片被灵力扭曲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坚定而决绝。 孔伊伊的身影逐渐远去,留下一串高傲而决绝的步伐,消失在夜色与灵力交织的迷雾之中。 四周,那股令人窒息的灵力波动缓缓消散,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不甘与决绝的气息。 钟离芸的身躯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她的膝盖一软,终是支撑不住,缓缓地跪倒在了地上。 尘土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覆盖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襟。 她的双眼依旧紧紧盯着孔伊伊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不屈与坚持。 但那抹光芒却逐渐变得黯淡,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正被无尽的黑暗一点点吞噬。 冥王身形如鬼魅,瞬间撕裂夜色,冲进四方民宿那扇古朴的门扉,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到来而震颤。 他直奔钟离芸所在,见她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光芒虽弱却仍透着不屈,心中怒火中烧。 冥王一把将钟离芸横抱起,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转身间,周身环绕起一圈圈黑色的幽冥之气,将二人包裹其中,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冥王已立于孔伊伊之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黑暗。 “孔伊伊,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 冥王周身环绕的幽冥之气剧烈波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连空间都在他的愤怒下颤抖。 孔伊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并不惧怕冥王的怒火。 冥王锐利的目光扫过钟离芸,最终定格在她紧攥的拳头上,那里,一张泛黄的符咒隐隐露出边角。 他轻柔地将钟离芸放在地上,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温柔。 随后,他猛然伸手,那符咒便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缓缓飘落至他掌心。 冥王低头审视,符咒上复杂的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光,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隐隐波动。 他抬头,目光如炬,直射孔伊伊。 声音低沉而危险:“这符咒,从何而来?你竟敢对她使用如此阴邪之物!” 孔伊伊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冥王大人,您何必动怒?这不过是我与她之间的一点小把戏罢了,况且,若非她心中有鬼,这符咒又怎能伤她分毫?” 冥王的脸色沉得能滴下水来,他步步紧逼,周身的黑雾仿佛实体般压迫着孔伊伊,让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 “孔伊伊,你听好了,若钟离芸因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一丝一毫,我冥王必亲自送你下那无间地狱,让你的灵魂在烈焰中永受煎熬,直至灰飞烟灭!” 言罢,他轻轻一挥袖,一股强横的幽冥之力激荡而出,化作无形的锁链,环绕在孔伊伊周身,却未伤及她分毫,只是以势压人,警告意味十足。 孔伊伊的脸色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瞳孔微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她勉强稳住身形,心中暗自盘算,这场较量,似乎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孔伊伊愕然望着冥王消失的方向,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强烈的不安。 突然,一阵阴风卷起,带着刺骨的寒意,冥王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她面前,黑色斗篷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的幽冥之气更加浓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他的双眸深邃如夜空,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她对视的瞬间,孔伊伊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直逼灵魂深处,让她几乎要窒息。 冥王缓缓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化作一道幽暗的光刃,悬于孔伊伊头顶,随时准备落下。 那场景,如同死神亲临,宣判着不可抗拒的判决。 钟离芸救周季延 钟离芸将周季延的魂魄送回体内后,发现他的状态极差,于是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 报喜见状,拦住她,“老板,你的状态也很差,不能再这样糟蹋自己了!” “你让他好好就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钟离芸目光坚定,轻轻推开报喜阻拦的手,那双手虽因灵力透支而微微颤抖,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不能袖手旁观。” 言罢,她闭目凝神,周身环绕起淡淡的蓝光,那是她体内仅存的纯净灵力。 她缓缓靠近周季延,双手轻轻贴在他的胸口,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这具虚弱的身躯。 随着灵力的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温暖而柔和的气息,周季延苍白的脸庞渐渐浮现出一丝血色,紧锁的眉头也缓缓舒展。 钟离芸的脸色却因灵力的过度消耗而更加苍白,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咬紧牙关,坚持着,直到最后一丝灵力也温柔地融入周季延体内。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周季延的床边,给这静谧的房间添了几分暖意。 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胸口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仿佛一夜之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伤痛。 他尝试着坐起身,却意外地发现床边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纸条,字迹娟秀,正是钟离芸的手笔。 他伸手轻轻拾起纸条,那薄薄的一页纸似乎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目光触及“谢谢你,再见了,周季延”这几个字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不舍。 窗外,几只早起的鸟儿欢快地鸣唱着,它们的歌声与他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季延凝视着纸条,眼眶渐渐泛红,仿佛能透过这些字句,看到钟离芸决绝而又温柔的背影,正缓缓消失在晨光之中,留下满室的温暖与淡淡的哀愁。 周季延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巨石猛然击中,他踉跄着推开民宿那扇半掩的门,晨光无力地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不出丝毫暖意。 门轴转动的吱嘎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院内,一切如旧,却又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离别的尘埃。 他快步穿过熟悉的小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丝钟离芸还留下的痕迹。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棵老槐树下,一张“民宿转让”的告示孤零零地挂在树干上,随风轻轻摇曳,如同钟离芸轻声却坚定的告别。 周季延站在老槐树下,凝视着那张随风轻摆的告示,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冷的纸张,仿佛能感受到钟离芸留下的最后一丝温度。阳光透过稀疏的槐叶,洒在他的肩上,斑驳陆离,却照不进他此刻阴郁的心房。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步入民宿,每一个房间、每一件物品都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周季延推开一扇扇房门,仔细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任何能解释她离去的线索,哪怕是一张未寄出的信笺,或是一件遗落的饰品。 但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回声中无尽的寂静。 在地狱幽暗而深邃的一角,钟离芸静坐于虚无之中,四周是翻滚不息的幽冥之气,唯有一面由灵力凝聚而成的明镜,映照出人间景象。 镜中,周季延的身影时隐时现,他独自漫步在民宿的庭院里,神情落寞,偶尔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钟离芸的目光温柔又复杂,她轻抚着镜面,指尖微凉,却似能穿透虚无,触碰到他心中的每一寸角落。镜中光影变幻,周季延的笑容、皱眉、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波动,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让她既心疼又无奈。 报喜,一只身披五彩羽毛的灵鸟,轻盈地落在钟离芸的肩头,它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与心疼。 它用喙轻轻啄了啄钟离芸的发丝,仿佛是在安慰,又似在责备。“何必呢,老板," 报喜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几分人性化的哀愁, "你为他耗尽灵力,却选择默默离开,这份深情,他若知晓,怕是要悲痛欲绝。你们明明可以共担风雨,为何偏要一人承受?" 钟离芸闭上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轻抚着灵镜,镜中的画面定格在周季延孤独的身影上,那份深情与不舍几乎要溢出画面。 “报喜,你不懂,有些爱,是放手,是成全。他的未来,不应有我这样的羁绊。我希望他能无忧无虑,活出自己的光芒。” 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挤出,带着不可言喻的痛楚与决绝。 冥王隐匿于暗夜的尽头,一双眼眸深邃如无尽虚空,凝视着钟离芸所在的幽暗空间。 他的身影被淡淡的幽冥之光勾勒,显得格外孤寂。 冥王的手轻轻抬起,似欲触碰那面映照人间情感的灵力之镜,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停下,指尖颤抖,最终无力地垂落。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钟离芸深深的爱意,也有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与自责。 冥王轻声叹息,那声音在幽暗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哀伤与苦涩。 “芸儿,你我之间,终是隔了这天堑鸿沟。我虽为冥王,却护不了你一世周全,更无法让你我相守。只愿你此去能得偿所愿,而我,只能在这彼岸,默默守望。” 言罢,他转身步入更深沉的黑暗之中,背影拉长,直至完全融入那片无尽的幽冥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忧伤,在空间中久久不散。 月光稀薄,夜色如墨,周季延独自坐在民宿外的石阶上,手中紧握着空荡荡的酒杯,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要望穿这无边的黑夜,寻找那已逝去的温柔。 酒香与夜色交织,却掩不住他心底的苦涩与迷茫。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幽香,周季延恍惚间觉得空气中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步入月光之下。 钟离芸见周国雄 钟离芸踏入周宅的那一刻,古朴而庄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地板上,光影斑驳。 她紧随周季延的步伐,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心中不免忐忑。 穿过曲折的回廊,两人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厅堂前。 厅内,一位中年男子端坐于主位,眉宇间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便是周国雄。 他手持一盏茶,轻轻吹拂着热气,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见到钟离芸,他微微抬眼,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钟离芸心中一紧,随即深吸一口气,缓缓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声音清脆:“周伯父好,我是钟离芸。”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静待着接下来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周国雄放下手中茶盏,轻轻置于桌角,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厅内的静谧。 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钟离小姐,今日造访,不知所为何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钟离芸闻言,脊背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些。 她目光坚定,望向周国雄,缓缓开口:"周伯父,我此行确是怀有一事相求。久闻周家世代珍藏有一件稀世之宝,名曰‘流云玉佩’,此玉不仅材质非凡,更蕴含深厚文化底蕴,我欲以此物作为研究古代文化的媒介,特来恳请伯父割爱,让我有幸得之。我愿以合理之价,外加一份对文物妥善保管与传承的承诺,望伯父成全。" 说着,她双手交叠于腹前,姿态谦逊而诚恳,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古物的尊重。 钟离芸话音未落,厅内气氛骤变,周国雄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与警觉,他缓缓站起身,身形魁梧,气势逼人,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钟离小姐,你提及之物,非同小可。那半张血书,乃我周家世代守护的秘密,藏于祖祠深处,非家族重大事宜不得轻易示人。你如何得知其存在,又为何执着于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打着钟离芸的心弦。 钟离芸面色未改,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决与诚恳:"周伯父,实不相瞒,我于古籍研究中偶得线索,那半张血书可能记载着一段失落的历史,对于解开一段古代谜团至关重要。我深知此物对周家的意义,但我保证,研究之后,定当原物奉还,并保守秘密,让这份历史的记忆得以延续,而非尘封。" 言罢,她微微欠身,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与对承诺的坚定。 周国雄闻言,眉宇间凝重更甚,他缓步踱至厅堂中央,背对着窗外洒落的光斑,身影拉长,显得格外孤高。 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转身,目光如炬,"但若你真心欲解那段历史之谜,我或可考虑另一途径——合作。你提供你的研究能力与对历史的尊重,而我,作为周家的代表,将确保这段历史的真相在合适的时机,以恰当的方式公诸于世。至于条件,我希望能亲眼见证你对这玉佩的尊重与珍视,以及你研究成果的分享。" 言毕,他微微抬手,示意一旁的侍从取来一纸一笔,准备起草这份非同小可的合作协议,厅内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与期待之中。 随着周国雄沉稳的步伐,钟离芸紧随其后,穿过曲折幽深的走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岁月的沉静。 祖祠大门缓缓开启,一股庄严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室内光线柔和,几束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中央那张古朴的供桌上。 供桌上,一方红绸轻轻覆盖着,透露出下方藏物的神秘。周国雄上前,双手轻轻揭开红绸,露出了那块传说中的“流云玉佩”。 玉佩通体温润,色泽流转间仿佛蕴含着山川云海的壮丽,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血色隐于玉中,与周围静谧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那半份血书,则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玉佩旁,字迹斑驳却依稀可辨,透出一股沧桑与悲壮。 钟离芸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半张血书,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自指尖蔓延至全身,她脸色瞬间苍白,身形微微一晃。 周国雄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 但此时,一直静默在旁的周季延,动作更快,他健步如飞,一个跨步便到了钟离芸身旁,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 周季延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意与不安。 他低头望向钟离芸,只见她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抱起钟离芸,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同时急声吩咐侍从备车,直奔医院。 但是在半途中,周季延被人拦下,章浩权上前看了看钟离芸的情况,看见她手里的血书。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章浩权身形一凛,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他果断地从周季延手中接过钟离芸,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夜色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空气。他轻轻将钟离芸安置在自己的车上,确保她以最舒适的姿势躺着,随后迅速启动车辆,车轮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急促而坚定的轨迹。 车窗外,灯火阑珊,风带着凉意掠过,但车内,章浩权的手心却微微出汗,他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心中默念: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第67章:钟离芸离开了 等周季延醒来又是在自己卧室,而喝醉酒看到人影,已经不见了。 周季延沙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要离开?我知道昨晚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钟离芸站在浴室的玻璃门外,手中紧握着一条湿润的毛巾,镜中隐约映出她复杂难辨的神色。 她的身影与浴室内的水汽融为一体,朦胧而神秘。周季延的质问透过门缝,如同低沉的鼓点,敲击在她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她轻启朱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毛巾轻轻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目光透过镜子,仿佛穿透了空间,与那道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目光交汇。 钟离芸的指尖轻轻划过镜面,留下一道细长的水痕,正如她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感,清晰又模糊。 夜色如墨,周季延独自漫步在一条少有人迹的小巷中,月光稀薄,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而孤寂。 他故意放慢脚步,偶尔停下脚步,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又似是在等待一场未知的邂逅。 四周静谧的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 突然,巷口拐角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 周季延心中一凛,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他精心布置的局,只为引出钟离芸。 他故意踉跄一步,仿佛醉酒未醒,身体摇摇欲坠,口中喃喃自语:“芸儿,你在那里……”声音虽轻,却足以让不远处的人听见。 夜色愈深,小巷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昏黄而摇曳。 周季延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单薄,他缓缓转身,目光穿透那抹不存在的希望,最终落在了空荡荡的巷口。 秦封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旁,月光下,秦封的面容显得凝重而复杂。 “季延,别等了。她告诉我,她对你的感情,已不再是往昔。”秦封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周季延的心上。 周季延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痛苦。 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星光点点,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 良久,他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中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不甘、失落、还有一丝释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转身步入夜色,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渐行渐远。 周季延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最终停在了那家名为“四方茶坊”的门前。 古朴的木质招牌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仿佛能温柔地抚平人心中的褶皱。 他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茶香与木质的香气交织而来,瞬间将他包裹。店内灯光柔和,几盏灯笼悬于半空,映照出一张张或沉思或交谈的脸庞,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匆匆而过的行人,窗内则是另一个世界。 茶博士笑容可掬地走来,手中提着铜壶,动作娴熟地为他沏上一壶清茶。 热气袅袅上升,与周围的空气交织成一幅朦胧的画面。周季延轻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茶,苦中带甘,恰似他此刻的心境。 他闭上眼,让茶香在唇齿间徘徊,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茶香飘散,只留下内心的平静与释然。 同叫四方,却是不同的地方,她又在哪里呢? 周季延踏出四方茶坊的那一刻,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几分,街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乌鸦叫声划破宁静,尖锐而凄凉,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让人不寒而栗。 周季延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在四周搜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那乌鸦的叫声,他曾在某个深夜,于钟离芸的窗前隐约听过,那是她身边那只总爱报喜的乌鸦,每次出现都似带着某种预示。 他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只乌鸦在昏黄的街灯下盘旋,黑羽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光,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周季延的心猛地一紧,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期待,还是不安?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乌鸦的叫声在耳边回荡,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在诉说着某种未了的故事。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那乌鸦的身影,和那熟悉的叫声,清晰如昨,将他与钟离芸之间那些未解的情缘,紧紧相连。 周季延坐在办公室内,窗外的阳光斑驳地洒在他的桌面上,与手中紧握的茶杯形成鲜明对比。 他沉思片刻,对助理吩咐道:“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去见见四方茶坊的老板。” 助理应声而去,不久便返回,手中多了一份资料。 周季延翻开资料,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笑容温暖而幸福,站在那古朴茶坊前,背景是熟悉的木质招牌。 他轻叹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既有对过往的追忆,也有对未知的探寻。 傍晚时分,他驱车来到四方茶坊前,门扉轻启,一股熟悉而温馨的茶香再次袭来。 店内依旧宁静,几盏灯笼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映照出一对对茶客的剪影。他缓缓步入,目光在店内搜寻,最终停在了那对夫妇身上。 他们正忙碌地招呼着客人,偶尔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爱意不言而喻。 周季延的声音在静谧的茶坊内轻轻响起,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位老板娘,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老板娘正低头整理着茶具,动作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与熟悉,那侧脸轮廓,与记忆中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渐渐重合。 “芸儿?”他再次轻声呼唤,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颤抖与期待。 第68章:婚约 阳光斑驳地洒在民政局门前,一群手持麦克风与相机的记者如潮水般涌来,将本就狭窄的空间挤得水泄不通。 孔伊伊身着干练套装,眼神凌厉,站在人群最前,仿佛一位即将揭开真相的女战士。 她抬手一指,直逼钟离芸,后者脸色苍白,紧握周季延的手微微颤抖。 “钟离芸,你今天必须给公众一个交代!”孔伊伊的声音穿透嘈杂,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周围人的心上。 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周季延眉头紧锁,试图用身体为钟离芸挡去部分锋芒,但人群的喧嚣和质疑声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俩紧紧包围在舆论的漩涡中心。 周季延的声音在喧嚣中坚定响起,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每一张或好奇、或愤怒的脸庞。 最终落在孔伊伊那紧绷的脸上,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请大家听我说,钟离芸从来不是你们口中的小三。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女朋友。我们的感情,经得起任何考验和质疑。今天站在这里,我想告诉所有人,爱情里,我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伴侣,而我和钟离芸,就是彼此最正确的选择。” 说着,他轻轻将钟离芸拉近自己,两人并肩而立,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温柔,仿佛外界的纷扰都已被隔绝在他们的小世界之外。 面对记者的尖锐质问,孔伊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但她迅速调整情绪,目光如炬地直视周季延,试图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动摇。 然而,周季延的回答如同冬日里的一记冰锥,清晰而决绝, “关于婚约,我从未在任何正式场合或私下里给予过孔小姐明确的承诺。家族间的安排,不应成为束缚个人情感的枷锁。我尊重孔小姐,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朋友与合作伙伴,从未跨越到婚姻的范畴。” 言罢,他轻轻侧身,将钟离芸护得更紧,用行动诠释了何为坚定不移的选择。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爱的力量,即便是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真爱依旧能够屹立不倒。 孔伊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被愤怒所取代,她向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周季延,你撒谎!既然你从未真心答应,为何在家族宣布我们婚约之时,你选择沉默?是懦弱?还是早有预谋?”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的宁静,直指周季延的心扉。 周季延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孔伊伊,那时的沉默,并非默认,而是对家族责任的一种考量。但今天,我明白了,真正的责任是忠于自己的内心,是守护我所爱的人。至于过去,我选择在今天,以最清晰的声音,向所有人宣告我的选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这一刻的决绝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面对记者的轮番质问,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向周季延,仿佛从他那里汲取了无尽的力量。 她轻轻挣脱周季延些许保护的怀抱,站得更加笔直,声音虽轻却清晰地穿透喧嚣:“是的,我认识他之后,确实知道了关于婚约的事情。但爱情,从不是建立在隐瞒与欺骗之上。周季延从未用婚约作为借口来伤害我, 相反,他一直在努力寻找解决之道,尊重每一个人的感受。我们之间的爱,是坦诚的,是纯粹的。我相信,真爱能够跨越一切障碍,包括那些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说着,她轻轻抬手,温柔地拂过周季延的手背,两人的眼神交汇,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他们彼此间那份坚定不移的信任与爱意,在人群中静静流淌。 周季延紧紧握住钟离芸的手,两人并肩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正好,却似乎也比不过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这一切在他们周围都显得格外遥远。 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那座见证了他们小小挫折的建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而坚定的光芒。 “芸儿,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样的波折。”他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歉意与疼惜。 钟离芸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够融化一切寒冰。 “季延,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我们的天堂。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它无法定义我们的爱。” 两人默默回到四方民宿,周遭的喧嚣似乎随着脚步的放缓而渐渐远去。 钟离芸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氛迎面而来,那是她特意为这个小窝挑选的味道,总能让人心安。 她缓缓步入,房间内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略显疲惫却依然美丽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柔。 她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让一缕夕阳的余晖溜进房间,与室内的灯光交织成一片温馨而又略带忧郁的氛围。 钟离芸坐在床边,双手环抱膝盖,目光穿过窗棂,凝视着远处渐渐模糊的山峦轮廓,心中五味杂陈。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远处孩童的嬉笑声,让这份静谧中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份宁静吸入心底,将外界的纷扰暂时忘却。 周季延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闪烁着决然。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李泽的电话,声音低沉而有力:“李泽,我需要你立刻启动对孔伊伊的全面调查。从她的家庭背景、个人经历,到最近的所有动向,我要知道所有细节,尤其是她与家族婚约的关联部分。记住,要隐秘进行,不要惊动任何人。” 电话那头,李泽应声答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执行力。 挂断电话后,周季延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渐渐沉下的夕阳,心中暗自思量。 书房内,一盏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他坚毅的身影拉长,映在地板上,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铺设一条光明而坚定的道路。 窗外,夜色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与周季延内心的决心交相辉映,预示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第69章:找到周季延 王彦辰的记忆被拿走,整个人陷入昏迷。 阴暗的冥界深处,一缕幽光缓缓照亮了一座古老的石室,室内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泛着幽蓝光泽的镜子,那是冥王审视万物灵魂的“忆影镜”。 冥王身着黑袍,面容威严而深沉,他缓缓步至镜前,双手轻触镜面,瞬间,镜中画面流转,如同潮水般涌现出王彦辰生前的点点滴滴。 画面里,王彦辰幼时孤苦无依,风雨中踽踽独行的小身影令人辛酸; 青年时期,他勤勉不懈,却在命运的捉弄下屡遭挫败,每一次跌倒都伴随着无尽的挣扎与不甘; 及至壮年,本应是收获之时,却遭遇挚友背叛,爱人离散,绝望之中,他仍未放弃对光明的渴望,那眼中闪烁的,是不屈的火焰。 钟离芸立于冥王身侧,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目光穿透了幽蓝镜面的幻象,直抵冥王深邃的眼眸。 “冥王大人,我此行非为旁观他人悲喜,而是有更为紧迫之事相询。周季延,您可曾窥见他的踪迹?他是我心中的明灯,是我跨越生死也要找寻的答案。” 她的话语在空旷的石室内回响,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冥王缓缓转身,黑袍在昏暗的光线下轻轻摇曳,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重。 他沉默片刻,那双仿佛能洞察万物灵魂的眼睛深邃难测。 最终缓缓开口:“钟离芸,你的决心我已知晓。但‘忆影镜’非寻人之物,它映照的是过往与灵魂之影。然,我冥界广阔无垠,藏有无数未解之谜,或许,在冥河的尽头,你能找到一丝线索。” 冥王轻叹,指尖轻弹,镜中画面骤然定格于王彦辰与一青年并肩作战的瞬间,那青年正是周季延。 镜光闪烁,竟似有一丝微弱的牵引之力自镜面透出,冥王的双眸微眯,捕捉到一抹不易察觉的灵魂轨迹。 他抬手一挥,石室四周的空间微微扭曲,一条通往冥界深处、隐于虚无的通道悄然显现。 钟离芸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毫不犹豫地踏入那幽暗的通道。 通道内,鬼火点点,仿佛是无数灵魂的低语,引领着她向未知的深渊前行。 四周的空气愈发沉重,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的步伐却愈发坚定。 终于,前方出现一抹微弱却温暖的光芒,那是希望,也是她心中对周季延无尽的思念所化。 她加快脚步,穿过那光芒,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即将揭开命运的又一重帷幕。 钟离芸踏入那光芒的源头,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阴冷的冥界通道,而是一片奇异的空间,四周被无形的结界所包围,光芒与暗影交织,形成一幅既美丽又诡异的画面。 在这结界之内,周季延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似乎被困于一个由无数记忆碎片编织而成的囚笼中,每一次挣扎都触动着那些碎片,引发一阵阵微弱的光芒爆闪,却无法挣脱束缚。 周季延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困惑,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透出不屈的光芒,与钟离芸记忆中的他如出一辙。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里似乎有一道细微的裂缝,正努力渗透进一丝丝外界的温暖与光明。 钟离芸的心猛地一紧,她能感受到那份绝望中的希望,以及周季延对自由的渴望。 周季延缓缓睁开眼,那双明亮中带着疲惫的眼眸在触及钟离芸的瞬间,仿佛被温柔的光芒点亮。 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难以置信的笑,那笑中带着几分释然与惊喜,仿佛穿越了漫长的黑暗,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曙光。 他轻轻抬手,指尖微微颤抖,想要触碰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却又怕这只是一个太过美好的梦境,一触即碎。 “芸儿……是你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却饱含深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挣扎而出。 钟离芸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周季延的手,将那份温暖与真实传递给他。 “是我,季延,我找到你了。” 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风,吹散了他周遭所有的阴霾与冰冷。 两人相视无言,唯有彼此的眼神中,流转着千言万语,以及跨越生死的深情厚谊。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那幽深莫测的结界,目光中闪烁着决绝与恳求,她望向冥王所在的方向,那里空气仿佛凝固,连时间也为之静止。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冥王大人,请您告诉我,是否有方法能破开这束缚周季延的结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他能重获自由。” 冥王沉默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最终缓缓开口:“此结界乃由无数灵魂记忆交织而成,非寻常之力可破。但,若你愿以自身部分记忆为代价,我可引导你至冥界之心,那里藏有净化一切、重塑万物的‘灵魂之泉’。唯有借助其力量,方有一丝可能。” 正当冥王的话语在空中回荡,一抹突兀的身影骤然闯入这奇异空间,正是王彦辰。 他身形挺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缓步上前,立于钟离芸与冥王之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冥王大人,您何必再考验他们的决心?这结界,唯有我能解开。” 言罢,王彦辰双手轻抬,指尖汇聚起一圈圈奇异的符文。 那符文在空中盘旋,逐渐凝实,仿佛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空间内的光影开始剧烈波动,连那无形的结界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转头望向钟离芸,眼神中既有温柔也有决绝,“芸儿,你无需牺牲,这束缚,本就是我该承担的责任。” 第70章:捉拿王彦辰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地洒在古老的庭院之中,给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不祥的银辉。 钟离芸立于院中,眼神如炬,直视着面前的王彦辰,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彦辰,你此言何意?莫非这结界与你我之间的恩怨,还牵连到了无辜的周季延?” 王彦辰背手而立,月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轻轻叹息,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芸儿,这结界非比寻常,乃是以我们三人之命运为引,织就的束缚之网。我若遭难,季延亦难逃其咎。此中纠葛,非你我所能轻易解开。” 夜色愈深,冥界的气息悄然渗透进这古老的庭院,一阵阴冷的风拂过,带起几片落叶,旋转着落在两人脚边。 王彦辰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他缓缓转身,目光穿透夜色,仿佛能直视那幽冥的深处。 "冥王之言,我已知晓。但芸儿,你可知这结界之下,藏着的是我们三人命运的交织,解开它,非但不易,更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与决绝。 随即,他闭目凝神,周身似有微弱的光芒闪烁,那是他调动体内灵力,试图与冥界之力沟通的迹象。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压抑而神秘的气息,王彦辰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与牺牲。 “为了季延,也为了你我之间的解脱,我愿一试。” 言罢,他双手结印,口中低吟着古老的咒语,周身光芒大盛,仿佛要撕裂这夜色,直达幽冥,与冥王进行一场无声的谈判。 随着王彦辰的咒语达到巅峰,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自天际传来,古老的庭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一道缝隙,冥界的幽光如潮水般涌入,与月光交织成一幅诡异而壮丽的图景。 王彦辰的身影在这光芒中愈发高大,他双眼紧闭,嘴角却勾勒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仿佛已预见未来的曙光。 突然间,四周的空气凝固。 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头响起:“王彦辰,你的勇气与决心,我冥王已悉数见证。既如此,我便信守诺言,撤去这束缚之网。” 言毕,庭院中的光芒骤然收敛,那股压抑感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新与自由。 钟离芸与周季延踏着夜色,匆匆穿过庭院,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又分离,带着解脱后的释然与对未来的不确定。 回到四方民宿,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温暖,与外界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钟离芸轻推木门,一阵木质特有的香气与屋内温暖的空气交织。 她回头望向周季延,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季延,我们自由了,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与你同行。” 周季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知旅程的憧憬,他轻轻握住钟离芸的手,两人的手心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与力量。 屋内,炉火正旺,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几分温馨与安宁。 夜色已深,四方民宿内一片宁静,唯有炉火噼啪作响,添了几分暖意。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轻盈而诡秘,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钟离芸心头一紧,抬头望向紧闭的木门,一种莫名的预感油然而生。 门缓缓开启,一缕幽光透了进来,冥王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现,他身着黑袍,面容深邃,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缓步踏入屋内,目光直接锁定在钟离芸身上,语气低沉而严肃, “芸儿,我来此,是有话要与你说。王彦辰虽已解除结界,但心中的执念未了,恐会再寻你而来。你需小心应对,切莫轻信他的言辞。”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窗棂,洒在钟离芸坚毅的脸庞上,她的眼神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智慧。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埃,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转身从墙上取下那把古朴长剑,剑身映着炉火,寒光凛冽,她紧握剑柄,感受着剑中蕴含的古老力量。 “季延,你在此等候,我去会会他。” 话语间,她已迈出坚定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门外,夜色如墨,冥王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拉长,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钟离芸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迎了上去,两人之间,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激荡。 她举起长剑,剑尖轻点地面,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冥王大人,我钟离芸既已决定,便不会退缩。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王彦辰若真敢来犯,我必亲手将他擒回,了结这段恩怨。” 言罢,她身形一动,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步声回响在寂静的夜。 夜色深沉,月光稀薄,钟离芸穿梭于错综复杂的巷弄间,最终停在一座古朴的院落前。 门扉轻启,一阵药香扑鼻而来,她知这是钱骁广隐居之处。 步入院内,只见钱骁广正于灯下研读古籍,面容专注而平和。 “钱兄,深夜打扰,实属无奈。” 钟离芸的声音在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钱骁广闻言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温和笑道:“芸儿,何事如此急迫?” 他放下手中书卷,起身相迎。 钟离芸直截了当:“王彦辰之事,你可有良策?我需知如何才能彻底抓住他,了断这一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钱骁广沉吟片刻,神色变得凝重,他缓步至窗边,推开半掩的窗棂,让夜风携着几分凉意拂面而来,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话语降温。"芸儿,王彦辰非比寻常,他乃千年恶魂所化,执念深重,非寻常手段可制。若要知其根源,确需冥王指点迷津。但你我皆非冥界中人,直接询问恐有不便。不过,我知有一处名为''幽冥渡口''的秘境,乃是阴阳两界交汇之处,或许能在那里寻得一线线索。" 言罢,他自袖中取出一枚泛着幽光的玉佩,轻轻置于钟离芸掌心,"此玉名为''引魂'',能短暂护你穿梭幽冥而不受阴气侵扰。你持此玉前往,切记,幽冥之中危机四伏,务必小心行事。" 第71章:孔伊伊黑化 孔伊伊紧锁眉头,漫步于古朴的市集之中,目光穿梭于摊位间,看似随意,实则心绪翻涌。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紧抿的唇上,映出一抹决绝。 她停在一间看似寻常却透着神秘气息的茶馆前,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云隐阁”。 轻推木门,一阵悠远的茶香伴随着低沉的琴音飘出,店内寥寥数人,皆低头品茗,似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 孔伊伊径直走向柜台后一位闭目养神的老者,压低声音道:“听闻此地藏有世间奇书异术,小女子有急事相求,欲寻克制非凡之人的法门。” 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如潭,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在桌面上勾勒出一幅复杂的图案,低语:“所求非易,需以真心换真心,你可愿?” 孔伊伊毫不犹豫,点头应允,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 钟离芸独坐于四方民宿的幽静庭院中,四周被夜色轻抚,月光如洗,洒在她紧锁的眉间与翻阅古籍的指尖。 桌上散落着泛黄的卷轴与尘封的古籍,每一本都承载着对抗超凡之力的秘密。 她的眼神时而锐利如鹰,穿透字里行间的迷雾;时而又柔和似水,试图在古老的智慧中寻找那一丝微光。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桌上的一页书角,也似乎吹散了她心中的一丝烦躁。 钟离芸的手指轻轻摩挲过那页记载着上古封印术的文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将身心完全沉浸于那些晦涩难懂的咒文之中,试图从中抽丝剥茧,找到能够束缚王彦辰那非凡力量的钥匙。 夜色愈加深沉,月光似银河倾泻,不偏不倚地落在钟离芸紧握古籍的手上。 突然间,她周身环绕的微弱月光灵力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光芒骤盛,如同晨曦初破晓,穿透了四周的黑暗。 那光芒中蕴含着古老而纯净的力量,缓缓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枚光晕流转的印记。 就在这时,空气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波动,仿佛空间本身都在震颤。 冥王,那位身披黑袍,面容隐于阴影之中的神秘存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庭院边缘,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直勾勾地锁定在钟离芸身上。 他的到来,让周围的温度骤降,连风都似乎凝固了。 冥王缓缓步至钟离芸身前,黑袍下的手悄然伸出,指尖轻触那枚在她掌心熠熠生辉的光晕印记。 刹那间,一抹幽蓝的光芒自他指尖溢出,如同极寒之地的冰晶,缓缓融入那温暖的光晕之中。 钟离芸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侵袭心脉,与掌心那股古老而纯净的力量交织缠绕,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她自嘲地勾起一抹苦笑,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穿透了这方庭院,看到了自己早已注定的命运。 “逃?” 她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绝望, “在这无尽的轮回与宿命面前,我又何曾真正逃脱过?即便是这看似纯净的灵力,也终将成为他手中的枷锁。” 随着冥王指尖的抽离,那股刺骨的寒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钟离芸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从一场漫长的冰寒梦境中苏醒。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而真实,月光依旧皎洁,却不再带着那般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低头望向掌心,那枚光晕流转的印记依旧璀璨,但此刻却显得更加温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洗礼,更加纯净而坚韧。 钟离芸轻吐一口气,站起身,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 她环视四周,冥王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气息在空气中徘徊。 她缓缓走至庭院中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份突如其来的平静融入心田。 微风再次拂过,带着几分夜色的温柔,轻轻吹散了她发间的凉意,也似乎带走了那份沉甸甸的绝望。 在这一刻,钟离芸的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释然,仿佛无论前路如何坎坷,她都已准备好,去面对,去抗争,去追寻那一线可能的光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瑞盛集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映出耀眼的光芒。 孔伊伊身着简约而不失优雅的套装,站在集团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 她轻抚过手提包,确认着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一本记载着古老和解仪式的古籍复刻版,那是她为了与钟离芸冰释前嫌,特意寻来的。 步入大堂,孔伊伊在前台礼貌地询问了周季延的办公室位置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过装饰现代而又不失格调的走廊。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谨慎而充满诚意,仿佛这不仅仅是一段路程,更是一次心灵的朝圣。 孔伊伊站在周季延办公室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盼。 门内传来低沉而有力的“请进”,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只见周季延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审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周总,您好。我是孔伊伊,冒昧来访,是想请您帮忙表达一个心意。” 孔伊伊的声音柔和而诚恳,她微微欠身,将手中的古籍复刻版轻轻放在桌上,那精致的封面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知道钟离芸最近经历了很多,我想,这本书或许能让她感受到我的诚意,我希望我们能放下过去的误会,重新开始。” 孔伊伊说着,眼神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隔阂,直达对方心底。 第72章:王彦辰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小巷里,拉长了周季延的身影。 他站在孔伊伊面前,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轻声却坚定地说:“伊伊,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现在去找钟离芸,我怕会适得其反。让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何以更温和的方式面对彼此。 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安排一切,确保你们再见时,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孔伊伊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但随即被理解所取代。 她轻轻点头,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转身离开时,她的步伐虽缓,却异常坚定,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也告诉这个世界,她愿意等待,等待一个能够温柔拥抱所有伤痕的时刻。 周季延踏入四方民宿的那一刻,夜色已悄然降临,民宿内灯火阑珊,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他径直走向钟离芸所在的房间,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声淡淡的“请进”。 房间内,钟离芸正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杯未饮的茶,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清冷的面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可捉摸的忧郁。 周季延缓步走进,目光与钟离芸交汇。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离芸,伊伊她……她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她愿意放下过去,尝试和解。” 钟离芸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疑云,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茶叶轻晃,映出她复杂多变的眼神。 她站起身,缓缓踱步至周季延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月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周季延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两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周季延,你相信她的话?” 钟离芸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直视着周季延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却又害怕看到什么不愿面对的东西。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周季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化为柔和的理解。 他轻轻点头,声音温和而诚恳:“离芸,我尊重你的决定。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务和心结。如果这段时间你需要忙,那就去做吧。只是,记得照顾好自己。”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小巧的护身符,轻轻放在桌上, “这个给你,希望能带给你一些力量和安宁。” 钟离芸的目光落在那枚古朴的护身符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触护身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 “谢谢你,季延。我会的。至于王彦辰……他是我必须面对的一个结。我会想办法找到他,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过去的我们一个交代。”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转身走向窗边,凝视着夜空中最亮的星,仿佛那星辰能指引她前行的方向。 夜色深沉,钟离芸的身影悄然隐没于夜色之中,她步伐匆匆,却又不失沉稳,穿过人间与冥界的模糊界限,来到了那座古老而庄严的冥府大门前。 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每一笔都透露着岁月的沧桑与神秘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石门,一阵阴冷而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只有冥界才有的独特气息。 步入冥府,幽暗的通道两旁,鬼火摇曳,映照出她坚毅的脸庞。 她穿过层层迷雾,来到了冥王殿前。 殿内,冥王端坐于高台之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雾,眼神深邃如夜空,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秘密。 钟离芸跪拜在地,声音虽轻却坚定:“冥王大人,我有要事相求。我知自己时日无多,但心中尚有未了之事,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在人间了结最后的心愿。” 言罢,她抬头望向冥王,眼中闪烁着不屈与渴望的光芒,等待着冥王的回应。 冥王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间长河,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钟离芸,你之所求,本座确已尝试。王彦辰之魂,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游离于三界之外,难以寻觅其确切踪迹。但……” 他话锋一转,手指轻轻一挥,大殿内顿时浮现出一幅朦胧的画面。 画面中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在迷雾中穿梭,时隐时现,正是王彦辰。 “此乃本座以无上法力窥视天机所得之一瞥,虽不能定位其确切所在,却可指引你方向。 记住,真正的答案往往隐藏在未知与危险之中,你需有备而去,方能有所获。” 冥王的话语刚落,周身的黑雾猛然涌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风暴与雷霆。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高大而威严,长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冥王双手轻合,闭目凝神,片刻后,双眼猛然睁开,双眸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能洞穿虚空。 “王彦辰,纵你灵力高强,亦难逃天网恢恢。” 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随着冥王的话语,大殿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漩涡,那是通往三界缝隙的门户,黑暗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 冥王身形一展,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入那漩涡之中,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只留下钟离芸一人跪在地上,望着那逐渐闭合的门户,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期待。 漩涡之内,仿佛有雷鸣电闪,又似有无尽的风暴在酝酿,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跨越三界的追捕与较量。 孔伊伊家的温馨小屋内,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下斑驳光影,给这略显沉闷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柔和。 王彦辰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容苍白却透着几分安详。 床边,孔伊伊正细心地为他调整着枕头的高度,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柔情。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王彦辰额前的发丝,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与室内静谧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孔伊伊从桌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药香四溢,她轻轻吹凉后,才小心翼翼地递到王彦辰唇边。 “来,喝点药,喝了就会好起来的。”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病痛与阴霾。 第73章:孔伊伊来找钟离芸 孔伊伊轻推开四方民宿那扇雕花木门,一缕柔和的阳光恰好洒在她的发梢,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院内,翠竹轻摇,石径旁野花点点,一派宁静致远的景象。 她环顾四周,未见周季延的身影,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失落。 这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温柔的声线响起:“伊伊,你来啦?” 钟离芸从内屋走出,身着一袭淡雅的棉麻长裙,笑容温婉如春日暖阳。 她快步上前,轻轻拉起孔伊伊的手,领她至院中石桌旁坐下,桌上已备好一壶清茶,袅袅茶香随风飘散,为这静谧的午后添了几分雅致与温馨。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关怀已尽在不言中。 孔伊伊轻抿了一口清茶,目光柔和却坚定,她缓缓放下茶杯,目光与钟离芸交汇,仿佛能洞察人心。 “芸儿,我知道你与季延情深意重,但我……” 她顿了顿,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希望你能考虑离开他,让我有机会重新争取这份感情。”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轻轻推至钟离芸面前,“这是我家传之物,若你肯答应,它便是你的,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办到。” 钟离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温柔的笑容中多了一份坚决。 她轻轻将玉佩推回,双手轻轻覆盖在孔伊伊的手上,温暖而有力。 言罢,她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 钟离芸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她轻轻抽回手,站起身,背对着孔伊伊,凝视着那片随风轻摆的翠竹。 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伊伊,你我心知肚明,感情之中,除了纯粹的爱,还应有信任与尊重。你今日之举,让我不得不问,你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与季延在一起?是真心相爱,还是另有他图?我们的友情,乃至我对季延的感情,在你心中,又占了几分重量?我希望你能坦诚相对,因为真正的情谊,容不得半点虚假与算计。” 言毕,她缓缓转身,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直抵孔伊伊的内心深处。 周季延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门,视线猛地定格在院内石桌旁的两道身影上。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孔伊伊身上,却照不亮她此刻略显苍白的脸庞。 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步都似乎在宣泄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孔伊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孔伊伊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试图以微笑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与紧张。 然而,周季延并未给予她回应,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周季延的声音在静谧的院落中回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孔伊伊,你突然回国,我并非全然不知。家族的风雨飘摇,让你急于寻找一个稳固的依靠,这我能理解。但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挽回什么,或是得到什么?你错了。” 他的话语如同冬日寒风,穿透了孔伊伊最后的伪装。 孔伊伊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眶微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 她紧咬下唇,试图从周季延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往日的温柔,却只看到了冰冷的现实。 “季延,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吗?我承认,家族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但我从未想过要利用我们的感情……” 她的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带着不甘与委屈。 周季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缓缓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孔伊伊,我们之间,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你我的缘分,或许就该停留在那段青涩的回忆里。我周季延,此生心之所向,唯有钟离芸一人。她的纯真、坚韧,以及对生活的热爱,是我无法抗拒的魅力。你无需再在我身上浪费心力,因为那注定是一场空。” 言毕,他轻轻转身,背对着孔伊伊,望向远方,那里,是钟离芸刚刚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定。 孔伊伊的眼眶中终于积蓄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决地朝四方民宿的大门走去。 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颤抖的影子,仿佛是她内心不甘与绝望的写照。 穿过院子时,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每一步都踏在了记忆的碎片上,疼痛而清晰。 走到门口,她猛地拉开门扉,冷风迎面扑来,似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与情感都一并吹散。 孔伊伊没有回头,只是咬紧牙关,任由泪水与风交织成一片模糊,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院落中久久回荡。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民宿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仿佛是对着整个世界宣告:“钟离芸,从今往后,我的世界将只为你一人敞开。无论是风雨还是晴天,我都将是你最坚实的依靠。我周季延,在此许下誓言,此生此世,除你之外,再无其他女子能走进我的心房。” 言罢,他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已经看见了与钟离芸共赴未来的每一个美好瞬间。 第74章:周季延醒过来了 月光如洗,斑驳地洒在古旧的巷弄间,王彦辰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穿梭于狭窄的巷道,终于在一扇半掩的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屋内透出温暖的烛光,映照出孔伊伊那张温柔而焦急的脸庞。 她正坐在桌旁,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眼中满是不安与期盼。 “伊伊!” 王彦辰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孔伊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作泪光闪烁的喜悦。 她猛地站起,不顾一切地冲向王彦辰,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世界。 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剩下两颗心跳,在静谧的夜里共鸣着生命的坚韧与爱情的炽热。 王彦辰轻抚着孔伊伊的背,待她情绪稍缓。 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凝重:“伊伊,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被周季延和钟离芸盯上了。他们似乎对我手中的古籍残卷有所图谋,那不仅仅关乎我的安危,更可能牵连到你。” 孔伊伊闻言,脸色骤变,但随即坚定起来。 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彦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王彦辰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坠,其上刻有复杂的符文,闪烁着淡淡蓝光,他将其郑重地放在孔伊伊手心。 “这是家族传承的护心玉,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邪祟侵扰。你带上它,我会引开他们,你趁机回到我们之前藏身的那个秘密山洞,那里安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每一寸角落,为这温馨的场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孔伊伊轻抚着手中的护心玉,眼中闪烁着坚决与柔情交织的光芒,她转身,双手轻轻搭在王彦辰的双肩上,目光深深地对视着他。 “彦辰,这里虽不起眼,却是我与你共同的避风港。钟离芸再狡猾,也想不到我们会藏身于此。让我与你并肩作战,而非独自逃避。护心玉我收下,但请让我与你一同面对,无论是风雨还是暗流。” 说着,她轻轻拉下王彦辰的手,两人并肩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幽深的巷弄,仿佛已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夜风拂过,带起两人衣袂轻扬,更添了几分不屈与坚定。 四方民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钟离芸紧锁的眉头与疲惫的身影。 她坐在周季延床边,那双平日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忧虑与不安。 周季延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均匀,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梦境之中。 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野兽的低吼,更添了几分荒凉与诡异。 钟离芸轻轻执起周季延的手,那双手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石,她不禁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闭目凝神,试图以自身灵力温养这具疲惫至极的身躯,但周季延的魂识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牵引,始终未能回归。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四周的空气仿佛随着她的意志凝聚成丝丝缕缕的灵力,轻轻环绕在周季延周围。 她闭上双眼,指尖轻点周季延的眉心,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自她体内涌出,缓缓渗透进周季延的身体。 屋内,烛光突然摇曳得更加剧烈,仿佛是外界的风暴也感应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波动。 钟离芸的眉心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荧光,那是她全力催动灵力的标志。 她口中轻吟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唤醒沉睡的力量。 随着咒语的回响,周季延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一股无形的力量自他体内升起,与钟离芸注入的灵力交织在一起。 突然,他的双眼猛地睁开,但眼中却是一片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灵魂。 钟离芸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她抽离魂魄的关键时刻。 她咬紧牙关,加大灵力的输出,试图引导那股力量彻底将周季延的魂魄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 周季延的双眸骤然聚焦,却满溢着惊恐与焦急,他仿佛穿越了重重迷雾,看见了正拼尽全力为他唤魂的钟离芸。 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夹杂着灵魂的震颤:“芸儿,快走……这里……危险重重,你不该来……” 话语间,他的身影似乎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争,挣扎着想要触及钟离芸,却又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紧紧束缚。 钟离芸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更加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她感受到周季延话语中的绝望与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她握紧周季延的手,不顾一切地加大了灵力的输送,眼中闪烁着决绝:“不,季延,我不会丢下你。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我都要与你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 钟离芸的声音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她轻抚着周季延的额头,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季延,你听到了吗?这不是你的归宿,这无尽的梦境不过是虚妄。睁开眼,看看这真实的世界,看看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我。” 随着话语落下,她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涌动,化作点点星光,轻轻拂过周季延的脸庞,如同晨曦穿透云层,温暖而明亮。 那些星光仿佛拥有穿透梦境的力量,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周季延周围的黑暗。 周季延的魂魄仿佛被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缓缓牵引,终于挣脱了那无垠的黑暗束缚,回到了自己久违的身体之中。 随着魂魄的归位,他的双眸渐渐恢复了神采,不再是先前的空洞与迷茫,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钟离芸深深的感激。 钟离芸见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轻轻将额头抵在周季延的额头上,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第75章:股价暴跌 “钟离芸是小三”的新闻报道越传越烈。 最后导致瑞盛集团的名誉都受到影响,大家都认为周季延这个人脚踏两条船,不值得投资,于是很多散股卖出股份。 一时间,瑞盛集团股价暴跌。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压抑,灯光从天花板上直射而下,将每位股东的神色映照得分外清晰。 周季延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容严峻,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坚定。 他的对面,是面面相觑、神色各异的股东们,有的愤怒难平,有的则显得犹豫不决。 “周总,事到如今,您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一位中年股东率先发难,声音洪亮,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他身旁的人纷纷点头附和,气氛瞬间被点燃。 周季延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前方那面巨大的显示屏上,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关于他与钟离芸的负面新闻。 他沉声道:“我理解大家的担忧和不满,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并亲自向公众澄清事实。瑞盛的声誉,是我和每一位股东共同的责任,我不会让它轻易受损。” 会议室内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空气似乎凝固成冰。 股东们的声浪此起彼伏,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直指周季延的心房。他们或拍桌怒斥,或摇头叹息,情绪在狭小的空间内激荡。 周季延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依然挺直了脊背,双手紧握成拳置于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没有逃避,一一掠过那些或愤怒或失望的脸庞,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不屈。 沉默,成了他此刻最沉重的抵抗,仿佛在说:“我的决定,你们无法左右。” 室内灯光越发刺眼,将他孤独而坚定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寂寥。 股东会议结束后,夜色已深,周季延独自留在空旷的办公室,窗外城市的灯火阑珊映照着他复杂的内心。 手机震动,一条来自孔伊伊的短信悄然跃入眼帘,简短却充满诱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他轻轻放下手机,目光穿过落地窗,凝视着远方那片璀璨的灯火,心中五味杂陈。 办公室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呼吸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桌上的文件,也似乎吹动了他心中的涟漪。 周季延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手指轻轻触碰着冰凉的玻璃,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屏障感受到外界的温度。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孔伊伊那张温柔而坚定的脸庞,以及她话语间透露出的自信与决心。 但随即,瑞盛集团的荣耀、股东们的信任、还有自己内心的原则与底线,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紧紧包围。 夜色如墨,周季延驱车直奔孔伊伊的公寓。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抵达后,他未做停留,径直走向那扇透出柔和灯光的门扉,每一次敲门都像是敲击在自己的心上,既沉重又坚决。 门缓缓开启,孔伊伊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她穿着一袭简约的居家服,面容温婉,眼中却藏着复杂的情绪。 周季延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坚定而诚恳:“伊伊,我需要你公开澄清,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婚约的约定。这不仅关乎我的名誉,更是对瑞盛集团所有股东和员工的责任。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我希望你能理解。” 孔伊伊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与不舍。 她缓步走向周季延,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直到她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 “季延,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心就再也没能放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承受舆论的风暴,我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说着,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被周季延轻轻握住手腕,温柔却坚决地阻止。 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伊伊,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但爱情不应该是牺牲和负担。我尊重你的感情,但我更不能辜负瑞盛和所有人的信任。我们都需要做出对彼此都负责的选择。” 话音未落,他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转身欲离,留给孔伊伊一个决绝而孤独的背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既坚定又无奈。 周季延踏入四方民宿的那一刻,夜色已深,民宿内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而孤寂的光辉。 他径直走向后院,那里有一片静谧的小花园,钟离芸正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手中捧着一本旧书,似乎正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目光温柔地迎上了周季延略显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季延,你回来了。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 钟离芸的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缓缓向他走去。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神秘。 周季延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沉重,他深吸一口气,望向钟离芸那双充满温情的眼眸,声音低沉而真挚:“芸儿,公司股价的事,我已尽力控制,但市场反应超出了预期。股东们压力巨大,我……我不想让你也卷入这场风波。” 钟离芸轻轻摇头,月光下,她的笑容温暖而坚定,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季延,我们是伙伴,更是朋友。瑞盛的困境,我岂能袖手旁观?资金方面,你无需担忧。我可以动用一部分个人资产,暂时填补空缺,稳定市场信心。但条件是,你必须答应我,要更加谨慎地决策,保护好自己和公司的未来。” 她有海外投资公司,解决这件事很容易 第76章:梦里有她 钱骁广心急如焚地推开钟离芸所在的病房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这静谧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几步跨到钟离芸面前,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芸儿,你告诉我,周季延他……他是不是真的昏迷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迫切。 钟离芸抬头,眼眶微红,她轻轻点了点头,那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钱骁广的耳中:“是的,骁广,他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中……” 说着,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溅起一圈圈涟漪,也击碎了钱骁广心中最后的防线。 钱骁广闻言,心猛地一沉,却努力克制着不让情绪完全失控。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而轻轻搭上钟离芸的肩膀,温柔而坚定地说,“芸儿,你先出去透透气吧,这里交给我。你需要休息,也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钟离芸闻言,泪水再次涌上眼眶,但她明白钱骁广的用意,轻轻点头,用袖口拭去泪痕,起身时脚步略显踉跄。 钱骁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她,直到她安全地站在病房门外,才缓缓松手。 目送她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步入病房,一步步走向病床旁昏迷的周季延,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好友的担忧,也有对命运无常的无奈。 钱骁广轻轻合上病房门,转身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缓缓走向病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周季延紧绷的神经上。 病房内静得只能听见仪器轻微的嘀嗒声,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交织成一首无形的乐章。 他站在床畔,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周季延紧闭的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戏谑与释然。 “季延,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钱骁广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周季延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终于,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睁开,与钱骁广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张力。 周季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试图掩饰那份被拆穿的尴尬,“骁广,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声音虽弱,却透露出久违的轻松与释然。 钱骁广嘴角那抹淡笑更甚,眼神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冥王?哈哈,那老家伙可没空管咱们这点小事。不过,我钱某人掐指一算,你这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就交代了。” 说着,他故意凑近了些,几乎与周季延鼻尖相对,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一股微妙的热浪。 周季延苦笑更甚,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佩服,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似乎想坐起身来,却又因伤势而力不从心,只能作罢。 “好吧,骁广,你赢了。我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芸儿能安心休息,不必为我担心。你也知道,她最近太累了。” ...... 其实周季延没有告诉钱骁广,他真的做了个梦,梦里有钟离芸... 周季延的梦境里,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他匆匆穿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中满是不安与恐惧。 终于,他推开了那扇熟悉又遥远的门,只见屋内昏暗,仅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摇曳在床头,映照着钟离芸苍白无血色的脸庞。 她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呼吸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这寂静之中。 周季延颤抖着手,轻轻握住钟离芸冰凉的手指,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助,“芸儿,醒醒,别离开我……” 但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和心中那份越来越强烈的绝望感。 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钟离芸的手背上,瞬间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之中。 周季延的梦境似乎凝固了时间,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铅灌。 正当他绝望至极,几乎要放弃挣扎时,一抹异样的温暖悄然触碰了他的脸颊。 那是钟离芸的泪,温热而真实,穿透了梦境的壁垒,直击他的心房。 他猛地睁开眼,四周不再是那片死寂的夜色,而是自己熟悉的卧室,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钟离芸就坐在床边,泪水在她清秀的脸庞上蜿蜒,如同清晨露珠滑过花瓣,晶莹剔透,却又满含哀伤。 她的眼神中既有重逢的喜悦,也藏着深深的忧虑。 周季延伸手,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紧紧交织,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与释然,仿佛连梦境与现实的界限都变得模糊而温暖。 钱骁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凝重而认真,目光不时在周季延与钟离芸之间徘徊。 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季延,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我认为,真相虽苦,却也是维系两人情感的桥梁。我可以帮你,让芸儿暂时相信她仍在梦中,或是一个特别的时期,但你需记得,谎言总有被揭穿的时刻。不妨让这短暂的‘梦’成为你们彼此更深刻理解与珍惜的契机,而非长久负担。” 说着,钱骁广从身旁的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闪烁着柔和光芒的玉佩。 他解释道,“这是我家传的安神玉,能稳定人心,或许能辅助你完成这个计划。但记得,人心是最难测的,唯有真诚与爱意,才是穿越一切迷雾的明灯。” 钱骁广离开了四方民宿,钟离芸再次回到房间,发现周季延依旧昏睡着。 心里隐隐犯疼 第77章:周季延研究术法 周季延缓缓睁开眼,晨曦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他轻轻眨了眨眼,适应着室内柔和的光线,随即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床边正焦急望着他的钟离芸身上。 “我没事。”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钟离芸闻言,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眼眶微微泛红,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安心的笑。 她轻轻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周季延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烫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留下彼此间那份无需多言的深情与关怀,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钟离芸的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的声音轻柔而颤抖,仿佛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就这样沉睡,再也醒不过来。每一个夜晚,我都守在你身边,数着心跳的每一次跳动,生怕它会突然停止。梦里,我无数次呼唤你的名字,醒来却只能紧紧握住你的手,感受那份微弱的温暖。”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周季延的手背,那份温柔与不舍,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沉重而充满情感。 晨光中,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如同他们此刻不可分割的心。 周季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握住钟离芸的手,目光深邃而坚定。 “芸儿,我听到了你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那些夜里的守候,比任何言语都更深刻地烙印在我心上。”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量,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不安。 随即,他缓缓坐起身,动作间透露出对身体的细心呵护,却也难掩决心。 周季延的目光落在钟离芸那细腻的手掌上,记忆中,她曾半开玩笑地说起自己掌心那道象征“苦情”的纹路,让他心疼不已。 他轻抚过那道纹路,仿佛是在对过去的磨难做着无声的告别。 周季延身形一凛,眼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毅然踏入冥界的幽暗深渊,寻找那位传说中的冥王。 幽暗的宫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冥王那张冷峻而神秘的脸庞。 周季延直视冥王深邃的眼眸,语气坚定, “冥王大人,我知您掌握生死轮回,万物命数。芸儿掌心的纹路,我誓要寻得解法,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冥王轻叹一声,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冥气,他缓缓摇头,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周季延,你之心意,我虽动容,然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那纹路,非我所能轻易更改,它既是命运的烙印,也是她坚韧灵魂的见证。” 孔宅门外,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钟离芸焦急地站在门外,不时地抬手轻敲那扇雕花木门,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带着她心中的不安与迫切。 门内,王彦辰高大的身影隐约可见,他背对着门,与孔伊伊低声交谈,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伊伊,让我进去见她一面,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钟离芸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恳求,眼神中满是坚决。 然而,孔伊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启朱唇,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芸姐姐,你现在不能见她。他正在帮我处理一些家族事务,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王彦辰身形轻盈地隐入孔宅一侧的阴影之中,如同夜色下最狡黠的猎豹,悄无声息。 他透过半掩的窗棂,目光复杂地望向门外渐行渐远的钟离芸,心中五味杂陈。 转身,他步入内室,与孔伊伊相对而坐,室内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交织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伊伊,谢谢你。” 王彦辰的声音低沉而诚恳,眼神中闪烁着感激与歉意, “我知道这样做对芸儿不公平,但有些事,我必须独自面对。” 孔伊伊轻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理解,她伸手轻轻覆盖在王彦辰紧握成拳的手上,给予无声的安慰,“彦辰,我懂你的苦衷。但你要明白,有些情感,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芸姐姐她,值得你坦诚相待。” 孔伊伊的话语温柔却坚定,她轻轻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已无踪迹的街道,心中暗自思量。 转身回到王彦辰面前,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决绝。 “彦辰,我会帮你,但我们必须做得巧妙,不能伤了芸姐姐的心。” 她轻声说道,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精致的信件,递给他, “这封信,你交给芸姐姐,里面是我编好的一个理由,让她暂时对我们之间的安排保持理解。 但记住,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解决之道,在于你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王彦辰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他深知这封信的重量,更明白孔伊伊的用心良苦。 他抬头,对上孔伊伊那双充满信任与鼓励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夹杂着一丝苦涩。 “伊伊,谢谢你。我会处理好一切,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说完,他毅然转身,步伐坚定地向门外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与钟离芸未来命运的转折点上。 四方民宿内,烛火摇曳,将一室的幽黄光影拉长又缩短。 钟离芸悄然踏入,只见周季延正埋头于一堆泛黄的古籍与卷轴之中,眉宇间紧锁着思索的痕迹。 他身旁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符文石与干枯的药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未知的草药气息。 周季延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本古旧的书籍,眼神中闪烁着对未知力量的渴望与执着。 他的手指偶尔在空中勾勒着复杂的图案,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对话。 烛光映照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坚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对破解钟离芸掌心纹路之谜的决心。 钟离芸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室内轻轻回响。 她缓缓走近,目光落在周季延专注的脸庞上,那份对知识的渴求与对未知的执着深深触动了她。 她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温柔, “季延,为何你如此热衷于研究这些古籍与符文?它们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能让你如此废寝忘食?” 周季延闻言,抬头望向钟离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深深的温柔。 他放下手中的古籍,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仅隔着一臂之距。 他轻握起钟离芸的手,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掌心那独特的纹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芸儿,你的纹路,是解开古老预言的关键。这些古籍与符文,是通往真相的钥匙。 我研究它们,是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解开你命运的枷锁,让你不再受任何束缚。” 第78章:周季延知道她的秘密 月光倾洒,小院的石桌旁,周季延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他轻轻握住钟离芸的手,那双手因担忧而微微颤抖。 “芸儿,我知你忧虑,但我想成为你的依靠,不仅仅是站在你身后,而是与你并肩。术法虽险,我却愿以我心志为盾,护你周全。你看这夜空,星辰虽小,亦能照亮一方,我亦想成为你的星光。” 说着,他缓缓松开手,望向星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光芒,仿佛已置身于修炼的苦海,誓要寻得那一线可能。 月光如洗,照亮了周季延坚毅的脸庞,他转身面向钟离芸,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心与温柔。 “芸儿,我决定了,要踏上修行之路,不为别的,只为能与你并肩,共御风雨。从今往后,无论是晨曦初露还是夜幕低垂,我都将不懈追求,让体内流淌起与你相同的灵力之河。想象着,当我能以灵力化剑,与你并肩作战,那将是何等的荣耀与幸福。” 言罢,他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四周空气中弥漫的微弱灵力波动。 周季延缓缓抬起双手,尝试着引导这些无形的力量,尽管起初只是细微的颤动,但他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是对未知挑战的渴望,也是对与钟离芸未来共度的无限憧憬。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勇而坚定,仿佛已踏上了通往强者之路的征途。 钟离芸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忧又欣慰。 她轻步上前,双手轻轻搭在周季延的肩上。 温柔而坚定地说:“季延,我知你心意,但修行之路,步步荆棘,切莫急功近利。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引导你感受这天地间最纯粹的灵力。” 说着,她闭目凝神,周身渐渐泛起一圈淡淡的蓝光,那是她体内纯净灵力的外显。 她缓缓引导着自己的灵力,如同细流般注入周季延体内,两人的灵力在这一刻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周季延只觉体内一股暖流涌动,原本难以捉摸的灵力波动变得清晰可感,他尝试着跟随这股力量,让自己的心神与之共鸣。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钟离芸的床头。 她缓缓睁开眼,一股熟悉的刺痛自掌心蔓延开来,如同细小的冰刃在血脉中游走。 她轻咬下唇,努力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呻吟,生怕惊扰了还在沉睡中的周季延。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而又不失威严的气息悄然降临于小院之中,冥王那幽深的身影在晨光与阴影的交错间显现。 他目光如炬,直抵钟离芸的心扉,仿佛能洞察她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芸儿,又是这时辰。” 冥王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慈悲,他缓缓走向床边,伸出手掌,掌心汇聚起一抹深邃的冥界之力,那是足以平息世间一切伤痛的力量。 周季延自梦中惊醒,一抹不祥的预感如寒冰般刺入心扉。 他猛地坐起,目光穿透薄雾般的晨光,恰好捕捉到冥王那庄严而神秘的背影,正低头对着钟离芸,手掌轻贴于她掌心之上。 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慢。 只见冥王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决绝,他轻启薄唇,似在低语,又似在吟唱古老的咒语。 随着他的话语,一抹幽蓝的光芒自他掌心溢出,如同深海中的精魄,缓缓渗入钟离芸的手心,与她体内翻腾的灵力交织融合。 钟离芸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被一抹淡淡的宁静所取代。 周季延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与坚决。 他猛地站起,身形微颤,却坚定地跨出几步,直至冥王身侧。 晨光中,他的眼眸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声音虽轻却坚定:“冥王大人,我……我能否为芸儿做些什么?若是以我的血,能减轻她的痛苦,我愿意!”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锋利的指甲轻轻划破掌心,一滴鲜红的血液瞬间渗出,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周季延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与恐惧,只有对钟离芸深深的疼惜与守护。 他缓缓靠近冥王,将染血的手掌递出,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钟离芸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她轻叹一声,双手轻轻握住周季延那即将触及冥王的手掌,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决,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微风:“季延,你的心意我已知晓,但这份力量,非你我所能驾驭。 冥王大人有他的方式,而我的命运,亦非轻易能改。你只需记得,无论前路如何,我们共同面对。” 说着,她抬眸望向冥王,眼中既有感激也有释然,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彼此的理解与默契。 冥王微微颔首,那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他轻轻抬手,一股温和的力量轻轻托起周季延,让他无需再勉强支撑。 这一幕,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晨光中,三人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却共同编织着一段超越生死的情感纽带。 周季延望着钟离芸,眼中满是不舍与坚定,他明白,此刻的陪伴与守护,便是他能给予她最好的力量。 第79章:王彦辰在孔家 夜色如墨,钟离芸穿梭于幽深曲折的巷弄之间,手中紧握着一张泛黄的地图,那是她唯一关于王彦辰行踪的线索。 月光稀薄,斑驳地洒在她坚毅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孤勇。 巷尾的风带着凉意,吹动她衣袂翻飞,也似乎在耳边低语着未知的指引。 她停下脚步,目光定格在一扇半掩的木门上,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灯火,与周遭的沉寂格格不入。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钟离芸缓缓靠近,指尖轻触木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扉,只见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熟悉却略显疲惫的脸庞——王彦辰,正低头翻阅着一本古旧的书籍,眉宇间透露着对未知的渴望与忧虑。 两人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夜色更浓,月光悄然隐入云层,只留下几点星光点缀着幽暗的庭院。 周季延的身影从夜色中走出,衣袂随风轻轻摆动,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意味。 他望向钟离芸,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声音低沉而温暖:“芸儿,这几日可有彦辰的线索?” 钟离芸轻轻摇头,夜色下的她显得格外沉静,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她缓缓转身,将手中的泛黄地图递予周季延,指尖轻触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只有这张地图,引我至那扇半掩的木门后,见到了他。”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但他似乎正深陷于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庭院之中,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神秘。 周季延立于院中央,衣袂随着夜风轻轻摇曳,他闭目凝神,双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触间,似乎有微光流转。 周围的气息开始微妙地变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随着一声低沉的咒语,周季延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轻轻一挥手,只见院中散落一地的枯叶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漂浮起来,渐渐聚拢成一堆,最终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稳稳落下,排列得异常整齐,宛如精心布置的艺术品。 这一幕,让钟离芸不禁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讶与赞叹。 她轻声说道:“季延,你果然在咒术上有着非凡的天赋。”声音虽轻,却难掩其内心的震撼与喜悦。 钟离芸的目光穿越那堆被咒术巧妙排列的枯叶,落在周季延身上。 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恳求:“季延,我想教你一个咒术,一个能在危急时刻瞬间转移的咒术。这样,无论未来我们面对何种险境,你都能有更多自保的可能。” 周季延闻言,神色微动,随即温柔一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夜色中的一切阴霾。 “芸儿,你如此为我着想,我怎能拒绝?” 他缓步上前,与钟离芸并肩而立,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月光再次穿透云层,洒下银辉,为这古老的庭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钟离芸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地传授着咒语的每一个音节,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周季延闭目聆听,心中默念,感受着那股源自古老咒术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涌动,汇聚于掌心。 夜色渐深,月光下的庭院更显幽静,正当周季延沉浸在咒术学习的微妙境界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秦封的身影匆匆穿过月色笼罩的小径,神色凝重,直奔钟离芸而来。 他停下脚步,微微喘息,目光直视钟离芸,压低声音道:“芸儿,我刚从孔家附近探得些不寻常的消息。夜色中,孔府四周似有暗影浮动,且门户紧闭,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诡异。我隐约听见院内传来低沉的咒语声,夹杂着一丝不安的气息,恐怕……” 钟离芸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迅速与周季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意识到,这或许是另一场未知挑战的预兆。 钟离芸轻声道:“秦封,带我们去看看,或许,我们能揭开这背后的秘密。” 言罢,三人身形一展,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着孔家方向疾行而去,只留下庭院中那堆被咒术排列的枯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默默祈祷。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孔府高墙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府门之外,为这突如其来的对峙平添了几分诡谲。 钟离芸与秦封并肩而立,目光如炬,直视着府门内那抹冷峻的身影——孔伊伊。 她身着素色长裙,立于门槛之内,面容清冷,仿佛冬日里未化的寒霜,眼眸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戒备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 孔伊伊双手交叠于胸前,冷冷地扫视着二人,声音低沉而坚决:“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孔家近日不宁,不便待客,二位请回吧。” 她的语气虽硬,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钟离芸敏锐地捕捉到孔伊伊言语间的微妙异常,心中警铃大作。她不退反进,身形一展,如同穿花蝴蝶般掠过门槛。 瞬间拉近了与孔伊伊的距离,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关切:“伊伊,我们察觉到孔家周围有异样,担心你安危,特来查看。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言罢,她不顾孔伊伊的愕然,径直穿过庭院,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最终定格在了一间略显隐蔽的书房前。 门缝中透出一丝不寻常的微光,伴随着隐约可闻的低语声。 钟离芸心中一凛,猛然推开门扉,只见书房内,王彦辰正蹙眉站立,身旁散落着几卷古籍。 手中紧握着一枚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符箓,神色复杂地望向门外,似乎对钟离芸的到来既惊讶又释然。 王彦辰身形微晃,显然还未从专注的咒术研究中抽离,加之身上的伤势未愈,被钟离芸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符箓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与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做着无声的抵抗。 钟离芸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指尖轻点,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量自掌心涌出,轻轻环绕住王彦辰的臂膀,既制住了他的动作,又不至于加重他的伤势。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王彦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第80章:王彦辰在孔家(2) 他试图开口解释,但话语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终只化为一声低沉的叹息。 钟离芸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她轻声说道:“你无需多言,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边说边引导王彦辰走至一旁的书案旁,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脸上,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温馨与安宁。 阴暗的冥界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冥王那张冷峻而庄严的脸庞。钟离芸搀扶着王彦辰,一步步踏入这幽深之地,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裂缝上,回响着沉重的步伐声。 冥王端坐于高台之上,黑袍如夜,双眼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 王彦辰的脸色苍白,却依然强撑着身体,不愿在冥王面前失了尊严。他抬头望向冥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无奈。 钟离芸轻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给予他最后的安慰与鼓励,随后缓缓松手,让他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审判。 冥王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低沉而富有磁性:“王彦辰,你既已至此,吾自会遵守诺言,减少你应受的刑罚时日。然,罪责难逃,减轻罪免。” 言罢,他轻轻一挥袖,大殿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幽蓝的光芒从中渗出,伴随着阵阵阴冷的寒风,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 王彦辰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冥王大人,您口中的承诺,于我而言,不过是惺惺作态。这冥界,何时有过真正的公正?我王彦辰一生坦荡,即便身陷囹圄,亦不求苟且偷生。这刑罚,我受得起,也无需谁来减轻!” 他的声音虽弱,却字字铿锵,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直逼冥王那双深邃的眼眸。 夜色已深,四方民宿外,月光如洗,洒下一片银白。 孔伊伊匆匆而来,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她推开民宿古朴的木门,门轴轻轻转动,发出低沉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钟离芸专注的身影,她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古籍与符箓,似乎对即将到来的访客毫无察觉。 孔伊伊深吸一口气,轻声唤道:“钟离芸,我有话想跟你说。” 钟离芸闻声抬头,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孔伊伊,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余下烛火跳动的声音。 “伊伊,这么晚了,有何事?” 钟离芸的声音温和,却藏着一丝不易言说的坚决。 孔伊伊的眼眶瞬间泛红,她紧咬下唇,双拳紧握,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站定。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更添了几分决绝。 “钟离芸,我知你法力高强,但王彦辰他……他虽有过错,可他的本心并不坏。你说他不是人类,是恶魂,可在我眼中,他比许多人都要真实、勇敢。求你,看在他并未真正伤害无辜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吧!” 说着,她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钟离芸见状,心中一阵酸楚,但她面色依旧冷峻,缓缓开口:“伊伊,你不懂其中的复杂。恶魂一旦放任,后果不堪设想。我虽有心,却也不能逆天而行。” 言罢,她转过身去,不再看孔伊伊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只留给对方一个决绝的背影。 烛火摇曳中,更显孤寂与坚定。 孔伊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滴都像是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楚。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模糊的视线,直视着钟离芸那看似冷漠却藏着无尽挣扎的背影。 “钟离芸,我……我知道他并非凡人,但在我心中,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我不怕与他一同面对未知,甚至那所谓的‘恶魂’身份。我只求一个机会,一个能与他并肩站立的机会。 他的勇敢、他的真实,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请你告诉我,难道这一切,都抵不过那些冰冷的规则吗?” 钟离芸立于城宅一隅,目光深邃而决绝,她缓缓转身,对着一旁神色复杂的孔伊伊轻声却坚决地说道:“伊伊,你该回孔家了。 这里,你找不到王彦辰的踪迹,更不必说见他一面。” 言毕,她轻叹一口气,似是在惋惜一段无望的情感。 孔伊伊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失落交织的光芒。 她紧咬下唇,试图不让泪水滑落,但那双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脆弱。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风都停下了脚步,静静聆听这场无声的告别。 最终,孔伊伊缓缓点头,声音细若游丝:“好,我听你的。但我……还是想试试。” 说罢,她转身欲走,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 王彦辰立于幽暗的地府入口,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冥气,眼神中满是对爱人的深切渴望。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那虚无缥缈的冥界之门,每一步都似踏在岁月的长河上,沉重而坚定。 穿过幽深的冥河,两岸彼岸花如火般绚烂,却透着一股不祥的妖异。 王彦辰无暇顾及这异界的风景,直奔冥王殿而去。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冥王那冷峻的面容,他身着黑袍,头戴金冠,宛如一尊无情的雕像。 “冥王大人,在下王彦辰,斗胆求见。” 王彦辰跪拜在地,声音虽颤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冥王微微抬眼,眸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化为深邃的审视。 第81章:给她身份 钟离芸踏入瑞盛集团顶层会议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坚毅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翻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眉头紧锁,每一页都记录着集团面临的严峻挑战。 突然,一封加密邮件吸引了她的注意,点开后,竟是孔伊伊精心策划的阴谋细节,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权力的渴望与对瑞盛的不择手段。 钟离芸的眼神瞬间冷冽,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那幕后黑手。 她按下桌上一枚隐蔽的按钮,会议室的大屏幕缓缓亮起,那封邮件的内容赫然其上,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刺眼。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固,众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预感。 钟离芸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随着钟离芸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外的走廊上隐约传来了嘈杂声,那是媒体与公众情绪的涌动,逐渐逼近这层隔绝喧嚣的圣地。 钟离芸没有退缩,她缓步走向落地窗前,背对着大屏幕,阳光与阴影在她身上交织,勾勒出一幅不屈的剪影。 窗外,一群手持麦克风和摄像机的记者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的声音透过隔音玻璃,虽模糊却充满力量:“钟离芸小姐,请问您对民众指责您是小三,并质疑您投资动机的言论有何回应?”“这笔三亿的投资,是否只是您为了个人私欲而牺牲公司利益?” 钟离芸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记者群,意外捕捉到远处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周季延身影,他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无奈。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揪住。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会议室内的众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我钟离芸,从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大局之人。至于周季延,他同样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决定,为了集团,为了所有无辜被卷入这场风波的人,我选择退出这场无意义的争斗。" 说着,她缓缓走向办公桌,拿起桌上那封揭露阴谋的加密邮件,轻轻按下删除键,邮件瞬间化为乌有,仿佛也在象征着某种放弃与解脱。 随后,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指尖在屏幕上跳跃,最终定格在“我们,到此为止吧”这七个字上,点击发送。 那一刻,她的眼眶微红,但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转身,留给会议室一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 周季延的消息几乎是在钟离芸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到达,他推开会议室沉重的大门,步伐急促而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他穿过愕然的众人,直抵钟离芸面前,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芸儿,别做这样的决定。你说过,真相会大白,那我们就一起面对,直到最后一刻。要是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还怎么配说保护你,怎么配站在你身边?” 他的话语如春风化雨,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钟离芸的眼眶再次湿润,但这次,是因为感动与坚定,她轻轻点头,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共同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聚光灯下,周季延身着笔挺西装,站在新闻发布会的讲台上,周身环绕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坚决。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媒体与镜头,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真诚与坚定。 “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为了澄清一个误会,一个关乎我个人情感与名誉的误会。”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关于所谓的家族联姻与未婚妻,我从未有过任何承诺或认可。在我周季延的世界里,从始至终,只有钟离芸一人。她不仅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们共同面对过风雨,也共享过阳光。我坚信,真爱无需任何外在的束缚与标签。今天,我在这里,向全世界宣告,我的选择,我的未来,都与钟离芸紧密相连。” 他想到之前和钟离芸的相处回忆。 那时候他们刚认识不过几天...... “你今天见到你要找的人吗?” 钟离芸拿起汤匙搅动杯里的咖啡,液体沿着杯壁旋转。 她摇了摇头,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周季延, “没有,但是周季延,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家,又为什么会救你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好奇,但他好像不在意,也不觉得她很可疑。 相反,对她还很好。 周季延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些,服务员刚好端过来咖啡放在他面前。 他朝服务员道了声谢后,开始思考怎么回答, “如果真的要问,那就太多了,比如你救了我之后,为什么地上的一滩血是黑色?还有为什么你回到古玩店后整个人像生了一场重病?特别是你整个人冷得像冰块,但现在不是冬天。” “我不问,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我自己也有,你愿意主动说,那我洗耳恭听,你不愿意讲,我也不强迫。”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和她相处不会感到不安和危险。 钟离芸微抿一口咖啡,眼神里透着欣赏,“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当总裁。” 懂人心,知分寸,有格局。 她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住在豪宅没有身份,对我名声不好吗?还临时给我安了个女朋友头衔。” 周季延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不喜欢? 还是她在程宅听到什么关于他的过去? 算了,他也没指望有谁能待在他身边。 周季延恢复往日高冷的气场,沉着脸缓缓开口,“若是不喜欢这个称呼,或者想离开,都可以,之后你遇到问题也可以随时来瑞盛集团找我。” 这是他们的开始,而现在是进行时,且无完成时。 第82章:心头血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古旧的石室内,周季延紧蹙眉头,目光深邃地望向钱骁广。 钱骁广缓缓点头,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刀刃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寒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没有丝毫犹豫。 “季延,此血需纯净无垢,方能解开那束缚之力。” 言罢,他猛地一划,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早已准备好的玉碗中,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石室内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与不屈的气息,钱骁广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这不仅仅是为了解除钟离芸的困境,更是对友情与信念的坚守。 周季延见状,眼眶骤然一红,他猛地跨步上前,双手紧握钱骁广持匕首的手腕,阻止了那即将再次落下的决绝。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激烈碰撞,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 “骁广,你怎能如此轻易言弃?我周季延,岂能坐视朋友为我牺牲至此!”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钱骁广望着周季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感动与无奈。 “季延,你不知,这血脉之秘,非我族类不可解。你虽有勇有谋,却非那关键之人。” 他试图抽回手,却发现周季延握得更紧。 周季延的眸光愈发坚定,他紧抿的唇线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骁广,告诉我,如何取这心头血,我要亲自一试。你我并肩作战多年,生死早已相连,这份力量,或许我也能承载。"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双手微微颤抖,却依旧紧握钱骁广的手不放。 钱骁广凝视着周季延那双充满决心的眼睛。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 "季延,此法凶险异常,需以灵力引导,刺入心脉最深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确定,要冒这生死之险?" 随着钱骁广低沉的话语落下,石室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唯有窗外偶尔透过的月光轻轻摇曳。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更为精致的匕首,其刃薄如蝉翼,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森寒。 钱骁广的眼神中满是复杂,既有对周季延决定的尊重,也有难以言喻的担忧。 他双手紧握匕首,轻启薄唇,开始低声吟唱起古老的咒术,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回荡在石室之中,与四周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咒语的流淌,石室内的温度似乎都随之下降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庄严与压抑。 钱骁广手中的匕首轻颤,终是深深刺入自己胸膛,那瞬间,石室内的烛光仿佛都为之颤抖。 鲜血如细流,缓缓滴入精致的琉璃瓶中,每一滴都承载着不凡的重量。 他紧咬牙关,额上冷汗密布,却未发一语,只是专注地引导着灵力,让伤口周围泛起一圈淡淡的蓝光,那是灵力与生命力的交织,试图抚平这撕裂的创伤。 随着古老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石室内的空气仿佛被重新洗涤,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自钱骁广体内涌出,迅速包裹住那狰狞的伤口。 伤口边缘渐渐收拢,血珠不再溢出。 最终凝结成一道细小的、泛着淡淡蓝光的疤痕,如同月光下最精致的纹路,宣告着这场自我牺牲的奇迹。 夜幕深沉,月光如洗,轻轻洒落在简陋的石室一角。 周季延轻手轻脚地走到熟睡的钟离芸身旁,她的面容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而安详。 他凝视着这张熟悉又略带疲惫的脸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缓缓从怀中取出那只装满心头血的琉璃瓶,瓶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仿佛承载着生命的奥秘与希望。 周季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一股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暖意自瓶中逸出,与周围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轻轻地将瓶口倾斜,让那珍贵的液体缓缓流淌至钟离芸的右手心。 钟离芸的右手在月光下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变化。 随着周季延心尖血的缓缓滴落,她掌心那错综复杂的纹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缓缓蠕动,细微的光芒在纹路间游走,如同星辰在夜空中缓缓铺展。 每一滴血液触碰之处,都激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那些曾经束缚着她的力量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她的面容在月光与这奇异光芒的交织下,显得更加柔和而神秘,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解脱前的宁静与期待。 随着最后一滴血液完全融入掌心,那些纹路竟渐渐淡去,最终化为一抹几乎不可见的浅蓝,静静地躺在她白皙的手心中,如同晨曦初露时最温柔的印记。 钟离芸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朦胧间,一抹不寻常的蓝光在她眼前闪烁,引得她猛地坐起。 月光下,她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赫然留有淡淡的血迹,与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奇异温暖格格不入。 她惊愕地望向一旁的周季延,只见他面容凝重,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手中紧握着那只空了的琉璃瓶,瓶口还挂着几滴未干的血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凄美。 “季延,这...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芸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在周季延与自己掌心之间游移,试图寻找答案。 她的心跳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在她心头升起,既害怕又期待。 周季延缓缓走近,轻轻拉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已恢复平静的掌心,低声说道:“芸儿,这是我为你做的一切。为了解开你身上的束缚,我甘愿承受一切。现在,你自由了。” 他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般敲击在钟离芸的心上,让她瞬间明白了这一切背后的牺牲与深情。 第83章:无破解之法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温柔。 钟离芸的眸中闪烁着不解与关切,她轻轻抬起周季延的衣袖,欲查看他是否真有伤痕。 周季延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之语。 “芸儿,你掌心的灵力,是我与你之间最深的羁绊。” 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掌心那道若隐若现的灵力纹路,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流淌的温暖与力量。 “我以心头血滋养,不过是想让你在这世间,无论遭遇何种风雨,都能有力量守护自己。” 言罢,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未来,又似在回忆往昔。 月光下,周季延的轮廓被柔和的光线勾勒得更加坚毅,他缓缓靠近钟离芸,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轻启薄唇,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芸儿,我曾以为,以我的方式守护你,便是最好的安排。但如今,我终于明白,真正的陪伴,是与你并肩作战,共同面对风雨。 我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远远观望的你生命中的过客,而是能够站在你身旁,为你挡风避雨,与你一同成长的伙伴。” 说着,他轻轻执起钟离芸的手,两人的掌心再次相贴,那抹灵力纹路仿佛在这一刻更加鲜明,闪烁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周季延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决心,仿佛要将这份承诺镌刻进时光的长河,让它成为永恒。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两颗心紧紧相依,共同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未来篇章。 钟离芸闻言,眼眶微红,她轻轻挣开周季延的手,指尖微颤地抚上他坚毅的脸庞,声音里满是心疼与责备, “季延,你怎可如此傻气?心头血,那是何等珍贵,你怎能轻易舍弃?我若知晓,定不会让你这样做。” 月光下,她的眸光闪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既温柔又坚决。 周季延望着她,眼中满是不舍与柔情,他轻轻握住钟离芸的手,将它们贴在自己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心头血流转过的温热。 “芸儿,为了你,我愿意成为那个傻子。因为我知道,没有了你,这世界再美好也失去了色彩。至于危险,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无所畏惧。”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震颤着钟离芸的心弦。 钟离芸心中忧虑重重,步履匆匆地踏入冥王府邸,夜色下的冥界更显幽深莫测。 府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之气迎面扑来,却未能阻挡她坚定的步伐。 步入大殿,烛火摇曳,映照着冥王那张冷峻而神秘的脸庞。 “冥王大人,芸儿有求于您。” 钟离芸跪拜在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 “请问可有方法,能解除周季延以心头血滋养我灵力之咒,而不损他分毫?” 她抬头望向冥王,眼中满是对爱人的深情与担忧。 冥王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最终缓缓开口:“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循环。你二人之情深似海,确非易事可解。然,我冥界有一禁术,名唤‘灵魂共鸣’,或可一试。 此术需你二人心灵相通至极致,于月圆之夜,以诚心祭告天地,或能引动天地之力,调和你体内灵力,而不必再依赖他心头血之滋养。” 钟离芸闻言,身形微颤,眼中那抹光亮瞬间黯淡,仿佛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她缓缓站起身,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心上,疼痛而无力。走出大殿,夜风拂面,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不及她内心的冰冷。 月光洒满冥王府邸的青石板路,拉长了她孤独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回到四方民宿,钟离芸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她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仿佛连泪水也知晓她的倔强与不甘。 房间内静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每一声都重重地敲打着她的心房,提醒着她这个残酷的现实——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周季延为她牺牲更多。 夜,漫长而寂寥,钟离芸的心,也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渐渐沉入了更深的绝望。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钟离芸紧锁的眉间,她猛然抬头,对上了推门而入的周季延那双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坚定的眼眸。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上,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芸儿,别哭了。” 周季延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夜的宁静,他轻轻拭去她眼角未落的泪珠,那动作里满是疼惜与不舍, “我的寿命,于这浩瀚天地间本就微不足道。能遇见你,能为你做这些,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你的笑容,你的幸福,才是我真正在乎的。” 钟离芸凝视着周季延,眼中闪烁着不解与好奇交织的光芒,她轻声问道:“季延,你是如何得知这冥界禁术的?是……冥王亲自告诉你的吗?” 话语间,她不自觉地靠近了几分,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周季延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温柔。 他轻轻摇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傻丫头,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重要的是,我找到了解决之法,不是吗?” 说着,他拉起了钟离芸的手,掌心相对,传递着温暖与力量。 钟离芸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秦骁广,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在他们身边的挚友。 她抬头,目光中满是询问与不解,声音微微颤抖:“季延,是……秦骁广告诉你的吗?他怎么会知道冥界的秘密?” 周季延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拥钟离芸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说道:“芸儿,有些路,我必须自己走,但有些帮助,却是无法拒绝的。 骁广他……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他告诉我,无论前路多艰,都要为所爱之人拼尽全力。 至于禁术的具体,他并未多言,只是给了我一个方向,让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第84章:孔伊伊闯进地府 钟离芸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每一步都似踏在心尖,沉重而无力。 她推开钱骁广书房的门,屋内昏暗,仅有一盏油灯摇曳,映照出钱骁广那张凝重而无奈的脸庞。 他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块古朴的玉佩,眼神深邃。 “芸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事关乎古法禁忌,非人力所能改。” 钱骁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每一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周季延的心头血,是解开诅咒唯一的钥匙,别无他法。” 钟离芸的眼眶微红,她缓步上前,站定在钱骁广面前,目光中既有绝望也有不屈。 “难道,真的要牺牲他吗?我们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她的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倔强,仿佛要在绝望中寻找那一线生机。 钱骁广抬头,两人目光交汇,一片沉默中,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夜幕低垂,乌云遮蔽了月光,孔伊伊紧握着从街头偶遇的道士手中接过的一张泛黄符咒,心中既有忐忑又怀揣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她跟随道士踏入了一处荒废的古庙,庙内蛛网密布,烛火摇曳,映照出道士那张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神秘的脸庞。 随着道士口中念念有词,符咒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缭绕而上,庙门轰然关闭,四周空气骤然凝固。 孔伊伊只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四周已非人间景象——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虚无缥缈的雾气,远处隐约可见鬼火闪烁,幽暗的河流中,亡魂低语,似乎在诉说着各自的哀怨。 孔伊伊穿越那幽冥般的界域,心中虽惧,脚步却未停。 四周鬼火如引路的灯笼,忽明忽暗,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而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但她紧咬牙关,目光坚定,只为那一线救出王彦辰的希望。 穿过一片阴森的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由阴冷铁链交织而成的牢狱赫然出现,寒气逼人,铁链间偶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如同亡魂的哀嚎。 孔伊伊深吸一口气,靠近那扇由黑气凝结的门户,门扉上刻有复杂的符文,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令人心生畏惧。她按照道士所授咒语,双手合十,闭目低吟,周身渐渐泛起淡淡的光芒,与那些符文产生共鸣。 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门户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昏暗的囚室,以及那被困于其中,眼神空洞却仍不失坚毅之色的王彦辰。 孔伊伊刚踏入那幽暗的囚室,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便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吞噬。 她顾不得这些,急切地望向王彦辰,却见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伊伊,你快走!冥王若知你来此,定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四周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 突然间,一阵阴风呼啸而至,伴随着低沉而威严的咆哮声,整个空间都为之色变。 孔伊伊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将她束缚,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枷锁锁住,动弹不得。 她奋力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位身披黑袍,面容威严的冥王缓缓步入囚室,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冥王身形高大,黑袍随风轻扬,每一步踏出都似踏着无形的阶梯,地面微震,空气中弥漫开更深的寒意。 他停驻在孔伊伊面前,那双幽邃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怒非怒,更多的是对凡尘执念的无奈。 "孔伊伊,你区区凡人,竟敢擅闯冥府,扰乱生死秩序。此番举动,不仅是对冥界威严的挑衅,更是逆天而行。" 言罢,冥王轻轻抬手,指尖微动,一道暗紫色的光芒自掌心溢出,化作一条细长的锁链,瞬间缠绕上孔伊伊的手腕,将她紧紧束缚。 孔伊伊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力量穿透了肌肤,直抵灵魂深处,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四周的环境随之变幻,昏暗的囚室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宏伟庄严的宫殿,这便是冥王府。 冥王冷漠地凝视着孔伊伊,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念你情深意重,本座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与王彦辰共赴人间,但代价,需由那道士承担。” 言毕,冥王轻挥衣袖,一道光芒划破虚空,瞬间将孔伊伊与王彦辰包裹其中,两人身形一颤。 再睁眼时,已身处人间的一片荒凉之地,四周景象虽不似冥界阴森,却也透着几分不真实。 与此同时,远在阳世的一间破败道观内。 道士正闭目打坐,忽觉心头一紧,睁开眼,只见天际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击道观屋顶,顿时火光四溅。 道观轰然倒塌。道士被震飞数米,狼狈落地,口吐鲜血,周身环绕着冥王降下的天谴之火,痛苦不堪。 他抬头望向天际,眼中满是不甘与悔恨,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冥王那不可一世的身影,以及那对凡尘情感的冷漠审判。 道士踉跄站起,衣衫褴褛,周身的天谴之火虽未熄灭,却似被一股不屈的意志压制。 他直视苍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虽微弱却坚定:“冥王大人,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乃我辈修行之道。 王彦辰与孔伊伊情深似海,我不过是顺应天命,助有情人一线生机。若此谓错,那错不在我,而在天道无情,不恤人间悲喜。我,不悔!” 言罢,他闭目凝神,周身环绕的火焰竟缓缓收敛,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他的身体,仿佛是他对命运最后的抗争与融合。 这一幕,仿佛天地间最悲壮的画卷,让人心生敬畏。 第85章:钟离芸分手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钟离芸轻踏着幽光斑驳的小径,步出了四方民宿那温暖的灯火之外,踏入了更深邃的黑暗之中。 四周,鬼火零星,仿佛冥界的引路者,默默为她照亮前往冥王府的路。 风,带着几分阴冷与肃穆,穿梭于枯枝败叶间,发出阵阵低吟。 穿过一片荒芜的野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的府邸矗立于冥河之畔,冥王府三个大字以幽冥之火勾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而庄严。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生与死的界限之上。 府门缓缓开启,没有声响,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邀请她步入那未知而又神秘的冥界之域。 踏入冥王府邸,一股幽冷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周墙壁似乎由无形之影编织,映照着冥界特有的幽蓝光芒。 大殿中央,一尊巨大的黑色石座上,冥王身着暗纹黑袍,面容威严而深邃,双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之秘。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钟离芸,你既已至此,便需明了,周季延之情劫,非你莫属方能化解。情之一字,重于泰山,亦轻如鸿毛,需以心换心,方能破局。” 言罢,冥王轻挥衣袖,一幅幅画面在钟离芸眼前浮现: 周季延在人间的种种挣扎与痛苦,每一次情感的起伏都如同利刃般切割着她的心房。 画面中,他的笑容与泪水交织,每一次选择都显得那么艰难。 钟离芸只觉心痛如绞,却也明白,这便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与使命。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决心已定,愿以己之力,跨越生死,为周季延破解这无解的情劫。 夜色依旧深沉,钟离芸的身影悄然穿越那幽光小径,重新踏入四方民宿的温暖灯光中。民宿内,炉火跳跃,映照着每一寸木质的纹理,显得格外温馨而安宁。她轻轻推开门扉,一股熟悉而又安心的气息迎面扑来,与冥王府的阴冷截然不同。 目光掠过静谧的庭院,她心中五味杂陈。转身步入客厅,桌上还残留着未凉的茶水,仿佛周季延刚刚离去,空气中还残留着他特有的淡淡气息。钟离芸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心中暗自思量。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冥王的话语与那些画面,周季延的喜怒哀乐如同电影般在心头回放。睁开眼,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 办公室内,灯光冷白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秦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周季延站在对面,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目光如炬,直视着秦浩,仿佛能洞察其内心最深的阴谋。 “季延,你我都是聪明人,不必绕弯子。”秦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那份足以改变公司格局的股份,就是你的。”说着,他轻轻推过一份文件,那动作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与挑衅。 周季延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利剑般穿透秦浩的伪装。"秦浩,你或许精于算计,但别忘了,瑞盛集团的根基是诚信与责任。我们的资金,每一分都承载着无数患者的希望与未来,绝不可能成为你权谋斗争的筹码。"他边说边向前迈出一步,气势逼人,"至于那份股份,若是以牺牲原则和道德为代价,我周季延,不屑一顾!"言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坚定,留下秦浩一脸愕然,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秦浩手指敲击桌面的单调回响,以及他逐渐扭曲的面容。 秦浩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房内,窗外夜色如墨,室内灯光昏黄,映照着他阴沉不定的脸色。他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轻轻旋转,似乎在寻找着破局的思路。秦国涛,他的父亲,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浩儿,秦氏的资金链愈发紧张,市场对我们的耐心也快耗尽了,你可有对策?” 秦浩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迅速被深邃的算计所取代。他站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灯火阑珊的城市,缓缓开口:“父亲,是时候启动那个备用计划了。我们不仅要解决眼前的困境,更要让瑞盛集团,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尝尝失败的滋味。”他转身,将雪茄重重按在烟灰缸中,火花四溅,如同他内心燃烧的复仇之火,不容小觑。 周季延推开门,一阵温暖的风携着木炭的香气拂面而来,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微妙气氛。他目光掠过客厅,只见钟离芸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手持电话,神情专注而复杂。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柔和的侧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缓缓靠近,直到能清晰听见电话那头低沉的男声,虽内容模糊,但那陌生的语气却像一把无形的刀,轻轻划过他心中的平静。周季延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嫉妒?还是不安? 钟离芸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周季延的心房。 "他……他不一样,周季延,我们之间……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错觉。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那种感觉,是你给不了的。"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与坚决,转过身,月光完整地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周季延愣住了,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他从未见过钟离芸如此决绝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有被背叛的痛楚,也有难以置信的愕然。 他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决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与伤感,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对视着。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回响。 第86章:钟离芸分手(2) 周季延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打破了室内的死寂:“芸儿,我们……这些年的时光,难道都只是你眼中的错觉吗?我以为,我的付出,我的陪伴,至少能让你感受到一丝温暖和依靠。”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心上,沉重而疼痛。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钟离芸的身影交错,却再也无法重叠。 钟离芸的眼眶微红,她轻轻咬了咬唇,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季延,你给予我的,我从未忽视过。但感情的事,从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我尝试过,真的,可我发现自己……无法再欺骗自己。你很好,只是,我的心,已经向着另一个方向了。” 她的话语轻柔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两人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系。 钟离芸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迎上周季延那双充满不可置信的眼眸。 “季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请相信我,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我的心变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电话线,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周季延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向前迈出一步,想要靠近她,却又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只能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痛苦。 “芸儿,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只要你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沉重而真挚。 周季延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最终消失在夜色尽头,留下一室的冷清与钟离芸孤独的背影。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电话,仿佛放下了多年的执念,转身走向窗边,凝视着那片他曾站立的空地,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渐深,钟离芸走进厨房,取出一瓶尘封已久的红酒,没有开灯,只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她轻轻旋开瓶盖,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与室内的静谧交织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倒了一杯,红色液体在杯中摇曳,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深邃又迷离。 举杯,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轻声低语,仿佛是与自己对话,又似是对周季延未说完的话:“这一杯,敬过往,也敬未来。” 说完,她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辛辣与苦涩,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周季延踏入家门,夜色如墨,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径直走向书房,每一步都踏着重重的回响,仿佛每一步都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懑与不解。 书房内,昏黄的灯光下,他猛地拉开抽屉,翻出那张与钟离芸的合照,照片中的两人笑的那么灿烂,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但现在,这笑容却成了讽刺,他愤怒地将照片摔在地上,相框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如同他此刻的心,支离破碎。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额头青筋暴起,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恨意。 窗外,一阵风吹过,卷起窗帘,也似乎带走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但心中的怒火却更加旺盛,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无法遏制。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恨意都凝聚在这双拳头里,狠狠地发泄出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薄雾,给城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周季延站在镜子前,整理着领带,眼神中少了些昨夜的疯狂,多了份决绝与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封存在心底,转身步出家门,驱车前往孔伊伊的工作室。 抵达时,工作室外已是一片繁忙景象,创意的火花在空气中跳跃。周季延推开门,一股清新的柠檬草香扑鼻而来,与室内的现代艺术氛围融为一体。 他径直走向孔伊伊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透出柔和的灯光。 孔伊伊正坐在桌前,专注地翻阅着设计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专注的脸庞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目光与周季延交汇,一抹惊讶转瞬即逝,随即换上职业性的微笑。 “周先生,比预期来得早呢。请坐,我们谈谈合作的具体事宜。” 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两人对面而坐,一场关于未来与重生的合作,在晨光中悄然拉开序幕。 孔伊伊的目光在周季延的脸上轻轻掠过,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关怀:“周先生,看您神色,是不是和钟离芸小姐之间……有些误会或是……?” 周季延闻言,眼神微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说的故事。 “我们……分手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说完,他轻轻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那份突如其来的沉重。 孔伊伊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温暖的阳光更充分地洒进房间。 转身时,她轻轻拍了拍周季延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与安慰:“感情的事,总是难以预料。但请记得,无论何时,都有新的开始等待着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能穿透周季延心中的阴霾,带来一丝光明。 周季延冷笑,“既然她把我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我就要她付出代价!” 两人的目的不谋而合。 “我只想就出王彦辰,至于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不过问,你确定想好了,踏出这一步,你们就再无可能。” 第87章:钟离芸够狠心 夜色已深,办公室内灯火通明,周季延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长,他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之中。 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过往背叛的愤怒,也是对未来挑战的坚决。 键盘敲击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交织成一曲孤独的交响乐。 桌上咖啡杯的热气早已散尽,他却浑然不觉,手指间香烟的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 周季延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与精力,都倾注在这无休止的工作中,以此作为对钟离芸背叛最深刻的回应与自我救赎。 夜深人静,钟离芸匿身于一家咖啡馆的角落,刻意挑选了一个能窥见对面办公楼的位置。 她面前摆放着一杯未动的拿铁,但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其上。 借着店内柔和而略显模糊的灯光,她凝视着那扇半掩窗帘的窗户,那里透出的一束光,像是孤岛上唯一的灯塔,照亮了周季延孤独的战场。 她轻抚着镜面般的手机屏幕,那里面正通过摄像头无声地展现着周季延的身影。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坚韧,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触动着她的心弦。钟离芸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决绝取代。 她紧抿双唇,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放大、缩小,试图以这种方式更加贴近却又保持遥远的距离。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因为她知道,为了彼此的未来,这一刻的隐忍与不见,是最深的温柔与成全。 咖啡馆内,气氛因孔伊伊的突然闯入而变得微妙。 她径直走向钟离芸,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回响,带着几分不悦与质问。 “钟离芸,你真是越来越狠心了。” 孔伊伊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站在钟离芸对面,双手抱胸,眼神复杂地审视着好友。 钟离芸抬头,目光从对面办公楼那束孤光上收回,淡淡地瞥了孔伊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狠心?” 她轻声重复,随即眼神变得坚定, “你不懂。有时候,放手比紧握更需要勇气。我与他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夜色愈发深沉,周季延的办公室内,灯光成了这座城市最后的倔强。 他紧锁眉头,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屏幕上的数据如潮水般涌动,每一行都承载着瑞盛集团生死存亡的关键。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他接起一个又一个,声音虽显疲惫却坚定有力,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力求在风暴中稳住航向。 窗外,雷声隐隐,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雨。 周季延无暇顾及,心中那份对钟离芸的复杂情感,在连轴转的工作中逐渐被埋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仿佛一场未曾言说的梦,醒来后只余下模糊的影子。 他沉浸在解决危机的紧迫中,每一个难关的攻克都让他暂时忘却了个人情感的纠葛,直到夜深人静,疲惫不堪地靠在椅背上。 他才恍惚间意识到,原来分手这回事,已在忙碌中悄然淡出了他每日的思绪。 夜色如墨,周季延驱车穿梭在灯火阑珊的街道,车窗半开,夜风携带着凉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拂过他紧绷的脸庞。 车内,手机震动不断,每一条信息都是关于瑞盛集团资质风波的最新进展。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企业存亡的关键时刻,更是对个人能力与决心的考验。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映入眼帘:“小心,背后有人。” 简短几个字,却让周季延心头一紧。 他迅速回拨,对方已关机。他将车停在路边,凝视着远处高楼大厦间闪烁的霓虹,心中五味杂陈。 助理小李匆匆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周总,好消息!集团资质风波的危机,已经基本解除了!” 周季延闻言,手中的笔顿在空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眉头微蹙:“这么快?怎么做到的?” 小李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是钟离芸小姐,她利用自己在业界的资源和人脉,暗中协调了多方力量,还亲自出面与几家关键公司谈判,最终达成了对我们有利的协议。她…她真的帮了我们大忙。” 周季延手中的笔轻轻落下,笔尖在文件上无意识地点了点,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夜色中仿佛能穿透重重障碍,看见那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潮水般起伏,感激、愧疚、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楚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言喻。 夜色如织,周季延驱车直奔四方民宿,心中五味杂陈。 民宿外,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照出他略显急促的步伐。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扑鼻而来,与室外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 他穿过静谧的庭院,每一步都似乎在寻找着答案的碎片。 踏入钟离芸的房间,只见屋内只点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洒在书桌上,她正低头翻阅着一份文件,眉宇间透露着专注与从容。 听到声响,她缓缓抬头,目光与周季延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钟离芸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缓缓走向周季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温柔。 她停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 “季延,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未解的结,但这次,我只是觉得,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我欠你的,不仅仅是过去的情分,更是那份未曾言说的理解和支持。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尝试弥补那些无法挽回的裂痕。” 她的话语轻柔,却字字有力,如同窗外夜风中夹杂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干涸的心田。 第88章:宛宛类卿 夜色愈发深沉,民宿内一片静谧,只余下钟离芸与冥王对峙的身影。 冥王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既神秘又威严。 他目光深邃,直视着钟离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芸儿,你当真不后悔?离开他,你的心,可曾有过一丝动摇?” 冥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钟离芸的心房。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磐石,她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后悔?或许吧。但更多的是释然。对他,我必须狠下心,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各自前行,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路。爱,有时候,是放手,是成全,更是自我救赎。”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两人之间,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清冷。 周季延的眼神复杂,从最初的震惊逐渐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仿佛内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被无情揭开。 他缓缓上前一步,与钟离芸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芸儿,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何种境地?”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钟离芸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决绝所取代。 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周季延的胸膛,那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却如同寒冰,让周季延浑身一震。 钟离芸轻叹一声,从书桌上抽出一本相册,轻轻翻开,里面是她精心挑选的几位女性朋友的照片,每一张都洋溢着不同的魅力与笑容。 她将这些照片逐一展示给周季延看,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决绝交织的光芒。 “季延,看看这些女孩,她们都是那么优秀,值得你去了解,去珍惜。” 她的话语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周季延的目光在照片上掠过,却如同未入心般冷漠,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芸儿,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忘记过去吗?这些照片里的人,再美再好,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眼神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某日黄昏,夕阳如血,将小镇的街道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 钟离芸精心策划了一场“偶遇”,她站在一家弥漫着淡淡咖啡香的咖啡馆外,不远处,周季延正缓步走来,神色中带着几分落寞与迷茫。 而此刻,一位身着简约白裙,笑容温婉的女子恰好从咖啡馆内走出,手中拿着一本封面泛黄的书,不经意间与周季延的目光交汇,两人都微微一愣。 钟离芸躲在街角,悄悄观察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看到那位女子轻启朱唇,似乎是在询问周季延是否需要帮助。 而周季延在短暂的迟疑后,竟也微笑着回应,两人的对话在微风中轻轻飘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这意外的相遇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温馨。钟离芸默默祝福,却也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将他们推向彼此的世界。 春日午后,阳光透过嫩绿的叶隙,洒下斑驳光影,给小镇的老街铺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钟离芸站在一家复古书店的窗前,手中紧握着那本记录着“偶遇”计划的笔记本,目光紧随着街角。 不久,周季延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步伐轻盈,似乎心情有所好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碎花长裙,手捧一束野花的女子从街的另一头走来,那身影与周季延的视线不期而遇。 钟离芸心中一动,悄然安排了这场“不经意”的相遇。 女子似乎认出了周季延,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微笑着向他走去,手中的野花随风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周季延与那位女子并肩走在春日的小径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女子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让周季延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他们偶尔低头交谈,时而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和谐,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 钟离芸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目光紧紧追随,心中却如被针扎般刺痛。 她看到周季延的眼神中重新焕发了光彩,那是她许久未曾见过的温柔与释然。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心中五味杂陈,既为他感到高兴,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这一刻,她仿佛成了这场春日风景中最孤独的旁观者,见证着别人的幸福,却独自品尝着失去的滋味。 夜色渐浓,酒吧内灯光昏黄而暧昧,周季延坐在吧台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神迷离。 他面前的女人,面容清秀,眉宇间确有几分与钟离芸相似的神韵,只是那份温柔与坚决,在她身上化作了另一种温婉与淡然。 “为什么是我?” 女人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好奇与不安,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目光与周季延交汇。 周季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酒杯中的酒红色液体,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与钟离芸共度的那些日子。 “因为,”他轻声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光,那光,曾照亮过我最黑暗的时刻。你,有她的影子,却又独一无二。” 女人的心轻轻一颤,仿佛被无形的丝线轻轻拨动。 她凝视着周季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既有着对过往的眷恋,又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酒吧内低沉的音乐适时响起,旋律缠绵悱恻,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她缓缓垂下眼帘,避开了周季延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的冰凉边缘,思绪万千。 突然,她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与释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却略带苦涩的笑。 “或许,我们都有各自的故事需要释怀。” 第89章:婚礼 昏暗的酒吧一隅,周季延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边缘,眼神迷离于舞池中摇曳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简约而不失优雅长裙的女子缓缓走近,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决。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清晰:“周先生,我是那天在吧台边无意间听见您谈论商业蓝图的女子。您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为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微微倾身,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相信缘分。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索更多未知的可能,不只是商业,还有彼此的心。” 周季延的眼神在昏暗中闪烁不定,他微微后仰,与女子的距离拉开了一丝微妙的间隙,似乎是在评估她话语中的真实与分量。 酒吧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被隔绝,只留下两人间微妙的氛围在缓缓流淌。 “钟离芸?”他低语,这个名字如同一个轻柔的涟漪,在他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 女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她从包里取出一封精致的信封,轻轻推至周季延面前。 “这里,有她最需要的答案,也是让她不得不正视你们之间关系的钥匙。”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挣扎。 夜色渐深,酒吧外的霓虹灯斑驳陆离,映照在钟离芸略显落寞的身影上。 她轻叹一口气,转身步入一条静谧的小巷,目的地是钱骁广常去的那家深夜咖啡馆。 推开半掩的木门,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店内灯光柔和,暖黄色的光晕洒在每个角落,显得格外温馨。 钱骁广正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杯已凉的卡布奇诺,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到来。 见她进来,他放下杯子,眼神中满是关切。 “芸儿,怎么了?你的笑容今晚比夜色还沉。”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柔。 钟离芸缓步至钱骁广对面坐下,窗外偶尔掠过的夜风携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眼中的坚定。 她轻轻搅动着面前未加糖的黑咖啡,目光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缓缓开口:“骁广,你知道吗?我即将为周季延解开他心中的结,那是他长久以来无法释怀的情劫。一旦他跨越这道坎,我便能完成我的使命,步入轮回的下一个阶段。”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年的等待与期盼。 钱骁广闻言,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双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似是在无声地为她加油鼓劲。 两人之间,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理解已胜过千言万语。 钱骁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轻轻探身向前,声音低沉而温柔:“芸儿,你确定现在与周季延的分离,是你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吗? 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正是为了更靠近他,而非远离?” 钟离芸闻言,手中的银勺轻轻一顿,黑咖啡的涟漪在杯中缓缓散开,如同她心中复杂的情绪。 她抬头,目光与钱骁广交汇,那双眼眸里既有决绝也有不舍。 “骁广,你知我非寻常之人,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解开他心中的枷锁。 每一次的靠近,都是为了让他最终能够自由地飞翔。虽然心痛,但这是我必须承担的使命。” 钟离芸的眼神在昏暗中渐渐柔和,她轻轻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感受那份来自古老时光的凉意。 钱骁广沉默地注视着她,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被这份静默吞噬。 突然,钟离芸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却更多的是对命运的坦然接受。 她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星辰点点,仿佛是她心中未了的牵挂。 “骁广,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他身边有了她人,那一刻,我的心确实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我所期盼的吗?他能够放下过去,重新拥抱新的生活,是我最大的安慰。”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钱骁广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四方民宿的木质地板上,给这古朴的空间添了几分温馨而又不真实的色彩。 钟离芸站在窗前,凝视着远处山峦叠嶂,心中五味杂陈。 突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那是民宿特有的欢迎方式。 门缓缓推开,周季延身着笔挺西装,身旁依偎着一位温婉可人的女子,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季延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轻声说道:“芸儿,我们来了。我想在这里,这个充满我们回忆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生活。希望你能见证这一刻。” 钟离芸转过身,目光温柔而深邃地落在周季延与他身旁的女子身上,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 她轻轻迈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每一步都踏着岁月的节奏。 阳光在她身后洒落,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既神圣又遥远。 “季延,看到你如此幸福,我比任何人都感到高兴。” 钟离芸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挚的祝福。 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周季延的手,又温柔地拍了拍他身旁女子的手背,眼中闪烁着祝福的光芒, “新婚快乐,愿你们的未来如同这晨光般明媚,无论风雨,都能手牵手,共赴白头。” 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幸福与释然的气息,仿佛连窗外的风都为之静止,只为见证这温馨而美好的瞬间。 第90章:婚礼取消 周季延与伴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民宿的转角,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钟离芸独自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张精致的结婚请柬,指尖微微泛白,仿佛要将这份祝福深深镌刻于心。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她身上,却温暖不了她此刻略显孤寂的身影。 她缓缓坐下,目光空洞地望着请柬上烫金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她本就脆弱的心房。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请柬上的图案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两朵交织的玫瑰,寓意着爱情的甜蜜与永恒。 钟离芸的眼眶微红,眼眶中凝聚的泪珠终是忍不住滑落,滴落在请柬上,瞬间晕染开一片模糊的水渍。 她轻轻抬手,用指尖抹去那滴泪痕,仿佛也在试图抹去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舍。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她一人,在这静谧的空间里,默默承受着这份独属于她的情感风暴。 几日后,婚礼的殿堂被鲜花与烛光装点得如梦似幻,空气中弥漫着甜蜜与期待的气息。 钟离芸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银色晚礼服,裙摆轻轻摇曳,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她步入会场,每一步都显得优雅而庄重,脸上挂着温婉而真诚的笑容,那笑容背后藏着淡淡的哀愁与深深的祝福。 宾客们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而钟离芸的目光却温柔地穿过人群,最终落在正忙碌于招待宾客的周季延身上。 他身着定制的黑色西装,更显英俊挺拔,与身旁新娘的甜蜜互动,每一个眼神交流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钟离芸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中既有祝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她轻提裙摆,缓缓走向他们,用最真诚的微笑,为这对新人送上最后的祝福。 那一刻,她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最纯净的祝福,飘散在这充满爱的空间里。 婚礼的钟声悠扬响起,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新郎周季延。 他站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光线柔和地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温柔。 他缓缓转身,目光穿越宾客的海洋,最终定格在钟离芸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为这对旧日恋人静止。 钟离芸身着银辉闪耀的礼服,站在会场的一角,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周季延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眼眶渐渐湿润,却努力保持着那份温婉的笑容。 周季延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冬日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也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周围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汇聚在钟离芸身上,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几乎要掩盖了婚礼现场轻柔的音乐。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手中的花束,花瓣间透出的香气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真实的慰藉。 钟离芸的目光与周季延深情对视,那双眼中闪烁的不仅仅是过去的影子,还有她无法抗拒的温柔陷阱。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在纷扰的情绪中找回一丝理智。 嘴唇微启,声音虽小却坚定:“季延,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愿望。但今天,是属于你和她的美好时刻,我……” 话语在此刻似乎被卡在了喉咙,她停顿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选择将那份未说完的情愫深埋心底。 “我会以朋友的身份,为你们祝福到底。” 钟离芸的话音刚落,会场内的一丝微妙静默仿佛被瞬间打破,她转身欲离,裙摆轻轻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银色的轨迹。 周季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是深深的痛楚与不舍。 他几乎是本能地推开身旁的新娘,不顾一切地穿过宾客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促而坚定。 钟离芸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她正欲踏出宴会厅的大门,门外的夜色似乎已将她温柔地拥抱。 就在这时,周季延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那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芸儿,等等。”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恳求。 月光透过半开的宴会厅大门,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为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色彩。 周季延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微微俯身,与钟离芸的目光几乎平齐,仿佛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动摇。 “芸儿,你看着我娶她,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难过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挤出。 钟离芸轻轻侧过头,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月光下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却也带着决绝。 “季延,我们都明白,有些爱,注定了只能深埋心底。”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随即被她强行压下。 周季延的手缓缓松开,如同放开了紧握多年的梦。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 钟离芸的肩膀失去了那份重量,却仿佛也失去了某种支撑,她微微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转身的瞬间,她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滴落在银色的礼服上,瞬间被布料吸收,只留下淡淡的光泽。 月光下,她的背影显得更加孤独而决绝,每一步都踏出了决绝的印记,直到那银色的身影完全融入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 周季延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情感,最终,他缓缓垂下眼帘,任由泪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静静滑落,与夜色融为一体。 钟离芸独自漫步在回四方民宿的小径上,夜色如墨,星辰点点,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阴霾。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她落寞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道细长的影子,与她的孤寂相伴。 四周静谧,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与她沉重的心跳交织成一首无言的悲歌。 民宿的灯光在前方温柔地摇曳,仿佛是归途中的一抹温暖。 第91章:彻底决裂 周季延的眼神如同冬日里骤然凝结的冰凌,锐利而刺骨,他一步步逼近钟离芸,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紧绷的气氛而凝固。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场景添了几分不真实的凉意。 “钟离芸,你真的……忘了我吗?”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可置信的痛楚。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想要触碰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却又害怕触碰到的只是一场空。 钟离芸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没有焦距,也没有回应。夜风轻拂,带动她发梢轻扬,却吹不动她脸上丝毫的表情。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周季延心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周季延深吸一口气,转身步入夜色,背影显得格外孤寂而决绝。回到办公室,他点亮了桌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勾勒得更加坚毅。 桌上堆满了文件与未完成的报表,他迅速投入其中,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于这些冰冷的数字与文字之中。 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回响,如同他内心对过往的告别。 窗外夜色渐深,而他,已全然沉浸在工作的海洋中,用无尽的忙碌来填补心中那片因钟离芸而留下的空白。 月光如洗,倾洒在四方民宿古朴的青瓦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钟离芸独自一人,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树下是报喜的坟墓,简朴而庄重。她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孤独。 她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镌刻的字迹,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报喜啊,你走了之后,我真的好孤单。”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满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思念。夜风穿过树梢,带来阵阵凉意,也似乎带走了她的话语,飘向远方。 钟离芸缓缓蹲下身,从旁边拾起几朵野花,轻轻放在墓前,花瓣上还带着夜露,晶莹剔透。 “以前,你总是能找到最漂亮的花给我,现在,我只能自己找了。” 她喃喃自语,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四周的虫鸣似乎都在这一刻静默,唯有她的心语,在寂静的夜里缓缓流淌,与报喜的灵魂默默对话。 夜色如墨,一抹幽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民宿古朴的门槛之外,冥王身着黑袍,面容冷峻而威严,他的出现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月光下,他的双眸闪烁着深邃的蓝光,直勾勾地盯着院中那个孤独的身影——钟离芸。 “钟离芸,尘缘已尽,你可愿随我回冥王府,继续你的冥界之旅?”冥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穿透了夜的寂静,直接落在钟离芸的心湖之上,激起层层涟漪。 她猛地抬头,目光与冥王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睛相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随着这一问而凝固,连风也屏住了呼吸。 钟离芸望着冥王,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不舍,有迷茫,更有对未知的忐忑。 她缓缓站起身,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弱却又坚韧。 钟离芸的目光最终坚定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冥王大人,我心有挂念,尘缘未了。我愿在此等待,直至那份情愫归于平静,他日若真无牵无挂,或许我会考虑您的邀请。”言罢,她转身面向那棵老槐树,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冥王凝视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后,化作一抹幽光,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句轻叹在夜空中回荡。 钟离芸站在树下,望着远方漆黑一片,心中却莫名地安宁了许多。她伸出手,轻轻接住几片飘落的槐花,花瓣轻柔地触碰着她的掌心,带来一丝丝凉意,也似乎带走了她心中的些许烦躁。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清新的空气,心中暗自决定,无论等待多久,她都要在这里,直到周季延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直到那份曾经的爱情,化作风中的一缕轻烟,彻底消散。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一家隐蔽于繁华背后的咖啡馆内,灯光柔和而温暖。 孔伊伊身着简约而不失优雅的连衣裙,坐在窗边,手中轻轻搅动着怀中的卡布奇诺,目光不时掠过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铃轻响,一位男子推门而入,正是周季延。他身着深色西装,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孔伊伊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老友重逢的亲切,又藏着几分不易言说的深意。 “季延,好久不见。”她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坚定。 孔伊伊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勺,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神秘地望向周季延。 缓缓开口:“季延,你可知,这世间有一种力量,能够跨越生死,触碰心灵的彼岸。我曾偶然习得一门古法,或能助你达成心愿。但此法需以诚心与牺牲为代价,非轻易可施。” 她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这枚玉佩,是开启通往心灵深处之门的钥匙。我需你,在最深的夜里,于那棵见证你们故事的老槐树下,诚心祈愿,以你的记忆与一部分未来为代价,换取与她再见一面的机会。” 第92章:一半心头血 夜色愈加深沉,咖啡馆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而迷离。 孔伊伊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如同夜色中的一缕幽风,轻轻拂过周季延的心田。 她缓缓伸出纤手,指尖轻触那枚古朴玉佩,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到玉佩背后隐藏的古老秘密。 “季延,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是一次灵魂的抉择。”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直视着周季延的双眼, “为了那份跨越生死的执念,你需付出的,是你心头最珍贵的——一半的心头血。如此,上官卿的魂魄方能感应,跨越重重阻碍,寻你而来。” 月光如练,穿透夜色,斑驳地洒在老槐树上。周季延闭目凝神,面容坚毅,手持锋利的匕首,颤抖却坚决地刺向自己的胸膛。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 鲜血,缓缓自伤口渗出,汇聚成滴,每一滴都像是他心中不舍的泪,却又承载着对过往的执着与渴望。 远在另一端的钟离芸,突感掌心一阵灼热,那古老的纹路仿佛被激活,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血脉中涌动,她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安。 她仿佛能穿透时空的壁垒,隐约间感受到一股凄厉而又深情的呼唤,直击心灵深处。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望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是担忧,也是某种莫名的牵引,驱使她向那未知的源头靠近。 钟离芸的声音透过夜色,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她仿佛能穿越万水千山,直接传入周季延的耳中:“季延,你怎么了?为什么我能感受到这样的痛楚与呼唤?”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坚定,一步步向那股神秘力量的源头靠近。 周季延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汗水与鲜血交织,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的目光却异常坚定。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尽管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芸儿,是我……我在用我能想到的一切,去尝试触碰你。我知道这很疯狂,但我……我不能失去你。” 声音微弱,却字字深情,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达钟离芸的心底。 月光倾洒的古道上,钟离芸的身影匆匆,每一步都踏着重重的急切与决心。 她推开那扇雕花木门,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孔伊伊那张淡然却神秘莫测的脸庞。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孔伊伊,你究竟想要什么?”钟离芸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她直视着对方,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恳求,“季延的心头血,我已感其痛,你为何要如此残忍?” 孔伊伊轻轻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太多未言之秘,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影。 “钟离芸,你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其价?周季延的心头血,是他对爱的极致承诺,而我所求,非他物,乃是王彦辰的一缕魂魄。” 钟离芸的言辞如利箭,毫不留情地射向孔伊伊。 “王彦辰?他自甘堕落,步入歧途,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为他如此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伤害无辜,孔伊伊,你何必执迷不悟,在这情爱轮回中越陷越深?” 她的声音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清冷,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孔伊伊的背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 她轻轻转过身,眸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哀愁,又似决绝。 “芸儿,你不懂……这世间有些情感,超越了生死,跨越了道德。王彦辰虽有过错,但在我心中,他仍是那个值得我倾尽所有的存在。我的执念,早已深深刻入骨髓,无法割舍。”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仿佛每一字都承载着千年的等待与期盼。 孔伊伊的目光穿越烛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落在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远方。 “我管不了他过去如何,我只知他此刻在地狱之火中煎熬,那是我心头的痛,夜夜不息。” 言罢,她指尖轻挥,桌上烛火猛地一跳,化作一缕幽光,盘旋于室内,逐渐汇聚成一扇虚幻之门,门后隐约可见幽冥之景,哀嚎与烈焰交织。 孔伊伊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踏入门中,她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却未曾有丝毫退缩。 门缓缓合上,只留下一室寂静与烛光摇曳,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女子对爱的执着与牺牲。 门外,是人间; 门内,是万劫不复的地狱,而她,正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深渊,只为心中那份超越生死的眷恋,誓要将心爱的人从无尽的黑暗中解救出来。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窗棂,洒在孔伊伊紧握的琉璃瓶上,瓶内的心头血闪烁着妖异而温暖的光芒,那是周季延用生命许下的誓言。 钟离芸身形一闪,如同猎豹捕猎般迅猛,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瓶身之际,孔伊伊身形轻盈一转,如同风中落叶,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 两人瞬间陷入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身影交错,如同幻影。 钟离芸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与愤怒,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而孔伊伊则以柔克刚,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能预知对方的动作。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决绝,烛火因这突如其来的气流而摇曳不定,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钟离芸的愤怒与不甘在胸腔中翻滚,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她缓缓放下紧握的拳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孔伊伊,那眼中既有妥协也有复杂的情感交织。 “好,我带你去。但你要记住,这一切的后果,你都必须自己承担。” 言罢,她转身走向那扇由烛火汇聚而成的虚幻之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 孔伊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坚定,她轻轻将手中紧握的琉璃瓶递向钟离芸,那瓶中心头血的光芒在两人间流转,仿佛承载着两个世界的重量。 “谢谢你,芸儿。这份恩情,我孔伊伊铭记于心。”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随即跟随钟离芸的步伐,一同踏入那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扉。 钟离芸接过琉璃瓶,瓶中的心头血仿佛蕴含了无尽的生命之力,闪烁着耀眼而温暖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轻颤却异常坚定,缓缓将瓶口对准了周季延那苍白无血色的胸膛。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随着她轻轻一倾,心头血如细流般缓缓注入周季延体内,瞬间,那光芒在他胸膛扩散开来,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周季延紧闭的双眼下,睫毛微微颤抖,皮肤下隐隐有光芒流动,死寂的气息逐渐被生机取代。 第93章:祈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花香交织的奇异味道,那是生命与救赎的交响曲。 钟离芸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她紧抿的唇角微微上扬,双手依旧稳稳地握着空瓶,目光未曾离开周季延半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心头血融入身体的温暖画面,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神圣而庄严。 周季延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中闪烁着新生的光芒,他仿佛穿越了漫长的黑暗隧道,终于触及到了光明的边缘。 一见到钟离芸,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害怕这只是梦境,一松手便会烟消云散。 “芸儿,不要走……别再离开我。”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与庆幸交织的情绪,额头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心跳。 钟离芸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震得微微一怔,随即感受到周季延胸膛里那颗重新跳动的心。 她伸手回抱,轻拍着他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周季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缓缓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心, “我答应孔伊伊,同意接受这所谓的‘治疗’,仅仅是为了让钟离芸回到我身边。” 话语间,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钟离芸的脸颊,那一瞬间的温柔仿佛能抚平所有世间的沧桑。 钟离芸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她凝视着周季延,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翻涌。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微妙的呼吸之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与甜蜜。 他们彼此凝视,仿佛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未来的无尽可能。 钟离芸狠心告诉周季延,他们再也没可能回到过去。 周季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甘,他紧握着钟离芸的手,仿佛想要透过指尖传递他的决心, “芸儿,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重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我,我还活着,还能再次拥有你。” 钟离芸眼神复杂地抽回手,“季延,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 她转身准备离开,泪水瞬间沾湿了衣袖。周季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疼痛如同刀绞。 他明白,他们之间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还是这只是钟离芸为了让他放下而说的狠话? 钟离芸离开后,周季延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他环顾四周,这个曾经充满欢笑和温馨的地方,如今却变得陌生而冰冷。 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会与所爱的人走到如此地步。 他想起与钟离芸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的时光、争吵与和解,一切历历在目。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将他们两人分开,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心中的痛苦如同涌动的潮水,不断冲刷着他的心灵。 周季延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沉的哀伤,他灌下一口烈酒,仿佛试图用酒精麻痹心灵的疼痛。 然而,这浓烈的痛苦并非酒精所能稀释。 他环顾四周,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居所,如今却变得冰冷而陌生,每一处都充满了与钟离芸相关的回忆。 助理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关切与无奈。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拦住周季延,声音低沉而坚定:“季延,你这样不是办法。你应该好好生活,活得精彩,这才是对钟离芸最大的回击。” 周季延的眼神空洞而无助,他似乎没有听见助理的话,只是机械地往嘴里灌着酒。 助理深吸一口气,双手重重地放在周季延的双肩上,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季延,你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还属于你的家人、朋友和那些关心你的人。你必须站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我们。” 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四方民宿的青石板路上,金色的光辉与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意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画面。 钟离芸正站在民宿前的小院里,手中轻抚着一盆刚绽放的紫藤花,花香淡雅,随风轻送。 她的目光穿过花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钟离芸猛然抬头,只见周季延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步伐稳健地朝她走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双曾经充满忧郁的眼睛,如今闪烁着更加坚定与深邃的光芒。 他停下脚步,目光温柔地落在钟离芸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第94章:梦 周季延躺在空旷的卧室中,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紧锁的眉宇间。 梦里,他再次踏入了那片熟悉的枫树林,枫叶如火,铺满了两人曾并肩走过的小径。 钟离芸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她穿着那件他最爱的白色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尖上。 她转过身,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周季延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想要伸手触摸那份温柔,却只见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秋日的微风中,只留下他一人。 在枫叶雨中,紧紧攥着空荡的空气,心中满是无法言喻的失落与眷恋。 梦醒时分,周季延猛地坐起。 月光已淡,房间内一片寂静,唯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柔和而孤独的光晕。 他伸手触摸身旁,空无一物,指尖残留的只有梦中那虚幻的触感,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空虚与酸楚。 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远处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孤寂。 周季延缓缓下床,赤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照亮了他略显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就在这时,他隐约察觉到一个身影,在不远处的树影婆娑间,静静伫立,似乎正凝望着他的方向。 夜色如墨,钟离芸的身影在稀疏的月光下拉长,她轻盈地穿过寂静的小巷,每一步都似踏在时间的缝隙里,无声却坚定。 最终,她停在一扇古朴的木门前,门楣上挂着两只褪色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投下斑驳光影。 她轻轻叩响门环,三声清脆,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随后,门扉缓缓开启,露出一张沧桑而熟悉的脸庞——钱骁广。 他身着青衫,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睿智。 “芸儿,你终于来了。”钱骁广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伤痛。 月光下,钱骁广与钟离芸对望,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交织成一幅复杂难言的画面。 他轻轻抬手,示意她进屋,那动作中既有长辈的慈爱,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芸儿,你知我心忧。季延他,情深似海,非一朝一夕可平。我观他近日神情恍惚,皆因心中有你。” 言罢,他转身步入屋内,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的沉稳。 钟离芸跟随其后,步入屋内,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屋内陈设古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 她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一幅幅书画,每一幅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钱骁广见状,轻声叹道:“这些,都是季延为你收集的,每一件都承载着他对你的思念。” 钟离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感动也有歉疚。 她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份情感深深埋藏。 钟离芸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钱伯伯,可有他法?我愿送入轮回,不愿再见他如此煎熬。” 她望向窗外,月光皎洁,却照不亮她心中的阴霾。 钱骁广沉默片刻,缓缓踱步至一古朴木柜前,轻轻拉开抽屉,取出一枚泛着淡淡幽光的玉佩,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仿佛蕴含着古老的力量。 “此乃‘忘传引’,能引魂入轮回,忘却前尘。但,芸儿,你可想好了?一旦踏入,便是永别。” 他的话语沉重,每一个字都敲打着钟离芸的心扉。 她接过玉佩,指尖微颤,眼中闪过一抹决绝,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仿佛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步入那未知的轮回之旅。 周季延驱车穿越繁华与寂静交织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四方民宿前。 夜色中,民宿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仿佛是这漆黑世界中的一抹温柔守候。 他推门而入,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民宿内,古朴的木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松香,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让人心神稍安。 他穿过走廊,目光不自觉地被一间半掩着门的房间吸引。门缝中透出柔和的灯光,与外面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缓缓靠近,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屋内布置得简约而雅致,窗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轻抚着一块玉佩,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 周季延的目光在触及那抹银辉的瞬间凝固,心湖仿佛被巨石击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看见钟离芸的背影,那样孤独而决绝,手中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如同他们之间即将断裂的情丝。 时间仿佛静止,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语。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重如千斤,最终停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声音沙哑:“芸儿,你真的决定了?” 钟离芸的手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周季延的心被深深刺痛,他知道,这一刻,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告别。 钟离芸踏入冥王府的那一刻,四周顿时变得幽暗而深邃,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府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斑驳的石壁,每一道光影都像是冥界无声的守护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彼岸花香,既诱人又带着一丝不祥。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穿过幽长的走廊,每一步都踏在由无尽岁月铺就的石板路上,回响着坚定而又孤寂的足音。 最终,她来到了冥王殿前,殿门自动缓缓开启,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与冷冽。 殿内,冥王端坐于高台之上,黑袍如夜,面庞隐匿于阴影之中,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钟离芸跪拜在地,声音虽颤却清晰:“冥王在上,钟离芸愿以凡人之躯,求一法入轮回,忘却前尘,望冥王成全。” 言毕,她双手奉上那枚“忘传引”,玉佩在昏暗中更显幽光,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 冥王沉默片刻,随后,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既已决意,便随我来。” 言罢,一道光芒闪过,钟离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冥王殿的深处,踏上了通往未知轮回的旅途。 第95章:彻底再见 钟离芸踏着幽暗的冥界之路,四周鬼火摇曳,映照出她坚毅的脸庞。 她穿过层层迷雾,终于来到冥王殿前,那是一座由黑曜石砌成的巍峨宫殿,门扉紧闭,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 她深吸一口气,轻扣门环,三声清脆回响在空旷的走廊中。 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冥王端坐于高堂之上,黑袍如夜,双眸深邃如渊。 钟离芸跪拜行礼,声音坚定而清晰:“冥王大人,我钟离芸,愿以凡人之躯,一誓往生桥,求您成全。” 言罢,她抬头,目光中闪烁着不屈与渴望,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直视冥王的灵魂深处。 冥王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钟离芸,你之心志,吾已洞悉。然,往生桥非儿戏,其上风刀霜剑,每一息皆是生死考验,你区区凡人,此刻前往,无异于飞蛾扑火。” 言毕,他轻轻抬手,大殿中央凭空浮现出一幕幻象——那是一座悬浮于无尽虚空中的古老石桥,桥身斑驳,仿佛承载着千万年的风霜。 桥上,狂风呼啸,雷电交加,偶有灵魂哀嚎着被卷入深渊,永无归途。 画面一转,一抹虚弱的身影踉跄前行,正是钟离芸,她的身影在风暴中摇摇欲坠,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却依然倔强地向前。 钟离芸的目光未曾有丝毫动摇,她缓缓站起身,身形虽显单薄,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未待冥王再言,她已迈步踏入那由幻象凝聚的黑暗之中,仿佛跨越了现实的界限,直接面对那传说中的往生桥。 一踏入那虚无的空间,狂风骤起,如利刃般切割着她的肌肤,每一道风痕都伴随着剧痛,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袍。 雷电在她周身肆虐,每一次轰鸣都震得她五脏六腑翻腾不已,但她紧咬牙关,硬是不发出一声呻吟。 桥上,那些哀嚎的灵魂仿佛成了背景,她的眼中只有前方那模糊而坚定的目标。 钟离芸踉跄着穿过那虚无的幻象,回到现实,冥王殿的阴冷之气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冥王轻叹一声,手指微动,一瓶古朴的玉瓶出现在掌心,瓶身流转着淡淡的荧光,那是冥界独有的疗伤圣药。 他缓步走下高台,将玉瓶递至钟离芸面前,沉声道:“此药可助你恢复,但须知,肉体的伤易愈,心灵的磨砺方显真谛。” 钟离芸颤抖着手接过玉瓶,感激地望了冥王一眼,那眼中的坚毅与疲惫交织,仿佛经历了一场跨越生死的洗礼。 她轻轻旋开瓶盖,一股清新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她闭上眼,缓缓将药液倾倒于掌心,随后温柔地涂抹在周身伤痕之上。 那药液触及肌肤的瞬间,一股暖流自伤口处涌动,仿佛有无数的细流在修复着她破碎的躯体,疼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宁静。 钟离芸闻言,心中虽急,却也知冥王所言非虚。 她缓缓站起,向冥王深深一鞠躬,诚挚道:“多谢冥王大人赐药,钟离芸感激不尽。一个月时光,于我而言,既是养伤之期,亦是心志磨砺之时。” 言罢,她转身望向冥王殿外那依旧迷雾缭绕的世界,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冥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赞许。 只见钟离芸步入那层层迷雾之中,步伐虽缓却异常坚定。随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周围的雾气仿佛也为之让路,透出一丝丝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与她的步伐一同前行。 在这片幽暗而神秘的世界里,钟离芸仿佛成为了一束穿透黑暗的光,照亮了自己的路,也温暖了周围的一切。 钟离芸的脚步在迷雾中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看见远方那个曾与她并肩的身影——周季延。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欢声笑语、争执与和解,如今都化作了心头的一抹苦涩。 “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仿佛要被风带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钟离芸深吸一口气,将那份酸楚与不舍深埋心底,转而化为一股决绝的力量。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借此来提醒自己,前路虽艰,却再无退路。 冥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在空旷的冥王殿内回响,仿佛每一字都敲打着钟离芸的心扉。 “钟离芸,你与周季延,命运之轮早已注定,非人力可改。上一世,情深缘浅;这一世,亦是如此。非是不合,而是时运不济,情深错付。” 言罢,冥王轻挥衣袖,殿内骤然亮起一道幽光,映照出一幕幕模糊的画面,那是钟离芸与周季延前世今生的片段,交织着爱恨情仇,却总也逃不开错过的宿命。 钟离芸怔怔地望着那些光影,心中五味杂陈。画面中的两人,时而笑靥如花,时而泪眼相对,每一次的靠近都伴随着无形的阻隔,每一次的离别都仿佛预示着永诀。 她伸手欲触,却只能触碰到冰冷的空气,那些画面如同镜花水月,触不可及。 泪水终于无法遏制,悄然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蒸发,如同他们之间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消散于无形。 第96章:玄学大家 阴暗的地府深处,烛火摇曳,映照着孔伊伊坚决的脸庞。 她穿过层层幽冥之气,终于站定在王彦辰面前。 王彦辰一身素衣,被锁链束缚于冰冷的石壁上,却依旧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 “彦辰,我来了。”孔伊伊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她伸手轻抚那些冰冷的锁链,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我孔伊伊对天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必会找到方法,打破这幽冥的桎梏,带你重见天日。你的笑,你的好,都值得这世间最好的温柔以待。” 言罢,她指尖微动,似有灵力涌动,誓要在这绝望之地,绽放出希望的火花。 王彦辰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他轻轻摇头,声音虽微弱却饱含深情:“伊伊,勿要为我徒增烦恼。此间幽暗,非你所能触及之深渊。 我虽被困,心却自由。你应如飞鸟,翱翔于广阔天际,而非束缚于这暗无天日之地。 你的笑容,是我心中最亮的光,若能为你换得一世安宁,我愿永世沉沦。” 言毕,他试图抬起被锁链禁锢的手,虽不能及,但那份努力与深情,足以温暖周遭的每一丝寒意,让孔伊伊的眼眶不禁泛红,却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信念。 孔伊伊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闪烁,她缓缓靠近王彦辰,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她轻声细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夜空中最温柔的风,拂过王彦辰的心田。 “彦辰,你可知,从我第一眼见你,你便是那穿透我世界阴霾的光。我喜欢你,这份情感,比地府的幽暗更深邃,比烛火的摇曳更炽热。 我愿意化作那把锋利的剑,斩断这束缚你的锁链; 我愿意成为那盏不灭的灯,照亮你归途的每一步。为了你,我愿付出一切,只因你的笑容,是我此生最大的向往。” 说着,她轻轻踮起脚尖,在王彦辰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暖而坚定的吻那一刻,仿佛连四周的幽冥之气都为之动容。 微弱的光芒在他们周围悄然汇聚,见证着这份超越生死的深情。 冥王现身,身影高大而威严,周身环绕着幽冥之力,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缓缓步至孔伊伊与王彦辰之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孔伊伊,你的决心我已知晓,但幽冥法则不容挑衅。” 言罢,他轻轻一挥手,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孔伊伊温柔地包裹,逐渐拉离王彦辰的身边。 孔伊伊挣扎着,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王彦辰,那眼中的不舍与坚定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面。 王彦辰则尽力伸展着被锁链束缚的身躯,试图靠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孔伊伊的身影逐渐模糊。 晨光初破晓,薄雾缭绕的山林间,钟离芸踏着湿润的青石板路,心中既有忐忑又满怀希望。 林间鸟鸣声声,似在为她的决心加油鼓劲。 穿过一片幽深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古朴的院落隐于其间,门楣上挂着“玄门洞天”的牌匾,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钟离芸轻扣门扉,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开门,眼神中透着洞悉世事的睿智。 老者上下打量了钟离芸一番,微微一笑:“姑娘可是为轮回之事而来?” 钟离芸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与坚决:“前辈,我愿以一切代价,求一条轮回之路,以解心中执念。” 老者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钟离芸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挣扎。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既如此,你需通过三关试炼,方能成为我玄门之下,唯一的女弟子。 第一关,心魔之镜,考验你的意志与纯净之心。随我来。” 言罢,老者转身步入院内,钟离芸紧跟其后,心中既有忐忑也有决绝。 院内中央,一面古朴铜镜静静矗立,镜面光滑如镜,却隐隐透着幽光,仿佛能映照出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与恐惧。 老者轻挥衣袖,铜镜前顿时风起云涌,镜中景象变幻莫测,最终定格成一幅幅钟离芸过往的记忆与未来的幻象。 画面中,有她欢笑时的纯真,有她痛苦时的挣扎,更有她面对王彦辰困境时的无助与坚定。 每一幕都如利刃般切割着她的心房,考验着她的意志。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磐石,毅然走向那面心魔之镜。 镜中光影交错,仿佛有无尽的低语在耳边回响,试图动摇她的决心。 但她紧闭双眼,让心灵归于一片宁静,任由那些记忆与幻象如潮水般涌来,却不为所动。 再睁眼时,她双眸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那一刻,镜中景象骤然平息,只余一片清澈如水的倒影,映照出她坚定而纯净的灵魂。 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声道:“很好,你已通过了第一关,心魔难缠,唯有坚守本心,方能不被其扰。” 言罢,铜镜缓缓隐入地面,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钟离芸一人,站在院中,心中更添了几分信心与勇气。 在四方民宿的幽静厢房内,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下一片斑驳光影。 钟离芸盘膝坐于柔软的蒲团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气波动。 她闭目凝神,双手轻捻着繁复的指诀,口中低吟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似乎蕴含着开启天地奥秘的力量。 空气中,细微的灵力粒子开始汇聚,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光带,在她指尖跳跃、交织,最终编织成一幅幅玄奥的图腾,悬浮于半空。 这些图腾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与窗外透进的阳光交相辉映,为这古朴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超脱世俗的气息。 老者立于一旁,目光中满是赞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轻声赞叹:“钟离芸,你悟性之高,实属罕见。观你指尖图腾,玄妙非凡,既承古法之精髓,又蕴新思之灵动,实乃我玄门之幸。”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空气中的灵力波动愈发浓郁,那些悬浮的图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缓缓旋转,释放出柔和而深邃的光芒,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仙境一般。 钟离芸的双眼在紧闭中透出一抹微光,仿佛能洞察到这些图腾背后的无尽奥秘. 她的面容平静而庄严,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已隐约有了超凡脱俗之态,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 第97章:遗忘他 钟离芸的伤势在玄门秘法的滋养下迅速痊愈,她轻抚着已无碍的伤口,心中涌动着对未知力量的渴望与敬畏。 晨光初破晓,她步入老者静谧的书房,室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古旧书卷的气息。 老者正端坐于案前,手执一卷泛黄古籍,眉宇间透露出超凡脱俗的宁静。 “前辈,”钟离芸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我之伤势已愈,心中疑惑难解,不知还需多久,方能真正掌握玄门之奥义,成为您所期望的弟子?” 老者缓缓放下手中古籍,目光深邃地望向钟离芸,那眼神中既有鼓励也有考验。 “芸儿,修行之路,非一朝一夕可成。你天资聪颖,心性坚韧,已是我玄门之幸。然,真正的修行,在于心性的磨砺与天地之理的领悟。你需知,每一分进步,皆是汗水与智慧的结晶。” 钟离芸闻言,心头微颤,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那里晨光正好,却似照不进她心底的某个角落。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古钟回荡在静谧的书房中,字字敲打着她的心扉。 她缓缓转身,目光与老者深邃的眼眸相遇,那一刻,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交流。 钟离芸轻咬下唇,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轻声开口:“前辈所言极是,周季延之名,确曾是我修行路上的一抹阴霾。但如今,我愿将其视为过往云烟,让心湖重归平静。 只是,这遗忘之路,似乎比修炼更为艰难。” 钟离芸的话语轻轻落下,如同秋叶轻触湖面,激起一圈圈细腻却难以平息的涟漪。 她低垂着头,长发如瀑,遮住了半张脸颊,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的情绪。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的肩头,却似乎温暖不了她心底那片被周季延名字占据的阴冷之地。 她缓缓抬头,目光穿越过岁月的长廊,仿佛回到了那个与周季延并肩而行的春日午后,阳光同样明媚,笑声在风中轻轻飘散。 但此刻,那些温馨的画面如同锋利的碎片,在她心中划出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却映出了她内心深处无法抹去的身影。 老者见状,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其上流转着淡淡的蓝光,仿佛蕴含着无尽奥秘。 他轻抚玉简,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温柔,缓缓道:“芸儿,此乃‘忘川玉简’,能助你封存往昔,让心归宁。但切记,遗忘非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前行。” 言罢,他轻启双唇,吟唱起一段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回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玉简悬浮于钟离芸额前,蓝光大盛,逐渐将她的身影包裹其中。 钟离芸只觉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涌入心田,那些关于周季延的记忆片段,如同被潮水般温柔地带走,每一段记忆的剥离都伴随着轻微的疼痛,却又异常清晰。 随着忘川玉简的光芒逐渐强盛,钟离芸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画面—— 与周季延共度的晨曦与黄昏,笑语与泪光,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却又像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抚平,逐渐淡去。 她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脸上浮现出一种解脱后的宁静。 书房内,除了老者低沉的咒语声,再无其他声响,连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也似乎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隔绝。 钟离芸的脑海中,周季延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化为一缕轻烟,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她的心中,不再是空落落的疼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 她闭上眼睛,让这股力量彻底贯穿身心,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当蓝光最终消散,钟离芸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烁着新生的光芒,那份对未知力量的渴望与敬畏,此刻更添了几分坚定与从容。 钟离芸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 她凝视着老者手中那枚已恢复平静的忘川玉简,声音微颤:“前辈,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与他之间,难道只能如此决绝?” 老者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芸儿,世间之事,往往利弊相生。忘川玉简虽能助你忘却,却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若你选择另一条路——斩断情缘,那将是另一番考验。” 言毕,老者抬手,指尖轻点虚空,一幅画面在钟离芸眼前缓缓展开: 风雨交加的夜晚,两人身影渐行渐远,每一次回望都伴随着心痛如绞; 再是烈日下的誓言,被烈日蒸发得无影无踪,只余下空荡荡的誓言之地,回响着无尽的叹息。 钟离芸的话语轻轻落下,书房内一时陷入了静谧,只有窗外偶尔透进的几缕光线,在尘埃中缓缓舞动。 她缓缓站起身,步伐略显沉重却又不失坚定,走向窗边。 窗外,是一片葱郁的园林,春日的绿意盎然与室内的阴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伸手轻抚过窗棂,指尖似乎能感受到外界温暖的召唤,心中那份挣扎与不舍愈发强烈。 转身,钟离芸的目光再次落在老者手中的忘川玉简上,那枚古朴的玉简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神秘莫测。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内心深处做着最后的挣扎与抉择。 随后,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前辈,请给我几天时间,让我独自面对这份情感,去那些曾与他共度的地方走一走,让心自己做出选择。” 第98章:救出王彦辰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地洒在废弃仓库的斑驳铁门上,孔伊伊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坚毅。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撬开了那扇沉重的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仿佛是命运不公的嘲笑。 门后,王彦辰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模糊,他背对着光,眼神闪烁不定。 “彦辰,快跟我走!” 孔伊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她伸手欲拉他逃离这危险之地。 然而,王彦辰却缓缓转过身,脸上是复杂的神色,有挣扎,也有决绝。 “伊伊,对不起……”他低声说道,声音里藏着难以言喻的苦衷,随即,他缓缓退后几步,仿佛两人之间突然隔开了千山万水,“我不能走,这关乎我的未来……” 夜色更深,月光似乎也被乌云吞噬,孔伊伊穿梭在废弃工厂的迷宫般巷道中,每一步都踏着重重的心事。 她的眼神在昏暗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手中的手电筒光束在前方晃动,像是她内心的不安与坚持交织的缩影。 突然,一束柔和的光线从不远处透出,伴随着轻柔的脚步声,钟离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钟离芸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裙,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温柔,她轻轻走近,目光中满是怜惜。 “伊伊,别再找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他选择了自己的路,或许那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命运。” 孔伊伊的心像被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每跳动一下都是锥心的痛。 她凝视着钟离芸,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与不舍,嘴角微微颤抖,却硬是挤出一抹苦笑:“放手?我做不到。爱上他,就像夜里的灯火,明知即将熄灭,却还是贪恋那一抹温暖。 即便前路再黑,我也要找到他,告诉他,我愿意陪他一起面对。” 言罢,她转身,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坚定地划出一道光痕,仿佛是她心中那份不灭的执着与勇气,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孔伊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决绝而孤独,留给钟离芸的,只有那渐渐远去的、坚定而又带着几分哀伤的背影。 夜色愈发深沉,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拉长又交错。 孔伊伊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她轻声问道:“芸,你……不恨我吗?毕竟,是我让他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钟离芸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柔和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超脱世俗的宁静。 “恨?”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对过往的释怀与对未来的期许,“ 伊伊,人生路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有自己的劫数。你爱他,是你的权利;他选择留下,是他的决定。我若因这些而恨你,岂不是也辜负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夜色依旧深沉,街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钟离芸漫步在空旷的街道上,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巧妙地编织这场“偶遇”。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街角转出,正是她计划中的“演员”——封城阳。 他身着笔挺西装,面容俊朗,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好奇。 钟离芸心中一紧,随即调整呼吸,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迎了上去。 两人交汇的瞬间,她轻轻挽起封城阳的手臂,姿态自然又不失亲密,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她的声音温柔而略带羞涩:“城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想着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 夜色下的街角,气氛骤然微妙。钟离芸的笑容僵在嘴角,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与意外。 不远处,周季延的身影悄然出现,与封城阳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较劲。 两人的表情复杂难辨,既有久别重逢的愕然,也有深藏已久的敌意。 周季延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他的目光在钟离芸与封城阳之间游离,最终定格在封城阳身上,声音低沉而充满戒备:“真是巧,封大少爷也在这里闲逛?” 封城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挑衅:“哦?这不是周总吗?看来今晚的月色,让不少人都失了眠啊。” 他故意加重了“夜色”与“失眠”的音节,意有所指。 周季延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寒风穿透,他强颜欢笑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钟离芸与封城阳相挽的手臂上徘徊。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 钟离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中似乎多了一丝他未曾见过的温柔与坚定,那是专属于封城阳的温柔。 她轻轻侧头,与封城阳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流里藏着只有他们才能读懂的默契与深情。 周季延的拳头悄然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暂时找回了些许理智。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芸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话语间,他试图从钟离芸的眼神中寻找哪怕一丝动摇,但只看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释然。 夜色愈加深邃,周季延的目光如锋利的刃,试图穿透钟离芸那层看似柔和实则坚固的外壳。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踏在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月光下,她的轮廓被勾勒得分外清晰,那份坚定与释然,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他心中刻下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下,指尖颤抖,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99章:意外 周季延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与不甘,仿佛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凝聚成河,汹涌澎湃却又无处宣泄。 他转身,背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长,显得孤独而决绝,每一步都踏着心碎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那份深埋心底的恨意,却如同野草般疯长,缠绕着他,让他在每一个无眠之夜,都无法忘记那双曾属于他的眼眸,和那份再也无法触及的温柔。 次日黄昏,钟离芸特意选了一个两人曾共同漫步过的旧日小径,手里握着一封手写信,那是她一夜未眠的心血。 夕阳如血,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静静地站在路口,目光温柔而坚决地望向远方,等待着周季延的出现。 不久,周季延的身影缓缓步入视线,他步伐沉重,眼神中依旧残留着未散的阴霾。 钟离芸迎上前去,递上那封信,轻声道:“季延,有些话,我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 希望这封信,能让你理解我的决定,也让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深情与释然。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瑞盛集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周季延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与报告几乎要将他淹没。 钟离芸的身影偶尔在走廊尽头闪现,她以总经理的身份,亲自部署了一系列高强度的工作任务给周季延,每一项都精准地切中公司发展的要害,也巧妙地避开了他个人情感的软肋。 周季延埋头于数据海洋,眉头紧锁,指尖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的图表与数字如同跳动的音符,编织成一首无形的战歌。 他偶尔抬头,望向窗外那片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 每当夜深人静,办公室的灯光成了这座城市中最孤独的守望者,而周季延,便是那灯下不知疲倦的旅人,用工作填满每一个空虚的缝隙,试图在忙碌中忘却那份难以言说的痛楚。 周季延沉浸在无尽的工作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的双眼紧盯着屏幕,指尖与键盘的每一次触碰都伴随着细微的咔嚓声,在这静谧的办公室里回响。 窗外,城市的灯火阑珊,与室内的冷白灯光交织成一片,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偶尔,一阵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棂,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却也似乎能吹散些心中的烦闷。 桌角的咖啡杯早已见底,只剩下淡淡的苦涩在空气中徘徊。 周季延的目光偶尔从屏幕上移开,落在那张钟离芸亲手递上的信纸上,信封的一角微微翘起,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却又迅速收回,仿佛害怕那份深埋的情感会再次涌上心头。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面前的数据上,让工作成为自己唯一的避风港。 钟离芸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繁华而又疏离的都市夜景,霓虹灯闪烁,像是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遥不可及。 她手中握着空空的咖啡杯,指尖微微泛白,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心里如同被细密的针轻轻扎过,每一下都细微却痛彻心扉。她以为时间会是最好的疗愈师,能让周季延逐渐走出阴霾,也将她自己从那段情感的泥沼中解救出来。 但每当夜深人静,独自面对这份空旷与寂静时,她才发现,那些以为已经淡忘的记忆,其实只是被深埋,一旦触碰,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她所有的坚强与伪装。 周季延踏着微凉的夜风,穿过斑驳树影,心中那份久违的悸动如同被月光轻轻唤醒。 民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古朴而雅致的陈设。 周季延的目光穿过前厅,最终定格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钟离芸正低头在一盏昏黄的灯光下,细心地擦拭着一只青花瓷瓶,她的侧脸柔和而专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为她静止。 周季延的心跳不禁加速,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心跳的节拍上,直到他站在她身旁,轻声唤道:“芸儿。” 钟离芸的手微微一颤,青花瓷瓶险些滑落,她连忙稳住心神,目光缓缓抬起,与周季延温柔却略带忧虑的眼眸相遇。 那瞬间,她的心脏仿佛真的漏跳了一拍,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 她轻咬下唇,努力平复着因惊喜交加而略显紊乱的呼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与心疼:“季延,你怎么来了?夜深露重,山路又难行,你的身子……” 话未说完,她已伸手轻轻触碰他肩头的薄衫,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仿佛能驱散他旅途的疲惫与风霜。 周季延轻轻握住钟离芸的手,将她从青花瓷瓶旁温柔地拉至自己胸前,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夜色中最亮的星:“芸儿,这世间的风景万千,我走过山川湖海,却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让我心动的景致。 每当夜深人静,闭上眼,全是你的身影,那份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让我无法自拔。我尝试过遗忘,却发现,你早已深深烙印在我心底,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我回来了,为了不再错过,为了与你共度每一个晨曦与黄昏。” 说着,他缓缓低下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钟离芸的眼眶瞬间泛红,她用力挣脱了周季延的怀抱,后退几步,转身背对着他,声音颤抖却坚决:“季延,你错了。时光荏苒,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你的世界广阔无垠,而我,只愿守在这一方小院,静看云卷云舒。 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更不愿成为你旅途中的牵绊。你走吧,趁着夜色未深,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风景。” 言罢,她拿起桌上那只刚擦拭好的青花瓷瓶,轻轻放在窗台上,月光洒落其上,泛着淡淡的冷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既清冷又决绝。 钟离芸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整理着桌上的茶具,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外面的宁静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100章:求婚 夜色已深,周季延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阑珊映照在他紧锁的眉宇间。 手机屏幕的微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封城阳那条消息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轻敲着桌面,指尖的节奏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求婚了……”这三个字在脑海中反复回响,伴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猛地站起身,拉开窗帘,让冷风灌进胸膛,试图吹散那份莫名的烦躁与醋意。 窗外,月光皎洁,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 周季延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失落,有不甘,更多的是对自己这份未曾言说的情感的自嘲。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仿佛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周季延缓缓踱步至书桌旁,拿起手机,指尖在封城阳的名字上徘徊良久,最终下定决心,轻触屏幕。 通话界面跳出的那一刻,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加速。 深吸一口气,他拨通了那个号码,耳边是漫长的等待音,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他的耐心与勇气。 终于,电话被接起,封城阳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和疑惑:“季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周季延紧握着手机,声音低沉而认真:“城阳,我有话想问你,希望你能坦诚地回答我。你……是真的喜欢钟离芸吗?” 说出这句话时,他感到胸口有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仿佛是将自己长久以来的秘密与挣扎,一并托付给了这条无形的线。 电话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是封城阳郑重的回应,而周季延的眼中,却已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泪光。 封城阳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股寒风,穿透了电话线,直抵周季延的心房。周季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指节泛白。 他仿佛能透过这无形的对话,看见封城阳嘴角那抹玩味而挑衅的笑。 书房内,灯光变得异常刺眼,周季延的瞳孔在光影交错中收缩,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难以置信。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汹涌波涛,但声音仍难掩颤抖:“城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难道就只剩下这种无聊的竞争了吗?” 周季延挂断电话,指尖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他迅速在通讯录中翻找,最终定格在“钟离芸”的名字上。 深吸一口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拨打键,耳边再次响起那熟悉的等待音,却比刚才更加急促,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不安。 不久,电话接通,钟离芸温柔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带着一丝惊喜:“季延?这么晚了,有事吗?”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却在此刻无法抚平周季延心中的波澜。 他紧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芸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很重要。你……能现在出来吗?我有些担心你。” 言罢,他仿佛能预见电话那头她疑惑的表情,但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尽快见到她,告诉她一切,让她远离那个看似温柔实则危险的人。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周季延紧锁的眉头上。 电话那端,钟离芸的声音清冷而坚决:“季延,我的事情,自己能处理好,不需要你插手。”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切割着他本就脆弱的心房。 他站在窗前,背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倔强,手指不自觉地绕着手机边缘打转,仿佛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一场空。 “芸儿,我只是担心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但话未说完,便被钟离芸打断:“季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请相信我的选择。 我们之间,或许该保持一些距离,这样对我们都好。” 夜色愈发深沉,周季延驱车疾驰在蜿蜒的山路上,车窗外是呼啸而过的树影,仿佛连自然都在为他内心的焦虑助势。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曲折的路途,他的心却比这夜色更加沉重。 抵达四方民宿时,夜色已深,民宿外只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映出斑驳的光影。 他推开车门,急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晚中回响,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紧绷的神经上。 民宿的大门半掩着,透出一丝温暖的灯光,与外面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周季延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和茶香交织而来,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穿过静悄悄的走廊,目光在每一个房间门前搜寻,最终停在了一扇半开的门前,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低语声。 周季延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屋内,钟离芸背对着他,正低头与一位男子交谈,那男子轮廓虽模糊,但周季延一眼便认出是封城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尽量平和却难掩急切:“芸儿,我必须告诉你,封城阳接近你,并非出于真心,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钟离芸闻言,身形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在周季延与封城阳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周季延坚定的脸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复杂与释然:“季延,你知道吗?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 我在乎的,是跟随自己内心的选择。即使这条路布满荆棘,我也愿意自己去走,去承担。”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钟离芸坚定的面容上,她轻轻迈步,缓缓走向周季延,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周季延的衣袖,那温度透过布料,却暖不了他此刻冰冷的心房。 “季延,你一直是我最珍视的朋友,但请允许我,以自己的方式去面对这一切。”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决,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属于自己的航道。 周季延的眼眶微红,他强忍住涌动的情绪,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底。 最终,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轻轻拍了拍钟离芸的手背,那是一个无声的承诺,也是最后的放手。 “好,芸儿,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言罢,他转身,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带着一丝落寞,却也更加坚定了。 第101章:封城阳演戏 封城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目光在周季延离去的背影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钟离芸,那笑容中混杂着胜利者的得意与对周季延的嘲讽。 “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啊,周季延,那个总是自诩冷静理智的男人,也有如此深情执着的一面。” 他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刻意地刺向刚刚还沉浸在沉重气氛中的空气。“不过,芸儿,你看到的只是他愿意让你看到的部分罢了。 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真情往往是最廉价的牺牲品。 ”封城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是在提醒钟离芸,也像是在自我宣言,他深知自己在这场心理博弈中已占得先机。 周季延的拳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不甘,猛然击向封城阳的面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内瞬间充满了火药味,时间仿佛凝固。封城阳反应极快,身形一侧,轻松避开了这一击,但嘴角的笑意却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外的冷冽。 钟离芸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双手分别按住两人的肩膀,试图将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平息。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恳求,目光在两人之间焦急地穿梭。 周季延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如炬,而封城阳则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挑衅。 然而,在钟离芸坚定的注视下,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气氛一时僵滞。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缓缓松开按住周季延肩膀的手,转而轻轻推搡着他的胸膛,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季延,你走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但这是我的决定,我需要自己面对。”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勇而坚决。周季延的身躯微微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那双曾经充满温柔与信任的眼睛此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芸儿……” 他低声唤道,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中的挽留。 最终,他低下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与失望,转身离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踏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门扉轻轻合上,将两人的世界彻底隔绝,只留下钟离芸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夜色如墨,周季延独自坐在昏黄的台灯下,桌上散落着各种资料与照片,每一张都与他要揭开的秘密紧密相连。 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手指轻轻摩挲过一张泛黄的旧报纸边角,上面模糊记载着封城阳早年的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窗外,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投下斑驳光影。 突然,他手中的鼠标快速点击,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的视频文件。 周季延的眉头紧锁,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输入密码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随着视频的缓缓播放,画面中封城阳的身影逐渐清晰,他的行为举止与钟离芸口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透露出一种深藏不露的阴谋与算计。 封城阳独自坐在四方民宿的木质窗边,夜色如织,将他的身影拉长,与室内的温暖灯光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面。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红液轻旋,映出他深邃莫测的眼眸。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孤寂与隐秘。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穿过酒杯的边缘,落在桌上那张与钟离芸的合照上。照片中的两人笑容灿烂,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了那一刻。 然而,此刻的封城阳心中却翻涌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演好戏吗?”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随即,他站起身,走到一面全身镜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和衣襟,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精心计算的优雅。 镜中的他,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而坚定,仿佛已经完全融入了那个即将扮演的角色——那个温文尔雅,却暗藏锋芒的封城阳。 封城阳转身,步伐稳健地走向钟离芸,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与室内的柔和光线交织,营造出一种微妙的氛围。 他站在钟离芸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笑,眼神深邃而诚恳: “芸儿,你无需担心。周季延那边,我会妥善处理,让他彻底明白,你我之间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我会让他看到,我们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道路。” 说着,他轻轻执起钟离芸的手,将其贴在自己心口,那份坚定与温暖透过掌心传递,仿佛能驱散一切疑虑与不安。 钟离芸凝视着封城阳,那双曾经充满信任与依赖的眼眸此刻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缓缓抽回被握住的手,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封城阳,你最好做到。别让这一切成为我们之间的谎言与隔阂。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承诺,更是你行动的证明。” 她转身,背对着月光,身影在昏暗中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决绝。 窗外,夜风拂过,带起一阵细微的响动,仿佛是自然界对这场情感风暴的轻叹。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封城阳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警告,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诫:“别让我失望。” 第102章:回冥界 月光如洗,洒满了古朴的青石板路,钟离芸的身影悄然融入了夜色之中,如同被风卷走的落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四方民宿。 她脚下的步伐轻盈而决绝,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岁月的尘埃上,留下一串串淡淡的、难以捕捉的印记。 街灯昏黄,将她的背影拉得修长而孤寂,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仿佛连夜色都在为她默默送行。 拐过一个街角,钟离芸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与远处灯火阑珊的尽头,只留下一段未完的故事,在寂静的夜里缓缓铺展。 夜色愈浓,周季延推开四方民宿那扇古朴的木门,一阵凉风夹杂着外界的静谧拂面而来,他的心猛地一沉。 屋内空荡荡的,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木质地板上,每一道光影都似乎在诉说着孤独与离弃。 他环顾四周,不见钟离芸与封城阳的踪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张与不安。 他快步走向钟离芸的房间,门半掩着,仿佛是主人匆忙离去时未及掩合的痕迹。 房间内,衣物整洁如初,唯有桌上的一杯已凉的茶,诉说着主人不久前的存在。 周季延伸手轻触那杯沿,指尖传来一丝凉意,直透心底。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从这残存的气息中捕捉到她的味道,却只感到一股莫名的空虚与失落,在心底蔓延开来。 夜色如墨,街巷深处,封城阳匆匆穿行,心中满是不安与急切。 终于,在一条少有人迹的小巷尽头,他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钟离芸静静地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身影被拉长,显得格外单薄而坚决。 月光洒在她的发梢,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却也掩不住她眼中的决绝与淡然。 封城阳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心上,声音略带颤抖:“芸儿,你是要离开吗?”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动摇。 钟离芸转过身,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城阳,我们之间的故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她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我,不再需要你了。” 这句话,如同寒风中的利刀,直接而冷酷地割裂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联系。 封城阳的话音未落,夜色似乎都为之凝固。 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与不解,试图用最后的温柔去触碰那即将消逝的温度:“芸儿,你以为这样,就能让周季延彻底忘记你吗? 你错了,真正的忘记,不是靠逃避和消失,而是需要面对和释怀。你这样做,只会让他的心里,多一份无处安放的牵挂和遗憾。” 月光下,钟离芸的轮廓被柔和又清晰地勾勒出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动,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所取代。 “或许吧,”她轻声叹息,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我宁愿他记住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也不愿他看到,我因爱而不得的狼狈模样。 有些情,注定只能深埋心底,成为永远的秘密。” 封城阳的话语如同夜色中的一声轻叹,落在钟离芸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微微侧头,避开他满是深情的目光,望向远方那片被月光轻柔覆盖的朦胧。 风,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细腻起来,轻轻撩动她额前的发丝,也似乎在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 钟离芸缓缓转身,背对着封城阳,向更深的夜色中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却又那么决绝。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又在这融合中显得格外鲜明,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包括周季延,她选择的路,即便孤独,也要走到尽头。 钟离芸的决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瞬间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她深吸一口气,周身似乎有淡淡的幽光环绕,那是属于冥界独有的气息悄然苏醒。 她轻轻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与坚定。 脚下,虚无的空气仿佛化作了坚实的土地,每一步都踏出了与人间截然不同的韵律。 随着她的步伐,四周的环境悄然变化,夜色被一抹深邃的蓝所取代,星辰隐匿,唯有远处冥界的轮廓渐渐清晰。 一座座巍峨的宫殿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灯火阑珊,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孤寂与庄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彼岸花香,那是生与死交界处的独特味道,既令人心生敬畏,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 冥王立于冥界入口,一袭黑袍随风轻扬,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夜。 他望着步步坚定的钟离芸,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威严:“芸儿,你以为逃避便能解脱?这世间的情感,哪是轻易能割舍? 你的做法,不过孩童般的幼稚。” 言罢,他轻轻一挥袖,四周景象骤变,一片荒芜的沙漠凭空显现,烈日炙烤,风沙肆虐,与先前的宁静幽美形成鲜明对比。 钟离芸身形微晃,却依旧站得笔直,目光穿透风沙,直视冥王,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冥王大人,或许在您眼中,我的选择微不足道。 但于我而言,这是我能给予自己,也是给予他人的最后尊严。 即便前路艰难,我也愿以己之力,去证明,爱不仅仅是拥有,更是放手与成全。” 她的话语坚定而清晰,在这荒芜之地回响,仿佛连风沙都为之静止了一瞬。 月光倾洒,周季延独坐于破败庭院的一隅,四周是散落的空酒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淡淡的哀愁。 他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映照出他苍白而憔悴的脸庞。 每一次举杯,都像是在与过往的自己告别,却又在放下时,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那份失落与空洞。 风,带着夜的凉意,穿过稀疏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低吟浅唱着离别的歌。 周季延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那里曾是他与钟离芸并肩走过的路,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被无尽的回忆和寂寞包围。 第103章:重新开始生活 冥界之内,消息如幽灵般迅速蔓延,钟离芸的归来引起了轩然大波。 冥界的居民们纷纷侧目,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揣测,仿佛每一缕阴风都携带了八卦的碎片。 宫殿的长廊上,幽灵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位曾经的人类女子与冥王之间是否真的有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冥王的寝宫前,一群侍从恭候着,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八卦的光芒。 当钟离芸的身影缓缓步入这庄严之地,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她身着冥界的华丽服饰,银丝绣边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光泽,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与周遭的阴郁氛围格格不入。 她的出现,让原本就充满神秘感的宫殿更添了几分不可捉摸的色彩,仿佛连最深沉的黑暗都为之让路,为她铺就了一条通往冥王内心的道路。 钟离芸步入冥王寝宫,两旁鬼差躬身行礼,那份尊敬中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她停下脚步,目光掠过这些沉默的守卫,心中涌起一丝不解,最终决定向冥王探寻答案。 “冥王大人,我初来乍到,却感受到鬼差们对我异乎寻常的尊敬,不知这是为何?” 她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决。 冥王闻言,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缓缓起身,黑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芸儿,你虽为凡人,却心怀大爱,勇于面对生死抉择,这份勇气与决心,在冥界亦属罕见。你的选择,不仅成全了所爱之人,更让冥界众生看到了何为真挚与牺牲。 他们尊敬你,是因为你用行动诠释了何为超越生死的情感。” 冥王轻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芸儿,你可知这冥界之中,流言蜚语如同暗夜里的鬼火,随风而起,难以扑灭。 他们误以为你我之间,有着超越界限的情愫,生怕无意间触怒了你,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其实,你我之间,唯有相互的尊重与理解,并无他们所想的那般复杂。你的存在,如同这冥界中的一抹亮光,照亮了那些迷失的灵魂,也让他们误以为你是被特殊庇护的存在。” 言罢,冥王抬手,指尖轻点,周围阴冷的空气似乎都随之柔和了几分,仿佛连冥界的规则都在这一刻为他的话语让步,让钟离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宁。 钟离芸闻言,轻启朱唇,声音清澈而坚定,如同清泉石上流,穿透了冥界厚重的阴霾。 “各位鬼差,还有冥界的每一位朋友,”她环视四周,目光中满是真诚,“ 请允许我澄清,我与冥王大人之间,仅存纯粹的敬意与感激。我所做的一切,皆出于内心的抉择与对生命的尊重,与任何私情无关。 冥王大人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了我,给予我新的使命,是这份慈悲让我得以在冥界继续前行。 请大家放下猜测,让我们共同维护这片土地的和平与秩序,让爱与理解成为连接每一个灵魂的桥梁。” 言毕,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让在场的每一个灵魂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然。 钟离芸的决定如同石破天惊,她轻轻转身,目光穿越层层幽暗,望向那通往人间界的微弱光芒。 冥王未曾阻拦,只是默默注视,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钟离芸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告别这段奇异的经历,也在告别这份沉重的尊敬与误解。 她缓缓迈步,每一步都似乎在与冥界的每一寸土地做着无声的告别。 随着她的前行,周围的阴冷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温暖包裹着她,仿佛是大自然对她回归的温柔拥抱。 当她终于踏过那扇无形的界限,眼前豁然开朗,人间界的阳光猛地洒在她的脸上,金色的光辉与冥界的幽暗形成鲜明对比,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让这久违的温暖渗透进每一个细胞。 再次睁开眼时,钟离芸已站在一片繁花似锦的草地上,微风拂面,带着花草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重获自由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钟离芸踏上了新的旅程,来到了一个名为云隐的古城。 古城依山傍水,青石板路两旁,古朴的木屋错落有致,每一扇窗棂后都似乎藏着悠长的故事。 夕阳斜照,金色的阳光洒在蜿蜒的河流上,波光粼粼,与远处朦胧的山影交相辉映,美得如同一幅精心布置的画卷。 她漫步在古城的小巷中,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小店,有的售卖着手工编织的饰品,有的飘散着糕点的香甜气息。 偶尔,一两声孩童的嬉笑声从巷尾传来,纯真无邪,让她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在一家名为“时光印记”的书店前,钟离芸停下了脚步,书店的木质门扉半掩,透出温暖的灯光和淡淡的书香。 她推开门,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瞬间穿越回了那个充满书香与梦想的时代。 店内,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她轻轻走过,指尖偶尔滑过书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在这里,她决定开始新的生活,用知识和智慧,继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然而就在她到新城市的第二天,麻烦找上门了。 钟离芸被一群人围在小区下楼。 她一脸茫然,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站在最前面的大姐一脸不屑,“就是她,把霉运都带来了!” 第104章:灵异事件 钟离芸站在狭窄的巷弄间,四周投来的目光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带着无形的疏离与冷漠。 她轻轻蹙眉,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解与温柔:“请问,大家为何……如此待我?” 话语未落,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 一位年迈的婆婆,手持竹篮,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目光复杂。 “孩子,这巷子里的事儿,说来话长。但记住,人心易变,过往云烟罢了。” 说完,婆婆摇了摇头,转身欲走,那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钟离芸望着婆婆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周围的邻居们或低头匆匆而过,或交头接耳,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这一幕,如同一幅暗色调的画卷,将她与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悄然隔离开来。 夜幕降临,小巷里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斑驳的影子,增添了几分诡谲。 钟离芸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议论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低语,那些声音如同夜风中的细语,却又清晰可闻:“看,她又来了,自从她搬来,咱们小区就没安宁过。” 突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似乎带起了某种不安的气息。 不远处的垃圾桶旁,一只黑猫瞪着幽绿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盯着她,仿佛能洞察人心。 紧接着,小巷深处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老旧木门被风吹开,又似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周围人的目光更加躲闪,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钟离芸一人在夜色中,被那些未言明的秘密紧紧包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 钟离芸停下脚步,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气,决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转过身,面对着那些刻意回避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坚定:“大家,请听我说。我钟离芸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入这条巷子,成为你们的邻居。 之前的种种,无论是误会还是传言,都与我无关。我愿意用时间去证明,我并非大家口中所描绘的那样。” 说着,她缓缓伸出手,试图抓住一丝理解和信任的微光,那动作里既有勇气,也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也温柔了几分,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 周围的人群中,有几人目光微动,似乎有所触动,但更多的,仍是沉默与不解交织的复杂表情。 夜色愈发深沉,月光稀薄,仿佛被无形的阴霾所吞噬。 钟离芸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巷弄两旁的老旧房屋,窗户内透出的微弱灯火在夜风中摇曳,如同鬼火般忽明忽暗,为这夜色添上了几分阴森。 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埃,在空中旋转起舞,最终化作一道道黑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扭曲。 钟离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直透心底。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低语声,那声音忽远忽近,似人非人,又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呼唤,让人毛骨悚然。 钟离芸猛地抬头,只见原本稀薄的月光被厚重的乌云彻底吞噬,夜色如墨,四周骤然暗了下来。 一阵阴风卷过,带来了不同寻常的寒意,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怨与孤寂。 她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小巷的每一个角落,都似乎有模糊的身影在游荡,它们或立或行,形态各异,皆是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游离至此的孤魂野鬼。 这些身影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夜色与光影之间,有的低头徘徊,有的抬头望向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苦笑,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钟离芸的心跳加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这一切。 夜风中,隐约夹杂着低低的哭泣与叹息,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古老的咒语,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让人心生寒意,却又无法逃脱。 钟离芸的呼吸几乎凝滞,她鼓起勇气,声音微微颤抖却清晰可闻:“你们……为何在此徘徊?为何说这里有纯阳血液之人?”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那些模糊的身影中,一个身着古旧长袍、面容苍白却透着几分哀愁的鬼魂缓缓向前,它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小区之下,曾是一片古战场,无数英魂未得安息。 而纯阳之血,能引动天地正气,是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渴望的指引之光,或能助我们超脱轮回之苦。” 言罢,它轻轻抬手,指向不远处一幢被夜色笼罩的老宅,那里,一缕不易察觉的温暖光芒若隐若现,仿佛正是那股力量的源头。 男人的身影在昏黄路灯下拉长,踏入了这被诡异氛围笼罩的小巷。 他步伐稳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属于此地的清明。随着他的靠近,原本游移不定的鬼魂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停止了游荡,不约而同地朝他聚拢。 空气中那股压抑的寒意仿佛被一股莫名的热浪所替代,鬼魂们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渴望与期盼的混合。 男人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或是早已习惯,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继续前行。 就在他经过钟离芸身旁时,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钟离芸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温暖与坚定,这让她心中的恐惧稍稍减退。 而周围的鬼魂们,则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救赎,围绕着他缓缓旋转,有的甚至伸出手,试图触碰那遥不可及的存在,却只能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虚幻的痕迹。 这一幕,如同古老传说中的场景再现,充满了神秘与哀愁。 钟离芸鼓起勇气,踏着细碎的步伐,一步步向那位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男人靠近。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柔和,周围的鬼魂也渐渐安静下来,它们的目光中满是敬畏与期待。 当她终于站在男人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她轻声开口,声音虽细却异常坚定:“先生,您似乎对这些鬼魂有着不同寻常的影响,请问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说着,钟离芸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淡淡蓝光的符箓,那是她家族世代相传的护身符,蕴含着驱邪避凶的力量。 她双手微颤,却异常专注地将符箓轻轻贴在男人的胸口,随着她口中低吟的古老咒语,符箓上的光芒骤然增强,化作一圈圈温柔的蓝色光环,将男人与周围蠢蠢欲动的鬼魂隔绝开来。 第105章:灵异事件(2) 夜色如墨,细雨蒙蒙中,周季延匆匆穿行在陌生城市的狭窄巷弄间,老旧的街灯昏黄而斑驳,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雨水沿着屋檐滴答落下,与地面坑洼处积起的水洼合奏出零落的旋律。 他紧握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的消息——“钟离芸在老槐街36号” 如同指引他前行的灯塔,心中既有急切也有不安。 转过一个街角,老槐街36号映入眼帘,那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外墙斑驳,窗棂上缠绕着几缕枯黄的藤蔓。 他放慢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中的秘密。 楼道口,一盏昏黄的灯泡随风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能窥见往昔的温馨与今日的孤寂。 周季延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台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向着那个可能见到钟离芸的地方,一步步靠近。 周季延的脚步在空旷的楼道中回响,每一步都承载着他对钟离芸深深的思念与不解。 他轻轻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嘎声,仿佛在低语着岁月的沧桑。 门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两旁的房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与潮湿混合的气息。 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沿着走廊缓缓前行,目光在每一个门牌号上搜寻,直到“36-2”映入眼帘。 他停下脚步,手指轻轻摩挲过冰冷的门板,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煎熬,直到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门缓缓开启,一缕柔和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照亮了周季延紧张而期盼的脸庞。 门后,是他日思夜想的钟离芸,面容略显憔悴,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仿佛穿越了所有的误会与距离。 门缝渐宽,柔和的灯光中,钟离芸的身影逐渐清晰,她的身旁,意外地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两人正低声交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画面温馨而和谐,如同一幅不经意的画卷。 周季延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僵住。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试图从那些细微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钟离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复杂的情感所取代,她轻轻扯了扯身旁男子的衣袖,示意他的存在。那男子转过身来,望向周季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礼貌的询问。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与未名的情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钟离芸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目光温柔地转向身旁的男子,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经历过很多灵异事件?每次听你讲述那些不可思议的故事,都像是在揭开另一个世界的帷幕。”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他缓缓踱步至窗边,夜风带着细雨的凉意悄悄渗透进来,与室内的温暖交织成一种奇异的氛围。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望着钟离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或许吧,但对我而言,那些不仅仅是故事,它们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片段,教会了我敬畏与珍惜。每一次的遇见,无论是人是鬼,都是缘分使然,让我学会了从不同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钟离芸微微一怔,目光柔和地落在了男子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轻声细语道:“是因为你的眼中,藏着太多未被说尽的故事。每次你讲述时,那份淡然与深邃,就像是亲历了那些不可思议的瞬间。还有,你讲述时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生动,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那些不仅仅是虚构的梦境。” 她边说边缓缓走近,指尖轻轻触碰着窗台上的一盆绿植,那绿叶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室内的气氛相得益彰。 “而且,” 她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温柔与坚定, “你的存在,就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我心中的迷雾,让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美好,是超越了我们日常所能触及的。” 钟离芸轻启朱唇,眼中闪烁着温柔与坚定,她缓缓从颈间取下一枚精致的护身符,那护身符古朴而透着淡淡的光芒,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递到男子手中,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未说尽。 “这个护身符,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能驱邪避凶,保人平安。我希望它能伴你左右,无论面对何种未知,都能带给你一份安心与勇气。” 她的话语轻柔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春风化雨,温暖了男子的心房。 他轻轻接过护身符,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仿佛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情谊与祝福。 在柔和的灯光下,这枚护身符显得更加神秘而庄重,成为了他与钟离芸之间一份无言的牵绊。 第106章:流鼻血 夕阳的余晖斜洒在老旧的巷弄里,给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钟离芸站在自家门槛内,一手轻抚着身旁半开的木门,目光温柔地落在不远处那个陌生男人身上。 他手中提着一个看似装着简单行李的布袋,正带着一丝疑惑望向她。 “您身上的那股松木香味,”钟离芸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笑意, “很新鲜,像是刚从山林间带回来的,加上门外还放着几个未拆封的纸箱,所以我猜您可能是新来的邻居。” 说完,她嘴角微扬,仿佛这简单的对话已在她心中种下了一片友好与温暖的种子。 微风吹动她额前的发丝,也为这即将开启的邻里情缘添上了一抹温馨的画面。 男人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阳气重”之说逗乐了。 他轻抬脚步,缓缓走近几步,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是啊,朋友告诉我这里不仅风景宜人,更是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说是能驱散一切阴霾,让人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他边说边环视四周。 钟离芸见状,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暖意,仿佛连这老街巷的每一块石板都因他的到来而更添了几分生气。 她轻声回应:“那您真是来对地方了,这里的人们都热情好客,相信您会很快融入的。” 话语间,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 钟离芸心中暗自嘀咕,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不解,她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不过,我听说有些人讲究阴阳平衡,您这纯阳体质,选择这里,就不怕……” 话未说完,她脸颊微红,似乎意识到自己提及了略显私密的话题。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爽朗一笑,那笑声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 “哈哈,钟小姐言之有理,但在我看来,人生何处不修行?阳气重些,或许能让我这漂泊的心,找到更多温暖与光明。 再者,有您这样温柔的邻居在旁,即便是再重的阳气,也不过是生活里的一抹亮色罢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豁达与风趣,让钟离芸不禁也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刻,夕阳似乎更加温柔,将这份意外的邻里之情,悄然镌刻在了老巷的时光里。 钟离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一抹顽皮的笑意取代。 她轻抬手,指了指天边那抹渐渐淡去的夕阳,半开玩笑地说:“那可得小心了,尤其是这黄昏时分,阳气虽收敛却仍有余温,可别真应了那句‘阳气过剩,鼻血自流’的老话。”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仿佛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增添一抹轻松色彩。 男人闻言,故作紧张地摸了摸鼻子,眼中却满是笑意,他故作认真地回答:“哈哈,钟小姐提醒得是,看来我得随身备着些止血草才行,免得哪天真被这不经意的阳气给‘袭击’了。” 说罢,他还真像模像样地在身上摸索了一番,那模样逗得钟离芸忍俊不禁,两人之间那份初见的拘谨瞬间消散无踪。 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斑驳陆离。男人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钟离芸,眼中闪烁着真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其实,这些年我四处奔波,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医生说我体质虚寒,需要外界的阳气来调和。朋友推荐的这里,不仅环境优美,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阳光、人情,都是最好的良药。” 他边说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旧手链,那上面挂着几颗据说是能汇聚阳气的玉石。 钟离芸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她仿佛能透过这简单的言语,看到男人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与坚持。 她轻声说:“原来如此,那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除了自然与环境的滋养,内心的平和与乐观也是不可或缺的阳气来源呢。”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木椅,示意他坐下休息片刻。 两人并肩坐在夕阳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理解,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只为见证这份因“阳气”而起的特别缘分。 周季延轻车熟路地引着钟离芸穿过京城繁华的街巷,最终停在一座古朴而雅致的院落前。 夕阳的余晖洒在雕花木门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他轻轻推开院门,院内景致豁然开朗,青石板路两旁,翠竹轻摇,几株海棠含苞待放,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芸儿,这便是你的新家。”周季延温柔地转过身,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 “这里虽不比皇宫奢华,却胜在清幽宁静,希望你能喜欢。” 他边说边领着她走过回廊,推开一间装饰得温馨舒适的房间,窗棂半开,一缕清风携着花香拂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钟离芸望着这一切,眼眶微湿,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与感激,仿佛所有的漂泊与不安,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归宿。 周季延察觉到钟离芸眼中的波动,缓缓走近,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那双手虽微凉,却在他掌心渐渐回暖。 “芸儿,过去的种种,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你不必再逃,也不必再躲。这世间再大,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避风港。” 他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钟离芸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藏着千言万语,是她未曾触及的温柔与承诺。 她轻轻点头,眼眶中的泪光闪烁着信任与释然。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留下两颗心在无声中靠近,彼此温暖,彼此依偎。 院中的翠竹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深情,轻轻摇曳,似乎在为他们的和解与重逢而低语。 第107章:周季延带她回京城 钟离芸踏入房间,一股熟悉而又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房间内的布置与她曾在四方民宿居住的那间如出一辙。 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水墨画,与窗外的翠竹相映成趣,仿佛能听见画中溪流潺潺。 床榻边,一盏精致的青花瓷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床褥上绣着细腻竹叶的图案,显得格外宁静致远。 她轻轻触摸着桌上摆放的青花瓷茶具,指尖传来的凉意与记忆中的温暖交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如同时间的碎片。 周季延的眼神忽地变得深邃,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轻轻靠近钟离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芸儿,我…有件事想问你。这些日子,你是否…是否真的有了心仪之人,是外地的那位吗?” 说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试图捕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钟离芸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抹温柔与坚定。 她缓缓摇头,目光清澈如水,直视着周季延的双眼:“季延,你可知,我心中的风景,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那些过往的际遇,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无法撼动我内心深处对你的情感。”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吹散了周季延心中的疑虑与不安。 钟离芸被周季延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微微发懵,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后迅速转为温柔的笑意。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周季延紧锁的眉头,试图抚平那不易察觉的忧虑。 “季延,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柔情,仿佛春日细雨,润物无声。 “我从未有过他人,那些传言不过是风中的柳絮,轻飘飘的,哪里能落在我的心上。” 说着,她轻轻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我的心里,从始至终,满满当当都是你。” 那一刻,周季延的眼中仿佛有星光闪烁,所有的忧虑与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他紧紧握住钟离芸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季延踏入自家府邸,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欢快,仿佛整个府邸都因他的心情而生动起来。穿过曲折的回廊,他直奔书房,却又在半路停下,转身望向院中那片他亲手栽种的梅花林。 此刻虽非梅花盛开的季节,但枝头已隐约可见嫩绿的芽尖,预示着春天的临近,正如他与钟离芸的关系,正迎来新的生机。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涌动的喜悦难以自抑。 想象着钟离芸若是看到这片梅花盛开时的模样,定会被那份清雅脱俗所吸引,那份只属于他们的美好愿景在他心中悄然绽放。 他快步走进书房,提笔欲书,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写起,最终只落下了一句:“春风十里,不如你归。” 笔尖轻触纸面,墨香四溢,似乎连空气都弥漫着甜蜜与期待。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钟离芸的闺房内,她轻启朱唇,对镜梳妆,眉宇间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踏出房门,微风拂面,带来一丝春日的清新。 正欲迈步前往市集,钟离芸忽觉背后似有异动,一抹不经意的侧目,捕捉到街角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 她心中微动,却未露声色,只是悄然加快了步伐,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试图确认那份不安的源头。 果然,不久之后,那身影逐渐靠近,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显突兀,又足以让她感知到其存在。 钟离芸的心头莫名生出一丝凉意,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穿过几条热闹的小巷,直奔周府而去。 府门轻启,她未及通报,便径直向内院行去,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解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怒意。 穿过几道月门,她终于在书房外找到了周季延。 他正站在窗边,凝视着院中的梅花林,背影显得有些落寞。钟离芸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季延,你为何如此?”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几分委屈,目光直直地射向他。 周季延闻声转过身来,见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镇定下来,但那份愧疚却难以掩饰。“芸儿,你听我解释……” 他欲上前,却被钟离芸伸手制止。 周季延的声音低沉而恳切,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在斟酌言辞的重量。 "芸儿,你可知我心中所惧?非是旁骛,唯恐你再度离京,留我一人在这繁华中孤寂。 那日街角的身影,不过是我暗中相护,生怕你再次不辞而别,留给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忆。 你每一次转身,都像是要远离我的世界,那种无力感,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衣袖,似在乞求一份理解和宽恕,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脆弱与深情。 钟离芸的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季延,我曾以为我们之间的信任坚不可摧,可如今,这街角的影子,让我心中的城墙摇摇欲坠。 你若再这般让我捉摸不透,我……我真的会再次离开。就像那冬日里飘零的雪花,一旦融化,便再难寻觅踪迹。” 说着,她缓缓后退几步,每一步都似踩在周季延的心尖上,让他痛得几乎窒息。 窗外,一缕春风吹过,却似乎吹不散室内的凝重与哀伤,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决绝。 第108章:对手贺嫣儿 周季延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咖啡厅内,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心跳莫名加速。 那是贺嫣儿,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低头翻阅着文件,指尖轻敲桌面的动作,都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场。 昔日那个温婉爱笑的女孩,如今仿佛脱胎换骨。 周季延不由自主地走近,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重逢的喜悦,也有对她巨大变化的感慨。 周季延的脚步在距离贺嫣儿一桌之遥轻轻停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阳光恰好在他俩之间投下一道光影分界线,仿佛是两人不同世界的微妙界限。 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嫣儿,好久不见。” 贺嫣儿闻言,抬头,目光与他对视,那双曾经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既有老友重逢的温暖,又藏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是啊,季延,好久不见。听说你在商界风生水起,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贺嫣儿的话语轻落,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却在我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 咖啡厅内轻柔的爵士乐似乎成了背景,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为她让路。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窗边,背对着我,凝视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象,那里高楼林立,是梦想与现实交织的舞台。 “季延,你知道吗?当贺家倒下的那一刻,我仿佛被世界遗弃在黑暗的深渊。 但正是那份绝望,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我要超越,不仅是为了贺家,更是为了证明自己。” 她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击我的心灵深处, “瑞盛集团,它不再只是你成功的标志,而是我未来征途上必须跨越的高山。我会带着贺家的荣耀,一步步攀登,直到站在与你平视的地方,甚至更高。” 周季延步入瑞盛集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脸色凝重。 助理小李匆匆迎上,手中的文件夹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周总,情况不妙,最近一家名为‘晨曦集团’的新公司异军突起,他们的市场策略极为精准,已经连续几周从我们手中抢走了多个重要项目的客户资源,市场份额缩水明显。” 周季延接过文件夹,翻看着一页页详尽的数据报告,眉头紧锁。 屏幕上,晨曦集团的logo赫然在目,简洁而富有力量感,与他心中的那份预感不谋而合。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高楼间穿梭的车流,心中五味杂陈。 周季延的手指猛地一顿,文件夹边缘几乎要划破他紧抿的唇线。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穿透助理小李手中的文件,直抵其眼眸深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是说,这家晨曦集团的法人……是贺嫣儿?” 小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是的,周总。而且,他们的市场策略似乎特别针对我们瑞盛集团,每一步都走得既精准又决绝。” 周季延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有一场风暴在他心中酝酿。 他缓缓放下文件夹,双手背在身后,步伐沉稳地踱向办公室另一侧的大型电子屏幕前。 屏幕上,晨曦集团的logo在灯光下闪烁,与他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叠。 他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与战意。 “很好,” 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周季延的指尖轻敲着办公桌的边缘,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已锁定猎物。 他转身,对小李下达了指令:“立即召集销售团队核心成员,我们要紧急部署,针对那几个至关重要的大客户,制定个性化挽留方案。 记住,速度是关键,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无可挑剔。” 言罢,他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穿过忙碌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决绝而有力。 会议室里,灯光聚焦在长方形会议桌上,投影仪闪烁着,即将展开的是一场关乎公司命运的战役规划。 周季延站在投影前,背影挺拔,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他拿起激光笔,光点在他面前的屏幕上跳跃,每一道光芒都似乎预示着一个新策略的诞生,会议室内的气氛随之紧张起来,每个人的心都随着他的讲解而起伏,共同编织着反击的蓝图。 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点缀着天际线。 周季延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未动的红酒,凝视着远处繁华而又冰冷的城市景象。 他轻轻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随即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 “通知公关部,即刻起草一份声明,内容要明确指出:任何选择与晨曦集团合作的企业,都将面临瑞盛集团全方位的市场竞争压力,甚至是法律手段下的直接对抗。 让业界都清楚,瑞盛的底线不容触碰。”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中的宁静。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的轻纱,斑驳地洒在周季延的办公桌上,金色的光点与他桌上冷硬的文件形成鲜明对比。 门轻轻被推开,一抹熟悉的身影悄然步入,是贺嫣儿。 她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优雅的白色套装,步伐轻盈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周季延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闻声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凝固。 他放下手中的笔,眼神复杂,既有惊讶也有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翻涌。 “周总,有时间谈谈吗?” 贺嫣儿的声音柔和而清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她缓步走向周季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对话已有所准备。 第109章:喝醉酒 钟离芸站在自家门口,手中紧握着钥匙,目光不由自主地穿过门缝,落在了对面那扇新换的防盗门上。 门轻轻开启,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周季延正弯腰从鞋柜里取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她心下一惊,随即快步走出,门轻轻合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周季延闻声抬头,两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空气仿佛凝固。 钟离芸嘴角微动,终是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周季延,你……是不是故意搬过来的?” 她的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等待着他的回答,而周季延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周季延的笑容在晨光中渐渐扩大,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洞察钟离芸心中所有的波澜。 "不是故意,但也许,是命运的安排。"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言喻的认真。 说着,他轻轻迈步,穿过客厅,走向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涌入这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阳光瞬间洒满了每一个角落,金色的光辉与房间内简约而不失格调的装饰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神秘的氛围。 周季延转过身,背对着光,身影被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强大。 "这栋楼,确实都属于我,但真正让我决定住在这里的,是某个深夜,我无意间望向对面,那盏总为我留着的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敲击在钟离芸的心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钟离芸闻言,眼眶微红,声音虽轻却坚定:“周季延,我们不该再有交集了。 这样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复杂。”她转身欲走,却被一股力量轻轻拉住手腕,是周季延。 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不舍,却也夹杂着一份决绝。 “让我说完,好吗?”他轻声请求,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周季延缓缓松开手,转而轻抚过钟离芸的发梢,动作轻柔得仿佛害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我不想再错过,无论过去如何,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故事能由我们自己书写。我保证,以后若非你邀请,我绝不再擅自踏入你的生活。” 他的眼神真挚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达钟离芸的心底。 钟离芸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一杯温热的茶,目光不自觉地穿过轻纱窗帘的缝隙,落在对面那扇半掩的门上。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门框上,给那扇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那份久违的熟悉感,害怕的却是过往的阴影再次笼罩。 偶尔,门会轻轻开启,周季延的身影一闪而过,迅速而又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他穿着简单,步伐轻盈,总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 钟离芸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舌尖缓缓化开,如同她对周季延的感情,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让人难以割舍。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斑驳。 周季延的身影突兀地倒在走廊尽头,衣衫略显凌乱,手中紧握的空酒瓶滚落一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钟离芸闻声而来,心头猛地一紧,快步上前,蹲下身来,目光中满是担忧与不解。 她轻轻唤了一声:“周季延?” 他并未应声,只是眉头紧锁,呼吸沉重而急促,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钟离芸没有多想,费力地将他扶起,依靠在自己瘦弱的肩上。 他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但她却坚持着,不愿放弃。 周季延的头无力地倚在钟离芸的肩头,酒精的催化下,他的话语变得含糊而充满情绪:“钟离芸,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说走就走,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凄凉。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半开的眼眸上,映出斑驳的光影,那眼中既有痛苦也有不甘。 他的一只手无力地垂落,指尖轻轻划过钟离芸的脸颊,仿佛想要触摸那份久违的温暖,却又怕这只是一个梦,一触即碎。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等你,等你一个回头的眼神,等你一句温柔的话语。 可你总是那么决绝,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片冰冷的黑暗中。”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愤怒,几分无奈,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倾泻而出。 钟离芸的心猛地一颤,她低头凝视着周季延那双迷离而深情的眼眸。 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周季延,不能喝酒,就别喝了。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她边说边试图从他手中轻轻抽走那空无一物的酒瓶残影,尽管现实中它早已滚落一旁。 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眼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关怀与心疼。 她轻轻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平他心中的褶皱。 “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都需要时间,去面对,去治愈。”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流淌,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试图穿透他心中的阴霾。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在周季延的脸上,驱散了夜晚残留的寒意。 他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床边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便签: “醒来后记得喝些蜂蜜水,昨晚你醉得很厉害。我在厨房准备了早餐,热一下就可以吃。” 第110章:贺嫣儿要合作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这初秋的早晨添了几分温柔。 钟离芸轻提裙摆,踏着细碎的光影缓缓走出家门,两日的静谧让她脸庞更显清丽脱俗。 街角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抬头间,只见贺嫣儿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裙,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她正低头与路边的一只小花猫嬉戏,嘴角挂着温暖而明媚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能瞬间驱散所有阴霾,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 钟离芸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在这不经意的瞬间,重逢于这平凡的早晨。 钟离芸缓缓走近,目光中满是好奇与温柔。阳光恰好从云层缝隙中洒落,为贺嫣儿的红裙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了几分不凡。 她轻声唤道:“嫣儿,许久未见,你似乎变得更加光彩照人了。” 贺嫣儿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那抹明媚的笑容再次绽放,仿佛能照亮整个街角。“离芸姐姐!” 她欢快地唤道,随即放下手中的小花猫,小跑着迎上前来,拉起钟离芸的手,轻声道:“是啊,最近确实发生了不少事,让我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今天特地来找你,是想和你分享这份喜悦,还有……一些小小的秘密。” 贺嫣儿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她拉着钟离芸的手,轻轻步入一家装饰着复古风铃与绿植的咖啡馆。 店内,轻柔的爵士乐悠然响起,为这份即将展开的对话铺上一层梦幻的滤镜。 她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匆匆行人与偶尔掠过的飞鸟,而窗内,是两个女孩的梦想悄然萌芽。 贺嫣儿从包里取出一份精心准备的策划书,轻轻放在桌上,封面是她俩名字的艺术结合,既独特又温馨。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期待与坚定:“离芸姐姐,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筹备了一个项目,一个结合我们共同热爱的传统文化与现代设计的小众品牌。 我想邀请你一起,用我们的双手,将这份美好传递给更多人。想象一下,那些承载着故事与温度的手工艺品,通过我们的努力,能够走进千家万户,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说着,她的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绚烂的蓝图。 钟离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温婉如初秋晨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与释然。 她轻轻抽回被贺嫣儿紧握的手,指尖轻触间,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在空气中跳跃,却又迅速消散。 她转过身,目光温柔地落在窗外那抹不经意的绿意上,轻声细语道:“嫣儿,你的梦想璀璨如星,我满心为你高兴。 但你可曾想过,我这些年沉浸于古籍研究,与世无争,早已习惯了与笔墨为伴的日子。你邀我共赴这场创意与商业的盛宴,怕是找错了人。我的舞台,在书页间,在历史的长河里。” 说着,她缓缓从窗边收回视线,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古今,又带着一丝不易言说的温柔与决绝,定格在贺嫣儿满是期待的脸庞上。 钟离芸的话语轻轻落下,如同古刹中悠远的钟声,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她轻抚过桌上那份策划书,指尖滑过封面,仿佛是在触碰一段未了的缘分。 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而坚定的轮廓。 她望向贺嫣儿,眼神中既有温柔也有不容忽视的认真:“嫣儿,我的能力,如同古籍中尘封的智慧,需得细品方能领悟其深邃。 它不适合被束缚于市场的喧嚣,更非你那充满活力与创新的品牌所能全然承载。我能在历史的脉络中为你寻觅灵感,却难以成为商海中的弄潮儿。 我的位置,更偏向于幕后,用我所学,为你的梦想添上一抹文化的底蕴。” 言罢,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对贺嫣儿无限的祝福与鼓励,也透露出一丝对自我选择的坚定与自豪。 钟离芸的话语如同一缕轻风,拂过贺嫣儿心头,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她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钟离芸理解的感激,也有对未知挑战的坚定。 咖啡馆内,柔和的灯光似乎在这一刻更加明亮,映照出贺嫣儿坚毅的脸庞。 她轻轻握住钟离芸的手,那双手虽未沾染尘世烟火,却仿佛能传递出无尽的力量与智慧。 “离芸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你的世界,是书卷与历史的海洋,而我,愿做那艘航行在创意与商业浪潮中的船,带着你的智慧与文化的底蕴,驶向更广阔的海域。至于周季延,那是我自己的战场,无需将你卷入其中。你的支持,已是我最大的动力。” 贺嫣儿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已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要以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珍贵的友情,以及各自追求的梦想。 贺嫣儿的话语轻轻落下,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她凝视着钟离芸,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探寻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钟离芸闻言,眼眸微垂,避开了贺嫣儿的直视,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深深的宁静与超脱。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 “嫣儿,喜欢与否,于我而言,已不再是生活的全部。周季延是个优秀的男子,但他的世界,与我所追求的,终究是两条平行的线。 我欣赏他的才华与热情,但我的心灵,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找到了归宿。 每个人的缘分与选择,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无需强求,也不必遗憾。” “嫣儿,记得吗?古籍中常言,情深缘浅,非是人力所能及。我与周季延,或许便是如此。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如童话般拥有美好的结局。” 第111章 夜色温柔地包裹着小镇,贺嫣儿站在钟离芸家门前,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轻蹙的眉间。 她轻轻转身,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温柔,对钟离芸低语:“周季延,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他提起你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份喜欢,藏都藏不住。芸儿,你可知,这世间有人如此珍视你,是你的幸运。” 言罢,她轻轻拍了拍钟离芸的手背,那温度仿佛能穿透夜色,温暖人心。 随后,贺嫣儿便踏着月色,缓缓步入了夜的深处,留给钟离芸一个深思的背影和满心的涟漪。 夜色愈发深沉,钟离芸愣在原地,贺嫣儿的话语如同轻柔的风,却在她心中掀起了波澜。 她抬头望向那片被月光轻抚的天空,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周季延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凝视。 那些平日里未曾细品的瞬间,此刻变得异常清晰,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一颗接一颗,照亮了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她缓步走向院子中的老槐树下,树干上斑驳的痕迹似乎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钟离芸轻抚着树干,心中五味杂陈。她闭上眼,试图在静谧中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却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加速,与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复杂的旋律。 晨光微露,小镇的街道上还笼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钟离芸的话语轻得仿佛融入了夜色,她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越过老槐树斑驳的枝叶,投向那无垠的夜空。 星辰依旧璀璨,却似乎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哀愁。 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我和周季延,就像是这夜空中遥不可及的星辰与月,明明相互照耀,却又各自孤悬。 他的眼中有我,却也有他无法跨越的界限;我的心因他而动,却也因命运的枷锁而沉重。我们的结局,或许早已在那无数个未曾言说的瞬间里,悄然注定。” 言毕,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与夜色融为一体,留下一抹淡淡的、不可名状的忧伤。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钟离芸的房间。 贺嫣儿轻轻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芸儿,醒了吗?” 她轻声细语,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坐在床边。 钟离芸缓缓睁开眼,眼中还残留着昨夜未散的愁绪。 贺嫣儿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暖:“芸儿,我知道你心里有千头万绪,但逃避不是办法。 昨晚的话,我是希望你明白,有人珍惜你,是你的福气。可这份感情,你更需要想清楚,是选择勇敢面对,还是默默守候。记得,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说着,她轻轻将钟离芸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那份温暖和力量,似乎透过肌肤,传递到了钟离芸的心底。 贺嫣儿轻轻拉开车门,回眸望向钟离芸家的方向,那里已是一片宁静,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场温柔的梦。 她深吸一口气,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的那一刻,车身微微一震,随即融入了清晨的宁静之中。 随着车辆缓缓驶出,轮胎与湿润的路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这宁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 车窗半开,晨风带着露水的清新拂面而来,吹散了贺嫣儿发梢的几缕碎发。 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每一次转动都显得那么坚决而又温柔。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坚毅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渐渐地,贺嫣儿的身影在晨光与雾气的交织中远去,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车轮印迹,和一段关于勇气与陪伴的未完故事。 月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钟离芸的床边,她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周季延的爱,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炽热而直接,让她无处躲藏。 每当他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份深情便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既感动又无措。 此刻,她仿佛能听见窗外夜风轻拂树叶的低语,与内心纷扰的思绪交织成一首无言的歌。 钟离芸轻轻抬手,指尖触碰着枕边那枚他悄悄留下的、刻着两人名字缩写的银质吊坠,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这份爱,太过沉重,让她既渴望又害怕,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晨光初破黎明的寂静,钟离芸踏着轻盈却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小区的大门。 街道上,早起的商贩们已开始忙碌,吆喝声、交谈声交织成清晨独有的交响乐。 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菜市场,那里是生活最真实、最质朴的缩影。 菜市场内,色彩斑斓的果蔬琳琅满目,新鲜欲滴的西红柿堆成小山,翠绿的菠菜还带着晨露,金黄色的玉米棒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钟离芸穿梭其间,手指轻轻滑过每一颗饱满的果实,仿佛在挑选着生活的色彩与味道。 她的眼神时而温柔,时而坚定,最终停留在一篮刚捕捞上来的鲜鱼前,那鱼儿银鳞闪烁,仿佛是海中自由的灵魂,让她不禁想起了周季延那双充满热情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悄然响起,却未能逃过钟离芸敏锐的听觉。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是周季延。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对面的门口,眼神温柔地穿过几米的距离,与她隔空交汇。 周季延没有立即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静静欣赏着钟离芸忙碌的身影,享受着这份静谧而美好的时光。 第112章:瑞盛集团 夜色已深,周季延独自坐在瑞盛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窗外霓虹闪烁,却映不进他紧锁的眉宇间。 桌上散落着文件,每一份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指尖轻敲着那份关于集团重组的详细计划,眼神时而锐利如鹰,审视着每一个可能的转机; 时而又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更远的未来。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带动窗帘轻轻摇曳,也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 周季延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这座城市的灯火阑珊。 城市的喧嚣与他此刻内心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他深知,每一个低谷都是重生的前奏。 转身,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拿起笔,在计划书上坚定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仿佛是给整个集团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为自己立下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夜色渐浓,贺嫣儿踏着轻盈的步伐步入瑞盛集团,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带着不容忽视的自信与力量。 她身着剪裁得体的职业装,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 推开周季延办公室的门,一股沉稳而略带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但贺嫣儿毫不畏惧,她的目光直接而坚定地落在了正低头审阅文件的周季延身上。 他闻声抬头,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有电流在空气中轻轻跳跃。 “周总,深夜打扰,见谅。”贺嫣儿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她缓缓走近,将一份精心准备的报告轻轻放在桌上,那份从容不迫,让周季延不禁微微一愣。 贺嫣儿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她轻轻拨弄着垂落在肩侧的几缕发丝,继续说道,“周总,这次项目的顺利推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钟离芸的鼎力相助。 她不仅在关键谈判中展现出了超凡的洞察力,精准把握对方心理,更在细节处理上无微不至,仿佛每个环节都经她之手,变得天衣无缝。 想象一下,那晚的商务晚宴,她以一袭典雅长裙亮相,言谈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为我们的合作铺就了坚实的基石。” 说着,贺嫣儿的眼中仿佛有画面流转,那份对合作伙伴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周季延的脸色在听完贺嫣儿的话后骤变,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复杂的情绪。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以此来抑制内心翻涌的波澜。 办公室内瞬间静得只能听见窗外远处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与两人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缓步绕到办公桌另一侧,目光紧锁在那份报告上,似乎在寻找着能证明这一切只是误会的蛛丝马迹。 但理智告诉他,贺嫣儿从不会无的放矢。 周季延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钟离芸那总是带着淡然微笑的脸庞,以及她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智计百出的模样。 贺嫣儿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夜风中送来的一缕凉意,穿透了周季延心中的迷雾。 “周总,钟离芸她,只是终于想清楚了。在这场棋局里,我们都是棋子,而她,大概是那个最先看到棋盘边界的人。 她的离开,不是因为你的不足,而是因为她明白,自己有着更广阔的天地等待探索。你,不过是她人生旅途中,一道风景独特的过客罢了。” 周季延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被这句话猛然击中要害,内心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 他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渐渐模糊,与钟离芸那淡然却深邃的眼神重叠。 记忆中,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智慧,那份从容不迫,让他无数次心生敬意,也让他误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周季延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而窒息。 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窗外那片璀璨的灯火,目光空洞地落在地板上,仿佛那里能映出钟离芸渐行渐远的身影。 贺嫣儿的话,字字如针,刺破了他自以为是的坚强外壳,露出了里面脆弱不堪的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份酸楚与不甘咽回心底,但眼眶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红。 周季延的拳头悄然松开,无力地垂在身旁,指尖的凉意似乎渗透进了骨髓,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与钟离芸共度的每一个瞬间。 那些欢笑、那些默契、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如今都化作了心头最锋利的刃,一刀一刀,割得他体无完肤。 周季延轻叹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能言说的情绪。 他缓缓踱步至落地窗前,双手轻轻撑在冰冷的窗台上,目光穿越城市的灯火阑珊,仿佛试图在无尽的光影中寻找一丝钟离芸留下的痕迹。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也似乎吹散了些许他心中的郁结。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心中默念:“看开吧,钟离芸能如此洒脱,我又何必沉溺于过往的温柔乡中。或许,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对彼此都是。” 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贺嫣儿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记寒霜,让周季延的思绪猛然凝固。 她站在办公室的中央,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决绝,那双眸子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周总,她们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棋,你若想保护那些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和事,就必须站在我们这边。”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周季延的心上。 最终,他缓缓挺直了脊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第113章:我七你三 周季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缓缓踱步至贺嫣儿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刻意拉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而紧张的气息。 “七三分成,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周季延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轻轻抬手,指尖轻轻划过桌面,仿佛是在衡量每一个字的重量, “但瑞盛从不畏惧挑战,更不吝于与强者为伍。不过,贺嫣儿,我需要的不仅仅是数字上的合作,更是彼此间的信任与默契。” 周季延的脸色骤然一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与贺嫣儿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贺嫣儿,你我都清楚,这场合作背后的价值远非简单的利益分配所能衡量。 让我为你们的计划卖命,而你们却坐享其成?这不可能。瑞盛的字典里,没有‘白工’二字。我们追求的,是双赢,是共同开拓的未来,而非我单方面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 贺嫣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 她轻轻转身,背对落地窗,城市的灯火在她身后勾勒出一幅光影交错的背景画。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小觑的自信,“周总,既然您追求的是双赢,而非单方面依赖,那就让我们看看,瑞盛如何在逆境中翻身。 市场从不偏爱弱者,但强者总能创造奇迹。记住,真正的挑战,不在于外界如何打压,而在于你我是否有勇气和能力,让瑞盛在废墟中重生,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至于翻身的本事,我相信,您,周季延,定不会让我失望。” 说罢,她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周季延一人,在光影交错的空间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周季延望着贺嫣儿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期许,也藏着几分不容小觑的自信。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办公室内每一处细节,最终定格在墙上那幅描绘着波澜壮阔商海的油画上。画面中的巨浪翻腾,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力量吸入胸膛,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让夜色中的城市灯火毫无保留地涌入室内。 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闪烁,如同星辰般璀璨,却也映照出他眼中的坚毅与不屈。 周季延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远方,心中默念, “商场如战场,没有绝对的赢家,只有不断前行的勇者。瑞盛,就让我们一起,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书写属于我们的传奇。” 夜风轻拂,带起他额前的发丝,也似乎带走了所有的犹豫与迟疑,只留下满腔的斗志与决心。 钟离芸独自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懒散地洒在她的发梢,将周遭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她的目光穿越错落有致的屋檐,落在远处那片被晚霞染红的天空上,心中却像被乌云笼罩,沉重得几乎要溢出胸膛。 微风拂过,轻轻撩动窗帘,也似乎想抚平她紧锁的眉头,却终究徒劳。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忧虑与不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与抉择。 窗外,世界依旧喧嚣而美丽,而她的心,却仿佛被隔离在了一个寂静的角落,独自承受着那份不为人知的沉重。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柔和的蓝光映照在钟离芸略显疲惫却依旧精致的脸上,是周季延的信息跃然其上。 “你果然不愧是最佳投资人,那份独到的眼光与魄力,再次让我刮目相看。” 文字间流露出的认可与赞赏,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悄然穿透了她心中的阴霾。 钟离芸的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抹微笑仿佛是她内心冰川融化后绽放的第一朵花。 她望向窗外,夕阳已沉入地平线,但天边残留的晚霞却更加绚烂夺目,仿佛是对她努力的最好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中,那不仅仅是一条信息,更是对她过往努力与坚持的最高赞誉。 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回了那份久违的自信与力量,心中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 钟离芸轻启朱唇,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如同舞者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屏幕上,一行字缓缓浮现:“不过是太了解你,周季延,对症下药,方能共赢。” 发送键轻按,信息如同轻盈的羽毛,穿越无形的网络,悄然落在周季延的心湖,激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她放下手机,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色已悄然降临,星辰点点,与屋内柔和的灯光交相辉映。 钟离芸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得意,几分释然。 她轻轻旋转着手中的笔,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正在构思着下一个精准无误的布局。 在这一刻,她不仅是商业战场上的智者,更是自己命运的主宰,用智慧与策略,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周季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烁着决绝与策略的光芒。 他轻轻转动着指间的钢笔,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在这静谧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屏幕上的邮件已阅,那份来自钟离芸的回复如同挑战书,激起了他内心的斗志。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如繁星点点,映衬着他坚毅的轮廓。 周季延双手背在身后,凝视着远方,心中已绘制出一幅反击的蓝图。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按下内线电话,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半小时后会议室集合。我们要讨论一项针对贺嫣儿与钟离芸合作的特别行动计划,这次,我要让他们知道,商业战场上,没有永远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