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孤儿：全能警察从实习生做起》 第1章 “嘭！” 一声巨响，将躺在床上睡觉的张旸惊醒，一个弹跳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就去摸放在枕头下的伸缩铁棍。 “别动！” 一声低喝在耳边炸响，冰冷的物体抵在赤裸的上半身上，张旸呆住了，老老实实的慢慢收回伸出去的右手。 “不动，我不动，别开枪。” 咔哒，灯光亮起，慢慢回头，张旸看清了用枪抵着自己的男人，以及屋子里如临大敌，持枪半包围自己的人。 便装，脖子上挂着证件……是警察！ 看清后张旸松了一口气。 没错，虽然被枪顶着，但在确定冲进来的是警察，而不是其他人后，张旸实实在在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警察还是能讲道理的，而有的人却无法讲道理。 “各位警官，你们，你们是不是敲错门了？” 张旸很确定，自己平日里除了生活所迫会从一些路人那里借点钱花花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就连溜门撬锁的入室“借钱”都没做过，即使这事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难。 但他专门研究过刑法，知道入室，和向路人借钱的区别。 向路人“借钱”够刑拘的起始金额是五千，而入室“借钱”，只要你做了，不管有没有拿到钱，都得刑拘，甚至判刑。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如今面对这么多警察砸坏自己的大门破门而入，还用枪指着自己，张旸的第一反应是：警察砸错门，找错人了。 至于已经破烂的木门，他是提都没提，连问话都只敢用“敲”字。 “张旸？” 名字没错。 “是我，警官。” “那就没错了，这是传唤证，跟我们走一趟。” “……能让我穿件衣服么？” “别耍花样！” “不敢不敢。” 环视一圈，五六个持枪的，自己能耍什么花样。 随意穿上一件短袖t恤，一条运动短裤，穿上运动鞋，连袜子都没穿，就被一对银镯子戴在手腕上，拉走了。 …… 杨庆区分局刑侦大队。 审讯室。 “姓名？” “张旸！” “性别？” “……男。” “……” “知道为什么带你过来么？” “……不知道。” “老实点！”审问的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坐在铁椅子上，戴着手铐的张旸，厉声喝道。 张旸身体一抖，倔强的仰起头：“警官，你们大半夜的破门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您帮我回忆一下？”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迷糊着呢。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警察冷哼一声，唰的站起来，拿着一张照片走过去，拍在铁椅子前的小桌板上。 “看看，认识么？” 照片上是个女人，还挺漂亮的。看了好一会儿，张旸的眉头越皱越深，半晌后恍然道：“十七号？” 警察：“……” “这么说你认识了？”警察脸一黑，沉声问道。 “不是，警官，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你们扫黄也得现场擒获才行吧，何况，我是找过这个十七号，可是我只是洗了个脚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啊。” 看着喊冤的张旸，坐在桌子后面的中年警察拍了拍面前的文件夹，道：“张旸，你进派出所的次数不少，有经验啊。” “……”张旸不说话。 他以前被抓的次数确实不少，十次总有那么三四五次马失前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好久没被逮过了。 虽然不值得炫耀，但该说不说，在这方面他的学习能力很强。 就是看书看不进去，否则高低得考个大学上上。 孤儿？没钱？哦，那没事了。 “怎么的，不说话了？”中年警察再次开口道。 “不是警官，如果我的记忆没问题的话，你们之前在我住处说的，是传唤证，不是逮捕证。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证据，否则肯定就是逮捕我了。”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不仅砸坏了我住处的门，还持枪抵在我的胸口，来分局的路上还给我戴着手铐，现在又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我很想问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警察是不是就能不尊重法律，任意妄为？！” 张旸的语调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 而坐在桌子上后面的中年警察，则目光闪烁。 十多岁就流落社会的张旸，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顶级，注意到对方的表现，他明白了。 警察是在给自己搞心理战呢。 “不会吧，警官，你们不会真的没有证据吧？” 一句话，差点让两名审讯的警察破防。 “老刘，出来吧，问不出什么了。”中年警察塞在耳朵里的耳麦响起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玻璃方向，收回目光后，对年轻警察示意，两人收拾东西，便准备出去。 “喂，等等！” “如果我说的都是对的，那么请打开我的手铐，还有，赔偿我的损失，否则，我会保留向法院提起诉讼的权力！” 中年警察站住，停顿好几秒后，留下一句“打开，带他去隔壁”，拿着文件夹开门走了出去。 走在后面的年轻警察无奈掏出钥匙，将张旸的手铐打开，又打开铁椅子的卡扣，说道：“走吧，跟我去会议室。” “我饿了！” “……给你买一份炒饭。” “我要吃烧烤。”张旸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不起来。 “……行！”年轻警察咬着后槽牙答应。 “还要冰可乐。” “知道了，你走不走？！” “走吧。” 出了审讯室，转了几个弯，张旸被带进一间小会议室，年轻警察交代他不要乱走，便出去了。 不过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叫了一个同事说了几句话后，重新回到了会议室，在门口的椅子旁坐下。 十多分钟后，房门从外面打开，一位明显是头头的中年警察，和刚刚审讯自己的中年警察，一起走了进来。 “小李，你先出去吧。” “是！” 那位明显是头头的警官吩咐，年轻警察小李起身应是后，便往外走。 “记得我的烧烤，还有可乐，我现在饿的很，而且我有低血糖，一饿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别过分！”门口的小李咬牙切齿的警告道。 “没事，小李，你去催一催，看看吃的买来了没有。”头头回头又说了一句。 “是！” 领导吩咐了，小李不敢顶嘴，应声后关上门，给同事打电话去了。 第2章 “小张你好。”头头坐下，正对着张旸，脸上带笑。 “这位警官，我不好。” 张旸撇嘴回答，头扭到一旁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个可爱的十七号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而警察调查之后知道自己和对方相熟，加上自己有前科，或许他们觉得自己有嫌疑。 但刚刚的审讯应该排除了，现在找自己，应该是想了解情况。 猜到了这些，张旸自然要拿捏起来。 大晚上的把自己从床上弄起来，还用枪顶着自己，砸烂了自己的门，回去房东肯定要自己赔。 对方不给个说法，不赔偿损失，他是不可能说话的。 反正现在是警察求自己。 “呵呵。”头头笑了笑，继续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杨庆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周俊。旁边这位警官，是副大队长刘常山。” “原来都是领导啊，是领导就好办了。刚刚周大队长在监控室里应该听到我的话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官司就不打了，该赔偿的损失，得赔我吧？” “……门我会找人修好……” “呵！”张旸冷笑，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显然，这样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周俊脸上的笑容没了。 “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周大队长，要是你们警察都这么办案的话，那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权利怎么保护？是不是你们怀疑谁，随便就能大半夜持枪闯进别人的家里？” “或者我不告了，直接找媒体曝光好了。现在自媒体活跃的很，多的是人想报道这样的事。” 看着张旸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周俊很是头疼，心里把出这个主意的家伙，骂了无数遍。 更气人的是，自己当时居然还同意了。 想了一会儿，周俊站起来，立正敬礼：“对不起张旸先生，我为我们办案的粗暴手段向你道歉，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全力满足。” 形势比人强，即使知道张旸是个挂了号的小偷，他也不得不道歉。 破案的压力很大，上面已经非常不满了，这个时候要是再闹出什么负面新闻，估计局长能生吃了他。 “门不用你们修了。” 看似大度的话并没有让周俊和刘常山松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小子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果然，接下来张旸的话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被破坏的门，加上惊吓造成的精神损失，你们一共赔偿我两万块吧。” “两万？！”刘常山一听差点炸毛。 旁边的周俊也眼神一冷，但还是按住了老搭档：“一万。” “不行，我那个房东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我赶出去的，我得流落街头，两万一分都不能少。” “而且，这是你们应该赔偿的。” “要是这事闹开了，你们的压力也不会小。” 张旸就是吃准了对方不敢闹大。 不然以警方的强势，自己之前还有前科，怎么也不可能如此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说话。 “行，两万就两万，我私人补给你。” “现在就打钱，还有，把我手机还给我。” “……” 刘常山出去拿了张旸的手机还给他，周俊已经转账了。看着手机的到账短信，张旸满意的点点头。 恰在这时，小李回来了。 烧烤和冰可乐到了。 嚓，可乐打开，正准备喝一口，脑海里突然响起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危险，系统启动。应急大礼包发放……” 张旸：“……” 所以，这个系统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你就说，一个小时前遭遇危险，现在你才启动，有什么用？ “打开礼包。”有过不少阅读经验，江湖沉浮数年的张旸没有傻到喊出来，更没有惊慌。 一边表面淡定的喝着可乐，一边默念。 “大礼包打开，获得完美级格斗，完美级射击，三维属性提升至人类极限三倍，超级记忆力，法律条文精通，完美级潜行，完美级开锁，完美级扒窃，完美级驾驶。” “礼包发放完毕！” “……” 张旸差点一口汽水喷出来。 这大礼包，还真是大礼包，而且奖励的能力还真是应急的实用技能。 格斗、射击、三维属性，潜行、扒窃、开锁、驾驶，再加上法律条文的精通，前三个反抗，中间四个越狱逃亡，最后一个站道理。 这是走先兵后礼的路子？ 也就是超级记忆力好像没什么用…… 不等脑袋里的想法理顺，无声无息之间，张旸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多了不少东西，空着的左手握了握，满满的力量感。 所以……什么动静都没有，自己就……变了？ “张旸，张旸！” “啊？！” 两声梯次提高的喊声将张旸惊醒，抬起头，只见对面的周俊、刘常山两人正看着自己，而在他们面前，还放着三张照片。 三张照片都是女性，且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漂亮。 “张旸，赔偿也给你了，烧烤和可乐也到了，现在可以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吧？” “可以啊，你问。” 来都来了，又白得了两万块钱，还是人家周大队长自己掏腰包给的，回答些自己知道的问题，还是可以的。 听到张旸愿意配合，周俊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三张照片问道：“这三名女性，你认识么？” 目光扫向三张照片，张旸的脑海中瞬间出现相关的记忆。 不过只有最边上的那个女人，另外两个确实不认识。 “这个认识，是红浪漫的十七号，我点过她四次，最近一次是在一周前，也就是七月十三号晚上八点零九分。” 说到这里，张旸突然停了下来。 他终于知道超级记忆力的作用了。 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清晰浮现在脑海中，就像是重新做了一次一般，甚至就连无意识的瞟了一眼都记得清清楚楚。 强悍如斯！ 坐在对面的周俊、刘常山对视一眼。 这个回答很完美，但也太完美了。连一周前的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就像是特意背过一样。 不久前才消除的怀疑，又重新浮现在两人心头。 第3章 两人的眼神让张旸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咳咳，两位领导，有什么问题么？” “……你记得可真清楚啊。”刘常山幽幽一句话，让张旸瞬间宕机，我特么记得清楚还有错？ 随即，他也反应过来。 是啊普通人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呢，连几点几分都记得。 而且说的这么顺畅，给人一种特意背诵过的感觉……不怀疑才有鬼了。 “如果我说我的记忆力天生很好，你们信不信？”张旸小心问道。 “我信。” 周大队长笑了，随手将旁边的一张纸递过去：“你看完背下来我就信。”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虽然他们有所怀疑，但张旸明显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经验”丰富，关键还懂法，这让他们不好随便拿捏。 所以，即使心中再次出现怀疑，也不会再这么莽撞行事，反而会放了对方，让其放松警惕再暗中观察。 不过从对方被抓到现在的经过来看，这个不怎么走正路的年轻小伙子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 周俊只是开玩笑，但张旸却当真了。 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后，眼睛一闭，纸上的字迹直接出现在“眼前”，仿佛刚刚用眼睛拍过照一样，还是4k高清的那种。 于是一会儿过后，周俊和刘常山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纸，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眼中脸上尽是骇然。 这是多吓人的记忆力？过目不忘了属于。 有这天分干点什么不好，前面这么些年这年轻人居然去当小偷？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背诵完毕，张旸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下他们应该相信自己了吧？ 周俊神色复杂的看着张旸，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半响后才道：“你小子，你说你有这能力，但凡多把精力用在学习上，现在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可惜了（liao）了。” “……我是孤儿，读完初中已经很幸运了，之后没钱了。” 张旸也不能说他当年看书就想睡，只能打起了苦情牌。 “哎。” 对面两人齐齐叹了一声。 “好了，咱们说正事吧。”耽误了这么久，周俊转移话题：“这个……咳咳，就是你说的十七号，名叫刘晓娟，川省宾江市人，五年前进入按摩行业，在三天前被发现被杀害在出租屋附近的巷子里。” “也就是七月十八号。” “关于刘晓娟，你知道些什么消息么？” “……死了？”张旸看着照片，惊讶中带着可惜。 “是的。” “那这两人……”张旸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另外两张照片。 “你没猜错，她们也都被害了。” “都是技师？”张旸又问。 “……是。”周俊深深的看了张旸一眼。他们可没有提两人的身份，但对方却猜到了，属实有些聪明。 只是聪明没用在正道上。 又可惜了一句，周俊继续说道：“你的记忆力这么好，之前也经常去找十七号……” “别，领导，也不是经常，就一周一次最多了。”张旸纠正道。 “行吧，你找过十七号，还和她比较熟悉。”周俊改了口，继续问道：“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或者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这，我……” 刚准备否认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段画面，眉头皱着，抿了抿嘴，张旸看向周俊和刘常山，半晌后憋出几个字：“领导，有悬赏么？” 就在脑海中浮现那段画面的时候，张旸也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既然接连死了三个人，都是被杀的，职业也相同，大概率警方会并案调查。 这样的大案子，说不定有悬赏呢。 当小偷也是被逼无奈。不想去工地搬砖，不想被其他资本家压榨，走了这条路也是因为没学历，没其他技能。 现在有了一个光明正大赚钱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 张旸的话让周俊和刘常山精神一震。 他们听明白了，这小子或许真的有发现也不一定，至于悬赏，确实是有的。一般的大案要案，以及一些诸如网逃通缉等都会有悬赏金额。 这个案子也有，而且金额不低。 “有，只要你提供的线索有用，我们有明确的悬赏金额。间接线索奖励五千到一万，直接线索奖励五万。” “……这么多？” 张旸瞪大了眼睛，不说别的，他刚刚脑海中的画面，一个间接线索应该能够拿到的。 五千到一万，不说最高，就算是最低的五千，也相当于他收成不好的时候一个月收入了。 坐直身体，张旸一脸严肃的讲述起来： “就是七月十三号那天，我到了红浪漫点钟十七号，等技师上钟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吵架，也就两三声，但我好奇心有点重，便透过窗户看出去。”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拉住十七号，一脸愤怒的低声说着什么。” “当时红浪漫的服务人员都给吸引过去了，那人见有人靠近，又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什么，才转身走了。” “之后十七号正常上钟，我还问了这件事，她说没什么，只是之前的客人闹事。” “当时我也没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回答的时候神情不太对，应该是在撒谎。”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这件事在之前走访调查红浪漫的时候，没有人提到过。 两人精神一震，刘常山追问道：“你还记得他的样子么？能不能画出来？” “……我没有……” “检测到宿主面临危机，系统启动，获得完美级素描。” “咦，这次你反应这么快？” 腹诽一句后，张旸赶紧改了口：“我没有记得很清楚，但我可以尝试画一下，对了，如果我画出来了，是不是也有奖励啊？” 看着张旸一副财迷的样子，这次周俊和刘常山两人都笑了，而且笑的非常真诚：“有，肯定有。” “那还等什么，纸笔伺候！” “……你要自己画？” “领导，你别开玩笑了，我不自己画，难道你们找人画？”张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周俊他们的意思是找警局的画师过来做肖像绘画，“画出来”的意思，只是问张旸能不能描述清楚，印象深不深刻而已。 这是个误会。 不过周俊却没有解释这个误会，笑着让刘常山出去拿纸和笔。 这个时候是大半夜，分局的画师正在酣睡，大半夜的喊人过来也是个问题，既然张旸自己就能画，倒是让他们省事了。 实在不行的话，白天上班了再请画师过来好了。 第4章 不一会儿，纸和笔送过来了。 工具挺齐全，不过都是素描用的，倒是刚好合适。 拿过画板装上一张画纸，又挑选了一支粗细适中的铅笔试了试，张旸闭上眼睛酝酿几秒后，眼睛陡然睁开，握笔的手开始在画纸上唰唰唰的画了起来。 这动静唬的两位队长一愣一愣的，见张旸一脸认真的快速作画，两人忍不住站起来，走到背后看了起来。 随着张旸的动作，两人脸上的表情逐渐夸张。 只见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张旸已经在画纸上画出了人物大概轮廓，又过了两三分钟，人物面容逐渐丰满，五分钟时间过去，一个清晰且生动的人像跃然纸上。 完全就是一个真正的人，眼神都逼真的不像话，简直就像是照片拍出来的一样。 有这手段，还用去当小偷？ 两位队长心里实在不理解，对张旸的印象更觉得神秘。 停下笔，端详一会儿后，张旸又花了一分钟时间做了微调，画作便完成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动过放在桌边的橡皮擦，一次成画。 看着画纸上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像画，张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新的赚钱路子：摆摊画画！ 果然有了金手指就是不一样。 以后，请叫我“画家张”，至于“小偷张”的称呼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有这技术，谁还去铤而走险啊。 张旸还在自我陶醉的时候，身后的周俊、刘常山两人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这速度，这效果，不比局里那个画师强百倍？ 画师：我感觉后背一凉。 唰。 手中一空，画板被周俊抽走了，张旸也从自我陶醉中惊醒过来。 看着仿佛欣赏美女，一脸“变态”的周俊和刘常山，张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两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好，老刘，快把这份画像拿出去，交给手下人比对寻找。” “我马上去。” 接过画板，刘常山转身出门，刚刚出去就大吼道：“所有人都动起来，有重要发现！” 然后办公区就是一阵骚动。 外面的动静让周俊有些尴尬，在对面坐下后，笑了一下，道：“张旸你别介意，这三起命案让我们头疼了大半个月了。” “没事，理解理解。” 说完，张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周俊，抿着嘴唇不说话。 “咳咳，那啥，你应该是想问悬赏奖励的事吧？”周俊还是善解人意的。 “呵呵，周大队长不愧是大队长，一语中的，我就是想问问，悬赏奖励什么时候能够发下来。”张旸也没有不好意思，顺势询问道。 “放心，肯定不会少了你的。不过钱到账的事得等一段时间，我们得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和案子有关。不过你提供的线索是我们没有掌握的，就这一条，五千块是少不了的。” 听到这句话，张旸松了一口气。 能够赚五千他就已经满足了，要是走大运真的给碰着了，那就大赚了。 “那啥，也耽误你挺长时间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行啊，这个时间也确实不好打车。” 张旸没有拒绝。 不说他被不明不白的抓过来，送他回去也是应该的，何况还能节约十多块钱的车费，何乐而不为呢。 和周俊告别，坐上刑侦大队的车，十分钟不到就到了住处楼下。 上楼，看着被破坏掉的门锁，张旸叹了一口气，搬过桌子将房门抵住。 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破旧的房屋，张旸决定，有钱了马上搬走，租一间单人公寓也好。 他是受够了这个隔音不好，环境脏乱差，老鼠在小区到处跑，房东还经常挑事的老破小出租屋了。 简单洗了个澡，收拾之后上床睡觉。 现在是凌晨四点，还可以再睡几个小时…… 第二天上午，张旸偷摸的找人上门更换了外面的门锁，至于卧室的破木门，已经烂了一大块，便没有动。 换好门锁，付了几十块钱，张旸收拾好出门，坐上公交。 一个多小时后，他的手里多了两个可折叠的画板，以及一大叠素描画纸，以及几支铅笔，一筒彩铅和一个削笔刀，一把美工刀。 这就是他以后吃饭的家伙了。 不过不急。 现在还太热，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没人自然就没有生意。 他准备等吃了晚饭之后，再出发前往春熙路上摆一个画画摊位，在这之前，还得先画一幅广告牌。 回到家里，将电风扇打开，张旸直接在客厅打开彩色铅笔开始工作。 这些工具都是在专业卖绘画工具的店里买的，东西都很不错。完美级素描能力，不仅让他能画会画，也让他有了识别工具的能力。 不久，一幅自己亲手画成的广告牌出现在画板上的画纸上。 一幅完美的人像画，加上下方用彩铅画出来的艺术字写明价格：普通素描：五十元一张，精细素描八十元一张。 彩绘头像素描：一百元一张 全身彩绘素描：一百五十元一张。 以上的价格后面，都标注了“一人次”。 这个价格，相对于他的技术来说，确实很低。但张旸不在意，他也没想过出名，只是想找一份来钱快，又轻松些的工作，而已。 起身后退几步，看着广告牌的画作，张旸表示很满意。 吃完晚饭，收拾一番后，张旸并没有选择乘坐公交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从住处到春熙路，步行只需要半个小时而已，身上的画板，以及几十张画纸都用专业的背包袋子捆在一起背着，除了画纸有些重外，总重量对于人类极限三倍体质的他来说，轻若无物。 地方到了。 得益于锦城的城市发展和城市理念，路边摆摊的宽容性很高。 就算是春熙路这样游人稠密的地方，只要你不占道，不是明令禁止的小摊位，都是被允许的，更不需要交什么管理费之类的杂费，铺在地上就可以。 张旸的道具很简单。 一张户外折叠椅，两个带支撑的画板，加上一个背包布袋齐活。 把东西往路边的路灯下一放，将充当广告的画板面对游人的方向，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等待生意上门。 至于不远处几米外的岗亭，他看了一眼，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也看了他一眼，便各自安好。 谁也没搭理谁。 第5章 七点过了，街上的行人增多，从不远处地铁站出来的人，逛街来往太古里和春熙路的人，来来往往，人流如织。 但愿意在小摊前停留的却很少。 大多瞟了一眼，便脚步匆匆的离开。 无所事事的张旸见枯坐近一个小时，没有一单生意上门，心里却是有些着急。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看了不远处的特警执勤点一眼，张旸调整坐姿，背对着行人通过的方向，这样一来他面前的画板便展现在了行人的眼前。 起笔作画。 铅笔在纸上跳动，不远处特警执勤点的场景逐渐出现。 就这么心无旁骛的作画，身后随意瞟了一眼的行人，慢慢被吸引住了，一个个停下脚步，眼露惊讶的注视着。 过程中，张旸没有回头看一眼，但画纸上展现出来的场景，却和不远处的执勤点一模一样，即使人像小了些，细节却极其到位，稍微靠近就能看清。 甚至有游客看了一会儿张旸的画，还专门跑到执勤点作对比。 十分钟之后，画作完成。 张旸用的是彩绘手法，虽然是素描，但警车、特警、装备，以及旁边的一条警犬，全都活生生的浮现在纸上。 连特警脸颊的汗水，都清晰可见。 又稍作修改之后，张旸取下画纸，起身准备往执勤点走去。 刚转身，身后的场景将他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的，画摊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粗略一数至少几十人。 “老板，这幅画卖么？”一名男生站出来，问道。 “这幅？不卖的，这是我送给特警同志的礼物，感谢他们大热天执勤保护民众安全，要是需要画画，旁边有价格，我去一趟马上回来。” 说完，张旸快步离开，几步到了执勤点。 没有太靠近，先展示了手中的画纸。 看到画纸，执勤的几名特警脸露惊容，蒙着半张脸的两人也眼露惊诧。一位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前的警衔标志一杠三星的一级警司走过来，对着张旸敬礼。 然后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么？” “警官，我是一位业余画家，第一次在这里摆摊，感谢你们在大热天为我们这些老百姓站岗执勤，我没有其他礼物，这幅画送给你们，表达我的感谢。” 一级警司看着一脸真诚的张旸，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围观的群众，其中还有人拿着手机录像。 笑着点点头，双手恭敬的接过画作，说了句：画得真好。 然后再次敬礼：“感谢你同志，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肯定，与鼓励，这幅画我们会好好收藏的。” “别客气，那不打扰你们执勤了，再见。” “谢谢，再见。” 呼。 转过身，张旸吐出一口气。 作为曾经的“耗子”，居然直面特警，还跟人家聊了好一会儿，这对于张旸来说，无异于一次挑战。 但结果是好的，不仅引来了生意，还获得叔叔的感谢。就很值。 重新回到画摊，围着摊位一直没走的众人激动了，一个个嚷嚷着想让张旸帮忙画画。 “别着急，这里是步行街，大家遵守秩序排队啊。从这里开始，沿着路边排成一条，不能影响其他行人通过。” 不得不说，现在大家的素质还是挺高的。 张旸这么一吆喝，见机快的已经第一个排好了，其他想要画画的也赶紧在后面排起队。 粗略一扫，排队的有十多个，以女生居多，也有一对情侣，估计是被女生拉着去排队的。 毕竟张旸刚刚露的一手确实震撼，而且他本人也挺帅，不敢说剑眉星目，但也棱角分明，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温和中带着一点痞坏痞坏的感觉，加上简单白色短袖t恤下隐隐约约的肌肉，不少女生都吃这一款。 见队伍排好，张旸一脸激动的坐下来。 只要这排队的十多人都画，他今天的收入至少能够达到六百多。 这是按最低的普通素描五十一张来算的。 而第一个排队的，也就是最开始出价想买画的男生，直接点了最贵的全身彩绘素描。 对着二维码扫码付款，感觉到手机震动，偷偷看一眼收入提示的张旸，脸上笑容不减，上下打量完男生后，就准备作画。 “老板，等等，我希望你能够把周围的场景都画下来。”男生提出了要求。 “……”张旸一愣，握着铅笔的手停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广告牌，又指了指周围的人，笑道：“兄弟，你看清楚，我广告牌上写的是按人次来收费的，我要是把周围都画上，能画到你破产信不信？” 哈哈哈…… 张旸的话引起周围善意的哄笑，男生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那行，就画我一个人吧，对了，我能做个动作么？” “当然，给你三秒考虑。”张旸开着玩笑。 男生一听来了精神，片刻后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 嗯，对方长得帅气，这动作虽然一般，但怎么说呢，谁让人家长得帅呢。 见对方确定下动作，张旸笑着点头，道：“可以了，你不用一直保持，我马上开始画，等我十分钟。” 说完，脸上笑容收敛，神情认真的开始作画。 男生见张旸作画的时候头都不抬，也就放下了双手，来到旁边看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围观的人群一阵哗然，男生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 就那么一眼，两三秒的时间，之后全程没有再要求摆动作，张旸却能一丝不差的全部将其画出来，连衣服的褶皱，脚边放着的购物袋等全都画了出来，且位置都丝毫不差。 这简直，是个妖孽。 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甚至还差几十秒的时候，张旸已经完成了画作，又检查了一遍，闭眼回忆几秒，张旸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取下画作，递给男生。 “可满意？”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简直比照片好看多了，你就是人形照相机，你，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男生很激动，拿着画纸，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字迹，对这张画作爱不释手。 欣赏完之后小心卷好收起来，看向张旸，一脸认真的道：“我回去会用相框装起来，好好收藏的，谢谢。” “不客气，你是客人，是付过钱的，我完成工作而已。好了，下一位。” “老板你好，我想画彩绘头像素描。” “好的，诚惠一百元，谢谢。”看着青春可爱的女生，张旸笑着点头同意，女生付钱之后，脆声问道： “老板小哥哥，你有女朋友么？” 张旸一惊，回头道：“我就赚个辛苦钱，你不会还要我以身相许吧。” “咯咯咯……”女生被逗笑了，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 “小姐姐，社会险恶啊，你可别觉得我是什么好人，毕竟，我可是要收钱的。” 玩笑过后，张旸不再理会其他，认真作画。 第6章 从七点过，一直到晚上九点，张旸一共画了二十多幅素描，平均六七分钟一幅，小钱钱也赚的不少。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零钱包，里面多出了两千一百多的余额。 这是一个非常欣喜的数字。 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他将月入六万，年入七十万加。这样的工资标准，在锦城妥妥的高收入群体。 努力个一年，首付一套房都没有问题。 带着欣喜，告别依然有围观的行人，张旸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不是他不想继续画，也不是他累了，实在是今天只带了这么多画纸出来，而且，凉风习习的，有下雨的征兆。 果然，刚刚坐上网约车，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了。 而坐在后座的张旸，看着外面急忙奔跑躲雨的人群，露出会心的笑容：让你们走不走，现在好了吧？ …… 回到住处，将背包上的雨水擦干。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花大价钱买了防水的背包和装画板的袋子，不然，至少明天得重新画一张广告牌了。 收拾好吃饭的家伙，张旸洗了个澡上床准备睡觉。 第二天摆摊继续。 有了前一晚的热度，以及昨晚不知道谁将张旸画画的视频，以及给特警送话的视频传到网上，让他好好的在网上火了一把，以至于当他七点抵达摊位的时候，已经围了好些个年轻男女。 看着围在周围的人群，张旸会心一笑，摆好广告牌，拿出家伙什开干。 今天他可是背了五十张画纸过来。 来来往往，有走有留，观看的人不少，舍得花钱画一幅的也不少。看似五十张画纸很多，但在张旸的手动加速下，效率更高，平均每五分钟就能画完一张。 五十张画纸画完，张旸赚了六千三百多。 几乎是以前一个月的收入总和，也是许多人一个月的工资总和。 而他，只用了不过两个多小时就赚到了。 换房子，必须换房子！ 第二天摆摊结束，张旸换房的心变得迫切起来。他是一天都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房东看到被破坏的木门，强制让他搬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因而，翌日早上起床，他便找了附近的中介，说明自己的租房需求。 白天看房子，吃完晚饭七点准时摆摊画画。 连续几天之后，热度下去了，张旸的画摊也不再那么火热，这倒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天天大几千的收入，让张旸犹在梦中，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还是现在这样好，一千左右的收入，也是妥妥的高收入了。 一周时间，张旸怒赚近三万，而新房子也找好了。 给房东打电话说了一声，几百块的押金也不要了，直接趁着房东没来前搬走了自己的东西，入住到二环附近的一个小区。 小区环境很好，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卫的布局，装修是自住标准，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持干净整洁。 一个月两千的租金，押一付三。 最让张旸满意的，还是这套房子的阳台。 落地玻璃封窗，类似一个阳光房，在阳台上喝喝茶，画画，别提多惬意了。 搬家的当天晚上，张旸依然出了摊，画了十多张画后收摊回家，半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二天起床，看着外面依然大雨倾盆没有止住的样子，张旸估计今天下午是出不了摊了。 果然，一直到下午六点，外面的雨时大时小，就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就算是短暂的毛毛细雨，过不了一个小时，雨势又开始加大。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张旸也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 咔嚓，轰隆隆！ 大半夜，惊雷震动天地，闪电照亮了大半个城区。 这半夜的惊雷，将睡着的张旸惊醒，起床看了一眼外面后，喝了口水回屋继续安睡。 杨庆区芳林路，昏黄的路灯下，几辆汽车停在路边，浓重的雨幕遮挡了视线，当霹雳闪过的时候，才能看到车内放倒的座椅上，都坐满了身穿便装，外套雨衣的人。 根据张旸提供的画像，杨庆分局对画像上的男子进行了暗中摸排调查，经过几天的调查，他们确定，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而根据之前的作案习惯，警方决定守株待兔，静待嫌疑人落网。 芳林路上的一家按摩店门口，一位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看着外面的大雨，缩了缩脖子，咬咬牙撑开伞就准备冲进雨幕。 “诶，你刚下班么？”突然，身后一道厚重磁性的男声传来，年轻女子回头，见到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长袖衬衣，西裤皮鞋的男人，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是啊，李哥，你今天怎么没点我啊。”女子看到男人后，脸上露出笑容，娇声问道。 “我来的时候你刚好在上钟。”李哥解释了一句，看了一眼外面的倾盆大雨后，回头道：“你住哪里，要是方便的话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停在门口。” 说着，似乎是为了让女子相信，李哥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街边的一辆大众suv灯光闪烁了一下。 “……”女子有些犹豫，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李哥了，我住的不远，开车的话就几分钟。” “那挺好，走吧。” “诶，李哥，你没带伞，我们一起过去吧。”女子阻止了不准备打伞直接冲过去的李哥，将伞撑到两人头上。 “给我拿吧。”李哥温和一笑。 “好啊。” 随后两人挨得很近，一起出门上了车。 全程李哥都表现的很有礼貌，也非常绅士，上车后，女子的身上没多少雨水，李哥的衣服倒是大半都淋透了。 “哎呀，李哥不好意思啊，让你淋雨了。” 看到男人上车，副驾驶的女人赶紧道歉。 李哥无所谓的笑笑，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道：“没事，我回去换个衣服就好了，对了，你说个地址，我导航过去。” “好的，李哥。” 报了地址后，汽车滑出路边，缓慢的向女子报出的地址行驶。 等suv离开，几辆停在路边的汽车内的人立即坐起来，有序出发缓缓跟了上去。 大众suv里，李哥和女子谈笑风生，脸上满是笑容，只是女人没注意到，在笑容的遮掩下，男人的眼中闪过的贪婪和病态。 第7章 四分钟后，车子在巷口停下，女人准备告别，但李哥却伸手阻拦了对方。 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箱子，李哥温声说道：“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走这种黑巷子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把你送到门口就回来。” “这不好吧……”女人有些犹豫。 “没什么不好的，总不能让你这么一个单身弱女子，一个人走夜路吧，而且还这么大雨，挺吓人的。” 这么一说，女人仿佛也有些害怕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李哥笑了，对女人说道：“别着急下车，我后备箱有伞，比你这个大，我先去拿，然后下车接你。” 说完，不等女人拒绝，李哥便从车上下去，打开后备箱，拿了一把黑色打伞出来，同时，在女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角落的黑色布包里，取出一柄弹簧刀，装进了裤兜。 嘭，后备箱关上，李哥绕到副驾驶位置，打开伞拉开车门，让女人下车。 黑伞果然很大，遮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关上车门，锁好车，李哥和女子进入巷子，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走了十几米，男人抬头打量前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突然伸手拉住女人：“小心，前面有水坑。” “哦哦，谢谢李哥。” 女人听话的绕了一下，李哥绅士的松手，将刚刚伸出去的右手放进了裤兜。 “对了李哥，这大晚上的，路灯都看不清地面，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水坑的？”女人突然的问题，让李哥脸上的笑容一滞。 随后又恢复了笑容，手从裤兜里拿出来，道：“你挺聪明嘛。” “李哥什么意思啊？”女人不解的抬头看过去。 刚刚抬头，咔哒一声，刀刃弹出，锋利的刀口刺向女人的胳膊，此时的男人哪里还有刚刚的温和绅士，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如同黑夜中的恶魔，终于伸出了罪恶的右手。 男人仿佛已经看到了鲜血飞溅的样子。 然而，预想中利刃入肉的感觉没有传来，这突然的一击落空了，刚刚还一脸迷茫的女人，此时站在了一米开外，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糟了！ 看着女人前后表现的不同，李哥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对劲。 再次打量左右，没有发现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狰狞尽显，持刀再次冲了上去。 对面的女人站在雨中，一直盯着男人的动作，虽然灯光昏暗，加上大雨的遮挡，但轮廓还是能够看清的。 在男人动作的瞬间，女人也动了。 一个高踢，笔直的右腿仿佛棍子一样，抽开雨幕，精准踢中男人持刀的右臂。 “啊！”男人手臂遭到重击，惨叫一声，但刀刃也在女人的腿上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 “婊子！”看到一击之后再次退开的女人，李哥怒骂一声，手中的雨伞放下平举向前一递，阻挡女人的视线后，握刀再次冲了上去。 砰！ 一声炸响，刚刚冲出去的男人浑身一抖，跟着向侧面倒下。 雨伞落地，弹簧匕首也摔出去老远，女人不顾其他，一下子冲上去，将男人的左手使劲一拉一拽，压在背后，跟着又出手将胡乱挥舞想要反抗的右手制住，压在左手上方。 膝盖跪下，使劲抵住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掰。 “啊！”再次一声惨叫，男人被擒拿制住。 “不许动，警察！” 身后传来清晰有力的喝声，同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男人费力回头看去，只见黑暗中，好几个强光手电照射过来。等到来人靠近，男人看清了。 分明是一个个持枪的便衣刑警。 “米朵，没事吧？”周俊看向压制住嫌疑人的女人，关心问道。 “我没事队长，他的匕首甩飞出去了，应该在附近，快去找找。”米朵摇头回答道。 “快去找。” “是！” 周俊吩咐，几名手下散开，打着强光手电寻找。 同时两名同事接替女警，将地上的男人控制住，戴上手铐，提了起来。 “周队，找到了！” “别乱送，戴上手套去拿，还有，证物袋呢？” “我去车上拿。” 见手下跑出去，周俊又命令道：“呼叫支援过来，现场的东西不要动，那辆车要仔细检查。” “知道。” “老刘，你给局长打电话，申请搜查令，对李伟的住处进行搜查。” “好，我去打。” 一番忙碌，警方的支援到了。 李伟所驾驶后备箱里的黑色包包被找出，打开之后发现了放在里面的东西，其中有两瓶喷雾式乙醚，另外有三张折叠好的手绢。 匕首只有之前的那一把弹簧刀，经过法医的初步检查，匕首上有人血反应。 清晨六点，搜查李伟家中的同事又传来好消息，从其家中的储物室中，发现了大量受害者的照片，包括米朵的照片。 并且发现了一本日记。 其中详细记录了他作案的过程。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居然会将作案过程写下来。 最后就是几件藏在最底下，真空封装好的染血衣物。 审讯室内，看着一言不发的李伟，周俊等了好一会儿后，起身离开。 对方给不给口供都一样，证据确凿，想抵赖都没用。 …… 第二天上午，天气放晴。 张旸起床后罕见的跑了个步。一个小时锻炼下来，汗水没流多少，但确实畅快。 那种在风中奔跑的自由感觉，无拘无束的让人着迷。 坚持一件事，需要从喜欢开始。 而张旸确定，除了画画这门吃饭的手艺外，跑步是他想要培养的第一个爱好。 回到家洗了个澡，刚刚出来，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接通。 “喂……” “张旸，我是周俊啊，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案子已经破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谈谈奖励的事情。” 不等张旸说话，电话里周俊就噼里啪啦的一通讲。 讲话的内容让他很是高兴。 “好的，周大队，我白天都有空，那我待会儿过来？” “……”电话里不说话了，好几秒之后才略带尴尬的道：“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下周吧，下周一你过来。” 张旸懂了，笑道：“好饭不怕晚，下周一我准时到。” “椰丝！” 挂断电话，张旸很是兴奋的大手一挥。 五万块的小钱钱很快就能入账了，这绝对是一个大喜事，值得奖励自己一下。 快速吃完早餐，看着时间，张旸出门坐上公交前往春熙路。这次他不是去摆摊的，而是准备去买点衣服奖励自己，顺便在那边吃顿好的，解决午饭。 第8章 张旸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他之前就是个没房没车的小屌丝，虽然现在有了金手指，赚了些钱，但和有钱两个字还相差甚远。 因而，买衣服鞋子也不敢进太古里的奢侈品店铺，直接选择了耐看舒适的t恤短裤，运动系。 一个小时下来，三套简单的纯色t恤加上短裤和两双运动鞋，也就花了两千多，不到三千。 大头还是鞋子，一千多块。 另外捡漏了两件缺码春秋外套，以总计一千三百元拿下。 买好东西，又闲逛了一阵，一个人不太好吃火锅，便选择了一家连锁快餐，花费五十元吃了一顿有菜有肉有汤的“大餐”。 他承认，看到那些商场内金碧辉煌的餐厅的时候，他退缩了。 倒不是其他的，主要是舍不得。 下午，又是一个晴天，张旸七点过继续摆摊画画。 今天他只拿了二十张画纸。 刚刚坐下，一家三口路过的时候，看到张旸作为广告，重新画的一幅彩绘人像，很逼真，就和照片一模一样。 孩子很可爱，大概五六岁的年纪，拉着妈妈的手就不动了。 “妈妈，妈妈，你看那张画，画的好好啊。” 这个小孩子应该有一定的绘画功底，至少分得清画的好还是不好。 孩子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让张旸笑了一下，看到张旸对自己笑，小男孩也咧嘴回应了一个笑脸。 打扮时尚的美女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对旁边的男人笑道：“老公，要不我们一起画一幅吧，看着也不贵。而且儿子喜欢。” 男人看了一眼妻子和儿子，露出笑容：“好啊，一起画一张。” 说完，男人拉着妻子走到摊位前，问道：“老板，我们三个人画，是按照三人收费么？” “是的，三位可以选择画法，然后一起做个动作就好了，几分钟就能画出来。”张旸笑着点头。 “这么快？”男人愣了一下，带着怀疑的眼神道：“你可别随便糊弄两笔就完了。” “这位老板说笑了，我在这里摆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接待过上百位客户，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 “是么，看着挺自信，行，那就给我们画一张。” “没问题，老板扫码付款就好。” 付完钱，考虑到儿子的体重，男人伸手将儿子抱起来，旁边的妻子靠近，一脸微笑的看着老公和儿子。 “可以了，我觉得刚刚的场景很好，等我一下。” 说完张旸低头开始绘画。 男人显然没想到张旸这么快就开始下笔，观察都只看了几秒而已，这让他有些不相信。 放下儿子，来到身后看起来。 刚看了几眼，眼中便露出震惊的神色。 “儿子快过来，看看这位老师的画。”因为太过震惊，男人直接称呼起了老师。 “来了爸爸。” 小男孩跑过来，看了几秒后，一声可爱的惊呼响起：“哇！” 尾音很长，带着惊叹的意味。 女人也走了过来，画纸已经完成小半了，看到纸上已经成型的三人，女人也惊讶莫名，脸上露出惊喜。 “老公，我要打赏这位老师，他的画技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没问题，只要你高兴就好。”男人回头看了妻子一眼，点头同意了。 随后女人扫码，想了想，输入一个金额付了过去。 不久，画好了。 将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张旸双手递给女人。 对方刚刚才给了打赏，虽然没看具体的金额，但也是第一个额外给钱的客户，多少无所谓，在于对自己的认可。 双手是最起码的尊重。 看着纸上的素描，无论是男人和妻子都非常满意，一脸赞叹的表情和眼中的欣喜说明了一切。 “非常感谢你，你是一位艺术大师。”男人伸手和张旸握了握，很商务。 但看得出来，赞美是真诚的。 “不客气，还要谢谢你们的打赏，你们是第一个。”张旸笑着回答。 刚刚说完，张旸意识到不对劲，他的手里多了件东西，一只精致大气的机械表，黑色十字标很清晰。 被手中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前，将手表重新戴在了对方手腕上。 这该死的习惯。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张旸暗骂一声，转身坐回椅子，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四百五十块的费用，加上……嗯？ 张旸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一家三口离开的方向。 “真大方啊。” 最新一笔四千五百元的转账，清晰的展现在那里，刚好是费用的十倍价格。 好吧，希望这样大方的客户多来几位。 收起手机，心情不错的张旸坐在那里，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安静等待下一位客户。 …… 周末，开着租来的面包车，张旸来到位于郊区县城的一家孤儿院。 这里就是他曾经待过的地方，十多年，在这里他度过了精彩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降下车窗，向老门卫点头示意，扔过去一包中华，笑着道：“李叔，别抽太快了。” “行呢，你小子就是多事。” 已经六十多岁的李叔笑了一声，打开大门，张旸驾车进入孤儿院。 曾经，这里是私人开设的孤儿院，资金有限，孩子的生活只能说勉强温饱。但是现在不同了，得益于政策的变化。 这家孤儿院已经变更成了公立，财政每年都有相应的补助下发，在这里工作的人，也都有了工资。 条件是好了，时不时还有义工过来帮忙。 但要说孩子们的生活有多好，至少玩具和零食几乎没有。毕竟，财政补贴的钱，只能保证孤儿院的正常运转，保证孩子们不挨饿，不挨冻而已。 其他的，财政也爱莫能助，只能依靠爱心人士的帮助。 以前张旸，每年也会回来个一两次。但那时他的资金情况也有限，只能买一些小礼物过来。 这次不一样了。 他花钱买了新的篮球架，以及两张乒乓球桌，羽毛球拍等等体育玩具。 篮球和排球、足球都买了不少。 篮球架和乒乓球桌待会儿才能运过来，他先把球类玩具拉过来了。当然，其中还少不了一些拼图之类的益智玩具，以及不少的零食。 车子刚刚停下，院长妈妈就迎了出来。 看着头发银白，已经七十高龄的院长妈妈，张旸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也只有在这里，他的笑容才是最真的。 “院长妈妈。” “小旸，快过来让我看看。” 张旸站在那里，还转了个圈，让院长妈妈看的更全面。 “好好好，长高了，也变帅了。” “嘿嘿，还不是小时候底子打的牢。”张旸笑着说道，跟着又道：“对了，我买了些篮球架和乒乓球等等，还有一些玩具和零食。” “孩子们呢？都在后院？” 今天周末，按理说所有的孩子，无论大小都会在这里，但现在前院却空无一人。 “都在后院体检呢，每半年区里会组织一次体检。” “那挺好的啊。”张旸为孩子们的生活条件变得更好而开心，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往外拿东西。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和义工也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东西全部放下来，归纳入仓，之后会一一整理，在休息的时候交给孩子们玩耍。 第9章 在孤儿院待了一上午，等到篮球架等安装好，又陪孩子们一起玩了一个多小时，在午饭前，张旸告辞离开了。 还了车，从租车行刚刚出来，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张旸的眼睛眯了眯，犹豫好一会儿后，还是把电话接起来了。 “喂。” “阿旸，怎么接到我的电话不高兴？” “……哪有啊，棠哥，这不是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么？有什么事么？” “呵呵。”对方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有时间么？有时间的话过来我这里坐坐，有好事照顾你。” “……”张旸沉默了几秒，叹道：“棠哥，我现在做正行了。” “这样啊。”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行吧，祝你生意兴隆，咱们就当不认识。” “放心吧棠哥，我的嘴是最严实的，您知道的。” “哈哈哈，我是信你的，有时间过来喝酒，我请。” “谢谢棠哥。” “嗯，就这样，挂了。” 电话挂断，张旸吐出一口气。 这个棠哥是他以前出货的主要渠道，到手的东西基本都从对方那里出去，价格要比一般的店贵一些，为人也还算讲义气。 但一次无意之中，让张旸发现了这位棠哥不简单，背后的生意远不止这点。 之前倒是无所谓，毕竟还需要对方的渠道。现在自己已经走正行了，这样的人肯定是牵扯越少越好。 周一，张旸去了杨庆分局。 五万块的悬赏奖金在签完字办完手续之后，不到几分钟就到账了。 加上这五万块，张旸的存款达到了十万，终于突破到了六位数。 “周大队，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不打扰你们工作。”钱到手，张旸不准备多留。 “张旸，别着急啊，我有点事跟你聊聊，去我办公室谈。” “……行吧。” 大队长办公室，给张旸倒了一杯水，周俊拿着一张照片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散了一支烟点燃之后，才将照片递过去，问道： “这个人，你认识吧？” 嘴里叼着烟，张旸伸手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后，眼睛眯了起来。 “认识。全金棠嘛，厚海酒吧的老板。” “我想问问你，他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络。” “……”张旸愣了一下，心里一沉，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天电话的事说出来：“没有。” “张旸，你不老实啊。” 哪知道周俊脸上露出笑容，伸手点了点，说完从旁边抽出一张表格：“这是他最近的通话记录，这个号码，是你的吧？” 没想到警方已经盯上对方了。 想到这里，张旸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还好自己脱身早，还好自己已经走了正行，还好那天没有答应对方。 心中后怕之后，张旸也不再隐瞒。 “既然周大队都这么说了，那我老实告诉你吧。周六中午的时候，全金棠确实给我打过电话，请我过去坐坐，但是我现在做正行了。” “就在春熙路摆摊画画，每天最少也有千多块钱的收入，根本不需要搞其他违法的事情，所以当时我就给拒绝了。” “拒绝了啊，可惜了。”听到张旸的回答，周俊也没有不信任对方。 张旸的情况他们也查过了，和他说的一致。 以对方现在的收入情况，确实没必要再走之前的老路。 一个大好青年能够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作为警察的周俊也很欣慰。 “……怎么，周大队，他犯了什么事么？”沉吟一会儿后，张旸还是问了出来。 “这……”周俊有些犹豫。 好一会儿后，才道：“张旸，我们本来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们个忙的，但现在你已经拒绝了，过多的情况就不方便透露了。” “帮忙？”张旸眼睛一亮：“有奖金么？” “……你小子是不是眼里就只有钱！” 周俊没好气的道。 上次的案子张旸帮了大忙，连带着整个刑侦大队对他的印象都好了许多，也不把他当成前科人员看待了。 作为大队长，直接利益受益人，周俊更是欣赏对方的才华。 总觉得只要自己好好引导，这个年轻人大有可为。 甚至，他还想利用对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局里的画师虽然也不错，但相比张旸还是差了许多。 那画技，就像是照片拍出来的一样，关键，对方还记忆力惊人。 “你就说，有没有奖金吧？” “奖金有，而且不少，但这钱是给能够帮忙的人的，你已经拒绝了，再接触全金棠并不合适，不过你地头熟，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希望你能给我们推荐一个。” “多少？”张旸问道。 “……” “多少啊，周队。” “十五个。” “这么多？说说看，说不定我能搞定呢。”一听说这么多，张旸立即来了兴趣。 但周俊却不愿意，只是说道：“你帮我们找个合适的人，看能不能搭上线，我给你两个。你现在的路子不错，也能挣大钱。” “不用，你直接给我十七个，我来做。” “要钱不要命？！”周俊怒瞪。 “……这么危险？”张旸也瞪大了眼睛。 “虽然不是完全确定，但这事确实危险性极大。” 这下子张旸沉默了。 他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要是需要拼命的话，就算有十七万他也不愿意的。毕竟以他现在的收入，五六个月甚至更少的时间，他就能赚到同样的钱。 何必要冒险呢。 但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这个人也不太好找。 主要是他不想坑人。 嗯，也不能说坑人吧，毕竟警方是给真金白银的，而且价格还不低。但在张旸看来，十七万就买一条命，还是太便宜了。 “怎么样？有没有推荐？你说个名字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安排。”见张旸沉默，周俊催促了一句。 摇摇头，张旸道：“周大队，这事既然危险，我真不好推荐人，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成害人的了么？” “又不是让他去卧底，就是想让他去一趟，听听全金棠到底给的什么任务。之后我们警方会给他安排安全屋，将他保护起来，直到案子结束。” 对于周俊的话张旸是不信的。 毕竟警方出了这么多钱，安排人打入进去，要是发现大案子，怎么可能不让对方继续跟进？直接撤走？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全金棠事情败露了么？ 见张旸一副不信的样子，周俊沉默了一会儿后，无奈解释道：“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猜到了。” “但是十五万真的不低了，而且跟到确定的线索，还有更多的钱。这十五万只相当于安家费而已。” “而且我们警方也会全力保护线人的，要是万一，我说万一啊，真的出了问题的话，也会有一份价值更大的抚恤金。” “你能赚到钱，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赚到你这么多。为了十万块铤而走险的都大有人在。” 话是这么个道理，但事情却不是这样办的。 第10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院长妈妈告诉他的。 明知道有危险，还是未知的危险，却要把人送进去，自己却得了两万块好处费，这怎么看都有点害人的意思。 咦？不对啊，既然这么危险，周俊还找自己……？ 突然，张旸反应过来这个问题，看向对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办公室里就两个人，张旸眼神的变化自然被周俊看在眼里，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周大队，你不地道啊。” “我怎么不地道了？” “既然事情这么危险，你还想让我进去，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 “呃。”周俊神色一滞。 “看吧，说不话来了吧？我以为上次帮了你们，至少咱们也能算是朋友了，没想到……，行，今天就当我来过，先走了。” 说完张旸起身就走。 一个想要害自己的人，还留下来干嘛？ “等等张旸。” 周俊回神，堵在张旸前方：“你误会了，我之所以说你最合适，是因为你的超级记忆力和画功。” “如果你去的话，不一定需要直接接触那些人，只需要看看全金棠和什么人接触，然后将他们的样子画出来就好了。” “但是其他人不是没这个能力么？” “派别人去，肯定得持续跟进才行，所以才会更危险。” “就这？”听完解释，张旸停下来了。 “就是这样，我以警徽发誓。” 看对方认真的样子，张旸信了，点点头道：“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倒是可以办到，不过……十七个？” “你准备怎么做？”周俊皱眉问道。 “怎么做不用管，你把那边的情报跟我说说，我好重点关注一下。虽然我拒绝了全金棠做事，但也不是说不能去他那里喝酒。” 点点头，周俊觉得有道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光喝酒估计不行，全金棠的酒吧有一条后巷，他们在那边派了人盯梢，还开了一道门，大概率，要是有秘密集会的话，会从那里进入。” 酒吧有后巷，张旸是知道的，倒是不知道有一道暗门。 想了想，道：“也没有大问题，给我一个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我帮你盯几天看看。” “没用，在外面盯梢要是有用，我们根本不用找你。”周俊摇摇头，继续说道：“所以，你还是得去里面才行。” “倒也是哈。”张旸一想也对。 要是真的能从暗门那里监视到目标，警方远远的监视着就好了，后巷就算有盯梢的也发现不了。 “那我最近几天去看看，说不定有发现呢？” “……行，不过你要小心，如果无法接触及时告诉我，我们再安排。” “肯定的。”张旸点点头，道：“那……十七个？” “十七个！” “行，就这么定了，我先走。” 这次周俊没有再拦着。 晚上九点，张旸早早的收摊，打车回了一趟住处后，换了一身衣服下楼重新打了个一辆车，前往厚海酒吧。 酒吧这种地方，十点左右才是热闹的开始，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才会结束。 张旸想去“喝一杯”，肯定要选这样的时候。 厚海酒吧算是清吧那种，有好几组歌手唱歌表演。摇滚、民谣、流行都有，中间还夹杂着一位据说音乐学院的乐器老师，表演萨克斯风。 一楼散桌，二楼卡座包厢，三楼则是工作区，也是全金棠的私人地盘。 虽然只是清吧，但这里的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可不少。门口有四个，场子里楼梯口还有几个，加上近十名男性服务人员。 这些都是全金棠手下的打手。 不过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安保和服务人员而已。 张旸也是熟人了，门口的安保看到他下意识的问了句：“找棠哥？” “没货，也不做了，我来喝杯酒，照顾棠哥生意。”张旸一笑，安保也不在意，笑着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吧台，坐在椅子上只要了一瓶百威，然后便带着笑打量场地。 几百平的一楼大厅并不太吵闹，没有迪厅的那种嘈杂和悸动。中间舞台上，一位忧郁男青年正弹着吉他，唱着许巍老师的《旅行》。 全金棠确实厉害。 只看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就知道，这些人多半都是精英白领一类的人，有素质，消费能力不低。 大多面前都放着鸡尾酒或者威士忌、红酒之类的，很少有直接喝啤酒的。 其实酒吧最喜欢客人点的，就是鸡尾酒等一类的酒水。啤酒只是用来兜底的。就那么小小的一杯，几口的量，价格就够买三四瓶啤酒了，利润大的惊人。 反正张旸来这里，只要自己付钱的情况下，是从来不点这些玩意的。 酒吧的啤酒即使卖的贵，外面的一倍价格顶天了，一瓶金属瓶装的规格，外面卖十多块，这里也就二十五一瓶。 嗯还有歌手的打赏也赚钱。 给歌手的打赏金额酒吧也是要抽成的，这部分是净利润。 不过听说厚海抽成不高，只抽两成，当然能够进这里的歌手，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好的全金棠看不上。 喝着啤酒，听着歌，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酒吧的客人，以及角落通往楼上的楼梯。 按照警方的消息，暗门就在那边的楼梯后面。 那个楼梯张旸清楚，是给内部人员使用的，客人能够使用的楼梯在吧台旁边。 干坐了半个小时，一瓶啤酒才喝了大半，一名穿着黑衬衣，别着耳麦的服务员走过来，恭敬的对张旸道： “棠哥请您上去。” 瞄了一眼对方手腕处的刺青，张旸知道，这人是酒吧的打手之一。 服务人员不可能都用打手，还有外招的小青年和女服务员。 “棠哥找我？行吧。”点点头，张旸没有拒绝，掏出手机准备结账。 “棠哥说了，您今天的消费免了。” “这么好啊，那行，我就不客气了。” 节约了二十五块也是好的，打车回去的车费也够了。 跟着服务员来到角落的楼梯口，两名守在这里的安保看了张旸一眼，和领路的眼神交流后，让开了身体。 一路不停的上了三楼，三楼处，两名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的安保拿着扫描仪，对着张旸上下扫了一遍，这才放他进去。 “安保还挺严。” 撇撇嘴，张旸暗自腹诽。之前过来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 轻车熟路的来到双开实木门门口，敲门，大门跟着打开。 全实木家具，足有百个平方的办公室出现在眼前，进门左手边就是一个吧台，吧台后面一面墙的酒柜里，满是各种酒水。 从啤酒洋酒，到国产的高级白酒应有尽有。 吧台后面还站着一个寸头青年，看起来像是酒保。 “阿旸！过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带碎花衬衣，敞开两颗扣子，脖子上挂着金链子，隐约能看到刺激一角的中年男人，正笑着对自己招手。 这人，就是厚海酒吧的老板，路子很野的全金棠，棠哥了。 第11章 “棠哥。” 脸上带着和睦的微笑，张旸微微躬身打完招呼后，不着痕迹的看了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三人一眼。 看到三人的时候，张旸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对方的信息，心中惊讶，面上却神色不变。 全金棠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张旸也不客气，走过去直接坐下。这里他来的次数不算少，每次有好东西，都是来这里出手。 坐下后，全金棠没有介绍另外三人的意思，而是看着张旸笑道：“你不是说做正行了么？怎么过来了？” “……棠哥，你这里是酒吧啊，我想喝酒了，去其他地方也是消费，肯定照顾您的生意啊。” “呃，啊哈哈哈……”全金棠大笑：“不好意思，误会误会。那行，阿旸我也不打扰找乐子了，去喝酒吧，今天你的消费全免，我会吩咐下去的。” 既然张旸不是为了生意来的，他也不再留人。 “好呢，多谢棠哥，那我先下去了。” “嗯，去吧。” 看着张旸出门，安保将大门关上，全金棠这才回头看向对面的三人。 不等他开口，中间的花白头发开口了：“棠老大，这个小兄弟是谁啊？” “你们同道中人，不过现在不做了，找到了正事。”全金棠一挥手，解释道。 “哦？”花白头发眼中光芒一闪，又道：“既然不是一路，又不合作，棠老大让他过来见了我们的样子，可不太合规矩。” 话音落下，全金棠脸上的笑容收敛，身体后仰靠着沙发靠背，手里拿着雪茄抽了一口，好几秒之后，才道： “我请你们来，是让你们做事的，不是让你们来指手画脚的。” “事情办好给你钱，事情办不好认罚，或者早点跑路，但是我怎么做事，不用你教我，不然，我完全可以换人办事。” “……”花白头发眼底厉色一闪，但随后又颇为忌惮的看了不远处吧台后面的酒保一眼，最终点点头，道：“对不起棠老大，我只是担心误了你的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花白中年在道上虽然有名，但终究只是不入流的小偷头子，和全金棠这样的大佬不是一个量级的。 要是真的惹了对方不快，放出话去，自己在锦城不一定有容身之地。 所以他果断认怂了。 “啊哈哈哈哈……”全金棠突然大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道：“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叮，酒杯碰在一起，花白头发露出笑容：“合作愉快！” …… 花白头发带着两名手下从楼下下来，坐在吧台面前放着一杯加了双份苏打，冰块的威士忌的张旸，扫了一眼便将目光继续放在舞台上。 既然消费免费，他也没有客气。 三人离开了，但张旸却没有走，端起酒杯找了一张靠近舞台的桌子，又点了两杯低度数的鸡尾酒。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花白头发三人离开后不过几分钟，坐在靠近楼梯附近的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起身，径直向角落的楼梯口走去。 守在那里的两名安保，就像是没看到这人一样，连问都没问直接放行了。 这人有问题。 注意到这一幕的张旸心里清楚，继续欣赏歌声，甚至还会和舞台上进行互动。 十分钟后，看到刚刚的年轻人从楼上下来，张旸立刻起身，往一楼角落的卫生间走去。卫生间和楼梯口不在一起，隔了一段。 但从张旸现在坐的地方过去，刚好能和下楼的年轻人碰到。 而且对方之前一直坐在桌子上喝酒，并没有藏起来，应该就是不想引人注意。现在离开，估计也不会走暗门。 果然，打扮时尚的年轻人下了楼梯，直接沿着过道向门口走去。 在中途和张旸错身而过。 张旸停下脚步主动让了对方，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下手了，没有钱包，没有身份证，倒是……隐蔽的看了一眼手里黑沉沉的玩意，张旸心中一震，赶紧将东西还给了对方，若无其事的往卫生间走。 时尚年轻人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右手不着痕迹的在后腰处摸了一下，确定东西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特么！” 进入卫生间的张旸将自己锁在隔间里，心脏嘭嘭嘭的快速跳动。 就刚刚，要是自己反应慢点，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想到全金棠居然和玩枪的有联系。 没错，刚刚从对方后腰处掏出来的玩意，就是一支手枪。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但也不是那种粗制滥造的玩意。 七七式，一种几乎已经在军警部门淘汰的制式手枪。 七七式手枪 即使已经被新型号的手枪所取代而成为淘汰品，但不可否认，它近距离威力依旧强大，且短小隐蔽。 手无寸铁，近距离和带枪的枪手擦肩而过，这是张旸二十多年来，度过的最刺激的一晚。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危机，奖励随身空间x一立方。” 张旸：“……” 特么的系统又迟到了！ 平复心情之后，放了水，冲完厕所出来，门外一名黑衣安保，用审视的眼神打量过来。 张旸的心再次漏跳了半拍，立即露出笑容，让过身体，洗手离开。 又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没有再喝酒的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起身离开了厚海。 出门打了一辆网约车，回的是自己的住处。 下车后，等到汽车离去，这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张旸。” “周大队，有发现。” “好，明天你来局里。” “知道了。” 挂断电话，回到家里的张旸洗澡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跑了一个小时步，回去收拾一番后，才拿着钥匙出门。 在小区外的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喝了一碗免费的豆浆，吃完饭，这才步行前往公交车站。 坐了两站路下车，散了一会儿步，来到路边伸手准备打车。 “卧槽！” 打车的时候下意识向路边看去，视线扫过对面街道的时候，张旸后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此时一辆打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已经在面前停下，拉开车门上车，张旸报了个地址：“师傅，人民公园。” “好嘞。” 师傅启动汽车离开，张旸转头向后看，果然，对面街上的一个男人伸手一招，一辆大众轿车很快停下，上车后，大众掉头跟在了自己乘坐的出租车后面。 此时张旸百分百确定，自己被跟踪了！ 第12章 掏出手机，张旸连电话都不敢打，看了司机一眼，隐蔽且快速的给周俊发了一条信息：“周队，我被跟踪了，见面地点换一个。” 发完信息，张旸强自镇定，扭头看向窗外。 手机震动，拿起来看一眼，是周俊的回复：“需要支援么？告诉我位置，我马上带人过来。” 看到这条回复，张旸心里一暖。 只回复了两个字：“不用。” 回复完，将信息删除，又快速将备注过周俊名字的电话号码删除，做完这些之后，张旸才松了一口气。 人民公园到了。 下车步行进入人流，身后的人果然跟上来了，而且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张旸不敢走人少的地方，果断往鹤鸣茶社走去。 现在虽然才上午九点不到，但这里的茶位已经有不少顾客坐着了。 找了个树荫下坐着，点一杯盖碗茶，外加一包瓜子花生，张旸便不管了。 这里人很多，就算是跟踪的人想做点什么，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更何况，近身之下他无惧，唯一需要担心的，这些人手里是不是有枪。 所谓七步之外枪最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即使功夫再高，也怕威力巨大的火器。 不过还好，国内禁枪。 枪击案都是大案要案，只要跟踪的两人不傻，就不敢在这样的闹市区掏枪。 两个小时过去了，跟踪的两人就坐在距离张旸十多米外的茶桌上喝茶，装作聊天，一边监视着目标。 十一点十三分，两人有了动静，其中一人接了个电话，起身往后面走去。 视线扫过，一个熟悉的人影被张旸看到了。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心里的担忧瞬间去了大半。 此人正是昨晚在全金棠的办公室里，坐在花白男人右手边的那位。也就是说，跟踪他的很有可能是那个花白男人，也就是诨号“花爷”的手下。 要说花爷手下有狠人，张旸信。 但要说他手下有枪，张旸是不信的。 毕竟只是个小偷团伙的头目，即使实力强，小弟不少，但和真正的地下团伙还是有差别。 这样的人就连全金棠都比不上。 见到正主之后，张旸放松不少，将盖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直接起身往公园池塘对面的小山上走去。 见到张旸动了，三人赶紧起身跟上。 上了不过七八米的小山坡，打量一番，路上确实没什么人，加之植被茂密，只要动静不大，山下的人不会注意这里。 一个闪身，张旸藏进了灌木后面。 不久，脚步声传来，三人到了。 “人呢？”一眼往前看去，张旸的人影已经没了。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看向前方的老大。 他们是一起过来的，现在目标跟丢了，就算是要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你们在跟踪我？” 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三人豁然转身，看到了从灌木丛后走出来的张旸。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花爷的手下。怎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最多只是在棠哥那里见过一面，今天却带人跟踪我，想找麻烦啊？” “呵呵，小子，乖乖跟我们走一趟，看在棠老大的份上，花爷只想请你去做个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几天后就放你离开。” “要是不识趣，可别怪哥几个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 说着，三人掏出小刀握在手上，阳光照耀下，刀身反射着寒光。 “看来道理说不通了？！” 既然亮了刀子，多说无用，张旸眼中寒光一闪，一个疾冲右脚抬起，嘭，站在最右边的家伙被一脚踹飞出去。 解决一个，张旸伸手一揽，荡开直刺而来的匕首，侧身躲避，将斜里刺来的匕首躲开后，一侧侧踹，男人再次飞了出去，嘭嘭，两个被踹飞的家伙砸在地上，闷哼惨叫。 快速搞定两人，张旸没有放过三人中的头目，在对方再次刺出匕首的时候，用空手夺白刃的手法，一拉一绞一引，反手将对方手中的匕首，噗嗤一声刺进了对方自己的右肩。 “啊！” 这一刀真的痛。 头目低头看了一眼流血的刀口，以及扎在身上的匕首，用力想要撒开，却仿佛被铁钳卡住，丝毫不得动弹的右手。 再次抬头，看向满脸冰冷的张旸，眼底闪过浓浓的忌惮和恐惧。 不过眨眼间，两秒不到，他们三个好手就被对方全打趴下，自己还被捅了一刀。要不是对方留情，他还不怀疑这一刀会捅进自己的大动脉。 “滚回去给花爷带句话：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招惹谁。要是再有下次，让他小心自己吃饭的家伙。” 说完，单手用力，头目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数步，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次抬头，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 头目眼中骇然，瞬间绝了其他想法，招呼手下简单止血后，狼狈的快速逃离。 城北，花爷的老巢。 看着正在接受止血治疗的手下，花爷脸色阴沉的抽着烟。 站在一旁的左右手之一蛇仔，看了一眼同伴，眼中幸灾乐祸的笑一闪而过，低下头低声问道： “花爷，刚子栽了，咱们还继续么？” “继续？你去？” 花爷的两句话让蛇仔缩了缩脖子。 他脑子转得快，手法好，是出去赚钱的，刚子脑子一般但身手好，所以要么充当打手威胁人，要么就是玩仙人跳这类活计。 两人作为左右手，各有各的分工。 现在身手最好的刚子都栽了，还毫无还手之力，被对方一打三轻松撂倒，他去？不过是送菜而已。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超短牛仔裤，吊带背心，长发披肩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旁边的刚子，不屑的撇撇嘴，女人这才看向花爷：“干爹，那两个废物送医院了，经过检查，一个肋骨断了三根，一个断了四根，没有插到内脏，住院治疗就行。” “嗯，还是美丽懂事。” 看到女人，花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说完，沉吟几秒后，高声道：“安排最好的治疗给他们，再派个人过去照顾，医药费我来出。” 这话，是说给门外的手下听的。 要是替他办事的人伤了不给治，手下的人心会散，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好的，干爹。”美丽答应一声，走了过去。 待其靠近，花爷放低声音吩咐道：“拿五万块送过去，就说不打不相识，之前是个误会。” “明白，干爹，我马上去办。” “嗯，去吧。” 第13章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花爷年纪大了，但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 他承认之前派刚子带人出手，想“请”张旸来自己这里小住几日的打算孟浪了些，好在仇没有结死，吃亏的是自己人。 这样手段狠辣，有雷霆杀伐的狠人，能够化敌为友最好。 五万块就是他的赔礼。 这边花爷的打算，张旸不清楚，也没关注。打发了三人后，便从公园侧门离开，打了一辆车重新往分局去了。 下车进了分局，到了刑侦大队的地方，周俊已经迎了出来。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里面说。”张旸摇头。 “好。” 两人进了会议室，刚刚坐下，刘常山和一位穿着牛仔裤，灰色t恤的女警走了进来，女警手里还拿着一叠纸，一张画板，和几支铅笔。 “小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大队的刑警米朵。米朵，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张旸。” 米朵很漂亮，在外面绝对能算是女神了，柔和细腻的五官不失英气，齐耳短发很柔顺，笑起来更添几分颜色。 “你好，米警官。” “你好，张旸。” 两人握了握手，张旸清晰感知到对方手上的茧子，加上其右侧后腰处的枪套，可见这位不是一个花瓶。 “说说情况？”几人坐定，周俊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着急，我先画。” “……好。” 会议室里保持安静，只有张旸作画下笔的沙沙声。 声音不重，很急。 不过两三分钟，一幅画像就出来了。画像很逼真，完全就像是照片拍下来的一样，看的米朵眼眸瞪大，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 她看过张旸的资料。 这人没什么大恶，但小偷小摸不断，以此为生，可以说今天前要是碰到了，米朵肯定给对方来一个背肩摔，再揍上一顿。 可不过短短的时间，这人已经变了。 不仅走了正行，靠双手吃饭（嗯，之前也是），而且还有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 十几分钟后，四张人像素描搞定，分开摊在了桌子上。 放下画板铅笔，张旸开始讲解。 “昨晚我去了厚海酒吧，刚好遇到这三人。”将花爷三人的画像分开一边，张旸继续说道： “是全金棠主动喊我上去的，当时这三人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具体谈什么不知道，全金棠也没有介绍。” “不过他们我倒是刚好认识，中间这个，是三人的老大，诨名花爷，具体大名不知晓。只知道平日里应该混迹在北站那一块。” “那边的扒手和仙人跳之类的活，都是这人手下的营生。” “至于这两人，我知道是他的左右手，这个有人称呼刚哥，这个好像叫什么蛇仔，今天跟踪我的，就是这个刚哥带的人。” “还没问你呢，他们好几个人跟踪你，你怎么跑掉的？”周俊老话重提问道。 “没啥，打跑了而已。”轻描淡写的说完，张旸不想在这事上纠缠，脸色一肃，凝重的指向最后那个年轻人的画像： “这个人，我觉得你们得重点关注一下。” “哦？”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目光也关注在最后一张画像上。 “这个人我不认识，更是没见过。不过，在花爷三人离开后，对方直接上楼，安保问都没问一声，我估计，他很可能是全金棠的上家派来的，花爷三人也不是受全金棠的委派，而是受这个年轻人背后的人雇佣。” “只是让全金棠出面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人身上，有枪！” “什么？！” “有枪”两个字，让周俊三人大惊失色，纷纷抬起头看向张旸，想从他的表情里探寻，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 张旸认真的摇头，说道：“看到这人从楼上下来，我故意和其侧身而过，摸了他身上的东西，在他的后腰上，就藏着一把枪。” “那枪我认识，七七式，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应该是制式的靓货。” 说话间，张旸习惯性的用上了黑话。 不过这都不重要，周俊三人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上面。 好一会儿后，周俊和刘常山还没有说话，米朵却开口了：“你说对方把枪藏在后腰上，肯定有衣服遮挡，你是怎么看到的？” 这女人的心很细。 张旸一笑，站起身走过去，从米朵身边经过，脚步不停，但手上已经多了一副手铐，随手扔在桌子上。 “米警官，现在明白了？” 看着桌子上的手铐，伸手一摸后腰处的皮套，却发现皮套的扣子完好，但里面放着的手铐，却已经不见了。 这一手，是真的震惊到她了。 实际上张旸想更让她震惊的话，完全可以掏对方腰间的枪，但那样容易作死，也容易产生误会，所以他选择了对方身上带着的手铐。 收起手铐，米朵抿嘴不说话，而张旸也重新走回位置坐下，看向还处在震惊中的周俊、刘常山。 “我拿了他的枪，发现是什么东西后又还了回去，可以说，差一点我就暴露了。” “今天发现有人跟踪，最怕的就是那些人起了疑心，还好，最后发现是花爷的手下，便找了个机会把人给打发了。” 周俊和刘常山对视一眼。 周俊道：“好的，小旸，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已经清楚了，这四个人很重要。答应你的奖金之后会转到你上一次领奖金的银行卡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多谢周队。” 道谢之后，张旸站起来，道：“那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行，你先回去吧。” 张旸已经帮他们很多了，之后调查的事情，肯定是他们自己来。 将张旸送到电梯口后回来，周俊马不停蹄的召开会议。 四个人的照片贴在了板子上，特别是那个年轻人的画像，直接标注了对方的危险性，言明对方有枪。 “四个人，这个花爷和手下的重要头目都盯上，另外最危险的这个，尽快查明对方的身份，是谁的手下，把能用的线人都启动起来。” “是！” “散会，做事！” 警方拥有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加上花爷这个家伙一直在北站活动，一个多小时不到，对方的老巢就被翻出来了。 然后几组刑警分别跟进，并在附近建立了监视点。 另外全金棠的厚海酒吧那边，也派了眼线过去盯着。一来监视全金棠，二来看看能不能跟到那个持枪的年轻枪手。 第14章 警方的安排，张旸不清楚，打了车到了小区门口下来，进入小区刚走到楼下，单元门口一名提着手提包的美女，便对着自己一笑。 张旸：“……” 打量这位穿着超短牛仔裤，露脐吊带装，戴着墨镜，身材哇塞的美女，张旸确认不认识对方，便收回目光准备刷卡开门。 “张先生！” “嗯？”张旸停下动作，回头看过去：“我们认识？” “是花爷让我来的。” 听到女人的话，张旸眼睛一眯：“怎么？花爷还有吩咐？” 这话说的，嘲讽意味十足。 赵美丽并不生气，取下墨镜后撩了一下长发，伸出白嫩小手道：“我叫赵美丽，花爷是我干爹，他派我来是向您赔罪的。” “赔罪？” 张旸没有伸手，而是回头看了周围一眼，然后刷开拉开单元门，站定：“既然如此，请进吧。” “多谢。” 迈着纤细笔直的大长腿，赵美丽走在前面。 这女人媚的很，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拐的，很勾人。张旸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只不过他懂什么可以，什么不行。 比如这个女人，作为花爷的人，他不太想和对方有太多瓜葛，即使吃干抹净不用负责，也得考虑考虑。 开门进屋，到了客厅，示意对方坐下后，去倒了两杯水过来。 在赵美丽面前放了一杯，张旸坐在单人沙发上，问道：“花爷上午才照顾过我，现在却又派你这么个大美女过来赔罪，看来，我说的话，花爷同意了？” “花爷的意思，之前是我们冒失了，这里有五万块是赔罪的，如果张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能满足的我们会尽量去办。” 看着赵美丽从包里拿出来，码在桌子上的五万现金旧钞，张旸沉吟几秒后，露出笑容：“所谓不打不相识，花爷既然面子给足了，我也知道见好就收。” “礼物我收到了，给花爷道声谢。” 见张旸就这么简单揭过，赵美丽倒是有些惊讶。甚至她都做好了眼前的男人说出一些过分的要求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对方除了在楼下的时候，打量过自己，一直到进了屋坐下来，都是目不斜视，仿佛自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这让赵美丽突然对自己有些不自信了。 想了想，赵美丽突然起身走到张旸身边，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身体靠了过去。这动作让张旸心一紧，手都差点硬了。 “咯咯咯，”感觉到眼前男人的不自然，赵美丽心情终于好了些，捂嘴笑过之后，低头靠近张旸耳边，红唇轻启： “如果张先生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也可以满足的哦。” 唰，啊！ 张旸突然出手，将女人从扶手上拽下来，一个反手擒拿，让赵美丽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就被制住，按跪在地上。 赵美丽可不是什么花瓶。 眼中冷光一闪，一手撑地，一条大长腿如白蟒探洞般袭来，奔着张旸的左脚脚踝踹去。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至少能让人失去平衡，从而将她身上的束缚解开。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张旸。 啪，啊。 一声脆响，张旸左脚不见怎么动作，穿着运动鞋的脚尖一顶，将袭来的细白直长腿顶开，虽然没用大力道，但顶在痛感神经敏感的地方，也让赵美丽再次痛呼出声。 解决了袭击，张旸右手用力一压，赵美丽整个人趴在地上，除了蠕动挣扎，再也无法做出反击。 “我这个人虽然可以称得上好色，但却有自己的底线，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对于蛇蝎美女不感兴趣。” “所以，收起你的小心思，别在我面前玩，我会很不喜欢。” 说完，张旸手一松，后退两三步，静静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赵美丽没动，几秒后肩膀耸动，就在张旸以为自己把她打哭了的时候，沉闷的笑声却传了出来。 “咯咯咯……张先生可有意思了，”女人笑着仰起头，侧身看过来，魅惑的表情吸引眼球，加上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雪白，确实很有资本。 “我可不是那些欢场女人，张先生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哦。” “呵，不了，我嫌脏。快走吧。”张旸不为所动。 “哎呀，真让人伤心哩。既然张先生看不上，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您什么时候想试试，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哦。” “拜拜。” 说完，赵美丽已经拿起包包，放下一张名片，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后，开门走了出去。 嘭，房门关上，张旸吐出一口气。 走过去将防盗门反锁，直接进了卫生间。 天气太热了，洗个冷水澡。 洗完澡，舒服了。 拿着一罐冰冻可乐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赵美丽的影子。低头看了一眼二弟，苦笑摇头： “也是啊，这么多年苦了你，咱是不是也该正经的交个女朋友，结束少男生涯了……” 感慨之后就着阳光和空调，睡了一个午觉，五点过准时起床拿着工具出门吃饭，走到春熙路的时候刚好七点。 十三幅画，收入刚过一千块，张旸满意的收拾东西回家。 警局奖金十七万已经到账了，加上空间里的五万现金，以及之前的存款和这段时间赚的钱，总存款三十五万出头。 是不是应该买辆车了？ 老是在春熙路一个地方画也没多大意思，时不时的回来一趟就行了，游客也有新鲜感。比如人民公园，附近的一些旅游景点外面？ 想了想，张旸还是忍住了没下手。 市区内可以坐公共交通，远一些的也有地铁或者公交直达，不行就打车，也挺方便的。 还是存钱先买一套房子再说吧。 最好是那种可以下面当做工作室，楼上住人的地方，这样就不用到处跑了，白天也可以在工作室接生意，晚上再出去画画。 对，就这么干！ 坐在车上畅想着未来，不知不觉到站了。 下车，步行回家。 公交车刚走，张旸也走出去不过十多米，吱吱吱，一辆黑色奔驰mpv停在路边，车门打开，黑洞洞的枪口指过来。 张旸停下脚步，慢慢举起双手。 全金棠从副驾驶露出脸，看向张旸：“阿旸，上车！” “棠哥，这是什么意思？”张旸脚下不动。 “上车说，诶，那谁，把枪放下，都是自己兄弟。” 坐在靠门位置的枪手将枪口放低，目光灼灼的盯着。 “……” 场面一片安静，几秒之后，张旸摇头：“棠哥，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我知道啊，不过人不能忘本，你得想想你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吧？” 这句话，让张旸心里第一次冒出了杀意。 双手放下，背包和画板递给门口的枪手后，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司机一脚油门，汽车启动向着市区外驶去。 第15章 张旸就这么被劫持了。 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枪手，张旸很不理解。 按照他提供的信息，警方应该紧盯着全金棠等人才对，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堂而皇之的带着枪手出来了。 难道自己之前去厚海，暴露了？ 但对方没有束缚自己的意思，车上连司机加上他自己也就四个人，又不太像。 心思百转，张旸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对方搞什么把戏。 郊外，一间空旷的仓库，mpv直接开了进去，停在门口。 “走，下车。” 跟着全金棠下了车，背包和画板一直背着。 往前走，不一会儿，在一堆货物的背后，张旸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花爷，以及蛇仔。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 全金棠走到前方，站在木桌子一头，示意张旸坐下后，拍拍手，道：“好了，人到齐了。” 说完，全金棠看了一眼花爷，见对方不置可否这才对张旸说道：“阿旸，本来你说做正行了，哥哥我也开心，也没想麻烦你。” “但是这次花爷的一个手下伤了，要做事缺人，所以才找了你。” “不管做不做，你先听听价。” “……行，棠哥，我给你面子。”沉默几秒后，张旸点头，然后看向花爷道：“花爷的大名我也听过，想来棠哥请了花爷出马，事儿不小。” “哈哈哈，行了。” 全金棠大笑一声，随后脸色一正，道：“那我也不多话了，直入正题。我需要你们三位帮我偷一件东西，对方身份特殊，不能用其他手段，只能悄无声息的偷过来。” “事成之后，每位可以分到一百万，怎么样？” “一百万？”张旸心头一跳，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小。 “棠哥，这生意太大，趁着你还没有说出来，我先走了，我可不想进去。”说完，拿起背包就要走。 咔嚓。 守在货物旁的枪手拉了一下手枪套筒，让张旸刚刚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 “棠哥，你刚刚可是说了，只是让我听听报价的。” “老弟！”全金棠走过来，双手按在张旸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现在画画挺赚钱的，但是要赚一百万需要多久？至少三年啊。” “你放心，哥哥不会坑你，就是简简单单的偷个东西而已，你们的老本行啊，是不是？” “拿了钱买房子，还能买辆车，再加上你能赚钱，以后的生活还不是无限美好？” 看了一眼斜前方的枪手，又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侧，站在花爷身后几米外，枪拿在手上，放在腹部处的司机，张旸突然笑了： “棠哥，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而已，您别找我麻烦。而且，就凭这两货，可拿不下我。” “哦？”全金棠的声音冷了。 听到对方的话，张旸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唰，右手一伸，将搭在自己左肩的手腕握住，跟着一个弯腰，借着力道，一个一百三四的壮汉被张旸扔了出去。 突然的变故让两名枪手瞬间反应。 但他们的动作却不够快。 咻咻。 两道黑影飞过，直奔枪手面门而去。变故太快，以至于两人根本没有反应躲避的时间。 嘭嘭。两声闷响，枪手只觉得眼前一黑，痛酸胀感觉袭来，脑袋剧痛，头晕目眩的向后倒下。 踏踏，脚下加速，在一个前滚翻，落在地上的手枪已经落在了张旸手里。 “别动！” 枪口一摆，刚刚站起身，露出插在后腰的五四手枪的全金棠定住了。 唰，砰！ 一声枪响。 “啊！” 不远处的司机捂着手惨叫，刚刚随手一枪，将对方想要捡枪的右手给废了。子弹正中掌心，留下一个弹孔。 枪口瞬间回转，全金棠，以及在场的人都被刚刚那一枪镇住，不敢有丝毫异动。 “棠哥，你们有什么交易，我不管，也不想参与，就当我没来过。哦，对了，这两把枪我带走，别来找我麻烦，否则不管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走过去，将另一把枪捡起来，又搜了两人的身，各拿到一个七发子弹的弹匣，张旸背着包转身就走。 至于全金棠身上的枪，他却没去动。 “对了。” 走了几步，张旸突然转身：“我很不喜欢被人威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仓库内安静下来，直到许久。 花爷和蛇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惧怕，同时又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犯傻，及时赔礼道歉了。 不然就他们这些小角色，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捏的。 张旸那随手一枪打穿手掌的稳准狠，根本不像是新手，反而像是用惯了枪的老手啊。 跑江湖吃口饭而已，犯不着跟这样的人对上。 全金棠也很震惊。 在场的人里，他是接触张旸最多的，也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张旸的，但现在看来，他对这个年轻人根本一无所知。 不说对方刚刚随手一击，就打穿了七八米开外一个人的手掌，就说刚刚对方将自己扔出去，再突然出手打倒两名手下的实力，就和他曾经印象中的那个少年，完全是两个人。 回神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几人看向仓库门口，张旸早已经离开了。 沉着脸，看向一个昏迷，一个抱着手惨叫的手下，全金棠只觉得一阵头大。 早特么知道，就不应该找这小子啊。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全金棠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喂，棠子。” “叔，是我，你那边能不能多给我几天时间？”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热情不再，变冷的声音让全金棠的腰不自觉的弯了下去：“叔，主要是这边人手不齐，之前找好的人，出了点意外。” “……”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全金棠额头的冷汗渐渐汇聚，顺着脸颊流下去，滴在地上砸成粉碎。 “时间没有少，不过既然差人的话，我给你派一个过来，东西必须要到手，不然我进去之前，你也可以准备后事了。” “是是是，叔，我一定……” 嘟嘟嘟…… 对面已经把电话挂了。 深吸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全金棠整了整衣服重新回到桌子前。 “事情已经解决了，上面会派一个人过来支援，花爷，你继续安排吧。另外，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要是泄露了风声，要死的可不是我。” 惨叫上停了，司机龇牙咧嘴点着头，花爷和蛇仔自然不愿多事，全金棠的话正中两人下怀。 至于还晕着的那个，自然有人安排，不用两人操心。 “好，棠老大，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下去准备了。” “嗯去吧，明天那人会来找你们报到。” 第16章 另一边，已经坐上车的张旸脸色阴沉的拨通了周俊的电话。 “喂，小旸，我这边很忙，有什么事待会儿……” “周大队长，你们应该是忙着找花爷几人和全金棠的踪迹吧？”张旸毫不客气的打断对方，语气极其生硬。 他是真的气到了。 自己都将所有人的信息告诉周俊了，没想到他们所谓的安排监视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让对方直接找上门来。 还动了枪。 要不是自己有些手段，此时自己已经被迫再次走上老路，甚至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美好的生活刚刚看到希望，差点就被断了。 他能不生气？！ “……”电话那头的周俊沉默。 他们确实在找全金棠等人。 下午安排好人手监视，之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发现目标的身影，这让周俊皱起了眉头，随后派出人手乔装侦查。 却发现花爷和蛇仔两人不知去向，城北的老巢里只有刚子值守。 至于厚海酒吧那边，找了个线人打听后得知，早在警方行动之前，对方就已经悄悄离开酒吧，不知去向了。 现在他们正在全城寻找这三人的踪迹呢。 “你见到他们了？” “还不算笨，就在刚刚不久，他们用枪顶着我的脑袋，让我加入呢，要不是我有些手段，打伤枪手逃了出来，现在什么情况都说不准。” “周大队长，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你们的情报什么时候能够准一点，行动什么时候能够快一些？” 周俊面皮滚烫，是被羞臊的。 “抱歉啊，小旸，我们安排行动的时候，全金棠等人就跑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你刚刚说见到了他们，他们的位置在哪里，告诉我一声，我马上派人过去。” “……周大队长，周大爷，你是不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和你们合作？是不是想下次我走在路上被打黑枪？” “告诉你位置？你带人过来？你怎么想的？！” 张旸怒喷。 他没想到，这位大队长居然说出这样的蠢话。 或者说，他想破案的心思已经到了不顾自己死活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张旸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理说，全金棠手下有枪，他上面的人看起来更了不得，要想拿到什么东西，直接绑人岂不是更方便？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偷呢？ 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即使全金棠和背后的人，在没有山穷水尽的时候，都不想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如此再一联想，周俊会不会知道对方的身份？会不会因为压力而…… 特么的！ 心中暗骂，张旸有了挂电话的冲动。 “那什么，小旸，是我考虑不周，那你在哪里，需要我接应么？” “不用了，我有事跟你说，你来散花楼，我在那儿等你。” “能过来分局么？我……” “等你三十分钟，过时不候！” 说完，张旸直接挂了电话。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在散花楼前下了车，看着网约车离开后，张旸转身过桥，直接进了百花潭公园，不过没走远，而是在桥这边的景观树后面等着。 从这里，透过树缝可以清晰看到河对面散花楼附近的情形，但对面却看不到这边。 等了不过几分钟时间，一辆大众轿车停下，周俊从后排下来，站在街边等待。 张旸打量周围，掏出手机给周俊发了条信息：“对面，一个人过来。” 接到信息的周俊看向黑咕隆咚，灯光不足的公园，顿了几秒，才迈步过桥。 看着周俊过了桥，张旸没有出声，也没有马上出现，足足等了好几分钟，周俊也拨打了两三次电话，但因为张旸把手机静音了，所以并没有发现藏在几米外的他。 终于，确定没有问题，张旸吹了声口哨。 见周俊注意到自己，转身直接往里走。 张旸的动作让周俊一愣，不过多年的刑侦经验让他意识到了什么，打量四周后，这才疾步跟了上去。 往里走了几十米，来到一个视野开阔，背后有墙，旁边有近人高的景观石旁边，张旸才停下脚步。 点了一支烟，给跟上了周俊又扔了一支。 狠狠吸了一口后，才道：“他们今天叫我加入，偷一份东西，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没问，但对方出价每人一百万，这东西肯定很重要。” “还有，全金棠有两名手下，都有枪。” “他们开的车是奔驰mpv，黑色，本地牌照，车牌号是33246。” “花爷和蛇仔两人都在，叫我的原因是花爷的手下刚子受了伤，我打的，他们人手不够。” “不过全金棠背后肯定还有人，那两个拿枪的手下，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快速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告知周俊，张旸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第一次开枪，以及现在空间里躺着的两把枪，都让他面对这位刑侦大队长的时候，有些紧张。 算是后遗症吧。 “我知道了。”周俊点头，刚刚点燃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就准备走人。 “等等！” 周俊停下脚步，用眼神询问。 “这么重要的信息，没有奖励？” “……奖金得上面批了才有，目前……”周俊有些尴尬。 “行吧，我自认倒霉，尽快把案子搞定，他们在外面，我就不安全。别等逼得我真的为了自保杀人，才破案，到时候我要是进去了，天天骂你全家。” “……”周俊无语，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别的，道了声“走了，你注意安全”，便转身匆匆离去。 “这王八蛋不可信，也不知道给我安排个安全屋什么的。” 撇了撇嘴，张旸暗骂。 意念一动，手中握住一把七七式手枪，冰凉沉重的枪身让他多了些安全感。 “小旸。” 一道声音传来，张旸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枪收回空间，扭头看过去，是去而复返的周俊。 “还有事么，周大队长？” “我刚刚好像闻到了火药味，你开过枪了？” “狗鼻子啊。”张旸无语，心头一紧后又放松下来，道：“我倒是想抢一把枪过来，把他们都给突突了，他么的，敢用孤儿院威胁老子，我叉叉他的圈圈的。” 看着暴躁的张旸，周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随后郑重保证道：“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将他们抓获的，另外，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就算是抢了枪也别杀人。” 说完，周俊转身离开。 这次是真的走了。 刚刚他突然回去，也不过是试探而已，张旸也猜到了，所以才有了刚刚半真半假的表演，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第17章 赵美丽 劳累紧张了一夜，回到出租房的张旸倒头就睡。 睡梦中……“检测到宿主遭遇危机，获得危险感知能力。” 几个小时的休眠，张旸倒是休息的不错，可怜的周俊先是被骂了一顿，回到分局又马不停蹄的组织所有人追查车辆踪迹。 有了现成的信息，倒是很快有了线索。 全金棠也不傻，那辆车之后就被抛弃了，但警方一整晚的奋战也不是白给的，何况现在城市里监控探头不少，就算附近没有，大晚上的路上车辆又少，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因而，早上七点左右，全金棠的踪迹再次被警方掌握，这一次，监控监视跟上了，全金棠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花爷和蛇仔两人倒是依然没有踪迹，警方只能继续寻找，城北的老巢暂时没动，只是监视着。 …… 上午，张旸跑完步回家洗澡，本想舒舒服服的休息，下午去人民公园摆摊画画，却没想到中午的时候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一看。 赵美丽？！ 这女人想干嘛？ 张旸皱眉思索，没有马上开门。 昨晚才见到了花爷和他的手下蛇仔，现在花爷的另一个手下找上门来了……他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再有牵扯了。 门铃再次按响，张旸想了想，还是开了门。 门一打开，不等询问，赵美丽进来后随手将门关上，伸手搂住张旸，就亲了上来。 “嗯……” 之前本就被诱惑过，现在肉送到了嘴边，他也就不客气了。 小弟辛苦了二十多年，右手也酸了，开个荤又不用负责…… 云雨停歇，二十多年的憋屈得到释放，张旸龙精虎猛的起身洗澡，留下躺在床上，手指都动不了的赵美丽，以及杂乱中留下的点点落英。 水流哗啦啦，张旸站在喷头下，一脸懊悔：“大意了啊，没想到那女人如此大胆，到头来却是个雏。” 心慌意乱的洗完澡，穿着短裤t恤来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而是去了客厅。 赵美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她感觉自己死了一次一样。 只不过那种死去的感觉，让她居然有些迷恋。 伸手往旁边一摸，人已经没了，不过她听到了电视声。 艰难的起身。 “啊。”轻轻的惊呼响起，门外没有动静，让瞟了一眼的赵美丽暗自啐了一口：不知轻重，没情没意的男人。 艰难下床，之前的衣服没法穿了，打开衣柜找了一件t恤套上，刚到大腿根，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 坐在沙发上看着就这么走出来的女人，张旸很是无语，至少把小内内穿上吧？ 赵美丽坐在一旁，不说话。 张旸也不开口。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直到好几分钟过去，张旸才扭头问道：“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响的跑过来，逮着我就亲，不会是千里送一血吧？” “呸！” 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赵美丽想要骂人，随后又萎了下去：“干爹让我来找你，让我以后跟着你，说你能保护我。” “……你干爹？花爷？” “是的，他早上给我打的电话。” 张旸眯了眯眼：“他没说其他的？” “没有。”赵美丽摇头，满是颓丧，还带着一些担忧。 “……” 女人的情绪张旸没注意到，他在思考花爷打电话的意思。至于赵美丽是不是骗自己，他觉得应该不会。 如果是为了骗自己的话，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花爷让赵美丽过来找自己，说自己可以保护她，应该是见识了昨晚自己的手段才起的意，不过，他为何要让赵美丽过来？ 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担心自己之后被灭口？ 那他为什么不跑？或者说，此时的他已经跑不掉了？ 唉，这些老江湖的心思，真难猜啊。 摇了摇头，张旸决定先不管，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道：“虽然我们那样了，但是你主动的，我也不要你负责。” “我……”赵美丽气不打一处来。 想说什么，却被张旸后面的话打断了。 “不过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我下午一般会去出摊画画，你要是想跟着也可以一起去。” “要是不想跟着，也可以待在家里，最好呢，除了我之外别给其他人开门。” 把人吃干净了，张旸还做不到拔吊无情，直接将人赶走，顺带着不让她出事，等到事情结束，他倒是没什么压力。 但前提是，这个女人不犯傻，能听话。 “……” 脸上的怒意消失，赵美丽听出来了，这是张旸的承诺。 “那我干爹……” “他对你很好？”张旸问道。 “是的，我是他领养的，这些年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他的生意也从来没让我插手，最多就是做做扫尾的事。” “还给钱让我做正经营生，他就是我父亲。” “……行吧，如果有机会我打听下他的事，可以的话我会拉他一把。” “谢谢。” “别客气，就当是还情了。” “……” 刚刚升起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一巴掌拍在张旸大腿上，赵美丽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喂，你疯了，很痛的好不好？这女人，手劲儿真大。” …… 下午，张旸还是一个人出的摊，赵美丽没有选择跟着，不过在其出门之后，便用椅子将门顶住了。 用她的话说，出摊是在外面，被发现的几率更大。 要是在房间里，有防盗门顶着，还能坚持一会儿，等到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到来。 对于赵美丽的说辞，张旸觉得有道理。 反正家里也没啥值得偷的，他也放心让一个小偷头子的干女儿独自待在家里。 人民公园北大门进去，就有一块小广场，张旸的画摊就摆在这儿。 当然，摆摊之前，他询问了管理人员，他这种画摊是可以摆的，但不能影响游客通行。 摊子刚刚摆开，没什么生意，张旸联系了周俊：“周大队，找到花爷他们的地址了么？” “还没呢。” “那全金棠不准备现在抓？” “他老实的很，现在动他就是打草惊蛇。” “那昨晚我说的事查清楚了没有，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知道么？” “……这事你不用管。” 得，关键时候关键信息不说了。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将赵美丽的事儿说出来：“你知道花爷有个干女儿不？” “……知道啊，但是她应该和这个案子没关系，据我们的调查，花爷并不让他女儿插手自己的生意。” 听到警方的确认，张旸更加放心了一些。 “嗯，和我知道的一样。不过，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花爷的干女儿赵美丽来我家找我，说早上她干爹给她打电话让她出去避一避，现在躲我那呢。” “有这事？”这个消息引起了周俊的注意。 “人就在我家，我现在外面出摊呢，赵美丽想让我帮帮她干爹，如果周队你这边有进展，可以给我说一声，我看能不能让花爷反过来，配合你们的工作。” “行！我这边有进展了，马上找你！” “那行，就这样啊，我来生意了。” 挂断电话，张旸收起手机，抬头露出微笑，看向手拉手来到摊位前的大爷大妈：“叔，阿姨，你们需要画一幅不？” “小伙子，你这画真的像旁边牌子上画的这么好？” “叔，您试试不就知道了？要是画不好，我退您钱。” “行吧，刚好没事，老婆我们画一张吧，还挺有意思的。” 见旁边的大妈点头，张旸准备开干：“好呢，大叔阿姨，你们挽着手靠近点啊，诶，就这样，我开始画了，等我几分钟，你们可以随意了。” 说完，张旸拿起铅笔开始认真作画…… 第18章 距离北站一公里多的一个老小区内，花爷和蛇仔就躲在这里。 此时住处不仅有花爷和蛇仔，还有一个长相帅气，穿着休闲装，宽大t恤的青年。 如果张旸和警方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个人就是在厚海酒吧出现过的那个时尚年轻人。 年轻人坐在那里，旁边放着一把七七式手枪。 而花爷和蛇仔则坐在对面，面前各放着一碗泡面吃着。 等两人吃完了，青年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展开，蛇仔殷勤的拿起旁边的烟灰缸压住纸张一角。 见青年注视过来，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 蛇仔的表现被花爷看在眼里，眼底深处露出一丝黯然，随后将目光投在展开的图纸上。 青年也没多说，指着图纸中的一个地方：“这里就是放保险柜的房间，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进入律所，将保险柜里的东西都偷出来。” “进入大厦的事情我来安排，花爷和蛇仔，你们两人都要进去，一个拿东西，另一个放风，我会在外围放风和开车接应你们。” “时间就定在明晚八点，我们的内应会为你们留门，而且对方明晚刚好有应酬，不会突然回去。” “好，我会办好的。”花爷一脸凝重的点头。 “嗯从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能出这套房子，上厕所洗澡都不能关门，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蛇仔第一个回应。 又看了蛇仔一眼，花爷才点点头，面色平淡的回答：“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怕看，没问题。” 确定好后，青年将图纸留下，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一桶没有拆封的泡面，进了厨房。 上午到了之后，青年就将花爷两人的手机收走了，只要他们不出去，就没有走漏消息的可能。 至于给干女儿的电话，也是用两个人才知道的暗语交代的，无论是青年还是蛇仔，都以为两人只是正常叮嘱聊天而已。 当然，蛇仔知道电话那头的是谁，不过他也没说。 …… “大叔，你们看看画的怎么样？” “很好，小伙子你很厉害啊，这水平，比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要高了。”大爷竖起大拇指，赞道。 “哦？大叔以前是老师啊？” “是啊，省美院的，不过我不教绘画，而是书法。”大叔回答，跟着又问道：“小伙子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为什么在这里摆摊啊？” “不瞒大叔，我没有上过大学，高中都只读了半年就辍学了，这只是个人爱好，也只会素描。” “可惜了。”大爷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露出笑容：“小伙子不要妄自菲薄，你虽然只会素描，但这技艺已经非常高了，这说明你天分好啊，继续努力。” “谢谢大叔，阿姨的鼓励，我会继续画的。” “嗯，很不错的小伙子。” 二老拿着画，边走边聊离开了。 两人刚走，在旁边看着的几个人里终于有忍不住的上前，请张旸画一幅。 生意慢慢打开。 三组顾客之后，赚了一千三百多，都是中年以上的夫妇，还以老人居多，选的也是最贵的全身彩绘，一百五一个人。 其中还有带着孩子一起的中年夫妇，一家三口画了一张，四百五十元。 之后就消停了下来。 张旸也不着急，坐在户外折叠椅上，看着周围来往散步的游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旸哥？” “是我，黑脸，道上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消息么？” 花爷和蛇仔匿了，要想打听消息，就得从行里的人入手，特别是走街串巷的三只手（小偷），他们别的不说，消息灵通的紧。 而黑脸，就是他认识的一个小兄弟，其他不说，一个嘴严和义气，就胜过许多人了，而且消息还灵。 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其事，总能从他嘴里听到不少有趣的事。 两人之前也算是差点过命的交情，黑脸还说过跟他来着，不过被张旸拒绝了。 他没打算组织团伙，就喜欢安安稳稳的跑单帮，稠的还是稀的看自己本事。 “有啊，哥，你想听哪方面的？” “现在有空么？我在人民公园北门进来的小广场，摆了个画摊。” “行啊，有空，我马上过来，等我十分钟。” “好，我等你。” 十分钟不到，准确的说是打完电话后八分五十三秒，黑脸一身长袖长裤进来了。 看到对方，张旸挥挥手，黑脸也看到了灯光下的画摊，然后又看到了张旸，举手打了个招呼，加快脚步小跑过来。 “哥。” “坐啊，喝水。”拉过另一张户外折叠椅，又把旁边放着的一杯没开封的冷饮果汁递过去。 “谢谢哥。”黑脸开心的接过果汁，大口吸吮。 他是跑着过来的。 “怎么的，跑过来的？” “嘿嘿，就在宽窄那边，有一个洋客户，跟了几分钟没找到机会接触，怕你等急了就先过来了。” 点点头，张旸没指责，以前他也是靠这行吃饭的，现在出来了，也没有理由站在制高点说什么。 “行了，说说趣事儿。” “好嘞哥……” 刚刚开始说着，又来了一个客户，扫码之后坐下让张旸画。 黑脸儿也跟着停了下来。 “别停啊，继续说，不耽误我画画。” “好勒……”黑脸儿继续说着，张旸一心二用。 五分多钟，一张画好了，年轻情侣看着递过来的画纸，接过去一脸开心的走了。 “哥，你这也太赚钱了吧？十分钟不到就赚了三百？” “这也是手艺，继续说。”张旸淡笑着道。 “好呢，对了哥，花爷知道不？” “知道啊，怎么了？” “昨晚上大半夜的，我见他进了北站那边的一个老小区，还有他的手下蛇仔一起，哦对了，还有个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年轻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好惹？”张旸心里一动，果然有消息了。 这么巧，让黑脸儿大晚上的碰着了。 “那人下车的时候我看见了，眼睛铮亮铮亮的，而且花爷对那年轻人都点头哈腰的，肯定不好惹。” “……地方记得么？” “记得啊。”黑脸儿回答后一愣，看了下左右，低声问道：“哥，你不会是想……？” “不关你的事。” 一听这话，黑脸儿秒懂：“好嘞哥，你放心我嘴可严实了。” “嗯，对了，你现在一月能赚多少？”张旸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嗨别提了哥，得看运气，好点一个月能有个六七千，差点的三千不到也有。” 黑脸儿嘴皮子活，眼力见有，加上胆子不大，技术也差了点，所以收入和张旸之前没法比。以前他干活的时候，不说多，最近两三年每月没有低过五千，多的时候破万也不是没有。 主要还是收货的人压价低。 “想过走正行么？”张旸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黑脸儿知道张旸想提携自己，只是个人知道自家各的事，苦着脸道：“想过啊，可是哥，你这行当我也没手艺啊。” “谁说画画了？” 啪，一巴掌轻轻打在对方后脑勺，黑脸儿摸着脑袋，咧嘴笑：“那哥你说，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表面上还继续混着，不过别下手了，就找人打听消息，我每月给你五千，有紧要可用的，另外有奖励。” “嘿嘿，这敢情好。”一听是这事，黑脸儿笑了。 这算是他的老本行了，只不过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些听来的消息能赚钱。 第19章 听到张旸说的路子，黑脸儿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一来是他哥张旸说的，他信。二来也是他的老本行，干起来并不费力气。 眼珠子一转，黑脸儿嘿嘿一笑：“那哥，刚刚的消息呢？有奖励么？” “有没有奖励还得等我联络了才知道，我不敢保证每条消息都有奖金拿。” “行呢哥，反正有大事我就通知你，小事咱就三天碰一面？” 想了想，张旸觉得这样挺稳妥，要是天天见面，指不定黑脸儿就被谁盯上了。 “行，就这么滴，对了，你收款二维码给我。” “干啥啊？不是提前发奖金吧？”黑脸儿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可不慢。 扫了码，转了七千过去。 “马上月底了，这月加上下月的，总共给你七千，奖金后面另算。要现金还是转账？” “呃……哥，这月就不算了呗，我有钱。” “你的是你的，该给你多少就是多少。对了，住处变了没？” “搬了，不过不远，就隔了两个小区。主要是那片儿我熟。” “嗯，熟些好，以后眼睛放亮点，有不对劲就给我电话，我离你住的也不太远。” “好勒哥，那我不跟你客气了。对了，以后咱转账吧，现金不方便。” “行，对了，帮我打听一下市面上有没有什么大事，最近。” “我记住了。”黑脸儿点点头，顿了一下后道：“哥，道上的大事儿没有，不过前段时间杨庆区出了件事儿，听说是有个钉子户半夜起床上厕所摔了一跤，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这事儿闹的挺大的，好像还和一个本地房地产企业有关系。” “哦？有这事？”张旸有种感觉，这件事或许和花爷他们要做的事情有关。 “两个多月前的事了，那家人好像还找了律师，说老头儿的死是开发商背后搞的，只是警方调查之后并没有找到证据。” “原来是这样……” 张旸点点头，随后看向黑脸儿道：“行，你先去忙吧，对了，把花爷的新地址给我，其他你别管。” “哥你小心点啊，花爷就不简单，何况还有个不知道深浅的家伙。” “没事。” 两兄弟心照不宣，留下地址后，黑脸儿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周围，起身往里走，从另一个门离开了公园。 又过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张旸这才收拾画摊离开。 他没有向地铁站走去，而是进了一条小街，确定周围没人，也没有监控后，将手里的东西扔进空间，再原路返回，在北门附近打了辆出租车。 报了花爷住处旁边小区的地址后，坐在后座思考着。 这次，他不准备告诉高俊自己拿到的消息，先去看看，确认一下。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到了地方下车，有完美级潜行的张旸轻松找到一条通道，避开监控翻墙进入小区。 黑灯瞎火的，老小区路灯也不行。 从隔壁单元直接上了天台，四下观察之后，安静等待深夜。 夜深了，沿着早就看好的路线，从天台开始往下，一套房子一套房子的摸索观察。黑脸儿只看到了花爷进入了哪一栋哪个单元，并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一层哪一间。 还好，单元楼总共也就六层，每层两套房，南北通透，倒是省了不少事。 悄无声息的潜行，到了三楼东户的时候，张旸停了下来。 透过拉上的窗帘缝隙，张旸看到了坐在床边抽烟的花爷。想了想，没提醒对方，快速借助外墙的空调、防护栏、突出的水泥台等物，不过几秒钟就落到了地方。 随后悄然离开小区，打了一辆车回家。 回到家，开门，门没有推开。 刚刚准备联系赵美丽，里面传来声音：“谁？” “我，开门。” “呼。”屋内的赵美丽松了一口气，将手里握着的尖刀放在鞋柜台面上，这才拖走椅子从里面把防盗门打开。 “还挺谨慎。” 看着张美丽，张旸笑了一下，随后直接进了卧室，找到一套黑色长袖长裤，加上一双黑色轻便运动鞋换上。 想了想，又从衣柜里拿过一顶棒球帽。 “你开车过来的？”收拾了一个包，张旸扭头问道。 “是啊。” “什么车？” “奥迪，q3。” “可以，车钥匙给我，我用下车。” “……” 赵美丽没说话，转身出去。 张旸又快速装了一套短袖短裤，这才跟着出去。 钥匙递过来，张旸伸手接住。 “你要出去？” “嗯，有点事。” “进货？” “想什么呢？我现在做正行了。” “做正行大半夜出门。”赵美丽嘟了嘟嘴。 “男人的事你少管。” “渣男。” “……赵美丽，之前那是你情我愿的，你可别想道德绑架啊。” “我……”听到张旸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赵美丽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找到你干爹的位置了，不过有其他人在一起，我得去监视着，找机会把人救出来。” “真的？”赵美丽惊喜：“我也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瞎胡闹，在家里等着。” 说完，张旸理都没理，开门出去。 关门前看了一眼还放在台面上的尖刀，道：“锁好门。”然后嘭的一声，防盗门被关上。 下楼到了地下车库，用钥匙指引，很快找到了车。 开门上车，摸着方向盘，张旸有一种人车合一的感觉，要是能够上赛场跑一圈……这个想法被他瞬间抛开。 赛车要钱的，很多很多钱。 而且，现在的生活就挺好，赛车什么的，实在没意思。 一种高手寂寞的感觉随即产生。 胡思乱想一会儿，张旸好笑的摇摇头，启动汽车滑出车位，向出口驶去。 车况不错，刚刚做过保养，车子也挺新的，没大修过……仅仅凭借汽车的动静和操控，张旸脑海里便浮现出汽车的状况。 完美级驾驶就是这么牛。 白色的奥迪q3在车河中徜徉，超车变道丝滑无比，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地方。 将车子停在小区斜对面，放倒座椅，张旸快速换上衣服，监视着目标。 天亮了，张旸启动汽车换了个位置。 一个白天过去，屋里的人并没有下楼，也没有人进去送食物。看来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 趁着时间睡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下午六点四十多，一辆黑色吉普自由客越野车，停在了小区大门旁边。 吉普自由客 随后，司机下车，车钥匙都没拿直接走了。 看到这一幕，张旸默默的做好准备。 果然，不到一分钟，花爷、蛇仔，以及在酒吧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出来了。 三人打量街道两侧，青年和蛇仔没有发现，分别上了前排，只有花爷看了一眼停在角落的白色奥迪q3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坐上后排。 这老头是发现这辆车了啊。 几人的表现都落在张旸眼中，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不过看花爷的样子，应该不会出卖自己才对。他认识赵美丽的这辆车，也让赵美丽来找自己，那么他就应该能够猜到，大概率是自己在车上。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这位能让赵美丽来找自己寻求庇护，或许就是想自己能帮他一把。 第20章 中环金融大厦，那辆黑色吉普自由客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看着车子消失，张旸眉头皱了皱，又等了两分钟后才跟了进去。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停好车，张旸下车往电梯方向走去。 不久，自由客进入视线，车上却只有驾驶室里的人了。 “……” 悄悄后退隐藏，张旸拿出手机给周俊发了消息，只有一个地址：“中环金融大厦。” 叮叮，会议室里，正在开会的周俊听到手机响起，点开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老刘，米朵，带几个人跟我走，快！” “是！” 老刘马上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一行人带着枪和手铐，快步下楼开着两辆车出发了，留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手机屏幕亮了，张旸藏在角落小心打开手机：“已经出发了，十五分钟。” “有点慢了啊。” 看着信息，张旸皱了皱眉，但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只能等。 倒不是说他不能拿下几人。 要是花爷他们下来的时候，拿出藏在空间里的两把枪，他完全可以将三人制住。但这样一来，他也就是暴露了。 而且等三人进了局子，说出自己手里有枪的事，会非常麻烦，甚至得进去踩缝纫机。 私藏枪支弹药，可是重罪。 更何况其中一把枪还开过。 或者不用枪，用空间里的鹅卵石也行？把人打倒拿下？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样一来也得伤人。 看看吧，但愿周俊他们来的够快。 事实上张旸还是高估了花爷和蛇仔的动作，等了十多分钟，电梯没有一点动静，倒是周俊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小旸，我们到了。” “地下车库一层，别开车进来，大厦里应该有他们的内应。黑色吉普自由客，本地车牌，车牌号ca447。” “收到。” 回复一句后，周俊的电话并没有挂断，直接打开对讲耳麦：“留下一辆车在出口，黑色吉普自由客，车牌ca447。” “其他人跟我下去，小心点，目标可能有枪！” “明白。” 两辆警便车上的人下来六个，一个人留下开车停到了车库出口旁边等着。 保安直接被一名警察控制看住，另外五个人跟在周俊身后，靠着墙壁摸进了车库。 “进来了，小旸你在哪儿？” 张旸回头看去，果然注意到了车库出入口的人影：“我在你们左手边的角落里，目标在我斜前方九点位置，小心点，那个人就是之前提到的，在酒吧见过的家伙。” “收到，你藏好别露头，其他交给我们。” “对了，花爷和蛇仔应该上去了，还没有下来。” “明白了。” 电话挂断，周俊召集手下分配任务，五个人分成两队，周俊带一队，刘常山带一队，都有枪，也轻轻上了膛。 人手散开，从两个方向朝着黑色汽车靠近。 自由客停在那里很容易分辨，距离十米左右，五人停了隐藏起来。 一直看着的张旸见这个阵仗，小心的往后缩了缩，藏到一辆汽车的屁股后面，要是待会儿爆发枪战的话，车子和墙壁都能作为掩体。 又等了几分钟，车上的青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 这家伙准备还挺充分，居然有对讲机。 又过去好几分钟，电梯终于有了动静。 张旸的视力很好，加上体质提升后，视力也跟着提升了不少，即使隔着二三十米，也看清楚了电梯从二十六楼正在下行。 第21章 很快，电梯到了，藏在暗处的刑警也蠢蠢欲动。 叮，电梯门打开，穿着黑色紧身衣，背着双肩包，戴着头套的花爷和蛇仔两人从电梯走了出来。 一出电梯，两人赶紧向汽车小跑过去。 就在两人拉开车门，青年准备启动汽车的时候，周俊等人从藏身处跳了出来，持枪对准汽车高喊： “不许动，警察！” 突然的变故让花爷和蛇仔脸色一变，车上的青年也变了脸色，却没有犹豫，直接掏枪对准两人：“上车！” 被枪指着的蛇仔二话不说，直接坐了进去，倒是花爷趁着青年的注意力分散，一个俯身藏到了车底，跟着四肢并用，向柱子后面爬去。 “东西都在花爷身上！” 蛇仔喊了一声，青年脸色一变，想要开枪却找不到目标。 “该死！” 骂了一声，青年一脚油门就想跑。 砰！ 枪响了，子弹打中车身，却没有对着人，这一枪明显是警告。 “下车，双手举高，不然开枪了！” “他妈的，弄死你们。” 青年发狠，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车头转过去后，将手探出车窗，对着刘常山和一名刑警直接开枪。 砰砰砰…… 砰砰砰砰…… 面对青年的反抗，刘常山也不客气，和另一名刑警直接开枪阻击。 毫不意外的，枪战开始了。 一把小手枪对五把枪，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对方勇，几轮交火，汽车轰的一声撞在了粗大的柱子上，周俊等人立即包围过去，持枪对准车内受伤的两人。 至于花爷，则被米朵用枪指着。 看到这一幕，张旸悄咪咪的上了车，放到后座躲着不出现。 “去开车，把人带走，另外呼叫支援。还有，马上检查包里的东西。” “是！” 下达完命令，周俊走向没有受伤，被手铐拷着蹲在墙壁旁的花爷：“赵胜志，对方雇你们偷什么？” “……”赵胜志，也就是花爷，抬头看着周俊：“周大队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去的是一个律所，叫鼎盛，从一个律师办公室里偷出来的。” “全是保险柜里的东西，对方全要，我们也就囫囵着全拿出来了。” “老实话？”显然周俊不太信任对方。 赵胜志苦笑一声：“周大队，都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撒谎么？” “看着他！” 对米朵说了一声，周俊戴上薄薄的橡胶手套，打开花爷的背包开始查看。 现金两叠，另外有几小块黄金，其他的都是文件，还有两三个u盘。 u盘暂时看不了，不过文件倒是可以看，周俊直接翻了起来。不一会儿，周俊的脸色变了，全是惊喜。 然后赶紧把东西重新放回包里，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才回来，道：“让小王把车开下来，我们准备撤！” “是！” 不久，两辆车被开了下来，七个人带着三名嫌疑人直接离开。 趁着机会，张旸也开车走了。 就在张旸离开后不过两分钟，数辆警车开进地下室，又过了十多分钟，又有好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进去…… 又是紧张刺激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张旸起床，看了一眼旁边还没醒的赵美丽，进了浴室洗漱之后，换了身衣服下楼跑步去了。 等跑完步回去，赵美丽已经起来了，早餐也准备好了。 吃饭的时候。 “我看到突发新闻，说是怡湖地产的老总被警方连夜抓了，还开枪了，特警都出动了。” “……嗯，是么？动静还挺大。” 张旸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 第22章 “张旸，干爹他会不会？” “……没事，他没啥事。” “真的？你看到他了？”赵美丽激动的问道。 “嗯，看到了，你干爹挺聪明的。” “那……我能去见见他么？”赵美丽又问道。 “……等等吧，我帮你问问。” “谢谢你，老公。” “……”张旸抬起头，认真的看向赵美丽道：“别乱喊，你连女朋友都算不上。” “滚啊你，渣男。” “还想不想见你干爹了？” “……想，主人？” “噗，”一口牛奶喷出来，张旸差点噎死。 “喊我名字就行，吃完饭没事的话就走吧，估计不会有什么事了。能见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我不走。” “那我走？” “……” 赵美丽翻了个白眼，她是真的舍不得离开。 二十多年的清白交出去了不重要，最多就当是给张旸保护，帮助干爹的报酬了，但食髓知味的赵美丽，却有些上瘾了。 主要还是张旸太强了。 吃完早饭，张旸准备出发去找周俊，问问“奖金”的事。 这个案子基本都是自己破的，不可能一点奖金都没有吧？付出了劳动就得有回报，这是张旸最基本的价值观。 到了分局刑侦大队，作为“老熟人”的张旸没有被阻拦，直接上来了。 只是刚刚进去，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按理来说，破了案，还是涉枪大案，刑侦大队的人应该很高兴才对，但办公区的气氛却明显很压抑，一点都没有轻松开心的样子。 刚好，米朵从里面出来了。 “诶，米警官，你们这……咋回事啊？” 看了张旸一眼，米朵低声道：“送医院的青年和乔文斌（蛇仔）死了。” “……证据没了？不是听说你们昨晚大动干戈么？” “是抓住了怡湖地产的老总，但是事情不是他出面办的，就在刚刚，他们公司的总经理过来投案自首，说之前拆迁死人的事情，是他一手指使的。” “动手的，就是死了的枪手王超。” “……”张旸无语，这样都能让对方脱罪？ “那，案子是不是没戏了？不是说，昨晚特警都出动了，还动了枪么？” “你听谁说的？只是起了冲突，要是动了枪，他肯定得进去的。”米朵奇怪的看着张旸，见他不回答，便继续说道：“也不是没戏，不过案子上交送到市局去了。” “对了，花爷呢？”张旸突然想到今天过来的另一个目的，问道。 “他啊，入室盗窃，已经送去看守所了，估计得判个好几年。” “这样啊。” “对了，你过来有事？”米朵问道。 “我来找周大队聊聊。” “奖金？” “米警官真是聪明。”张旸笑。 “呵呵，这事我倒是知道，周大队去局长那里亲自提过这事，你去找他吧，他在办公室里呢。” “现在去方便么？”张旸有些迟疑。 在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谈钱，可能会让对方的心情更不好。 他是想要奖金，但也可以换个时间。 “没关系，案子已经这个样子了，至少我们的功劳放在那里跑不掉，只是没有竟全功而已。” 说完，米朵忙去了。 张旸想了想也没有离开，直接去了周俊的办公室。 敲门，听到回应推门进去。 “周大队，听说案子不顺利？” “小旸是你啊，快来坐。”坐下后，周俊倒了一杯水送过来，重新坐下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小看了对方，一个假扮成护士的女人进入病房换药，不过十多分钟，抢手和乔文斌都出了事，抢救都没有抢救回来。” “那这个怡湖地产很野啊。”张旸咂舌道。 “谁说不是呢。”周俊摇摇头，随后又道：“不说这个了，案子已经上交，让市局那边头疼去吧。对了，你过来是想问奖金的事吧？” 第23章 点点头，又摇摇头，张旸笑道：“奖金的事不着急，周大队，我想问问你，我给你提供消息的事情，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周俊愣了愣，想了一下回答道：“只有三个人，我，老刘，以及米朵。” “没把我说出去吧？” “你是担心对方报复？”周俊问道。 “您觉得呢？” “……”周俊不说话，好几秒后，一脸凝重的点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怡湖地产以前还看不出来，这次之后我们算是知道了，这家公司可不简单。” “不说别的，他们手里的枪就不少。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搞到手的。” “更何况，他们还能派人在警方的看护下，把那两人给杀了。”张旸补充了一句。 “是啊。” 沉默一会儿，周俊道：“这样，我这边尽快把奖金给你，你离开锦城避避风头，等案子查完了再回来。” 张旸不说话。 他是不想躲的，要是躲的话，得躲到什么时候都说不准，案子不破，自己就一直在外面不回来？张旸并不愿意这样。 “周大队，不是有人去病房下的药么？我能不能看看监控，说不定能把人给画出来呢？” “咦，对啊。”周俊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把张旸那变态的记忆力和神乎其神的画技给忘了呢？ “你等等啊。” 一番忙活，将医院的监控找出来打开，开始播放。 “这就是监控，护士站那里有两个探头，对着走廊，你看看。” “好。” 张旸认真看着监控。 监控画面是高清的，但那个女人明显提前侦查过，或者知道监控的布局，探头只能拍下半张脸。 看完护士站的监控，后面还有。 女人换了药趁着夜深人静，将工具放回护士站直接走人，后面的监控虽然因为其一直没有取下口罩，并没有拍到全脸，但上半部分脸还是有的。 仔细看了两遍了。 张旸开始作画，很快，一个女人的形象跃然纸上，包括眼神都画的极为传神。 画纸递给周俊。 接过去看了半响，周俊皱起眉头：“这只有半张脸，怎么认的出来啊。” “你们不行，但是我能认出来啊。” “你？真的？” “我自己画的，只要有照片，我就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把人认出来。” “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你等着，我去找照片。” 不久，怡湖地产女性员工的信息全部拿了过来，张旸一张一张的翻看，可惜，看完之后一无所获。 “没有？” “没有！” 张旸很肯定的道。 顿了顿，又道：“周大队，我给你提供一个方向吧。女性，二十到二十五岁，身高大概一米六八，体型匀称，上半身七十八厘米，下半身九十厘米。” “瓜子脸，发型不一定，有可能是假发。” “柳叶眉，嘴型看不到，不过整体来说，杀手应该是个美女。” “这些信息……从监控看出来的？”周俊不敢相信。 “是的，我是一位素描画师，技艺可以说顶尖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眼睛就是一把尺。毕竟只有这样的眼力，才能把画画的更逼真。” “啧啧啧，”周俊啧啧称奇：“你再重新说一遍，我记下来，然后按图索骥试试。” “好……” 记下要点后，周俊将画纸和记录放到一旁，说起了奖金的事情。 “这次的案子不小，虽然现在因为嫌疑人死亡的问题，出现了变故，但是你提供的线索直接让我们抓到了嫌疑人，局里的奖励不低。” “十万块，我待会儿打个招呼财务那边就会给你打钱。” “十万块？都没有上次去厚海酒吧的钱多。”对于奖金的数额张旸有些不太满意。 第24章 “我知道钱确实不算多。”周俊苦笑解释道：“没办法，我们的经费就那么多，这还是专门从线人经费里面抽出来的。” “之前那事不一样，是专门批下来的经费，所以要多一些。”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以后有消息就捂着，然后看你们给不给悬赏，等悬赏出来我再透露，能赚到更多？” 面对张旸的打趣，周俊无奈摊手道：“可以这么理解，一般来说，悬赏都会比正常给的线索奖金高。” “但是你得等，等案子实在破不了的情况下，才会出悬赏。” “当然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 “……你能力出众，我尽量向局长申请一下，另外你刚刚的这幅画和肖像描述，我会报上去，要是凭借这个能抓到人，我保证不低于三万怎么样？” “那还不如我去查呢。”张旸翻了个白眼。 “好啊，要是你能查出来，直接找到人，我保证奖金不低于十万，要是直接确定杀手和怡湖老板的关系，奖金至少五十万以上。” “这么多？” “呵呵，你是不知道，现在警方盯上了怡湖地产，他们的财务等都会被审计，主要是动了枪，就可不是小案子。” “要是能够直接找到证据，奖励直接由市局发，那边的经费可比我们分局充足多了。” “好，我尽量。” 说完，张旸起身，就准备告辞。 “喂喂，你干嘛，现在就走，这么急？” “你不是说五十万么？这么多钱，比我整个身家还多，我能不着急么？”张旸回头，理所当然的道。 “你小子真是要钱不要命。刚刚你也说了对方手段野了，挣奖金我们鼓励，但也不鼓励你以身犯险，赚了钱要有命花才行啊。” “我相信自己，而且你放心吧，我的小命金贵着呢。” 说完，张旸笑着拍了拍周俊的肩膀，转身潇洒离去。 “喂，你别乱来啊。” 喊声没有得到回应，当周俊追出去的时候，张旸已经进电梯了。 “这小子。” 无奈摇摇头，周俊回到办公室。 “喂，黑脸儿，来福士商场电影院，买碟中谍十一点十五分的电影票，九排六号。” “好的哥，我过去需要二十分钟。” “那你比我近，先别见面，到时间了直接进去，在里面聊。” “收到。” 挂断电话，张旸出了分局直接走向公交车站。 没有等公交车，而是随手拦了一辆路过的空出租车：“师傅，来福士。” “好勒。” 电影院。 电影开始前五分钟，张旸就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一直到电影开始两分钟后，黑脸儿才走进来，在旁边坐下。 “怎么来这么晚？” “故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黑脸儿看着屏幕低声回答。 影厅里人并不多，两人在最后一排，前面还有几排有人，总共算下来也就十多个观众而已，五分之一都不到。 自然，最后一排这样的位置，连一个人都没有。 将身旁的一个纸袋递过去，里面放着一套新买的衣服。 “里面是给你买的，上次消息的酬劳，一万块已经转到你账户了，十分之一别嫌少。” “嘿嘿，”看了一下里面的新衣服，黑脸儿嘴都笑咧了：“哥，怎么会嫌少呢，就一条消息而已，就值这么多钱，已经很赚了。还有，谢谢你的衣服。” 将纸袋子放到旁边，黑脸儿又道：“听说昨晚热闹的很，哥，你不会也在那边吧？” “……”看了黑脸儿一眼，张旸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只管打听消息，其他的我来搞定，这段时间暂时别找我，有事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第25章 “另外，手机里别存我的名字，打完电话记得删了。” 黑脸儿虽然不到二十，但已经混了好几年了，经验算得上丰富，好赖话也听得进去。 “哥，我记下了。” “钱别乱花，记得存一些为以后想，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事。而且，低调点，这次的人不好惹。” “我知道。” 看了一眼黑脸儿，犹豫了一下。 “赚了钱，跟家里人寄点。不说其他人，还有你妹妹呢。” “……知道了哥。” 提起家，黑脸儿的表情并不好，看电影的心情都没了。 他和张旸不一样。 张旸是孤儿，但黑脸儿是有家的，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十多岁就从家里跑出来，来到省城混。 家里的事，黑脸儿和他聊过。 说实话，对于还有父母妹妹可以思念的黑脸儿，张旸是羡慕的很。他也想有，可惜啊…… 电影看完，张旸就和黑脸儿分开了。 临走前吩咐黑脸儿注意一下道上的动静，特别是有没有外来人。 目前怡湖地产老板被盯上，他要是想做点什么的话，大概率会找外面的人。 至于那个女杀手的事，没告诉他。 黑脸儿人面广，能说会道，打听消息一流，但身手不行，加上精瘦精瘦的，劲也不大，真让他有目的的打听，很容易出事儿。 他决定晚上去怡湖地产老板家里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五十万，值得冒险试试，更何况，他手里还有枪。 警方去过这位老板的住处，肯定搜查过的，既然没有收获，想来枪也没有藏在家里。最多就是有几个能打的保镖。 他去不是别的。 就想看看有没有保险柜之类的，说不定一些证据就藏在家里呢？ 这种人，干这么大的事，要说没留点什么东西在手里，是不可能的。 …… 回到家，将花爷的事情打电话告诉赵美丽，让她别声张，等事情过去了再说。之后便又出去了一趟。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个纸袋，里面装着那种攀岩穿的衣裤鞋子等装备。 这些可都是专业装备，专门找了一家运动机构推荐的。 八字扣，安全扣等，更是直接在这家机构买的，一个安全扣就好几十上百，绳子也贵。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幌子，他主要的目的是买衣服和鞋。 至于腰包什么的不需要，一立方的空间虽然小了点，但也能放下很多零碎的小东西了。 晚上，张旸打车到了别墅区一公里外的地方，然后下车步行向别墅区跑去。 到了附近，换上攀岩专用装备，紧身衣，加上一双去其他地方买的薄薄的黑色防滑手套。 手套这东西攀岩用不上，但张旸又不是真的要去攀岩，买几双备用还是需要的。 鞋子很轻便，也很贴合脚，鞋底防滑。衣服裤子都是那种很有弹性的，腰部、手肘、膝盖处还有加厚的防护垫。 别墅区的安保确实很严密。 围墙不仅有电网，摄像头也多，好在没有电视里说的那种运动传感器之类的高科技。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只是居住区，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 而且要是野猫野狗的碰到了，激活警报，反而麻烦。所以，别墅区的安保除了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外，还有就是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 只看看巡逻的保安三人一组，个个至少一米七，还都是年轻人，就知道这里的安保做的很不错。 但这样的手段，也就应对一下普通小贼，像张旸这样的高手，根本防不住。 第26章 一个翻身越过围墙，压根没有触碰到电网，围墙上的摄像机能够拍到的，也就是一道黑影闪过而已。 别说监控室里那么多屏幕，就是专门盯着，惶神的功夫也就错过了。 张旸不相信，监控室里值班的人有多敬业。 何况还要几个人盯着数十上百个屏幕，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虽然如此，但落地之后的张旸还是将身体藏在黑暗角落，观察了一阵，确定保安没有动静之后，才继续行动。 这里的安保和摄像头在拥有完美级潜行能力的张旸眼里，到处都是漏洞。 加上三倍常人极限的体质，进出这样的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不久，怡湖地产老板董孝安的住处就到了。 地址是从周俊办公桌上放着的卷宗上看到的。 别墅很大，有前后花园，后花园还有游泳池。别墅内有保镖，在外面活动的有四个，里面还有没有不确定。 而且棘手的事，有狗！ 一条德牧被养在别墅一角的笼子里，老远注意到，张旸便没有靠近那个位置。 但狗的嗅觉和听觉都很灵敏，要进去，就得把狗搞定，或者让别墅里的人觉得这狗有问题。 唰，一个石头落在狗舍不远处。 汪汪汪…汪汪汪…… 狗子被动静惊醒，对着石头落地的地方狂吠。狗叫声吸引了保镖，也惊动了屋内的安保。 同时，几十米外的另一栋别墅院子里的灯也亮了。 起初张旸没在意，以为是狗叫惊动了邻居，但他突然发现，别墅二楼面向董家别墅这边的窗户没亮灯，却又两个黑影站在那里观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看了看董家的别墅，又看了眼几十米外的另一栋小了不少的别墅，张旸似乎明白了什么。 悄然后退，将自己藏得更好。 等到狗子被呵斥停下吠叫，保镖走开后，张旸再次故技重施，将一颗石头扔进院子狗舍旁。 汪汪汪汪…… 这次，狗子叫的更凶了。 “这狗今晚怎么了？叫的这么厉害？” 巡逻的保镖不解，还有一个像是头目一样的保镖过来查看询问。 “你们几个到周围看看，其他人警惕起来。”保镖头目下达命令，原本院子里的保镖拿着强光手电出了门，别墅里又有几名保镖走到楼梯，别墅门口等守着。 十多分钟后，出去搜查的保镖回来了，都说没有发现。 头目皱了皱眉，叮嘱小心警戒后，便带着人回去了。 然后是第三次…… 断断续续的狗叫让保镖们警惕起来，连带着几十米外的别墅，也有一男一女走了出来，进入别墅直接上楼去了。 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张旸眼中光芒一闪。 果然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个女杀手不就出现了么？ 这个董孝安也是有些本事的，居然玩起了狡兔三窟和灯下黑相结合的招数。警方行动，董孝安看似被抓，但实际上几十米外就有人看清了一切，之后根本不用他下令，别墅里的人就知道做什么了。 同时，除了官面上的动作，私下里有人要做什么，几十米的距离，要支援过来也非常快。 而无论是警方，还是有人暗地里做什么，都会尽量避免惊动周围的住户，选择远远避开，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被那座别墅里的人看在眼里。 枪藏在那里，警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搜查过去…… 第27章 这些老狐狸，狡猾啊！ 感叹一句后，张旸目光转移，投向了几十米外的那栋别墅。 无论是昨晚的收尾灭口，还是这别墅的位置，以及今晚的情形来看，住在几十米外别墅里的，肯定是董孝安的亲信心腹无疑。 那么一些重要的东西，会不会放在那栋别墅里面……？ 要不要去看看？ 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别墅，张旸心头浮现出一股危险感觉。 那里面有危险！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受到危险感知的能力。那种如芒在背，如针扎心的感觉让张旸知道，别墅里有能够威胁自己性命的东西。 保险起见，他决定苟一波。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想办法进入旁边的大别墅里看看。 …… 终于，机会来了。 狗舍另一边的保镖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命令，全部向前门跑去。 就是现在！ 一个助跑，到了围墙近前脚下一踏，伸手在墙上借力起跳，轻而易举的翻进院子，瞬间藏身到旁边的一棵直径一米左右的圆柱形景观树后面。 监控…… 看着院子里的探头，趁着其摆向另一侧的时候，张旸加速前冲，成功抵达墙壁，随后，转身，利用墙壁之间的缝隙以及窗台灯，一路攀爬而上，轻松抵达天台。 刚准备露头，整个别墅区突然亮起如白昼的灯光，十多名保镖手持伸缩铁棍冲出，四处搜寻着什么。 张旸：“……” 搞不清楚这些保镖想要找什么，张旸便不管了。这些保镖都在外面，别墅内应该只有一个保镖头目，以及从不远处别墅过来的一男一女三人。 至于董孝安和他的家人，并没有算在内，因为这些人对张旸来说，不算威胁。 两秒打开天台的门，这家装修用的材料很好，至少门推开的时候，没有吱嘎吱嘎的声音。 脚下无声的通过楼梯来到三楼。 这一层很安静，没有危险。 感应一番后，张旸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很快找到了类似书房的地方。 有保险柜！ 看到书桌后方的保险柜后，张旸很是惊喜。 重新回到门口，隔着门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人后，才重新回到保险柜旁蹲下，观察一番，只需要钥匙密码的那种老式保险柜。 “……” 不管如何，先打开看看。 捣鼓了几十秒钟，保险箱打开了。 完美级开锁绝对厉害，除了需要指纹或者虹膜掌纹等验证的电子锁，其他锁头，无论是密码还是机械的，都拦不住张旸。 小心的打开保险箱，除了现金和十几块一千克标准的金砖外，没有任何东西。 哦不，在一个盒子里还放着一把有防弹衣杀手之称的fn57手枪，以及一盒百发黄灿灿专用尖头子弹。 旁边还有两个备用弹匣，都是二十发满载。 防弹衣杀手fn57手枪和专用钢芯尖头弹 就这么一个保险柜，就有一百六十发子弹，如果查出来，光是这么一柜子东西，就够董孝安喝一壶的了。 只是，警方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或许之前这些东西被转移走了？ 想到这里，张旸露出笑容：既然没有查到，那现在也就便宜自己了。 手枪连同弹药消失，又看了一眼里面的现金，初略一看有几十沓，美金、英镑、欧元都有，要是加上那些金砖的话，按照现下的金价，换算过来，上千万左右。 第28章 本着贼不走空，哦不，是不义之财见者有份的想法，张旸没有空气，将保险柜里剩下的东西也直接搬空了。 这些钱短时间肯定不能用，不过要是去一趟国外的话，应该没问题，很快就能换成干净的钱。 黄金是标准金砖，更好出手。 不过不急需用钱的情况下，可以放在手上，这玩意很保值。 又在书房找了一圈，没有其他发现后，张旸皱眉了。 难道说董孝安真的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不远处的别墅里？ 嚓…… 突然，一道极轻的动静传来，张旸脸色一变，内心瞬间一紧，是危险感知示警。 “被发现了！” 手中握着一把七七式手枪对准门口，张旸缓缓半蹲在地上，另一只手轻轻将保险柜关上。 门外，一名穿着黑色短袖，套着一件防弹衣，下身牛仔裤，脚上踩着低帮军靴的男人停下，看了一眼刚刚踩过的纸团，暗骂一声。 实际上，一男一女两人抵达别墅后，一番分析就察觉到可能有人摸进来了。 为了引蛇出洞，再来个瓮中捉鳖，便和董孝安商议了一个计划，之后，外面的保镖调到前门，过来好一会儿又将别墅内的保镖全部派了出去。 他们搜寻的行为只是做做样子，为的是守住外围。 至于别墅内部，只要他们两人加上保镖头目三个人就够了。 此时，男杀手出来搜索，女杀手和保镖头目则贴身保护着主卧里的董孝安及其夫人孩子。 一番搜查，男杀手锁定了三楼书房。 只是没想到马失前蹄，本想悄悄靠近，却踩到了一个纸团。虽然动静不大，甚至可以说很轻，但这个时候，任何的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引起对方的警惕。 那人进来的时候可没有露出马脚，就连监控探头都没有拍下身影，可见来的人是个高手。 隔着一扇门，张旸和男杀手对峙着。 不一会儿，一名西装男持枪上来了，正是接到暗号赶来支援的保镖头目。 两人汇合后，男杀手正准备打出手语，突然听到一声异响。 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男人起身上前，一脚踹开书房门，保镖头目持枪跟上。 两人冲进房间，只见一侧的窗户打开，视线之内没有人影。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向窗户边跑去。 来到窗口张望，却见一道黑影刚刚翻过围墙，院子地上则躺着两名黑西装保镖。 唰，保镖头目持枪瞄准。 啪，旁边的男杀手一把按住枪身，扭头看过去，摇了摇头，制止其开枪的行为。 将窗户放下重新锁好，没有在书房多停留，两人直接下楼去了主卧。 “老板。” “怎么样？”董孝安四十多岁的模样，头发黝黑茂密，发际线没有后移更没有秃顶，看着很帅，带着些儒雅的气质，只是眼神中却有抹不掉的阴鸷。 看人的时候鹰视狼顾之相明显。 男杀手没有回答，看了一眼旁边的董夫人和不过六七岁的一对孩子。 “你带孩子们去里面。” “好。” 董夫人拉着儿女进了里面的卧室，起居室内就只剩下董孝安等人了。 “老板，来人是个高手，没抓住，见机不对让他跑了。” “废物！”董孝安一听，低声骂了一句。 男杀手和保镖头目低头不说话，女杀手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 房间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后，董孝安才抬起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女人，问道：“你觉得，是哪方面的人？” 第29章 女人想了想，道：“不确定。” “警方？”董孝安又道。 “不像。” “那是对手？” “……”女人想了想，道：“或许老板你的合作伙伴更有可能。” 听到女人的话，董孝安脸色一沉。他知道对方说的合作伙伴是谁，也知道自己倒霉，那些人肯定会担心。 想了想，董孝安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带着女人上楼，将书房里外都检查了一遍。 当打开保险柜，发现里面的东西一点不剩后，脸色瞬间变了。 “找，一定要把人找出来，把黄金拿回来。” “是老板。” 跑出去两里地，张旸才换了身衣服，之后转走没监控的小路，又走出去好几里才在一偏僻街道打了辆网约车。 回到家，带着激动的心情进入卧室，把今晚的收获全部拿了出来。 虽然有了金手指，但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利益，还是让张旸的心怦怦直跳。 现金，花花绿绿很是可爱。黄金，黄澄澄的，两块一碰，叮叮声让人着迷。手枪……嗯，这个摸一摸得了，也没法开一枪庆祝庆祝。 说到庆祝。 张旸想到了冰箱里的啤酒。 跑出去开了一瓶，回到卧室看着床上的物品，一边喝一边笑。 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我这是不是又走回老路了？ 不不不，这些可都是不义之财，还有那手枪，要是警方碰上了，防弹衣都不顶用。毕竟防弹衣杀手的名头，不是说说而已的。 自己这是做了好事呢。 不过以后这种事不可再，毕竟，自己的目的不是偷东西，而是侦查情报，帮助警方破案。 一番心理建设后，张旸心安理得的将东西再次收了起来。 想了想，还是给周俊发了条信息：“女人找到了，董孝安别墅，没有人的话，在几十米外的另一栋内，注意，有武器。” 短信发出去后立刻删除。 正准备进去洗澡，手机响了。 “喂，周大队，大晚上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短信的内容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冒着风险侦查到的，记得发奖金啊。” 五十万估计是不用想了，不过找女杀手的十万奖金，应该是没问题的。 “对了，周大队，你们要是行动的话，最好快点，我担心对方可能跑路。还有啊，昨晚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进了董孝安的别墅，如果你们能够把监控视频拦下来的话，应该能够证明两人的关系。”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市局。” “那我提前恭喜周大队，再立新功了。” “……你小子寒掺我呢，不过你放心，该你的奖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多谢。” “应该我谢谢你，不说了，我去忙了。” “行，再见。” “再见。” …… 市局，周俊急匆匆的赶到专案组。 涉枪，又牵涉到敏感的强拆杀人案件，关于钉子户死在家中的案子，以及中环金融大厦的枪击案已经并案调查，并成立了专案组。 专案专办，排除所有外部影响，只对局长负责。 到了专案组，周俊直接找到负责案子的刑侦处处长钟鸣。这位钟处长是他的老同学，两人在警校还是上下铺的铁哥们。 只是天赋际遇不同，如今钟鸣已经是副处实职领导了，而他还是副处级别，正科实职。 两人看似只差了一级，一步。 但这一步，阻拦住了无数人。许多人干了一辈子，行政级别上去了，却捞不到实职，只能当一辈子的“小兵”。 虽然已是凌晨三点多，但专案组的办公区依然灯火通明。 第30章 “周大队，有事？” “你们钟处在么？” “在，办公室呢。” “多谢。” 周俊没和专案组的刑警多聊，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的钟鸣抬头，惊讶道：“老周，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有急事。”周俊关上门，来到办公桌前，制止了对方倒水的打算，一脸严肃的低声道：“我有个线人，他查到了杀害王超和乔文斌的女人的位置。” “是那个画画很厉害的？”钟鸣问道。 “嗨呀，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我是说查到那个女杀手的位置了。” “对对对，你说。” “人就在董孝安那边，而且我的线人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进了别墅，而且，她本身就住在离董孝安不远的别墅里。” “我的线人提醒，有枪。” “要行动的话，必须得快，还有必须第一时间控制董孝安别墅，将别墅的监控视频拿到手。” 钟鸣秒懂。 点点头，一脸严肃的道：“没想到，这家伙跟我们玩灯下黑呢，把人藏在隔壁别墅里，我们的目标是董孝安，对于旁边的别墅往往会忽略，嘿，不愧是老狐狸。” “老钟，你决定怎么做？”周俊没有接话，问道。 “怎么做？当然是直接突击了，挡路的全部打倒，上次的事情不能发生了，也不能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我调了一队特警进入专案组，刚好用得上。” “我得加入！”周俊趁机提了个要求。 “……行，你加入，我把你算进专案组里。” 好兄弟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分享给自己，现在提这么个小要求，肯定要答应的。 要是好兄弟能通过这次更进一步，他也开心。 自己人好办事嘛。 “所有人准备，十分钟后开会。” 钟鸣的命令被传达下去，专案组紧急行动起来。 十分钟后，会议室外，所有人的通讯工具上交，两张平面图贴在前面的白板上，钟鸣开始布置任务。 调过来的特警小队是作为进攻主力，一分为二，每组四人。 其余重案组刑警同样分为两队，一队钟鸣带队，一队周俊带队，两支队伍同时发动发动突击。 任务布置完毕，所有人佩戴对讲电台，前往领取装备。 一辆辆警便车和伪装通讯车驶出市局，向着别墅区分散靠近。 凌晨五点。 各单位就位。 “对表，二十秒后发动突击，对反抗者可以开枪，速度要快，第一时间控制别墅内的主机及人员。” “准备……行动！” 随着一声令下，两支队伍立即从百米外加速摸了上去。 待得靠近别墅，枪口对准院内，大门直接翻越围墙进入。 “汪汪汪……” “谁？！” “有人！” 犬舍的大狗第一时间发出警告，惊动了巡逻人员。 然而这一次，警方可不是开玩笑的，持枪上前，枪口顶着围上来的保镖，直接下手狠揍，轻而易举的突破打算故技重施的保镖人墙。 很快，别墅被控制，保镖全部押到院子里集中。 董孝安及其妻子被拿下。 看到全副武装冲进来，一点面子都不给的警察，董孝安双脚发软。 刚刚经历了失窃，警方跟着就到了，他以为之前窃取保险柜内的人，真的是警方派来的。现在警察到了，很可能就是掌握了关键证据。 董孝安别墅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保镖头目身上有枪，但面对顶着盾牌，手持自动武器的特警突击队，终究没敢扣下扳机，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投降。 第31章 倒是另一边别墅，开枪了。 枪声响起，双方交战。 几分钟后，枪声停歇，女杀手和一位瘦子受伤被押了出来。 看到这个女人，周俊眼睛一亮，立即通过对讲耳麦通知了钟鸣…… 随后，就是对别墅的大搜查。 监控找到了，女人进出别墅的影像保存完好，董孝安和女杀手的关系已经无可辩驳。 但听到钟鸣和周俊两人的对话，倒是让董孝安松了一口气。 至少，警方没有找到其他证据。 只要没有找到那些东西，他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董孝安及其妻子，以及别墅的保镖等被带走，一对儿女也带走了，送回专案组后，交给两名内勤女警看着。 这本是一场大胜。 但谁知道仔细查看监控视频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那个之前跟着女人进入主别墅的男性枪手，并没有在被抓的嫌疑人之内。 “董孝安，这个人去了哪里？” “……”审讯室里，董孝安一问三不知，以沉默应对，妄图等待合作伙伴的救援。 “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去干什么了……” 另外几间审讯室里，女杀手，瘦弱枪手，以及保镖头目全都被审问着。可惜，这些家伙都不是简单角色，就这种程度的审讯压力来说，根本不能撬开他们的嘴。 不过还好，这些被抓的，有一个算一个，除了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其他人，包括董孝安的妻子都无法出去。 专案组的行动惊动了局长。 钟鸣和周俊被叫了过去，汇报之后，局长也大为振奋：“我马上汇报市委，人大，请求开除董孝安人大代表的身份。” “另外，逃跑的那名枪手，身上极有可能有武器，对群众的安全是极大的威胁，务必要尽快将其抓捕归案。” “是！” 两人立正应道。 “对了，小周提到的那个线人很好，要重奖！” “明白局长，我之后会把申请送过来的。”钟鸣点头应道。 “嗯，还有，就是董孝安的犯罪证据，光凭现在这些，最多只能判个几年，我要的是钉死他的铁证，那个怡湖地产的总经理也加加码，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取得突破。” “好的局长，我马上安排。” 实际上钟鸣已经想到了，但局长的命令，他也不能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会让领导没面子的。 这说话的艺术，看的旁边周俊暗自点头。 他有时候就是太直了些。 ……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正在公园跑步的张旸按了一下蓝牙耳机，语气平缓的回答：“我是张旸，哪位找我？” “哥，我。” “黑脸儿。”听到黑脸儿的声音，张旸脚步放缓，在路边停下。 “这么早给我电话，有事？” “嗯，很重要。” “电话里方便说么？”张旸问。 “最好见面。” “来科园二路的好味包子铺。” “好的哥。” 挂断电话，张旸又跑了几分钟，然后才沿着街道，向着科园二路跑去。他住在附近，早晨跑步到河边公园再回来，会经过这里。 而这家好味包子铺就是他发现的宝藏美食。 粥粘稠味香，米汤清澈，包子手工现做，馅料也炒的美味，他最喜欢这家的酱肉小笼包，一个人能干两笼。 坐下吃了一笼，黑脸儿到了。 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张旸，走到桌子前坐下，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老板，再来两笼包子。黑脸儿，要粥的话自己去打。” “好的哥。” 打了一碗粥回来，又吃了两个包子后，黑脸儿才说起了正事：“哥，我听说有人连夜打听行里的高手。” 第32章 “北边的刚哥是第一个被问的，老惨了。” “刚哥？花爷的手下？” “是的，花爷进去了，蛇仔死在医院，原来北站的那片儿被刚哥接下了。” “呵呵他的本事就那样，仙人跳更危险，待不长。”张旸冷笑。 “……哥，我说的重点不在这里吧？” 张旸也回过神，对着黑脸儿一笑，问道：“知道打听的人是谁么？” “不清楚，不过应该是个狠人。”黑脸儿说完，迟疑了一下，问道：“哥，你说，会不会是上次和花爷一起的……” 黑脸儿的话张旸同意，他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昨晚他才从董孝安的别墅出来，还拿走了不少东西。 但是……就一千多万的东西，还有一把枪和子弹，值得对方在被警方盯着的情况下，派人出来找么？ 不对！ 张旸突然意识到了一个。 如果仅仅是价值千多万的东西，以及枪和子弹，东西都被偷走了，对于董孝安来说，即使要找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也丢了。 而那个东西很要命，以至于即使被警方盯着，也必须找出来。 想到这里，张旸看向黑脸儿，一脸严肃的道：“这事你先别管，回去老老实实的待着，最近也别乱跑，别打听消息。” “要是有人问，你就随便提几个名字，我的名字也可以提。” “哥，这……” “放心，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了，我也有办法应对。” “好的哥，我知道了。” “嗯，去吧。” “那我走了，哥。” 一手拿着一个包子，黑脸儿起身走了。快速将面前的食物扫干净，张旸也结账离开，跑步返回家中。 一回到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澡都没洗，张旸便坐在客厅地板上，将从董孝安家顺回来的东西全部取出来，一一进行检查。 现金一张张的抽出来，没有特殊记号，没有特别的味道，也没有不对劲的。 那……一个多小时后，张旸将目光看向那十多块金砖。 现金没有问题，剩下的就只有这些金砖了，总不可能是那把枪吧？ 又花了些时间检查了枪械和子弹，确定同样没有问题后，张旸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黄金上。 不过凭借手感并不能发现什么不对劲，要想弄开这些黄金，还需要一些工具。 将地上的东西收起来，快速洗澡换完衣服，张旸再次出门。 叩叩叩。 “谁啊？” 老小区的二楼，敲门声响起，在客厅看电视的黑脸儿问了一声，一边往门口走去。 “……” 门外没有回复，走到门口的黑脸儿一顿想起了什么，随即又问了一声：“谁啊？” “我找黑脸儿。” 听到答复，黑脸儿的心怦怦直跳，强忍着惊慌，让表现淡定一些后，才打开门。 看了一眼站在门外戴着墨镜的男人，问道：“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了吧？” 男人没说话，从裤兜里掏出一叠现金，大概有一两千递过去：“跟你打听点儿事。” “哦，进来吧。” 接过钱，黑脸儿知道这时不能把人往外推，只能让开身体。 等男人走进去后，向门外张望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黑脸儿才关门进屋。 “请坐，说吧，打听什么事？” “你们这一行技术高超的，翻墙厉害，身手也好的。” “……”黑脸儿故作沉思，随后报了几个混火车站的名字，包括刚子在内：“这几个都是厉害的，他们有的有老大，有的自己就是老大，身手好，但翻墙厉不厉害我就不清楚了。” 男人点点头，起身要离开。 黑脸儿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站起来。 第33章 “对了。”男人突然停下：“听说你有个兄弟是么？为什么不提他？” “他？”黑脸儿一愣，脸色跟着变了变，随后露出笑容道：“您说的我哥们他已经没干这一行了，而且他只是小偷小摸的，也没什么身手，就是反应快点。” “翻墙更是谈不上，因为他从不干入室的买卖。” “很合理，但是刚刚你紧张了。” “……” 黑脸儿知道自己露馅了，转身就往卧室跑。 刚跑了两步，啪！一声响，墙壁上多出一个洞，逼得他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一支黑洞洞的手枪正对着自己，枪口前面还有一根黑管子……消音器！ 黑脸儿神色惊恐，一动不敢动。 “看来还真找对人了，跟我下楼。” 面对枪口，黑脸儿不敢不照做，只能依言下楼出小区，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车上有两个人，看到黑脸儿过来，便一把将其拉上车，用塑料束缚带捆住手脚，再用东西堵住嘴。 男人也上了驾驶室。 随后汽车启动，快速驶离。 另一边，张旸买到了剪金属的剪刀，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回到家，十几块金砖摆在面前，一个一个的放到克称上称重。 几次之后，终于，当第五块金砖放上去后，数量不对。 金砖克重有细微差别。 将这块金块拿在手上，和另一块正常的金砖作对比，很快，张旸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金砖表面的重量、编号等标识上，不正常的金砖下方多了一个小点。 痕迹看似很正常，也容易被忽略，但确实不一样。 按照这个法子，张旸又找到了四块同样的金砖，总共五块金砖都有问题。 将有标记的金砖单独放好，拿来金属剪刀和钳子等，对着一块下手。 在大力和工具的帮助下，第一块金砖花了十多分钟才剪开，露出内部狭小的空间，往外一倒，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记忆卡从里面掉了出来。 果然有东西啊。 看到黑色记忆卡，张旸惊喜不已。 也不休息，直接开始第二块，第三块…… 刚将第四块搞定，还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到显示的号码，张旸也没多想直接接通了。 “黑脸儿，有事？” “哥你别管我，快跑……呜呜呜……” 听到电话里黑脸儿的声音，以及后面明显被捂住了嘴，张旸的脸色一沉：“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黑脸儿？” “……”电话里沉默几秒后，一个明显用了变声器的声音传来：“黑脸儿在我们手里，拿着黄金，今晚九点到北郊星辉建材仓库来。” “别耍花样，要是看到有警察，你的小兄弟肯定没命。” “……好，没问题，我准时到。” 挂断电话，张旸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不过他也没有慌，至于报警更是没有这个想法。 拿起金属剪刀，将最后一块金砖剪开，然后又将金块全部收起来，面前只剩下五张记忆卡。 卡里记录着什么，他没兴趣知道。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 收拾好东西出门，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走到小区角落，直接翻墙而出。 找了家租车行，租了一辆厢式小货车，交了押金之后，直接上车开着前往北郊。 他不准备等到天黑了再过去。 仓库里，黑脸儿被吊在架子上，脚下踩着一张凳子，上衣被脱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在流血。 看样子明显遭到过刑讯。 “二哥，接下来怎么弄？”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大汉，后腰插着手枪，来到抓着黑脸儿，手里握着武器的衬衣男面前问道。 第34章 “你们警惕些，对方说不定会早点过来。等金子拿到手，其他的你们两个分了，然后滚蛋，剩下的就不用你们管了。” “……”两名马仔对视一眼，点点头转身退下了。 一个守在门口，一个沿着楼梯去了上面，透过玻璃向外张望警戒。 衬衣男看了一眼吊在那里的黑脸儿，走过去，笑道：“你这兄弟还挺在意你，你放心，等他到了，我会让你们一起上路。” “呜呜呜，呜呜呜……”黑脸儿不停挣扎着，愤怒的眼神，加上动作很明显是在骂人。 但衬衣男明显并不在意，吹着口哨去了旁边休息。 凤凰山路。 张旸将车开进小街，在石油器材管道仓库外面的街道边停下。 这里距离星辉建材仓库，只有两百多米的路程，先一步赶到这里，是担心有人监视住处，在路上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也没有马上去见对方。 这些人敢在医院杀人，在这荒郊野外的，还是仓库区里，等到晚上更是夜深人静的地方，不敢杀人他是不信的。 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在拿到东西后，会放过自己和黑脸儿。 所以他来，就没打算轻易了解。 当然了，能不动枪的话，尽量就不动枪。 但具体还得看进去之后的情况，随机应变。 天色渐渐黑了，张旸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盒牛奶，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八点二十多分钟，距离天黑刚刚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开门下车，步行向着星辉建材仓库走去。 “二哥，人到了，就一个提着包，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随。” 站得高看得远，楼上放哨的枪手最先发现了靠近的张旸，至于手上的包，里面装的自然是金砖。 被剪开过的金砖。 二哥站起来，手里拿着带消音器的伯莱塔手枪。 被吊着的黑脸儿眼睛瞪大，艰难转头看向仓库大门。他不希望张旸进来。 大门口的枪手已经退到了门后。 到了，张旸没有犹豫，直接跨入大门。 “哥，别进……” 黑脸儿的示警晚了一步，藏在门后的枪手上前，枪口抵在了张旸的太阳穴。 “别动。” “带他过来。” “是，二哥。” 枪手用力一压，张旸偏了偏脑袋，提着包向前走去，走的时候，金砖摩擦的声音，让枪手笑了。 到了近前，距离二哥只有三四米左右。 “停下。”枪手制止了张旸继续靠近，张旸也没有靠近的意思，依言停下脚步。 打量一番环境，二楼的枪手也看到了。 三个人，三把枪。 没有埋伏的话，拿下不难。 “黑脸儿。”最后，张旸将目光看向吊着的黑脸儿，见他的样子，心里无名火上涌。 “东西我带来了，先把我兄弟放下来。” 扬了扬手里的黑口袋，张旸沉声说道。 “看来你是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二哥冷笑：“三个人，三把枪，你们两个一个被吊着，一个手无寸铁，听你的？笑话！把包拿过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张旸身旁的枪手说的。 枪手上前，枪口抵着张旸的脑袋，伸手抢过了包。 张旸没有抵抗，任由对方拿走。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不准备放自己和黑脸儿活命，他也没了放过对方，送他们进局子的意思。 有些人，还是死了干净。 包到了二哥手上，接过包打开拉链，低头就要检查包里的金砖。 张旸知道就是现在了。 包一旦被打开，里面被剪开的金砖就会暴露，对方也会警惕。而现在，两个人看着自己，一个低头查看，是他最好的动手机会。 第35章 “嗖。” “砰！” 一颗拳头大的鹅卵石飞出，目标直指地面看着自己的枪手，同时右手突然出现一把枪，一抬手，扣动了扳机。 啪，石头正中对面枪手的脑袋，看鲜血飞溅，以及凹进去一块的脑袋，明显活不了了。 至于二楼的枪手，一枪命中额头，后仰倒在了平台上。 突然的变化说来很长，实则只是瞬间的事。 对面的二哥反应也很快，手一松，右手一直没有放下的枪抬了起来。 但他再快，却快不过张旸。 意念一动，一把上了膛的七七式手枪落在左手，跟着就扣动了扳机。砰，又是一声枪响，刚刚抬起手的二哥，被子弹近距离射穿颅骨，身体一僵，眼睛瞪圆，直直的后倒在地。 吊着的黑脸儿满脸惊诧。 他只听到了间隔极近的两声枪响，三个人就全部倒了。再看向一脸淡定的张旸，第一次，黑脸儿觉得他对哥不了解。 不过不了解又如何？ 他的心本就大，又对张旸感恩，这次对方又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对于他来说，张旸还是自己的哥。 收起手枪，张旸走过去，将手提包拉链拉上，然后才开始摸尸。 枪自然要带走，特别是二哥手里的那把，有消音器的，可是正经好玩意，何况还是名枪，不是那种过时的淘汰产品。 两个弹匣自然也收走了。 最后，抽出二哥身上的一把匕首，走到椅子旁，手一挥，绳子断了，黑脸儿向下倒去被张旸一把接住。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处理处理。” “好的哥，你忙。” 张旸走向二楼，刚上了楼梯，哇的一声喷了出去。 他吐了。 第一次杀人的后遗症。 特别是近距离爆了两个人的头，那红的白的，很是反胃。 不过吐啊吐啊的就好了，好一会儿后，张旸起身继续走，摸尸，尸体收进空间。 一立方的空间说大很小，说小挤一挤却也能装下三具尸体。 不过有黑脸儿在…… 掏走墙上的弹头，将血迹掩盖后，张旸下楼去了。 掏出车钥匙，道：“黑脸儿，车子停在出门左拐的小街里，你去把车开过来，我收拾一下。” 看着递过来的车钥匙，黑脸儿心中感动。 他知道，这是绝对的信任，否则哥不会让自己先走。 “好的哥。”接过钥匙的黑脸儿起身，身上虽然痛，但好在腿没事。走了几步，黑脸儿停了下来回头道： “哥，你放心，今天的事我死也不说。” “我放心，去吧，快点把车开过来。” “嗯。” 重重点头后，黑脸儿快步离去。 等仓库只剩下自己，张旸这才开始后续的工作，两具尸体扔进空间，又将地面打扫干净，血也用灰和角落的木屑弄干净，至少肉眼看不出来后，这才走向门口。 在门口点了一支烟，等了不久，黑脸儿就开车过来了。 “哥，去哪儿？” “去医院，你这伤得好好检查，治一治。” “……那里面……”黑脸沉默了一下后，担心问道。 “没事，都处理好了。快开车吧，别死了。” “嘿嘿，哥你放心，我命硬得很呢，刚出来的时候，饿了三天三夜，还没住的地方，又是大冬天，还发烧了，熬了一晚愣是好了。” 看着开上车，笑呵呵的黑脸儿，张旸没说话。 只是点了烟，递给黑脸儿一根，自己抽了一根，狠狠吸一口夹在手指上，右手搭着车窗，眼睛看向外面。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区医院急诊门口，两人下车，分诊台的医生护士一看，赶紧推了轮椅过来，直接将黑脸儿送去处置室了。 第36章 至于张旸，则被留下来填写资料，办卡缴费。 止血之后，医生陪着作了加急的检查，确认除了几处骨裂，没有内出血后，急诊医生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安排住院。 至于黑脸儿的伤怎么来的，医生护士都没问。 一般不是枪伤，刀伤，或者其他要命的伤，他们都不会多管闲事，只管治病救人。 区医院的病房不少，直接安排住院没有一点问题。 在锦城，大一点的病都喜欢去大三甲医院治疗，北河区医院虽然也是三甲，但在锦城那么些三甲里，排名只能算是倒数。 所以，这里的病房并不算紧缺。 安顿好黑脸儿，又问了值班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后，张旸便开车离开了。 他得去把空间里的三具尸体处理了。 开车去了郊外，扛着十字镐和铁锹上山，找到一块犄角旮旯的地方，看了一下周围的山势后，开始挖坑。 坑挖的很深，至少一般的暴雨不会把尸体冲出来。 加上这里位于山脚处，就算是山体滑坡，这里也只会被埋，而不是暴露。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两米多深的坑挖好了。跟着手一伸，三具尸体堆在底部，然后填土…… 医院，张旸的手机响了。 “喂，周大队长。” “小旸，哈哈哈，抓到了，人已经抓到了，现在我们正联合多个部门，对怡湖地产进行调查，查封呢。” “恭喜你了。”张旸来到窗边，笑着回道。 “对了，你们找到董孝安涉黑杀人的证据了？” “他得保镖队长全部交代了，至于那个女杀手倒是嘴硬，不过我们发现，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男杀手。” “我给你打电话，也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那你估计，董孝安得判多久？”张旸又问。 “多久？嘿嘿，他的事情可不少，死刑是妥妥的。” “哦？”张旸松了一口气，或许那几个记忆卡不用交出去了：“那怡湖地产存在这么久，还这么嚣张，他背后就没有保护伞？” “当然有，不过，他老婆已经交代了，我们已经上报了纪检，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过多的周俊没有提。 但就这些就够了，记忆卡不用交出去，自己暴露的危险也小了许多。 “对了，关于你的奖金，专案组这边已经确定了，五十万拿不到，给三十万。按我说应该全给你的，但上面有规定，我也没有办法。” “已经很不错了，周队，那我什么时候过去签字？” “我们还挺忙，下周一吧，你过来分局，我带你去市局那边办手续。” “好，多谢周队。” “哈哈哈哈，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感谢你。”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 “哥，没事吧？” 黑脸儿已经醒了，看着挂断电话的张旸，一脸担心的问道。 “放心，没事，你好好治伤，我回去一趟，给你熬鸡汤送过来。” “不用太麻烦了哥，医院食堂也有鸡汤。” “这里的鸡汤淡的很，你先待着，对了，一个人能行么，要不要给你请一个护工？” “不用护工，我能行。”黑脸儿是苦过来的，他可没有那么矫情。 “行，那我先回去，中午给你送饭。” “谢了，哥。” “说什么谢，走了。” 离开医院，打车回到家，路上在菜市场买了一只乌骨鸡，又买了几样炖汤的配菜，回到住处将鸡汤煲进锅里，这才下楼开着厢货去了租车公司。 路过二手汽车市场的时候，张旸一想。 自己身上有四十多万的存款，而昨天的事，以及租车的问题，让他意识到，有一辆车的必要性。 第37章 不过车子这种消耗品又不保值，他不准备买新车。 刚好路过二手车市场，时间也还够，他准备去看看，有合适的就拿一辆。 二手车市场很大，一家家店铺的门脸都不小，各种品牌车型应有尽有，老款新款不尽相同。 就是电视里看到的豪车，也像是超市商品一样，停放在店铺里密密麻麻，任君挑选。 逛了半个小时左右，张旸看上了一辆银灰色改装过车胎、顶棚行李架的吉普自由客。车胎是越野ta胎，车顶行李架左侧还有伸缩遮阳棚，这些配件都是一起卖的。 张旸座驾吉普自由客银灰 喊来销售经理，询问价钱后，张旸提出试驾。 车子性能怎么样，有没有处理过，有什么问题，对于拥有完美级驾驶技能的他来说，一上手就知道了。 车商想骗他，没门。 一番操作后，车子运出来了，张旸和销售经理上车，听着汽车启动发动机的声音，以及之后驾驶过程中的运转和操控感受。 这确实是一辆好车。 13年的车，距离现在三年左右，车况不错，没有调表，行驶里程只有两万五千多公里，没有大修，车况良好。 将车子开回商铺，和销售经理砍价，最终以十八万整拿下。 检查合同确认没有问题，也没有隐藏的陷阱后，张旸直接签字办理过户。 现在属于淡季，排队的人不多。 不过一个多小时，行驶证和绿本就到手了。 新车牌装上后，张旸直接驾驶新车回了住处，在小区租好车位停好车，才回到楼上。 鸡汤煲了四个多小时刚刚好。 拿出保温盒，将汤和肉盛了一大桶，提着保温盒，张旸下楼开车，前往医院。 “哥，这汤真鲜，肉也好吃。” 看着黑脸儿一边夸一边吃肉喝汤，张旸笑道：“我的厨艺我知道，你小子也别夸我。对了，费用我交了你别担心，这段时间你需要休养，工资我会照给。” 咽下嘴里的肉，黑脸儿赶紧摆手道：“……哥，不用，而且医药费肯定得我出的。你还救了我一命呢，我怎么能再花你的钱。” “滚蛋，好好养伤，我还得用你呢，别想给我撂挑子啊。” “嘿嘿，好。” 见张旸态度坚决，黑脸儿也不再多说，笑了一声答应下来，继续喝汤吃肉。 三天后，黑脸儿出院了。 跟着张旸到了停车场，看着车灯亮起的越野车，黑脸儿的眼睛瞬间亮了。 “哥，这是你的车？” “你怎么不猜我是租的呢？”张旸问。 “嘿嘿，怎么可能？如果是租的，还不如打车划算呢。” “有道理。” 张旸一笑，然后将钥匙抛过去：“你来开？” “嘿嘿，好呢。” 接过车钥匙，黑脸儿也不客气，高兴的上了驾驶室。 点火启动，车子平稳驶出停车场，向着黑脸儿的住处行去。 到了地方，在路边停好车。 黑脸儿住的是老小区，没有停车位，只能停路边。 上楼，将东西放在客厅，张旸又转了一万块过去：“给你转了一万，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别着急做事，至少要休息半个月，只是医生专门叮嘱了的。” “还有，药要按时吃，知道么？我会时不时过来看的。” “知道，哥，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行吧，我先走了，还有事情要办。” “……哥。” 黑脸儿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张旸皱眉：“有话你直说。” “就是，仓库那边，真的没事么？” “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第38章 “……哥，如果被发现了，我会跟警察说，是我杀的人，绝不连累你。” “屁话，你小子别乱搞，我都处理好首尾了。走了。” 看着一脸坚定的黑脸儿，张旸心里感动，表面却瞪了对方一眼，骂了几句后，摆摆手，转身离开。 “宿主遭遇危机，获得完美级犯罪现场清理，完美级侦查与反侦查，完美级跟踪与反跟踪。” “……” 车上，刚刚关上车门，插入车钥匙的张旸愣了。 之前这个鬼系统有迟到的前科，但没想到这次能迟到这么多天。 但这玩意儿又没法对话，想骂人都找不到对象。而且这技能给的，有种让他去当清道夫的意思啊。 我是有多想不开，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现在的收入也不低，去当那黑暗中阴沟里的臭老鼠啊。 张旸：“……” 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后，张旸心情好多了，赶紧利用新得的技能，想想之前有没有什么收尾没有做好。 想了半天……我果然是个天才。 得出这个结论的张旸还是有些郁闷，所以，自己是个天生的犯罪天才？ 不不不，这只是自己思维缜密，行动力强而已。 赶紧把不好的想法抛出脑后，张旸自我激励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总不能看着黑脸儿死，看着自己和黑脸儿死，而无动于衷吧。” 心理建设完毕，启动汽车回家。 …… 星期一去领奖金的时候，张旸还很紧张，侧面打听有没有什么新案子。 对于表现极好，帮了自己大忙的张旸，周俊也没有怀疑什么，大方的聊起了案子的事。 还开玩笑的说：“要不是你有前科记录，学历太低，不符合录用标准，我都准备特招你了。” 面对周俊的这些话，张旸只是牵强的笑了笑。 签了字，张旸便准备离开。 但周俊却神神秘秘的拉住他，将他带到楼上的一间办公室。 “老钟，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一进去，周俊就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钟鸣大声笑道。 钟鸣抬起头看向张旸，表情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起身迎了上来：“你好张旸，我是市局刑侦处处长钟鸣，你和老周一样，叫我老钟就行。” “你别，我还是叫你钟处长舒服点。”张旸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双手握住对方伸出的右手，道。 “哈哈，称呼只是个代号，我们现在还不熟，随便你怎么称呼。” 看起来钟鸣并没有什么架子，随后三人落座。 “小张，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钟处长您随意。” “哈哈哈，行，我听周俊把你夸上了天，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是这家伙一直藏着捂着，要不是这次立了功，他能调来市局，估计这小子还得藏着。” 看了旁边笑成一朵花的周俊，张旸明白了。 敢情是人家升官了，单位也不一样了，提前带自己来拜拜码头，认认门呢。 “都是周队抬举的，我也就会画个画，另外就是以前会些不上台面的技能，咳咳，那时候路子走窄了。” “没事，过去的事情嘛，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你之前犯的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钟鸣摆摆手。 “那小旸，咱们呢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也不能藏着掖着啊。” “……”张旸没说话，看向周俊。 于情于理，他最先和周俊认识的，也是通过他的关系认识的钟鸣，而且人家对自己一直不错，这时候，肯定要看周俊的态度。 “看我干啥？以后这位就是我领导了，你别这时候给我上眼药啊。” 第39章 “行，钟处长，那我扫您。” “都行。” 加了微信，钟鸣又道：“手机号给我一个呗。” “好。” 存了联系方式，又聊了几句后，周俊主动提出告辞，带着张旸走了。 将张旸送到大门口，看着他打车离开，这才重新上楼。 “老钟，你刚刚给我使眼色干嘛，还有事？”一进去，坐在对面的周俊便问道。 “关门。”钟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哦哦，忘了。” 周俊起身关上门，重新坐回去。 “你了解他么？” 这个他指的谁，周俊自然知道。 “了解啊，你别看这小子年轻，但手段是真的不错，消息也灵通，还聪明。我给你说，那一手画画的技术你没有看到，真的，跟照片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 “就他画画，看一眼就能记住细节，连脸上的痣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加上眼神……” 看着滔滔不绝的周俊，钟鸣只觉得脑仁疼。 “等等，等等，我是说，他其他的事情，你了解么？” “其他？”周俊表示不明白。 “如果我说，他可能杀过人，你……” “不可能！”周俊唰的站起来。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了？” “……” 一句话把周俊搞的不自信了，嘴硬反驳道：“我虽然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但是这孩子不像是那种人。” “哪种人？老周，你也是老刑侦了，罪犯会把字刻脸上？” “既然没有刻在脸上，你怎么知道的？” “他身上有杀气。” “……越说越玄乎。”周俊撇嘴。 “我不跟你争辩，我准备派人监视他，调查他的情况。” 这次周俊不说话了。 要是钟鸣决定的事，他还真无法反对，至于说提醒，也不可能，毕竟万一张旸真的杀了人呢？ 沉默一会儿后，才道：“讲证据！” “我什么时候不讲证据了。”钟鸣没好气的道。 “那行，随便你吧，要没什么的话，到时候我帮你打圆场，毕竟他的能力很特别，不说市局的画师了，就是省厅的也比不上人家。” “关键他还能帮着破案。”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关于你的任命估计最多两周就会下来。” “行。” 周俊起身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折返回来：“你注意点，别把事情搞得太过不好收场。” “我有分寸。” 从市局回家的路上，张旸坐在汽车后排，手撑着下颌看着外面，眼里若有所思。 钟鸣的异常举动他没有漏掉。 当时以为对方觉得自己年轻，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何况，出办公室的时候，虽然钟鸣和周俊的眼神交汇很隐蔽，但还是被他看到了。 所以，这位钟处长怀疑自己了么？ 就凭一眼？ 张旸搞不懂，但心里却暗自警惕了起来。 既然有了怀疑，钟鸣就不会看着不管，即使这个人是个人才。 但人才多了，也不是犯罪的豁免理由。 特别是杀人这种重罪。 等周俊走了之后，钟鸣立即暗中召集了一队人布置任务，这队人接到命令后，没有开局里的车，换上便装就出发了。 之所以不开局里的车，这是钟鸣的要求。 因为周俊提到过，张旸的记忆力很好，他担心车牌露馅，被对方察觉。 心里暗自警惕的张旸下午出去摆摊的时候，就发觉了不对。 身后有人跟踪！ 而且不止一个，跟踪也很有章法，总共四辆车。一辆出租，一辆轿车，一辆五菱箱式小货，加上一辆摩托。 四辆车在身后时不时变换位置，如果是一般人不搞点手段还真确定不了。 第40章 但拥有完美级跟踪与反跟踪技能的他，还是轻松发现了。 发现的很轻松，但心里却很紧张。 因为仅仅瞬间，他就想到了跟踪自己的人可能的身份——警察！ 放松心情，将紧张驱散。 张旸假装不知道，一路开车到了春熙路。车子停进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后，下车拿着画摊上了地面，往老地方走去。 画摊支开，静等客户上门。 而不久之后，五男一女也出现在步行街上。 他们装作逛街的游客，长发飘飘的女人还和一个男人装成了情侣。 六个人至少保证有一个人盯着画摊，还利用拍照的机会，将张旸照了进去。 对于跟踪的几人，张旸没管。 有客人来了就画画，没客人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行人。 不远处，扮成情侣的两名警察坐在长椅上，女警瞟了一眼张旸，对同事道：“他在观察行人？会不会是挑选目标？” 男同事无语：“这里这么多人呢，他要是挑选目标的话，肯定得跟上吧？你看他有这个意思么？” “倒也是。” 女警是精英，但经验还是不足，是刚刚调上来的。 而旁边的男同事，虽然年纪只比她大个几岁，但却是带她的老手，经验丰富的刑侦精英，也是这个跟踪小队的头儿。 画画，等客人上门，画画…… 断断续续的，一直到九点半，赚了两千出头。看一眼时间，张旸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各小组注意，兔子准备挪窝。” “收到。” 开车上路，对于身后的跟踪张旸仿佛根本没有发现，一路开回家。 到家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跟踪小组的人则趁机将一个伪装针孔摄像头，安装了楼道里，正对着张旸住处的大门。 五菱厢货内，两台电脑显示着好几个监控画面。有电梯的，车库出入口的，还有张旸住处门口的伪装针孔摄像头。 队长和女警坐在里面值班。 其他人守在周围，通过耳机聊天。 “头儿，兔子赚钱能力可不是一般般，两个半小时就赚了两千多，这么一算的话，一个月至少四五万了。” “是我工资的五倍还多。” “我差点，四倍吧。” “……” 队长无语，拿起对讲机道：“赚钱多也是人家厉害，你有那一手画功？” “……” 沉默之后，耳机里传来众人的声音。 “没有。” “比不了，完全比不了。” “我靠近看过，那画功真的神了，连眼神都能画出来，而且人家看一眼就低头作画，根本不需要客人一直维持姿势。” “一个字，牛!” “我听说之前杨庆分局那边，凭借兔子的画功和记忆力，破了好几个案子呢？” “呵呵，你的消息落伍了，专案组前几天的案子，也是人家帮忙找到的线索，今上午是杨庆分局的周大队带他来局里领的奖金。” “三十万呢。” “……那，头儿，我们还盯着他？” 听着手下的话，队长也很郁闷。 沉默半晌后才道：“钟处的命令，咱们只管执行就是了。” “好吧。” 耳机里终于清净了。 接下来几天，张旸每天都很规律。 早起晨跑一小时，然后在公园练练拳脚，再回家休息，下午六点左右出门去摆摊。 有时候下午也出去，到远一点的比如植物园，大学城附近。 每天的收入维持在一千元以上，新地点的收入高些，有一天再次达到了五千加。 那是在大学城里。 生活条件好了，大学生的购买力也很恐怖的，至少一百多几十块一张的画，是画的起的，特别是女生。 第41章 帅气的画师，温暖的笑容，轻柔的话语，出神入化的笔法，小女生们谁能扛得住？ 一周时间收入一万五加，加上张旸的表现丝毫不像是杀人犯，队长都觉得与其跟踪他调查可能存在的命案，不如让人查查这位的税，说不定还能查出些什么。 半个月时间过去。 张旸没有一点异常反应，这就让负责跟踪的警员emo了。 为了此事，队长专门回了一趟市局，向处长进行汇报。 “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 “确实没有啊，处长。” “那……会不会是你们暴露了？” “……”队长沉默一会儿后，摇头道：“应该没有，跟踪距离拉的很远，四辆车也每天不重样，化妆侦查也用上了，他没有理由发现我们。” “不过……” “不过什么？”钟鸣神情一紧，问道。 “不过他应该有功夫在身，是那种真功夫，我们跟踪的时候，亲眼见到他在公园里练习拳脚，而且体力很好，力量不小。” “哦？”钟鸣神色一动，点点头，道：“行吧，你们先撤回来，等有合适的机会再……”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钟鸣的话，办公室门随即被推开，周俊走了进来：“老钟，有案子。” “走。” 钟鸣站起来收拾一下，看向跟踪队的队长道：“你去安排吧。” “是，处长。” 队长点头，又跟周俊打了个招呼：“周处。” 周俊调到市局了，刑侦处正科副处实职，兼任一大队大队长。表面看是平调，毕竟实职还是正科级，但实际上却升了半级。 毕竟从分局升到了市局，还是刑侦处的副处长。 可靠消息，再过两三年，只要他不犯错，等到钟鸣上升，他就能接过处长的位子，再升一级。 沙河公园凤凰西路段。 河边绿地围起了警戒线，数十名警察在警戒线内工作，几辆车停在路边，钟鸣、周俊带着手下十数人赶到这里。 下车，将证件挂在脖子上，一行人身着便装进入警戒线内。 “钟处，周处。” 北华区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和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介绍案情：“报案人是一个钓鱼佬，一早来这里钓鱼，四十多分钟前，看到河面上半浮着一个手提包，便用鱼竿将其弄到岸边，用网兜舀上来。” “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着一个人头。” “当时就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报警。” “我们到了现场，人头没动，钓鱼佬在那边正接受警员的安抚，不过看样子吓得不轻，估计暂时做不了笔录。” 点点头，钟鸣看向一起过来的法医，法医点头，带着助手跟着分局的刑警过去了。 “现场有其他人看到么？怎么聚集了这么多围观群众？”钟鸣看向周围，问道。 “另外有两个钓鱼佬距离报案人比较近，但也是听到他惊恐喊叫才过来的，围观群众是在我们拉起警戒线后，才过来的。” “除了那三人外，没有其他人靠近过现场。” 听完介绍的周俊看着沙河缓缓流动的河水，道：“袋子是沿着沙河飘下来的，得尽快确定死亡时间，再依照水流的流速来计算出抛尸地点。” “嗯，安排人做事吧，其他人在周围看看。”钟鸣听完点头，安排起来。 “是！” 众人散开，周俊和钟鸣两人则走向正在工作的法医，看到了小帐篷里的人头。 “男性，死亡时间不长，从伤口判断，头颅是在死者被杀之后很快斩断的，凶器并不锋利，凶手用了至少十刀以上，才将脑袋斩下来。” 第42章 法医做着介绍。 “不过具体的死亡时间，得回去做详细检查，另外，如果能尽快找到躯干部位的话，对死亡时间的判定会更精确。” “调人过来，沿着河岸搜索。”钟鸣立刻下令。 “好，我打电话。”周俊应道，拿出手机拨给了局里，调人支援。 挂断电话后，周俊想了想，道：“老钟，我觉得可以让张旸来一趟，让他根据头颅的样子作画，尽量复原，说不定能够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行，你安排吧。不过，你确定他看到这个，还能有心情画画？”钟鸣目光闪烁，半晌后还是答应了。 “这个……”看着地上的脑袋，周俊也有些迟疑了。 好一会儿后，才道：“我们把脑袋送回去，然后让他去市局，能画最好，不能画也不影响不是？” “嗯，有道理。” “对了，老钟，请他过来的话，可能得给点钱。”想到了一个问题，周俊提醒道。 “……三千块，问他愿不愿意。”想了几秒后，钟鸣给出了一个价格。 “应该没问题。” 说完，周俊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张旸接到周俊的电话。 “喂，小旸，在忙么？” “没有，周大队有什么介绍？” “嘿嘿瞒不过你，我们这边有个案子，需要用到你的画功，来一趟市局呗？不白帮忙，三千块。” “就一幅画？”对于这个价钱，张旸不觉得低了，反而觉得很高。 毕竟他平常一幅画才多少钱。 虽然有案子属性加成，但三千的价格，肯定值得出手了。 更何况还有警察跟着自己，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探探情况。 “就一幅画，不过这事有些特殊，你来一趟，我们再聊。” “好，那我收拾一下出发，最多十五分钟就能到。” “……那个小旸，你到了的话，先等一等，哦对了，是市局啊。” “市局？你升职了？” “嘿嘿，刑侦处副处长，不过只是平调。” “好，知道了，恭喜你啊周处，我马上出发过去。” “谢了小旸。” “别客气，还感谢你给我介绍业务呢。” 挂断电话后，张旸拿着手机思考着：看来打听跟踪自己的事情不能着急，到时候随机应变。 收拾一番，拿上吃饭的家伙，张旸下楼开车出门了。 这个时候路上车子挺多，正是上班高峰期。所以到达市局消耗的时间比预计的多了十分钟左右。 在刑侦处接待室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几辆车才在外面停下。 看到周俊和钟鸣两人下车，边聊边往里走，张旸走出接待室迎了上去。 “钟处，周处。” “小旸到了啊，那什么，老周，你跟小旸说说情况。” 和张旸握了握手，打了个招呼，钟鸣对周俊吩咐后，便上楼去了。 “走小旸，我们里面聊。” “行。” 重新回到接待室坐下，周俊给张旸倒了茶水，然后才在旁边坐下，问道：“如果给你身体一部分，你能不能把人像给画出来。” 张旸：“……” 奇怪的看着周俊，手里刚刚端起的水杯放下：“周大处长，我只是画画的技术好些而已，但我不是神仙。” “你只给我部分的样子，不看到全貌，我怎么画？猜啊！” “不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就是只有脑袋呢，能不能画出来？” 听到这话，张旸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诶诶诶，小旸，你别走啊。” 一把将张旸拉住，周俊挡住门口。 “让开！” “不让！” “……”看着一副不回答我我就不让开模样的周俊，张旸也是无语，揉了揉眉心，道：“周处长，周大爷，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让我看人头？你是有多看得起我啊，不担心我产生心理疾病？睡不着觉？” 第43章 “这事你们自己也有画师，找他们来，他们有经验，不怕这玩意，我就是个普通人，放过我，啊。” “可是他们的技术没你好啊。” “可是我也想多活几年，不想天天被噩梦折磨。”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无论怎么说，张旸就是不答应。 警方本来就怀疑自己，还派人跟踪监视，要是答应了这事，张旸不确定那位钟处长会不会更死盯着自己。 他不怕人头，但怕麻烦。 而且就算接了还得演戏。 非常时期他不想节外生枝，让好不容易撤走的跟踪警员重新出现在生活中。 没错，之前出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跟踪的人不见了，就连楼道内的伪装摄像头也没了。 他估计是自己初步消除了怀疑。 但要是这次自己的表现稍微出点差池，即使没证据，钟鸣估计也会死盯着自己。他还想将空间里的部分黄金找机会出手，买一套房子呢。 好说歹说，周俊以厚脸皮加上加钱的承诺，才让张旸勉为其难的答应。 不答应实在是不行了。 要是太坚持，一来不符合自己喜欢赚钱的人设，二来更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毕竟价钱不低，连看都不看一眼，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五分钟。 张旸就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卫生间，呕哇，呕哇的声音不断传来，站在门口的周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脸色发愁。 “怎么样？”钟鸣走了过来。 “还能怎么样？吐着呢里面，只看了一眼就跑这儿来了，吐好几分钟了都。” “我就说了不行吧，你还叫他过来。” 嘴上这么说着，钟鸣脚下却不停：“我进去看看，可别吐脱水了。” “我也去看看。” 两人走进去，看到了敞开的隔间，以及趴在马桶上干呕的张旸。 此时的张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容光焕发，完全就像是重病缠身一般，脸卡白卡白的，双眼通红。 这样子吓了周俊一跳，和钟鸣一起赶紧进去想把张旸扶起来。 这味道也太冲了。 两人强忍着反胃，将张旸拉起来。 “别吐了，跟我去喝点盐水，然后去医疗室打点滴。”周俊着急的道。 “对对对，快走快走。” 此时的钟鸣也顾不得什么怀疑了。 别啥事没查出来，人出事了他可完蛋。 两人扶着张旸去了局里的医疗室，喝了一大杯淡盐水，然后又灌了两管葡萄糖后，医生给打上了点滴。 “人还行，没有脱水。钟处、周处，这是新人么，差了点吧？”医生检查一番后，问道。 “不是，特殊人才，请来帮忙的。”周俊回了一句。 医生愣了下，随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张旸，道：“那你们可注意点，有了这次，人家以后说不定就不帮忙了。”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守了差不多十分钟，钟鸣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案子的事情得办，他很忙。 但周俊走不了。 人是他找来的，得负责到底，确定张旸没有问题了，才能离开。 下午两点多，张旸基本没事了。 “老周，把我的画板和画笔拿过来吧。” “……要不，咋不画了？或者等明天再说？”周俊有些愧疚的道。 “脑袋都砍下来了，这样的凶手你们不急，我还担心自己的安危呢，赶紧拿过来，画完了我好回去。” “行，我们还是去接待室吧。” “走。” 搀着双腿发软的张旸回到接待室，东西就在这里。 坐下后，整理了一下情绪，张旸开始作画。 刚刚开始作画，得到消息的钟鸣也过来了。 第44章 随着画笔沙沙，一笔一画，不久一个人像便呈现了出来，但只有人像没有画全身。 画完之后，张旸停笔没有第一时间将画取下来，而是凝视着画。 好一会儿后，才用笔头点了点画纸：“这个人，我好像见到过。” “……”一句话让钟鸣、周俊大惊，齐声问道：“在哪里见过？” “等等啊，不着急，让我想想。” “对对，不着急好好想，慢慢想。” 两人不敢催促，也不再出声打扰。 又过了好半晌，张旸恍然，他想起来了！ “我记得这人在大学城附近出现过，当时他身边还有个女的。等等啊，我先画出来。” 说着张旸已经开始画了。 十多分钟后，边想边画的张旸一张纸上画出了两个人。 两人手拉手有说有笑的样子，连周围街道的店铺牌匾等都画了出来，一幅小场景画跃然纸上。 取下画纸递过去。 “这画的是我当时看到的两人的样子，这个男的可不是我编造出来了，还有这个女的，我没有记错的，她进了师范大学的校门。” “我当时就在斜对面摆摊，人家校门口不让摆。” “好，谢谢你小旸，我们马上安排人查。”说完，钟鸣就准备离开。 “诶钟处等等。” “怎么了？”钟鸣停下看过来。 “那个啥，之前老周答应加钱的，现在我还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是不是……” 这话搞得钟鸣一愣，随后深深的看了张旸一眼，道：“放心，这次给你六千，钱待会儿就打给你，至于线索费用，之后我们调查属实后，少不了你的。” 说完，钟鸣就跑了。 “……老周，这钟鸣不地道啊，之前说好的三千，你也答应加钱了，我现在画了两幅三个人，他才给六千，啧啧，画的饼也大也圆，不愧是领导。” 相比起钟鸣的厚脸皮，周俊的脸皮薄了许多，听张旸这么说，简直羞愧难当。 “那个小旸啊，你别介意，市局这边的经费是充足，但现在案子刚刚立案，经费还没有批下来。你放心之后线索费的事，我肯定帮你尽力争取。” 周俊说完，张旸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啧啧出声：“啧啧，当了领导是不一样，这么快也学会画饼了。” “不过提醒你一句，这案子估计不简单，你们心里得有个底。” 说完，收拾好东西张旸便出了门。 留下周俊眉头皱起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发现张旸已经走了，赶紧追出去。 刚刚跑出去，便看到张旸的车正好出大门。 拦是拦不住了，只能打电话。 可惜，张旸似乎死了心的不接，打一个掐一个，打一个掐一个，连续打了三次后，周俊也只能收起手机，上楼去了。 “你说什么？张旸他真这么说？” 听完周俊复述张旸的话，钟鸣噌的站了起来。 “是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想来着，不等我问呢，他人已经走了，打电话也给我挂了。” “这小子，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钟鸣站着皱眉道。 “谁知道呢，神神叨叨的。” “那可不一定。”钟鸣若有深意的道：“说不定这小子和平常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呢？” “……不会吧应该。”周俊有些不确定的道：“那小子之前的表现也不像装的啊，而且我和他接触也不算短了，还专门问过之前抓他的民警。” “也做过背景调查，大错肯定没有的。” “那你怎么理解刚刚那句话？” “我……” 周俊哑口无言了。 半晌后，才问道：“那我再去一趟？” “带两个人一起，正式点，还有，我让财务马上打钱，你之前答应他加钱了？” 第45章 “是的。” “没说多少吧？” “没有。”周俊摇头。 “那就给他打八千过去，你等半个小时再出发。” “好，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张旸拿出手机给黑脸儿打了过去。 “哥。” “怎么样，好些了么？” “已经没事了，哥。” “嗯，这段时间我有事耽误了，没去看你，别放在心上。” “哥你说什么话呢，我要是心里有一点不好的想法，我就不是人。” “……也用不着这么赌咒发誓。” 说完张旸才道出打电话的目的：“对了，给你打电话有件事让你办。” “哥你说。” “早上河里钓起来一个脑袋的案子，知道吧？” “知道啊，现在道上都传遍了。” “你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另外，大学城那边有认识的人么？” “大学城……”黑脸儿想了一会儿后，道：“猴子好像是混那块儿的，一年多前不干了，在那边的一家ktv当保安去了。” “有他的联系方式么？” “有的哥，我发给你。” “嗯，打听消息的时候小心点，这件事我估摸着不简单，别再露了马脚。” “好的哥，我记下了，肯定不会了。” 上次的事黑脸儿还心有余悸，吃一堑长一智，他可不想就这么没了，或者再麻烦张旸替自己收尾。 甚至他都想好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直接冲着对方的枪口去，死了一了百了。 至于家里，他相信哥会替他照顾的。 不知道黑脸儿有这么大的主意，挂断电话后，张旸开车直奔大学城。 上午在局里的样子，确实不是装的，那完全是生理自然反应。 但他也没有说尽实话。 比如那颗扫了两眼的脑袋上，他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比如，一道被乱砍的刀痕遮挡了的刀口。 这个特殊的刀口平滑整齐，和其他的刀口明显不同，但因为砍出来的刀口密集杂乱，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凶手在混淆视线。 有了这个发现，他才开始感兴趣。 说不定这案子背后并不简单。 当然了，让他感兴趣的，不仅仅是这个案子背后的事，最重要的是，钱，也就是奖金。 既然已经决定踏入其中了，张旸自然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只要自己表现出的价值越大，在没有足够确实的证据的情况下，钟鸣就不会死盯着自己不放。 至少，不会再随便派人监视自己了。 上次黑脸儿出的事让他心有余悸，同时心里也有了准备。要赚这笔钱，必然要遭遇些牛鬼蛇神，要老是被人盯着，一来不方便，二来还危险。 毕竟，被盯着可不方便做些反击的事。 …… 大学城到了，在路边停下车，拿出手机按照黑脸儿发来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响了一次没人接，再打。 这次电话接了。 “谁啊？一个电话连着一个电话，补办贷款，不需要保险。” “嚯，火气还挺大。” “……”躺在床上的猴子听到声音清醒了些，坐起来问道：“你是……？” 这人外号叫猴子，却拥有和外号完全不一样的体型，反而满身的疙瘩肉，站起来估计得有一米八出头了，也不矮。 这外形，叫猩猩更合适。 估计人家当时要的就是反差感。 “我张旸，黑脸儿大哥。” “黑脸儿，哦，旸哥啊，你好你好，我听他说起过，您打电话，有事儿？” “方便么？见一面聊聊。”张旸没直接说事。 “方便啊，我在出租屋睡大觉呢，旸哥你直接来xx小区，我现在洗漱，下楼接你。” “你还没吃饭吧，没事不着急，慢慢来，我过来接你一起在附近吃个饭。” 第46章 “好呢，旸哥，我马上起。” 开车到了小区门口，没看到人，张旸拿起画板快速画了两个人像出来，一个自然是死者，另一个则是那个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女人。 刚刚画好，一个身材匀称有肉，一看就不好惹，眉角处有道刀疤的男人出来了。 看了对方一眼，张旸收回目光。 猴子这个人，张旸只听黑脸儿提到过，知道对方和他是同乡，刚出来的时候还照顾过他，之后一个去了北站，一个混到了大学城这块，跟了个老大。 一年多前，猴子的老大栽了，他便也没做这行了。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猴子打过来的，再看一眼路边站着的拿着手机身高一米八的大块头，张旸无语。 这是谁给起的绰号？ 没接电话，按了下喇叭，张旸降下车窗探出头：“猴子，这里。” 看着探出脑袋的张旸，猴子愣了下，仿佛没想到对方是开车过来的，随后反应过来赶紧走近，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旸哥。” “猴子你好，一直听黑脸儿说起你，就是没见过真人。” 猴子咧嘴一笑，道：“我也听黑脸儿老是提起你。” “行，咱们也算是有缘，这块儿是你的地盘，想吃什么说。” “嘿嘿，哥，能吃点好的么？” “行啊，你说地方。” 找人办事儿自然得给点好处，张旸也不是吝啬的，而且吃的方面，他也挺讲究。以前没钱自己做，现在有钱了，在外面吃肯定要吃好的。 说了个地方，张旸导航之后开车出发。 停好车一看，地方确实不错，涮羊肉。只是大夏天的来吃，有些燥了吧？ 不过张旸也没说什么，和猴子一起进去了。 找地方坐下，见猴子只点了两盘肉，张旸拿过菜单大手一挥，上六盘，不够再点。 “哥，多了多了，我们可以点点其他的。”猴子赶紧阻止道。 “没事儿，咱们这么大个子，都是能吃的，六盘肯定不够，你可别跟我客气。我和黑脸儿是过命的兄弟，你之前也照顾过他，咱们别生分。” 看着张旸不似作伪的样子，猴子也不再多说，端起茶杯碰了一下：“行，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以后也是我亲哥，咱们事儿上见。” “哈哈哈，行呢，都是耿直人。” 张旸喝了一口，没有先说事，而是闲聊起来。 不久，铜锅和羊肉上来了，打了料，又问猴子要不要喝点，猴子晚上上班，张旸开车，便没喝酒，只是要了两瓶冰冻可乐。 喝着吃着，六盘肉眨眼见底，又要了六盘过来。 别说，这里的肉质不错，还是现切的，味道确实好。 两人一人造了七八盘，才算是饱了。 “吃好了？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了哥，已经饱了，都到嗓子眼了。” “那行，咱们结账走吧，事情去车上说。” “好嘞。” 结完账，两人吃了四百多，让猴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张旸没说话，毕竟他也吃了一半，而且能吃是福。 看得出来，猴子现在虽然一个月工资不算低，但平日里也不太舍得吃好东西。 上了车，张旸也没有废话，直接将之前画好的画像递过去，问道：“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两人。” 接过画纸，猴子先是惊叹了一句：“这谁画的？画的可真好。” 说完，才认真看起了两人的模样。 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后，猴子想起了来了：“这不是阿天么？这个女的我也见过，是她女朋友，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说到这里，猴子放低了声音道：“不过这女的之前在我们ktv当过陪酒小姐，也是那个时候两人认识的。” 第47章 “知道他的全名和住址么？”张旸指着阿天的画像问道。 “全名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个老大的小弟，但是手里有钱出手大方，不然那女的也不会跟他。” “住址我也得打听一下。” “行，你把他全名和住址打听出来，告诉我，另外手机二维码打开。” “哦哦，好的。”猴子以为张旸要加好友，打开了个人二维码。 “不是这个，收款二维码。” “啊？” “快点的，我待会儿还有事。” 猴子将二维码打开，张旸扫过之后，转了两千过去。 “你把事情今天内给我打听清楚，最好找那种信得过的打听。” “……哥，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后，猴子直接用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我们队长的电话，他准知道。” 电话很快接通了，猴子三言两语就问出了全名和地址。 “好的，亮哥，我知道了，谢了啊，晚上上班给你带一包华子。” 电话挂断后，猴子才说道：“哥，打听到了，阿天全名李天来，就住在未然小区，具体哪栋哪一层不清楚。” “行，我知道了，地方也到了，你先下车我还有事要办。” “好嘞哥，谢谢你了。” “别客气，我找你打听消息，你也担着风险的，这钱该拿。” 道了别，张旸驶离小区，在路上给周俊打去电话。 吃饭的时候周俊打过来了，想见个面，但张旸说有事，要等等。 现在电话打过去，刚响就接了。 “喂，小旸，你在哪？” “大学城未然小区，你过来吧。对了，死者全名李天来，绰号阿天，就住在未然小区，只是哪栋哪层那套房子不清楚。” “……你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老周，在外面混了几年其他的不说，人面还是挺广的，打听点事情还是简单。”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信息也会反馈上去，应该不难查。” “行，我到小区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张旸直接开车往未然小区驶去。 没有开车进小区，而是停在靠近门口的马路边。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辆三菱越野车停在后面，副驾驶车门打开，周俊下车走了过来。 拉开车门上车，周俊上下打量张旸：“你之前从局里离开的时候说的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查到住址了？” “……查到了。” “那上去看看呗，一起？” “我得请示一下。” “行，随便你。”张旸无所谓的耸耸肩。 就算警方不带自己进去，找到机会他也能自己去。 下车回到后面的车上，周俊给钟鸣打了个电话，将刚刚的对话说了一遍。 办公室里，钟鸣考虑了一下后，道：“带他一起进去，看看他想搞什么。” “好。” 挂断电话后，让两名手下开车走在前头，周俊又下车重新上了张旸的车。 “跟上那辆车。” “好。” 两辆车顺利进入小区，在地下车库五栋二单元电梯口找了个位置挨着停下后，四人从车上下来。 进入电梯上楼。 电梯停在了十四楼。 1405，是李天来租住的房子。 开门撬锁，不仅小偷熟悉，警察，特别是刑警也进行过专门的培训。 不是很高级的防盗锁，十几秒后就被捅开了。 执法记录仪打开，戴上鞋套、手套等物，一行四人才进入房间。 从门口鞋架上的鞋子来看，这里常住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和李天来的情况相符。往里走，客厅，厨房，卧室一一检查完，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没发现是周俊等人。 一进入客厅，看向地面，又看了一眼卧室方向后，张旸心里一动：“好干净的现场，专业啊。” 从卧室出来的周俊皱着眉：“衣物等都放在衣柜里没有动，行李箱也在，房间很整齐，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外面出事的。” 第48章 两名刑警点头，跟在周俊身后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见张旸站在原地没动，周俊回头喊了声：“小旸，走了。” “就这么走了？”张旸回头看向周俊笑盈盈的问道。 “不走干嘛，这里又没什么值得查的。” “真的没有？我看不见得。” 说着，张旸蹲在地上，手指摸了一下地板，然后手指搓了搓，道：“很干净啊。” “干净有什么问题么？”发现张旸的异常，加上他离开前说的话，周俊心里一动，走过去跟着蹲下，摸了摸地面然后问道。 “太干净了。” 这个时候要是周俊还不懂话里的意思，他几十年刑警就白干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看着瞪大眼睛的周俊，张旸也不再卖关子，伸手一指卧室道：“看看卧室的床上，东西整理过，但却没有放进衣柜里，看看地面，明显是特意打扫过。” “如果仅仅这么看，大家会觉得李天来是个极其爱干净的人，对吧？” 三人点头，他们刚刚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看看门口鞋架。” “鞋架怎么了？”三人的目光看过去。 “咱们正常出门之后，谁会将拖鞋放在第二层？还放的这么整齐。” “……这不是理由吧？”一名刑警问道。 “呵呵，”张旸笑了一声，走过去，用手将男士拖鞋放下来，做了个换鞋的动作，然后才道： “一般来说，拖鞋这种回家就会穿的鞋子，我们就算是整理，也会放在好取用的地方，不喜欢收拾的，换完鞋就放在那里了，没有鞋架只有鞋柜的，会放进鞋柜。” “但有鞋架的情况下，我们要么会把他随手塞在底层，要么会放在上层，而极少会放在第二层。” “这个说完，再看卧室。” “不得不说这人的心还是细的，将卧室也收拾了一遍，但，他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卧室门口，周俊问道。 “叠好的衣物不放进衣柜，或许能解释通，但这唯一的一件女士体恤叠在一堆男人的衣服里，就有问题了。” “当时清理屋子的人应该时间很急，或者粗心大意没有细看，叠完之后随手就放了进去。” “试问，如果真是一个如此爱整洁干净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所以有这么多不合乎常理的地方，加上李天来的身份，以及他女友的情况，我觉得，这里是被刻意清理过的现场。” “至少，李天来和其女友是从这里被带走的，且有一段不太好的经历。” 房中一片安静，半晌之后，周俊道：“这只是推测。” “不止。”张旸笑了一下道：“你可以让人查一查李天来女友的信息，以及她现在有没有在学校。还有，”走到沙发旁，将靠背上作为装饰的其中一张四方巾扯掉，指着黑色沙发靠背道：“试试鲁米诺试验，应该有人血反应。” “这又是为什么？”周俊走过去看了看，肉眼根本看不到什么，问道。 “你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觉得阳台的落地窗，加上厨房的窗户打开是正常的？” “对啊。” “那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香味……” 三人尝试着用力嗅，好一会儿后摇头，都表示没闻到。 “所以，这就是开窗通风的原因。” “……” “嘶，你的意思是，空气清新剂？”周俊反应还是要快一些。 “老周说的不错，空气清新剂。喷洒的空气清新剂很浓，但开窗通风的话，几个小时之后味道就会变淡，而到现在，至少二十个小时了，味道几乎不可闻。” 第49章 “可是有一点，即使经过清洁处理，鲁米诺试验也能够找出人血反应，所以，现场打扫的很干净，却瞒不过我的鼻子和眼睛。” “再加上之前提到的这些疑点，八九不离十，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周俊沉思几秒，拿出手机去了阳台。 “钟处，张旸在李天来的住处有发现，需要技术支援，另外，需要调查李天来女友王雨珊的情况，按照他的推测，王雨珊也可能遭遇了不测。” “……他的推测？”钟鸣沉默几秒后，确认道。 “是的，张旸的推测，他很笃定而且所说也非常有道理。” “好，我马上带支援过来，另外王雨珊那边也会派人调查。” 挂断电话后，周俊回到客厅，派两名手下去物业调查监控，和张旸在门口等待支援。 半个小时左右，支援抵达，钟鸣亲自带人过来了。 重新进入房间，技侦支队开始工作。 先从大门入户开始，试剂、紫光灯等技术手段有序进行，几十分钟后：“钟处、周处，有发现。” 听到汇报，几人赶紧穿上鞋套进入现场。 一名技侦警员站在沙发旁，拿着一个棉签道：“是人血反应。” “……” 张旸的“猜测”应验了一个。 看着变色的棉签，钟鸣点点头，命令道：“继续查，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仔细的检查一遍。” “是！”技侦应道。 “对了，监控那边派人过去了么？”钟鸣对周俊问道。 “已经派人过去了，还没有回复。” 钟鸣点点头，然后看向张旸：“还有什么发现么？” 张旸：“……” “钟处，我是靠这个吃饭的。” 钟鸣嘴角一抽：“放心，不让你白忙活。” “好吧，其实最开始我也没有在意，毕竟看到脑袋的时候，我的生理反应很大。但等我恢复之后再回想起来，却发现了一个疑点。” 说到这里，张旸故意停顿了一下。 当钟鸣等人的目光全都看过来后，才幽幽的继续说道：“那个从河里钓起来的脑袋断口处，有一道刀伤不一样，刀口平滑，和其他十几刀以上的砍痕并不一样。” “只不过，这一刀的伤口被其他砍痕给遮盖住了，不容易发现而已。” “你当时就发现了？”钟鸣眼睛一眯，问道。 “请注意钟处，不是当时发现的，是我恢复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的。但那只是一个小问题，只是我的怀疑，并不能确定。” “但你离开的时候，跟周俊说过一句话。” “……”张旸无语的看了周俊一眼，随后耸耸肩，道：“我确实说过，所以才说是怀疑嘛。” “那现在呢？这里，你是怎么敢肯定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的？” “我的眼睛、鼻子，加上聪明的头脑。”张旸回答的时候，依次指着提到的器官。 随后突然一笑道：“钟处，你不会在怀疑我吧？” “怎么可能。”钟鸣摇头笑：“你可是在帮我们，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给了对方一个你觉得我信不信的眼神，然后抬脚就往外走，边走边道：“这里已经确定了，剩下的交给钟处你们处理。” “对了，如果怀疑我是凶手的话，可以查一查我在案发时间段所处的位置等等。” 说完，张旸已经出了门。 张旸刚走，去学校调查的刑警打来电话：“处长，王雨珊并没有在学校，打电话也没有接，我们询问了她的舍友和老师，确定李天来是她的男友。” “且前天晚上，两人一起离开的学校。” “去过她的宿舍么？检查过了？”钟鸣问道。 “去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好吧，通知局里尝试技术定位王雨珊的手机。” 第50章 “是！” 挂断电话，钟鸣对周俊道：“王雨珊失踪了。”说完考虑了一下后道：“老周，你带人去找李天来的老大，黛高乐ktv的老板荣丰。” “好的钟处，我马上带人过去。” 周俊点头，点了几个人离开现场准备前去找荣丰了解情况。 刚走到门口，调查监控的手下回来了：“周处，钟处，我们将监控拷贝回来了。” “嗯，送回去马上查看。” “是！” 吩咐完，钟鸣又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打给了法医：“梁主任，麻烦你们再仔细检查一下那颗头颅，特别是断口处。” “老钟，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们发现了一处和砍痕不一样的刀口，经过我们的分析，这处刀口是致命伤，按照深度来看，伤口至少贯穿死者脖颈的前部，气管、喉管等全部割裂。” “而最后的砍刀伤口，有斩断脑袋的目的，也有掩护这道刀伤的可能。”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梁主任。” 挂断电话的钟鸣陷入沉思。 没想到又被张旸说中了。 这个年轻人太神秘了，仿佛就是一个神探。但对方的资料就在他的案头上放着，如果对方之前表现出这样的能力，肯定会被记录在案的。 但实际上，资料里只字未提。 “去查一查张旸最近三天的行踪……”钟鸣吩咐手下，刚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道：“不用了，我让其他人调查。” 说完，钟鸣走出套房来到走廊，给跟踪队的队长打去了电话。 询问一番后，确定张旸最近三天一直都安分守己，没有作案时间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有怀疑，也用了手段，但就内心来讲钟鸣还是不希望张旸是那个“坏人”。 毕竟有如此缜密思维的坏人，对于警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来看，这人暂时没有大问题。 但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半晌后，钟鸣摇摇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这样的人才可以用就尽量用吧。 “钟处，现场勘察完了。” 两个多小时后的仔细勘察后，负责现场勘察的刑事技术科带队队长向钟鸣汇报道。 听到声音的钟鸣赶紧走过去问道：“怎么样？现场什么情况？” “……”队长指了一圈，然后手指落在沙发靠背处：“除了沙发靠背上有溅射状血迹反应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血迹反应的位置。另外，整个现场，没有发现毛发、皮屑和指纹。” “我们提取了一些样本，准备回去交给技侦处化验，看是否存在化学物品残留。” “很干净？”钟鸣仿若自言自语的道。 “是的，非常干净。除了那几点血迹之外，整个房间干净的不正常。” 有这句话就够了。 钟鸣已经明白，这里真如张旸所说的，干净的不像话。 也正是太干净了，才更可疑。 “知道了，收队吧。” “是！” 技术警员离开后，钟鸣带着其他人又在现场梳理了一遍，同时等待在楼栋内走访调查的结果。 晚上，刑侦支队会议室。 钟鸣、周俊及手下的警员在会议室里开案情分析会，汇报白天的调查结果。 “我们走访了周围邻居和楼上楼下的住户，他们都称最近几天并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听到1405有任何动静。” “学校我们调查过了，王雨珊在两天前向班导电话请假，老师说当时通话没有察觉异常。另外也走访了学生和同宿舍的人，王雨珊在校外租房住，登过记的，平时很少回宿舍。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第51章 “消费情况呢？”周俊问道。 “根据同学所说，王雨珊平时用钱挺大手大脚的，但她有兼职，同学们都觉得挺正常的。不过最近半年消费确实要厉害些，听说王雨珊经常穿新衣服，还买了几个不同款式的名牌包包，每个价值都在万元以上。” 将这一点记下来，钟鸣道：“继续。” “我回到局里，请求技侦尝试定位王雨珊手机，但之后发现手机已经关机，要么是没电了，要么是在谁的手里，关机了。” “我们这边查看了监控，最近三天内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只有昨天晚上十楼的一家住户，两个年轻人带着一位老人，推着几个大行李箱离开。” “我们摸过底，半年前租的房，老人是最近过来的，应该是住户的父亲，电话也打通了，说是在外地旅游。” “应该？没有办法确定么?”显然钟鸣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老人的年纪看上去不小了，走路虽然硬朗，但是有点驼背，正面看不太清。不过我们在继续调查租房的一对男女，很快会有消息。” “重点调查这家人。”钟鸣点点头，指示道：“目前可以确定，王雨珊失踪是在两天前打完电话之后，和法医那边对头颅测定之后确定的死亡时间相近。” “李天来和王雨珊两人进入楼栋之后，并没有离开，之后就神秘失踪了，现在李天来的头找到了，但王雨珊却没有丝毫线索。” “他们肯定不可能凭空消失，而这期间只有十楼离开的住户有可能运送尸体。” “明白，钟处。” “老周，你那边的情况呢？”钟鸣又看向周俊。 动了动身体，周俊坐直回答道：“我带人找了荣丰，但关于李天来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他说他也在找人，我查过通话记录，最近确实有连续拨号，之后每天都有他的手下按时拨打李天来的电话，直到我们今天上门。” “拨打过去的号码一直没人接，昨天开始打电话的时候，提示关机了。” “我也问了李天来有没有仇家，荣丰不是说没有，就是说不知道，他的手下那里也问过了，一个个的都三缄其口。” “最后我威胁了一顿，荣丰才说李天来在外面自己找私活，有大半年没在他那里上班了，至于做什么他不清楚。” “又是半年前？”钟鸣眼睛一眯：“王雨珊也是半年前消费水平突然上涨，现在李天来也是如此。” “看来，问题很可能出在这半年时间里。” 众人点头都同意这个推测。 “好，那我们接下来两个事。第一，就是尽快找到李天来剩下的尸块，以及王雨珊。第二，就是调查李天来、王雨珊两人最近半年的行动轨迹，我要知道他们接触了谁，和谁有关系，银行账户也要查，对了，还有两人的老家，各派一个小组过去。” “是！” 会议结束，周俊跟着钟鸣回到办公室。 “老钟，你说要不要找张旸再问问？” “问什么？他提供了这么多消息，要是我们还查不出来，还有资格穿这身衣服么？”钟鸣不同意。 “可是我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 “……你啥意思？”钟鸣皱眉。 “我是这么想的。”周俊坐下来，看着钟鸣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看，我们现在看似找到了不少的线索，但仔细一想呢，这些线索有用么？” 不等钟鸣回答，周俊自顾自的继续道：“并没有用。我们发现的这些，除了张旸指出来的，其他的线索并没有直接的指向性，只知道一个大概时间段。” 第52章 “但半年，时间太长了，要想通过李天来和王雨珊半年时间接触的社会关系，来从中找出问题，需要的时间太久。” “可是这个案子上面能给我们这么多时间么？” 最后一句让钟鸣沉默了。 是啊，一个分尸案，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想保密都保密不了，现在外面已经讨论的沸沸扬扬了。 他们的市局可是被许多人盯着呢。 只是目前只找到了一个头，上面还在等待，至少要找到剩下的尸体。 而找到剩下的尸体的时候也就是上面下达限期破案命令的时候了。 可是从租住房的情况来看，凶手极其小心谨慎，甚至连让王雨珊请假的事情都想到了…… 咦，不对。 既然凶手考虑的这么清楚，李天来的头为什么会被扔出来？ 难道不应该毁尸灭迹，伪装成两人失踪么？ 这个问题让钟鸣精神一震：“老周，我刚刚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帮我参谋参谋。” “你说。”周俊愣了一下，他在说一件事，但钟鸣却要说另一件事。但愣过之后，周俊还是点头道。 “你说，假如，我说假如啊，假如租住房1405确实是凶案现场，凶手将现场打扫的如此干净，并带走了两人的尸体，还有王雨珊的突然请假。” “要你是凶手的话，在做完这些之后，会将李天来的脑袋扔出来么？” “……不会！”认真思考后，周俊摇头。 啪，钟鸣拍了一巴掌，道：“就是了，毁尸灭迹岂不是更好。但现在脑袋却出现了，而且还是用手提包装着的，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是啊，这个问题之前我还没想到。”周俊惊觉，看向钟鸣问道：“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好半晌后，钟鸣摇头道：“想法有几个，但没有证据支撑啊，一旦走错了路，案子的调查方向可是会受到极大影响的。” 点点头，周俊不说话，想了几秒后又道：“我去找张旸，问问他的想法。” “……” “不是，你怎么老是想找他啊，不能自己查么？” 钟鸣看着周俊，一副很不理解的模样。 “主要是，在此刻之前，他提供了许多我们没有查到的线索，包括出租房里的发现。要是我们自己去，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会不会看过之后就忽略了？” “……” 这话无法反驳，钟鸣也只能哑口无言。 “所以，我的意思，找他问问，他第一个提醒我，之后又很快确定了死者身份，还告诉我们王雨珊这个人。” “以及对租住房的不合理之处的提醒和推测。” “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们这些，我们是不是得花更多的时间？” “老钟，放下你的偏见，张旸不是什么坏人，他虽然喜欢钱，那也是因为需要。试问谁不需要钱？而且，付出了就要有回报，这才是真理。” “要是他平白无故的帮忙，你是不是也得打个问号？” “我不是觉得给他奖励有什么不对，我也觉得应该给。”钟鸣辩解了一句。 “就是说了，既然如此我们找他帮忙有什么不好的？” “……行吧，我和你一起去。” “行，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问明地方后，周俊和钟鸣两人就出发了。 张旸住处客厅。 看着对面的两人，张旸脸上带着微笑，面对两名经年的老刑侦，镇定自若，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担忧。 看到两人再次出现在面前，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钟鸣是否对自己还有怀疑他不清楚，但至少，他的价值通过这次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不然，二人也不会主动登门了。 第53章 要知道，以前可都是叫自己过去。 别小看这一点区别。 叫自己过去，有一种给你钱你就得办事的意思，带着点命令的感觉。现在虽然依然得给钱，但主客异位，警方成了求他办事的一方。 至少以后钟鸣再采取行动的时候，肯定会三思而后行。 他没想过去搞谁，但得保留自卫的机会。 不然什么事都靠警方，等他们赶到说不定自己都凉了。比如上次。 “钟处，周处，你们天都黑了找上门，是有什么事么？”张旸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两人知道他是装的，却也没有戳破。 钟鸣不开口，将这里交给周俊。 “小旸，我和钟处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心思活观察入微。” “周处你过奖了，说说看什么事，你也知道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只要是能够帮到警方，打击犯罪的，我都愿意帮。” “好！就说小旸你现在觉悟不是一般的高。”笑过之后，周俊脸色一肃，将和钟鸣商讨的问题抛出。 一边聆听一边点头，等周俊说完之后，张旸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询问道：“小区监控看的怎么样了？” “只有一家三口，一个老人和两个年轻人有嫌疑，我们还在摸底。” “什么情况，能详细说说么？” “是这样的……。” “李天来那边呢？没有其他消息？” “我们询问过李天来的老大，荣丰，但他只是一问三不知，其他手下的小弟也是，只说李天来好久没有上过班了，最近半年多都在外面接私活。” 点点头，张旸心里有了些想法。 “首先我要跟你们说明白一点，那就是我认为租住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李天来就是在那里被杀，然后被剁掉脑袋的，这是我的判断，之后我将说出来的话，都是基于这个判断。” “好，你说。”两人点头，看向张旸道。 “先说说现场，在现场杀人又只留下极少的血迹，我的推测是，凶手不是一个人作案，而是团伙作案。” “他们至少两个人，且第一时间控制了屋里的人。” “然后用带过去的塑料布铺在地上和周围，在塑料布上杀人分尸。” “这样做就是一个目的，方便打扫。” “第二，现场其余地方的打扫非常干净，加上血液溅射并不多，凶手的手法非常专业。别觉得有幕布谁都可以做到，不说别的，就说在满是血的塑料布上移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个新手是做不到的，稍不注意打滑摔倒，血就会溢出流到塑料布外。” “有了以上两点，再加上你们刚刚提出的问题，结合起来我推测，凶手的目的只有一个：震慑！” “震慑？震慑谁？”钟鸣眼睛一亮，急声问道。 “对手，或者是手下马仔？”张旸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他也不是其他人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是无法确定的。 “如果是对手，那就说明凶手和李天来一伙的人是对头。如果是手下马仔，那么李天来很可能做了什么错事，比如侵占团伙利益。” “那你的想法呢？”周俊问。 “我的想法……”沉默几秒后，张旸抬头道：“后者。” “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除非李天来是什么重要头目，否则，只杀一个小小的马仔，并不能起到震慑对手的作用。” “但从李天来的情况来看，他是重要头目的可能性并不高。” “反之就不一样了，对于吃里扒外的手下执行所谓的家法，而且用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会让手下产生极强的恐惧。” 第54章 “之所以把脑袋扔到河里，被人看到，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要让手下恐惧，肯定得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不然，岂不是白费功夫？” “有道理啊，老钟。”周俊看向钟鸣。 钟鸣点着头，思索着道：“小旸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还是要放在这半年李天来的社会关系上。” “呵。”张旸突然发笑。 “你有更好的建议？”钟鸣看过来。 “半年的社会关系，像李天来这样的人接触的人可不少。而且能够请来如此专业的杀手的团伙，能够轻易被人看到彼此接触么？” 钟鸣、周俊：“……” 见两人皱着眉不说话，张旸也不再卖关子了：“抛弃尸块的位置基本不会有线索，这样的高手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他不想活了。” “刚刚也说了，这样的团伙彼此联系肯定很小心谨慎。但是我们可以倒推，从最近李天来的行动轨迹去找。” “凶手早不杀人晚不杀人，在这个时候出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确定的事情，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啪”钟鸣一拍巴掌：“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完心里一阵激动，跟着站起来道：“那小旸我们不打扰你了，案子要是破了，我肯定帮你申请奖金。” “不是申请，是一定要有，不然这事可就没有下次了。”张旸撇嘴，划上重点。 “是是是，你放心，肯定会有。走了老周，我们赶紧回去做事。” “好，小旸，那我们先走了。” “行，你们忙，我也不留你们了，慢走。” 将两人送到门口，关上防盗门，张旸回卧室洗澡去了。因为两人的耽搁，今晚肯定摆不成摊了。 楼下，钟鸣、周俊两人上车后，急匆匆离开。 他们没有发现，在角落的一辆车内，两男一女正盯着他们，直到汽车尾灯消失在视线，坐在后排的男人才掏出一部蓝屏手机，按下数字键“1”，手机自动拨出一个号码。 “老板，钟鸣和周俊只是拜访了一位年轻人，这人在未然小区出现过，和周俊一起进去的。” “查到这个人的信息了么？” “查到了，以前这人是个小偷，现在没做了，每天晚上摆摊给人画画，赚的不少。” “……画画？” “是的，我们远远的看过，画的很好。” “接触一下，搞清楚警察找他做什么，要是有问题，解决了，干净点。” “是，老板。” …… 翌日，张旸规律的生活，下午六点过出发摆摊，今天的地点还是选择的大学城。 李天来和王雨珊都是在大学城活动，他觉得，或许在那边会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趁着画画的时候，张旸一改之前作画时不说话的习惯，和学生们聊起了天，而聊天的内容则是王雨珊，以及大学城的情况。 面对帅哥的搭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们很是热情，一些八卦消息听了不少，但和案子有关的一条都没有。 十点，因为聊天耽误了时间，延后半个小时，直到没有生意了才收摊准备回家。 提着东西走到停在不远处停车场内的汽车，刚准备开门上车，前左右出现四男一女，将张旸围在中间。 “……” 嘭，车门关上，目光扫过五人，张旸淡然问道：“几位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认错，”站在车前的一名男人摇头，道：“我们有点小事想打听一下，老老实实回答，就放你离开。” “……问吧。”张旸耸耸肩，道。 “警察找你做什么，另外，你去过未然小区，和警察一起，干什么去了？” 第55章 这两个问题让张旸心里一动，若有所思的看着几人，道：“就是你们杀了李天来？” 话一出口，五人神情瞬间大变，对视一眼后默契的从后腰拿出匕首和伸缩警棍：“上！” 为首的男人下达命令，五人极有默契的靠近。 “呵呵。”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几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张旸也不留手，更没有近身相搏的意思。他只是肉体凡胎，被扎一刀也会出血。 所以，嗖嗖嗖…… 双手连动，隔着几米的距离而已，五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飞出，五人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一个个身体腾空后倒摔在地上。 酸辣痛，眼前五颜六色，天旋地转。 打倒五人后，张旸也不客气，手一翻掏出一把塑料捆带走过去，将地上失去抵抗能力的打手反剪双手到背后，一一捆好。 做完这些，起身拍了拍手，才掏出手机打给周俊。 “周队，我这里有大收获，快来。” “……位置。” “大学城，定位发给你。” “好，等我。” 电话挂断，张旸点燃一根烟，刚抽了一口，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 叼着烟循着声音走过去，从带头男人的裤兜里找到蓝屏手机。 “……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手机？”张旸低声嘀咕两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后，按下接听键。 “……” “……” 张旸不说话，对面也没有声音。 至于那五个家伙，还没有恢复过来呢。 “嘟嘟嘟……”几秒后，电话挂断，张旸撇了撇嘴，也就是电脑水平一般，不然高低得给你定位了。 将手机随手扔在汽车引擎盖上，张旸准备起身。 身体刚刚起来一半，心脏突然一紧，背后寒毛竖立：“有危险！” 感觉到危险的刹那，张旸便做出了反应，身体生生一拧，整个人斜倒向地面。 “啪！” 一声异响传来，扭头一看，不远处的碎石地面多了一个洞。 “枪击，消音器……狙击手？！” 心头狠狠一跳，躲过一击的张旸不敢停顿，因为心头的危机感依然没有消失，快速移动躲避，藏到旁边的汽车后面，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失。 但随即，噗，噗，噗…… 接连不断地枪声响起，子弹入肉的声音传来，快速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重新藏回车后的张旸脸色难看。 那五人全部被爆头击杀了！ 两百米外的一栋五层小楼楼顶，一个穿着黑衣面前摆放着一杆装了消音器的m25狙击步枪的枪手，确定五人被击毙后，轻声说道： “老大，目标失手了，首尾干净。” “……撤。”耳麦里沉默两秒后，传来命令。 “是。” 枪手迅速低头，将狙击步枪拆卸之后放进脚下作为伪装的乐器盒中，随后背上乐器盒从后方的一条绳索游绳落地，手一抖，绳索收回快速收拾好后，消失在黑暗中。 m25狙击步枪 藏身车后的张旸手握fn57一动不敢动，他的眼睛盯着左右和前方，以防除开狙击手之外来自其他位置的威胁。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两辆闪烁着警灯的警便车驶入停车场，才将枪收起，从藏身处出来。 “小旸！” “在这里呢。” 试探之后，确定没有危险了，张旸站起来走过去。 “你说的大收获呢？” “喏，那边呢？本来是五个活口的，现在，只剩下尸体了。” “……” 一众刑警顺着张旸指着的方向，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 强忍住拔枪的冲动，周俊沉着脸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 第56章 将自己今晚画画收摊之后，来到这里被堵住，又被问话，到五人准备出手被自己撂倒，又受到狙击的过程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后，张旸还指向抢手的方向道： “抢手应该是藏在那个方向的，还好当时我被地上的碎石拌了一下，不然你看到的尸体还要多一具。” “来人，去那边检查一下，小心点。” “是！” 四名警察穿上防弹衣，持枪快速向张旸指着的方向而去。吩咐完手下后，周俊拿出手机通知钟鸣，同时要求支援。 五具尸体，还动用了狙击步枪一类的大杀器，这案子已经捅破天了。 果然，在局里加班的钟鸣听到周俊的汇报后，一点都不敢耽误，快速命令组织人手支援的同时，一个电话打到了局长那里。 而听完汇报的局长脸色阴沉如水，挂断电话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市委，又一个电话打给了省厅。 至于还会不会继续上报，就是上级部门的事情了。 但刚刚躺下的局长同志肯定是睡不着了，起身换好衣服，下楼开着车就直奔大学城方向。 越来越多的警车赶到现场。 刑事技术科，技侦，所有刑侦处的警员，在钟鸣的带队下赶到。 了解基本情况后，钟鸣派出更多的人寻找枪手的狙击位置。不久，特警支队的支援也到了。 而张旸则被以做笔录为由，由三名刑警看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待遇，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场就他一个人，而且这个所谓的停车场，也不过是一片平整出来的空地，没有监控，更无人值守。 不过，张旸的车上安装了行车记录仪。 行车记录仪的记忆卡已经被取下来了，技侦的警员正在查看。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奥迪a6驶进现场，局长杨国平到了。这位副厅级的局长同志，此时年不过五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还有进步空间。 因而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他非常上心。 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算是捅破天了，要是不能处理好，他这个局长会在领导眼里留下什么印象不清楚，但想要再进一步，极有可能阻力重重。 “杨局！” “局长！” “……” 看到杨国平下车，周围的刑警开口打招呼，钟鸣和周俊两人也赶紧迎了上去。 “杨局。” “尸体呢，带我去看看。” “……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杨国平的心情很不好，随即不敢犹豫领着便往尸体那边走去。 到了近前，看着五具被爆头的尸体，杨国平心中的愤怒已经体现在了脸上，再也压制不住：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一声怒喝，让周围工作的警察全都身体一抖看了过来，随后又赶紧低头忙自己手头上的事。 站在一旁直面杨国平怒火的钟鸣、周俊两人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甚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呼吸重了，引来领导的狠批。他们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也是要面子的。 还好杨国平没将怒火转移到手下身上的意思，发泄一通后，转身看着两人问道：“有没有线索？” 对视一眼，钟鸣开口汇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和前两天的头颅案有关。” “你不是汇报说，那个案子有进展了么？”杨国平看着钟鸣，无喜无悲的表情给了对方很大压力。 见好兄弟有难，旁边的周俊赶紧接话转移注意力：“杨局，之前的头颅案确实有很大的进展，今晚这五具尸体应该和该案背后的主谋有关系。” 第57章 “我们刚刚开了个紧急的分析会，认为五人被狙杀，是背后主谋灭口。” 周俊的话成功转移了局长的注意力：“对了，听说是因为一个之前帮我们破了好几个案子的年轻人报的案？” “是的，枪手的第一目标就是他，但被他躲过去了，之后找到了掩体躲藏，枪手看不见人，才无奈选择收尾，杀人灭口。” “人呢？”杨国平问道。 “在那边做笔录呢。” “走，跟我去慰问一下。” “……是。” 三人来到张旸面前，笔录早已经做完了，但他还是被限制在这里不准走动。 杨国平看了一眼三名刑警死死的盯着张旸，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对钟鸣和周俊的安排暗自点头后，露出笑容问道：“笔录做完了么？” “报告局长，做完了。” “既然做完了，你们就去帮忙吧。” “是！” 三名刑警离开。 “张旸同志是吧，你好，我是市局局长杨国平。” “杨局你好。”张旸赶紧起身握手。 “张旸同志受委屈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警方可以为你提供二十四小时保护。” “不用了杨局，这次之后，想来他们也不敢乱来了。”张旸赶紧摆手拒绝。 他刚刚摆脱了警方的跟踪监视，现在又把警方的人放在身边，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杨国平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伸手从周俊手里拿过刚刚写下的笔录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才继续道： “我看笔录里，你说地上的五人找你，是问你和我们警方有什么关系，是么？” “是的，而且，我在反问他们李天来是不是他们杀的之后，五人直接就想出手拿下我。”张旸老实的回答道。 “五个人，有棍子有刀，你一个照面就把人撂倒了，厉害啊。” 看似夸赞的一句话让张旸警惕起来，讪讪一笑道：“以前不懂事，做了些错事，为了自保就练了几手，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你这可不是几手的事啊，有时间给我们的同事也上上课，怎么样？”杨国平笑道。 “那没问题，要是能够帮到警方，我是很乐意的。” “好，不错，是个好同志。”拍了拍张旸的肩膀，杨国平还准备问什么的时候，负责外围的警察跑过来，急声汇报道： “局长，钟处、周处，有领导到了，打头的是省里的二号牌。” “……快走，去迎接。” 听到警员汇报，连省长都来了，杨国平脸色一变，赶紧下达命令。 一行三人快步离开。 等到了外围的时候，杨国平的脸色已经调整过来。 “首长好！”一行人立正，因为穿着便装都没有敬礼。 穿着行政夹克的省长和身后一众省市领导，加上省厅的领导，一行十多二十人站在警戒线外没有进去。 “国平同志，现场情况如何？”省长不怒自威的问道。 杨国平不敢怠慢，赶紧做汇报：“首长，各位领导，经过我们初步勘察……” 一番汇报，一个现场会，一个小时左右，省里的领导离开了，也留下了一个月限期破案的要求。 限期破不了案，板子肯定是要打下来的。 不说市局，出了如此恶劣的事件，肯定要惊动更上面，到时候板子落下来谁都跑不了，就是省里的领导都得遭殃。 一瞬间，压力给到了省厅和市局。 张旸想走，却被留了下来。不说案子和他有关系，就说现在市局的压力，杨国平也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 现在对于他来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张旸之前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 第58章 不就是钱么，给！ 当即专案组就成立了，而张旸挂了个顾问的身份，提供重要线索，以及在案子里出力多少给予奖励。 起步十万。 这样的好事张旸自然不会拒绝，不管案子如何反正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破不破案他都能拿到十万。 咦？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站在原地高兴的张旸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好像那些人已经盯上自己了啊，要是不多多出力，说不定这样的刺杀还有下一次。 再动手的时候，凶手应该会考虑的更全面了。 看来得加把劲啊。 不仅仅为了奖金，还为了自己的安全。 “杨局，钟处，周处，这个手机是从其中一名死者身上找到的，在拿下五人后不久，这个手机响过，不过对方并没有说话。” 深深看了一眼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的张旸，钟鸣立即交给技侦处理。 手机交出去了，张旸看了看周围，道：“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对了，追击狙击手的人有发现么？” “没发现。”周俊回答后，道：“你现在回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这段时间先住在市局吧？” “不用，要是有危险的话更好，说不定我能再次抓住几个活口呢。” 对于张旸的乐观，几人不置可否。 但也没有阻止他的离开。 开车离开现场后，张旸并没有回家。 不久前他刚刚想明白，自然要努把力。狙击手跑了，但并没有离开太久，他想尝试着追踪看看。 一个三岔路口，张旸将车停下。 前方的分叉路，一个通往小道，另一条路则通往绕城高速，想了想，张旸驶进通往小道的路口。 他带入了枪手的身份。 如果他是抢手，一条监控不少的高速，另一条是同样可以入城，却监控几乎没有的小路，两者一对比，走小路暴露的风险明显更低。 开出去几分钟，张旸突然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银灰色大众polo。 车子缓缓靠边停下，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一边盯着大众polo汽车，一边快速查看起了电子地图。 凶手在这里换了车。 很快，张旸得出一个结论，随即启动汽车靠近，在周围查看一番后，最终在辅道上发现了车辙印。 比划一番，张旸确定，是奔驰商务车的轮胎留下的。 就是这么厉害。 完美级的侦查与反侦查技能，对于痕迹的辨识完全了然于心。路边的那辆大众polo能够停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加上车轮印，张旸转身上车，沿着道路追踪下去。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将地点标注之后，发给周俊，让他派人去检查一下路边的那辆汽车。 说不定车上就能发现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 一路追踪下去，最后张旸还是追丢了。 站在车辆不断经过的主道边，张旸眼神幽远。 至少知道对方进了主城区。 回家洗澡，临睡觉前，还检查了一番门窗，并且在门口和窗口设置了几个简易警报装置，只要有人从这些地方进入屋内，就会发出声响，将睡在卧室的张旸惊醒。 …… 第二天上午，张旸接到周俊的电话，让他去专案组。 既然接受了顾问的身份，也想赚那十万块钱，加上这个案子现在已经成为私人恩怨了，张旸自然会认真做事。 吃过早饭下楼，上车前特意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上车启动出发。 第59章 没办法，那些人连狙击枪都用上了，用炸弹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有危险感知在，但小心没大错。 到了市局专案组，张旸在会议室角落找个位置坐下。 不久人到齐了，开会。 局长坐在首位，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坐在左首，钟鸣坐右首位置。 刚坐下，杨国平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张旸，招手道：“张旸，坐那么远干嘛，过来这边坐。” 张旸：“……” 发钱的人都说话了，再坐在角落不动有些看不起人，张旸只能无奈起身走过去，坐在了周俊下首的位置。 “好，开会，说说昨晚的情况。” “是！” 周俊坐直身体介绍案情。 “首先要说的是沙河公园尸块案，案件到目前为止只发现了头颅，之后根据专案组顾问张旸提供的信息，我们很快确定了死者身份。” “死者名叫李天来，公开身份是黛高乐ktv客户经理，但已经半年多没上班了，根据摸排得到的结果，他在半年前就开始在外面接私活，新老板不详。” “另外他有一个女朋友，大学生，王雨珊。有ktv陪酒小姐工作史，也是在工作中和李天来认识的，现在处于失踪状态。” “根据张旸顾问的线索，我们确定了李天来和王雨珊的租住房，房间内很干净，不过在沙发上提取到了少量血迹，化验对比证实，属于失踪的王雨珊。” “而就在昨晚，五名混混找上了张顾问，被张顾问拿下后，遭遇狙击手袭击，张顾问侥幸躲过袭击，但五名混混全部被击毙。” “根据张顾问提供的消息，五人和李天来案有重大关系。” “沙河钓起来的头颅，失踪的大学生，加上昨晚的枪击案五名死者，这个案子已经惊动省里和上面，省领导要求我们限期一个月破案。” “案情汇报完毕。” 周俊说完，在场的几十名刑警和从各分局抽调过来的精英，一个个都拿目光看向张旸。这个被提到过好几次的年轻人，比在座的绝大多数年龄都要小。 但就是这个年轻人，居然提供了如此多重要的信息，甚至逼得凶手不惜开枪刺杀。 神奇的是，他还活下来了。 众人好奇，但也没在这个时候讨论什么。坐在主位的杨国平轻咳一声，说话了：“各位同事，这个案子从几天前的一人死亡一人失踪，到现在枪击，接连五人死亡，案情重大，不仅惊动了省委，连zy都惊动了。” “就在开会前，部长亲自打电话给我询问案情。” “同志们，一个月，准确的说，还有三十天零几个小时，我们需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出嫌疑人，抓住凶手。” “同时，鉴于凶手极大可能是团伙作案，且拥有枪械，甚至重武器。局里决定，专案组所有外勤必须二十四小时穿着避弹衣，并佩戴枪械，且每个小组不得少于三人行动。” “一旦遇到危险，或者发现什么线索，不准任何人私自跟进，必须立即通报专案组请求支援。” “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在这方面，希望大家不要大意。”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 杨国平看向副局长，见其摇头后，继续说道：“那其他的就由钟处长安排具体工作。” “是，局长。” 应声后，钟鸣摊开面前的笔记本：“这次我们专案组的活分为两个大项。” “一组，继续寻找李天来其余尸块，以及寻找确定王雨珊的踪迹。” 第60章 “另一组，昨晚被击杀的五人的身份，要尽快查清楚，然后顺着五人的背景，继续深挖下去。” “具体分工如下：……” 几十名专案组警员被分成三个大组：外勤、内勤、技术。 外勤人数最多，内勤负责文字和一些简单的信息查询工作，人数最少，技术组是专门从技侦、刑事技术科、法医等部门抽调的精英组成，有十人左右。 之后外勤组又被分成两部分，按照上面所说的工作具体做事。 至于张旸，则没有被分到任何一个大组。 会议开完之后，钟鸣叫走了张旸，跟周俊一起进了处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三人环坐在沙发上。 “小旸，你昨晚发现的那辆大众polo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从车上提取到了一些毛发，经过对比，是属于车主的，而这辆车在前天就报了失车。” “我们查过车主，背景干净。” “就是说，这辆车没有发现了？”张旸皱眉问道。 “也不完全是。”周俊接过话：“我们比对了枪手狙击位置附近的车辙印，和这辆polo的车辙印一样，可以确定，这辆车就是枪手开着的。” “另外，我们取到了附近一家酒店门口的监控，应该能够看到对方的样子。” “……行吧，你们继续查。对了，我继续追踪下去，在入城之后失去了对方踪迹，不过可以确定，他们换车了，而且换的是一辆奔驰商务车。” “这一点我们也做了对比，如果汽车没有换过轮胎的话，和你的结论一样。”钟鸣心中惊讶，不知道张旸如何这么快确定汽车种类。 他们可是通过对比，花了好长时间才确定的。 看出了钟鸣心头的惊讶，张旸解释了一句：“我对汽车挺喜欢的，也喜欢研究，了解的比较多。” “……” 两人没接话，让张旸有些尴尬。 “对了，那个女大学生王雨珊呢？还没有消息么？” “暂时还没有，我们派去李天来和王雨珊老家的侦查员还在打听情况。目前暂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 点点头，张旸又道：“我觉得这个案子从围堵我的五个人身份入手挺好的，但就担心这五个人不是跟的同一个老大。” 这个问题，钟鸣他们也想过。 不过在结果没有出来前，都只是猜测。 “那行，我……” 叮铃铃。 张旸准备告辞离开，刚开口手机就响了。 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号码，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角落，张旸接起电话：“喂。” “哥，你在哪儿呢，我有事找你。”是猴子。 “着急么？” “很急。”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和黑脸儿在一起，在他住处。”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回到办公室，面对钟鸣、周俊两人期待的眼神，张旸道：“我有事得离开，对了，我不需要三个人一行才能出去吧？” “倒是不用，不过，什么事啊？”周俊问道。 “我也不清楚，是我的一个朋友说有急事找我。”张旸回答道。 “需要我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么？” “……行，最好是生面孔。”考虑了一下后，张旸没有拒绝。 猴子这么着急找自己，说不定和李天来的案子有关，有两个人跟着也方便。最关键的是，他的车子已经暴露了，要马上换一辆车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有警察跟着，开他们的车刚好。 “放心，我给你安排。” 不久，周俊带着两名便衣进来了。 看到两人的样子，以及他们藏在腰间的手枪，张旸点点头同意了。 这两人是从下面分局抽调上来的精英。 第61章 “你们接下来跟着张顾问，调查的事情听张顾问的，不能私自做主，明白没有？” “是！”两人答应。 领了一个对讲电台后，张旸便跟着两人离开了。 车子是一辆黑色丰田雷凌，张旸坐在后座，两名刑警一个开车，一个在副驾驶。 报了地址后，轿车向着黑脸儿的住处驶去。 小区外，车子靠边停下，张旸一路上都很小心，确定没有跟踪才让靠边停下。 “我进去一趟，你们在车上等，小心点。” “张顾问，我跟你进去吧。”副驾驶的刑警说道。 “不用，你们都在车上等，我拿着电台呢，有事会叫你们。” 说完，张旸开门下车，进了小区。 …… 叩叩，叩。 两短一长，这是和黑脸儿约定的敲门暗号。 房门随即打开，看到张旸后，黑脸儿松了一口气赶紧让开。 进了屋，猴子一脸忐忑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张旸进来后，赶紧站了起来。 压压手，示意猴子别着急。 落座之后才问道：“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哥，猴子遇到事了。” “……什么事？”张旸没明白。 “猴子你说。” 目光转向猴子，只见其脸色惨白，心思不属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两人盯着自己，赶紧道： “哥，我，我手痒偷了一个包，打开之后，包里……” 看到猴子的样子，张旸明白了，那包里肯定有了不得的东西。 “包呢？” “在，在这呢，我，我拿过来了。” 接过猴子从背后拿出来的一个女士小挎包，张旸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随手从兜里，实际从空间中拿出一双蓝色橡胶手套戴上。 看着张旸专业的动作，猴子心里更忐忑了。 拉开拉链，里面除了口红、粉饼外，地下还放着一个黑色丝绒面料的包包。拿出来掂了掂，至少半斤，又捏了捏，软的。 然后才拉开黑丝绒包包…… 看到里面白色的粉末状物体，张旸瞳孔瞬间收缩，差点把它扔出去。 “这东西，你没扔了？还拿到这里来？” “哥，我，我也不确定啊，只，只是觉得像。而，而且我不敢扔，万一被发现追上来了，我得有东西还给人家啊。” 这么说也对，不过这猴子，是真的厉害。 不管被谁抓住了，都是死路一条。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事儿不小，所以猴子才会如此紧张。 “你拿人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 “……”猴子不说话。 “被看到了？！”如果可以的话，张旸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家伙拍死。 “也，也不是，是不一定，我，我是在饭馆里拿的，好，好像有监控。” “那人呢？女的？” “嗯嗯，女的，哥，你得救救我啊。”猴子哀求道。 “我特么拿什么救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张旸觉得头疼。 “报警怎么说啊，我偷了一袋疑似白粉的东西？而且报警了，我也就暴露了，背后的货主知道了，我可就活不了了。”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旸道：“现在倒是保密了，但是警方找到你，你特么也说不清楚了，两头堵。之前至少你还有一头能保命。” “……” 经过张旸这么一说，猴子也知道自己做了傻事，更怕了。 “哥，哥，你得救我啊，我，我……” “哥。”旁边的黑脸儿看着猴子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低声求情道：“您看这事儿能帮的话，咱就帮帮呗。” 瞟了黑脸儿一眼，张旸点点头：“能帮，但是必须立即报警，不过，不用打110，我通知人过来。” 黑脸儿：“……” 猴子：“……” 听张旸说能帮，又说直接找人过来，猴子和黑脸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惊喜和一丝不可思议。 第62章 他们都知道，这包东西要是真的，那可是太刑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就能搞定？ “哥，能行么？”黑脸儿有些担心。 “是啊，哥，要是不行的话算了，我拿着东西直接去找警察，请求他们提供保护，应，应该没问题的。”猴子也赶紧说道。 “早特么干嘛去了，有这个心，别叫我过来啊。” 白了这两个傻货一眼，张旸不再理人，拿起后腰的对讲机打开：“小吴，你们出来的时候带执法记录仪没？” “带了，张顾问。” “那你们……”本想让跟着自己过来的两名警察一起上来的，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样的大事情，这两抽调上来的刑警可搞不定。 想到这里，张旸又道：“没事了，你们在下面等着，我通知周处。” “……收到。” 结束通话后，把对讲机放茶几上，张旸掏出手机给周俊打了过去。 “老周，你认不认识禁毒的？” “当然认识了。”周俊回答道。 “有关系好的那种么，送他一份大礼。” “什么情况啊，你先给我说说。”周俊好奇的道。 “……不太方便电话里说，要不你叫上人一起过来，带上检测试剂和执法记录仪，我把位置发给你。” “行啊，我马上喊人过来。” 虽然专案组很忙，但作为领导的周俊也不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打完电话后，张旸才详细了解当时的情况。 猴子也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但说着说着，在猴子描述那个女人长相的时候，张旸总觉得这个女的自己见过。 “等等，你说那个女的脚踝位置有一个蝴蝶纹身，脸上左边鼻翼有一颗红痣？” “是的哥，其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蝴蝶纹身和红痣很明显，我肯定不会记错的。”猴子肯定道。 “但是你刚刚说她是长发？大波浪？” “嗯嗯，就是网上流行的那种大波浪，烈焰红唇的，长得还挺漂亮。” “……”张旸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的印象中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女人，但这女人却是披肩短发。 “黑脸儿，有纸笔么？” “有的哥，我去拿。” 自从知道张旸的手艺后，黑脸儿也想过学画画，养伤期间买了素描纸和铅笔，奈何天赋有限，平时画着玩还行，要出去摆摊儿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倒是培养了一个休息时的小爱好。 铅笔和纸拿过来了，张旸将素描纸夹在简单的画板上快速画着，几分钟后，一个人像出现在纸上。 转过画板：“是她么？” 盯着纸上的人像看了好一会儿后，猴子眼睛一亮，道：“就是这个女人，不过哥，我说过的，她是长发，大波浪。” “除了这一点呢？” “除了这一点完全一模一样，哥。” “行，我知道了，不用担心，老实的在这里待着，估计还能赚一笔奖金。” “啊？”猴子不明所以，黑脸儿倒是懂了，一巴掌拍在猴子肩膀上，笑道：“不错啊猴子，你小子走运了。” “什么啊。”猴子有些懵。 “嘿嘿，你这次偷的好啊，咱哥把人直接画出来了，你说到时候交给禁毒的警官，他们是不是能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 “何况你上交这么一袋白粉，那奖金也是妥妥的。” “……啊，我没事了，还能拿奖金？”猴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哈哈哈……” 看到猴子的模样，张旸和黑脸儿两人大笑。看到两人笑，知道自己不会出事儿，反而可能有可能获得奖金的猴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猴子脸色一肃，看向张旸：“哥，就算有奖金，我也不能全拿，而且你得拿大头。” 第63章 “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个。”张旸心情不错，摆手不在意的道。 “不行哥，你必须得拿大头，我和黑脸儿分剩下的。”猴子坚持道。 “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黑脸儿笑道。 “怎么没有你，要不是你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呢，也是你帮我联系的哥，怎么没你的份？” “……哈哈哈，行吧，猴子你大气，我也不推辞了。” “推辞个屁。” 劫后余生的猴子心情一好，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周俊带着三个人敲门进来了。 “小旸，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市局禁毒处侦查科的王晟，王科长，我师弟，你喊声老王就行。” “王科长你好。”张旸并没有按周俊说的喊人。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喊“老王”，一来不礼貌，二来他也不是自来熟的性格。 “张顾问你好。”显然，周俊提前跟师弟介绍过张旸了。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张旸没有绕弯子，直接将东西摆了出来，并解释道：“我这个小兄弟今天在外面遇到一个女的，一时间走错了路，摸了人家的包，拿回来一看是这东西，差点吓死。” “给我打了电话，我过来一看不对，就联系老周了。你们经验丰富，帮忙给看看是不是白面？” 看到摆出来的东西，周俊和王晟表情全都凝重起来。 执法记录仪一直开着，王晟上前，拿出一个装着试剂的玻璃瓶，然后戴上手套，在执法记录仪的拍摄下，小心的从袋子里取出一点粉末放进玻璃瓶中，之后用力摇晃。 几下之后，无色透明的试剂变成了蓝色。 颜色很好看，像纯净的天空蓝。 就是这么好看的颜色，却让王晟及两名手下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可以确定，这就是毒品。不过纠正一下，不是白面，而是一种高纯度的冰，不过被研磨成粉了，方便携带售卖。” 说完王晟将目光看向猴子，然后才看向张旸：“张顾问，我们得带你这个小兄弟跟我们走一趟，放心，只要确定他说的话不假，我们不会为难他，该有的奖励也不会少。” “咳咳，那个王科长先等等。”听到王晟的话，张旸赶紧开口，同时看向周俊道：“那啥，老周，我们一起聊聊？” 看了看王晟，又看了眼张旸，周俊答应道：“……行啊。” “我们去旁边。” “好，老王，一起聊聊。” 说着，周俊拉着王晟，跟在张旸身后往客厅外的阳台去了。 阳台上，张旸给两人散了一根烟，点燃后才将之前画的那张画像掏出来，展开递过去。 “这是谁？” 看着仿佛照片一样的画像，王晟吃了一惊，随即问道。 倒是了解张旸的周俊想了想，接话道：“这是你那小弟偷的包包的主人？” “是的。” 张旸点点头，指了指那张画，道：“这个女人就是里面那包东西的主人，不过，猴子见到的时候是长发大波浪。” “而我在前段时间也见过这个女人，她当时是画上的披肩短发。” “前段时间？间隔多久？”王晟第一时间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也就几天时间而已。”回答之后，张旸看向周俊，说出准确的时间：“就是上次说的见过李天来和王雨珊两人的同一天。” “……同一个时候？”周俊惊诧道。 “是的，当时没有察觉有问题，但现在结合起来一想，这个女人当时就在李天来和王雨珊身后几米的距离。” “她在跟踪两人？”周俊问。 “不敢保证，但如果确实是在跟踪的话，以当时的环境来说，她都不需要刻意观察，抬眼就能看到李天来和王雨珊。” 第64章 “那就是有可能了？” “嗯，有可能。而且我现在想想，确实值得怀疑。” “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和你们在查的案子有关系？”站在一旁听两人对话的王晟问道。 “恐怕是这样的，所以王科长，我那小兄弟不能跟你回去。但是你可以把那包东西带走。” 旁边的两人都沉默了。 半斤的高纯度冰绝对不少，握在手里就是个大案子，更何况顺藤摸瓜查下去，说不定能够查到更多。 毕竟这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个送货的骡子。 跟着她很可能能够摸到货仓，要是找到仓库，那可就大爆了。 王晟自然想带人走。 可是东西是张旸的小兄弟找到的，人也是张旸确定的，而对方的身份，又是专案组顾问。如果仅仅是这个身份问题，倒也好解决。 关键现在这个女人可能还和捅破天的大案有关，要想直接带走人，可能性极低。 想明白里面的关节，王晟向周俊看去。 刚好，周俊也将目光看了过来。视线交汇，两人很快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这样，人我们先握着，老王，你把东西带上回去汇报，然后让你们头儿和老钟交接，看他们怎么商量。” “我们先带人去找那个女人，不管之后怎么定，反正人在这里。” “……行，就这么办吧。” 王晟也没办法，周俊能这么说，已经是看在和他关系好，还是师兄弟的份上了，再提要求就有些不知进退了，只能答应下来。 东西拿上，王晟带着人撤了。 张旸和周俊则看向猴子：“猴子，你跟我们走，把你动手的地方告诉我们，接下来的事我们来办。” “好的，哥。” 随后一行人下楼上车。 喊上在车里等着的小吴他们，一行两辆车向着猴子所说的饭馆驶去。 到了地方，张旸等人没有下车，而是让小吴两人进去饭馆，向老板要了监控视频。 等待拷贝完成的时候，老板放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道：“警官是不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为什么这么问？”小吴看着老板。 “那啥，就不久前，也有两名警察开着警车过来调取监控。现在你们市局的都来了，肯定是出大事了啊。” “哦？他们有没有说是哪个部门的？”老板的话引起了小吴的注意。 “说了，他们说是派出所的。” 和同事对视一眼，小吴笑道：“老板很敏锐啊，不过案子不算大，只是涉案金额有些高。所以派出所把案子转过来了，我们重新来提一次证据。” “对了老板，这事情你别跟其他人说啊。” “嗨，您放心，我肯定不说。” 监控拷贝好，又将老板所说的派出所的人那段监控也找到拷贝下来之后，小吴和同事拿着u盘离开了，走之前还顺手将这两段视频给删除了。 如此一来，有这段监控的也就是只有老板所说的两名警察，以及市局专案组了。 回到车上，小吴立即通过对讲机跟张旸和周俊说了老板提到的问题。 听完之后一商量，两人决定先去辖区派出所看看。如果那两名警察真的是派出所民警，说明丢包的女人报了案，万一人还在派出所呢？ 到了地方，其他人待在车上没动，张旸戴着墨镜下车进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门内，一般都有一面墙上写着所有在职民警的信息，包括证件照片。 不过不等去查看，刚刚走进大门的张旸一个转身就往外走，跟着直接上了停在距离大门口十多米开外的汽车。 第65章 “怎么了？”看着张旸上车，副驾驶的周俊奇怪问道。 “不用去了，人还在，我看到了就坐在门口的报案室里呢。” “……就坐在报案室里？不会吧，丢了那么大一包东西，她不着急？”周俊很是奇怪的问道。 “不清楚，不过看她的样子确实不是很着急，还在玩手机呢。” 如此奇怪的情形，周俊和张旸都有些搞不明白。 要是这个女人是马夫的话，那么大一包货丢了，找不到的话，要么这个女人赔钱赔货，要么就得被执行“家法”。 那些毒贩可是没人性的。 何况这些人天天提着脑袋赚钱，心思可是很敏感的，要是因为货丢了被怀疑，女人会死的更惨。 因而按常理来说，这个女人现在不可能这么悠闲。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老板？”周俊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想了想，张旸觉得没毛病，不然的话怎么解释对方丢了半斤左右的高纯冰，还能如此淡定呢？除非她不怕死。 但那是不可能的。 “那，抓人么？”张旸问道。 “……不抓，先跟着。”周俊只是想了两三秒，就做出了决定。 “行，那就先等等看。” 报案室里，值班民警看完了监控，指着监控画面中的一个男人，也就是猴子的样子，对女人说道： “根据监控显示，应该是这个男人拿走了你的手提包。我们接下来会进行立案调查，应该很快能够抓住嫌疑人。” 看着值班民警指出的男人模样，女人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似乎对于民警的话并没有上心。 果然，随后女人便说道：“谢谢你，警官，手提包确实挺值钱，里面还有一些现金，不过我看这人也不像是惯犯，估计是真的遇到困难了。” “我要求撤销立案，东西就不要了，就当是送给他了。” “……”民警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方”的报案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民警的想法，女人不动声色的露出手上的大钻戒和翡翠镯子，笑道：“我不缺钱，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我粗心大意把包弄丢了。” “现在知道结果就行了，感谢你们的帮助，警官，我回去后会制作一面锦旗感谢你们的。” “……行吧，既然女士你强烈要求的话，那我就帮你撤案了。” “多谢，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一番操作后，在系统内操作了撤销案件，又打印出来让女人签了字，这事儿便结束了。而女人也在随后起身离开，出门上了停在门口停车位上的保时捷macan。 “就是这个女人。” 张旸坐在驾驶室指着上车的女人说道。 “小吴，你带人进去问问情况，我们跟着目标。”周俊用对讲机通知小吴。 “收到周处。” 小吴和同事进了派出所，张旸则开车慢慢跟在保时捷后面。 “小旸，目标转弯了。” “我看得到，放心，丢不了。” “……” 保时捷靠边停下，张旸目不斜视的驾车驶过，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她停下了，诶诶诶，你往哪儿开呢？” “看她像是要下车的样子么？这只是一个试探。” “试探？你怎么确定？” “这条路禁停的，像林晓婷这样的人会犯这种错误么？你刚刚查到的资料是不是连个违章都没有？” “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被查，无论是任何错误都不行。” “……”周俊想了想，确实如此。 车子转了个弯停下，张旸通过后视镜盯着路口。 果然，几分钟后，那辆保时捷macan再次经过路口直行，向前方驶去。 第66章 而张旸也赶紧启动汽车，再次跟了上去。 一路跟踪了一个多小时，路上走走停停，还绕了几圈，林晓婷的车终于开进了一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不跟进去？” “不进去，视线有碍说不定对方会在入口等着呢，现在进去不是自投罗网么？联系局里，查一查这个小区业主，和租户吧。” “行，我打电话。” 再次刷新对张旸的认知，周俊点点头拿起手机给专案组打去了电话。 几分钟后，专案组回复，没有查到一个叫林晓婷的业主，也没有查到是林晓婷名字的租户。 如此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林晓婷用的假身份。二，林晓婷借住在用其他人名字购买或租住的房子里。 不过根据保时捷的车牌，还是查到了这辆车登记的信息，二栋三单元1804，房子一面朝街道，从楼上能够看到小区入口的情况，而且还是顶楼。 听过这些信息之后，张旸觉得有必要摸一摸对方的底。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周俊为难了。 这样偷摸的潜入对方住处，肯定是不符合程序，就算是要进行监控监视监听，也需要向上面申请。 但张旸却想偷摸的去，这…… “周处，我知道不符合程序，但你想想看，这些人干这么嚣张的杀人抛尸，林晓婷还大白天的带着一大包毒品到处窜。” “前者可能是因为背后有人，后者可能是灯下黑。但无论如何，为了以防万一也得保密，最好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清楚。” “进去看一圈，没问题就离开，有问题也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之后再走程序不就行了？” 张旸的话有道理，但和警方的办案流程不符合。 不过周俊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虽然对张旸明显不信任警方的发言有些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风险。 要是真的有人做了这个团伙的保护伞，或者被背后团伙威胁，不得不帮其做事，那他们向上申请很可能会暴露专案组的调查。 毕竟从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个组织的人很喜欢杀人灭口。 “好，我跟你去。” “不用，猴子跟我去就行了，你太像警察了。” “……”周俊无语，但也没有太过坚持，不过却要求他带上一个执法记录仪。 接过东西，张旸便和猴子两人下车了。 …… 二栋三单元门口，利用出门的业主开门的时机，张旸和猴子顺利进入单元门，进入电梯，好在没有梯控，直接按下18楼的按钮。 叮，电梯到了。 门打开，张旸和猴子两人刚准备出去。 “嘭” “救命啊！杀人了！” 求救声传来，是个女人。张旸脸色一变直接冲了出去，猴子慢了一步但也紧随其后。 刚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倒在地上，一个蒙着脸，握着一柄匕首的男人从房屋里冲出来，正对着女人的身体乱捅。 “……” 女人正是林晓婷。 “住手！”脸色一变，张旸大吼一声，跟着便冲了上去。 凶手见到有人来，不仅没有停下，还对着林晓婷腹部又快速捅了两刀，见女人瞪大眼睛没多少气后，才转身持刀向面向张旸。 唰，被鲜血附带的匕首刺向张旸。 这一刀又快又狠，一看就是个用刀的老手。 “哥，小心！”猴子大声提醒一脸焦急的冲过来想要帮忙。 凶手注意到了身后的猴子，眼中闪过狠辣，握刀的手再次加速。 第67章 这人很厉害。 不仅用刀经验丰富，而且并没有在有两名青壮年冲来的情况下后退。这个时候后退对于他才是最不利的。 反而做出一副疯狂的样子，才更容易吓退管闲事的人。 可惜，他面对的是张旸。 完美级格斗加上三倍身体素质，空手夺白刃就是个小意思，何况含怒出手之下，咔嚓一声，凶手握刀的左臂不正常弯曲，明显是断了。 “啊！” 刀手惨叫，汗水唰的就流了下来。 但这些已经不是张旸需要顾虑的了，膝盖向上一顶，嘭的一声，和脑袋一个亲密接触，凶手刚刚喊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晕了过去。 松手，凶手瘫在地上，刀也叮呤当啷的掉了。 “猴子，看着他，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的，哥。” 吩咐完猴子，张旸掏出手机一边给周俊拨过去，一边检查女人脉搏。 手刚放上去，张旸的脸色就变了。 脉搏极其微弱，看样子女人是活不成了。 “喂。” “周处，出事了，有人要杀林晓婷，我们晚了一步。身体被刺中好几刀，人已经不行了，你快上来，另外喊支援过来，凶手被我拿下了。” “好，我知道了，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带急救用品上来。” 挂断电话，张旸看着林晓婷逐渐放大的瞳孔，快速脱掉外套压在腹部的刀口处。血暂时止住。 或许是回光返照，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嘴唇惨白的女人意识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 “救，救我。” “已经打电话了，救护车马上到。”张旸安慰着对方。 “……姚，姚文武，是，是姚文武，是，是他，他要杀我，是……”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女人瞳孔迅速扩散，双手无力摊开，脑袋垂下，死了。 “……” “哥。”猴子轻声喊道。 “……死了。” “……”猴子不说话，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女人瞪大眼睛的样子，偏过头强忍住胃部的不适。 叮，电梯门打开，提着急救包的周俊冲了出来。 “人呢……” 看着倒在墙边的女人以及站着的满手血的张旸，周俊愣住了，随后叹了一口气：“支援已经叫了，很快就会到，你们两到旁边休息一下吧。” “好。” 张旸走进安全通道，猴子也跟了过去。 香烟点燃，明灭的火光在昏暗的安全通道内一闪一灭。张旸倒是还好，心理素质足够，一旁的猴子拿着烟的手却不断颤抖，垂下来的手插在裤兜里，不敢放在外面。 因为放在外面，另一只手也会抖个不停。 第一次看到死人，还是血渍呼啦的，没吐已经算是厉害了。 和猴子还在恐惧不一样，此时的张旸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凶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而且这么准时，难道说自己跟踪林晓婷的时候被发现了？ 但他可以确定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有车辆跟踪，至于步行更是不可能……固定的监视哨？ 想到这里，张旸明白了，手里的烟头一扔用鞋底踩灭后就要去和周俊说。 但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固定监视哨已经发现了林晓婷被跟踪，那么监视哨的人还能傻傻的等在原地么？ 甚至就连这个固定哨在哪里都无法确定，怎么找人？ …… 支援到了。 赶到现场的钟鸣看着已经被宣告死亡的林晓婷，向周俊了解了情况之后，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暴露的？ 倒不是他对张旸有多大的信心，而是通过周俊确认过，一路上张旸跟踪的很有章法，也非常小心。 第68章 既然跟踪没有暴露，那么…… 钟鸣将目光看向了被看押起来的刀手，看来后面的调查只能落在他身上了。 收拾之后，张旸等人先撤了。 林晓婷的房间肯定要进行彻底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证据，刀手被第一时间带回，一回到市局就被弄进了审讯室。 至于被折断的手臂，只是做了简单处理。 都是杀人凶手了，还可能涉及到毒贩，警方并没有客气。 被抓了现行的刀手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在警方抛出立功减刑的筹码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骨碌的全部抛了出来。 “我是亿星集团的骨干成员，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贩毒，老大叫魏仲平，明面上是亿星物流公司的总经理。” “集团的骨干成员都在物流公司上班，打两份工，做两份事……” “你们的仓库呢？” “仓库也在亿星物流公司，有一间地下室，里面放着毒资和没有出手的货。” “为什么要杀人？” “我接到通知要解决掉林晓婷，她暴露了。” “什么时候，谁打的电话？” “就在林晓婷到家前的二十多分钟，我刚好在附近，就接了这个任务，提前藏进了林晓婷的家。命令是老大下达的。” “林晓婷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女人来过公司好几次，都是老大亲自接待的。她也从我们那里拿货。” “李天来呢？是不是你们的人杀的？” “谁？” 周俊起身，将几张照片摆在刀手面前，其中不仅有李天来、王雨珊两人的照片，还有另外五名在停车场袭击张旸的打手的照片。 看着面前的照片，刀手指着那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集团的打手，他们比我的级别高。” “这个人认不认识？”周俊指着李天来问。 “……不认识，没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前段时间听说，老杨手下有个外围的小弟不听话，黑了公司的货已经被处理了，还把脑袋割了扔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他。” “……齐活了。” 周俊看了一眼审讯室的玻璃窗，监控室里的钟鸣一拍巴掌，对局长杨国平道：“杨局，我申请立即对亿星物流采取措施，抓人。” “好，带着人出发吧，禁毒这边也配合一下。” “是！” 禁毒支队支队长和侦查科的王晟都在，两人立正应是后，和钟鸣一起出去了。 审讯还在继续，不过抓捕行动也要同时展开。 否则耽误太久，对方很可能会跑路。 大量警便车加上特警突击车向着亿星物流驶去，接近目的地的时候，装甲突击车冲到第一个，直接撞开大门冲了进去，后面的警便车紧随其后。 车子在物流公司的院子内停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刑警、缉毒警下车，持枪冲向公司仓库、办公楼等地。 物流公司的人大多没跑掉，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大批涌入的警察，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即使是毒贩也一个个乖乖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抱头蹲下。 嘭，总经理办公室大门被特警突击队撞开。 “警察，不许动！” 突击队员进入办公室，大声喝令。 然而，办公室里除了躺在班椅上，太阳穴中枪，手里握着一支手枪的魏仲平外，没有一个人。 “什么？人死了？” 在外的钟鸣和王晟接到汇报后，赶紧冲进办公室。 看到魏仲平的尸体，脸色都不好看。 魏仲平死了，也就意味着线索断了。他的货从哪里来的，网络中的成员有哪些，这些问题都成了谜。 第69章 “报告，地下室找到了。” 对讲机里响起汇报声，钟鸣脸色一肃，命令道：“让法医和刑事技术科过来一趟，看好这里。” “是！” 地下室，看着至少上千万的毒资以及数十公斤的高纯度冰，摇头丸等毒品，钟鸣和王晟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太高兴。 案子破了，但最主要的那个线头却断了，这背后要说没有人，两人都不相信。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抓住的公司管理层，看看里面有没有知道背后的事情了。 …… 市局，待在休息室的张旸和猴子百无聊赖，直到周俊推门走进来。 “行动成功，找到了毒品和毒资，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张旸点头，给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起身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张旸和周俊两人。 “事情不顺利？”看到周俊进来时的脸色他就知道，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不然成功捣毁了一个贩毒集团的情况下，不可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哎。” 猴子这个外人走了，周俊也不装了。 坐到旁边点燃一支烟，吐出烟雾后，才道：“魏仲平自杀了，对物流公司的管理层进行现场突击审讯后也没有得到背后货源的线索。” “所以，背后还有人？”张旸问道。 “肯定是的，如果没有货源，那几十公斤的高纯冰和摇头丸等毒品哪里来的？亿星又没有自己的厨房。” “……真是自杀？”沉默几秒后，张旸问道。 “法医和刑事技术科都去了，钟队也看过了，是自杀。” “我能去看看么？”想了想，张旸问道。 “行，我带你去。”沉默几秒后，周俊同意下来，站起来才想起来要跟上面汇报一声，便道：“那啥，我给局长打个电话。” “没问题，我在外面等你。” 接到周俊的电话，杨国平思考后问了几个问题。 “他去有用么？” “看一看应该没问题，之前李天来的租住房就是他看出问题的。” “他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好奇？” “这……我觉得一是好奇，二是之前这些人袭击过他。” “可以，你带他去吧。对了，之前不是说你们看监控发现了三名可疑目标么？如果在那边有不一样的发现，回来后也让他看看。” “是，局长。” 挂断电话，周俊走出去找到张旸，带着他前往物流公司，至于猴子则自己打车离开了。 物流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穿上鞋套、头套进入现场后，看着躺在班椅上的尸体，张旸眼神中光芒明灭不定。打量完桌上的物品摆设等，才退了出去。 “怎么样？”周俊和钟鸣、王晟三人都在外面等着。 “……魏仲平的惯用手是右手，但自杀的时候，枪在左手上。” “这有什么问题么？” “一般来说，惯用手是一种习惯，而习惯是最难改变的。对于魏仲平来说，都要自杀了，难道还专门选择不方便的左手么？” 这话一出，钟鸣等人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魏仲平不是自杀，而是被自杀的？” “有这个可能。”张旸没有把话说死。 顿了顿之后又道：“要是现场没有留下第三人的线索的话，就很有可能。” “……和李天来家一样？”钟鸣道。 “是的，专业人士。” 张旸点点头，又问道：“确定李天来和王雨珊尸体的位置了么？” “确定了，已经审讯出来了，已经派人过去挖掘了。” 点点头，张旸不再说话，看向周俊：“这个案子背后应该还有人，不过这也是显而易见的，我也帮不上其他的忙了，先回去吧。” 看了钟鸣一眼，周俊答应道：“走吧，我送你回局里取车。” 第70章 “多谢。” 回到市局，张旸正准备离开，被周俊留下来了，上楼进入刑侦处，在周俊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监控视频。 “只有这三个人？” “是的，我们看过小区的所有监控，只有这三个人有嫌疑。不过，他们早已经离开了，第一次联络还说在外面旅游，之后就彻底没有消息了。” “所以这三个人肯定有问题。” “嗯，确实。不过我们搜索过他们的信息，没有发现。” “按照现在的样子肯定搜索不到的，他们都做了伪装。” “哦？”周俊惊讶。 张旸伸手指了一下定格的画面，道：“这个老头肯定不是什么老人家，只是装出来的，看他的行动就知道了。” “另外就这一男一女也做过伪装了，只是原本的样子是如何的却不清楚。” “老周，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吧。” “什么意思？”周俊不高兴的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这三个人比魏仲平和他的手下加起来都要危险，还有那个狙击手，有发现魏仲平手下有这个人么？” “……没有接到通报。”周俊摇头。 “这不就是了。这些人应该是已经撤了，他们为的只是灭口，或者可能是监督魏仲平的工作。” “但现在这些人全都消失了，也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我觉得这件事要想查下去的话，肯定需要大量的时间。” “而且，这些人太危险了，不为你们自己考虑，也得为你们家人考虑吧？” 从穿上这身衣服开始，周俊就做好了殉职的准备，但家人……是一个跳不过的话题。其他犯罪分子倒好说，要真是穷凶极恶，不讲规矩的罪犯，要么一网打尽。 要么就只能慢慢谋划。 否则逼急了真的会对家人动手，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一脸凝重的周俊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听你的，这事我会汇报上去。而且这个案子接下来应该是禁毒那边接手。” “嗯，也行，相对于你们，禁毒那边的危险性确实更大。不过你可以提醒王科长一句，就算是抓住了尾巴，派遣卧底也要慎之又慎，最好是向上级请求支援。” “这些人很专业，也极其谨慎，只要有一点马脚，不，只要有一点怀疑，他们可能就会悍然出手杀人。” 见周俊想要说什么，张旸阻止对方：“你想想我被袭击的时候，那个狙击手连犹豫都没有，在看到没有机会击毙我后，就果断转移目标，干掉那五个家伙就知道了。” 一番话说服了周俊。 “我会提醒他们的。” “对了，你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周俊问出了一致的疑问。 看了周俊一眼，张旸笑了：“我喜欢研究，追根究底，加上看了不少专业书籍，眼神好，加上更细心吧。” 这个回答让周俊不置可否，但也没有追问。 他是相信张旸的，不然对方不会这么帮忙，所谓论迹不论心就是如此了。 “行，我都记下了，奖金的事情我会帮你盯着的，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等奖金下来请你吃饭。” “你说的啊，我可记着了。”周俊笑着伸出手。 两人握了一下后，张旸转身离开，下楼开车回家了。 …… 停好车上楼，在门口张旸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赵美丽。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进来说吧。”打开门请赵美丽进屋，张旸跟着进去随手关上门。 嘭，防盗门刚关上，赵美丽便直接凑了上来，探出红唇。 一回生二回熟，张旸也不客气直接搂住对方，双方唇枪舌战，衣服一件件减少进了卧室…… 第71章 接近一个小时后，张旸躺在床上抽烟，赵美丽白皙的胳膊放在其胸膛之上。 “干爹判了，十一年，我去看过他了。” 张旸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他让我离开锦城，但是我不想。我把之前的生意都处理了，旸哥，我跟你吧？” “跟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做生意。” “也不需要你做生意，我帮你啊，你画画那么厉害，我帮你找个店铺，然后咱们卖画怎么样？你之前的画太便宜了，我觉得一幅画至少得涨个好几个倍才行。” “我们慢慢做大做强，再后面可以开画展，开画廊……” 听着赵美丽对未来的畅想，说实话，张旸心动了，关键是不需要他出钱。 至于什么吃软饭之类的……他记得好几年前体检的时候，医生就说他胃不好，饭吃软点对身体好。 “你有那么多钱？” “没有，不过一千多万还是有的。”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张旸暗自摇头，但听到后半句就无语了。 一千多万啊，还是现金，这…… “行吧，那你选地方，刚好我也没有住的，最好能够选那种两三层的独立铺子，楼下作为工作室，楼上装修好可以住人。” “好啊，不过这种铺子可能得长租，而且还得找那种专门规划出来的地方。” “东郊记忆啊，那地方不错。”张旸是有目标的。 本来他就准备在那个地方租一间铺子的，现在有人出钱，倒是好办了。 “那地方倒是可以诶，我出钱加运营，你技术入股，咱们八二分账。”赵美丽一下子坐起来说道，露出大片春光。 “这样你太吃亏了，五五吧。” “……我说的是我八你二。”赵美丽幽幽道。 张旸：“……” “那不行，咱们生意归生意，得好好说清楚。” 短暂的尴尬过后，脸皮厚的张旸反应过来，还是理智战胜了精虫上脑。 “行啊，那就聊聊。” “……” 两人坐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讨价还价，还好赵美丽不介意，不然两人肯定当场掰了。嗯，也不对，张旸本来就没说过要负责的话，赵美丽好像也不介意。 所以无所谓掰不掰。 最后一番讨价之后，两人终于商定了一个都能接受的比例，五五分成。 这些商讨的结果也没有写在合同上，反正张旸是相信自己的人品的，至于赵美丽……她不相信好像也没有办法。 商量好之后的路，两人都放松了下来，然后又是一场大战。 战斗结束吃了个饭，赵美丽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至于张旸今晚便没有出去摆摊，难得的休息了一天。毕竟顾问费就有十万，还摆什么画摊啊，休息两天不过分吧？ …… 在搞定魏仲平的亿星物流公司后，虽然还有首尾没处理完，但是专案组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专案组解散的第二天，十万块顾问费就打进了张旸的账户。 这笔钱赚的很快，主要是时间短。 几天后，猴子也得到了奖金，总共六万多。张旸的奖金也到账了，因为有顾问费的原因，四十万。 加上十万块顾问费刚好五十万。 拿到奖金后的第二天，张旸便叫上猴子和黑脸儿两人吃饭。 一家大排档，张旸停好车走进去的时候，猴子、黑脸儿两人已经到了。 “哥。” “哥。” “坐坐坐，都不是外人，点菜了么？” “点了哥，你再看看，要不要加菜。” 拿过菜单看了两眼，张旸点了两个菜，便放下了。 随后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一人给了猴子。 第72章 “黑脸儿，这次的案子猴子给的消息更重要，虽然他也得了奖励，但该给的还是得给。里面是一万块。” “另外给你转八千过去，你查收一下。” “……哥，这次是猴子帮忙的，我的不用给了。”黑脸儿道。 “是啊，哥，我的也不用给，上次打听消息你给钱了的，这钱再怎么也不能要了。何况要不是你，我估计就进去了，再要这钱，我成什么了？不能要，肯定不能要。” “行了。” 制止了将现金还回来的猴子，张旸道：“一码归一码，钱不多，就是个心意都收下。” “另外之后我会开个画室，黑脸儿你看看要不要来帮忙，有事的时候就出去打听消息，没事的时候就在画室帮帮忙，我给你加两千工资。” “我愿意，哥。”黑脸儿赶紧答应道。 不说别的，就说张旸对他的好，就是不给钱他也会过去帮忙，更何况现在还加了工资。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喝酒。” 张旸端起酒杯，黑脸儿和猴子也赶紧把酒杯倒满端起来，三人碰了一下后，一口闷了。 喝酒吃肉聊天，三人之间气氛很好。 只是猴子似乎有些心事。 他心里的事张旸大概能够猜到，估计是看到黑脸儿跟了自己做事，也想跟着。 但张旸没提。 一来画室地方虽然选好了，但还没有收入，未来怎么样不确定。二来猴子也就打架还行，打听消息什么的，比起黑脸儿来说差远了。 说白了，张旸不需要猴子这个人。 不需要就没有价值，对于没有价值的人，每个月花钱样子，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所谓生米恩，斗米仇。道理他懂，也见过很多，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犯迷糊。 …… 东郊音乐公园，靠近主道边的一座独立三层小楼。 纯工业风的楼房里什么都没有，张旸和赵美丽加上黑脸儿三人在楼里逛着。这里已经被赵美丽买下来了。 虽然这个地方属于市政项目，但房产还是可以买卖的。 经过最新的打造之后，无论是园区配套还是环境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而这栋楼最让张旸满意的，还是后面的一个院子。 院子有统一规划的围墙，一百二十平左右，建筑面积两百平，上下三层就是六百多平，总价值五百八十万。 还要装修，如果按照三人的想法，材料用好一些的话，还需要六十多万，只是基础装修，没算软装。 软装最主要的就是作为生活区的三楼。 隔出两个卧室一间书房加上一个客厅，以及厨房、卫生间等。 二楼会单独隔一个卧室出来，黑脸儿准备住进来。 在没有对象前，他也不打算在外面花钱租房子了。有免费的还花钱，而且条件还没这边好，除非脑子瓦特了。 当然想要住进来最少还要一个多月，这还是要除味除甲醛操作之后才有这么快。 “这地方不错，就这里了，一楼就不做隔断了，在那边做一个卫生间，然后这边弄一个吧台，其他的就按照展室来布置就行。” “到时候我临摹些画作挂上，再放上些椅子之类的，再放置一些画板这类的。” “二楼除了休息室以外，你看着布置就好了，之前我们说过的，不接教育培训啊。”最后这句，是对赵美丽说的。 “知道了。”翻了个白眼，赵美丽看着空旷的二楼道：“在这里放置些棋牌、桌游，这里放一桌九球，闲来可以玩。” 第73章 “二楼就作为我们的休闲区，怎么样？” “……可以。” 一番规划完毕，赵美丽开始联系装修公司，而张旸则留下黑脸儿帮忙，自己开车离开了。 虽然现在有了一百多万的存款，但赚钱的事情不能停。每天赚的不多，但也能聚沙成塔，总比坐吃山空的好。 而且他也想好了。 要是画室那边的生意不好，他就继续摆摊。 反正摆摊的收益不错，至于赵美丽，据说还有两三套房产，加上现在这套大几百万的房产，就算是生意失败也不至于饿着。 一个多月后，画室装修完毕。 张旸去看了一下，很不错。软装赵美丽也搞定了。 后院也布置了花园和休闲区，还有一块户外锻炼区，这里张旸准备没事的时候教黑脸儿几手，将他的格斗实力提升一下。 除味除甲醛之后不久，张旸和黑脸儿两人就兴冲冲搬进了新住处。 赵美丽也没有闲着，将住处的东西大半东西都搬了过来，还占据了三楼的主卧。当然了，张旸的卧室也不小，同样是套间。 至于书房则给赵美丽用，张旸不需要书房，他的主要工作区域在一楼。 哦对了，赵美丽在三楼还准备了一间安全屋，安全屋不仅仅有厚重的钢芯大门和面部识别加密码锁，里面也单独做了通风系统。 只是不知道这间房子用来做什么。 如此，“画家”工作室便在默默无闻中开始了正式营业。 三天时间，张旸画了数十幅肖像、风景素描，赵美丽将其一一装裱起来挂在一楼的展墙上作为装饰和展示。 这些精美的画作引来了不少人的参观，当然，也有少数人照顾了画室的生意，一部分则买走了几幅墙上的画作。 总的来说，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 但是要想赚回投入的大几百万，肯定要许多年。 不过这些张旸不在乎，赵美丽这个小富婆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也就只有黑脸儿了。 …… 呼，啪啪，嘭嘭…… 早晨七点，画室后院的运动区，张旸正在教授黑脸儿和赵美丽格斗技巧，还包括飞石。 这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张旸有足够的耐心，而黑脸儿和赵美丽两人也学的很认真，他们都有一定的基础，特别是赵美丽。 能够看出来，她有格斗的基础，在外面一个人对付一两个大汉是没有问题的。 在张旸的指导下，她的进步是最快的。 至于黑脸儿，则胜在灵活，手巧，对于飞石技艺领悟很快。 叮铃铃。 前门铃声响起，张旸停下动作，对两人说了一句：“继续。”然后独自走向前厅。 单面玻璃门前，一个穿着西装，用丝巾装饰领结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看到这人，张旸眉头一皱，随后按下开门按钮，脸上浮现出笑容。 “先生你好，我们画室还没有开始营业。” 门口的西装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你好，我想见见你们的老板，也就是这些画作的艺术家。” “……好的，先生请进。” 看过名片之后，张旸礼貌的请对方进来，在一楼会客区坐下。 “这些画作出自我手，黄先生有什么指教？” “不不不，指教不敢当，我只是想买下剩下的这些画作，在我眼里，他们就是绝对的艺术品。” “哦？”张旸一笑，并没有太过惊喜的样子：“不知道黄先生想出多少钱。” 第74章 “一副一万块怎么样？”说完，黄先生又露出一副惭愧的模样：“我知道，这些艺术品一万块一幅有些少了，但是，您知道的，我是一个生意人，在您的名气不够大之前，只能给出这个价格。” 这个价格低了么？ 绝对不低。 要知道画室之前售出的画作，一幅画最高的也就卖到了三千而已。现在对方给出三倍多的价格，肯定是赚了，而且赚的不少。 就像这位黄先生所说，画画的技艺再高超，没有足够的名气，画作的价值也就那样了。 而且现在墙壁上挂着的画有六十五幅，一万块一幅买下的话，总共就是六十五万，这么一大笔钱，画室可以半年不用开门了。 但，天上有这么大的馅饼掉下来？ 打量着黄先生，张旸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后才伸出手：“多谢黄先生看得起，成交。” “哈哈哈，成交。” 随后，张旸叫来赵美丽，开始结算，一直到中午将所有画作打包送上车，和黄先生挥手告别之后，才算是轻松下来。 大门一掩，今天放假休息。 一楼大厅吧台前，张旸和赵美丽坐在那里，黑脸儿进了吧台，泡好茶送过来，也在旁边坐下。 “啊，真好啊，所有画作一销而空，净收六十五万，要是每个月都有这样的大生意的话，用不了两年我就能把投入赚回来了。” 对于赵美丽的乐观，张旸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要是每个月都有这样的好事，两年后我就抛开你单干了。” “你敢！”赵美丽仿佛炸毛的小猫一般跳了起来，随后看到张旸的淡定，又露出卑微的笑：“好哥哥，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大不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好了。” 看着女人勾人的眼神，张旸暗骂了声“妖精”，随后不理对方，起身上楼准备洗澡。 水放好刚准备洗，浴室门被推开了。 张旸：“……” 杨庆区某高档小区，这更是个小区的房子最低都是大平层起步，顶跃，楼王位置的跃层几十套。 身处市区，却居住在空中豪宅，能住在这里的要么是社会精英，要么就是有钱人，非富即贵。 七栋七零一。 这是一套两百平米的大平层豪宅，独立电梯入户，装修自然也是不菲。 客厅里，周俊带着两名刑警坐在客厅，男主人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可爱的儿子，一脸悲伤和焦急。 “昨天上午我去律所上班的还好好的，怎知道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只剩儿子一个人在家，给琴琴打电话也没人接，给亲戚朋友联系，他们都说没有见过琴琴。” “之后我才找了物业查看监控，她是一个人出去的，走的很匆忙的样子，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报警了，但是派出所的民警过来看了一圈后，只说未到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然后便离开了。” “现在，现在你们告诉我，她，她……” “找律师，请节哀。”坐在旁边的周俊说道。 话一出口，赵律师猛地抬起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音量提高：“节哀，你让我节哀？那是我老婆，是我儿子的妈妈，一句节哀就能带过么？倒是说的轻巧。” “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就算是你们警方抓住了凶手，我也会起诉你们，是你们，在我报案的时候，用一句不满二十四小时不立案就把我打发了，现在她……我会起诉派出所，起诉你们警方！” 第75章 看着情绪激动的赵寅南，周俊也是脸色一沉，但又看了一眼被抱在怀里有些吓到了的孩子，心里一软，脸色恢复正常，温言劝道： “赵律师，起诉是你的权力，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先将重心放在调查您妻子被害的案子上。我想问一下，除了监控视频以外，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周琴琴女士有什么异常？有没有提到过仇人，或者和谁起了冲突之类的事。” “……没有，我不记得。”赵寅南想了一会儿后，摇头道。 “那她离开家，有没有跟你联系，或者留言之类的。” “没有，我可以把我的手机给你看，一点消息都没有留下。” “你工作中和别人有结过仇，可能报复你家人的情况么？” “想不到，不过我的工作性质可能会得罪一些人，但是，据我所知没有到杀人的地步。” “……方便我们到处看看么？” “可以，你们请便。” 周俊起身，和手下戴上手套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调查。赵寅南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的儿子轻声道： “爸爸，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听话，妈妈说，生气会长皱纹的。” 听到儿子的话，赵寅南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儿子的头顶，双眼通红的抬头望天，仿佛在强行压抑内心的悲痛，不想让儿子知道真相。 “周处，有发现。” 突然，一位刑警喊道。 周俊和另一位同事赶紧过去，赵寅南也抱着儿子走进了书房。 书房，一幅一家三口的彩绘素描肖像画摆在那里。 看着裱装过的肖像画，周俊眼神一闪，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赵寅南：“赵律师，这幅画是……” “哦，这幅画是两个多月前吧，在春熙路逛街的时候，找一个路边画师画的。” “行，知道了，方便的话我们需要把这幅画先带走。” 赵寅南摇摇头道：“你们可以拍照，但是这幅画不能带走，看到这幅画我就会想起琴琴。” “好吧，我们拍张照。” 对方的拒绝周俊没有为难，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后，便继续走动调查。半个小时左右，又问了一些问题，便带人离开了。 …… 画家工作室。 下午五点三十多，张旸三人在后院准备烧烤，炉子的火都升起来了，却响起了门铃声。 “黑脸儿，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好的，哥。” 黑脸儿放下手里装着木炭的箱子，擦了擦手，向前门走去。 不一会儿回来，身后跟着周俊和一名便衣刑警。 “哟，老周来了，你可真是凑巧了，我们刚刚弄好准备烧烤就到了，坐坐坐，喝点什么别客气啊。” 一边将肉串放上烤架，张旸一边招呼进来的周俊两人。 “那确实挺巧的，刚好没吃饭呢，蹭一顿。” “没问题啊，坐，黑脸儿，给你周哥他们一人拿一瓶冰阔乐，人家一看就是上班，别拿啤酒。” “好的，哥。” 放下酒瓶的黑脸儿在旁边的保温箱取出两瓶冰可乐，开盖后递了过去。 “谢谢。”道谢之后，周俊一手拿着可乐，一手拿着手机走到烤架后面，挨着张旸在旁边的高凳上坐下。 “找你有事。” “有事你说啊。”张旸忙活着刷油，笑着回道。 “你看看这张照片，有印象么？” 调出在赵寅南家里拍的照片放到张旸眼前。 “这张画啊，有印象。”只是瞥了一眼，张旸就认出了画上的三人，收回目光手上不停地介绍道：“当时这一家三口来我的画摊画了一幅画，这个女人还给了我一笔不菲的打赏。” “孩子也很可爱，我记得很清楚。对了，你突然问这幅画，怎么了？” 第76章 “这个女人名叫周琴琴，男人赵寅南是一位律师，周琴琴在今天上午十点三十四分的时候，在锦江下游被发现，死了。” “……” 张旸手上的动作一停，抬头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死了？他杀？” “是的，钝器击打头部造成颅骨骨折死亡。”说完，周俊喝了一大口可乐。 “……”沉吟几秒后，张旸继续烤着烧烤，一边做事一边道：“当时他们一家三口过来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人很幸福，孩子也很有礼貌。” “周琴琴看起来很年轻，而且心地很善良。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她愿意给一个街边的画师额外打赏。” “对了，赵寅南做什么工作的？” “律师。” “说不定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呢。”张旸耸耸肩。 这个行业得罪人很正常，所以很多从事律师行业的人，特别是在行业许多年的精英，接案子都比较谨慎。 “我们调查过了，没有发现嫌疑目标。另外周琴琴离开家的时候，把儿子独自放在家里，走的时候也很匆忙。” “把儿子独自留下了？”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张旸摇摇头道：“这不像是她能够做出来的事。” “所以呢？” “所以肯定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杀人。凶手要么在小区外面蹲守，发现周琴琴出门后跟踪，找机会下手了。要么就是对周琴琴很熟悉的人。” “甚至可能她急匆匆出门，就是和凶手进行了联系。她有可能比较信任对方。” “……出轨？”沉默一会儿后，周俊憋出两个字。 “有可能。”张旸没有反驳，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如果周琴琴出轨的话，动手的那个更有可能是她的丈夫。” “先死的大概率也是情夫。” “另外就是从我和他们画画的时候接触来看，两人很恩爱，应该不存在出轨的问题。不过你们也可以调查一下，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对了，周琴琴的其他通讯记录呢，除了手机以外，微信、qq，等等社交软件查了么？” “还没有，不过技侦处已经在处理了。”周俊回答。 “说不定这里面有发现呢。”张旸一笑，又道：“还有一点，周琴琴为什么会急匆匆的出门，这个问题如果搞清楚了，说不定案子就破了。” 点点头，周俊没有说话。 “好了！”张旸突然扬起手里的烤串，递给周俊几根，其他的放到黑脸儿端来的盘子里，继续烤下一波。 “你们先吃啊，别客气，都是大忙人。” “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周俊哈哈笑，起身走到遮阳伞下坐好，吃了起来。 吃了好几串，又将最后一口可乐下肚，这才起身告辞，带着手下离开。 …… 市局刑侦处一大队，会议室。 锦江浮尸案是由一大队负责侦办的，周俊这位副处长兼任一大队大队长自然要主负责。 “说说今天调查的情况。”坐在上首的周俊开口道。 “周处，我们走访调查了小区居民，根据小区居民所说，死者周琴琴的性格很好，与人为善，还经常帮邻居的忙，风评很好，没有和谁结仇。” “周处，我们调查了死者的账户信息，以及社会关系。死者周琴琴是全职太太，账户存款还有三十七万元整，最近的支出都是手机支付，就是普通的家庭支出，学校、医院、菜市场等等。” “周处，我们调查过死者周琴琴离开小区之后的轨迹，最后跟踪到金融岛附近失去踪迹。另外从监控上，暂时没有发现有人和车辆跟踪的情况。” 第77章 “周处，我们这边走访了死者周琴琴经常去的健身房和瑜伽馆，暂时没有发现和其有亲密关系的人，根据健身房和瑜伽馆的工作人员、教练、老师所说，周琴琴每次上完课就独自离开了。” “监控视频也拿回来了，最近半个月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异常。其他的监控视频还需要时间查看。” “……” 听完一条条汇报，周俊等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也就是说，目前来看，周琴琴的死因成谜，连一个嫌疑对象都没有。 可是，一个性格如此好，与人为善，又没有交往杂七杂八朋友的女性，谁会杀她呢？还是用钝器重击头部这样残忍的手段。 沉默好一会儿后，周俊才开口总结道：“目前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但是，死者周琴琴当天急匆匆离开是肯定的。” “这就是疑点，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是不会有那种表现的。” “接下来，我们的调查重点，一个从金融岛开始尽快确定周琴琴的行动轨迹，找到遇害的第一现场。” “第二个，调查死者的所有社交软件。” “第三个则是死者的丈夫赵寅南，你们这一组人主要负责他，对他案发当天的行踪全部给我查清楚。” “是！” 周琴琴被杀，凶器没有找到，只能确定为类似铁棍一类的器物，死亡时间确定了，就在她离开家当天下午四点到四点十三分之间。 也就是其离开家的一个小时之后。 死亡时间的确定让警方清楚，周亲亲的死肯定不是一起激情杀人，而是有预谋的。 否则凶手不会选择大白天动手。 但是经过两天的走访调查，调查到的信息极其可怜，甚至说没有。 因而周俊等办案刑警将目光都放在技侦处的身上，期望能够从周琴琴的社交软件里找到一些线索。 就在警方全力调查的时候，一件事轰动了锦城。 死者周琴琴的丈夫，律师赵寅南，将辖区派出所和派出所所属的分局，一纸诉状告上了法院，诉由是派出所和分局不作为导致其妻子惨死。 这件事被很快传播出去，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派出所和分局的压力很大，市局的压力同样不小。 自然的，周俊和其手下的办案刑警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技侦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市局技侦处。 “周处，根据我们的分析，周琴琴的qq聊天软件联系人中，这个人有可疑。聊天信息在周琴琴出事当天被删除了，经过技术恢复，我们将其最近七天的聊天记录找回来了。这些是详细记录，您可以看一下。” “多谢。” 道谢之后，周俊坐在电脑前，一条一条的看了起来。 “……” “我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我现在很害怕。” “你发现什么了，先不要害怕，周围有其他人么？” “没有，没有其他人，我在家里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后面周琴琴没有回复了，又过了两天之后，也就是案发当天，周琴琴再次与这个网络名叫“走出去看世界”的人重新聊了起来。 “在么？” “在的。” “我更怀疑我老公了。” 过了好几分钟，对方回复：“你老公？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怀疑他？哦对了，你上次说过的发现了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我不能说。” “你不是说很爱你老公，他也很爱你么，既然相爱，你就不应该怀疑他，你要相信他。你和他沟通过么？” 第78章 “没有。” 过了两三分钟后，周琴琴再次回复：“你方便出来见一面么？我想和你当面聊聊。” “这样聊天不行么？” “我很害怕。” “……行吧，那你先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除，然后开车往南走，我在金融岛那里等你。” “好，我马上出来。” “那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没事，我等你。” “记得把记录删了。” “知道了。” 其中一些日常的聊天信息就算了，但这些信息非常重要，看完之后让周俊对赵寅南产生了怀疑。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赵寅南最近搞出来的动静。 如果他是凶手，为什么要闹得这么大？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啊。毕竟这样做的话，会让一些视线放到他的身上…… 难道说，他是为了施加压力，从而干扰我们的调查？ 应该不可能。 不说有没有效果，就说这样做反而可能让他进入警方视线，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周俊看向技侦的同事问道：“这个人的ip位置能锁定么？” “可以，我们尝试锁定过了，但锁定的登录ip是一个公用的ip地址，我们查了电信局，子地址属于一家网吧。” “小吴，带人去这家网吧，查一查最近一周的登录记录，另外把网吧的监控带回来。” “是！” “麻烦你们再试试，看能不能直接锁定个人。另外qq信息不是都要求实名登记了么？看能不能把个人信息查出来。” “……我们尽量努力。” “好，多谢，我先走了，这些资料我带一份回去。” “没问题。” 一大队终于发现了一个嫌疑人。 这个人就是网名为“走出去看世界”的人，但目前为止，并不确定此人的身份，但从聊天上来看，此人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周琴琴的。 …… 夜里十点过，画家工作室。 黑脸儿从外面急匆匆的跑回来，直接上了三楼。 还没有睡觉的张旸看着上来的黑脸儿，起身走到了面向小院的阳台上。 “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跟踪赵寅南么？” 周俊离开之后，张旸就把黑脸儿派了出去，让他跟踪赵寅南。 从直觉上，加上周俊当时给出的线索，张旸觉得，赵寅南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个人有可能隐瞒了一些事。 至于让黑脸儿去跟踪，这次并不是为了钱，而是纯粹的好奇，以及对于破坏了美好事物的人的不满。 在他看来，他见过的周琴琴是一个好人。 好人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结果。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为她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是张旸想要做的事。 “哥，我有发现。” “哦？”张旸回头看向黑脸儿，示意他继续。 “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赵寅南独自开车出去，然后在一家烧烤摊坐了半个多小时，吃了烧烤才回家。” “……这就是你的发现？”张旸无语。 “哥，他一个人啊，而且开着车没有喝酒，我打听过了，那家烧烤很出名，而且赵寅南也是那里的常客。” “……”这次张旸沉默下来。 他明白黑脸儿的意思了。 一个刚刚失去深爱的妻子的丈夫，会在夜里九点的时候，开车出去吃最喜欢的烧烤么？ 就是山珍海味也应该没有胃口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借酒浇愁，但关键赵寅南并没有喝酒。 而这些行为，和他最近上蹿下跳的行为明显相矛盾。所以，这个人有问题！ “行，我知道了，你想办法打听一下赵寅南的事，看看他最近在忙什么，还有和谁交往密切。” 第79章 “那跟踪的事呢？” “我亲自来。” “好的，哥，那我出去了。” “行，注意安全，另外别苦了自己，该休息休息，还有花了多少钱给我说，我给你报账。” “好呢，哥，你放心吧。” 黑脸儿转身和赵美丽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张旸也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和坐在客厅的赵美丽说了一声，然后便下楼开车出去了。 路上，张旸接到了周俊的电话。 “喂，老周。” “小旸你在哪呢？” “我开车呢，有事？”张旸没将自己得到的线索告诉对方。 “有点事想请你参谋一下。” “案子的事？”张旸问道。 “是的，现在方便么，见个面。” 看了一眼导航的距离，张旸道：“现在不太方便，电话里方便说么？” “……”沉吟几秒后，周俊将技侦处查到的信息讲了出来，然后说道：“技侦那边定位了，ip位置在网吧，我们怀疑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凶手。” “很有道理。” 张旸也觉得这个人可疑，又问道：“那个网友的个人信息应该不是真的吧？” “我们还在查，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行，你们查吧。我觉得这个网友的个人信息应该不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故意接触周琴琴的？”周俊的反应不慢。 “是的，不然你想，一个正常的网友会天天在网吧等着和对方聊天么？而且还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从没有见过面？”周俊惊讶道。 “呵呵，很明显嘛，如果见过面的话，周琴琴和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聊天了，不是有一句＜这样聊天不行么＞，这句话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两人没有见过面。” “也正是没有见过面，加上对方聊天时候的用词，很容易取得信任，周琴琴也才将这个人当成一个知己。” “……那你有什么想法？”沉默片刻，周俊问道。 张旸沉默不说话。 “放心小旸，虽然这个案子没有悬赏，但如果你提供的想法、信息有用的话，我会申请奖金的。可能不太多，但两三万应该没问题。” “不是钱的事。这个案子我可以免费帮忙，周琴琴毕竟是第一个打赏我的客人，而且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 “至少，伤害她的人，不应该逍遥法外。”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旸已经到地方了，将车停在路边，抬头望着一栋楼的其中一层，那里就是赵寅南和周琴琴的家。 “……谢谢，那小旸你的发现能告诉我么？” “现在还不行，我得证实几件事。” “……行吧，那你小心点。” “嗯，放心，我的身手很不错的。” 挂断电话后，张旸放下手机，又盯了一会儿才将座位放倒斜躺着等待目标出现。 翌日上午七点五十，一辆银白色路虎揽胜从小区车库驶出，看到这辆车，张旸精神一下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跟过去，而是等到路虎离开之后，才启动汽车驶向小区车库。 “请问您找谁？” 小区保安尽责的将张旸拦下询问登记。 “我找七栋七零一的周琴琴，我是他表弟。” “先生贵姓。” “免贵姓张。” “我们需要登记先生的姓名和手机号，以及车牌。”因为案子没有发生在小区内部，小区保安并不知道周琴琴出了事。 而张旸也是尝试，没想到小区物业真的不知道。 “没问题，我的手机号是……” 登记完毕，交代了临时停车的位置后，张旸就被放行了。 将车子开进负二楼找到停车位，张旸进入电梯，这才发现电梯有梯控。 第80章 这就麻烦了。 从电梯出来想走安全通道，却发现安全通道从里面锁住了，没有锁，想开都开不了。而且，对着安全通道的位置，也有监控摄像头。 “叮，检测到宿主急需，特奖励万能电子安全卡一张，完美级黑客技术。” 赖斯！这次系统来的恰到好处，没有迟到。 要是再迟到一会儿，说不定就要引起小区保安注意了。 伸手放入口袋，意念一动，一张白色卡片出现在手心，这就是万能电子安全卡了。 有了装备，张旸重新进入电梯，白色卡片在梯控仪器上一刷，滴的一声，再按下七楼按钮，电梯启动开始平稳上升。 七楼到了，开门出去就是701。 打量一番后，确定入户门厅没有监控后，张旸这才靠近防盗门。 防盗门是那种高级的指纹密码锁，但开锁对于张旸来说并不复杂，而且之前没有工具，现在却有一张万能电子卡。 卡片在门上一刷，解锁成功。 戴上手套打开房门，穿上鞋套，又从空间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上后进入房间。 客厅安全，没有发现监控。 完美级侦查与反侦查让他对客厅等区域的情形快速掌控。 “书房。” 他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赵寅南使用的书房。 周琴琴和网友“走出去看世界”的聊天记录里，提到过她看到了一样东西，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大概率是属于赵寅南的。 毕竟，她说了她怀疑自己的老公。 而这个东西既然被周琴琴发现，虽然不知道是从电脑还是手机上发现的，但现在要搜索的话，书房有发现的可能性最大。 然而刚刚打开门，只是看了一眼，张旸就停下了。 坏消息：有监控。 一个藏在玻璃柜上的手办的眼睛有问题，被针孔摄像头调换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没有发现发射器，也没有连接线。也就是说，这个摄像头应该只有录像功能。 既然可能只有录像功能，那就好办了。 张旸大着胆子靠近，将手办取下检查，果然，一番检查后确认，这个摄像头就是直接连接到书房桌上电脑的，数据都存储在电脑里。 简单了。 将摄像头放回原处，在书房检查一番，没有发现线索的张旸直接打开电脑。 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电脑有密码。但这种简单的六位数密码，并没有拦住他，二十多秒后，一番操作的张旸成功解锁电脑，然后开始一项一项的查看。 没有发现。 又尝试恢复最近删除的文件。 十几分钟后，现编写的程序开始运行，运行几秒而已，第一个被删除文件出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份份文件、图片被恢复，出现在电脑的一个设定好的文件夹内。 用一个u盘将恢复的资料拷走，又清除痕迹，恢复原样之后，张旸快步下楼开车离开赵寅南家。 回到车上，张旸搜索商场，开车过去买了一台电脑，随后直接在商场地下车库查看起了u盘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内容大多是一些过期的法律文件，只有少部分是照片。 从这些法律文件可以看出，赵寅南在工作上面很努力，很忙，收入也很可观。 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筛选之后，不久，一张照片引起了张旸的注意。 照片是在一个类似ktv包房内，没有女人只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赵寅南。而在几人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现金，初略看至少有上百万。 第81章 照片中，赵寅南一脸兴奋的双手环绕虚抱着现金，而另外三人里，一人大笑着端着酒杯，另外两名年轻些的则表现的比较矜持。 看样子，那个大笑端酒杯的男人才是除赵寅南之外的头头。 不过，就是这张照片么？ 再看一眼删除照片的时间记录，确实是在周琴琴出事当天。 可是就这么一张照片，就算是发现了又有什么问题？是因为和赵寅南平日里的形象不符？还是其他？ 谁都喜欢钱，而且赵寅南肯定不差钱。 不说别的，就说他手上的那块表就价值几十近百万。 这么一个有钱律师，就因为这张照片杀人？就因为那一堆现金？ 还是说，照片里的另外三人有问题？ 将这张照片单独拎出来，张旸继续查看其余的照片和文件。没有另外的发现后，这才合上电脑。 想了想，张旸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先联系了黑脸儿，将照片进行了分拆，三个人在剪裁之后分到了三张照片上发送过去。 接收照片的黑脸儿立刻开始打听这三人的身份。 下午六点过，黑脸儿回了电话。 “哥，这三个人应该不是道上的，没有打听出来，要想打听的话需要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先别打听了，我再找人问问。” “好的，哥。” “对了，赵寅南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发现。” “行，你小心点，我觉得这个赵寅南不简单，有可能一直在暗地里从事什么非法生意。” “知道了哥，我会注意的。” “嗯，我先挂了。” “好的哥，再见。” 挂断电话后，张旸给周俊打了电话过去。 “老周，网上的信息查到了？” “和你想的一样，ip地址到了那个网吧就断了，猜测是地址被盗用了。另外那个qq号也已经确定被盗有几年了，是最近一年才开始活跃的。” “而且个人信息都被篡改了，却依然可以使用，对方是个高手。” 和自己的预料一样，张旸没有多意外，沉默几秒后道：“我这里有点发现，你要不要看看？” “说地址。”周俊倒是不遮掩，直接问地址。 “哈哈，”张旸一笑，报了自己的位置，约在了工作室见面。 很快周俊一个人开车过来了。 “小旸！” “老周，走我们后院聊。” “好，走。” 拿起桌子上已经泡好的茶，周俊在后面又拿了个杯子，跟着张旸去了后院，至于赵美丽，对周俊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坐在吧台上操作电脑，动都没动。 她在处理工作室的事情。 后院，在凉亭下的茶座坐下，看着打理好的精致小院，周俊感慨道：“你这院子是真的好，平常在这里坐着喝喝茶，是真的舒服啊。” “呵呵，这院子可不是我的，我只有使用权，房东是屋里那位。”张旸笑着给周俊倒上茶水，道。 “你这软饭吃的，财色兼收啊。”听着张旸中气十足的解释，周俊好笑的指了指。 “可别乱说啊，我可不是吃软饭，工作室只要还开着，我就占了一半的股份，只是房子是人家的而已。” “对了，”周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靠近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和花爷的干女儿凑一起了？” “你知道啊。”张旸挑了挑眉。 “多新鲜啊，花爷就是我们抓的，他的社会关系有哪些我们不得调查清楚？” “那你就说她有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被怼了一句的周俊憋出三个字。 “那不就得了。”张旸撇撇嘴，然后打开放在桌子上的电脑打开，调出照片再将屏幕转过去： 第82章 “说正事，这就是我的发现，你看看。” 说到正事，周俊也收起了神色，一脸认真的看向屏幕上的照片。 看了一会儿后，眉头慢慢皱起，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怀疑赵寅南？” “是的。” “为什么？我们对赵寅南也做了调查，他当天一直都在一家商场的户外咖啡厅喝咖啡，谈案子，一直到离开，总共有两个多小时。他没有作案时间啊。” “你给我说说情况。” “……行，当天……所以他是没有时间的，我们也去调查过谈案子的人，对方也证明赵寅南一直在咖啡厅。” “但是你刚刚说了，是在户外咖啡厅，没有监控是吧？” “……那又如何，有人证啊。” “赵寅南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上厕所都没有？” “……这一点没有调查。不过，商场距离金融岛有五六公里左右的路程，就算是打车过去来回也需要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有这么长的时间，我想对方不会不提及。” “如果不是他亲自动手的呢？” “什么意思？” “看这张照片里面的三个人。”张旸示意。 看着看着，周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照片里面的另外三个人和赵寅南有非法生意往来，而他们很可能会帮赵寅南杀人？” “不是不可能吧？”张旸指着照片上的那一堆现金道：“这堆现金至少有上百万了，什么样的生意需要这么多现金？而且你看这三个人，那个端着酒杯大笑的家伙，就差把我是坏人写脸上了吧？” “……”周俊无语。 他怎么看人家也就是喝了酒高兴而已，但怎么到张旸眼里，就成坏人了？ 不过再加上桌子上的现金……嗯，不得不说，确实有种小人得志的意思在里面。 “老周，”张旸神色严肃起来：“我觉得，这个赵寅南很有可能和这三人进行非法交易，而周琴琴可能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所以她才会害怕，她害怕的不仅仅那份线索本身，还有突然认识到枕边人另一面的震惊和恐惧。” “我觉得，这应该才是她被杀的原因所在。” “金融岛那里，我觉得可以重点调查，好好查一查进出那里的汽车，其中说不定就有凶手的。” “……”周俊低头思索，好一会儿后才抬头道：“好，我回去再让人过一遍。不过金融岛刚刚开发完成，监控还不完善，而外面的道路因为靠近主道，还有高速入口的原因，车流量一直不小。” “所以要想找出一辆车难度不低。不过，我们也可以从这三个人身上找一找，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线索。” “如果简单了，可就用不到你们市局了。”张旸玩笑道。 “哈哈，也是，那行，我先回去把工作安排下去，看来今晚又得加班了。” 翌日周末，张旸带着一些礼物去了孤儿院。 停下车，将礼物分给围上来的孩子，和院长妈妈拥抱之后，院长妈妈拉过站在旁边，穿着弹力牛仔裤，白色帆布鞋，上身白色t恤加衬衣外套的长发漂亮女孩。 怎么说呢，对方长着一张清纯的初恋脸，是那种一看就能给人极大好看的女孩。 之所以称为女孩，是因为张旸目测对方的年龄并不大。 “小旸，你看看，她是谁？” “……”张旸上下打量着女孩，脑海中快速翻动记忆，好一会儿后，一个小小的人影和眼前的女孩渐渐重合： “小雪？！”张旸一脸惊喜。 “旸哥哥，是我。”小雪露出笑容，阳光明媚，有一种春花绽放的美好。 第83章 “哈哈哈，没想到是你，你回来了？” 久别重逢，张旸自然非常高兴。他犹记得当年那个带着鼻涕泡的小丫头，每天跟在自己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 只是后来，小丫头被领养了，而张旸，当时已经是大孩子了，而且他不喜欢被领养，便留了下来。 走的时候，小丫头可是哭的昏天暗地的。 “我现在锦城工作呢，最近周末都来这里做义工。” “挺好，丫头也长大了，大美女了。”张旸笑道。 一旁的院长看着两人，脸上带着笑，拍拍手道：“好了，好了，我们进去聊吧。” “对对，院长妈妈，走吧去你办公室。” 一行三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办公室。 在屋内坐定，张旸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推到院长妈妈面前：“院长妈妈，我最近比较忙，没多少时间，这里有二十万，用来改善孩子们的生活，另外支付适龄孩子的学费等等。” 听到张旸的话，院长妈妈一惊，拿起支票看着上面的一长串数字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不行，你赚钱也不容易，这……太多了。” “不多的，我这个月赚了一大笔，分到手的就有三十多万呢，之前还赚了不少，你就收下吧，为了孩子们。” “……”院长妈妈沉默，好一会儿后叹了一口气：“哎，要是你之前有这样的好心人，也不会早早的就辍学了。” 听到院长妈妈的感慨，张旸笑了：“院长妈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当时的学习情况，就算是有钱也考不上大学的。”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给孩子们买些铅笔和画纸，以后我每周尽量抽一天时间，给孩子们上绘画课。” “旸哥哥你画画很好么？”旁边坐着的小雪好奇的问道。 “还行吧，我现在就靠画画为生，和朋友一起开了一间工作室，前段时间一个老板看中了我的画，六十五幅画，以一万元一幅的价格收走了。” “哇，好厉害。”小雪一脸惊异，还带着惊喜，眼中光芒闪烁。 看了小雪一眼，张旸笑了笑，转向院长妈妈道：“所以，院长妈妈，这笔钱你收下吧，我现在过得很好，也能赚钱。” “……好吧，谢谢你孩子，我收下了，关于上课的事情，我也会尽快安排下去的。” “……”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小雪和张旸便出去了。 一边陪着孩子们玩耍，一边聊天。 而张旸也知道了小雪现在的基本情况。 小雪改名了，现在大名叫慕初雪，二十岁大学毕业后，在港岛实习一年，现在回到锦城，在一家大型外贸公司上班，一个月工资不算低，有一万多。 一个刚刚毕业一年左右的人就能在锦城拿到一万多的月薪，绝对超过绝大部分人了。 要知道，锦城三十岁以下的平均工资，只有四千多。 下午在孤儿院吃完晚饭，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张旸也将画室的地址告诉了对方，让她有时间过去玩，然后便各自上车离开了。 看着慕初雪开着mini离开，张旸也上车走了。 周末下午，刚吃过午饭的张旸准备午休一会儿，黑脸儿回来了。 在外面待了好几天的黑脸儿有些疲惫。 “哥。” “怎么样？” “打听过了，赵寅南的口碑很不错，我扮成客户去了律所打听过，律所的人对赵寅南的印象都很好，一些客户也表示他是一位有能力的律师。” “另外让我打听的交往密切的人，除了同事以外，这个人的社交活动并不多，听说下班之后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都是直接回家。” 第84章 “哦对了，哥，你给我的那三个人我打听过了，另外两个人没有消息，不过那个中年人有人认出来了。” “这个人叫蔡伟，据说他开了一家茶楼，平日里给人放水（借钱给赌徒，以高额利息返还）。另外还有一家游戏厅，有赌博游戏的那种。而且他还和辖区派出所有联系，属于他们的特勤。” “这个家伙利用这层关系，保护自己的游戏厅，然后打击竞争对手。” 听到这里，张旸眯起了眼睛。 就算是搞赌博，放水，也不可能有那么钱给赵寅南。 这人有问题。 “还有其他消息么？” “没了。” “蔡伟和赵寅南的关系呢？” 应该是有些渴了，黑脸儿咕嘟咕嘟的喝水，听到问题后放下水杯：“不清楚，没有查到。按理来说，赵寅南属于精英借钱，还是有钱人，应该不会和蔡伟这样的烂人有交集的。” 确实。 黑脸儿的话很有道理。 但事实上，他们就是产生了交集，而且还有照片。虽然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拍下照片，还存在赵寅南的电脑里。 “行，那就先这样。对了，这次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 “具体多少，给个数。” “……八千，都是买消息用的。” “我转给你。” 说着，张旸拿出手机操作，给黑脸儿转了一万五过去。 “七千是你的辛苦费，接下来暂时不用做事了，我会和警方那边联系的。” “好的，哥。那没事的话我上去洗个澡。” “嗯去吧，洗个澡顺便好好休息，今天应该没啥生意了。” 黑脸儿上楼了，在楼梯口遇到了赵美丽。 “美丽姐。” “黑脸儿回来了，快去休息吧。” “好的，美丽姐。” 两人错身而过，赵美丽下楼来到张旸身旁坐下，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了？黑脸儿没查到什么线索？” “查到了。” “那你还不开心？” 张旸摇摇头：“不是不开心，而是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 “不简单就不简单呗，反正又不需要你操心，那是警察该操心的事。”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张旸一笑。 叮铃铃，门铃响了，扭头看向门口，一位穿着考究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这人的时候，张旸和赵美丽都是眼睛一亮。 这个人正是之前买下六十五幅画作的那位大客户——黄斐。 大客户上门，自然有不一样的待遇。 “欢迎光临，黄先生。” 张旸起身亲自迎接，赵美丽则转身去了吧台泡茶。 提着一个正方形袋子的黄斐走进来，满脸笑容的和张旸握手：“张先生，打扰了。” “黄先生客气了，您可是我们的大客户，请坐。” “哈哈哈，谢谢。” 两人刚坐下，赵美丽也端着茶过来了。 作为一个打造成高端画室的地方，茶自然不简单，正宗的雨前龙井，虽然不是什么特供，但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一公斤得两千多了。 道谢之后，黄斐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将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幅画。 画是装裱好了的，有画框，是一幅肖像素描，看样子还是一幅名画。 将画作完全拿出来后，黄斐介绍道：“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看那个人》，当然这不是原作，原作太贵了我可买不起，但这也是一幅很出名的临摹画，好几年前，我花了十多万美金才求购到的。” “这幅画我准备将它收藏起来，但又想摆一幅同样的画作在书房里。” “嗯，也算是我的一个个人小恶作剧，看看我的朋友们有谁能够看出他的不同。” “不过这么久了，我也拜访过好几名知名擅长素描的画家，但他们的临摹总是差强人意。我希望张先生能够帮帮忙，只要张先生愿意出手，我出五万。” 第85章 “要是作品足够好的话，我会再追加十万到五十万不等，这几乎相当于当时我入手这幅临摹画的价格了。” “嘶。” 黄斐的话让张旸和赵美丽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出手就给五万，无论结果如何。而且要是画作够好还能价钱，最高达到五十万，也就是说，要是画出的临摹画能够以假乱真的话，张旸可以获得五十五万的报酬。 而这幅国外知名画家的临摹画，当时也就近百万的价格而已。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生意，不过…… 经过短暂考虑后，张旸直接答应下来：“我可以接下这个生意，但是我得说清楚。” “张先生请说。” “这幅画我可以临摹，也能保证质量，但我需要打上个人的标签，而且必须是在明显的位置。” 之所以有这个要求，是张旸担心法律问题。 毕竟，临摹画没有问题，但如果一幅以假乱真的临摹画，被这位黄斐先生拿出去按照真品出售，他这位画手可能会以造假的名义被起诉。 五十多万的金额，足够判好些年了。 生意归生意，赚钱归赚钱，张旸肯定不会把自己陷入官司，甚至刑事风险之中的。 这是每个画临摹画的画家都需要注意的。 他们都会在自己的临摹画上打上独属于自己的标签，用来区别真品。 坐在对面的黄斐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也不需要造假，这一点请张先生放心，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您说。”听到对方答应下来，张旸松了一口气。 要是对方不答应的话，他宁愿不接这个生意，不赚这笔数量不菲的报酬。 “我希望你的标记被放在边框附近。我理解你的担忧，虽然我能作保证，但是你必然不会完全相信，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想和朋友们开个玩笑，如果标记被轻易的看到了，那玩笑就不成立了。” “而如果画作要售卖的话，是会取下画框检查的，所以，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风险问题，而我也能达到目的。” 对于艺术品售卖的问题，张旸不是很懂，扭头看向赵美丽。 见她点头之后，张旸也答应下来：“好的没问题。”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交易达成，赵美丽起身示意黄斐去吧台付款，不是别的而是那五万块钱的出手费。而黄斐也没有迟疑，来到吧台直接支付了这笔钱。 叮铃铃，门上的开门铃铛又响了，张旸扭头一看，是周俊。 只是对方的样子有些凄惨。 脸上有淤青不说，右边的胳膊也吊起来了，显然是受了伤。 “你这是怎么搞的？” “嗨，别提了，我……”一脸丧气的周俊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看到了站在吧台前的黄斐，然后闭上了嘴。 而此时黄斐也付完钱了，对着周俊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和张旸说了一声，便告辞离开了。 至于带来的画，自然被留了下来。 收拾好那幅画，赵美丽泡好茶送过来，然后便道：“你们聊，我把画送上去。” “好的。” 等到赵美丽离开之后，周俊这才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沙发上对着张旸吐槽：“我们调查到了那个和赵寅南在一起的家伙，就是照片上的中年人。” “他是簇锦派出所的一个线人，也就是特情。这家伙很狡猾的……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我带人找到派出所，然后跟着派出所的人去找这人。” 第86章 “蔡伟是不是？”张旸打断了问道。 “呃，是的，你已经知道了？” “查出来了，正准备告诉你，没想到你就过来了。所以……”看了一眼周俊的胳膊，张旸笑问道：“你这胳膊是他搞出来的？” “没错，这家伙肯定不简单，要么就是和赵寅南之间的勾当很严重。他看到我们之后，二话没说就动手了。” “我带着三个人，加上派出所的一个警察，五个人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打倒了，走在最前面派出所的警察最严重，一击击碎了喉结。” “……这人的身份有大问题！” 听到这里，要是还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有大问题，张旸就白活了，之前系统的奖励也是白给。 旁边的周俊用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道：“是的，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他已经被通缉了，出入口、车站、机场都设了卡。” “另外赵寅南那边我们也上了技术手段进行跟踪监视。这次过来是想让你帮忙找找这个人，有悬赏的。” “……太危险了。”张旸没有直接答应。 “悬赏十万。” “悬赏低了，这个人明显是极度危险分子，有这么厉害的身手不说，之前低调的不像话，还伪装成了派出所的线人，这种人下一次遇到拿出任何武器我都不会意外，甚至不排除有枪。” 张旸的话很实际。 试想一下，一个普通人会明明有这么强的身手，却一直隐藏着，还装成一个烂人的样子么？这家伙的背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罪犯那么简单的。 对于张旸提出的问题，周俊也知道，但是局里就这么多资金，一个通缉犯踪迹的悬赏能够达到十万，已经很高了。 当然关键是这个人现在的罪行只是袭警，伤了五名警察而已，要是之后发现更多的犯罪记录，以蔡伟的实力，悬赏应该会提高。 不过刚刚也说了，那是以后。 就目前来说，周俊得到的金额就是这么多。 “我现在得到的数字就是这么多，你帮帮忙，找一找，目标危险程度我们了解，不需要你们抓人，只要找到位置就行。” “……好吧，我试试。” “嗯，谢了，对了，刚刚那人找你干什么？” “一笔生意而已。”张旸没有说更多。 见张旸不想聊这个事，周俊也没有再问，又聊了几句之后便提出告辞，走了几步停下来道：“对了，照片里的另外两个人还没有消息，我有些担心，要是方便的话，顺便帮忙找找看。” “有悬赏？” “……有的，一个两万。” “好吧，我会让人注意的。” 等周俊走后，黑脸儿刚好洗完澡下来。 “哥，刚刚那是周处长？” “是的。” “我看他受伤了啊。” 张旸点点头走过去坐下，道：“就是那个蔡伟干的，这人隐藏的很深，居然一个照面打倒了五名警察，最严重的那个被一击打碎了喉结。” “这么凶？”黑脸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 “很厉害。”张旸点点头，然后又道：“对了，老周让帮忙查一查蔡伟的行踪，还有另外两个人，赵寅南那边别管了，警方已经上手段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案子会有结果。” “哥，是不是太危险了？” 想了想，张旸点头道：“确实有一些。不过你不用出面，找熟悉的人打听就行，有消息就告诉我，我去确认。” “哥，还是我去吧。”黑脸儿担心有危险，赶紧说道。 “不用，你那几手还不如人家刑警呢，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只管打听消息，而且一定要小心，消息散出去后就回来。” 第87章 “好的，哥。” 听完黑脸儿不再坚持。 他也知道张旸的厉害，至少这段时间跟着学格斗他认识的很清楚，加上那一手飞石手段，近距离下威力不比枪械弱多少。 相比较来说，他还没有学到家。 安排好之后，黑脸儿也顾不得休息了，再次出门去了。 他得把消息散出去，让人尽快找人，而张旸也给出了一个价格。只要有消息，确定真的，就给对方两万。 这个价格，相信很多人都会愿意出一把力。 至于另外两个人，则没有专门寻找，只是让黑脸儿交代那些人注意就行，要是发现行踪，也能有三千的奖金。 这钱看着并不多，而张旸赚了绝大多数，但是打听消息的只要不想着冒险，就能平平安安的轻松挣到这么一笔钱，绝对不少了。 毕竟警方要的是确定的踪迹，而不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过这样的模糊答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能给个两千都顶天了。 所以说，张旸给出的报酬是很有竞争力的。 一边等黑脸儿的消息，张旸一边着手临摹黄斐委托的画。 要想画的好，一笔一笔的模仿肯定是不行的，得先对整张画有深刻的印象，然后在开始临摹，所以，这事听着简单，但实际上却不轻松。 因为张旸想挣最高的价格。 三楼书房，将画小心的取出来放上画板，一盏圈灯照射下，张旸手里拿着放大镜，从角落开始一点一点的仔细查看起来。 画法，纹路等等，要想临摹的像，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就必须将这些搞清楚，然后再重新画出来。 但是每个人的手法都不一样，在行家的眼里很容易被分辨出来。 所以，临摹，不仅要将画展现出来，还要最大限度的临摹画家的手法技艺。 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吃完晚饭，张旸上楼继续做事，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停下来。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滴上眼药水闭眼休息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洗漱准备睡觉。 …… 翌日早晨，锻炼完毕之后张旸准备开始动笔了。 就在他坐在二楼的画室内刚准备动笔的时候，赵美丽的电话打来了。 “怎么了？” “一个叫慕初雪的女生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哦，对，是我朋友，你招待一下她，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看了一眼还没有动笔的画纸，张旸将铅笔放下，起身下楼去了。 “小雪。” 一下去，他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沙发上的慕初雪。 “旸哥哥。”看到张旸，慕初雪也非常高兴，蹦蹦跳跳的过来，直接挽上了他的胳膊。 张旸：“……” 嘎巴。 坐在吧台后面的赵美丽撅断了手里的铅笔。 “咳咳，那什么，你今天不用上班么？”尴尬的对着赵美丽笑了笑，张旸将目光看向慕初雪问道。 “上班啊，不过我们老板刚好到附近谈事，我一起过来的。”慕初雪笑着回答道。 “那你不用陪你老板去见客户？”吧台后面的赵美丽接了一句。 “嘿嘿，我们老板见的客户本来就是他朋友，我在不在无所谓的，见了个面打了个招呼我就出来了。” “你们老板这么好啊。”张旸感叹了一句。 这句话慕初雪没接，而是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道：“旸哥哥，你画的真好，我可以去你的工作室看看么？” “……行啊，跟我上去吧。” 察觉到两位美女的不对付，张旸坐在那里也是如坐针毡，刚好有一个借口将两人分开，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第88章 到了二楼的画室，看着里面干净整洁的样子，慕初雪笑道：“看得出来楼下的那位姐姐很爱干净呢。” “一间房子而已，我平时画完都会打扫好，整栋房子每周都有请保洁来打扫一次。”这个时候，张旸觉得还是尽量不扯上赵美丽为妙。 果然，听到回答的慕初雪笑得更甜了，来到画板前问道：“旸哥哥你今天准备画画么？” “是的，接了一个单子，准备工作。” “那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啊。” “没有没有，客户也没有限定时间，而且这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张旸说了个谎，以他现在的记忆力和速度，画完《看那个人》最多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毕竟只是临摹而已。 当然能不能一次完成，还得看画完之后的效果。 “那旸哥哥，要不你工作吧，我也在旁边看看。” “你也喜欢画画？”张旸问道。 “喜欢啊，不过我喜欢油画，对于素描不是很擅长。”慕初雪笑眯眯的回答。 “很厉害。”张旸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顿了顿后才道：“那行吧，我先工作，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说。” “嗯，肯定不会无聊的。” 张旸画画，慕初雪站在一旁认真的看着，甚至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两人互不打扰画面很和谐，也带着一丝莫名暧昧的氛围。 但这种氛围张旸并没有感觉到，此时的他全身心都在画上，只有上来的赵美丽看了一眼，随后嘟着嘴离开了。 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张旸停下笔，画作已经完成。 但看了一会儿，又将眼睛闭上回忆片刻后，伸手将画纸撕下，重新动笔作画。对于张旸的动作，慕初雪有些好奇，却没有出声打扰。 一直到赵美丽喊吃饭，张旸停笔。 “旸哥哥，我觉得你刚刚画的很好啊，为什么把那张画撕了？” 张旸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慕初雪，一秒之后才笑着问道：“你认识那幅画？” “认识啊，丢勒的《看那个人》嘛。” 笑了一下，张旸起身往楼梯走去：“你也喜欢绘画？” “喜欢啊，不过就是平时没事自己胡乱画一下而已，看的书比较多，也知道这幅素描画。” 这样的回答没有问题，张旸也不再追问，边走边笑着解释道：“虽然上一幅临摹的很逼真，但是却骗不了行家。” “客户有要求，需要和一幅临摹画尽量逼真，所以画法也得相似，而且必须一丝一毫没有出入，而刚刚那幅画，有好几个地方的细节处理有问题。” “所以得重新画一幅。” “这样啊。”慕初雪点点头，两人来到一楼。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几个菜，慕初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突然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旸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和老板联系一下，先走了。” “……行，那你先走吧，不耽误你工作，有时间过来玩。” “好的，旸哥拜拜。” 说完，又对着不远处正在盛饭的赵美丽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拿起包包，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慕初雪离开的背影，张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赵美丽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人都走了，还想着呢？” 看着赵美丽吃味的表情，张旸在桌子前坐下，接过饭碗笑问道：“怎么？吃醋了？” “呵呵，你是我的谁啊，我就吃醋了。” “……” 张旸不回答，低头吃饭。一旁的赵美丽撇了撇嘴，也默默的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吃完午饭，然后张旸洗碗，赵美丽则直接上楼午休去了。 第89章 在一楼简单的休息了一个小时，等到赵美丽起床下楼，张旸才重新去楼上继续作画，这一次完成的画作让他很满意。 至于客户满不满意，就看对方检验之后的结果了。 留下标记，将画收好，张旸下楼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路发呆。 咔嚓！轰！ 一道惊雷，紧跟着不过片刻，天气像是翻书一样变了脸，电闪雷鸣，又过了几分钟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张旸喜欢下雨，也喜欢看着雨幕发呆。 一件外套落在身上，抬头一看，是赵美丽。 “谢谢。” “别客气。”赵美丽也端着杯子坐在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能给我说说上午的那个女生么？” “……她啊，是我孤儿院时候的小妹妹，那个时候经常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沉默几秒后，张旸看着外面的雨轻声述说着： “后来她被领养了，十多年没见了吧，前两天去孤儿院的时候，又碰到了。她回锦城了，就在这里上班，周末刚好在孤儿院做义工，就重新联系上了。” “我记得那时候……” 张旸讲着，赵美丽听着。 直到讲完之后，赵美丽才喝了一口杯子里温度适中的茶水，问道：“所以，你也许久没见过她了，她现在的名字也改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她确实是小雪，这一点我是确定的。至于这么久了，她是不是变了……” 想了想，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人都是会变的，每个人，包括我。” “你说的对。”赵美丽点头，看向外面的雨。 又过了两天，黑脸儿那里还没有消息，张旸给黄斐打去电话，让他过来取画。 黄斐很快过来了，当装裱好的画放在面前的时候，黄斐啧啧称奇，一边拿出高倍放大镜观察。 “厉害，厉害，两幅画简直是一模一样。” “黄先生满意就好。”坐在对面的张旸笑着点头，又道：“对了，钢笔字签名按照您的要求，放在了边框附近，刚好被画框遮住，如果仅仅是这么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好好好，张先生考虑周到，这幅画我很满意，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五十万。来，刷卡。” 一直没有开口的赵美丽看到黄斐头也不抬的掏出银行卡，脸上的笑容更甚：“谢谢黄先生。” 说完，接过银行卡在pos机上刷卡之后，递给他输入密码，交易完成。 “黄先生检查一下画，如果没有问题，交易就完成了。”收到款，赵美丽说道。 要检查的自然那幅花了十多万美金的名画。 而黄斐似乎对他们很相信，大手一挥道：“检查就不用了，我相信张先生和赵女士的信誉。” 说完，便将两幅画分别装进一个专门的袋子，提着起身告辞离开。 …… “这位黄先生很相信我们啊，是好事。”给张旸的茶杯加水后，赵美丽似是无意的道。 “哦？确实是好事，不过，说不定人家不是冲着画来的呢？”对于这个善意的提醒，张旸微笑回应。他的回答说明，他心里清楚的很并没有被这笔巨额报酬冲昏头脑。 “不是冲着画？那就是冲着画画的人了？” 看着面前这个聪明的女人，张旸笑了，没有再说。 从黄斐不请自来，一来就各种夸，然后大手笔高价买下六十五幅普普通通的画作，之后又带着名画前来要求临摹的时候，张旸的心里就打起了鼓。 毕竟世界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那么大的馅饼砸下来，要说没有其他要求，仅仅是因为喜欢，他是不信的。 第90章 毕竟虽然自己技法高超，但世间终究逃不过一个“名”字，没有名气的画，再好也只是一幅画而已。 所以，在黄斐要求张旸临摹之后，虽然有看似合理的要求，但他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添加独属于自己的标记。 而且这个标记还不是用铅笔写上的，是轻易处理不了的钢笔。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觉得有问题，为什么不将对方拒绝，还要接这笔生意呢？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送上门的肉难道不吃？只要规避好了风险，做好标记，赚钱嘛，不寒掺的。 叮铃铃…… “喂，哥，是我黑脸儿。” “知道你说。” “哥，有人发现蔡伟了。” “位置。” “三九佛兰打车配件市场里面的一栋住房里，三栋背后，三楼十七号房。找人打听过了，本来是库房，被人长租了。” “谁发现的？” “马夫强，就是个拉皮条的，不知道蔡伟怎么有他的信息，联系上了。马夫强刚好和我一个朋友认识，也知道我们在找这个人，就告诉我朋友了。” “悬赏的事，他不知道？”张旸眼睛眯了眯，警惕的问道。 “这……应该不知道吧，知道了的话他怎么不自己告诉警察？” “这就是问题啊，干这行的消息得灵通，不然很容易中招。行我知道了，你别露面，让你朋友也别过去。” “好的，哥，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一辆黑色轿车里面，黑脸儿将手机放下，随后手一伸，从旁边掏出一张刀片，架在了副驾驶的男人脖子上，一手攥着对方的领子，狠声道： “说，是不是你和马夫强合谋骗我？” “黑，黑哥，小心点小心点，刀刀刀，我，我怎么会骗你啊，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你什么人我什么人，不清楚么？” “何况，我要是骗你，就窜诺你过去了，马夫强告诉我之后，我马上找你了，我只想赚点小钱，不敢没想其他的啊。” 看着眼前家伙畏首畏尾的样子，黑脸儿眼睛里露出阴狠样子：“最好是这样，要是你敢骗我，拼着吃枪子我也先干掉你。”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哼！” 冷哼一声，将刀片放下，副驾驶的男人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确认没有流血才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小心的看了黑脸儿一眼，道：“黑，黑哥，有，有没有可能马夫强这家伙和您要找的人是一伙的？” “呵呵，”黑脸儿扭头冷笑道：“可是你告诉我地址的，要是那里有问题，我第一个就找你。” 男人：“……”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确认下？” “行啊你打一个呗。”黑脸儿就这么盯着对方，目光森幽和平日里完全不同。 被冰冷的目光盯着心里发冷，男人讪笑后不敢有动作。 …… 大车配件市场，一辆银灰色jeep自由客停在马路对面，车上就是张旸。 用手机搜索了市场的地图放大，里面占地面积大，地形复杂，大小通道四通八达，要想将附近的通道完全堵住几乎不可能，何况还有楼顶可以跑，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意念一动，防弹衣杀手fn57出现在手里，以防对方有枪，他得确定手里的武器没有问题。 检查完毕，张旸下车向大市场走去。 一路小心谨慎的避过三四处隐蔽的监控探头，顺利来到三栋背后的住房楼下。 三楼啊……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楼梯，张旸转身往一旁走去，从住房一头沿着突出的钢筋、木架，以及砖石缝隙攀援而上。 完美级潜行的技能到手许久了，现在才算是真的第一次用上。攀援过程中，张旸想起了一句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爬上珠穆朗玛峰。 第91章 现在的他就是这种感觉。 哪怕是再小的一个凸起，只要能够把住就能借力往上，且速度奇快。 六七米的高度不到十秒就上去了。 脚下无声的落地，张旸躬身快速向着十七号房屋靠近。 踏，极轻的脚步声突然停下，张旸缓缓蹲下身体，目光看向藏在阳台护栏下被两块破烂红砖和杂物遮住的仪器。 这是……运动传感器？ 看着黑黝黝的仪器上发射出来的一条绿色激光线，张旸想到了看过的电影里出现的高科技产品。 想到这东西，张旸的眉头逐渐皱起。 要真是运动传感器的话，蔡伟能够在靠近十七号房门这样的地方布置下陷阱，而且还是这种高科技物品…… 一时间，他产生了转身退走的想法。 两三秒的时间，仅仅一瞬，张旸放弃了退走的想法，小心跨过运动传感器，来到了门口。 打量一番锁头，开锁工具拿出来，不过两下，门锁被轻松撬开。门锁撬开没有声音传来，但在推门的时候，却停下了。 里面有阻挡，门推不开！ “该死！” 刚刚推门的动作大了些，有声音发出。暗骂一声的张旸赶紧站起身，一脚踹向木门锁头的位置。 嘭！ 木门被踹开，张旸持枪冲了进去。 刚刚进屋就看到已经一条腿放在窗户上的蔡伟，果然还是将人惊动了。 突然，旁边一声叽哩哇啦的喊声传来，跟着张旸汗毛竖起，心中警铃大作瞬间退出门口，藏到墙后。 砰砰砰……枪声响起。 啪啪啪……子弹呼啸而来，打的红砖石屑四溅。 “检测到宿主面临危机，提供听力、视力增强，各国语言精通。” 刹那间，刚刚那一阵叽里呱啦的喊叫声的意思便明白了，是南韩语言，意思是：组长快走！ 组长？还真的是一条大鱼啊。 既然知道是一条大鱼，那自然就不能放过了，张旸身体一矮，后脚在墙角用力一蹬，整个人冲了进去。 房间内，两名年轻的枪手一个一边更换弹匣，一边向窗口后退，另一个则持枪对着门口持续射击。 “小心！”几乎同时，两人都发现了从下方窜进门内的张旸。 同时的示警让两人转移枪口，只可惜，张旸的动作更快，人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手中的fn57已经抬起。 砰砰，两声枪响，两名年轻人就像是脑袋被重重揍了一拳般，狠狠向后和侧方偏转，跟着整个人倒在地上。 死了。 击毙两人，张旸顾不得收拾现场，一个翻身而起向窗户追去。 刚刚探头心中警铃大作，探出一半的脑袋赶紧收回，噗噗噗，啪啪啪……枪声响起，子弹落空，击中窗户上沿和屋内的天花板。 跳窗的蔡伟没有第一时间跑路，而是藏在角落持枪等着接应手下。 只是他等到的并不是熟悉的人便第一时间开枪。 几枪过后，蔡伟丝毫不再留恋，转身就跑。 脚步声很轻，但在听力增强的张旸耳中无异于打鼓般的动静，伸手在窗台上一按，整个人从三楼飞身而下。 落地一个前滚翻，没有耽搁，起身便向着蔡伟逃跑的方向追去。 起身追击的张旸脚步突然放缓，扭头看去，一个身穿衬衣马甲的尸体倒在墙根处，看额头的弹孔，明显是被枪杀的。 想了想，张旸便明白了这人的身份，估计是那个什么马夫强了。 看他被捆着双手，身上还有淤青，且嘴里明显堵着东西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被抓来的，甚至更惨的被从楼上扔了下来。 第92章 只是打量了一眼，张旸便没有继续观察，前面还有一条大鱼等着他呢。 …… 呼哧呼哧…… 蔡伟跑的很快，弯弯绕绕的跑出几百米后已经气喘吁吁，这些年潜伏，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能够跑出这么远，还能坚持，已经是他拼了命了。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作为一名南韩潜伏在这里的间谍，蔡伟一直很小心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一个自己发展的下线身上。 那个王八蛋，早知道将他和他老婆一起干掉了。 哎…… 苦闷的叹了一口气，蔡伟继续奔跑，在前方不远处，他留下了一辆车，是摩托车。在这样的小巷子里，开汽车肯定是不方便的。 只要让他拿到车，专找小路走，很快就能逃脱追捕，然后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变身成另外一个人，然后离开夏国…… 突然，奔跑中的蔡伟停下了。 只见前方十多米外，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枪。 蔡伟的眼睛瞪大。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跑到自己前面的，但从轮廓上看，此人就是之前在安全屋里的那个。 所以，两个两年前才派过来的精英手下都没了么？ 站在原地不敢动的蔡伟身体颤抖。 相对于刚刚派过来的手下，他这个潜伏多年的人在身手方面肯定是比不了的。 如今两名手下都没了，对方还能够超过自己，在前方等着……他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但，他想拼一把。 就算是不能逃走，死的利索点也好，至少不用被刑讯。 至于自杀……刚来的时候或许有勇气，但这些年过去，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金哲伟了。 唰，枪口抬起。 啪，一声呼啸，蔡伟只觉得握枪的右手一痛，便用不上劲了，跟着，前方的人影不见，再看的时候，已经到了近前。 张旸在对方抬手的时候就做出了反应，枪没动，一块鹅卵石飞出，废了对方的右手，跟着脚下用力，十米左右的距离转瞬即到。 呼，脚尖垫步一个膝顶，双手抓住对方脑袋用力下压。 被制住的蔡伟只觉得一阵巨力袭来，毫无反抗的被压低脑袋，劲道好像一阵风袭来，跟着嘭的一声，耳鸣眼花，剧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蔡伟，张旸掏出手机给周俊打了过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还顺手将地上带着消音器的pss6手枪捡了起来，拆下消音器往fn57上一套，诶，刚好合适，是通用款。 手枪扔在地上，消音器收走，张旸转身向着市场外走去。 至于如同战场般的现场，他是不准备去了，反正也没有监控拍到自己。 “喂，老周，三九佛兰大市场，我得到消息，蔡伟在这里出现过，我刚刚赶到市场外面，听到里面有枪声，快来！” “……我已经在路上了，等我十分钟。” “等你？我怕啊，万一枪手跑出来了怎么办？”张旸装作无辜的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得等我，不然事后说不清楚。” “好吧，好吧，我尽量坚持，我在正门这边，街对面啊。” “收到。” 回到车旁，将手套摘下、换了身衣服，旧衣服扔进空间，又在身上喷了些香水，张旸这才点了一支烟靠在车旁，安静等待着。 几分钟过后，红蓝警灯闪烁，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 张旸没动，那几辆警车也从附近呼啸而过直接驶进了大市场。 第93章 再过了几分钟，更多的警车、车顶放着吸附式警灯的警便车赶到，其中两辆车直接向着张旸的位置而来，至于其他的，自然进了大市场。 车子在张旸的汽车后面停下，周俊、钟鸣带人从车上下来。 “小旸，你没事吧？” 下车后，周俊第一时间关心了张旸的安危。 该说不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我没事，老周，只是之前里面枪声响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大事。” 钟鸣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后，摇摇头道：“大事肯定是出了，而且我们都插不上手。” “哦？” 张旸愣了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道：“难道案子被省厅截了？” “这你别管了，你就说说从你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吧，我们做个记录。” 看了一眼老周，张旸点点头，对着钟鸣说出自己编好的话，总之就一个，他没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说完之后，还看向两人问：“那现在这个情况，我还能拿到悬赏么？” 钟鸣不答话，周俊则为难的摇摇头：“很难，我们先一步得到了消息，你打电话的时候晚了一点点。” “晦气。” 一脚踢开脚下的石子，张旸一副懊悔的模样：“早知道我就不来确认了，直接给你打电话，通知你们多好。” 一个努力许久却和奖金擦肩而过的懊恼人设成功树立。 但这次周俊也没有说太多，只能拍了拍张旸的肩膀表示安慰。 “最近几天你手机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有事我们还会找你。” 听到钟鸣的话，张旸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的道：“行啊，我平日里都在工作室，老周知道地址，或者给我打电话也行。”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钟鸣和周俊回复，骂骂咧咧的转身上车。 “我特么还得报销那些人的情报费，我也是蠢……” 对于张旸留下的抱怨，周俊一脸无奈的看向钟鸣，钟鸣回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口气道：“走吧，里面还要忙。” “嗯，走吧。” 两人带着人上车，两辆警便车闪着警灯进入市场，向着三栋开去。 到地方了，车子停下，几人急匆匆的下来，往现场赶去。 而此时，现场已经一片忙碌，但很明显，这里做主的并不是警方的人，而是几个穿着便装，其貌不扬的青年。 他们站在房屋中间，也不穿鞋套就这么大咧咧的打量着现场，特别是地上的两具尸体。 “这里有发现。” 后巷喊声响起，便装青年中为首的一个探出头，楼下一人抬头望上去，喊道：“头儿，这里有一具尸体，是郭强。” “撒开人搜。”探头的青年命令道。 “是！” “钟处，周处。” 门口的刑警看到自家老大、老二来了赶紧打招呼。 屋内的人也听到了，为首的青年看向穿好鞋套、戴着头套进来的两人也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过去指着地面道： “看看吧，现场最少了二十多枪，两名枪手是被人打死的，一发爆头，而且……” 说着青年来到门口附近的地面道：“这里有痕迹，是一个人躺在地上摩擦之后留下的，初步判断是有人接近门口，要么触碰了楼道里的运动传感器，要么是其他动作不小心惊动了里面的人。” “双方交火的时候，外面的人踹开房门，跃入房间侧身倒地开枪。这是个高手，枪法很厉害。” “再来看这里。”青年继续走到窗台处，指着窗户上沿和天花板上的弹孔道：“弹孔是斜着射进来的，应该是有人埋伏在后巷，击毙房内两人的人来到窗口查看，被袭击。” 第94章 “这人很警觉，探头之后应该立马收回来了，以至于下方的枪手袭击落空。不过，在下面后巷发现了一具尸体，郭强，也就是马夫强。” “也就是说，还跑了一个人？”听完分析后，钟鸣问道。 “是的，跑了一个人，不过看这里。” 青年又指着窗台上的一个很淡的印子：“这里有一个掌印，应该戴了手套，以这个掌印的位置分析，应该是有人借力之后，翻窗进了后巷。” “而在下方，也有一双鞋印，被打扫过，但没有打扫干净，估计是时间不够。” 说到这里，青年看向两人问道：“刚刚你们提到的那个线人呢？他怎么说？” “他说得到消息后就赶过来了，但是没有进入市场，不等他确定蔡伟踪迹，里面就传来枪声，然后给周处打了电话。” 青年看向周俊，周俊点点头表示钟鸣说的和他知道的一样。 “也就是说他抵达现场到现在，不超过十五分钟？” 看了一眼时间，周俊回答：“按照时间来算，是的。” 从张旸抵达市场外围进入市场，再到交火追击，整个过程最多四五分钟而已，主要还是追击大鱼蔡伟花费的时间比较多。 为首的青年站在敞开的窗户旁皱着眉头思考，好一会儿后才问道：“衣服呢？他的衣服有没有问题？” “……没看出问题。”钟鸣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摇头。 “刚刚做笔录的时候，有视频记录吧？” “有的。” 虽然眼前的青年年纪比自己年轻，但对方不仅级别高，而且所负责的工作内容也和普通的刑侦工作不同，有权力要求警方无条件配合。 所以钟鸣也没有废话，直接把执法记录仪拿过来递了过去。 为首青年接过之后，转手交给手下的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小伙子，小伙子接过去，走到一旁清理出一个台面，打开一台十寸左右有防摔外壳的厚厚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 不久，视频被调取出来。 “头儿，好了。” 青年走过去，钟鸣和周俊两人跟着，到了电脑前，小伙敲击按键视频播放。 “……小旸你没事吧……” 看着执法记录仪的视频，张旸的表现一举一动都被青年看在眼里，并且着重观察了对方的表情和衣着，一直到看完都没有发现后，青年对着小伙贴耳吩咐了两句，小伙儿收起电脑喊了一个同伴出门离开。 “嗯，目前来看你们的线人没有问题，我们继续……” “头儿，收到回答。”对讲机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青年的话。 “收到请讲。” “头儿，在距离现场四点方向两百米左右发现重要目标，已经昏迷，枪械也在一旁，我们搜索了附近，在二十米外有一辆隐藏起来插了钥匙的摩托车，估计是撤离点。” “收到把人拷起来带走，小心押送。” “明白。” 结束通话，青年看向手下其他人，无声使了个眼色后，重新看向钟鸣、周俊：“这里我留下两个人负责现场搜查，有需要的东西我们会带走，包括击毙地上两个人的弹头，其他的就得麻烦钟处和周处了。” “……没问题，你们有事去忙，这里交给我们。” “好，多谢。” 青年伸手和两人分别握手后，带着大部分人走了，只留下两个人负责现场清理工作。 等到这些人离开，钟鸣对着一直等待外面的手下挥挥手，法医和现场勘察人员这才入内开始工作。 看了一眼盯着手下做事的两名便衣后，钟鸣和周俊识趣的出去了。 第95章 不管最后查出来什么，肯定都会被留下的两人带走，他们留在房间里的作用不大。 下楼点燃一根烟，又给周俊一根，钟鸣吐出烟圈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方向，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操心好了，我执行命令呗。”周俊吸了一口吐出个眼圈，说话呼出的气将刚刚形成的眼圈冲散。 “没开玩笑，我说的张旸。” “……”看着钟鸣认真的样子，周俊也收起了肚子里的气愤，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着老同学的样子，钟鸣苦笑：“你也发现了吧？” “我的嗅觉又没有消失，那么大的香水味道会闻不到？”周俊没好气的道。 “所以呢，你觉得是他么？” 周俊沉默。 看着沉默的周俊，钟鸣开口了：“在之前的案子上，他对清理现场很熟悉。而且不怕告诉你，之前我派人跟踪监视过他，就是闻到了他身上有火药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候？” “之前办理全金棠那个案子的时候。”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手里有枪？” 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指控。在夏国是禁枪的，不说真枪了，就是威力大的气枪也是不容许私人持有的，抓到了同样要判刑。 “我不知道，至少跟踪队没有发现异常，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对他的住处进行搜查，但现在……” 钟鸣手指指了指楼上，继续道：“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周俊再次沉默了。 半晌后将只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地上道：“没办法了，只能看他自己是不是没问题了，要是被抓住……” 说到这里，周俊心烦意乱的摆摆手，往楼梯走去，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 他们是警察，即使张旸提供了不少线索，但如果真的私藏枪支，还杀了人，即使杀的是罪犯，该受到惩处的还是逃不过。 这事儿，他帮不了。 看着离开的周俊，钟鸣叹了一口气没有跟上去，默默的抽着烟，直到一根烟抽完，才扔掉烟头踩灭，往楼上走去。 三辆越野车行驶在马路上，半途，一辆越野车脱离车队向东驶去，另外两辆车继续沿着既定路线行驶。 东郊音乐公园，画家工作室外。 一辆越野车在路边停下，车后座两名便衣一男一女下车，向着工作室大门走去。 叮当，叮当…… 楼上，张旸听到了门铃声，穿着睡衣默默起身下楼。 他猜到了今晚上可能不会太平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阿旸，怎么了？”赵美丽从她的房间起来了。 “没事你睡吧，我下去看看。” “……真没事？”赵美丽是知道张旸晚上出去了，也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身上一大股香水味。 香水是她买的送给张旸的，但他一直没用过，这大晚上的用了还那么浓，肯定是有问题。 不过赵美丽聪明，没问。 “真没事，能搞定，你睡吧。” “好，那我睡了。” 说完张旸下楼了。 门口，一男一女两人站在那里，张旸看了看，走过去将门开了一条缝：“你们找谁啊？” “国安，找你问点事。”女人拿出证件展开，开口道。 张扬：“……” 说实话，他有些被吓到了。 警察还好，毕竟他以前打交道的机会多，但国安这种神秘的存在大半夜找上自己，确实让人发怵。 主要还是意料之外的措手不及。 愣了一下后，张旸很快反应过来，看过证件后打开门请两人进去，顺带将楼下吧台附近的灯打开。 第96章 倒了两杯水送过来，张旸坐在两人对面：“两位……” 第一次打交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顿了一下张旸才继续问道：“两位警官来找我是问大市场的事吧。” 猜到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他也不装糊涂了，主动出击。 “是的，大市场那边我们想了解更详细一些，另外我们想跟你确定一下收到消息的时间。” 听到这几个问题，张旸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也是，现场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后巷里的活口，而且这些人居然和国安扯上了关系，自己这个靠近过大市场的普通人，肯定要被排查的。 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张旸也不怂。 毕竟他是去帮忙的，虽然中间出了问题，但怎么的对方也得有证据才会抓人吧？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间谍。 甚至换个角度思考，国安就算掌握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也不一定会处理自己呢？毕竟他们管的事不一样。 而且证据……虽然因为时间关系，没有打扫的很干净，但想要直接锁定自己还是很难的，完美级犯罪现场清理可不是盖的。 主动交代，隐瞒了一些不能说的，张旸口齿清晰的将过程交代了一遍。 总之一个字，他到达现场了，但没有进去，只听到了枪声。 一个人问，一个人记录并观察，又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后，两人起身告辞离开，至于桌子上的两杯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关上门，透过单面玻璃看着马路上驶离的越野车，张旸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没完。 但他不能联系黑脸儿，只能期望他尽快回来。在国安或者警方找到他之前回来。 凌晨四点，黑脸儿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张旸下楼和其对了对，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让其休息，自己也回楼上安心睡觉。 …… 某个挂了牌子的独立建筑，这里是国安的掩护单位。 平日里门可罗雀，很少看到车辆出入，地面也只有三四层建筑，被绿树掩映着，墙体一看就是老旧建筑了。 但关键的不是地面建筑，而是在地下。 机要、审讯、关押间谍、装备等，都处于地下空间，至于地上的部分，则是普通的休息室，办公室，会议室等等。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国有单位。 但做什么的，至少看到牌子的人说不清楚。 此时，地下审讯室内。 连着两个审讯室，一个审讯室里坐着赵寅南这位大律师，隔壁就是蔡伟。 相比起没人审问，一个人忐忑不安坐在椅子上被铐住双手的赵寅南，蔡伟的待遇可就差了许多了。 对于这样潜伏国内的间谍，审讯的时候可不会客气。 当然，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刑讯手段的进化，那种鞭打、炮烙、辣椒水、老虎凳之类的，在干净整洁的审讯室里不太适合。 最低都得是水刑，主打一个好打扫。 弄得血渍呼啦的，不仅有味儿，还显得不像好地方。 这里毕竟是给人改过自新的地方。 蔡伟确实是被安逸的生活磨平了棱角，水刑用了五次之后就坚持不住交代了，包括周琴琴发现赵寅南和他们合作，之后接到赵寅南通知，前往金融岛杀人抛尸的案子。 他们本来是有其他方式处理尸体的，但要是周琴琴直接失踪，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反而将其作为普通的刑事案件来办，对他们更有利。 第97章 只是没想到，事情在中途出现了变化。 赵寅南居然很快就被怀疑了，同时警方的视线还很快放在了自己身上。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蔡伟都不清楚为什么最先上门的是警察，而不是国安的反谍部门。 审讯完，之前出现场的为首青年，这才带着人进了赵寅南的房间。 进去坐下，出示证件的时候，青年一直低头看着资料，好一会儿后，才在赵寅南忐忑不安中将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照片上是周琴琴的尸体。 “为什么要杀你妻子？” 这句话让赵寅南身体一抖，眼眶红了，随后潸然泪下：“我不想的，但是她发现了我，发现我之前投名状的时候杀人的事实。” “我，我怕她会报警，所以，所以……” “走出去看世界这个网名是你的小号吧？” “是，是我的小号，但是我……” “行了不用解释，从一年多前你就处心积虑的用小号和你妻子聊天，为的是什么不用狡辩，心里清楚，看不出来，人模狗样的，周琴琴真的是瞎了眼。” 说完这位队长不想再审了，交代手下两句后，起身出了审讯室。 “头儿？” 地面小花园，去见张旸的两个人回来了，找到正在抽烟的队长。 “哦，回来了，怎么样？”队长将烟头灭了，回身询问道。 “从回答来看没问题。” “不从他的回答来说呢？”队长接过笔录边看边问道。 “就是他！”女人回答道。 “……行，这件事就这样吧。”将速记本一合还给手下，队长说完准备离开。 “就这么算了？不交给警方？”接过速记本的男性手下问道。 “你有证据么？” “应该可以证明他在时间上撒谎了。”手下回答。 “然后呢？把他抓过来扔进审讯室？”队长的问题让手下无法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队长笑道：“对敌人我们要雷霆手段，但是对自己人，就得讲证据，文明执法。不说没证据，就算是有点点证据，人家都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了，还不能松松手？” “别太较真，伟人说过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嗯？” “好好想想。” 说完，队长进了楼，女性手下看了比自己还年轻的同伴一眼，也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张旸接到周俊的电话就开车去了市局。 市局刑侦处，一间小会议室里，张旸见到了周俊和钟鸣，还有一个青年，正是国安的那位队长。 坐在两位四十多岁的刑侦处领导旁边，这位三十多岁的国安队长看起来太年轻了些，目测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不过此人给张旸的感觉，却非常危险。 “咳咳，”见张旸进来了，钟鸣坐直身体：“张旸同志，这次过来是关于悬赏奖励的事，虽然我们提前得到了情报，但鉴于你在这次案子中的积极表现，和之前提供的线索，市局依然决定对你进行奖励。” “奖励金额伍万元整，另外加上差旅费一万，总共六万，这是单子，你签了字我们会在一个工作日内打到你之前的账户上。” 听着钟鸣这公事公办的语气，张旸笑了下没有拒绝，拿起笔直接签字，毕竟有钱拿肯定是好的。 而这六万块拿到手，报销了黑脸儿那边的费用后，也就堪堪剩下一半多点而已。 看着签字的张旸，钟鸣和周俊对视一眼。 这些钱实际上并不是市局出的，而是国安那边给的。这次的案子刑侦处配合国安，获得了一笔奖励。 第98章 其中有六万块就是给张旸的，不过，这笔钱是以市局名义发放下去的。 收起文件，钟鸣看了一眼旁边的国安队长。 “那事情办完了，我们先走，两位好好聊。”说完，两人起身出门，将会议室的门也关上了。 “……” 两人离开后，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队长眼中含笑的看着张旸，张旸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 半晌后，国安队长浑厚的声音响起：“张旸同志，感谢你帮忙抓住潜伏的间谍。” “诶，别，这事和我可没有关系。”张旸伸手打断，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国安队长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的继续说道：“蔡伟在境内潜伏许多年了，他发展了赵寅南作为下线，利用赵寅南的职业接触一些目标人物，获得情报。” “同时利用赵寅南的身份，伪造案件出国传递情报。” “而周琴琴之所以会紧张害怕，是因为她无意中，嗯，应该说是赵寅南故意想要试探她而让其看到的纳投名状时杀人的照片。” “从一年多前，赵寅南被蔡伟发展成线人之后，这家伙就用小号和周琴琴联系，发展关系，为的就是监视她，试探她。” “……您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只是一个拿悬赏赚钱的普通人而已。”张旸沉默几秒后，道。 “哈哈哈，没什么，只是觉得张旸同志你或许想要知道。哦对了，我们还审问了蔡伟，根据他的交代，在后巷打晕他的，似乎是……你！” 说这些的时候，国安队长一直紧盯着张旸，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而这话一出口张旸的心也抖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在诈自己。 当时环境昏暗，而且他接近对方时，先是用鹅卵石击落对方手里的枪，又在其未回头前拉住头颅向下，膝顶击晕蔡伟。 从始至终蔡伟都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位，嗯，警官，昨晚上你们的人来问过我一些问题，现在您这样说，是要逮捕我么？” “不会，如果要逮捕你，就不是我一个人跟你谈了。” “那您这么试探我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国安队长不说话，片刻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张旸同志不要介意，另外，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对方突然伸出手，让张旸下意识的起身握住，当两只手握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不过他的反应也快：“很遗憾没有帮到更多，你们的消息肯定比我这个野路子出身的更快，这次拿到这笔悬赏奖金，我心里很是愧疚。” “哈，应该的，毕竟你也做了不少事，我们不会让自己人吃亏的。”说完，国安队长深深的看了张旸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 门关上，张旸的眉头皱了起来，叹气摇头。 还是大意了，没想到蔡伟居然是潜伏的间谍，还被国安的人盯上了。而自己之前的行动又太过莽撞。 早知道这样的部门会插手，说什么他都不会靠近分毫。 警方的人就算是怀疑自己，也得有证据，最多就只能像之前派人跟踪监视。但这个部门可不同。 要是被他们盯上了，谁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甚至要是他们发了狠，毁掉自己的生活也不过简简单单。毕竟，一句“事关国家安全”就抵得上任何手续。 就算秘密逮捕自己，说不定都没地方说理。 “麻烦了啊。” 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张旸突然惊醒，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前方的摄像头，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的…… 大意了，心乱了啊。 悚然一惊的张旸知道有人在观察自己，赶紧整理情绪，起身离开会议室，和外面熟识的小吴打了个招呼，下楼开车回工作室。 监控室，国安队长和那位女性手下坐在电脑前，看着张旸离开后空空如也的会议室。 “头儿，他肯定有问题。” 国安队长没有回答，双手交叉放在下巴的位置，半晌后突然笑了，起身道：“目前来看，他没有威胁，视频删了吧，我们走。” “……是。” 女性手下想要问什么，但见队长已经出门，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删除视频后，紧跟着离开监控室。 等到两人离开，监控室值班人员才重新回到岗位。 …… “黑脸儿，过来给你分钱。” “好勒，哥。”黑脸儿高兴的从吧台后面出来。 “答应给那边的钱，因为消息太慢，少了，只有一万，另外租车等的消费，再给你一万，加上你的辛苦费一万，总共三万。” “哥，太多了，给我一万五就差不多了。” “别废话，反正三万块你拿着，已经转过去了。对了，家里一切都好么？” “都挺好的。”看了收款短信后，黑脸儿边回答道：“我跟妹妹通过好几次视频，也给她转了些钱过去。家里给了一次钱，他们也挺好的。”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啊。” “知道了哥，我不会客气的。那我去忙了。” “去吧。” 等黑脸儿离开后，赵美丽放下手里的活来到旁边坐下：“没事吧？” 看着一脸担心的赵美丽，张旸笑道：“能有什么事，挺好的。” “真的么？但是我看你有些忧愁呢。” “这么明显么？”张旸一愣，问道。 “很明显。” “……”沉默几秒后，张旸伸手将赵美丽搂住，笑道：“放心吧，没事，我能处理。” “行，你只需要记着，你还有我，还有这个工作室，要是累了，我养你也行。” “哈哈哈，行啊，刚好医生说我胃不好。” “得吃软饭是吧。” “是，哈哈哈……” 看着张旸畅快大笑的样子，赵美丽松了一口气，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起身回到吧台后面。 第99章 接下来几天，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 本以为国安的人可能会盯梢自己也一直没有出现，仿佛他们已经忘记自己了一样。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于张旸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黄斐没有再来，倒是慕初雪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孤儿院那边张旸去了，院长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他去教孩子们画画。 免费的。 能够让张旸完全免费，还出钱出力的，也就只有孤儿院那边了。 时间流逝，转眼间到了九月，学校开学了。 画家工作室的生意不错，除了黄斐带来的两笔大生意外，每天平均有几千块的生意入账，还有一些家长主动询问是否能开设绘画班。 不过因为张旸有言在先，主动送上门的生意，也只能推出去。 倒是其中一位顾客看过张旸的画作之后，提出希望他参加区里组织一个慰问活动，出场费给五千，工作就是为区干休所的老人们画画。 和相关部门打好关系，对于生意人来说很重要。 何况人家还不是要求免费的，一天五千的费用，怎么说也不低了。 没有多想张旸就答应下来了，在九月九日这天去了一趟干休所，画了三十多幅肖像才算结束。 看过张旸的素描肖像画，前来视察的区领导表示非常认可，还鼓励了他一番，并表示以后这样的活动可以多搞。 对于领导的话，其他人有没有记在心里张旸不清楚，但他已经决定了，再有这样的活动，肯定得涨价。 三十多幅肖像画，即使以他的体力，回到工作室后也累的不行，不时活动着手腕。 叮铃铃。 九月二十号上午八点半，刚刚开门，正在擦拭桌子的黑脸儿听到门铃声抬头看去，只见禁毒支队侦查科的王晟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王队，找我哥？” 黑脸儿迎上去问道。 “是的，张顾问在不在？”王晟扫了一眼一楼，没看到人便问道。 虽然张旸只当了几天的顾问，而且还是临时的，但王晟过来有求于人，这么称呼更显得尊敬些。 “在呢，我哥在后院，我带您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 说着，王晟直接向着后院走去。而黑脸儿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转身进了吧台倒了两杯柠檬水端上也去了后院。 后院凉亭下，张旸泡了一杯茶坐在那里看书。 “张顾问。” “……”一声顾问让张旸愣了下，扭头看到是王晟后，便猜到对方有事。 笑着起身迎接，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道：“王队，你就别打趣我了，几天的兼职而已，算是哪门子的顾问啊。” 说完示意两人坐下聊。 “两位请坐。” 此时黑脸儿也过来了，在两人面前各放了一杯水，然后便离开了。 坐下后，王晟看了一眼张旸正在看的书，道：“东野圭吾的侦探小说，写的还不错。” “王队也看过？”张旸笑着合上书本，不等对方回答，又说道：“和真正的案件相比，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的刑事案件，还是差了些。” “这里面主要是推理写得好，我比较喜欢看这个。” “嗯，我也看过两本，但事情太多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点点头回答了一句，王晟似乎比较着急，也没有更多闲聊的心思，便直入正题道： “张顾问现在有时间么？我想请你帮忙看一个现场。” “……” 没等张旸说话，王晟又道：“这事支队长也知道的，不管有没有发现，给您一万块的顾问费。” 第100章 “……有兴趣。”张旸一笑，答应下来。 对方说话好听，姿态放得很低，加上一出手直接就给一万的顾问费，张旸没理由拒绝。 而王晟也不在意，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后，便催促道：“那张顾问，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见对方是真的着急，张旸也没有耽误，站起来道：“走吧，刚好我有空。” 一行三人起身往外走，刚刚走到大厅中间，大门再次被推开，黄斐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慕初雪。 “……” 眉头一挑，张旸露出笑容：“黄总来了，可是稀客啊。”说完又看向慕初雪问道：“初雪，你怎么和黄总一起过来了，认识？” “旸哥，我没有给你说过么，我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黄总是我老板。” 看着慕初雪清纯的模样，以及清澈的眼神，张旸恍然道：“这样啊，我之前还真不知道。” 说完看向黄斐：“黄总，这是我在孤儿院的妹妹，不是亲妹妹胜似亲妹妹那种，现在在你手下工作，你可得帮我好好照顾一下，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听到张旸的话，慕初雪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光芒，低下头不说话，似乎是害羞了。而黄斐则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初雪一眼，然后才对张旸笑道： “张先生客气了，初雪的工作能力很强的，可是我手下的一员大将，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 “对了，张先生这是……要出去？” “是啊，朋友请我帮个小忙，黄总您先坐，等等我，或者改天再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受朋友所托想再买您几幅画，一件小事而已。” “多谢黄总又来照顾生意，那我先走。美丽姐，招呼一下黄总。” “好的，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赵美丽适时出现道。 招呼之后，张旸便和王晟出门走了，而黄斐深深的看了一眼离开的张旸三人后，收回目光，在赵美丽的带领下开始挑选画作。 车上，王晟坐在副驾驶，张旸一个人坐在后排。 “张顾问，那位黄总和你的很熟？” “打过两次交道，算是我们工作室目前最大的客户了。”解释之后，张旸问：“怎么了，他有问题？” “倒不是，只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好，你要是跟他做生意的话，最好多留个心眼。” “……行呢，王队你这提醒我肯定记心上，谢了。” “别客气，咱们谁跟谁啊，以后你也多帮帮我们就好了，特别是市面上有什么消息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经费足，线索费和顾问费上，绝对够意思。” “哈哈哈，那还得再谢一次，有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这要求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简单，等忙完这一阵再说。” 两人一边聊着，不久出了市区上高速，向郊县驶去。 新河县。 看到下高速的收费站标牌，张旸不动声色，又过了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县城边上的一个老住宅小区门口。 两人下车进入小区，从小区环境来看，这里的住户应该不多。 果然，王晟开口介绍的时候，证实了张旸的猜测。 “这里是村子集资修建的聚居点，后来大多都搬到县城或者市里去了，空下了许多房子，大部分空下来了，还有的出租出去了。” “我们去看的是一个卧底的住处，昨晚并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和联络人进行联络，支队立即启动了预警响应，当我们的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在住处了。” 卧底的住处在五层楼房的顶楼东户，此时五楼已经有好几名便衣警察守着了。 第101章 “里面没动，我们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说着王晟带着张旸穿上手套、鞋套等进入现场。 一进去，张旸就有一种极致的熟悉感：干净，太特么干净了，完全不像是有第二个人进入过现场的样子。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入侵痕迹，死者手里握着一把美工刀。刀应该是现场的，至少联络人说卧底确实有一把一模一样的美工刀。 伤口在颈部，刀口细长平滑，凶器很锋利，和那把美工刀完全符合。 就连刀口的顺序都和卧底手持美工刀的方向一样。 所以……自杀？ 这也是王晟等人勘察现场之后的结果。 但这个结果没有得到认可。因为据联络人所说，卧底已经摸到线头了，更是在上次联络的时候，约定了昨晚作为联络时间。 精神状态很好，没有任何的心里变化。 何况这名卧底经过严格训练，一年前成功完成卧底任务经验丰富，最关键的是，这名卧底刚刚打入目标外围不过一个多月。 一个经验丰富，心理素质过硬，精神状态良好的卧底，怎么可能自杀？ 所以，无论是联络人还是王晟，都更倾向于他杀。 可是勘察了几个小时却一无所获，王晟这才想到了张旸。 希望他能够从现场找到破绽。 在现场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死者的伤口以及现场布置之后，张旸果然有了发现。 “是他杀！不过现场打扫的很干净合理，极其专业，但也留下了一些破绽。” 张旸的话让王晟等人精神一震，目光看过来等待着解释。 “现场环境不说了很难找到线索，最关键是死者的伤口。伤口太长了，几乎将气管都要割断，这对于抹脖子自杀的来说，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正常自杀的人，只需要割断颈动脉就好。虽然依然痛苦，但很快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昏迷，然后死去。” “隔断气管就不一样了，窒息是很难受的。” “另外最大的一个破绽，就是出血量。一个成年人血量正常在4l-5l之间，但是看看沙发和地上的血，最多不过200，再看窗帘和地面的血液喷溅状态，是不是有一种刻意的感觉？” “而且太过集中了？” 王晟等人看向血液喷溅状态，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多大的区别。 对于这个结果，张旸并不觉得奇怪，要是能够看出来的话，他们早就发现了。 走过去，指着窗帘和地面的喷溅血迹，道：“看窗帘和地面的血迹，喷溅的形态和距离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会有一种割裂感。” “就是说，窗帘和地面的血迹是分别喷上去的，而不是一次性喷溅形成的。” 说完不等王晟等人出声，张旸站起来取下手套道：“所以，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死者被割喉之后，被专业人士抬到这里，布置现场，然后离开。” “查一查他最后出现的位置，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说完，张旸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活已经干完了，他不准备留在这里。 “等等，张顾问，你觉得凶手有几个人？” “……查监控不就知道了么？”张旸好奇道。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王晟道。 歪头想了一下后，张旸看向单人沙发上的死者，道：“目测死者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大约在八十公斤左右，凶手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更好的搬动尸体。” “保险起见的话，我觉得三个人很合适。” “两个人干粗活，一个人监督指挥并负责干细活。”最后张旸还解释了一下分工。 “你觉得他们有运输工具么？” “应该是有的，不过……” 见张旸欲言又止，王晟赶紧问道：“不过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沙河公园的案子吧？” “记得。”王晟点头。 可以说，这个案子本身就是沙河公园案子的继续，卧底也是沿着线索继续追查之后派出去的。 “李天来和王雨珊住处的现场，应该就是这伙人处理的，手法差不多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这次他们的时间更充分，所以干的活更细致。” 听到这话，王晟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那些人干掉的？” “我觉得应该是，从那伙人的心狠手辣来看，发现卧底第一时间干掉，很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所以，我们在卧底身上没有发现明显的刑讯痕迹。” “我相信隐蔽的手段也不会有，对于他们来说，灭口是最好的选择，做多反而可能错的更多。” 说到这里，张旸顿了顿之后，又道：“王队，要是我的话，我会将案子上报，省厅未必能成，可能还得更上层派高手过来处理才有可能抓住这群人。” “而且我怀疑，这群人也不过是受雇做事的，背后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说完，张旸看了一眼卧底，摇头叹道：“他就是现成的例子，这么短时间就被发现了，这些人要么不相信任何外人，要么就是消息灵通的很。” “还是那句话，要么上报，要么……就按照你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直接雷霆扫穴干掉对方，将他们打下去。” “钓鱼的话，背后的人不一定会咬钩啊。” 从警方派出卧底，张旸就猜到，禁毒支队一定是掌握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否则不可能随便将卧底派出去的。 毕竟卧底和线人不一样，卧底一旦派出去，那是有明确目标的。 可事实上，结果很不尽人意，死人了！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王晟他们还继续坚持的话，要么牺牲更多的卧底，要么人家直接消失不和你玩了。 第一个结果太残忍，第二个结果会让警方好不容易抓到的线头消失。 “好，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多谢了张顾问，我让人送你回去。” “行，你让人送我到高铁站就行了，你们也忙，我坐高铁很快就到了，比你们开车快。” “……那行，对不住了，案子结束了请你吃饭赔罪。”考虑了一下后，王晟没有坚持，同意下来。 “以后常来常往，别客气。” 拍了拍王晟的肩膀，张旸跟着一位警员下楼上车，向高铁站去了。 路上就在手机上买好了车票，抵达高铁站的时候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检票登车。 下车告别相送的警员，张旸慢悠悠的沿着站前广场向入口走去。 第102章 随着张旸下车，一辆黑色宝马x3迅速停在广场前，一男一女下车看了一眼前方二十多米外的背影，对视一眼后，脚步加快追了上去。 两人很有默契，女人基本跟在张旸正后方，而男人则跟在女人的侧后方，看样子是准备随时接应。 近了近了。 女人手里多了一灰色的塑料管，一个位置还有一个按钮，女人轻轻接触，握手的另一头伸出了一根细针。 脚步匆忙的女人从张旸身旁准备经过，距离却没有拉开，反而往张旸身体一侧靠了过去。 “……” 张旸回头，看到了女人。 女人也看到了张旸。 笑容在女人脸上浮现，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塑料管一头眼看着就要扎在了张旸的大腿上。 啪。 巴掌声响起，灰色塑料管落地，女人捂着手臂脸上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后退两步。 身后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就要上前，但对上张旸似笑非笑的眼神，男人的脚步停下了。嗯，或许不止眼神的原因，还有对方手里黑沉沉的手枪。 而此时，跟上来的一男一女如何还不知道，他们早就暴露了。 什么时候？…… 两人极度不解，甚至怀疑过派他们出来的人，但这些都只是在脑海中一闪即逝，此时明显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摆在他们面前最迫切的事情，是如何从眼前的人手里逃走……在对方有枪的情况下。 作为经常玩枪的两人可不认为对方手里握着的是吓唬人的玩具。 三人就这么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女人还偷摸的拉开衣服看了一眼胳膊，一个已经肿了的红紫色巴掌印。 刚刚那一巴掌，张旸可没有收力。 就这一巴掌，不仅肿了，而且骨头都有损伤，女人的那条胳膊至少得休养好一段时间才会好。 看着眼前的两人，张旸暗自惊呼：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两人就是之前李天来被杀后，在电梯的监控视频中出现过的三人中，除了那个化妆的老人以外的另外两个人。 实际上，在他看完现场出来之后就在想，既然是一个卧底被找出来了，为什么没有被刑讯，而且还直接将人扔回了住处。 转而一想，对方的目的不确定，但如此大费周章肯定不仅仅是制造一个干净的现场，外面大概率有人监视。 果不其然，在自己离开小区后便被人跟上了。 对方是高手，张旸也没有提醒，所以开车的警员没有发觉。 …… 广场上，三角形站位的三人面色不同。 女人脸露痛苦，男人紧张中带着一丝恐惧，最轻松的无疑就是张旸了。 枪口没有抬起，只是紧贴着裤腿，但那安装了消音器的fn57手枪就算没有抬起，威慑力也让一男一女不敢妄动。 他们清楚的知道，要是做出不友好的举动，对方不一定不敢开枪。 毕竟没有哪个好人会在枪口安装消音器。 扭头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灰色塑料管，张旸慢慢走过去，弯腰将其捡起，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三秒还多，但一男一女却不敢挪动分毫。 因为附近都是空旷地带，三秒多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找到掩体。 而且，他们都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故意的，故意给他们破绽，以勾引他们出手。 一旦出手，对方就会毫不客气的开枪。 第103章 “你们居然不跑？”捡起注射器的张旸似乎很意外。 “……” “别不高兴，既然你们不跑的话，那……去聊聊吧，刚好你们有车。” “……”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有心拒绝却不敢，最后，在张旸的逼视下，只能慢慢转身向着停在广场边的宝马汽车走去。 上车，张旸一个人坐在后座。 “走吧。” “去哪儿？”驾驶室的男人问道。 “当然是去你们的老巢了，你们过来不也是想绑我过去么？” “……”男人不说话。 他们是这么想的，而且那边也做好了准备，但却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开车！” 感觉到冰凉的消音器触感，男人无奈启动汽车。 一路上不敢耍花样的男人花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将车子停在了一座老旧工厂外面。这里位于新河县城郊结合部，距离卧底的住处不到两公里的直线距离。 “地方不错。” 看着破旧的工厂大门，张旸心里自语。汽车往里在最后一栋厂房前停了下来。 门口没人，一男一女下车后，直接带着张旸进入厂房内部。 咔嚓咔嚓…… 空旷的厂房里，一声声动静传来，里面的一张桌子上，一个年轻人正在保养枪械。 m25狙击步枪。 而在桌子的另一头，一个光头中年男人抽着雪茄，眼睛望了过来。 看到跟在手下身后的张旸，光头中年的脸色变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咔嚓。 年轻人也注意到了张旸，手上快速动作，桌上的步枪被其端了起来，枪口对准前方。 “老大，人，人带来了。”进来的男人尴尬看向光头中年，说道。 瞪了男人一眼，光头中年将目光看向手下身后的张旸：“你的胆子很大，居然敢跟过来。” “呵呵。”张旸笑了一声，打量厂房，看到了不远处地面铺着的塑料布，以及塑料布上的一张椅子。 这是准备先刑讯自己，然后再杀了自己？ “阵仗不小，不过，我既然来了，是不是让你的狗把枪放下？” 持枪年轻人眼神中光芒一闪，杀气十足的将手指放在扳机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将张旸射杀。 “你只有一个人。”光头看着张旸，冷笑。 “嗯，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话音到这里，张旸的身体突然一矮，消失在狙击枪的视角。端着狙击步枪的年轻人脸色一变，枪口迅速放低搜寻目标。 然而双方间隔本来就不远，只有二十米不到。 在低身脱离射界的时候，张旸就已经抬起了枪口，噗噗，两声低沉的枪声响起，低头的狙击手眉心和肩膀各中一枪，身体颤抖两次后仰倒在了地上。 砰！后仰过程中，年轻人扣动了扳机，子弹向上射穿厂房顶棚。 开枪击毙最大的威胁，张旸跟着起身，枪口对准枪掏了一半的光头：“呐呐呐，别乱动啊，你们这个团队里，玩枪最厉害的应该就是死了个那个了，他都死了，拼什么命啊。” “何况，我还不一定会杀了你们呢。” 被枪口威胁的光头中年眼中怒火明显，但就如张旸所说，他们这个团队里，玩枪最厉害的确实是年轻人。 他虽然也是玩枪的老手了，但年纪大了，加上多年不动手，生疏了。 而且从刚刚对方开枪的反应和精准度，光头知道，就算枪拔出来了也不会是张旸的对手，更何况枪还没拔出来呢。 一时间，光头心中满是懊悔，后悔招惹了这个年轻人。 心中后悔，但光头中年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也不会露出怕死的样子。 第104章 实际上他是怕死的，不然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带着徒弟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确实很厉害，我承认我的决定草率了，那么张先生接下来想做什么？” 看着一副怡然不惧，却从心的将手缓缓从枪柄移开的光头中年，张旸笑了笑，也不戳穿，道：“你们的名字什么的我不问，也不想知道。” “但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老实回答有活着离开的可能，如果不老实……” “你问吧。”示意徒弟稍安勿躁，光头中年抽了一口雪茄，说道。 “行，首先，李天来和两公里外的集资房里的男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 “谁雇佣你们的？” “……”光头中年抿着嘴。 “不能说？”把玩着手里的枪，张旸问道。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呵，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是罪犯，差点我就以为你们是为了我好了。说出来，对咱们都好。”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深深看了张旸一眼，光头中年也不隐瞒了：“雇佣我们的是云省那边的人，具体名字不清楚，连模样都没有看全，只知道别人叫他洪爷。” “洪爷？这道上的人，谁都喜欢叫个爷字啊。”张旸讥讽道。 “张先生，这人可不一般，至少实力雄厚。他派我们来这里是付了大价钱的，而且，你看的这些武器都是这个洪爷提供的。” “你们没调查过他？你们刚刚可是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不相信你们没查过对方。” “不敢。”光头中年摇头道：“对方不仅小心谨慎，手下还各个带枪，而且能够提供这些制式军火的，我们四个人的小团队可得罪不起。” “除非我们不赚这笔钱，马上出境。” 思考之后，张旸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点点头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继续问道：“行，那其他的就不多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命值多少钱？” “什么意思？”光头中年眼神一变，问道。 “就字面意思啊，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买命。嗯，你不会觉得，这么几个语焉不详的答案就能换你们安全离开吧？” “……” 光头中年沉默了，两徒弟也抿着嘴。 咔哒。张旸抬起手臂。 “别着急，我给。”见张旸有动手的意思，光头中年三人不敢赌对方会不会开枪，赶紧认怂。 “五十万，我们三个人。” 张旸瞪大眼睛，手指放在扳机上：“你特么跟我开玩笑？” “美金！” “……不够！” “那，那，一百万！”光头中年直接将价格提升一倍，之前说的数字明显只是一个试探。 他也知道，五十万，即使是美金也不能满足对方的胃口。 不过这也是谈判的艺术。虽然不算多精明，但至少基本常识是有的。 “我没时间跟你磨叽。” “三百万美金，这是我所有的钱了，其他的都是固定资产和债券黄金，在国外的银行保险柜，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密码和存放钥匙的地方。” “你不是一个好的谈判人员。”张旸笑道，在光头中年满脸腻歪的神情中，让对方操作转账，将三百万美金转到他之前利用黑客技术开设的一个境外银行账户中。 确定到账后，继续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你不是说不……” 话说了一半，光头中年闭嘴，因为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确定的指向了他：“万平。” “真名？” “怎么可能？”脸上的嘲讽刚刚升起又消失，光头万平脸色肃然的道：“这是我的代号。” “代号不都是什么狮子、鹰、老虎之类的么？” “我们这一行低调才是王道，越是普通的代号才越能隐藏，和那些杀手可不同。而且，也没有杀手取什么狮子、鹰、老虎这样的代号。”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张旸耸耸肩，随后用枪口点了点万平，道：“不过没关系，现在把你的枪扔过来。” “……” 用两根手指慢慢的将手枪拿出来，随后在张旸的示意下扔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三米开外。 走过去将地上的格洛克17捡起，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后，在万平和其两个徒弟紧张的注视下，突然抬手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三声枪响，万平和两名徒弟应声倒地毙命，连反应都来不及。 三人没了，张旸将fn57收起，握着那支格洛克17开始布置现场。 七分零三十六秒之后，张旸拿出手机给王晟打了过去：“王队，请来一趟和平村三十四号。” “和平村？你没回市区？” “没回，没走成，快点带人过来吧，我感觉自己犯罪了。” “……你等着，我马上带人过来。” 在两公里外的王晟挂断电话后，立即带着几名手下下楼，开车就往和平村驶去。 到了三十四号门口，一下车就看到手里拿着枪，颤抖着蹲在地上抽烟的张旸。 唰。 包括王晟在内，五名侦查科的警员拔出腰间的92式手枪对准张旸。 “张旸，放下枪！”王晟喊道。 听到喊声，张旸似乎才知道人到了，慢慢抬起头，只见他双眼血红，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王晟等人：“……” “王，王队，你，你们到了，我，我杀人了。” “……” 看着张旸的模样，以汽车为掩体的王晟五人沉默，好几秒后，王晟才道：“张旸，你先放下枪，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聊聊。” “哦哦，对。” 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张旸将手中的格洛克17像烫手山芋一般扔了出去。 见对方把枪扔了，王晟立即带人冲了上去。 倒是没有把张旸按倒，只是将他围了起来，另外一名警员立即上去捡起地上的手枪。 “王队，这枪击发过。” 听到手下的话，王晟头都大了。 “你说你杀人了，杀的谁？” “万平。” “谁？”王晟问。 “就，就是杀了李天来和你们卧底的团伙，一共四个人，都在里面。” “……” “进去看看。” “是！” 两名警员持枪进入厂房，王晟则没动，对张旸进行询问：“详细说说经过。” “我……是这样的，你们的人送我到了高铁站，我刚下车就发现不对劲，然后就被一男一女给拦住了，他们有枪。” “而且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个就是李天来住处出现过的三人中的两个，我不敢反抗只能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有个光头是他们的头头，还有一个年轻人，他们承认，之前在停车场想要狙杀我的就是此人。” “狙击步枪也在里面。” “他们想杀我，我为了拖延时间就故意跟他们聊天，从他们嘴里打探出雇佣他们的人来自云省，外号洪爷。” “之后在他们动手前拼了一把，夺过光头手里的枪把四个人都给杀了。” “王队，我，我会不会坐牢啊，会不会被判死刑啊？” “……”看着张旸失措的神情，王晟不说话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暴起反杀四名穷凶极恶的暴徒，这样的事，似乎只在小说、电影里看到过。 而且人家哪个不是遍体鳞伤。 再看看张旸……除了身上沾染了一些灰，脸上有一块淤青外，其他分明完好无损啊。 是时代变了？还是我在做梦？ 第105章 “王队，快进来看。”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王晟听到手下的喊声，立即抬脚往里走去，张旸想跟上，却被身旁的两名警员拦住了。 “……” 好像有点玩脱了，这是被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啊。 两名警员的举动让张旸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站前广场的时候为了安全他拿出了枪，要是让万平等人被警方活捉过去，一番审问说出来，他会更加麻烦。 至于现在，就算是被怀疑了，他也能说是正当防卫。 毕竟人家都用枪要杀自己了，自己不可能不能反抗，只能傻乎乎的等着正义的降临吧？要是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法官判了自己有罪，张旸就敢一直上诉上访。 …… 厂房内，看着四具尸体，以及地上的一些痕迹，王晟这个经验丰富的干探很快就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当时的大致情况。 嗯……也不能说他的案件模拟能力强，只能说现场布置的很好，经验丰富点的基本都能讲现场大致情况推理出来。 这也是张旸故意安排的。 “让局里支援，现场勘察务必要仔细。” 站在不远处看完现场后，王晟对手下命令道。 “是！” 吩咐完，王晟转身走出厂房，目光复杂的看了张旸一眼后，才道：“走吧，跟我们回局里。” “行，用戴手铐么？”张旸点头，伸出双手问道。 “……不需要。” 上车，看了一眼身旁两侧坐着的警员，张旸规规矩矩的没有乱动。王晟启动汽车，向着市局开去。 到了市局，也没有将人送去审讯室，而是直接带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安排跟着的两名手下看着，王晟便离开了。 禁毒支队，即禁毒处处长办公室里，王晟和处长两人抽着烟，眉头紧皱着。 半晌后，处长问道：“你信他？” “……”王晟沉默，两秒后将烟头掐灭，脸上露出苦笑：“不信又能如何？他很厉害的，从之前刑侦处那边的消息就能知道。” “而且那四个家伙也确实是罪犯，加上人是我们请过去的。而且，洪爷，处长这个人你应该知道的。” 处长点着头，正准备说话，桌子上的座机响了。 看了一眼，起身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好，我知道了。” 放下话筒，处长转身看向王晟，叹了一口气道：“就这么结案吧，答应的顾问费给他。另外知会老钟他们一声。” “呃，是！” 王晟有些不解，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刚刚那个电话肯定是为张旸说情的，而且是处长也不能拒绝的人出面。 想到这里，王晟不再废话，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张旸，你可以走了，顾问费最多两个工作日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可以走了？” 坐在椅子上还在复盘自己之前的布置的张旸惊讶抬头，他都已经做好准备至少被扣押二十四小时了，现在突然说可以走了…… 首先他就排除了禁毒处和刑侦处那边的人，所以，是有更高级别的人发话了么？ 从禁毒处出来往市局大门口走去。 路过刑侦处楼下的时候刚好碰到周俊。 “小旸？你怎么在这里？” “老周啊。” 打了个招呼，张旸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什么，帮禁毒那边看了个现场，现在准备回去了。” “这样啊，你现在业务发展挺广的嘛，是王晟喊你的？”周俊也没在意，笑着道。 “是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先忙。” 第106章 “好呢，有时间去你那里烧烤啊。” “没问题，过来前给我说一声就行。” 两人聊完分开，张旸出门打了一辆车回去了。 回到画室的时候，赵美丽和黑脸儿都在。 “哥。” “小旸。” “嗯，你们吃饭了么？” “吃过了，对了，你吃了没？”赵美丽回答。 “还没呢。” 他确实还没吃午饭，看了现场准备回来又遇到了万平一伙，然后杀完人就被带去市局了，也没说管饭的事。 “那我给你煮个面。” “行。” 一楼吧台后面可以简单处理食材，有电磁炉，煮碗面没问题。 看着赵美丽煮面，张旸则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端着一杯水喝了一口，问道：“对了，黄斐上午过来买了什么？” “挑了十幅画带走了，我按照一万五一幅出的价，他没还价。”说话的时候，赵美丽脸上露着笑容。 “又赚了十五万，挺好。”张旸也笑。 “对了，你那个孤儿院的小妹妹一直跟着黄斐可不是什么好事。”赵美丽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这事张旸也知道，从慕初雪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对自己临摹那么上心，还用手机录像就有猜测。 沉默一会儿后，摇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人是鬼，看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要真到了那个时候，能保她一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哦？”赵美丽挑了挑眉，道：“那可是个大美女，还长着一张现在所谓的初恋脸，旸哥哥旸哥哥的叫着，不迷糊？” “迷糊个什么，我又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张旸没好气的道。 赵美丽撇撇嘴不说话，将面条从锅里捞出来，又将煎蛋和码子放上去，端过去放在张旸面前才道：“你知道就好了，我就怕你到时候分不清厉害，栽在别人的美人计手里。” “我还没活够呢。” 翻了个白眼，接过筷子吃了一大口，张旸叹道：“好吃。” 然后也不管其他，大口大口的嗦面，不一会儿一大碗面连同面汤就没了。 “碗筷你收拾下，我上楼画画去了，看看那位黄总最近会不会再过来，高低得再让他多买些画，不然这么个冤大头没了，咱们的收入又得少一大截。” 说着，张旸已经消失在楼梯间，留下发笑的赵美丽，以及咧着嘴莫名开心的黑脸儿。 下午五点过，禁毒处正在开会，而会议内容正是对厂房现场勘察的结果汇报。 “经过缜密的勘察，可以确定厂房内总共出现过五人，其中四人被杀，另外一人是张旸，和其所做的笔录相符。” “另外，通过对现场的痕迹进行计算机逻辑运算之后，现场模拟没有太大出入，只是有一点，就是在现场只找到了三颗弹头，而从现场勘察来看，四名死者都是被枪械击毙的。” “但根据现场的情况又没有第六个人出现，所以，我们推测，有一颗子弹的弹头被拿走了。” “被拿走了？你能确定？”处长看向负责现场勘察的队长，确认道。 “……不能确定，不过现场确实少了一颗弹头，另外最后一颗弹头没有发现，就是击毙狙击枪手的子弹，一直没有发现，那边还留了几个人在继续寻找。” 听到队长的话，处长和王晟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颗子弹弹头大概率是被张旸带走了，但是，一颗弹头而已，他为什么要拿走呢？ 还是说这颗弹头比较特殊？ 第107章 “处长……”王晟想说什么，却被处长阻止了：“根据上面的命令，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至于少了的那颗弹头，再找一找，找不到的话或许是透过厂房飞到了外面。” “事情不大，只要没有造成无辜群众的伤亡就好。” “……是，明白了。”负责现勘的队长点头答应。 “嗯，那这个案子大家尽快收尾，结案，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有，还有就是关于卧底……” 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 王晟跟在处长后面进了办公室。 一进去，将房门一关，王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处长，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不然怎么样？”处长给保温杯加了水，在班椅上坐下，低头吹了两口头也不抬的问道。 王晟被噎的一愣，跟着在对面椅子上坐下，道：“那四个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有一颗弹头没找到，案子里面语焉不详，这不符合程序吧？” “你说的很对。”处长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不符合程序，但是没办法，这个案子现在已经超出了市局的掌控范围： “虽然很对，但是这个案子不得不了结，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那个洪爷，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至于这个案子本身，后面会有其他人接手。” 见王晟还想问什么，处长伸手制止道：“具体的事情别打听，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准备一下吧，我向局长汇报之后，你带人去云省那边，和当地警方配合，那个什么洪爷这次务必要搞定。” “……是，我下去就准备。” 见处长不说，又给了警告，王晟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但也没有再纠结。 既然案子已经不是市局能够掌控的了，那就让上面的人头疼去吧，他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 翌日一早，六点钟，在画室门口做完准备活动，张旸带着赵美丽、黑脸儿，三人一身运动装备开始跑步。 中医上讲究阴阳之道。 旭日东升正是阳气上升之时，早起锻炼更好，而傍晚和晚上跑步会造成阳气下行，于人体无益。 从安全上来讲，白天跑步比夜跑更加安全。 三人排成一列，张旸在前面破风，只是刚刚跑出去上了步行道，就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大众途观旁站着一个男人。 这人见过，正是那位国安的队长。 见张旸跑过来，国安队长也站直了身体，将墨镜取下点头笑了笑。 张旸：“……” 说实话，在第一次见到这位的时候，张旸就知道麻烦了，果然，现在应验了。如果不是麻烦事，这位应该没有这么闲，这么大早上的来这里堵自己。 “美丽，黑脸儿，你们先去跑。” 两人看了国安队长一眼，点点头没说话，超过张旸沿着步道向前跑去。 减慢速度在车旁停下。 “领导找我有事？” 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反正叫领导没错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嘉升。”国安队长陈嘉升伸出右手。 看着眼前的一只手，张旸很不想握上去，更宁愿刚刚没有听到对方的名字。但很明显，现实不允许如此。 敷衍的握了握手，道：“陈领导，你一早来堵我，是我犯什么事了么？” “哈，怎么可能。”陈嘉升笑，说完脸色突然一肃：“要真犯了事，就不是我一个人来了。” “……” “哈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啊。” 看着这位国安队长，张旸总觉得对方高低有点毛病，不然怎么突然严肃，又突然笑了的。 见张旸不说话，只是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陈嘉升等了好一会儿，只能自己开启话头：“那什么，这次过来主要是听说您能力超群，咱们刚好需要你这样的高手，怎么样？跟我们做事如何？” “……”张旸想到了好几个可能，就是没想到对方是来招揽自己的。 “陈领导，我好像不符合你们的招揽标准吧？” “有什么不符合的，你完全符合。而且，我们考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杀伐果断，计谋深远，手段了得，完全符合特招标准啊。” 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嘉升又道：“哦，你说的不会是你案底的事情吧？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事，只要你来，我做主让你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算了。” 沉默之后，张旸突然说道：“我这人受不得约束，还是……” “别着急啊。”听到张旸要拒绝，陈嘉升似乎急了，看了看周围上身微微放低，靠近道：“你杀了人，也是我摆平的。” “禁毒那边在现场发现少了一颗弹头，要追查，我给拦下来了。” “……” 张旸目光幽深的看过去，陈嘉升抬了抬下巴，脸上带着微笑。 从对方的表情张旸知道，陈嘉升心里怀疑自己，现在说出来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不然他也不会拦下禁毒处不让调查。 但是，这多少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 “陈领导，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说吧，能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至于加入你们……抱歉啊，牵挂太多，真的没办法。” “行，能帮忙也行。” 没想到陈嘉升答应的这么爽快，恍惚一秒张旸也反应过来。 人家哪里想过招揽自己加入国安，根本的目的还是寻求帮忙，而刚刚透露的“恩情”也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铺垫。 看来，这个陈嘉升很聪明啊。 不过也是，不聪明的，反应不快的怎么可能进入国安，还是反谍的领导呢。 虽然陈嘉升没明说，但从之前佛兰大市场的行动以及当晚国安上门，以及在市局的那次见面，张旸还是推测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完美级侦查与反侦查，可不仅仅只是传统意义上的侦查，还包括逻辑推理等等。 第108章 见张旸答应，陈嘉升一点犹豫都没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至于加入国安，那只是一个玩笑，为了让张旸帮忙故意说的，就算他答应了，陈嘉升也不可能同意。 就连普通的公务员考试都要求政审，更别说国安这样的部门的。 上三代根正苗红那是必须的，甚至一些人还是从小就开始培养。张旸的事情不算严重，现在也浪子回头了，可终究是有违法记录的。 不过难道他就不怕张旸直接答应了？开玩笑，像他们这样的单位，对进入视线的人肯定提前做了详细的调查分析的。 正是因为知道他不可能答应加入，陈嘉升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请他帮忙。要是有答应的可能，他也不可能说出来。 “行，那你答应了啊，明天开始你得把时间空出来，我上午来接你。” “……不是其他城市的任务吧？” “不是，就在锦城。” 在本市就没问题了，说老实话，张旸现在可不想离开去别的城市待着。毕竟不是说了么，这里就是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 “那没问题了，我刚好最近没啥事。” “嗯，走了。” “行，我继续跑步去。” 两人一个上车，一个往前跑去，默契的都没有提报酬的问题。 “哦，对了。” 坐上车的陈嘉升突然开口，将张旸叫停。 “去过你的画室多次的那个叫黄斐的，是一个造假贩子，造假币的，你小心点，别牵扯太深了。有的钱可以赚，但是有的好处最好别碰。” 陈嘉升的话让张旸惊诧，奇怪道：“既然是造假币的，你们有消息为什么不动手？” “他造假美金的，又不碰人民币。” 这个理由很强大，让张旸无法反驳。 “那要是他找我呢？” “看着办了，或许把他卖给警方能够赚一大笔奖金。毕竟，搞假美金的一般都是国际刑警的重大目标。” “要是有证据抓人，估计能赚一大笔。” “……谢了，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张旸思考着，并没有立即作出决定。 “别客气，我相信你不会乱来。走了！” 说完升起车窗，陈嘉升驾车离开。 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张旸才回过神来，跑步向着黑脸儿和赵美丽的方向追去。 翌日上午，一个电话打到手机上，看着陌生来电张旸猜到了是谁，接起来一听果然是陈嘉升。 “我到了，就在你画室旁的马路边。” “好，等我几分钟。” 对方挂断电话，张旸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完早餐，将碗往前一推，对赵美丽和黑脸儿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时间不定，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哥。”黑脸儿答应一声，没问干嘛。 倒是赵美丽一脸担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朋友让帮个忙。”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笑着点点头，张旸起身准备上楼换衣服，随后又想到什么道：“如果黄斐和慕初雪找我，给我打电话，另外告诉他我这几天有事，等我回来再联系。” “记下了。” 交代好，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后，张旸便下楼离开了。 到了外面一眼就看到了陈嘉升的车，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也不说话，陈嘉升直接开车离开。 四十多分钟后，绕了几段路的陈嘉升将车子开进西边的一个小区，下车上楼，在六零二停下。 叩叩，叩叩叩。 两长三短，敲门之后防盗门打开，一个寸头青年看了一眼张旸，才对陈嘉升打招呼：“头儿。” “嗯，进去说。” 陈嘉升带头进了屋，张旸对寸头青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跟着走了进去。 身后的防盗门关闭，寸头青年守在门口没动，张旸跟着陈嘉升进了客厅。 客厅餐桌上摆满了机器，还有监控视频在运作，从画面上看，他们应该在监视某个人，而几个监控画面的角度也很刁钻。 “叮，系统响应，奖励宿主装备：无线针孔摄像头（发射距离一公里，不可屏蔽，不可丢失），技能：完美级监控安装调试技能。” 嘶，这国安是个好去处啊，看一眼装备就奖励了设备和技能，而且无线针孔摄像头，发射距离还有一公里，且不可屏蔽，不可丢失……妥妥的玄幻黑科技。 心中满意的张旸面上不露声色，扫视一圈便收回目光，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这是珍珠，你们认识一下。” 刚坐下，陈嘉升便介绍起了走过来的女人，也是之前半夜里找过张旸的两个人中的女性。 “你好。” “你好。” 两人打了个招呼，陈嘉升便示意珍珠，珍珠将桌子上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已经连接上电视屏幕了，用的传输线路，没有连接网络。 操作几下，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和普通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普通没什么特点的长相，衣着普通，脸上带笑。 这张照片应该是在路上偷拍的，张旸估摸着。 “杨松平，男，三十七岁，未婚未育，自由职业，摄影爱好者，收入主要来源是替影楼拍照，以及在网上接拍照的单子。” “收入不错，有一辆黑色沃尔沃xc60汽车，二手……” 陈嘉升亲自介绍此人的信息，显然，这个人就是这次的目标。 “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信息，根据我们的调查，真正的陈松平在十三年前已经去世，而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是经过整容之后的人。” “此人真实身份不详，但来自小日子情报本部是确定的。” “杨松平已经潜伏了十三年，于三个月前一次意外被发现，我们没有对他采取行动，想要通过他抓出手下的鼹鼠，以及其背后的整个情报网络。” “此人很警惕，职业素养非常高。前几次跟踪的时候，在最近一次行动的时候差点露馅，现在对方是否警觉无法确定，但如果我们的人继续跟踪，很可能被对方发现。” 说到这里，陈嘉升看向张旸：“你在跟踪上面的能力不清楚，但是记忆力和绘画的功底我们是清楚的。” “这次请你过来，就是希望能够利用你的这两点能力，帮我们跟踪监视此人，能够记下他见过哪些人，去过哪里，将目标全部画出来。” 安静的听完陈嘉升的话，张旸眉头皱了皱。 如果要做完这些事情的话，可不是一个短时间的任务，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以上都有可能。 第109章 “领导，你这么说我可不干了，我是有正事要做的，你这一听就不是短时间能够搞定的啊。” 听出了张旸的不满，陈嘉升看了一眼珍珠，珍珠点点头，起身招呼所有人离开客厅和饭厅。 等众人离开后，陈嘉升才解释道：“要不了这么久，最多一周时间就能搞定，或者杨松平再能忍一点，也就半个月的事。” “……”一听如此说，张旸明白了，案子肯定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杨松平手里肯定拿到了情报，而且这个情报很重要。 只是情报是真是假就不一定了。 但张旸更倾向于是假的，否则要是真的重要情报，国安不可能任由对方行动，为了防止外泄，就算不连根拔起也得拿回情报。 见张旸不说话，陈嘉升也不在意，继续解释道：“杨松平对飞机研究所很关注，根据我们的情报，在一周前他已经通过内线拿到了隐形材料的设计图。” “对于这一类情报的传递，网络并不安全，所以传递的时候还是习惯用最原始的方式。” “所以，他肯定会联络交通员或者上线，只是这个人藏得很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露出马脚。” 隐形材料设计图？看来是最新的战斗机情报了。张旸心里想着。 “你们能否确定杨松平还没有把东西传出去？” “确定！东西到手后，我们就一直盯着他，不敢靠的太近，但能够确定他还没有把情报交出去。” 点点头，张旸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只要盯着情报不就行了？他总得和人接头吧？” “是的，按照常理是这样，但现在情报就被起随身带着，一周时间了都没有动静，我们分析，杨松平的上线或者交通员藏得如此深，他们大概率用的是固定时间接头，杨松平也无法主动联络到对方。” “这个人才是我们要找的大鱼。” “……行，那我接下来自己行动，还是你们派人带我做事？” 张旸答应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打鬼子的事情，加上之前欠的人情总要还，无论哪一点来说，于公于私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你能自己跟踪自然是最好的，你毕竟是生面孔，我们给你提供装备支持。如果不行的话，我们派人跟着，你跟着一起行动。” 陈嘉升不傻，一听张旸的话就知道他有其他想法。 “那我自己跟。”没有犹豫，张旸直接选择了自己做事：“你派人随时提供两辆车准备着，我用车的时候随时到位就行。” “好，没问题。” 商量妥当，珍珠等人回来继续做事，张旸则进了一间单独准备好的卧室休息。 八点零七分。 “张旸，目标准备离开了。” “马上出来。” 从房间出来，珍珠立即上前帮张旸安装隐蔽通讯设备，同时将一个定位器递给他：“定位设备二十四小时开着，我们的人会跟在附近保证你的安全。” “不要跟太近，我担心被对方发现。”看了一眼定位器，装进裤兜后，张旸提醒道。 “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设备安装好，珍珠对陈嘉升竖起大拇指示意。 陈嘉升拿起对讲机：“各组注意，老板准备上路，秘书随后出发，车队准备。” “收到。” 结束通话，陈嘉升看向张旸：“你可以出发，老板从这里出去的情况，我们会告诉你，外面有三辆车等着，之后的路程就得靠你，再确认一下，独自跟踪确定没问题么？” 第110章 “车上的事交给你们的人，下车之后交给我，我以前工作的时候，跟踪经验很丰富。现在也完全可以伪装成一个职业小偷。” 也是因为知道张旸曾经的职业，且在行业内做到了“尖端”，陈嘉升才会放心。 点头道：“行，如果暴露了及时撤离，我们会跟进，记住你的主要任务，记下和老板接触过的人，之后画下来。” “没问题。” 做了个ok的手势后，张旸出发了。 下楼步行到小区门口，刚刚经过闸机，就看到不远处的车库出口驶出一辆黑色沃尔沃suv，车窗玻璃透明度不高，不过也能看清一些。 更何况张旸如今的视力可以称之为变态，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将车子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秘书注意，老板应该和你照面了。” “看到了，老板刚刚过去，确定在车内，准备跟上。” 低声回复后，张旸来到路边，一辆出租车便顺势在旁边停下。 拉开车门上车，司机也不说话直接跟了上去。 跟踪的国安人员不愧是专业的，加上另外两辆车的配合，半个多小时后愣是没让对方发现异常。 而张旸坐在后座中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隔了三辆车的沃尔沃suv神色一动，打开通讯器：“老板在绕弯子，通知各组小心，老板可能会见客户。” 客户是陈嘉升交代过的上线或者交通员的代号。 “收到。” 陈嘉升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随后立即通知其他各组：“狗仔注意，秘书有发现，老板可能会见客户，全部拉开距离。” “收到。” “明白。” “……” “前面路口停，给我换辆车，我自己开。” “……”监控点，听到张旸的要求，珍珠等人都看向陈嘉升。 沉默两秒后，陈嘉升打开对讲机：“准备车，其他人按照定位器显示跟踪。” “收到。” 几秒后车辆信息传回监控点，陈嘉升示意珍珠发给张旸。 路口，出租车打右转灯靠边停下，张旸下车直接向着小路里面准备好的车子走去，而出租车则继续向前行驶，暂时跟着老板。 停在路边的是一辆大众polo，车身小动力不弱，行动灵活，而且车子明显有段时间没洗了，看起来有些脏。 走过去拉开车门，车钥匙就在车里，启动。 听声音就知道这辆车改装过，发动机也改过，原本1.6的排量现在应该改成了2.0t，而且发动机是新的。 小车装了个大心脏，对于这辆车张旸表示很满意。 一个接近原地掉头，银色polo在路口右转汇入车流向着耳麦中陈嘉升通报的位置追去。 不久，他看到了之前的出租车，加速上前一个变道超过出租车后，司机注意到车辆信息后转道进了左侧，在红绿灯路口左转离开。 而张旸则隔着四辆车停在老板的车后面。 沃尔沃汽车驾驶室内，杨松平看似平静，实则心脏收紧精神高度集中，锐利如鹰般的眸子不断打量着前方、两侧和后视镜。 作为一名专业间谍，对于跟踪和反跟踪技巧自然纯熟。 在后方跟踪那只是担任跟踪的情况，如果跟踪自己的是一个团队，不仅后方，前方左右都会有车。 甚至前面直接安排几辆车，后面远远的跟一辆，前面的车直行或左转，后面的车随时补位，无论他往哪里走，都能被跟上，而且更隐蔽，更难被发现。 第111章 而杨松平要小心的就是这样的跟踪方式，因为他的对手——大夏国安。 所以此时杨松平的注意力，更主要的放在前方和两侧，甚至路口左转右转离开的汽车，也被他死死盯着。 至于后面，反而关注最少。 但一个经年的间谍，即使关注再少，多走一段路也就知道身后有没有车子跟着了。 开车跟在沃尔沃后面的张旸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除了这个红绿灯的时候，隔了四辆车，之后便隔得更远，并且仗着车小灵活，完美级的驾驶技术，一直利用suv，厢式货车和转角等隐蔽自己的位置。 至于目标车辆，远远地坠着就行。 如此，都看不到polo的样子，杨松平也不可能知道身后有一辆车一直在慢悠悠的跟着自己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杨松平还在路上打转，看似漫无目的的开着车。 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张旸和陈嘉升等人的注意。 “老陈，老板看样子今天要谈生意了。”对于张旸的推测，陈嘉升也有同样的感觉，如果不是如此，对方不可能在三环内一直兜圈子达到一个多小时。 “明白，所有人准备，向秘书的位置靠近，距离三百米以上，注意随时观察，保持间距。秘书，老板还好吗？” “很好。” “收到，小心点，有问题立即找医生。” “知道了，放心。” 挂断通讯，陈嘉升站起来：“留下一个小组，其他人准备分批出发。” “是。” 监控点的几个人立即或单人，或两人一组离开了。 有的直接打了网约车，有的下楼开车，间隔时间不一。即使是在后方，他们的行动也小心谨慎，布置周密。 以防目标在住处有眼线或者布置了没有被发现的秘密监控，从而露出马脚。 乘坐网约车的同事，有其他人接应，开车的直接向着定位附近开去，且并没有走一条路，只不过终点接近而已。 …… 另一边，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走过大道小街，还用了加速减速，突然靠边停车等手段，确定安全的杨松平，看了一眼手表显示的时间后，向着目的地驶去。 宜家商场，黑色沃尔沃驶进停车场。 看着目标进入停车场，张旸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在路口右拐进了泰和一街，往前开了十多米，车子靠边停下便下了车。 就在他刚刚下车的时候，对面来了一辆别克gl8，路边稍稍减速，从中门下来一个男青年，看到此人这人，张旸回头向着宜家走去，男青年则快速靠近polo，上车将车子开走。 之后，周围几个路口全都有车抵达，或者有人到位以防老板打个回马枪直接离开。 宜家家居的停车场在一楼，快步进入后，一边向着商场入口走去，张旸一边扫视着停车场，很快，他便看到了刚刚下车的杨松平。 “老板下车了。”低声回了一句后，张旸眼睛看似无意的扫视着周围。 如果杨松平是在这里接头的话，以客户潜水的深度来看，应该是个警惕小心的人，不排除在外围放眼线。 现在大早上的，商场刚刚开门，人并不多。 仅有的几个也目标明确，且身边有人陪伴，独身前来的一个女人，看急匆匆的样子，大概率是上班迟到了。 若无其事的打量完，张旸一步步悠闲的靠近商场入口，杨松平也随后抵达。 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但张旸若无其事的和目标交错而过，利用这个时间，还顺便查了查杨松平的身上有没有武器。 嗯，热武器没有，倒是有一把锋利且极薄的匕首，插在后腰处，被外套遮着。 没热武器就好。 上了扶梯，张旸掏出手机看着，余光打量着身后隔了两个身位的杨松平。 对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一手插兜，一手放在电梯扶手上。 电梯到顶了，张旸故意停了一下，杨松平走到了前面。 装作拨打电话，张旸和陈嘉升聊天：“老陈，要不要把情报拿到手，就在老板外套口袋里。” “不用，情报不重要。” “……明白了。” 确定了猜测，张旸再次乘坐电梯往上。 宜家商场的通道设计很合理，从三楼进去，依次逛完三楼才能去往二楼。当然也可以直接去二楼，但是得走电梯旁边的通道。 而杨松平并没有走那条通道，而是准备进入商场。 张旸准备跟上。 就在他抬脚的时候，锐利的眼神发觉不对，杨松平有回头的意思。 抬起的脚赶紧停下，在门口扫码送马克杯的位置停了下来，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拿出手机开始扫码。 果然，杨松平转身了。 这家伙利用高度差，再次进行了反跟踪，他的转身会将身后的人以及刚刚上楼的人全部看在眼里。 甚至跟踪的人可能直接跟其撞个正着。 对于这样的专业间谍来说，一个眼神的接触都有可能被其看出破绽。 还好，张旸及时停下来了，并且和商场的工作人员进行交流。观察了几秒的杨松平没有发现异常，从其身旁经过，走快捷通道向前。 有了刚刚的经历，张旸没有立即跟上去，他站的位置可以看清对方的动作。 顺利扫码领取到马克杯，张旸拿着礼物往前。 前方的杨松平已经从楼梯往二楼走了，到了第一级平台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转身往上走。 张旸“……” 尼玛，还来？要不要这么狠。 两次反跟踪操作，要是有人跟着，第一次可能暴露，第二次肯定丢了。 还好张旸留了个心眼，速度不快，现在的他唯一能去的只有厕所了，先去厕所，然后尽快跟上去。 打定主意的张旸边走边看，慢慢悠悠的往厕所走。 咦？不对。 突然张旸想起了刚刚的一个场景，脚步一停站在了放玩偶的货架旁。手里拿起一个老虎玩偶，余光瞟过去，果然，杨松平向厕所去了。 “呵呵，看来老天注定要我早点收工了。” 第112章 就在不久前，杨松平路过通道转身向楼下走的时候，余光和厕所门口的清洁工有刹那的对视。 本来张旸还没在意。 以为那清洁工只是刚好抬头而已。 但就在刚刚，杨松平突然转身的时候，清洁工又看了一眼楼梯口，还扫了走道的几个顾客一眼后，张旸才反应过来。 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杨松平要接头的人。 将此人的模样记在心头，张旸并没有跟进去。既然情报本身并不重要，那只要盯着目标稍后再去确认一遍就好了。 厕所内。 杨松平看了一眼在男厕所内拿着抹布擦玻璃的老头一眼，径直走向尿盆，撒完尿来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看着玻璃镜子，老头也刚好看过来。 镜子上用手画的圆圈，圆圈中心有一点。 因为是蘸水画的，水珠在往下滴，但图案的样式却看得清。 图案无误，杨松平淡定的擦完手，从裤兜里取出一张小指头大小的黑色记忆卡放在台面上，转身出门。 清洁工随手将记忆卡收走放进工作服胸前的兜里，手中抹布一抹镜子上的痕迹也没了。 接头完成。 没有监控，时间过一两秒，话也没有说一句，相认程序也不过是一个画在镜子上，已经被擦掉没有任何痕迹的图案。 这是一次经典的间谍接头案例。 杨松平出来了，时间很短，看着目标沿着楼梯继续下楼，仿佛刚刚就是突然想上个厕所一般的背影，张旸向卫生间走去。 门口，清洁工刚好出来，和张旸面对面。 “抱歉。” 挡住了路，张旸道歉后从清洁工身边经过，就在这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张旸已经将其身上摸了个遍。 除了手机、身份证以外，就是胸前兜里放着的一张黑色记忆卡……就是他！ 确定目标有两点证据。 第一个肯定是那张黑色记忆卡，那种小小的记忆卡和市场上流通售卖的有些不同，虽然也有品牌，但明显需要特别的读卡器才能读取资料。 而这种不能通用，需要特别读卡器的记忆卡，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适用，更何况还是出现在一个年老的清洁工身上。 第二个则是身份证。 谁家好人随身带着身份证啊？就说张旸自己，身份证不需要使用的时候都不会随身带着，以前大多时候担心丢了，都是放在家里的。 当然了，现在有了随身空间，这类证件都是放在空间里的。 确定目标后，张旸没有妄动，撒了泡尿洗完手离开，没有露出任何异样，那清洁工也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顾客。 离开卫生间下楼，推着一辆购物车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和陈嘉升汇报。 “老板见到客户了，生意谈完。” “这么快？”陈嘉升惊讶，随即反应过来：“客户就在商场里？” “是的，三楼男厕所清洁工，你们可以查一查，情报已经在他身上了。” “……你怎么知道情报在他身上的？张旸，我不是让你跟着就行了么？”陈嘉升有些着急，担心张旸身份暴露。 “领导，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而且，绝对没有暴露。” 听到张旸的话，陈嘉升才想起来他们调查到的信息，这个人在扒窃上面的手段极其厉害，反正他们这一行能找到对手的几乎没有。 想到此，陈嘉升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平缓下来：“明白，身份交给我来查，你盯着清洁工。” 第113章 “……我现在在二楼，你们尽快查到信息，然后盯紧出口，再过去的话我担心暴露，毕竟刚刚已经和对方打过照面了。” “好，明白了。” 结束通话，张旸站在陶瓷碗盘的货架区域，选了几个碗几个盘子，然后继续往前，不久便在售卖床上用品的区域看到了杨松平。 认真挑选了一套四件套，让售货员给了一套新的，然后便推着推车向出口走去。 杨松平在身后打量着张旸。 这个人他有印象，上楼的时候，以及楼梯口都碰到过，现在又出现在视线内，自然引起了这个老间谍的注意。 但看着对方选好东西直接向着出口走去，杨松平顿了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谨慎的他并没有放弃，选好一件四件套之后，也慢慢的往出口而去。要是对方是跟踪自己的人，在没有看到自己的情况下，肯定会放慢速度等着。 但一路上杨松平并没有再看到此人，一直到收银台才看到正在结账的张旸。 “呼。”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松了一口气的杨松平心情放松下来，任务完成，没有尾巴，接下来自己只需要等待上头的嘉奖升职了。 说不定这次还能被调回本部。 樱花啊，樱花，天知道自己多想念家乡的樱花，十多年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杨松平驾车离开了。 对他的追踪由陈嘉升的人负责。跟踪的车离得很远，就算暂时跟丢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完成任务的杨松平，最终肯定会回到他的家，暂时保持静默。 这是规矩，也是为了潜伏间谍的安全。 一个间谍要是频繁出任务，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得不偿失。 所以，国安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商场。 清洁工的身份很快查清了，就连登记的住址也有了。毕竟这是公开的身份，对于这个身份，身为间谍的清洁工不可能隐瞒，甚至他平日里就住在那个地址。 只是这份资料却并不简单。 因为资料显示，这个叫田大成在二十五年前就结婚了，还和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子女都在锦城上班。 至于他的妻子，在十年前去世，到现在一直没有续弦，只是一个人过。 而他的子女，儿子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在区政府上班，女儿则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时常会出差，有港岛，也有东南亚各国以及小日子。 …… 结账出来，步行离开商场，在确定沃尔沃汽车远离后，张旸进入泰和一街，之前的那辆polo汽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上车，将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重新进入商场。 田大成一直在上班，没有离开卫生间附近一步。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半下班，才换好衣服离开。 离开商场后，田大成拿出手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乖女，今晚回家吃饭么？没事，就是想你了。好，那爸爸做好菜等你，对了，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田大成的通话被国安监听了。 刚刚拿到情报，就叫儿女回家吃饭，看似是一个独居老父亲对儿女的思念，但结合对方的身份，这个电话就不同寻常了。 “把田大成儿女的身份资料调出来，还有马上调查清楚两人的情况。”陈嘉升严肃的命令道。 “是！” 田大成乘坐公交车行了三站路到家。 公交车上的监控之后会有国安的人去拿，张旸下车后，简单伪装跟在对方身后逛了菜市场。 第114章 买好菜回家，田大成便开始做菜。 小区外的指挥车上，张旸手持画笔不断作画，将田大成以及他一路上接触过的人，凡是说过话的，注意过的都画了出来。 大半个小时，加上田大成，总共十四幅肖像跃然纸上。 “按照你们的要求，田大成接触过的，包括有眼神对视的都在上面了，总共十三个人。对了，他的个人情况查了么？” 田大成联系其儿女，以及其儿女的个人资料，张旸是不知道的。甚至都不知道他结婚育有后代这件事。 “查了。”陈嘉升思考两秒后，还是没有将田大成的事情告诉张旸。 见陈嘉升欲言又止，张旸也没有多问。 他知道人家的工作性质，而自己说白了只是个外人，一些信息不告诉他很正常，他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那我的任务还继续么？” “……继续，晚点应该会有两个人出来，你想办法确定一下情报在谁身上。” “行。” 答应之后，张旸下车回到了不远处停着的大众polo汽车上，安静的等待着。 指挥车上，将画像扫描完毕，发出去，交给同事仔细调查这些人的身份，看有没有需要关注的人。 六点十多分，一辆黑色大众迈腾轿车驶进小区。 不过几秒钟，一辆摩托车经过小区门口：“头儿，小老板到家了。” “收到，交给我们处理。” 摩托车开走远去。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奔驰suv开进小区停了下来，后面同样跟了一个尾巴。而奔驰车里的则是田大成的女儿。 “爸，我回来了。” “哥，你也在啊，今天居然比我先到家。” 田欣进了房门，看到已经坐在饭桌上的父亲和大哥，笑着打了个招呼。只是饭桌上的两人脸色很严肃，让她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走了过去乖巧坐下。 见儿女都到了，田大成一脸威严，和在商场内见谁都笑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拿出黑色记忆卡放在桌子上，田欣和大哥田朗都看了过去，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太郎，幸子，这是最新得到的情报……” 将得到情报的经过告诉儿女两人，说完之后，田大成便保持着沉默，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父亲是在担心什么？”幸子，也就是田欣想了一会儿后，问道。 扭头看向女儿，田大成眼中闪过欣慰目光，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还是幸子懂我啊。” 田欣脸一红，露出娇羞的表情，让坐在对面的田朗眼中精光一闪即逝。 “哼！”一道冷哼响起，让田朗身体一抖，赶紧低头不语。 看着儿子的样子，田大成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幸子道：“就在你大哥到家后不久，一辆摩托车从小区外驶过。” 听到这话，田欣脸色骤变：“父亲，那……” “没错，根据忠伯的观察，你父亲和你都被跟踪了，也就是说，我们很有可能暴露了。” “嘶……” 田欣倒吸一口凉气，田朗的脸色也不好看。 惊悚之后，田欣想到了症结所在，看向桌子上的记忆卡：“所以，这份情报有问题？” “不错，幸子不愧是经过本部培训的，很敏锐。” 田大成感慨之后，露出不舍的神情看向一双儿女：“你们是我田中尚仁的儿女，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精英，太郎虽然差了一些，但也是因为条件不足。” “我相信，等你们经过本部的系统培训之后，不会比我差的，用华夏的一句古话，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亲。” 田欣仿佛想到了什么，着急开口，却被田大成伸手打断了。 “别说话，幸子。” “这份情报大概率出问题了，我不会交给你们，接下来你们要记住我的话。吃完饭之后，你们各自开车离开，记得紧急撤离程序么？” “是，记得，父亲。”两人重重点头道。 “很好。”田大成欣慰笑道：“离开之后不要回头，尽快各自回家，然而按照紧急撤离程序，我和忠伯会为你们提供掩护，我这个小组会全部暴露，但是你们不能出事。” “只要你们能够回到本部，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没有白费了。” “去，给你们母亲上炷香吧。” “……哈依。” 田欣和田朗鞠躬应下，用的是日语，随后起身来到厨房灶台上放着的香炉前，各自点燃一炷香，恭敬的拜了三拜。 拜完之后起身回到饭桌，三人拿起碗筷，不发一言的吃了起来。 至于那张记忆卡，则被放在桌子上动也没动。 吃完饭，田欣起身准备收拾桌子，被田大成阻止了，起身来到客厅，拿出一个藏在客厅下方的卫星电话。 按下号码，三声之后电话接通。 “松原君，你暴露了。” “……田中长官，我……” “你带着老鼠找到了我，自裁吧。” “……哈依！” 电话随即挂断，田大成将卫星电话的电池拆下，使劲往地上一扔，整个电话四分五裂。 将电话主板捡起来递给田朗，田朗点头，用力掰成几块之后，进入厕所扔进马桶冲走。 等到田朗出来，田大成看向儿女，和他们一一拥抱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去吧，带着父亲的意志回到家乡，幸子，照顾好你哥哥，带他去我们的家乡看看。” “哈依，父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的。”田欣眼中泛泪道。 “不要哭泣，我的女儿，我们会在九段坂再见的。” 田欣点点头，将眼泪擦干。 一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田朗扭头看向厨房，嘴唇动了动，低声道：“父亲，我，我想将母亲……”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田朗身体一个趔趄，抬头看向父亲，被其凶狠的目光吓得一抖，赶紧低下头。 “太郎，你的母亲会和我在一起，她不可能回到家乡，明白吗？” “哈依，我明白，父亲。” 看着儿子的样子，田大成虎目生寒，但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走吧，都离开，我会给你们争取一个小时的时间。” “是，父亲保重。” 田欣田朗跪在地上，对着田大成恭敬叩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田欣回头看向田大成，而田朗则看向了厨房。只是一眼，两人同时收回目光。 打开门让妹妹先出去，田朗随后出门，回身关门的时候，对着田大成鞠了一躬。 嘭，房门关上，田大成看着关闭的房门，笑了笑，拿起冰箱上的一盆兰草花来到窗台上，将其放在上面，顺手拿起旁边的喷壶，浇了浇水。 小区门房，一个头发花白，身体却健硕，大概五十左右的门卫老头抬头看到了窗台上的兰草，也看到了田大成的动作。 神色一变，随后恢复正常。 第115章 门卫王忠在这个老小区已经生活近三十年了，和田大成是上下楼。 两人平日里也就是普通的邻居关系。 和田大成儿女双全不同，王忠是个老光棍，在社区和街道都有备案的，以前都是打零工，干保安之类的，现在这个小区门卫的工作，是街道后面安排的。 差不多有十年了。 老小区的门卫主要作用就是开关大门，当然了，有陌生人进出也得小心。 而王忠一直做的很好，人也老实，对小区的住户和租户都挺好，说话和气，有点事情都会帮忙。 看到信号的王忠回到门卫房，将放在角落的一个木柜子打开，里面有一个脏兮兮的帆布包，拉开拉链，里面有一支锯断了枪管的双筒喷子，旁边还有十多颗子弹。 以及一个手持遥控引爆器。 枪和子弹看都没看，王忠伸手将引爆器拿起，检查确定有信号之后，便将其装进了兜里，随后转身从门卫房走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从门外往里走，这人他没见过。 瞬间，警惕心提起。 “喂，你找谁啊？” 听到喊声，张旸停下脚步看过去，脸上笑容浮现正准备说话，心里却突然一紧。 危险感知给出强烈的信号。 “……” 这老头有问题！ 危险感应的突然启动，让张旸的心提了起来，但面上的笑容却是不减，伸手就往裤兜里掏。 张旸的动作让王忠的心提了起来，右手也跟着放进裤兜，放在了引爆器上。 这样的动作被张旸看在眼里，同时也注意到老头裤兜不正常的凸起，兜里装着东西，危险就来自那个玩意。 察觉到不对劲的张旸将手拿出来，手里是一盒华子香烟。 抽出一根递过去，道：“大叔，我在附近上班呢，想问问你们小区有没有出租的房子，您也知道，中介费太贵了。” 说着上前一步将烟放到王忠面前：“大叔，您抽烟。” 看了一眼面前的香烟，又看了看脸上带着笑，如沐春风的张旸，王忠心里的警惕稍歇，不过放在裤兜的右手并没有拿出来，而是用左手接过，露出笑容道： “我们小区倒是有出租房，但现在都住满了，你去其他小区看看吧。” 田欣和田朗马上就要出来了，他想把陌生人赶走。 “别啊，大叔，您给我指个明处，我这都在附近转了一下午了。” “你在附近都转了一下午了，那也应该知道有没有房子了吧？”王忠刚刚放下一些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确实有的小区有房子，但要不就是太贵，要不就是房子里面的装修不行，至少得过得去不是？” “……那你出门右拐第二个小区看看，那是零几年的房子，有电梯。” “好嘞，我……” 就在张旸说话的时候，一辆大众迈腾和一辆奔驰suv沿着小区的路开了出来，向门口而来。 看到有车，张旸顺势走到王忠一侧。 “忠伯。” 迈腾在门口的电闸停下，准备扫码缴费，王忠左手被烟占了，加之看到田朗这个熟人，且旁边的年轻人回答也没问题，警惕起来的心再次落下，右手拿出转身从房门口的桌子上拿起电闸遥控器。 也就在王忠转身的时候，张旸也跟着一个转身，将迈腾车主的视线遮挡的瞬间，出手从老头裤兜里偷走了东西。 “……靠！” 看清手里的东西，张旸亡魂皆冒。 虽然没在现实中看过这玩意，但电影看的不少啊。这种军用级的遥控引爆器可是各大动作电影的常客。 起爆器和c4炸药 不能还回去！ 本来只想搞清楚对方兜里装的是什么，但看到是这玩意的张旸瞬间做出决定，心念一动手里的引爆器消失被收进空间。 “大叔，谢了啊，我去隔壁看看。” “行。” 拿到遥控器的王忠被分散了注意力，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裤兜的不对劲，答应一声便看向田朗准备给两兄妹开电闸。 而张旸则转身出门，刚刚走出去三四米，马上通知陈嘉升。 “老陈，门卫有问题，身上有炸弹引爆器，被我偷过来了，跟踪可能暴露了。”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通知陈嘉升和尽快远离。 通知陈嘉升行动可能暴露，以及危险爆炸品的存在，让他们做准备。同时自己远离小区。 谁知道炸弹藏在哪里，有多少当量，还有没有其他的引爆器呢？ 毕竟这玩意是遥控的，说不定别的人手里就有。 至于暴露的可能，看着那个门卫就知道了。之前跟踪的车子可是经过门口的，肯定被老头看到了。 而这个能够在裤兜里装着引爆器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另一边，指挥车上的陈嘉升听到汇报大惊失色，赶紧确认道：“秘书，请确认刚刚的通报内容。” “确认，确认，我得快点离开，引爆器就在我手上，你可以派人过来查看。遥控引爆的款式，军用级，我在电影里看过不止一次，不可能认错。” “另外提醒一句，客户可能已经发现问题，老板那边如果是下线，可能会立即隐藏，建议你们行动。” “好了，我得跑起来了。” 说完，已经绕到马路上，确定小区门口的人看不到自己的张旸，双脚发力直接快速奔跑起来。 至于之后的处理问题，已经不是他能够管的了。 自己只是来帮忙的，而且只是血肉之躯，这炸弹一旦炸了，想要全尸都是奢望。 这样果断的跑步离开让陈嘉升知道，张旸并没有开玩笑。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接下来怎么办？ 抓人？那就得冒着可能被炸的风险强攻，何况还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个引爆器，到底有多少当量的炸弹。 要知道，这里是老小区，周围几个小区的人口加起来可不少。 要是造成大规模爆炸，出现死伤可就完蛋了。 但要是不抓人，把人放走？……眼看着到手的间谍也不可能让其离开。 想了想，只能分开抓人。 “各组注意，等小老板离开小区范围，立即动手抓人。老板那边可以行动了。” “小区保持监视，调动突击队。” 连续两条命令后，陈嘉升立即让手下拨通厅里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处长，出大事了……” 快速将这里的情况做了汇报，处长听完之后也麻了。本来十拿九稳的监控行动，没想到对方如此狡猾，潜伏如此深的间谍身边还有一个同伙，而且还就在门口。 想了想，处长给出指令：“按照你说的办，突击队马上出发。” “是！” 第116章 随着陈嘉升的命令，周围的数个小组行动起来。 两个抓捕小组已经就位，准备跟上迈腾和奔驰suv，另外有三个小组做好准备，只要迈腾和奔驰汽车离开，便会立即靠近小区附近，分别停放在门外的街道两侧，以及小区后方。 至于抓捕行动，得等突击队到来。 …… 小区门口，王忠打开电闸，田朗启动汽车向外面驶去，后面的田欣也对着忠伯点点头，启动汽车跟上。 看着车内的两人，王忠脸上带着笑，眼神中满是鼓励。 他已经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了。 对了，手里还有一支烟。 将香烟放进嘴边，伸手去摸打火机，却发现没有在身上，嗯，应该放在桌子上了。转身，王忠迈动的脚步突然一顿，脸露惊慌的伸手去摸右边裤兜。 “……我引爆器呢？那么大一个引爆器呢？” 不信邪的王忠将右手插进裤兜，可惜，没有终究是没有。 “完了，暴露了！”引爆器的无故失踪让王忠大惊，同时脑海中浮现十几秒钟之前的那个年轻人。 从引爆器放进兜里到现在不见，只有那个年轻人靠近过自己。 该死！ 暗骂一声的王忠看向门口，迈腾汽车已经经过闸口了，田欣的车子正在向门口驶去。 “停车，停车！” 知道自己也暴露的王忠果断大喊制止两人的离开，而田欣看到王忠焦急的样子，也心里一抖，踩下刹车的同时按下喇叭。 嘟…… 响亮的鸣笛声让田朗下意识的回头，然后便看到了焦急挥手的王忠。 “……”短暂发愣后，田朗也反应过来了，一脚刹车停下，同时快速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二话不说向着身后的小区跑去。 见到田朗下车，田欣也从车上下来，看了王忠一眼，跟在大哥身后往回跑。 王忠没动，他要尽快搞定手里的杀手锏，否则会出大问题。 喇叭声惊动了楼上的田大成，拿着一把枪正在装子弹的他提着就往窗户边跑，到了窗边刚好看到王忠还在挥着手，以及回跑的田朗和下车的田欣。 “出事了！” 来自间谍的敏锐让他瞬间反应出当前的局势，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询问王忠。 至于手机有没有被监听，已经顾不得了。 回到客厅，拿起电话直接拨通王忠的手机。 “怎么回事？” “引爆器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田大成的心咯噔一下，杀手锏没了。 那儿子和女儿…… “八嘎！”一声怒骂响起，田大成跟着挂断了电话，这个时候多说无益，王忠肯定知道接下来做什么，而他要做的就是接应儿女，然后想办法把人送走。 另一边的指挥车上，陈嘉升听到了田大成和王忠的通话，当听到王忠焦急的回答，以及田大成恼羞成怒的骂声时瞬间猜到了什么。 神色一喜，拿起对讲机下达命令：“各小组行动行动，马上行动，拿下王忠，不要给他重新连接炸弹的机会！” “……收到。” 听到命令的各个小组立即出动，一脚油门从自己的地点冲了出去，其中两个抓捕小组和两个监视小组一前一后，油门嗡嗡作响的冲向小区大门。 至于安危？命令已经下达，此时的行动成员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十秒。 最先抵达的是抓捕小组。 吱吱吱！ 两辆汽车急刹，随即车门打开，四名穿着防弹衣，手持盾牌、霰弹枪、手枪的行动成员从一辆车下来。 第117章 两辆车，就是八个人。 下车后的八人立即组成两个小队持枪突进。 门卫室内，正准备从一堆杂物里，找出最底下的引爆器的王忠，听到汽车急刹车的时候就知道完蛋了。 但他没有放弃，他清楚的记得东西放置的地方，只要再给他几秒时间，他就能……找到了！ 引爆器找到了，他的运气很好。 拿到引爆器的瞬间，王忠伸手准备取下绝缘安全扣，只要将安全扣取下，再将引爆器合上，冲进来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就能以此为威胁，让田朗兄妹安全离开。 他相信，在百姓的安危和两个间谍中间做选择，国安会选择前者。 只是，抓捕小组已经到了。 “不许动！”最前面的国安特工大吼一声，枪口对准王忠，随后便看到了对方拿在手里的引爆器。 完蛋！这是国安特工第一时间的想法。 随即心中一喜，眼睛一亮，他看到了目标想要取下安全扣的动作。 安全扣没取？ 顾不得再次警告，国安特工果断扣动了手中九二式手枪的扳机。 砰砰砰…… 连续扣动扳机，仓促之下生怕对方不死的国安特工，整整发射了七八枚子弹，直到，嘭，一声巨响，身后手持霰弹枪的同伴也开枪了，目标中枪前倒，身体飞出去才停下来。 “上！” “引爆器！” 两声大吼几乎同时响起。 头前的小组进入房间，两人持枪靠近目标，另外两人则一个警戒，一个冲过去将引爆器捡起收缴。 “队长，a组报告，门卫击毙，引爆器到手，危机解除！” “收到，继续突击，占领目标位置房屋，不要让对方挟持人质！” “明白！” 听到汇报的陈嘉升长松一口气，跟着下达命令。 而此时b组已经向着单元楼门口快速推进了，身后还跟着监视组的两辆车上的四名特工。 楼上，田大成父子三人刚刚汇合，听到了楼下传来的枪声。 三人脸色一变，而田大成二话不说，提着枪就往外走。 他迅速判断了当前形势。 硬拼他们三个肯定拼不过的，毕竟三人只有一把枪。就算是一人一把，也拼不过。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人质。 至于王忠，从枪声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老伙计已经没了。 “父亲！” 看到田大成向门口走，田朗和田欣惊呼。 “不用管我，你们在屋里待着，等我的通知。”话说着的时候，田大成已经打开门，向着隔壁走去。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田大成的目标放在了邻居身上。 他知道对方家里有三个人，两个老人和一个孙子，孙子在附近上学，交给爷爷奶奶照看。而老人和孩子，绝对是人质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也低估了隔壁邻居的警惕心。 门外的枪声就是提醒，屋里的老人第一时间前去查看，从窗户看到了门口的情况。 这么多持枪全副武装的人闯入小区，两位老人将跟在身旁的孙子一把拉住，已经藏进了卧室内，至于敲门声，听是听到了，但他们不可能出去开门。 “八嘎！” 敲了好几次，屋内都没有动静，田大成恼羞成怒的一脚踹在门上。正准备转身前往楼上，寻找人质的时候，却听到楼下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同时，刚刚的大骂声也惊动了楼下的国安特工。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听动静马上就要到了。 第118章 注意到楼下的动静，田大成想都没想，只是探出一只手对着楼下就是一顿开火。 砰砰砰…… 枪声急促，子弹乱飞，已经突击到下一层的国安特工纷纷停下找掩护，头前的特工也将盾牌顶起来，为身后的同事抵挡可能飞来的流弹。 楼道里，因为地面和墙壁都是水泥加砖的结构，子弹不一定就能钻个孔，要是没有留在墙壁里，而是形成跳弹，在楼道内的特工们运气不好就得受伤。 何况田大成从上往下射击，占据了地利优势，一时间楼下的国安特工都被压制了。 还好田大成拿的手枪，子弹数量不多，且备弹不多，打完一个弹匣后转身就敲门进了屋。 枪声停下，行动特工继续向楼上推进，很快来到门口，枪口对准防盗门。 “头儿，到位。目标回了屋内，无法看清屋内情况。” “稍等，我们在寻找观察口。”陈嘉升回复。 此时的他正带着两个手下，其中就有珍珠，珍珠手里拿着一支狙击步枪跟在后面，他们在对面寻找狙击位和观察位置。 不久，找到对应楼层，敲门叫开住户后出示证件：“大叔，我们是警察，需要借用你的房屋。” “哦哦哦，好，你们进来吧。” 开门的大叔看了一眼证件，也没有分清是警察还是国安，他也不知道这三人的具体身份，但对方都拿着枪呢，大叔门都开了，也不敢关上。 进入房间的陈嘉升和珍珠找观察位和狙击位去了，留下一个手下看着屋里的两夫妇。 嗯，也不能叫看着吧，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 拿起望远镜，陈嘉升看向对面，但望远镜里看到的只有窗帘。 “……” “zb小组注意，目标关了窗帘，无法看到屋内情况，技术组，将热成像送上去。” “收到。” 不久，一名技术组的特工提着一个黑箱子和行动b组汇合，行动a组也跟着上来了，替换下跟上来的监视组的同事。 穿墙热成像打开，对准墙壁移动，不一会儿，三个位于客厅的成像在屏幕上显示出来。 从客厅中三人的站位来看，外面的狙击位无法击毙任何一人，都有掩体，且从身形动作来看，至少有两人有枪。 将侦查到的情况作了汇报，陈嘉升听完揉起了太阳穴。 现在这情况，靠近房门就有危险，且不排除屋内还有大威力武器，比如手雷。如果直接冲进去，就算只有手枪也可能出现伤亡。 难道只能等突击队到位？ “突击队，我是白桦，位置。” “报告白桦，我们还有十三分钟到位。” 听到突击队的回复，陈嘉升脸色不太好看。这里是居民区，时间拖得越久，危险性就越大，说不定田大成手上还有炸弹的起爆装置，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但让手下直接冲进去…… 作为队长，他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 距离小区百多米外的转角处，张旸等到了过来接手引爆器的国安特工。将引爆器递过去，看着两名特工切断遥控信号之后，问道： “人抓住了么？” “……”两名特工对视一眼，领头的那个开口回答道：“门卫击毙了，又找到了一个起爆器，另外三个退回去了，藏在房子里。” “这样啊。” 张旸点点头，没说话，想了一会儿后，打开通讯器：“老陈，需要开锁的话叫我，我开锁可溜了。” 虽然刚刚听说有炸弹跑了，但张旸还是想做点事。 第119章 毕竟打小日子人人有责。 回不到战争年代，在和平年代遇到了，有这样的机会，他也想出一份力。 至于炸弹……刚刚他得到了一个完美级拆弹能力，应该能够帮上忙，更何况，另一个起爆器已经找到了，大概，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正在烦恼的陈嘉升，听到张旸的回复后，脑子一疼：“这边交给我们吧，你在外围找地方待着。” “……”这是被小瞧了啊。 听到回复的张旸有些不忿。 论身手，他可以吊打陈嘉升的手下，论枪法，他更是牛逼plus，就说陈嘉升那些手下，绝对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更别说开锁，黑客等能力了。 跟着他的倔劲上头了。 “老陈，交给我来，给我一把枪一颗震撼弹，我给你把人拿下，你就说，要活的还是死的吧？” 陈嘉升：“……” “别胡闹，要死人的，老实待着我们的突击队快到了，他们才是专业的。” “我没胡闹！时间拖得太久不是好事，对方做好了准备的，发现了两个起爆器，可能还有第三个，必须得速战速决，等突击队过来，需要多久？” “……十分钟。” “太久了，万一爆了咋办？轰，一栋楼没了咋办？” “……你能想点好的不？” “能啊，但是你问问屋里的家伙能不能？最后问你一次，给我一把枪一颗震撼弹，我帮你搞定，干不干？！” “……” 陈嘉升沉默，没来由的，他想起了之前佛兰大市场内的现场，当时的场景也是一个人冲进去干掉了好几个专业特工人员…… 真的是他啊！ 心里明白的陈嘉升升起了一丝希望。 “真能成？” “……能！”上头之后清醒过来，张旸也反应过来，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而且他也不想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增加更多的伤亡，短暂犹豫后，还是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时间不能等，迟则生变。 想到这里，陈嘉升答应了：“好，你马上过来。” “行，我马上到。” 结束通讯，张旸拉上旁边惊呆了的两名特工就走，上车直奔小区。 百多米的距离，一脚油门的事，肯定比走路快很多。一下车，也不管车上的两人，张旸快步进入小区，往楼上走去。 楼内行动组的人已经接到命令。 见张旸到了，二话不说递过来一件防弹衣，一枚震撼弹，以及一支上了膛经过检查的九二式手枪。 拒绝了防弹衣的张旸，结果震撼弹看过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手枪确认没问题，然后才脚下无声的来到门口。 看了一眼热成像仪的画面后，蹲下就准备开锁。 三秒，这个老式的锁芯被打开，随即张旸示意旁边的一名特工准备开门，他则将震撼弹掏出来，做好准备。 一旁的特工立即会意，伸出手倒数三个数，其余行动组特工也做好了突击准备。 三二一！ 倒数结束，房门瞬间拉开，一颗震撼弹顺着刚刚拉开的门缝就飞了进去。 “手雷！”房间里，一声日语响起，田大成三人立即躲避。 “……”这场景是张旸和行动组特工没想到的。 不过虽然没想到，却是好事。 看到三人的动作张旸一个前冲跟着一个翻滚进入房间，枪口在运动过程中瞄准一脸狠色，拼着受伤也要扣动扳机的田大成。 砰砰，田大成中枪，没有击中要害，两条胳膊各中了一枪。 随后，张旸起身了，身体都还没有完全直立的时候再次扣动扳机……砰，砰砰砰…… 枪声响成一串，四枪过后，枪声一停惨叫声传来，特别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嚎叫声最刺耳，这人就是田朗。 三个人，全部失去战斗力，却没有一个死亡。 跟着冲进来的行动组特工看着倒地的三名间谍，一脸震惊。 第120章 田家父子三人，田朗惨叫着，甚至在地上翻转挣扎，看起来就像是要死了一样，田欣没有出声，但从她痛苦的神情，以及额头的汗水来看，还是不怎么到家。 只有田大成，即使双手用不上力，此时也被行动组特工用枪口指着，但他却一声没哼，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地上没有拔掉保险的震撼弹，然后缓缓移动目光，用能够吃人的眼神瞪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刚刚要不是他一声“手雷”，自己和田欣也不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冲进来的华夏国安击中，以至于没了抵抗的能力。 “八嘎！” 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骂谁，骂完之后田大成就想要咬破嘴里的毒牙。 作为一个老间谍，老鬼子，杀身成仁的意志还是有的。 嘎巴。 但他刚准备用力，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咬肌用不上力了，且一阵痛楚袭来。 “呜呜呜……” 只见田大成的下巴嗑以不正常的幅度颤动着，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咽不明的音节。 他的下巴被张旸给卸了。 “差点忘了，看电影就知道你们喜欢在嘴里藏毒，说了要活的就不能让你死了，何况还死的这么便宜。” 自言自语的说完，看着老鬼子嘴巴不能用力了，张旸才满意的走向田欣。 如法炮制的卸了对方下巴，也没管她的嘴里有没有毒牙，然后便走到一旁，把枪还给之前的特工。 至于田朗。 看他涕泪横流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就算有毒牙，也不可能下得去狠心咬。 “白桦，拿下，你们可以过来了，尽快找到炸弹吧。” “解决了？！好，我马上过来。” 对面居民楼里的陈嘉升松了一口气，振奋的一挥手臂，带着珍珠和手下，向屋主老夫妇道谢之后，便下楼跑向小区。 路上陈嘉升还在想着，从张旸到现场，到听到枪声结束多久来着……有半分钟么？ …… 来到门口的时候，张旸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笑着点点头，陈嘉升带着珍珠进了房间，看到正在被简单处理枪伤的三个间谍，脸上的笑容更浓。 “通知突击队不用来了，两队人把他们送回去，留下一队人仔细搜查屋子，其他人找炸弹！” “是！” 众人立即开始分工，外面的支援不一会儿也到了。 楼梯口，张旸坐在那里，看着被拖着的田朗口口声声的叫着“妈妈”，眉头皱了起来。 “田朗的母亲还在世？”张旸对走到旁边的陈嘉升问道。 “死了，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怎么死的？” “……好像是……生病吧？”陈嘉升也不确定。 说完叫来了珍珠：“珍珠，你记不记得田大成的老婆是怎么死的？” “备注是生病，癌症。”珍珠回答道。 “那尸体呢？怎么处理的？” “……”珍珠也回答不上来了。 这样的事可没有记录。 “走，进去看看。”张旸总觉得哪里不对。 田朗的样子，可以理解为对母亲的思念，但是他被拖走的时候却频频回头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他看到了母亲的魂魄？ 鬼神之说要不得，但既然田朗边回头边喊着“妈妈”，肯定有问题。 正常人可不会这么做。 见张旸已经进去了，陈嘉升、珍珠两人也赶紧跟了进去。 一番寻找，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田朗母亲的照片和只言片语…… 见了鬼了！ 站在客厅的张旸皱着眉头，突然鼻子耸动，闻到了一股异味。 第121章 顺着味道的方向看过去……厨房？还点着香？ 走进厨房的张旸看着灶台上的香炉，以及里面还在燃烧着的两柱清香眼神闪烁。 “张旸，干嘛呢？”陈嘉升看着顿住不动的张旸，出声问道。 沉默一会儿后，张旸恍然大悟，看向陈嘉升伸手一指灶台道：“老人，叫人过来把这块灶台敲开。” “……干嘛？” “敲开再说，你就知道了。” “……行，我喊人拿工具上来。” 不久，工具拿上来了。 先检查了橱柜等地方，没有发现需要注意的地方后，三名特工使用工具开始做事。 工具的动静挺大，张旸出去了。 不久，陈嘉升接到电话，炸弹找到了。 “头儿，炸弹找到了，在小区后面的停车场，一辆满是灰尘的红色富康轿车内。这辆车都是炸弹。” “我马上过来。” “我跟你去看看。” 厨房那边还要一会儿，刚好获得了完美级拆弹，去试一下。 后院地面停车场，一辆红色富康轿车挨着单元楼后面的墙壁停放着，从车身厚厚的灰尘就能知道，这车被放在这里至少好几年了。 “头儿，我们刚刚检查了，车里后备箱和车内全是炸药，c4，数量很多，近百公斤。” “多少？” “百公斤！” 这个数字将陈嘉升吓到了。 百公斤的c4啊，要是炸了，不说别的地方，至少挨着的这栋单元楼肯定是无了。爆炸之后留下的弹坑，能有十几米深，好几十米方圆。 “快喊拆弹组的人来，我……张旸，你干嘛！” 正让人通知拆弹组的陈嘉升一回头，见张旸站在炸弹车旁边，手已经伸向了车门。 这个举动将陈嘉升吓得脸一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下意识的厉声喝道。 这声喊也吓了张旸一跳，手一抖，门跟着拉开了。 “……” 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定定的看着拉开车门的张旸，一动不敢动。 “咳咳，老陈，别乱喊，我来把他拆了。” “……你特么别乱来啊，要是炸了，我们死了不要紧，这特么一个小区多少无辜群众啊？” 陈嘉升一听这还了得，一边跑过去，一边喊。 但不等陈嘉升靠近，张旸已经钻进车内，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车内复杂的线组就是一阵割，擦擦擦，几组线组割断，陈嘉升才刚到车门口。 “……” “别堵着门，让开。” “……” 看着被隔断的线组，陈嘉升只觉得一阵头大，正准备呵斥，才突然反应过来……没炸？！ 没炸，那不是意味着张旸把炸弹拆了？ “拆了？”陈嘉升木木的问了句。 “不然呢，让开啊，我看看后备箱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备箱里的炸弹应该没有线组，不用拆卸。” 说完，来到后备箱伸手打开，果然，后备箱里的炸弹虽然都被串联起来了，但却并没有控制引爆的线组，不用拆除。 只等专业的人过来，将雷管取出来就行了。 嘭，重重将后备箱关上，张旸拍拍手：“搞定。” “我特么！” 关后备箱的动作太大，又将陈嘉升等人吓了一跳。 老陈甚至在想，再来几次不被炸死，也得心脏病发作，被吓死了。 不是他没见过大世面。 只是百多公斤的c4啊，稍微不注意炸了，就得全军覆没，但张旸呢，前后不到十秒，动作看着还如此粗鲁。 人家拆弹组那些人多好啊，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一点都不莽撞。 “真搞定了？” “不然呢，要不要我给你取出来几块？” “不用不用，你别动了，再来的话，我心脏病都得吓出来。” “放心啦老陈，我有数的。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二十出头，可还没有活够呢。炸弹是c4炸药组成的，这玩意最大的好处就是稳定，而且车子停在这里这么久了，为了隐蔽，田大成他们也不能在车门上设置陷阱的。” 第122章 “不然要是熊孩子或者谁不小心，给弄爆了咋办？”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陈嘉升脸一红。 刚刚听到百公斤炸药的时候，他也有些乱了方寸，没有想到这么多。实际上再给他一点点时间恢复冷静，这些他都能想到。 但张旸的速度太快，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加上其一系列炸裂的操作，哪有时间冷静啊。 “好了，这里交给你们看着，等专业人士过来，把炸药和雷管取下来就行了，我就不掺和了，上去看看灶台那边打开了没。” “哦，对对对，那个谁，你们留下看守现场，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等拆弹组过来处理。珍珠，走，我们上去看看。” “是！” …… 走出去一段距离，陈嘉升才反应过来：我才是指挥官啊，怎么不知不觉的被一个外人给影响了呢？ 而且刚刚自己的表现实在是不堪啊。 心里带着惭愧的心思想了好一会儿，陈嘉升也想通了。 任谁看到一百多公斤的烈性炸药也无法做到不变色，毕竟都是人，不是圣人，加上张旸操作的手段太过粗暴，被吓到很正常。 想到这里，陈嘉升又看向了张旸。 你说开锁没问题，毕竟人家走正行之前干的就是这个，属于“专业范畴”，精通一些没什么。 但开枪，拆炸弹这么溜……回去好好查查。 还不知道陈嘉升也想再查查自己的张旸独自走在最前面，一路上了楼。 他怀疑灶台有问题，但也没有透视眼，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所以，对于灶台后面的东西很是好奇。 自从走上这条路，自己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这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即逝，随即就将其抛出脑海。 进入房间，灶台快被砸开了。 又等了一会儿。 “陈队，有发现！” 听到里面的特工喊话，张旸、陈嘉升几人赶紧跑了进去。 只见砸开的灶台水泥层，出现人体骸骨。且看样子明显是用水泥融在一起后，砌在灶台里面，再在外面抹上水泥的…… “畜生！” 看到这一幕，以及骸骨头部明显的女性特征后，张旸明白了什么，目眦欲裂的大骂道。 张旸的骂声惊醒了陈嘉升等人，反应快的也明白了，一个个脸色跟着难看起来。 华夏文化对于父母的敬重，孝顺是非常看重的。就是打骂父母，那都是要被戳脊梁骨，视为会被雷劈的大不敬行为。 更何况将杀母了。 从田朗的行为就知道，他们并不是不知道灶台后面是他们的母亲。 如此畜生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还有田大成…… “让人好好照顾那个田大成，不管他开不开口，先招呼一顿，特么的，这个畜生王八蛋，老子要他好看！” 陈嘉升也是一脸的凶狠，眼中的杀意明显，犹如实质。 愤怒之后，陈嘉升没有忘记工作。 “叫处里的法医过来，化验检查，还有，小心点慢慢取出骸骨收敛好。” “是！” “走吧，我们回去。”吩咐手下留下处理，并呼叫支援之后，陈嘉升带着珍珠等人返回，张旸也跟着去了。 他想从田大成或者田朗等人口中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 …… 掩护机构位于地下的审讯室里，田朗是第一个被审讯的。 至于田大成，此时正在接受刑讯大餐的照顾，不会死，甚至没有外伤，但很难受很痛苦就是了。 和其表现一样，田朗没有坚持多久，在看到灶台后的照片时，直接崩溃了，他知道的，问什么答什么。 “是，灶台里面是我的母亲，她，她被父亲迷晕之后，是，是我和妹妹一起动手将其杀死的，这是父亲的命令，我，我们不敢违抗，我……” 隔壁监控室，得到特别允许听完田朗供述的张旸，在珍珠的示意下走了出去。 听到这里就够了。 其余其他的涉及到保密的问题，不说陈嘉升他们不会让他听，他自己也不会招惹这样的麻烦。 “张旸，我们处长在等你。” 回到地面，张旸正准备离开，珍珠却将他拦了下来。 “……行，带路吧。” 人家大领导在等自己，要是就这么离开了可不太礼貌。更何况这次虽然还了人情，但是人家的善意表达的很清晰，也不好一走了之。 一楼的一间会议室里，张旸见到了这个地方的头头，也就是处长。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面带威严，却不会给人压力，反而让人觉得很亲和的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年纪应该在五十往上了。 两人没有说多少。 处长表达了对张旸帮忙的感谢，特别是拿下田大成三人，及时发现危险，以及最后拆除炸弹的帮助。 表达完感谢，又将一串车钥匙放在桌子上递了过去。 “这是你之前开过的那辆大众polo汽车，不是什么好车，但里面的东西我们都改装过，是新的，性能很好，玻璃也是防弹的，能够抵挡小口径枪械的冲击。” “这不是报酬，只是我们的感谢，感谢你帮助我们降低了损失，拿下间谍，同时保护了数十户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对于开过的那辆车，说实话张旸很是喜欢。 无论是性能还是细节都很到位，操控性很好，动力非常足。 这样的一辆车要打造下来，不说技术问题，就是各种零配件就是一大笔钱。 现在对方将这辆车送给自己，虽然没有给现金报酬，但是礼物的分量却是不低。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很重。 把玩着车钥匙，一会儿后，张旸还是将其放下了。 “领导，这车我不能要。你们帮了我，这次我帮你们，也没有想过要什么报酬，所以，这车我不能要。” 坐在对面的老人笑呵呵的点头，对张旸的态度更好了。 这是个爱财但是有原则的年轻人。 “我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但是，这是我们的谢礼，不是报酬。有句话叫长者赐不敢辞，你放心收下，不然老头子我会觉得欠你的。” “……好，那我收下。”又考虑了几秒后，张旸将钥匙拿起来，放进了衣兜内。 “哈哈哈，不错的年轻人，去吧，我们这里你待久了也不习惯。” “谢谢领导，那我先走了。” 起身告辞，出门后和一直等在外面的珍珠汇合，来到停车场，那辆大众polo就停在那里。 上车启动，和珍珠告辞之后，张旸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出车位，向着大门方向驶去。 第123章 画室。 张旸将车子停到侧面的停车场，挨着那辆吉普自由客停着，旁边还有一辆属于赵美丽的奥迪q3。 停好车进入大门，黑脸儿和赵美丽都在。 “哥！”黑脸儿第一个看到了张旸。 “小旸你回来了？” “黑脸儿。”和黑脸儿打了个招呼，张旸才对赵美丽笑道：“嗯，回来了，事儿不大已经解决了。” “吃完饭没？” “……还没呢，那什么，有什么吃的么？”此时张旸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 不说之前还不觉得，一提起来就饿了。 翻了个白眼，赵美丽没说什么上楼做饭去了。 “哥，美丽姐今天担心了好久，刚刚还问我呢。”等赵美丽上了楼，黑脸儿才端了一杯水凑过来，低声说道。 “嗯，”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楼梯口，张旸没什么表示。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了。 “对了，我搞了一辆新车，之前那辆车你拿去开，出去玩或者办事的时候方便些，也不用租车了。” 说着，张旸将钥匙从空间拿出来，扔给黑脸儿。 “真的吗？哥！”接过车钥匙的黑脸儿一脸兴奋。 虽然车子还是张旸的，但给自己开已经很开心了。 “不相信是吧，还给我。” “嘿嘿，不干，我相信哥，你说给我开肯定就是真的了。哥，我去试试车。” “去吧，别玩太晚。” “知道了，哥。” 拿着车钥匙，黑脸儿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端着一碗面下来的赵美丽没看到黑脸儿问了一句：“黑脸儿呢？” “他啊，开车出去玩了。” 接过面，张旸回了一句后，坐在那里就大口开吃。 看着张旸狼吞虎咽的样子，赵美丽一脸心疼道：“那些人也真是的，喊你帮忙，连饭都不管么？” “哈哈，不是不管饭，是太忙了大家都没吃呢。” “这么忙？什么案子啊？” “……你别瞎打听。” 瞥了张旸一眼，赵美丽撇撇嘴，却也没有再多打听。 顿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又道：“对了，你那个青梅竹马又来了一次，说是黄斐黄总想约你谈一笔生意。” ……吃面的动作一顿，张旸抬起头看过去，问道：“有说什么生意么？” “具体没说，不过你那个青梅竹马给你留了张字条。” 张旸：“……” 听到从对方嘴里说出两次“青梅竹马”，张旸知道，赵美丽肯定是吃醋了。不过这事也不好解释，她明明知道，自己和慕初雪已经好些年没见面了。 “字条呢？” “哼哼，”哼唧一声，赵美丽起身从吧台后面拿出一张纸递过去：“她好像有些紧张，很快写完，其他话也没说，只说黄总约你见面，让你回来了给黄总打个电话。” 放下筷子，接过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两个字：“别来。” 看到这两个字，张旸眼神变了变，随后淡定的将纸条递回去，继续吃面。 接过纸条，赵美丽拿出打火机，起身来到吧台后的水池边，当着张旸的面烧成灰，放水冲走之后来到旁边重新坐下。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去么？” “去啊，当然去，你不好奇这位黄总想干什么吗？” “……好奇，但是慕初雪都警告你了，我觉得她是为了你好。” “所以我可以帮她一把，但是黄斐，得抓起来。” “为什么？”赵美丽疑惑，道：“他的身份有问题，我们之后最多不和他交往就行了，这次所谓的生意，不去不就好了？” “我要是不联系他，初雪会出事。她冒险写下的这两个字，无论是真心的，还是黄斐的算计，我都承这个情，给她一次机会。” “……好吧。” 虽然言语有些勉强，但赵美丽心里却非常开心。 第124章 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张旸虽然表面上看着是那种拔吊无情的人，实际上，嗯，也有点，一点不想负责任。 但实际上却是重情重义，虽然没给自己名分，但现在的日子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而且慕初雪的两个字，就让他冒险出手，说明他不是一个完全自私的混蛋。有这些，就够了。 她赵美丽也不想太多，不贪心。 将碗里的面吃完，赵美丽收拾碗筷上了楼。 吧台也可以清洗，但她知道张旸会打电话，所以没有留下打扰。 看着美丽的背影，张旸笑了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记在脑子里的号码出去，这个号码就是黄斐留下的那张名片上的。 电话很快接通。 “喂，你好。” “你好，黄总，我是张旸啊。”电话接通的时候，张旸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确实很高兴，毕竟这么久了，对方终于图穷匕见，他也有可能用这事再赚一笔。既然对方接触自己目的不纯，那就别怪自己反过来算计。 “是张先生啊，你忙完了？” “是的，忙完了，这不刚回来就听美丽说你派初雪来找过我，说有生意要谈？” 郊区的一栋别墅客厅，黄斐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看向和两名手下坐在一起喝酒打牌的慕初雪笑了笑，随后起身走到后院，坐下后才继续说道： “确实是有笔大生意想和张先生谈谈，张先生最近有空么？” “没空也得有空啊，黄总可是我的大客户，哈哈哈哈。” “哈哈哈，张先生说笑了，那我们见面聊？” “行啊，你明天过来吧，我把时间空出来。”张旸只字不提过去找对方。 “……”黄斐神情一顿，随后笑了笑：“张先生，方便的话我说个地址，我们见面聊如何？” “哦？”张旸表现的有些惊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行啊，那你说个地方，我过来。” “那明天我约张先生爬山吧，就在青城后山，怎么样？” “行啊，刚好我也没爬过青城山呢，那我们明天上午买票的地方见？” “好，我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黄斐回到客厅，赞赏的看了慕初雪一眼后，吩咐道：“大家准备一下，画家要到位了，阿豹阿威，把东西准备好。小雪去准备点水和食物。” “是。” 吩咐完手下，黄斐上楼进了书房，从保险柜里取出一袋子钱，约莫有近百万美金，是用保鲜膜封装好的，十万一捆，一共十捆。 清点之后提着袋子下楼，扔给坐在客厅正分发手枪的阿豹。 “你背着这个。” 接过袋子的阿豹看了一眼，点点头将其取出来，装进旁边的黑色战术背包内。见手下准备的差不多了，黄斐才继续说道： “明天小雪跟我一起走，阿豹阿威，你们跟在后面，对方可能不止一个人，小心点。” “明白。”两人应声。 倒是慕初雪犹豫了一下后，看着黄斐道：“老板，如果他不答应，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劝他的。” 看着慕初雪紧张的表情，黄斐一笑：“放心吧小雪，我们只是求财的，而且张先生一看就是个明理的人，我们准备的礼物分量也够，他会同意的。” 说完，黄斐转身走了，阿豹和阿威对视一眼，收拾好之后走到慕初雪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也离开了。 后院，张旸倒了两杯水坐在那里，十多分钟后，赵美丽下来了，见吧台附近没人，便过去将大门关上，进了后院。 果然看到了人，又看了凉亭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水。 第125章 笑了笑，赵美丽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怎么样？” “约好了，明天青城后山见面。”张旸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后山啊倒是个好地方，而且明天是工作日，爬山的应该不多，要是往里走一些，荒郊野岭的，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埋尸的好地方啊。” 听着赵美丽的感慨，张旸无奈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万一他想送钱给我们呢？” “那就要看你要钱，还是要其他的了。” “如果钱也要，又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呢？”张旸问道。 “……难！”沉默几秒，赵美丽摇头叹息，吐出一口字。 “这倒是真的，不过，我有把握。”说着，张旸手一翻，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七七式手枪。 唰！看到武器，赵美丽唰的站起身，一脸惊愕的盯着张旸，问道：“你怎么变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张旸差点闪了腰。 脸色奇怪的看过去，问：“你难道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会有枪么？” “这不重要，我也不是喜欢打听的人，我就好奇你怎么变出来的。” 看着跃跃欲试，一副想要追根究底模样的赵美丽，张旸反而头疼了。这事他真的不好解释。 见张旸沉默，赵美丽撇了撇嘴，没再问。 伸手拿过手枪，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然后动作熟练的拆下弹匣，检查一遍后又装进去，咔嚓一声，拿着手枪到处瞄准。 还好她有常识，知道枪口不能随便对人。 “这可是一把好枪，短小精悍，还是军用的，你从哪里搞来的？” 终于有个能回答的问题了。 张旸微笑道：“之前全金棠抓我过去，想逼我帮他偷东西，我打倒他的手下抢了枪，就这么藏起来了。” “哦，这是啊，我听干爹说过。”赵美丽点点头。 “对了，你呢，我看你用枪很熟练啊。”张旸也问道。 “嘿嘿，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之前出过国呆了一段时间，那边你知道的，不禁枪，靶场到处都是，我就去玩过，枪法还不错。” 听到赵美丽如此说，张旸也放心了。 “行，这样最好，明天我准备把你和黑脸儿都带上，待会儿黑脸儿回来，你教教他用枪。” “我不教，你教他吧。” 看着赵美丽的注意力在手枪上，张旸笑了笑没有坚持，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接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半个小时后黑脸儿回来，赵美丽才起身上楼。 “黑脸儿，过来。” “哥。” 黑脸儿跑过来，一眼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另一把七七式，眼睛一亮。 男人都喜欢这些东西，玩具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更何况现在有个真家伙。 至于黑脸儿为什么知道是真家伙……看那不同的反光，和铮亮的枪身就知道了。 将弹匣退出来，张旸示意黑脸儿上手试试。 和赵美丽的熟练不同，黑脸儿完全是个门外汉，虽然看的电视剧电影不少，知道怎么握枪，也知道不能把枪口随便对人，但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新手。 “过来，我教教你。” “好嘞，哥。” 随后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黑脸儿可是不笨，反而很聪明。 在张旸的传授下，不久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至少知道怎么开保险，怎么持枪等等，至于枪法如何倒是没法尝试，毕竟不能开枪，要是响了可就麻烦了。 教的差不多了，张旸将手枪拿过来收起，这才看向黑脸儿，一脸认真的道。 “你知道为什么教你用枪么？” “不知道。”黑脸儿摇头，随后又认真的道：“不过哥你放心，只要你需要，就算是杀人也没问题，我也不会把你供出去，只是要是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我妹妹。” “啪。” 一巴掌扇在对方后脑勺上，张旸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我需要你去干杀人的买卖？我好日子不过了？” “呃……哥，那你说，反正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看着黑脸儿一脸认真的样子，张旸心里感动，笑了笑：“不用这么严肃，教你用枪，是因为明天我们要去一趟青城后山。” “黄斐还记得么？” “记得，哥。” “他约的我，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在我们这里眼睛不眨的买下那么多幅画，肯定有他的目的。” “这次约我又是在青城后山那样的地方，以防万一，咱们得准备些手段。” “知道了。不过，哥，慕初雪怎么办？” “她啊，到时候见机行事了，至少保她一命吧，我来处理，你不用管这些。” “好的，哥，我知道了。” “明天上午开你那辆车，待会儿出去加满油，这次去见机行事，我给你使眼色，你就拔枪，不过别随便扣扳机，主要以恫吓为主。” “嗯嗯，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那，哥，我去了？” “嗯，去吧，我给你转一千，加油用……不准不收，多的算是跑腿费。”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快点去办事。” “好嘞。” 黑脸儿没有客气，点了收款后，高兴的离开了。 张旸收拾一番，仔细考虑和推敲了好一会儿，预设了一些可能遇到的情况后，便上楼去了。 加完油回来的黑脸儿也上了楼，三人在二楼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床洗漱，赵美丽准备了三份简单的三明治，加上牛奶，又准备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着水和巧克力能量棒。 既然这次出去可能遇到危险，细节上也不能马虎，至少不能随便吃喝外面和外人给的东西。 吃完饭，赵美丽上楼换了一身衣服。 外套、t恤，加上一条弹力牛仔裤，脚上一双登山鞋。 张旸和黑脸儿也差不多的装扮，主打一个方便行动。 出门前，张旸分别将两把枪给了两人，让他们将枪套插在后腰处，外套一盖外面根本看不到。 加上枪套贴合身体，也没有轮廓显现，很隐蔽。 “好了，出发。” “好。” 黑脸儿背上背包走在后面，张旸和赵美丽走在前面，到了车前，先检查了一遍汽车，确定没有问题后，张旸这才示意两人上车，启动后滑出车位，向着青城山方向驶去。 第126章 青城后山旅客服务中心前的广场，刚看到张旸的车开过来，站在一辆黑色路虎揽胜旁边的慕初雪就注意到了，挥挥手示意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随后，张旸的手机响了。 “是黄斐。”副驾驶的赵美丽拿起手机看向张旸说道。 “接通。” 电话接听，黄斐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哈哈哈，张先生果然是信人，我已经买完票了，往前开就行，我们把车停到山脚下，那边可以停车。” “……好。” 张旸回答后，电话挂断。 随后驾车跟在路虎揽胜后面。 不一会儿到了检票口，因为黄斐已经买了票，车子直接驶过，跟着路虎一路往里行驶。 缓慢通过小镇，继续沿着公路行驶一直到尽头，看到路虎停在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张旸也跟着将车停了下来。 随后，两辆车上的人下车。 路虎车上下来的，除了黄斐和慕初雪，另外两人张旸三人都没有见过。经过介绍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阿豹、阿威。 真名黄斐没说。 “张先生，那我们先上山？” 这里虽然没多少人，但黄斐显然不打算在这里聊，而张旸也不想在这里直接谈事，他还想沿路看看风景呢。 “行，客随主便，是黄总邀请的，我们听你安排。” 随后一行人直接步行向着山口走去。 穿过一片建筑，经过一条索桥，七人正式进山。 黄斐带着慕初雪走在前面，张旸和赵美丽、黑脸儿跟着，最后是阿豹和阿威压阵。 一路上黄斐和张旸有说有笑，其他人则没有任何反应，特别是阿豹、阿威两人，戴着墨镜的脸上看不到多少表情。 一行人体力都不错，用了接近两个小时抵达又一村，抵达村口的时候，黄斐看了一眼身后，见除了他们没其他人，脚步一抬便向着右侧的一处停车坪走去。 看到黄斐变换了方向，张旸不着痕迹的对赵美丽和黑脸儿使了个眼色，三人也跟了上去。 经过停车坪，这里除了几辆车之后没有其他人，黄斐脚步不停，脸上笑意不减继续带路，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直接往山里走。 又走了几分钟，才在一处满是杂草石头的平地停下。 这里周围被树木掩映，又没人靠近，距离停车坪也有好几百米，除非大喊大叫，不然是不会有人听到有人在此处说话的。 站定后，黄斐转身看向张旸：“张先生，抱歉，可能需要检查一下，别介意。” 身后的阿豹，以及慕初雪，都从包里取出一个手持探测仪。 看到两人的动作，张旸眼睛眯了眯，突然笑道：“黄总，这就没有必要了吧？要是检查的话，也不能只检查我们，你说是不是？” 看着张旸的笑容，黄斐脸色肃然，笑容逐渐消失，空气也渐渐凝固。 直到好一会儿，才再次露出笑容：“哈哈哈，张先生说的对，那咱们就开诚布公，如何？” “行啊。” 张旸一挥手，赵美丽和黑脸儿都从后腰掏出手枪，保险打开。 同时阿豹阿威两人，也各自掏出一支黑色的92f伯莱塔手枪，这枪的威力肯定比七七式大，载弹量也多了一倍，十五发。 但双方站的近，最远的阿威也不过间隔四五米不到，真的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咦，看来张先生早有准备啊。”黄斐并没有不好看的脸色，反而笑容更真诚了些。 “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黄先生想来是做大生意的，不然也不会在我的画室扔钱。这次又是在这种荒郊野外谈生意，总得小心些。” 第127章 “哈哈哈，明白，清楚。” 笑过之后，黄斐进入生意人模式，变成微笑，缓缓摇了摇头，伸出一根食指：“但是张先生和警方的关系太密切，由不得我不谨慎，所以才选择这里见面。” “另外，探测器只是检查电子产品，现在没问题吧？” “……好，没问题，不过，让初雪来，阿豹就不用动了。” “张先生爽快，我也不矫情，小雪，你去检查一下三位。” “是，老板。” 慕初雪点点头，走了过去。 先检查了张旸，除了手机响了外，没有检测到任何电子产品，又确定手机没有开启录音录像功能后，才在黄斐的要求下，将手机交给黑脸儿。 随后，赵美丽也被检查，同样只有手机。 最后是黑脸儿，已经拿着两部手机的黑脸儿耸耸肩，慕初雪也看向黄斐。 “张先生，我和你往上走几步，其他人在这里等，如何？” “……可以。” 见张旸不坚持带赵美丽一起，黄斐倒是意外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伸手招了招，从阿豹手里接过黑色战术背包后，沿着小路向上。 又走出去十多米左右，两人这才站定。 从这里可以看清楚平地上几人的动静。 “张先生，我的生意想必你应该有所猜测吧？” “有。”张旸点点头，直接道：“假画。” “不不不，是像真画，而且，我不做一般的像真画。”说到这里，黄斐话锋一转：“张先生既然有所猜测，也来见面了，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你和警方的关系？”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这人有些聪明，眼神也好，加上画技不错。之前差点被警方冤枉杀人，最后自己脱困，然后警方看上了我的技术，平日会请我帮忙查查案子，或者打听些道上的消息。” “说白了，也是为了钱。” 说到这里，张旸掏出烟盒，扔给黄斐一支，自己则自顾自的点上，透过烟雾眼神迷离的继续道： “以前我就是个下九流的小偷，上不得台面。” “生活自然不尽人意，就想着赚钱，有了那次的机会之后，我也发现了我的一些天赋，然后就开始画画为生，顺便帮帮警方赚取悬赏和佣金。” “钱是个好东西。”黄斐微笑，手里的烟并没有点。 “是啊，所以呢，黄总您一说有大生意，我这不就来了么？” “还不够。”黄斐摇头：“要想和我合作，张先生需要拿出诚意来。” “诚意？”张旸笑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冷声道：“黄总可能搞错了一点，是你们求我和你合作，而不是我上赶着的。” “要是黄总不放心的话，就当我们没见过，今天就是来爬爬山。至于其他的，不作数，从这里分开后，各走各的道。” 看着张旸的模样不似开玩笑，黄斐心里一动，反而相信了一些，见张旸作势要走赶紧出声： “张先生别急，这不是还在谈嘛。就像你说的，钱是个好东西，您不是还有一孤儿院的孩子需要你赚大钱改善……” 刚说到这里，黄斐背后的汗毛陡然竖起。 他感觉到了危险。 果然，对面的张旸此时眼神犀利，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黄总，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已经没了。” 听到冰冷的话语，黄斐居然有一种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命丧山林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心惊之后，黄斐又开心起来。 一个有如此杀气，又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加上他之前调查到的一些信息，暂时能够让他放心。 第128章 想到这里，黄斐赶紧解释：“张先生别误会，我刚刚的话可不是威胁。” 说着将背包取下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一百万美金展示出来：“这钱绝对是干净的，也是我给张先生的定金，要是张先生答应合作，这钱就是您的。” 看着背包里露出来的一捆捆绿油油的钞票，张旸眼睛眯了眯，眼中精光大盛。 果然啊，对方想做大事，不然不会一出手就是百万美金的定金，只是这个大事是什么，得听对方好好说说。 但从目前张旸接收到的信息，特别是陈嘉升的提醒，倒是猜到了一些。 果然，当看到张旸不动声色的将黑色背包接过去，简单清点检查之后，拉上拉链背在背上的时候，黄斐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哈哈哈，我就知道张先生会同意的，那我们合作愉快？” 看了一眼对方伸出的右手，张旸没有抬手去握，而是摇摇头道：“我们暂时只是初步达成一致，还需要黄先生告诉我具体做什么，然后才能决定合作是否愉快。” 愣了一下，黄斐笑道：“是，我太心急了。” 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美钞递过去，道：“这就是我要的像真画。” 说话的时候，黄斐一直盯着张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表情。可惜，张旸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惊讶、诧异、愤怒等等表情出来，反而一脸平淡的接过钞票。 仿佛对方的一切都在其预料之中。 这样的表现让黄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仅是对方的平淡，还有之前张旸表现出来的强势，这些都让他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脱离掌控，就意味着风险。 如果不是之前的画师因为意外不能做事，他也不想找一个不熟悉的人加入，当然，为了规避风险，他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可是这些准备，经过今天的经历，似乎有些不足。 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中的崭新美钞，过了片刻之后，张旸将其收起，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张先生答应了？” “答应了，你先说说要求，我再报价。” 这自然是张旸故意的。 他的身上带着系统奖励的针孔摄像头，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了下来，但仅仅凭借这些，并不能给对方定罪。 所谓捉贼拿赃，仅仅一张钞票，一袋子美金，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还需要对方制造出来足够的假美钞之后，才能定下来，他也才会把黄斐卖出去，换一个好价钱。 现在，他在试探。 “这是最新版的美钞，其他的不需要您帮助，只是电板需要您出手，而要制作电板，首先就得画出来，必须做到一丝一毫都没有差错。” “所以之前的那幅画，也是一次试探？” “是的，毕竟这个生意很大，而且是掉脑袋的事，我不得不谨慎。” “……”张旸沉默，半晌后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可以帮你把图画出来，一比一复刻，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关系了，而且，得加钱！” “好，您说加多少？！”黄斐很豪气，对于张旸的“贪得无厌”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再加五百万吧，这一百万算定金，给你图画的时候你得再给我两百万，剩下的尾款半年内付清，如何？”张旸提出价码。 这个价格，说实话相对于最后产生的利润来说，并不高。 第129章 而张旸只负责画图，不和工厂产生联系，也让黄斐对自身安全的顾虑降到了最低。 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电板。 电板不是说画出图来就能直接搞定了，还需要刻出一张母版，他们有一个电板师傅，但以最新版美钞的精细度来说，电板师傅并不能搞定。 这个活儿，得画师和电板师傅合作才行。 考虑一会儿后，黄斐道：“加五百万没问题，付款方式也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问题。” “你说。” “就是电板，我有最好的电板师傅，但刻母版的事光靠他一个人无法搞定，所以，你需要帮我们刻好母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张旸摇头，继续说道：“我只负责画画的话，按照比例放大都没有任何问题，就算被查到了，我可以装作一问三不知。” “但是电板母版不一样，那是要被抓进去的，至少也得算个同案犯。” “所以，我给你一千万，美金！”黄斐适时提价。 这次，他看得出来，张旸心动了。 毕竟一千万美金可是一大堆钱，已经可以称之为钱山了，换成人民币更多。 排除成本等等，分摊下去，一次印刷，他手下都不一定能够分到这么多钱。当然，他自己肯定赚的更多。 不过，这只是一次印刷的利润。 只要母版在手，他想印多少次都行，那利润可就可观了。 “……”这次，张旸沉思了足足几分钟时间，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正在心里作斗争。 实际上，听到对方提出制作母版的时候，他就已经笑开了花。 要制作母版，就有机会接触工厂，到时候他就能够人赃并获。 “好，怎么付钱？”好几分钟之后，张旸抬头问道。 这段表演他很满意，从黄斐的脸色和眼神来看，对方明显对自己信任了一点。 毕竟，以黄斐的经历来看，他应该是信奉金钱至上的理论，大概率认为，没有人能够抵挡住金钱的诱惑。 刚好，张旸将一个“贪得无厌”频频加价的人设表现了出来。 “一百万定金，两百万在成图后付钱，两百万在电板母版刻印好之后付，剩下的钱在试验过后，确定母版可以使用的情况下，再进行支付。” “当然，如果你连第一步都无法搞定，你要退还定金。如果母版经过证实无法使用的话，你需要退还除定金之外的报酬。” “……很公平，我同意。”思索了几秒，张旸同意下来，主动伸出右手。 看着张旸伸出来的右手，黄斐却犹豫了。 这人多疑，总觉得事情有些太顺了。 但这样的犹豫只是一瞬间，他的脸上浮现笑容，伸手和张旸握在了一起。 坡下，一直关注着两人情况的阿豹等人，见两人笑容满面的握手，也都松了一口气，笑着将枪收了起来。 慕初雪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的同时，也悄然放松下来。 要是双方真的打起来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斐救过他，张旸和她是小时候的朋友，也保护过她。 虽然不想儿时的伙伴卷入这样的事件当中，但如今张旸并没有听自己的劝告来了，又达成了合作，结果倒不算是最糟糕的。 另一旁，赵美丽和黑脸儿也注意到下山的两人，对视一眼后，又看了阿豹阿威两人一眼，这才将枪插回腰间的枪套。 下了坡汇合众人，张旸带着赵美丽和黑脸儿继续向着白云寺而去，而黄斐则带着慕初雪等人，从又一村分开，向着下山索道方向去了。 第130章 “哥，包里是什么啊？”步道上，黑脸儿对着黑色背包盯了好久，才问道。 “钱。” “哥你答应了？” 看着黑脸儿一脸着急担忧的样子，张旸回头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钱也要赚，错误也不会犯，说不定还能立个大功呢。” 相对于黑脸儿的焦急和担忧，赵美丽却神色如常，快走几步到了张旸身旁，也对着黑脸儿笑道： “听你哥的就是了。” “哦，知道了美丽姐。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 “不用解释，我明白。” 就这么几句话，三人团队的中心思想再次坚定，放下担忧的黑脸儿也有了心思欣赏早秋的山景了。 一路爬到白云寺，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三人开始返程。 返程的时候坐了两段索道。 一段是从白云寺到又一村，另一段则是从又一村到山下的泰安镇。 从索道出来往山里方向走，到了停车的地方，路虎早已经离开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三人这才上车，开到泰安镇找地方停下吃了个午饭，再次启程返回市区。 …… 反谍处处长办公室。 叩叩叩。 “进。” 办公室门推开，陈嘉升拿着一个厚实的文件夹走了进来。 “处长。” “小陈啊，有事？”处长白头翁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问道。 “是，有点事，您先看看这个。” 接过文件夹，白头翁翻开后认真看了起来。 展开文件夹看到第一页的资料的时候，白头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陈嘉升，但却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快速翻看了后面的内容。 看的差不多了，才将文件夹合上，拍了拍封皮，问道：“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想法。” “处长，首先我对张旸没有其他任何偏见，也没有恩将仇报的意思，这次能够起底田中小组这个潜伏了几十年的间谍小组，他也确实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得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加上他表现出来的枪法，以及拆弹的能力，我心里带着一些疑问，不查清楚心不静。” 点点头，白头翁笑道：“你的工作态度是严谨的，我很欣慰。我们的敌人很狡猾，不排除牺牲一个田中小组，从而潜伏进更厉害更隐蔽的间谍的可能。” “你这一点做的很好。”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结论么？” 陈嘉升坐直身体，神色认真的回答道：“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张旸的身份和从小到大的成长路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也就是……”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所表现出来的各种能力，反而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对么？”白头翁接过话。 “是的，处长。” “……” 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右手轻轻敲击扶手，白头翁在思考。 坐在对面的陈嘉升没有出声打扰，保持安静。 好一会儿后，白头翁睁开微闭的双眸，缓缓开口道：“你刚刚提到的问题，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我把那辆最新配备的汽车送给了他。” “……”陈嘉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那辆车各种配置等等都是最好的，可以说，它只是polo的外形，但内里的一切都不输于一辆跑车。 最关键的是，因为是用作跟踪监视的车辆，车子本身也有定位设备，可以直接连接反谍处的定位监控系统。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见陈嘉升露出恍然神色，白头翁笑了笑，继续道：“既然他的身份没有问题，暂时也没有发现其他嫌疑，又能力出众。” 第131章 “我们就可以用，当然，在使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另外，给他配一部手机吧。” “……好的，处长。”沉吟几秒后，陈嘉升答应下来，随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张旸之前跟市局的合作，都收取了不菲的费用，我们要是以后请他帮忙的话，也需要给钱，那这部分经费……” “这倒是个问题。” 地主家也没多少余粮。 虽然反谍处的经费非常充足，但他们的开销也大，而且也因为经费给的足，要想增加额外的经费，除非是大事件，否则极难申请下来。 但是放着一个人才不用，又很是可惜。 想了一会儿后，白头翁脑海中灵光一闪，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陈嘉升等待着处长指点迷津。 “给他一个身份，不要用我们内部的，就以市局的名义给他一个顾问的身份，另外，给他一本证件，还有，把他的底子在外面理干净，我们这边保存原始记录就好了。” “……这样就行了？什么样的证件能够让他同意白白帮忙啊。”陈嘉升心里并不认可这个建议。 他觉得以张旸现在的情况来说，即使没有所谓的证件，也能赚到不少的钱，而且这人有点见钱眼开。 而且遇到危险肯定第一个跑路，从从门卫王忠身上发现引爆器后，不顾其他果断远离就能看得出来。 这次能够白帮忙，也是因为上次自己帮了他，对方还人情。 要是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还如此危险，估计张旸会狮子大开口。 坐在椅子上的白头翁笑得很神秘，身体前倾看着陈嘉升，缓缓吐出三个字：“持枪证！” “……” 这三个字代表什么，陈嘉升清楚的很。 所以第一时间愣住了，有被处长的话震惊到。随后反应过来，唰的起身，语气坚决的说道：“不行，我不同意！” 刚说话，他才意识到面前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是自己的手下。 反应过来后，神色一苦：“处长，我不是顶撞你，但是，但是持枪证这个东西，而且还是咱们部门下发的，这……” “太危险了，是么？”白头翁明白自己手下的想法。 “是。” “所以，我说让你给他一部手机。他是个聪明人，会明白我们的意思的。如果他愿意接受手机，以及证件，我倒是觉得他本人没有问题。” “如果不接受，或者之后手机不用的话，就得打个问号了。” 听到白头翁如此说，陈嘉升也明白了处长的老谋深算。 想了一会儿后，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与其让对方随时警惕着，不如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明目张胆可以使用枪械的机会，他能够忍一时，难道能够忍住一直不动用？ 要是张旸真的有问题，真的是他国的间谍，有了这个机会，对方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 给了合法的身份，又不是不能对他进行关注了。 想到这里，陈嘉升也放松下来，起身立正道：“是，处长，我明白了，我马上下去安排。” “嗯，去吧，记住和市局那边沟通好，另外，证件和手机你亲自送过去。” “明白！” 特别部门的办事效率很快的。 一个多小时后，张旸明面上的个人资料信息造好了，其他的都没有改变，就是一些案底信息被清零了。 另外关于孤儿院的信息被隐藏了起来。 原始资料存放进入国安系统，普通人已经无法查询到。 另外，一本新鲜出炉的持枪证很快被制作好，并且留了底。 第132章 发证机构不是市局，而是国安反谍部门。 处理好这些事情，陈嘉升又去了一趟锦城市局，下午两点过的时候，从市局离开往东郊记忆而去。 画家工作室。 张旸开车返回，开进停车场的时候看到了停在停车场入口处的汽车，也看到了坐在驾驶室里的陈嘉升。 停好车。 “美丽，黑脸儿，你们先回去。对了，这个包拿回去，找时间我去存了。另外把枪交给我。” “好。” “给，哥。” 接过两人递过来的手枪，看着两人拿着包下车，从小门进了工作室后，张旸这才将枪收进随身空间，随后打开车门下车，向陈嘉升的车走去。 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嘭的一声将车门关上。 “老陈，找我有事？” 陈嘉升笑着点头，散了一支烟打开车窗，问道：“你这是出去了？” “嗯，去爬山了。”不清楚对方找过来的目的，张旸并没有多透露。 毕竟自己之前表现出来的手段，他相信陈嘉升的部门肯定会做更加细致的调查。不过对方一个人找上门，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果然，陈嘉升接下来的话和动作，印证了张旸的想法，但也出乎他的意料。 侧身打开手套箱，将里面的一个牛皮纸袋拿出来放在张旸的怀里，陈嘉升坐回去，笑道：“恭喜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锦城市局的特聘顾问了。另外，里面还有惊喜，看看吧。” “……”张旸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脸上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模样，也没有打开牛皮纸袋。 “你在开玩笑吧？以我的身份，这个特聘顾问怎么也不可能通过审核……是你们出了力？”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张旸没有犯过什么大案子，但案底是有的。 特聘顾问虽然不算正式编制，但却算得上地位超然，像他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被特聘的，即使是部里也不会同意。 最多就像之前一样，用钱来买情报，或者请他帮忙。 只是临时的。 不过，国安的特殊地位却有可能做到一些事，甚至让他挂名在市局名下。 “是的，我们出了力。” 对于这一点，陈嘉升没有否认，说完指了指牛皮纸袋道：“你的资料我们洗过了，之前的一些案底也清理过，包括孤儿院那边也做了隐藏。” “一般人查不到这些信息。” “牛皮袋里除了顾问的证件和聘书，还有我们送你的礼物，看看吧，你会开心的。” 听到这里，张旸点点头，这才拆开纸袋。 聘书和市局顾问的证件没管，直接拿出一个黑色智能手机，以及一本黑色封皮的证件。 智能手机看了两眼放在一旁，然后展开手里的证件。 当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张旸瞳孔瞬间收缩，表情变化，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 将证件合上，重新拿起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后，张旸问道：“是你们配备的那种？” “是的。”陈嘉升没有否认还细心的做了讲解：“手机有两种模式，一种是正常模式，你可以插入自己的电话卡使用，另一种则是保密通话模式。” “从我们内部打给你的电话，会自动加密，你也可以自己选择加密模式进行通话。” “防跟踪，防监听，卫星信号，即使在大山深处、公海上也有信号，且能够直接连接到我们的技术中心。” 张旸明白。 这手机能够防跟踪、防监听，那是防的外人，反谍部门自己肯定能够随时监听、跟踪这部手机的。 接受它，就相当自己的一切行动，甚至通话也有可能被他们二十四小时监听定位。 再加上那辆车…… 想通一切的张旸犹豫了。 和市局代表的警方不一样，国安这个部门能够被称为特别部门，自然有他们的特别之处，权力也是特别的。 被警方盯上，即使跟踪监视，张旸也不怕，没证据他就不会被抓。 但国安不一样。 他们在有怀疑的情况下，是有审查抓捕的权力的，甚至能关你小黑屋直到审查结束。 总之一句话，他们的权力很大。 被他们盯上的后果，很严重！ 但是，从陈嘉升的态度，以及他们做的事，加上手里的证件也说明，对自己的调查他们并没有发现多大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来历不明的一身能力。 而现在，持枪证、手机、车，都是对方诚意的表现，以及对自己的考验。 一本持枪证，还是特别部门颁发的，这代表的是什么？是杀人执照。 当然不是说随意杀人，而是有了在面对威胁时使用枪械反击的权力。如果之前他就有一本这东西，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开枪杀了那些人后，还敢大咧咧的等待警方到来，交代他们洗地。 同时张旸也知道，接受了这一本证件，也就代表着之后他要帮国安做事。 没有正式编制，但他也算是对方的人了，且不能像帮市局查案一样，索要报酬。也就是免费帮忙。 这么算下来的话，张旸看似是吃亏的。 但这些亏，一本证件也可以全部抵消，甚至他还欠了人情。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也是诱人的红苹果。 陈嘉升坐在驾驶室上看着画面，安静的抽着烟。 他在等待张旸的决定。 足足十多分钟过去，咔嚓，咔，旁边传来动静，吸引了陈嘉升的注意。 扭头一看，他笑了。 只见张旸拿出自己的手机，正在拆电话卡。 电话卡拆下，又将黑色手机拿起来，将卡插进去，开机检查正常无误之后，直接将黑色手机放进了裤兜，至于那本“杀人执照”则直接放进了上衣兜。 “你想个代号吧，我回去得存档。市局那边你继续，我们不干预，有事情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会招呼你。” “你的身份信息，只有我和处长知道，之后会以你的代号开一份单独的档案，也会帮你造一份新的身份。” “枪你可以自己解决，要是需要，也可以在我们部门申请。” “不用了，我自己解决。”张旸说道。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陈嘉升的意料，深深的看了张旸一眼后，继续说道：“本着负责的态度，我得提醒你一声，那本执照并不是护身符，也不代表豁免权。” “我懂。”张旸点头。 “那就行了，我没事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有点事，既然拿了你们的好处，我喜欢投桃报李。老陈，要美钞不要？” 陈嘉升：“……” 第133章 “你哪里来的美钞？” “哦，你是不是和那个什么黄斐联系上了？他找你了？你答应了？” 看着恍然大悟，脸色平淡的陈嘉升，张旸发现了和对方合作的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不会轻易大惊小怪。 要是老周知道这件事，脸色变化的估计能开染坊。 “是，他今天找我了，刚从外面回来。一百万美金的定金，之后能拿到多少不确定。不过，我说的可不是我的劳务费，这是我的钱，你别想沾手。” “……不行，见者有份，何况我还可以给你背书。”陈嘉升也苦啊。 作为头头，手下管着一拨人，虽然经费充足但是花销也不小，做的活又辛苦危险，想为手下争取点福利也难。 现在有机会能够合理合法的搞到一笔钱，还金额不菲，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 “不需要你背书，你要是不想要那些假钞，我跟市局合作也行，你就当不知道这事。” 说着，张旸推门就要下车。 “等等。” 胳膊被陈嘉升一把拉住。 开玩笑，天大的好处放在面前，陈嘉升肯定不能轻易放过。要是跟市局合作的话，还有他们什么事？ 假的只要做的够真，他也可以交上去，总有一些部门能够用到。 用这些部门的渠道变现，在外面用掉，总能换回来一些好处。 而且，好处还不是谈出来的？ “这样，我也不多要，之前的定金你拿了，咱不提。后面总有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吧？这方面我派人帮你，分点好处应该吧？” “……”张旸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拒绝的那么强硬了。 投桃报李，总得有“李子”种出去。 毕竟假钞案又不是陈嘉升他们负责的，即使破获了也会交给当地警方处理。 所以，功劳什么的，和他们没关系，还得是实质性的好处。 好一会儿后，张旸松口了：“这次是黄斐主动找上我的，需要我帮忙弄电板母版。报价一千万，美刀。” “你别急。”看着陈嘉升听到数字后眼睛一亮，张旸继续道：“这里面，一百万定金已经在我手上了。另外我成图之后他会再付两百万。” “之后就是电板的问题。” “前面的三百万都是我的，应该做事的都是我，也不需要你帮什么忙。” “但是后面想要定黄斐的罪，就得人赃并获，就要找到他们的造假工厂才行，其中刻印电板这样的事情，肯定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做事，还有他们的电板师傅也会露面。” “到时候就需要你们监控周围，随时提供支援，以及最有可能的跟踪监视电板师傅。黄斐能够混迹这么多年不被抓住把柄。” “行事肯定小心，我这个外人帮忙的时候，他会尽量少露面，工厂的位置应该也不会轻易暴露。” “我会在测试电板的时候，要求他们当着我的面测试。但对方不一定答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需要你的人帮助了。” “毕竟你们是专业的。” 听着张旸的分析，陈嘉升觉得很有道理，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怎么分账？” “这样，成图之后就需要你们加入进来，前面的三百万肯定是我的，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虽然有心拒绝，但陈嘉升知道，前面的事情都是张旸自己搞定的，他们没道理分钱。 即使心痛，也只能答应下来。 “这之后，不管入账多少，咱们平分……” “那不行不行，平分我们肯定是吃亏的，而且你刚刚也说了投桃报李，总得给我些好处，想想那本证件。” 第134章 “……那就四六。” “三七吧，我也不多说了，你三我们七，毕竟我们要动用人力物力。” 擅长把控人心的陈嘉升说了一个比例，这个比例也在张旸的可接受范围内。 “好，可以。” “嗯，另外，工厂的设备和假钞等等，都归我们。”陈嘉升又提了一句。 “这没问题，我拿假钞也没用。” 这个问题不用考虑，张旸直接答应下来。假钞他拿去没用，就算跟市局合作，缴获之后大概率也是烧了。 但要是交给某些部门，起到的作用可就不止一点点了。 张旸没有渠道，但那些神通广大的人肯定有，赚到的钱作为经费，也能让那些无名英雄手里宽松点。 他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爱国。 反正都是假美钞，和国内关系不大，也用不上。 而且这些东西掌握在有关部门的人手里，不小心收到了，也能规避风险不是？ 金融上的事情水很深，学问很多，他不是很懂，但有专业的人。 …… 事情谈妥，陈嘉升和张旸告别。 他得尽快返回处里做汇报。这毕竟是个大事，还要动用人员设备，得一层层汇报上去，否则要是偷摸的做了，可是违反纪律的。 而这边，回到工作室的张旸也松了一口气。 以黄斐那些人的小心谨慎和能力，要是交给警方处理，很容易出问题。 毕竟这些家伙以前都是混境外的，没点手段不可能。 甚至工厂都有可能不在境内。 这样的情况下，有国安帮忙肯定是最好的，他们兵强马壮，设备比警方高级得多，要是真的需要出境，国安那边的效率也更快，且更加隐蔽。 这些才是张旸告诉陈嘉升这个案子的重要原因。 否则，他肯定会找钟鸣和老周。 “哥。” “嗯。” “事情谈好了？”赵美丽走过来，问道。 “谈好了，不用担心，接下来你们还是做自己的事情。黑脸儿，你还是要时不时打听些消息，还有尽量发展一些线人。” “不要怕花钱，反正有消息才能给钱，而这些消息情报的花费，都能找到出处。” “好的，哥，我和那些人一直有联系。”黑脸儿回答道。 “那就好。” 点点头，张旸也不再这事儿上多提醒，黑脸儿做事很认真的。 随后拍了拍背包，对黑脸儿道：“去把门关了，然后来二楼。” “好嘞，哥。” 关上门上了二楼，张旸和赵美丽已经坐在二楼的茶座上了，大桌子上，此时摆着十捆美钞。 这么多现金不说黑脸儿了，就是张旸和赵美丽都是第一次见。 没有多说，见人到齐了，张旸直接从十捆美钞里拿出两捆，往赵美丽和黑脸儿面前各放了一捆。 “这是辛苦费，你们一人十万拿好，休息一下，下午出去一趟，把这些拿去银行存起来。” “……哥，太多了，我今天什么也没干……” 不等说完，张旸就打断了黑脸儿，认真的道：“怎么没做事？你今天没拿枪？没面对别人的枪口？” “以后别说这傻话，给你的就拿着，换了钱给家里寄点过去，其他的存起来，或者等几年买套房找个媳妇结婚才是正经的。” “谢谢哥。” 沉默一会儿后，黑脸儿将钱收下了。 没有过多的话，情分记在心里，老是摆在嘴边没意思。 “老板。” “老安，你那边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油墨和纸，以及机器都到位了，没有尾巴干净的。” “好，你看好那边，我这里很快就能搞定。” “画师找到了？” “哈哈哈，找到了，一个自称画家的家伙，不过他的技术是真的好，记得前几个月拍到的那幅画么？” 第135章 “记得啊。” “我拿过去让他临摹，他居然能够一模一样的复刻出来，找了好几个专家都没有看出问题。” “那挺好啊，不过，老板，他有这能力愿意跟着我们干？” “不是跟着我们干，他单独拿钱。” “这……” “我知道你的担忧，放心吧，这人我有把握，而且到时候工厂那边不会让他接触，这边弄好了我们就消失，你到时候得来一趟，我将阿豹留下来帮你。” “电板需要的设备弄一套过来，我这边会安排好地方，到时候你们就在那里搞定电板母板。” “老板，电板需要测试的，得印出东西来才能确定有没有用？”老安提醒道。 “我明白，最多就是多跑两趟的事情，但是工厂那边，除了我们几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行，我知道了，马上安排。” “嗯，就这样。” 挂断电话，将卫星电话收起放回抽屉，黄斐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看向下方正在烧烤的几人，嘴角一歪露出笑容。 …… 反谍处。 陈嘉升停好车就去找了白头翁汇报。 当得知张旸居然和黄斐等人有联系，而且还打入了内部帮他们刻画电板之后，白头翁就敏锐的从里面看到了机会。 摆摆手示意陈嘉升出去，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这事儿不小，也不是他的管辖范围，自然需要上报。要是上面同意，立功肯定是少不了的，当然上面肯定也不会忘记从兄弟部门要来好处。 仅仅几分钟之后，白头翁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挂断电话。 “白桦，进来。” 门外的陈嘉升重新走了进来。 “同意了，你安排人去办，不过不能影响其他任务。” “明白。” 听到处长的话，陈嘉升握拳对着空气挥动一下，脸上满是振奋。 虽然他们是隐蔽战线的战士，但有这样的好事情也会兴奋，他们也需要生活，一些人还需要照顾家人…… 另一边，张旸三人分别开车前往银行存钱。 先将美金兑换成人民币，然后再存入账户。 至于直接存美金，三人都没有这样做，一是在国内没法直接用，二来不需要。 如此张旸账户里的钱瞬间从百多万增加到了七百多万，黑脸儿的账户里也第一次上了六位数。 看着电脑显示的数字，黑脸儿很是兴奋，跟着就给家里转了五万，又给妹妹的微信上转了五千零用。 他没敢给太多，担心家里问东问西。 就是这样，电话也很快打过来了。 “嗯，妈，你放心吧，都是我上班挣的……老板很大方……当然是完成了工作才给的奖金，老板又不傻。” “我有，包吃包住呢这边，嗯嗯，你们注意身体。对了，我给妹妹也给了五千块零用，你别要过去了，也别再多给她了，以后妹妹的生活费和学费我来负责。” “……” 打了十多分钟电话，黑脸儿才挂断电话，和张旸说了一声后，开车离开了。 至于张旸，则开着那辆改装版polo回到工作室，上楼将那张美钞拿出来仔细研究，开始了“复印”工作。 下午三点过，陈嘉升传来了好消息。 听到好消息的张旸彻底放心了，开始安心做事。 至于市局顾问的事情，明天抽时间去一趟就行…… 翌日刚从市局回工作室，就遇到了等在一楼吧台的慕初雪，以及阿威。 看到张旸进来，慕初雪隐蔽了使了个眼色，阿威则眼神危险的站起来打量张旸：“你出去了？” 看了这个阿威一眼，张旸理都没理。 “初雪过来了？吃饭没？” “吃过了，旸哥。”慕初雪低声回了一句。 被无视的阿威眼神中凶光一闪，上前伸手就想给张旸一个教训。 唰，啊！ 对于这样的傻子，张旸自然不介意给他一个教训，在阿威靠近的时候后发先至，强大的力量让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瞬间被拿下。 半跪在地上，一手按着肩膀，右手被张旸握在手里反扭着，惨叫出声。 “我出没出去不关你的事，动手之前先过过脑子，不要给你老板惹麻烦。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就得死。” 说完，张旸向前一推同时松手，阿威便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灰头土脸的阿威侧身爬起，另一只手捂住酸疼的肩膀关节，一脸不忿的看过来。 “看什么看？滚，有事让你老板找我，下次再派你这种瘪三过来，这工作我就不接了，让他爱找谁找谁。” 说完，对着慕初雪点点头，张旸直接往楼梯口走去。 见张旸转身，身后的阿威还想做什么，却被慕初雪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随后两人转身出门上车离开了。 站在二楼窗前，看着远去的汽车，张旸无所谓的回到茶桌前坐下。 今天去市局，他知道黄斐肯定会知道，本身他也没打算瞒着，甚至路上跟着他的人是谁，他都知道。 但张旸有的是底气，也不心虚。 这时候心虚反而会让黄斐疑心加重，硬气才会让对方有底。 毕竟他和警方有联系，这是黄斐知道的事情，甚至还面对面碰到过，但黄斐还是找上了自己。 既然如此，对方肯定考虑到了这里面的风险。 另外也从侧面说明，自己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也是，搞假钞的却搞不定电板，那还搞什么？不如卖红薯去。 灰溜溜离开的阿威和慕初雪开车回到郊区别墅。 刚到地方，阿威就下车气冲冲的往里跑。 开车的慕初雪一脸淡定。 她知道阿威是去告状的，但从张旸的反应，以团队内的情况，聪明如她自然知道，阿威不会落到好。 果然，刚进客厅就看到黄斐在大骂阿威，且其左脸泛红的五指印，明显是被扇了巴掌。 “滚！”看到慕初雪进来，黄斐吼道。 “是，老板。”一脸晦气的阿威走了，阿豹也起身跟着对方去了后院。 人走完，黄斐看向慕初雪：“张先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是说有事让老板您直接跟他沟通，要是我们怀疑，或者下次再派其他人过去的话，就终止合作。”慕初雪面无表情的据实回答道。 听完之后，黄斐点点头，随后怒气上涌骂道：“这个阿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们过去好好聊聊，三两句就把事情办砸了。” 骂完，似乎发泄得差不多了，看向慕初雪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还是小雪你懂事，有眼力见。” “谢谢老板，不过，我看张先生有些生气，老板最好打个电话过去。”慕初雪提醒道。 “嗯，小雪你说得对，我去书房打电话，你先休息吧。” “好的，老板，我去做饭。” “那辛苦你了，小雪。” 第136章 一通电话打完，黄斐的脸色很不好看。 无他，在电话里他被骂了。 这么多年，自从入行发家之后，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的，可没人给他脸色看，更何况挨骂了。 可这事他不占理，关键他需要张旸，没有张旸，电板搞不定再想找一个这样的高手几乎没有。 画画这东西，是需要天赋的。 而张旸的天赋，是万中无一不可替代的。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相对于其他考察的对象，这位更让他放心。 这种放心不是其他，只有一个，就是张旸最喜欢钱。 何况和警方有联系，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对方想要赚钱，就得搞清楚警方的动作，要是自己被盯上了，张旸想要得到尾款就不那么容易了。 为了钱，他会帮忙。 当然，就像之前做下的准备一样，他也不会完全放心。 甚至说，就算是对待资格最老的老安，他都无法完全放心…… 深吸几口气，将心中的郁气排出，黄斐走到书桌前坐下，喝着茶思考着后面的步骤。他需要谨慎再谨慎，对每一步都要做出详细的规划并且进行复盘，查漏补缺。 以确保万无一失。 黄斐的想法张旸不在意，他骂了人心情舒畅了，又投入到对美钞的临摹之中。 这次“生意”不同以往，必须得极其认真，一般都是一稿到底的张旸，第一次出现了废稿。 都是他觉得不够完美的。 足足三天时间过去，终于成搞了。 总共三幅画。 一幅是一比一比例成画，另外两幅则是按比例放大之后的成画。 成稿之后，张旸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黄斐，而是又等了两天好好休息了一下，闲暇之时则用来指导黑脸儿和赵美丽两人的格斗训练。 第六天，张旸先通知了陈嘉升，然后才给黄斐打去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不到半个小时，黄斐带着慕初雪便赶了过来。 “张先生，成了？” 看着一脸期待中带着紧张的黄斐，张旸平淡的点点头，起身带着两人上楼。 到了二楼画室，将三张放在画板之上的稿件展示出来，看到稿件，黄斐迫不及待的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夹在眼前，趴在稿件前，一点点的认真检查。 半晌之后，黄斐直起身，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后伸出右手：“张先生，很完美的艺术品，我很满意。” 对对方伸出的右手，张旸没有去握，只是定定的看着黄斐，问道：“既然画作满意，那，答应我们的报酬呢？” 得将自己爱钱的人设演好。 “哈哈哈，抱歉抱歉，一时激动忘记了。” 黄斐打了个哈哈，收回右手道：“放心，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稿件先放在你这里，我不带走。而且仅仅稿件没用，电板才是关键。” “最多后天，我安排好一些事之后，就将现金给你带过来，同时领你前往雕刻电板的地方，如何？” “……没问题，合作愉快。”思考几秒后，张旸答应了，这次，他主动伸出了右手。 两人带着各自的心思双手握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都很灿烂。 随后，黄斐婉拒了张旸请吃饭的想法，带着慕初雪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两人快速离开的背影，张旸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不踏实。 …… 车上，黄斐坐在副驾驶，慕初雪开着车。 “喂，阿豹，马上换地方，小心点不要让人跟上了。” “收到，老板。” 听到黄斐的吩咐，开车的慕初雪眼神一闪，却没有说话，方向盘轻轻一打，向着新路线驶去。 上午十点三十，也就是黄斐离开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左右，陈嘉升的电话打到了张旸的手机上。 “喂，老陈，有事？” “老板跑路了，在城郊的窝也空了。” “什么意思？”坐在后院喝茶的张旸站起来，问道。 “哎，对方早就做好了打算，从你这里离开之后，就没有回住处，直接离开，别墅那边的人也走了。” “我们准备不足，被他钻了空子，匿了。” “……应该不会。”吃惊过后的张旸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分析道：“我这边成图了，他看完也很满意，还说了要雕刻电板。” “他短时间不可能找到比我厉害的画师，所以，他应该不可能完全隐匿。” “但是现在他消失了，中心调取了各处监控，也没有发现几人的踪迹。”陈嘉升有些懊恼的道。 “老陈你别急，我倒是觉得，这个黄斐这个时候藏起来，更有可能是为了小心谨慎。毕竟我和警方是有联系的，这事他知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心才是他应该做的事，反而要是大咧咧的出现，我倒是觉得有问题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另一头的陈嘉升想了想，同意道。 “黄斐跑路，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这个画师的，所以，他会派新的人和我接头，而且，他们现在这个时候跑路，而且说了最多后天跟我接触，结算第二期款项，他就不会食言。” “只不过，到时候和我接触的，很可能不会是他本人……对了，电板师傅！” 突然，张旸想到了一个人。 慕初雪、阿豹、阿威都不像那种高技术的，这个电板师傅很有可能在准备其他事。 想到这里，张旸轻松下来，对陈嘉升道：“老陈，准备一下吧，黄斐他大概率已经出境了，不过他的手下，那个电板师傅肯定会来找我，需要我和他一起制作电板母版。” “最好你们能给我准备一份那种不易被发现的定位设备，还有就是派来配合我的人，也要做好出境的准备。” “万一黄斐打死不同意我接触工厂，咱们就得靠那块母版来找到对方的位置了。” 陈嘉升听完点头同意，道：“好，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他们。另外也会让他们距离你远一点，这伙人很专业，也很小心，咱们力求万无一失。” “这样安排最好，没有我的呼叫，让他们追踪我的手机信号跟踪，最好能间隔一公里以上。要是荒郊野外，最好沿着其他的道路过去。” “这你放心，我会交代好的，他们也知道怎么做。” “那行，先这样，挂了。” “好。” 挂断电话之后，陈嘉升和派出去的手下联系，叮嘱他们之后的行动细节。之后便将心思放在了案子上。 他们反谍处很忙的。 与此同时，已经换车离开锦城的黄斐等人，化妆换了一个身份之后，大摇大摆的从隔壁市已经登机，准备前往云省。 然后从那里前往边境离开。 至于锦城这边，老安和阿豹已经就位，并且留下了足够的后勤补给，只等他们三人安全出境，就会联系张旸，开始下一步计划。 第137章 事实证明，在提前安排下，出境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只是第二天下午，黄斐就带着阿威和慕初雪就出了境，之后几经周转赶到了一座隐蔽在大山中的厂房。 这里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里面经过打理看起来还不错，至少可以住人。 另外，在厂区大门附近，还有十多名背着老旧ak步枪的民兵。 这些人都是老安雇佣而来，守卫厂区的。 抵达厂房后，黄斐安排阿威负责民兵，然后带着慕初雪去厂房内查看了所有设备，满意之后才拿出卫星电话通知老安。 翌日，老安一个人，穿着一身快递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开着一辆五菱小厢货来到了“画家”工作室。 “你好，请问你找谁？” 在吧台后面的黑脸儿看到老安进来，上下打量一番后，脸上露出笑容走了出来。 “我找张先生，黄总让我来的。” 一听“黄总”两个字，黑脸儿明白了，点点头，示意老安跟他走，直接带他去了后院。 平时不工作的时候，张旸喜欢在后院儿喝茶看书。 有超级记忆力在手，不多学习一些知识简直是浪费。至于系统的奖励，已经有段时间没给了。 “旸哥，黄总朋友到了。” 黑脸儿不说，张旸也听到了。他的听力可太强了，加上老安又没有压低声音，在里面说的话，自然被其听到了。 点点头，示意黑脸儿离开，这才看向老安。 “你就是电板师傅？”张旸询问。 老安很谨慎，没有开口回答，看了后院周围一眼后，点了点头。 “还挺谨慎。”笑了一下，将手里的华夏陶瓷史书本合上，示意请坐。 走过去坐在对面，看着张旸给自己倒茶，茶礼道谢之后，老安却没有喝。 对于这个无礼的举动，张旸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高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之后，才道： “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安排，今晚十点你过来，或者告诉我地址，我过去找你。三天时间，咱们完成工作。” “好。” “对了，之前黄总答应的报酬还没给，我希望在见面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一份，不然……后果你可以猜一猜。” “放心，老板有交代，东西就在车上，我一会儿就送过来。” “这样挺好，东西拿过来就回吧。” “好。” 老安起身出门，不一会儿后，提着一个袋子重新进去，黑脸儿检查袋子里的现金，都是不连号的旧钞后，点点头，老安才转身离去。 “旸哥，钱带来了。” “放二楼，我去看看。” “好的。” 跟着黑脸儿上楼，将里面的钞票取出来仔细检查了好几捆，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张旸才将钱收了起来。 和做假钞生意的人交易，最怕的自然是对方鱼目混珠。 还好，目前来看黄斐是讲信用的。 “喂，我这边见到人了，估计老板已经出境，你们那边有没有消息？” “刚刚接到的消息，老板从云省偷渡，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加上我们的计划，没有阻拦。不过人进了山，后面有点麻烦。” 和张旸对话的，是陈嘉升派来支援他的，是不是反谍处的不清楚，代号都不知道，也没见过人，只给了一个手机号。 凭借号码，张旸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倒是能够追踪对方。 但他没有这么做。 真这么做了没什么好处，后面还不好解释。多此一举，容易吃亏的事，他不干。 “……行，给我送一个那种能够躲过屏蔽的定位器，我晚上跟那人过去做电板，你们跟着就行。” 第138章 “没问题，东西一会儿送来。另外，小心点老板的一个手下也留下来了，应该是阿豹。” “放心，没问题。” “那就好。” 挂断电话，张旸叫来赵美丽和黑脸儿，吩咐一番后，黑脸儿拿着车钥匙离开，赵美丽则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左右，黑脸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和一个塑料手提箱。 将袋子放在吧台，拿着手提箱上了楼，一会儿后才下来。 白天有两位客人来工作室看画，最后以一万零九百九十九块一幅的价格，买下两幅肖像画离开。 下午四点过，一个快递小哥送来一个同城快递。 拆开之后里面放着一颗纽扣。 看到这东西的瞬间，张旸就明白了，这是定位装置。 叫来赵美丽，让她将纽扣缝在自己的风衣上，准备好后，收拾出一个行李箱，安静等待着。 晚上九点半，张旸的手机响了。 “喂。” “张先生，地址我稍后发给你，您按照地址过去就好了。” “行，我开车过来，保持联系。” “收到。” 电话挂断，张旸起身拉着行李箱下楼。 楼下，黑脸儿和赵美丽等着他。 “东西给你们了，这几天都待着这里，闭门谢客。有人闯入就开枪，不用担心，记住我留下的电话，开枪的话马上打电话跟对方说清楚情况，对方会解决后面的问题。” “知道了，哥。”黑脸儿点头答应，拿起袋子和手提箱往停车场去了。 “你小心些，有危险一定要保全自身为主。” 看着赵美丽脸上的担忧，张旸笑了笑，将其搂进怀里，轻吻之后才提着行李箱走了。 停车场。 “哥，东西放车上了。” “嗯，这两天警醒点。” “放心吧，哥，我知道的。” 交代完，张旸上车，启动之后驾驶银色polo滑出车位，向着夜幕之中驶去。 之所以开这辆车，是因为这辆车本身也有定位。 至于之前让那边送过来的纽扣定位装置，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在张旸的操控下，路上车辆本就不多，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了原本需要三十分钟才能赶到的位置。 不等他停下车，手机又响了。 “喂？” “张先生，地点不在这里，你沿着道路继续往前开，别挂电话，我会告诉你怎么走？” “……好。” 听到这里，张旸也知道了，这是老安他们的反跟踪战术。 附近应该有人藏着，要么是老安，要么是阿豹。 没有深究，刚刚减速的汽车再次加速起来，等过了位置，快速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便将手机放在中控台处，认真开车。 另一边，本来跟在后面的两辆车接到张旸发来的信息后，果断变化线路，同时将距离拉开到一公里以上…… 阴影中，阿豹坐在车里注意到减速又加速的银色大众polo，拿起对讲机：“老安，发现目标车辆，车牌za330，刚从我面前经过。” “收到，你继续盯着，我这里和他通这话。” “明白。” 通讯结束，阿豹继续盯着道路…… 而另一边，张旸开车根据老安的指示，换了两次路线，最终在两人的分开盯梢下，没有发现身后有尾巴，这才将最终的地址告诉张旸。 凌晨零点零五分，张旸将车停在郊区小镇附近的一家汽车修理厂前面。 车子刚刚停下，老安便拉开卷帘门走了出来，示意他将车子停到里面去。 启动汽车开进修理厂内，停下之后，老安走过来。 “来了，我们……” “别着急，我还有东西。” 第139章 制止了老安想说的话，张旸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装着衣服的行李箱，以及一个大塑料袋，和一个手提保温箱。 老安：“……” “帮我拿一下。” 毫不客气的讲塑料袋递过去，老安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奇怪问道：“你这……全是自热米饭？” “嗯，这玩意简单方便，我还挺喜欢吃的，你要是做饭的话，不用算我的，我吃这些就行了。” “你这个箱子……”老安又指着张旸手里的保温箱问道。 “也是吃的，我准备比较充分。” 说完，随手将后备箱关上，车钥匙按了两下将车子锁上，张旸看过去，问：“我住哪里？” “……这边！” 老安很无语，但也清楚对方心里的提防。 就像他在后院并没有喝那杯茶一样，张旸自备吃食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他：我不信任你。 只是合作关系，电板做好就离开了，无所谓信不信任。 随后，老安带着张旸进了修理厂后院的一个房间，开门之后将钥匙递过去，道：“这是房间的钥匙，你可以锁上。接下来你可以休息，我们明天开始工作。” “就我们两人？”张旸故意问了一句。 已经转身的老安回头笑了笑，神色不变的道：“这事情两个人就够了。” “做电板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我得问清楚。” “什么事？” “就是做好电板之后，有两百万你们需要支付给我，没见着钱我不会动手。” “……你什么意思？你和我们老板说好了的。”老安眉头皱起，不满的问道。 “呵呵，是说好了的，但是现在你老板呢？我和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知道你是谁？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我凭什么先做事？” “……” 好一会儿，站在门口不动的老安才点点头：“那张先生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出去？你不会坑我吧？”张旸一副怀疑对方的模样。 “这一点您放心，我们需要你的手艺，不会乱来的。这不是您刚刚提到的问题，我需要和老板聊聊么？” “所以，黄斐还在锦城，没跑？”张旸又故意问道。 “哈哈，张先生说笑了，事情没有办完老板怎么可能跑呢？主要是外面风声紧，不和您见面，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看着面前的老狐狸，张旸面无表情，好几秒后才点点头道：“行，我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要是到时间你没回来，我会转身就走。” “……好。” 老安头疼的离开了。 他没想到，本就说好的事，现在张旸居然不认自己，只认钱。 这和他们开始的计划不同。 还好黄斐提前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将钱准备好了，只不过没在老安这里，在阿豹那里保管着。 所以，当接到老安的汇报后，黄斐并没有太惊讶，而是让他直接联系阿豹拿钱。 这笔钱他也不怕张旸拿了之后报警。 一来他已经出境了。 二来要张旸真的是警方卧底，也得人赃并获才能破案，而不是拿着两百万美金邀功。 得到指示的老安挂断电话后等了几分钟，才和阿豹联系，两人约定了见面地点后，拿到钱的老安赶紧回去。 他担心张旸真的走了。 还好，他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只是四十分钟左右就重新回到了修理厂。 只是当他敲门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回应。 “……” 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听到回应的老安心里咯噔一下，正准备转身，却发现张旸从院墙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挺准时，钱拿到了？” 见张旸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提袋，老安无奈点头，随后两人走进棚子，在节能灯的灯光下验证了钞票的真伪之后，张旸才一副放心模样进入房间休息。 提着钱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对面屋子的灯熄了，老安站在窗户边盯着对面拿出卫星电话拨了出去。 “老板，钱拿到了，明天可以开工。” “知道了，你看着点，另外尽快完成工作。完成之后把钱交给他，然后你就回来。” “……” 老安沉默不说话。 “怎么了？”黄斐问道。 “老板，我担心后面尾款的问题。以张旸之前表现出来的谨慎来看，尾款的五百万，对方不一定相信我们啊。” 这倒是一个问题。 坐在一块天幕下，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拿着卫星电话的黄斐也发愁。 从之前老安转述的张旸问的问题，显然对方已经怀疑自己不在锦城了。要是电板真的做好了，老安想拿着直接离开的话估计会有困难。 让阿豹解决他……？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不过随即，黄斐又将这个想法抛开。 不说他看不透张旸，就说之前收集到的一些信息，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虽然阿豹实力很强，但要真的起了冲突后果不一定如何呢。 伸手使劲揉着眉心黄斐也头疼了。 想了半晌也没有做好决定，只能说道：“先做事，电板做好之后，你按照之前商量的办，要是他不愿意，再说。” “另外，快成功的时候记得及时通知阿豹，这个张旸不简单，你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要小心。” “……好的老板，我明白。” 挂断电话，老安叹了一口气：希望后面一切顺利吧。 叹息之后，老安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的画师。他和对方还算是合作愉快，只可惜，这家伙慢慢体会到自己的重要性之后，居然和老板讨价还价。 不然也不会成为雨林中的一堆枯骨了…… 咦？老安想到了一个办法。 或许可以这么做。 但随即一想，又觉得画师难寻，要真用酷烈的手段这人不一定会束手就擒，而且老板刚刚也说了，此人不简单…… 算了算了。 头脑风暴之后，老安放弃了。 还是交给老板头疼去吧，这次做完，自己也该退休了，到时候拿了钱出去潇洒，后面如何和自己就没关系了…… 老安上床睡觉，而对面屋子的张旸此时却没睡，躺在床上眼睛睁的老大。 刚刚对面屋的通话，虽然放低了声音，距离也有四五米，但还是被张旸听到了一些。而这些听到的话让他很满意。 自己的一番动作没有白费。 之所以又是要见钱才做事，又是故意点名黄斐不在锦城等事，就是为之后要求前往工厂而埋下伏笔。 现在看来，无论是老安还是黄斐的心里都有一定的准备了。 到时候自己提出来也不会突兀，惹人怀疑。 不过也不是一定就能成功。唯一的意外就是黄斐提前支付最后的五百万美金尾款。 要真是如此的话，张旸也只能认了，不过即使自己不能跟过去，也能通过其他方式找到黄斐的落脚点。 伪钞和机器，自己要定了！ 第140章 事实证明，老一代所谓隔行如隔山这句话是真理。 以张旸的绘画功底，按理说刻印电板不算难，但真的操作起来才知道大相径庭。 不过同样的，离了张旸，光靠老安也同样搞不定。 两人也算是放下成见通力合作。 三天内改了五六版之后，在张旸和老安两人的交叉检查之后，才确定了最后一版。 电板刻好了，但不代表工作就结束了，还需要将电板送去工厂验证。 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 …… 嗤，一辆改装过的黑色牧马人停在修理厂门口，阿豹打开车门，从后备箱提着一个手提袋下车。 看了周围一眼后，这才走到卷帘门前。 咚，咚咚咚。 一长三短。 暗号没有问题，老安拉其卷帘门，阿豹提着袋子矮身钻了进去。 “老安。”看了一眼站在里面靠着门框的张旸，阿豹和老安打了个招呼。 “阿豹。” 点点头，老安随手将卷帘门放下，带着阿豹往里走。 一张宽大的桌子前，阿豹将袋子放到桌子上，推到张旸面前。 “张先生，这里是两百万，你点点。” 看着面前的黑色袋子，张旸没有动，看了看老安，又看了看阿豹，笑道：“说好的两百万在老安那里，现在又拿来两百万……也就是我提议的看着你们验证被拒绝了？” 老安往后缩了缩，坐到角落的椅子上，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明显是将阿豹推到了前面。 而阿豹也一脸无所谓，淡定的从后腰掏出伯莱塔手枪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才点头道：“是的，为了安全考虑，我们不能带你去工厂。” “这多出的两百万就是诚意。” “只要验证完毕，剩下的三百万不会少您的。” “或者换句话说，就算我们反悔了，你也只是损失了三百万而已。” 枪，和钱，这就是黄斐的打算。 给钱是为了表示诚意，拿枪自然是威胁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枪，张旸笑了：“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不能算是吧，只能说是谈判。知道您身手了得，但再高的功夫也怕菜刀啊。”阿豹深深看了张旸一眼，同样笑道。 只是和张旸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不一样，阿豹一笑，有种生死难料的阴森感觉。 不过，此时的情况或许有些不同。 以前都是坐在阿豹对面的人生死难料，现在嘛，在张旸眼里，要是自己有意，对方根本没有重新拿起枪的机会。 哪怕侧后方还坐着一个老安。 别以为刚刚两人面对面的时候，背着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 但动枪……真的没必要啊。 “好，我给黄总面子，不过，你得道歉，不然你会死，他，也会死！”说着，张旸伸手指了指侧后方的老安，眼睛却盯着阿豹。 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张旸，阿豹有一种直觉：要是动手，他和老安真的可能会死。 沉默几秒后，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何况老板也有交代。 “对不起张先生，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说着，缓缓伸出手，慢慢将桌子上的枪收起，重新插回后腰。 “挺好，识时务。” 露出赞赏的笑容后，张旸起身检查现金。随即抽取了几捆拆开检查没有问题后，又让老安将之前拿过来，就一直放在修理厂的现金拿过来，简单检查之后，确认没有被调换，便将两袋子钱放进了polo汽车后备箱。 嘭，后备箱关上，张旸拉开驾驶室车门。 “对了，验证需要多长时间？” 阿豹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老安。技术上的事，老安和黄斐说了算，现在老板不在就得听老安的。 “十天！”稍一沉吟，老安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我等你们十天，有问题找我，没问题就等着你们给我结算尾款。别想着赖账。” “放心，这次过后我们还想和张先生合作呢，肯定不会赖账的。”阿豹笑的很真诚。 “但愿如此，走了。” 说完，张旸钻进车内启动，老安拉开卷帘门，阿豹先出去侦查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回来，点点头。 嗡，引擎一响，银色polo轿车驶出修理厂，百多米后上了主道。 看着离去的汽车尾灯，老安和阿豹没有关门。 “老安，东西呢？我们马上走。” “嗯，已经准备好了。” 老安也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起身走到角落，将一个黑色盒子提起来，便和阿豹一起出门，关上卷帘门，上车离开。 黑色盒子里装着的，就是两块新鲜出炉的电板母版。 至于之前做电板的机器，以及剩下的材料并没有收拾打包，直接留在了车间内。 东西虽然值钱，但却比不上盒子里不过几斤重的东西，这盒子，价值连城。 …… 驾驶汽车的张旸正在通话。 “我已经离开了，他们没有同意……在预料之中，多给了两百万美金，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拿了钱走人。” “不过盒子里被我偷偷安装了定位装置……好，我们汇合。” 十多分钟后，张旸和一直暗中跟着自己的小组见了面。 对方一共六个人，两辆车。 为首的也是一个青年，其中有四人体型匀称精瘦，但明显看得出来衣服下的肌肉很结实，偶尔眼神中的光很锋利。 倒是为首的那个和他的手下，一副普通人的样子。 不过这两人却让张旸更加警惕。 “我叫老槐，槐树的槐。这是我的同事，你叫他阿差就行。” “……”打量两人一番，张旸伸出手和老槐握了握：“你们叫我画家就行，不过你和老槐这个代号可不太符合。” “呵呵，有差别不是更好么？”老槐笑道。 “那倒也是，这么来说的话，我的那个代号岂不是不打自招？”张旸也笑道。 在反谍处存档的代号，张旸用的就是“画家”。 “也有一种方式，反其道而行之，不过这很考验演技。”老槐倒是会说话。 笑了笑，张旸也不在意。 代号对他来说就是个称呼，他又不需要潜伏敌营，没那么重要。其他问题反谍处那边肯定会做好安排的。 寒暄过后，张旸拿出手机：“我安放了一个定位装置在存放母版的盒子里，发射距离只有一公里，所以估计得跟上他们才行。” 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激活的定位装置，老槐点点头，道：“放心，他们跑不了，如果他们选择其他交通工具话会有点麻烦。” “我们会尽量跟，就算跟不到了，也有手段确定他们的行踪，准备一下吧，我们尽快出发。” “……好。” 张旸没有拒绝老槐话里“一起跟踪”的意思，将手机递给阿差之后，便各自上车跟了上去。 第141章 离开修理厂的阿豹和老安，驾车不停的向着南边赶去。 路上换了三次车，两人交替开车，一刻不停。终于在十个多小时后赶到了西广崇左市。 这里靠近边境，过去就是南越的谅山。 崇左，确定阿豹和老安两人携带电板住进位于边境附近的镇子上的一间民居后，老槐打了个电话，不久就有人送来了几套装备，同时还有一名向导。 就在距离六百米开外的一间民居内换好衣服，张旸等人做好了弃车的准备。 当晚凌晨三点十二分，阿豹和老安悄然离开民居，骑上一辆摩托车向着边境方向驶去。两人此时也改变了装束，一身户外装备，加上各自一个防水面料的战术背包。 见两人行动，老槐等人也起来了，张旸也被叫醒。 随后坐上向导准备的一辆老旧棚顶货车缓缓跟上。 老山，这是一段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山脉，也是一片原始丛林。阿豹和老安就在这里偷越过边境，在对面会合一位当地向导，钻进了这片茂密的原始丛林之中。 边境，张旸等七人等待着，向导将他们送到这里后便离开了。 等到确定目标远离，七人秘密越过国境线，紧随其后。 …… 谅山市区。 经过两天的跋涉，加上准备好的接应，张旸等人跟在阿豹和老安身后来到了这里。 本以为他们会继续行动，却没想到短暂休息之后，两人直接驾驶一辆越野车向着前往西北方向的文关，并沿着小路深入丛林，最后停在一处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点。 而这里，就是黄斐等人的工厂所在。 黄斐三人是从云省离开的。 出境之后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本以为对方是藏在三角地区的丛林之中，却没想到几人转了个弯，从那边绕到了南越境内的谅山附近。 工厂，看着浑身泥土的越野车靠近，守在门口负责护卫的民兵拉动枪栓，一脸严肃的打开了突击步枪的保险。 “住手，停下，自己人！” 接到通知的阿威及时出现，制止了这些负责的武装民兵。 听到阿威的喊叫，民兵队长打出手势，示意警报解除，一众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民兵们，这才从掩体出来，回到各自的位置，同时打开关上的铁门，将堆在门口的铁拒马拉开。 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明显是一支训练有素，且敢战的精锐武装成员。 要不是阿威及时制止，估计现在已经停在门口的越野车，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实际上，这些人的身份确实不简单。 他们是曾经的游击队后人组建的武装，一直活跃在大山里和南越政府军作对。 这些人现在还能存活下来，自然少不了引进“外资”，比如武装护卫，比如收取保护费，比如为黄斐这样的人提供安全保护之类的。 特别是黄斐，和这支民兵部队的首领很熟。 二十万美金的代价，就让对方派出了十多名手下的精锐。 而这笔钱，相对于南越盾来说，无疑是一大笔资金，值得他们用命去拼。 汽车驶入厂区，停在厂房门口。 穿着西装的黄斐，带着一身户外装扮的慕初雪等在那里，见到老安和阿豹下车，脸上露出笑容。 “老安，阿豹，一路上还安全吧？” “安全，老板。”两人笑着回答道。 “那就好。”点点头，黄斐回头看了一眼慕初雪，随后又看向老安两人：“你们懂的，老规矩。” 第142章 手持检测仪器的慕初雪走过去，对着两人身上一阵扫描，之后又和阿威一起，单独检查了两人身上的背包。 最后收缴手机和卫星电话，才算完事。 见慕初雪和阿威点头确认没有发现问题，黄斐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哈哈哈，走，我们进去庆祝一下。” 拿回背包的老安和阿豹没有露出异样，仿佛稀松平常一般，也笑着跟在后面。 进入厂房，慕初雪倒了几杯酒送过来，一人拿起一杯碰了下，喝了一口后，黄斐放下酒杯搓着手：“老安，电板呢，拿出来看看。” 听到招呼，老安也激动的将杯子放下，一边打开背包拿出手提箱，一边笑道：“老板，我敢保证，这次的电板绝对是专业级的，比真的还真。” “真的？”黄斐眼睛亮了。 阿豹和阿威对视一眼，也笑得很开心。 毕竟电板完美，就代表他们之后造出来的假钞更完美，就能拿到更多的利润。 在场的五个人中，也就慕初雪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也就是一闪即逝，也赶紧跟过去看热闹。 黑色手提箱打开。 两边各自有黑色软垫包裹，中间的凹陷里各放着一块电板母版。 看到做工精致的母版，黄斐眼睛亮的很，仿佛看到了美女一般，迫不及待的戴上手套将其小心翼翼的取出。 随后伸手接过慕初雪递过来的放大镜放在眼前，低头观察起来。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黄斐放下电板摘下放大镜，一脸振奋的道：“好东西，完美！老安，准备一下，我们印一版出来看看效果。” “是！” 众人齐声应是，跟着便忙碌起来。 这次黄斐也没有例外，亲自上手，只有慕初雪负责后勤，包括几人的吃食。 调油墨，调试机器，母版自动复刻等工作完成后，第一版开始印刷。 随着机器轰鸣，一版版纸币被印刷出来，之后晾干，再进行压制合成。 当第一张伪钞出现在手中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 接下来就是验钞机和人工双重验证，并用最新版的真钞做对比。结果，效果喜人！ 虽然达不到百分之百，但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度。 特别是关键的摩尔纹等等，因为用的纸张、油墨、机器，完全就是真钞所用的同款，所以差别并不大，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估计也就只有m联储的那些专家可以快速分辨。 至于普通人，根本不会察觉有问题，因为，这些纸钞可以经过验钞机的检验，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真的。 当然，要是被发现的话，这些伪钞也有办法被清除。 比如序列号。 每一张钞票的序列号是不一样的，编号有特别的方式。 而这些伪钞的编号，开头的序列号只有有限的几个号段，是从真钞上抄下来的。之后要是有人拿到了两张序列号一样的纸币，肯定能发现问题。 或者当两张序列号一样的钞票经过验钞的时候，也同样会报警。 但，这样的情况并不容易，至少短时间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黄斐是做批发的，并不用担心散货。 确定母版没有问题，黄斐等人疯狂大笑、尖叫。他们已经看到了无数了忙内向自己飞来，关键时刻，也只有老安和慕初雪清醒些。 他们一个在担心尾款的问题，毕竟张旸只给了十天时间。而另一个则在担心，这次成功尝到甜头的黄斐，会不会将张旸拖下水。 第143章 兴奋狂欢之后，自然要大干一场。 但因为老安和阿豹刚回来，也紧接着赶工了十多个小时，黄斐将母版收起之后，便让大家休息去了。 黄斐的住处门口，老安和慕初雪不期而遇。 两人见面一笑：“安叔，你也来找老板啊。” “是啊，小雪，要不你先？” “不用的安叔，一起吧，我猜我们都是为了一件事。” “……行。” 点点头，老安伸手准备敲门，里面却传来声音：“进来吧。” 开门走进去，黄斐正端着酒杯，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老板。”两人喊了一声。 “嗯，过来坐，小雪给老安倒杯酒。” 老安走过去坐下，慕初雪倒了两杯酒也走过去，一杯给老安，一杯自己端着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你们过来，是为了张旸的是吧？” 见黄斐主动发问，老安坐直身体，看了一眼慕初雪，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先开口：“是的，老板，我过来之前，答应了张旸十天时间给他回复。” “现在电板证实没有问题了，是不是要给他结算尾款了？” 黄斐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只是喊了声：“小雪。” 见点到自己，慕初雪也点点头，道：“尾款确实该结了，但是我们公账上只剩下两百多万了，不够三百万。” “而且现在我们都在境外，没人送钱回去。” 这是两个很现实的问题。 没钱，没人。 而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慕初雪之前才会担忧。她虽然跟着黄斐的时间不算长，但却清楚对方的做事风格。 在无法完成承诺的情况下，黄斐极有可能拖张旸下水。 而拖下水的方式，自然是将其参与伪钞制作的事情曝出去，这样张旸极有可能被全世界通缉，无奈之下，只能投靠过来。 手段虽然下作了些，但确实好用。 “你们的想法呢？”黄斐转动着酒杯，转身看向两人。 这次老安没有说话了。 老来成精，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弱。就在刚刚他就注意到，黄斐虽然是在他们两个人，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着慕初雪。 加上了解到的信息，他知道现在是慕初雪最难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回答正确，皆大欢喜。回答错误，就是一抔黄土。 慕初雪同样明白。 沉吟几秒后，缓缓开口道：“马上给钱，不说公账上的钱够不够，就说派谁去送也是个问题，我们缺人手。” “所以，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拖。” 这个回答不算最优解，但黄斐也没有表现出异样，目光转向老安。 听到慕初雪的回答，老安心里稍安，点点头道：“老板，小雪的办法不算好，但如果要继续和对方合作的话，是个主意。” “当然最后还得老板你决定。” “哈哈哈，你们说的都不错。”黄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空杯放在桌子上，声音一肃道： “但是，我不准备给他钱。”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老安还是慕初雪的神色都变了。 没在意两人的神色变化，黄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次的电板母版够我们赚到想象不到的财富了，我准备做完这一单就收手。” 听到这话的老安恍然大悟。 难怪在之前采购材料的时候，黄斐命令他成倍购买。 “这次我们印出来的钞票，肯定会让买家满意，我也会提高两成的价格，以我们准备的原材料，完全可以印出十多亿的钞票。” “十多个亿，按照四成来算，就是四五个亿。” “一次赚这么多了，谁还干这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找个地方安度晚年不好么？” 直到这时，慕初雪才将心放了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倒是不担心了。至少不用担心张旸被拖下水。 “但是……老板，提高两成那就是比之前多了一倍的价格，那些买家会同意么？”老安还是有些忧虑。 毕竟和买家比起来，他们几个人只能算是势单力薄，起了坏心思的话，高低得有损失。 现在的他只想赚一笔退休，不想再打生打死。 “哈哈哈，放心吧，我们的货这么好，他们会接受的，毕竟，我们赚的不少，他们赚的更多，甚至能够一比一的赚回来。” “老板。”慕初雪开口打断了黄斐对未来的描绘：“我还有一点担心，你应该知道，张旸不是好对付的，而且他也不是普通人，从之前在山林中的那次谈话就能看出来。” “而且，我们调查发现，他的关系网很广。”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要是赖账的话，他报复我们怎么办？” “报复？怎么报复？”黄斐问道。 “……”慕初雪。 老安幽幽接话：“比如把电板暴露出去，引起某些机构的注意，让我们的准备打水漂。” “这倒是一个问题啊。” 听完之后，黄斐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要张旸真的这样做了，他会不会有事不确定，但自己等人的准备白费，赚不到钱事情就大了。 看来不能拒绝的这么干脆…… 想到这里，黄斐头脑风暴开始，但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慕初雪说的“拖”这个办法最好。 不过，他做了一点改动。 “那这样，张旸那边的钱先欠着，电板的问题别急着回复，等时间快到了再跟他说，到时候就说因为边境查的严，过不去，再拖个十多二十天。” “给他希望的同事，我们加紧时间干活。” “争取尽量多印刷，我估算了一下，将材料全部用完，差不多需要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然后我们拍拍屁股跑路，时不时跟他联系下，再拖个两三个月也行，到时候，我们手里的货应该都散出去了。” “毕竟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也不可能确定我们这边的情况。” “……”老安和慕初雪不说话了。 老安是真的同意黄斐的主意，慕初雪则是后悔刚刚提的那一嘴，要是黄斐走了极端，自己好心想为张旸争取，说不定反过来害了他。 所以，现在见黄斐铁了心的赖账，她也只有保持沉默。 不然说不定不仅张旸会有麻烦，自己也会被怀疑，那就不值当了。 第144章 “嗤。” 七八百米外的林子里，老槐笑出声，看着旁边咬牙切齿的张旸，笑容满面。 笑过之后，老槐不屑的道：“这个家伙真是小气啊，赚那么多，居然连三百万都舍不得给。” 表达了对黄斐人品的嗤之以鼻，继续说道：“不过三百万美金，也确实不是一笔小数字，这么一大笔钱，都能买三条重要情报了。” “是啊，而且别忘了老槐，这里面应该也有分给你们的一份吧？”张旸接过话头。 “……”这话提醒了对方，让老槐脸上的笑容没了，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王八蛋，敢黑老子的钱，给他脸了。” “咱们直接冲进去，干了他们。” “……你一直都是这么冲动的么？”看着老槐一副马上带人强攻的样子，张旸不屑。 装的太假。 “呵呵，那倒不会，要真这样，我坟头草都几米高了。这不是对他赖账的人品表示愤怒？” 冲动自然是不可能冲动的。 他们过来的目的不是那区区三百万，而是厂房里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拿出去，不说十几个亿，就是一个亿起到的作用都是空前的，比导弹的威力大得多的多。 “呵。” 张旸竖了个中指，然后不说话。 他们一行人里，要说行动杀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手，要说窃取情报，老槐和阿差应该也是专家。但要说造假……熟悉的人还真没有。 更何况这一片山区里，游击队不少，要是真的打起仗来，从之前侦查到的情况来看，附近游击队的人大概率会来支援。 到时候凭他们八个人，和上百熟悉地形又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民兵对干，虽不说以卵击石，但必然会损失惨重。 而且厂房里面的东西，也极有可能保不住。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秘密控制厂房，同时请国内尽快派遣专家过来接手。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张旸他们不确定，守卫在那里的游击队，和他们的长官有没有联系？ 如果有联络，这边出了事，就算能够拖上几天，游击队发现问题也会出事。 可是按兵不动在丛林里守上一个多两个月？ 不知道老槐他们如何，反正张旸没这个时间在这里干等。 如何行动还得从长计议。 而且拿主意的还得是老槐他们，这就被动了。 …… 在张旸沉思的时候，玩笑过后的老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说张旸的时间不够，他也有其他事情处理，在这里不可能耽误太久。 想了一会儿，老槐做出决定：攻击，无声拿下这个工厂，同时审问俘虏，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调动人员过来，秘密进行印刷。 如果闹出动静，或者游击队会增援，他们就毁掉这里，然后撤离。 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后，张旸举手了：“我在外面支援你们。” “……好，刺客，你留下负责狙击，其他人分两个小组，画家掩护刺客。” “我也可以狙击掩护。”张旸又说道。 “……行！” 随即，众人开始分配武器。 负责突击的五人都装备了外军的武器，加装消音器。狙击手刺客一杆svd狙击步枪，同样有消音器。 安装消音器的sv98狙击步枪 张旸拿到手的是一把m110a1班组精确射手步枪，消音器加上二十发弹匣，sigtango61-6x24瞄准镜。 左侧为m110a1，右侧为安装夜视瞄准组建的m110狙击步枪。 两支步枪，一个北极熊，一个鹰酱，加上其他人手里的武器，可以说是五花八门。而之所以这么配备，为的就是扰人视听。 第145章 在这里出现成建制的制式武器装备，会被有心人关注。 而像他们这样的装备方式，虽然弹药补给会成为问题，但却能给别人一种是雇佣兵所为的感觉。 在这种小范围，低烈度的战斗中，每个人身上所携带的弹药完全足够应付，所以唯一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入夜，摸到距离厂房两百米左右的张旸和刺客两人在林子里埋伏下来。 突击组在老槐的率领下，五人持枪从两侧，以树木藤蔓掩护，小心靠近大门。 “a2就位，刺客、画家，准备清障，完毕。” “刺客收到。” 刺客作为狙击组的指挥官，低声回应后，对张旸道：“画家，你负责门口一人，哨塔两人我来处理，倒数三秒开枪。” “没问题。” 虽然对自己的射击能力绝对自信，甚至比侧后方高位的刺客更牛，但他并没有提出异议。 倒数三秒。 噗，啪啪。 张旸扣动扳机，门口的哨兵被爆头击杀，无声倒地。 刺客开枪了，他手里的sv98狙击步枪同样是半自动，精准度两百米内绝对没问题，加上他的反应速度，快速击毙两人只是合理操作。 但他失手了，第二人突然一个转身移动，让他的第二次击杀错过了目标。 “失……” 噗！ 就在刺客想要补枪，并通知突击组失手的时候，一声低沉轻微的枪响，刚刚失手的目标倒在了哨塔里。 瞟了一眼半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旸，刺客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而提醒突击组： “路障清除，准备进入。” “收到，继续监视，指引路线。” 回复完毕，老槐打出手语，带着阿差以及大门另一边的三人小组，轻轻推开铁门进入，恢复原状之后，持枪绕过铁拒马向内突袭。 “右侧一人！” 噗，张旸突然提醒，同时扣动扳机。 突击中的老槐和阿差刚刚把枪口转过去，就看到目标被爆头击杀了。 “……” 没有回头，用左手回复了一个大拇指后，突击队继续前进。 不久，在张旸和刺客的指引配合下，一个个武装民兵被快速无声解决，只留下白日里侦查的时候确定过的头目一个活口。 而此时，这名头目已经被捆绑起来，塞住嘴巴，收缴走所有武器等扔在屋内。 守卫的住处和厂房有一段距离，这头目就算是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将绳索挣脱，没有武器等工具的情况下，肯定会冲出房屋示警。 而有张旸和刺客两人看着，就算对方冲出来了，也跑不掉。 厂房内，突击队无声进入。 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且外面的狙击手也无法提供支援，只能以前后队形交替掩护，枪口随时瞄准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位置。 “谁？” 就在队伍向着厂房一层唯一的房间靠近时，十多米外，机器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喝问。 是阿威。 他今晚负责在一楼值班。 毕竟这里放着的机器等很值钱，更是他们赚大钱的重要工具，外面又有十多名手持武器的民兵。 这些人虽然雇佣来的，但却并不能被完全信任。 所以，阿威和阿豹留下来轮流值班。 然后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没有意外，双方交火了。 阿威第一时间被击毙，但也让他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不仅惊动了厂房内的黄斐等人，同样也让两百米外的张旸和刺客两人震惊。 “被发现了！” 对视一眼，张旸唰的起身：“我去，你留下警戒。” “……好。” 不等刺客回答，张旸已经冲了出去。本想制止的刺客看到张旸动若脱兔的身影，默默估量一下自己的速度后，选择了同意。 虽然这声同意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到。 第146章 突突突突……砰砰砰…… 在阿威示警的枪声响起不过两秒时间，阿豹拿着手枪冲了出来，随后发生交火。 这个阿豹明显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无论是枪法还是反应战术动作都非常快且专业，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更专业、更厉害的对手，而且人数还不占优。 交火仅仅十多秒钟就被拿下。 阿豹被拿下，刚刚冲出来准备反击的黄斐、慕初雪、老安等人也很快被活捉。 交火停止，张旸刚好出现在厂房门口。 唰，老槐等人枪口一转。 “自己人！” 一声喊，让老槐五人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 当看清走进来的人的样子，无论是慕初雪还是黄斐、老安，眼睛都瞪得老大。 特别是黄斐。 他已经尽可能的防范这个人了，但到头来发现，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许多倍。此时的他很后悔，后悔找对方合作。 至于赖账的事情，他从来没想到过。他不认为自己的打算会被张旸知道，毕竟，这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自始至终，黄斐都以为这些攻进来的人，是想要黑吃黑。 只是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背后主谋是谁，但现在，他知道了！ 当然只是他以为的。 “结束了？”走过去，扫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阿豹，以及举手投降的黄斐三人后，问道。 “刚刚结束。”老槐点头。 “看来我来晚了。”张旸一笑，随即指着三人道：“现在审？” “必须尽快。” “这个人能不能交给我？” 看向张旸指着的慕初雪，老槐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道：“可以，阿差得跟着。” “没问题。” 对于老槐的安排，张旸并不在意。见他同意后上前直接拉起慕初雪就往不远处走去，阿差也跟了过去。 等几人离开，老槐一挥手，黄斐和老安也被单独带走审问。 只是相对于张旸，另一边的手段明显不太好，刚刚开始那两人就发出了惨叫。 厂房一楼门口附近，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声，慕初雪的脸发白。 “喂，小雪！” “啊！”慕初雪惊了一下，扭头看向张旸。 “告诉我，你们和外面的游击队怎么联系的？有没有联络频率？” “……我，我不知道，我……” “嘿，小雪，我是在救你，老实交代你知道的，不然后果会很不好，明白么？你告诉我，我会向他们求情。” “他，他们是谁？旸哥，你，你又是谁？”看着张旸，慕初雪惴惴不安的问道。 从表现来看，她明显被吓坏了。 “我是谁，他们是谁你都别管，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我……我说。” 看着神情严肃的张旸，慕初雪说了。 从她知道的这几天在这里的情况，到他们商议的赖账的事情，以及她参与的几年前的交易，都说了出来。 其中就有黄斐的散货渠道。 不过这些张旸不关心，相信老槐他们也不用知道，要说散货，他们必然会有更加隐蔽有效的通道。 倒是和游击队的联系上，从慕初雪的交代，自从过来之后，她都没有发现通话交流的情况。 这是个好消息。 审问完毕，张旸看向阿差。 阿差点点头，转身离开找老槐去了。 “旸哥，我，我会死么？”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已经恢复一些的慕初雪抬头问了一个问题。 “不会，我保证。”张旸做着保证。 从慕初雪提醒自己的时候，他就决定保下对方，至少不会让她死。而老槐他们也不会雇佣兵，到时候最多把人交给国内处理，不至于杀人…… 第147章 噗噗，噗噗，噗。 保证两个字刚刚出口，厂房内就闪起光，以及有低沉的枪声传来。扭头一看，黄斐和老安直接被击毙，阿豹也被补了一枪。 张旸：“……” 慕初雪：“……” “老槐！” 老槐回头看了张旸一眼，对阿差几人吩咐了几句后，走了过来。 “什么情况？”张旸指着那边的尸体，问道。 看了一眼站在张旸身后，脸色惨白的慕初雪，老槐笑了一声：“走，出去聊。” “行。” 跟着老槐出去，在外面站定。 回头看了一眼厂房，老槐才道：“没啥事，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枪毙肯定是够了。” “送回去没用，还浪费人力物力，我就下令把他们解决了。” “待会儿我会通知人过来接手这里，最多一个月就能搞定。对了，你那个小女朋友手里掌握着这个团伙的公账，你得让她交出来。” “没问题。”公账里面的钱也有他的一份，就算老槐不说，他也会这么干。 刚点头答应，张旸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小女朋友？别乱说啊！” 看着张旸不满的表情，老槐只是笑了笑，换了个话题：“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她把公账以及她自己掌握的账户交出来，我们可以不为难她，放她回去，只要安分守己就行。” “……谢了。” “别客气，你这次可是帮了大忙的。” 说着，老槐从兜里掏出一个针孔摄像头递过去：“这就是你放在盒子里的那个吧？厉害！” “小把戏而已。”笑了笑，张旸接过摄像头装进裤兜，然后看了一眼一直关注自己的慕初雪，又问道： “那我们怎么回去？” “等几个小时，那边支援到了跟着送他们过来的人一起离开，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那行，其他的交给你了，我去问问小雪。” “放心交给我，等通知就行。” 聊完之后，张旸找到慕初雪将老槐的要求说出来。 当听说还有这种好事的时候，慕初雪也没有纠结，直接就将公账的账户、密码，以及自己存黑钱的账户、密码交了出去。 拿到账户密码的张旸也没有探寻的意思，转手给了老槐。 一分钟不到，两个账户里的钱就被转移到了一个秘密账户内。 当然了，这里面属于张旸的那部分，老槐也没有黑，专门提醒了一句，回去后有人跟他联系。 这个联系的人不难猜，大概率就是陈嘉升。 天色微亮的时候，支援到了。 总共三辆车，两辆越野车，一辆满载雇佣兵装扮的越野运兵车。 这些人一到就各司其职做事，张旸也被老槐喊过去直接上了车，不久，和这些人做完交接的老槐带着阿差回到车队上车。 车队启动，向着密林外驶去…… “雪姨，雪姨，小雨受伤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进医务室，清脆的声音带着焦急。 “小雨受伤了？怎么回事？”一位短发美女从桌子后面站起身，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医疗箱，立即向外跑去，另一手拉着小男孩，言语关切的问道。 “不是我，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她不小心摔到了。”男孩尽力跟上美女的脚步，一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答道。 注意到男孩的呼吸急促，美女赶紧松手，道：“虎子，你慢慢来，雪姨先过去看看。” “好，好的雪姨，我，我马上来。” “不着急啊，慢点。” 短发美女就是慕初雪。 从境外回来之后，无家可归的她选择了来到孤儿院工作。 至于之前的家人，没人问，也没有人提过。 第148章 之前在黄斐的团队里，她就是负责团队后勤，其中自然包括医疗，有国际医疗救护证的那种。 刚好孤儿院医务室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护士，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岁数，来到孤儿院的慕初雪，便顺势接过了她的工作。 来到游乐区，果然看到一个小丫头蹲在地上掉金豆子，旁边好几个小孩在温柔的安慰。 “快让开，雪姨来了。” 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看到了提着医疗箱赶来的慕初雪，赶紧出声提醒。 “小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来，乖，不哭哦，让雪姨看看。” “雪姨，我疼，呜呜呜……” 不过两三岁的孩子而已，受了伤流血了，忍不住疼是正常的。 “没事没事，雪姨给你吹吹啊，不哭不哭，乖哦。” 一边柔声安慰，慕初雪一边快速检查之后，打开医疗箱拿出消毒包扎的工具，开始给小女孩处理伤口。 还好伤口不大，又是在手臂上，只要清洗干净包扎好就行了。 小孩子还在发育，愈合速度快，除非是疤痕体质，不然不会留下伤疤的。 处理好伤口，又安慰了小女孩一会儿，等到她不哭了，慕初雪收拾好医疗箱放在一旁，便留下来陪着孩子们玩耍。 …… 院长办公室。 张旸站在窗前看着游乐场那边，脸上浮现笑容。 “小旸，看什么呢？”院长妈妈走过来，站在一旁明知故问道。 “没什么，院长妈妈，你看看院里还缺什么，我找人给买来。”张旸转移了话题。 “不用不用，小雪过来上班，不要工资就算了，还捐了三十多万，加上你给的钱，再多些孩子都照顾的过来。”果然，一听又要给钱给物，院长妈妈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连连摆手拒绝道。 “……院长妈妈，我准备在咱们院里设一个奖励基金，对初中开始学习好的孩子给与奖励。之后我会让人给出具体的方案，到时候你给大些的孩子宣布吧。” “那得用多少钱啊？”院长妈妈皱眉道。 “我有钱。”张旸笑道。 这句话倒不是假的。 张旸之前就有一百多万的存款，这次黄斐的案子让他更是赚的盆满钵满，最开始的一百万美金分给赵美丽和黑脸儿一人十万，他还剩下八十万。 之后一笔两百万美金。 这些加起来就有两千多万了，之后还有剩下的七百万，实际只有六百多万。这部分钱说好的他只要三成。 三成就是一百八十多万美金，换算过来又是一千两百多万。 所以现在张旸的账户里，总共有三千五百多，接近三千六百万的现金。 这么一大笔钱，他又没有大金额的开支，放在银行也只是生利息而已，还不如拿一部分出来，给孤儿院走出的孩子作为奖金。 特别是正在上大学的几个。 就他知道的，这几个都很听话懂事，为了节约生活费在外面打工勤工俭学。 他希望这些弟弟妹妹们，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能够认真学习，将来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也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看着笑呵呵的张旸，院长妈妈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嗔道：“你有钱也是你的，有这份心就行了，他们的生活费等等，院里的钱够。” “没事，我设置一个奖励，也是为了督促他们学习嘛。放心吧，院长妈妈，我不会给太多的，比如上大学的几个花销大，比如考第一一学期奖励五千，院里再给点也够他们生活了。” 第149章 “这样也不用老是出去勤工俭学，能够认真学习。” “……好吧，不过小旸啊，你可别再走错路了，院长妈妈没有其他的愿望，就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 “知道的，我保证。” 说完，张旸笑着掏出一本证件递过去：“您看看这是什么？” 看着证件的封皮上的警徽，院长妈妈惊呼，赶紧戴上眼镜，伸手接过来翻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更加高兴了。 还有一点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话，我带您去市局亲自问问？”张旸拿出来的，正是锦城市局的特别顾问证件。 “好好好，我相信，我相信。”院长妈妈喜极而泣。 好一会儿后，擦了擦眼角，才将证件还给张旸，并叮嘱道：“你成市局的顾问了，我也不懂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之后好好做事，走正行，这样才能活的潇洒，也才能走的正，行得端。” “嗯，放心吧，院长妈妈，我现在可厉害了，市局有解决不了的案子都请我帮忙呢。” “这样么？”听到张旸的解释，院长妈妈更开心了。 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心愿。 之前张旸做什么，院长妈妈是清楚的，虽然现在这本证件，让她有种梦幻的不实际的感觉，但她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品性，断不会在自己面前撒谎。 所以，她相信了。 也正因为相信了，她才如此高兴。 张旸那一批孩子中，她最担心的就是张旸，也和他最亲，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一直当成亲生的看待。 其中不仅有个人的喜好，也有张旸之前即使生活艰难，也时不时接济孤儿院的原因在，这些她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看到这本证件，她心里的担忧终于落下了。 两人在院长办公室里又聊了许久，直到快中午了，张旸才起身告辞。 他没有去找慕初雪聊天，没必要。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且看起来也很开心，还是不要多加打扰的好。 “哥，我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么？” 黑脸儿走进画室，张旸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还真有。” 听到询问的黑脸儿走过来，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之后，才道：“今天早上，警方在杨庆区辖区的府河段打捞起一具女性尸体，老惨了，捞起来的时候双手被反绑着呢。” “哦？” 张旸放下手里的书本，此时赵美丽刚好从屋内出来，听到黑脸儿的话后也走了过来坐下。 “那明显是谋杀了？” “肯定是谋杀啊。”黑脸儿身体后仰，一副夸张的样子，手里比划着道：“双手被绳子反绑着，不是谋杀是什么？” “没有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张旸点点头，问道。 “没有，哥，那个女人穿着打扮很朴素，不像是那种特殊行业的人，道上关于这样的消息，很少。” “嗯，没事，你关注着就行。” 这事强求不得，要什么案子都是道上的人先知道了，还要警方干什么？ 也就是关于道上的人和事，以及一些特殊行业的人，才会有流言流语传出来，而这些传出来的话，至少有大半的可信度。 不过现在来说，就论查案，张旸并需要依赖这些传言太多。 …… 杨庆区分局，刑侦大队。 新任大队长坐在左手边，主位上坐着的是周俊。 现在周俊已经是市局刑侦处处长，副处级实权领导了，至于钟鸣，自然也高升一级，成为市局副局长，主管刑侦工作。 第150章 还是两人搭档，只不过身份都变了。 案子是早上发现的，报案人是河道打捞垃圾的工人，当时沿河晨练的人不少，很多人看到了，发现尸体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因而，案子被移交给市局刑侦处，周俊亲自带人下来办案。 “周处，死者的身份我们已经查到了，郑秀梅，女，三十五岁，眉山人，在锦城打工七八年了，已婚，有个十岁的儿子，读小学四年级。” “工作是开出租车的，夜班司机。” “出租车也找到了，就停在发现尸体的上游河段路边上，距离一点二公里。” “手机，戒指、项链等财物失踪，扶手箱和手套箱都有被搜掠的痕迹，初步怀疑是劫财。” 听着老部下的汇报，周俊点点头，一脸严肃的道：“你们能够在短时间内查清受害人的信息，我很欣慰，说明在我离开之后，你们是努力了，并没有懈怠。” “你们的推测也有道理，不过尸体还在解剖中，车子也在勘察，还不能这么早下结论。” “……这样吧，按照你们说的，先查乘客信息，另外，向死者丈夫了解情况，特别是丢失的项链、戒指、手机等等，向那些销赃的，还有你们各自的线人打听，看有没有人拿着东西过去。” “是！” “嗯，案子发生在杨庆区，咱们刑侦处和刑侦大队一起办这个案子，有没有意见？”说完，周俊目光扫过现手下和老部下们。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反对后，便宣布散会。 手下众人按照工作安排，走访的走访，出去找线人的找线人。 大半天时间过去。 刑侦处的小吴接到线人提供的消息，有人拿着金戒指和金项链去卖，人被对方拖着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小吴，立即向周俊汇报。 周俊也是精神一震，立刻带人出发。 与此同时，就在小吴得到消息的时候，黑脸儿也接到了电话。 “哥，有消息，警方在找线人到处打听有没有人销赃，目标是金戒指和金项链，还有手机，刚刚有人发现一个家伙偷摸的去销赃，已经被人盯上了。” “……”张旸诧异，看向黑脸儿：“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地址有没有？” “有，我把地址发你。” “发我手机，我去看看热闹。” “好勒，哥，已经发过来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地址，张旸没二话，拿起椅子靠背上的呢绒外套出门去了。 这边张旸刚走，赵美丽从楼上下来了，看了一圈没见人影，便对吧台后面看书的黑脸儿问道：“你哥呢？” “他出去了。”黑脸儿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张旸这么久，见张旸喜欢看书，黑脸儿闲暇之余也会拿书来看，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可以学些知识。 “天都黑了还出去。”嘟囔了一句，赵美丽转身上楼去了。 回到三楼卧室，看了一眼床上摆着的真丝睡衣，撇撇嘴，将衣服收起打开电视找了部电影看了起来。 一家位于巷子里的贵重金属回收店铺。 周俊带人赶到的时候，直接将销赃的家伙堵在店里，看到跑不掉了，又见店主将戒指和项链拿了出来，这家伙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撂了。 “警官，这东西不是我偷的，是我在路上捡的啊。” “捡的？能捡到金戒指和金项链，你小子运气很好啊。”对于这家伙的话，周俊自然是不相信的。 要真有这么好的运气，去买彩票啊。 而且，你捡的东西拿这里来出手？ 见警察不信，销赃的家伙赶紧赌咒发誓，见他们还不信，只能将详细过程说了一遍。 “……真的，我就是路过巷子的时候，看到地上放着金戒指和金项链，赶紧就捡起来了，看了看周围，也没人，就跑了。”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条巷子又不临街，也不顺路，还是个死胡同，你去那里干什么？”周俊突然问道。 “我，这，那个……” 这家伙吞吞吐吐的不说。 “你不说也没关系，听说府河今早发现的女尸了吧？现在我们怀疑你和府河发现的女尸被杀案有关，现在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见这人不老实，周俊直接威胁起来。 “别别别，我说，警官，我，我就是去踩点去了，想，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偷点东西。” 对方回答了，但他的回答显然不是周俊他们想听到的。 就在其准备加大力度的时候，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的张旸往前走了两步，来到门口：“老周！” “小旸？” 看到张旸，周俊惊喜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发现线索了，我过来凑凑热闹。”笑着解释了一句后，张旸看了一眼被铐着手铐的家伙，道： “这人我认识，是个入室盗窃团伙的眼线，他说的踩点很有可能。” “而且他刚刚不像是说谎。” “……你有想法？”周俊犹豫了几秒后，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如果他不是演技炉火纯青的话，那这个案子估计不好破。” “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将金戒指和项链扔在人迹罕至，却又有人经过的巷子里？”周俊反应也快。 “有这个可能。” 点点头，张旸分析道：“人迹罕至，周围的监控必然不多，他进出很难被发现，也缺少目击证人。” “有人经过，扔在地上的贵重金属必然会被捡走，要不是被这个家伙捡到了，而是被那里的住户捡到了，你说这两样东西，会不会被拿出来卖掉？”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是凶手，刚刚杀了人拿走了金戒指和金项链，会急匆匆来销赃么？” “……嘶！” 想了想，周俊明白了。 倒吸一口凉气后才道：“所以，受害人车上被搜掠的痕迹，是凶手故意布置的，为的就是引导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按照抢劫杀人的方向来侦破？” “大概率是的，不过我没看过现场，也不清楚死者的详细信息，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我带你去看现场！” “行。” 第151章 店铺内的嫌疑人此时还不能放走，得把人和赃物带回去作对比，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确定如何处理。 交代手下做事后，周俊和张旸出了店铺。 看着张旸按下车钥匙，路边那辆银色polo闪烁黄灯，周俊愣了一下：“你换车了？” “嗯，换了一辆。”拉开车门上车，张旸笑着说道。 坐上车，周俊感受了一下后道：“你这可不像polo，这椅子好像是真皮的吧？这包裹感……啧啧，改装过啊。” “确实改过。” 抿嘴一笑，张旸按下启动按钮。 嗡……汽车启动，发动机运行平稳，车内听到动静极小，但一上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周俊：“……” 呆滞了好一会儿，周俊问：“你老实说，这车你花了多少钱改的？” “没多少。” “说个数字呗，放心，我顶得住。” “……”看了一眼周俊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张旸翻了个白眼：“真没多少钱，至少不是我花的钱，别人送我的。” “还有这好事？！”周俊震惊。 “帮我搞定市局顾问身份的朋友送的。” 有些事不能说多了，点到即止最好。 听闻张旸的解释后周俊也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闭上了嘴，不再问东问西。显然，他知道一些信息的。 至于知道多少，张旸不确定，也不关心。 行驶到发现尸体的河边，车子靠边停下，张旸和周俊下车。 靠在河边的栏杆上，周俊指着河道中介绍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衣物就挂在边沿处伸出的那根钢筋上。” “经过分析我们认为，死者应该是被凶手从上游一点二公里左右的位置抛尸河中，然后被水流带到这里的。” “致命伤在胸口，法医检验之后确定，有五刀，每刀都刺穿心脏。伤口细长锋利，不像是普通的匕首尖刀。” “另外死亡时间在昨晚凌晨两点左右。” “死者是做什么工作的？”张旸看着河面问道。 “出租车司机，开夜班的。” “夜班司机，有金戒指和金项链，成为谋财害命的对象很合理。车子被翻找过吧？”张旸点点头，说完又问道。 “是的，翻找过，还很仔细，扶手箱和手套箱都打开着，乱七八糟。” “太刻意！” 张旸摇头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 “有扰乱视线的嫌疑，而且凶手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应该很淡定。” “为何？”周俊不明白张旸凭什么如此说。 “因为开着的手套箱和扶手箱。”回过头，掏出烟递给周俊一支，点燃后吸了一口张旸才继续说道： “正常来说，做贼心虚的人会下意识的尽力将动过的物品恢复原状。而且，扶手箱和手套箱关上很简单。” “但凶手没这么做，而且两个都没扣上，就是想让你们先入为主，觉得他在翻找财物。毕竟，死者的金戒指和金项链以及手机都不见了。” “另外，你刚刚说，死者被刺了五刀？” “是。” “这又是一个矛盾的地方。要是凶手图财，完全不用杀人。抢劫就是了，有刀逼着，相信一个女人不太敢反抗。” “但凶手杀了人，不是更方便的抹脖子，而是刺杀心脏。” 张旸伸手对着周俊做了个动作：“从背后刺杀不方便，也做不到那么精准，正面刺杀又会面对死者的反抗……所以，我认为，当时死者应该没有反抗能力，而且是在车外被刺死的。” “另外，五次，杀人一次两次就够了，连续五次，是不是更像是仇杀泄愤？” “……”嘴里叼着烟的周俊按照设想做了几个动作，模拟从背后和正面刺杀心脏的行为，完事后点头道： 第152章 “有道理，所以，当时死者大概率已经被绑了？” 停顿一下后，张旸道：“有可能，不过也不绝对。凶手还有可能使用迷幻剂，诸如乙醚之类的，先迷晕受害人，然后再进行捆绑、杀人的动作。” “死者的家属走访了么？” “已经派人过去了。”周俊回答道：“金戒指和金项链也拍了照发过去了，你刚刚说的一些情况，我也会通知手下的人，询问相关问题。” “嗯。” 点了下头，张旸没有说什么，转身重新看向河面，以及河对岸。 好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道：“老周，你说凶手是怎么确定死者的位置的呢？还是说，他只是随便找一个人杀？” “这……” 周俊悚然一惊。 对啊，要是按照刚刚的分析，凶手并不是谋财害命，而是仇杀的话，那他是怎么确定一个夜班司机的行踪的呢？ 如果也不是仇杀，尸体上看到的都是凶手故意留下用来迷惑警方调查方向，死者只是凶手随意选择的一个目标，那他会不会再次作案？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人，那…… “我得马上回去！”想到这里，周俊的后背冷汗直冒，说了一句后，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不用打电话，我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尸体。” “好！” 周俊也没有客气。 两人快步上车，启动汽车后，张旸将自己的驾驶技术发挥了五成，没用多久就开进了市局。 他两辆车的车牌，都在市局的门禁系统里登记过。 到了市局，周俊急匆匆离开，召集手下安排任务去了。而张旸，则将证件挂在脖子上，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殓房。 尸体见到了。 双臂上绳索捆绑形成的尸斑很清晰，凶手捆绑的时候很用力。 五个细小的致命伤口分布密集，凶手刺杀的时候很用力，每一次都将刀刃完全插入，因为在死者胸膛处，有好几块於痕。 於痕形状呈长条形，大概率是在用力刺杀的情况下，刀刃尽没，刀柄和刀刃连接处造成的。 从用刀的情况来看，仇杀或者激愤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如果死者先被绑住双手的话，正面刺杀的时候，受害者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低头再仔细查看了指甲手臂等其他部位……没有外伤，没有挣扎打斗造成的瘀痕尸斑等。 没有反抗的被杀害，这一点没有问题。 直起身，看着台子上的尸体，张旸目光幽幽，语气凝重的自语道：说不定还真的出了个连环杀手呢……头疼！ 三天时间过去，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周俊和手下的刑警脸色越来越凝重。 因为，张旸的推测应验了。 至少根据他们的调查显示，郑秀梅为人和气，和邻居相处愉快，家庭也很和睦。为了能够安排好儿子上学的问题，和老公分工合作。 早晨老公上班，顺便送儿子上学，郑秀梅则主动调整成夜班司机，负责接儿子放学和准备晚饭。 吃完晚饭后，老公收拾碗筷，儿子学习，她则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出门上班。 他们生活的很朴素，但是很开心。 而且郑秀梅开出租车好几年了，几乎年年都是公司的优秀员工，因为她的服务态度很好，维持了数年的零投诉，零纠纷记录。 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和人结仇么？ 目前来看是否定的。 但胸口的五刀，以及身上的绳索，加上法医解剖尸体后的尸检结果，都说明凶手行凶的时候，有发泄的情形。 第153章 心理变态的连环杀人魔？还是随机杀人？ 当这两个推测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色大变。 要知道，从建国到目前为止，几十年时间里，锦城发生过不少的恶性案件，但是连环杀人魔，却从没有出现过。 而无论是连环杀人凶手还是随机杀人凶手的危害，以及对社会的影响，作为专业的刑侦人员都非常清楚。 …… 画家工作室。 钟鸣和周俊两人便装赶来，进门的时候一脸沉重之色。 “……钟局，周处，你们是找，我哥？”黑脸儿迎上去，本来准备笑脸相迎的，但是看到两人的脸色，也赶紧收起笑脸，肃然问道。 “是的，张顾问在么？”钟鸣点头后问道。 “在的，我哥在楼上画室，你们坐一下，我喊他。” “麻烦了。” “不麻烦，两位领导请坐。” 安排好两人后，黑脸儿上楼叫了张旸。 “他们来了？” 听说钟鸣和周俊联袂而来，张旸没有耽搁，放下手中的铅笔下楼去了。 “黑脸儿，泡壶茶送到后院。”吩咐黑脸儿一声，张旸对两人道：“钟局、老周，我们后院里聊。” “好吧，去后院。” 两人起身跟着张旸去了后院。 刚刚坐下，黑脸儿端着茶水过来了，放下茶壶和杯子，又放了两碟小零食才离开。 倒好茶，张旸问道：“你们二位过来，还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案子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两人对视一眼，周俊接过话肃然答道：“是的，根据这两天的走访调查，我们分析认为，凶手杀人采用的手段，有发泄的目的。同时车内的现场布置，也是故意扰乱视线。” “我们觉得，你当时的分析很有道理，凶手极有可能再次作案。” “那，有嫌疑人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张旸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没有任何发现。” “指纹，监控，毛发，皮屑，哪怕是半枚脚印和背影呢？” “什么都没有。”周俊叹了一口气，颓丧的摇头道：“车内很干净，除了死者郑秀梅外，只提取到了三个人的dna数据，和指纹。已经对比过了，都属于之前的乘客的信息。” “他们没问题？”张旸又问。 “调查过，没问题。” “……” 张旸沉默了。 想想也是，能够想出扰乱警方视线方法的凶手，会不注意指纹这些么？ “监控呢？” “郑秀梅的车消失在监控中，就在出事的路段，当时是空车，推测凶手应该是在监控外上车，然后立即控制了她。” “之后便是行凶，抛尸……我们也走访调查过出事附近，当时是凌晨，路上行人几乎没有，门外有监控的两家店铺，也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出没。” “背影都没有一个。” 说完，周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这个案子给他的压力很大。 也是啊，副处长的位子半年都没有坐满，就当上处长了，而这也是他接手的第一个恶性案件。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很难没有压力。 “不要着急。” 看了对方一眼，张旸安慰道：“要是着急了，就容易落入凶手的陷阱。对方是个聪明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凶手。” “对了，杀人动机呢？有分析过么？” “分析过，目前资料有限，加上死者的情况，我们倾向于随机杀人。” 点点头，张旸没有反驳，沉吟几秒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两人，道：“但是，如果是随机杀人，用得着捅五刀那么多？而且刀刀致命？” “……你，小旸，你之前不是说，随机杀人么？”周俊愣了一下，道。 “我也只是说是推测，老周。如果真的是连环杀人，凶手一般都会有一个触发点。只是这个触发点我们还没有找到。” 第154章 “但是尸体会说话，不是么？那五刀，以及身上的绳子，要么是凶手自身的映射，要么就和杀人动机有联系。” “我觉得，你们调查的时候，可以再深入一些。” “要是找不到凶手杀人的动机，或者凶手真的只是随机杀人，老周，钟局，那这个案子就只能等凶手露出马脚，这样，警方可就太被动了。” “而且，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钟鸣和周俊沉默下去。 他们来的时候，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变态杀人魔还有迹可循，要真是随机杀人，可就难了。 要想找到线索，几乎就只能等凶手露出破绽，这得看运气。 而靠运气，对于这样的案子来说后果很严重，至少死者会多很多，甚至可能凶手杀人之后突然醒悟就收手了，再过个几年心血来潮再动手…… 侦查难度无疑又要呈几何倍数增加。 “那就再深挖，一遍一遍的深挖，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所有的走访调查重新走一遍，不管重要不重要的，全部记录下来，然后拿回来开会分析。” 足足好几分钟后，钟鸣做出了决定。 “特别是和死者郑秀梅有关的，任何资料、信息，都不能放过！”张旸补充道。 “好，我马上安排下去。” 两人一脸凝重，急匆匆的来，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又一脸坚定，急匆匆的走了。 相对于来的时候，走的时候两人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些什么。 办案刑警将之前的资料推倒重来，重新投入侦查工作中。同样的问题，以及补充的问题，重新对死者亲属、同事、朋友询问。 走过的现场再走，一次不行就两次，那辆出租车也被检查了一次又一次。 所有人都投入了全部的精力，每天休息六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外面跑，或者伏案查询资料，打电话，开会分析案情…… 一周之后，会议室的门被重重推开，刑侦处的一名内勤喊道：“钟局，周处，八里庄社区小广场发现一具女尸，双手被绳索反绑缠绕，指挥中心刚刚转过来的。” “……” 会议室为之一静，随后刹那间便轰的一声震动起来。 “安静！”钟鸣沉声喝道，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去：“老周，我们带人去现场，其他人继续分析之前收集的资料和调查结果。” “是！” 反绑双手缠绕。这是一个很显著的特征，和上一个案子肯定是有关联的。但具体是同一凶手所为，还是有人模仿作案，还得经过勘察才知道。 八里庄社区小广场，位于一片九几年的老小区中间，这里时常都有附近的居民聚集聊天，娱乐，按理来说不应该在下午这个时间点才发现尸体。 带着这样的疑问，钟鸣、周俊带人赶到现场后才明白原因。 报案的是一位衣着考究的老先生，年约六十许。尸体是在高约一米四左右，放在小广场角落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也正是因为尸体被放在垃圾桶里，之前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这位报案老先生收拾完垃圾准备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打开盖子才发现。 当时老先生就吓得差点心脏病发，还好人老经历的事情多，加上又是大白天，周围的伙伴也不少，才没有出事。 “让张旸过来看看？”看着垃圾桶里的尸体，周俊提议道。 “……好，请他过来看看，尸体暂时不动。”沉吟过后，钟鸣同意了。 张旸能够拿到顾问的身份，是有真才实学的，不仅仅是画画的功力，还有他总能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以及对犯罪现场的独到眼光。 第155章 见钟鸣同意，周俊走到一旁打电话。 画家工作室，张旸正和黑脸儿、赵美丽一起吃晚饭。 接到电话后问了地址，快速扒了几口之后，便拿起外套出发了。 小广场外，将车靠边停下，穿着呢绒外套，戴着一双皮手套，里面是休闲衬衣，一条休闲裤，加上黑色高邦皮鞋，看起来派头十足，很有特别顾问的味道。 身上的这一套确实价值不菲，是赵美丽送他的生日礼物，一套下来总共价值两万出头，虽然比不上什么奢侈品牌，但也不是一般收入群体能够舍得的。 “张顾问。” 警戒线外守着的小吴迎上来，对比他年龄小的张旸打了个招呼，态度很恭敬。 “吴哥，现场在里面？” “是的，这边走。” 小吴警官在斜前方领路，同时快速简要的将报案经过做了说明。 点点头，张旸没有发表意见，一路来到角落的垃圾桶旁。 看着头上脚下仿佛坐在垃圾桶里的尸体，张旸皱了皱眉，没别的意思，就是味道有些大。 垃圾味道并不重，更重的是血腥味。 “就这个味道，广场上的人没闻到？”带着疑惑，张旸看了看这里到主要休闲区的距离，暗自点头。 今天刚好没风，距离有些远，加上垃圾桶盖上的话，不靠近确实闻不太清楚。 而且就算是闻到了味道，因为垃圾桶的原因，也很容易被普通人忽视。 “小旸！”钟鸣和周俊也过来了。 “有想法没有？”钟鸣问道。 “暂时没有，尸体还没动过？”张旸摇摇头后，问道。 “没动过，准备等你过来看看再说。” 点点头，张旸打量了面无血色的尸体一眼后，说道：“这里肯定不是第一现场了，不过根据上一个案子凶手的抛尸手法来看，第一现场很可能在附近。” “派人找找看，另外，尸体拿出来吧，看看再说。” “好。” 周俊转身安排手下以这里为中心向外搜查，钟鸣也喊来法医和刑事技术科的人开始做事。 尸体被小心的抬出来，放在地上铺好的塑料布上，之后搭上三角帐篷，法医开始工作。 刑事技术科的现场勘察人员看了一眼垃圾桶，进行拍照，然后准备检查指纹之类的有用信息。 张旸也瞄了一眼。 从垃圾桶底部的血量来看，确实不太符合第一案发现场的情况。 不一会儿，法医进行了初步检查后汇报道： “钟局，周处，根据初步尸检，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凌晨两点四十分左右，致命伤在胸口，发现四处明显外伤，从刀口位置判断，每一刀应该都戳进了心脏。” “除此之外，死者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了，身上的绳索缠绕方式，打结方式也和上一个案子一样。” “……” 法医说完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尸体自然会有其他警员帮忙弄上车送回去。 “钟局，周处，有发现！” 听到手下汇报，一行人赶紧过去，在距离小广场几十米外的一条断头巷子里，张旸等人看到了地上已经结痂的血迹。 结痂的大量血迹，以及地上一段拖行的痕迹，很有可能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刑事技术科接手，穿上防护服开始调查取证。 走出巷子，打量周围之后，张旸叹了一口气：“凶手很会找地方，这里附近也没有监控探头。” “对了，小广场那边有两个探头来着。”一旁的小吴提醒道。 探头张旸之前也看到了，不过角度不是很理想，要是凶手沿着广场最边沿的位置，靠近位于角落的垃圾桶，探头不一定能够拍下有用的线索。 不过周俊还是让人去调取监控了，有没有拍到得看过再说，万一拍到了呢？ …… 小广场的石桌旁，张旸和钟鸣、周俊等人围在这里，开现场会。 “死者女性，中年，大约三十出头，职业暂不确定，没有发现有效的身份信息，致命伤胸口，四刀……” “等等，伤口应该有六刀，其中两刀伤口重合了。”张旸打断道。 汇报的刑警看了钟鸣和周俊一眼，见两人没有反对，在本子上画了两笔，更改之后继续讲道：“……伤口六刀。法医看过绳索捆绑的方式和绳结，确定和上一个案子手法相同。” “报案人暂时排除嫌疑，对目击者进行了调查询问，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另外询问过居民，这个小广场的垃圾桶并不是每天都会清理。” “因为平日里垃圾不多，一般都是间隔两到三天，才会清理一次。” “负责清理的是环卫工人。” “暂时就这么多。” 刑警们听完后，一个个都在沉思，目光时不时扫向坐着的张旸和钟鸣、周俊三人。 钟鸣与周俊也在思索，但一时间也没有多少头绪，便将目光也看向了张旸，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沉吟好一会儿后，张旸手指轻轻敲击石桌桌面，道：“从目前两个案子的情况来看，连环杀人是毋庸置疑的了。” “调查死者之间的共性，有利于我们之后的调查发现问题。” 顿了顿，张旸笑道：“这些相信钟局你们都会安排，我不多说。” “还有一点，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另外，身体应该比较强壮，至少有力，能够扛起百斤左右的尸体。” 众人点点头，没说话。 这些他们中一些人也想到了，或许不全，但一人补充一些也都能拼起来。 不过出于礼貌，众人都没有打断张旸。 “最后一点，我觉得死者应该住在附近！” “……！” 周俊等人全部一愣，然后钟鸣代表大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死者没有交通工具……嗯，这是我的推测，推测来源则是死者的穿着，不像是能够买车的家庭。” “那有没有可能也是出租车司机？”有人提出异议。 “不会，如果是的话，按照凶手上一个案子中的习惯，车子应该不会开走。而且以凶手的反侦查意识，他就算需要，也不会动出租车，毕竟出租车上一般都有定位。” “好了，说回刚刚。死者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回家的方式就多了，步行、公交车、地铁都有可能。” “如果凶手要在路上动手的话，风险太大。” “所以我更倾向于，凶手调查过死者，知道她的住处，或者出行方式，从而选择在下车快到家的时候行凶。” “由此得出结论：死者应该是从小广场附近的公交车站下车，然后走到巷子附近遭遇凶手。且，死者的工作应该下班很晚，或者有夜班。” “这就和上一个案子的死者郑秀梅的情况对上了。”周俊双手一拍，道。 第156章 对第二名受害者的分析很到位。 至于现场，凶手处理的很干净，大概率带着手套围巾等类似的物品，以避免毛发、皮屑等掉落。 加上监控的问题，刑侦处很是头疼。 没错，根据对小广场监控的筛查，探头里只能看到一个影子，确定有人在案发时间从广场一侧经过，前往的方向正是发现尸体的小广场一角。 也只有这么多了。 刑侦处会议室，一天后。 张旸坐在周俊对面，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的投影。 “我们经过走访调查，终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杨晓娟，三十二岁，已婚，育有两名子女，家住八里庄社区嘉和园四栋三单元二零一。” “工作单位是沸腾火锅店，一家本地连锁火锅，职位是服务员。火锅店营业时间规定到十点，有客人的情况下时间不定。” “案发当晚，十点四十左右，在打扫完店铺后，杨晓娟和两名同事离开沸腾火锅店，乘坐夜班公交车回家。” “两名同事在中途下车，杨晓娟一人乘坐公交车在小广场附近的公交站下车。” “我们调取了公交车的监控记录，可以确定没有人尾随。” “经过小广场，监控记录也拍下了杨晓娟的身影，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之后，其便消失在监控范围，再也没有出现。” “另外，当晚凌晨零点零九分，杨晓娟丈夫发现妻子还没有归家，尝试联系无果，一直到凌晨三点四十三分，再次联系发现手机关机，又联系相熟的妻子同事后，得知妻子已经早就下班的情况后，出于担忧向辖区派出所报警。” “根据程序，杨晓娟为女性，但因为是成年人，不符合二十四小时失联立案的情况，八里庄派出所出警沿着道路寻找，并尝试联系之后，只是将其记录下来。” “凌晨五点零三分，杨晓娟丈夫回家休息，一直到昨日清晨，再次询问派出所。” “之后到昨日中午，派出所联络杨晓娟丈夫，确定杨晓娟依旧联系不上，火锅店那边杨晓娟也没有上班，请示所领导后，提前立案展开调查。” “下午，在小广场发现死者尸体。” “我们对死者丈夫进行了调查，没有作案时间，可以排除嫌疑。另外走访了嘉和园住户，也调查了物业信息。” “嘉和园的房子属于两夫妻共有住房，于五年前购买下来，每个月有三千多的贷款。孩子在附近小学上学。” “根据住户所说，两口子早出晚归，但跟邻居关系很好，孩子也教育的不错，很懂事。” “走访火锅店，同事都说死者杨晓娟性格不错，不知道和谁有结仇的情况存在。” “最后，现场的勘察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现可用的指纹、毛发、皮屑等证据，从垃圾桶上提取到几道可疑痕迹，经过分析，凶手作案时戴着手套。” “没有发现手套纤维，大概率是橡胶手套一类。” “最后，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在等通知。” 汇报完毕后，负责汇报的小吴坐回椅子上。 看了一眼钟鸣和张旸，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周俊坐直身体，开口道：“目前来看，死者和上一个案件的死者郑秀梅的相同点就是，年轻，已婚，家庭和睦，育有孩子，无论是邻居还是同事的风评都很好。” 说到这里，周俊停了下来，眉头紧紧皱着。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都同样紧皱着眉头：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目标呢？ 第157章 这是在场的每个人心里的疑问，包括张旸。 “按照正常推理，”沉吟几秒后，周俊继续说道：“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被凶手定为目标，而且，一个在杨庆区，一个在北华区，两个案发现场相隔十公里以上。” “但案子就是发生了。” “两个没有联系的人，没有交集，共同点都很寻常。” “这样的年轻已婚已育女性，在锦城数量不要太多。如果凶手仅仅是将目标定在这样简单的特征上，根本不需要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杀人。” “所以，两名死者之间肯定有什么共同点被我们忽略掉了。” “周处说的很对。”钟鸣也点点头，接过话头道：“这个被我们忽略的共同点，应该就是凶手挑选作案目标的依据。” “老周，看来我们的调查工作还不够细致啊。” “……”老周没说话，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张旸。 “小旸，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和你们的一致，但是这个被忽略的点，应该不容易被发现，或者说，知道的人并不多，要么就是不起眼，容易被人忽略。” “不过，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此人大概率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那个被忽略的点，就是引爆其内心创伤的导火索。” “对杨晓娟这边深入调查吧，另外，郑秀梅那边我想去看看。” “……”周俊和钟鸣对视一眼，点点头。 “好，我让小吴带人跟你去郑秀梅家里。”周俊安排道。 “可以。” 会议结束，小吴带着一名刑警和张旸一起下楼，前往死者郑秀梅家里。 去之前已经联系过郑秀梅的丈夫了，都在家中。 抵达后，敲门，大门打开，郑秀梅的丈夫满脸悲伤，眼神中浓浓的疲惫。 见面的第一句：“吴警官，是不是秀梅的案子有结果了？” 小吴看了一眼身后的孩子，道：“我们进去说吧。” “……好。” 进入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郑秀梅丈夫想去倒水，被小吴阻止了：“何先生别忙活了，我们想再聊聊郑秀梅女士的情况，就她平常的情况，有没有抱怨什么，你们的聊天，等等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所以，你们还是没有找到凶手？”郑秀梅丈夫抬头打断道，眼神中带着压抑着的不满。 “何先生……” 小吴想说什么，张旸伸手阻止了，接过话道：“何先生，让孩子去看看书，或者写会儿作业吧。” “……儿子，去写作业去。” 孩子磨蹭了一会儿，见父亲的眼神逐渐严厉，这才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 看着孩子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张旸才收回目光：“何先生，就在昨天，又有一名受害人被凶手杀害了。” “我们可以确定，这起案件的凶手，和杀害郑秀梅女士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何先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所以何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更仔细的回忆更多的细节，任何事情都不要放过，你就当是日常聊天就行。” “你说的任何信息，都可能对案件侦破有帮助。” “呼，好的，有什么问题你们问吧，我都会回答。”何先生调整好心绪，认真回答道。 “不用我们问题，你就讲讲你妻子，家里的生活情况，有什么我会随时提问。”张旸没有选择发问，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好，我就从我们认识的时候开始说？” “都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张旸点头。 “我们是在亲戚的介绍下认识的，本身也是一个乡的……”何先生开始讲述两人认识到确定关系，到结婚生子的过程。 第158章 期间张旸也询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双方家庭的情况，债务问题等等。 聊到孩子上学的时候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房间里的孩子走出来，问道：“爸，我饿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马上做饭，那个，各位警官我边做饭，我们边谈话吧？” “行啊，没问题。”张旸答应道。 “……爸，我想吃汉堡。”十岁左右的孩子，贪吃快餐食品很正常，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不大。 何先生愣了一下，随后拿起手机笑道：“好，爸爸给你点外卖。” “好耶，谢谢爸爸。” 看到孩子兴奋的样子，连对母亲去世的悲伤都冲淡了一些，张旸不由得神情一动，问道：“你们平时很少给孩子吃这些快餐吧？” 点点头，何先生一边操作，又看了一眼回到房间的儿子后，才道：“他妈平日里不让我给他买这些，说吃了对身体不好，影响发育，我也就是偶尔偷偷的给他买点。” “一年也没有几次。” “孩子和妈妈不亲？”张旸又问。 “倒没有。”何先生笑道：“秀梅虽然对儿子很严厉，但也不会太过，除了吃食方面，就只有成绩了。不过一般都是我带孩子做作业。” “他的学习成绩也还不错，偶尔一两次的失误，顶多说几句，没动过手，有空也会带孩子出去玩，所以，他们的关系并不差。” 点点头，张旸若有所思。 “您继续……” “好的，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孩子上学……” 从郑秀梅家里出来后，张旸带着小吴开车往死者杨晓娟家庭住址驶去。 开着车，张旸一手搭在方向车窗上，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丝滑操作看呆了旁边的小吴。 “张顾问，你这驾驶技术哪里学来的？” “无师自通。”张旸回了一句。 小吴：“……” “对了，张顾问，刚刚的谈话，对案子侦破有帮助么？” “有一些。” “……我怎么没发现啊。”小吴低声自语。 这句话声音很低，几乎是嘟囔出来的，但张旸还是听清楚了，不过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有一些猜测，但需要验证。 到了杨晓娟家门口，大门敞开着，里面有谈话的声音，轻轻敲门往里看去，周俊带着一名手下正在客厅和杨晓娟丈夫以及杨晓娟的婆婆说话。 “张顾问？你们那边弄好了？” “好了，我带小吴他们过来看看。”回答之后，张旸看向杨晓娟的家人道：“请节哀。” 杨晓娟丈夫一脸悲伤的点头，其婆婆也擦着泪，看老人家的样子，明显哭过好几回了。 进了客厅在旁边坐下，周俊继续询问，张旸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十多分钟后，趁着一个问题结束，张旸开口了：“朱先生，冒昧问一下，前几天你妻子是不是带着儿子出去玩过？” “……”杨晓娟丈夫愣了一下，随后回忆起来道：“周二的时候，晓娟休假，她那天去接儿子放学，不过没有出去玩。” “带孩子出去玩，一般都是选择我们都休息的时间。” 点点头，张旸继续问道：“平日里，孩子不听话，或者对孩子的管教上，是不是都是你妻子说了算？” “这……倒也不是，我们都会管。老大调皮一些，二妹更听话。” “那周二那天呢？她有没有吵过孩子，在外面。”张旸继续问道。 “……”杨晓娟丈夫不清楚，扭头看向母亲。 老太太见儿子看过来，回忆了一会儿后，道：“那天壮壮回来的时候，确实有些不高兴，还说妈妈不让他吃什么东西，我当时在做饭，没听的很清楚，晓娟在客厅又教训了他几句。” 第159章 “一般他们两教训孩子的时候，我都不会出面的，加上说了几句，壮壮就认错，事儿也就过去了。” “那最近杨晓娟有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家里有没有因为什么问题争吵，或者她工作上面，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回来讲过？” “工作上没听说，就是周一的时候，孩子要上兴趣班的事情，让晓娟有点不高兴。” “怎么了？”张旸追问。 杨晓娟丈夫有些尴尬的道：“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壮壮之前闹着要去学书法，前几天又要去学什么航模，所以才……” “对了，你们孩子在哪个学校上学？” “育贤小学。” “行，我的问题问完了，周处，我先走晚点你这边完了给我电话。” “……好。” 带着小吴两人下楼，上车后，张旸启动汽车直奔育贤小学。 这个时候还不到放学的时间，学校门口没多少车。 找了位置靠边停下，张旸下车等待着。 下午五点十分开始，门口的家长和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同时不远处几十米外的街道两侧，也多了一些售卖食物的小摊小贩。 五点三十分，放学了。 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从校门口出来，在一个个放学点和等待的家长汇合，告知老师之后才能离开。 放学很有序，孩子们也跟着家长有说有笑的离开。 当然了，其中也有调皮捣蛋的。 张旸特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摊贩，前往那里的孩子不少，买点吃的边走边吃，孩子很开心，接孩子的家长也轻松。 …… “走，我们去双眼井小学。” 三人上车，前往双眼井小学。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学生早已经放完学了，校门已经关闭。在门口马路边靠边停下，来到校门口让小吴出示证件。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处的，调查一个案子，向您了解些情况。” “好的警官，你们请问。”保安是个中年人，站起来认真的道。 “不用紧张，就几个简单的问题。”张旸拿出烟散了一支，又给保安大叔点燃之后，才问道： “大叔，放学的时候，校门口附近的摊贩多么？” “……摊贩？哦，您问的是那些推着车卖吃的摊贩吧？” “是的。”张旸笑着点头。 “门口是没有的，我们这里街道不宽，人行道也狭窄，是不允许有摊贩在附近占道摆摊的。” “你们学校就这一个门么？” “还有一个南门，这里是北门，不过主要是用这个门，学生放学也都是从这里离开。” “那您记不记得，大概十天前吧，门口附近有没有小摊贩？” “……没有见过，也没有注意。” “行，谢谢大叔。” “不客气，警官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们，哦，对了需要查看监控么？我们门口有监控。” “暂时不用，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前来调取的。” 从门卫室离开，站在街道上，张旸抬头看了一眼小学门口的监控，又看向街道两侧，结合不久前在育贤小学门口看到的场景，叹息摇头。 “张顾问，怎么了？” “……我本以为找到了线索，却发现有不少地方都对不上。” “您是怀疑在学校附近摆摊的小摊贩？”小吴也不笨随即便反应过来，问道。 “嗯，我尝试从两个案子里找寻共同点，郑秀梅下午都会去接孩子，刚刚在杨晓娟家里的问话你也听到了，她在周二的时候，也去接过孩子，然后两天时间就遇害了。” “郑秀梅不允许儿子吃不健康食物，杨晓娟也是。但是小孩子哪有不馋嘴的？看到路边那么多吃的，香喷喷的味道，能忍住么？” “之前我们就分析过，从凶手的行凶手段来看，其心理可能存在问题。而郑秀梅和杨晓娟都因为某个行为，触发了对方脆弱的心灵，激发其恶的一面。” “再加上遇害者都有儿子，所以我怀疑，很有可能是两人教训儿子的时候，引起了凶手痛苦的回忆。” “加之两名受害者的穿着打扮，大概率凶手的收入不是很高。所以，我将目标放在了小摊贩身上。” “可是现在看来，双眼井小学这边就不符合推理成立的条件。” “嘶……您想到了这么多了？”小吴边听边觉得有道理。 虽然在双眼井小学这边的调查结果出现了问题，但是小吴觉得，张旸的方向找对了。 孩子！确实，两名受害人都有儿子，这一点之前开会的时候，谁都没有重点关注。 “那张顾问，要不要将这里的监控，和育贤小学那边的监控都调取回去，看看有没有发现？” “……以凶手的谨慎，如果藏在人群中很难被发现，甚至不会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张旸摇头说道，说完顿了顿后，又道：“不过也可以带回去看看，说不定有发现呢？” “好，我马上去。”小吴应了一声，带着同事重新进了学校大门，同时还打电话给周俊，快速汇报了张旸刚刚的推理。 听完汇报的周俊也是眼睛一亮，带着人去了一趟育贤小学。 第160章 市局，刑侦处办公室。 十多名刑警被分到了一个个监控视频，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查看监控。 监控主要集中在放学期间，数量不算多，时间也不太长。 但每个人都被要求认真查看。 因为要从数百上千的人里面，发现那个可能有异常的嫌疑人，可不容易。看完之后，还得交叉对比，看有没有同时在两所学校门口出现过的人。 张旸没有留下来，而是将小吴两人送到市局后，便回去了。 吃过饭，坐在三楼阳台上，张旸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着外面的灯火想着案子。 …… 按照他的推测和设想，结合两名受害者的共同特征，仔细推敲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 问题还是集中在孩子身上。 但光凭这一点，并没有办法确定凶手的行踪，也无法预防凶手的再次行凶。 甚至连钓鱼都做不到。 因为两个学校之间距离并不近，且除了之前的推测，无法找到作案规律。 真的要等凶手再次作案？甚至再再次作案？ 这个案子，让张旸觉得很是头疼。 没想到，成为顾问遇到的第一个案子，就如此棘手。 这边张旸在头疼，另一边的局长办公室里，钟鸣和周俊两人也头疼不已。 两人都没有回家，留在市局等待结果，顺便再分析一下案情。 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不说凶手的线索，连凶器都没有只是模拟出了形状。这凶器，更像是用铁条或者钢条自制而成的。 根据死者的伤口，法医通过模拟软件进行模拟。 凶器为双刃，厚不到一毫米，刃最宽只有一厘米，上宽下窄，但长度却达到了十厘米。 如此薄的一把匕首，又要能够顺利刺入人体，刀身的硬度、韧性都很高。 凶器刀刃形状如图所示，类似图 法医分析凶器是用至少高碳钢级别的材料制作而成的。 而且样式奇特，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匕首、小刀等都不符合。自制的可能性更大。 凶器暂时无法调查，就从张旸提到的共同特征来进行。 可是同样的问题：要从那么多的家长中找出嫌疑人……很难，甚至不可能。因为凶手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校门口的监控又没有进行遮掩，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到…… 哎！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对视之后，再次皱着眉头，沉默抽烟。 不一会儿，整间办公室都变得烟雾缭绕，二手烟覆盖到各个角落，味道刺鼻。 但两人恍若味觉，直到好久之后，钟鸣才意识到，起身将关闭的窗户打开。 翌日天亮。 刑侦处的十多名刑警看了一晚上的监控，后面周俊和钟鸣两人也加入进去，但几个小时通宵旦达的查看，却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这样不行！” 周俊站起来，看着一脸疲惫强撑着的手下，道：“凶手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从监控上很难找出来，我们换一个思路。” “什么思路？”钟鸣问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人！” “人？”钟鸣眼神一动，其他刑警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 “没错，郑秀梅和杨晓娟的孩子，总有同班同学，他们的家长彼此应该有印象，甚至有关系好的也有可能。当天如果在学校门口，两人都教训过孩子，肯定有人注意到。” “派人在放学的时候，到两名受害者孩子所在班级的接送点询问，包括周围附近的家长，也进行走访调查。” “另外，凶手能够躲过固定的探头，却躲不过无数的人眼，或许会有发现！” 等周俊说完，在场的刑警眼睛全都亮了。 钟鸣也一拍额头道：“确实，我们既然觉得可能是孩子的原因，也调取了校门口的监控，怎么就把那么多的目击者忘记了呢？” “很好，老周，马上派人出去，多派点人去，家长、孩子可不少。” “知道了。” 有了新的思路，刑侦处再次忙活了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挺长一段时间的，周俊让大家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再出发。至于监控视频，则被暂时封存起来。 …… 下午四点半左右，两队人从市局出发，分别驶向双眼井小学和育贤小学方向。 五点左右抵达学校门口后，下车的刑警们立刻分成两人一组，主要在对应的放学点走访家长，另有两组人前往走访询问其他家长。 自然，他们手里分别拿着郑秀梅和杨晓娟，以及她们孩子的照片。 换了个调查思路，事情一下子明朗了。 经过大量的询问，警方终于找到了目击者。根据郑秀梅儿子班级的一位家长回忆，他看到过郑秀梅在马路边教训儿子。 原因则是郑秀梅儿子考试成绩下滑了，在郑秀梅接孩子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叮嘱了一句。 另一边，育贤小学的调查结果，和之前了解的情况一样。 杨晓娟儿子放学后想要买路边摊的土豆饼，杨晓娟不同意，小孩子不高兴闹了一会儿，被其拉到一旁单独教训。 两件事，一个在郑秀梅遇害之前的第九天，一个发生在杨晓娟遇害前四天。 这是两个重大发现。 如果按照张旸分析的动机，加上时间接近，这两件事就是强有力的证明。 但仅仅是这样么？ 目前无法确定，不过根据现在掌握的线索，很有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 可是……嫌疑人呢？ 他是做什么的？如何出现在两个小学门口？又如何确定两名受害者行踪的呢？ 杨晓娟不说，她被杀害在回家的路上，那里是必经之路，比较好确定。但郑秀梅呢？她是死在工作的时候。 而且她工作的性质是在全城到处跑，根本没有固定的路线。 遇害前也没有网约车订单，凶手如何确定目标，然后选择在那里动手的呢？ 一名刑警提出了一个设想。 “凶手有交通工具，跟踪郑秀梅的车辆之后，在进入滨河路后，超车赶到前方然后停车招停出租车，上车后继而实施作案。” 这个设想有道理。 但要一路跟踪郑秀梅的车，肯定会暴露在道路监控中。 可是从之前的调查来看，并没有这辆可疑汽车出现。 “上一位乘客呢？会不会是那个乘车的人？” 又有人提出想法。 在郑秀梅遇害前半个多小时，她完成了一单，是路边招手的乘客。 “不会，那名乘客上车之后，一直在车内摄像头的拍摄范围，而且抵达目的地后就下车了。” “出租车行驶到案发现场路段之后，车上的摄像头停止工作，失去影像，之后才出的事。” “……”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案子进行到这里，有了新发现，但转回来再看，又陷入了僵局。 第161章 街上，张旸开着车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自从转行破案以来，他就越来越喜欢这种破解谜题的成就感，同时也能实现社会价值，让他很喜欢。 如今更是当上了顾问。 不仅每个月工资不错，破案也有奖励，要是发现了情报，情报费也同样不会少。 和画室那边一起，两个工作他都很看重。 嗯，当然了，还有国安那边的事。不过那边一般情况下倒是用不到自己…… 对于当前的这个案子，凶手的恶劣行径让他心生厌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将自己的不幸施加于他人，这种人其实就是一种懦夫，邪恶的懦夫。 他极度厌恶这样的人。 因而，他迫切的想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找到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是偏偏，人力有时穷。 即使现在的他掌握了诸般技能，在这个谨慎小心，又有极强反侦查意识的凶手面前无从下手。 嗯，最关键的，还是无法根据现有的证据，分析出凶手行事的方式。 要是能够确定凶手的行动轨迹就好了…… 银色polo汽车减速后缓缓靠边停下，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市区好远了。 拿出手机查看电子地图才确定位置——兴隆湖！ 看了一眼前方马路上停下的一排汽车，以及顶好的天气，张旸觉得下车走一走也挺好。 停好车，下车穿过人行横道进入公园。 锦城人喜欢晒太阳，当然仅限于春冬两季，夏季和秋季的太阳终究是热情了些，一般人承受不了。 现在刚入初冬，太阳光照时间长，也没有那么火辣，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顺着沿湖步道往前走，两边的草地有不少游客，或直接坐在泛黄的草坪上，或铺上防潮垫、布匹和毯子，坐着、躺着享受阳光。 要么三五成群的闲聊，打打扑克玩点游戏，让这休闲的时光增添些乐趣。要么闺蜜好友一起，谈着自己的近况，或一些想不通、需要帮助的事。 受到这样的氛围影响，加上暖融融的太阳，张旸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忧愁。 而人一放松下来，再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反而头脑更清晰了。 在湖边的草地上找了个位置直接躺下，闭上双眼，脑海中回忆着两处案发现场的细节，再结合自己的推理。 他想尝试站在凶手的位置来分析。 “我看到了两个女人，他们对自己的儿子呵斥，甚至带着一些动作，这样的动作刺激了自己的内心……不对不对，应该还有一些东西被忽略了。” “重新来。” “学校门口，位置不确定，但肯定在监控范围外，周围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不少，我不能引起注意……一个职业？摆摊？已经被排除了，那就有辆车，坐在车上或许不会被发现。” “但是车上的环境会限制我的视线，我会下车，要么靠着，要么……招揽生意。” “可是，双眼井小学附近并不能摆摊啊。而且郑秀梅的孩子是因为学习成绩下滑才遭到教育的。” “……” “那么多孩子在，以郑秀梅的性格，会当众教育么？” “应该不会……所以，他们离开校门口后，或许边走边说。开始的时候，郑秀梅可能在尝试讲道理。但孩子应该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我并不是在校门口附近看到刺激自己的一幕的。” “……” “左右两边都有可能，校门口出去右转几十米不到就是一个路口，在这里摆摊呢？严管街道应该不行，何况临街还有店铺，店铺的人也不一定允许我摆。” 第162章 “那么，我开的车是什么？” “货车，还是……” 就在张旸头脑风暴的时候，突然一道通过电喇叭传出来的叫卖声惊醒了他，眼睛睁开，眼中精光一闪。 “卖水果？那种小货车拉着走街串巷，或者停在某个地方售卖的水果商人？这种商品不会产生太大的异味，垃圾。” “临街店铺的老板说不定也会买。” “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双眼井小学附近没有水果店，路口也没有，还得往前再走好一段距离才有一家。” “但是……也不一定。” 想法在瞬间又被推翻了：“要是凶手刻意寻找目标的话，双眼井小学附近还有其他学校，他完全没必要跑那么远。” “所以，更有可能刺激到凶手的一幕，是他无意中看到的。” “这样一来的话……” 张旸坐起来，伸手揉着太阳穴……头疼！ 当脑袋感觉放松一些之后，张旸目光看向湖面，然后又看向周围的常绿树木。研究表明，眼睛看到绿色不解可以舒缓眼睛疲劳，还有助于放松心情。 “嗯？” 突然，张旸的目光一顿，定定的看着几米外几个正在玩游戏的年轻男女。 准确的说，他在看其中一位长发飘飘，也是几人中最漂亮的那个女生。 或许是张旸的目光太过直白，不过几眼就被那边的人发现了，一个女生对长发女生说了什么，还用眼神示意。 美女偏头看到了张旸。 刚开始还有些欢喜，毕竟张旸的衣着不错，长相帅气，也很年轻，被这样的男生关注，说明了她的魅力。 但当她发现这个帅哥非常不礼貌的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美女明显蹙起了眉头，脸上显露不悦。 被美女嫌弃，张旸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很不礼貌。 歉意的笑着点头致歉后，直接起身向着停车的地方跑去。 “喂，晴晴，那个帅哥跑了。” “哼，什么帅哥啊，一看就是个猥琐男，直勾勾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 “还不是因为你漂亮么？而且，他不是最后道歉了么？” “你们听到了？” 显然，这位晴晴美女并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一个冒犯了自己的人。 闺蜜们沉默了，倒是旁边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笑着解释道：“那个人应该是在想事情，我观察他有一会儿了，开始他是躺着的，之后坐起来还揉了太阳穴，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应该是在思考挺头疼的事。” “随后他应该是想看看绿色的树叶，转眼的时候就将目光定在了晴晴身上。” 其他人都认真的听着，说到这里的斯文男子停顿几秒后，带着不确定道：“而且，他看的应该不是晴晴的其他位置，而是你的手。” “之后应该是感觉到了不礼貌，用笑来致歉，然后便跑着离开了。” “他应该不是急着逃离，我觉得，他应该是刚刚的问题想通了，所以才会急匆匆的离开。” 这位斯文男子在几人中好像颇有些威望，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连那个晴晴美女都在认真倾听。 等他说完后，被称作晴晴的女生才撇嘴道：“不管什么原因，那么看一个女生就是不礼貌的。” 说完，或许觉得程度不够，又加了一句：“很不礼貌。” 郑秀梅家，张旸将车停下，快步冲上楼敲门。 嘭嘭嘭。 “谁啊？” “市局，有事需要和你们确认一下。” “马上来，等一下啊。” 防盗门打开，是郑秀梅的丈夫。 “警官，是案子有消息了吗？” 第163章 对于何先生的期待，张旸只能摇头，但随即又道：“我想到了一个事情，方便带我看看你妻子化妆的地方么？” 一见张旸摇头，何先生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对于张旸的要求，很是配合，直接带着他往洗手间走。 “我们家房子不大，秀梅化妆都是在洗手间里。不过她平时不怎么化妆的。” 这样的回答张旸并不意外。 因为郑秀梅的尸体就没有化妆，但是他记得，上次过来的时候，看到摆在柜子上的一张照片中，对方是化了妆，抹了指甲油的。 洗手间的台子上，柜子里，化妆品并不多，除了基本的保湿护肤套装之外，粉底眉笔眼线笔等等，然后就是指甲油。 指甲油只有两款，一款无色的，一款大红色。 确定之后，张旸拍了张照片，告辞离开，开车前往杨晓娟家。 一番寻找，果然有同样的照片以及大红色指甲油。 在湖边的时候，张旸突然看到那位美女手上的指甲油，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照推测凶手是无意间看到两名受害人教训孩子，但路上教训孩子的多了，为什么郑秀梅和杨晓娟却被凶手盯上了呢？ 必然有显像的特征刺激到了凶手。 看到湖边那位美女的指甲之后，张旸脑海中浮现出郑秀梅的一张和丈夫儿子在游乐园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郑秀梅手上画着红色指甲油。 再加上在郑秀梅家里确定只有两款指甲油，并询问过她的丈夫之后，张旸将目光锁定了这上面。 再去杨晓娟家里询问查看，确定了他的猜测。 杨晓娟当天去接孩子的时候，就抹了那款大红色的指甲油。 至于郑秀梅，何先生上白班，并不能确定她接孩子的时候化过妆，抹过指甲油。 不过，这些很容易证实。 市局刑侦处，张旸急匆匆的冲进周俊办公室。 “监控呢，两个学校门口的监控呢？” “……”周俊被吓了一跳，见张旸如此着急，愣了一下后打开电脑：“我电脑上就有……” “起来。” 被一把拉起的周俊一脸懵逼。 但看着张旸已经找到一段监控视频认真看起来之后，选择了闭嘴。 看了一会儿，张旸扭头问：“郑秀梅出现在监控里的视频，接孩子那天的，没有？” “有，编号13的监控视频里有。” 找到编号13的监控视频，选择播放，张旸的眼睛紧紧盯着画面。 不一会儿，郑秀梅出现了，放大……果然啊！ 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张旸一脸振奋。 “……有发现？”周俊默然片刻后，问道。 “等等，我再看看另一个，杨晓娟接孩子的时候，出现在监控里的视频是哪个？” “编号25。” “行。” 找到视频播放，看了一会儿后，放大，张旸确定了，当天两人都染着红色指甲。 看到这里，暂停画面，张旸看着周俊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发现了什么啊？”周俊被盯的莫名其妙，又有些着急，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唉，老周，你这眼神不太好啊。” “我……” 见周俊真的急了，张旸也不再卖关子，将两段视频暂停在两名死者出现在监控的地方，指着画面问道：“看看，她们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看了好一会儿后，周俊摇摇头，表示没看清。 “那这样呢？”张旸将画面放大，集中在两人的手上。 “……红色指甲？！” “对，就是红色指甲，两名受害人的共同点，除了都是女性，都有儿子，且在读小学，遇害前不久都去接过孩子放学，且教训过孩子之外。” 第164章 “在她们教训孩子的那一天，她们都染了红色指甲油！” “所以，引起凶手起杀心的，不仅仅是训斥孩子的行为，还有指甲油？”周俊惊了，说完后看向张旸：“你怎么想到的？” “之前不是说被忽略了什么吗？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我们找出两名受害者有孩子，加上在遇害前都训斥过儿子，以为这就是原因。” “但是我总觉得这两个特征不够明显。毕竟，如果这么一来的话，范围太大了，凶手为什么会选择郑秀梅和杨晓娟呢？” “我猜测，应该还有其他的显性特征存在。” “可是两人中，郑秀梅模样普通身材走样，杨晓娟长相不说多漂亮，但五官白皙且算得上漂亮吧？且身材也保持的不错。” “两人的外在形象不能归为一类吧？” “再说穿着，当天杨晓娟穿的是羽绒服加裙子、丝袜，而郑秀梅呢，应该是工作需要的原因，是袄子和牛仔裤，加上运动鞋。” “同样不一样。” “所以你想到了指甲油？”周俊犹如听天书一般，没想到张旸居然默默的想到了这么多。 摇摇头，张旸回答道：“其实这一点也被我忽略掉了，但是今天我出去散心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涂了指甲油，又想起郑秀梅家的一张照片。然后才有了这个猜想。” “嗯，这个猜想在来之前我已经去过两名受害者的家里了，她们确实都有同样颜色的指甲油，且确定过杨晓娟当天就抹了。” “得到确认之后，我才来找的你。” “这是一个大突破啊。”周俊惊喜不已，好一会儿后才冷静下来，突然问道：“但就算是这样，我们继续调查也无法锁定嫌疑人啊。” “是啊，总不可能每个小学门口附近都派人去看着。”张旸也很是头疼。 遇到这么个杀手，真特么的烦人啊。 想了想，张旸道：“回去后我让人在外面收收风，另外，最好你们也发出悬赏，向社会征集线索。” “不然就这样无头苍蝇一样，说不定凶手什么时候就再次作案了。” 周俊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凶器是什么查出来了么？” “凶器上宽下窄，两侧刀刃是直线型，而且刃很薄，我们分析应该是自制的。” “自制的……”张旸叹了一口气，要真是这样，想从凶器入手也行不通啊。 揉了揉眉心，看着手上周俊递过来的凶器模拟图，突然眼睛一亮，然后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网上商城，搜到一件商品图片递过去： “你看看，模拟出来的凶器样式，像不像这种网上所谓的小日子的进口裁纸刀？” “咦？” 裁纸刀 看着手机上的图片，再拿起模拟图对比看了一会儿，周俊惊疑出声。手机上的图片，除了刀尖是圆头外，其他特征很符合凶器的样式，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圆头的问题，打磨就能解决。 “还真有可能啊。” 觉得有门的周俊赶紧出了办公室，命人去找这种品牌的裁纸刀，找不到就在网上商城下单购买，加急发过来。 凶器模拟图大家都看过，当接到周俊发过来的图片后，一个个都眼睛发亮，齐声应是后赶紧发动身边的人寻找。 为了以防万一，又在网上商城下了一单，最迟明天下午就会送到。 但周俊等不及了，见手下没有找到类似的裁纸刀后，立即通过市局电话，联络商城官方，确定他们仓库位置后，直接说明要求，然后派人去取。 第165章 …… “老周，你们慢慢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行，小旸，你先回吧，记得让人打听的事。” “放心吧，不会忘的。” 从市局回到画室，张旸找来黑脸儿吩咐了一声，答应之后，黑脸儿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黑脸儿怎么出去了？”赵美丽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在张旸手边问道。 “案子的事，让他出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消息。” “哦？有眉目了？” 前几天包括昨天，张旸的忧愁她看在眼里，但因为帮不上忙，也只有看着。 “嗯，有些眉目了，不过要想抓到人，不太容易。” “怎么说？” 见赵美丽真的感兴趣，张旸简单说了些能说的，当然，他也是知道赵美丽不会宣扬出去，否则断不可能透露的。 领工资的，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说完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张旸道：“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不容易了吧？” “确实不容易。”赵美丽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既然掌握了这么多线索，也不是不可以钓鱼吧？” “钓鱼？”张旸摇头道：“没有嫌疑目标，无法确定对方出现的规律轨迹，怎么钓？大海捞针？” “没事，凶器有线索了，说不定警方能够从这些人里锁定一部分人，后面再看吧，这个案子急不来的。” “可是这样的话，可能又有一个，甚至更多的受害者出现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力有时穷啊。”张旸感慨道。 “就没有一点办法么？查监控啊，他总会经过附近的摄像头吧？”赵美丽 “你能想到的，警方想不到么？他们已经看过了，这人是真的厉害，行动前肯定是有过周密计划的。” “就是一点想不明白，就是他到底如何计划的，才能确定第一个死者的行动轨迹的，而且还得刚好车上没人……啧啧，想不通啊，要是想通了这一点，或许案子侦破的进度能更快些。” “定位？” “车子检查过，没有定位设备。” “那有没有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倒是有可能。”张旸的右手捏着下巴，随后又摇头道：“但如果是定位的话，他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呢？而且，定位放上去之后，他就能够找时间动手了，为什么要等那么多天？” “……也是哈。” 赵美丽没辙了。 摇摇头，张旸也不再想案子的事，道：“算了，现在有了一些线索，说不定之后就查到嫌疑人了，破案了呢？” …… 翌日早晨，周俊打来电话。 “小旸，我们试验过了，你提供的裁纸刀经过加工之后，确实符合凶器的形状和长短厚度，裁纸刀是陶瓷质地，硬度也足够捅穿人体。” “然后呢？” “另外我们从死者的伤口判断，凶手可能对人体有一定了解，毕竟每一刀都非常精准的穿过肋骨缝隙刺入心脏。” “我们确定了几个职业，准备结合网上商城的购买记录交叉对比一番，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嫌疑人。” “这是个好思路，行，那你们继续吧，我也让人出去打听了，要是有消息告诉你。” “那行，就这样。” 挂断电话，张旸也松了一口气。 案子到目前为止，虽然还没有可以锁定的嫌疑人，但至少有进展了，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如果凶手恰好在网上购买过类似的裁纸刀，那只能说他倒霉……嗯，不对，应该说天网恢恢。 但要是凶手通过其他渠道，或者凶器只是和裁纸刀类似，并不是由裁纸刀打磨之后制成的，那……这个案子还有的查。 虽然有线索了，但也不是那么快的，光是整理购买者的资料就不是那么快能够办成的。 所以刑侦处的人都很忙。 他们一边调查资料的同时，一边还得派人继续深入走访调查，期望能够得到其他线索。毕竟，之前的这些都只是推测，并不能完全确定。 …… 北顺城街，天涯石小学后门放学点。 五点三十分，各年级在老师的带领下依次排队走出校门，在各个放学点和等候在那里的家长汇合。 一年级七班放学点，一位打扮时尚，化着精致妆容，斜挎着一个驴牌包包的漂亮宝妈，快步钻入人群。 “妞妞。”宝妈声音清脆悦耳，加上长得好看，周围有几个接孩子的大哥不由自主的瞄了几眼。 “妈妈！”小女孩很可爱，看到妈妈后赶紧喊了一声，和老师打了招呼后，便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位美女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只是走着走着，小女孩妞妞不高兴了。 “妈妈，你能不能别去打牌了？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好妞妞，妈妈已经约好了，不能爽约的，下次，下次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可是你每次都说下次，要不就是打牌，要不就是和几个阿姨逛街在外面吃，哼，妞妞不喜欢妈妈了。” “妞妞乖，妈妈打牌也不是为了玩，是帮爸爸拉客户的，爸爸公司的生意好了，咱们的生活水平才能更高啊，你不是想买洋娃娃么？周末我和爸爸陪你逛街，买回来好不好？” “那你说话算话？” “算话，我们拉钩好不好？” “那，好吧。” 两母女拉了钩，小女孩虽然还是不高兴，却也没有再调皮，只是闷闷不乐的跟在妈妈身后。 小区离的不远，转过街角往前再走一百米左右就到了。 将孩子送进电梯，宝妈转身就匆匆的走了。茶楼那边约好的时间不能迟到。 凌晨十二点过，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茶楼的位置比较偏僻，沿着锦江的东安南路上。 茶楼门口，美丽宝妈和一男两女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在门口分别之后向北走，那里是回家的方向。 往前走三百多米就是小区，路上也有灯，虽然一个人在安静无人的街道上走去，但女人也不怎么害怕。 一百多米，路过一条巷口。 “嗯哼。” 一道轻微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引起女人的注意。 但只是停了一秒，女人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加紧脚步就想离开。 唰，就在女人转身往前走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巷子口的墙后冲了出来。 “啊！”女人大惊，一声惊呼喊了一半，另外半句却怎么也出不来了，只见一支细长的匕首抵在女人喉咙处。 “乖乖跟我走，把身上值钱的拿出来，不然……” 感觉到喉间被锋利刀刃切开皮肤的刺痛，美女宝妈不敢出声，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点头照做，被男人挟持着，一步步走进巷子…… 第166章 呜儿……呜儿…… 凌晨三点二十多分，九眼桥附近水域岸边，警灯闪烁，不断有拉响警笛的巡警车辆接近。 沿江步行道的围栏下，靠着围栏坐着三名脸色惨白，打扮光鲜的男女。 细雨过后冰凉的地面他们置若罔闻，旁边还有两名警察站着。河面灯火通明，三艘冲锋艇在周围警察的手电光，以及船上消防人员的手持探照灯照射下，对准河中已经被拉到一艘冲锋艇旁边的尸体上。 吱吱吱……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四辆闪烁着警灯的警便车抵达，车门打开下车，周俊带着人到了。 刚下车走到步行道边，两辆刑事技术车辆抵达，随后，法医也到了。 借着手电光看着被小心打捞上船的尸体，周俊等人的脸色很难看。 “拉起警戒线，带人沿着两岸向上游搜索。” “是！” 吩咐完，周俊大步向三名报案人，也就是坐在护栏下地上的一男两女走去。 “周处。”抵达现场的派出所值班副所长看到周俊过来，迎了上去。 “田所，说说情况。” “好的周处。”田副所长汇报道：“报案人是那边的男性，他和两名朋友一起在酒吧街喝酒，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离开，其中一个女生喝的有点多，走了一会儿想吐。” “他便和同伴一起将其架着进了步道，让朋友吐到河里，之后另一名女生借着灯光看到了河里的尸体。” “三人发现后，酒也醒了，男生打电话报了警，然后就一直等在那里。” 回头看了一眼三人，田副所长继续说道：“他们应该被吓到了，我们暂时还没有询问更多的细节。” “好，谢谢田所。” “别客气周处，我们应该做的。” 道谢之后，周俊看向一名手下：“小李，你带人去问问详细的情况，做个笔录。” “是！” “周处，尸体上来了！”不远处，手下喊道。 “来了。” 周俊带着人过去，刑事技术和法医已经接手尸体，将其放在塑料布上，并搭建了低矮的三角帐篷，以避免尸体再次被污染。 胸口的刀伤，羽绒服拉链开着，被绳索反绑缠绕的双手…… “咦？”法医发现了脖子处浅浅的刀痕，稍一想便明白了，继续查看起来。 “师傅，肝温出来了。” “说结果。”看了一眼肝温温度计显示的数字，法医直接道。 这个明显是新人，还在跟师父的法医助理立即回答道：“死亡时间凌晨十二点到十二点三十分。” “你忘了排除今天阴雨天，以及尸体在冰冷河水环境的因素。”法医一边检查，一边提醒道。 助理一愣，随即赶紧再次默默计算，十几秒后，重新回答道：“凌晨一点二十到一点三十五分之间。” “不错，进步很大，努努力明年开春把证考下来，再过个一年你就能自己出警了。” 显然，这个徒弟的回答，让法医很满意。 “谢谢师傅。”助理道谢，但却没有笑。 这一点做的很好，也让法医看在眼里，更加满意。 女法医本来就少，徒弟名校毕业，有天赋，只要认真努力下去，以后的前途肯定能超过自己。 “咦？！” 突然，法医注意到死者白色羽绒服上的几点红色。 “师傅怎么了？”助理将灯光照过去，也看到了这一点点红色。 “不是血迹……” “师傅，是指甲油！”助理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同时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指了指死者双手指甲上涂抹的并不均匀的亮红色指甲油。 “什么指甲油？！” 第167章 刚刚走过来的周俊听到这个词，心里一跳，赶紧出声问道。 助理没说话看向师傅。 法医回头看了周俊一眼，淡淡回答道：“死者衣服上有红色斑点，手指指甲上有涂抹不均匀的亮红色指甲油。” “……我看看！”周俊一听脸色大变，不顾操作流程就要上前。 “老周！”法医看到上前的周俊脸色一变，低声呵斥。 这一声，将上前的周俊喝止了。 “我给你拍照片。”说完，法医让开位置，对旁边的另一名手持相机的助理招手。助理上前对着死者衣服上有红色斑点处拍照，又对着双手指甲拍照之后退出去，将照片调出来，递给周俊。 法医继续工作，没理周俊等人。 而周俊也将目光注视到照片上。 照片很清晰，看的很清楚。看着死者手指甲上涂抹的指甲油，周俊脸色阴沉如水。 相机还回去，周俊快步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画家工作室…… 张旸还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右手赶紧一摸，将手机拿在手上按下按键，随后看了一眼枕在左臂睡觉的赵美丽，轻轻将手臂抽出，下床走出卧室。 “喂，老周……”接通电话，张旸打了个哈欠。 “小旸，打扰你休息了。” 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张旸回答道：“没事，已经吵醒了，说事吧。” “第三名受害者出现了，九眼桥，死者女性，双手反绑，指甲上被涂抹了指甲油，大红色。” 听完周俊的话张旸皱眉，问道：“被涂抹？你的意思是，凶手涂上去的？” “指甲油涂抹的很不均匀，一看就是生手，而且死者衣服上还有指甲油掉落形成的斑点。” “……我知道了，我过来一趟。” “好，等你，我给你发定位。” “行！” 挂断电话，张旸回到卧室找到衣服快速穿着。 “怎么了？”赵美丽醒了。 “没事，是市局打来的，有案子需要我去一趟。” 听到张旸的解释，赵美丽嘟了嘟嘴：“你这个什么顾问不要干算了，之前还好好的，能够一觉睡到天亮呢，现在当上才多久啊，大半夜的还得出去。” “那点工资，还不如多画几幅画呢。” 就钱来说，赵美丽说的并没有问题。随着赵美丽的运营，张旸的名气也传开了一些，一个月靠着张旸的画，画室能至少也有七八万的收入。 而张旸特别顾问的工资，是比照处级发的，扣除社保等加上补贴福利，到手七千左右，当然了，破案也有奖励，只不过肯定不多就是了。 但这个顾问别有来历，张旸不好说出去。 “我精力好，也喜欢现在做的事。你休息吧，我先出去。”坐在床边轻吻赵美丽的额头，张旸解释了一句。 “好吧，你喜欢就好，多穿点，外面冷。” “嗯，睡吧。” 掖了掖被子，张旸起身出门，拿起放在外面的外套穿上，下楼开车向着定位的位置驶去。 用了十多分钟，张旸驾车抵达现场。 执勤的巡警和派出所民警不认识他和他的车，在其停下车后，立即上前准备劝离。 “这是证件。” 下车的张旸将顾问证件掏出来，过来的巡警看了一眼，点头让开了。 将证件挂在脖子上，张旸顺利进入警戒线范围。 “老周。”一眼看到周俊后，张旸喊了一声。 周俊回头，看到是张旸后赶紧招手。 走过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角帐篷，张旸也没有客气，直接问道：“能看尸体么？” “还得等会儿，不过有照片。” 第168章 “给我看看。” 照片之前周俊已经收到了，把手机拿出来找到后，递给张旸。 看了几眼，点点头，将手机还给周俊，道：“死亡时间。” “凌晨一点二十到一点三十五分之间。” “……这次反应这么快？加大巡逻了？”张旸惊诧问道。 “不是，是三个夜场出来的年轻人看到了，吓坏了，刚刚送医院去了。” “尸体又是被勾住了？” “被一条绳子缠住了。”周俊回答。 “还真是奇特。”张旸笑，周俊没说话。 回头看向河道上游：“派人去搜了？” “已经去了大半个小时了，暂时还没有发现。” “死者身份呢？没有家人报警？” “暂时没有接到。”顿了顿，周俊问：“有没有可能死者还是住在附近的人？” “不一定。”顺着缝隙看了尸体的穿着打扮一眼，羽绒服上的品牌标志让张旸意外：“死者穿的衣服不便宜。” “啊？”周俊没反应过来。 伸手指了指三四米外，被法医和刑事技术警员挡住口子的帐篷位置，道：“我刚刚看到了死者身上穿的羽绒服的牌子，这个牌子美丽也买过，一件这种款式的羽绒服，要七千多，还不打折。” “……什么羽绒服这么贵？” “一个小众的设计师品牌，听说是国外的，我也不是很懂。”张旸耸耸肩。 “也就是，死者的家庭情况应该挺富裕的？” “是的，和之前的两名受害者不一样。”张旸点点头，随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周俊：“老周，得尽快将凶手抓到，他的作案手法已经升级，他在进化，杀人已经上瘾，下一个遇害的可能在明天，也可能再后天。” “凶手会越来越频繁的作案！” “……涂抹指甲油？”周俊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的。” 张旸点头道：“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凶手已经开始从特定的显性特征刺激，到自主制造特征，以满足内心的杀欲。” “他现在的猎杀目标范围变得更广了。” “……”周俊低头不说话。 “对了凶器查的怎么样？” “那款裁纸刀我们查过了，网上商城的购买量并不多，线下商场基本没有售卖的。不过即使这样，购买过这款裁纸刀的个人和公司，也有几百个。” “个人进行排查简单，但是公司……就难了。” 对于周俊所说，张旸表示理解。 一个公司至少也有几十上百人，而且裁纸刀这种东西，不是放在高管办公室里的，其他所有员工都可以接触到。 少了或者丢失一两把很正常。怎么少的，怎么丢的，谁拿了，没人能说清楚。 要从这方面排查，很难。 至少需要大量的警力和大量的时间。 偏偏现在，警方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且，警力有限。 张旸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河边看向河道两侧，好一会儿后才道：“老周，这个案子或许是个机会！” “嗯？怎么说？”周俊一直跟着张旸，此时就在身边，听到他的话心头一震，赶紧问道。 “这是死者被害之后，距离时间最短的一次。尽快找出第一现场，或许能有更多的发现。” “对啊！”周俊一拍巴掌。 也是这个案子的压力太大，而且第三名死者这么快出现，让他心情压抑的同时，又没有及时冷静下来。 不过，他的专业素养还是有的，所以第一时间派出人手沿着河道两侧搜索。 但是目前的人手来说根本不太够，而张旸的提醒也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等着，我马上呼叫支援。” …… 随着支援抵达，数十名警员分成好几十组，每隔百多米一组人交替进行搜查，沿河两岸人行步道，马路，以及有小巷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第169章 浩浩荡荡的搜查进行着，每一组都配备了紫光灯。 紫光灯能够对血液等进行荧光反应，在这个时候，比手电有用的多。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阴雨一直持续着，好在雨量很小，只是毛毛细雨，没有形成积水，对地面的冲刷有限。 “这里有反应，看到了！” 上游几公里以外，东安南路的一条巷子里，警方有所发现。同时，沿着河道边检查的警员，也大声通报有发现。 接到通知的张旸和周俊等人立即上车赶往发现血迹的地点。 血迹在小巷发现后便中断了，但是在对面河道边的护栏上，又有发现。 对应上了！ 众警员精神一振，刑事技术到场勘察现场，提取血迹。 鲁米诺试剂的蓝色反应让众人再次惊喜，这说明，发现的血迹就是人血。 好消息不仅这一个。 就在警方刚刚有所发现的时候，指挥中心传来一条警情：有人报警称，其妻子晚上出去打牌后，至今未归，而报警人所住的小区，距离发现血迹的现场只有几百米距离。 就在不远处的三洲娇子苑小区。 “走！” 听到警情通报，周俊没有犹豫，立即带人前往，张旸也跟了过去。 娇子苑小区，周俊、张旸和两名刑警，以及两名刑事技术科的警员一同上门，看到门口的一溜儿刑警，开门的报案人，也就是失踪妻子的老公脸色唰的白了，整个人身体发软的向地上倒去。 “诶，刘先生，没事吧。” 张旸一把将其拉住，扶起来，问道。 “没，没事，我，警官，我老婆她……” 说着，刘先生的眼睛已经红了，声音哽咽。 “还不确定，不过，我们在江里确实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张旸的回答并没有隐瞒，随后又问道：“有你妻子的照片么？” “有有有。” 刘先生用出全身的力气站稳，转身往客厅走，刚走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他稳住了。 来到客厅，快速翻找着，手机就放在明眼的地方都没有看到。 “刘先生，刘先生，冷静，别惊醒了孩子。” 张旸低声提醒道。 或许是“孩子”两个字给了刘先生力量，他看到了手机，颤抖着手打开相册，里面有许多照片，都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也有妻子一个人的照片。 只是看了一眼，张旸就看清了，死者正是这位刘先生的妻子。 客厅里，刘先生的爸妈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看着儿子的模样，以及客厅站了一圈的警察，二老脸色一变，差点酿成第二场悲剧。还好，两人在刘先生的安慰和孩子的支撑下，没有大哭，只是坐在旁边默默流泪。 “刘先生，二老，请节哀。” 坐在沙发上，周俊开口了：“我们想知道杨岚岚女士昨天的行动轨迹。” 听到周俊发问，刘先生开口说道：“岚岚平时都在家，她昨天下午去接的孩子放学，然后将孩子送到楼下后，便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 “打牌。”或许不想警方误会，刘先生又解释道：“不是她好玩，好赌，她打牌也是为了维护和我们合作的几个客户家属的关系。” “我们开了一家装饰公司，客户里有供货商，也有甲方管理层的家属。他们平日里要么约着打打牌，要么约着逛街，偶尔我们也会一起约着，带着孩子一起出去玩，都是为了维持关系。” “没事，”周俊看了张旸一眼，见其没有表示，继续问道：“那昨天下午她和谁一起打牌，在哪里打，知道么？” 第170章 “和谁一起……”想了一会儿，刘先生表示不清楚，扭头看向爸妈。 老太太此时开口了：“我听岚岚说过，她说是和小李他们一起。” “我知道了，我有他们的电话。”刘先生一听就知道是谁了，赶紧翻出通讯录，将小李的电话找了出来。 “地方呢？知道么？” “应该就在附近，小李住在附近，应该都是附近的朋友，位置应该就在河边的满天星茶楼。” “满天星？”张旸插嘴：“是不是就是从这里往下走，三百多米左右的那间？” “是是是，差不多，就是这里下去的那间满天星！” “手机号给我，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好。” 记下手机号码，张旸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电话拨出，一遍之后没人接，又打了一遍，快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才有人接起来。 “喂。”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应该就是小李，李芮。看样子对方还在睡觉，声音带着慵懒和疲惫。 “你好，请问是李芮李女士么，我是市局刑侦处的。” “你是谁？”李芮明显精神了些。 “市局刑侦处，李女士。”张旸重复道。 “呵呵，你们这些骗子现在也太敬业了吧？这才几点就打电话？行了，别说了，我不……” 听着李芮噼里啪啦的话，张旸愣了愣，随后苦笑打断对方：“李女士，我真的是市局刑侦处的，我们想询问你关于昨晚和杨岚岚女士一起打牌的事情。” “……你们调查的挺仔细。”李芮已经有些相信了，但没有全信。 “我们就在杨岚岚女士的家里，李女士方便么？方便的话我带人过来当面询问一些问题，听刘先生说，你们两家距离不远。” “你真的是警察？发生了什么事？”李芮此时相信了大半，说完，还将旁边睡着的老公喊起来： “老公老公，警察打电话来了，说是岚岚出事了。” “岚岚？哪个岚岚啊，老婆，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别诈我。” 张旸：“……” “谁诈你了，老刘家的啊，杨岚岚啊。” “谁？”李芮老公显然是清醒了：“赶紧开免提。” “哦哦。” 听着电话里两夫妻的对话，张旸无奈只能再将自己的身份和问题说了一遍。 “老婆，我们快点穿衣服，过去一趟。”听完之后，李芮老公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说道，接着又对着手机道： “警官，我们马上过来老刘家里，对了，需要让他们一起打牌的另外两家过来么？” “如果不是很远的话，请他们过来一趟最好。” “好，我们马上出发，最多十分钟。” 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 张旸无语，赶紧又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李女士，我带人在小区门口等你们，杨岚岚家里此时不太适合太多人在场。而且，我还需要你们带我去茶楼那边看看，有些问题，现场问更好。” “好好好，没问题，要不我们在茶楼等你吧，近点。” “……可以。” 来杨岚岚家里，李芮等人暂时帮不上忙。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杨岚岚和他们分开的时间，以及之后如何离开的，以此来推导之后的过程。 挂断电话后，张旸来到周俊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聊两句。” “好。” 将询问的事交给手下，周俊和张旸到了阳台上。 张旸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你也看到了，这次遇害的杨岚岚，孩子只有一个，还是个女儿，和之前两名受害者的情况不相符。” “但是凶手还是选择了她作为目标，咱们必须加快动作。” 周俊点点头，张旸继续说道：“我待会儿带一个人去见昨晚和杨岚岚打牌的人，你通知小吴带着执法记录仪在满天星茶楼楼下等我。” “好。” “另外，你想办法跟孩子确认一下，杨岚岚昨天接她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还有，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孩子的学校，附近的监控让人马上调取出来查看。” “咱们得多线工作，抓紧时间找人。” “好，那满天星茶楼那边，我让人通知他们老板过来。”周俊补充道。 “嗯可以。对了，以茶楼和案发现场为中心，两侧最近的监控也得看，这个放在最紧急的位置。” “放心，上来前我就已经安排了。”周俊说道。 “那就没事了，我们保持通讯。” “行，你先去。” 回到客厅，周俊安排小李陪着张旸下楼。刑事技术的警员还在屋内搜证。 满天星茶楼门口，张旸看到了一脸惊诧，还带着些紧张的李芮夫妇。 他们两人因为知道杨岚岚出事，即使距离不远也是开车来的，当他们开车赶到附近的时候，就看到了马路两侧停放的车辆，且随着越来越靠近茶楼，附近忙碌的警员就越多。 这样的大阵仗让两人明白：出大事了。 因而，在看到一身便装的张旸，以及他身旁和身后的几名便衣刑警后，两夫妇自然有些紧张和忐忑。 “李女士是么？” “你好，刚刚是你打的电话么？”李芮看了丈夫一眼，在丈夫的鼓励下，上前道。 “是的，你好，汪先生你好，我姓张，是市局刑侦处的顾问，这位是吴警官，这是李警官。” 介绍的时候，小吴和小李都拿出警官证出示在两人眼前。 等两人确定后，张旸又示意了一下一旁举着执法记录仪的刑警道：“因为现在是案件侦查阶段，你们是证人之一，我们对你们进行询问的时候需要录音录像，请不要介意。” “没问题，不过张警官，方便问一下岚岚出了什么事么？” “……”看着李芮和汪先生的紧张目光，张旸沉吟两秒后，道：“她被杀害了。” “呜。” 听到这句话，李芮一下子捂嘴哭了起来，汪先生也脸色骤变，然后赶紧搂住妻子低声安慰起来。 就在李芮情绪平复了一些的时候，另外两家人也到了。 见人到齐，张旸开始询问昨天四人打牌的情况，在询问过程中，满天星的老板也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打开了茶楼大门。 第171章 让小李带着人进去搜证，并查看茶楼监控。 张旸则留在外面，确定他们昨晚的行踪。 “也就是说，你们昨晚打完牌就直接分开了?” “是的，大家都离得很近，也没有开车过来，岚岚住的方向和我们不一样，她是一个人走的。” 听着李芮三人确定的回答，张旸回头看向三洲娇子苑方向。 可以确定，杨岚岚就是在走路回家的路上，被凶手劫持，中途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仅仅间隔半个多小时后，就被凶手杀害了。 而且从现场地上的血量来看，凶手极有可能准备了垫在地上的塑料布一类的物品，来接住杀人后流出来的血液。 “派人去找附近的垃圾桶，和各个角落，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塑料布一类的物品，另外，那条巷子通往哪里，凶手要逃的话，沿着主路走很难不被监控拍到，走巷子或者翻墙更有可能。” “明白！”小吴应了一声，立即招呼警员展开搜查。 在小吴带人搜查的时候，小李从茶楼出来了。 “张顾问，我们查看了监控，杨岚岚四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被人跟踪的情况。门外没有监控，无法确定。” “知道了，你们继续查看监控，确定一下有没有人跟着杨岚岚进入茶楼。” “在杨岚岚进入茶楼前十分钟，后半个小时之间进入茶楼的人都单独标记出来。” “明白，我马上去办。”小李转身回到茶楼内。 安排好后，张旸联系周俊。 “老周，可以确定，凶手是在杨岚岚离开茶楼回家的路上，挟持杨岚岚进入案发现场，之后杀人的。” “这也能够解释杨岚岚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嗯，我刚刚接到电话，根据法医的判断，凶手应该是从侧面接近，用匕首挟持目标，根据伤痕的位置，专家分析，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 老周的话让张旸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道：“有这条线索很重要，凶手已经露出马脚了。” “是的。”周俊也很是振奋，顿了一下问道：“对了，你那边还有其他发现么？” “凶手应该利用塑料布一类的物品，铺在地上阻挡血迹喷溅，以致于现场留下的血量不大，我已经让小吴带人搜查了，另外也对巷子内展开搜查，尝试寻找目标逃脱的方向。” “另外，孩子问了没有？” “……询问过了，妞妞，也就是小孩子说她和杨岚岚吵了几句嘴，因为不想妈妈打牌，希望能够陪她一起吃饭。” “就这？” “是的，昨天只有这些，我也问了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前段时间基本都是孩子爷爷或者奶奶去接送的。最近一周内，杨岚岚还有两次接送孩子，但都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 “那就好办了，凶手大概率是昨天下午在小学附近转悠，看到了杨岚岚和孩子的情况，将其选定为目标。” “加上杨岚岚刚好要去打牌……孩子知道她妈妈要去打牌么？”张旸突然问道。 “知道啊，刚刚不是说了么？妞妞不希望他妈妈打牌，想妈妈陪她一起吃晚饭嘛。”周俊回答道。 “老周，快让人查看从小学到小区，再从小区到茶楼路段的监控，凶手肯定一路跟着杨岚岚！” 听到张旸激动的话，周俊也反应过来，回了声“知道了”，便将电话挂断了。 …… “张顾问！这里有发现！” 听到喊，张旸跑进巷子，在巷子内小区的院墙上，搜查的警员发现了半个鞋印，从鞋印来看，应该是攀墙的时候留下的。 第172章 只是看了几眼，又抬头往墙顶看了一会儿后，张旸摇头道：“如果这个鞋印是凶手留下的，绝对是为了转移视线。” “不过以防万一，你们到另一边看看，有没有落下的脚印，如果没有，就说明这个鞋印有问题。” “是！” 说完，张旸出了巷子，重新站在马路边打量着马路两侧。 巷子他刚刚看了，是个死胡同，要想从这里离开，也就翻院墙一条路。但从那个墙上留下的半个脚印来看，故意成分居多。 作为有完美级犯罪现场清理能力的张旸，现场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那个脚印无论是到墙顶的距离，还是正常人翻墙的习惯，以及之前周俊给的嫌疑人身高范围来说，都不符合。 鞋印距离地面有些近了。 而且，只有半个，没有借力的另一个脚印，以围墙的高度来说，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当然，如果嫌疑人能够一个原地起跳一米五以上，算他白说。 院墙那边是转移注意的话，那么马路这边应该就是他离开的唯一方式了。步行肯定不行的，这条路上的监控不少，几乎每隔三百多米就有一个天网探头。 而且往两边走的十字路口，是有监控探头的。 以嫌疑人的谨慎，在大半夜的情况下，步行离开的可能性很低。 自己开车……有可能，更有可能是乘坐经过的出租车。 不用手机打车留下记录，现金支付，加上这天气本就很冷，戴上围巾、帽子遮住脸司机也不会在意。 只要离开这段路，随便找个地方下车都行，被继续追踪到的可能性极低。 而且上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出租车即使有车内监控，嫌疑人也可以将身体躲在后座，或者坐在副驾驶上躲开大半的监控视角，让警方无法很好的判断他的身高等人体特征信息。 很好。 张旸露出笑容。 给周俊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信息刚刚发出去不过几分钟，周俊就回复了。 “在案发后半个小时内，暂时没有发现有车辆经过该路段，正在继续查看监控。” 接到信息的张旸一愣。 难道说，凶手抛尸之后，在这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离开？ 还是说…… 突然，张旸的眼神瞄到了路边的几个招牌。 “民宿、公寓？” 看到招牌的时候，张旸眼睛一亮！赶紧招手喊来小吴，从最近的边度时光民宿开始，进行调查。 昨天下午五点半之后登记的住客信息。 边度时光民宿就在案发现场旁边，距离案发现场的巷子口只有二十米不到。 也是从满天星茶楼到三洲娇子苑小区之间，唯一的民宿。 “警官，查到了一个，这是登记的身份证信息。” “有拍照么？”张旸俯身查看信息的同时，问道。 “有的，警官，按照规定，入住客户必须登记并拍照。” 张旸将身份证信息记录下来，随后调出系统内的照片，看到照片的瞬间，张旸愣了一下，随后将车钥匙拿出来，递给小吴道：“我车上后备箱里有画笔和画板，马上去拿过来。” “好。” 知道张旸本事的小吴看了一眼照片，虽然心里不解，但也没有反驳和询问，接过钥匙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拿来画笔和画板。 “张顾问，给。” 接过画板和笔，张旸低头快速在画纸上作画。 随着画笔的快速移动，一个男人的形象很快跃然纸上。 第173章 只是这个人，和照片中的男人某些特征上有些许不符，综合起来之后，完全是另一个人。 “这，张顾问，这个人，他……” 瞟了一眼小吴，张旸摇摇头：“我们还是低估了凶手，他有一手精湛的化妆技术，电脑上的照片，是他化妆过后的。” “……”小吴不说话了。 画完之后，张旸将电脑上的照片，以及自己画的肖像，拍照发给周俊。 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这是嫌疑人的画像，他作案之后根本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藏在了旁边的一间民宿里，我们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 “具体离开的时间不确定，对方用的现金支付，直接在民宿前台开的房。” “派人查看监控，另外，将照片发给在学校附近走访的人，等上学的时候，将照片交给那些学生家长辨认，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好，我知道了。” “另外，道路监控那边，时间继续往后延，或者等我们这边查到监控之后交叉对比。” “好。” …… 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周俊也从杨岚岚家里出来了。 李芮等人做完笔录之后，也去了杨岚岚家。 茶楼那边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也就是说，没有发现跟踪杨岚岚进入茶楼的嫌疑人。 跟周俊通完电话后，张旸又询问民宿前台下午上班的服务人员，根据她的回忆，当时登记的那个人，背着一个双肩包。 黑色短款羽绒服，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有围巾，还戴着一顶滑雪帽。 这个人很快在监控中被找了出来。 有了具体形象，发送给监控中心的同事后，没用多久，便在十字路口的违章监控中被发现。 从监控来看，嫌疑人一直跟在杨岚岚和妞妞的身后，并在下个十字路口，武城大街和东安南路交叉口的监控中，再次找到此人的身影。 对方在路口所在的位置，被对侧的违章探头拍到，嫌疑人一直等到杨岚岚再次从小区出来后，跟在后方向东安南路而去。 之后避开了路上的天网探头，失去踪影。 但结合民宿以及茶楼的监控可以确定，嫌疑人是在杨岚岚进入茶楼之后，又等了十多分钟后，确定杨岚岚没有出来，然后才去民宿订的房间。 但是订房拿到钥匙之后，嫌疑人并没有去往房间，而是直接转身出了民宿，再次出现在民宿的监控中，已经是凌晨两点零九分。 之后，在凌晨四点五十七分左右，嫌疑人背着包在没有惊扰服务人员的情况下，悄悄离开民宿。 上午十一点。 各方调查人员回到市局，在会议室集合开会。 “经过调查，在民宿登记的身份证，在两个月前已经挂失补办了，我们查询过身份证所有人的信息，他有不在场证据。” 假信息，这一点在张旸和周俊等人的意料之中。 “我们拿着照片前往双眼井小学和育贤小学，经过学生家长的辨认，张顾问画的肖像被多名家长认出来。” “根据认出来的几位家长所说，此人开着一辆改装过的冰淇淋车，而这几位认出嫌疑人的家长，都带着孩子在他那里买过冰淇淋。” “我们根据付款信息，确定了此人的微信账号，但可惜，不是实名认证的。” “工商登记呢？”周俊接话问道。 “我们查了。”负责此事的刑警露出笑容，随后将一份登记信息投影在屏幕上。 第174章 “工商登记那边记录的是一个女人的信息，名叫田小文，我们联系了此人，她已经不在锦城了，根据田小文所说，这辆冰激凌车，是她的前男友王文滨给她置办的。” “但是一年前两人分手了，田小文什么都没要，直接离开了锦城。根据田小文所说，分手原因是他发现王文滨有暴力倾向。” “她感到害怕，之后直接悄悄离开，然后发送了一条分手信息。” “王文滨的个人资料呢？”周俊又问道。 “这里。” 大屏幕上重新出现一个人的个人资料信息。 嘭！看到信息的周俊激动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派人过去了没有？” “已经过去查过了，房屋在大半个月前挂牌出售，直接处理给了中介，本来一百多万的房子，王文滨只要了一百万。” “大半个月前……”这个时间距离郑秀梅遇害只相差一周左右，当时，王文滨应该已经准备实施杀人计划了。 “他的家人呢？” “王文滨父母在二十年前离婚，当时他只有七岁，父母离婚后，他被判给了母亲，其父亲回了东北老家重组家庭。” “其母亲在三年前，因为交通意外去世。” “我们联系过他的父亲，他父亲之前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我们根据个人信息，请当地同事帮忙才联系上。” “根据王文滨父亲所说，自从离婚之后，他就没有见过王文滨，也没有联系过他。” “不是他不想联系，而是王文滨的母亲不让。加上后来他又重新组建家庭，王文滨母亲也没有向他要过抚养费，便不了了之了。” “之前购买裁纸刀的名单里，有没有这个人？”周俊又问道。 负责此事的刑警立即搜索名单，个人购买记录中没有，不过，很快，在一家购买过这种裁纸刀的公司员工名单里，找到了王文滨的名字。 不过，他在一年前离职了。 离职的时间和田小文与他分手的事件接近。 好了，基本可以锁定嫌疑人身份了。 又听了一些其他同事调查到的佐证，王文滨的嫌疑更大。 有了这么多线索，周俊拍板决定：“立即寻找王文滨，要求车站、高速、机场等配合搜查，一旦发现此人，立即通知站前派出所。” “另外，派人出去找，一定要尽快将其找到。” “发出悬赏，让你们的线人都动起来。” “记住，此人是个极度危险人物，且身怀凶器，并且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发现行踪之后一定要小心。” “是！” 虽然确定了嫌疑人信息，但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发布通缉令，防止打草惊蛇。 要是被王文滨发现并知道了，此人很可能出逃。 以对方的化妆技术，即使车站等地方有了准备，也极有可能让其蒙混过关。 所以周俊选择了更加隐蔽的调查方式，让所有刑警发动手下的线人去找，并且发出悬赏。 很快，悬赏金额出来了。 因为案情重大，凶手极度危险，市局给出的悬赏金额为三十万。 找到线索奖励一万，确定的行踪奖励五万。 直接找到嫌疑人住处，并配合警方抓住嫌疑人，则奖励三十万！ 这个消息也被张旸发给了黑脸儿，看到悬赏消息的黑脸儿高高兴兴的发动自己的关系找人，并给出五万奖金的承诺。 只要找到人，确定行踪其他不管，就能得到五万。 当然，这个金额，是黑脸儿请示过张旸的。 第175章 整个锦城到处都有人在找王文滨的时候，华阳街道四河小区，十四栋一单元一零一，客厅里，一个男人正坐在客厅，看着投影。 投影用无声的方式播放着连接手机的视频，是一个双手反绑的女人，露着惊恐和求饶的表情在说着什么。 这人就是王文滨。 卖掉之前的房子车子，他搬到了这里，没有写租房合同，直接现金支付。平日里出行也是帽子围巾装备齐全。 他手上不缺钱，提前分多次取出来的现金，至少够他用一两年的。 显然，他是准备“打持久战”的。 …… 撒出去许多人，悬赏也给出去了，效果还是有的。 不过不是王文滨，而是那辆在他名下，但是登记商户却是田小文的移动冰激凌车。 这辆车在北郊的一个二手车市场被找到了。 根据二手车老板确认，当时来交易的正是王文滨。而老板见证件齐全，车况良好，加上对方要价不高有得赚，没二话直接就拿下了。 就连过户都是车商代办的。 交易市场外，张旸和黑脸儿来到停车的地方，抽着烟。 “哥，接下来怎么办？” “……去南边找，那里有认识的人么？”吐出烟雾，张旸看向黑脸儿问道。 “没问题，有人认识那边的人。” “嗯，还是那句话，见到疑似目标也行，注意特征，王文滨大概率会遮住自己的样子，而且目前来看，他应该使用现金购买东西。” “好的哥，那我先去了。” “嗯，去吧，我等等老周他们。” 黑脸儿开车离开，张旸则在原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周俊带着两名手下出来了。 “问的怎么样？” “老板知道的信息有限，不过，王文滨并没有在这里购买代步车，我让老板帮忙打听了。”接过张旸递过来的烟，点燃后，周俊回答道。 “你有什么想法？”张旸又问道。 “排除北边，在其他方向寻找王文滨的线索，重点放在南边。”周俊也不傻，同样猜到，以王文斌的性格，大概率不会留在北边。 除了他在北边留下了痕迹外，还有就是北边人口密度并不大。 藏身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反而是另外三个区域更方便行事。 至于城中心，虽然人口密度大，老旧小区多租户也多，但监控同样也多，不会成为他的第一选择。 “有道理，那就找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可就是对手了，看谁先找到人。”点头之后，张旸开着玩笑说道。 “知道你想赚悬赏，那就祝你成功找到人。”周俊也笑了，随后两人分开，各自上车离去。 …… 华阳长江菜市。 王文滨戴着一顶棒球帽，围着围巾，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在市场里转悠着，时不时在菜摊上停下挑选自己需要的食材。 为了尽量减少暴露行踪的可能，王文滨都是在家里自己做饭。 买菜的时候，也一次购买好几天的食材，其他时间，除了出去寻找下一个猎杀目标以外，就是待在家里，回顾之前拍下的视频。 买好菜提着大包小包往菜市场外走去，刚走了几步，王文滨在一家日用品店停下，拿起一个不锈钢锅盖打量着。 打量了几眼后，将锅盖一侧，通过反光看向转角处。 光亮的不锈钢表面此时就像是一面镜子，反射出转角处的画面。 只见一个手里拿着一瓶醋的青年鬼祟的看向这边，或许是发现了锅盖的反光，赶紧退了回去。 “……” 霎时间，王文滨心头一紧：被盯上了？ 不动声色的放下锅盖，和老板点点头道谢离开，王文滨速度不快不慢的沿着街道走去。 从这里到四河小区步行需要二十分钟左右，一路上，利用商铺的玻璃，以及手机等物，王文滨确定那个青年就是在跟踪自己。 通过长江西二横街，进入富民路二段，然后进入一条小巷。身后跟踪的青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同时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斌子，我发现你说的那个人了，他刚刚进了富民路二段中间的小巷子，你快过来，我们……” “唰。” 刚说到这里，青年脚步一顿，只觉得一道黑影划过。 然后他便看到了从半人高的垃圾箱后面出现的目标，呆愣着低头，对方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匕首尖端有血珠滑动，到刀尖处汇聚然后滴落，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再次抬头，对上目标冰冷的眼神，青年知道自己完了。 嗙！手中的醋摔在地上，碎了。 青年伸手死死捂住脖子，却没有用，鲜血顺着脖子上被划出的口子不断向外溢出。 嘴角一翘，王文滨冷笑之后，将匕首上的血迹在青年身上擦了擦，顺手将手里的食材扔进半人高长三米宽两米的垃圾箱斗内，淡定转身离开。 至于跟踪而至的青年，此时已经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王文滨远去的背影，嗬嗬嗬的说不出话。 身下，不一会儿便流下大滩的血液。 …… “你说什么？在哪里？好，我知道了，你马上报警，听到没有！” 挂断电话的黑脸儿脸色很难看。 就在刚刚，他接到电话，王文滨被人发现了，不过发现目标的人也在一条巷子里被干掉了，当其同伴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些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 暗骂一声后，黑脸儿一边启动汽车，一边拿出手机给张旸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 “哥，王文滨在华阳富民路附近出现了，十多分钟前，有人看到他在长江菜市出现，然后一路跟踪在富民路二段的巷子里。” “跟踪？”听到这两个字，张旸知道事情不妙。 普通人想要跟踪一个有极强反侦查意识的人是非常困难的。 果然，黑脸儿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心里不好的预感。 “不过，跟踪的人被王文滨干掉了，我现在正赶过去。” “知道了，我也在附近，大概五分钟就能到。” “……那哥你要近点，我还需要十分钟左右。” “好，不着急，我先过去。对了，报警了没有？” “我已经让斌子报警了。” “行，我上车了，到了再说。” “好的，哥。” 嗡……嗡嗡嗡……吱吱吱…… 张旸将车开的飞起，在车流中不断穿梭，速度飞快的向着富民路二段驶去，一边开车，一边分心给周俊打了电话。 “人在华阳街道富民路二段出现了，发现他的线人被干掉了，我现在赶过去，最好让人以方圆两公里为准，迅速设卡检查。” “……多久了？” “二十分钟！” “……希望来得及，我马上安排。” 说完，周俊挂断电话，然后联系局里，要求附近的巡警、派出所、以及分局派遣警力，对富民路二段附近方圆两公里的各个路口设卡拦截检查。 第176章 一个个检查站以最快的速度设立起来，检查来往车辆。 而张旸也没有闲着，抵达现场之后，看了一眼巷子和周围的房屋建筑之后便明白了，这里道路四通八达，小巷很多，车辆进出不便但是人却可以到处跑。 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安全住处。 不过，王文滨敢在这里动手，说明他住的地方离这里绝对有一段距离。 不久黑脸儿也赶到了现场。 一直在被民警问话的“斌子”看到黑脸儿到了，神色一动，等警察表示笔录做完了，便立即向这边走过来。 “小黑。” “斌哥，是你朋友？”黑脸儿问道。 “是的，我朋友。”斌子回头看了一眼巷子里的尸体，脸露哀伤，随后整了整情绪，看了周围的警察一眼，又看了旁边的张旸一眼，对着黑脸儿使了个眼色。 一看斌子的样子黑脸儿就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想单独说。 “斌哥，这是我老板，也是我大哥。” 听到这话，斌子明白了，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过去，道：“这是我朋友的手机，密码是1234，你看看，应该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后，黑脸儿立即接过手机打开，果然在相册里找到了一张照片。 只一眼，张旸就认出了王文滨。 “是他！把照片发给我。” “好的哥。” 黑脸儿将照片传输给张旸，收到照片的张旸又马上发给了周俊，跟着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小旸，我马上到了。” “老周，我给你发了照片，你马上发现去，派人去各个小区询问，照片是王文滨的。” “好。” 没有多一个字，周俊立马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照片之后，便将其发了出去。 不久，一个个两人或三人小组赶到一个个小区，将照片拿给保安或居民查看。只用了十分钟，便锁定了四河小区。 接到通知的警方各个小组，立即向四河小区汇合，将几个门全部看了起来，同时接到消息的张旸、周俊等人也赶了过去。 根据小区门卫和居民的指点，警方包围了十一栋一单元，随后直接撬门冲入一零一号房。 只是，屋里哪里还有人。 “电视还是烫的，嫌疑人没有走多远！” 听到这话的周俊跑过去试了一下，立即转身命令道：“各个检查站不变，调动警力搜查，特别是四河小区，每家每户都要……” “等等，老周。” 摸完电视机的张旸已经到了阳台边，看着原本封好的防盗窗，有三根钢条是可以移动的后，立即出声道。 “怎么了？” “对面三栋，把人全部派过去。” “……好！我们走，其他人封锁小区，另外，之前的命令不变，直到接到新命令！还有，这间屋子仔仔细细的搜查。” “是！” 虽然相信张旸，但周俊还是没有改变之前的命令，依然让手下通知调动警力过来。 随后，十余名刑警，其中三栋前后两侧各留下三人看着，其他人则分成两组，分别从一个单元上楼，从一楼开始，一户一户的敲门。 没有回应的，就记下来，等着居委会和街道的人到场，以及联络屋主或者租户之后，再进入。 三栋楼下，张旸抬头看着四单元的楼梯口，对着跟在身边的黑脸儿一挥手，两人直接进了楼梯。 一零一。 咚咚咚……咚咚咚…… 没人回应，黑脸儿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被张旸制止了。 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呼吸声，很轻，被刻意压抑着。 示意黑脸儿退后，张旸掏出开锁工具示意一下。看到张旸的动作，黑脸儿明白了，手伸进衣服内腋下，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支手枪。 第177章 这是张旸给黑脸儿的。 手枪射击之类的，黑脸儿和赵美丽都练过。用的是反谍处的训练场，当然，两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而黑脸儿手里的枪，也是登过记的。 在反谍处有备案，就挂在张旸的名下。 至于赵美丽，她平日里不出去，枪就放在工作室，以备万一。 枪口对准门口，黑脸儿一点头，张旸直接蹲下开始开锁，两秒，在屋内的人反应过来之前，门锁已经打开了。 咔哒。 一声响，躲在屋内屏气凝神的王文滨脸色一变，藏在袖口内的匕首出现在手上，转身就向着阳台方向跑去。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也没有阻止门外的人进来的想法，就连身边放着的一个黑色手提包都来不及拿。 这个时候，王文滨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他低估了张旸的速度。 一听到屋内传来的远去的脚步声，张旸就知道对方要跑。因此不等黑脸儿掩护，拉开防盗门就冲了进去，同时手一翻，fn57手枪落在右手上。 “站住！” 主卧阳台处，王文滨一只脚在外，身体也向外倾斜了，张旸赶到了，枪口一指大喊道。 看到站在距离自己几米外，一脸冰冷用枪指着自己的张旸，王文滨冷冷一笑，转身继续想跑。 他不信，警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开枪。 只是他想错了一点：张旸不是警察。 所以，他开枪了。 砰！ 一声枪响，王文滨身体一抖，整个人惨叫着向阳台外摔落，因为一楼有太高，阳台和地面落差在两米多，摔下去的滋味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至少王文滨又叫了一声。 落地的王文滨起身想跑，但小腿传来的剧痛让他刚跑了一步就摔倒了。 而这边的枪声和动静，也引来了守在外面的警员。 “不许动！警察！” 面对包围上来的持枪警察，以及隔着阳台枪口对准自己的张旸，王文滨嘴角扯了扯，还是老老实实的举起了双手。 在枪口的注视下，一名刑警掏出手铐准备上前。 而举着双手的王文滨回头瞄了一眼后，眼里露出一丝疯狂。 “别动！先别靠近他！” 张旸突然开口，制止了上前的刑警。 刚刚王文滨眼中的疯狂神色，被他看在眼里，结合上前的刑警，这个家伙心里想的什么，不难猜测。 听到张旸的制止，王文滨已经翘起的嘴角顿住了，唰的扭头，眼神死死的看过来，眼里的杀意犹如实质。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此时的张旸已经千疮百孔了。 可惜，眼神终究只是眼神。 “张顾问？”上前的刑警停下，看了过来。 “他手上有武器，就藏在袖子里！”张旸直接点明。 刑警一愣，随后看向王文滨。 当看到王文滨一动不动的盯着张旸，眼神里带着极浓的杀意和不甘神色后，也是心头一震，然后便是一阵后怕。 差一点，他就中了这个家伙的圈套了。 收起枪，张旸转身向门口走去。 黑脸儿在屋里等着，手里还拿着手枪。 “把枪收起来，去外面等我。” 点点头，黑脸儿跟着张旸出了，将门随手掩上没锁后，站在楼梯口等着。 而张旸则绕过三栋，向王文滨走去。 此时，周俊等人也已经到了。 本来周俊准备立即让人上前将其拿下的，但被手下制止，说了张旸的提醒。 看着站在那里，一侧小腿冒血，双手举着却一脸淡漠的王文滨，周俊选择了听从建议，没有鲁莽的派人上前而是喊话想让王文滨放下武器。 第178章 但这家伙根本不为所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一众警察，一副有本事就上来的样子。 两次喊话之后，周俊也不喊了。 依照对方小腿流血的速度，拿下他也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拿手下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张旸到了。 “老周，聊两句。” “……”周俊不解的看向张旸，不过还是跟他走到了一旁。 “干嘛？” “这家伙的作案工具在手上，随身有一个包，里面我估计装着的就是证据，以及下次作案准备的工具。” “……然后呢？” “那个包能够给他定罪了，但是，距离他执行死刑还得一段时间吧？” “嗯，如果手段够多的话，至少能拖个一年半载的，或者要是他再爆出点什么料的话，更长也有可能。” “不过你放心，他死定了！” 说话的时候，周俊还扭头狠狠地盯了似笑非笑站在那里的王文滨一眼。 “他很疯。”张旸也回过头，看着王文滨。 “……”周俊不解。 “他很疯，现在的他就没准备投降，而是想拉人垫背。这样的人，等他失血过多再抓起来送医院，后面会发生什么，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周俊的眼神闪了闪。 他明白了。 只是，有些事不能说出来，他也没法下达这样的命令。 “我去拿下他，在他动手的时候，我会开枪。” “……你哪来的枪？” 啪，一本证件拍在周俊胸口，拿起来展开一看，周俊眼睛的瞳孔瞬间收缩。 跟着将证件合上，还给了张旸。 “你有把握？” “有，他伤不到我。” “我们商量拿下他的方案。” 说完这句话，周俊向前走去，身后的张旸笑了笑，也跟着过去了。 “王文滨，交出武器投降。” 一边说着，张旸从周俊身上要来一副手铐，一步步向其走过去。 见张旸手上没枪，只有一副手铐，还穿着外套，王文滨笑了：“好啊，你过来啊，是你找到我的，我让你抓。” 说着，王文滨将举起的手放平，双手前伸。 “我过来了，你别动。”张旸也笑了，脚步加快了一些。 “小旸！”周俊紧张的手都握紧了，看向手下喊道：“小心点别走火了。” 一众刑警一愣，都没明白周俊话里的意思。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旸已经到了王文滨面前。 见张旸低头准备给自己戴手铐，王文滨眼中疯狂越盛。对于这个发现自己，还给了自己一枪的警察，他自然恨不得杀了对方。 现在，机会来了，就在眼前。 右臂一收，匕首从稍显宽松的袖子里滑出，跟着王文滨毫不迟疑的挥刀，瞄着张旸的脖子去了。 “小心！” 一众刑警大惊，喊道。 而低头的张旸眼中闪过一缕杀机，同时身体一矮，后仰，脚步自然后撤，同时手枪已经入手。 砰！ 枪声再次响起。 匕首挥了一半的王文滨顿住了，呆愣的看着矮身半蹲着，放在胸腹侧方的手枪，以及冒着寥寥青烟的枪口。 “呃……” 叮啷。 “嗬嗬嗬。” 匕首落地，响声清脆。 王文滨也倒在地上，伸手按住胸口位置，嗬嗬嗬的痛苦喘息。 刚刚的那一枪，并没有对准心脏，而是胸口，子弹强大的威力直接穿透胸骨，钻进肺叶造成极大破坏。 噗嗤。 一口血加上少许肺叶碎块喷出，王文滨艰难的呼吸着，脸上全是痛苦和难受。 他终于体会到了死亡临近的恐惧。 “上！” 此时周俊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声大吼带着手下冲了上去，检查之后，一脸焦急的喊道：“通知救护车过来，快！” “是！” 手下一名刑警掏出手机，按下急救电话，然后快速说着地址和王文滨的情况。 第179章 这个急救电话注定是无用功。 最近的医院赶过来，至少都需要五分钟以上，而以王文滨现在的状态，最多也就能看个两三分钟。 而事实上，王文滨只扛了一分半多一点，就呼吸停止，直接嗝屁了。 死前的时候，他的眼里有后悔的神色。 不过这丝神色只能迎来张旸等人的冷眼旁观。 “死了。”按住王文滨脖子动脉位置的刑警，对周俊摇摇头。 然后其他人都看向手里握着fn57手枪的张旸不知所措。 他们可是知道的，张旸只是市局的顾问，可没有资格配枪。现在，对方手里不仅拿着枪，还明显不是市局的配枪。 接下来怎么办？抓人？ 刑警们最终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周俊。 “……通报周围警力，嫌疑人落网被当场击毙，可以撤了。没有赶来的支援也都可以回去了。” “周处，张顾问他……”有刑警出声。 “张顾问有持枪证，可以合法自卫，具体的你们不用管，别打听。” 听到这句话，一众刑警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是！”然后便散开做事去了。 “老周，这里交给你，我带黑脸儿回去了。对了，悬赏金额别忘了，我还等着给人钱呢，那边还死了一个。” “……知道了，我会尽快让人打给你。”周俊点点头，答应道。 走了两步，张旸停下回头：“黑脸儿还在门口等着，派人过去接手。” “知道了，小吴你带人过去。” “是，周处。” 张旸走了，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黑脸儿等到小吴带人过去后，也跟着离开，会合等在门口的张旸后上车离开。 路上，张旸给黑脸儿转了十万过去：“钱你拿着，两万是你的奖金，五万是答应那边的情报费，另外三万看看，如果死的那个线人有家人，把钱给他们。” “没有的话呢？” “买块地吧，处理后事也得花钱。” “……知道了，哥。” 再见到斌子的时候，他正在出租屋外的平台上喝酒。 黑脸儿找的都不是什么大哥、头领，大多都是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 他们有的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有的是偷鸡摸狗的小偷等等。 这些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无情多是富贵人，仗义每多屠狗辈。而且，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更需要这笔钱。 斌子和之前死了的强子，合伙搞了一个卖烤串儿的摊子。 他们赚的钱不是住不起更好的地方，但家里负担重，两人赚到的每一分钱都不敢乱用。 何况，摊子平均下来每月只能赚到七八千左右，还得两个人分，往家里寄一半，其他的留下生活开支。 自然没有多少钱。 所以，两人租的是临街民居顶楼的违建房。 也就是房东在顶楼用红砖盖铁皮搭建的那种，总共三间。 两间是卧室，一间是浴室，至于厨房，则是在外面搭的一个棚子。 夏热冬冷，只能靠厚实的棉被保暖，以及风扇散热。 “斌哥。”黑脸儿提着两瓶好酒上来，放在一旁，走过去，拿起桌子上几十块一瓶的二锅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干了。 坐在小凳子上的斌子没说话，但眼中的哀伤很明显。 “强子家里有人么？” “……有，瞎眼的老妈和老婆，还有两个孩子。”斌子声音嘶哑的回道。 “通知他们一声吧，来送一送强子。” “……只能火化？”良久，斌子抬起头问道。 黑脸儿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囫囵个的送回老家土葬。虽然火葬是国家提倡的，也有许多年了。 第180章 但是在偏远的农村，以及老一辈的心里，火化了只剩下一捧灰，什么都没了。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全须全尾的入土为安。 “我可以请老板试试，不过……人还是得来一趟，得家属签字才能领走尸体。” “好吧，我通知他们。” “另外，老板垫付了答应的悬赏，五万先转给你，另外有三万……” “我们只要那五万，钱都给强子的家人。”斌子打断道。 “……”沉吟几秒后，黑脸儿道：“钱我转给你，至于怎么分是你们的事。老板另外给的三万，也给你转过去。给我个账号。” “……好。” 沉默几秒后，斌子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账号拿到手，操作转账。 转完账之后给斌子看了一眼，黑脸儿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王八蛋……” “死了。” 斌子一愣。 “他想袭击老板，被老板开枪击毙了，一枪打穿肺叶，足足挣扎了一分多钟。” “死得好！” 斌子满眼泪水，端起酒杯大喝了一口。 “还有么？” “没了。” “那我走了。” “小黑！”斌子叫住了黑脸儿。 黑脸儿转身看过去，对上斌子满脸的泪。 “一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听到这话的黑脸儿也怒了，几步走过去一把薅住斌子的衣领，将其脖子提起来，眼中闪烁着怒火，低吼道： “我特么是不是给你们说过，那人很危险？是不是说过你们只要告诉我行踪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来？” “强子为什么要跟？不就是你们知道悬赏是三十万么？” “想拿更多的钱，就得拼命，可是你们，拿什么去拼？手无寸铁送人头？！” 吼完之后，看着呆滞的斌子，黑脸儿嘴唇动了动，松开手，面无表情的转身。 “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付出代价，强子付出了自己的命。还有，别在我面前扮什么可怜，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圣母。” 话音落下，黑脸儿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只留下平台上满脸懊悔和自责的斌子。 在看新闻知道悬赏是三十万的时候，他和强子动心了，直接将黑脸儿的话抛诸脑后。所以，在发现王文滨的时候，强子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还给他打来电话。 当时，他没有阻止强子，而是马上赶过去。 在他的心里，三十万两个人分，同样比五万两个人分要吸引人的多，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危险的警告。 黑脸儿说的没错，这就是贪婪的代价。 要是当时没起贪心，而是劝阻了强子，第一时间告诉黑脸儿，事情的发展就不会如此。至少，强子不会死。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老公，你在那边还好吧？强子也还好吧？” 听到老婆习惯性的问候，斌子崩溃了。 “呜呜呜……”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你别吓我啊。” 压抑着哭声的斌子泣不成声，好一会儿后，才哽咽着道：“老婆，强，强子他，出事了。” “什么？！” “强子他，他死了，被人杀死了。呜呜呜，都是我得错，我没有拦着他，都，都怪我……” “老，老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强子，强子怎么会被人杀死的？你，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啊？” “呼。”长出一口气，斌子一把抹掉湿了的脸，道：“老，老婆，你，你陪弟妹来一趟锦城，明天一早就来。强子的尸体被警方拉走了，得，得她签字。” “让妈照顾一下家里和强子家里，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老公，我，我马上去找弟妹。” “等等，你个傻婆娘，现在去你怎么说？” “我，我……”斌子老婆结巴了。 “呼……你就说，我让你们一起过来看看，孩子别带了，玩两天就回去。就说强子电话坏了，修去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钱够么？” “够，够，我带上钱。” “嗯，镇定点，别让弟妹看出什么，到了锦城再说。” “知道。” …… 画室，告别代驾师傅，黑脸儿进了工作室。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张旸，走了过去。 “喝酒了？” “喝了点，斌哥他想将强子的尸体送回老家土葬。”黑脸儿第一时间将对方的请求说了出来。 “……可以，不过，他们得找一辆车拉回去，这车不好找。” “这事儿他自己就能办。”黑脸儿点头，又道：“对了，哥，强子老家有老婆孩子，还有个瞎眼的娘，总共八万块我都给斌哥了，让他处理。” “你做的很好，这是他们哥俩儿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了，咱们是外人，问心无愧就好了。” 别说张旸冷血，见惯了热情冷暖的他，和黑脸儿一样，知道出这样的事不是自己的责任，问心无愧。 更何况，他还多给了三万。 这钱按理说不应该他出的，但还是那句话，人都死了，只求一个问心无愧而已。 现在的他也不缺这点钱。 “对了，刚刚我跟老周通了电话，王文滨手里还有几十万现金，这些钱会被没收，用来赔偿受害者，也有强子的份。” “等强子的家属去市局领尸体的时候，会告诉他们。” 听到这句话，黑脸儿心情又放松了些。 有这笔钱，强子的家人应该能过的好一些，至少不会那么难了。 第181章 转眼间半月过去，元旦假期来临。 张旸在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带着礼物去了孤儿院，和孩子们，以及院长妈妈、慕初雪等人一起过了节日。 到一月一日，张旸则和赵美丽、黑脸儿一起，在工作室吃火锅过节。 遥想去年的元旦，是他和黑脸儿一起过的，一顿路边的串串香，两人也吃的有滋有味。转眼到如今，两人的生活已经完全不同以往了。 吃完晚饭，黑脸儿自觉的去收拾厨房。 今晚的晚饭是赵美丽准备的，张旸是哥，是老板，不能收拾厨房，自然就是黑脸儿处理了。 喝着热茶，吃着瓜果，看着晚会。等黑脸儿收拾好出来，三人一起直到晚会结束，才关了电视。 晚会看的不是其他，而是热闹。 过年嘛。 虽然不是传统的，最重要的农历新年，但即使是公历新年，现在大家也挺重视的。 至少得吃个饭聚个餐。 …… 大学城。 从ktv回到住处的猴子脸色惊慌，在屋里走来走去，好半天之后才一咬牙，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快接快接，快接啊！” 听到手机传来的嘟嘟声，猴子焦躁不安的自语低吼。 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黑脸儿迷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猴子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黑脸儿，睡了？” 听到电话里熟悉的声音，黑脸儿一愣：“猴子？” 然后看了一眼时间，登时起床气发作：“你特么有病吧？你刚下班，明天可以睡到下午，我特么刚睡着不久，你……” “黑脸儿，我有急事，你能过来一趟么？” “……”似乎听出了猴子语气中的焦急，黑脸儿眉头皱了皱坐起身，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你过来一趟吧，电话里说不清。”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的黑脸儿立即起床穿衣服，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顿了一下后，还是将背带式枪套穿上，检查了一下七七式手枪的弹匣后，插进枪套内，又确定了一下两个备用弹匣，跟着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毛呢大衣，轻手轻脚的出门下楼去了。 嗡…… 汽车启动的声音惊醒了张旸。 来到窗前，看着越野车驶出停车位，张旸眉头一皱，想了想，没有给黑脸儿打电话，转身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冬日的子夜雾气很大。 开着大灯行驶的黑脸儿，即使路上车辆不多，也不敢开的太快。 从快速路出来，进入大学城，刚刚转过一个弯，遇到了查酒驾的。 吹了一口，没有报警。 看到警察示意可以离开了，黑脸儿暗自庆幸晚上只是浅尝辄止，没有喝太多。不然肯定没这么容易通过了。 道了一声“辛苦”，黑脸儿开车驶过检查点，继续向猴子的住处驶去。 猴子搬家了，现在住在一栋公寓里，比之前合租的出租屋条件要好很多。 将车子直接停在公寓楼外的马路边，下车后习惯性的看了马路两侧一眼，便大步向公寓大门走去。 大门内有保安值夜。 但对于走进来的人，保安大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自顾自的继续看起了电影。 这样的安保条件，形同虚设。 不过也不怪人家，工资本来就不高，而且公寓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又没有门禁，关了门来人还得他起身去开，麻烦。 久而久之的，公寓楼下的大门晚上也就开一扇关一扇，等于开着了。 转弯进入电梯厅。 刚好有电梯停在一楼，按下上行按钮，电梯门打开，黑脸儿走了进去，伸手按下十五楼按钮。 电梯上行。 这栋公寓楼有三十一层，属于超高层，电梯运行速度自然不慢。 只是可能在电梯安装的时候，安装师傅不怎么用心，电梯运行的时候并不平稳，偶尔还嘎吱一声，让乘坐电梯的黑脸儿有些心惊，生怕这电梯突然掉下去。 还好，有惊无险的到了。 电梯门一开，黑脸儿便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1509，这里就是猴子的住处。 按下门铃……没人应。 再按……还是没人应。 黑脸儿皱起了眉头，想要拍门大喊，又顾忌周围的住户，便拿出手机打猴子的电话。 一阵铃声传来……屋里？ 听着铃声传来的方向，黑脸儿眉头再次皱紧，一打量发现了问题：门没锁？！ “不对！” 黑脸儿脸色一变，手机挂断收起，一伸手从腋下拔出手枪，准备好后，一脚踹开留了一条细缝的房门，枪口对准屋内。 确定门后无人，持枪进入。 这种一室一厅的公寓，除了厨房和阳台外，一眼就能看完。 刚往里走了两步的黑脸儿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也骤然变化。 只见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人高马大的猴子此时正挂在吊灯上，双手双脚下垂，脸色青紫，舌头外吐，一动不动。 叮。 电梯方向传来动静。 发愣的黑脸儿脸色一变，转身追了出去。 当他赶到电梯处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下行了。 “该死！” 没有等待电梯，黑脸儿转身冲进安全通道，手里握着枪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三步并作一步的快速向楼下冲去。 ……到了！ 下到一楼，推开防火门，见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赶紧向着门口方向追去。 冲出公寓门，刚好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站住！” 一声大吼，让还没有关上车门的人影下意识的看过来，关门的动作一顿，也让沉浸在电影中的保安大叔一惊，抬头看了过来。 上车的人停顿的时候，黑脸儿向黑色轿车跑去。 嘭，车门关上，轿车随即启动。 砰砰砰…… 看到车上的人要跑，黑脸儿怒从心头起，抬枪就射。 枪声凄厉，吓得保安大叔一个激灵躲了起来。 一边追一边开枪，子弹击中汽车，打碎了车玻璃，但黑色轿车却没停下，反而加速逃离。 咔咔咔。 空枪挂机的声音传来，黑脸儿又追了几步才停下，不甘心的一甩手臂，拿出手机给张旸打去电话。 “喂，黑脸儿，你出去了？”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张旸看到是黑脸儿打来的，接起后便问道。 “……哥，猴子死了，我看到疑似凶手的人，他们有车没追上。”顿了顿，黑脸儿继续道：“我开枪了。” 第182章 “哥，猴子死了，我看到疑似凶手的人，他们有车没追上，我开枪了。” 听到猴子简单扼要的话，张旸沉默两秒后，道：“把枪收起来，如果警察来了配合他们不要反抗，我马上出发。” “好的，哥。” “对了，你去楼上守着。” “明白。” 挂断电话后，张旸翻身起床。 “怎么了？”赵美丽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是黑脸儿，之前用过的一个线人死了，他开枪了。” “……”赵美丽还有些懵，听到开枪才回过神来：“黑脸儿出去了？” “嗯，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那你去吧，小心点。” “我知道，你在家里也警醒点，等我走了把防盗警报打开。” “好。” 赵美丽点点头，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将放在床头柜里的手枪拿在手里等着。 送张旸出门之后，才将防盗警报打开，然后上楼回到房间，将枪放在枕头下，继续睡觉。 …… “喂，老周。” “小旸啊，新年快乐啊，这么晚还没睡？” “已经睡了，被吵醒了。”张旸回了一句，然后问道：“你今晚值班？” “是的，怎么了？” “那正好，黑脸儿去找之前的一个线人，到的时候线人死了，他看到了疑似凶手的人，追出去没追上，开枪了也没阻止。” “……黑脸儿？他哪里来的枪？” “我给的。” “……”周俊脸色一沉：“小旸，你……” “其他的你别管，我的身份你应该能猜到一些，黑脸儿是我的人。” 一句话，将周俊没说出口的话全给堵回去了。 好几秒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保人，还有线人死了，你得带人去一趟。我不想和出警的警察起冲突。” “知道了，我马上带人出发。” 电话挂断，一脚油门，座驾发出一阵咆哮猛然提速。 一路上，张旸将车开的飞快，原本需要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等他赶到了的时候，公寓旁的路边，已经停下了数辆警车，连一大段路都封闭了，拉起了警戒线。 没办法靠近，张旸只能将车停在警戒线外。 刚停下车打开车门，一名警察走过来，敬礼后道：“先生，这里暂时不能停车，请将车停到附近其他地方。” 张旸没二话，掏出自己市局顾问的证件递过去。 警察查看之后，双手将证件还回去道：“张顾问，您来是……” “上面死的人是我的一个线人，另外，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开枪的人？” “……这我不清楚，负责案子的是分局刑侦大队。不过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现在被看押在上面。” “行，多谢。” 道谢之后，张旸将证件挂在脖子上，抬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一路上，执勤的警察看到张旸挂着的证件上的警徽，都没有阻拦，畅通无阻的上了十五楼。 从电梯出来，转个弯，一眼就看到了被两名便衣看着，反铐着双手靠墙蹲着的黑脸儿。 见张旸大步走来，黑脸儿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站在走廊的几名便衣刑警，也注意到了张旸，以及他脖子上挂着的证件，不过却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认识这个人。 直到张旸走近，一名刑警才上前问道：“对不起，请问你是……” “市局顾问张旸，这是我的证件。” 看了一眼展开的证件，确定没有问题后，这名刑警抬头继续问道：“张顾问，那您来这里，是为了案子？” 顾问，并不是正式的警察，是没有执法权的。 主动接触案子可以，但得获得允许。嗯，正常的流程应该是，警方寻找顾问帮忙，顾问才能接触案件。 这个案子他们分局还没有上报，而张旸这个市局顾问却直接过来了，这一点，让人表示怀疑。 “是的。” 张旸没有绕弯子，也没有扯其他的，直接承认，并伸手指了指1509的门口又指了一下靠墙蹲着的黑脸儿。 “死者和他都是我的人。” 这句话一出，让在场的刑警瞬间警惕起来，甚至一个站在后面的年轻刑警还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要不是身旁同事按住他的手，说不定已经拔枪了。 面前的刑警也脸色一沉，道：“张顾问是来保人的？你不会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吧？” “知道，他开枪了。” “……”在场的几名分局刑警一愣，瞪眼看着一脸淡定的张旸，全是无语的神情。 潜台词很明显：你都知道他开枪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人没持枪证吧？居然还大摇大摆的来保人？ 凭什么？就凭你是市局顾问？ 没理会对方几人，张旸继续说道：“市局刑侦处的周俊，周处长待会儿就到，现在麻烦你们把他手铐解开，枪你们可以暂时拿着，待会儿再还。” “……抱歉，这不符合规定，也不符合法律……”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张旸摇头，认真的道：“只需要等周俊到了，这个案子就没你们的事了，现在，先给我的人打开手铐。” “不……” “老陈，给他打开手铐。” 就在面前的刑警再次拒绝的时候，门口传来声音。 张旸抬头看过去，是个熟人，这片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之前在市局见过。 “高大队。”张旸点头打了个招呼。 “张顾问。” 有队长的命令，即使心不甘情不愿，陈警官还是让人将黑脸儿的手铐打开了。 “哥。” “没事，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好的。” 穿过几名刑警，来到门口。 高大队伸出手和张旸握了一下，然后笑着道：“张顾问可不简单啊，手下的人直接开枪，发射了七枚子弹，身上还有两个弹匣，总共携弹二十多颗。” “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事市局知道，具体的不好解释。”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高大队不问其他，就让人解开了黑脸儿的手铐，给了自己面子，张旸自然不会冷脸相对，带着微笑的解释了一句。 这位高大队在体制内工作几十年了，一听张旸的话，便知道里面有内情。 既然不方便解释，那就不听最好。 何况，人都在这里，也没跑。 笑着点头后，高大队也不再提这事，指了一下还被挂在绳子上的尸体问道：“你认识？” “嗯，算是我的一个线人吧，之前和禁毒处合作的时候，他提供过重要线索。” “……报复？”高大队若有所思道。 “不确定。”张旸想了想，道：“那个本地团伙已经被打掉了，至于背后的人应该不至于报复他这么个小角色，何况，那些人也不知道猴子的存在。” “那就是其他案子？” “我真不清楚，高大队。我看一下现场，可以么？” “……暂时不行，得等我们勘察完。” 顿了一下，高大队又问：“听你刚刚说，市局要接手？” “是的，周俊在来的路上了，你这边没接到通知？” “没，我……” 话没说完，高大队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出门走了几步后接通：“……好，我知道了局长。” 挂断电话后，高大队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我们局长刚刚打来电话，市局刑侦处马上到，案子由他们负责接手。” 第183章 楼下，周俊带着人已经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来到路中间，看着地上的碎玻璃，以及不远处已经被标记出来躺在地上的数枚弹壳。 既然没有打算躲，张旸也让黑脸儿没有收拾落在地上的弹壳。 要是动了，反而显得心虚。 “七枪。” 看完弹壳数量后，周俊差点气笑了。 国内禁枪本来就严格，张旸有了那本证件后，居然给手下的人都搞来了武器，还在人口密集区域公然开枪。 这多少让他觉得有点被挑衅的意思。 上楼。 十五楼，出了电梯看到站在门口的刑警以及张旸，又扫了一眼被两名分局刑警看着的黑脸儿。 回头看了一眼：“勘察现场吧。” 刑事技术和法医点点头，率先进入现场，路过门口的时候还跟张旸打了个招呼。 “周处。” “老高。”和高大队握手之后，周俊看了一眼黑脸儿，笑道：“抱歉，麻烦你们了，人放了吧，这是个误会。” “……可以，不过需要补份手续。”高大队迟疑一下后说道。 “没问题，我之后给你补一份物品交接手续，你把枪还给他，我签字。” “那行，那就没问题了。” 既然周俊愿意接下事儿，而且手续也出具，高大队自然不会再拒绝。看向手下点点头，一名刑警将手里提着的证物袋，交给了黑脸儿。 “黑脸儿，把枪收起来，配合周处的人做个笔录。” “好的，哥。” 听到张旸的话，黑脸儿将枪拿出来，检查之后，又数了子弹，确认没有问题后，插回腋下的枪套，跟两名市局的刑警到一旁做笔录去了。 “老高，说说这里的情况。”安排好后，周俊又看向高大队。 “好的，周处。”高大队站在门口，指着里面的现场道：“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开枪后赶到现场，询问楼下保安后，保安说有两人前后脚出了大门，然后就开枪了。” “另外一人不久后又回到了楼上。” “我们查看监控，确认李双全（黑脸儿）上楼去了在十五楼停下，随后我带人赶到十五楼的时候，李双全没有反抗，将枪交出来投降了。” “同时说他的朋友被杀了。” “我们打开1509的房门，就看到死者陈到这么掉在绳子上，现场有翻找的痕迹，挣扎打斗痕迹不多。” “没有第一时间将尸体放下来，是想等死者脚下这一片勘察完毕之后，再去移动尸体。” “本来想跟李双全先做个笔录，但他坚持不说，只说等人到了才会开口。” 周俊点点头，见里面带来的刑事技术警员打手势说可以进去了，这才穿上鞋套迈步进了门口，不过依然没有太过靠近。 张旸也跟着进去了。 站在门口看了一圈，再矮身看向猴子下巴处的绳索，起身后眼中目光闪烁。 “小旸，有想法么？” “自杀！” “什么？”周俊惊诧的看过来。 “现场很矛盾。猴子，哦，也就是死者陈到脖子上只有一条勒痕，而且一直贯穿到后脖颈处，看起来像是自杀。” “但是现场又弄成这个样子，且还有一些挣扎搏斗的痕迹，很矛盾，感觉不像是一拨人做的。” “……” 听完张旸的话，周俊看向几米外被挂在那里的陈到，尝试着俯身抬头看了看，即使房间里灯都打开了，却根本看不清脖子处的痕迹。 注意到周俊的动作和神态，张旸笑了笑，解释道：“我眼神比较好。” “……那等现场勘察完再说吧。” 一番忙碌，半个多小时后，勘察人员终于清理出一片区域，然后两名刑警上前，配合法医将陈到的尸体从绳子上取了下来。 一取下绳子，法医经过检查后，脸色一变：“咦，还真是和自杀一模一样啊。” 听到这话的周俊等人再次看了张旸一眼，而张旸则面不改色。 被增强的视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自杀，又到处翻找，还有很少的搏斗挣扎痕迹没有清理……啧。”周俊打量着房屋，也是觉得头疼。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接通。 “周处，我们查看了监控，从报案时间开始倒退，除了发现黑脸儿上楼之外，另外还看到了一拨总共两个黑衣黑裤蒙面人在之前上过楼。” “不过这两人先上楼后，过了十三分钟左右又乘坐电梯下楼了，又过了不到两分钟，其中一人再次出现在监控中，上了十五楼。” “几分钟之后，黑脸儿就到了。” “在他到达十五楼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再次上楼的那个人出现在电梯内，按下一楼按钮。黑脸儿应该是听到动静，跑到电梯口阻拦，没有拦住，然后消失在监控。” “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紧随乘坐电梯下楼的黑衣人出现在大堂监控中，追出公寓大门。” “之后便是枪声传来，以及黑脸儿边开枪边跑动的画面，消失在门口的监控画面内。” “过了不久，黑脸儿再次出现，没有离开，又上楼去了。” 耐心听完手下的汇报后，周俊问道：“你能确定前后两次上楼的黑衣人，是同一拨里面的？” “确定。” “知道了，把监控拷贝下来。” “是！” 挂断电话后，周俊看向张旸，道：“监控显示，前后来到十五楼的黑衣蒙面人是一伙，估计两人先接到的命令是杀人，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接到命令，重新上楼了。” “重新上楼的人应该是在找东西，之后你的人到了，留守在楼下的人发现不对劲，联系了同伴。” “意思是，杀人，和造成现场这种情形的是同一伙人？” “没错。”周俊点头，随后指了指被翻找的不成样子的屋子又道：“估计那个上来的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处，笔录做完了。” 小李走进来，将黑脸儿做的笔录递过去。 看完之后，周俊又将本子递给张旸。 等张旸看完之后，才道：“看来陈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拿到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让他很不安，所以才联系了黑脸儿。” “只是没想到杀手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张旸点点头，随即又一指摔碎的玻璃杯，以及明显的脚踢形成的印子，道：“那如何解释凶手伪造自杀情形，却又没有清理现场就离开呢？” 第184章 现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难道说，清理现场的另有其人，还没有到达就因为黑脸儿的到来给吓走了？”小吴提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只需要杀人就行，并不需要专门将尸体挂上去。反正杀人和清理现场是两拨。”张旸否定道。 “黑脸儿会不会没有老实交代？”周俊又提出疑问。 “……”看了周俊一眼，张旸没说话而是走到门口，对门外的黑脸儿招招手。 “黑脸儿，猴子给你打电话有说什么事么？” “没有，他只说电话里不方便说，让我过来。我本想跟你说一声的，但太晚了，就自己过来了。” 对于黑脸儿的话，张旸是相信的。 顿了顿后又问道：“他刚下班？” “好像是，不过他没说。” “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上班么？”张旸又问。 “知道，皇冠ktv。” 张旸看向高大队。 这里是高大队他们的分局的辖区，皇冠ktv的情况对方肯定知道。 见张旸看过来，高大队也没有犹豫，直接将皇冠的情况说了出来：“皇冠ktv是辖区的一家商务ktv，也有量贩，消费不低。” “老板叫肖健，以前是个大混子，几年前开了这家ktv，场子里没出什么大事，一直都经营着。” 商务ktv什么情况，在场的大都明白。 这样的场子按理来说是要打击取缔的，但有需求就有市场，只要不在场所内进行黄色交易，一般情况警方是不会动的。 当然，里面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那就去一趟皇冠看看？”张旸提议道。 “行，麻烦老高你带个路。”周俊沉吟两秒后，点头同意。 随后，张旸带着黑脸儿，跟着周俊带着的几个人，以及高大队一起下楼，七八个人分乘三辆车向皇冠ktv驶去。 路上根据周俊的要求，高大队打了老板肖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哎哟，高大队长，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有事？” “别废话，你现在在哪？” “这么晚了，能在哪啊，在家呗？” “到你的ktv来，有事找你。” “大事还是小事啊？” “屁话真多，过来就行了，等你二十分钟！” 说完，高大队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行人赶到皇冠的时候，这里已经结束营业了，门关着但是没锁，顺着楼梯往上看，也有灯光。 推开门直接进去，上楼，几个穿着衬衣西裤皮鞋的男人坐在接待大厅的沙发上打牌。 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下意识的以为是搞事的，全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张旸周俊等人。 “干什么？叫你们值班主管过来！” 这个时候，高大队站了出来。 一声呵斥后，让几人偃旗息鼓，一个激灵的赶紧用对讲通知主管。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一名长得还挺帅的男人从里面急匆匆的跑出来，脸上堆着笑，对着高大队点头哈腰。 “高大队，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坐坐，你们几个死人啊，还不去拿些喝的过来？哦，对，还有烟，拿过来快点。” “是。” 几人将桌子上的扑克收走，转身离开。 “不用忙，有事情找你们，对了，监控室在哪里，我的人需要去看看。”周俊站出来控场。 “那个……”主管犹豫着，偷眼看了看高大队。 “看我干什么？监控室，听不明白？” “那什么，高大队，这位警官，抱歉啊，监控系统升级，从今晚开始的，之前的监控视频和今晚的都没了。” “……” “呵呵。”张旸笑了。 第185章 “你特么搞事情是不是？信不信我带人一天查你们八遍？”高大队脸色一黑。 这是他的辖区，虽然他管的是刑侦，但这家伙明显不给自己面子搞事，自然让他恼怒不已。 “我，那个，高大队，真不是我搞事，是……” “哎哟，高大队，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火。来晚了来晚了，抱歉抱歉啊。”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穿着一身lv冬季套装，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噔噔噔的从楼下上来。 一见面就掏出软中华散烟。 但显然没人会接。 “那啥，高大队，您这么晚把小弟召集过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一定全力配合。” “全力配合？我只要你们今晚场子里的监控录像。” 听到只是这事，肖健脸色一板看着手下的主管道：“还不快带警官们去监控室？” “那什么，老板，您忘了今晚监控系统升级，之前的监控视频和今晚的，都没了啊。” “……”肖健一愣，随后一拍额头，赔笑道：“抱歉抱歉，高大队，你看这事给闹的，那什么，要不有什么事您直接问？我保证，这些小弟肯定知无不言。” 一直站在旁边看几人表演的张旸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拍肖健的肩膀：“肖总是吧？” 被拍肩膀的肖健眼神一变，明显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发作，不满的神色一闪即逝，陪着笑道： “不敢，就是混口饭吃，警官您说话。” “你的一个员工，我的朋友，不久前死在了他的住处，谋杀。而他是刚从你这里下班回去后，就遭遇不测的，我们想来看看监控，你却说监控没了。你说，有没有这么巧？” “这样啊。”肖健脸上的笑容收起，打量过张旸年轻的面孔后，腰板挺直道：“这位警官，为了你的朋友就大动干戈，这是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啊。” “何况，我怎么知道他在外面得罪了谁，要是我员工出了事，都来找我，我不如不开门了呗？” “而且那凶手也提前告诉我他要杀人啊，我这监控系统升级是早就定下了的，又不是今天才决定的。” “嗯，还挺能言善辩的。” 看着对方桀骜不驯的样子，张旸竖了个大拇指。 随后掏出一包烟转身看向周俊：“老周，你带着大家伙出去抽根烟，我跟肖总单独聊聊。” “……” 看了看肖健，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ktv员工，周俊神色变化几次之后，挥挥手，示意手下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然后才道： “小旸，别太过了，不好交代。”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出了事情首尾我来收拾。” “……行吧。” 说完，看着被手下刑警赶走的服务人员和主管，又看了老高一眼，使了个眼色后接过烟，下楼去了。 楼下。 高大队回头看了一眼ktv金碧辉煌的大门。 “怎么，你和肖健很熟？”周俊点燃烟，将烟盒扔给手下，然后瞟了高大队一眼，笑着问道。 这话让高大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也接过烟点了一支：“他这样的人我和他熟什么。只是担心张顾问把事情搞复杂了，这人能够混的风生水起，还是有些关系的。” “呵呵，放心吧，只要不弄死人，张顾问都不会有事。” 高大队：“……” 这句话的分量有些重了。 即使是二代，致人重伤都是大罪，而且，那些二代又不傻，一个个精明着呢，通常情况下不会乱来。 但张旸，一个市局顾问，居然只要不弄死人就不会有事……高大队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第186章 但就算他猜到底，也猜不到事情的真相。 只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让周俊都忌惮的大二代。能让周俊忌惮的，而且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省里排名前几位的…… 也不对啊，现在这个形势下，敢冒大不韪出来乱搞……活得不耐烦了？ 两人没再说话，也没提楼上的事。 大厅里，肖健被黑脸儿按在沙发上，一脸不忿的盯着对面的张旸：“你有本事弄死我？！” “弄死你？我干嘛要弄死你？”张旸笑了一声，摇摇头，继续道：“给你个机会，现在说说晚上场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了，你这里照常开，不会有人为难你。” “但要是不说，被我找到证据，不仅场子开不下去，你也得进去。” 讲证据啊。 一听张旸的话，肖健心里冷笑，直接支棱了起来。 像他这种滚刀肉，除了关系切身利益的，其他的，只要跟他说讲证据，他是最不怕的。 因为，这样的人最好对付。 “那你找啊。” 看着肖健的样子，张旸笑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行。” 张旸起身，看着黑脸儿：“看着他，动一下直接开枪，打腿打手都行，别把人弄死了。” “知道，哥。” 黑脸儿掏出枪，取出一个新的弹匣，咔嚓一声装上。 肖健：“……” 往里走进了监控室，打开电脑查看一番后，张旸笑了：“本以为是些高手，操作起来会很麻烦，没想到只是删除了而已，真的是……” 对拥有完美级黑客技术的张旸来说，除非把硬盘完全毁掉，不然，就这种删除操作，要恢复之前的视频，也不过十多分钟的事。 一番操作，十分钟过去，回车键一敲，之前被删除的监控视频一个个被找了回来。 当然，被覆盖掉的监控视频是找不回来了。 而刚好，晚上的监控视频，还没有被覆盖……也不会被覆盖，因为删除了。 当视频恢复后，张旸立即开始查看。又是几十分钟过去，楼下周俊等人已经不耐烦了，加上楼上一直没动静，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到了楼上，看到黑脸儿拿着枪守着肖健，问道：“小旸呢？” “哥去了监控室。” 黑脸儿回答道。 “……小吴跟我走，其他人留在这里。” “是。” 监控室里，张旸坐在椅子上，看着播放器里正在重复播放的画面。 一个女的醉醺醺的从包房出来，和猴子撞上了，然后两人起了冲突，不一会儿，包房里冲出来好几个男男女女，围着猴子。 看表情和嘴唇开合的频率，显然是在说着问候亲人的话。 而周围ktv的服务员，包括闻声而来的主管，都选择了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帮猴子说话。 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猴子人缘极差，那就是这群来消费的客人背景深厚，ktv的人认识，也知道惹不起，所以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发泄，等这些“大爷”发泄完了，才敢上前。 “叮，检测到宿主环境，奖励完美级唇语，完美级微表情分析。” “咦，系统居然诈尸了？”正在看着视频，想着这些人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张旸脑海中传来系统提示。 有了新的技能，自然要翻过来重新看一遍录像。 从女人撞上猴子的时候开始。 猴子：“对不起！” “你……”道完歉，猴子就准备离开，但女人的脸色突然变了，指着猴子大喊：“你特么谁啊，撞了我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显然，猴子直接离开的行为，让醉酒的女人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第187章 然后猴子一脸委屈的解释，他手里的托盘放着一个果盘，明显是要给某个包厢送去。 但女人明显不听，一句句问候亲人的话吼出来。 走道的动静吸引了服务员，唯一一个上前解释的被女的扇了一巴掌，乖乖推走了。因为他看到看场子，以及负责陪酒妹的几个“大哥”都只敢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察言观色，对于在夜场工作的服务员来说，得是基本素质。 嗯，还有认怂。 猴子此时就表现的很怂。 虽然人高马大，但却没有顶撞一句，但是女人却越骂越起劲，还引来了包厢里的同伴。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来看，都挺有钱，身份应该不简单。 突然，张旸神色一凛。 被撞的女人说了一句：“我特么派人弄死你信不信？” 或许是女人的话过火了，同伴听不下去了，也或者是有人觉得这么着闹起来丢脸，反正，从包厢出来的女人的同伴中，一个男人上前，将女人好说歹说的拉走了。 从旁边拿起纸和笔，张旸在纸上快速作画。 站在后面一直看着的周俊和小吴对视一眼，搞不清楚情况。 因为画面是无声的，他们只看到了死者和其他人起冲突，但自始至终，那个女人也没有对猴子动手，其他人同样没动手。 看样子，最多问候了亲人，以及说了些威胁的话而已。 但现在，张旸坐在纸上画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发现。 不一会儿，画好了。 纸上被画出来的，正是最先和猴子起冲突的女人。 “吴哥，麻烦你把监控视频全部拷贝下来。” “好的，张顾问。” 小吴走过去，拿出一个移动硬盘开始拷贝监控视频，而周俊则跟着张旸出去了。 “监控没删？” “删了。” “那……” “我又给恢复了。” “你还会这个？”周俊惊讶，随后想起来，指了指纸张：“这女人有问题？” “不确定，不过，她说过要派人弄死猴子。” “……那监控视频不是无声的么？” “是无声的，不过，我会唇语。” 周俊：“……” “我会唇语。” 跟在后面的周俊无语了。 之前见识过的开锁，绘画，超级记忆力，射击本领，案情分析，更好的视力这些都不说了，现在张旸居然还会黑客技术，能够将删除的视频快速恢复，还会唇语这种高大上的技能。 他就想问，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回到二楼大厅，肖健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手下小弟站在楼梯口，不敢越雷池一步。 过去直接坐在对面，张旸将手里的纸张一拍，啪的一声，放在了肖健的面前。 看着画上的人物肖像，肖健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却在收缩。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这个女人是谁？” “我……不认识！”犹豫之后，肖健依然咬牙不松口，不准备提供任何线索。 张旸没说话，只是看了黑脸儿一眼。 黑脸儿会意，枪柄一调，挥手砸在肖健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肖健发出惨叫倒在沙发上，伸手捂着额头，血顺着手掌流下来。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但那个时候，你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周俊和高大队，以及周围的其他警察，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痛感，以及鲜血流过手的滑腻。 肖健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狠人了。 要不说出点什么来，自己之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关键是，这个年轻人太厉害，居然将删掉的监控视频给恢复了…… 第188章 没错，删掉监控的事情他知道。 嗯，也不能说提前知道，而是在手下主管提醒之后，才知道的。 这也是他们的默契。 ktv里一般出了事，而且涉及到背景深厚的人，他们事后都会将监控删掉。这是肖健的聪明之处，也是皇冠ktv能够存在这么久的原因之一。 无他，老板懂事，玩的放心。 但现在，这个“张顾问”去了监控室一个小时左右，就拿着画像出来了，明显是看到了监控。 因为这个女人他认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又沉吟了几秒，在黑脸儿第二次举起手的时候，肖健开口了：“别打别打，我说，她是顶峰建业吴董事长的女儿，吴家妮。” “顶峰建业？” 张旸看向周俊，然后看向高大队。 “顶峰建业吴鼎峰，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年包工头起家，用了十多年打拼，成立了顶峰建业集团，是我们区最大的房地产集团公司。” “没有上市，但是顶峰建业主要以房地产开发，以及承接政府基建项目为主，市值数十亿，资产运营良好。” “有地址么？”张旸问道。 “自然是有的，周处也能查到。”高大队不准备趟这趟浑水。 既然案子市局接手了，那后面的事，特别是涉及到吴鼎峰这样的人物，他不准备掺和。 “老周，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线索。” 说完，周俊喊了小李调查。 不过几分钟，地址信息等全部到手。 “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吴大小姐。” “……行，走着。” 一行人来去匆匆，留下捂着脑袋的肖健，和面面相觑无所适从的众小弟。 “还特么愣着干什么，送老子去医院啊！”肖健气愤大吼。 …… 峰南苑，一个高档别墅区。 位于大学城所属的啸江区西郊，环境优美交通便利，里面每一栋都是独栋带花园泳池的大别墅。 且别墅区内的园林景观假山造型等，都是经过名家设计。 不仅兼顾美观，还有风水。 一行人开车进入峰南苑别墅区，直接开到了九号别墅前，这里就是吴家的住处，吴家妮大学毕业后，就在顶峰建业集团上班，也住在家里。 叮当叮当叮当…… 门铃狂响，惊动了别墅的仆人，住家阿姨起床来到门禁视频前，看到外面站了一大群人，赶紧拿出内部电话，打到了主卧室。 被电话吵醒的吴鼎峰有些起床气，脸色很臭。 “喂！” “老爷，门外有一群人在按门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住家保姆的话，吴鼎峰也瞬间清醒了，起身道：“知道了，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吴鼎峰起床的同时，给物业安保部打去电话询问情况。 得知进来的是一群警察后，吴鼎峰的眉头皱起，但动作丝毫不慢的出了卧室。 “周妈，开门。” “好的老爷。”见老爷起来了，周妈没有犹豫，直接按下开门的按钮，同时向着门口迎去。 从围墙的大门进来，一路走到别墅门口，周妈挡在前面，对为首的周俊问道：“请问你们是谁？” “警察，找吴家妮。” “小姐？”周妈愣了一下，随后赶紧道：“老爷起来了，就在客厅，各位警官请进。” 一行人进了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睡袍的吴鼎峰。 而吴鼎峰也看到了周俊。 眉头微微一皱，随后笑着起身，伸出右手：“哈哈哈，这大半夜的，怎么把周处长您给惊动了。” “吴董事长，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虽然没见过吴鼎峰，但人家一个几十亿身家的企业家主动笑脸相迎，深谙处世之道的周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对方甩脸子。 更何况，吴家妮还不一定是嫌疑人呢。 跟在周俊身旁的张旸一进来就在观察吴鼎峰。 按照他的猜测，如果猴子的死和吴家妮有关，那么吴鼎峰应该知道一些才是，但刚刚对方的表情是错愕和不解。 还带着一点点起床气的味道。 两人寒暄之后，周俊也没有扯其他的，直接说明来意。 “吴董事长，我们有个案子，需要吴家妮小姐配合。” “家妮？”吴鼎峰震惊，随后脸色一沉，问道：“需要带走么？” “不用，先了解情况。” 这话让吴鼎峰心里咯噔一下。 不用带走证明警方没有证据，但一个“先”字，说明吴家妮是警方的怀疑对象。 作为一个父亲，听说女儿被卷入到刑事案件中，还大半夜的让一大群刑警上门，心里自然担忧。 沉吟几秒后，吴鼎峰看向周妈：“去叫小姐下楼，穿好衣服。” “好的，老爷。”周妈上楼去了。 而吴鼎峰吩咐完，又看向周俊道：“周处，需要我叫律师过来么？” 这句话有试探的意思，但周俊也不是白给的，笑着点点头道：“吴董事长觉得需要的话，我们没问题的。” “……” 第189章 或许是想到凌晨四点钟给自己公司的顾问律师打电话，大概率会扰人清梦，所以吴鼎峰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号码。 楼上的吴家妮在睡梦中被叫醒。 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周妈又不敢大声喊叫，好一会儿后，披头散发的吴家妮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来，闭着眼睛道： “周妈，你干嘛啊，现在才几点啊。” “小姐，楼下有好些个警察来了，老爷叫你下楼去。” “警察？”吴家妮清醒了。 “警察怎么会来我们家？” “我也不知道，小姐，你快起来下去吧，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专门找你的，我得去看看夫人那边。” “哦哦哦，好，我马上起来。” 本想穿着睡袍下去的，想了想又脱掉睡袍换上了长款羽绒服套在外面，把拉链拉上。一边穿衣服的时候，吴家妮还在想到底出了什么事。 至于在ktv起冲突那事，她早就忘了。 到了楼下客厅，和老爸打了个招呼后，吴家妮就将目光看向了周俊等人。 “吴小姐是吧？” 让吴家父女没想到的是，问话的并不是周俊，而是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年轻人。 “是。” 即使再嚣张，此时在父亲和一屋子的刑警面前，吴家妮也不敢表现出来，完全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昨晚，也就是不久前，晚上十一点二十四分，你是不是在皇冠ktv和一名服务员发生过冲突，并扬言要派人弄死他？” 吴家父女：“……” 周俊：“……” 在吴家父女发懵的时候，周俊倒是恍然大悟了。 难怪张旸要直接过来了，原来是读出了吴家妮的威胁，加上猴子下班回家就出了事，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过按照他的观察，吴家父女对于买凶杀人的事，应该不知情。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杀人了？”吴家妮一听就懂了这话潜藏的意思，唰的站起来，指着张旸质问道。 “家妮！”吴鼎峰沉声低喝，等吴家妮一脸不忿的坐下后，才脸色严肃的看向张旸，言语中充满威胁： “这位警官，如果你有证据，大可以申请逮捕令，但如果是毫无证据的指控，我保留追诉警方的权利！” “呵呵。”张旸一笑，毫不在意的道：“吴董事长这句话，是跟你们律师学的？昨晚十一点二十多分，吴家妮在皇冠ktv和一名服务生发生冲突，并扬言杀人。” “今天凌晨两点四十多分，这位服务生就在家里被杀了，还被凶手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你说，我们应不应该怀疑贵千金呢？” “对了，死的那个是我朋友，嗯，确切的说，他是我的线人。” “……” 吴鼎峰也不是什么新人，多年的商海沉浮，加上起家的时候也搞了一些事，自然清楚，一个警方的线人平日里或许没什么，但要是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扬言杀他，之后人又死了，警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然，其他的线人会人人自危，会很没有安全感。 这样的话，警方手里的线人，说不定一个个都会选择不做事。毕竟，用你的时候说好话，遇到危险了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之后调查都敷衍了事，人家还怎么可能信任你呢？ 正因为了解，所以吴鼎峰明白，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市局刑侦处说不定会一直盯着女儿和自己。 毕竟，自己的能力更大，而吴家妮要派人杀人的话，也只能通过自己这边的关系才有可能。 第190章 想到这里，吴鼎峰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家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还有，将你离开ktv后的行踪全部说出来，告诉警方。” “哦。”听到父亲命令的口吻，吴家妮虽然不愿，但也老老实实的回忆起事情经过，然后一一讲了出来。 “当时我就是觉得心情不爽而已，而且我一直都没有动手的，说弄死他也就是气话……之后一直玩到两点过，我们才散。” “是家里的司机来接的我……哦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那个服务生了，他走的很快，一边走还回头看身后来着。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把车窗降下来骂他，他也没听到一样。” “司机然后把车开走了，我就回家了。” “吴董事长家里的司机呢？”张旸听完后，看向吴鼎峰问道。 “司机回家了，他只是每天早上来接我，有事情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加班会另外给钱的。”吴鼎峰回答着，随后将司机的住址和电话报了出来。 张旸看向周俊，周俊点头后，吩咐小吴领人去找司机问话。 “和你们一起的几个朋友呢？他们中有没有可能，为了示好买凶杀人？”等小吴带人离开后，张旸又问道。 “不可能！”吴家妮断然否认道：“他们进了包厢还在劝我，让我别生气，而且，和我一起玩的几个人，你们可以调查，他们不可能这么做的。” “那……” 一直盘问了半个小时，吴鼎峰的律师到场了。 不过律师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同时这期间客厅里还多了一个人，吴家妮的母亲，吴鼎峰的老婆。 周俊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后，便挂断了，然后靠近张旸低声说道：“司机那边证实了吴家妮的话，另外，小吴已经去找沿途的监控了。” “好，我知道了。” 张旸点点头，看向吴鼎峰和吴家妮道：“对不起吴董事长，这么晚打扰了，我们先走，另外，可能需要吴董提供一下别墅的监控记录。” “……没问题。” 拿到别墅和物业的监控之后，张旸等人便离开了吴家。 车上，周俊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有。” “哦？”还真有？周俊笑着道：“说说看。” “猴子的死和吴家父女没有关系，这一点可以确定了，而且，我也想通了现场为什么会展现成那个样子。” 吴家父女能够暂时排除嫌疑，这一点从做问询笔录的时候，周俊也看出来了，但现场的问题，他倒是没想到。 见周俊一副思考的模样，张旸也没等他多想，直接说了出来：“凶手将现场伪装成自杀，又故意留下搏斗痕迹不清理，就是想要让我们怀疑吴家妮。” “如果我们没有在今晚拿到监控，而是在之后经过千方百计的努力，才知道吴家妮有嫌疑，前往吴家调查的时候，会不会还是现在这当中心态？” “会不会在经过辛苦工作之后，有一种她极有可能是主谋的先入为主的想法？再结合吴鼎峰的发家史……” 张旸停下来，周俊接过话头，继续说道：“我们会和吴家冲突，甚至不相信吴家之人的话，进而花费更多的时间，来调查这对父女。” 见周俊反应过来，张旸笑着点头道：“是的，没错，这就是凶手想要达到的结果。” “但是……为什么呢？” “我想，大概率是猴子发现了什么，或者刚好撞上了什么事。从他着急忙慌的给黑脸儿打电话，让黑脸儿大半夜去找他，以及之前吴家妮提到的，在路上，骂他都没有反应，反而盯着身后有关。” 第191章 说完，沉默了两秒后，张旸吐出几个字：“……这个案子背后的事，不小。” “毒？”周俊发问。 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 “……有可能。”想了想，张旸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那些毒贩子因为从事的犯罪行为，抓到至少都是十年起步，甚至好多都够吃花生米的，所以一个个心狠手辣，好多都是亡命徒。 杀一个人而已，手熟了自然知道怎么将人弄成自杀的样子。 加上再有个人出谋划策，就更能完美的实施了。 而且那些人准备充分，进出都戴了面罩，并且面对黑脸儿的不断开枪，都能淡定的驾车逃亡看得出来，这伙人心理素质很强。 “咦？那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他们当时也在皇冠ktv里面，并且知道猴子和吴家妮起了冲突？” 周俊灵光一闪。 “极有可能！”张旸点头，继续分析道：“这些人里要么有人认识吴家妮，要么他们短时间内查到了吴家的情况。” “然后将计就计，利用吴家妮的身份来引导调查视线。” “……”突然，张旸停下来，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见张旸的模样，周俊问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在皇冠ktv有他们的眼线呢？” “眼线？什么意思？” “你想啊，”张旸挪动了一下身体：“如果按照你刚刚说的，是毒贩的话，能够让他们对一个人下杀手的，大概率是身份暴露，或者交易过程被人看到了。” “再结合最后那个进入1509的凶手在屋里翻找东西，有可能，他们最开始并不知道猴子手里有证据，之后知道了，才让人重新回去找。” “也就是回去翻找，加上黑脸儿的出现，让他们没有时间恢复现场，才让他们的谋划成了一场空，被我们发现问题。” “但是，这些人交易的话，肯定会很小心。而猴子只是个小混混，而且现在已经不在街上晃悠了，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所以，我觉得，身份暴露而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按照这么来推测的话，一场交易肯定要选择安全的地方，皇冠ktv来往的人不少，在包厢里交易也挺隐秘的。” “可是，这毕竟是一个公开的场所，警方临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 “要是没有眼线通风报信，他们会放心？” “有道理！”周俊眼睛一亮：“那我们回去马上查看监控，只要他们在ktv，或者有眼线活动，应该能够从他们的动作行为中发现异常。” “嗯，对了，老周，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 “就是关于猴子的账户信息，以及下班之后沿路的监控，麻烦你发给我一份，我回去好好看看。” “嗨，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看这些也是为了破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没说的，拿到手了立即发给你。” “行，那谢了。” “别客气。” 开车回到公寓，一行人下车准备上楼再看看楼上现场的情况，张旸走在后面，刚走到公寓门口，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保密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张旸愣了半秒后恢复正常，对黑脸儿打了个眼色，然后对已经进了大门的周俊喊道： “老周，你们先上去，我接个电话啊。” “行，你接吧。” 说完，周俊等人离开了，张旸转身站在路边接起电话，至于黑脸儿则站在两三米开外。 “喂。” “画家，我是白桦。” “嗯，你说。”看来电显示他就知道，是陈嘉升打过来的。 “你现在在青尚公寓？” 第192章 “是的。”对于陈嘉升知道自己在哪，张旸并不意外，这个手机还有那辆车都有定位功能，而且，附近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呢。 “你的那个朋友陈到，是谁杀的我有情报。” 这句话，让张旸神色一滞，随后声音沉了下去：“谁？” 陈嘉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的行动能力如何？” “你就说地址，人物，要让他怎么死，现场布置成什么样。”张旸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话却让给了更多的信息。 坐在反谍处地下监控中心，看着屏幕上正在接电话的张旸，陈嘉升笑了笑，道：“他们的速度太快，而且这伙人监听了陈到的手机。” “在他给黑脸儿打电话的时候，就被对方盯上了。” “我们没来得及反应。” “不用道歉，你直接说后面的安排。”张旸听懂了。 杀猴子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贩，而是间谍组织的杀手。 难怪这些人的反应如此快，杀人手法如此专业。而且，猴子手上肯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根据我们的分析，陈到有可能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或者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让那些人如此重视。” “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拿到猴子手里的东西。” “你现在追查的杀手，我们已经查到信息了，是两个杀人惯犯，估计是被对方招安了，人就在距离三公里外的一个小区里。” “我稍后给你地址信息，需要你将人拿下，审问他们关于这次行动的细节，还有他们在找什么。” “你们的人不能动？”张旸问道。 “不方便。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那我动了他们，不是同样会打草惊蛇么？” “你不一样。”陈嘉升说道：“你在我们内部的资料是保密的，而且，你的手法也不一样，更关键的是，他们在这两人的住处外面设了监控，屋里可能还有。” “我们需要你以画家的身份做事，伪装成职业杀手。” “……一个藏在国内的职业杀手？”张旸好笑的问道。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比如之前的那个清道夫团伙。” “行吧，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凶残一点，还有，最好能够将监控破坏掉，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快速审问，审问完之后就离开。” “然后呢？” “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负责。” “好，没问题，信息发给我，另外记得善后。” “放心，他们比我们紧张。” “那就好。” 挂断电话，张旸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猴子居然这么倒霉，牵扯到了这种事情上。就是他，面对这样的事情都得小心谨慎，更何况是猴子。 手无寸铁，又实力不济…… 有了这个电话，张旸知道这个案子查下去不会有结果了，就算是有结果公布出来的也不可能是真实的消息。 凶手不会被审判，会被秘密处决。 而这次动手的，就是自己。 “黑脸儿。” “哥。” 扔掉烟头，黑脸儿跑过来。 “开车回去吧，跟你美丽姐说一声，我晚点到家。” “好的，哥，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看着黑脸儿上车离开，张旸拿出手机给周俊打了个过去：“喂，我有点事得先走，就不上来了，有什么事之后联系我就行。” “……好，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补个觉。” “知道。” 挂断电话，张旸走向停车的地方。 睡是不可能睡了，现在他只能顺手帮猴子报个仇，也算是了了认识一场的情分。 开车来到保密手机上指示的小区附近，将车子停到附近几百米外，监控区域之外，随即，张旸收拾一番便从车上下来，向着小区走去。 第193章 走到小区外，手一翻，一个巴掌大的平板电脑出现在手里，电脑一边还连接着一个信号发射器。 这是一个mini大功率的掌上电脑，专用卫星网络信号，可以连接任何接口的电子电脑设备，是他从反谍处搞到的高级品。 趁着保安没注意，张旸轻松翻越闸机进了小区，进去过后，在保安室里的一名保安倒是抬头看了一眼，只是见对方已经进去了，以为是业主，便没出来查看。 一路顺利的到了物业监控中心，无声潜入后，在值班摸鱼睡觉的保安后脖颈一按，对方立时陷入沉睡之中，喊都喊不醒那种。 搞定之后，张旸立即拿出一条数据线，将电脑和监控中心的主机连接，操作几下后，一个他开发的木马程序快速突破防火墙，不过十多秒，便毫无痕迹的掌控了整个小区的监控网络。 然后，清除自己的痕迹，将前往目标位置沿路的摄像头，以及单元楼、电梯的摄像头，全部用之前的拍摄录像进行覆盖。 处理好这些后，收拾好东西，张旸才慢悠悠的离开监控中心，向着目标楼栋走去。 单元楼的门禁不是什么事，万能电子安全卡一扫，大门就开了。 大摇大摆的进入单元楼，按下电梯上行按钮，一家客厅打开门，张旸迈步进入。 电梯门关上的一刻，手一翻，fn57手枪出现在手里，拿出消音器，快速扭动安装在枪口。 快要到了。 电梯在十一楼停下，而两个目标人物就在十二楼。 从电梯出来，走向安全通道，步行上楼。 安全通道门口，隔着防火门，张旸再次拿出掌上电脑，搜索到附近有三个无线信号发射装置，确定都是无线发射的摄像头后，立即开始入侵、覆盖影像的操作。 搞定这些，手持武器进入楼道，来到目标门口，并戴上了一个面罩。 防盗门用的是密码锁。 张旸一手拿着万能电子安全卡，一手持枪准备，刷卡，滴！这是开锁警报。 知道开锁会有警报的张旸没有犹豫，左手拉开厚实的防盗门，持枪的右手前伸稍许，枪口已经先一步探了出去。 没有动静…… 张旸顿了一下，随后抬脚进入屋内，身后的防盗门虚掩，并没有锁上。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公卫也没人，不过，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卷绳子，以及一些纱布棉签，以及一些镊子伤药等等。 嗯，在一个托盘里，还放着一颗染血的变了形的圆头弹弹头。 呵，看来黑脸儿开枪之后，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只是没有伤到要害。 扫视一圈后，张旸将目标放在了主卧。 主卧室内，两道明显的平缓的呼吸声告诉张旸，这两人睡在一个房间里。 “……” 门口，无声的按下门把手，房门轻松打开了。 看来这两人的警惕性有待提高。 然后，进入卧室，张旸愣住了。 他看到了极为辣眼睛的一幕。 只见两个大男人，此时一个人的大腿搭在另一个的身上，正睡得香甜。 也是，屋子里空调开的很足，在这大冬天的夜晚，睡起来确实舒服。 摸了一圈，确定两人除了两把匕首外，没有枪械武器后，张旸退到门口位置，啪嗒一声，按下了电灯开关。 “……”床上的两人在强光刺激下醒了过来，但开始还有些迷糊。 只是当他们看到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铁疙瘩对准自己的时候，一下子就醒了。 “你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问话的时候，两人下意识的寻找安全感，就是被他们放在枕头下面的匕首。只是伸手一摸，什么都没有。 “你们在找这个？” 张旸刻意改变了声线，声音压低，让两名杀人凶徒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看着门口那人手里的两把匕首，再看看对方手里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乖乖举起双手。 “抱着被子，出来！” 面对张旸的命令，两人心里一阵犹豫。 噗！ 但随后的一声极低的枪响，以及两人之间床头出现的一个弹孔，让他们果断选择了听命行事。 来到客厅，低温让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把杯子铺在地上，你们两跪上去。” 两人照做，乖乖双膝跪在被子的中间。 既然陈嘉升说他们不方便动手，自己的风格也和他们不同，那张旸自然要表现的不同一点。 比如铺在地上的被子。 为的就是不让血液敞开流的到处都是。 两人或许也知道张旸的目的，脸色惨白的看过来，眼中带着祈求的神色，但他们不敢开口求饶。 因为对方没允许他们说话。 “两个问题。”见两人跪下后，张旸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低声开口：“第一个，谁让你们去青尚公寓杀人的。” “第二个问题，杀了人之后，你们又回去找什么？” 在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两人就瞪大了眼睛，知道了张旸的目的。 “现在你们可以回答了，一个个的说，你先来。”张旸枪口指向左侧的那人。 “我说，我说，大哥，是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杀人的，现在我们住的地方，包括这几个月来的生活开销等等，都是对方给的钱。”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对于左边那人迫不及待的开口，张旸没有丝毫意外。根据陈嘉升提供的资料，这两人，不过是两个杀人悍匪而已，并不是什么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你，回答第二个问题。”张旸手里的枪口指向右侧那人。 “我们杀了人布置好现场后，又接到电话，那人说让我们回去找手机，或者u盘之类的东西。” “我回去找了，翻遍了也没找到。” “正准备按照那边的要求给手机打电话，看藏在哪里的时候，有人上来了。我赶紧跑出公寓，藏在防火门后面。” “之后我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正准备冲过去抢东西的时候，就看到站在目标门口的那人掏出了枪。” “然后，我赶紧下楼跑路，那人还追了上来，一顿开枪把我肩膀打中了。” 说着，右边那人还用一只手，指了指他肩膀上缠着的纱布。 第194章 一间被隔音棉包裹，面积在三十多平的房屋内，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毛衣，戴着眼镜的东亚面孔青年，一边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边吃着嘴里的棒棒糖。 在宽大的电脑屏幕上，有四个摄像头。 其中两个是看着是楼道的影像，另外两个，一个是客厅，一个是卧室。 其他几个屏幕都没人，只有卧室的那个，有两个睡觉的家伙，旁边的音响里，还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突然，青年右手捻动棒棒糖杆儿的动作一顿，坐直身体，将其中一个过道的屏幕打开，仔细盯着屏幕右上角的一个安全指示灯看着。 之间指示灯按照每隔两秒闪烁一次的频率，闪烁十数次后，突然只间隔一秒就再次闪烁起来。 青年：“……” 眼镜青年似乎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一遍监控，确定闪烁信号没有看错之后，紧张的拿起一旁的耳机带上，快速在旁边的键盘上敲击几下。 等了三秒，急促的开口道：“紧急代码delta，pm004。” 通话的另一头顿了一秒，声音淡定的回答道：“……copy！” 呼。 结束通话的青年吐出一口气，随后想到了什么，唰的起身收拾东西，将收拾起来的东西放进一个箱子，随后又拿出一个圆柱形罐子，摇晃几次后在顶端按了一下，随手放在屋内的地上，罐子开始嗤嗤的喷出雾气，青年转身开门出去。 出门就是客厅，青年往返各个屋子，将属于自己的物品带走，在每个单独的房间内，都放了一个类似的圆柱形罐子，确认都在喷雾后，青年急匆匆的打开防盗门，走楼梯快速消失。 …… 另一边，张旸审问了两人，确定完猴子的死因后，根据两人的交代，找到藏在厨房橱柜顶板上的几十沓现金后，回到客厅，对着两人扣动扳机。 噗噗，噗噗。 四声枪响，两名被收买的悍匪面带不甘之色倒在棉被上，鲜血流出，很快浸染到被子上。 做完这些之后，张旸快速清理屋内的痕迹，随即转身出门。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准备看看之后有没有人过来。 就在张旸上车后，盯着小区出入口不到一分钟，一辆奔驰suv快速驶来停在了门口，主副驾驶各下来一个人。 两人利落装扮，腋下鼓鼓的，一看就藏着东西。 见他们刷卡进入小区后，张旸拿出手机给陈嘉升拨了个电话过去。 “画家。” “白桦，已经处理好了，刚刚有两个带家伙的人进去了，一辆奔驰suv，车牌……” “好的收到了，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快点离开。” “……行，我先走。” 听到陈嘉升的意思，之后确实用不到自己了，张旸也没有纠结，挂断电话开车走了。 本来还想说说那几十万的事呢，既然对方没提，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就当是自己出手的费用了，大不了不向反谍处要报酬就是。 …… 回到画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快六点了。 见黑脸儿和赵美丽都在二楼等着，张旸安抚了两句后，便上楼洗漱去了。 睡了两个多小时，七点多快八点的时候，一行三人起床沿着不远处的沿河绿道慢跑锻炼。 跑步一个小时，微微出汗，在路边停下拉伸的时候，黑脸儿凑过来，低声问道：“哥，猴子的事……” 第195章 “我帮他报仇了，其他的你别瞎打听。” “……哥，你下次别乱来了，我担心警方查到了，不好交代。”沉默一会儿后，黑脸儿劝说道。 听到黑脸儿带着担忧的劝告，张旸一愣，随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从你被绑那次之后，后面的事，要不就是正当出手，要不就是任务，要不有人给安排处理好了的。” “不会出事的。” “……真的？” “放心，我有数。” 见张旸如此肯定，黑脸儿也松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认真拉伸着。 中午十二点过，刚刚吃完午饭不久。 叮铃铃。 门铃声响起，有人推门进来了。 坐在吧台后面的黑脸儿起身笑脸相迎：“欢迎光……” 后面的话没说完，黑脸儿也看到了进来的人是谁了。 “周处长，您有事？” “嗯，我找你哥，他人呢？” “哥在楼上画室呢，我帮您叫？” “不用，我自己上去吧。” 说完，周俊也不客气，快步向着楼上走去。 进了画室后，周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回头看了一眼，张旸继续认真作画，他要画的这幅画很复杂，也是临摹的一幅世界名画。这样的画能卖出好价钱，而且不用费脑子，直接画就好了。 性价比很高。 现在张旸画一幅画的时间拉长了，不是技术退步，而是不用那么着急了，故意的。 “谁惹你了？” “……你同事。”周俊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同事？我同事不就是你们了？”放下画笔，张旸回头看着老周，喝了一口茶。 “我说的是另一边的同事。” “他们啊。”张旸知道是谁了。 “他们怎么惹你了？” “陈到的尸体被他们带走了，另外，在酒吧附近，我们在上午的时候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还不等调查呢，他们就来人也把尸体带走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张旸不解的道：“让他们接手的话，直接少了两桩凶杀案，辖区犯罪率更低，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有好处的吧？” 听到张旸的话，周俊瞪了一眼，道：“什么叫犯罪率低，我们是在乎这个么？命案必破，不仅是上面的要求，也是我们这些一线刑警坚守的底线。” “现在连续发现了三具尸体，还都有可能有关联，但案子到手还没开始侦查，就被人截走了，我能高兴？” “……你来不是专门跟我抱怨的吧？我也只能算是他们的编外成员，帮帮忙而已，你跟我抱怨可没用。你应该去找你们局长，或者省厅那边跟人家沟通。” 张旸摊手耸肩一气呵成。 那样子表明了爱莫能助和极其无奈。 你们两个部门的事情，和我这个两方都只是编外的人员说，说得着么？就算是说得着，也帮不上忙啊。 “不是，这事……唉。” 叹了一口气后，周俊摆摆手道：“我也是，你说和你抱怨个什么劲。” 说完，看了一眼门口，坐的靠近了些，放低声音问道：“你昨晚离开，是不是接到那边通知了？” 斜眼看了周俊一眼，张旸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陈到……你不是他朋友么？怎么……” “事情已经解决了呗。” “解决了？”周俊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惊声道：“凶手被那边……弄了？” “嗯，已经死了，没法给你们结案，估计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直接接手的吧。”解释了一句后，张旸又问道： “对了，你说的又发现了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嗨，就是在距离皇冠ktv一公里多的巷子里，发现了一辆车，车上有两具尸体，被子弹近距离密集扫射而死。” 第196章 “发现的时候血都干了，没有提前接到报警，估计凶手用了消音器。” “那不就得了，老周，要是这个案子市局接了，你想想，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张旸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案子还有这么大的事，不过也只是失神片刻就没回过神来，反而劝起了周俊。 “说的也对。” 又叹了一口气后，周俊起身告辞。 “我先走了，处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我也就是想找你打听一下。” “行吧，慢走，有时间过来喝茶。” “好。” 这边周俊刚走不久，不到半个小时，陈嘉升带着珍珠晃晃悠悠的进了画室。 看到有人在展厅转悠，以为来了生意的黑脸儿立即迎了过去。 刚准备说话，陈嘉升先开口了：“张旸在么？” “……在的，我们老板在楼上。”此时黑脸儿也认出来，这个人之前找过张旸，回答之后依惯例问了句：“需要我喊老板下来么？” “……行吧，就后院吧，我们在那里等他。” “好的，两位请先去后院休息。” 看着两人去了后院，黑脸儿这才上楼，进入画室：“哥，之前找过你的那个人来了，在后院等你呢。” “找过我的人？”张旸愣了一下。 “就是那次我们和黄斐谈完事之后，在停车场等你的那个。” “哦，他啊，行，我知道了，你去上壶茶，我马上下来。”张旸知道是谁了。 “好的哥。” 下楼泡了一壶茶端到后院去放在桌子上，黑脸儿对两人道：“老板马上下来，两位请稍等。” “谢谢。”陈嘉升点头道谢，黑脸儿微微躬身，便回到吧台去了。 又画了几笔之后，张旸才放下画笔，洗了个手脱下围裙穿上外套下楼，径直去了后院。 “什么风把你们给吹过来了？”走过去坐下，面对着陈嘉升，张旸开着玩笑。 “这不是来跟你汇报一下凌晨的事嘛。” “……你演我？”张旸看着陈嘉升。 “那不是你先开玩笑的？” 两人对视一笑，喝茶。 “茶不错。” “招待朋友自然要用好茶，对了，说正事吧。”张旸放下茶杯。 “对，说正事。”陈嘉升拉了一下外套，认真了些：“你走后不久，那边的人就过去了。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废话，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张旸翻了个白眼。 “对对对，是我的错，忘了。”陈嘉升道歉，继而说道：“现场那边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我们又去看过。不过，摄像头没有带走。” “我们根据摄像头定位了接收器的位置，找到了距离两公里左右的一处民居。” “指纹什么的都没了，专业手段清理过。有一间暗室，里面布置成了监控室。” “你用之前拿到的设备了吧？”突然，陈嘉升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嘴。 张旸愣了一下后，点头道：“用了。” “我就知道。”陈嘉升一拍巴掌，笑着说道：“当时你申请设备的时候，我就猜你在电脑技术上很厉害，果然如此。” “难道不能是你们的设备好？” “设备再好，也得会用啊。何况，我们还检查了小区物业的监控，全部被覆盖了，我们那边的电脑技术专家说，他也能做到侵入监控中心的电脑，但你输入的木马程序他却做不出来。” “很高端！” “然后呢？”张旸问。 “那设备当时给你的时候是崭新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在你的手上，不仅能无声无息的侵入无线设备，还能在那边的监控人员不发现的情况下，无痕迹的篡改记录，覆盖监控画面。” “啧啧啧，画家，我看你应该改个代号的。” 此时的张旸也明白了，陈嘉升这次过来，告诉自己后续是假，提到的电脑技术才是真正的目的：“说吧，有什么需要？” 第197章 “嘿嘿，还是你懂我们。”陈嘉升竖起大拇指，跟着说道：“我们的意思是，想请你帮忙给我们的设备做个升级。” “就是你用到的那种无声无息侵入无线设备的程序。” “这个没问题，小事情。”这确实是一个小事，张旸没有拒绝。 “那行，这件事搞定了。”见张旸如此干脆的答应下来，陈嘉升也很高兴。转而又继续说道： “那边的人因为这次动作，被我们彻底盯上了。他们的真实目的还不清楚，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们很有可能盯上了吴家。” “吴家？哪个？吴鼎峰？” “没错，就是吴鼎峰。” 张旸：“……” “不是，他们怎么会盯上吴鼎峰的？”张旸表示不解。 “我们开始也不清楚，不过，之后调查的时候发现，吴鼎峰的顶峰建业承担了一些区属的基建项目，其中有数处人防工事的基础建设，以及一个生物实验室的基建项目。” “具体他们的目标是哪个不清楚，但无论是人防工事，还是生物实验室都有可能。” 点点头，张旸表示明白。 人防工事平时看着不起眼，但一旦发生战事，这些工事的地理位置等就很重要了。另外的生物实验室就不说了，懂的都懂。 不说别的，就说大量的样本，就能吸引到不少的目光。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张旸问道。 “我们准备放线钓鱼。” “……为什么？你刚刚也说了，这两个目标都很重要，果断打击岂不是更好么？”张旸问道。 “因为这里面有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们想利用这次机会，将他们的巢穴给弄了。” “打进去啊。”张旸又道。 “……没那么简单，要是能直接行动，我们还费这个事干嘛？那里不好动，除非有确定的证据才行。” 这下张旸不说话了。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能够让反谍处忌惮而不好直接打击，还需要确实证据的，也就只有一些特殊机构了。 而这样的机构在锦城范围，只有一个，那就是领馆。 “嘶，你们准备玩这么大？” 见张旸倒吸凉气的样子，陈嘉升也知道他猜到了，脸色一变，严肃的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和你想的一样。” “不过这件事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你可不能外传，必须绝对保密！” 见对方说的严肃认真，张旸也收起表情，重重点头后，问道：“那，要不要签个保密协议之类的？” “这倒不用，我们相信你。” 一句我们相信你，让张旸心头很是受用。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相信了。 “那然后呢？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不过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联络你的。” 说到这里，陈嘉升顿了一下后，又道：“另外，我们把你画家的身份透露出去了。不过放心，一些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其他资料是绝对保密的。” “但是你的这个身份很可能给你带来一些生意。” 哪方面的“生意”，陈嘉升没说，但是张旸也明白。 而且他估计，这是反谍处有新的计划，需要他的这个身份，以及他的能力。 没有打断陈嘉升，张旸安静的听着。 “这个身份之后我们会有专门的小组进行对接，小组负责人就是你，你的身份也会成为绝密。” “画家小组不会在内部存档，属于编外组织。” “但这样一来，你就需要有一些特别的手段，比如伪装。如果真的有需要，你得出境执行任务。” “关于这一点，我们之后会派专家对你进行培训，短期内不会有任务。” 第198章 一听到境外，张旸眉头皱了皱。 随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那本证件不是那么好拿的。” 听到张旸的叹息，陈嘉升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事他之前也不知道，是最近白头翁才告诉他的。而在一开始，白头翁就看上了张旸这个人，计划也是和其他部门进行合作才促成的。 最近才定下来。 “叮，检测到宿主身份发生变化，奖励百变魔音，完美级伪装术。” 张旸：“……” 听到系统提示的张旸沉默下来，而对面的陈嘉升还以为他不愿意，正准备劝说的时候，突然听到： “行吧，我同意了，不过，培训什么的就免了吧，伪装我还是会的。” “只要不是什么潜入白房子，或者什么保卫森严的军事基地之类的必死任务，我都可以完成。” 张旸的这些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要是必死任务，他是不可能去执行的。 他爱国，但也不想死。 要他将生死置之度外，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你是高级人才，加上这次你上报的能力，上面肯定不会派这样的任务给你的，这一点你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陈嘉升也没底。 不过，他相信上面对于人才的重视程度。 “那就没问题了。对了，你刚刚说的系统程序的问题，安排个时间，我去你们那边编写出来。另外，要不要试探一下你们的防火墙？” 说着，张旸脸上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他是开玩笑，但陈嘉升却认真了。 沉吟好一会儿后才道：“试探防火墙的事，我得跟上面申请才行。” “……”咂吧了一下嘴，张旸很想给自己一下。没事找事啊真是。 “可以，你们定吧，还有事么？” “没其他事了，我们就告辞了，之后画家小组正式组建完毕之后，会跟你联系。放心，他们只会知道你的代号，不会接触你，也不会知道更多的信息的。” “行，你们做事我放心。” 将两人送到门口，张旸回到后院，坐在椅子上凝目沉思。 放心是不可能绝对放心的。 毕竟人心不古，虽然陈嘉升说的好，但万一有人出了问题呢？在国内的时候应该没有大问题。 怕就怕去了境外，中途出现什么变故。 不过，只要自己能够证明足够的价值，相信相关负责人就不会看着自己这么一个高级人才出事，在保密方面也会做得更加完善。 嗨，这路子是走的越来越宽了，也不知道…… 叮！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入账信息，不多，十万块。 “……”这突然多出来的入账信息，让张旸皱眉，想了想，拿起手机给陈嘉升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怎么了？” “我刚刚有一条信息，显示入账十万元，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 “哦，这件事我知道，你会从我们这里，每个月得到十万块的工资，这是基本工资，出差还有补贴。” “……那就没事了，工资这么高，我怕自己配不上啊。” “哈哈哈，这你不用担心，肯定是觉得你配得上，才会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的。” “行吧，挂了。” 挂断电话后，张旸摇了摇头。 上面什么都考虑到了，为的就是让自己没有拒绝的机会。 这么一来，自己倒是被绑定了。 不过，也不错。 这辈子还没去国外潇洒过呢，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情，给生活增添一些别样的色彩呢。 不再纠结后，张旸潜心研究起自己新得到的技能。 完美伪装术，这是一个颇为玄幻的能力，可以通过意念改变身高、体型、样貌，达到和别人百分之百的相似度。 这要看操作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和精细程度。 如果仅仅是让自己换一个样子，瞬间就可以做到。 百变魔音如其名，改变自己的声音。只要听过对方的声音，就能伪装。 从后院进去找到黑脸儿尝试了一下，将黑脸儿惊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张旸的嘴里冒出来。 “嘿嘿。” 尝试之后，张旸表示很满意。 正在他开心的时候，赵美丽回来了。 “美丽姐。”黑脸儿收起震惊，回到吧台倒水。 张旸也走过去，问道：“办完了？” “嗯，钱已经存到公账里了，不会有任何问题。”这笔钱就是张旸从那两个杀手那里得到的现金。 他没有选择存进自己的私人户头，而是进了工作室的公账，并且开了一张假单据。 开单据不是为了避税，相反肯定会多交税。 但这么一来，这笔钱就变成了工作室的合法收入。 “那你休息吧，我去做饭。” 说完，张旸起身上楼，做午饭去了。 第199章 新锐生物，位于郊区，距离两公里不到，就是一处陆军部队的驻扎基地，驻扎着一个完整机械步兵团的兵力。 周围没有高大的建筑，无法对新锐生物进行高点监控。 公司围墙内，高大茂密的树木生长的郁郁葱葱，即使是冬天，也不过多了许多落叶，树木大多四季常青。 再往内圈走，则以银杏等落叶乔木为主，树叶长在高处，视线通透。 这是一个高度保密实验室，新锐生物的公司名称不过是一个掩护而已。 围墙上，以及围墙内的树林里，都分布着密集的摄像头，以及一定数量被隐藏起来的运动检测摄像头，和运动传感器。 而要从大门进入，一条长达两百多米的双向双车道上，更是分布着数个自动人脸抓取识别摄像头。 加上人员充沛，全部由退役士兵组成的安保部门。 可以说，这个地方的安保固若金汤。 而且外松内紧的方式，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实验室的隐蔽性。 可惜，这里还是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嘟，嘟，嘟……” 急促的警报声在安保部监控中心内响起，红色警示灯闪烁。 唰，坐在后方的安保部副主管瞬间起身，沉声喝道：“哪里出了问题？” “报告，东三位置。” “调动周围摄像头，派人过去查看。” “是！” 大屏幕放大，东三位置附近的摄像头移动起来，对准该区域。 “没有。” “没有。” “……报告，运动传感器发现目标，进入东四区域，正在向北五快速移动。” “影像找到了！” “抓人！”看着画面里一个东亚面孔的男人正在快速奔跑，安保部副主管脸色一沉，命令道。 “各单位注意，目标靠近北五，一人，可能有武器，准备抓捕！” 一支园区安保队伍分乘两辆四轮电动车，快速赶到北五区域外，随后一个个手持盾牌、使用橡胶子弹的冲锋枪、电击枪，快速向目标挺近。 不过片刻，逃窜的东亚男人被包围。 啪啪。 两声枪响，电击枪发射击中目标，随后扣动扳机，电流顺着导线让逃跑的男人身体一僵，抽搐着倒在地上。 “上！” 两名抓捕队员上前，将目标擒获，随后快速押解上电瓶车，向着安保部的临时羁押室而去。 …… “什么？新锐生物？你确定？”办公室里，陈嘉升接着电话，霍然起身惊呼询问。 得到肯定答复后，陈嘉升的脸色一沉道：“我知道了，马上向上汇报，人你们先看着，我马上带人过来。” 挂断电话的陈嘉升怒骂：“王八蛋，真会找时间！” 一边骂着，一边快步出门，向着处长办公室跑去。 进去不过三分钟，陈嘉升再次出来，招呼了一队手下出门上车离开。 另一边，张旸也接到了电话。 “知道了，我过来一趟。对了，你们不是想看看我的伪装能力么？刚好换个样子。” 放下手机，张旸收拾好下楼开车出门。 路上，一边开车，张旸的身高和脸部特征发生轻微变化。 三十多分钟后，将车子驶进一家农家乐的停车场，下车后锁上车转身出门，拉开路边停着的一辆gl8商务车中门，坐了进去。 驾驶室的反谍处特工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白桦叫我来的，我是画家。” 听到“白桦”和“画家”两个字，特工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也不言语，收回目光后启动汽车驶离。 在生物公司内看到张旸的时候，陈嘉升和珍珠两人都惊呆了。 第200章 特别是听到声音的时候，更是惊为天人。 这手段，这声音的变化，和原本的张旸完全是两个人。 “还满意？”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张旸换回本来的声音，问道。 两人悚然一惊：“满意，太满意了。” 重重点头，兴奋的陈嘉升一挥手：“走吧，我们去看看闯入这里的那个家伙。” “行。” 审讯室内，那名东亚面孔的男人被绑住双手双脚，束缚在铁椅子上，正在发抖。 “用手段了？”通过高清摄像头反馈的画面，看着此人的反应，张旸惊讶问道。 “没有。” “那他……”张旸指着屏幕，意思不言而喻。 “他身上有身份证，我们查过了，有案底，入室盗窃被抓三次，入狱总计三年，被拘留的就不说了，至少十多次。” “什么意思？他是来偷东西的？” “根据他所说，是的。不过，是有人请他来偷的。”说完，陈嘉升看向张旸，问道：“你怎么看？” 仔细观察了对方的形态表情，张旸摇摇头：“……此人看似惊慌，伪装的也很好。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在观察，而不是失措。” “什么意思？” “他是装的！” “和我的观点一样。”陈嘉升点点头。 叩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监控室的房门打开，一名特工走进来，将一个信号发射器递给陈嘉升，又在其耳边低声汇报。 声音很低，显然是想避开其他人。 不过张旸还是听到了。 “头儿，这是在北五区域发现的。根据安保部门那边的时间，我们检测到，这个信号发射器发射了两次信号，一次是在被发现前十秒左右，一次是在被抓捕前两秒。” 点点头，将信号发射器拿在手上，进来汇报的特工退了出去。 “和我们想的一样，这个人身份有问题。这个信号发射器在此人被抓捕附近找到的，总共发射了两次，被发现前，和被抓捕前。” “所以呢？你怎么想？”张旸反问道。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次试探，试探这里安保部门的反应时间。” 张旸点点头，沉吟几秒后，又问道：“园区没有进行信号屏蔽么？” “自然不可能进行屏蔽的。”陈嘉升摇头道：“如果进行信号完全屏蔽的话，会影响无线电通讯。不过，内部有严格的安保规定。” “比如通讯管制等等手段。” “生物样本等也不能带出实验室，有至少三道检查关卡。” “生物样本带不出去，实验数据呢？”张旸又问道。 “实验数据也不可能，每一组实验人员都是两个人组成，而且实验数据的采集并不是一个人负责，而是分组负责然后由专人汇总。” “这个汇总的人是实验室的副总工程师。” “有权限能够拿到完整实验数据的，也只有不超过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实验室的负责人。” “……那对方就是想要强攻了。”如果这些人都没有问题的话，张旸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这样也能解释，前段时间陈嘉升告诉自己的，关于吴鼎峰被盯上的情报。 新锐生物的基础建设是由顶峰建业负责的，而内部装修等，则是由专门的公司机构负责，相关图纸也被收回，存放在保密资料库内，一般人是拿不到的。 这样看起来，似乎那些人就算是得到了基建的数据，也无法对新锐生物产生威胁。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如果有了顶峰建业提供的资料，专业的人就能搞清楚了园区的大致情况。 比如围墙厚度，地基的深浅等等专业数据。通过这些数据分析，来制定行动方案也不是不可能。 第201章 当然，这些只能用来突破外围。 他们还需要知道其他数据来进行完善。 比如正在审讯室里的那个男人，通过他，就能知道园区安保部门的反应时间等信息。 如此等等，不用张旸说陈嘉升也明白。 “现在看来，强攻的可能性确实更大，我们会安排好的。” “行，这是你们的专业，我就不多说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的，我还是让人送你到换车的地方。” “行。” 从安保部出来，张旸向着停车场走去。 刚刚出大门，眼睛习惯性的扫视周围环境，大门附近没有人，只有十多米外的垃圾桶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一边抽烟一边打着电话。 看样子，应该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只是，这个年轻人好像有些紧张，见到有人在看自己，急忙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掐灭烟头，年轻人快步向门口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拿出口香糖往嘴里塞，路过张旸的时候，不自然的对他笑了一下，点点头，往里走。 “助理研究员，梁申？” 眼睛扫过此人的胸牌，张旸眉头皱了皱，刚掏出手机，车子已经到了，还是那辆gl8。 上车，拨打电话。 “喂。” “老陈，刚刚我看到一个实验室的人在大门外抽烟，助理研究员梁申，栋梁的梁，申请的申。他看到我在看他，有些紧张，不知道和谁打电话，急匆匆的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对了，我看到他说了一句：我去工作了，后面联系。” “……看到他说话？” “对，我会点唇语。” “……行，我知道了，我查一下。” “嗯。” 电话挂断，车子此时已经驶出园区，向着农家乐方向而去。 到了地方，张旸下车，gl8离开，看了周围没有发现异常后，才进入停车场开着银色polo汽车向市区方向驶去。 …… 酒店套房内。 两名白皮肤的中年男人正看着面前的图纸低声商量着什么。 一个黑发，一个典型的金发。 他们交流用的都是英语，即使在房间里声音也很小。 峰南苑。 陈嘉升带着珍珠和两名手下，四人来到吴家。 吴鼎峰今天没有上班，吴家妮也在家。 出示证件后，扫了一眼坐在客厅，和母亲依偎在一起的吴家妮，陈嘉升对吴鼎峰说道：“吴先生，根据我们的情报，你女儿不久前失踪了三个小时左右，是么？” 扯着不自然的笑容，吴鼎峰额头见汗的否认道：“警官，非常感谢你们特意跑一趟，不过，我女儿好好的在家里，您说的失踪三个小时是没有的事。”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心情不好一个人出去走走也是正常的。” “是么？”陈嘉升深深看了一眼吴鼎峰，又看向吴家妮：“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吴先生能够及时告知我们，否则，出了事后果你不一定承担得起。” “没，真的没事。” “你确定？” “我确定！” “行，那打扰了。” 说完，陈嘉升直接带人离开。 “老吴，不会出什么事吧？”吴鼎峰妻子担忧的问道。 “是啊爸，他们抓我过去，就只要几份建筑图纸，这，怎么看都不对啊。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吴家妮虽然是个大小姐，喝了酒更是天老大，她老二，但本人并不笨。 那伙人绑架了她，钱一分不要，只要几张建筑图纸，稍一想也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最多我就说图纸没有保管好，丢了。这些图纸也不是很重要，只要工程没有问题就行。” 见女儿还想说什么，妻子脸上的忧虑依旧。 吴鼎峰又解释道：“手机是他们送来的，就算是国保支队也查不到什么线索。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可能拿我怎么样，放心！” “对了，老婆，家妮，这件事你们别说出去，谁都不要提，知道么？” “知道了，爸。” “放心吧，我不会提的。” 得到妻女的保证，周妈今天又不在，不了解情况，事情也是自己办的……仔细复盘之后，吴鼎峰放松下来。 他觉得自己做的滴水不漏。 但却不知道国安已经怀疑他了。 只不过上门的时候，没有表明身份，拿出的证件也是掩护身份，市局国保支队大队长。 国保支队和国安，特别是和反谍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个是警察，另一个是正儿八经的特工，“秘密警察”，根本不是一个事。 可以说，吴鼎峰的自作聪明，绝对会害了他家，以及顶峰建业。 只是现在他还不自知罢了。 车上，珍珠对开车的陈嘉升道：“头儿，吴鼎峰肯定有问题。” “我知道，也看到了。吴家妮虽然坐在她妈妈身边，还故意遮挡着，但我还是看到了她手腕上被捆绑的痕迹。”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算了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不过我们需要证据。问问三队那边的情况。” “是！” 联络三队之后，珍珠挂断电话：“头儿，三队那边说，目标回到了酒店，提着一个箱子，通过监控可以确定，就是新锐生物的基建图纸。” “呵呵，那就对了，命令各队保持监视，还有谨慎些，所有和他们接触的人全都要拍下照片。” “是，明白！” “对了，大老板那边有动静么？” “四队汇报过，大老板一直躲在窝里没出来。” “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不可能有动作。没事，继续监视着。东西要想送去，那些人肯定会有动作，现阶段监视着就行。” “明白。” 第202章 反谍处。 处长办公室。 听完陈嘉升的汇报后，白头翁点点头，道：“这件事做的不错，你的决定也没有问题。让我意外感到惊喜的倒是画家。” “他不仅有一身伪装的本事，按你说还非常自然，根本看不出破绽，加上会唇语……” “啧啧，这小子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本事没有露出来。” 听到白头翁大赞张旸，陈嘉升心里也是无语。 我在谈案子，你跟我聊张旸？是不是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绝对是不敢说出来的。 白头翁这位处长在反谍处的威严，绝对没有第二个能够达到。这里面超过半数的特工，都是他亲自选拔培训的，许多人一看到他，就能想起训练营的苦日子。 那是能够让他们睡着都惊醒的存在。 眼睛一瞪，就能让手下特工心里发颤。 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包括陈嘉升这位行动队长。 “对了，画家提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梁申。” “对，梁申，他有没有问题？” “我们查过了，当天他在外面抽烟，电话是打给家里的。我们也回拨过去了，是他父亲接的。” “之所以紧张，是因为他的导师很严格，而且不喜欢手下的学生和工作人员抽烟。估计是因为这事才会慌张。” “审问的时候他也说了，另外，最后几句话也对得上，没有隐瞒。” “背景调查呢？”白头翁继续问道。 “背景调查也是干净的。” “有境外学习的记录么？” “有留学记录，两年的博士课程都是在m国的斯普霍斯金实验室完成的。这家实验室有记录，在白名单上。” “确定？” “确定。” “……”白头翁抿着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好一会儿后才道：“让情报组监视这个人！” “这……处长，那边已经占用了大半资源，还有其他的工作，情报组可能抽不出人来。”陈嘉升迟疑道。 听了这话，白头翁叫来了情报组主管。 得知确实人手不足后，白头翁才说道：“行，这件事我来安排，你们先安排好那边的事，这是最重要的。攻击队我会下令，让他们随时准备配合你们的行动。” “是。” 等两人离开后，白头翁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出去，随后带着司机兼保镖离开了反谍处。 某公园内，白头翁拿着保温杯坐在亭子里，看着被寒风吹皱的湖面发呆，身后栈道处，一个穿着毛呢大衣，身高一米八往上，蓄着碎发的精悍青年人，眼神锐利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碎发青年注意到一个正沿着道路靠近的男人，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个高手。 而走近的男人也看到了青年，嘴角一咧露出笑容：“我来找他。” 说着，男人掏出手机，在青年面前晃了晃。 看到这个手机，碎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白头翁一眼。 刚好，白头翁也回过后，看到了站在栈道上的男人，笑着招了招手。 “请。” 碎发青年让开，男人笑眯眯的点头，进了凉亭。 “地方不错，就是有些冷了，你这大冬天的跑这里来吹冷风，身子骨还硬朗？”男人笑着打趣道。 “你小子，我还不到六十，怎么也用不上硬朗两个字吧？”笑完之后，白头翁上下打量着男人，道： “不错，你这打扮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绝对认不出来。” “您老不还是认出来了么？”男人笑。 “别忘了你的车是我们的，还有你的手机，在你靠近的时候，我就接到通知了。” “嘿嘿，倒也是。” 面前的男人脸上又突然变化，不过瞬间，一个恍惚的时间，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头翁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对方：“你，这……” 随后想起了什么，对看着这边的警卫挥挥手。 警卫点头收到，往外面又走了一些距离，离得更远了。 等警卫远离，白头翁才放低声音：“画家，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肯定不是什么化妆术吧？” “您老见多识广。”张旸竖起拇指：“这是古老传承的缩骨功，通过骨骼变化，来改变身高样貌等。” “意外获得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 “我信！” “呃。”张旸反过来愣住了。 “哈哈哈哈……”看到张旸的表情，白头翁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转身面向湖面，一脸感叹的道： “以前我也见过这样的奇人，不过，他已经去世了。据他所说，要想练成这传说中的功夫，需要的是天分。” “没有天分，再努力也不可能练成。” “这倒是真的。”张旸没想到，自己随便忽悠人的话，白头翁却深信不疑，还说出了一段秘辛，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自己的技能有了出处，还有个强有力的证明人。 “对了，您老这大冷的天约我出来，不会只是好奇我的伪装术吧？”张旸问起了白头翁叫自己出来的目的。 “确实有正事。” 说到正事，白头翁也将目光从湖面收回，将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上次你去新锐生物的时候，提到的那个助理研究员，白桦他们调查过了，背景干净，电话是打给他父亲的，回拨过去也没有可疑。” “至于你提到的慌张，根据调查，是因为他的导师很不喜欢下面的学生和研究员抽烟，被你看到了，担心老师知道，所以才会如此。” “这样么？”张旸皱了皱眉，低头沉思，两秒后，突然抬头看向白头翁问道：“应该还有其他的资料吧？” “不错。”见张旸如此快的反应过来，白头翁赞赏的点头，道：“根据调查，此人的博士课程是在m国读的。那家实验室没问题，在白名单上。” “但是你还是有所怀疑，是么？”张旸接话道。 “没错。” 白头翁又转身看向湖面，语气幽幽的道：“经历的多了，对什么都会产生怀疑。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也都是玩剩下的了。” “何况，世界上人这么多，要找一个相似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甚至顶替一段时间，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不会发现问题。” “……所以，您老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梁申，有可能不是真的梁申？” “不，我觉得，这个梁申应该就是本人。”白头翁摇头道：“如果是专业特工顶替的话，他不会表现出慌张。” “我的意思是，在国外实验室期间，梁申有可能接触过那边的特工部门，威逼利诱，他应该成了一个间谍。” “而为了逼真，那边没有对他进行太专业的训练。” “所以，他在注意到我后，会紧张慌张，但之后又及时找到了借口搪塞过去。甚至他边抽烟边打电话，可能都是提前想好的借口？”张旸若有所思道。 第203章 “借口……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或许也是那边训练的成果，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也说不定。又或者，他本身烟瘾就不小，刚好导师不喜欢，撞上的时候脑子反应过来，直接找到了这个借口。” 说完，白头翁摆摆头道：“这些都不重要。” “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候，是不是间谍不重要，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你需要我跟踪监视他？”张旸也明白了白头翁找自己的目的。 “是的。” 白头翁点头，顿了顿后，又道：“画家小组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这次任务就算是你和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吧。” “这是属于你的专属代码，记下来，还有这是保密联络号码。” “从这一刻开始，你的保密手机的信息，将会传送到画家小组。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和保密，画家小组也无法对你的车辆和手机进行定位。” “定位的事情，是由另外保密级别更高的基地负责的。” “而且要开启对你的手机和车辆定位，需要很高级别，到时候，除了我，就只有五星权限级别的人才能下达命令。” “这样的人，在整个部门机构中，不会超过十个。” “而这些有权限的人中，知道你存在的，只有三个人。” “所以，画家，从现在开始，你要保持两个人设。一个是你自己，另一个则是画家。你要谨记这一点。” 记下代码和联络号码后，张旸将东西毁掉，然后认真的看向白头翁道： “您放心，我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 “看得出来。”白头翁煞有介事的认真点头。 张旸：“……” “走了，天气凉，您老也别在湖边站太久，风大。” 说完，张旸转身步入栈道大步离去，上了步道后，还对碎发青年摆了摆手。 …… 酒店套房，住在这里的两名白人快速收拾一番后，一人背着一个背包，装扮成背包客的样子，离开酒店。 下楼到达停车场，一辆早就租好的越野车停在那里。 将背包扔进后座，两人进了驾驶室，越野车启动，离开酒店向着市区外开去。 “三队报告，目标离开，驾驶越野车辆，车牌dn336，正在跟踪，完毕。” “……收到，车牌已经锁定，注意距离，完毕。” “三队收到，完毕！” 这边，在酒店套房的两人离开后，另外一头市中心，省体育馆附近，从一栋外围有武警看守的建筑里，驶出一辆黑色车牌的凯迪拉克凯雷德黑色全尺寸suv。 亮银色的大轮毂，加上全尺寸的大体型，很是吸睛，一路上引起了不少行人和车主的注视。 暗中观察的二队看到这辆车后，眉头皱了皱，还是拿出对讲电台汇报： “老板出发，全尺寸凯雷德，黑色，黑牌，完毕。” “收到，继续跟踪监视，完毕！” “明白！” 反谍处，渔夫指挥中心。 这是一间位于地下的高度机密指挥中心，门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卫驻守，只有持有临时特别通行证的反谍处特工才能进入。 除渔夫行动成员之外，即使拥有四星权限的反谍处高级特工，也不能进去。 所有关于此次行动的资料、监控、联络，都在这个面积只有六十多平的房间内进行、存放。 陈嘉升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兼行动主管。 刚刚的命令就是他下的。 取下耳麦，陈嘉升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情报科主管，也就是科长，周游。 “全尺寸的凯雷德，还是黑牌，太吸引注意了吧？” 第204章 周游也在思索，脑子极速转动着，沉吟几秒后才道：“障眼法！” “什么意思？” “门岗确定是老板？”周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确定之后，二队才跟上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在吸引注意力。别忘了，那里面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搞情报的，他还有手下。” 听到周游分析的陈嘉升点点头，重新戴上耳麦：“呼叫二队，巢穴还有人没有？” “报告，23到26分队在巢穴待命。” “收到，23-26分队注意，确保之后离开的目标，全都有人盯着，完毕。” “23分队收到，完毕。” “……” 确保各分队确定任务后，陈嘉升取下耳麦。 耳麦刚刚取下，保密手机响了。 拿出来看了一眼后，走到角落接通。 “画家。” “白桦，小老鼠出笼了，坐的公交车，刚刚上车，我在同一班。” “……小老鼠？” “咳咳，就是那个抽烟的家伙。”张旸用了暗语：“他刚刚离开生物公司，没有开车。” “好，我马上确定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确定了，他刚刚向导师请了假，说是想出去转转。” “……这么巧，我这边看着的老鼠也有动静。” “哦？”张旸愣了一下，笑道：“那是挺巧的，有事我随时联系你。” “好。” “报告，三栋民居有动静。” “报告，二栋民居也有人出去了。” “……” 另外几个监视点在随后也依次报告，里面的人都有动静。 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的陈嘉升走回位置，认真的看着几块大屏幕上显示的监控画面，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除23-26分队外，其余各队动起来。” “明白！” 半个小时后。 “二队报告，失去老板踪迹，保护计划失败！” “……什么？！” 突然出现的意外，让陈嘉升和周游两人瞬间凝重起来。 都是干情报工作的，对方同样经验丰富。他们也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但却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对方突然就消失了。 “位置！”戴着耳麦的陈嘉升喝问道。 “太古里。十分钟前，老板在南口下车，十秒前失去踪迹。” “……马上定位二队位置，将方圆一公里内的所有监控打开，把人找出来，快！” “是！” 随着一声令下，指挥中心近二十名情报技术组、分析组的特工开始工作，获取权限，调动太古里商圈周围，所有的公共监控以及店铺内的监控。 一个个镜头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屏幕上。 跟着一张照片发送出去，所有人，所有探头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这个戴着金丝眼镜，脸上带着笑容的金发白人。 一条窄巷内，因为有突出的墙壁阻隔，被反谍处全力寻找的金发白人就藏在这里。 而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一副厨师打扮，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黑发亚裔。 两人身旁有一道门，这道门是一家西餐厅的后门，扔厨余垃圾用的。在两人旁边，就有几个大大的垃圾桶。 味道很复杂，但两人都熟视无睹，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金发男人站在那里，看着巷子入口方向。 “我只有两分钟。” 黑发亚裔快速开口：“东西准备好了，出去的道路也通了。” “明天下午三点，把东西放到指定位置，然后你去b点接应。” “人怎么办？” “还有价值，一起带走。” “其他人……” “这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带着包裹和人回家就好了。”金发男人眼中闪过厉芒，语气严厉的训斥道。 “是，长官，不过你的安全问题，怎么办？” “呵呵，我拥有外交豁免权的，只要他们没有证据，我就不可能被捕。何况，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我会一直待在领馆内，他们还敢冲进去不成？” 第205章 冷笑之后，金发男人重新看向亚裔，道：“做好你的事，臭鼬，你是我们这次行动最关键的一环。他们的牺牲，就是为了保住你，保住包裹和那个人，别让我们失望。” “是，长官！” “时间差不多了，这是联络信号，记好之后毁掉。” 塞给亚裔一张纸条后，金发男人看了一眼窄巷方向，快速闪身离开。 刚好，在窄巷外面出现一群某店铺邀请的小丑巡回表演队，金发男人挤进人群中，放低身体，躲过附近的一个监控，快速远离。 他不能出现在这附近，以免暴露了关键的暗子。 …… 渔夫行动指挥室。 “报告，发现目标，c区喷泉旁的咖啡馆门口，刚刚到达！” “……联络二队马上过去。”陈嘉升下令。 “一组、二组继续监控周围，三组返回去调取监控，查看老板消失的位置，找出掩护他的人，还有，找到他消失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周游神色一动，补充道。 指挥室内的人都看向陈嘉升，没有立即行动。 在这间屋子里，此时所有人都得听陈嘉升的，没有他的命令，不会做事。 这种特别行动，最忌讳的就是指令不清晰，多头指挥的情况。 除非陈嘉升被剥夺了指挥官的职位。 “按照游隼的命令做事！” 沉吟两秒后，陈嘉升认可了刚刚游隼的建议。 “是！” c区喷泉附近的咖啡馆，金发男人拿着一个号牌和一张小票，悠闲的在一张户外椅子上坐下，然后随手拿出一本书，打开一页，又拿出一支笔玩起了上面的数独。 “……” 指挥室内，透过街边的一个监控探头，放大后看到金发男人的行为，陈嘉升和周游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从此时金发男人的行为来看，对方很可能已经完成了他今天出来的任务。 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已经完成了接头。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陈嘉升看向周游。 周游没有反应，而是盯着画面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分钟过去，三组负责人举手：“报告，发现老板丢失的地点。” “投到大屏幕上！” “是！” 大屏幕画面一闪，变成了太古里街道上的画面，从画面中可以看到，老板利用一群七八个逛街的人作为阻拦，闪进旁边的道路，然后混入刚巧经过的巡游队伍，然后消失在跟踪的特工视线内。 “然后呢？” “之后老板就没有出现在监控中了，再次出现就是在咖啡馆附近。” “……” 啪！陈嘉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极其难看。 很明显，对方的人就在这里接的头，人多，出口多，是一个极好的掩护点。只要消失在跟踪特工和监控内，再想把那个人找出来几乎不可能。 毕竟，就算是反谍处的资源再多，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现在太古里出现的所有人，全都筛查一遍。 等到时间过去，只要对方离开，就更难找到了。 “游隼，你在这里指挥，尽量把人找出来，我去汇报。” “好。” 陈嘉升开门出去，向白头翁的办公室跑去。 办公室内，听闻陈嘉升的汇报后，白头翁的脸色倒是没有多大变化，笑了笑，说道：“你们之前就应该做好准备了。” “这个人不是简单角色，他的实力在跟踪监视的特工之上，被发现很正常。”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着他们，特别是之前选定的目标。既然目标已经确定了，只要和他相关的人参与行动，那我们的目标就能达成，如此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呢？” “可是我担心他们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白头翁顿了顿，沉吟几秒后，摇头道：“根据目前的情报，他们的目标就是新锐生物。” “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甚至在我们盯上他的时候，还要坚持出去接头。我觉得，他在制造假象。” “假象？” “对，就是周游说的障眼法。”停顿之后，白头翁继续说道：“今天他去见的这个人或许才是关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画家已经跟上了小老鼠。” “根据画家小组的情报，小老鼠也能接触到实验室几乎全部的数据。而就在两个小时前，一份大体量的标本实验数据，刚好汇总到了他的导师那里。” “紧接着，不过半个小时，小老鼠就要求请假，而且，请了两天。” “这……也就是说，行动就在这两天？”陈嘉升眼睛一亮。 “没错，让攻击队准备吧，你们的人也小心起来，他们应该很快会汇合。我估计，那人想要用牺牲这些行动精英，来换取数据成功被送走。” “不过，我们不能给他们破坏的机会，在他们拿到武器靠近实验室前，全部拿下，死活不论。” “……是！” 陈嘉升起身立正，应“是”之后，又问道：“那领馆那边……” “之前提交的证据已经送上去了，只要他见过的那两三个人出现在行动队伍里，就不可能抵赖得了。” “到时候，这个钉在我们大后方的钉子就可以被拔出。”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命令下来，就是上面在等待更确凿的证据。” “是，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安排。” “嗯，去吧。” 等到陈嘉升离开后，白头翁才拿起保密手机给张旸打去电话：“小老鼠尽量活捉，还有护送他的人，也尽量拿下，我们需要他们。” “……行，没问题！” 第206章 挂了电话的张旸，此时正坐在一家串串店的角落里，看着不远处正吃的开心的梁申。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为什么，从新锐生物园区离开后，就一直在市中心这边逛吃逛吃。 这已经是梁申进的第三家店了。 而且每次都会进来坐下点吃的，而张旸迫不得已之下，已经换了两次面孔，两件外套了。 还好这家伙没有太强的反跟踪意识，否则身后一直有一个单身男性，怎么也得引起注意了。 当然，也是张旸跟踪能力强，视力还好，大多数时间都离得挺远的。 “老板，结账！” 突然，就在张旸的吃食刚送上来没两分钟，梁申也只吃了一半的时候，对方喊了结账。 张旸：“……” “小聪明。” 眼神一闪，张旸低头继续吃饭。 果然，这家伙还是起了疑心，也不是针对张旸，而是在喊完之后，一直盯着店里的几桌客人，看看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结账。 毕竟要跟踪目标，为了不引起怀疑，肯定得做好准备。 老板过来算钱收款，见店里的食客没人动，梁申起身就往外走，一出门就向着右边疯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左侧的马路，以及身后的串串店门口。 路口，再次右转窜进了小街。 进入小街后跑出去十多米，直接转身进了路边的一家店铺，坐在靠里的位置，盯着店门外。 在进去前，他已经确定过了，路上和身后并没有车、人跟来。 要是跟踪者故意拉开距离，这个时候也该慢慢的跟上来了。 一旦发现小街内没人，肯定要加快速度。 这样一来，他藏在这里就能发现跟踪者。 这家伙之前表现出来的小白根本就是装的，为的，就是让“跟踪者”放松警惕，给他突然来这一下埋下伏笔。 可惜，就在第二家的时候，张旸已经做了准备，找机会将针孔摄像头塞进了梁申的外套衣兜内。 还是羽绒服手臂处的那个不常用的兜。 放进兜里，摄像头自然无法工作，但却能够提供信号定位。而张旸需要的，就是这个定位。 在店里淡定的吃着食物，一直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见信号再次动了，张旸才结账慢慢的跟了上去。 目标上车了。 亲眼看着梁申坐上一辆出租车，张旸笑了笑，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后，刚好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赶紧伸手拦下坐上去。 他指路，司机按照要求的路线开。 远远的吊在前方的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内，梁申握着手机，紧张的等待着。 终于手机响了。 “喂。”梁申没在意来电号码，快速接听。 “先生你好，我是农行的信贷经理，银行给你授信了一笔无需还息的信贷额度，金额三十万，请问您最近有资金需求么？”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以及“无需还息”四个字，梁申本想挂掉电话的动作硬生生止住了。 这是暗号。 “贷款，你们还无需还息？那怎么赚钱？” “先生，银行是为了缓解你的资金需求，这样吧，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明天带着身份证前来我们网点申请。” “手续齐全，当天就能放款。” “……我手续倒是齐的，行，你给我说说地址，我直接过来。要是不放款，我投诉你们，我告诉你，我这里可是有录音的。” “咳咳，先生不要激动，我们会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那就还是要钱了？你们这些骗子，真的是浪费我时间，我需要你这点钱？吃顿饭都不够的。挂了！” 电话挂断，梁申死死攥紧拳头放在椅背下方，生怕出租车司机发现异常。 司机自然没发现什么，反而笑呵呵的跟梁申摆起了龙门阵。 “现在的骗子啊，就是抓住大家爱占小便宜的心思，而且啥子只要手续不要利息，还不是骗人的。” “人家赚的就是手续费，估计比利息还高。” “呵呵，是啊，这些骗子也不看看咱是什么人，能被他忽悠了？”梁申无奈接话。 说完就看向窗外，对司机的话也不接茬了。 又说了几句的司机见乘客不理自己，也不再聊天，咂摸几下后，忍住谈兴认真开车。 这边梁申暗自在激动。 后面坐在出租车后座的张旸，也有些高兴。 这跟踪监视了两三天，在园区外面守着吃外卖，这些辛苦没有白费。梁申一离开果然就有了收获。 刚刚的对话，通过无线针孔摄像头的拾音功能录下来后，便被他发给了画家小组的人。 经过专业分析，对通话内容提取到了好几个关键信息，同时将结果发送了过来。 按照小组情报分析师的分析结果：三十万，很可能代表时间。只是不确定了是上午三点，还是下午三点，或者需要加一、减一之类的算法。 另外就是“手续齐全”，分析师认为，这句话指的应该是机密资料。 “当天放款”代表的很可能是马上交易，立即生效，或者立即撤离等意思。 而关键的暗号信息也找出来了。 “无需还息”这个看似正常的电话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这一点，虽然对方最后说了有手续费，但市面上所有的贷款电话，以及诈骗公司的电话，都不可能说无需还息。 因为，不产生利息会让人自然的引起警惕，多问一个为什么。 这在营销心理学上来说，是非常不可取的。 他们会选择的是以低利息为卖点，或者为切入点，自然的引起需要款项，或者想要占便宜的目标客户的兴趣。 无息，不符合行业规则。 这一点虽然能够逃过敏感词的抓取，但现在摆在分析师的面前，一听就能看出有问题。 另一边，西餐厅内，藏在休息间打完电话的二厨从房间出来，刚出去就看到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 黑发亚裔被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的往后放，一柄拳刺出现在食指和中指间握紧。 “阿军，你怎么在这里？” “师傅找你。”叫做阿军的男人看了间谍二厨一眼，随后两步靠近，吓了间谍一跳差点没忍住将手里的拳刺快速刺了出去。 “小文，你刚刚在里面说的，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间谍小文回头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门，他记得，房门他是关上的。 不过再一想这门只有一层板子，根本不隔音，便明白了：他说的话，都被同伴明明白白的听去了。 第207章 意识到同事意思的小文装作不解的模样看过去。 阿军一歪头，不满的道：“还装，刚刚你打电话我都听到了，你帮那些人打电话骗人，一次能赚多少？” “啊，哈哈哈，你说这个啊，什么赚多少啊，就是帮个忙而已。” “到底多少啊。” 见阿军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样子，小文装作无奈，看了看两头走廊，见没人后才低声道： “这活儿得看运气，运气好就赚到了，分三成。要是运气不好也没关系，一个电话十块，只要拨通了就算……” 小文开始了忽悠模式，胡说八道一通后，阿军看起来好像还真信了。 “对了，你说师傅找我？” “啊，对对对，快去，师傅找你呢。” “行，那我先去，剩下的后面给你说。” 说完，小文急匆匆的走了。 留下来的阿军看着小文离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股冷笑，转身往休息室走去：“呵，想骗我，这小子肯定没干好事，我得好好看看说不定抓住把柄能把他送进去呢。” 自言自语的阿军并没有看到，在他进入休息室关上门的时候，走廊拐角处，小文去而复返，正眼神冰冷的看着木门。 房间里，阿军一阵翻箱倒柜，半晌之后终于发现了被藏在床下角落的箱子。 趴下去将其拉出来，看了一眼需要密码，想了想，阿军选择了最初始的三个零，没想到……咔哒一声，箱子打开了！ “……” 看着打开的行李箱密码锁，阿军反而犹豫了。 从刚刚的重量来看，这里面是有东西的，但，真的要打开箱子看里面的东西？万一只是衣服和鞋子等小文自己用的东西呢？ 被发现了可说不清。 他想找的，是小文行为不端的证据，把这证据交给“师傅”也就是这家餐厅的总厨，然后赶走小文。 总厨马上五十了，在寻找徒弟。 而他和小文，是总厨最看好的。 但阿军明显不想成为之一，只想成为唯一的一个徒弟。 思想斗争只有几秒，阿军一咬牙，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放平，当阿军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脸色瞬间大变。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抬头看去，小文正脸色冰冷的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自己。 “小，小文，你，你不是去找师傅了么？” “……” 见小文不理自己，只是冷眼看着，阿军神色讪讪，看了一眼地上打开的箱子，讪笑道：“那什么，小文，没想到你还喜欢收集这些儿时的玩具啊，那什么，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是先走，但阿军却动都没动，依然坐在床上。 而摊开的箱子里，则放着一把把手枪，mp5冲锋枪，以及一堆塑胶炸药和几颗雷管。 小文抬脚走进去。 看到小文的动作，阿军吓了一跳，弯腰伸手就要去拿箱子里的武器。 是铁家伙还是玩具，阿军自然能够分辨。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枪，但一箱子铁家伙，还有电视里看过的高级炸药，很难不让人联想。 就在阿军的手刚刚触碰到一支伯莱塔92f手枪的时候，小文已经快步来到了面前，一伸手攥住阿军的头发，用力向着墙面撞去。 阿军没想到，小文的力气这么大，想要反抗都来不及。 嘭，一声响。 阿军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刚刚抓起的手枪也落在了地上。 小文伸手将地上的枪捡起来，放进箱子里，将箱子合上上锁。而此时，阿军才昏昏糊糊的坐直身体。 第208章 伸手摸了摸脑袋，没流血。 刚刚小文那一下是控制了力道的。 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不想把血弄得到处都是。 坐在床边，一条胳膊搭在阿军的脖子上，逐渐收紧。 阿军本就头晕眼花，没多少反抗的力气，此时本能的伸手抓住铁箍般的胳膊，脸上惊慌之色明显。 这是对死亡的恐惧，对生的渴望。 但小文不管，双手用力收紧胳膊，还低声自言自语道：“你说说你，我又没想过和你争，你起这些心思干什么？” “如果不是你看到了这箱子东西，也不用这样了不是？” “你说，好好活着不好么？” 随着小文的低语，阿军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轻，不一会儿后，动作停止，双手双脚瘫软下去。 又维持了十几秒，小文才缓缓收起胳膊，跟着将阿军弄到最里面的一张床上躺着，盖上被子。 将箱子放到门后，走出休息室关上门，这才去找到师傅。 “师傅，军哥说你找我？” 看着乖巧听话的小文，年近五十的总厨很满意，点头道：“本来想给你讲讲牛排的独家做法的，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对了，阿军呢？” “军哥说脑袋有点晕，在休息室睡下了。” “睡了？没什么事吧？”总厨皱眉问道。 他倒没有怀疑阿军偷懒。之所以将小文和阿军定位未来的徒弟，就是看他们懂事勤奋，做事也不拖沓。 在夏国，自古厨师一门就被划归勤行，字面意思理解就是勤奋不能偷懒。 总厨虽然学的是西餐，但也是夏国人，一些东西流淌在血脉中，也存在意识里。 “没大事，我看他的样子，可能是累到了，昨晚下班之后，他偷偷的用功来着。” 听到小文的解释后，总厨点点头。 不仅对阿军满意，对小文此时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给阿军找借口同样感到满意，至少人品没问题。 “行吧，先不管他，我们准备开始营业了。” 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得开始准备晚餐了。 “那个，师傅……” “嗯，你有事？”总厨看过来，问道。 “师傅，我有个妹妹你是知道的，她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帮她送学校里去，很急，所以，我想向你请个假。” “……”总厨无语的看着小文。 阿军不舒服躺下了，现在小文也要请假，二厨就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好在今天不是周末。 “行吧，那你去吧。”想了想，总厨又道：“对了，你这周好像还没有休息，那明天也不用来了，好好陪你妹妹待两天，后天晚餐前回来就行。” “好呢，谢谢师傅，那我先走了。” “嗯嗯，快去吧，别让你妹妹等急了。” 请好假，田小文回到更衣室，快速换好衣服，随后回到休息室将放在门后的行李箱推着，看都没看躺在床上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次离开，他将会离开夏国境内，返回m国。 在那里，他将结束自己潜伏数年的生涯，开始新的生活。 对于回国后的生活，他充满了期待。 “回去后，怎么也得升职加薪了，毕竟带回去那么重要的情报。” 坐在一辆长城皮卡的驾驶室里，田小文如此想着。 恰在这时，皮卡车咔咔的发出声音，让他皱了皱眉。 “回去后就不会买这么差劲的车了，不过皮卡挺好的，换成福特猛禽，那玩意不是很贵，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 …… 另一边，梁申在南二环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张旸没有跟进去，而是给黑脸儿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自己停在新锐生物那边的车给开回来。 第209章 车钥匙工作室有备用的。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了。 “哥。” 酒店斜对面路边，银色polo停下，黑脸儿从驾驶室下来。 “你打车回去吧。” “好的哥，哦，对了，美丽姐担心你没吃晚饭，让我给你带了吃的，就在保温盒里，你记得吃。我给你买了一杯咖啡，就在杯架上。” “还有一盒烟，也放在中控台。” “哦，还有，油也加满了。” “行，知道了。”对于赵美丽的关心，他收到了，黑脸儿的细心也让他很高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让他回去了。 上车，将副驾驶的保温盒拿到手上，打开之后闻了闻，很香。 不过在这里不好操作。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定位位置，张旸决定在旁边的一家酒店开间房。 想到就做，放下保温盒启动汽车，将车子开进酒店停车场，随后拿着东西下车，直接开了一间房住了进去。 这才将手机充上电放在旁边，打开电视。 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时不时的关注一下定位位置有没有变化。 一晚上，定位都没有改变。 梁申进了酒店之后，点了外卖吃完，洗漱过后就上床睡觉了。 今天一天，看起来他很是悠闲，实则精神一直紧绷着，很累，以至于一上床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闹钟响起。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梁申倒是睡得安逸，就是苦了张旸了。 凌晨五点钟醒了，只睡了四个小时，然后一直等着，七点退房去斜对面的酒店确认了一遍，确定梁申的房间里有人之后，才下楼回到车上等着。 起床的梁申洗了个澡，收拾好之后，依然没有离开。 他不敢在外面太多露面。 至于酒店这边，他用的是那边提供的假身份，安全性上没有问题。加上昨天他可是用反跟踪手段跑了一路，确定没有尾巴才住进来的。 所以，现在对于他来说，待在酒店，等到接头时间才是最安全的。 当然这个安全只是他认为的而已。 …… 另一边，田小文自然没有去找那个所谓的妹妹，这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他一大早开车到了郊区的一栋无人废弃建筑，早早的将行李箱放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内，随后清理痕迹退出去，开车远离之后，才给行动的人发信息。 那里面的武器就是给负责行动的几个小组用的。 这些人，都是被牺牲的棋子。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接到命令，了解详细的作战计划后，以为必然能够成功。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附近驻军。 而这些驻军，在昨日已经开拔离开，进行为期两个月的草原驻训。 另外有些威胁的就是园区安保。 但相对安保人员，他们的武器装备更加精良，火力更猛。 而安保人员使用的橡皮子弹，能够击伤他们，却不能击毙，这无疑让他们的安全系数提升不少。 所以，行动组的人信心很足，有把握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拿到情报撤离。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行动从一开始就是烟雾弹。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上位者为了完成任务，而随意扔出去的牺牲品而已。 下午两点五十分，行动组八人到了，从二楼找到武器弹药，检查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住在酒店套房中的两名白人中的金发男人召集所有人开会。 在他们围成一圈的地上，放着的就是实验室园区的基建地图。 “我们四个小组，d组负责撤离掩护。” “是！”两名亚裔点头应道，他们携带伯莱塔92f手枪，以及数枚高爆手雷作为武备。 “a组，你们负责园区北面，使用大当量炸弹引爆围墙，吸引注意力。” “是，长官。”a组两人，全部装备mp5冲锋枪，以及每人三颗进攻型手雷，大量子弹弹匣。 他们的任务很重。 一是吸引注意，同时在安保人员抵达后，需要抵挡压制安保人员，做出突击的样子。可以说，最危险的就是他们这一组。 “另外b组，c组，我们两个组在a组吸引火力之后，立即从这里，也就是后面的应急小门爆破进入。” “门是金属的，我们使用定向爆破的方式，破坏门锁。” “同时根据这张图。”金发白人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看就是用笔画出来的简易图纸展开：“这道小门也是距离实验室最近的地方。” “从这里进去后，两个小组交替掩护，快速突击到大门，在进行爆破进入实验室一楼。” “情报藏在实验室的三楼，需要密码和红卡。” “密码已经拿到了，红卡在实验室内有三张，进去后快速找到对应的卡片。” “除开下载资料需要的两分钟时间，我们整个行动，从a组爆破开始到撤离，最多只有八分钟。” “最晚不能超过十分钟，就必须撤离。” “否则，园区的支援就会到位。附近驻军的大部队虽然开走了，但他们还有少量警卫部队。” “从接到警报到领取实弹装备，再到抵达园区附近，十分钟是我们预估的时间，可能会更早，因此，八分钟，为了活着回家，各位，努力把时间控制在这个范围内，清楚？” “明白，长官！” 第210章 “明白，长官！” 七人的回答铿锵有力，充满决心！ “好，现在对表，十分钟后出发！” 八人对表调校好时间，随后各自找地方熟悉武器装备，做着最后的检查。 没看错，他们就是准备白天行动，一点都没有等到天黑的意思。 按照行动简报，这次的行动只能在白天最有可能，一旦天黑下班，整个园区将执行全面封锁状态。 实验室那边的自动门也会上锁，红卡都打不开。 情报上就是这么说的，作为行动人员的八人，即使心里有诸多疑问，也只能按照计划执行。 十分钟后，d组最先出去，确定没有危险后，检查汽车完毕后，发出信号，另外三个小组才鱼贯而出。 一上车，两辆汽车便启动朝着目标前去。 而另一边，确定行动组按照计划行动的时候，田小文已经在安全屋等着了。 同时，下午三点整，梁申从酒店退房离开，用一个那边提供的手机，打了一辆网约车，向着约定地点而去。 很快只要两人接头，确定包裹内容之后，他们就会立即向着边境方向赶去。 只要一出镜，就有人接应直接前往机场，向着m国方向飞去，而梁申这个人，在国内也会成为失踪人口。 这就是那边的计划。 “终于动了。” 见梁申上车离开，张旸也启动汽车，缓缓跟上。 有定位，加上完美级的跟踪技巧，以及经过进化的视力，三者相加，他并不担心跟丢目标，所以距离不远不近。 离开车流密集区域后，更是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渔夫行动指挥室。 白头翁也过来了，亲自坐镇。 不过他没有直接插手指挥。 “报告，老鼠全部出笼，分两辆车行动，按照路线，目标极有可能是新锐生物。” “三队、四队拉开距离，小心不要暴露。” “收到。” 下达完命令，陈嘉升来到白头翁身旁。 “画家那边还没有消息？” “还没有，等着吧，让攻击队待命，只要不冲进实验室，就必须等那边得手之后，再行动。” “明白。” 这个要求是临时加上去的。 因为根据现在的情报，可以确定的是，还有不知名的特工会冒出来，至少要和梁申接头，甚至护送其离开。 而能够挖出更多的潜伏间谍，也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之一。 所以，原本准备在园区外直接干掉行动组的计划，被临时更改，等张旸那边得手之后，园区那边才能动手。 当然，一些备用应急处置手段，也有准备。 比如此时园区安保部门的一间被锁上门的会议室里，安保部负责人，以及五名安保人员，就穿着防弹衣，桌子上放着六支突击步枪，身上的战术背心上，也插着好几个备用弹匣。 这就是备用计划。 一旦敌人攻击进入园区，靠近实验室，就轮到他们出动了。 同时，其余安保人员也将会被严令收缩保护圈，以保存自身为主。 …… 三点三十三分，两辆越野车抵达园区外围，随后，搭载着a组的越野车和另一辆越野车分开，向着一个方向驶去。 而另一辆越野车，则快速向着小门的方向靠近。 车子无法直接靠近小门，只能停在距离百多米外的公路边，然后攻击组下车，步行穿过树林和杂草丛生的荒地靠近目标位置。 越野车停下。 a组已经下车。 “报告，a组到位，十秒钟后开始爆破。” “收到，b、c组已经停下，正在前进，需要三十秒。” “a组明白。” “……开始爆破。” 随着a组一人汇报，另一人按下引爆器。 轰的一声巨响，被粘贴在墙壁上的五公斤塑胶炸弹瞬间炸响，在厚实的墙壁上炸出一个一米多近两米见方的大洞。 甚至因为爆炸的震动原因，周围的墙体也出现开裂，缺损。 爆炸声自然传到了bc组这边，四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加快了脚步。 而另一边，园区安保中心内。 随着爆炸声响起，警报声也跟着传来。 负责人面前放着的对讲机内，也传来了监控中心的通报：“报告，西区围墙出现缺口，目前确定两名武装人员进入，持有武器，应急分队已经向目标靠拢。” “接应急分队……命令，应急分队就近寻找掩体抵抗，拖住敌人即可，事不可为，可向实验室主楼方向撤退，完毕！” “应急分队收到。” 渔夫行动指挥室。 “报告，实验室围墙被炸塌，敌人开始进攻。攻击队请示是否立即支援？” 唰，所有人都看向指挥官陈嘉升，等待他的命令，也有人看向白头翁。 面对这么多的目光，陈嘉升压力很大，转身看向白头翁，却只得到一个幅度不大的摇头。 “攻击队待命，等待命令。”咬着牙，陈嘉升下达了命令。 “是，攻击队待命。” 重复了一遍命令后，负责通讯的特工立即呼叫：“指挥中心呼叫攻击队，待命，等候新的命令，完毕！” “是，攻击队收到，待命等待新命令，完毕。” 攻击队回复的队员声音似乎没有感情一般。 对于他们来说，执行命令就行，其他的问题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他们是一群真正的杀手。 园区战斗开始已经一分钟了，小门方向也被突破进入，安保人员手中的橡皮弹武器面对真枪实弹只能不断后撤。 马上就要退到实验室主楼内部了。 一旦让这些人攻入实验室主楼，造成的破坏将会相当巨大，而陈嘉升，也做好了下达命令，让攻击队进攻的准备。 实验室的专家们，不能出事。 如果因为他们的命令而出现问题，损失任何一个专家，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上面也同样会追责。 呜呜，呜呜。 终于，在陈嘉升和周游紧张的注视下，白头翁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后，白头翁没有说话，只是表情一松。 即使是他，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也极其紧张。 见挂断电话的白头翁点头，陈嘉升精神一震，转身脸色严肃，清晰且快速的下达命令：“攻击队进攻，消灭所有敌人，园区安保部门全力抵抗，救援马上就到。” “是！” “攻击队攻击队，进攻！进攻！” “攻击队收到。” 第211章 “攻击队攻击队，进攻！进攻！” “攻击队收到。” 两辆改装过的大金杯防弹突击车，发出轰鸣，从园区大门旁的隐蔽处冲出，一个转弯，冲进已经打开的电动铁门，冲向实验室主楼。 与此同时，安保部门负责人带着手下，手持装备了实弹的突击步枪，也加入到了反击的行列。 砰砰砰，哒哒哒…… 感觉到防守的安全部门火力突然加强，且还拥有实弹，金发白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实弹？” 看到身旁一名手下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鲜血汨汨往外冒，脑海中闪电划过，整个人惊了！ “上当了！” 此时的他还没想过，是自己人出卖，只以为是情报不准确，以及园区安保部门的人故意将武器藏了起来。 “撤，撤退！” 金发白人也是个果断的，开了两枪之后，果断对着对讲耳麦下令撤退。 并一边开枪一边后退。 就在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身后汽车轰鸣声传来。 接着，一阵枪声如炒豆般响起。 砰砰砰，咻咻咻，噗噗噗…… 攻击队的到来，从背后的袭击，干净利落加上火力强大的射击，让准备撤退的bc组受到致命打击，不过十多秒，一个一个的特工被快速击毙倒地，跑出去十几米的金发白人，也同样被击倒。 主楼一侧的敌人解决了。 另外一支攻击队上车，向着a组方向冲去，留下的一队则持枪靠近倒地的目标。 “噗嗤，我，我们被出卖了。”金发白人吐出一口血，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这次进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否则，支援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要知道，从他们开始进攻，到支援抵达，只有一分多钟而已，再加上园区安保部队装备着情报中没有提到的实弹。 要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白活了这些年，白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枪林弹雨了。 三队解决了d组，a组在攻击队抵达之后，只反抗了几秒钟，就一个被扫射击毙，一个被精确射手击杀。 至此，不到一分钟时间，进攻的八名特工全部毙命。 …… 另一边，安全屋内，田小文被卸掉下巴，双手反绑躺在角落里，呜呜呜的发出声音，身体不断扭动着。 不远处，张旸坐在沙发上，隔了一个沙发的距离，则是低着头，瑟瑟发抖浑身冷汗直冒的梁申。 而在茶几上，则放着一个u盘。 这个u盘容量很大，是那边专门提供给他的，容量都可以抵得上一个移动硬盘了。 同时，用这个u盘下载数据的时候，也非常快，不受电脑主机的速度影响。 不言而喻，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梁申从实验室偷出来的大量数据，是研究基因武器必要的东西。 几分钟前，梁申赶到了这处位于义兴镇的安全屋。 见到田小文的时候，被一番检查，确定没有定位后，才将其放进去。 只是不等门完全关上，就被尾随而来的张旸一脚踹开。 以张旸三倍人体素质的力量，这一脚不仅将铁心木门给踹开，也将田小文给踹飞了出去。 这样一来，安全屋内唯一的武力倒地，失去反抗能力，张旸进入之后，直接将其下巴卸掉，双手反绑。 然后才给白头翁打去了电话。 “这边搞定了，人和包裹都在。” 说完，挂断电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从头到尾毫无反应，仿佛被吓傻了一样的梁申。 第212章 呜呜，呜呜…… 手机震动，张旸接听。 “画家，实验室那边搞定了，支援还有三分钟到。” “明白。” 挂断电话后，张旸起身走向梁申。 见他走近，梁申身体一抖向后仰去，脸上满是恐惧。 “别动，拿个东西。”张旸一笑，伸手从其羽绒服手臂上的兜里掏出一个针孔摄像头，在其眼前晃了晃之后，装进裤兜，实则放进了随身空间里。 梁申：“……” 田小文：“……” “呜呜呜，呜呜呜呜。”看到从兜里拿出来的东西，田小文呜呜声不断，听语气起伏，以及看瞪大的眼睛里充斥的怒火就知道，这家伙正在骂人。 而对象，正是缩成一团的梁申。 瞟了一眼田小文，张旸冷笑随后便向着卧室走去。 就在他将后背对着梁申的时候，这个从一开始就表现出胆小如鼠，紧张胆颤，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伙，眼神中突然露出狠意，伸手在腰带上一抹，一柄五厘米长短的拳刺出现在手中，对着张旸的后脖颈刺下。 唰。 张旸让开了。 从背后，且距离极近的一次必杀，居然被躲开了？ 一击刺空的梁申脸色大变，正待收手重新调整反击，就感觉到右臂被一股大力抓住，抬眼一看，张旸正伸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小臂。 然后在梁申惊恐的眼神下，左手屈肘下击，和梁申的小臂亲密接触。 咔嚓！ “啊！” 看着不规则变形的小臂，剧痛让梁申忍不住发出惨叫，身上的汗水更多，脸色惨白。 叮当，拳刺落地。 张旸没有停手，左臂，双腿，全给打断了。 在剧痛中，梁申昏迷了。 而张旸这才吹着口哨进了卧室，不过二十多秒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模样，同时换了一身衣服。 这大变活人的把戏，看得见识过张旸狠辣手段后，缩在角落不说话的田小文怀疑人生。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进行过严格反跟踪训练的梁申，会被跟踪而不自知了。 定位，加上这神乎其技的变装术…… 画家？就是这个意思么？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旸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打开门，果然一队穿着普通的男青年上来了，双方交错而过，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招呼。 张旸出门，刚赶到的五六个人让开身体等他过去后，便鱼贯而入，负责屋内的处理工作。 从安全屋出来，过街，上了停在对面的银色polo，看了路上一眼后，张旸启动汽车，一脚油门离开，向着画室飞奔返回。 他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看戏的时间了。 m领馆的一间办公室内，达伦·沃尔夫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消息。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沃尔夫抬头看去，透过玻璃门看到是手下心腹后，点点头示意其进来。 “长官。” 喊了一声后，心腹手下关上门走过去，低声汇报道：“行动组那边结束了。” 听到这句话，沃尔夫没有担忧，没有可惜，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只是，这个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手下继续说道：“从进攻到结束，交火只持续了两分钟时间。” “两分钟？”沃尔夫脸上的表情变了，从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变成了意外，随即惊骇。 “是的，长官。” “d组的人呢？”沃尔夫没有询问其他人，只问了d组负责接应的两人。 这两人，和他有过接触。 要是夏国方面有什么证据的话，唯一能够联系到他的，就是d组的人了。 第213章 “他们被抓了。” 手下的回复无异于晴天霹雳。 “完了。”这是沃尔夫的第一反应。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要不离开这里，他就能安然无恙，夏国绝对不敢因为这次事件，就违背外交规则，冲进领馆抓人的。 不过，他得将这次的行动汇报给领事。 按照外交规则，如果确定领事馆成员犯罪，当地警方要逮捕的话，是需要通过领事沟通的，人如果在领事馆内，是不能冲进去抓人的。 这会造成外交事件。 是会受到国际社会谴责的。他相信，夏国不敢冒大不韪。 但同样的，如果领事同意的话，警方是可以进入领事馆抓人的。 所以，现在他最紧要的，就是搞定领事先生。让领事先生保住他。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沃尔夫，心腹手下叹了一口气，随后走出办公室，将玻璃门关上。 …… “holyshit，沃尔夫，你就是个狗屎！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领事办公室内，领事先生脸红脖子粗的大骂沃尔夫，甚至忍不住上手了。 从沃尔夫脸颊上的巴掌印就能看得出来。 面对领事先生的怒火，平时吆五喝六的沃尔夫此时一脸灰败的垂首肃立，脸上连一丝丝的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 他怕被领事先生抛弃。 骂了足足好几分钟后，领事气喘吁吁的坐回椅子，神色不断变幻的同时，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领事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领事秘书急匆匆的冲进来，大喊，不等其发火，便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语气急促的说道： “这是通过大使馆传来的传真，夏国外交部抗议我们在境内从事间谍活动，并且要求我们领事馆，在二十四小时内交出主谋，也就是……” 怜悯的看了一眼沃尔夫，秘书继续说道：“如果不交出主谋，夏国将会驱逐我们领馆全体人员，两天内不撤走，将不会对我们提供保护。” “……” 领事眼睛瞪大，慌张的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 看着其中措辞严厉的外交公函，领事身体一仰靠在椅子上，浑身瘫软，脸色灰白的呢喃道：“完了，我的政治生涯完蛋了。” 他曾经还想过成为大使阁下的，现在，一切都完了。 然后，他想起了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眼睛狠狠地瞪着同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的沃尔夫。 这个家伙，就是这个家伙，我…… 即使心中有万般的怒火，但领事先生的理智告诉他，这个人不能交出去，不说他身为领事的职责，就说沃尔夫cia的身份。 要是他将人交出去，等他回国之后，迎接他的就不是辞职那么简单了。 而是死亡。 “准备保密线路，我要和大使阁下通话。” “是！” 秘书急匆匆的离开了。 “沃尔夫，现在你给我滚，待在办公室里等着。” 沃尔夫离开了。 没有说话，神情呆滞，连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机要室内。 领事正在和大使通话，结果和他猜想的一样，沃尔夫肯定是不能交出去的。一旦将其交出去，会泄露更多的情报。 这是不被允许的。 但是，沃尔夫这个人如何处置？ 大使紧急联系了兰利总部，和白房子办公室。 最后得到的命令是，将人安全的带回去。 显然，沃尔夫背后的人发力了，且将这件事后续处理的锅，扔给了驻夏大使馆。当然了，驻夏大使也不笨，转手就将这个锅扔给了领事先生。 第214章 并且命令其直接从锦城机场出发回国，连京城都不让其过去，显然是不愿意见他，也不想将锅放在自己头上。 对于这样的处置，领事先生很是不服。毕竟是cia的人闯的祸，凭什么让他这个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人背锅？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领事先生甚至想过投靠夏国。 明显是心凉了。 但一想到在国内的妻子儿女，以及高龄的父母，还是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危险想法，给掐灭了。 从机要室出来的领事先生垂头丧气，迎上殷切盼望目光的秘书，摇摇头，道：“开启撤离程序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的秘书脸色变了变，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离开了。 这位秘书并不是和领事先生绑定的。 秘书是他的职位，领事级一等秘书，属于外交部职员。就算是领馆裁撤，对他的影响也并不大。 他只是为领事先生不值。 毕竟，这是一位真正的外交官。 而这样的人，即使在外交部，也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m领馆开始执行撤离程序，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签证窗口关闭，所有业务移交给夏国京城的使馆。 他们开始销毁机密文件，各种存放的监控硬盘等等。 沃尔夫也忙碌了起来。 和之前不一样，此时的他干劲十足。因为他知道，兰利最终选择了保下他，这就意味着回去之后，他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 而这口锅，自然也有人背。 至于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领馆方面的态度被使馆转给了夏国方面，对于m方的反应，也在各部门的预料之中，并没有意外。 所以并没有等待二十四小时到来，相关部门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 同时，领馆外围也被更多的内卫武警和警车包围，时间一到，就会执行驱逐程序。 公园，湖边。 张旸和白头翁站在寒风中，天上还下着濛濛细雨，这天气，冷得很。 以至于白头翁这位不服老的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不是，咱们能换个地方见面么？这大冷的天，找个室内的地方不好么？不行你来我画室也可以啊。” “怎么？你觉得冷？” “切。”张旸嗤之以鼻：“我年轻火气旺，你可就不同了，刚刚我可是看到你打了个冷战，嘿嘿，怎么样？不好受吧？” “我不冷！” 这老头，完全是个老小孩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不冷，说说吧，约我出来干啥？” “领馆那边拒绝交人。” “……然后呢？目的不是达到了么？恭喜你们挖掉一颗毒瘤。” “是我们！”白头翁强调道。 “对对对，是我们。抱歉啊，身份转变的太快，有些不适应。” 白头翁：“……” 看了张旸一眼，白头翁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好驱逐程序了，那边现在也在加紧销毁机密文件。” “如果他们正常撤离，沃尔夫，就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他和领馆一同撤离的话，我们就无法将其拿下。” “想把人留下？”张旸愣了愣，问道。 “是的，他必须留下。这个人很厉害，他的记忆力很好，大量的情报被他记在脑子里，还有一些藏起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 “那……怎么办？” 刚刚说完，张旸突然反应过来：“你想让我……” “你能变脸不是么？” “……是。但是，那么大一个人，活生生的人，怎么从领馆弄出来？” “你进得去？” “呃……现在应该不行。”张旸想了想，摇头道：“那边现在是不出不进，全面封闭，我进去了也会被马上发现。” 第215章 沉默两秒后，白头翁道：“我们不需要你进去，就是想利用你的能力，找机会给他喝的水里下点东西，让他去厕所，然后直接动手。” “到时候，我们立即对他进行审讯，争取在双方交换之前，撬开他的嘴。” “交换？” “是的，我们不会弄死他，活着的沃尔夫更有价值。这些年来，我们也有人落在了那边。” “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张旸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道：“他们应该是乘坐飞机离开，这期间肯定有时间，我们利用这个时间差来动手。” “卫生间那边准备好，拿下后迅速转移。这是我们的主场，他们想闹也闹不起来。而且，那些人未必敢闹腾。” “那这事交给你办？” “……行，没问题，你们准备好接应的人，还有，搞清楚他们的行程，我负责下药。” 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这事他熟悉，至于其他的，他一个人就搞不定了。 “没问题，我会安排好的。” …… 时间到了。 约定时间当晚凌晨一点三十五分，领馆所有职员，包括m国安保人员，全部登上停车场内的汽车。 领事最后离开，他要和外交部派来的人员进行交接。 交接完毕，等这些人离开领馆后，此地将会被封存。 交接完毕，车队缓缓驶出停车场，沿着通道进入马路，马路上，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等待着，看到车队出来后，立即启动。 除了领路的警车外，后方还有三辆夏国方面的汽车。 一辆是外交部监督人员，两辆属于武警内卫的护卫车，同时也是监视m国一行人的武装力量。 车队在空旷的马路上行驶着，上了机场高速，一路驶向国际机场。 抵达机场后，并没有立即登机，因为机场方面需要净空，飞机也需要排队。所以，一行人被转移到贵宾厅休息。 进入贵宾厅后，穿着衬衣、马甲的服务人员上前给他们倒水，这些服务人员里，就有张旸。 他来到沃尔夫附近，见其身边放着一个保温杯，不动声色的将提前准备的药放进杯子，之后才走到贵宾厅门口站着。 领馆职员一部分迫不及待的喝了水，一些谨慎些的，则只喝自己提前带着的。 沃尔夫也是其中一员，打开保温杯，喝了几大口，然后才合上杯盖。 亲眼看到对方把水喝下去，张旸袖口掉出来一个通讯器开关，快速按动了三下。这是信号，提醒在外面的人准备。 接到信号的几名特工对视一眼，起身向着贵宾厅旁边的厕所走去，其中一个人手里推着一个大尺寸的行李箱。 时间流逝。 沃尔夫的脸色逐渐变化，又等了两分钟，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机械表，然后起身走到外交部监督人员面前，用汉语询问道： “还有多久能够登机？” “沃尔夫先生，请你耐心等待，我们刚刚询问过了，还需要半个小时时间。” “半个小时？” 沃尔夫脸色难看的坐回去。 但刚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又忍不住了。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监督人员后，脸色难看的对着站在门口的张旸招手。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张旸走过去，用标准口音的英语问道。 “我想上厕所！” 张旸适时表现出愣神的样子，瞬间又恢复过来，赶紧道：“先生出了贵宾厅右转，十米左右就是专属的卫生间。” “好。” 沃尔夫并没有道谢，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只是他刚走几步，就被门口附近的监督人员拦住了。 “沃尔夫先生，按照规定，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 “……我要上厕所。” 监督人员摇摇头：“很快就能登机了，请你忍耐一下。”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沃尔夫，在看到监督人员一脸不近人情的模样后，反而放了心，坚持道：“我很想上厕所，现在已经憋不住了。” “那我们需要派人跟你一起去。” “……好！” 随后，一名监督人员跟着沃尔夫前往洗手间。而张旸在确定沃尔夫进去后，和另一名等候在这里的服务员说了句：有事需要离开一会儿，便离开了贵宾厅。 站在二十多米外的柱子后面，亲眼看到一男一女推着行李箱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几秒又有三名打扮成旅客的青年男性走出洗手间后，张旸这才转身离去。 第216章 马上登机了。 之前出去的监督人员看着时间，见沃尔夫进去后一直没有出来，皱眉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进去了。 “沃尔夫先生？沃尔夫！沃尔夫！” 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监督人员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个一个隔间检查，没有发现沃尔夫的踪影。 随后转身跑向贵宾厅，向负责人汇报。 得知沃尔夫“逃跑”后，负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随后脸色严肃的命令一名手下联络机场特警，以及机场监控中心，务必找到此人的行踪。 命令下达后，负责人一脸严肃的来到领事面前进行抗议。 沃尔夫的突然失踪，让领事意识到不对劲，但此时的他本身就焦头烂额，加上前途灰暗，还是这个该死的沃尔夫引起的。 所以，他也并不在意，只是表示绝对不是自己的授意，并表示回国后会向上反馈之后，便不理会了。 而负责人姿态做足，也没有多说，看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的道：“领事先生，时间到了，你们可以登机了。” “另外，请您约束好你的下属，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误会。” 误会两个字，负责人说的很重。 “好好好，放心，绝对不会。” 很快，领馆一行人，包括沃尔夫的心腹手下，以及部门的四五名属下，依次登上了专机，飞机以外事专务为由，插队提前进入跑道，起飞。 看着腾空而起的专机，外交部派来的负责人冷冷一笑，转身向着出口方向走去，身后的几名随员，以及刚刚被派出去的那名手下，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提起“沃尔夫”的事情。 …… 一间领馆悄无声息的关闭了，只有在官网上有一则不明显的通报。 一些消息灵通的知道一些事，大骂几句“鬼子”，这事就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张旸没这么八卦，更何况他是事件的参与者。 在黑脸儿听到消息说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笑了笑。 事件告一段落，但事情的后续远远还没有结束。 比如顶峰建业。 因为图纸泄露，顶峰建业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领馆关闭后的第三天，毫无征兆的，由省府各部门牵头，区对应部门配合，顶峰建业集团受到了多部门联合检查。 包括其在建的项目同样如此。 得知多部门联合检查，吴鼎峰如丧考妣。 他知道，自己完了。 准确的说，这几天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毕竟新锐生物发生的炸裂性枪战，以及爆炸声，不是没有人听到。 他的消息也算是灵通，同样了解到了一些外围的情况。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要出事。只是，他一直抱着一丝侥幸。但是现在，这丝侥幸被无情的打破了。 嘭。 奢华的办公室大门被撞开，检察院的检察官打头，身后是数名脸色肃穆的警察。 “吴董，他们……”秘书想要解释，却被检察官推开，上前几步来到办公桌前，对着吴鼎峰出示逮捕令。 “吴鼎峰，多部门联合调查显示，顶峰建业集团存在多项违规违法行为，以及偷税漏税，这是逮捕令，你被捕了。” 说完，检察官不等吴鼎峰解释，低声喝令道：“拷上。” 咔嚓，银亮色的手铐落在双手手腕，吴鼎峰一脸颓丧的被警察带走。 一路上，顶峰建业集团的高管员工看到这一幕后，一个个脸色大变，聪明的已经转身回到工位，快速更新自己的简历去了。 第217章 吴家。 吴家妮抱着母亲哭泣。 她亲眼看到父亲被带走，却无能为力。公司的股东一个个避之如蛇蝎，甚至自身难保。就是以前的那些叔叔，也一个个不是手机关机，就是在外考察，反正就是不见。 第一次让她感觉到了无助。 随着更多的消息传来，更多的相关人员被捕入狱，吴家从一个亿万富翁，顷刻间倒下了，顶峰建业也因为资不抵债被查封。 在建项目同样被要求停工，等待政府重新招标。 别墅没了，车子卖了。 吴家妮和母亲搬到了她名下的一套大平层居住。 这里是属于吴家妮的产业，并不在查封抵债的范围内。 …… 孤儿院，张旸在教室里走动着，指导孩子们画画。 时不时的会低下头，指出一些孩子画法的不足。而孩子们需要画的，就是前方摆放着的一尊大卫像雕塑。 “旸哥，还有半个小时吃饭了。”慕初雪走进来，来到张旸身边低声说道。 “行，孩子们画的也差不多了。”说完，张旸来到前方，拍了拍手，对孩子们道：“那今天就到这里，还有半个小时吃午饭，后面有不懂的，等下周我有空的话再来。” “还有就是今天的作业，之后要完成，我下次过来可是要检查的。” “好。”孩子们年纪有大有小，齐声回答的声音很好听。 “下课。” “谢谢哥哥。”孩子们起身，随后一些年纪小的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玩去了，一些年纪大的，或者真的喜欢画画的，则将张旸围了起来，利用吃饭前的时间请教。 对于好学的孩子们，张旸很有耐心的指导着。 画画主要是丰富孩子们的日常生活，要是有喜欢的，也可以培养出来。 吃完午饭，张旸准备撤了。 慕初雪将他送到停车场。 “旸哥，我想下周末带孩子们出去写生。” “可以啊，这是个好事，也别太在意孩子们画的好不好，出去玩玩挺好的。”顿了几秒后，又道： “到时候我给美丽说一声，让她和黑脸儿跟你们一起去。” “对了，把院长妈妈他们都叫上，组织一次全院出游吧，就当是员工福利了。费用我会让美丽来出的。” “不用的旸哥，账上有钱。”慕初雪赶紧摆手拒绝。 “不要拒绝，院里账上的钱留下来，以后用钱的地方不少。我那个工作室赚的钱也不少，出去玩一次而已，花不了多少。” “……那好吧，我会和院长妈妈说的。”说完，慕初雪又想到了一件事，道：“对了，还有半个月就是院长妈妈的生日了，我想给她好好过一个。”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是这么想的，你联系一下其他人，看他们有没有空。让他们尽量都抽时间回来一趟。” “生日的事你多费心，钱我来出。有时间的话我也会帮忙的。” “……算了，我这时间不一定，让美丽跟你联系吧，你们两人好好商量一下。” “好的，旸哥。不过我也得出钱，还有其他人，我之前跟他们中一些联系过了，他们也表示要回来，这次要热热闹闹的办一次。” 听到这话，张旸也笑了。 “行吧，不过别给他们增加负担，这样，你们每人出三百，其他自己要买礼物我不管，生日所需剩下的钱，我全部负责。” “……好，我不跟你客气了。” “跟我客气什么。”张旸没好气的敲了慕初雪的脑袋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启动汽车降下车窗，挥挥手道：“走了。” 第218章 “好的，旸哥你开车慢点。” “知道了。” 回到工作室，赵美丽看到张旸回来，立即迎了过来。 “吃午饭了么？” “吃过了，在孤儿院吃的。”说完，看了一圈，问道：“黑脸儿呢？” “他吃完午饭洗了碗就出去了。” 听到赵美丽回答，张旸也不再询问。 点点头之后，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将周末出游和给院长妈妈过生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两件事你上上心，出游的事情，咱们出钱就行了，初雪会安排好的。不过院长妈妈过生日的事得用心安排一下。” 赵美丽点着头，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随手拿起旁边的记事本：“那你准备在哪里过？” “就安排在孤儿院吧，跟孩子们一起，我相信园长妈妈也想这样。” 在本子上用笔记下来，赵美丽继续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才放下笔，温柔笑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和初雪沟通，安排好的。” “嗯，钱你先垫着，或者从这个月我的分红里面扣，不够的我转给你。” “哼，你就这么想和我分清楚？” 看着有些生气的赵美丽，张旸笑了笑：“总不能让你又操心又出钱吧？而且院长妈妈那边，我想自己来。” “……好吧，知道了，我到时候会记下来的。” 对于赵美丽的懂事大气，张旸很高兴。 随后两人又各自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进行交流。 叮铃铃，开门的门铃响了。 两人回头看去，一位穿着考究，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直接向着展示在墙上的画走去。 见有客人进来，两人也没有打扰，更没有过去介绍什么。 说不定人家只是来欣赏的，而这方面，画室并不阻拦。但也不会上赶着去介绍推销。 客人需要咨询，自然会出声。 不过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 半个小时过后，年轻人向吧台走过来，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抱歉打扰一下，我想询价。” “没问题，先生，请问您看上了哪幅画呢？”赵美丽听到生意上门，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笑，起身走了过去。 “冬雪和那幅午后时光。” 两幅画都是彩绘素描，算得上是展出的几十幅中的精品。 既然是精品，自然价格不低。 赵美丽很好的诠释了自己的角色，将两幅画的创作背景，以及画法技术和表达的思想都用语言表达了出来。 这些，都是张旸说过的，被她记了下来。 一番介绍之后，年轻人很满意的点头表示认可。 “就要这两幅了。”说完，年轻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一直坐在吧台的张旸：“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林素。” 面对对方递过来的名片，张旸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将其收下，起身道：“抱歉，我没有名片。我叫张旸，弓长张，日旁的旸。” 似乎是对“旸”字有些陌生，沉思几秒后林素才恍然道：“好名字。” “不需要名片了，那两幅画就是先生最好的名片。” “先生”二字让张旸神情微滞，随后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不过是落入俗套的画手而已，不敢当这两个字，林博士叫我名字即可。” “那好，我叫你张旸，你也别叫我林先生了，直接叫我林素就好。” “可以。” 这边赵美丽将两幅画包装起来，林素刷卡付款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张旸坐在靠落地玻璃的单人沙发上，畅谈起了画画。 看得出来，这位对画画也很有见地，至少达到了爱好者的地步。 第219章 不过相对于张旸只擅长素描不同，林素对于国画、油画都有涉猎，了解过，算不上精。 而林素的本职工作，可不是画家或者艺术相关的工作，而是一位严谨的心理学专家。 “张旸，你的冬雪和午后时光都画的很好，意境很浓。不过和我工作室的氛围不是很搭，特别是冬雪，多了冷冽。” “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创作一幅能让人看到后，感到放松温暖的画作，我想放在我工作室入口对面的墙上。” “那可得一大幅才行。”张旸没有拒绝。 一拍巴掌，林素惊喜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好篇幅能够尽可能的大一些，至少一米五乘以一米五大小的那种，能够让人一进来，就能看清画。” 想了想，张旸点点头，道：“好，我尝试一下，三天后你过来取，看看符不符合。” “那价钱方面……” 张旸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赵美丽。 赵美丽也适时接话道：“如果林博士没有意见的话，十六万如何？” “没问题，只要符合我的要求，就十六万。” 这个价钱，即使是一个大篇幅，也很贵了。主要是张旸不出名。 但正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 看得出来，这位林博士是爱画之人。 而赵美丽也没想到，对方连价都不还直接同意了。实际上，她的底价是八万。 不过赵美丽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极其短暂的一愣之后，便恢复了笑容，道：“谢谢林博士。” “不不不，赵女士千万别客气，张旸的画物有所值。如果你们进行营销的话，肯定能很快出名，一幅画卖出天价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的话，我还占便宜了呢。” 任何人都喜欢听好话，张旸也不例外。 对于林素的夸奖，虽然嘴里谦虚，但他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又聊了一会儿后，林素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告辞。 等林素离开后，赵美丽才一脸喜悦的道：“你猜刚刚那两幅画多少钱出的？” “总共七万。” “……没意思。”被张旸一口道出结果，赵美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之所以让他猜，是因为谈价的时候，赵美丽和林素的声音都不高，甚至说很低，至少正常来说，坐在几米外的张旸是听不到的。 之后刷卡的时候，张旸也没有看到。 但结果显然和她想要送出的惊喜大相径庭。 不过，这点小事她也没有生气，随即带着期待和担心问道：“那创作画作的事情，能成么？” “自然是可以的，怎么？你对我没有信心？” “当然有！”赵美丽脖子一梗，随即又道：“只是对方的要求有些高了，意境这种东西，可意会不可言说，万一你画完他说感觉不到意境怎么办？” “没事，他不要就挂起来嘛。而且，你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技近乎道。” 赵美丽：“……” 技近乎道。 听到这句的赵美丽翻了个白眼，对张旸的自恋表示鄙视。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而张旸也没有在意。 上楼进入画室中，思考了十多分钟后，才开始下笔。 他准备画冬日暖阳。 冬日的阳光并不炽烈，不会给人极度的热情之感。冷冽的寒冷中的一抹阳光，会让人暖呼呼的，从皮肤到身体里，暖透心灵。 他觉得，这就是林素想要的意境。 完美级素描的画技，经过这些时日的锻炼，已经从原来的形似到了神似境界。 画出来的东西，也会有所谓的意境展现。 当然，这是他全心作画的结果。 第220章 而现在林素想要的这幅画，无论是看在对方的出价上，还是看在对方同样懂画爱画的相同爱好上，甚至算上对方的聪明，以及对自己的认可上，他都不准备敷衍了事。 既然对方想要那种意境，那他就得画出来。 …… 第三天，赵美丽和黑脸儿开车出去了，今天是孤儿院出游的日子，两人跟过去帮忙照顾孩子。 画室里只剩下张旸独自一人。 下午两点，林素如约前来，还带了一个红色纸袋。 “张旸，没什么好带的礼物，这是一副故宫出的新年对联和福字，我定了几套送朋友，给你带了一套过来，别嫌弃。” “这可是好东西。”张旸自然不可能嫌弃，双手接过后当场打开。 看着精美的门神和对联等，张旸很是开心的又收了起来。 “对了，画已经做好了，不过还没有装裱，就在楼上。” “那我要看看。” 两人一起上楼进入画室。 看着放在画板架子上没有取下来的那幅冬日暖阳彩绘，林素只觉得精神一震，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奇迹，我居然感觉到了暖阳的温暖，张旸，你的画技已经到了极致了。” “哈哈哈，夸张了，不过是画的用心了些，加上一些色彩、光晕的技法而已。当然，也有篇幅够大的原因，要是篇幅小了，也无法给人这种感觉。” 面对张旸的谦虚，林素连连摇头：“不不不，这绝对不止你说的这些，主要是你的画技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都怀疑，你画美女的话，一比一比例画出来，都会让人痴迷其中，而夜不能寐吧。” 张旸笑着没有接话。 又欣赏了一阵后，林素迫不及待的让张旸将画取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双手捧着下楼。 刷卡付款之后，不顾张旸的挽留，便急切地离开了。 他表示要马上去找人装裱起来，然后挂到他诊所的大厅正面的墙上。 人走了，张旸一个人也挺无聊的，和赵美丽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回来，便一个人泡了一壶茶，坐在沙发上看书。 六点多的时候，天色将黑，赵美丽和黑脸儿回来了。 两人之前就说过会一起吃饭，所以张旸也没等他们。 三人聊了一会儿，张旸也将画作的事告诉了两人，然后便关了工作室的大门，上楼看电视去了。 …… 周三，这一天的太阳非常好，许多闲来无事，不用打卡上班的锦城人，或开车前往郊区，或就近寻找公园，晒太阳，喝茶。 对于冬天晒太阳的追求，全国都比不上锦城的人。 他们的一些人甚至宁愿翘班，也不愿意错过一次冬日的暖阳。 坐在竹椅上，或者躺在草坪里，闭目养神，那悠闲自得的样子，无比惬意。 张旸今天也带着赵美丽和黑脸儿出来了。 开的是那辆吉普自由客，找了个公园的大草坪，铺上防潮垫，直接躺平。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天是温暖美好的。 但对于在外地出差一周，刚回到家的南俊来说，却如坠冰窟。 高高兴兴的从机场出来，打车回到小区，在小区外面的花店里买了一束鲜艳的玫瑰，南俊准备给女友一个惊喜。 然而，当他打开防盗门，一股恶臭袭来的时候，手里捧着的花直接落在了地上。 那股味道太难闻了，就像是放置了许久的腐肉一般，令人作呕。 加上打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暖气…… 南俊没有忍住，直接吐了。 好半天才恢复过来的南俊，强忍着不好的预感，捂住口鼻进入屋内，然后，他便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昏暗的屋内热浪涌动，房子的暖气开到了三十多度。 而原本青春靓丽的女友，此时正衣衫不整的瘫在沙发上，身体浮肿发青发黑，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浑浊水渍顺着真皮沙发流到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南俊直接软了下去。 连嗅觉似乎在一瞬间都失灵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俊惊恐大叫，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门，下意识的用力将打开的防盗门关上。 嘭的一声，门框都震颤了。 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满脸冷汗的他拨通了报警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接警警员的声音响起，南俊语气急促中带着恐惧的颤音，几乎喊出来一般： “我，我要报警！我，我女朋友死在我家里了，你，你们快派人过来！” “……”短暂的沉默后，接警警员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明白，先生，请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们马上派警员过来。” “不要普通的警察，刑警，派刑警过来，她，她，太惨了，呜……” 南俊哭了，哭的很大声，伤心欲绝。 接线警员听完后，立即上报。 五分钟不到，派出所刑事中队派人最先抵达了现场，又过了六七分钟，分局刑警大队，刑事技术中队，法医抵达现场。 当闻到屋内的恶臭，进入现场看到尸体的惨状之后，好几名刑警都没有忍住，快步跑了出去。 刑警大队大队长脸色阴沉的感受着屋内的高温，扫视着关闭的严丝合缝的门窗，以及全部拉起来的窗帘，忍住不适，沉声命令道： “上报市局，请刑侦处派人前来，现场指导！” “是！” 当刑侦处处长周俊，带着市局的刑警，刑事技术科，以及法医抵达现场的时候，暖气已经被关闭了，阳台的落地窗也被打开，窗帘也都拉开了。 看着沙发上衣衫不整，下体没有遮挡的女尸，即使见多识广的周俊等老刑警，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法医上前一步，看过之后默默不语的开始工作。 只是那味道，确实刺鼻，一起跟来的两个助手，包括他最看好的美女徒弟，也忍受不了，即使带着厚厚的口罩，也在短时间内，跑出去两三次。 第221章 “哥，听说尚锦华府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女性尸体，分局、市局刑侦的人都去了，弄吐了好些个人，勘查完现场，刑警打扫安全通道……” “吃饭呢！” 黑脸儿意犹未尽的说着，一旁坐着的赵美丽敲了敲碗表示不满。 这形容的，多少有些败胃口。 “什么时候的事？”张旸开口，赵美丽将筷子一放：“不吃了。” 看着赵美丽离开，黑脸儿有些尴尬，但面对张旸的询问，还是低声回答了一句：“就上午的事，惊动了不少居民。” 点点头，张旸不再询问。 这种现场有些埋汰，他也不想去丢脸。看看吧，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周俊肯定会找自己的。 快速吃了两口，将碗里的米饭吃干净，放下碗筷后，道：“你最后吃完，洗碗。” 说完也往楼下去了。 “呃……”留下的黑脸儿看着空出来的两个位子，一愣，随后无奈的继续吃饭。 反正基本都是他洗碗，是不是最后一个吃完，并不重要。 如同张旸所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周俊会找他。但两天过去了，刑侦处那边并没有动静，显然是对这个案子很有把握。 也确实如此。 尸体带回市局后，集中了好几名最优秀的法医专家，启用技侦处最新的实验室设备，用了两天时间，警方获得了不少的信息。 市局刑侦处大会议室。 法医，技侦处，刑侦处汇合一起开会。 法医：“我们对尸体进行了详细的尸检，根据胃部溶液的消化情况，可以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四天前，也就是一月二十三号。” “更加具体的时间，因为尸体存放环境被故意打开的暖气破坏，无法确定。”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前脖颈位置，锁骨上方，发现了两道长条形於痕，根据我们的分析，应该是由双手掐住脖子进行压迫造成的。” “最后，在死者下体内，发现有摩擦破损痕迹，可以确定，死者死前有过激烈的性行为。” “有提取到体液么？”周俊问了一句。 “没有发现。”法医主任说完，顿了顿，解释道：“不过考虑到尸体高度腐烂，且有尸水溢出，我们也对死者下体内的组织做了提取，交给技侦处化验。” 话题转移到技侦。 技侦实验室负责人坐直身体，将报告投放到大屏幕上：“首先说一下梁主任提到的组织化验结果。” “我们对提取出来送过来的人体组织进行了化验，和dna数据对比，没有发现不属于死者的dna组织。” “所以，考虑到梁主任他们这边的情况，我的分析是，和死者发生性行为的人应该使用了安全套，或者塞进死者下体的，并不是阴茎。” “然后再说一下我们那边的化验结果。” “因为尸体的高度腐烂，从尸体上提取到的脖颈处皮肤组织，无法提取到完整指纹，也无法进行对比。” “不过，刑事技术科在现场提取的毛发，我们进行了dna比对，其中除了死者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死者丈夫，另一个则不属于死者和其丈夫，且为男性。” 说到这里，负责人打开另一份报告，指着屏幕道：“计算机进行了大数据筛查，从医疗库中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比对结果百分百符合。” “齐卫军。” 看着大屏幕上展示出来的个人资料，周俊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一会儿后，才收回目光看向刑事技术科：“现场勘察有没有其他发现？” “现场勘察提取到的指纹和毛发，毛发交给了技侦处，指纹我们做了对比，只发现了属于死者的，从现场情况来看，现场最近应该进行了清洁。” “我们怀疑，房屋清洁的事件在死者死亡之前，另外，暖气开关等处未发现指纹、油性组织等，不过，在锅炉附近发现了一份衣物纤维。” 实验室负责人接话道：“衣物纤维已经化验了，只能确定是棉纺织纤维，质量一般，多用来制造劳保手套，质量普通的棉帽，衣物等。” “手套？” 这个信息被周俊记了下来。 “对死者丈夫南俊的调查结果呢？” 小吴回答道：“我们对南俊的行踪轨迹，以及他出差地点的同事进行了询问，并请求居住酒店给出了监控视频。” “因为时间很长，监控视频还在看。” “不过就目前调查的信息来看，南俊一直在南方出差，因为距离的原因，除非乘坐飞机，否则无法在十个小时内往返。” “而根据其当地同事提供的信息来看，南俊最多就是在酒店休息，见面的间隔时间并没有超过十个小时，所以，暂时可以排除嫌疑。” 点点头，周俊将目光再次看向大屏幕上的个人资料。 一会儿后，才道：“对小区监控包括地下车库的监控全部一帧一帧的查看，另外，小吴，你带人跟我去找这个齐卫军谈谈。” “对了，他还没有满十八岁，记得联系他的家长。” “是。” “那就先这样，散会！” “是！” 散会后，周俊带着小吴和两名刑警，四个人开一辆车前往锦城师范附中。齐卫军正是该中学一名高三学生。 学校行政楼的一间会议室内，在班主任的陪同下，穿着校服的齐卫军走了进来。 十七岁的年纪，身高已经达到一米八了，身材匀称皮肤白皙，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 “齐卫军？” “是的，他就是齐卫军。”班主任介绍之后，对齐卫军道：“齐卫军，这几位是市局的警官，有些问题需要询问你，需要老师联系你父母么？” 齐卫军愣了愣，随后摇头道：“不用了老师，我……” “王老师，我们已经联系齐卫军的父母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周俊的话，王老师和齐卫军都是一愣，随后，王老师一脸歉意，齐卫军却脸色一沉，刚刚还有的笑容瞬间消失。 似乎相比起不知道原因找到他的警察，齐卫军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父母。 这个变化，被周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对齐卫军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即使是老师在场，周俊也没有开始询问，而是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十多分钟后，一位打扮的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急匆匆的进来。 “齐卫军妈妈。” “王老师。卫军怎么了？他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和老师打了个招呼之后，中年妇女一脸紧张的询问，根本没有注意到坐着的周俊等人。 第222章 齐卫军母亲急匆匆而来，一进来看到老师就询问，但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犯错了，这让王老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安慰道：“齐卫军妈妈不要着急，你先坐，齐卫军你也坐。” 等两人坐下后，齐卫军母亲这才注意到坐在对面背靠窗的周俊等人。 “那个，齐卫军妈妈，不是学校找你们，是警方有个案子，想和齐卫军了解一些情况，你们聊哈，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完，王老师直接出去了。 对于王老师的离开，齐卫军妈妈此时并没有注意，听到“警方”“案子”“了解情况”这三个词的时候，她就已经懵了。 她已经考虑过儿子可能惹事了，却没想到居然和警方扯上了关系。 这让她很是焦急。 “周女士你好，我是市局刑侦处处长周俊，这是我的证件。” 将证件展开，递过去让齐卫军妈妈看清楚后，周俊将证件收起来，才继续道：“此次找你儿子，是有个案子需要了解，因为他还是未成年人，虽然年满十六周岁了，但依然有必要请你们监护人到场。” “另外，冒昧问一下，我们还通知了齐卫军的父亲，他是在路上还是不来了？” “周，周处长，我，我老公在开会来不了，您，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定了定神，齐卫军妈妈回答道。 “好，那我们直接开始。” 将目光转向一脸无所谓和不明所以的齐卫军，周俊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到对方面前，问道： “齐卫军，你认识她么？” 看到手机里的照片，齐卫军脸色一变，偷眼看了妈妈一眼，赶紧摇头道：“不认识。” “再仔细看看！”周俊脸色一肃，声音提高了一些，语气也带着些严厉。 “我，我……” 不用说了，从对方刚刚的脸色变化，以及现在的支支吾吾，答案不言而喻。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跳过上一个问题，周俊直接问道。 “我，她……” “卫军，你老实回答问题！”此时，齐卫军妈妈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严厉的呵斥道。 照片中的女人找的挺漂亮，也挺年轻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警方询问儿子是否认识，作为母亲第一个想到的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认识。” 最终，支吾了半天的齐卫军没有扛住压力，老实交代了。 “你们发生了关系？”周俊继续问道，言语很直白，让齐卫军的脸色发白，快速抿了抿嘴唇。 “我，我们……”对上周俊严肃的神情，再看到母亲严厉中带着失望的目光，齐卫军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是的，我们发生了关系。” 承认之后，齐卫军猛地坐直身体，喝道：“但是我喜欢她，我爱她！” “你！” 听到儿子的话，周女士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扬起了巴掌。 “周女士！”周俊喝止了要落下的巴掌，看了对方一眼后，将目光重新放到齐卫军身上：“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和她认识的经过。”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之后，齐卫军才缓缓开口：“我和她是在酒吧认识的，我学习压力大，前两周趁着休息，晚上去了酒吧喝酒。” “在那里碰到了她，我们一起喝酒聊天，她很漂亮，喝完酒之后，我们一起打车离开，她，带我去了她家。” “你知道她有男友么？”周俊问。 “……知道，我看到了他们的合照。”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 “你！” “啪！” 周女士听不下去了，终于一巴掌扇在了儿子脸上，打完之后，看着儿子通红的脸颊，一脸不忿的扭头不理自己，心痛之余只能将目光转向周俊一行。 第223章 “周处长，我想知道你们找我儿子是为什么？难道在这件事里，他不应该是受害者么？要知道，他还只是个高中生，还没有成年。那个女人却不要脸的勾引……” “周女士，请你冷静！”听着对方越来越过分的话，周俊低声呵斥之后，脸色难看的道：“这个女人，死了，就死在了她的住处，而你的儿子，现在是嫌疑人！” “……”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 周女士呆住了，齐卫军也眼神一呆，随即眼眶瞬间红了，泪水盈满决堤：“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你骗我，你在骗我！” 齐卫军双眼涨红的冲着周俊大吼，那凶狠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两名刑警起身，走过去将齐卫军控制住，按在了椅子上。 没理会对方的愤怒和不信，周俊继续询问道：“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苏洋的时间，地点。” 苏洋，也就是死者，南俊的同居女友，未婚妻。 “……一周前。” “你确定？” “是的，是她开车过来接我的，那天周五，我下了晚自习准备回家，在学校门口看到她，上车跟她回了家。” “周女士，这件事你们知道么？” “我，我不知道，我，我和老公前两天才回来，之前一直在老家，卫军爷爷生病了。” “再多问一句，你们的性行为，激烈么？” 这句话很露骨，齐卫军表现出了羞赫和惭愧，而周女士则愤怒的指责道：“周处长，你的问题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现在，他是嫌疑人，是命案嫌疑人。而且，这些问题事关凶手的情况，我们必须要弄清楚。” 周女士不说话了。 周俊重新看向齐卫军。 “她，她很疯狂，我，我是被动的。” 看着齐卫军的模样，周俊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将带来的两名刑警留了下来，一个守着前门，一个守着后门，之后还会有支援过来和两人换班。 在没有排除齐卫军的嫌疑之前，不能让其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市局，小李还在带人查看监控视频。 另外还有就是对齐卫军在案发时间的行踪调查。 案发当天白天，齐卫军在学校上课，主要是下课之后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根据小李等人查询监控之后的结果显示，齐卫军回家之后就没有再出来，没有去过尚锦华府。 只等尚锦华府那边的监控调查结果出来，基本就可以判定，齐卫军是否能够被排除嫌疑了。 经过一天多时间的调查对比。 确定齐卫军没有作案时间，暂时排除怀疑。派去监视齐卫军的刑警也撤了回来。 刚刚发现的线索，断了。 不过经过对尚锦华府的监控筛查，在案发当天，一个戴着帽子，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出现在办案刑警的视线中。 只可惜，这人并没有露出明显的特征，只能算出身高，看出大概的体型。 …… 画家工作室。 张旸正在后院晒着太阳，赵美丽则在料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至于黑脸儿，今天也没有出去，而是在不远处看着手里的闲书，一本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 叮铃铃。 铃铛响起，黑脸儿回头看了一眼，放下书本出去迎客。 不久，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的张旸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愁眉苦脸的周俊。 “案子遇到麻烦了？”等周俊在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张旸稍稍坐直身体，问道。 第224章 “是的，我们发现了一个嫌疑人，但面对监控摄像头的时候，此人一直低着头，衣服穿的也厚，只能确定身高，连体型都不敢肯定。” “没有人看到过？进小区之前呢？小区的住户呢？保安？” “没有。”周俊摇头苦笑。 “我们分析，嫌疑人应该有车，但从附近的道路监控中，在时间段内并没有发现车辆。嫌疑人很可能是提前到达附近，作案之后至少等到第二天才离开的。” “因为附近有主干道，居民也多，经过的车辆更多，根本没法查。” 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等周俊说完之后，张旸才问道：“那你今天来找我是……” “我们准备对现场再做一次勘察，想请你一起去看看。另外就是监控中的嫌疑人，想请你画个画像。” 之前的案子，张旸的“火眼金睛”以及那一手画像技术，让周俊觉得是一个希望。 所以他过来了。 这也是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一起去现场看看，也是目的之一。 毕竟，张旸之前也有过勘察现场发现不一样的地方，还找到了一些关键线索。 “行啊，什么时候？”张旸没有拒绝。 “就现在！” “……”看了一眼时间，张旸起身往外走去，周俊也赶紧跟上。 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问道：“中午包饭吧？” 周俊一愣，随即苦笑点头道：“包饭，包饭，吃什么你随便点。” “你说的啊。” “我说的，快走吧小旸，我们急的都上火了。” “行，走着，你开车走前面，我跟着。” …… 一前一后两辆车，先抵达尚锦华府现场。 因为是命案现场的原因，案子还没有破，随时可能回来重新勘察，以及抓到凶手之后还需要指认现场，所以，现在这里是暂时封存的状态。 而死者男友南俊，则回到父母的房子那边去住了。 所以，警方来到这里的时候，南俊并不在，也没有通知他。 进入房内。 之前恶臭作呕的味道基本已经没了。第一次勘查完现场，运走尸体之后，就对这里进行了清洁整理。 当然，只是清洁了客厅的尸水和味道。 其他的所有物品都没有变动，去味之后窗户窗帘等，都恢复到了发现现场时候的状态。 张旸站在客厅，看着地上留下的标记，以及沙发上画出来的尸体摆放形态后，又去了生活阳台的锅炉看了看。 转回到客厅，迎着周俊的目光摇摇头道：“这里的现场就是普通的凶案现场，客厅你们清理过，但其他凶手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没有进行过清理和打扫。” “所以，凶手应该是提前准备了手套、鞋套等物品，所以才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 “和我们分析的结果一样。”周俊叹了一口气。 虽然和他们分析的一样，但周俊脸上并没有笑容。因为这也意味着，对于凶手的情况，他们一无所知，没有更新的进展。 甚至这第二次现场勘察，就是白忙活一场。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旸也只能耸耸肩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就在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眼神突然一凝，走向客厅沙发。 见张旸突然有了动作，周俊赶紧跟上。他期待着有新的发现。 到了沙发的妃位旁，张旸蹲下看着地板，几秒后开口问道：“清理的时候，你们动过沙发？” “……”周俊不知道有没有动过，回头扫了一圈，喊道：“疯子你过来。” 一名年轻刑警跑过来：“周处，你叫我。” “我记得这里的清洁是你带人负责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那这个沙发，你们搬动过没有？” 顺着周俊手指的位置看过去，年轻刑警回忆了一下后，肯定的摇头回答道：“周处，我们没有动，只是按照法医和刑事技术科的要求，清理了地面的尸水，并且对四人位长沙发的表面进行了清理。” “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动过。” “哦对了，还有去味。不过都是用的刑事技术科给的药剂，没有在外面单独买。” “也没有碰到过？”张旸接话问道。 “张顾问，我保证，我们当时很小心，没有碰到过这个妃位沙发。” 对于高峰来说，能够一毕业就进入市局实习，实习之后又能留在刑侦处工作，这个机会他非常珍惜。 今年是他在刑侦处转正后的第二个年头，工作绝对是一丝不苟的，就是怕做错事，被赶出了刑侦处。 通过微表情分析，确定高峰没有说谎后，张旸点点头，看向周俊：“叫人过来拍照吧，然后把这个沙发搬起来看看。” “……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动了，或者是屋主南俊？” “是不是，那不是只有看过才知道么？”张旸笑了一下，伸手一指地面，道：“痕迹不是拖动造成的，而是被搬起来之后，又轻轻放下，只是和原来的痕迹没有完全重合上，差了那么一丝丝。” 顺着张旸的指示，周俊趴地上看，果然如此。确定之后，周俊起身，这才招呼刑事技术科的人过来拍照。 照片拍好，固定好证据，高峰和三名同事一起，戴上手套，按照张旸的指挥小心将妃位整个抬起，移动到几米外，才将其立起来放在地上。 第225章 妃位沙发被立起来，自然吸引了在场警员的注意。 不过大家手里都有事情做，虽然在关注，却也没有直接围过来。 站在沙发底面前方的，就只有张旸和周俊两人，高峰等人则在一旁围观。 沙发底部框架是木质结构，有真皮包裹，但只包裹了一半，直接钉上收边，所以，框架木结构内侧还是原木。 粗略打量了整个范围，没有发现异常痕迹后，张旸又将目光落在了一眼看不到的框架内侧。 从上到下观察着，一会儿后，眼睛突然一亮。 “灯。” “拿手电来。” 听到张旸的话，周俊立即命令道。 反应快的高峰从后腰抽出随身携带的警用手电递了过去。 接过手电打开，将灯光对准木质框架长边内侧的中段，周俊凑了上去，眼睛也逐渐瞪大，脸上的欣喜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来。 只见在灯光照射的位置，有一个用硬物划出来的不规则的椭圆。 这是一个新的发现。 不过还需要确定，这个圆圈是不是屋主南俊画的。 拿出手机走到一旁，给南俊打了个电话，询问之后挂断电话，周俊看着张旸：“不是他画的，他说自从沙发送过来后，就没动过位置。” 说完之后，周俊皱起眉头：“不过，这个标志代表什么呢？零？” “肯定不是零。”想了想，张旸摇头道：“如果是零的话，根本解释不通。” “那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周俊和张旸，高峰等人也在思考这个符号代表的意义。 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只能暂时先放弃，让刑事技术科过来提取线索。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张旸对现场的检查更加仔细了。 可惜，两个多小时后，除了沙发底部发现的符号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发现。 “走吧，回去了。” “行。” 二次勘察结束，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局里。 出门的时候，张旸仿佛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一路思考着来到地下室，拉开车门的时候才想起。 “老周。” “来了。”一听张旸喊自己，周俊赶紧跑过来，问道：“想到什么了？” “……”张旸沉默，好一会儿后才道：“我还没吃午饭。” “呃！”或许是和预想的差的太远，周俊愣了一下，随后才回神过来，笑道：“吃，马上回局里，我跟食堂打个招呼。” “吃食堂？”张旸表示有些不高兴。 “先吃食堂，案子破了我请你吃大餐。” “……你说的啊。” “放心，肯定不会忘的。” 说着，周俊离开，上了车。 张旸也坐进驾驶室，启动后，跟着前方的车子一路回到市局。 在食堂吃了一大碗榨菜肉丝面后，张旸满足的跟着周俊去刑侦处看监控。 看着监控中的嫌疑人，他也沉默了。 这样子，啥都没露出来，怎么画？ 连续看了好几遍之后，即使张旸也只能宣告放弃。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对方的身高动作和行为习惯，倒是让他记在了心里。 …… 回画室的路上。 “叮，检测到宿主处境，奖励完美级痕迹鉴定，完美级推理，完美级行为学。” “……” 没有疑问，系统的反应又推迟了。 不过一次来三个完美级技能，还刚好和自己今日查看过的现场需要用到的知识技能重合……这个案子，让他想到了之前的连环杀人案。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出现的时候，也吓了张旸一跳：难道，又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凶手？ 尼玛，要不要这么残暴啊。 还是说，自己神经过敏了？ 第226章 只是系统看到自己技能不足，看不下去了给了自己奖励？ “……” 然而，脑海中的系统毫无动静，并没有做出解释。 只能靠猜。 女人心海底针，这系统的心也不好猜啊！ 干！ 回到画室的张旸坐在后院，思考许久之后，还是给周俊打了个电话。 “小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是！” “快说！”另一头焦头烂额的周俊心里一震，暗呼自己果然没找错人。不仅发现了藏起来的符号，现在又有了新的发现。 “我的想法是，这个案子或许还有后续。” “……”电话里沉默下来，周俊默不作声，呼吸逐渐加重。 好一会儿后，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小旸，咕嘟，你的意思是……后续？什么后续？” “你也猜到了。” “真的？！”周俊的声音都变了。 “我刚刚好好想了想，那个符号或许没有其他的意义，只是凶手想要留下的一个特征，看看能不能被发现而已。” “另外，凶手为什么杀人之后，不处理尸体，反而开大暖气，将尸体置于客厅？” “他虽然关上了门窗，拉上了窗帘，但到一定时候，味道肯定会散发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而且，他提前做好了准备进入小区，直接上楼，显然目标明确，甚至他可能知道死者男友南俊不在家。” “他必然和苏洋有过接触。” “甚至，他杀害苏洋的动机，也有可能是苏洋出轨，或者只是寻找独居女性动手……” “酒吧？”周俊突然插嘴道。 “……有可能，你可以调查看看。” “小吴，去调查苏洋常去的酒吧和娱乐场所，看有谁和她最近有过接触，重点关注和其长时间有过聊天和一起离开的客人。” 喊完之后，周俊又对着电话道：“小旸，你继续。” “我之前看到过一本小说，里面就书写了一个案件，凶手喜欢在受害者身上做特殊记号，这一类被作者称为记号杀手。” “而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连环杀人案件。” “所以，老周，加油吧，尽量不要让第二个案件出现。” “……知道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周俊回了一句挂断电话。 实际上张旸和周俊都明白：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只是连环杀人案的开端的话，那么第二名受害者说不定已经出现了，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因为凶手选择的目标是独居女性，而且杀人之后并不会做过多的处理，除非有人闻到味道，或者同居的人突然回家。 而从被害人遇害到被发现尸体的这段时间，就是案件调查的最大阻碍。 凶手完全可以用时间，换取更多可以轻松转圜的空间。 时间换空间，只能说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做法。 这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其过硬，极致的冷静，且提前有过计划的凶手。甚至说不定，他早早的就已经开始计划，甚至选择好了下手的目标，只是在等待着合适的下手机会而已。 而这个机会，就是当目标独处在封闭环境中的时候。 如果真的是这样…… 张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回到一楼大厅，对坐在吧台后面的黑脸儿，还有坐在沙发上的赵美丽叮嘱道： “黑脸儿，最近别出门了，和你美丽姐待在一起，两个人绝对不能分开。” “另外，我平日里会出去，每隔一个小时跟你们通话一次，我们来设置一个暗语……” 之所以让黑脸儿也注意，是因为无法确定凶手的目标是男人还是女人。 第227章 他们虽然都有枪，黑脸儿更是枪不离身，随时带着。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凶手有其他手段呢？ 时间换取空间，也不一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几个小时也能换取到足够的空间。 比如他就可以。 认真听张旸讲完，记下之后，黑脸儿问道：“哥，是不是最近的案子？” “嗯，目前我们分析，凶手的目标是独居人士，而且此人很有章法，也很聪明。即使我们这里有防入侵系统，你们还有枪，也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了，哥。”黑脸儿点头道：“我会保护好美丽姐的。” “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倒是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看着赵美丽担忧的样子，张旸笑了笑，道：“我就不怕那人找上我，要是找上我，他可就倒霉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赵美丽上楼做饭去了。 黑脸儿不出去了，但也拿出手机吩咐发展的线人，注意外面的动静，有消息随时通报，一般的消息，从一百到一千不等，看重要程度。 别看钱不多，但这些免费听来的东西，能够换到真金白银，对于这些线人来说可是有很大的诱惑。 …… 呜儿呜儿……警笛声响彻城市。 一辆属于派出所的警车向着锦州花园驶去，警车开进小区，直接停在八栋楼下。 嘭嘭嘭。 两名派出所民警加上一名辅警从车上下来，辅警拿出手机，按照之前通报的报案电话打了过去。 “喂，我是派出所的已经到八栋了，你在楼上么？” “在的，在的，警官，八栋一单元四零一，我在门口。” “好，别着急，我们马上上来。” 挂断电话后，辅警向两位民警报告道：“报案人就在楼上，一单元四零一门口。” “走。”年老些的民警带路，另外一名一杠一星，一级警司的年轻民警赶紧跟上。辅警也跟了上去。 至于看守车辆，没那个必要，也没人敢偷警车。 四零一门口，一位老伯站在楼道转角平台，焦急的走来走去，看到警察的瞬间立即迎了上去。 “警官，你们可算是到了。” “老哥别着急，你先说说情况。”年老的民警一副泰山崩于前不倒的架势，加上冷静沉稳的话语，让报案人平静了一些。 “警官，是这样的，从昨天开始，我家狗子一出门就冲着四零一叫，今天也是这样。只要经过就这样。” “本来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上午刚听说尚锦华府那边有一位业主被害了，尸体都臭了才被发现么？我就想着会不会里面也出了事，毕竟狗鼻子比人鼻子灵。” 听到报案人这么一说，两名民警和辅警的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年老民警顿了一下后，点头道：“老哥还是见得多，经事也多，谢谢你的报案，我们马上核实。哦，对了，这家住的是谁，你认识么？” “认识啊，就是老朱和老肖，他们两口子。” “……”听到报案老人的话，派出所三人愣了一下，年轻民警忍不住问道：“那他们是不是一个人住？” “这倒不是，他们又没离婚，干嘛要一个人住？” “行了，先联系一下业主。”见年轻民警还想说什么，年老民警出声制止了，直接给出解决方案。 “我有他们的电话号码。”老伯说完掏出手机，戴上随身携带的老花镜，翻找起来。 派出所三人：“……” “找到了，你们拨过去问一下。” 看着老伯将号码调出来给自己看，年轻民警好悬没翻白眼，最后还是忍着，掏出手机按照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谁啊。” 听到声音，年轻民警赶紧打开免提、 “你好，请问是朱叔叔么？我是派出所的。” “派出所？干嘛？要交保证金啊，我可不上当，你别想骗我。” 这大叔还挺警惕。 “对了，我刚刚才跟我儿子女儿打了电话，他们都挺好，也别想骗我说他们出事了。” 年轻民警：“……” “老朱，是我，真是警察给你打的，我就在旁边呢。” “老鲁？” “是啊。” “说暗号。” “……山高海阔。”老鲁脸色一拉，咬牙挤出四个字。 “宝塔镇河妖。”对面接上暗号，跟着哈哈大笑：“哈哈哈，老鲁，咋回事啊，警察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 “你在哪呢？” “我和老板在外面旅游呢。” “……不是，你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 “跟你说干什么，我和老伴儿二人世界，你跟着算什么事？等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去钓鱼啊。” 听到这话，老鲁的脸完全黑了。 “你还没说警察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呢？” “是这样……”黑着脸的老鲁咬着牙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 好半晌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鲁，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你就看不得我们好是不是？” 这话说的也没问题。 老鲁的这个报警，可是相当于诅咒了。 毕竟你察觉有事，打个电话问问不行？居然直接报警了可还行。 这不是咒人是什么？ 本来两人年纪就不小了，对于死啊什么的就忌讳。好嘛，你电话不打一个，闷声不响的直接招来了警察，还说自己可能死于非命了。 能跟他好言相对才怪了。 被骂了一通的老鲁脸色逐渐发红，发黑，我了半天，就是没找到插嘴的机会，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了声：我多管闲事。 转身开门回屋，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派出所三人：“……” 第228章 站在楼道里的两名民警和辅警面面相觑，一头的黑线垂下。 而年轻民警的手机里，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阿姨的怒骂声。 “师傅？怎么办？” 看了一眼手机，年轻民警眨巴着眼睛，对年老民警问道。 “……手机给我。” 接过手机，年老民警一声中气十足的“行了”，打断了对面的施法，然后才说道：“我是派出所民警，鲁老哥已经回屋了，你也别骂了。” “都是邻里邻居的，他虽然做事不妥，但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 “另外，既然报警了，我们就得处理，你看有没有备用钥匙放在谁家里，我找人做个证，可能得进你们家里看看。” “哎呀。”民警这么一说，对面好像想起了什么，惊声道：“老头子，不会是家里停电了，冰箱里的肉臭了吧？” 说完，肖阿姨中气十足的在电话里道：“警官，麻烦你们快帮我进去看看，另外给老鲁说一声，让他帮我充个电费，充三百，回来给他钱。” “……那钥匙呢？” “钥匙？哦对，你们进不去，麻烦你们去楼下门口的小卖部，找老许，我们在他那里放了一把备用钥匙。” “行，那我请你说的老许做个见证人没问题吧？”年老民警问道。 “可以，叫上老许吧，他是我们小区在社区居委会的代表。” “行，那就这样，我们先挂电话了。” “诶，等等等等，警官，我想了一下，你还是让老许帮忙充电费吧，刚刚把老鲁那老梆子得罪了，他不一定帮忙。” “……知道了。” 年老民警挂断电话，没好气的道：“这叫什么事啊。” 说完，看向年轻民警道：“你去找人吧，另外，把执法记录仪打开，从现在开始，到离开上车，记录仪一直开着。” “好的师傅。” 打开执法记录仪后，年轻民警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便带着拿着钥匙的小卖部许老板上来了。 在执法记录仪的拍摄下，年老民警谨慎的和对方确认信息之后，才让其开门。 插进钥匙，转了两圈，门锁完全打开。 随后许老板拉了一下门，第一下没拉开，尴尬笑了下，道：“老房子了，门有时候不听话。” 说完，再用力一拉。 这次门倒是开了，但紧随而来的一股臭味，却让开门的许老板脸色大变，跟着捂住嘴就往更远的楼梯跑去。 至于年老民警和年轻民警以及辅警，脸色发白的同时，对视一眼后，拿出强光手电照进了光线昏暗的门内。 “师傅！” 年轻民警动作更快，手电筒直接找到了目标，一声凄厉的大喊后，年轻民警不断后退，差一点跌倒。 就连年老些的民警，在看了客厅里的情况后，也吓得不敢吱声，好一会儿后，胃部传来的强烈不适才让他回过神来，转身退出大门，扶着楼梯直接喷了。 三人中，唯一幸免的只有辅警。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了里面的情况，虽然没有直接喷出去，但也干呕不断。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 老鲁出来了，刚喊完，一股恶臭直冲脑门，让他差点当场去世。 汪汪汪…… 同时，一阵强烈的犬吠声响起，一条小京巴从老鲁屋子里窜出来，对着开着门的四零一使劲狂吠。 “小，小赵，赶紧给指挥中心汇报，快！呜……” “是，师傅。” 年轻民警往下走了几步，到了三层半平台，拿起对讲电台向指挥中心汇报。 呜儿呜儿…… 不久，更多的警车驶进锦州花园小区。 画室，接到电话的时候，张旸正在吃晚饭。 吃完之后，跟黑脸儿和赵美丽打了个招呼后，张旸才穿上外套出门，开车向着锦州花园驶去。 因为正好是晚高峰时期，等他抵达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直接停在小区外的马路边上，进入小区来到八栋一单元楼下，派出所最先出警的三人，以及老鲁，老许正在被问询。 负责的小李看到张旸到了，将工作交给其他人，赶紧迎了过来。 “张顾问，你到了，这是周处让我给你的，您戴上再上去吧。” 看着小李递过来的封闭式呼吸面罩，张旸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的伸手接过，不动声色的直接戴上，然后才迈步进入楼梯。 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间，已经被刑侦处的人占据了。 看着其中的周俊，张旸挤过去，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回头看了一眼张旸，周俊摇摇头：“里面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进去的法医和刑事技术科的人，以及技侦支援过来的同事，都穿了防护服才进去的。” “咱们在这里等等，一会儿就会有人下来。”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防护服带的不够，局里刚刚调了几件，还在路上，至少需要二十分钟。” 点点头，张旸没有坚持进去的意思，也和周俊站在一起，等待着。 十多分钟后，梁主任出来了。 在门口被抽调过来的防疫部门喷洒了消毒药水之后，带着一股子消毒水味道，取下全覆式面罩，来到周俊身边。 “尸体高度腐烂，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三十六度。” “虽然因为老房子的原因，保温性不够，但也将温度维持在了三十一度左右。” “另外，死者为男性，死亡时间需要回去做详细尸检才能知道，没有挣扎痕迹，从体型来看，身材正常偏瘦，通过紫光灯照射，死者喉部有压痕。” “检查过了，喉结处凹陷，喉骨被压碎了。” “初步怀疑是正面袭击，一击击碎喉骨喉窒息死亡。” 在梁主任介绍的时候，刑事技术科的负责人也下来了。 “周处，根据我们的勘察，房屋所有窗户紧闭，防盗门边框被塞了报纸，形成更加密闭的环境。” “另外，我们在客厅的木质茶几上，发现了一个不规则椭圆形划痕。” “门锁完好无损，没有撬锁进入的痕迹，还有空调遥控器找不到了，暂时没有发现有用的指纹和毛发，现场勘察还在继续。” “行知道了。” 梁主任和刑事技术科负责人初略汇报之后，回到楼上继续工作。 楼下负责询问笔录的小李上来了。 “周处，根据对出警同事，和报案人，目击者的询问笔录，确定四零一本来住着的是一对老年夫妇。” “两人于一周前出门旅游，在小卖部老板那里留了一把备用钥匙。” “不过老板说，钥匙一直放在柜台下面，没有丢过，之前也是用那把备用钥匙打开的四零一的房门。” “另外，我联系过业主，两人也将儿女的电话发给了我，我挨个联系过了，他们都没有出事，儿子就在锦城，正在赶来的路上。” “女儿在魔都，我和其进行了视频通话，确认安全。” “……”听完小李的汇报，在场所有人脑海里全都冒出了同一个问题：屋里的死者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29章 屋里的死者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迫切的想搞清楚，包括张旸。 “周处，死者身份知道了！” “……” 一声喊从楼上传来，随即一名刑事技术科的警员噔噔噔的跑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一个展开的卡包。 透过卡包透明的塑料可以看到有一张身份证。 “疯子，你去查。” “是。” 高峰对着身份证拍照之后，转身下楼去了。 车上有电脑，连接着系统。 输入身份证号，个人信息很快就查到了。 “周处，查到了，身份证所有人吴鑫，二十七岁，自贡人，新联恒科技公司产品开发部项目经理，未婚，自有房屋，有房贷，住址登记在高新区……” 听着高峰介绍身份证所有人的个人信息，张旸等人脑海中的疑惑更多了。 一个有房子的人，而且位于高新区，为何会出现在十多公里外的锦江区，还被人杀了。 接过高峰手里的资料，看着个人信息的照片，张旸想了想，道：“查一查他最近的消费记录，另外，去他的公司问问，此人有没有正在交往的女友。” “还有，他死了好几天了，看看有没有报警记录。” 看了一眼周俊，见其并没有反对，高峰应了一声之后，便和同伴一起离开了。 “周处，防护服送来了。” 在高峰刚走不到一分钟，防护服送到了。 “送几套上来。” “来了。” 穿上白色防护服，张旸、周俊，以及几名刑警这才上楼进入现场。 第一眼，张旸就看到了实木茶几正面上刻着的符号。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感受一番后，张旸道：“是手动刻上去的，和上个案子一样，痕迹平滑，应该是用的钝器。” 走过来同样感受了一番后，周俊点点头，认可了张旸的判断。 继续勘察现场。 在不影响同事工作的情况下，张旸将现场走了个遍。 完美级犯罪现场清理，以及完美级痕迹鉴定两个技能，都没能让他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凶手开门进入，杀人之后留下标记便直接离开，动作干净利落，行事干脆果断，接触的只有地面，到过的也只有门口到客厅沙发这段路。 甚至死者被一击倒地之后，凶手连动都没有动尸体一下。 只是静静的看着，确定受害者死亡之后，刻下符号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这就是凶手的聪明之处。 他清楚的明白，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像他这样，留在现场的时间越短，杀人之后再快速离去，在现场留下的线索证据越少。 不过…… 看着躺在沙发上高度腐烂的尸体，以及茶几上的那个椭圆符号，好一会儿后，张旸突然一个激灵，两步来到茶几前，蹲下让视线和茶几尽量持平，再从符号处将视线延伸向前看去。 尸体！ 随着视线的延伸，张旸看到的是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椭圆符号并不规则，不过大体上能够看出，一头更宽，一头稍窄，茶几上的这个符号，稍宽一头对准了尸体。 而上一次，如果没记错的话，将空间恢复之后，是符号稍窄一头对准的苏洋的尸体。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联系？ 或者说凶手想要通过这个符号，表达什么意思？ “周处，我们好了。”法医梁主任这边完事了。 “好，那个谁，你们帮忙，把尸体小心移动到尸袋内，小心点，别把表层破坏了。” 第230章 “是！” 几名刑警走过去，在梁主任和其徒弟，也就是那位美女助手，叶青青助理法医的帮助下，将尸体小心的搬运进尸袋。 然后一人抬着一个把手，将尸体运送出去。 尸体送走了，刑事技术科才开始对沙发进行勘察检验。 而张旸，也起身盯着沙发看。 “怎么了？有发现？”看到张旸的行为，周俊走过来问道。 “你看这个。”张旸指着桌上的图案，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提出一个问题：“上次的符号，被画在沙发底部木质框架的内侧，这次却被画在茶几的桌面上……” “凶手是担心我们发现不了么？” 周俊：“……” “我们换个思路，会不会是凶手在第一次现场的时候出现过，见我们没发现他留下的符号，第二次故意画在了桌子上？” “咦？你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可能啊。”张旸眼睛一亮。 “只不过我们要怎么确定当时在现场的人呢？楼道里又没有监控，当时走廊一头围观的人还挺多的。” “……”张旸不说话，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看着周俊。 “看来只能去尚锦华府那边走访调查了。” “走访调查挺好的，这至少是个方向，要是嫌疑人真的就在围观的人群中，他总不可能还遮的那么严实吧？” 被张旸这么一说，周俊也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 “走吧，我看完了。对了，这小区的监控也得拿回去。特别是死者怎么进来的，必须得搞清楚。” “我已经安排了，回去就能看。” “回去就看太浪费时间了，等等看高峰那边的调查结果吧。还有法医那边，死亡时间确定了，查看起来更有针对性。” “也是。” …… 市局刑侦处。 张旸坐在周俊下首的椅子上，听着高峰等人的汇报。 “我们调查了吴鑫的情况，他最近一笔交易，是在六天前中午，也就是二十四号，消费记录的地址是在其公司楼下的缘和餐厅，金额是五十七元。” “根据新恒联科技公司的员工说，缘和餐厅是他们公司大多数人吃午餐的选择。我们根据消费的时间查看了餐厅监控，确定是吴鑫本人消费的。” “另外，我们通过走访调查吴鑫的朋友，亲属，得知他确实有一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是同一栋楼的工作人员。” “不过对方并没有在锦城，二十三号就离开前往深圳的集团总部培训去了，时间为期半个月。” “培训的事情，都有谁知道？”张旸突然插嘴问道。 “吴鑫女友公司的人肯定都知道的，另外就是吴鑫的公司里，也有几个人知道。”高峰回答道。 点点头，张旸没有再发问。 高峰继续说道：“我们询问了关于吴鑫最近几天的情况，根据其上司说，二十五号的时候，他接到了吴鑫发来的信息，说身体不适需要看病治疗，刚好手里的项目也做的差不多了，经理上报之后，直接批了一周的假期。” “至于吴鑫女友那边，她说培训比较忙，两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用微信聊天，没有视频，也没有语音。” “最近一次聊天，是在昨晚十一点三十分到十一点四十五，互道晚安之后结束的。” “……所以，吴鑫的手机一直在某人手上？”周俊精神一震，道。 “也有可能是嫌疑人登录了吴鑫的微信账号，和吴鑫女友聊天。”张旸补充了一句。 对于张旸的补充，周俊等人也都认可。 第231章 “那有没有办法通过微信账号进行定位？”这句话，周俊问的是处里的电脑高手。 被问到的刑警想了想，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如果知道对方的账号，通过编写一个定位程序，转变为木马病毒侵入，只要对方再次登录，就能确定应用的是wifi还是移动数据。” “wifi的话更方便，移动数据需要一些时间，但只要时间充足，也能锁定。” “就按这个弄，你负责。”周俊直接点将。 但是这名刑警并没有应是，而是一脸尴尬的道：“周处，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手里没有这样的木马程序，而要现编写一个，需要的时间不短。” “……” 周俊无语。 说了半天白说了，那你接什么茬？ 对上处长的目光，刑警尴尬的低下了头。 “我来吧。”此时，张旸站了出来。 “对啊，怎么把小旸你给忘了。”周俊一拍额头说道。 “我去拿我的电脑，等一会儿。” 说完，张旸起身出了会议室，十分钟左右重新回来了。 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打开，开始操作起来。 这台电脑是从反谍处那边拿的，配置很高，卫星信号，防摔防撞，外壳甚至能够抵挡小口径手枪。 一个入侵加定位的木马程序而已，又是微信这样的民用机构，对于拥有完美级黑客技能的张旸来说，自然不难。 十多分钟后，一段短小精悍的代码组合成了一个程序。 随后，将其发给刑侦处的电脑高手，输入吴鑫的微信账号，之后就只需要静等对方登录就好了。 只要对方一登录，就能立即开始入侵锁定，最多三十秒，就能将目标位置定位，并同时侵入对方手机，即使退出微信登录，也能通过登录过微信账号的手机继续实时锁定嫌疑人位置。 这边交给专人看着，张旸和周俊等人去了办公区。 一部分去尚锦华府走访调查。 另外一部分人则留下查看从锦州花园小区拿回来的监控，时间就从二十四号下午六点之后开始。 因为吴鑫在二十四号下午下班之后，第二天就没再去上班，而是发了信息请假。 根据其微信一直在活动的情况，张旸和周俊都怀疑，发送请假信息的，并不是吴鑫本人，很可能那个时候，他已经遇害了。 …… 在角落找了个位置，打开桌子上的电脑，监控视频已经发过来了。 打开专用的播放器，十二倍速播放。 张旸没有回家，这次的案子，凶手极其狡猾，他准备加个班帮帮忙。 至于十二倍速的播放速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的视力得到了增强，加上超级记忆力，二十四倍播放速度也可以看清并记下来，但要立即反应却有些跟不上，所以，他选择了十二倍速。 播放器屏幕不断闪现，居民出入，拍到的经过门口的行人、车辆…… 一个多小时后，晚餐送过来了。 一边吃一边继续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包括周俊这位处长。 嗯？ 咔哒，哒哒哒……张旸暂停了播放按钮，然后倒退十五秒以正常速度播放。几秒后，咔哒一声，画面暂停。 “老周！” “来了。”周俊端着饭盒过来。 “吴鑫！”张旸指着画面，两个字让周俊吃饭的动作一顿，随手将饭盒放在一旁，眼睛盯向屏幕。 果然，画面里吴鑫出现了，时间是二十五号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十一秒。 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长款羽绒服，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的长发女生。 第232章 吴鑫的手搭在女人肩头位置，而女人则微微低着头，只露出了额头位置，监控没有拍到全脸。 所以，吴鑫是跟着一个女人，进入了锦州花园？ “继续。” 脸露思索之色的周俊说道，张旸按下空格键，画面继续播放。 女人扶着明显走路不稳，却依然有意识的吴鑫进入小区。 没有刷卡，是门卫大爷帮忙开的门。 小区里面监控不多，但通往八栋的路上，刚好有一个探头。 “小温，把你负责的时间调到二十五号凌晨一点三十五分，从三十五分开始看，发现死者吴鑫喊我。” “收到！” 刑警小温应了一声，快速调整时间后开始播放。 不过一分钟时间。 “周处，发现死者吴鑫的身影，身旁还有一个长发女人，羽绒服，他们转向八栋去了。” 张旸和周俊起身过去，让小温将时间调整之后，重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周俊问道：“凶手是个女人？” 这句话，像是在自问，也像是在询问张旸。 看着并不清晰的监控画面，张旸摇摇头：“画面有些模糊，这个人又故意避开了摄像头，无法肯定。” “倒回去找。”周俊站直身体，让小温截图之后打印出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这两个人，男人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符合死者吴鑫的特征。” “然后就是这个女人，她在故意躲避监控探头，嫌疑极大。从一点三十五分十一秒开始往前找，找到两人的画面，特别是道路上的高清探头，我要确定她到底是男是女！” “是！” ……“找到了！” 一声报告惊动所有人，张旸和周俊赶紧跑过去。 举手报告的刑警指着画面道：“小区附近的违法抓拍监控，高清探头，拍到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放大！”张旸眼睛一亮道。 “是。” 画面放大到最大，再放大就要花了。不过已经足够了。 “一帧一帧的前进，从下车开始。” “是！” 随着刑警的操作，画面一帧一帧的前进着…… “停！”一声喊，让刑警下意识的停下，几人看着监控画面，画面上能够看到女人的半张脸。 “是男人。”张旸伸手指着“女人”的喉部，那里有轻微的凸起，是喉结！ “拿纸和笔来。” 不等张旸说话，周俊便大声吩咐道。 手下立即有人跑去，拿来了铅笔和画板。自从张旸成为顾问之后，刑侦处就备上了铅笔和画板。 接过铅笔和画板的张旸也没有客气。 又仔细观察了下车的“女人”几十秒后，直接坐在周俊拉过来的椅子上，开始作画。 随着铅笔的移动，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形象很快出现在纸上。 几分钟后，画像画好了，接过画纸的周俊皱了皱眉：“就是这个人？” “从监控的那半张脸推测出来的，嫌疑人应该就是这个长相。” 点点头，周俊转身召集人开会，同时将画像拍照，发给了在尚锦华府走访调查的手下刑警。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这个人，同时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申请逮捕令，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但从现场并没有提取到有效的证据。 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踪监视，寻找突破口。 “周处，吴鑫的微信登录了，木马程序有动静了，定位位置在望平街131号，我查了，是一家咖啡馆。” “马上出发！” 听到手下汇报，会也不开了，周俊立即带人便装出动，张旸也跟着一起去了。 同时出发的还有一个小组，他们去寻找那辆搭载两人抵达锦州花园的出租车。 第233章 望平街，三辆车靠边停下，周俊等人身着便装下车，直接散开向131号包围过去。 “小旸，我们一起进去。” “行。” 跟着周俊，直接进了咖啡馆。 咖啡馆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不过两三桌五六个人而已。 只一眼，周俊就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嫌疑人。 正准备过去，却被张旸一把拉住了胳膊。周俊疑惑回头看来，只见张旸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 “……怎么了？”周俊不解的低声问道。 “我看到手机了，就在他旁边的座位上。” “那又怎么样？” “他戴着手套。” “……”周俊不说话了，抬头看过去，只见嫌疑人刚好看过来，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中，露出笑容，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就像是，他知道警方会找过来一样。 没有一点紧张。 “我们就这么离开？”周俊不甘心的问道。 “自然不是，不过不能冲动。” “……好，听你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周俊这才迈步向嫌疑人走去。 没有直接坐在对面，而是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 “你好，这是你的手机？”张旸没有跟周俊坐下，而是直接走到嫌疑人面前，指了一下旁边隔了半米左右椅子上的手机问道。 嫌疑人看了一眼凳子上的手机，收回目光抬头笑盈盈的看着张旸，摇头道：“让你失望了，那不是我的手机。” “哦？我可以拿起来看看么？” “当然可以，这手机又不是我的，你自然可以看，警官。” 说出警官两个字的时候，嫌疑人眼里的笑容更甚，那得意的样子，让一直关注着的周俊差点没忍住冲上来揍对方一顿。 “……”张旸顿了一下，脸上也露出笑容，从兜里掏出一包纸，盖住手机拿起来，然后对周俊招招手。 周俊这才走过来，同时掏出一个证物袋打开。 把手机放进证物袋之后，有塑料薄膜保护，张旸才点开手机屏幕。 “有手势密码。” 自语之后，将手机就这么放在桌子上，重新看向嫌疑人：“方便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么？” “怀疑我？”嫌疑人笑问道。 “不是，例行检查。” “……如果我不给你呢？” “那么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身份，需要你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证件。” “没问题，老周，你来吧。” 周俊掏出证件展开，让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看过之后，男人没有出示证件，脸上的笑容也没了，沉默了下去。 张旸没有催，周俊站在一旁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 良久之后，嫌疑人才有所动作，从外套内兜里拿出钱包，掏出身份证放在桌子上。 周俊伸手拿起来，拍照传回局里。 “于泰。”拿起身份证看了一眼名字，张旸重复道。 “是的，我爸起的，希望国泰民安的意思。” 解释的时候，于泰脸上的笑容重新出现了，依然是微笑：“你们为什么会盯上我？”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张旸一愣。 周俊也顿了一下，随即心里狂喜。 嫌疑人开口了，虽然不是直接承认，但让他看到了希望。 而张旸发楞则是因为对方态度的突然变化。 刚进来的时候，此人明显是有所准备的，直接将手机放在了邻座的位置，这样，警方即使拿到手机，也不能证明是他拿出来的。 甚至因为戴着手套，手机上都没有指纹，即使有人证，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 而且，不久前，他还用近乎挑衅的眼神和周俊对视过。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不合常理。 张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头看向周俊。他只是顾问，关于案件侦破细节是否能告知眼前的人，需要周俊这位刑侦处处长决定。 周俊没有犹豫，点头了。 这是一个套话的好机会，同时，他也不动声色的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于泰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介意。 “你装扮成女人，和死者吴鑫从出租车上下来，刚好被监控拍到了半张脸。” “半张脸？女人？你们真的很厉害。”于泰拍着手，似乎是在鼓掌。 “还行吧。” “那我的位置呢？” 张旸又回头看了一眼周俊，见其点头后才说道：“手机定位。” 他没说的更清楚，同时也掩盖了编写木马程序的事情。 “呵，咱们市局的科技手段升级了。” “……”张旸没说话。 “哈哈哈……”突然，于泰笑了，笑了好一会儿后，才边笑边摇头，道：“都已经那样了，居然还是被认出来了，只能说百密一疏吧。” “不过，你们应该知道，这些定不了嫌疑人的罪吧？” “确实定不了。”张旸开口。 “但是你们会盯死嫌疑人，是么？” “是的。我们会盯的死死的。”这是周俊回答道。 “那怎么办啊，这样的话，嫌疑人就不能继续作案了哩。” 这突然混进来的娘里娘气的语气，让张旸皱了皱眉，很是不适。 第234章 这家伙确实不简单。 从开始到现在，从吴鑫的手机，到之后的谈话，于泰看似什么都承认了，实际上却又什么都没说。 对于语言的处理每每都恰到好处。 让张旸心里暗自赞叹。 嗯，除了对方最后一句那莫名其妙的结尾。 “这样吧。”看了看周俊，又看了看张旸，最后于泰将目光定格在张旸的脸上：“要不我给你们几个提示？” “……可以。” 听到这句的时候，张旸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两个地址哦。”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个数字二，于泰微笑着继续开口道： “第一个，望江橡树林二期十四栋二单元五零二。” “……什么意思？”张旸脸色一变，心头大震。 “呵呵，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我就在这里不动。” 周俊紧皱着眉头，拿出手机拨通小吴的电话：“小吴，望江橡树林二期，十四栋二单元五零二，马上带人过去！” “……是！” 守在咖啡馆外面的小吴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点了两个人转身向着停车的位置跑去。 叮。 周俊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局里发过来的关于于泰的个人资料。 将资料打开看了一遍后，周俊又将手机递给张旸。 坐在那里的于泰对于两人的动作丝毫不感兴趣，慢悠悠的喝着温热的咖啡。 资料看完，张旸把手机还给周俊，看了于泰一眼后，回头对着服务员招手：“来两杯咖啡，一杯摩卡，老周，你要什么？” “我喝不惯，来杯柠檬水就行。”周俊没有点咖啡。 “行，一杯摩卡，一杯柠檬水。” “好的先生。” 服务员离开，不一会儿端来咖啡和水，同时还有一个付款二维码。 “我来吧。” 于泰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扫码支付。 “……” “请你们喝。”收起手机，看着皱眉看着自己的张旸以及周俊，于泰笑道。 “谢谢。” 既然对方已经付款了，张旸也没有再支付，道了一声谢端起来便喝。 随着于泰的请客，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叮，周俊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看到手机上传来的信息后，他的眼睛一亮，直接将收到的信息展示给张旸看。 “……” 看完之后，张旸的眼里也出现了笑容。 “你们查到了什么吧……嗯，我猜猜，应该是我在酒吧的消费记录，是么？” 见两人不回答，于泰摇摇头：“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停顿了两秒喝了一口苦涩的美式，于泰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去调查酒吧的监控，就会看到现在这样的我。” 双手从肩头往下比划了一下。 “同时你们还会看到，我是一个人离开酒吧的哦。” “虽然你们刚刚说的死者，也在那个酒吧里。嗯……对了，我记得，我好像和他全程都没什么交流。” “所以，你们会失望的。” “你很聪明，但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从微表情分析可以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张旸制止了周俊准备查看监控的动作，深深的看着于泰，问道。 “我们还是等等你们同事的结果吧。” “……” 无奈，对方不回答，也没法逼问，只能等。 好在只有几分钟过去，周俊的手机就响了。 “喂。” “周处，”小吴的声音传来，语气很是不好：“我们到了，打开门之后发现了一具尸体，客厅，尸体出现巨人观现象，地暖开的很足。” “另外，在桌子上有用大米摆出来的一个不规则椭圆形状。”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周俊面无表情的掏出手铐走向于泰：“于泰，现在怀疑你和一起命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 第235章 “别着急啊，周警官。”于泰还是那样的表情，似乎丝毫没有看出周俊的眼里已经冒火：“我刚刚可是说了有两个地址的，现在你要是给我戴上手铐，剩下的那一处我可就不说了。” “……” “老周！” 看向张旸，见其摇头，周俊思考了几秒后，退后将手铐收了起来。 “那麻烦周警官你的同事，第二处隔得也不远，就在橡树林一期二栋一单元顶楼一号房。” 听到对方说出的第二个地址，张旸和周俊的脸色全都一变，用灼灼的目光看向笑嘻嘻喝着咖啡的于泰。 他们都看过于泰的信息。 而刚刚对方说出的这个地址，就是他的住处。 深深看了于泰一眼，周俊给小吴打去电话，而张旸则将刚刚送到嘴边的咖啡杯放下，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坐直身体。 “所以，你杀了你的亲人？……女朋友？” “我的女友可能死了，有好几天没有联系了，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去我家看看。”于泰的回答还是滴水不漏。 说完看向准备挂电话的周俊：“对了周警官，我房门的密码是377652。” 十多分钟后，小吴的电话打过来了。 “周处，找到了，尸体藏在冰箱里。” “知道了，通知法医和现勘，去两个地址支援，我之后就过来。” “是。” 淡定的挂断电话之后，周俊面无表情的掏出手铐，一步步走过去。 近了，于泰突然端起咖啡杯道：“周警官，能等我喝完这杯咖啡么？毕竟说起来，我也算是帮了你们的大忙。” “而且，说不定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告诉你们了呢？你在录像吧？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完全可以当做证据哦。” 周俊迟疑了。 看了一眼张旸，可惜张旸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头视线交汇。 于泰对着张旸点点头，才看向周俊，笑道：“呵呵，你在想我的女友死在我家里，我就百口莫辩了吧？可是，我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啊。” 这句话让周俊做出了决定：“你最好不要骗我。” “等价交换嘛，我是个很遵守规则的人。你让我喝完这杯咖啡，我就跟你们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好，我听着。” 收起手铐，周俊再次坐了回去。 此时张旸才又开口：“那我们聊聊你的女友，她背叛了你？” 摇摇头，于泰眼中露出一丝哀伤，一闪即逝：“我不想聊她，嗯，我们就聊聊你们发现的第一具尸体，那位美丽的苏洋小姐，怎么样？” 不等张旸和周俊拒绝，于泰缓缓开口道： “我认识苏洋的老公，嗯，也不算是太熟悉。就在一年多前，一次公司和合作方的聚餐上认识的。我本身性格比较孤僻，喜欢躲在人少的地方。” “刚好他也是。” “喝了点酒，周围又没什么人，我们两个就闲聊了起来。当然，主要是他说我听。” “我记得他的谈兴很高，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家庭，从父母聊到了女友。那个时候我清楚的记得，谈到女友的时候，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那一次……” 于泰摇了摇头，没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说到了苏洋身上：“苏洋应该是很幸福的，但是，我在酒吧喝酒的时候，一次偶然碰到了她，她居然和一个年纪明显不大的男孩坐在一起，那模样，啧啧啧，就像是发情的母狗一样。” “丑陋，恶心。” “那个男孩子年纪并不大，对于苏洋的大胆很不适应，但是啊，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有美女主动撩拨，能忍得住？” 第236章 “我看着他们进了尚锦华府，一直到第二天，苏洋才开车送那个男孩去学校。” “两人似乎恋爱了。” “特别是南俊出差，苏洋居然开车去了学校，大晚上的接上男生就回了家。” “啧啧啧，我看不下去了。” “所以你杀了苏洋？” “嗯……”于泰拖长了声音，神秘一笑：“她似乎确实是很缺乏爱，看着那男生打车离开之后，我上去了。” “敲门之后她直接开了门，没有丝毫防备的转身就往里走。” “她身上还穿着应该是激情过后的衣服，啧啧啧，不堪入目。” “然后……” 说到这里，于泰端起咖啡停下了话头。 喝完放下杯子之后，才淡然开口道：“我杀了她。” “呼……”周俊吐出一口气，继续问道：“说说经过。”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于泰摇头，话锋一转道：“我谈谈吴鑫吧。” “可以。”张旸接话，让周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吴鑫这个人，有女友，但或许也是因为忙碌，以及时常出差，没有让他满足，并且提供了机会，所以，他喜欢去酒吧，偶尔遇到那么些个饥不择食的，直接去酒店开房。” “嗯，我是无意中听到他讲电话，才知道他有女友的。” “啧啧啧，这个人满口谎话，而他的女友偏偏还信了。” “然后，我男扮女装，在他醉醺醺的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稍微勾搭了一下，他就找不着北了，跟着我去了锦州花园。” “你怎么知道锦州花园那家住户没在家？”张旸问道。 “呵呵，你说巧不巧？我刚好在附近租了房子，休息的时候去菜市场，遇到了那对夫妇边走边聊出去旅游的事。” “他说谎了！”一直盯着于泰的表情看的张旸，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表情和眼神的细微变化。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对方谈兴正浓，最好不要直接打断或者反驳，顺着对方的话来是最好的办法。 循循善诱。 “经过呢？想说么？” “这个可以。”于泰点点头：“进去之后，我拿出准备的伸缩棍，在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喊了他的名字，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一棍子击打过去。” “很准，我以前练过一段时间的棒球，力量也不错，直接打碎了他的喉骨。” “他死的算是痛苦吧。” “然后我打开空调，将温度调到最高，然后又找来报纸把门缝堵上，这才离开。” “你……”周俊想要发问。 “你是想问我怎么打开房门的吧？”于泰扭头看过去。 周俊点点头。 “很简单啊，我配了一把房门的钥匙。” “钥匙呢？” “扔了。” “从四零一拿走的空调遥控器呢？” “也扔了，都扔进河里了。” “但是你没有扔掉吴鑫的手机。”周俊指了指一直放在桌子上的证物袋里的手机，说道。 “没错，因为吴鑫每天都会和女朋友通话聊天，我必须要带走，不然有提前暴露的风险。” “可以聊聊你留在现场的符号么？”张旸突然问道。 “那个符号啊……”于泰摇头道：“其他都可以聊，这个不行，需要你们去猜，去推理。” “刚刚你说的两个地址，也留下了符号？” “我家里没有，另一个有。” “……在你的心里，准备杀多少人？”张旸沉吟几秒，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呵，没想过。杀到不能杀的时候吧。” “比如现在？” “是的，你们的反应很快，张顾问确实名不虚传，如果没有你的话，仅仅是那半张脸，还是男扮女装，他们没有这么快找到我吧？” “别忘了，还有手机定位。” “不不不，其实我已经准备扔了，只是你们的反应更快一步。而且，就算有定位，他们没有我的画像的话，见了面也不一定会怀疑我吧？” 第237章 上下打量了于泰一番后，张旸点点头：“确实。” “你的形象很难和变态杀人嫌犯联系在一起。”说到这里，张旸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我姓张，还知道我是市局顾问，是有人告诉你的吧？” “……”于泰张了张嘴，随后哑然失笑：“张顾问的反应确实快，我都忍了这么久了，一个失误就被你抓住了。” “因为我记得，我没有给你看证件，也没有介绍我自己。”张旸指着自己，又指了指周俊：“你也认识他，但是你故意称呼他周警官。” “而且，你之前提到了一个词“规则”，我们之间并没有约定什么规则，而且，老周只是暂时不带你走，你却要说出足以定罪判死刑的话，这可不算是等价交换。” “还有，在提到怎么知道四零一房子是空的时候，你说谎了。还有四零一的钥匙，不是你去配的吧？综上所述疑点，你应该还有同伴。” “毕竟又要选定目标，又要执行周密的杀人计划，却在短短时间内连续作案多起，时间上来说根本不够。” “所以，告诉我你的同伴是谁，如何？” “不如何。” 如此决绝的语气，加上脸上的笑容尽失，突然的变化让周俊一愣。 倒是张旸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对上那双眸子，于泰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抹惨笑。 “所以，在被我们找上来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要活着了，是么？” “什么？” 周俊一惊，霍然起身就要上前拿下于泰。 可惜于泰的动作更快，或者说他早就准备好了。 刷，一把一厘米半宽的收缩裁纸刀露出三厘米长的锋利刀刃，刀尖直接压迫在右侧颈动脉上，让刚刚迈出一步的周俊不敢妄动。 唯有张旸，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本身离的最近，不过一米不到的距离，要想阻止对方很容易，却偏偏动都没动，连眼神都没有变一点。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于泰问。 “从我们进来过来，你脸色变化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你不打算阻止我？” “阻止不了，一心求死的人，就算这次阻止了，下次也会寻求机会自杀，到时候反而麻烦。” “何况，你不值得。” 杀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女友，亲密爱人，这样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死。 不过，警方的证据不够控告对方。 现在他想死，虽然是自杀，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所以，张旸即使有能力，也不会阻止。 “哈哈，传言你这位顾问可不太正直，江湖气息太重，果然不假。” “善恶皆有报，你应该庆幸，我还记得我此时的身份，还愿意遵守规则，否则，你会受尽折磨而死。”张旸抬头，眼神冰冷的看着于泰。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装得善解人意了。 “……你能将我和女友葬在一起么？”于泰沉默良久，眼神平静的问道。 “不能！我相信，她不会想和你葬在一起的，她的父母也不会愿意。” “是啊，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别觉得无辜。” “我不会。” 说完，于泰眼中决绝之色闪过，右手用力刺入颈动脉，嘴角快速抽搐几次后，左手握住右手使劲一拉。 一条长长的伤口，从右侧颈动脉延伸出去，划过喉管，血不要钱一般喷了出来。 哦，对，这些血确实不要钱。 张旸无动于衷，只是在于泰划拉那一下的时候，让开了身体，让喷出的鲜血不至于溅到自己身上。 周俊在于泰将刀刺进颈动脉的时候就冲了上去，可惜，动作慢了一步，没有阻止得了。 第238章 “来人，叫救护车！” 大喊声传出咖啡馆，在外面的刑警推开门冲了进来。 看到现场的情况后，有人拿起对讲电台呼叫医疗救援，还有人转身冲出去，车上备着急救包。 至于其他人，则开始制止想要拍照录视频的客人和咖啡馆店员，并接管了监控探头。 于泰这一刀很狠，救肯定是来不及了，除非有人在一分钟内将伤口缝合起来，并且立即输血送氧。 但条件达不到。 最近的医院过来，都需要至少五分钟时间。 来回就是十分钟，进了医院还有长长的一段路要走…… 挣扎了一分钟不到，于泰停止了呼吸，心脏停跳，死了。 咖啡馆门口，满手满身是血的周俊垂着头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张旸点了一支烟递过去。 “你明明可以阻止的。”狠狠地抽了一口，周俊吐出烟雾后说道。 “是的，我可以。”张旸耸耸肩，并没有否认。 “那你……” “为什么不阻止？”张旸好笑的盯着周俊：“不说他心存死志，就说他的行为，如果不是我现在的身份，悄没声的我就弄死他了，还得是折磨个几天几夜那种。” “出轨是不对，那也是道德上的事情，你提醒人家当事人一句不行么？还特么杀人？自杀已经便宜他了。” 喷了几句后，张旸突然想起什么，道：“哦，对了，这家伙大概率还有个同伴，你们小心点吧，我有种感觉，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概率会犯案。” “不过没有线索，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真的作案。” “反正回去后，你们好好查查于泰，他的社会关系，还有手机等等，尽量把这个人找出来。” “别到时候真出了事。” “……找出来了怎么办？杀了？”周俊没好气的道。 “至少提前有个准备吧？”说完之后，张旸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妥，补充道：“不过，像他这种人，估计这个人不容易被发现。” “而且，说不定根本就是一个除了彼此，其他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周俊：“……” “行了，别一副臭脸了，我就说吧，你抓了他能怎么办？有证据么？别忘了，要证明他杀人，举证责任在你们身上，你们得提供确定的不可推翻的证据。” “但是有么？没有吧？” “别说他女友的事。”见周俊嘴唇动了动，张旸猜到他想说什么，直言不讳的道：“不说他在杀人之后有没有再回去住过。” “就算是一直住在家里，他说自己没开过冰箱，不知道女友的尸体在里面。没打电话是因为吵架生气了，之类的等等，我能给你一万个理由推脱责任，你信不信？” “我信，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我……”张旸心里有一万句赞美对方家人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选择。我去橡树林那边看看，你去不去？” “去。” “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张旸愣了下，道。 “我是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不过，我听完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是个人，不是圣母！” “那你不收拾一下？”张旸指了指对方身上手上的血。 “洗一下手，把外套脱了就行。” “行，你牛，走吧。” 两人向停车地方走去，至于现场，小李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人死了，但是是自杀的，和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张旸没阻止，但是他没有义务。周俊想阻止来着，但是嫌疑人的速度太快了。 突然，张旸停下了脚步，眼睛看向脚步轻快的周俊。 “你刚刚是不是在演戏？” “你说什么？”周俊回头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 “呵，没啥，去现场吧。” 第239章 解脱？还是明知道没有机会，满足不了杀欲总会露出破绽的情况下，为了不接受审判？ 坐在副驾驶的张旸想了好一会儿后，将于泰的情况归于后者。 橡树林二期。 一进入现场，张旸就直奔餐厅桌子处，至于那难闻的气味有面罩阻挡，浮肿的尸体直接无视。 大米摆出来的不规则椭圆符号让张旸凝思。 这个符号同样是一端对着死者尸体所在位置。 死者女性，但和吴鑫被杀现场不一样的是，椭圆符号稍宽一头对着死者。 “……” 第一个受害者现场，沙发底下的符号标记，是稍窄一头对着死者位置的，第二个发现的现场，吴鑫被杀现场，是稍宽一头对着死者的。 当时以为椭圆符号稍窄一头对着死者，代表的是死者是女性，稍宽一头预示着男性。 那现在呢…… 沉思好一会儿后，张旸抬头看向周俊问道：“吴鑫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二十五日凌晨，第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二十三号，是么？” “是的。”周俊点头。 “这个人明显是最近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两天，还得是加上地暖的环境温度影响，才出现了巨人观现象。” 一旁的梁主任抬起头，看了张旸一眼，插嘴道：“没错，和我的推测一样。” “也就是说，从第一个苏洋，到吴鑫，再到她，三人的死亡是有顺序的。” 周俊等人点头。 梁主任低下头继续验尸。 “可是，这现场的符号，却有些不对劲。” 说着，张旸起身往外走：“走，我们去于泰家里看看。” “……好。” 于泰家中，藏在冰箱里面的尸体已经被取出来了，另一组法医和刑事技术科的人在这里工作。 一进去，张旸便找到现场勘查的负责人询问：“有发现特殊符号么？” “张顾问，暂时没有发现。” “行，我再看看。” 随后，张旸开始对存放尸体的冰箱内部，以及正面侧面，乃至北面和顶部，以及底部都翻过来看了。 又对附近一些物件进行了仔细搜查，一无所获。 不信邪的张旸又去了主卧等地方。 结果，并没有在这套房间内找到那个特殊的符号。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符合已知的常理。 难道说，杀害于泰女友的另有其人？还是说，作为于泰第一个下手的目标，还没有留下符号标记的习惯？ “不，不会！记号杀手一定是从一开始就会形成习惯的，要么是周围有这个符号，要么这个符号对他有特殊意义。” “受到刺激之后才会……咦？”张旸似乎发现了什么，惊疑一声后，对身后的周俊道：“安排一个人送我回去，这里交给你们了，我晚点联系你。” 说完，张旸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留下周俊呆了一下后，赶紧让人跟上去，送张旸回市局。 路上，张旸打了个电话。 回到市局取了车之后，和送他回来的刑警打了个招呼，开着车就离开了。 翌日上午，市中心，上普国际b栋十九楼。 停好车的张旸来到这里，1906门口，迈步走进去的张旸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画的那幅冬日暖阳图。 看了一眼后，转身走向前台处，对着坐在里面，身穿职业套裙的美女前台道：“你好，我找林博士，他应该有跟你说过。” 前台美女查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抬头看过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是张先生是么，林博士刚刚接待了一位客人，请您在那边休息区稍坐一下。” 第240章 “没问题，谢谢。” 坐下后，美女前台送来茶水。 喝着茶，打量着周围的布置，不得不说，不愧是心理咨询室，这里的布置简单却温馨，加上自己那幅画的点缀，让人一看就觉得温暖舒心，紧绷的精神也会放松下来。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林素送一看就是母子的两名客户离开。 一直送到门外又叮嘱了几句之后，才返回休息区。 “张旸。” “林素。” 两人打了个招呼握手之后，林素伸手一引道：“走吧，去我的办公室里聊。” “行啊。” 说完，林素看向前台道：“缇娜，我之后的预约全部帮我延期，另外帮我约一个餐厅，中午我请张先生吃饭。” “好的，林博士。” 前台缇娜答应道。 进入这间宽敞，像是住家一般的办公室，张旸走到窗户边柔软的三人位真皮沙发上坐下。 坐下后，还用屁股试了试，确实很软，即使没有抱枕一类的装饰物，沙发的包裹感也很强，给人一种坐在云团上的感觉。 很放松。 “喝点什么？” 看着张旸已经坐下，林素笑了一下后问道。 “随便都行，我不挑。” “好吧，那就茶？” “可以。” 泡了两杯英式红茶端过来，一杯放在张旸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林素自己端了一杯，坐在对面的单人位皮椅上。 “怎么样？今天过来找我，是想咨询点什么吗？” “……那倒没有。”喝了一口后放下陶瓷杯子，张旸身体后靠在沙发上，笑道：“我吃得香睡得着，心理也很健康。” “那就是单纯过来坐坐？”林素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倒也不完全是。” “哦？”林素放下杯子，双手放在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道：“我已经准备好听你的故事了。” “咳咳，别这么认真，我就是想问些问题。” 说完，见林素依然是一副认真的样子，才无奈的摊了摊手，说起了于泰的事情。 随着张旸的讲述，林素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等说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情况的话，这个人很危险。”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他会继续作案的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我就知道你能给我建议。”张旸一拍巴掌，又问道：“那你帮我分析一下，这个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是不是我所怀疑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倒不是。”林素摇头后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是我参与的一个案子。”考虑了一下后，张旸老实回答道。 “哦？你还是警察？不过据我所知，国内好像不允许公务人员经商吧？” “倒不是，我只是市局的顾问而已。” “倒不是，我只是市局的顾问而已。不算编制的，所以，我经商没有任何限制。” 听到张旸的话，林素惊讶了一下，随后猜测道：“那肯定是你的绘画技艺，被他们看中了。” “确实是。”张旸点头。 林素笑了笑，示意张旸喝茶，随后才将话题拉回来。 “按照你刚刚所讲述的，我可以分析一下，但因为没见到本人，又是通过你转述的，所以不一定完全准确。” “行，你说吧。”张旸点点头。 “这个人应该有严重的受迫害妄想症，以及幻想症。” 见张旸想说话，林素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两种并不是同一个病。我们一般听到更多的是第一个，有的人也将幻想症归为前者。” “但实际上是不一样。” “你刚刚提到的这个人，幻想症要更严重一些，因为幻想症的问题，他将自己带入了被出轨一方。” 第241章 “所以，他可以男扮女装，并不觉得丝毫违和。”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将自己深入带入到了那个被出轨的女人身份上。” “另外你提到的他杀过的几个人，都是同样的情况存在。按照幻想症的病症来说，是不存在暴力的，所以，这也是我说他还有受迫害妄想症的原因。” “在幻想症带入身份的情况下，受迫害妄想症的患者，会本能的保护自己。比如一些人喜欢在几人同行的时候，走在中间，严重点的会找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不出门，躲在家里。严重的会以暴力方式袭击别人。” “……但是他不一样。”张旸想了想，说道：“我和他面对面见过，这个人很冷静，笑的时候很温和。” “而且，见面的时候，他正在咖啡馆里喝着咖啡。” “这样么？”林素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后道：“这么说的话，他即使有症状，应该也达不到严重到用暴力方式解决问题的境况。” 说完，林素又沉吟了几秒，才道：“就像我刚刚说的，没有见面的情况下，根据你转述的情况进行分析，会有偏差，这次看来偏差很大。” “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见这个人，你看可以么？” “……见不到了。”张旸愣了一下后，摇头道。 “为什么？”林素问道。 “因为在我们准备控制他的时候，他选择了自杀。” “自杀？”林素惊讶。 “是的。” “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你等等。”林素起身跑到不远处的办公桌后面，打开柜子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本书，道：“你说的这个情况，不属于任何一种可治疗的心理疾病。” “我认为，他是在经历背叛之后，心理扭曲然后进化成了变态杀人狂。” “这本书是我在国外的时候接触的，里面就讲述了这类人。” “比如电锯惊魂里的那个人，比如汤普森杀妻案的汤普森。他们都属于这类人。” “这类人都会有特定的杀人目标，他们有可能只需要杀一个人，有可能目标广泛。而你说的，就属于后者。”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林素继续说道：“还好你们及时找到了他，否则，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不会停止自己杀人的行为，也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这一类人，会自杀么？” “不能肯定。”面对这个问题，林素思考了一会儿后才回答，随后解释道：“这类人是不好作为标本进行同类型研究总结的。” “其一是他们本身比较危险。” “其二，这样的心理扭曲变态的转变，具有突发和不可控性。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某件事而发生这样的变化。” “不过我们大多数人，能够及时制止心理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而出现变化的这些，要么是不想制止，任其放肆的发展变化，要么就是本身的暴力因子较多，也就是说，他们本身就有暴力倾向。”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人，是从小长大的家庭环境影响造成的。” “不过，你刚刚提到的这个人，应该不属于最后一种。” “我估测他本身应该就有暴力倾向，而他在杀人之后，类似的状况会得到缓解。如果一段时间不杀人，会变得暴躁易怒烦躁等。” “……” …… 听林素说了很多，但张旸都觉得他没有说到点子上，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不过就像他说的一样，没见到人，没有亲眼看过，没有亲自聊过，仅仅靠平淡的语言来判断，确实会有较大的偏差。 第242章 为什么心理咨询都需要本人到场？这就是原因。 就比如中医需要诊脉察色等面对面诊断一般，心理咨询和治疗同样需要，只有和患者一对一沟通，才能获得准确的诊断结果。 一直聊到中午，林素免了张旸的咨询费，并请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两人才分开。 就在张旸回到画室不久，周俊带着高峰找上门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进来的两人，张旸惊讶的问道。这个时候，刑侦处不应该忙着处理案子的后续，以及处理于泰的后续事宜么？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很忙才对。 “有发现，给我倒杯水。” 吧台后面的黑脸儿听到周俊的话，倒了一杯柠檬水，准备送过去，却被周俊起身直接接了过去，咕嘟咕嘟几口喝干。 “真是渴死我了，于泰的家人和他女友的家人都来了，直接在刑侦处吵了起来，我嘴巴都说干了，才算是阻止了他们大打出手。” “猜到了，”张旸点头道：“要是我的女儿被一个混蛋杀了，即使死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揍对方家人一顿都是轻的。” “还吵吵？我特么上去就是几嘴巴子。” “是啊，我最后也是没忍住，把于泰的家人给控制了，理由是寻衅滋事，准备拘他们几天。你没在，没看到于泰的妈那副嘴脸，我特么都想上去一个过肩摔把她扔地上。” “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看着一脸不忿之色的周俊，张旸很能理解对方。 据他所知，周俊就有一个女儿，已经读高中了，也不知道这个案子会不会影响他女儿之后交男朋友。 嗯，不是他女儿，是周俊。 就怕这人受这次的事情影响，对女儿管的太严，甚至看哪个男生都不顺眼可就完蛋了。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想到这些，张旸赶紧将话题撤回到两人过来的目的上。 “哦，对，”放下水杯跟黑脸儿道谢后，周俊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对高峰一伸手。 高峰赶紧打开文件夹，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过去。 “你看看这个。” “什么啊。” 张旸伸手接过，眼睛看向照片，只一眼，瞳孔瞬间收缩，眼睛却是瞪大了。 只见照片上，于泰正和一个人站在路边聊天，而且，聊得很开心的样子。照片是从监控探头上截取下来的。 从时间和地点来看，位置就在望平街附近，而且是在昨天，定位到于泰位置的前不久。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让张旸色变的，是因为他认识照片中和于泰聊天的这个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 “高峰调查于泰的时候发现的，照片上的这个人，我们也查到了。” “哦？” “他叫林素，是一位心理学博士，在上普国际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通过于泰的消费记录，我们查到，于泰在这个叫林素的心理学博士那里，有长达一年的咨询治疗记录。” 张旸：“……” “还有其他发现么？”看着照片，张旸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这次周俊没说话，而是看向高峰。 坐在对面的高峰接话道：“张顾问，我们在调查中还发现，有一个电话，在最近一个月内，频繁联系于泰。” “调查过机主，已经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 “只有通话记录？” “是的，只有通话，没有任何短信记录。” 说着，高峰将几张纸递过去，上面都是于泰的通话记录信息，那个被提到的手机号码，也被红色边框标注了出来。 第243章 依次看完，特别对通话的时间点，和通话时长重点关注。 看过之后，张旸将文件和照片还回去，问道：“你们的想法呢？” “高峰觉得这个电话很可疑。”周俊回答道。 点点头，张旸道：“从通话时间来看，这个电话打给于泰的时候，有几次都和受害人被害的时间接近。” “如果是一两次就算了，但次数多了，就有问题了。” “我们也是这么怀疑的。”周俊说道。 点点头，张旸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后，才道：“这个林素，我认识，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还和他一起吃了饭。” “嗯?” “真的？” “嗯，我去找他，是想咨询一下于泰的心理情况。但说了半天我觉得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和我的感觉有一些出入。” “他的意思是，最好能够当面和于泰聊聊。” “不过于泰已经死了，聊是不可能的了。就是没想到，他居然和于泰认识，于泰还在他那里接受了长达一年左右的治疗。” 和高峰对一眼，周俊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觉得呢？这个林素有没有问题？” “他给我的感觉，是不知情的。不过我也不敢保证，毕竟对方就是学心理学的，还是博士，要说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微表情，我也不太相信。” “所以，我只能说，不知道。” “那就麻烦了。”周俊眉头皱成了井字：“本来还说带着你一起去会会这个林博士的，你却和他认识，加上上午还在一起聊了那么久。” “我们在带着你过去，如果他真的有问题的话，很可能引起他的警惕。” “倒也不是不行。”想了一下后，张旸道：“我们就以调查于泰的情况为由，你们之前不知道我和他认识，现在知道之后便让我作为中间人一起过去，也说得通。” “当然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引起警觉是必然。” “人家能够读到博士，心理咨询室也大，自然不是傻子。” “……”听张旸说着，周俊也觉得有道理。 不过想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他和高峰先去一次看看。 “这样，我和高峰先去试探一下，之后如果有需要再叫你。就像你说的，对方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没有主动提及于泰，也一副认真分析的做派。” “要么他就是有大问题，要么就是他并不知道于泰的事，他是干净的。”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光凭借几个通话记录，也无法证明什么。” “……你说的对，那就这么决定，如果方便的话，从那边离开后，来我这里一趟。” “好，那我和高峰先过去。” “行。” 送走两人，张旸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赵美丽叫他才回过神。 “黑脸儿。” “哥。” 黑脸儿跑过来。 “你去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和这几个人，或者在这两个酒吧出现过。” 将林素的照片，和三名死者的照片发给黑脸儿，又说了苏洋和吴鑫去过的酒吧名字后，黑脸儿记下拿着车钥匙便出去了。 “想什么呢？” 赵美丽在看着窗外发呆的张旸身旁坐下，问道。 “没什么，就是案子的事。” “不是已经结束了么？”赵美丽说道，随后想起了刚刚周俊和高峰的到来，又问道：“周处长他们过来，也是为了案子？” “是的。” 点点头，张旸没有说更多，转移话题道：“没事，只是一些首尾的问题。对了，还有一周就过年了，黑脸儿准备回一趟老家，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啊，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就在锦城陪你了。”赵美丽也懂事的没再多问，顺着张旸的话回答道。 “我自然求之不得了，不过到时候多半得去孤儿院那边过，你要是有其他安排，或者想出去旅游的话，就自己安排，不用管我。” “没事啊，我反正也没其他地方想去的。就算是去旅游，我也不想一个人。” “……”面对赵美丽的目光，张旸温柔笑道：“好，等开春了，我们一起出去玩。” “那黑脸儿呢？” “他？让他留下看家了。我们去旅游，带他一个电灯泡干嘛？” “嘻嘻，那行。” 赵美丽开心的笑了。 第244章 大概傍晚时分，周俊和高峰回来了。 一楼大厅，地暖开的很足，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我们询问了一些问题，他也承认了于泰在他那里接受过治疗，并且将他的病历调出来给我们看了。” “根据林素的说法，和病历上面的记载。于泰在一年前觉得和女友的感情出现了危机，但他很喜欢女友，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问题，然后又了解到国外有感情危机关系的心理咨询，便找了过去。” “林素说，于泰当时因为这段感情，出现了失眠等较为严重的焦虑症症状，之后经过谈话治疗，和少量的药物治疗，失眠症状得到改善。” “但在治疗过程中，他又发现于泰拥有比较强的控制欲，这种病症虽然也是心理症状的一种表现，但却无法通过药物和谈话根治。” “只能通过侧面的引导来改善。” “也正是因为控制欲的问题，于泰一直在接受治疗，一直到一个多月前，于泰最后一次接受治疗的时候表示，他已经想通了。” “和女友的感情也和好如初了，然后，就再也没有预约过心理咨询。” “至于昨天傍晚的时候，他和于泰的碰面，也是意外。当时他刚好从酒店出来，在门口和于泰遇到了，就聊了几句。” “他说于泰的精神状况看着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询问了他去酒店做什么，林素纠结了一会儿后才说，他在和咨询室的前台约会。” 张旸：“……” “我们派人去酒店调查过，他确实和咨询室的前台一起进入酒店，待了三个多小时后，才离开，出门就碰到了于泰。” “这些都有监控视频证明。” “所以，他没问题？”张旸问道。 “目前来看是的，暂时的证据显示，林素和于泰，只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周俊摊开手，无奈说道。 沉吟两秒，张旸抬头道：“那个电话是关键。从于泰自杀前的反应来看，他肯定还有一个同伴。” “而且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调查不能轻易结束。” “……但是案子已经结了。”周俊为难的道。 “我明白，但是那个手机号码的追查不能停。” “这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在没有其他案子的情况下，会尽力追查这个号码的真实情况。在查到那个号码的时候，就已经交给技侦处那边了。” “他们也设定了电话追踪，只要那个号码有动静，就能追查到。” “这样最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周俊和高峰才起身告辞。 他们还有事情要忙，不说别的，就说四名死者之后的处理问题，那需要写的报告就不少。 …… 腊月二十七。 画家工作室暂停营业，放假了。 黑脸儿一早收拾好行李，带着这大半年的收获，以及张旸发的十万年终奖，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是他出来这几年，第一次回家过年，也是第一次回家。 为此，他买了整整一箱子的礼物。 黑脸儿走了，工作室这边就只剩下张旸和赵美丽两人。 去了一趟花市，买了鲜花和对联，又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屋子，连着收拾了两三天，大年三十这天，两人穿上厚厚的外套，开着吉普车前往孤儿院一起过除夕。 孤儿院靠近郊区，这里的管制不严，所以，车子的后备箱里，放了好多的仙女棒，小烟花，窜天猴等等。 都是小孩子喜欢的。 嗯，当然还有新衣服。 不过这些，在前两天就已经买好送过去了。 第245章 到了孤儿院，两人受到了孩子们的热情迎接。 他们并没有穿着新衣服，新衣服得等到明天才会穿，这是川省这边的习俗，新年新气象嘛。 嗯，对了，今天还要洗澡。 一些没出来迎接的孩子，就是在洗澡。 “旸哥，美丽姐。”慕初雪迎了过来，还有几个以前的小伙伴，和已经在上大学的孤儿院的孩子。 大家一起帮忙，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进去。 一楼的大客厅里，此时非常的热闹。从孤儿院走出去的，已经工作的有十多个，都回来了。 大家上次院长妈妈生日的时候都见过了，也不生分，一个个笑着打起招呼。 张旸他们那个时候，同龄，以及大一点的孩子自然不止这些。 不过那些有的找到了亲生父母，有的结婚生子，有的距离太远，已经没了联系。除了记得的知道打个电话，宽裕点的给孤儿院寄些钱。 一样米养百样人。 对于这样的情况，张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所谓人各有志，管好自己就好了，其他人如何做人，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人家就过得好呢？ 今天的晚饭非常丰盛，厨师就好几个，是张旸花钱从酒店请的，加上食材酒水饮料，六桌菜将近三万块。 这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心意。 其他人也没有跟他客气，就是院长妈妈的笑容多了许多。看到这一幕的张旸就很高兴，也觉得值得。 孩子们坐在长长的桌子上，在慕初雪和几个员工的指导下，包着汤圆，这是晚上守岁要吃的，顺便也给他们找点事做。 六点半，准时开餐。 忙完的厨师帮厨们，拿着张旸发的红包，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剩下的场合他们不方便参与，也急着回去吃年夜饭。 至于吃完之后的残局，就得张旸他们自己处理了。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人多。 “院长妈妈（院长奶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叔叔阿姨，健康长寿。” “祝哥哥姐姐们们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干杯！” 在祝福的话，和热闹的气氛中，年夜饭开始了。大厅的大电视里放着央视一台，联欢晚会还没有开始，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孩子们很高兴，每一桌都有员工开着。 今晚的饭菜对于他们来说，是真正的过年，毕竟，平日里的生活也不错，但肯定赶不上今晚。 年纪大些的也开心，端着酒杯或者饮料，给长辈们敬酒，同辈碰杯聊几句。 不约而同的，每一个人都是第一个敬院长妈妈。 她是这家孤儿院的发起者，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十多个孩子。 到现在，员工有了十多个人，留在院里的孩子，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个了。 吃完饭，一些人收拾残局，一些人则陪着孩子们放烟花，玩。上年纪的，则在大厅里看着联欢晚会。 慕初雪和赵美丽留在大厅里，张旸也在。 到九点的时候，年纪小些的要睡觉了，大些的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晚会，或者到处乱窜。 笑声，欢呼声，偶尔掺杂着的一两句喊，让孩子们注意安全，不能打跳…… 这个年，不仅张旸，孤儿院的所有人都过得很舒心。 今晚上张旸和赵美丽没有回去，而是留宿在了孤儿院，员工宿舍那边有床铺，住得下。嗯，当然最主要的是两人都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第246章 其他人也都留下来了。 今晚来的，没有一个离开。 翌日清早，大年初一。 孩子们早早的起床，穿上心心念念的新衣服新鞋子，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天公作美，今日是个大晴天。 暖融融的太阳光照下来，让人从外到里都是暖乎的。 一些成家的员工昨晚回去了，一直到初四才会过来上班。 不过孤儿院也不缺人手，甚至还有富余。 张旸准备吃了晚饭再回去。 反正回家也只有他和赵美丽两个人，在孤儿院人多些，更热闹。 一大早，黑脸儿就打来了拜年电话，看他的样子，很开心。张旸也见到了他提过无数次的妹妹。 和黑脸儿差距有点大。 主要是妹妹挺漂亮的，只是还没有长开，是个美人胚子。 吃完晚饭，在院长妈妈等人的不舍中，张旸和赵美丽上车离开孤儿院回家。 “旸哥，这两天好开心啊，比之前过年还热闹。”坐在副驾驶，看着外面划过的路灯，赵美丽感叹道。 “哈哈哈，孩子们多嘛，叽叽喳喳的自然热闹了。” 张旸笑。 还有一点他没说，今年，也是孤儿院最开心的一年。有时候，钱确实能够买来快乐。 之前的年都过的紧巴巴的，这一年宽裕了，心情也就舒畅了，自然更开心。 “旸哥。” “嗯？” “我想去看看干爹他们，给他们送点吃的用的。” “可以啊，我来安排，咱们明天就去。” “那中午吧，我做些饭菜带上。”说完，赵美丽想起了监狱的规定，问道：“可以么？” “没问题，带着就是，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谢谢你，旸哥。” “谢我干什么，我……” 突然，张旸心头一紧，是危险感知预警。 察觉到危险的刹那，也顾不得后面的话，低喝一声抓紧，跟着操纵着汽车一个蛇皮走位，让开了侧后方撞过来的一辆白色厢货车。 嗡……嘭！ 厢货车狠狠地撞在了路边水泥护栏上，车头稀烂，左前轮也成不正常模样，看起来是连接轴断了。 吱吱吱！ 吉普自由客靠边停下，打起了双闪。 这是一条快速路，限速八十。 当然，司机在没车没限速拍照的情况下，单向三车道的柏油路，八十肯定是限制不住的。 所以这一撞带这些惨烈，至少十多秒的时间厢货车驾驶室里没有动静。 观察了一会儿后，不确定是故意还是意外的张旸，想了想，看向赵美丽道：“枪带了没？” “没有。”刚刚的变故让赵美丽有些紧张。 顿了一下，张旸拿出手枪上膛，示意道：“我下车去看看，你来驾驶室，小心点看着后面，前面有我，电话拨通，不要挂断。” “好。” 随后，张旸下车，赵美丽换了位置，两人将手机拨通后，张旸戴上一个蓝牙耳麦，持枪向十多米外的厢货车步行靠近。 至于赵美丽的目光，则不断在身后方向和张旸身上来回移动。 持枪向着厢货车走去，张旸随时警惕着，枪口向可能出现危险的位置指着。 到了厢货车近前，驾驶室里依然没有动静。 不过，他已经听到了车里的呼吸声。 “喂，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报警？”张旸没有靠近，而是站在两米外的地方对着车窗破碎的驾驶室喊话。 “救命……” 虚弱的声音传来，张旸神色一动后退两步后，回头对赵美丽打了个手势，低声道：“我打电话报警，你待在车上别动，注意身后的动静，车子别熄火。” “知道。” 听到回复后，张旸挂断了通话，拨打了交警和急救中心的电话，说明情况并报告了具体位置之后，握着枪缓缓后退。 第247章 他没有向厢货车的驾驶室贸然靠近。 又退出去两三米后，这才喊道：“我已经报警了，也打了急救电话，你坚持一下，救援很快就会到了。” “……谢，谢谢。” 隔了几秒，驾驶室里传来感谢的声音。 回到车上，赵美丽重新坐回了副驾驶。 “怎么样？” “没事，车上的人应该没有大问题，还有意识。” “那我们要不要帮忙啊？”赵美丽问道。 “不用，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等会儿就会有救援过来。” “好，那我们等等。” 赵美丽也不是什么小白，更不是圣母，她能够听出张旸语气中的警惕意味。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快速驶来，抵达之后，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两名辅警。 其中一位交警带着一名辅警前去查看出事车辆的情况，另外一位交警则带着一名辅警向张旸他们的车走过来。 “你好同志，刚刚是你拨打的报警电话么？”交警敬礼之后，问道。 “是的。”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么？” “行……”张旸将车子从后方突然冲出，到出事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危险感知的事情，只说自己从后视镜注意到了，及时进行了躲避。 “老张，这家伙喝酒了，酒味很浓。” 前去查看的警察远远的喊了一声。 “知道了，救护车还有多久？人没大问题吧？”车外的交警大声回道。 “人没大问题，还有意识，我问过了，还有两分钟。” “那行，我马上过来。” 将驾驶证和行驶证还给张旸后，交警表示了感谢，并叮嘱小心开车之后，便让张旸他们离开了。 交通事故和张旸所驾驶的车没关系，证照齐全，也没有喝酒，情况也询问完毕了，有执法记录仪在呢，没有理由让人留下。 开车启动离开现场。 不久迎面车道驶来一辆救护车，看了一眼救护车的车牌号后，张旸收回目光继续开车回家。 之后一路顺利的到了画室。 停好车进屋，检查了一遍防盗系统确认没有问题后，关好门窗，两人便上楼洗澡休息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张旸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新年快乐。” “先生你好，新年快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是这样的，昨晚在快速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是我拨打的电话，我想问一下伤者的情况。” “先生，伤者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我们这里是急救中心。” “我知道，知道，那个麻烦您帮我查查，他在哪家医院。” “……请稍等。” 或许是被张旸的“善良”感动了，沉默几秒后，接线员小姐姐同意了，几秒之后便查到了医院信息。 记下之后，道谢，张旸才挂掉电话。 “旸哥，怎么了？”在张旸打电话的时候，赵美丽就在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打扰，看到他挂断电话后，才开口问道。 “没事，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司机。” 说完，张旸笑着道：“对了，监狱那边安排好了，你准备吃的吧，准备好了我们得快点去，不然等到监狱开饭干爹吃过了，可就错过时间了。” “啊对，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看着赵美丽进了厨房，张旸脸上的笑容消失，走到阳台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外面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 “好了。” “那走吧。”看着赵美丽从厨房出来，张旸起身拿着外套，一起下楼去了。 花爷判刑之后，就在距离锦城郊区的一座监狱服刑。 抵达监狱将车子停在访客停车区，两人下车之后直接做了登记之后，就在一位狱警的带领下，去了会客室。 第248章 等了十分钟不到，花爷被狱警带着进来了。 “干爹！”赵美丽很激动，不过被张旸拉了一下。 花爷也只是点点头，笑了笑，等到狱警打开手铐之后才走进来坐下。 “张顾问，监狱长说，你们有一个小时时间，我们在外面等。” “好，多谢两位兄弟，这两包烟你们拿着抽。” 张旸起身客气的道谢，拿出两包软中递了过去。没给红包什么的，用不着，也不好。 见只是两包烟，两位狱警也没有客气，道谢之后出了会客室，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而花爷则一副奇怪加震惊的表情看着张旸。 没想到，曾经那个狠辣的“三只手”小辈，现在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赵美丽来看过花爷，但关于张旸的事情并没有多说。 “干爹，这是我做的吃的，时间紧没做的太多，你将就着吃。”见狱警离开了，赵美丽起身将保温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份饭菜。 主菜是红烧肉，是花爷最喜欢的一个菜，其他还有一个肉丝，一个素菜，一份西红柿鸡蛋汤，以及一大碗米饭。 看着摆在面前的盒子，花爷眼冒泪光，笑了笑，低头拿起筷子大口吃着。 监狱的饭菜也就那个样子，肯定比不得自家做的，更何况赵美丽做菜的手艺确实不错。 吃着吃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杯子。 花爷抬头看去，只见张旸笑着点头，指了指手上的小瓶白酒，道：“喝点吧，我给监狱方面打了招呼，没事。” “……谢谢。” 道谢之后，花爷端起透明的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 “哈……好酒！” 张旸笑了笑，没说话。 酒就是普通的小瓶装郎酒，二两的量，还不错但也当不上对方的一句好酒。 毕竟没进来前，这位喝酒档次最低都是五粮液，茅台也是经常。 酒足饭饱，不少的饭菜愣是被花爷吃的干干净净。 坐在对面的赵美丽一直在抹眼泪。 “干爹，你……” 注意到干女儿脸上的泪水，花爷尴尬之后就是一阵心疼：“你别哭啊，是你做饭太好吃了，我也好久没吃到了，就多吃了点。” “干爹在里面过的挺好的，真的。” 越是这么说，赵美丽的泪水就越是止不住。 “哎呀，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哭着多不吉利啊。对了，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和……”看了张旸一眼，花爷才问道：“和他如何，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旸哥对我很好。” 见两人聊得不是很尽兴，张旸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会客室，将空间交给两父女。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会见时间到了。 离开前，张旸通过管教狱警，将一条软中给了花爷，让他不至于在里面因为一根烟，而欠别人钱。 烟，在监狱里可是硬通货。 不过管教狱警也当着张旸的面保证，肯定帮忙把人看好。 有了这句话，赵美丽也放心了不少。 特别是在车上，张旸又当着赵美丽的面给刚认识不久的监狱长打了个电话。电话挂断，赵美丽再也忍不住，从副驾驶扑了上去。 好一阵缠绵，两人才分开。 开车回到画室，吃完午饭之后，张旸又开着银色polo离开了画室，前往医院。 市一医院，普通外科住院部。 护士台。 “您好，我想打听一下田三泰住在哪个房间？” “你是他什么人？”护士抬头看了张旸一眼后，问道。 “我是昨晚路过交通事故现场报警的人，今天想着来看看伤者的情况。”张旸微笑着回答道。 “哦？”护士惊了一下，意外的打量张旸几眼后，点点头，道：“他就在四十七床，伤的不算重，脑震荡加上小腿开放性伤口，和轻微的骨裂，住院治疗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挺好。”张旸点头，随后又问道：“对了，他出事之后有家人朋友过来看过么？” “你这人倒是挺热心。”护士笑着说完才继续说道：“送到医院的时候，他是清醒的，手术签字都是他自己签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上午离开的交警，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 “行，谢谢啊，护士，我去看看他。” “不客气。” 和护士道别，张旸顺着护士手指的方向，向着四十七床所在的病房走去。 第249章 四十起床病房门口，张旸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观察着。 因为伤的是腿，四十七床的病人还不能下床活动，那开放性伤口可不小，加上流了不少血，此时脸色有些惨白。 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发白的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确定里面没其他人之后，张旸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田三泰扭头看了过来。当看到张旸的时候，脸色变了：“你……” “看来你认识我。”随手将房门关上，看了一眼走廊后，张旸一步步走过去。 “我，我不认识你。” 田三泰收回目光，不与张旸对视，语气干涩，明显是说了谎。 面对对方的谎言，看透了，但没说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哟，还有水果，看来有人来看过你啊。不过我问过护士，没有人在护士站询问过，还说你没有联系亲属，连缝合手术都是你签的字。” “田三泰，你是故意在那条路上等我，然后开车撞上来的吧？”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 “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旸冷笑。 对于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张旸从来都不会手软。 伸手放进大衣腋下，念头一动，fn57手枪出现在手里，右手缓缓拿出来。 注视着动作的田三泰看到了枪，瞳孔瞬间收缩，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报恩也好，看上了别人给你的钱也罢，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田三泰惊慌了，伸手想要去拿呼叫器。 枪口顶在胸口，田三泰伸出的手停下了半空，呼叫器也被张旸拿到手上，放在了远一些的位置。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见呼叫器被拿走，又被枪口顶着，田三泰狠声说道。 “呵，杀你？” 张旸脸上的冷笑一直在：“你或许不清楚我的为人，对于你，我一点都没兴趣。我要的是那个雇佣你的人，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去找你的家人。” “你……” “嘘。” 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对方闭嘴，张旸放下手枪，缓缓开口，随着他的话，田三泰的脸上露出更多的惊恐。 “田三泰，川省叙永县人，三年前来锦城打工，已婚，育有一子一女，半年前被查出肝癌，没有告诉家里人，而是继续留在锦城打工。” “每个月，嗯，转账七千三百元回家。” “基本上工资都送回去了吧？以你的工资，手里只剩下不到两千块。不过，你吃饭基本都是在公司，其他的钱，大部分用来买药了，是吧？” “如果你能坚持下去，一直默默的死了，我还能敬佩你是条汉子。可是你为了钱，居然走上了杀人的路子……” “呵呵，田三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不幸是别人造成的？还是说，你觉得别人的命，可以成为你家人以后美好生活的牺牲品？” “要是其他人，或许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不行。要么，你告诉我是谁找的你，要么，我转身离开，去找你的家人。” “放心，我动手，没人会知道他们是谁杀的。” “你可以报警，就看到时候警察相信谁。” 田三泰的嘴唇一直在颤抖，脸皮抖动，眼神变幻。 等张旸说完之后，这家伙居然哭了，一边哭，一边说着：“不，我不能说，我说了，那些人也会找我的家人的。” “我，我求求你，你也没出事，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呵，你居然向你想杀的人求饶？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对于田三泰的求情，张旸根本不在乎。 他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这不是他为了钱，或者其他，就对不相干的人下杀手的理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用在田三泰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对上张旸冷漠的目光，田三泰几近崩溃，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不一会儿，眼睛一瞪，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张旸：“……” “喂，你干嘛，别装死啊。” 看到情况不对的张旸眉头一皱大喝道，随即见田三泰脸色不断变化，下意识的看向桌子上的水果，再一看正在输液的吊瓶。 “特么的！” 张旸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声，赶紧按下呼叫器。 护士很快赶到，刚刚到，值班的医生也过来了。 “亲属旁边等一下，我们马上抢救。” “田三泰的输液袋上部有一个针眼。”说完，张旸退开几步，站到了一旁。 抢救的医生一听，伸手就将还没有取下的针头拔掉，大喊准备解毒剂等药品。 一大串术语张旸也不懂，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不让人带走这里面的东西。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抢救，田三泰抢救无效死亡。 “等等，这里暂时不能动，还请你们帮忙报警。” “……”医生愣了一下后，随即反应过来，吩咐一个护士报警之后，才看向张旸，问道：“你是谁啊？田三泰我记得没有你这个亲属吧？” “我不是亲属，准确的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能这么说，昨晚，他差点开车撞死我。” “……” 见医生护士奇怪的看向自己，张旸耸耸肩，道：“不是我杀的他，实际上，我是想从他的嘴里问出来，是谁买通他想要杀我。” “嗯，他有肝癌，你们知道？” “这……”医生和护士也不傻，如果真是张旸杀的人，对方肯定早就跑了，还一直留在这里，除非是不想活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相信张旸的话。 “那这位先生，你准备怎么做？”田三泰的主治医生站出来问道。 “大家如果不是太忙，请先留在这里，这里的东西不要动。当然，如果有工作的话，可以先去处理，不过，最好别离开，特别是负责给田三泰换药的护士，开药的医生。” “对了，我看田三泰的桌子上有几个苹果，是有人来看过他么？” “……不知道啊。” 医生护士面面相觑之后，全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也是，大家都挺忙的，不是巡视的时候，被人抓到空子进入房间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把东西加进输液瓶里面的，难道是趁着田三泰还没有苏醒的时候？ 第250章 报警之后几分钟，辖区派出所的刑警到了。 简单了解情况之后，两名刑警将目光放在了张旸身上。 作为无辜的人，张旸自然不可能让自己成为怀疑对象，第一招就是掏出市局顾问的证件。 看到证件之后，两名刑警也暂时打消了怀疑。 “张顾问，能说说具体情况么？” “先等等，我刚刚已经通知了市局的周俊周处长，他正在带人赶过来的路上。” “……好吧，那我们等等。”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点点头，站在一旁等着。 十分钟左右，周俊带着几名手下到了。一起过来的还有法医和刑事技术科的人。 “小旸，什么情况？” 一进入病房，周俊看到张旸，便立即出声问询。 将现场的情况，和他查到的田三泰的个人信息作了说明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并认可了他的怀疑。 这个田三泰肯定有问题。 来到病床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几个苹果，又看了一眼挂在挂钩上没有取下来的输液瓶，立即示意刑事技术科的人做事、取样。 然后又派人去调取公区监控。 安排好这些后，周俊对张旸道：“你得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程序张旸自然清楚，点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应该配合你们。” 不久，呼叫的支援车辆到了，死者田三泰被装进尸袋，抬上车，所有证物也被带走，一行人离开了医院。 …… 市局，做完笔录的张旸在周俊的办公室里坐着。 暂时他还不能离开。 毕竟，田三泰死的时候，张旸就在旁边，也是屋内唯一的人，而且病房内也没有监控，所以他是有嫌疑的。 而且，他也有动机。 既然有嫌疑，在嫌疑被排除之前，他就不能离开。 不过因为他的身份，以及他的主动配合，刑侦处没有为难，将其留在审讯室里，而是带到了周俊的办公室。 身上的手机也没有收走。 不过按照规定，还是有高峰带着一名同事守着。 下午五点过，张旸给赵美丽打了个电话，叮嘱她关好门，注意安全。五点四十，一名刑警送来三份晚餐。 七点零九分，周俊进来了。 “小旸，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张旸知道警方已经有了结论。不过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看向对方。 周俊也明白他的意思，不等询问便主动解释道：“通过化验，我们从死者体内和药瓶内，都提取到了一种慢性毒药。” “按照流速和浓度推测，要达到致命的条件，至少需要两个小时以上才行。” “而根据护士的巡查记录，在你进去前几分钟，护士刚刚巡视过，确认输液器的流速正常。” “所以暂时你的嫌疑被排除了。” “不过因为这个案子，你也有嫌疑，所以，田三泰的案子，以及昨晚发生的交通事故后续调查，你不能参与。” “……我明白了。” 张旸若有所思的道。 “明白什么了？”周俊问道。 “我明白了背后的人的目的。” “哦？” 站起身，张旸开口解释道：“背后的人应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自然是撞车，按照那辆厢货车的情况，以及我驾驶的吉普车的性能来说，即使是相撞，大概率就是受伤。” “轻重不一定，但只要受伤对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因为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参与一些案件的调查了。” “然后就是田三泰的死。对方猜到了我会怀疑，也猜到我肯定会去看田三泰，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弄死田三泰。” 第251章 “如此，我也会麻烦缠身，自然也无法以嫌疑人的身份参与案件调查。” 周俊等人：“……” “张顾问，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谋划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同时也忌惮你，所以准备将你束缚住，然后大肆作案？” “不一定是大肆作案，但他一定有目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只有等待时间给我们答案了。” 说完，张旸又看向周俊问道：“对了，医院公区的监控看到人了么？” “没有，对着走廊的一个摄像头坏了。也不是坏了吧，被人入侵给覆盖了，有长达三十多分钟的时间，监控没有记录。” “其他地方呢？”张旸又问。 “其他地方没有发现可疑目标，至少在那个时间段，普通外科住院部的电梯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楼梯。”张旸道。 “有可能。” “……”沉吟几秒后，张旸抬头：“行，那我先回去了，田三泰的死我觉得和于泰的案子有关系。你们可以沿着这个思路查一查。” “你是说他的那个可能存在的同伴？”周俊问道。 “这个人技术很高，你刚刚说的监控覆盖的事，一般人可做不到。所以，查一查吧，或许对方想要报仇，或者继续杀人计划，也不一定。” “……好，我知道了。” 从市局离开，张旸开车往画室赶。 刚刚上车就给赵美丽打去了电话，确认她的情况安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停车，下车。 准备锁车的张旸突然抬头，只见一架无人机正快速远离。 看着闪烁着灯光飞走的无人机，张旸眼睛冒出精光，好几秒后，才刷指纹开门进入院子，跟着再次验证掌纹，进了大厅。 “旸哥。” 赵美丽听到车声下楼来了。 看着她手里握着的手枪，张旸笑了笑，走过去将其搂在怀里。 “没事。” “嗯，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 “不用了，在市局已经吃过了。”张旸阻止了赵美丽，然后松开，两人坐在了吧台前的沙发上： “对了，明天想去哪里玩么？” “你不需要工作吗？” “不用，准确的说，我现在是一个刚刚被洗清嫌疑的命案嫌疑人，所以，市局那边的案子暂时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想去哪里玩？”赵美丽也想出去玩，但聪明的她没有擅作主张。 “……去游乐场怎么样？” “好啊。”赵美丽答应道。 “那行，我在网上订票，这大过年的，游乐场人可能不少。” “那我们去楼上吧？” “走，去楼上坐。” 翌日一早，张旸和赵美丽穿上方便活动的衣服。 赵美丽是短款羽绒服，里面穿着羊绒衫和保暖内衣，下身贴身弹力牛仔裤，加上脚上的一双运动鞋。 而张旸也是差不多打扮。 羽绒服，一件白色，一件黑色，是同款，嗯，也可以看作是情侣款。 一个青春靓丽性感，一个高大帅气，两人走在路上，回头率应该不错。 下楼，张旸搂着赵美丽的腰身，稍稍往上摸到了藏在羽绒服下的背带式枪套。 愣了一下后，张旸笑了。 恰好，赵美丽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笑，随即上车。 没有开内部宽敞的吉普车，张旸选择了小巧动力强劲的银色polo。 这辆车，经过改装，通过性能良好，车体坚固，且防弹。 而且呼叫支援也方便。 当然，这个支援肯定不是指市局了，而是建立在他名下的画家小组。 只不过，对于这个小组，在不是绝境的情况，张旸不准备和其直接产生关联。 所以，他更看重的，还是这辆车本身的性能。 启动汽车，过年期间锦城的车子很少，一路畅通无阻，仅仅花了二十多分钟就抵达了位于北边的欢乐谷。 第252章 停车检票，进入游乐场。 一进去，赵美丽就像是小朋友一般，欢呼着，拉着张旸前去排队。 不过，她选择的几乎都是地面游戏，不那么刺激的。 至于像什么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之类的并没有选择，就连海盗船都是直接路过。 是她不喜欢这些项目么？并不是。 一个上午在园区逛了很久，游乐项目只玩了几个，中午短暂休息就在园区的快餐店吃饭。 点了餐刚刚坐下，赵美丽靠近张旸，亲密的贴贴同时，低声问道：“有发现么？” 原来，聪明的她在昨晚就发现了不对，所以，一大早没有穿上漂亮的衣服，反而是穿上了方便行动的衣裤。 还带上了枪。 玩耍的时候，也不找那种不好寻找掩护，会被束缚的高空项目，为的就是面对危险的时候能够及时做出反应。 张旸也明白。 所以两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 “没有发现。” 这个回答让赵美丽松了一口气。 随后，两人吃完简单的午餐，又前往游乐场。 玩了大半天都没有发现的张旸，最后决定前往鬼屋。 那里处于房屋内，而且环境复杂，灯光极其昏暗，如果有人想要做些什么，那里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位置。 只是，一直到从鬼屋出来，危险感知一点动静都无。 …… 回去的路上，张旸认真的开着车，副驾驶上赵美丽也没有说话。 安全回到画室，两人进入后，检查了防盗系统后，又将楼上楼下搜了一遍，这才在二楼客厅坐下。 “旸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虽然意识到了不对，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赵美丽却并不确定。 “……”沉吟一会儿后，张旸说起了前天晚上的撞车事故，以及昨天肇事司机死亡的案子。 最后，也将他从市局回来后，天上有无人机监视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赵美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张旸很可能被人盯上了，甚至她也有可能被盯上了。 “要不要叫黑脸儿回来？”沉默思考了一会儿，赵美丽看向张旸问道。 “不用，让他先在老家过完年再说。” “好，那这几天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张旸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敢露面，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不过这段时间你进出都得和我一起。” “那我求之不得呢。” 担忧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赵美丽的性格就是如此。既然张旸已经有了准备，也有信心，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男人。 接下来几天，两人出双入对，走到哪里都是手挽着手，逛街，超市，花市等等，形影不离。 别人看着是一对甜蜜的年轻夫妇。 实际上，两人随身都带着枪，随时准备对心怀不轨之人予以痛击。 …… 市局，经过几天的调查，检验。 田三泰的身体状况，经过医院的证明，以及尸检结果验证，已经确定了，田三泰确实患有肝癌，而且已经进入三期。 还有治疗的可能，但那需要一大笔钱。 对于田三泰的家庭来说，这是一笔无法负担的支出。 另外，警方在田三泰的老家调查时，也从其妻子口中得知，几天前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没有打开，是田三泰要求的。 在将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被胶带一圈圈缠起来的五十万现金，以及一封信。 信是田三泰写的，内容就是告别，以及交代了这五十万现金的情况，叮嘱妻子和家人不能存进银行，只能使用现金。 至于原因，并没有解释。 但从这些证据，都能推测出，这笔钱的来路明显有问题。 再加上其身体情况，和之前的交通事故等等，要推理出背后的事情，不难。 调查结果被周俊打电话告知了张旸。 听到这个并不意外的结果后，张旸只是表示知道了。 确定田三泰的死另有蹊跷后，刑侦处加大了侦查力度，对当天出入靠近过普外科病房的人全都做了筛查，另外，对普外科当天的值班医护人员，也再次做了询问。 可惜，这个嫌疑人很鸡贼，根本没有被注意到。 然后周俊将目标放在了那一袋子苹果上。 这袋子苹果是哪里来的？ 是嫌疑人带进去的可能性极大，那么，这么一袋子苹果，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沿着这个线索寻找，警方很快有了新的发现。 倒不是看到了携带一袋子苹果的嫌疑人，而是一辆车。 这辆车在凌晨六点左右进入医院，上午十点三十七分离开。 车子的防曝膜很厚，停放的位置附近也没有监控。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根据医院就诊记录，和住院病人家属的调查，这辆车的车主，并不属于这些人的任何一个。 也就是说，这辆车的主人开车进出医院，可是在车子进入离开医院前后新入院，和已经住院的病人中，并没有这个车主，或者车主家属的信息。 随后，再次对这辆车进行深入调查，警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辆车的车主，在年前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将这辆车寄存在了某二手车市场进行寄卖。 到此时，这辆没有关系，且应该存放于二手市场的汽车，被警方锁定。 第253章 正月初七，黑脸儿已经回来了。 这天刚起床不久，张旸就接到了周俊打来的电话。 “喂，老周。” “小旸，我们的调查有结果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带着浓浓疲惫的声音，张旸笑着道：“辛苦你们了，有什么发现？” “我们查到了一辆车，灰色2014款大众迈腾汽车，车牌32661，这辆车本应该在二手市场进行寄卖的，但却在田三泰出事的当晚，准确的说是第二天凌晨到上午十点三十多分的时候，出现在市一医院。” “你们准备怎么办？”张旸问道。 “我们已经联系了二手车商，和寄卖汽车的车主，准备上午过去一趟。” “行，知道了。” “……你要一起去么？” 考虑了一下后，张旸回答道：“我就不去了，这个案子说起来我也算是当事人之一，贸然参与不好。”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把人找出来，抓捕归案的。”周俊保证道。 “嗯，我相信你们。” “对了，钟局今天上班之后还在问这个案子的情况，让我询问一句你需不需要安排保护。” “替我谢谢钟局，保护就不必了，我能够保护好自己。” “我也是这么说的，那行，就先这样。” “好。” …… 二手交易市场。 看着好好停在那里的汽车，周俊等人眉头紧皱，但还是让刑事技术科的人打开车门开始搜证。 随后，店老板和负责这辆车的店员被带到会议室问话。 “这辆车一直停在这里，没有人来问过价？” “因为时间比较短，大多数人都不买二手车的，加上这辆车是寄卖服务，所以我们都是先推其他的车，暂时没有遇到询价的。” “车子一直停在停车场？” “腊月二十九，我们放假的时候还在。” “停车场有监控么?” “有是有，不过我们这边的监控只能记录七天的监控视频，园区出入口的监控能记录半个月之内的。” “先带我们去看看。” “好的，几位警官这边请，存放监控的电脑就在楼上……” 一番忙活之后，到下午六点过，警方终于从二手市场园区的监控中，找到了那辆车的踪迹。 腊月三十白天下午四点多，嫌疑车辆出现在园区出口的监控中。 驾驶室明显可以看到有人，但因为车膜的原因，无法分辨嫌疑人的模样。 “车钥匙在哪里？一直在你们店里么？” “在的，在的，总共两把钥匙都在。”车店老板说着，将两把钥匙都拿了出来。 周俊看向小吴。 “周处，根据刑事技术科的勘察，汽车没有被撬锁的痕迹，另外原车主也说自己将车子送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过年期间，腊月三十一早就开车回了老家。” “我们查证过，他没说谎。” “那车子是怎么被弄走的？”周俊问道。 “有一种可能，”处里的电脑高手说道：“嫌疑人要么提前复制了钥匙，要么就是通过技术手段，解锁了汽车程序。” “根据医院里被覆盖的监控，嫌疑人有这样的能力。” “能追查么？”周俊问道。 “可以通过汽车电脑尝试一下。” “那就去做。” “是。”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操作，处里名校毕业的电脑高手，终于从汽车电脑里发现了一段代码，询问过汽车工程专家后，可以确定，汽车就是被遥控解锁的。 在车钥匙都在店内存放的情况下。 要么嫌疑人撬锁进入店内偷取钥匙，要么就是提前复制，或者通过遥控解锁程序，对汽车进行解锁。 经过分析之后，警方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 第254章 这是个真正的电脑高手，而且设备很专业。因为市面上一般的设备，是无法做到无线入侵车辆解锁程序的。 案子查到这里，暂时断了联系。 回到市局，周俊马不停蹄的安排人前往监控中心，从二手交易市场开始，追查那辆嫌疑车辆的踪迹。 经过一昼夜，数名刑警加班加点的追查，终于确定。 那辆车从交易市场离开后，便前往郊区，而方向正是通往孤儿院的。 不过，因为孤儿院附近并没有监控，所以无法确定目标是否对孤儿院进行了监视。 另外田三泰驾驶的那辆车，也是在腊月三十下午前往孤儿院通往市区的快速路。 之后在两个监控之间的道路消失，直到张旸的车在初一晚上出现，才再次跟上。 而嫌疑车辆，也在交通事故发生之后的两个小时后，才再次出现在快速路的监控中，跟着直接向医院而去。 在正月初二凌晨五点左右，驶入医院监控范围。 查到这里，已经可以确定。 发生在初一晚间的交通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人为制造的车祸。 不过张旸反应迅速，及时躲避过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月初九。 周俊来到画室，和张旸分享调查到的线索。 听完周俊说的内容后，眼里危险的光芒很重。 “那目前来看，车子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暂时来看是这样的。”周俊有些丧气的道：“这个家伙很厉害，选择的车子刚好也是安装了防曝膜的，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加上行驶的时候开了远光灯，根本无法确定这人的模样。” “而且，他还是一个电脑高手，除了留下的一段程序，和入侵修改医院监控的程序代码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留下。” 听周俊说完，张旸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 “我本以为这段时间，他会继续对我动手的，我带着美丽一直没有停止在外面的活动，甚至主动创造机会，但却没有再遇到袭击。” “那人如果够聪明的话，应该能够猜到，我对于这个案子的嫌疑，用不了多久就能排除，之后再参与案件的调查，不会有任何阻拦。”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阻拦我调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案子，就不会按兵不动。” “可是……现在，我有些不太懂他们的想法了。” 一旁的周俊也在挠头。 确实，这个案子到现在，死了一个肝癌三期的人，其他的所有线索都断了。 而嫌疑人又没有再次作案……难道说，他们只想试探张旸？还是说有其他目的呢？头疼啊！ “多了，杀死田三泰的毒药呢？有没有发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张旸又问道。 “查了，这种慢性毒药并不算什么，知道配方的话，要制作出来并不难，专家说，有点化学知识的都可以从市面上能够买到的一些西药中提取出来。” “不过其中一些是处方药，需要医嘱才能开。” “但只是这些却没法继续调查，因为那几种处方药并不是什么特殊药物，在药房就能买到。” “所以，这方面的追查也断了。” “厉害啊。”张旸感叹了一句，摇着头说道：“嫌疑人将什么都考虑进去了，要想抓到他的把柄，只能等他再出手。” “……” 周俊点点头，沉默几秒后，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接触过田三泰的人。那么大一笔现金给了田三泰，之前肯定得有人跟他接触，考察他吧？” 第255章 “你说的对，我已经让黑脸儿把田三泰的照片散出去了。” 这一点，张旸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在黑脸儿一回到锦城的时候，就将照片交给他，让其派人去找了。 这次的悬赏金额是十万。 只要确定消息真假，提供消息的人就能得到十万现金。 这钱张旸自己出。 现在在外面，有不少人暗中得到了消息，拿着照片满世界寻找线索，急着挣这笔钱呢。 “咳咳，除了黑脸儿这边，那边要不要也让他们帮帮忙？” 张旸：“……” 看了周俊一眼，张旸没想到这位刑侦处长的胆子这么大了。 知道自己和国安有联系，居然想着利用那边的资源来帮忙破案？ “老周，你是不是飘了啊，不知道那边的资源不可能用到这方面来么？” 就算是自己遇到危险，都没有使用那边的资源，这老周……张旸心里暗自摇头。 “不是，你别误会。” 周俊听到张旸的话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根据我们的分析，这个嫌疑人手里有专业设备，这种设备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我们就怀疑，这人是不是拥有特殊渠道，或者和什么人有关系。” “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虽然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总是了解一些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嫌疑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你的话，我觉得，不能简单的当成一般的刑事案件处理。” “……” 张旸沉默了。 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过。 特别是周俊提到的，嫌疑人能够搞到专业设备这一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身份就有可能泄露。 而之前，陈嘉升就说过，自己“画家”的身份他们故意放出去了一些隐晦的消息。但是，对方这么简单就查清楚了？ 而且，要真是那些人的话，袭杀不可能这么儿戏，至少也是一环扣一环，一波接着一波。 毕竟那次他们可是吃了大亏的。 想了想，张旸还是觉得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极低。 不过专业设备这块儿，倒是一个突破口。 “我可以问一问，但可能性不大。你们也可以从专业设备上入手。毕竟，除了特工设备和军用之外，一些高级的警用设备也有可能。” “至于市面上买不到，不代表通过特殊渠道拿不到，是不是？查一查搞这些的黑市，或许会有收获。” “不行就查电子元件，有技术的话，自己买零件拼一个设备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行吧，那我回去再查查。” “嗯，重点还是放在和田三泰接触的人上面。” “也只有这样了。” 等周俊离开之后，张旸联络了“画家”小组，通过密语的方式发布指令，让他们调查身份是否泄露的情报。 只是半个小时，那边就回复过来：暂无此情况存在的可能。 仅仅半个小时就回复过来了，让张旸有些不敢相信，之后直接联系了白头翁约见面。 面对面确认了情况之后，张旸才松了一口气。 和自己预想的结果一样。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周俊的一席话，确实让他心里产生了不少担忧的情绪。 …… 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到了。 在外面和赵美丽过二人世界的张旸，在电影院里接到了黑脸儿的电话。 “哥，有消息了。” “什么情况？” “这边有人认出了田三泰，说是万象城的一家咖啡店里，看到他和一个人见过面，时间在腊月二十五号。” 第256章 “记这么清楚？”张旸表示怀疑。 “我也问过，给消息的人解释说，提供消息的人是咖啡店的服务员，当时两个人在外面聊天，因为没有点咖啡，他主动过去询问。” “而田三泰当时的态度很不好，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行，我知道了，把咖啡店服务员的信息给我，我去找对方核实。” “明白。” 挂断电话，张旸回到赵美丽身边，低声说了两句，两人随后起身离开电影院，上车回家。 将赵美丽送回画室之后，张旸收到了黑脸儿发过来的信息。 “哥，这是地址，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收到。” 开车离开画室，张旸向着地址信息驶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根据得到的信息，咖啡店已经打烊，目标应该已经到家了。 画室本就在东郊记忆公园，距离万象城不远，而服务员居住的地址，就在双庆路45号院。 这是一个老小区。 在门口路边停好车，张旸从车上下来。 十点过，院子的铁门还没有上锁，不过门卫大爷和几个老人家都在门口闲聊。 一看张旸往里走，肩膀上戴着红袖章的门卫大爷看过来，问道：“你不是院子里的人吧？找谁啊？” “我找三号楼一单元二零一的何涛，他说他住这里的。”张旸回答道。 “三号楼一单元二零一啊，知道了，那是租出去当员工宿舍的，还没看到他们回来呢。” “还没回来么？”张旸顿了一下后，没有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口掏出手机拨打了何涛的手机号。 电话还没有接通，就看到两女一男三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喏，他们都是一起的，你问问吧。”门卫大爷见张旸打着电话，以为他有急事，刚好同住的年轻人回来，便提醒了张旸一句。 “你们好。” “你好，有事么？” 面对脸带微笑的张旸，三人停了下来，其中那名男生站出来出声问道。 “我想找何涛，应该是你们的同事，他没有和你们一起下班回来？” “你找何涛？你是他什么人？”男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带着疑惑的打量着张旸。 无奈，张旸掏出证件。 “市局的，找他了解点情况。” “哦哦，警官你好，何涛下班之后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就先离开了，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知道张旸的身份后，男生的态度瞬间变了，老老实实的回答起来。 “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去哪里么？”张旸眉头一皱，问道。 “这我不……” “我知道。”一个长着娃娃脸，长相清秀的女生开口道：“我听到他说去李家烧烤，就在积步街里面，是一家老字号烧烤了。” “李家烧烤。”记下名字之后，张旸又问道：“他去了多久了？” “下班他就出发过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 “走路去的？” “嗯啦，距离也不远，没必要打车的。”女生回答道。 “好的谢谢你们，那我先走了。” 说完，张旸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身，将几张红票子分别递给女生和开口的男生。 男生两百，女生则有五百块。 “谢谢你们提供的消息，对我很重要，这是奖励给你们的。” “啊？！” 两人显然没想到会有钱拿，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见张旸已经上车，启动之后离开了。 手机还在嘟嘟嘟的响，何涛没有接电话。 一边开车，连续打了两个电话的张旸，脸色逐渐凝重。 …… 距离李家烧烤五十多米的小巷内，一个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显示有电话进来，不远处几米外，一个人影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喉咙，另一条手臂向前伸，眼睛死死盯着手机，想要将其拿到。 第257章 可惜，这几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太远了。 双脚做着无用功来回在地上蹬着，身体却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而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血在不断溢开…… 嗡，吱吱吱。 一辆银色polo汽车急刹停在李家烧烤门口，轮胎摩擦地面的动静引起了烧烤店内，和周围一些食客的怒目而视。 嘭，车门打开，张旸从车上下来，没管其他人的反应，扫视一圈后，没有看到何涛，然后拿出手机上的照片，放在李家烧烤的服务员眼前，问道： “这个人有没有来过你们店？”问完之后补充了一句：“就刚刚。” 服务员看了一会儿后，摇摇头道：“没见过。” 另外两名服务员，包括正在烧烤的老板，都过来看了一眼，辨认之后都说没看到。 得到确认后，张旸的心不断下沉。 转身出了李家烧烤，站在路中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店铺。 没有人，何涛并没有坐在某一家店里。 拿出手机再次拨打电话，同时拿出设备，启动了定位功能。 “咦？在那边！” 十秒不到，一个红点出现在设备屏幕上，确定方向后，张旸将手机装进兜里，拿着设备向着定位的位置跑去。 这设备就是之前向反谍处要的，侵入无线摄像头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个。 这是一款多功能的掌上电脑。 定位的位置很准确，很快，张旸就到了巷子口，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亮起的屏幕，以及倒在不远处的人影。 没有贸然上前，从空间拿出强光手电找过去，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影模样后，张旸神色一变。 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何涛！ 快速用电筒照射周围，箱子不深，也就十多米左右，有手电帮助，一眼就能看清楚。 不过巷子里没有路灯，很黑。 一个断头巷，也没人进出。 但何涛死在了里面，地上大量的鲜血还没有凝固，时间不长。 快步跑进去，避开地上的血迹，伸手按了一下对方的脉搏……确定已经死了。 不过尸体还是温热的。 在气温只有几度的夜晚，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也就是说，何涛没有抵达热闹的李家烧烤附近，在这里就被人截住了，然后割喉杀人，手段干脆利落。 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周俊拨了过去，说出地址和情况后，张旸起身走出巷子看向道路两侧。 附近刚好有一家商铺有对着门口的摄像头。 以摄像头的高度，和对着的方向来看，应该能够覆盖一段路面。 几分钟后，两辆警车行驶过来，一辆巡警车，一辆则是派出所的警车。 从车上下来的警察按照张旸的吩咐，拉起警戒线，等待市局刑侦处到现场处理。张旸站在一旁，扫视着已经围观过来的看热闹的群众。 又过了十多分钟，周俊带人赶到了这里。 听完张旸的叙述，以及指点了那个店铺的摄像头后，周俊立即安排人做事。 不久，店铺老板被喊了过来，张旸和周俊进入店铺，查看监控。 时间都有，从推测的时间往前十分钟开始看起…… 一遍看完，两遍……第二遍的时候，张旸突然暂停画面，倒回去几秒后，指着监控最边缘的位置道： “看这里，这是路灯照射出来的人影，只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很淡。” 靠近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后，周俊才点头道：“嗯，确实是人影，而且看样子，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人揽着另一个人的肩膀。” 点点头，张旸放慢监控视频的播放速度，指着边缘处说道：“老周你看，影子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秒钟多一点，然后就消失了。” “从影子消失的位置看，人影就是进了何涛被杀的那个巷子。” “所以，这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何涛，另一个就是凶手？！”周俊脸色凝重的说道。 “是的，但目前来看就只有一个影子，凶手很谨慎，想来也是看到了这个摄像头，所以行凶之后并没有从这一头离开，而是折身回去了。” “我刚刚来的时候，记得那边的路口还有一个小区来着，不知道他们门口的监控摄像头能不能用。”周俊说道。 这个小区院落，张旸来的时候也看见了，点头道：“可以试试。” 第258章 很快，两个消息传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小区的监控能用，且拍到了嫌疑人。坏消息是，只有下半身。 为什么只拍到下半身还能确定是嫌疑人呢。 这得益于这个小区门口的监控探头，是小区居民集资安装的高清摄像头。 而被拍到下半身的目标，一来时间符合，二来，以摄像头的拍摄范围，要想避开，只能贴着小区对面的围墙行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此人为了躲避监控，几乎是贴着围墙走路的。 这一行为，明显不符合正常人的行走习惯。 在并没有多少行人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这么走路。 从监控中的穿着打扮来看，嫌疑人是男性的可能性较大，鞋子至少四十三码，没有发现不合脚的情况，嫌疑人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八以上，深色西裤、皮鞋，中长款呢绒风衣，经过辨认，皮鞋居然是华伦天奴品牌。 一双好几千的价格，抵得上许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随后，警方以小区为中心，开始走访调查，主要从装扮，以及乘车，加上附近监控来进行调查。 在细致繁杂的调查工作后，警方终于在三天后，锁定了嫌疑人。 “魏源，二十五岁，锦城本地人，有留学背景，刚回国一年，在国外主修金融学，取得金融学硕士研究生学位。” “辅修计算机，拥有计算机学士学位。” “这是天网监控拍到的画面，距离现场两百米，穿着打扮符合，且脚上的皮鞋和案发附近小区监控附近拍到的一致。” “住址位于锦江区时代豪庭九幢一单元七零二。” 个人资料就是这些，周俊听完后果断下令：“出发，把人带回来！” “是！” 随即一行刑警出动。 十多分钟后，三辆警便车进入时代豪庭小区，直接前往九幢一单元等待。 在和物业问询，并查看监控，确定嫌疑人在家后，警方选择装扮物业上门。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 三次按响门铃都没人回应，周俊再次和物业中心那边的手下确定。 “你们确定嫌疑人在家？” “确定，周处，嫌疑人是一个小时前回家的，被监控拍到，一直没有离开。物业保安也确定过，魏源驾车回来了。” “……撬锁。” 短暂沉默后，周俊下了决定。 “是！” 开门撬锁，刑警中也有人会，而且很熟练。 不一会儿，在专业的工具帮助下，防盗门被打开。 大门拉开，准备好的周俊等人持枪鱼贯进入屋中。 “……” 冲在最前面的高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周俊：“周处。” 不用提醒，跟上来的众人也发现了客厅的情况。 嫌疑人魏源瘫在客厅沙发上，口吐白沫，双眼紧闭，胸口一点起伏都无。 “小心点。” 在周俊示意下，两名刑警靠近，其他人持枪警戒。 靠近的高峰伸手按在魏源的脖子上，感受几秒后，抬头看向周俊：“周处，人死了。” “……所有人退出去，在门口等，呼叫刑事技术科过来支援。” “是！” 众人退出房间，呼叫支援之后，周俊给张旸也打了个电话。 “喂，老周，抓到人了？” “……人死了，死在了家里。一个小时前刚刚回家。” “死了？怎么死的，还是割喉么？”在后院晒太阳的张旸坐直身体，皱眉问道。 “不是。口吐白沫，像是中毒。” “……地址给我一个，我马上过来。” “好。” 张旸开车赶到时代豪庭的时候，刑事技术科和法医已经到了。 第259章 穿上鞋套进入现场，站在玄关处，看着魏源的死状，又扫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一杯喝了一半的清水，这才退出去。 “你怎么想？” 和周俊来到楼梯走廊尽头，两人抽着烟，张旸问道。 “还不确定，有点像服毒自杀。” 沉默两秒后，张旸摇头道：“服毒是服毒，但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投毒，更像是灭口。” “灭口？”周俊一惊，刚刚抬起准备吸烟的右手都放下了。 “嗯，你注意到没有，嫌疑人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杯清水，加上你说的，他刚刚回来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两者结合，我认为，嫌疑人回到家就接了水服下了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毫不犹豫的服用，在他的意识里，应该不是毒药。”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了他毒药，并且让他相信，这东西并不是毒药，而是对他有好处的？所以，他回到家之后，就直接用水送服了？” “是的。” “……那这么说的话，魏源背后还有人？” “应该是。” “那他并不是田三泰的同伙了？” “也不一定。”想了想，张旸不敢确定。 “但至少，魏源的背后还有一个人隐藏着。” “……” 周俊手一抖，烟头烧到手了。 将烟头扔地上踩灭，周俊皱着眉头深思。 半晌之后摇头叹息道：“线索又断了，包括之前于泰的案子，现在的田三泰和魏源。小旸，冥冥中我有种感觉，这三起案子是有联系的！” “……”将烟头灭掉，转身看向窗外，张旸语气幽幽的道：“如果这三个案子都是有联系的话，那老周，我们就得警惕起来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杀人？还是戏耍我们警方？” “……”张旸没有回答，片刻之后道：“好好调查一下于泰、田三泰和魏源，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交集。” “如果说于泰和魏源有交集，我觉得说得过去，但田三泰……如果他们有之间有关系的话，我更倾向于田三泰只是魏源找到的一把刀而已。” 点点头，周俊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从三个人的个人情况来看，于泰和魏源的经济条件明显好不少，是高收入群体。而田三泰则不同，是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人而已。 他和于泰、魏源，没有可以交集的地方。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几十万块钱的报酬，让他做刀。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田三泰得了一笔钱么？查查这笔钱的来历呢？” “嗯，已经在查了。” 对魏源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张旸去了一趟市局。 会议室里。 刑事技术科： “我们对魏源家中进行了详细的勘察，确定没有第三人闯入的痕迹。指纹、毛发组织等，除了魏源之外，就只发现了其母亲的指纹信息。” “茶几上杯子里的水进行了化验，没有发现有毒物质。就是经过净化的纯净水。” “另外，对死者魏源的汽车也进行了勘察，车上没有发现除魏源之外的dna信息，指纹也只有魏源一个人的。” 法医： “我们对死者魏源进行了详细的尸检，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就在其到家后的十分钟内。经过对死者胃部溶液及血液化验，都在其中发现了类氰化物的毒素。” “这类毒素发作快，且和氰化钾不同，没有苦杏味，不容易分辨。” “同时，在死者的胃液里，我们找到了三片还没有消化完的药片，通过分析，除了类氰化物之外，只有淀粉和少量聚合凝胶，这两种对人体没有危害。” 第260章 “另外，死者体表没有发现明显伤痕，也没有深层伤害迹象，面部、颈部、下颌部等没有压迫於痕，可以确定，药片是死者自行服下的。” “最后就补充一点。” “从死者的面部表情，以及之后打开眼皮观察瞳孔变化，死者应该是自愿主动服下药物的，没有痛苦、不甘等表情。”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包括张旸和周俊两人，都将目光看向汇报的穿着合身警服的漂亮女法医。 一位大美女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特别是在刑警部门这种男多女绝少且单身汉扎堆的地方。 当然，在开会的时候，大家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能够让在座所有人都看过去的原因，则是叶青青最后补充的一点。 作为一门严谨的科学，法医学自然也是严谨的。每一个法医给出的结果，都必须是从尸体上发现的，继而得出的。 像最后说的一点，关于表情，这种带有很强主观判断的信息，是不会给出的。 而现在，叶青青说出来了。 短暂沉默之后，张旸出声打破了沉默：“叶法医说的挺好。” 这句话落下，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周俊也笑着点点头，示意叶青青坐下，然后看向小吴。 小吴站起来，汇报道： “我们走访调查了魏源的情况。” “根据魏源父母所说，魏源刚刚回国不久，在国外的实习的时候赚了不少钱，家里也不缺钱，所以并没有催促其工作。” “时代豪庭的房子登记在其父母名下，因为魏源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所以，除了他自己收拾屋子以外，魏源母亲隔三差五也会过去看看。” “其次，关于田三泰的资金情况我们查出来了。资金来源就是魏源，总共五十万，在腊月二十五那天取出来的。” “和田三泰寄回老家的现金数量对得上。”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我们查到，在魏源的社交软件上，发现一个人——林素，就是治疗于泰一年左右的心理学博士。”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旸的眼睛霎时间眯了起来。 不算之前的接触，在案子里已经是他第二次从刑侦处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 于泰，自杀的变态杀手，魏源，杀人灭口之后再被灭口……偏偏，这两个人都认识他？！ 有这么巧的事？ 不知道张旸心里怎么想，小吴继续介绍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两人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属于同一个华人留学生团体。” 张旸：“……” “这个华人留学生团体，在m国很出名，背后也有好几个华裔富商出资支持。不过这个团体很分散，只要是华人留学生都可以参加，所以影响力才会这么大。” “其中的具体情况如何不清楚，我们只是电联了几位留学生，听他们的介绍，团体主要是为了维护留学生的权益，并不需要入会，只要是求上门帮忙的，确定留学生受到了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他们都会提供帮助。” “根据社交媒体上的照片，我们联系了团体负责人，他们介绍，林素当时是去讲课的，主讲心理学。而魏源是团体的注册会员，不过毕业之后没有进入管理层就会自动退会，所以，魏源现在和这个团体并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查到，现在魏源和林素还有没有联系？”张旸问道。 “……只有一个社交软件的联系方式。”小吴沉默两秒后回答道：“是从魏源手机上发现的，但除了一年多前的几次联系之外，再之后就没有发现了，是不是有通过其他渠道联络，不能确定。” 第261章 “小吴，就说查到的情况。”周俊警告了一句。 “是，周处。” “继续吧。” “好的。”小吴继续汇报道：“另外，我们经过走访调查，也确定了当时在咖啡店和田三泰见面的人，就是魏源。” “咖啡店的其中一个女服务员，认出了魏源的蒂芙尼手镯，再给他看照片，女服务员直接肯定就是他。” “就是这一款。” 一张照片被小吴展示出来后，指着照片继续说道：“我们询问过蒂芙尼专柜，这款手镯是限量版，且是情侣款。” “所有购买者都是有记录的。” “魏源拥有的是男版，另外女版在谁的手上暂时没有查到。他家里也没有发现。” “购买地址呢？是在国内购买的么？”周俊询问。 “是的，我们确认过，就是在春熙路的专柜购买的，去年的九月十三号。” “那有半年了。”周俊又问：“有没有问过他的父母，魏源有没有女朋友？” “我们询问过了，魏源父母并不知道。” 顿了顿，小吴继续汇报道：“不过魏源好像很喜欢购买奢侈品首饰，他不仅拥有蒂芙尼的会员，还拥有另外几家奢侈品店铺的高等级会员，消费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加上他家里搜查到的几款名表，衣服等。” “我们大概估算了一下，总价值有好几百万。” “除去其家里给的零花钱以外，还多了近三百多万。资金来源不确定。” “不是说他在国外实习的时候赚了不少钱么？”有刑警提到。 “这只是一个说法，但具体情况无法证明。何况，实习期间的情况我也找人打听了一下，除非他非常厉害，投资回报很高，否则在国外的金融机构是只给实习工资的，很低。” “但，我向国内几家大型投资公司打听过，他们根本不知道魏源这个人。” 小吴的话让许多人深思。 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金融机构对于信息的敏感度很高。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在国外的大型金融机构很牛，又是华人，且有意向回国的话，他们肯定会进行关注。 甚至就算对方没有回国的打算，都会发出邀请。 毕竟人才难得，特别是金融机构，对于人才的需求极大。 如果一个人在实习期间就有逆天表现的话，肯定会引起国内相关金融机构的关注的，更会高薪挖人。 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说自己在国外实习期间赚取了不菲资金的人，却在金融机构并没有记录。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对方说谎。 二是此人赚取的钱财，并不是通过金融机构，而是来自其他方面。 “在魏源的家里，有没有发现专业的电子专业设备？”张旸发问道。 当时对魏源住址的勘察，张旸和周俊聊过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参与后面的事。 “没有发现。”小吴看了周俊一眼，见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回答道。 “魏源有租房记录么？” “没有。” “之前提过，这个人有计算机学士学位是么？” “是的。” “有调查到相关情况么？”张旸又问道。 “没有，其学士学位是在大学考取的，教育网上能够查询到，但具体水平如何也无法确定，也没有办法和国外的大学取得联系，他们也不会帮我们查询。” “对了，魏源死亡当天出去干什么了，见了什么人，查到没有？” “他当天开车出去，去了太古里，大约两个小时后驾车驶出停车场回家。没有发现和人接触过，逛过的店铺也是一些奢侈品店，哦，对了，还吃了一顿午餐，就在太古里的一家西餐厅。” 第262章 张旸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那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周俊叹了一口气。 “从于泰到魏源，案子看似没有关系，但实则形成了一个闭环。”张旸点头，坐直身体说道： “所以，整个案件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只是对方的目的我们无法确定，又因为魏源的死，无法继续深入的调查。” “……老周，把于泰和魏源的信息整理一份发给我，我试试看。” “你想去找林素？”听张旸的要求，周俊便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点点头，张旸道：“于泰是他的病人，魏源在国外的时候和他认识。这么巧，两个人都在锦城作案，一个连环杀人，一个却买通人想要对我动手，然后又大概率被灭口死了。” “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上门去问问应该没有问题的。” “……可以，不过你要注意方式方法。”周俊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到时你们，可以再查一查林素。” “……”看着张旸微微翘起的嘴角，周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想要说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 从市局出来。 张旸便带着资料开车去了上普国际。 这一次，他没有礼貌的在休息区等待，而是不顾前台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里面正有病人。 对于张旸的闯入，林素很讶异，坐在沙发上的病人，以及陪同的家长也都惊讶的看过来。 沉默几秒后，张旸开口道：“林博士，我有急事找你，忙完了么？” “还有一会儿。不过，你这么一打岔，前功尽弃只能下次重新进行了治疗了。”说完，林素对着病人和家长说道：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治疗就到这里，刚刚我给你说的你要注意，还有家长也是，不要自我制造焦虑，多关心孩子。” “那林博士，需要开点药么？孩子最近一直失眠。” “我刚刚说了，失眠只是他的焦虑以及环境的压抑造成的，经过两次的治疗，不是已经有好转了么？药就不必吃了，镇静类药物对孩子影响比较大。” “好的，谢谢林博士。” “不用客气，今天的谈话治疗免费，最近两天我会重新安排时间。” “……好，谢谢。” 家长带着责怪的眼神看了张旸一眼，但却没说什么。 随后便带着十多岁的女儿起身离开了，路过张旸身边的时候，还哼了一声。 送走病人和家长，示意前台缇娜出去后，林素站起来笑着示意张旸随便，然后泡了两杯红茶过来。 “上次你说喝不惯英式红茶，我特意买了正宗的正山小种，你试试？” 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张旸没动，伸手将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看看吧。” “好。” 接过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一一查看之后，林素皱着眉问道：“这两个人我都有印象。” “于泰，上次有警察过来找过我，了解过他的情况。嗯，在警察来之前，你和我聊的应该也是他吧？” “……是。”张旸点头。 林素没有继续聊，而是话题转到了魏源身上：“第二个魏源，文森·魏，我也有印象。我记得应该是一次华人留学生团体请我去讲课，他是最踊跃的同学之一。” “之后我们还加了联系方式，不过……联系应该不多。” 说着，林素掏出手机翻找起来，一会儿后找到了，道：“果然没记错，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一年前的了。” “不过，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上一个于泰死了，总不可能文森·魏也死了吧？” 说着，林素看向张旸。 见其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哑然笑道：“不是吧，张旸，所以你是在怀疑我？怀疑他们和我有关？” 张旸没有回答，伸手将资料拿回来装好后，放在坐着的沙发上，拍了拍，随即将手伸进怀里，“掏”出fn57手枪放在文件袋上。 看着放在文件袋上的手枪，林素神情明显一变，瞳孔缩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的看向张旸，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张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原来的于泰犯了罪，杀了人，自杀了，这些我不关心。” “但是这个人，魏源，也就是你口中的文森·魏，他买通一个叫田三泰的家伙，在大年初一的晚上驾车撞我，这就惹到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是市局的顾问，但之前也不过是个混混而已，而且，非常记仇。” “要是按照规矩来，作案破案，不管他是玩游戏也好，表现自己的聪明也罢，咱们有来有往。” “但要是直接对着我出手，我管他天王老子，想对付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就会穷尽手段搞死他，明白？” 第263章 “……” 治疗室内很安静。 说完威胁的话后，张旸盯着对面的林素，注意着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坐在真皮旋转椅子上的林素，则眉头皱了皱，一副沉思的样子，并没有开口。 半晌，一分钟还是三分钟，没有注意时间，反正挺长时间之后，林素才缓缓开口，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 “张旸，你是在对我以上的话么？” 坐在对面的张旸突然一笑，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将手枪放到腋下，收进随身空间，语气轻松的道： “我就是想找你演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能不能吓到嫌疑人。” “我只能说，你刚刚的表现很好。”林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说道，随即话锋一转： “这么说，你们抓到嫌疑人了？” “没有，他自杀了。”张旸如此回答道。 “为什么？因为你的威胁？哦，不对，你也说了，想试一试，如果他自杀了的话，完全不用尝试了。” “是的，我们怀疑，他的背后还有人。”张旸如实回答道。 “这样啊，那看来这个人很厉害。” “怎么说？”张旸问道。 “他能够让凶手主谋自杀，我觉得他大概率掌握了对方很重要的隐私秘密，要么就是控制了对方的家人之类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张旸笑了笑，没有反驳。 “好了，我这里还有预约，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咱们再约个时间喝茶？” “可以，没问题。” 张旸起身，在林素的相送下离开了心理咨询室。 回到治疗室，看着放在茶几上没有动过的红茶，眉头皱了皱，随后走过去端起茶杯来到角落，将茶水倒掉，杯子小心清洗之后，放回杯架。 …… 开车回到画室。 “哥，周处长过来了。” 见张旸下车，黑脸儿立刻迎上来，低声说道。 “知道了。” 看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的周俊和小吴，张旸点点头，将外套递给黑脸儿后走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 “见过林素了？怎么样？”刚坐下，周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旸耸耸肩：“就算他有问题，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他是心理学专家。” “那你的感觉呢？”周俊不死心的问道。 “……感觉？感觉他没问题。” 周俊：“？？？” “别这个表情。”张旸笑了笑，接过黑脸儿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将杯子放下，才继续说道： “他的表现很正常，我甚至拿枪出来威胁他了，但他的表现就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表现。” “……” 见对面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张旸无奈的道：“我刚刚说了，他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啊，这样的人，能以正常人论么？” “是啊！”周俊和小吴恍然，知道他们陷入了思想误区。 周俊激动的道：“所以，他越是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就越可能有问题。” “是的。”张旸点头，随即又无奈的道：“但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证据。”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脸上的激动肉眼可见的消失，转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的无奈。 明知道对方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就得放任对方继续逍遥法外。 这让两人很难受。 沉默好一会儿后，周俊看了小吴一眼：“小吴，你去外面等我。” “……好的，周处，我在车上等你。” 等小吴离开之后，看着周俊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张旸也对着黑脸儿和坐在吧台后面的赵美丽挥挥手，两人起身离开，一个上了楼，一个拿着鸡毛掸子去了展区打扫卫生。 第264章 休息区只剩下张旸和周俊两个人了。 看着赵美丽和黑脸儿消失在视线，周俊这才身体前倾，放低声音问道：“能不能暗中把人……” 说着，周俊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张旸：“……” 瞪大了眼睛横了对方一眼，张旸低声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看了一下右手，周俊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干掉他，我也没这个想法，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他暗中抓起来，想办法让他承认罪行。” “……没用，就算是他承认了，然后呢？送上法庭，还是秘密把人干掉？” 周俊又沉默下来，点点头，不说话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张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说的，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要是他并不是主谋呢？” “咱们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啊，老周，还是用证据说话吧。” “……是我想岔了。”周俊点点头，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嗯，知道你忙，就不留你了。” “忙完了聚聚。” 说完，周俊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哦，对了，情报的费用两天内能打过来，不多，只有五万块。” “挺好的，五万也不少了。” 将周俊送出去，黑脸儿回来了。 “哥！” “你刚刚听到了，五万的情报费，这次我不就不拿了，五万块里面，你拿两万，五千给提供消息的人，另外两万五给死了的何涛的家人。” “哥，我拿两万不合适吧，而且你……”黑脸儿一听钱这么分配，有些激动，想要拒绝。 “不用拒绝，钱也不多，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差这点。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的，哥，我知道了。” “嗯，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了，上去休息一会儿，你看着点。” “知道，哥。” 这边张旸吩咐完就上去休息了，而另一边，回到市局的周俊却没有闲着。 吩咐手下处理案件收尾工作之后，便给钟鸣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不久，两人在钟鸣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一番商议之后，周俊回到刑侦处忙碌。 钟鸣则找到了刚刚从省厅开会回来的局长杨国平汇报工作。 半个多小时后，钟鸣一脸凝重的离开局长办公室，来到刑侦处找到周俊：“可以了，你安排人手吧，手续办完就可以做事。” “不过……要小心！” “我知道，放心吧老钟，我会派最好的去做。” 一辆黑色奔驰gls汽车行驶在道路上，驾驶室内，听着时而舒缓时而激昂的交响曲，林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工作室在市中心，前往的道路在早晨有些拥堵，但这并不能影响新一天的美好心情。 看了一眼后视镜，林素收回目光，手指在方向盘上有序的轻轻敲击着。 红灯灭了，绿灯亮起。 缓缓启动汽车，慢慢跟在前面的汽车后面，不急不缓，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甚至是路边的限速标牌。 抵达目的地，车子停进车位，下车，进入电梯。 “老板。” “缇娜早上好。” “老板早上好，预约的客人已经到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 上午就见了这么一位客人，治疗的结果超出预期。 “治疗的效果很好，超出预期，恭喜你，这次过后就不需要再来了，之前开的处方药还有么？” “还有两天的量。”病人带着喜悦的表情回答道。 “药不用吃了，停下来。没吃完的可以放在那里，不要再吃，这类处方药吃多了没好处。不要觉得浪费之类的。” “嗯嗯，放心吧林博士，我也不喜欢吃药的。”病人是个可爱的女大学生。 第265章 “哈哈哈，那之前倒是苦了你了。之后要放松心情，还有，如果允许的话，周末放假的时候多去外面走一走，爬爬山，或者等春天了去露营也不错，多看看大自然，放松心情也很不错。” “嗯，最好再加上一些适量的运动。”林素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记下了，谢谢林博士。” “别客气，走吧，我送你出去。” “好。” 将“客人”送走，林素没有回休息室，而是直接坐在了休息区。 手里端着缇娜送来的浓缩咖啡，就这么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着对面张旸画的那幅“冬日暖阳图”。 “缇娜。” “老板。”缇娜走过来。 “你说，这幅画到了春天，或者夏天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合时宜了？” “……嗯，可能会吧？”缇娜不是很确定的道。 “那肯定就是了，看来我得去联系一下张旸，帮我再画几幅画放着，每个季节挂上不同的画，这样，才能让来的客人觉得更加舒心。” “老板想的真周到。”缇娜笑道。 “你是这么觉得的么？哈哈哈，行，那你给下午第二位预约的客人打个电话，就说我不方便，预约改期。” “……那第一位客人需要推迟么？”缇娜顿了一下后，问道。 “缇娜！”原本还笑着的林素脸色突然一冷，声音也加重了一些。 而站在一旁的缇娜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神色认真，面带微笑，躬身后道：“我知道了老板，马上去通知。” 林素坐在那里没动。 回到前台，缇娜打开电脑，找到下午的第二位预约客人的信息，回拨了过去。 不久电话接通了。 “你好先生，我是林博士的助理，林博士下午不方便，预约改期。” “……好，我知道了，请转告林博士，有时间的时候请第一时间帮我安排预约。” “好的先生，抱歉给您造成困扰，再见。” 电话挂断后，缇娜来到林素身旁，将客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 “知道了。” 打发走了缇娜，林素继续欣赏了一会儿，直到缇娜送来午饭，才回到治疗室兼办公室和休息室的房间内，享用午餐。 午休之后，林素接待了预约的客人，一直到下午三点四十左右治疗结束，将其送出门之后，才回到办公室拿上东西，和缇娜打了个招呼，告诉她可以先下班了，然后便下楼开车离开上普国际。 …… 画家工作室。 张旸看到林素进来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恢复正常，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两人握手寒暄，就坐。 就像是老朋友一样，昨天在治疗室的一切仿佛是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张旸，这次过来又要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林博士是来关照我的，怎么样，有什么需求？” “那我也不绕弯子了。”随后，林素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之前的那幅画，是冬季的，他希望张旸再画三幅同样大小的画，春夏秋三季，每一季各一幅。 认真听完林素的要求和想法后，张旸的心里已经有腹稿了，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至于价钱，还是按照之前的价位，十六万一幅画。 张旸没有另外谈价，林素也没有讲价的想法，并且一次性将三幅画的款全付了。 画室入账四十八万，美滋滋。 至于这笔钱的来源是林素这个“嫌疑人”，对此，张旸没有一点不适。 我画画，你付钱，至于你是什么身份……抱歉，在这个时候，张旸表示自己只是一个画家，顾客的其他身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第266章 主打一个来者都是客，一视同仁。 生意谈好，刷卡付款之后的林素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坐下来和张旸畅聊艺术。 还好他平日里看的书不少，加上记忆力超群，两个人有来有往，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一顿聊，一直到五点林素才告辞离开。 这边林素刚刚离开，紧接着张旸的手机就响了。 是周俊打过来的。 “喂，老周，有事？” “林素刚从你那里离开？”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话刚问出去，张旸便反应过来，惊讶道：“你安排人跟踪监视他了？” “是的。”周俊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承认之后，紧跟着问道：“他来找你干嘛？” “……他预定了春夏秋三季的画，然后和我聊了聊艺术，谈了一个多小时。”张旸回答道。 “没有聊其他的？” “能聊什么其他的。”张旸没好气的道。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不用解释。” “好吧，他今天下午为了来你这里，取消了一个预约。” “他自己打电话通知的？” “不是，是让他助理打电话通知的。” “那人查了么？” “差了，干净的，没问题。” “那不就得了。” “……好吧，先这样，我挂了。” “行。” 挂断电话，张旸若有所思：林素有没有发现警方的跟踪监视呢？ 市局刑侦处。 处长办公室内。 跟踪队的负责人正在向钟鸣和周俊两位领导汇报情况。 “今天一早，我们分三队，乘坐不同车辆跟踪目标，路上没有发现异常。抵达公司之后，老板就没有离开。” “上午有一位预约客户，比目标提前十分钟左右抵达工作室。” “十点三十八分离开。” “查过，是大学生，没可疑。” “之后，十一点十四分左右，目标的助理打电话给一位客户，推迟了预约，也查过了，背景干净，查过账户，最近三个月每个月都有一次咨询费付给目标的工作室，时间上没有规律。” “另外就是下午见面的客户，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然后离开。同样没问题，就是普通病人，也不是新顾客。” “下午三点四十二分，目标离开工作室，前往张顾问的画室，直到五点左右才离开。” “目标直接回家了，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出来。” “手机监听呢？有没有收获？”等汇报完毕后，钟鸣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除了六点三十四分，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叮嘱安排明天的预约工作外，并没有联系其他人。” “哦，对了，技侦那边还说，被推迟的客户目标也提到了，但是因为后面都约满了，所以只能改到下周五下午。”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目标只是让助理和客户联系确认。” “行，我们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周俊开口说道。 “好的，钟局，周处，那我先走了。” 跟踪队负责人离开，办公室门被关上之后，钟鸣这才看向周俊，道：“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要是半个月内还没有发现的话，所有手段都必须停下来。” “……知道，你都提醒多少遍了。”周俊没好气的道。 “多少遍？多少遍我也要提醒你，这次的监视本就是我和杨局撑你才批下来的，要不然能这么容易得到批准？” 警方的监听程序是很严格的，这次不仅仅涉及跟踪，还包括监听工作室的座机电话，以及林素的个人手机号码。 所以，程序上是需要上级部门审批的。 但是从程序上来说，田三泰被杀案，包括交通肇事案随着魏源的死已经结案了。 第267章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重新立案对一个并没有掌握证据的嫌疑人进行监听，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很多。 如果不是钟鸣和局长杨国平撑着，这个申请根本不会得到批准。 就算是这样，也只批准了半个月的时间。 达到半个月时间，就必须停下来。 否则不仅周俊，杨国平和钟鸣两人都得吃瓜落。 实际上，周俊也知道，以“嫌疑人”的狡诈和谨慎，不太可能会露出马脚。 但就这么干看着不做事，他又不甘心。 万一呢？万一对方马失前蹄，百密一疏，忍不住犯错了呢？ 钟鸣离开了。 周俊并没有回家，而是拿着刚刚跟踪队转交过来的电话录音听了起来。 一遍一遍的听着，一遍一遍的回放，暂停，继续播放。他想要从林素的通话录音里，找出一些东西。 可惜的是，标本太少，加上电话里的沟通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连续多次之后，只能放弃。 现在只能期待，在对方的家里，还有一部电话，而林素会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打电话或者主动联系可疑人员，甚至直接作案。 显然，因为一些巧合，周俊已经将林素当成了“确定的嫌疑人”对待了。 …… 随着时间流逝，正月过去，开春了。 柳条慢慢抽出新嫩的枝丫，树木也有新叶冒出。 对于林素的监听已经停了，一无所获。 张旸答应的三幅画已经完成，是林素自己来取走的。 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轨迹上来。 不过，安装在上普国际，林素的心理咨询工作室走廊上的针孔摄像头，以及附近的监视点，却仿佛被周俊遗忘了一般，并没有撤走。 而这件事，他是瞒着钟鸣和局里做的。 除了这个监视点和摄像头外，在林素住处附近，也还有一个监视点。用的都是跟踪队的人。 夜晚，凌晨两点三十二分。 东光派出所辖区。 接到报警有人扰民的辖区派出所值班民警谭明，带着一名辅警驾驶警车来到东光街南二巷。 警车停在东苑门口。 谭明和辅警下车，跟东苑看门的大爷询问，得知并没有扰民的情况后，本着负责的态度，谭明还是要求进入小区，并让辅警联络报案人。 电话很快通了。 “喂，你好……” “救命，有人要杀我，他进屋了，我在二号楼一单元三零一，我……”一道压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语气焦急惊恐。 辅警听到后脸色大变，立即向谭明做了转告。 谭明接过手机准备询问具体情况，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走，去看看！” 出现了求救，还明言有人要杀人，出警的谭明不可能当做没听到，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对着辅警说了一句后，带头向着二号楼跑去。 身后的辅警也抽出身上的伸缩警棍，右手拿着警用胡椒喷雾，跟在后面。 至于看门的大爷则留在门口，不过也转身进屋拿出了钢叉握在手里，眼睛盯着小区内的方向。 谭明和辅警小刘向着二号楼跑去。 老旧小区里的路灯灯光有限，两人只顾着往前看，对于两侧的注意并不多。 就在他们快靠近二号楼的时候。 陡然，一阵响动从侧面黑暗处响起，接着就是恶风袭来。 察觉到危险的谭明拔枪。 枪拔出来了，但九二式手枪平时是关闭保险的，虽然在手枪两侧都有保险扳把，但依然需要完成动作。 可冲出来的黑影却已经近身了。 “谭警官小心！” 身后两米外的辅警小刘注意到冲出来的黑影，以及对方手里提着的砍刀，大喊示警。 可惜，已经晚了。 砍刀砍中了谭明的脖子，刀刃陷进去大半，鲜血喷溅出去，同时，谭明也向后倒在了地上。 “谭警官！” 大喊一声，小刘握着警棍冲了上去，同时手上的辣椒喷雾也对准备行凶的凶徒。 而就在这时，砍刀谭明的凶徒从身后掏出一柄匕首，转身面对小刘，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当看清凶徒的样子后，小刘大惊。 因为凶徒在眼部戴着一副透明的滑雪镜，这样一来，自己手里的辣椒喷雾器就没了作用…… 就在小刘震惊的时候，凶徒已经持刀冲了上来…… 第268章 嗤嗤嗤…… 冷漠的眼神下，凶徒反压着小刘的手臂，一刀刀从后腰捅进拔出，不断重复，直到小刘完全没有力气，软倒在地上。 哈，一声极低的声音后，小刘瞪大眼睛没了呼吸。 还没有咽气的谭明生生目睹了这一幕，但他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刘牺牲，凶徒捡起落在一旁的警枪，在黑暗中扬长而去，意识模糊，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 袭警，杀人，抢枪。 发生在东光街南二巷东苑小区内的恶性案件，在接到报警的时候，就震动了整个锦城。 一辆辆警车呼啸着驶出市局、分局、派出所，乃至省厅。 省厅特警总队，刑侦总队，治安总队……市局特警支队，刑侦处……分局特巡警大队，刑侦大队…… 以及接到省委命令紧急出动的武警总队反恐特勤等等。 各个街道、社区接到紧急命令，连夜排查各个小区人口，每一个队伍，都有全副武装的特警、刑警、武警陪同。 呜呜呜，呜呜呜…… 张旸大半夜被手机震动惊醒。 拿起来一看，是周俊打来的。 “……喂。” “小旸，出事了，有凶徒袭警抢枪，一名派出所民警和一名辅警当场牺牲，警枪也被抢了。” 张旸：“……” “现在我正带人去现场，有时间么？过来一趟。” “我过来干啥，那边估计站的位置都没有。”一边回答张旸一边拿出fn57手枪检查一遍后，道：“现场你们去看吧，估计这事情，你也就是打酱油的，省厅那边肯定去了吧？” “……是的。” “所以啊，我和他们又不熟，过去了也插不上嘴，甚至现场可能都看不到。小心点，凶徒敢干袭警杀人抢枪的案子，说不定就是个疯子。” “我知道，现在整个锦城都动了，特警、武警都出动了。”周俊说道。 “……那就好。” 电话挂断，张旸看向已经醒了的赵美丽，道：“先别睡，把枪拿出来，在房间里等着。” “好。” 看着赵美丽做好了准备，张旸拿着枪下楼，又叫醒了黑脸儿之后，才独自检查起整栋房屋。 检查了一遍楼上楼下，张旸将握枪的右手背在身后，进了院子。 刚刚走进去，眼神一凝，视线看向通往停车场的小门。 小门上的锁，被撬过！ “该死！” 看到这一幕的张旸瞬间转身冲进工作室，手机直接打给黑脸儿。 电话很快接通。 “哥。” “有没有事？” “安全。” “可能有人进来了，小心点，我去楼上。” “收到。” 确定黑脸儿安全，张旸已经跑到了三楼卧室门口，叩叩叩叩，四声敲门声，里面传来赵美丽的声音。 “旸哥。” 听到这两个字，张旸松了一口气，一把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带着穿睡衣的赵美丽就往楼下走。 汇合黑脸儿，三人进入设置在二楼的安全屋后，直接通过屋内的设备，检查工作室的防盗系统。 不过几分钟，张旸便发现了端倪：系统被黑了。 这套防盗警报系统，被张旸做过升级改动，其中的防火墙和原版本完全是天上地下的两个级别。 侵入系统的人发觉不对及时撤出去了，所以并没有触发警报。 虚惊一场。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三人并没有离开安全屋，而是一直等到天亮之后，才从里面出来。 这一夜，有许多人睡不着觉。 市局指挥中心，大屏幕上显示着各个地方正在进行的大排查行动。 省委常委、锦城市委书记亲自坐镇，省厅常务副厅长亲自指挥，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被抢的警枪找到。 和张旸预想的一样。 现场没有刑侦处的人。 他们也没有在外面找枪，而是配合省厅紧急成立的专案组，正在侦查凶徒的身份。 …… 从现场情况，和谭明警官出警的那个失踪的报警电话分析，凶徒是有预谋的吸引出警的警察过去，然后提前埋伏，实施袭击行为。 凶徒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抢枪？ 如果是，那么凶徒抢枪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不是，那么凶徒是为了单纯的袭警？ 现在凶徒有枪了，他是不是还会继续袭警的行为？ 这些问题都是专案组需要搞清楚的。如果能够通过调查，确定凶徒的身份形象，无论是对案件侦破，还是搜寻警枪，都有重大帮助。 然而，好几个小时的搜查，凶徒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指挥中心分析，凶徒还有其他同伙负责接应！ 得到这个结果后，无论是指挥中心还是专案组都意识到了，案件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 一把流落在外的警枪，十发子弹，危害性很大！ “画家”工作室。 二楼画室内，张旸打开电脑，查看着画家小组发过来的关于案子的信息。 包括现场勘察照片等资料，都清清楚楚的在邮件中展示出来。 另外，还有两名遇害民警和辅警的个人信息资料等等。 看着看着，突然，张旸被其中一份卷宗吸引了注意力。 这份卷宗中显示，谭明是七年前从外省调到锦城工作的，而在这之前，他是某省某市市局刑侦支队的一位大队长。 而在其被调到锦城工作之前，他刚刚带队办完一件抢劫致人重伤的案子。 难道是这个案子的罪犯刑满释放，报复谭明？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张旸看着资料若有所思。 不对？突然，张旸眼神一变，他想起了一个问题。 七年前，那个时候的谭明才三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的市局刑侦支队大队长，绝对年轻有为，前途远大。 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前途，远走他处回到老家锦城工作的？ 这，或许才是重点。 发现这个问题的张旸，立即通过暗语联络画家小组。 不久，新的资料发送过来。 打开邮件查看之后，张旸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 如此说来的话，这个凶徒，很有可能是他了？！ 看到这里，犹豫了一会儿后，张旸还是将这个人的资料给周俊发了过去。他倒是有把握找到这个人。 可是要在如今锦城的状态下，不通过国安找人，就算是找到了也轮不到他。 而要通过国安找人……张旸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第269章 叮铃，叮铃。 正在开会的时候周俊手机响了。 抱歉的看了一眼专案组领导们，然后赶紧将手机调成震动。昨晚忙乎了一晚上，刚刚开会的时候忘记设置了。 设置完顺带瞟了一眼信息。 看到是张旸发来了一封邮件后，出于对张旸的信心和这个时候发来邮件的好奇，不顾正在分析案情发言的专家，伸手点开了。 看着看着…… 嘭，一声动静，周俊一脸惊喜猛地站了起来。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正在分析案情的专家也闭上嘴，满脸不高兴的看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投射向周俊，但他自己却置若罔闻。 还是察觉到专案组领导和专家神色不对的钟鸣，喊了一声：“老周，干嘛呢？！” 一声喊让周俊回过神。 此时他也注意到了会议室内大家的表情，同时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欠妥。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钟局，有重大发现！” “……” 众人一愣，刑侦处的刑警们倒是没什么，省厅专案组的人就不一样了。 级别低的不说了，不好明着发火。但级别高的专家和领导，特别是专案组组长，省厅副厅长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 “周处长有什么发现，可以跟我们分享交流一下，指导一下我们专案组的工作么？” 这句话明显带着不满情绪。 大家听出来了，周俊听出来了，钟鸣这位市局副局长自然也听出来了。 钟鸣想解释，但周俊已经行动了。 只见他直接离开位置，来到操作投影的警员面前，让其将邮件内容投影出来。这名警员就是刑侦处的，自然要听命令。 而见周俊似乎真的有重大发现，都已经到嘴边的话，被钟鸣给收了回去，准备看看情况再帮忙找补。 当然，如果真是重大发现，对破案有帮助的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邮件内容被投影到大屏幕上。 首先就是谭明的照片，以及下面的个人资料，不过周俊没有按照顺序说，而是直接翻了好几页。 最后，屏幕上的资料停在了一张现场照片上。 照片出现的时候，周俊也直接开始了介绍：“七年前，谭明当时在某市刑侦支队任大队长，屏幕上这张现场照片，发生在谭明刚刚带队处理完一件抢劫伤人案后第二天下班回家的路上。” “当时，当地禁毒支队有任务，追捕毒贩的过程中刚好和下班的谭明遭遇。” “因为他携带着配枪，且刚好遇到，便表明身份之后加入了追逐，提供支援。过程中，毒贩突然掏出制式武器袭击。” “追击而至的缉毒警和谭明拔枪还击。” “现场驳火发射子弹达到数十发。而我们现在看到的照片，是在距离枪战二十多米外的巷子口。” “倒在血泊中的孩子，则是被流弹击中大腿股动脉，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周处长，你是想说，谭警官的死，是孩子家长的报复行为么？”副厅长神色严肃的问道。 “领导，您先稍等一下。” 周俊没有解释，说完后继续道：“城市发生驳火交战，流弹伤人，当地警方自然高度重视。” “现场勘察，弹头的寻找，花费了两天时间终于将击中小孩的弹头找到了。” “经过比对确认，弹头不属于警方的枪械，而是来自毒贩手中的五四式手枪。” 听到这里，与会众人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既然流弹并不是来自警方，和谭明也没有关系，周俊为什么要提到这个案子？ 没有停歇，周俊继续讲道：“但是根据卷宗上的记录，当时小孩中弹的位置，位于毒贩侧前方，毒贩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对着警方开枪，并没有向四周漫射，攻击群众的行为。” “这颗子弹，偏偏又是直接发射出去的，并不是撞击障碍物形成的跳弹。” “后来经过详细的调查，以及对被击毙的持枪毒贩的详细尸检比对、模拟后，才最终确定。” “这颗子弹之所以会被发射命中小孩，正是因为当时谭明警官开枪命中毒贩后，毒贩倒地过程中，枪口发生偏移，并且扣动扳机发射的一颗子弹，命中了孩子。” 听到这里，在座的刑警们不说话了。 这怎么说呢？只能说坏运气。 在当时的情况下，无论是为了警员自身安全，还是周围群众的安全，都必须尽快击毙开枪的毒贩。 谭明和开枪的缉毒警们都没有错。 可也就是命中毒贩的时候，导致了后面的悲剧发生。 谁都不想，也是一个意外，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调查结果出来之后，谭明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同时，警方调查孩子个人情况的时候发现，小孩和爷爷奶奶住，父母离婚了，而其父亲，在案发时五年前，还是谭明亲手抓捕的。” “故意伤人致人重伤，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知道此事之后，谭明一个人去监狱看了孩子的父亲，说了什么不知道，不过这里有一份资料，是监狱的服刑人员记录。” “其中清晰的记录了当天，小孩的父亲，严松立在探视室内大骂谭警官，怒吼“你还我儿子”之类的话。” “而去年上半年，严松立因为表现良好有多次减刑，已经刑满释放。”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严松立故意伤人案中使用的凶器，一把砍刀，一把匕首，他一个人斩、捅伤五个人。” “而砍刀的样式，和谭明警官遇害现场留下的那把砍刀，样式几乎一模一样，这一张是照片。” 看着大屏幕上十多年前的凶器照片，手里拿着资料的刑警们，纷纷将凌晨发生的案子现场遗留的凶器照片找到，做着详细的对比。 这种砍刀明显不是市面上购买的菜刀，或者一些西瓜刀之类的。 而是用钢板在机器上裁剪打磨而成。 偏偏，两个案子，相隔十多年，凶器不能说完全相同，但也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所以说，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找到了？严松立？ 一众刑警惊叹的看向周俊。 市局的与有荣焉，包括钟鸣，脸上的笑意藏不住。省厅的则佩服的很，暗中竖起大拇指，只是照顾领导的颜面，忍着没表示。 钟鸣不管这些，悄么么的给局长发了条信息后，才看向专案组组长，那眼神，明显在等对方做决定。 第270章 “查，调查严松立出狱之后的情况，以及他老家的情况，联系当地警方请求配合。” “另外，把严松立的照片发给辖区各个派出所，各街道，以及参与搜查的各个组，提醒所有人，一旦发现此人，必须高度戒备。” “是！” 随着专案组组长的一声令下，严松立被确定为嫌疑人。 不过，该有的调查依然没有停止，特别是寻找目击证人和案发现场附近监控。 …… 警方目前找到的目击证人有一个，就是东苑小区的门卫大爷。 可惜，大爷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嗯，也不能说没看清吧，主要是凶徒戴着防风镜和帽子，整个人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加上当时的情况，大爷敢看对方就不错了。 而凶徒似乎对大爷也没有兴趣，直接绕过他离开了。 通过门卫大爷，警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身高体型，以及被凶徒握在手里的警枪，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就凶徒的身高体型来说，嫌疑人严松立是符合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警方将严松立的嫌疑等级再次提升。 画室，高峰和一名同事急匆匆的跑进来。 “张顾问！” “是高峰啊，你们怎么过来了？”坐在一楼吧台前看着电脑的张旸抬头看到冲进来的高峰两人，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起身迎接道。 “张顾问，是周处让我们来的，就是告诉你一声，你提供的资料很有用，现在严松立已经被确定为嫌疑人了。” “哦？可以确定？”张旸传资料过去的时候，也不确定，只是觉得跟谭明有关，或许是个突破口。 没想到，专案组直接给确定嫌疑了。 “是的，十二年前，严松立的故意伤人案，所使用的凶器，和砍杀谭警官的凶器高度相似，另外，现场目击证人提供的凶手身高体型，和严松立也很像。” “行，那我知道了。” 点点头，张旸应下，又道：“那你们搜查的时候可得小心些。” “嗯，放心吧张顾问，我们都领了枪的。那个我就不多待了，还有事情要忙。” “好的，你们忙去吧。” 等高峰两人离开，张旸坐回椅子上继续看着电脑。 电脑里的东西，是他请陈嘉升帮忙弄的凌晨期间画室周围的天网和道路监控录像。凌晨有人想要悄然进入画室，这是他今早经过勘察之后，确定了的。 而且在后院内的防盗系统外接口设备箱上，有被撬动的痕迹。 这个外接口并不能干预防盗系统的运行，但却能通过联机，入侵到防盗系统的运行程序中去。 当然，这需要很厉害的技术手段才行。 而且无法绕过系统防火墙。 入侵的人，想要通过技术手段，悄无声息的控制整个防盗系统，如此他们就能在不惊动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潜入。 可惜，对方发现事不可为，及时撤走了。 不然再等等，或者他们技术再厉害点，真的潜入进来的话，或许危险感知就能感应提醒张旸，将他们抓住了。 “哥，外面动静这么大，要不要我去收收风？”打扫完展厅，黑脸儿拿着清洁工具走过来，问道。 “这种动静，要是能找到，肯定就找到了。要是找不到，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会藏的死死的，打听是没用的。” “何况，这可是悍匪，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警惕，暂时不用费心。” 仔细想想也是，黑脸儿点点头，没说话坐到吧台后面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出版小说看了起来。 三天时间，以案发地点为中心，方圆五公里范围内的小区、酒店，全部进行了排查，但是一无所获。 凶手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这是一个坏消息。 要是抢了警枪的凶徒流窜到其他地区作案，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个坏消息传回指挥中心，让负责指挥的常务副厅长脸色难看至极。省委在这三天内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情况。 从语气中可以知道，省委省府的耐心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 根据严松立户籍所在地警方提供的消息，以及对严松立父母的走访调查询问，终于确定，严松立在出狱之后三个多月就消失了。 本应该每月一次的报道，也有三个月没有去了。 当地警方将其放进了网逃名单之中，再次进行了通缉。 同时，省厅的专家组对东苑小区门口的监控进行了细致的计算分析，再结合当地警方给出的严松立最新的监控视频。 确定：在东苑小区袭击杀害谭明警官，辅警刘伟的，就是严松立。 全国通缉令随即发布。 同时，锦城大规模的排查行动，在省委省府的干预下停了下来，转为暗中侦查。同时对各高速收费站、车站、码头、机场进行严格布控。 …… 转眼间，距离东苑小区袭警案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 严松立一直没有露面。 专案组分析，要么他藏在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并且有人为其提供掩护。要么就是已经离开锦城，潜逃离开了。 而根据其作案动机的分析，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就在专案组为抓捕严松立而头疼不已的时候。 夜里凌晨两点过，一天中人最为困顿的时候，画家工作室后院，一道人影艰难的越过围墙，落地的时候一个不稳，嘭的一声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唰，睡梦中的张旸突然睁开眼睛，随后悄然起床，摸进隔壁卧室，轻轻摇醒了赵美丽。 “有人进来了，关好门，我出去看看。” “那我去楼下。” “……好，你跟着我。” 将藏在枕头下面的七七式手枪拿出来，赵美丽穿着睡衣，跟在张旸身后，往楼下走去。 刚刚走到二楼……嘟嘟嘟…… 防盗系统的警报响了。 张旸、赵美丽以及听到警报冲出来的黑脸儿三人在二楼楼梯口相遇，对视一眼：“……” 这是进了一个笨贼啊。 无形中的紧张气氛消失了不少。 随后，赵美丽去了安全屋，利用里面的仪器设备监视整栋建筑，随时提供入侵者的信息，张旸和黑脸儿两人，则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去，准备会一会这个，深夜不请自来的“拜访者”。 第271章 通往后院的钢化玻璃门后面，张旸和黑脸儿两人持枪来到这里，往外面看了一眼，双双愣住了。 只见挨着玻璃门的地上，一位胡茬唏嘘，戴着脏破棒球帽的中年男人，手捂着腹部位置，虚弱的坐着，上半身用力抵在门上。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防盗系统认为有人强力开门，才发出了警报。 所以，并不是什么笨贼，而是一名伤员？ 恰在这时，地上的中年男人斜着抬起了头。 顺着院子里的灯光，张旸和黑脸儿都看清了此人的模样。 “哥，这不是……？” “是的，就是他。”张旸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丝毫没有一百万送上门的喜悦感觉。 或许已经有人猜到了。 没错，倒在门外的就是正在被全国通缉，被认为已经离开锦城，袭警杀人抢枪的嫌犯：严松立。 “哥，报警？” “……”想了想，张旸摇头道：“不着急，待会儿你开门，我警戒，确认安全后你把人拖进来。” “好的，哥。” 没有犹豫，黑脸儿直接答应下来。 即使他知道，严松立手里可能有枪。 滴滴滴……密码快速按下，警报解除，黑脸儿一把拉开玻璃门，靠在门上的严松立身体失去支撑后仰。 而张旸，则持枪快速对准院子搜索了一遍后，确定没有危险，才对着黑脸儿点点头。 黑脸儿一手握枪收在腰间，枪口对准地上的严松立，谨防他突然发难和抢枪，随后伸手拉住对方后脖颈的衣领，将其拖进了一楼大厅，看着。 留在后面的张旸关门，防盗系统重新启动。 这才回过身，对黑脸儿点点头，然后低下身子搜查严松立。 一番搜查，除了一柄匕首外，没有任何武器，警枪也没在身上。 “安全。” 打了个手势，同时出声。 黑脸儿收起枪，安全屋里通过监控探头看到张旸手势的赵美丽，也松了一口气。 “喂，严松立。” 见对方虚弱欲睡的样子，张旸伸手拍了拍对方脸颊，喊道。 “……水。” “给他水。”看着严松立干裂的嘴唇，张旸点点头，黑脸儿跑到吧台接了一杯水过来。 “喝吧。” 看着放在一旁的水杯，严松立挣扎着起身，咕嘟咕嘟的快速喝光。 喝完水的他精神明显好一些了，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因为张旸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腐败味道。 伸手拉开其一直捂着的地方，将外面的棉袄解开，果然，在对方腹部位置有一块已经发紫发炎的伤口。 从伤口形状来看，是枪伤。 因为没有及时进行救治处理，以至于发炎化脓了。 所以这几天他并没有逃，只是躲起来了？ 那他身上的枪伤哪来的？ “你身上这伤，怎么弄的？” 用小臂支撑着身体，半躺在地上的严松立看着张旸，苦笑道：“您这是明知故问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想问问你的，毕竟，你可是袭警杀人抢枪的嫌犯。”张旸眼睛眯起。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就有意思了。 “……枪伤。”沉默了几秒后，似乎是支撑不住的严松立躺在地砖上，回答道。 点点头，张旸道：“我看着也挺像的，而且，情况可不太好。怎么抢走枪之后，给自己来了一下？” “张顾问说笑了……” “所以，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严松立，你这么做可算是自投罗网。给我一个理由吧。” 严松立再次沉默，又是好几秒之后才道：“我相信你。” “……” 听到这四个字，张旸的第一反应是没听清，然后反应过来后，就是一副“我去你么的”难受表情。 第272章 一个杀警抢枪的嫌犯信任自己，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应该是看出了张旸表情的意思，严松立接着解释道：“我在三天前尝试报过警，但不久之后，来的却不是警察，而是追杀我的杀手。” “追杀你？杀手？你特么在开玩笑吧？” 这人说的话，张旸和黑脸儿都表示，不能相信一个字。 按照他这么说，市局指挥中心有内鬼，还是大鬼，能够第一时间掌控报警信息，通知杀手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要不是我长了个心眼，将手机扔了，还藏到了打电话位置附近，亲眼看到这一幕，我也不相信。” “我想杀的人，从来只有谭明一个。” “那你为什么要杀掉另一名辅警？”张旸问道。 “他不是我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埋伏谭明警官的时候，你还有同伙？” “是的。” “但是离开小区的只有你一个人，而且，根据小区门卫的口供，当时你手里就拿着被抢走的警枪。”张旸说道。 “是的，那是我。” “那么你所谓的同伙呢？留在小区里了？” “……不知道，他让我离开，外面有人接应，然后我就走了。” “你这么信任他？” “是他联系的我，并且查到了谭明的信息，帮我设计这次复仇行动，提供资金，并帮我悄无声息的来到锦城，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那现在呢？幡然醒悟？还是走投无路之下，准备出卖你信任的同伴？” “……他要杀我！”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严松立才开口。 “你大仇得报，现在送上门来，我肯定会将你交给警方，一样是个死。”这理由显然说不通。 “他们还有计划。” “哦？” “我只是他们实验中的一员。” “实验？什么实验？” 这严松立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不清楚是什么实验，但是，你可以尝试打电话报警，看看来的是不是警察。” “……先说说计划。你刚说他们还有计划是么？” “是的，不过得在你信任的情况下才能说，不然，说了也没用。” “看来这个计划有些惊世骇俗啊。”张旸笑着道。 “不算吧，只是有些匪夷所思。” “……好吧，我信任你，说吧。” “你并没有相信我，只是想知道我刚刚提到的计划。”严松立还是挺聪明的。 “嗯，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很想知道你刚刚提到的计划。不过，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感兴趣，现在我就联系警察过来，带你离开。” 面对“聪明人”张旸也不跟他绕弯子了。 这种人你跟他说半天也没用，还不如实际行动来的简单。 看到张旸果真拿出了手机，严松立似乎有些着急，不过嘴唇动了动，却没有阻止。 或许他也想让张旸相信自己。 严松立能够感觉到，对方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手机拿在手里准备拨打的时候，张旸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黑脸儿道：“用你的手机打。” “好的，哥。” 黑脸儿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周俊。 “别打给周俊，就拨打报警电话。” “好。” 按下三个数字，拨号键按下，响了两声之后，电话通了。 “您好，指挥中心。”接电话的是一个甜美女声。 黑脸儿开着外放，看了张旸一眼，见其没有指示便直接报警。而躺在地上的严松立，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眼睛瞪大了。 这一幕，被张旸看在眼里，不过暂时没有声张。 “你好，我发现了正在通缉的通缉犯严松立，他被我们抓住了，位置在东郊记忆公园的画家工作室。” 第273章 “好的，先生。”一听到“严松立”三个字，对方的声音明显认真起来：“我们会马上派出警员前往，请注意，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匪徒，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他受伤了，而且感染了。”见张旸指了指严松立的腹部，黑脸儿会意的补充道。 “收到，我们会安排人一并过来处理的，先生，请保持电话畅通。” 电话随即挂断，黑脸儿耸耸肩，道：“哥，好像没什么问题。” 张旸没理会黑脸儿的话，而是看向严松立，问道：“之前接你电话的，也是这个声音？” “是的，就是她。”严松立身体微微颤抖着回答道。 “……”沉吟几秒后，张旸看向黑脸儿：“带他去楼上。” “好的，哥。” 说着，黑脸儿就要俯身把人拉起来。 “等等。” 张旸制止了黑脸儿，走到吧台后面，拿出两根束缚带，走过去唰唰几下，将严松立双手绑紧，然后才示意黑脸儿把人扶起来，弄到楼上去了。 一楼，张旸留了下来。 五分钟过去，七分钟过去……终于，一辆黑色suv靠近画室。 “旸哥，一辆黑色suv过来了。”耳麦里，传来赵美丽的声音。 “它减速了，车灯也关上了。” 张旸把身体藏到展厅的展板后面，左手一翻，一个消音器出现在手上，一边注意着两侧的动静，一边缓缓将消音器装在fn57的枪口上。 拧紧消音器，轻拉套筒确定子弹上膛后，打开保险，低声道：“有人下车靠近画室，马上告诉我。” “收到，旸哥。” 画室外的马路上，黑色suv缓缓靠近，在侧面停稳之后，并没有人从车上下来。 顶楼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对准路边的suv，安全屋内的赵美丽通过屏幕观察着。足足一分钟过去，黑色suv突然启动，向着远处驶离画室。 “……” “旸哥，汽车离开了。” “没人下车？”张旸脸色一沉，问道。 “没有人下车。” “把车辆截图发给我。” “马上。” 几秒后，手机收到截图。 看着画面中的suv，张旸眼睛眯起。 他能够确定了，那晚上想要入侵画室，发现不对劲撤走的人，应该和这拨人是同一伙。因为，在陈嘉升传给他的监控记录中，就有一辆一模一样的suv在监控视频中出现过。 不过，当时这辆车并没有靠近画室。 所以他们是什么人？ 之前想要侵入画室的目的是什么？袭击？ 现在为什么又在靠近后，马上又离开，难道他们不担心严松立？不想把人拿下？而且，这里只是一栋民用建筑。 如果他们有枪，为什么不闯入进来？ 是担心防盗系统报警么？ 张旸并不能确定。 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周俊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 “老周，还在忙呢？” “小旸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可不是还在忙么。” “那你们今晚上还有的忙了。”说完，张旸肃然开口，认真道：“严松立找到了，就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谁找到了？” “严松立，袭击谭明警官的嫌犯，全国通缉的严松立。” “嘭，哗啦，啪……” 电话里一阵动静传来，还有玻璃摔碎的声音。 “等等，小旸，老钟也在办公室。” “老钟，老钟，快醒醒，张顾问来电话，说严松立被他抓到了。” “嗯……什么？！”钟鸣开始还没醒，听到后面整个人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严松立，袭警案的通缉犯被小旸抓到了。” 这下子，钟鸣听清了：“快，问地址，马上带人过去。” “小旸，地址。” “我画室这边，你们知道位置。”说完，犹豫了一下后，张旸补充道：“严松立情况很不好，而且受了枪伤，好几天了都发炎化脓了。” 第274章 “另外，刚刚我让黑脸儿打电话报警，信号被拦截了。” “……”听着电话里的“天方夜谭”周俊和钟鸣两人面面相觑。 “我的意思，你们过来的时候，最好带上特警突击队一起，以防万一！” “……好，明白了。” 通话结束，张旸转身上楼去了。 而另一边市局，刑侦处处长办公室里，钟鸣和周俊两人都没动。 好一会儿后，钟鸣才问道：“有这么玄乎？” 周俊明白这位上司兼老同学的意思，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张顾问的为人，你也清楚，我觉得他不会无的放矢，用这样的事情忽悠我们，没好处。” “有道理！”钟鸣一想也对，随即掏出手机联络局长杨国平。 特警突击队不归他管，联络主管副局长还不如直接联系杨国平。有局长的命令，特警突击队肯定会立即出动。 将事情做了汇报之后，杨国平半夜被吵醒的起床气瞬间没了，神色严肃的询问了几个问题，特别是知道消息是张旸提供的之后，便立即下达命令。 “你和周俊马上出发，全副武装，防弹衣也得备上。多带些人过去，我马上通知特警支队派人去画室汇合。” “一定要等到特警支队的人到了，你们才能押送严松立回局里，明不明白？” “是，明白！” “集合！” 刑侦处大办公区，周俊一声大喊，值班的七名刑警立即被惊醒，揉搓着脸颊眼睛，跑了过来。 “所有人精神精神，洗个冷水脸，装备室集合！” “……” 听到命令的众人面面相觑，直到小吴第一个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跑向厕所后，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冲向厕所方向。 几分钟后，装备室门口，一件件防弹衣拿出来，一个个检查之后，确定没有问题后，看到钟鸣和周俊直接往身上穿，几人也赶紧套上。 之后，一支霰弹枪，两支95短突击步枪，以及配套的弹匣子弹被递了出来。 最后则是一个个装满子弹的手枪备用弹匣。 “……” 小吴等人满心疑惑的清点忙碌着。 清点完毕汇报，看着钟鸣在清单上签字确认，他们才意识到，肯定出大事了。 果然，霰弹枪和突击步枪分发下去，手枪备用弹匣每人领取一个，然后连目的地都没说，钟鸣便下令出发。 这明显是机密任务啊。 …… 画室。 跟周俊联络之后，张旸上了楼，在二楼客厅再次见到了严松立。 “黑脸儿，你去里面帮你姐。” “好的，哥。”一直守着严松立的黑脸儿应了一声，往安全屋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张旸和坐在椅子上的严松立。 看了斜躺着，不敢弯腰的严松立一眼，张旸问道：“要紧么？”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我在发烧。” “化脓成那个样子，没感染休克就不错了，你很厉害。”这倒不是说假的。 腹部伤口感染，还是贯穿伤，很容易让病菌侵袭内脏，引发感染性休克，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死人的。 而看严松立这个样子，应该化脓不久，还有得救。 不然也没法说这么久的话。 只是痛是肯定的了。 “我已经通知了可以信任的警员，他们很快会过来，到时候应该还会有特警。有什么事，你跟他们说就行了。” “……来得及么？”沉默一会儿后，严松立问道。 “我怎么知道，只要不影响到我不就行了？”张旸耸耸肩，一副你的秘密我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 “你刚刚在下面可不是这样的。” “呵。”笑了一下，张旸道：“我不想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明白？何况，我承诺了也不一定有用，不想骗你。” 第275章 沉默，严松立神色有所松动。 半晌之后开口了。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嗯，应该说是个女孩子吧，很年轻，大学刚毕业的那种，不过应该挺有钱的。” “……然后呢?”等了几秒，张旸问道。 “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些人在向那个女孩下达命令，让她开车去人口密集的地方撞人。” “……”张旸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没了？” “没了，我只是听到了一个大概。” “什么时候的事情？”张旸问道。 “……我报仇的当晚。” “所以，你身上的伤，和这件事有关？” “是的。” 沉吟几秒后，严松立解释道：“那个女孩的年纪不大，我想到了我的孩子，要是她还活着，现在应该也和她差不多大。” “我不想她做错事，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我还是想去提醒她。” “然后……” 后面的话，严松立没说，但张旸已经猜到了。 无非就是事情败露，让那些人觉得他是个不稳定因素，要除掉他。 “那说说你提到的实验，你说过，你只是实验中的一员，什么意思？” “……三个月前，”短暂的沉默后，严松立开始讲述起来：“找到我的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我听他们的安排，他们就会帮我报仇，并且提供一切需要的东西，包括带我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答应了，然后不久就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地下室。” “过了多久我不清楚，至少有七八个小时。之后，他们让我在地下室里随意活动，但不能和其他人说话，一旦发现，就会立即终止对我的帮助，并且，我到时候还会因为没有按时报到，而被继续执行刑期。” “那处地下空间不小，我能够活动的区域就有上千平了，有住处，有食堂，健身房，影音室等等。” “除了每天三餐会有人看着外，其他时间并没有人管我。” “在那里，我穿着带编号的衣服，还有另外几个人和我一样，有男有女。” “你没和他们说过话？”张旸问道。 “没有。我不敢，我想要报仇。” “然后呢？你怎么知道是实验的。” “因为每一餐之后，他们都会给我们每个人一片药，要求必须吃完。在最初的几天里，我就发现不对，那药吃了过后，会让我非常平静，和我当时的心情完全不同。” “之后，他们会时不时的叫一个人去接受检查。” “我去过四五次，他们给我一些东西，让我分辨，给我一些数字让我记，以及给我指令，让我按照指令做事。” “一边做，旁边的人会一直记录。” “他们最过分的一个指令，就是让我用刀插手指缝。那是很危险的，我沉默之后选择了拒绝。” “对方只是点点头，没有做任何处罚，只是记录。” “之后的几次都差不多。” “直到一个多月后才停止供药，让送我进去的人将我接走了。” “出来之后，我就一直被安排在锦城郊区的一栋自建房里，没人看着我，他们只是让我等，并且告诉我，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最多两个月就会创造机会让我报仇。” “我同意了，留在那里。” “食物是现场的，每隔三四天就会有人送来，但他们要求我不能离开院子，不能出去。” “我照做了。”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有离开院子一步？”张旸发现了问题。 严松立愣了一下，缓缓道：“是的，我很想报仇，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我……” “等等！你受伤过后昏迷没有？”张旸厉声打断了严松立。 “没有，我……” “你确定！” “我确定以及肯定……” “特么！”突然，不等严松立说完，张旸一个转身就跑，速度拉到极致，眨眼间就藏到了一堵墙后面。 就在他刚刚藏好的刹那。 嘭，一声炸响，躺在椅子上的严松立的下腹，整个被炸开了，脓血、内脏碎块到处都是。 危险感知预警消失，张旸从墙后探出头，打量客厅里的场景，脸色难看异常，心里满是怒火。 第276章 这完全是一个陷阱。 一个用严松立的命设置的陷阱。 按照爆炸的威力来看，一米范围内肯定会死，两米范围内也绝对会重伤，超过两米范围，危险性便不算大。 所以…… 为什么？ 就自己一个顾问的身份，就值得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想弄死自己？ 第一次撞车，第二次想大半夜的潜入，两次都失败之后，现在居然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人体炸弹。 难道是画家的身份曝光了？ 不可能啊。 画家的身份目前就只用了一次，按理说肯定是名不见经传啊。 而且，这人体炸弹的威力，也太小点了，动静也小……动静？突然，张旸仿佛抓住了什么。 脑筋高速转动，好一会儿后，他想通了。 原来如此！ 对方忌惮的还是自己“顾问”的身份。而原因，则是之前破获的一个个案子，这些经历让他们忌惮。 而为了不让事态扩大。 所以，他们选择了这种看似“玩笑”的袭击方式。 为的不一定是弄死自己。能弄死自己最好，但弄成重伤也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而对方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原因，应该就是那个严松立提到的实验。 在刚刚的谈话中，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仅仅因为对方的命令，严松立就没有跨出那个院子一步，甚至接触院门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两个月时间，六十余天被限制在一块小小的区域，即使是自建房，空间比较大还有个院子，也同样会让人觉得憋得慌，甚至可能脾气暴躁，不管不顾的出门。 哪怕是在附近溜达走圈也能缓解。 但是严松立没有。 再加上地下室里的情形，张旸猜测，这很可能是一种控制人类行为的药物实验，也就是通过药物，来控制人类行为。 这样的实验，很危险。 不过……那些人为什么要用严松立这个人，为什么要透露实验内容呢？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想不通啊…… 嘟嘟嘟……突然警报声传来，这是防盗系统的警报提醒。 “旸哥，有人正在破坏前门，最多一分钟就会……已经突破了，目标四人，冲锋枪，戴着面罩，有防弹衣。” 赵美丽急促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张旸脸色一变，唰的转身向着楼下而去。 楼梯转角处，他停了下来。 “旸哥，目标分开了，两人向楼梯靠近，另外两人在展厅内搜索。” “两个人到了楼梯口停下了，别动旸哥，他们的枪口对着楼梯。” 安全屋里，赵美丽和黑脸儿都紧张死了。 黑脸儿已经来到安全屋门口，随时准备开门出去支援。 不过他没有贸然出去，而是在等命令。他知道，如果张旸需要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喊自己帮忙的。 相反，如果自己贸然出去，说不定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帮倒忙。 张旸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有立即攻击。 楼下搜索完展厅的两名武装人员来到后门处，看了一眼锁上的门，直接向楼梯口汇合。 “旸哥，四个人汇合了，他们准备上来了。” 楼梯口的四人已经就位，给出暗号之后，前面两人立即探头向楼上突进。 就在两人探头开始推进的时候，赵美丽给出警告，张旸快速探头，身体卧倒在楼梯上，同时枪口抬起。 噗噗，两声低沉的枪响，两名武装人员没有反击的机会，脑袋中弹后仰倒地。 击毙两人后，张旸手中枪声不停，继续发射弹药。 第277章 噗噗噗噗……啪啪啪…… 子弹击中两侧墙壁，将想要补位上来的两名武装人员挡住。 趁着这个机会，张旸起身收枪一个前跃，直接越过十多级台阶向一楼地面落去。 落地之后一个前滚翻，滚动过程中，根据危险感知预警的方向，枪口快速移动，噗噗，噗噗噗…… 一阵激烈的枪声传来，两名身穿三级防弹衣的武装人员，身中数枪，沿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没了呼吸。 起身，同时更换了弹匣上膛。 枪口对准两名武装人员指了指，噗噗，又对着额头各自补了一枪后，张旸才将枪口放低。 “解决了，看看周围还有没有敌人？” “收到。” 赵美丽应了一声，和黑脸儿一起紧张的观察着每一块监控屏幕。 通知安全屋后，张旸靠近四名武装人员，嗯，准确的说，是胸口中弹的两人。 fn57不愧被誉为“防弹衣杀手”，近距离射击之下，七八发子弹全部穿透防弹衣，钻进了两名武装人员的身体，没有一发例外。 “旸哥，发现之前出现过的黑色suv，距离二十米，就停在路边。” “收到。” 听到那辆黑色suv就在外面，张旸转身奔跑出去。 suv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模样看不清楚，不过，此时他正在放下手里的电脑，准备换到驾驶室去。 而在他手里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四个心跳归零的红色图框，以及一块明显是房屋图纸的画面。 车上的人手把着方向盘，刚刚把脚越过中控台，一抬头，便看到了冲出来的张旸。 “该死！” 此人低声骂了一句，加快了换位置的速度。 而此时，张旸也看到了车上的人的动作，二话不说，脚下站定抬手便扣动扳机，噗噗噗……枪声响起，子弹飞向挡风玻璃，一颗颗居然神奇的命中同一个点。 在第二发子弹落下的时候，已经坐进驾驶室的男人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逆天的枪法？ 然后不等其做出其他动作，紧跟而来的第三发子弹，直接穿透了防弹玻璃，子弹从喉结下方胸骨上窝处钻入。 “呜，咳咳，哇……” 子弹的突然钻入，让驾驶室的人咳嗽呕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然后，有一颗子弹尖啸钻入小孔。 咻，啪。 此人脑袋被子弹命中，坚硬的头骨在fn57手枪子弹面前，就像是纸做的一般被轻易撕开，红的白的，喷的挡风玻璃和车窗等到处都是。 有些惨。 但这一枪实际上让他得到了解脱。 毕竟锁骨上窝的那一枪，是不会立即要了他的命的，会让他痛苦的流血、并缓慢窒息而死。 这个过程无比的痛苦，反而是爆头的一枪让他死的没有太多痛苦。 这么一算的话，这人还是赚了。 死者：“神特么赚了……” 嗡嗡嗡…… 马路转角处，有汽车发动机声音，跟着，三辆开着大灯的汽车快速转弯向着画室方向行驶而来。 “是小旸。”头车的钟鸣和周俊几乎同时发现了站在路边的张旸，将大灯关闭，改为近光灯。 正准备躲避查看情况的张旸，也看到了头车的车牌，认出了车子是周俊平时开的那辆警便车，这才松了一口气。 收起手枪，站在原地等待。 吱吱吱…… 汽车刹车停下，钟鸣和周俊从车上下来，扭头一看就发现了挡风玻璃成蛛网状的黑色suv。 没办法，车停在那里太明显了。 第278章 “小旸，我们来了，嫌犯呢。” 只是看了一眼，两人便收回目光，问起了他们的任务。 张旸：“……人裂开了。” “啥意思？”两位领导一愣。 “就是字面意思的裂开了，有人在他肚子里装了炸弹，威力不算大，但就那么裂开了。搞的我画室里到处都是。” “喏，还有这辆车上的人，以及一楼的四名武装人员，爆炸之后，他们就破坏门锁冲了进去，被我干掉了。” “……” 四个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被张旸一个人干掉了？ 这听在钟鸣和周俊的耳朵里，仿佛是天方夜谭，毕竟，警方一直的行动定律都是“加一原则”。 以绝对的人数优势对抗。 不过两人也都知道张旸手里有一本执照，再想想那本执照所代表的意义，或许，他真的可以…… 说完之后，没理会还在思考的两人，张旸转身往画室走去。 “走吧，你们刚好来了，叫人帮我收拾一下，毕竟是嫌犯，总得采集一些信息。 “……” 一行人进入画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四具武装人员的尸体，看到他们的武力配置之后，周俊、钟鸣等人更加惊讶。 然后上楼，看到楼上的一片狼藉之后，脸色更加难看。 “我马上叫人过来处理。” “嗯，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收拾一下，带美丽他们去酒店将就一晚上。” “……行。” 将赵美丽和黑脸儿喊出来，吩咐他们收拾东西，张旸也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又带了两套换洗的之后，三人将这里交给警方处理，下楼开车向着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驶去。 银河酒店。 一家老牌酒店了。 不过并没有星级，传说中是因为好些年前，因为一位客人在酒店遭遇刺杀身亡，安保不过关的原因，被取消了五星评级。 虽然没有星级，但这家酒店无论是设施还是服务，都比得上五星级酒店，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关键，价格还没五星级贵。 定了两间挨着的行政套房后，折腾了几个小时，很是疲惫的三人上楼休息去了。 …… 第二天一早，张旸下楼去餐厅吃早餐。 这里的早餐很丰富，味道也很不错。张旸选了几个小笼包，三样小菜，一小碗牛肉面，一杯牛奶，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吃了两个包子，一名三十余岁的男人端着食物走过来，坐到了张旸的对面。 看了一眼来人，张旸点点头：“来了。” “嗯，刚好没吃早饭，过来蹭一顿。”陈嘉升笑着回答，然后开吃。 “唔……还是你会享受啊，好吃！” 看着陈嘉升大口进食的样子，张旸没好气的道：“你们食堂的伙食待遇可不差。” “那能和这里比么？这家酒店我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不说废话。” 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注意这里，张旸压低声音，快速简要的将严松立透露的“实验”信息说了出来。 并且将可能遭受的人口密集区域的袭击，以及他昨晚画室遇袭等等，都告诉了对方。 随着张旸的讲述，陈嘉升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脸色也逐渐凝重。 半晌之后，陈嘉升回头看了一眼周围，收回目光后压低声音道：“你说的行为控制实验的问题，我会上报，这方面不归我们部门管。” “另外，你刚刚提到的武装人员的情况，我会让人去市局带走尸体和装备，处理好后续。”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出面的话，有些问题更好解决。”张旸点点头，对于陈嘉升的周到表示感激。 “行，那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最好找个理由离开锦城，看看那些人会不会追上去。” “……嗯，这是个办法。” 想了想，张旸觉得此法可行。 一来画室那边肯定要重新装修处理，二来也通过这个方法试探一下，确定之前的袭击是不是因为“顾问”的身份。 如果是的话，他离开锦城已经算是跳出对方的谋划了。 那就没有再被对付的理由。 如果不是顾问的身份，而是“画家”的身份出了问题，袭击必然不会停止。 “那行，我明后面就带着美丽和黑脸儿他们出去逛逛，说起来，我还没出去旅游过呢。刚好趁着这次机会，游览一下大好山河。” “那有什么计划？”陈嘉升也来了兴趣，想着帮忙献献策。 “……”想了一会儿后，张旸笑道：“我挺喜欢水的，这样，我准备直接去山城，买轮船票一路从山城出发，过三峡，到北湖上岸，然后将北湖、南湖游玩之后，直接北上，京城、天津玩过之后，再坐船去山东……” “这路线可以啊，也不累，还能看到不少名山大川。爬山和从水上观看是不一样的。”陈嘉升对此表示认可。 “……” 随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制定了一个大概的旅游计划。 预计耗时二十天左右。 聊完旅游的事，吃完饭，陈嘉升就离开了。 张旸吃完也从餐厅打包了两份早餐，上楼后叫来黑脸儿到这边屋里吃饭，看着他们吃的同时，一边将旅游计划给说了出来。 能出去玩，赵美丽自然开心，何况还是和张旸一起。 黑脸儿觉得花钱，不想去。 不过张旸一句：员工福利，让他没了拒绝的理由。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买船票，订酒店的任务直接交给了赵美丽，张旸只负责出点子，出钱。 十多分钟后，赵美丽安排好了。 “旸哥，轮船票买好了，明天下午七点三十出发，我们如果明天过去，就不用订酒店。如果今天下午过去山城，还需要定一晚上酒店。” “那没说的，今天下午过去啊。走，咱们回去收拾衣服行李，然后直接出发。对了，美丽，房子装修的事情有人会处理，你不用操心了。” “好的，旸哥。” 第279章 就在三人兴冲冲的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出游的时候。 另一边市局，陈嘉升带着几个人将除了严松立之外的另外五具尸体，以及武器装备全都秘密带走了。 相关人员还被要求签署保密协议。 看着来去匆匆的陈嘉升等人，周俊、钟鸣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了。 严松立死了，但警枪还没有找到。 而要找出一把枪来，很难…… 不过还好，有张旸提供的部分信息，让他们将目光放在了可能在闹市区人口密集区域制造人为车祸的年轻女孩身上。 通过这个女孩子，有可能挖出背后的主谋。 只是……行为控制？ 这在两位刑侦处领导的想法里，总有那么一丝不靠谱的感觉。 …… 傍晚，锦城三街下班的高峰期过了。 此时不是一天中这条街最堵的时候，但周围的写字楼里，依然有不少刚刚下班的白领们进入街道，前往公交、地铁站或者组团在附近觅食。 准备聚完餐再各自回家。 红绿灯附近的车明显变少了，不再是一辆接着一辆的排着长队。 嗡嗡……嗡…… 一辆停在隔壁小街里的宝马m3轰着油门，声浪惊动了周围的行人。 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只以为是某个小年轻特立独行吸引人的方式。 车道红灯亮起，人行横道的绿灯亮了。 等在路沿上的行人开始穿过马路，来来，往往。 嗡……吱吱吱…… 陡然，那辆黑色宝马m3的轮胎转动起来，但即使这样，路过的行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丝毫不觉得那司机想要做点什么。 嗯，也不是，警觉的人加快了脚步，拉开了和路沿的距离，站在了厚实够高的路边花台后面，远远的观看。 还有少部分可能比较着急的，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离开的人是幸运的，留下的人，至少都是一场噩梦。 黑色宝马冲了出去，在人们惊恐的尖叫声和喊声中，冲向了正在过马路的人群。 嗡……嘭嘭嘭…… 一个个行人被撞飞，人群四散而逃，人行道上的行人也不断后退。 有人被汽车撞到，也有人在拥挤中倒地，被踩踏。 倒在人行横道上的更惨，因为，那辆宝马汽车开始倒车了…… 鲜血，呻吟，惨叫，惊呼，哭声…… 这个原本繁忙但却有序的路口，如今一片人间惨剧。 有人找石头砖块，有人冲向附近写字楼门口，找保安要来钢叉、长棍，有人合力搬起路边的石墩想要阻止宝马车。 但看不到的司机就像是疯了一样，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冲击，倒车，踩下油门…… “拦住他！” “王八蛋！砸，直接砸！” “这里面的人疯了，快报警！” “120，打120，呜呜呜……” “救救我朋友，救救她……” “……” 喊打喊杀声一片，哭泣求救声杂乱。 终于，第一块石头落在了汽车上，搬起石墩的几个年轻人看了看周围的伤者，将石墩放了下去，转身接过钢叉和长棍，冒着被车撞的危险，捅击玻璃，想要将玻璃弄碎。 一场“发疯宝马车”和人民之间的战斗打响了。 只是除了石头，就算是钢叉在坚硬的玻璃面前，并没有太明显的作用。何况，车主还在继续驾驶汽车疯狂的来回行驶。 “警察来了！” 一声大喊响起，接着更多的人大喊。 只见距离最近的地铁口冲出来几名警察。 其中两人配枪，他们是地铁分局的民警，另外几人则手持盾牌、铁棍，还有一个扛着破门锤。 当看到警察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现场无数人欢呼起来，自动让开道路。 “开枪，把人拦下来。” 为首的是一名二级警督，年纪已到中年，他明显经验丰富，一看现场的情况就果断做出决定。 “是，所有人让开，找掩护！” 一声大喊，周围人看到警察拔枪了，对面的人赶紧跑开，或者藏在花台，墙壁转角后面。 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在宝马车向着下一个红绿灯，也就是警察站立的方向冲来的时候，两名持枪警察果断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声不断，子弹穿透挡风玻璃，钻入汽车。 虽然开枪了，但明眼人就能看到，子弹都奔着副驾驶去的。 果然，在枪声和子弹的威慑下，宝马m3急停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一旁准备好的几名辅警一拥而上。 最前面的辅警将手中的破门锤怼着副驾驶车窗就用力砸了过去。 嘭，哗啦！ 车窗砸开，一名身材瘦小的辅警将上半身探进去，攥住了司机的衣服，另一手握住伸缩警棍的一头，快速砸击司机上身部位。 呜儿呜儿呜儿…… 更多的警车在靠近。 现场的情况此时已经得到了控制。 开枪的一名民警和两名辅警，从驾驶室一侧砸开车窗，拉开车门，将被车内辅警控制住的司机拖了出来。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看清楚施暴者的面目。 女人，居然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年轻女孩子。 “这……”周围原本愤怒群众呆住了。 他们想到了许多可能的行凶者的样子，却没想到，是一个年轻漂亮，衣着看起来也挺光鲜的女孩子。 踏踏踏……大群的警员下车冲了过来。 其中就有部署在附近商场的便衣刑警，带队的是高峰。 “吴家妮？！” 当看清被压在地上的女孩的样子后，高峰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谁？” “顶峰建业那个，老板吴鼎峰进去了，她是吴鼎峰的女儿。” “……” “通知周处吧。”蹲下去再次确定，就是吴家妮之后，高峰对同事说道。 “好，我给周处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周俊在带人赶往现场的路上。 “……好，我知道了，把人控制住，还有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她的其他同伙。” “是！” 周俊的命令让手下的刑警警惕起来，可是此时现场乱糟糟的，想要从里面查找是不是有吴家妮的同伙，几乎不可能。 他们四个人能做的，就是将吴家妮好好的看管起来，同时保护起来。 这个女人，之后肯定要好好审…… 第280章 “报告，现场伤者总共十八人，其中重伤十三人，五人轻伤。另外，当场死亡的七人。” 听到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的时候，赶到现场的周俊脸色大变，急声问道：“救护车呢？”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最快的还有三分钟。另外就是，附近能够达到三甲级别的综合医院只有市一院，其他的距离……有点远，而且这个时候堵车的厉害。” 这是一个大问题。 这种级别的事故，伤者，特别是重伤者，肯定不敢送去三甲以下级别的医院的。 而在三街附近，最近的三甲综合医院，只有锦城市一院。 “我去联系，抽调专家往市一院赶，另外，通知交警铁骑过来准备开道，从这里到市一院的道路必须保持至少一条车道畅通，每个路口都得有人值守。” “是！” 周俊立即联系市局，杨国平也知道了这件事，随后在让人通知交警部门进行交通疏导、管制的同时，向上做了汇报。 要调动专家处理伤者，自然最好是由卫生部门通知。 但这个时候了，还是市政府出面更方便、更快捷。 这边人员抢救救治工作，在有条不紊的展开，驾车撞人的凶手吴家妮，也被送上警便车，由两辆警车押送着，向最近的派出所赶去。 为了安全起见，没有直接送回市局，而是先带去最近的派出所看押着，以防路上出现什么变故。 …… 游轮上。 对于锦城发生的事情还不知道的张旸三人，正在顶层甲板上欣赏着山河壮丽。 突然，张旸的手机响了。 “……” 一旁的黑脸儿和赵美丽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一段信号很差，几乎没有，船上倒是有wifi网络信号，不过，这铃声明显是有电话打进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张旸道：“你们先玩，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便走向一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接通了手机。 “喂，白桦。”来电的是陈嘉升，走的保密线路。 “画家，出事了，你之前预警的驾车撞人袭击，在锦城三街发生了，就在刚刚。死伤者二十余人，驾车的是吴家妮，顶峰建业吴鼎峰的女儿。”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任务？”张旸沉默几秒后，问道。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去接人了，吴家妮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我们需要他的口供。” “嗯。” “根据情报，确实有境外势力在研究行为控制项目，但是其在国内的负责人，团队暂时都没有更多的消息。” “我们已经加紧了情报收集，所以，可能需要你回来一趟。” “我回去？”张旸皱了皱眉头。 要说行动能力，不是自夸，他确实很厉害，单独来说，比得上国安的一个行动组。但他也只是一个人。 国安那边的行动组也是能人不少，绝对到不了需要让他回去的地步。 “你先回来，具体情况白头翁当面跟你聊。哦，对了，秘密的回来。” “……好，我知道了，夜里十点左右，船会靠岸，我找辆车回锦城。” “行。” 电话挂断，张旸收起手机回到赵美丽身边。 “晚上船靠岸之后，我得回去。” “……怎么了？”赵美丽惊讶问道，黑脸儿也看了过来。 摇摇头，没有解释更多，张旸看着两人道：“你们接下来可以继续游玩，不用管我，锦城暂时别回去，武器你们收好。要回来的时候，提前给我说一声，我来安排行程。” “……好的，知道了哥。”黑脸儿答应后，走开了。 “旸哥……” 第281章 “没事，放心吧，那边的事情不大，我就是回去当个顾问而已，不用担心。”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赵美丽点头。 …… 夜里十点左右，轮船靠岸停留，张旸直接下船离开码头，行李不多，放在了船上。 下船之后，找了个地方改变样貌衣着，直接租了一辆车，连夜返回锦城。 天亮的时候，车子驶入锦城市范围，跟陈嘉升联系之后，直接开进市区。 公园湖边。 停好车的张旸步行到了这里，再次见到白头翁。 “到了？” “嗯，开了一晚上的车，说事吧，说完了我还得去好好睡一觉。”张旸打着哈欠。 “调查已经有眉目了。” “……这么快？” “还能慢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经不住多少手段。” 昨晚在派出所，一行人直接将吴家妮带走，到秘密地方进行了审讯。动用了一些手段，吴家妮交代了事情经过，以及经历。 相对于严松立这个报仇心切的人，吴家妮则要冷静的多。 那些人也是花了不少的手段和时间，才让其相信，被成功招募，这里面，自然露出了一些马脚。 而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连夜调查之下，安全部门，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 顿了顿，白头翁继续说道：“这次叫你回来，主要是境外的行动。你的易容术很厉害，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做到，加上记忆力和身手，单独行动能力很强。” “经过评估，如果需要潜入他国执行破坏研究项目的任务，你最合适。” “……行，这倒是没问题。”想了想，张旸没有拒绝，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不能一直在暗处生活。” “你放心，之前成立画家小组，就跟你解释过的，你的两个身份都很有用，另外，我们也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被比作鸡，总有点不舒服。”张旸突然道。 白头翁：“……” “哈哈哈，开个玩笑。那你们调查吧，我最近先找个地方猫着。对了，画室那边在装修了么？” 瞪了张旸一眼，白头翁没好气的道：“还有三天就能完工了，晾一晾，和新的一样。” “那就行，那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我。” “滚吧，你小子。” “诶，走了。” 张旸离开，上车的时候接到一条信息，上面是一个安全屋的地址，和进入密码。 显然是提供给他最近一段时间，用来居住的。 找到安全屋，地方很不错。 位于一个住宅小区内，三楼，而且还有暗门和楼下二楼连接。 二楼的房间有逃生通道，逃生通道口还准备了汽车，一辆银色沃尔沃xc60，看起来像是改装过的防弹车。 参观了一遍安全屋之后，张旸表示很满意。 随后便打开安全屋的密码，安心的躺上床睡觉去了。 至于那辆开来的车，已经被人送走了。 …… 安全部门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通过蛛丝马迹便将地下室的地址，以及部分人员查清楚了。 没有等待，行动组的突击队直接对“地下室”进行突袭，并且对查清的部分人员进行了抓捕行动。 行动迅疾如风，但也遭遇了一定程度的抵抗。 只不过，这些人很快被消灭击毙，还活捉了好几个目标。 一高档小区内。 大半夜，卧室内放在床头的手机亮起，震动。 床上躺着的人立即被惊醒，翻身坐起，接起手机。 “出事了，地下室被突袭，还有好几个在外的人员失去联络。” “……知道了，马上撤离。” 第282章 “是！” 电话挂断，通话时间不超过十秒。 随后，卧室的灯打开，床上的人也起床快速收拾起来。看清此人的模样，赫然是心理学博士，林素。 快速换了一身衣服，随手从卧室衣帽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不大的黑色手提包。 这是一个应急背包。 拿着手提包，其他什么都没动，林素在门口穿上一双准备好的方便行动的鞋子，开门进入电梯。 地下停车场，林素经过平时驾驶的汽车，看都没有看一眼，多走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一辆银色大众suv前面。 掏出钥匙解锁，坐上驾驶室，启动汽车驶向出口。 从车库出口出去后，一个转弯行驶了一百多米，汇入主路向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至于他的助理缇娜此时还在睡梦中。 另一边，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生也收拾好东西，背着电脑包下楼了。 刚刚进去地下室，准备上车，周围突然冒出几名穿着便衣的男女。 看到这些人，眼镜男脸色一变，伸手就向后腰摸去。 “别动！”一声警告，随即砰的一声，枪响了。 眼镜男仿佛被重重打了一拳一样，身体一歪，摔倒在地上。 几名便衣男女立即上前，将人控制住，拖着就往驶出停车位的一辆黑色奔驰mpv跑去。从打开的中门进去，mpv驶离，留下四名便衣从一辆suv上拿下工具，快速清理干净地面的血迹之后，也上车离开了。 …… 叮铃铃…… 张旸的手机响了。 “喂。” “我是白头翁。” “嗯，知道，我有来电显示。”张旸来了一句冷幽默。 “……车子在楼下，请你帮个忙，别真面目示人。” “好，明白。等我三分钟。” 挂断电话，张旸起身快速洗漱，穿上衣服下楼。 一辆黑色奥迪a6轿车就停在电梯口。 拉开后车门坐进去，驾驶室的平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启动汽车离开。 开车的，是白头翁的那个警卫。 他见过张旸好几次了，不过却不知道眼前坐在后座上的，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人。因为，现在的张旸，面容带着一丝阴鸷，和之前的那个阳光大男孩，完全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直到了位于西三环外的秘密基地，安防系统扫描车牌后，栏杆直接打开。 坐在安保亭里的两名穿着黑色“特勤”字样保安制服的年轻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汽车开进停车场，已经有一位梳着单马尾，穿着便装的女生等着了。 车子停下，女生上前拉开后车门。 等到张旸下车后，随手将车门关上，道：“领导，请跟我来。” “……带路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领导，但对于对方的称呼，张旸也没有进行纠正。被恭恭敬敬的叫领导，总比被呼来喝去要强。 他又没有sm属性。 跟在女人身后进了这处外面像是厂房的秘密基地。 在空旷的厂房角落，女人刷卡打开一扇暗门，往下走过一段楼梯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大厅。 里面有不少正在工作的人。 对于进来的两人，似乎没什么兴趣，一个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头也不抬。 路过办公区，一路往里走，拐了几个弯的张旸终于来到一间审讯室前。 隔着单面玻璃，看着被关在里面，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文弱眼镜男，张旸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女人。 第283章 白头翁也没告诉他帮什么忙，他也没问。 女人也没有解答疑惑，只是说了句：“请稍等。”然后便转身走了。 张旸：“……” 神神秘秘的。 撇了撇嘴的张旸收回目光，看着玻璃房里的文弱眼镜男，饶有兴致的观察着。 从对方的神色来看，有些疲惫，也很害怕。 时不时神经质般的抬头打量周围，不过这间玻璃隔出来的审讯室，应该全是单面透视的，所以，眼镜男并不知道，张旸站在外面打量着自己。 突然，张旸转身看向门口。 一位熟人出现了。 “老槐？”这话他没有喊出口，只是心里默念了一声。 而代号老槐的特工打量张旸之后，主动伸出手：“画家，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和上次的样子很不一样。” “就像你说的，差别大才更好嘛。”张旸笑着回应。 “……哈哈，也是。” 寒暄过后，张旸主动问起了对方让自己过来的目的：“对了，你们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通知我的人也没说清楚。” “里面这个人，看到了吧。”老槐来到玻璃前站定，对着眼镜男示意了一下。 “嗯。” 张旸只是嗯了一声。 毕竟那么一个大活人在那里，只要不瞎肯定看到了。 “他交代了，一个叫林素的人，此人是他的上线，也是这次行为控制实验项目在我们国内的负责人。” “……”听到林素的名字，张旸心绪浮动，心里闪过惊讶的情绪。 他想过林素有问题，却没想到，这家伙藏的这么深，居然是境外间谍，还是个重要角色。 老槐简单介绍了林素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张旸眼神一闪即逝的变化，继续说道：“上面说你记忆力，跟踪能力，以及行动力很强，特别是化妆术。所以，我们请求调动了你，和你的特别小组。” “你们需要我接近林素？”张旸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不，林素已经跑了。”老槐摇摇头，指了一下眼镜男道：“这个人就是负责林素和实验项目人员联络的联络员，是一位电脑高手。” “这个林素，表面的身份是一位海归心理学博士，实际上却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寻找一些合格的实验体，交给下面的人接触，训练。” “另外，也负责遥控指挥行动。” “之前锦城发生的几起恶性案件，以及驾车撞人事件，都是其在背后操控，制定计划。” “而里面的眼镜男，就是提供技术支援，并且负责后勤、联络的人。” “根据他的交代，在安全部门突袭行动的时候，他就得到了代号“地下室”的实验基地被攻破的消息，并尝试联络其他在外活动间谍的时候，也发现这些人消失，便直接向林素示警。” “接到示警的林素，当即下达了撤退命令。” “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人应该已经出境了。” “那你们……”张旸表示不懂了。 老槐笑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眼镜男还提供了一个线索，就是在港岛，他们有一个安全屋。” “那派人过去抓人不就行了……哦，你们想放长线？”说了一半张旸反应过来。 “没错，这种行为控制项目危险性很大，我们不会允许这个项目进行下去。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追踪对方，然后找到具体的项目负责人。” “人，数据，都不能留下，要清除干净！” 张旸：“……” 这可不是个小案子啊。 听到老槐的话，张旸皱起了眉头。 可以预见，林素的目的地肯定不会是港岛，那里只会是一个落脚的中转站，甚至等不了多久，对方就会离开。 第284章 而自己要跟着这个间谍，一路走下去，即使后面有支援，也不一定能够快速到位，说白了，还是得靠自己。 并且，大概率得深入敌对势力大本营。 孤立无援，最多提供安全屋等后勤支持的情况下，他的境地会有多危险，根本不用多说。 何况，明显还要执行清除任务。 那是要直面敌人武装人员的。 见张旸不说话，只是低头深思，一旁的老槐也没有催促。 但却在时不时的看表。 好在只是几分钟之后，张旸便抬起了头。 “几个问题。” “你说。” “我需要几个掩护身份，不同样子的，你们安排好，其中一个必须是当地使领馆的身份，要能直接进出的那种。” “……这没问题，不过，你准备直接化妆？” “没错，反正你们准备好身份，其他的我来安排。对了，在我到地方后，画家小组那边要知道你们的安全屋，并拥有权限。” “这一点完全没问题，我们会和特别小组情报共享。”老槐答应道。 “武器装备，毒药，飞针等等，只要能够杀人的，尽量多准备。手枪威力要大，最好是能够射穿防弹衣那种，多备弹药。” “好，没问题。” “车辆，摩托、汽车可以准备，速度快马力大，汽车最好能够防弹，以防万一。” “好。” “嗯，其他的没什么了，哦，对了，现金，当地的货币以及大多地方都能使用的美金。” “放心，行动资金肯定不会少。” “那就行了，什么时候出发？” “十分钟，有一班军机抵达港岛，你直接过去，那边会给你准备好身份信息。” “没问题，那就出发吧。” 确定好行动细节后，张旸也不耽搁，出了基地来到停车场，奥迪a6还在。 上车，汽车向着郊区的军用机场疾驰而去。 而车上的张旸则坐在后排，快速查看着关于林素的情报。 滴滴滴。 手机有动静，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画家小组的联络代码，快速用密语回复之后，两者之间联络通道建立成功。 某高度机密基地。 “报告，画家回复，联络通道建立。” “授权代码d3，随时关注画家的动向，等待联络。”坐在指挥位置的，是一位青年女性，脸色平静，声音带着一股冷意。 “明白。” “报告，有内部包裹发送过来，授权代码w356721。” 女人查看面前的平板电脑后，回道：“代码无误，接收。” “是。” “报告，包裹解锁完毕，内容是画家要求的掩护身份资料，以及位于港岛的三座安全屋权限。” “掩护身份资料立即发送，安全屋随时关注，进行密码重组，接管，除了我们，这三座安全屋不允许任何机构进入。” “收到。” “长官，需要授权。” “……好了。” “收到，密码重组完毕，接管完毕，已经发送给画家。” ……这里就是画家小组所在。 他们负责通讯，联络，以及全部的后勤支援等等。这个小组的权限很高，当然也受到严格的监督。 那位坐在指挥位置的清冷女人，就是上面派遣的小组指挥官。 当然，她这个指挥官，需要按照“画家”的命令来做，而画家没有命令的时候，小组完全听她指挥。 且，她拥有调动境外大部分资源的权力。 当然，前提是为行动服务。 画家、小组成员、指挥官，三者之间相互支持，又相互制约。 呜呜，呜呜…… 车上，张旸的保密手机闪了数次信号，打开查看之后，笑了笑，随后快速回复了一条信息后，便暂时切断了联络。 “报告，画家手机联络切断，回复信息：资料收到，等待指令。” 清冷指挥官沉默一秒：“按照命令执行，留下值班的人，其他人先去休息。” “是！” 听到命令后，大约一多半的组员离开了，只留下三个人在指挥中心内值班。当然不是离开基地，而是去吃饭、放风、睡觉。 命令下达后，他们需要立即赶到指挥中心。 这个人数只有十人左右的小组，各个岗位上的人都是精英。同时，人数和高度保密的特性，都决定了，他们在很长的时间内，都只能待在基地…… 第285章 郊区空军某部机场，一架国产c20大型运输机正在装载货物，这些货物都是给驻港岛部队送去的补给。 奥迪a6通过了检查，直接开进停机坪，停在了这辆即将起飞的c20旁边。 “画家，港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会有一辆车送你到市区，然后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你了。”司机青年回头看着准备下车的张旸，说道。 “行，回去的路上慢点。” 说完，张旸推开门下车，大踏步向着飞机尾舱门走去。 舱门口，一名穿着空军迷彩服的少校等在那里，见到张旸过来后，立即敬礼：“首长，请跟我来。” “好。” 抬手回礼后，张旸跟着少校走进了机舱，来到靠近驾驶舱门附近的一个折叠椅位置，道：“首长，你就坐在这里，飞机上的官兵不会打扰你，他们都接到命令了。” “多谢。”张旸点点头，道谢。 “不客气首长，那我先下去了，飞机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会起飞。” 说完，敬礼后，少校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飞机准时开始滑行进入跑道，随后加速、拉升，机头极限拔高。 第一次乘坐军机的张旸神色一变，一把拉紧身上的安全带，再看机上的几名军官、士官，他们神色轻松的样子明显已经习惯了。 嗯，有些丢脸了。 注意到官兵们带着笑意的注视，张旸老脸一红，故作淡定的不说话。 说实话，军机乘坐体验感很差。 座位就是帆布折叠椅，舒适感不说了，空间倒是够大，可想要直接站起来，在随时可能偏转和降低、拉伸高度的情况下，会很困难。 容易摔倒。 就是几名官兵，也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低声谈笑。 几人的谈话内容，张旸听到了。 都是关于他的，几名士官在好奇张旸的身份。 在不打扰的情况下，相互闲聊两句，为首的上尉军官也没有阻止。虽然好奇，但他们提前接到了命令：不能打扰客人。 有了这个命令就够了，作为职业军人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行，军机抵达驻港部分的专用机场，飞机在跑道精准降落，缓缓滑进泊位，尾舱门在“呜呜”的电机声中打开，上尉军官领头，起立列队。 张旸：“……” 见几人笔直的站在那里，注视着自己，张旸起身先一步向飞机下走去。 “敬礼！”突然，在上尉的口令声中，官兵们唰的敬礼。 这突然的举动，让张旸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昂着头快步向着舱门走去。 一出飞机，一辆挂着普通民用牌照的白色厢式小货车停在那里，张旸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便坐了进去。 司机穿着便装，没说话，也没有交流，甚至目不斜视的启动汽车，向着机场外疾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一名上士收回目光，看向上尉：“连长，这位应该是做那方面工作的吧？” 上尉沉默，好几秒后才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吧。” 说完，上尉扭头，神色严肃的对所有人说道：“今天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是！” 几人齐声应是。 “好了，车到了，卸货，然后赶紧返程。” “好，卸货。” …… 白色厢货驶入市区，在西九龙油麻地的一条小巷停下。 张旸下车后，白色厢货离开，穿着一身便装的张旸，将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换上春季外套后，脸上肌肉骨骼微调，几秒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走出巷子，沿着楼梯走到上面的一条马路边停下，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路过，被张旸伸手招停。 第286章 用纯正的粤语报了一个地址后，司机按下空客的牌子，启动汽车向着地址驶去。 各国语言精通这个能力，不仅包括所有国家的官方语言，还有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方言、俚语等。 而粤语，作为夏国的方言之一，自然在这个范围内。 到了地方，看了一眼价格后，张旸抽出一张百元港纸递过去，说了句：不用找了，然后便下了车。 这地方位于港岛区，骆克道，豫港大厦。 在大厦三栋十七楼，就是三间安全屋中的一座，也是距离眼镜男交代的安全屋最近的住址所在。 输入密码，进入大厦电梯。 十七楼到了。 门锁是指纹加密码的那种，张旸拿出手机，信号恢复，一条信息发到了画家小组。 随即，不过两秒时间，手机响了一下，张旸将手放在门把上，吱，指纹验证成功。 开门进入，随手关门。 嘭。 房屋不大，按照港岛这边的说法，应该有个八百尺左右，嗯，也算是大房子了。换算成内地的大小，也就八十多平。 客厅不算小，布置也简洁大气为主，极简风格。 不过该有的都有，甚至在酒柜里还放了几支红酒。 这些东西一扫而过，张旸进入卧室，拿出手机查看之后，打开衣帽间，将衣橱的一块暗格打开，露出一个密码输入器。 滴滴滴……密码输入完成，衣橱机关启动。 一个藏在衣橱后面的空间打开，灯光自动反应。 武器，现金。 扫视一圈后，张旸快速选择了几样东西。 主要武器还是一把fn57手枪，加配消音器那种，专用弹药拿了十多个满弹匣，以及两盒散装子弹。 另外，为了增强火力，一把sigmcx步枪，配套5.56mm子弹弹匣六个，散装子弹五百发。 sigmcx步枪 各类型手雷十多个，匕首三把，飞针一套，连发强弩一副，以及几个不同类型的观察望远镜。 现金拿了不多，几叠加起来大概十万港纸，美金五万，其他的放在原地没有动。 这些东西收好之后，又在衣柜里挑选了八九套衣服，以及四五双鞋袜等物品，全部一股脑的扔进随身空间。 哦对了，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随身空间增大了。 现在总共有十个立方。 否则还是原来的一个立方大小的话，这么多东西可放不下。另外还多了一个实用技能，完美级毒药应用。 东西不多。 一个技能，一个空间增大。 但实际用处却很大。 收拾好东西，张旸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拿着车钥匙便下楼了。 楼下地下停车场，一辆改装版2012款银色沃尔沃xc60，一辆改装版摩托车停在那里。 看了一眼周围，张旸直接将摩托车手机随身空间，然后才若无其事的解锁汽车，进入驾驶室，启动离开。 …… 西贡码头。 一辆沃尔沃xc60停在距离码头两百多米外的高处，一个穿着牛仔裤、户外鞋、t恤加一件薄外套的男人靠车站着，时不时看向手机。 手机连接了车顶的电子望远镜，望远镜对准码头侧方，将整个码头都囊括进了监控范围。 根据情报，林素将会在这里上岸。 上午十点二十七分，一辆白色丰田阿尔法商务车，两辆奔驰轿车，在码头一个泊位前停下。 截图车牌发送出去。 画家小组很快回复：车牌为港岛社团和合图所有，丰田阿尔法的所有人为堂主周理。 第287章 后面还有周理昨晚凌晨乘船出海的情报。 “和合图？”张旸的眼睛眯了眯，继续盯着手机画面。 半个多小时后，一艘几十米长的游艇停靠在码头，和合图堂主周理，一手搂着一位衣着清凉的美女，在五名保镖的护送下从游艇下来。 五名保镖，其中一人引起了张旸的注意。 这个人正是林素。 只不过他现在的形象和之前有些差别，络腮胡须，面容看上去也老了一些，皮肤有些暗沉。 不过是简单的伪装手段而已，在张旸的眼里就和没化妆一样。 一行人没有停留，直接上车。 跟着出海的几名保镖，除了林素上了丰田阿尔法之外，其他四名保镖分别上了两辆奔驰车。 车队启动，张旸也收起望远镜和手机，上车向着码头出来的马路驶去。 因为绕了一点路，等张旸赶上车队的时候，已经距离码头一公里多了。 驾驶沃尔沃快速从丰田阿尔法旁边驶过，张旸扭头看了一眼，确定林素还在副驾驶里坐着。 安下心的张旸驾车超过车队，不过却没有超出去多远，而是就在前方几十上百米左右行驶，一分钟不到。 车队又将张旸超过了。 坐在副驾驶的林素注意到了这辆沃尔沃suv，在超过汽车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驾驶室内。 见坐在驾驶室内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接听电话，这才收回目光。 这自然是张旸故意的，他实际上并没有打电话。 超过车队，是为了确认林素没有中途下车，之后要继续跟踪，肯定不能一直走在车队前面。 但是刚刚他还超过了车队，现在突然又降速跟在了车队后面。 这样的反常对于一个间谍来说，是需要高度警惕的。 而张旸选择了接听电话这个动作……为的就是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驾驶过程中，按理来说是需要靠边停车的，但实际上这么做的人很少，但是减速是肯定的。 毫无怀疑的必要。 当然了，这只是一般人。 从林素时不时看向后视镜的动作就知道，他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好在张旸还准备了一辆车。 确定车队前进的路线后，张旸将沃尔沃停在一个岔路口，锁好车后，将摩托车提取出来，快速将外套换成飞行夹克后，戴上头盔。 嗡……一拧油门，摩托车快速跟了上去，一直到看见了车队最后一辆车，张旸才减速缓缓跟着。 四十多分钟后，车队在中环红棉路梅夫人妇女会大堂餐厅外停下。 已经撕掉胡子的林素从副驾驶下来，车队继续前进。 下车的林素绕过餐厅，进入花园道，向着m驻港澳总领馆走去。 隔了一条街，在转弯处看着在门口出示证件，被总领馆安保放行的林素的背影，张旸脸色变了变。 他没想到，这个林素居然没有去安全屋，而是直接去了总领馆。 还好，自己没有傻傻的在安全屋那边等着。 手机拿出来，拨号。 电话接通。 “画家。” “画板，是我，目标近了总领馆。” “……收到，我们需要做什么？” “目标有没有可能通过总领馆直接离开？” “不会，总领馆属于m国务院，他们和情报机构不是一个系统。现在林素即使进入了总领馆，也需要经过甄别程序。” “这个审查程序，即使再快，也需要至少几个小时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挑选一个目标，我准备进去看看。” “……收到。” 画家小组基地，指挥官画板脸色动容，随后恢复沉稳，应是之后立即将任务发布了下去。 而打完电话的张旸，则驾驶摩托车赶回弃车地点，开着沃尔沃向着花园道驶去，最终将车停在了距离总领馆百米左右的一家餐厅停车场。 刚刚停好车进入餐厅坐下，画家小组的信息发过来了。 这是一份人员档案。 属于总领馆的港岛人雇员，级别不低，虽然一些机密地方不能进，但总领馆内，能够称之为机密的也就少数几个地方。 此人今天刚好轮休。 仔细看完档案，以及几段视频之后，张旸点的餐也送来了。 吃完饭，开车离开。 十多分钟后，一间公寓外，张旸拿出万能电子门禁卡，打开了指纹密码锁，进入公寓。 这套公寓正是那位雇员的住处，从里面的布置就知道，对方的收入不错。 “丽雯，是忘记什么东西了么？” 刚刚进入房间，就听到房间卫生间里传来声音，张旸心思一动，变化声音回了一个“嗯”，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卫生间里，李亚斯神色一变，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刚刚的那个声音虽然是女友的，但女友从来不会这么冷淡的回应自己，刚刚出门之前，两人也没有发生矛盾。 警惕顿生的李亚斯快速擦了屁股，起身从卫生间出来。 他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卫生间的门拉开，李亚斯正准备开口，一根黑色管子就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 “别动，不要回头，往前走。” “好好，我不动。”李亚斯缓缓举起手，一步步向客厅走去。 “坐下！” 沙发前，李亚斯乖乖坐下，依然没有回头，甚至闭上了眼睛。 “先生，如果你手头不宽裕，在卧室的抽屉里有三万多现金，你可以拿走，如果不够，我也可以取一些出来，你……” 显然，对方将潜入进来的张旸，当成了持枪入室抢劫的悍匪了。 第288章 “李亚斯！” “……是。”紧张的李亚斯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了头，应了声。 “你女朋友刘丽雯在中环国际大厦25楼的鑫发贸易上班，你爸妈住在油麻地345号，妹妹在中文大学读法律，今年大二。” “是……是！” “请你帮个忙，事情办完，给你两万美金，事情没办好，或者你不办，告诉了其他人，你女朋友，你爸妈，包括你妹妹，都会出事。” “你也不想他们出事吧？” “不，不想，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很好。”对于李亚斯的反应，张旸很满意。根据情报也能知道，这个李亚斯对于家人非常重视。 “今天上午，有一个华人进了总领馆，我要你搞清楚对方离开港岛的时间，哪个航班？有没有问题？” “这……” 李亚斯露出为难的神色，张旸直接开口打断了对方心里的侥幸：“不要拒绝，拒绝的结果会让你很难受。” “放心，我会杀你，但刚刚说过了，你的家人和女朋友，他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他们一个个干掉。” “清楚？” “清楚。” “明白？” “明白！” “重复一遍。” “一个今天上午进入总领馆的华人，搞清楚他离岛的时间和航班信息。” “很好，明天上午我会联系你。现在闭上眼睛，数三十个数然后睁开眼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明天上午照常上班。” “好，好的。” “开始吧。” “1,2……” 看着闭着眼睛，一直没有睁开的李亚斯数着数字，张旸松开枪口，一步步向着门口退去。 “……13。” “嘭！” 关门的声音响起，李亚斯想要睁开眼，但恐惧让他坚持着，数完了三十个数后，才慢慢将眼睛睁开。 看到屋内已经没有陌生人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跟着快速跑进洗手间。 他需要洗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 …… 第二天一早，李亚斯就醒了。 天知道他昨晚上出了多少次神，女朋友都差点发现不对劲了，还好被他及时给敷衍过去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好早餐，和女友有说有笑，实则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在电梯分开。 女友开车去上班，而他则乘坐公交车前往总领馆。 能够找到一份在m国驻港澳总领馆的雇员工作，李亚斯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不是外交人员，只是临时工，但作为雇员的他工资不低，月薪是按照m国那边的薪资发放的。 也就是说，他的薪资是按照美元结算了。 因为他是硕士学历，所以当时进去的时候，起步就有五千美金，还不包括福利。这份工资换算成港纸，月薪就是四万多。 到现在，已经是他在总领馆工作的第四个年头了，月薪也从原来的五千美金，涨到了现在八千九百多。 也就是一个月七万多的高薪。 这一份薪水，在港岛已经是高收入人群了，加上女朋友的工资也不低，对于现在的生活，他们非常满意。 可是，昨天的意外打破了这份美好。 如果不能按照对方的要求完成任务，女友、家人，都是他不能失去的亲人。他不敢想象，要是她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自己会做出多后悔的事情来。 所以，他只能照做。 “我只是个临时工，我是港岛人，我是夏国人。那个华人跑进了总领馆，就是背叛，叛国，是可耻的叛徒。我是正义的……” 一路上，李亚斯碎碎念着给自己打气，做着心理建设。 一直跟着对方的张旸，一头黑线，心里都有些怀疑小组给的情报资料了。 “他能搞定么？” 这个疑问在张旸的脑海中浮现。 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甄别程序如果加急的话，应该已经完成了。 也就是说，林素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离开港岛。 而如果不能知道对方的行程的话，张旸就不能确定林素的位置，要想再找到他，跟上对方，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所以，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李亚斯。 至于之前说的威胁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李亚斯只是总领馆的雇员，没有进行任何危害港岛安全和夏国安全的行为，这样的情况下，张旸自然不可能对其采取什么过分的行动。 潜入和威胁，也不过是为了掩护身份，同时让其在不小心被抓的情况下，有摆脱的借口。 为了这个目的，他都没有删除公寓的监控录像。 反正那张脸，他也没准备再用了。 下车，步行几分钟后，李亚斯到了总领馆门口，刷卡、验证指纹、出示证件后，安保人员又盯着李亚斯看了好一会儿，才开门放行。 看着李亚斯顺利通过门禁，之前的碎碎念早已经没了，甚至还和相熟的安保打了招呼，张旸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总领馆雇员办公区内，李亚斯坐到位置上，等了一会儿后，看看时间，才起身拿起杯子去接咖啡。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的负责人，一位属于总领馆正式外交人员的美籍华人，也会在这个时候去接咖啡。 而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果然，他碰到了对方。 “文森。” “亚斯。” 两人像是朋友一般打了个招呼。 李亚斯在这里工作了四年多，这在雇员里面已经是老资格了。一般情况下，总领馆招收的当地雇员被雇佣时间是不会超过三年的。 这是为了安全的缘故。 而李亚斯能被留下来，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像他这样的，整个办公区几十名当地雇员，就只有不到一个巴掌的人数能够做到。 因而，对于文森这位部门头头，彼此之间都是很熟悉。 别看这位文森负责当地雇员，似乎是个并不重要的职位，但实际上对方的消息却是最灵通的，因为总领馆里面的好多事情，都绕不过他。 比如要安排那位新进来的华人的航班，只要不是专机，就肯定会经过文森的手。 两人站在吧台喝着咖啡，同样的美式不加糖，算是他们共同的爱好。 “今天总领馆的安保好像加强了，我进来的时候，埃文斯明明认识我的，却还看了我好长时间，似乎想把我的皮拔下来看一般。” “哈，是么，那我待会儿去说说他。”埃文斯笑着打了个哈哈，随后看了一眼茶水间，才放低声音道： “我给你说，你别告诉其他人。” 第289章 “哦？是出什么事了么，文森？如果是大事的话，就别告诉我了，对你会有影响的。” “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个华人昨天上午进来了，不过他被对外联络中心的人接过去了，据说询问到了很晚。” 文森耸耸肩，随后又神神秘秘的道：“不仅如此，今天上午就准备把人直接送走。我估计，那人不简单。” “……好了好了，文森，你的话太多了。要知道我就是夏国人，你说这些会让我不开心的。” “好吧。”文森撇撇嘴，强烈的分享欲被打断是很难受的：“刚好，他们让我们订一张商务舱的机票，你手头好像没什么事，对么？” “我……”李亚斯心底一震，激动异常，但面上却露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似乎不太想掺和。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亚斯，刚刚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将机票定好就行了，嗯，对了，必须是商务舱，两张，ok？” “……ok，我会办好的。”李亚斯无奈的摊手回答道。 “welldone，我先走了亚斯，你继续享用吧，希望这份工作不会影响到你美丽的心情。” 直到文森走出茶水间，李亚斯才用力挥动几次双臂，释放内心压抑的情绪。 门口有动静，有人过来了。李亚斯停下动作，恢复淡定的样子，喝着咖啡，看到进来的人后，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嗨，威尔森，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可以么？” “什么事，前辈？” “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么？我说今早的安保好像不太对劲呢，不过前辈，我手头上还有事情要做，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了。” 显然，聪明的威尔森并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沾手。 “这样啊，那好吧。” “……” 咚咚，咚咚……怀揣着加速的心跳，李亚斯用指甲掐着掌心，强自镇定的回到工位，不一会儿，文森就把两份资料送了过来。 这份资料明显是经过处理的，李亚斯这一点眼力还是有的。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询问任何问题。 在这里工作这些年，能够脱颖而出被留下来，拿着高薪，就是因为其多做少问闭嘴的三大准则。 而这次，他也只需要拿到目标人物的航班信息就好了。 现在，这个信息就在他的手上，哦不，应该说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李亚斯优先选择最近的航班。 这是操作规程要求的，他还不会傻到明明有航班，而选择时间更久的，那样会太明显了。 天可怜见，最近的一班，一个小时就会起飞的航班，刚好没了商务舱。 再看，下一班航班，中午十二点三十二分起飞的航班，直达洛杉矶，还有四张商务舱的票。 赶紧下单登记，两张商务舱的票很快就定好了。 “呼……”吐出一口气的李亚斯下意识的扫了周围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后，拿起票根和记录，以及那两份资料，往文森的办公室走去。 整个部门，也只有负责人文森才有一间玻璃隔出来，用百叶窗帘遮挡起来的办公室。 叩叩叩。 ein!” 推开门走进去，将资料和票根放在桌子上：“文森，两张商务舱的票已经定好了，不过只有中午十二点三十二这趟航班有多余的票，更近的航班，商务舱已经满了。” “做的很好，亚斯，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我今天很闲，有事情你招呼一声。” 第290章 “没问题，亚斯，还有，谢谢你。” “别客气。” 耸耸肩，李亚斯笑着退了出去，随手还将房门关上了。 回到位置的李亚斯很忐忑，他在等那个人联系自己。甚至，他还想了好几个自己的加密方式，想要通过密语的方式告诉对方。 毕竟，在总领馆内，虽然手机通话并不被限制，但据说，会被监听。 但他绝对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原本的清洁工直接对他动手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因为紧张不断喝水的李亚斯实在忍不住去了厕所。 刚进厕所，就在男厕门口打扫卫生的中年清洁工将正在清洁的牌子放在地上，随后跟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的李亚斯：“……” “信息。” 两个字，让李亚斯一个激灵，便猜到这人是谁了。但他不敢确定对方就是那个人，担心是一次试探，装作不懂的样子。 然后，中年男人接下来的话，让他放下了戒备。 “两万美金。” 这是之前张旸和他约定的报酬。 听到这四个字，李亚斯终于确定，快速报出了航班号，座号，以及同行两人的名字。 得到信息的张旸点点头，说了句：“报酬会放到你家。” 然后便低头拖地，而李亚斯也进了隔间。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李亚斯都没有再看到那名清洁工，当他开门进屋的时候，也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两叠现金…… m联航航班6355，商务舱内，张旸穿着西装革履，一副黑色细框眼镜坐在宽大舒适的座椅上看着书。 而在他右前方，就是化妆之后的林素，以及一名总领馆的安全特工。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 靠近海边的洛杉矶国际机场，只能说风景宜人，至少在降落前看到的风景都很不错。 飞机落地，商务舱先下飞机。 经过贵宾通道，张旸快速了几步超过林素和跟随的安全特工后，来到出口，很快便和一名等待在出口，举着“罗文”两个中文汉字的男人接上头。 “罗先生，这边请。” “好的。” 两人出了机场坐上一辆奔驰商务车。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凯雷德停在了路沿边上，跟在张旸身后的林素，和安全特工两人，拉开车门直接坐进了后座。 随后，汽车启动，坐在中间位置的张旸看了一眼车牌默默记下后，发给画家小组，然后才对司机说道： “去酒店。” “好的，罗先生。” 司机驾驶着奔驰mpv向着酒店驶去。 至于林素之后的行程，会有专人盯着，等搞清楚对方的行程和住处之后，才是他设定行动方案的时候。 现在嘛，他需要回酒店倒一倒时差。 以中年商务男的形象入住一家五星级酒店，开好房间住进去后，张旸快速检查了整个房间，确定没有监控摄像头一类的东西后，这才放松下来。 意念一动，脸部肌肉等轻微蠕动，一会儿后才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 伸手使劲搓了搓脸，张旸脱掉外面的衣服，穿着一条内裤进了浴室。 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出来，躺上床直接睡觉。 这一觉他睡的很好。 但是另一边的林素可就没这么安逸了。 好莱坞区西三十一大街二十七号楼上，一间通道错综复杂，外面以一家设计公司为掩护的情报机构内，林素跟着总领馆的安全特工拉到这里后，特工离开，他则被内部人员接了进去。 第291章 一间类似审讯室一样的房间。 除了没有戴上手铐，此时的林素完全被当作犯人对待。 而且，他已经在房间里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了，面前除了一瓶没有开封的苏打水，和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给他送过吃的。 他饿了。 在飞机上简单吃过两顿飞机餐之外，从下了飞机开始，他没有吃一口东西。 至于桌子上放着的苏打水……他没喝。 作为一位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特工，还是心理学博士，这点警惕心还是有的。 此时，单面玻璃后面，两名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一胖一瘦，正在观察着房间里的林素。 他们面前都放着纸和笔，两人也没有交流，就这么观察着，时不时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做着记录。 两人属于情报机构的分析专家，都是高级职称，同时兼任着“农场”的训练教官。 两个多小时接近三个小时左右，里面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金发，年约五十许的西装男性白人一脸严肃的走了进去，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以及一盒烟和一个烟灰缸。 看到终于有人进来了，林素也动了动身体，做好接受询问的准备。 在总领馆，只是经过了基本的辨别程序，而到了这里，他的第一次审查才会正式开始。 如果连第一次审查都无法通过，那等待他的，将不是欢迎，而是黑乎乎的监狱，和痛苦的折磨审讯。 “嗨，林，休息的怎么样？哦，对了，顺便介绍一下，我叫科特·科尔，你可以叫我科特，是总部派来的高级分析师。” “昨天我可是连夜从兰利飞过来的，就是为了等你。” “科特长官，你好。”林素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耸耸肩，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很疲惫，而且在这个房间里被人观察着，肯定谈不上休息的好。” 科特·科尔笑了笑，将烟和烟灰缸递过去：“需要么？” “谢谢。” 林素点点头，伸手接过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点燃。 “看来劳伦斯把你训练的不错。”科特·科尔说道，然后道：“能给我来一根么？” “当然。” 从烟盒里随机抽了一根扔过去，连同打火机。 点燃之后抽了一口，科特·科尔将打火机还回去，林素这才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 “ok，林，你显然是知道程序的，那么现在我们开始？” “好的，科特长官。”林素道。 科特又抽了一口烟，从鼻子里吐出烟雾的同时翻开资料，快速看了几页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怎么评价你的教官，劳伦斯·特里。” “……这和我今天要接受的审查有关系么？” “或许呢，也或许只是一个老人想要了解一下局里最优秀的训练教官而已。”科特耸耸肩，回答道。 林素沉默，片刻后才道：“劳伦斯长官很严格，也非常厉害。我讨厌他。” “这是实话，在农场，没有人喜欢教官。因为他们以折磨菜鸟为乐。”科特笑道。 “是的，不过劳伦斯不一样，他不会折磨我们，而是会侮辱你，用尽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 “噢，是这样啊，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好吧，我会把这句话记录下来，或许得好好跟局里反应一下。” 林素：“……” “然后呢，还有么？” “我也喜欢他。” “哦？怎么说？” “他会尽心尽责的教你技能，会设定严格的合格标准，这一点我很喜欢。在夏国有句话，严师出高徒。” 第292章 “但是林，你好像并不是那个高徒，你现在灰溜溜的回来了。而且，并没有完成既定的项目。” 说完，科特补充了一句道：“虽然我不知道项目内容，但很显然，如果你完成了任务，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是的，我遇到了麻烦。” 关于这一点，林素没有否认，说完继续道：“但是同样的，我们也收集了不少数据信息，这些信息都是有用的，对于项目的进展是有很大帮助的。” 听着林素的话，科特在一旁的本子上记着什么。 “能说说项目进行中断的原因么？” “……”沉默好几秒后，林素才掐灭燃烧到后半段的烟头，淡淡开口道：“因为一个人。” “谁？” “他叫张旸，开了一家画室，嗯也可以叫做画廊。他的画画的很好，但同时，他也是夏国锦城市公安局，嗯，也就是他们的警察局的特聘顾问。” “意思是，就因为一个非正式编制的警局顾问，你负责的项目就宣告失败了？”科特显然不是很理解。 “他破案很厉害。”听出了科特话里的疑问，林素解释道：“我们的实验项目，需要袭击他人，并且从其中收集到一些特殊数据。” “可是这个张旸，当他插手案件之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之后，我安排人准备袭击他，将他重伤，甚至算计他，想要使他陷入命案的麻烦之中，无暇顾及案子。” “可惜，都失败了。” “……为什么不干掉他？”科特问出自己的疑问。 “我自然尝试过，但那里是夏国，要是把事情闹得太大引起一些特殊部门关注，项目就必然会提前终结。” “所以，我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方案是潜入画室伪装成入室盗窃杀人，但那套房子有先进的防盗系统，行动的人退走了。” “第二套方案，我安排了一个小当量的人体炸弹，并且用项目的一些内容作为诱饵……可惜啊，还是被他好运的躲过了。” 说到这里，林素也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显然，这两次计划的失败，对他的打击不小。 “……你觉得是好运？”科特·科尔眼睛眯起，脸上带着笑问道。 “那不然呢？”林素反问道。 “我觉得，你似乎很欣赏这个叫做张旸的画师，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故意留下了破绽，从而手下留情，导致你所负责的项目失败。” “……你想玩手段？！”听到对方的话，林素的眼神也凝重起来，目光灼灼的看过去。 “不不不，林，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我需要评估你。” “……我要见doctor斯拉夫特和莱斯利教授。”定定的看着科特好一会儿后，林素提出了要求。 “很抱歉，”科特·科尔摇头道：“教授和博士都没有时间见你。” “你最好确认清楚，科里·科尔先生。”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特别特工林。” 听到眼前的这个该死的白人老头称呼自己“特别特工”，连“主管”两个字都没了，林素心头一跳。 但随即，他想起了教官劳伦斯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觉得你的同事是朋友，当你被孤立的时候，要把每一个你见到的人都当做敌人，如果你相信了眼前看到的，听到的，那么恭喜你蠢货，你就落入对方的陷阱了。” 这句话很有问题。 几乎将不能相信任何人说到了明面上，连你的上司、同事都无法相信，那你注定就只能做一头孤狼。 以前，林素不怎么相信。 第293章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同时，他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心理战术演练，他感觉到，这个科特·科尔，暂时这么称呼他吧，他在对自己使用心理战术，想要将自己孤立起来。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是项目出现了问题，还是说教授和博士那边……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林素的脑筋高速转动，想了很多很多。 突然，他的脸上露出笑容：“科特先生，你可以继续你的审查程序了。” “我们正在进行审查程序，林，但是你没有对我说实话。”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科特·科尔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身体向后一靠，说道。 “不，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可以调查，我也愿意接受测谎。” “……测谎是必要的程序。”科特说完，将面前的资料合上，问道：“那么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这取决于你，高级分析师先生。” “好吧，那么谈话到此为止。” 说完，科特·科尔结束了这段几十分钟的审查谈话，拿着资料，起身走了出去。 玻璃后面，两名专家也完成了任务，起身离开。两名专家离开后，一男一女两位特工走了进来，隔着玻璃监视着坐在里面的林素。 …… “呜……” 睡了一觉的张旸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一副舒服惬意的样子。 随后一个挺身坐起来，下床来到窗户边，看着外面已经亮起的霓虹灯。 “都说国外的月亮格外的圆，这天上哪里来的月亮啊，骗人。” 撇了撇嘴，张旸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之后，换上之前的西装革履，拉着带过来的小行李箱，退房离开了。 出了酒店，吹一声口哨，招招手，一辆黄色出租车立即开了过来。 拉开车门坐上去，司机是个黑人，不过看起来很整洁，也很有礼貌，特别是那一口大白牙，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显眼。 “先生，去哪？”带着口音的英语带着一点喜感。 “中央大街，谢谢。” “好的，请坐好。” 说完，黑哥们启动汽车驶出酒店，右转汇入车流。 两分钟后。 “先生，不介意我放首音乐吧？” “当然不介意。” “谢谢。” 打开播放按钮，一首乡村音乐响起。 “查理普莱德先生的《有谁要去圣安东尼吗》。” 听到音响里传出的歌声，张旸开口说道。 “噢，先生，你也喜欢么？” “当然，还有《我就是我》《我很害怕再失去你》等等，查理普莱德先生，是一位伟大的音乐家。” 张旸的话让黑哥们开心坏了。 因为查理普莱德先生，是他们这个族群中最伟大的歌手之一，影响了好几代人。更是有几十首歌曲，进入m国乡村音乐排行榜榜首。 可以说，他就是黑人在m国的一面代表旗帜。 “哈，谢谢你，先生，我叫克里斯·雷恩，你可以直接叫我克里斯，今晚上你去哪里我都会送你，直到你不再用车，而且，免费。” “哇哦，克里斯，感谢你的慷慨，不过还是算了吧，我不缺钱，你提供了服务我就应该支付费用，这是必须的。” “先生，你一定是夏国人对不对？噢eon，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的，因为只有夏国人才会如此谦逊有礼，其他的亚洲人，日子太傲慢，棒子太抠搜，只有来自大夏国的朋友，才会无比的慷慨且有礼貌。” “哈哈哈，谢谢你的夸奖克里斯，不得不说，你说的话让我很开心。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准备雇佣你，作为我在m国期间的导游、助理兼司机。” “真的么先生？” “当然，我从不开这样的玩笑，因为这是不诚信的。我把诚信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当然好，我有时间的先生。” “你不问问价格？” “我相信慷慨的先生肯定会给我一笔不菲的佣金的，是么？” “哈哈哈，当然，克里斯，你可以相信我，佣金我会选择你最喜欢的方式结算的，日结加上现金，怎么样？” “赞美你先生，上帝会保佑你的。嗯，好像你们不信上帝，不过没关系，在这片土地上，他老人家还是算数的。” “哈哈哈，你很幽默，克里斯。” “谢谢先生。” “你可以称呼我亚瑟，这是我的英文名。” “是亚瑟王么？噢，这是一个高尚的名字。” “……可以了，克里斯，现在你的夸奖显得有些刻意了。” “哈哈哈，是么，难怪我的朋友都说我没有演戏的天赋。” “……” “亚瑟，中央大街到了，您去哪里？” “就在前面的公寓门口停下就好了，今晚不需要用车了，克里斯你可以回去休息，保持二十四小时畅通可以么，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需要用车了。” “当然没问题，亚瑟。” “这是你的报酬，到明天的这个时候。” 看着下车前，张旸递过来的一卷美金，克里斯·雷恩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才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道： “亚瑟先生，这是车费和定金，其他的佣金，在用车结束之后再结算就可以了，毕竟，我还没有提供服务呢。” “……当然，我喜欢你的诚恳。那么，克里斯，再见。” “晚安先生，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294章 这是一座六层楼的公寓，两室两厅一厨两卫的布局，精致的装修，以及完美的夜景。 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装修格调来说，都不是便宜的。 嗯，它处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边缘。 这样的一套公寓，即使租住，一个月也需要好几千美金了，但现在，张旸免费入住了。因为这是一处安全屋。 就是那种简单的安全屋，提供住宿的。 不是那种带有武备库的地方。 画家小组发给他四个安全屋的地址，其中有一个是紧急撤离和掩护用的，不是紧急情况不能启用。 另外两个，一个在博格高地，一个在那种高级社区，也就是独栋别墅那种，还是大house。而最终，张旸选择了这处公寓。 没别的，这里人口稠密，附近有两个大型商超，其中一个是有武器贩卖的超级市场。 距离三百米左右，就是一个繁忙的地铁口，地铁口附近还有维修通道，通往错综复杂的地下铁路网络，并且可以从地下铁路网络进入地下水管道。 高空，从这里上一层楼，就是顶楼，相邻的十多座建筑之间都只有几米宽的距离，同样可以作为撤离路线。 进入安全屋，张旸第一个找到了两份地图。 一份是城市地面的地图，另一份，则是地下管网图纸。 快速浏览，将两份地图记下，心里推测出几条撤离线路，默默记下之后，便将两份地图收了起来。 然后，查看藏在厨房暗格中的现金、掩护用的护照，以及一份使馆外交人员工作证和护照。 看完这些之后，张旸又去了卧室。 里面的衣服准备了不少，西服、运动装，户外装备，就连方便行动攀爬的紧身衣都有。嗯，还有藏在衣帽间下方的一套特战战术背心、gpnvg-18四目夜视仪和战术头盔。 而且都是黑色。 安装防弹板的战术背心 gpnvg-18四目夜视仪和战术头盔 将衣服选择了几套不同类型的，又将现金、护照、工作证件等，以及装备全部收入随身空间后，张旸收拾收拾，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出门了。 他去夜跑。 当然了，夜跑不是目的，打探路线才是。 得益于m国民众对于监控的极度排斥和厌恶，甚至爆发过多次游行，夜跑中的张旸很方便的避开为数不多的监控摄像头。 用了两个多小时，将方圆两公里范围的大街小巷都给搞清楚了。 有这个距离就够了。 因为一旦身份暴露，藏身地遭遇重大武力攻击的情况下，他选择的撤退路线是从空中转到地下。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只需要两分钟不到，就能顺利进入地下管网，一旦逃离地面和空中直升机的监控，庞大的地下网络能够让cia、fbi等机构挠破头。 何况，他还有一辆大马力的高速摩托车放在空间内。没错，就是从港岛拿到的那辆摩托车，被他放在空间里了。 这座安全屋也停放了一辆车，不过不是摩托，而是一辆改装过的mini，动力强，车身小，非常适合在车流中逃窜。 …… 就在张旸做着准备，等待情报的时候，另一边，林素休息了几个小时后，被带到了一间屋子进行测谎。 问题很多，满身线头的林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进行测谎的专家脸色严肃，一个个问题变着花样的询问，让他不胜其烦。 第295章 但没有办法，他只能配合。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测谎之后，便是抽血检测。以防为了逃避测谎，而服用镇静药物。 虽然林素从进入总领馆开始，就处在严密的监控之下，但情报机构的人，依然做了抽血化验工作。 这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不仅又进行了一次测谎，以及一次检验，还要求林素提供自述的行动报告。 这些资料和审查结果，关系着他能不能从这里出去，能不能恢复自由，见到斯拉夫特博士和莱斯利教授。 其中，斯拉夫特博士正是林素的招募人。 他就是被对方招募的。 按照他们的规则，斯拉夫特可以算是他在机构中最亲近的人了。 当然，对于现在的林素来说，他谁都不敢完全相信。 终于，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林素被带出了审讯室。 三天的监禁让此时的林素看起来颇为疲惫，胡须拉碴的样子，狼狈至极。 两名带枪的特工带着他，进了一间盥洗室，里面有准备好的西装以及洗漱洁面用品。一番打理之后，重新恢复精神的林素，穿着合体的西装走了出来。 “林长官，请跟我们走。” 两名特工中的一位开口说道。 虽然叫着长官，但两人明显对林素带着很强的戒备。 “滴滴滴……” 另一边，坐在车上的张旸收到了一条信息。 看过手机的信息后，坐在干净，还喷了香氛的出租车后座的张旸，对开车的克里斯道：“克里斯，我想在前面下车逛一逛，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张旸将一叠美金递了过去。 “好的，亚瑟先生。” 这几天时间，张旸让克里斯开车带着他到处转悠，一方面熟悉路线，另一方面则作为掩护，游览一下各大市区的景点，顺带查看了几处安全屋的情况。 出租车靠边停下，克里斯开心的收好现金，道了再见之后，便高高兴兴的驾车离开了。 而张旸，等到出租车远去之后，这才随手推开路边的一家餐馆进去。 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将一张二十美金纸钞压在酒杯下，张旸起身从后面离开。 确定没有监控探头后，换上一身骑行装备，顺带将摩托车从空间拿出来，戴上头盔一扭油门，嗡……摩托车启动，离开巷子后加速远去。 十五分钟，张旸驾驶的摩托车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全尺寸雪佛兰suv，根据情报，目标林素就坐在车上，有两名带枪的行动特工看着。 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张旸驾驶摩托车拐进小路，驶出小路之后上了另一条主道。 之后每隔几分钟，雪佛兰suv就会在他的视线中出现一次，然后再次改变线路，跟上…… 终于，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跟踪，目标车辆驶进了位于格伦代尔阿达玛斯山附近的园区。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研究所一样的地方。 这种安保严密的地方，张旸现在没法直接进去。 不过，他还是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画家小组之后，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找到一个没有监控人少的地方，收了摩托车，换了一身衣服，走到人多的地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公寓的地址。 画家小组那边，接到照片之后便立即利用情报渠道查证，很快，关于这个园区的信息便出现在画家小组的资料库中。 第296章 随即，资料被打包发到了张旸的保密手机里。 回到公寓的张旸坐在沙发上查看着相关资料，包括其中的一些工作人员的信息。 不过从这些资料分析，这个类似研究所的地方，情报机构的资料有限，只知道是一家医药公司的研究所。 也就是说，之前，国内的相关机构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引起重视。 这也很正常。 要是一个秘密项目的研究机构就这么容易被发现了，m国的情报机构也可以解散了。 这次跟踪林素，能够发现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过，要真正了解里面的情况，还需要有人进去看看。 而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张旸的身上。 挑选目标，发给画家小组。 不久，关于目标的信息就发过来了，这个人的身份，是园区一位助理研究员，负责很基础的工作。 而张旸需要做的，就是学习对方的行为，至于在公司里面的表现，只能用少说话多做事随机应变了。 不过好在，情报机构那边的资料还是有一些的，至少这个目标人物的同事的资料都有，照片和人能够对得上。 三个小时后，画家小组回复“准备就绪”，这四个字意味着，那位被挑选出来的目标，暂时无法去上班了。 而张旸，就要代替对方…… 翌日一早，驾驶着一辆二手蓝色福特轿车，戴着眼镜，一头乱糟糟的黑发，面容带着丝惨白色的白人混血男子，来到了研究所园区门口。 刷卡。 “早上好，李斯特。”黑发青年的名字就叫李斯特，肯尼·李斯特。 和他打招呼的，是安保约翰。 “早，约翰。”肯尼·李斯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刷卡，电动栏杆升起。 “怎么了？今天看起来不太开心。”约翰一边记录着，一边问道。 “有么？” “当然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很阳光的……噢，该死的，你昨晚上不会去了红灯区吧？” 听到约翰的话，张旸暗暗记下，这些信息很关键。 没错，这位肯尼·李斯特，就是张扬假扮的。 对于约翰的惊呼，张旸回了一个中指，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昨晚看书到很晚。” “所以你想升职？” “谁不想呢？”坐在车里的张旸耸耸肩。 “哈哈哈，你终于想通了，加油。” “谢谢。” 说完，张旸松开刹车向园区里驶去，后面已经有车过来了。 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一路上，张旸都在观察，地下车库靠近电梯的位置，他看到了那辆雪佛兰。 所以，林素应该还没有离开这里。 看到这辆车，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出来的目标，是项目的相关负责人，以及所有数据，而且现在大概率这里就是行为控制项目的重要研究地点。 但如果林素还在他的监视范围内的话，对之后的安排是有帮助的。 进入工作区域，一路上熟悉的就打声招呼，不熟悉的就点头微笑，绝不多说一个字。 自然，工作的时候开开小差是必须的。 一个上午过去，观察和通过周围其他同事的聊天，张旸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第一实验室。 他们这个实验室所有的工作，都是为第一实验室做的。 而那个实验室，能够进入工作的只有不超过十个人，而且只有三个人有最高权限的红卡。 而且，他听到了一个人名：莱斯利教授。 这个人正是第一实验室的负责人，也是整个研究所的头头。 第297章 不过要进入第一实验室，需要的无非就是一张红卡。 张旸肯定是搞不到这最高权限的卡片的，但是，他有万能电子门禁卡。 于是，下午下班的时间到了，但是张旸没有急着离开。 他需要找机会去一趟所谓的第一实验室看看。 同事们离开了。 他没走。 果然，过了不过几分钟，两名安保过来巡查，没有进入实验室，只是在外面隔着玻璃扫了一眼，见张旸正在做着实验，也没多想，转身直接走了。 就是这个时候。 张旸将实验用具一收，转身出门。 看了走廊两头一眼，刚刚巡逻的持枪安保刚刚转过走廊的尽头。 是个机会。 确定走廊没人后，张旸踩开气密门向着打听清楚的第一实验室行去。 实验室位于研究所顶楼。 电梯有梯控，但在万能电子门禁卡之下，根本就是小意思。 监控室，保安手里拿着三明治，咬下去的时候看到有人进了电梯，再看一眼电梯没有异常后，收回目光继续享用晚餐。 叮，顶楼到了。 从电梯出去的张旸大摇大摆，坐在附近的安保连头都没抬。 梯控管理很严格，能到这一层的卡片，都是经过严格审核才发放的。所以，电梯口的安保几乎形同虚设。 因为这些研究人员很忙，根本没有时间跟安保人员打招呼。 所以，进入这一层的，都是上来后转身就走，连个正面都很少露。而安保也习以为常了。 久而久之，他们便不再关注了。 只要监控中心没有发出警报，他们就坐在那里玩自己的。 毕竟，除了这片区域，这一层的安保人员，连走廊都不能走出太远。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张旸进入了第一实验室范围。 实验室面积很大，外面的实验室里还有四五个人在工作，没有离开。通过这外面的宽大实验室，有一道小门。 那里就是通往最关键实验室，真正的第一实验室的门禁。 而要进入小门，除了手持红卡的以外，就需要经过里面的高级研究员的允许，或者需要帮忙才行。 现在，张旸就想要进去看看。 实验室里，四名研究员正在观察样本的化学反应，时不时的讨论几句，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已经走进来的张旸。 见几人工作的很认真，张旸也没有打扰，镇定自若的走向小门。 门口站定，回头看了那四人一眼，他们还是没有注意自己。 张旸：“……” 所以，这就过来了？ 这样简单的抵达目标门外，让张旸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要不是危险感知没有预警，他都会以为门后面站了好几个持枪特工，等着自己自投罗网了。 刷卡，门开了，进入。 随手将门关上。 门里面的空间要小了许多，只有外面那个大实验室的五分之一左右。 大约七八十个平方大小。 仪器摆满了整个区域，还有三个独立的办公室。 所以……数据应该就在办公室里面了？ 确定外面没有单独的电脑后，张旸走到三个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 果然，在其中一个办公室内，他看到了一台独立的服务器。 就是它了。 房门轻易的打开，没有上锁。估计是外面的那道门就隔绝了想要进来的人，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并没有再单独设置门禁。 进入之后，快速来到服务器前，手一翻拿出一台掌上电脑，然后用数据线连接上服务器，一个木马程序直接注入到里面。 第298章 三分钟，防火墙被破解，自动生成密码后获得权限，浏览数据，一条条信息快速出现在张旸的眼中。 随着对数据的浏览，张旸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半晌之后，神色一凝的张旸一手拿着掌上电脑，一手五指如飞般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五分钟后，一个程序生成，跟着，没有犹豫，直接点下回车键。 哒……程序上传，仅仅五六秒钟便完成了。 上传成功，程序运行后，张旸又从电脑上找到折断隐藏起来的程序，看着上面的一个四十八小时倒计时，才冷笑着将程序再次隐藏之后，拔下数据线。 四十八小时后，这个隐藏程序会立即运行，开始清除服务器内的所有数据，以及和服务器相连接的设备内的数据。 就像是一个电子“定时炸弹”一样。 毁灭性的程序会让这个研究所的人，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开门出去。 咔哒。 这不是一声，而是两声关门声。 张旸站在原地，看着隔着几台仪器，刚刚进来的西亚面孔的中年络腮胡白人，对方也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 好几秒后，门口的络腮胡白人皱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明显是核心团队的人，不然他不会有进入这间实验室的红卡。 “是莱斯利教授叫我过来的，他说电脑数据有些问题，让我过来处理一下。”一边说着，张旸一边向门口走去。 而前往门口，必然要拉近两人的距离。 “莱斯利教授？”络腮胡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直到两人靠近到两三米的时候，突然看到张旸胸前的工牌，才脸色一变：“你是楼下实验室的人？” 这句话，让张旸知道坏了。 本来想放过对方的，但现在看来肯定不行了。 而络腮胡说出这句话后，也意识到了危险，转身就要开门逃出去。 然而，他的反应太慢了。 咻，一声极轻的破空声响起，跟着一根细针飞来，直接钉在了络腮胡的后脖颈上，针上涂抹的超级麻醉剂，只是瞬间便起了作用。 络腮胡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离，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也眼睁睁的滑落下去。 唰，张旸靠近，一把将即将跌倒的络腮胡扶住，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工牌，确定他的身份后，直接将其收入了系统空间内。 升级之后的系统空间依然不能储存活物，但是对于麻醉状态或昏迷状态的生物，可以存放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内，都不会有问题。 但时间一旦超过二十四小时，放入的麻醉、昏迷状态的活物就会瞬间死亡。 将这个名叫阿尔德·阿尔·费萨尔的生化学博士拿下后，张旸快速开门关门，然后镇定的走出外面的实验室，来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钮。 电梯打开，张旸走了进去，低着头，按下肯尼·李斯特工作楼层的按钮。 到了。 无惊无险的回到实验室，路上没有遇到人。 至于监控，此时的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收拾好东西，下楼开车，和值班的安保人员笑着打了个招呼之后，张旸驾车扬长而去。 “嘟嘟……” “喂。” “紧急事项，准备一辆无法追查的汽车，十分钟我就要。” “收到。” 通讯随即挂断。 画家小组基地，小组指挥官，代号画板的清冷女人起身，大声命令道：“通知在洛杉矶的后勤组，发布最优先权限，确定画家位置，在附近尽快安排一辆载具，十分钟内完成。” “是。” 随着画家小组的动作，远在大洋彼岸的洛杉矶市区内，后勤组立即接到了来自总部的直接命令。 连同命令的还有一个位置。 内容是十分钟内，将载具送到指定位置。 收到命令的负责人立即启用手下成员，很快确定其中一位成员的位置，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喂，老板。” “位置发给你，送一辆载具过去。” “明白。” 没有多余的废话，接受命令，执行命令。这是潜伏在国外的情报人员的日常。 而负责后勤支援的成员，更是不能多问。 只用了八分钟，载具到位，送载具的情报人员将车钥匙放在前轮下方，便直接离开了。 另一边，张旸也接到了画家小组传来的信息，和情报人员几乎前后脚到了位置。 车子扔在路边，张旸换乘新的汽车，向着博格高地的安全屋驶去。 他要在那里审讯阿尔德·阿尔·费萨尔博士。 相信作为项目绝对的核心成员，这位阿尔德·阿尔·费萨尔博士，应该对项目的情况和基地分布清楚了解不少。 说不定，自己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国去了。 第299章 博格高地一处位于山腰的社区，这里都是一栋栋的单独小别墅，但只属于中产社区。房子有前后院，但是不大。 在国内，这就是一栋栋独立小别墅了。 可是在这里，只属于中产民居。 社区第134号。 这栋房屋处于社区最里面的区域，三房加一个阁楼的布局，将车停在房屋前的停车位上，下车的张旸打开前院的铁门，来到门口，观察周围一眼后，按下密码进入大门。 随手将门关上，在门口的一个密码盘上按下几个数字密码，取消防盗系统，随后直接上楼。 这个房子真正的安全屋，位于主卧和次卧之间单独隔出来的一个狭长的二十平左右的屋子。 墙壁是碳钢板材，里面铺设了厚厚的隔音棉，一把固定在地面的椅子，水龙头，铁质的桌子，还有一把审讯人员坐的可以放倒的转椅。 安全屋的门户在走廊上，严丝合缝的暗门。 另一个出入口则位于主卧，藏在台盆后面，整面墙都是活动的。 进入安全屋，手一挥将阿尔德·阿尔·费萨尔博士放出来，他还处在昏迷之中。 用力将其抱起，放在铁椅子上，随后拿出绳索和束缚带，捆绑结实之后，才找到解药注入其体内。 解药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发挥作用。 做完这些的张旸起身出了安全屋，洗澡、换衣服等等。 嗯，现在的他还维持着肯尼·李斯特的模样。 从实验室离开，一直到现在，都是李斯特的样子，这样就算是实验室那边发现阿尔德失踪，也只会以为是李斯特做的。 只不过，他们估计想不通，李斯特是怎么搞到红卡的，也想不通阿尔德博士是如何在实验室内消失的。 …… 半个小时后，张旸走进了实验室。 “哟，醒了？” 看着坐在铁椅子上，尝试着挣扎的阿尔德博士，一副西亚人面孔的张旸，用阿拉伯语询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家乡口音，阿尔德露出震惊的神色，问道：“你是谁？” “gip！” 三个字母，代表了沙特情报机构，这个回答让阿尔德博士一脸懵逼。 “你，你们找我干什么？而且，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应该是我问你，阿尔德博士。你在那个实验室里负责什么？根据我们的了解，那个实验室是研究所核心人员才能进去的。而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我签了协议的。” 沉默好一会儿之后，阿尔德博士吐出几个单词。 “协议？” 张旸冷笑，手一翻，掌心多了一柄匕首。这是从厨房拿来的小刀，很锋利。 “在成为gip的人员之前，我的家人在当地做着屠宰的生意。” “你不是沙特人？” 阿尔德激动的道。 众所周知的，沙特人均富豪，连浇花的园丁都不会做，更何况是脏兮兮的屠宰了。他们地里的出产，就能让其富裕的过完一生。 “当然，你不会觉得，沙特人会经受住那么痛苦的训练吧？”张旸笑着继续编造的故事：“我们这些被王室挑选出来的孩子，他们承诺给与优厚的待遇和不缺钱的生活，高等的教育，然后，我们拼了命的训练，只为了不被淘汰。” “嗯，扯远了。” 回到正题，挥了挥手中的匕首，来到阿尔德身边，对着其头顶比划了几下，在阿尔德极限上翻的惊恐眼神中，继续说道： “我的父亲很擅长剥皮，我也从小就学会了这一门手艺。” 第300章 “说真的，阿尔德博士你的这副皮囊不错，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的话，我真想直接把你剥开。” “哦，还有你的家人。” “……不不不，你问，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求求你，别动手，也别伤害我的家人。” 终究只是学者，一被威胁就失去了方寸。 嗯，当然，还有其现在处境的影响加成。 “不，你妥协的太快了，让我没有丝毫的成就感，这样吧，我们稍微热热身？” 阿尔德：“……不！” 在阿尔德惊恐的大喊声中，张旸一刀在对方后脚跟位置划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沿着后脚跟往下流，疼痛让阿尔德额头冒汗，眼睛也流下了泪水。 “为什么，你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耸耸肩，张旸表示无奈：“你之前答应的太快了，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现在这样就好多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研究过，后脚跟的伤口流血速度可不慢，按照我下刀的深度，你应该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一个半小时内，我们聊完之后，给你止血，你还能活下去。” 说着，张旸看着阿尔德表情道：“别不相信，你怎么说也是高级人才，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精英。所以，阿尔德博士，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保证会给你治伤，然后送你离开，去了沙特，你能拥有更好的待遇。” “我，我说。” “好的，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我们来吧……”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友好交流，张旸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至于技术层面的事情，他没问，就算对方说了也不懂，不必自找麻烦。 反正，一个个挨着清除就好了。 那台独立放置的服务器，就是所有数据的存放位置。有之前安装的电子“定时炸弹”，里面的数据信息会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然后就是那位莱斯利教授，和斯拉夫特博士了。 按照阿尔德的消息，斯拉夫特博士才是第一实验室的真正负责人。嗯，不负责技术的那种。 所以，张旸估计，这个斯拉夫特博士应该是cia的内部人员，也是这个项目的官方负责人。 其他人，包括莱斯利教授，只是负责研究开发，具体技术层面的事情。 实际权力并不大。 然后就是林素。 根据阿尔德提供的情报，确实有一个华人进入过实验室，见到了斯拉夫特博士和莱斯利教授。 他们在办公室里面谈了很久，最后跟着斯拉夫特离开了。 至于这位博士的住址等信息，阿尔德却是不清楚，他们的交流，仅限于在项目上。不过他说莱斯利教授应该清楚。 两人是好友，曾经更是同学。 只不过一个进了政府部门，一个继续在学术上发展。所以，下一个目标，教授莱斯利·康特。 “我已经交代了，你能给我治疗伤口了么？” 在张旸思索的时候，阿尔德·阿尔·费萨尔开口问道。 “哦，对，很抱歉把您给忽略了。”被打断思考的张旸没有丝毫的生气，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慢慢拿出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阿尔德：“……”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干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你还想怎么样？”察觉到不对劲的阿尔德一边愤怒的质问，一边用力挣扎着。 废话，都掏枪了，想做什么还不够清楚么？ 枉费这家伙上了这么多年学，拿到这么高的文凭，不想着造福人类，偏偏要搞什么行为控制研究，关键还是用来害人的。 第301章 你说不杀你杀谁？ “放心，一枪心脏一枪头，很快的。” “……” 我特么谢谢你。 看着阿尔德一脸愤怒的表情，张旸耸耸肩，最后说了一句：“放心，你的家人我不会动。” 说完，在阿尔德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下，张旸扣动了扳机。 噗噗两声。 一枪心脏，一枪头，说到做到。 阿尔德瘫软在椅子上，脑袋后仰，双眼圆瞪。 走过去看了看，摇摇头，伸手将其双眼合上，随后开始清理现场。 有完美级犯罪现场清理，张旸的动作不仅快、专业，而是干净。 当然，安全屋里齐全的物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哦，对了，还有他的空间。 尸体、血污等等打包之后，直接放进空间带走，空手来空手去，没有一丝痕迹，又不是大包小包的拿在手上，不会引起注意。 这里暂时作为一个审讯场地，挺好。 清洁干净的张旸出门上车，驾车离开社区，重新返回格伦代尔。 画家小组那边已经查到了莱斯利教授的住址，就位于格伦代尔的富人区，一栋独立大house。 不过，这里的安保有些严密啊。 乘着夜色，张旸在距离大house两百多米外的一棵大树上，使用观察目镜查看着整座别墅的安保情况。 三米多高的围墙，不固定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以及两名明显是特工的保镖。 要进入这栋别墅，张旸需要面对最少五名精英战士，和两名经过严格训练的带枪特工，以及，林素。 没错，林素应该就在这座别墅里，因为那两名守在门口的西装特工，就是带林素离开审查机构，前往研究所的两人。 那么斯拉夫特博士，有没有在里面呢？ 所以，自己改变成阿尔德博士的模样？ 这样的话，自己说不定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去，毕竟，按照阿尔德的口供，他和莱斯利教授的关系还算亲密。 当然了，如果不亲密的话，他也不能成为项目的高级主管之一。 虽然只负责技术。 实验室的高级主管之一，阿尔德博士突然发疯，以极其专业的手段，射杀了别墅的安保人员，对莱斯利进行刑讯，之后消失。 然后另外一个下级实验室的助理研究员肯尼·李斯特，袭击并杀害了cia主管级别的高级特工斯拉夫特博士并消失？ 好像这样挺完美的，不是么？ 就算是之后cia的人进行调查，也不可能查到他身上。就算是查，最多也就查到自己的化名罗亚瑟身上。 嘿嘿嘿。 …… 不远处的别墅书房内，莱斯利和林素坐在真皮沙发上对饮，在他们侧面的壁炉旁，一块屏幕上，斯拉夫特博士坐着，面前也放着一杯陈酿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加上水晶杯，很好看。 不过，和手中的酒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人阴沉如墨的脸色。 “所以，萨曼莎想要抢夺实验成果，把你从主管的位子上踢下去，而林的事情，就是他找到的一个完美借口？” 坐在单人真皮沙发上的莱斯利教授，脸色难看的问道。 坐在对面的林素脸色阴沉，却没有开口。 在三人之间，他只是小辈，级别也不够，此时还没有说话的资格。 “是的。”斯拉夫特伸手揉了揉眉心，道：“刚刚的会议上，萨曼莎就向我发难了，这个女人，仗着自己的地位和支持者众多，在局里向来是看到好处就想伸手的。” 第302章 看得出来，对于名叫萨曼莎的女人，斯拉夫特很头疼，也很忌惮。 不着痕迹的看了林素一眼，莱斯利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两天我会尽量联络更多的人，另外几个实验项目也必须尽快推进，只是，我担心萨曼莎的人会出面阻止，妨碍项目的进行。” “……林虽然失败了，但也带回来了一些关键数据。”莱斯利沉默几秒后，说道：“结合之前的实验数据，最多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完成第三次升级。” “我有信心，在第三次升级完成后，项目能够达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成功率，再配合催眠和心理暗示，能够达到几乎完美的控制。” “绝对能够用于实战了。” “你确定么？莱斯利。”听到这句话的斯拉夫特明显精神一振。 “……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有七成的把握能够做到。”莱斯利教授似乎信心十足，说完之后又顿了顿，才继续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最少坚持一个月，只要一个月之内，项目不受影响，你就能反超萨曼莎，获得更多的支持者。” “到时候，斯拉夫特，你会取代萨曼莎的位置的。” 面对莱斯利的大饼，斯拉夫特没有多考虑，直接一口吞下：“放心，莱斯利，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但是，你那边也要抓紧，尽量快的完成。” 不是斯拉夫特傻，喜欢吃饼，而是他现在和莱斯利完全绑定在了一起。 项目成功，他功成名就，走上高位，甚至成为副局长也有可能。 但一旦被萨曼莎拿到项目的控制权，他被排除在外的话，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cia内部的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特别是这样的高级别机密项目，他们信奉的一条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老师，我能做什么。” 此时，林素开口了。 同样的，他和莱斯利，以及斯拉夫特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斯拉夫特还有可能放弃自由退隐，他这个失败者，是真的不会有活路。 当然，前提是斯拉夫特在争斗中失败了。 只要自己的老师，斯拉夫特能够取得胜利，他林素也就能活，甚至能够重返局里，官复原职，乃至获得更大的权力。 所以他也准备拼命了。 “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莱斯利，林。还有你，外面的两个人你可以信任，他们都是我的人。” “明白了，老师。” 听到斯拉夫特的叮嘱，林素心里感动的同时，用力点头答应道。 屏幕中，书房内，三人神情坚定的对视一眼。 他们都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 书房内的会议结束，屏幕黑了下去。 斯拉夫特的时间很紧，他需要尽快拉拢足够的人手，在局长会议室上支持自己，为项目的把控争取更多的时间。 莱斯利和林素两人，则在干杯之后准备回房间休息，明天开始，他们要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项目中去了。 这是一次生死攸关的“搏斗”。 叩叩叩。 就在两人准备起身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随后实木双开门被推开，一名特工走了进来。 “教授，阿尔德博士来了。” “阿尔德？他来做什么？”看了一眼手上劳力士的时间，已经下午九点多了，这个时候，阿尔德不在住处休息，却跑来见自己？ “咦，对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最后一句莱斯利没有说出口。 对于这位自己亲自拉过来参加项目的专家，莱斯利还是给予了足够的信任。 第303章 想了想，将想法抛诸脑后，吩咐道：“请他上来吧。” “好的，教授。” 特工下楼来到客厅，面对被另一名特工看着，坐在别墅一楼客厅沙发上的“阿尔德”博士，客气的道： “博士，很抱歉，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搜身。” “当然没问题。” “阿尔德”即张旸配合的起身，张开双手。 说话的特工上前，将其身上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携带武器后，才伸手一引道：“教授在楼上书房，请跟我来。” “麻烦你了。” 点点头，张旸跟在特工身后，之前看着他的那名特工，也落后两步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两名特工，将张旸夹在中间。 对于这样的待遇，他只想说一句很好。 刚刚他还在想怎么能把两名特工都弄上楼，将他们一起干掉而不引起外面的武装安保注意呢。 没想到，现在他们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上楼，来到书房门口。 前面的特工伸手开门，后面的特工也靠近了一步，和张旸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好机会！” 站在门口的张旸眼中精光一闪，左手一挥，一根飞针飞向身后的特工，同时右手握枪，对准开门特工的后脑勺。 咻，噗！ 同时，飞针和子弹命中两人，一个捂住脖子，手脚麻痹嘴巴张了张，向地毯铺就得楼道倒下，而伸手准备推门的家伙就倒霉了。 子弹爆头，哼都没有哼一声，当场嗝屁了。 没有查看后面特工的反应，张旸伸手推开双开实木门。 刚刚的一枪，子弹打在实木门上，没有身穿，但动静肯定不小，何况，枪声虽然有消音器压抑，仅仅隔着一墙之隔，也有可能被听到。 果然，门外的动静引起了林素的警惕。 就在张旸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他刚刚伸手摸到腋下的手枪。 噗噗！ 两声枪响。一枪心脏一枪头。 掏出手枪没来得及击发的林素，当场被击毙，子弹穿透了身后的沙发，斜向下没入楼板。 “别动。” 开枪过后，张旸枪口一转，对准莱斯利。 这个头发已经泛着银色的白人老头，刚刚想伸手去拿放在沙发扶手旁的史密斯维森护卫者左轮手枪。 上图： 刚刚摸到枪把，却已经被枪口指着的莱斯利教授，脸皮扯了扯，无奈的将手缓缓从扶手旁拿起来，双手举高。 “莱斯利教授。” “阿尔德，你想干什么？”看着昔日的同事，此时却拿着枪对着自己，而且刚刚干脆利落的射击，让莱斯利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实验项目的数据存放在哪里，有没有备份？” 虽然阿尔德说，只有那个服务器里面有数据，但他毕竟不是最高的负责人，或许人家瞒着他呢，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问题的莱斯利脸色一沉：“你是萨曼莎的人？” “萨曼莎？”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张旸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怎么又扯出来一个人了。 难道项目的负责人不是斯拉夫特？还有其他人，而且看样子，似乎在和斯拉夫特争夺控制权？ 短短的时间，他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 见“阿尔德”不回答，莱斯利觉得自己猜对了，一脸痛恨加后悔的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肯定不是一开始，萨曼莎的人不可能猜到我会找你。因为你并不是我的第一选择，所以，是在我将你带进实验室之后？” “她给了你什么，阿尔德？” “钱、地位？你要知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她也不是诚信的代名词，她最欢的就是利用别人……” “你很了解他？” “不是我了解，我斯拉夫特。” “……好吧，所以现在斯拉夫特博士正在和萨曼莎争夺项目的控制权？” “你……你不是萨曼莎的人？”莱斯利惊悚。 “我有说过是她的人么？” “……” “好了，告诉我关于数据的问题，另外，斯拉夫特去了哪里？” “……”莱斯利保持沉默。 “你不准备说么？莱斯利，我之所以找到你，就是因为斯拉夫特拉你进了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不人道的，他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的。” “现在，告诉我所有的数据信息存储在哪里，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跟我一起离开。我阿尔德保证，你可以活着离开。” “不过，希望你以后安安静静的隐居起来，我相信，你赚的钱足够了，莱斯利。” “你在骗我。”莱斯利面无表情的道：“阿尔德，你不用说这样欺骗我的话，我只是可恨，居然没有发现你的狼子野心。” “……所以，你不准备说出来，是么？” “是……啊！”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命中莱斯利的大腿，对方发出惨叫，但声音只出了一半，就被张旸上前，用力捂住了对方的嘴。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最后一次，告诉我数据储存在哪里，不然，你的家人也会出事，你跟我说过，你很爱你的家人的。” “……你不是阿尔德，你到底是谁？！” 突然，莱斯利口齿不清的低喝质问道。 张旸：“……” 第304章 有时候多嘴是一件很容易出错的事情。 张旸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以至于莱斯利教授发现了他这个假冒的“阿尔德”。 但是现在这都不重要了。 即使发现了也没什么，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既然都被发现了，张旸也不装了，不过脸依然没有改变回来。 手上的动作加大，大腿的弹孔里，酒液如同细线一般流下，混合着殷红的血，以及莱斯利呜呜的惨叫声。 他的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更何况，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心智坚定一些，在面对死亡和疼痛的双重压力下，并没有坚持更久。 莱斯利交代了。 “数据都在那台服务器里面，和服务器连接的那台电脑有密码，密码验证分为两步，一个是虹膜，另一个则是7+5的字母和数字验证密码。” “斯拉夫特在兰利，他的处境很不好，萨曼莎想要夺权，这让他很紧张……” “还有实验项目，并命名为繁花计划，计划地点有十三个，分别在亚洲、南美和东欧的数个国家……” “实验项目只负责后端和采集数据，他们没有生产药物的能力，所有药物，都是从位于墨西哥的工厂中生产。” “另外，繁花计划还有一个终止计划，代号凋零计划。” “只要凋零计划的命令下达，实验项目就会立刻终止，相关的实验体都会被收割掉。” “我没有命令权限，权限只在斯拉夫特手里……” “所有的情报都告诉你了，饶了我。” 噗噗。 面对莱斯利的求饶，张旸以两颗子弹作为回应。 繁花计划，凋零计划，这个莱斯利，明知道这两个计划的内容，却依然全身心投入进去，甘当爪牙，只能说取死有道。 干掉莱斯利之后，张旸转身出了书房。 来到厨房，打开气管阀门，之后又在厨房的岛台上放了一颗一百克左右的c4炸弹，有倒计时的那种，时间设定三十分钟。 启动之后，看着倒计时读秒，张旸向别墅大门走去。 “快来人，莱斯利教授晕倒了！准备车！” 一声大喊，将别墅区外面的五名武装安保吸引了过来。 两人跑向停车的位置，另外三人则向着门口跑来。 当五人全部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张旸手中出现了那把sigmcx步枪，消音器已经安装在上面，子弹已经上膛。 在五名武装安保没有反应过来前，张旸抬手瞄准冲过来的三人，直接开枪。 噗噗噗。 三声速射枪响，三名正面面对的武装安保头部中弹倒地。 调转枪口，瞄准背对自己的两名武装安保，张旸再次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 噗噗。 两名刚刚跑到车前的武装安装，脖颈中断，脊柱直接被披甲弹击穿，倒在了车前。 一场措手不及、意料之外的袭击，让整个别墅中的安保如同纸糊的一般被完全戳破，没有一个活口。 随后，就在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照射下，顶着阿尔德模样的张旸，大摇大摆的离开别墅，向着停车的地方跑去。 上车，启动，驶离。 半个小时的时间，别墅内天然气充斥了一楼，浓度很高。 厨房中岛台上的炸弹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几秒。 三、二、一，滴！ 倒计时结束。 轰！炸弹爆炸，随即引爆了充斥整个别墅的天然气造成二次爆炸。 和第一次爆炸仅仅影响到厨房不同，第二次爆炸，因为天然气的原因，整座别墅几乎都被掀飞了。 第305章 木屑和杂物被炸飞的到处都是，周围的居民也被震天的爆炸声和震动惊醒。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不远处的别墅，在爆炸之后一片狼藉，甚至残余的墙体等等，都燃烧了起来。 “噢，买噶的。” “上帝啊，那里怎么了？” “快报警？！” “不，应该先找消防队员过来。” “……” 看热闹是全世界的共性，不过一会儿时间，附近的居民就跑出了家门，更远一点的也开车过来查看情况。 这个别墅区都是大house，住在这里的人也至少都是精英阶层，附近几分钟内就有警局和消防分局。 很快，警察和消防队员就赶到了。 看到现场的情况，没有说的，只能先灭火，至于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大的火势，加上炸的不成样子的别墅，里面有人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火很快被灭了，之后就是消防进入现场确定是否还有隐患。 只是，当消防人员刚刚进入别墅范围就看到了院子里躺着的五具尸体，再一看，好么，两个后脖颈中弹，三个额头中弹，再抬头看了一眼别墅，进入的几名消防队员明智的选择了撤退。 “嘿，沃伦，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出来了？” 格伦代尔分局副局长拦住了消防队的头头，一脸不满的问道。 “剩下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能告诉你，围墙里面有五具尸体，两个背后遭遇袭击，后脖颈中弹，三个额头眉心中弹，其他的，你们自己进去看吧。” 副局长：“……” 看着离开回到车上的消防队，副局长一脸懵逼，好在一旁的警长提醒了他：“副局长，我们应该马上呼叫支援，另外，要不要叫fbi过来一趟？” 反应过来的副局长脸色一肃：“叫什么fbi，这是我们辖区的案子，我们自己处理，叫科学鉴证过来，勘察现场，另外给劫案谋杀组打电话，他们也需要过来人。” “……好的，副局长。” 随着支援抵达，科学鉴证最先入场，在他们检查了院子里的情况后，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穿着防护服的科学鉴证专家走出来，找到副局长。 “副局长，五具尸体全副武装，我觉得，这案子我们把握不住。” “……劫案谋杀组的人呢？” “到了。” “他们怎么说？” “呃……”结案谋杀组的高级探长站在一旁，他也进入现场看了一眼：“副局长，通知fbi吧。” “为什么?”这位副局长显然对这个联邦调查机构很不满。 “因为，”高级探长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员，警员们懂事的走开了。 “副局长，我在他们的胳膊上看到海豹突击队的纹身。” 副局长：“……” 不等副局长做出决定，两辆闪烁着蓝色警灯的雪佛兰全尺寸越野车抵达现场。 车门打开，四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执勤的警员展开证件，然后直接通过了警戒线，找到现场负责的指挥官。 “你是现场指挥官？” “是的，你们是什么人？”副局长眉头一皱，不满的扫了几人一眼后，问道。 “cia。” 副局长：“……” 劫案谋杀组探长：“……” 警长：“……” “有什么事？”副局长的神色好了一些，但却丝毫不怂。 虽然cia名头很大，而且级别很高，但是，他们在国内却没有执法权，更何况，他们还管不到洛城警察局的头上。 他们只对长官和市长负责。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m国的执法机构了。 m国国内执法机构，大致分为联邦执法机构，比如fbi、dea、atf（烟酒、枪支与爆炸物管制局）、dhs（国土安全部）、irs（税务）等等。 第306章 然后因为其是联邦国家，所以各州拥有自己完善的行政、司法、执法机构。例如州国民警卫队、州警等等。 之后还有县警、市警察局等等。 其中，管辖范围从大到小。联邦执法机构自然是在整个联邦都有执法权，州所属的执法机构，则在整个州范围内，拥有执法权，县警、市警察局则在对应范围内，拥有执法权。 这么看的话，似乎执法权限划分的清楚明了，而且从上到下，等级分明。 但实际上，州警只对州政府负责，县警、市警察局只对对应的政府负责，而且，他们内部还有相应的职能部门，比如禁毒、劫案谋杀、枪支管理等等等等。 也就是说，实际上从上到下，大家的职权都有重叠，且各自的老大不同。 这样的情况就造成了每一等级的执法机构，实际上是独立的，并没有上下从属关系。 这就造成了，在同一个案子上，大家都有执法权。 自然的，不可避免的，就出现了管辖权的争执和摩擦。久而久之，大家的关系能好才怪了。 上面的领导们，或许还会顾忌联邦机构的权力，从而做出让步。但下面的“员工”们，却谁也不服谁。 因此，在听说来的人是cia这个在国内没有执法权的机构后，副局长并不怂。 “这里我们接手了。”副局长不怂，cia的特别探员也不可能怂，直接道明了目的。 “凭什么？”副局长质问。 “这是文件，你可以看看，副局长阁下。” 一把抢过文件，副局长看着抬头写着市政厅字样的文件，脸色难看的很。 但随即，在劫案谋杀组探长的低声劝告下，副局长冷冷一笑，看了四名特工一眼，大手一挥： “撤退！” 警察们听到命令，直接上车。 就连消防队的人，也在副局长和沃伦的交流后，直接上车走人了。 短短几分钟时间，现场除了四名cia的特工，以及警戒线外看热闹的居民外，一个都不剩。 cia特工们：“……”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这句诗词很能形容现场的场景，以及四名特工的心情。 深吸一口气后，为首的特工拿出手机呼叫支援。 不叫支援没办法。 他们四个人，忙死都无法清理干净现场，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看热闹的居民。 支援来的很快，但不是cia的人，而是fbi。 显然，高层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派出四个人已经是极限了，再多是不可能的，只能把头缩回去，请求fbi来帮忙。 fbi大张旗鼓的赶到现场。 负责人和cia的人对接，其他证据反应小组、爆炸品小组等等探员，则整理好装备直接进入现场。 然后不久，离去的消防队又开着消防车回来了。 在m国国内，fbi的面子还是挺好使的。 他们还有监督当地警方的义务，而且各个城市，都有他们的分部驻扎。 在国内，fbi就是排名前几的最大的执法机构。 在探员们的努力下，院子里清理出来了。 五具尸体一排放好，四名cia的特工走过去，戴上手套检查。看完后，全都沉默了。 人是他们的，和发过来的照片一样。 不久，又有四具尸体被抬出来。 相对于院子里面的尸体，这四具尸体可就惨多了，用面目全非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甚至，其中有两具尸体极度不完整。 第307章 不只是焦黑，还少了些“零件”。 fbi的负责人带着一名助手，站在四名特工身边，问道：“总共九具尸体，有没有问题？” “数量没问题。”为首的特工回答道。 “需要提取人体组织么？”fbi主管再次问道。 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协助处理这起关系国家安全的案子，住在这里的也不是普通人，身份保密等级很高。 所以，这位洛杉矶分部的主管探员，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 提取人体组织自然是为了做dna对比，别墅里面的人都是cia的，即使在大数据资料库里面没有信息，兰利肯定是有记录的。 “谢谢，麻烦了。” “不用客气……” “长官，在地下室发现了一台没有被烧毁的电脑，硬盘还有抢救的可能。”就在这时，负责搜查的探员在对讲机里汇报道。 “……” 对视一眼后，主管探员和cia的特工同时迈动脚步，向着地下室跑去。 地下室内，只一眼，为首的特工就认出来，这个电脑是连接整个别墅监控探头的。也就是说，所有别墅周围和内部的监控记录，都在这台电脑的硬盘上。 硬盘直接取下带走，fbi的人想碰都没机会。 拿走硬盘后，又带着从九具尸体上提取到的人体组织，四名cia特工直接上车急匆匆离开，留下fbi的人一脸晦气的打扫现场。 “长官，咱们是不是有些出力不讨好？” 主管深深的看了手下的特别探员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他们毕竟死了九个人，而且看这里的情况，这人明显很重要。” “所以，理解一下吧。” “……好吧，那长官，这些尸体怎么办？” “带回去，看看他们派不派人过来带走，不带走的话，只能焚烧之后扬了。” “我去，这些人真狠，怎么说也是同事吧？” “呵呵，还行吧，至少他们有可能被收尸。”耸耸肩之后，主管拍了拍手下的肩膀，示意这里交给他负责，然后带着人上车走了。 cia驻洛杉矶分部。 这是一个秘密地点。 作为情报机构来说，他们行事自然要足够隐秘，所以，这里表面上只是一家普通的公司，就连大部分特工上下班的时间，也和大厦里其他公司一样。 不过，既然是情报机构驻地，肯定内有乾坤。 比如在公司最里面，就有一个指挥中心模样的地方。 被称为战术中心。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整个战术中心周围的墙壁是不透光的，除了点灯和屏幕的灯光外，两名驻地的正副主管，正在连线兰利高层。 其中，就有繁花计划的负责人，斯拉夫特。 斯拉夫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白人中年人，身体发福，面容普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那里，而另外的好几块屏幕里，都有一位cia的高层。 至少也是高级主管级别。 视频会议的内容很简单：繁花计划的副主管，莱斯利教授和cia主管特工林素，以及另外七名特工被杀。 现在他们正在查看视频。 随时视频的播放，阿尔德出现，看到阿尔德的时候，斯拉夫特的神情明显变了。 “丹尼尔，我要求会议暂停，无关人员离开。”斯拉夫特开口说道。 丹尼尔，也就是cia现任局长脸色变了变，随后问道：“萨曼莎，你觉得呢?” 被称为萨曼莎的白人女性想了想，道：“斯拉夫特既然提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同意。” 第308章 “好吧，巴里，会议先到这里，剩下的我们进行讨论，有结果会尽快通知你们，现在，你们可以去休息了。”丹尼尔同意道。 “好的，长官。” 洛杉矶分部主管点头，墙上的一个个屏幕接连关闭，显然是兰利那边掉线了。 …… 兰利，一间会议室里，十多分钟后，一场临时紧急会议召开。 局长丹尼尔坐在中间，参会的总共只有六七个人。 其中包括副局长，国家安全委员会驻cia代表，行动部门主管，美洲部主管，斯拉夫特和萨曼莎，以及另外一名负责会议记录的特工。 坐下后，之前没有看完的视频继续播放。 一直到阿尔德射杀外围的五名武装安保后，丹尼尔首先发出了疑问：“斯拉夫特，这个轻轻松松就进入别墅，并且射杀了我们五名行动精英的西亚人是谁？” “……他叫阿尔德·阿尔·费萨尔，是繁花计划的技术副主管。” “等等，什么是繁花计划？”安全委员会的代表提出了疑问。 “艾玛，你先听着，事后有什么疑问，我会单独向你解释。”不等丹尼尔说话，斯拉夫特开口了。 显然，他和这位国家安全委员的代表很熟，关系非同寻常。 而这个艾玛，也是他的靠山之一。 听到斯拉夫特的话，艾玛闭上了嘴，只是在面前的纸上，用笔记下了繁花计划几个单词。 见艾玛不说话了，丹尼尔继续问道：“那么，你告诉我，繁花计划的技术副主管，为什么会开枪射杀我们的人？” “而且，他还能如此熟练的使用枪械，精准的射杀。这样的人，我不认为他只是一个搞技术的。” 这些问题斯拉夫特无法回答。 在他的印象里，阿尔德就是一个技术专家，从来没有异常表现，工作也兢兢业业，繁花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和他的能力有很大关系。 只是现在，监控视频里对方的表现，完全和他印象中的阿尔德不一样。 难道说…… 斯拉夫特看向了萨曼莎。 “你看我干什么？”萨曼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一脸愤怒的道：“斯拉夫特，你是想说他和我有关系，是么？” “你想给我泼脏水？” 萨曼莎很激动。 但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探寻和怀疑。 显然，这个时候需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毕竟在场的人中，除了不了解繁花计划的人以外，也就只有萨曼莎对这个计划最上心，最近还在和斯拉夫特争夺这个计划的控制权。 她完全有这个动机。 而在cia内部，为了争权夺利，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 注意到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目光，萨曼莎冷静下来，语速极快的解释道：“我是想成为繁花计划的负责人，但是，就算想要成为负责人，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长官。” “莱斯利教授是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我派人杀他，还是用技术副主管，除非我的脑子秀逗了。” “更何况，如果真是我派出去的杀手，我会连监控都不清除么？” “有道理！”这几句解释，让众人暂时放下了怀疑。 斯拉夫特收回目光，正准备说什么，会议室的门突然拉开，一名年轻特工走了进来，来到斯拉夫特的旁边，靠近耳语了几句。 “放出来。” “是，长官。” 年轻特工将u盘插进电脑，示意负责记录的特工对u盘内的内容进行播放。 同时，斯拉夫特也解释道：“就在和洛杉矶分部的视频会议结束后，我让人调查了阿尔德的踪迹。” “在u盘的监控视频里，可以清晰看到，阿尔德进入了高度戒备的核心实验室，然后便没有再出来。” “而从里面出来的，是这个年轻人。” 监控视频暂停，肯尼·李斯特的模样，被定格在屏幕上。 “经过对比，这人已经查出来了。肯尼李斯特，研究所的助理研究员，我们已经派出一队人前往他的住处抓捕此人了。” “根据研究所的安全等级，他是不可能拥有进入第一实验室的红卡的。” 说完，斯拉夫特看向了手下，心腹手下接话道：“各位长官，在拿到监控后，我派人进入第一实验室，并没有发现阿尔德博士。” “也就是说，他进入实验室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研究所的监控中，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离开实验室和研究所的记录。” “但在一个多小时后，阿尔德博士却在神奇的出现在了莱斯利教授的别墅外。并且射杀了五名精锐的武装安保。” 手下说到这里，斯拉夫特接过话头，又看了萨曼莎一眼后，严肃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出现在莱斯利别墅的这个阿尔德，并不是真正的阿尔德博士。” “那真正的阿尔德呢？他去了哪里？在实验室里凭空消失了？”副局长问道。 “……”斯拉夫特不说话，他暂时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看到老大语塞了，心腹手下赶紧接话：“在斯拉夫特的命令下，我已经安排了技术人员对研究所的监控系统进行检查，同时，派遣了两队人前往肯尼·李斯特的住处。” “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出来。” 第309章 一处位于圣莫尼卡的独栋小别墅。 两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雪佛兰全尺寸越野车分别在房前屋后停下，车门打开，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 四人打量了周围一眼，直接向着小别墅的前后门摸去。 撬锁开门，两队人配合默契，几乎都是进入。 没有警告，没有呼喊，四名来自cia的外编特工持枪闯进了房屋内。 楼下，楼上，不大的小别墅很快被搜索完毕，包括狭小的地下室也翻遍了，并没有肯尼·李斯特的踪迹。 不过，在卧室的特工发现有收拾行李的情况。 显然的是，肯尼·李斯特失踪了。 得到通报的兰利总部，立即调取从圣莫尼卡到研究所的沿途监控，发现，肯尼·李斯特的汽车，在昨天一早，从住处离开后，一路向着研究所而去，在中途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消失了几分钟之后，直接进入了研究所。 研究所内部的监控记录也显示，肯尼·李斯特一个人驾驶那辆二手蓝色福特轿车上班去了。 门口的面部扫描，和安保的口供都表明，上班的就是李斯特本人。 另外能够证明的，还有研究所内部人员的口供，包括李斯特的同事。 而通过调查监控，cia也将怀疑目标锁定在了肯尼·李斯特身上。 因为他并没有进入楼上实验室的权限，但他在当天却直接刷卡上楼去了，并且在外间实验室的监控表明：李斯特的手里，有进入第一实验室的红卡。 这是不可能的。 不说他只是一个助理研究员，就是正式的研究员，乃至高级研究员都没有红卡。 整个实验室的红卡，下发了三张，另外一张备用，就放在安保中心保管着，没有丢，好好的放在保险柜里。 所以，肯尼·李斯特是怎么搞到红卡的？ 而且之后阿尔德进入实验室不久，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离开的只有肯尼·李斯特。阿尔德又是怎么躲过正对着第一实验室门口的监控探头，出现在莱斯利教授的别墅的呢？ 这些问题没有找到答案。 因为对研究所的监控系统进行细致检查分析之后，技术人员可以肯定：研究所的监控系统并没有受到入侵，没有监控记录被覆盖的情况。 兰利总部。 得到汇报的斯拉夫特带着手下急匆匆的进入会议室。 局长会议再次召开。 当斯拉夫特做完汇报之后，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一灵异事件。 没错，就是灵异事件。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几个小时之后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并且完成了杀人的行为…… 难道阿尔德会穿墙术和隐身术不成？ 这不是开玩笑么？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萨曼莎突然惊觉，一个激灵后问道：“斯拉夫特，你说过，李斯特进过第一实验室，那实验室里检查过么？” 斯拉夫特一愣，其他人的目光包括局长丹尼尔也看了过来。 “……”沉默几秒后，斯拉夫特开口道：“我们的人正在搜查，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 “咳咳。” 坐在首位的丹尼尔局长咳嗽两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先生们，女士们，现在繁花计划出现了大问题，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件事。” “特别是阿尔德的问题，以及肯尼·李斯特的行踪。这件事是不是内部泄密造成的，所有繁花计划参与人都需要进行品格调查。” 第310章 “这件事。” 说到这里，丹尼尔的目光扫向斯拉夫特和萨曼莎两人：“这个案子，斯拉夫特和萨曼莎你们一起调查。” “我不管之前你们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案子交给你们，必须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萨曼莎。” “是，长官。” “调查你作为主管，斯拉夫特作为副主管，人选尽快挑选，给你们两个小时准备，然后前往洛杉矶。” “是，长官。” “明白，长官。” 说完之后，丹尼尔将面前的资料合上，起身直接离席。身后的助理将桌子上的文件带上，跟着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丹尼尔一走，其他人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不过片刻，会议室里就只留下一脸凝重的萨曼莎，以及颜色灰败的斯拉夫特了。 虽然看起来在这次事件中，萨曼莎取得了胜利，但同时她也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这个案子可不好查。 因而，萨曼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至于斯拉夫特，他已经知道自己失败了，以后能不能安然退休都是个问题，但可以预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边缘化，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斯拉夫特，我们准备一下吧。案子的事情，我们都要努力才行。” 调整情绪之后，萨曼莎先一步反应过来，看向没了精气神的斯拉夫特，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斯拉夫特神情一震。 是啊，萨曼莎固然压力很大，但是他也不能摆烂，否则，在莱斯利被杀，阿尔德失踪的情况下，他这个计划三人组唯一剩下的一个，很可能会被扔出去成为炮灰。 甚至被无声无息的清除。 为了活命，为了能够安然等到退休，他自己也得支棱起来。 “好的，萨曼莎，你说得对，我们确实需要努力。”点头之后，斯拉夫特把手伸向萨曼莎，道： “那么，让我们摒弃之前的不愉快，好好合作吧。” “合作愉快。” 看着面前的右手，萨曼莎顿了顿，也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一个需要前程，一个需要保命，两人的目标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一致。 …… 研究所，第一实验室内。 几名隶属于cia的技术人员还在这里做事。突然，安装独立服务器的房间内的电脑屏幕亮起，让正在检查服务器的年轻技术员一愣。 随即，他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在运行的程序。 “……呃…长官，瑞文！” 最后的名字，年轻技术员几乎是嘶吼出来了的。 听到呼喊的瑞文，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白人西装男跑了过来：“怎么了？” 技术员指着电脑：“现在电脑正在执行一段毁灭程序。” “毁灭？毁灭什么？” “自然是毁灭服务器里面的数据了。” “……那怎么办？”瑞文神色一僵，脸色唰的白了。 “呃，我也没办法，因为，这段程序运行速度太快了，我……” “拔掉电源！”有大聪明吼道。 “拔掉电源！” 瑞文看向技术员，用眼神询问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可以倒是可以……” 技术员的话还没有说完，瑞文已经对着手下示意了。 随后，三个人冲上去，将服务器和电脑的电源全部快速拔掉。 “呃……”技术员语塞了一下后，看向瑞文道：“长官，我刚刚说的，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我虽然只是看了那段程序一点点，但是要达到那么快的运行速度……” 说到这里，技术员看了一眼其他人，靠近瑞文低声说道：“毁灭程序制作的很好，但是，这段程序是被提前植入进服务器的。” 第311章 听到技术员的话，瑞文的脸色变了又变。 看到其他人都把电源拔掉了，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跟着瑞文关上房门，对技术员问道：“克里斯，你的意思是，刚刚那段程序，有可能是服务器里本身就有的？” “……有可能，还有可能是被人入侵植入的。但是长官，这台服务器是独立的……” 克里斯的话到此为止。 瑞文不傻，他已经听出来了克里斯话里的意思。又是十多秒的沉默，瑞文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几个回合后，才道： “其他我们不管，现在服务器的电源被拔掉了，毁灭程序还会继续运行么？” “暂时不会了，不过，一旦接通电源，就算是将硬盘一个个拆下来，毁灭程序也会立即再次运行。” “另外，瑞文，就刚刚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数据被删除了，所以，要想抢救数据，根本来不及。” “提前准备防护程序呢？” “……有希望，但是，防护程序要上传进入服务器，也需要时间。而且，我刚刚只看到了一段代码……就我一个人的话，搞不定。” “行，你在这里看着，我向上面汇报。” “尽快吧。” 克里斯点点头，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 另一边，准备登机的斯拉夫特收到了瑞文打过来的电话，听对方说完后，脸色瞬间大变。 他清晰的知道，服务器只是用来存储数据的，不可能在里面安装什么毁灭程序。 再联想肯尼·李斯特和阿尔德博士的情况…… “该死的！” 打断电话的斯拉夫特一把拉住准备登上公务机的萨曼莎，萨曼莎回头看了一眼，见斯拉夫特使眼色，当即停下，让其他人先登机。 飞机旁边，斯拉夫特和萨曼莎站在那里。 “研究所出了新状况。” “怎么回事？”面对一脸凝重的斯拉夫特，萨曼莎的眉头皱了起来。 “服务器……”将事情快速说出来，萨曼莎的脸色也发生了剧变。 “斯拉夫特，你老实告诉我，程序是不是你们安排的？” “怎么可能？我是疯了才会这样做，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斯拉夫特一副不满的样子。 “对你没好处，但是对我肯定有坏处。” 萨曼莎的话让斯拉夫特无言以对，主要是时间太巧合了。 就像是对方说的，他之后肯定不可能继续负责项目了，现在毁掉数据，且不留下把柄，那么之后想要接手项目的萨曼莎就什么都得不到。 虽然是损人不利己，但能够给对手偷偷的制造很大的麻烦，大多数人都愿意这么干。 而萨曼莎，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对于萨曼莎的指控，斯拉夫特没有辩解，转过身看向空旷的机场跑道，说道：“你知道这个项目，我们付出了多少么？” “从立项准备，说服局里到现在，整整十年时间，十年时间，我一直在忙活这件事。如果不是这个项目，我至少也能成为大分部主管了吧？” 萨曼莎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听着。 “为了这个项目，我赌上了一切，即使现在出了问题，我也不会亲手毁掉它！何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要怎么启动里面的程序呢？” “萨曼莎，为了安全，那台服务器是不联网的，和研究所的内网都没有连接过，是单独存在的。” “……好吧，我相信你。” 考虑一会儿后，萨曼莎说道。 “谢谢。”斯拉夫特露出了笑容，道谢。 “别急着说谢谢，这件事我要马上向丹尼尔汇报。” 第312章 “……应该的。”斯拉夫特牵强的笑了笑。 拿出手机走到一旁，萨曼莎联络了局长丹尼尔，汇报之后商讨了几句，便挂断电话走了回来。 “走吧，斯拉夫特，我们得尽快赶到洛杉矶，搞清楚整件事情。” 说完，萨曼莎当先登上了舷梯，斯拉夫特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架公务机拥有十多个座位，以及一个独立的隔间，四个航空座椅。 同行的其余特工都在外面，里面的隔间则属于萨曼莎和斯拉夫特这两位主管。 主管登机后，飞行员向塔台汇报，慢慢驶入跑道，随后加速腾空，升空后改变方向，向着洛杉矶飞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公务机在一个私人机场落地。 随后，一行人下了飞机，在停车坪上了等在这里的四辆黑色大尺寸suv。 suv闪烁着警灯，出了机场，直接向着研究所方向驶去。 公寓的安全屋里，张旸以罗亚瑟的身份生活在这里，等待着新的情报。 现在，整个任务只剩下最后一环。 那就是斯拉夫特了。 不过兰利并不好进，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斯拉夫特。而且，那边可是敌人的巢穴，就算是进去了，想要搞定斯拉夫特再安然离开，也有很大的危险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要想完成任务，首先得学会保护自己。 所以，张旸选择留在洛杉矶。 至于其他情报，自然有在这边的情报机构帮忙。 而事实上，这边的情报机构也确实非常给力。在公务机降落后不久，画家小组就收到了消息。 随后，情报被传递给张旸。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张旸的眼神逐渐冰冷。 对于这些不人道的玩意儿，他愿意化身冷血杀手。 哦，对了，还有所谓的凋零计划，既然要做，就做完好了。 不过要拿下斯拉夫特这个老特工，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研究所。 瑞文带着克里斯和一名特工等在停车场。 看到一行四辆闪烁着警灯的大尺寸suv进入停车场，三人立刻整理一下外套，迎了上去。 “长官。” 看到斯拉夫特下来，瑞文三人打了个招呼。 “这是萨曼莎长官，负责事件的调查。”斯拉夫特点点头，然后直接介绍了萨曼莎，并且落后半步。 “长官好。”瑞文三人立即对萨曼莎打招呼。 “你们好，我们直接开始吧。” “是，长官，那我们先去会议室？”作为负责现场的主管特工，瑞文询问道。 “不用，直接去实验室。” “好的，长官。” 见萨曼莎有要求，瑞文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向着第一实验室而去。 首先去的，就是存储数据的那间办公室。 了解情况，询问解决方案后，萨曼莎看向克里斯：“克里斯，你负责带领我们这次带过来的三名技术员，尽快开发一个防护程序出来。” “长官，请恕我直言。我认为，尝试重启服务器都要比开发一个防护程序来的保险。虽然重启有丢失数据的可能，但是却也能在重启的时候，对里面的木马程序进行剔除。” “……你有多大把握？”萨曼莎对克里斯问道。 “这……我只能说有可能，至于把握，并没有。” 在这个时候，克里斯可不敢做什么保证。 他只是一个技术员，还负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万一重启服务器，没有剔除掉毁灭程序，反而让所有数据被清除毁灭了呢？ 第313章 如果真的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要是被推出去当了替罪羊，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在场的都是人精，萨曼莎和斯拉夫特能够坐到高级主管的位置，同样不是白给的。 一听克里斯的话，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但是斯拉夫特并没有开口。 萨曼莎沉默了两秒，后说道：“克里斯，你不用担心责任的问题，把你认为可行的方案说出来，具体执行哪一套方案，我们来做决定。” 这样的回答，让克里斯松了一口气。 “好的，长官。” 说完，克里斯想了想，说道：“除了之前提到的两个方案外，还有一个，就是将服务器的每个硬盘单独拆卸下来，能够保住多少数据，就保住多少数据。” 实际上，最后一个方案才是克里斯最支持的。 但是同样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并不能确定那个毁灭程序的传播速度有多快。要是现在程序已经进入每个硬盘的话，再接通电源，程序就会立即启动。 到时候非但无法抢救到数据，数据甚至会更快速的被毁灭掉。 所以，这是一次赌博。 嗯，几个方案，都是一次赌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程序的运行速度太快了。 将问题的严重性说出来后，克里斯便安静的待在一旁，等待大佬们的决定，坚决不插嘴了。 在经过商议，又咨询了提供服务器的承包商后，萨曼莎还是决定重启服务器。 用这样的方式，清除服务器内的木马程序，希望能够保住更多的数据资料。 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行的，要重启的话，需要等待服务器的承包商那边派人过来。 叮嘱克里斯等人，不要给服务器连接电源之后，萨曼莎和斯拉夫特等人，又去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他们重新查看了监控，并且听取了专家的分析。 然而，对于分析专家的结论，无论是萨曼莎还是斯拉夫特，都很不满意。 “所以，你们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得出的结论就是：事发当天的肯尼·李斯特，和出现在别墅的阿尔德，都是别人假扮的？” 面对萨曼莎的质问，几名分析专家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么，真正的阿尔德呢？他去了实验室，这是监控清楚拍下来的，之后实验室里没有，也没有见他出来……这一点，你们的分析结果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专家们也挠头。 是啊，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啊，就算是肢解了也会留下碎肉，碎骨头吧？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实验室了啊。 见专家们沉默，萨曼莎丝毫没有辩驳赢了对方的喜悦。 她现在的关注点，是放在整个案子的。 “好吧，就到这里，你们继续查看分析，我们也会调查整个研究所的人。嗯，另外，对于监控系统！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 “好的，长官。” …… 布兰德伍德酒店。 萨曼莎和斯拉夫特等一行人就入住在这里。 当然，他们用的是化名。 不过被盯上的他们，要确定其身份并不难，毕竟手里有照片，张旸也在莱斯利教授的住处，找到了斯拉夫特和他的合影。 酒店一楼大堂。 作为一家传承久远的酒店，布兰德伍德酒店完美诠释了低调内敛的奢华。 没有金碧辉煌，但到处都是实木装修，就连前台，也是一套非常漂亮的长柜加上大桌台组成。 一名服务员上前，想要帮萨曼莎一行运送行李。 刚刚伸手，却被看着行李的特工阻止了。 “谢谢，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服务员点点头，满脸的遗憾，应该是在为一笔到手的消费飞走而叹息。 不过很快，他又拿到了另外一组客人的行李。 前台不远处，推着行李推车的服务员站在那里，等待着行李的主人办理手续，同时，也“无意中”看到了萨曼莎一行人的房号。 嗯，准确的说，是斯拉夫特的房号。 对于这个人，这名服务员更感兴趣。 随着手续办好，张旸推着行李车，乘坐电梯上了六楼。 六楼一端的六套房子都被萨曼莎一行订下，推着行李，扮做服务员的张旸到了隔着三个房间的门前，等了几分钟，客人上来后，才将行李帮忙送进房间，收到一张十美元的小费后，高高兴兴的出门，推着行李车离开了。 斯拉夫特的住处确定了，接下来，张旸需要做的，就是把人弄到手，最好是昏迷的那种。 通过空间把人带离酒店，找个地方好好审问…… 第314章 仅仅斯拉夫特本身，要对付起来并不难。 难的是随时跟在他身边的人，以及在酒店的严防死守。 除了酒店和路上，无论是研究所，还是洛杉矶分部，都无法动手。 这两个地方的守卫太多。 而且，在路上也不太行，因为巡逻的警察不少，而且他们在车上，动手很容易造成目标逃脱。 在布兰德伍德酒店附近的一间公寓，用摸来的驾照租了一间公寓的张旸，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将目标放在了已经变成尸体的阿尔德博士身上。 阿尔德博士死了，这事只有他知道。 其他人，包括斯拉夫特都以为他失踪了，毕竟没有发现尸体。 而且，这个人是一个关键。 以他的露面来调动斯拉夫特，相信他肯定会出现的。 就算他不想出现，更高层的人也会让他出现。 只是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出现就是了。 不过，就算是再多的特工布控，只要见面的位置合适，张旸就有把握从重重包围中离开。 随后他开始在网上搜索见面的地点…… 研究所。 这里被作为此次调查的临时指挥中心。 萨曼莎和斯拉夫特都在这里设立了办公室，除了他们各自带来的几名亲信之外，还设置有一个战术中心。 办公室就在战术中心外面。 至于行动人员，除了他们带来的几人，其他人都来自洛杉矶分部，以及一支从弗吉利亚海军基地调过来的海豹突击队。 战术中心，斯拉夫特站在萨曼莎背后，靠着中心的玻璃墙，听着这个女人发号施令。 手机震动，声音不小引起了萨曼莎等人的注意。 “抱歉。”斯拉夫特掏出手机，正准备挂断。 但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脸色变了变，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萨曼莎却过来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 “没谁，我……” “我想看看，可以么？” 面对强势的萨曼莎，在这次调查行动中本就处于弱势的斯拉夫特无奈，只能交出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萨曼莎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个号码，她看过资料，自然是记得的。 “你应该接这个电话。” “……” 本想偷摸的自己接听，现在被萨曼莎这个机警的女人发现了，斯拉夫特只能接过手机。 但就在此时，电话挂断了。 “……打过去。” 说完，萨曼莎拍了拍手，对着所有人说道：“重要目标阿尔德打来了电话，所有人保持安静，技术组定位手机位置。” “洛杉矶所有的监控探头，我要最高权限。权限不够的举手告诉我，阿莱克尔会帮你们解决。” 一句话，战术中心的人动了起来。 而斯拉夫特也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 “安静！”萨曼莎比了个手势，低声呵斥道，战术中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捂着听筒的斯拉夫特，也认命的开始了沟通。 “阿尔德……” “斯拉夫特，你在哪儿？” 电话里，阿尔德的声音带着惊慌和紧张，声音压的很低，但每一个单词都说的很用力。 “稍等。” 斯拉夫特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后，将手机连接到扩音器上，然后按下屏蔽键，对萨曼莎说道： “这就是阿尔德，我可以确定。” “约他出来，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没有犹豫，萨曼莎直接给出了最大的让步。 点点头，斯拉夫特按下按钮，说道：“我们在研究所，阿尔德，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315章 “什么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是被绑架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然后，我就看到了莱斯利教授死了。” “什么燃气爆炸，那都是哄鬼的。” “别激动别激动，阿尔德，我们也在调查这件事。你可以来研究所么……” “不可能！斯拉夫特，我只相信你，我只见你一个人。” “……好，我们在哪里见面？” “比弗利广场，下午三点二十三分，不能带其他人过来。” 战术中心立即有人开始搜索比弗利广场的位置，以及那边的情况。 “好，我记下了，阿尔德，你不要激动。“ “别废话，也不要试图定位我。” 说完，电话挂断，信号消失。 萨曼莎和斯拉夫特看向技术组的人。 “长官，可以确定他的位置在西好莱坞区域，但他有反跟踪装置，且通话时间太短，无法定位具体的位置。” “比弗利广场什么情况？” “比弗利广场在好莱坞，背后是购物中心，周围有写字楼，人很多，出口有二十多个，没有办法守住每个位置。” “长官，我查到市政厅的信息公开记录，下午三点钟广场会有游行，规模不大，上报的人数有五百多人。” “shit!” 听到这个消息，萨曼莎骂了一声。 见面地点附近有游行可不是一件好事。 一般来说，游行是需要登记的，但登记的人数和实际加入的人数可不一样。因为在游行队伍经过的途中，说不定就有更多的人加入进去。 一个几十人的游行都能演变成几百上千人。 更何况是几百人的游行了。 “游行内容。” “农场主要求增加补贴。” “……呼。”听到手下的汇报，萨曼莎松了一口气。 一般像这样的游行，都是一些小农场主自发组织的，在城里愿意加入支持的并不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萨曼莎还是做出了布置。 “动用权限，将游行队伍限制在比弗利广场外围，让当地警方配合，画一片区域出来。” “……是，长官。” “斯拉夫特，你可以去准备了。” 斯拉夫特点点头，在萨曼莎的助手，和两名技术人员的陪同下，去一边做起了准备。 安装隐形对讲耳麦，身上藏个定位，眼镜换了，换成有隐蔽针孔摄像头的，一件贴身的防弹衣…… 准备好之后，助手向萨曼莎竖起拇指，表示准备就绪。 “监视组、行动组、狙击手先出发。” “是！” “指挥车准备好，我们和斯拉夫特一起行动。注意，一定要保护好斯拉夫特的安全。” “收到。” 这边在紧急部署，另一边，张旸已经到了比弗利广场，用现在的模样勘察现场了。 选定了几个位置后，便走到广场上的一家露天餐厅，吃了个午饭，安静等待着。 下午三点，游行队伍到了。 和预测的一样，队伍由原本的五百多人膨胀到一千多人，不过好在当地警方提前有准备，将队伍限制在一块区域。 而游行队伍也非常配合，并没有爆发冲突。 三点十分，斯拉夫特站在了广场的雕塑喷泉旁。 这里很显眼，不仅高空监视的特工能够看清楚，周围的监视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给阿尔德打电话。” 坐镇指挥车的萨曼莎发出指令，通过隐形耳麦听到命令的斯拉夫特掏出手机，给阿尔德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 “喂，我已经到了。” “我看到你了，现在，你转身，向后直走。” “……阿尔德，你要相信我……” “我要确定没有其他人跟着你，不然，我不会露面的。” 第316章 “好吧，阿尔德，我转身了。” “一直走，等我给我电话。” 说完，电话直接挂了。 无奈的斯拉夫特只能按照要求往前走，周围监控的特工一个个跟上。 渐渐地，斯拉夫特进入人群密集的区域。 指挥车上，看着斯拉夫特前进的方向，萨曼莎着急的不行，眼睛在各个屏幕上扫视。 “有没有发现目标？” “……” “有没有人发现目标？” “……” 连续两次发问都没有回复，包括战术中心那边，同样没有消息传来。 整个广场附近的监控探头都在移动捕捉阿尔德的样貌，可惜，暂时没有发现。 “长官，斯拉夫特进入人员密集区域了。” “长官，高空二号点位失去斯拉夫特踪迹，准备变换位置。” “长官，三号狙击点失效。” “二号狙击点失效。” “一号点位，你那边怎么样？” “……一号点位正常，预计还有十秒，斯拉夫特将进入购物中心，失去位置。” “购物中心！” 萨曼莎一惊，大声道：“所有人，所有人向购物中心移动，监视组先进去，跟踪组别着急，跟着斯拉夫特，注意距离。” “收到。” 周围的高空监视组，以及地面监视组的人立即行动起来，向着购物中心冲去。 斯拉夫特淡定的进入购物中心的大门，进去之后，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斯拉夫特身上传来手机铃声。 “……”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握在手里的手机，并没有动静，但声音肯定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伸手一摸，大衣口袋里多了一个付费电话。 “什么时候？”斯拉夫特瞪大了眼睛。 而通过监视组的观察目镜，注意到斯拉夫特多出了的一个手机后，萨曼莎同样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斯拉夫特多了个手机，有谁看到了？” “……” 没有回复，就代表没人看清楚。 “f…k，斯拉夫特，接电话。” “喂。” “斯拉夫特，你在骗我，你身边有人跟着你，我看到了。” 听到“阿尔德”近乎吼出来的声音，斯拉夫特脸色一变，赶紧安抚：“……阿尔德，你应该知道，莱斯利死了，我们的项目出现了大问题。现在，你又消失不见了，上面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跟你见面？” “我们见个面，我保证，只有我和你，怎么样？” “不可能。” “……那我扔掉身上的定位和窃听，你跟我见面，可以吗？” “我怎么知道你扔掉了？” “阿尔德，我让跟着我的人后退，怎么样？” “退出商场。” “好好，好，我让他们退出商场。” 斯拉夫特打了手势，跟在他身边的几个特工转身走了，但是高空监视和其他几个监视组的人依然没动。 “萨曼莎，阿尔德肯定就在商场里，让你的人退出去，把守通道，我会留下纽扣定位，方便你们追踪我的位置。” “……好，你注意安全。” 想了想，萨曼莎也相信，阿尔德肯定就在商场内，只是此时肯定藏在某个角落观察着自己等人的动作，刚刚突然进入商场的行为，肯定让对方察觉了不对劲。 想到这里，萨曼莎下达命令：“各组撤出来，守住商场的各个通道，delta小组换装，分批慢慢进入，根据定位靠近斯拉夫特。” “收到。” 明面上的监视组等全部撤了。 但是海豹突击队的人，则换了一身便装，一个或两个或三个一组，进入了商场。 斯拉夫特取下了隐形耳麦等设备，独留了一颗纽扣定位器。 这颗定位纽扣是没有收音功能的。 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因为斯拉夫特也想和阿尔德单独聊聊，他也有很多疑问想要搞清楚，想自己搞清楚。 “阿尔德，我弄好了，其他人也都撤了。” 在高处的张旸自然看到了那些特工撤离的场景，至于斯拉夫特，在确定对方进入商场之后，便没有关注了。 “去二楼，要快，我只相信你，斯拉夫特。” “我知道，我也只相信你，阿尔德，你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回到实验室加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研究人员，我质问他，他说是莱斯利让他来的，哪知道他一靠近就袭击了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就没有在研究所了。” “你为什么要杀莱斯利？” “什么？你在说什么，斯拉夫特？我怎么可能杀莱斯利？” “可是我们清楚看到你去了莱斯利的别墅，杀了他。”斯拉夫特说道，此时他已经到了二楼：“我在二楼了。” “左转往前走五十米，我看到你了。” 说完，张旸继续刚刚的话题：“斯拉夫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莱斯利，我是昨天下午才醒过来的。” “……这些你说了不算，需要证据。我们见面吧，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我会保护你的，阿尔德。” “好，停，左手边的运动品牌，进去直接去更衣室。” “……知道了。” 斯拉夫特走进运动品牌店，也没拿衣服，直接走了进去。 就在他往更衣室走去的时候，一名金发面孔的年轻人，拿着一套运动服向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门口，斯拉夫特：“我已经到了，接下来呢？” “往后看。” 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斯拉夫特的后背一凉，没等他转身，只觉得脖子一麻，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第317章 “斯拉夫特上楼了，跟上没有？” “deltaone，目标在视线内。over。” “盯紧了。” “收到。” “deltaone，目标进了耐克服装店。” “跟上去，不要着急，小心是试探。” “了解。” 两名壮汉对视一眼，一个玩着戴着耳机玩着手机，另一个手里拿着手机，和身边玩手机的“朋友”聊着天往前走。 目标很明确，在斯拉夫特进入耐克品牌店二十多秒后，便跟了进去。 他们一直盯着门口，没有发现斯拉夫特出来。 刚刚走进店门，便看到一名金发年轻人拿着运动服出来，交给导购后，说再看看，便直接离开了。 两名壮汉扫了一眼店铺。 店铺内有几名顾客，但是没有斯拉夫特的影子，然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更衣室。 “deltaone，确定目标位置。” “目标定位还在更衣室。” “收到。” 确定斯拉夫特的位置后，两名壮汉没有跟过去，就在店铺里转悠起来。 不一会儿，又有一组人到了，新的一组两人分开，装作不认识的客人，也在店铺里看起了衣服鞋子等，不过四人的目光，始终有人注意着更衣室方向。 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 很快几分钟过去。 海豹突击队的四人目光隐晦对视，眼神中都有些担忧。 “deltaone，请求接近目标观察。” 指挥车内，萨曼莎看着一动不动的红点定位，心里同样有不好的预感，正准备同意海豹突击队的请求。 “长官，定位动了。” 听到手下汇报，萨曼莎看向屏幕，果然定位的红点动了。 “deltaone，deltatwo，目标动了，注意观察。” “了解。” 店铺内，四名壮汉的目光都看向更衣室门口，片刻，一名女性拿着一件大衣走了出来：“嗨，不知道是谁把衣服放在了更衣间里，没看到人。” 导购接过大衣也是一脸懵，随后便道：“好的，我们马上核实……” 不等导购说完，一名壮汉冲过来，一把抢过大衣，仔细检查之后，脸色一沉看向从更衣室拿着大衣出来的女性问道： “女士，这件大衣你是从哪个房间里发现的？” 女士被壮汉询问，周围还有三个壮汉围了过来，神色间带着害怕，盯着问话的壮汉指了指更衣室道：“第二间。” 得到指点的四名壮汉中，两人直接冲了进去，另外一人则跑向门口，拿着大衣的壮汉则看向导购询问道：“有没有其他出入口?” “呃，没有，只有大门这一个。”导购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老实回答道。 “那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穿着这件大衣的男人进去？” “我有见到，他打着电话进去的，没有拿衣服，我以为他是去找人的，便没有询问。”不远处的一名导购听到问话后，举手说道。 “那之后呢？有没有看到这个人。”壮汉从手机上调出阿尔德博士的照片。 导购辨认一番后，摇头道：“没有见过这个人。” 壮汉将照片给其他人看，在确定没有人见过阿尔德后，壮汉看向从更衣室出来的同伴。 “没人。” 完犊子了。 为首的壮汉赶紧转身向门口跑去，其他人跟上。 “deltaone，目标消失，重复，目标消失。” 指挥车上的萨曼莎听到汇报后，脸色变了变，询问其他人道：“他们说什么？消失是什么意思？” 指挥车上的人全都不敢开口，因为他们也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deltaone，重复你的话，over。” “重复，斯拉夫特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可能，他的定位……” “长官，更衣间只有一件大衣，人不见了。我们询问过店员，没有见过阿尔德，店铺也没有其他出入口。” “啪！” 一巴掌拍在台子上，萨曼莎有种想要发疯的感觉。 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入更衣间之后消失了？凭空……等等！萨曼莎突然想起了研究所那边的监控。 阿尔德也是这样消失在第一实验室的。 当时有人离开，唯一一个人就是肯尼·李斯特，那现在呢…… “deltaone，将店铺的监控拿到，然后撤回来。” “收到！” 刚刚跑出店铺的壮汉们又回去了，要求店长交出监控记录。在几名凶神恶煞的壮汉“礼貌的要求”下，店长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爽快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拿到监控之后，海豹突击队撤走了。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购物中心大门的时候，一名穿着西装的金发帅哥也从商场出来了。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这西装还是差了些，应该找几套好点的，不然和附近的环境不太融入。” “等忙完之后，找地方定做几件最好，嗯……定做有些麻烦了，还是找高奢店铺直接购买吧，可不能太夸张了。” “……” 金发中年就是张旸。 他先是将斯拉夫特孤立，同时也猜到，“阿尔德”一旦现身，想要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斯拉夫特一定会见自己。 而且，对方很有可能会瞒着萨曼莎那个女人。 毕竟两人可不是什么亲密战友，而是竞争对手。 或许通过这次，他斯拉夫特就能东山再起呢？ 预判了斯拉夫特的预判后，之后的计划就好办多了。 先孤立，再抓人，然后搜查，发现那件有定位的大衣后，直接脱下挂在更衣室里。再然后，将晕倒的斯拉夫特装进空间就好了。 坐着出租车，看着几名壮汉登上一辆伪装过的厢式货车后，张旸收回目光，嘴角一翘，报出了一个地址。 博格高地的安全屋。 还是在这里。 阿尔德是在这里被审讯的，现在斯拉夫特也被张旸带到了这里。 没别的，就是这里位置优越，审讯之后处理起来也方便。 当然了，相对于阿尔德，斯拉夫特肯定是个硬骨头。毕竟人家可是经年的老特工了。 就在张旸前往博格高地安全屋的时候，萨曼莎也拿到了店铺的监控视频。 随着监控的播放，很快，他们便锁定了一个金发年轻白人。因为这个人从进入更衣室，到离开，总共不过二十多秒的时间。 当时他手里还拿着衣服准备试穿。 但二十多秒的时间怎么可能够？加上前后脚跟着斯拉夫特进入更衣室方向……太反常了。 “所有人进入购物广场，目标照片发给你们了，马上搜查这个人，找到后立即拿下！技术组继续对比商场出入口的监控，确定嫌疑目标是否离开商场。” “还有阿尔德，一定要找出来！” “收到。” “明白。” “了解” “……” 第318章 指挥车内，萨曼莎站在角落，手里拿着电话，脸色难看的接听着。 电话的那一头是局长丹尼尔。 从萨曼莎的脸色就能够知道，此时丹尼尔的话肯定是芬芳的。 没错，此时我们的丹尼尔局长很是愤怒，连用了“耻辱”“蠢货”等问候的话语，表明着自己对这位被寄予厚望的手下的失望。 被如此羞辱的萨曼莎能够有好脸色才奇了怪了。 但她即使再觉得羞辱也没办法狡辩，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到现在，他们只是觉得那个金发年轻人有嫌疑，连对方什么身份，怎么将斯拉夫特带走的都不清楚。 关键是，明明商场各个出口都没有看到金发年轻人的身影，但搜遍了整座商场，就是没见找到人。 这更让参与行动的cia特工们觉得难受。 于是，那家耐克的店铺遭殃了，甚至特工们对更衣间进行了细致的检查，连更衣间附近的备货仓库，也被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 他们要找的，是暗门。 特工们怀疑，在这家店铺里有通往其他位置的暗门隐藏着，只有这样，才能让斯拉夫特避开他们的视线，从而凭空消失。 这是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方法。 可惜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些东西是科学和逻辑无法解释的。 …… “长官，有发现！” 有人举手报告。 一无所获已经回到战术中心的萨曼莎立即跑到工位上，负责的黑人特工人员指着屏幕中的一个金发中年白人说道： “这个人，根据我们的数据对比，没有看到他进入商场，但在目标消失之后不久，几乎跟着我们的人离开商场。” 画面中的金发中年白人，就是张旸伪装之后的样子。 看着电脑屏幕中的那个人，萨曼莎的脸上露出恨意，但她没有冲动。这是一个白人，而且是在m国境内，不能足够确定的话，实施行动造成的结果会很严重。 “确定，长官，我们对比了两次才确定的。” “好！寻找这个人的轨迹，找到他的位置，让行动组做好准备，delta小组也要出动！秘密抓捕。” “是，长官。” 随着萨曼莎的命令，调查组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部署。 同时，下达完命令之后，萨曼莎也联络了丹尼尔局长。在国内进行这样的行动，一旦出了乱子，她需要一个人帮忙出面解释。 她的级别还不够背这口锅。 白屋子，丹尼尔飞到这里参加椭圆工作会议。他不仅是cia的局长，同时也是总统阁下的安全顾问。 走廊上，丹尼尔听完萨曼莎的汇报之后，沉思几秒后给予了授权。 斯拉夫特知道cia很多机密，他不能被俘虏审问，同时，繁花计划也非同小可，出了问题，仅仅说被曝光，他这个局长就得下课。 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家伙。 给予授权之后，丹尼尔回到椭圆会议室内。 “总统先生，我有一个十万火急的事件，需要向您单独汇报……” …… 拿到授权的萨曼莎用力一挥手臂，现在她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哪怕是出了问题，也有人撑她。 但前提是，她能找到斯拉夫特，而且不让繁花计划曝光。 这一点，作为一个老特工，还是高管，萨曼莎非常明白。 情报机构一启动，各种消息不断传回战术中心，然后被归纳整理分析……几十分钟后，根据出租车的路线，以及各种数据资料，让战术中心锁定了博格高地的一个区域。 第319章 张旸还是大意了。 随着区域的锁定，一队队便装的特工出现在博格高地的安全屋附近，一个个线人被启用，同时附近社区的业主委员会等等机构的资料，也被强硬的要了过来。 而另一边，安全屋内的张旸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撬开了斯拉夫特的嘴，从他那里得知了繁花计划的详细内容，以及凋零计划的启动代码。 随即，张旸一刻不耽误，立即联络在外的凋零计划小组。 还好因为时间的关系，凋零计划又是繁花计划的后备计划，这个后备小组依然处在斯拉夫特的控制之下。 有了正确的授权代码，以及斯拉夫特的声音，通过声纹检测，凋零计划小组确认授权后，立即开始了行动。 只需要最多六个小时，繁花计划就会被彻底终止。 审讯室，张旸重新出现。 “你准备杀我了？” 看着进来的张旸手里握着安装了消音器的枪械，狼狈不堪的斯拉夫特笑了笑，问道。 “是的，你没有价值了。” “其他的呢？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的情报？关于cia的，我可是知道不少机密。” “……很诱人的提议，但是，我没有太大的兴趣。” 说完，张旸抬起了手臂。 “呵呵，好吧，看来……” 噗噗！ 没有给斯拉夫特更多的机会，也没有给他留下遗言的时间，张旸的心里已经生出了紧迫感，这种紧迫感没来由的产生，让他很是警惕。 所以，他果断干掉了对方。 然后上前将尸体收走。 打扫干净现场，张旸准备撤离。 叮，叮叮叮…… 突然，门铃声响起，张旸心里一动，看向监控屏幕。 只见门口一名白人妇女带着两名便装m国警察站在门廊下。 咚咚咚……心跳加速，危险预警在提示他。 暴露了！ 张旸转身，快速打开一个盒子，按下四个密码，倒计时一分钟启动。 随后，又转身将藏在一角的暗门打开，将里面的武器装备和现金全部清空之后，跑到角落掀开地板，露出一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口子。 跳下去就是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另一头，有一个避难屋，而通过避难屋可以从几十米外的一个被植被遮住的暗门离开。 这是安全屋的逃生通道。 门口的两名警察自然是特工假扮的，在邻居帮忙按门铃，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后，两人上报之后，不再犹豫，一挥手，两辆埋伏在附近的大尺寸suv快速靠近。 车子停下，七名海豹突击队下车，全副武装的接管门口，准备突袭。 三十多米外的灌木后方，张旸从暗门探出头，快速打量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直接跳了出来。 将暗门关闭隐藏起来后，直接向着侧面的一栋别墅跑去。 他不是要潜入别墅，而是准备绕过别墅，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 而别墅周围的住户资料，在安全屋内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张旸刚刚绕到别墅另一边的时候，安全屋门口的海豹突击队准备破门了。 在别墅外的马路上往两侧二十多米，十多二十个附近的居民围着看热闹，热烈的讨论着这座别墅的主人犯了什么事，惹来如此大的阵仗。 呼呼呼…… 穿着一身运动装，变换了模样的张旸从两栋别墅之间跑了出来。 “嘿，史蒂夫，跑步呢。” 一个身材有些走样，站在警戒线附近的白人女性看到张旸后，挥手打招呼。 第320章 “是啊，不过，前面好像过不去了？” “是的，前面的那栋别墅的主人好像惹麻烦了。” “那里有人住么？”史蒂夫住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 “好像是有吧，最近有人看到一个人进出来着，昨天也看到了一个人进去。” “好吧，那我只能往回跑了。” “最好是，那……” “轰！”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跟着一连串的爆炸，将整栋别墅掀开。同时，破门刚准备进入的海豹突击队，以及附近的其他几名装扮成便衣警察的特工，也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出去。 “噢，该死的，出了什么事？！” 虽然隔着几十近百米的距离，但“史蒂夫”和白人妇女还是被吓到了。 “妈咪！”屋内更是传来孩子的尖叫声。 “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快去吧。” 白人妇女重回了屋内，“史蒂夫”也带着惶恐不安的神情，往住处方向跑去。 “史蒂夫，那边怎么了？”路上，他遇到了一位“逆行者”，是属于附近警署的警长级警察，今天休班在家。 “菲力斯，不知道，我跑步正和莎拉聊天，那边就爆炸了，听说是有许多警察过去了，你小心点，太可怕了。” “知道了，你快回家去，看看孩子。”菲力斯点头，脚下不停的向着事发地点跑去。 而张旸，则听话的向着住处去了。 不过他没有“回家”，也回不去。 而是找了个地方，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变了个样子后，骑着摩托车向着社区外驶去。他不能在这里久待。 有了之前暴露的经历，张旸行事更加小心了。 一路上转了好几次车，变换了数个样貌，才回到位于中央大街的公寓，然后拨通了出租车司机克里斯·雷恩的电话。 他要去圣莫尼卡转转。 有了克里斯·雷恩这个证人，张旸换回了罗亚瑟的身份。 在圣莫尼卡玩了一个下午住宿一晚上后，张旸通过画家小组，得知洛杉矶并没有进行严格搜查的情况后，这才带着同样享受了一晚的克里斯·雷恩，回到了中央大街的公寓。 …… 张旸这边倒是完成任务，舒服了。 但是另一边的cia却焦头烂额。 他们没有找到斯拉夫特，反而让参与行动的海豹突击队精英和四名特工，总共十一人三死八伤，最轻的是被震晕得了脑震荡。 严重的直接断手断脚，至于冲的最快的两个，当场成了好几块。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cia还在为行动失利而难受，寻找责任人背锅的时候，一封从海外发来的报告，直接让丹尼尔和副局长等高层血压飙升。 这份报告，是来自凋零计划小组。 凋零计划小组之前一直处于潜伏状态，在接到指令后立即着手实施。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和执行力，凋零计划小组仅仅用了四个小时，就完成了任务。 然后，两个小时后，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发回兰利总部。 刚刚从飞机上下来的丹尼尔局长，第一个看到了这份报告。 当他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花费了无数美刀的庞大计划，就这么胎死在自己任上了。 关键，报告的最后还注明是斯拉夫特的命令。 所以说，计划的负责人，自己签字同意的那个家伙，现在直接背刺了自己，背刺了兰利，背刺了他发誓要保护的祖国…… 心痛，难受，想哭…… 还特么想杀人。 第321章 于是，回到兰利总部的丹尼尔召开了最高级别的会议，萨曼莎直接成了背锅侠。事实证明，只要上级不要脸，原本给出去的授权也能够收回的。 洛杉矶格伦代尔，研究所的一间办公室里。 萨曼莎挂掉电话，看着面前两名脸色严肃的黑西装。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长官，一切都准备好了。”一人点头道。 “好吧，看来我只能到这一步了，不过，希望你们能够不被灭口吧。” 笑了笑，萨曼莎说完，没有犹豫的拿起放在桌子上，只有一颗子弹的配枪，顶在下颌骨位置，闭上眼睛。 眼泪滑落，扳机被手指扣动。 砰！在两名黑西装的注视下，萨曼莎自杀了。 不自杀也没办法，她不自杀，就会被两名黑西装强迫着自杀，那样更没有尊严。 不过，临死，她还是给丹尼尔埋了个雷。 至于这个雷炸不炸，就不知道了。 对视一眼后，两名黑西装都沉默了好几秒，才极有默契的同时动手，清理桌面，在电脑上输入提前准备好的谢罪书…… 兰利总部。 nsa一位副局长，作为总统代表，带着手下过来了，开始参与繁花计划失败事件的调查。 作为最神秘的情报机构，nsa这个被称为“不存在的机构”，实力不容质疑，他们不仅在海外，在国内的实力更是无人能及。 特别是他们庞大精锐的技术部门。 在海量的数据中，用了两天时间，就锁定了十几个嫌疑目标。 这些人都是看似和没有关系，但就是被他们认定为“存在威胁”。 而其中就有美籍华裔罗亚瑟的名字。 当然了，这个罗亚瑟真人早已经回了夏国，现在的罗亚瑟就是张旸。而他，也已经接到通知，准备通过使领馆的渠道回国了。 罗亚瑟这个身份，包括其他国内准备的几个身份，早已经做好了“消失”的准备。 还好，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另外几个身份暂时没有被启用，乘飞机抵达洛杉矶的身份，则是伪造的。 所以，这次行动取得的成果，和付出的成本，是成极大反比的。 在和画家小组的通话中，张旸已经得知，上面给予了小组很大的奖励。他个人，不仅级别有了提升，物质奖励也不低。 一辆改装版奔驰轿车，已经在锦城的一个4s店里等着他去提取了。 收拾好行李，将其放进随身空间后，张旸开门进入电梯下楼。 楼下公寓门口，克里斯·雷恩坐在出租车驾驶室里，听着歌，等待着他的大客户。然后他需要开车送自己的这位客户前往机场，飞往华盛顿。 公寓门打开了，张旸已经出现在门口。 克里斯·雷恩看到了，准备下车开门。 他要给自己的大客户一个最好的乘车体验，所以，今天他还专门换了一身西装。 门口，张旸脚步突然停下。 他感觉到了危险。 眼睛快速扫过街道……清洁工，不远处的绿化工人，还有卖热狗的篷车摊位……暴露了！ 霎时间，张旸心里一紧，对着克里斯·雷恩笑了笑，然后瞬间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克里斯·雷恩：“……” “暴露了，所有人行动，go，go，go！”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清洁工、绿化工、街对面路边看报纸的人，乃至附近停放的两辆汽车上的人，瞬间拔出武器，向着公寓门口冲来。 突然的动静吓了克里斯·雷恩一跳。 第322章 他也意识到出事了。 想要回到车上已经来不及，两名nsa的特工将枪口对准了他。面对枪口的胁迫，克里斯只能乖乖举起手，蹲在地上，被两名特工戴上手铐，反铐着带进了一辆疾速驶来的厢式小货。 公寓内，张旸刚刚转身，就听到了身后楼梯传来的动静。 显然，公寓里也有人进来了，而且他们准备对自己瓮中捉鳖。 手一翻，一枚手雷出现在手上，拉开拉环随手扔在地上，嘭，手雷炸响，嗤嗤嗤……烟雾快速弥漫。 同时，右手出现一把sigmcx突击步枪，枪口对准了楼梯口。 脚步声靠近，危险感知发出急促的预警警报。 噗噗噗……扳机扣动了，子弹对着通道的木门狂飙而去，啪啪啪啪……子弹穿透木门，将门后的两名特工击倒。 张旸撞开木门，又对着楼梯拐角扫射几枪后，压制住上面的敌人，空隙对着地面的两名特工一人补了一枪，跟着一个跳跃，向着地下室方向落下。 嚓，一声轻响落地。 没有犹豫的一颗手雷随手扔下身后，整个人冲了出去，直接向着地下停车场跑去。 空中通道肯定不能走，外面有大批的特工包围。 现在他能走的，就是地下通道。而地下室这里，就有一个通往地下管网的入口。 轰！ 爆炸声传来，夹杂着一些人的惨叫。 冲到公寓门口的特工们，一开门看到里面弥漫的烟雾后，不敢妄动，一个个快速戴上防毒面罩，正准备重新进入的时候，又是手雷的爆炸声，让他们停了下来。 “目标下楼了，去了地下室！” 听到耳麦中的汇报声，堵在门口的特工们这才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冲进公寓，向着地下室搜索过去。 同时，还留下了几个人照顾伤员。 作为一次行动缜密的抓捕行动，而且动用了数十名行动特工，公寓的地下室自然是有提前安排的。 在张旸进入地下室不久，就遭到了数名特工的包围攻击。 但是，他们无论是速度，还是枪法，都比不上张旸。 噗噗噗，一名特工被点名，在另一名特工瞄准射击前，张旸已经将自己藏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接着，两枚手雷从两边飞出，将向柱子包围过来的特工吓退。 就在手雷飞出的时候，张旸再次一个闪身冲了出去，手中的突击步枪快速射击开火，干掉两人，顺带着藏到了一辆厢式货车侧方。 砰砰砰，啪啪啪啪…… 无数的子弹飞来，命中这辆厢式货车。 张旸快速移动身体，以免被子弹追上。 轰轰！ 手雷炸响了，刚刚扔出去的手雷爆炸产生的弹珠和破片，让一名特工中招，其他特工则躲到了掩体后面。 就是现在。 趁着这个间隙，张旸瞄准十多米外的地下管网入口，手里握着一个引爆器，另一只手用力将一颗c4制成的黏性炸弹扔出。 啪！ 炸弹贴在了门锁位置。 引爆。 按下起爆器的瞬间，轰！定下爆破的炸药将厚实的铁门门锁破坏。 随即，一个个手雷扔出，落在地上叮叮当当作响，而张旸，已经冲向了敞开的铁门。 “他想跑进地下管网！” “阻止他！” “手雷，掩护！” “……” 乱糟糟的地下室，在一声“手雷、掩护”的警告中陷入安静，所有特工都在寻找掩体。他们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数枚被拔掉拉环的手雷。 轰轰轰…… 手雷连续爆炸，威力惊人。 而张旸，已经趁着机会，冲进了地下管网的大门，随后随手在地方放置了一个启动的镭射阔剑地雷后，转身向着四通八达的地下管网跑去。 地铁通道，避开列车后，钻进一个维修入口，然后，他便进入了下水道系统…… “追！” 上方的特工们在爆炸之后，得到命令追击。 然而，在铁门处又遭到阔剑地雷的袭击，死一人伤两人。 这下子，进攻的特工们谨慎多了。 可是他们谨慎了，张旸却不会停下脚步。 就在这些特工在长官的强硬命令下，顶着盾牌进入地铁通道的时候，目标早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 紧急暂停了过往的地铁，特工们带着警犬追击，通过维修通道，来到地下水管道前，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里的气味太复杂，连经过严格训练的警犬都失去了作用。 “shit！该死的罗亚瑟，就是这个混蛋！” 指挥中心内，看着随行摄像机发回的画面，以及最终特工们停留在地下水管网入口的地方，nsa副局长气的爆出粗口。 “给我查，我要知道这个罗亚瑟的一切信息，哪怕是他每天拉屎的频率，都给我查清楚。” “是，长官！” 局长大人很生气，后果……没有后果。 第323章 有了副局长的命令，关于罗亚瑟的资料全部被整理好送过来了。 然而，看过资料之后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普通的美籍华裔，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没有结婚，声称是不婚主义，这样的人在m国很常见。 没有异常的行为，没有违法乱纪，喜欢存钱，和所有华裔一样。 喜欢旅游，m国好多名胜风景旅游的地方都有去过的记录，还喜欢锻炼，健身房还有两年的会员没到期。 信用良好，信用卡的消费记录从没有涉及过任何管制品…… 一直没有异常，或者说，在nsa的棱镜计划之后，全面的监控下没有被发现？ 一份普普通通，如同普通m国公民一般的资料，让副局长大人一个头两个大，脸红脖子粗。 他很气愤。 对于这份厚厚的资料明显不满意。 要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m国公民，那是不是每个m国公民都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变成精锐的职业杀手？ 这边nsa的情报人员和技术组以及分析专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另一边，cia局长丹尼尔也在兰利，脸色阴沉的看着洛杉矶的大搜查。 整个洛杉矶的下水管道网络四通八达，要想将所有出口都看住完全是痴人说梦。因而，他们只能沿着嫌疑人逃跑的路线追踪。 可是…… 轰！ 一颗藏在腐烂怪味泥土下面的诡雷被触发，参与搜寻的队伍付出两死一伤的代价，让搜索人员更加小心，进度更慢。 而这样的情况，在两个小时内，已经发生三次了。 诡雷布置的并不老道，但是却总会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丹尼尔的脸色阴沉，则是因为时间。 时间被大大浪费，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目标人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搜索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事实上，张旸早已经从地下管网出来了。 并且找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当然，面容也换了，同时还换了个新的身份。 现在就算是当面撞上搜索队，他们也不会怀疑一个金发白人青年。 而这位青年，此时已经坐上了前往华盛顿的航班，再有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华盛顿国际机场。 一位打扮时髦的帅气金发白人青年从飞机上下来，他坐的是头等舱，手里还握着空姐送饮料时附带的小纸条。 不过这张小纸条，在他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被随手扔了进去。 走出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在靠近大使馆附近的街区下车后，进了一个厕所。 等他再出来，已经换了一个新的面孔，一个完完全全的华人模样。 一路避开少人的监控来到使馆门口，刷卡通过门禁后，进入使馆人员工作区。 “你好。”刚刚走过安检门，张旸就被人拦下来了。 “你好，我是秦怀义，这是我的证件，我要见大使先生。” 看着张旸递过去的属于使馆工作人员的证件，拦路的工作人员检查之后，点点头，将其带到楼上的一间会议室。 随后才去通知大使，证件也没有还回去。 “李大使，有一个名叫秦怀义的人来找您，说是使馆工作人员，这是证件。” 听到“秦怀义”三个字，李大使神色一变，随后从秘书手里接过证件，查看之后点头道：“是的，带他过来见我。” “这……大使，他之前从来没有在我们使馆出现过，我担心……” 第324章 “担心什么？他是洛杉矶领馆的人，马上带他过来。” “是！” 看着李大使的反应，秘书懂了，赶紧应是退了出去。 等他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张旸。 “怀义同志留下，你先出去吧。”李大使挥退了秘书。 秘书点点头，示意张旸进去后，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亲自站在门口把风。 等大门关上后，李大使起身走到张旸面前，伸出右手，道：“怀义同志，辛苦了。” “大使先生客气了，我是来麻烦你了。” “哈哈哈，这有什么麻烦的，放心吧，手续问题我会帮你解决，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你先去休息最多三个小时你就能登机回国。” “……李大使，能不能再快点？” “哦？”李大使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沉吟片刻后道：“一个小时后，我们有一个商务访问团会离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 “当然，我不介意。” 在这里干了那么大的事，估计现在全m的情报机构都在找自己，这个身份不一定能够保密多久。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张旸还是决定越早离开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好，你到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会儿，我安排人送你去机场。” “谢谢李大使。”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对了，没受伤吧？” “没有。” “那行，去吧。” “谢谢。” 张旸转身出去，秘书进去询问李大使后，再次出来，便带着张旸进了一旁的休息室。 二十分钟不到，大使秘书再次进来，对张旸道：“怀义同志，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的，谢谢。” “不客气，请跟我来。” …… cia洛杉矶分部审讯室，克里斯·雷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交代着自己重复了好几遍的口供。 他发誓自己已经说了全部的实话，甚至发誓，罗亚瑟先生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只是雇佣自己到处游览，甚至去了一趟圣莫尼卡。 但他的这些，和情报机构掌握的资料明显不符。 所以，罗亚瑟被人杀了，或者失踪了，有人假扮了他的身份？ 不然的话，这个身份本身可是美籍华裔来着，而且还有各种旅游的记录，怎么可能对洛杉矶这个生活的城市不熟悉的？ 他们确实冤枉克里斯·雷恩这位善良的黑人司机了。 而在数次折磨审讯之后，对比之前几次的笔录，审讯的特工人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尴尬的请示上级。 最终，在调查无果和搜查无果的情况下，克里斯·雷恩在被警告，并接到一笔补偿之后，被秘密送回了他的车上。 不过此时的这辆车已经被安装了定位、监听等设备，这样的监听监视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确定克里斯·雷恩不再有嫌疑为止。 首都机场，张旸坐在商务团的专机里，坐在经济舱的位置，身旁并没有人。 倒不是飞机上的人不想和他交流。 毕竟张旸可是大使馆的一等秘书亲自送上飞机的，就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些老板们想和他聊聊，拉拉关系了。 但这个年轻人明显没什么谈兴，一上飞机，就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这模样，让大家都自觉的没有上去找存在感。 飞机降落，商务团的团长刚准备从公务舱起来，就被乘务长礼貌的请求坐下，然后乘务员中最漂亮的空姐来到张旸旁边的位置。 “先生，飞机已经降落了，请跟我来，我引导您下飞机。” 第325章 张旸：“……” 看了眼同行的商务团成员后，张旸点点头，起身跟着空姐走了。 他没有行李，空着双手更显得独特。 从舷梯下去，一辆挂着京a牌照的奥迪a6等在那里，还有一名黑西装寸头青年等在副驾驶位置。 “领导，首长想和您谈谈。” “……好。” 张旸点头，坐进了后排。 车门一关，便拿出手机联系了画家小组，将车牌号发了过去。 不过片刻信息回来了。 看过信息之后，张旸才闭上眼睛，安静的坐着。 奥迪a6的离开让不少下飞机的商务团代表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确定这个年轻人身份不凡。 否则，他们一个个身价上亿的老总，都有考斯特停在停机坪的旁边，凭啥那辆奥迪a6能够停在舷梯下面。 特别是眼睛好的，看到的京a全数字车牌。 这样的车牌加上奥迪a6，说明了这辆车的不简单。 众所周知，曾经的奥迪是政府部门专用采购车辆，特别是a6，许多高级别领导的专车就是这个品牌的。 虽然现在慢慢的在改变，换成国产红旗品牌。 但是之前的车也不能直接就扔了，依然作为公务车使用。 能够进入机场停机坪的公务车代表了什么，他们还是能够明白的。 见面没有在市区，而是在郊区的一个公园里，白头翁，以及一位老人，两人也没有问其他的，主要就是在国外的情况。 而且称呼上，都是“怀义同志”，也就是秦怀义这个身份。 总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张旸算是完成了“述职”，然后便离开了。 …… 锦城。 画家工作室。 张旸手里提着行李箱，推开大门，看到赵美丽无精打采的坐在吧台后面，再看一眼，黑脸儿正在后院打扫卫生。 “欢迎……啊，旸哥！” 正准备迎接客户的赵美丽看到了微笑的张旸，惊呼一声后从吧台后面跑出来，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后院的黑脸儿也听到了，跑进来，一脸憨笑的站在远处，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你们回来多久了？”坐下后，张旸喝着黑脸儿送过来的茶水，对两人问道。 “你走了第三天，也没什么事我们就买机票直接回来了。” 点点头，张旸没说其他的，笑道：“这次不算，下次有时间，我再带你们出去玩。” “哥，不用带我了，下次你和美丽姐一起去吧。”黑脸儿连忙摆手道。 “行啊，那到时候我给你放假。” “嘿嘿，行。” 三人就这么坐着闲聊，黑脸儿也去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上了。 中午，张旸和赵美丽做的饭，黑脸儿识趣的没有去打扰。 吃完午饭后，张旸上楼休息去了。 一觉睡到吃晚饭的时候才醒。 “呼……还是家里舒服啊！” 起床的张旸发出了感叹。 在m国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紧绷着神经。没办法，在那边四面皆敌，一步踏错就可能被发现，然后陷入万劫不复。 哪里像在锦城，在家里这么安逸舒适的。 翌日一早，张旸和赵美丽，加上黑脸儿又早起跑步锻炼了。 跑习惯了的人，冷不丁的停下来确实会让人觉得浑身不得劲，跑一跑出出汗就好了。 跑步回去，洗个澡下楼，就见到了周俊带着高峰坐在吧台的位置，赵美丽在招呼。 “你去吧。” 让赵美丽上楼去收拾，张旸这才看着脸露惊讶的周俊，笑道：“从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来找我的了。” 第326章 “小旸，你这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不说一声？”周俊站起来，惊喜道。 “张顾问。”一旁的高峰也跟着起身，打了个招呼。 和高峰点点头，张旸看着周俊：“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小小顾问，敢劳烦你这大处长？我还想不想干了？” “你在这阴阳我呢。”周俊给了一拳。 “哈哈哈哈哈，坐坐坐。这几天不见，再见到你们，恍如隔世啊。” 张旸大笑，示意两人坐下，也跟着坐下来感叹道。 “咋的？你修仙去了？” “……不是，老周，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怼人呢？” “那不是你自找的么？你说说，才多久，就恍如隔世了？” “……”张旸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感叹么？夸张，夸张的手法不懂？” “懂懂懂。” 玩笑过后，聊起了正事。 “不是，你们两人这大早上的过来，不会是来蹭早餐的吧？” “蹭什么早饭啊，你煮了么？” “没煮。”张旸老实摇头。 “哈哈哈，那不得了。”周俊笑完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桌子上。 张旸伸手一摸，钱？！ “什么情况？你怎么送钱来了？看着规模可不少，十万有吧？我可不记得给你借过钱。” “想什么呢，这是奖金。” “奖金？” “对，给黑脸儿的，他前两天找到一个通缉犯的位置，报给我，我们给抓了，奖金二十万，他要了十万现金，其他钱打到你们画室的公账上了。” 张旸：“……” 这刚回来呢，没想到黑脸儿就给了这么大个惊喜。 不过…… 刚好，黑脸儿擦着头发下来了。 “周处？” “黑脸儿，刚好，你过来。” “诶，哥。” 黑脸儿跑过来，看到桌子上的牛皮袋，明白了。 “哥，什么事？” “这钱是你赚的？” “……是，偶然发现了一个通缉犯，就告诉周处了。” “挺好，不过听说你让周处把钱打到公账上去了？” “啊。” “你赚的钱，自己拿着，我待会儿会让美丽把钱转给你。对了，这十万现金怎么回事？” “不用，哥，那十万块……” “别犟嘴！说说这现金的事。”张旸挥手打断了黑脸儿，指着桌子上的牛皮纸袋问道。 “哥，是阿良。” “阿良？谁啊？”张旸皱了皱眉。 “就是提供消息的那个，他觉得那个通缉犯有些可疑，才告诉我的。我过去看了之后，也给他说了。” “他说就要十万，现金，其他的给我。” “有这好事？”张旸眉头一皱，本能的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通缉犯的悬赏是定了的，价值二十万的悬赏，这个通缉犯犯的事肯定不小。既然都发现有问题了，为什么不直接举报，独得二十万呢？ 不是他疑心重，而是不要去挑战人性。 “那个……”黑脸儿吞吞吐吐起来。 “说啊。” “就是他借了高利贷。” “……” 在场的人全都脸露不解，借了高利贷，不应该更缺钱么？本来还不怎么怀疑的周俊和高峰也都皱起了眉头。 “咳，是这样，我刚好认识借高利贷的那个人，帮他把利息拦了，所以，就只需要这十万块了。不过还钱需要现金，所以才麻烦周处发奖金的时候，准备的现钱。” 这么说的话，倒是合理。 三人点点头。 张旸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没问他为什么借高利贷？” “……没。” “行吧。”看黑脸儿的样子，张旸摇摇头，指着袋子说道：“把字签了，然后把钱给人送去吧，当面点清楚啊，另外，给准备个回执。” “收了钱，特别是现金，得有证据才行。” “知道了，哥，那我去了。” “嗯，去吧。” “谢谢周处，谢谢周警官。” 签完字拿走现金，黑脸儿拿了车钥匙，开着越野车出去了。 “行，那事情办完，我们也回去了。” 第327章 “真不吃饭了？家里虽然没煮，我们出去吃啊，附近有家面馆不错。” “那你倒是带路啊。”周俊眨巴了一下眼睛，催促道。 “……我真是服了你。”竖了个中指，张旸笑骂道，然后上楼看了看赵美丽，见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一起下楼会合周俊两人，去吃了个早餐。 吃完早餐，张旸带着赵美丽去提车。 改装版奔驰s450，裸车就要一百左右，更别说还改装过了，贵肯定是更贵了。不过，上面奖励的，开着肯定安心。 准备提车的时候，赵美丽看上了一辆奔驰glc300l，见她喜欢，张旸索性也直接刷卡买了。 几千万的存款放在那里，只是吃银行利息，消费一下是必须的。 只是一下子送出去六七十万的礼物，张旸还是有些些心疼，没办法，以前节约惯了，不然他也不会赚了这么多钱，除了给孤儿院之外，用自己身上的那么少了。 拿到礼物的赵美丽很是开心。 看到美人开心，心里的那一丝丝心痛也消失无踪了。 然后，两辆新车开回画室。 不过画室那边的车位只有四个，现在却有五辆车放在那里。 想了想，张旸用车衣将polo遮了起来，那辆吉普自由客黑脸儿喜欢，剩下的就是赵美丽的奥迪q3了。 “我把这辆车卖了。” “行，用不上的话，卖了可以。” 当即赵美丽就联系了一个收二手车的过来，对方过来一番查看，加上又是熟人，车况也好，车龄也不久，便给了十三万的价格。 这个价格赵美丽也挺满意，便直接答应了。 签合同转账，等黑脸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车位上停着两辆不认识的新车，q3却不见了。 这发现还将他吓了一跳，以为车子被偷了，画室进了陌生人呢。 回去一问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只是……羡慕啊。 “钱送过去了？” “嗯，送过去了。” “他没说其他的？” “没有啊，哦对了，他说了谢谢，挺激动的。” “……行吧，没其他事就好。” 说完，张旸也没在意这事了。对于黑脸儿他是信任的，知道他不可能乱来，至于那个阿良，和他不熟。 …… 城西，一家隐蔽在小巷里的茶馆，一个身材中等，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的男人，提着个包敲了敲门，看门的看了一眼，打开门放他进去了。 “哟，阿良来了？” “来了，老板，安排个位子啊，今天良哥有钱！”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姿色一般，身材也有些走样了。 看到阿良进来后，脸一沉走过去，一把把他拉住，道：“你有钱了？” “是啊，看看吧，多的是！”阿良笑着拍了拍包。 “有钱你不还钱？” “嘿嘿，手气好赢几把再说，总得让我有个余钱不是？” “……等着。”老板回了一句，随手从柜台拿了一包烟给他，然后便进了里屋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老板出来了。 “虎哥说，你至少得还一半，其他钱可以宽限你一段时间，不过，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利息会继续计算。” “……虎哥不是说了不计利息了么？” “哼，那是虎哥看在黑脸儿的面子上给你停了，要是你不还清，一个月之后肯定要继续计算利息的。” “那……那我还清。” 犹豫一阵后，阿良还是选择了还钱。 主要是利息太高了，他虽然是个赌狗，但正是因为是个赌狗，对钱也格外敏感。怎么来划算，他算得清。 还了钱，拿回借条后，阿良如愿坐上了麻将桌。 这个茶馆里面都是打大牌的，来这里的，都想一夜暴富。 自然，其中肯定有赢钱的，输钱的同样不少。而且更多。 整个场子主打一个公平公正，有外号虎哥的手下看场子，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出老千。当然，要是有人合伙算计别人，只要没被抓住证据，场子是不管的。 反正他们不参与就是了。 而阿良，五千块的本钱，在一茬麻将打完，总共不过十多圈就输了个干干净净。 再想打，就得借钱了。 在这个场子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借钱只能找场子借，或者不借也可以，你直接下桌离开，场子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但严禁“同桌”之间拆借。 “老板，借一万!”阿良声音很大。 女老板走过来皱着眉头，道：“阿良，别打了，回家去吧。” 她看出来了，这一桌子有两个是同伙，另外一个也加入了，三个人算计一个，没有明着暗示，也没有出千，只是他们技术好，能大概猜到对方要的牌。 加上阿良这个家伙，孤军奋战，输输赢赢的，不被薅光才怪呢。 “不行，我觉得今天运气定好，就不信了，打不回来。” 女老板嘴巴动了动，最后选择了不管，将一万块丢过去，签字按手印后，转身离开了。 赌狗不得豪斯，我管你去死。 第328章 赌桌上哪有赢钱的道理。 即使应该作为庄家的茶馆儿不下场，一桌子四个人，也有三个同伙，阿良这家伙想赢自然难如登天。 所以，他输了。 一万块输完，又借了一万。 见其输红了眼，还想再借，另外三人也怕了，生怕这家伙红了眼杀人。 他们就是想赢点钱而已，哪能真的给人拼命呢。 所以，在三人的劝说和女老板不愿意借钱之后，阿良只能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刚还了十万又赔了两万。 这两万需得在半月内还清，还清不收利息，但要是半月内没有还清，就得从借钱这天开始算钱，一个月后要还钱两万三千，也就是说，一个月三千块的利息。 这利息，够高了。 关键人家还是利滚利。 当然了，虎哥一直坚持诚信经营，利息虽高却从不乱来，该多少就是多少，不多一分，但你也别想少还一分。 之前给了黑脸儿一次面子，那也是看在人家有背景的份上。 就是黑脸儿也不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直用人情。毕竟，这年头，什么东西用的多了，就都不值钱了。 过了冲动期的阿良也冷静了。 此时的他后悔不已，也明白再想找黑脸儿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抽着烟，明灭的烟火照亮了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嘿嘿，那个阿良，真是个傻子，咱们这么明显了他也看不出来，啧啧啧……” “他不是看不出来，是赌红了眼罢了。” “两位哥哥，说好的这钱里面有我三成的。” “放心，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你小子眼力见好，咱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啊。” “那肯定的，嘿嘿……” “来，分钱分钱。” 距离茶馆儿不远处的另一条巷子里，坑了阿良的三个人趁着夜色开始分账，还对人嘲讽贴脸开大。 只是他们不知道，被嘲讽开大的人就只隔了个墙角，三人的话被人家听的一清二楚。 红着眼睛的阿良探出头，看着三个人笑嘻嘻的在昏黄路灯下分账，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让其呼吸粗重，心里的恶魔浮现。 “我的，那些钱是我的，该死的三人不讲武德，合起伙来算计老子！” 所谓退一步越想越气。 此时的阿良，连退半步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死死盯着三人手中的红票子。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随手摸到一块砖头的阿良，从黑暗中直起身，大步向几人而去，双眼赤红，气喘如牛。 三个低头分钱的赌徒只是低头分钱，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 突然，恶风吹来，嘭的一声，三人中的小老弟脑袋见红，双眼一白直接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吓到了。 再看到手持染血的半块板砖的阿良，惊呼一声，转身就跑。 “让你们跑！” 阿良岂能让他们如愿，手中搬砖呼啸而去，击中跑在最后一人的腰间，一声惨叫，那人脚步一个踉跄，却没有倒下，紧紧的攥着手中还没有分出去的红票子，脚步更快的跑了。 在身后紧追不舍的阿良绕了几圈之后，失去了两人的踪迹，只能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转身回到现场，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老弟身旁，捡走所有的钞票。 捡完这些还不算，又将人家口袋翻了个干净，顺带拿走了手机和钱包，这才消失在黑夜中。 至于地上的小老弟，他看都没看，反而吐了一口唾沫在人家身上…… 第329章 “死人了！” 翌日一早，一名通宵打完麻将的赌友看到了倒在地上，身前一大滩干了血液的小老弟，一个激灵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然后就是一声凄厉的惊呼声。 之后，警察到了。 染血的板砖在现场不远处找到，死者身上财务空空，连手机都没了，刑事技术科还从死者身上提取到了唾液。 死者身份很快证实，是信息工程学院的一名大四学生。 而那份唾液，也被证实不属于死者，而是属于史良。 一个赌徒，而且从茶馆儿证实，其昨晚就和死者在一桌赌钱，还输了两万多。动机有了，现场留下了证据，板砖上的血迹属于死者，还在其上提取到了属于史良的皮肤组织。 证据确凿，嫌疑人锁定。 案子破的很轻松，只用了四十八小时不到，史良就在家里被警察堵了个正着，抓捕归案。 面对警方的证据，和另外两名赌徒的指证，史良面色灰败的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并且将自己拿走死者手机、钱包的事实说了出来。 包括销赃的去处。 两名分局刑警来到太升南路，找到精修数码的老板。 “老板，找你要一部手机。” 看着两名便装刑警的，老板眨了眨眼，问道：“什么样的？我这里二手手机不少，你们随便挑。” “一部赃物。” “……你们可别开玩笑。”老板眉头皱起：“我这里正规经营，哪里来的……”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老板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因为其中一名刑警直接出示了警官证。 “看清楚了？好好想想，一部华为的智能机，昨天下午送过来的，卖了五百。” “那个，警官……” “别废话，东西交出来，其他的不找你麻烦，要是死不承认……” “交，我交。” 老板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很明显的警方是得到了线索才找过来的。 起身进了里屋一番翻找，老板愣了：诶，手机呢？ 额头的汗唰的一下下来了，老板跑出去，对徒弟问道：“徒弟，昨天下午收的那部手机呢，你放哪了？” “……”徒弟愣住了，随后回神道：“师父，不就放在架子上的么？” “快去看看，在哪里。” “哦哦，好的。” 徒弟赶紧跑进去找，老板则对着两名警官赔笑道：“那啥，警官，东西太多放的乱，你们稍等一会儿。” “行，快点。” 两名刑警只是来拿证据的，也没有其他想法，自然也不会为难老板。等一会儿而已，没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手机一直没有拿出来，两名分局刑警的耐心逐渐被消耗掉了。 “老板，你不会把手机藏起来了吧？” “老板，你不会把手机藏起来了吧？” 这句话一出，老板背后的冷汗不断往外冒，春风拂面都吹不干额头不断往下流的汗水。 “两位警官说笑了，我，我也进去找找。”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 两名刑警对视一眼，直接进入店铺，走到里屋门口。 “手机找不到了？” 老板哭丧着脸，回过头来：“警官，我和徒弟都记得手机就放在这架子上的，可是现在，他……他不见了。” 见老板不像是撒谎，两名刑警皱了皱眉头，问道：“店里有监控么？” “有有有，我马上调出来。” 反应过来的老板赶紧去调监控。 只是在电脑上操作了半天也没有反应……监控失灵了。 老板：“……” 徒弟：“……” 刑警：“……” 咔嚓，最终，老板和徒弟被刑警带走，店铺也被要求关了，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准被带走。 第330章 …… 黑脸儿回到画室，有些沉默。 坐在吧台前的休息区看书的张旸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出去一趟还变颜色了。” “哥，那个阿良，被抓进去了。” “……为什么？”张旸没抬头，问道。 “杀人。” “没牵扯到你吧？”这次张旸抬起了头，视线从书本移开。 “和我没关系，没想到这家伙是个赌狗，高利贷也是赌钱输了才借的。那个虎哥还干着这买卖，我之前还真不清楚。” “没牵扯就行，赌徒输红了眼杀人，很正常。” “嗯。” 点点头，黑脸儿也没再说什么，拿起鸡毛掸子打扫卫生去了。 另一边，城西分局刑侦大队。 虽然手机最终没找到，但并不妨碍给史良定罪。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人证有两个，其中一个还受了伤，物证之前就说过了：凶器板砖、板砖上属于史良的皮屑、死者身上的唾沫、在史良家里搜到的属于死者的钱包…… 证据确凿，狡辩是肯定没机会了。 至于精修数码丢失的那部赃物手机……手机都丢了，精修数码的老板和徒弟也翻供说没收到，缺少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 信息工程学院。 田文浩教授喊来助理。 “徐青最近几天请假了？” “教授，您不知道么？” 田教授一愣：“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么？” “徐青死了，被一个赌徒杀死了。” “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田教授听到这个消息后，噌的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助教问道。 “就前两天的事情，警察来过学校了，因为您在通讯研究所忙碌，所以我没有给您打电话，只是给您手机留了言。” “混账！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看到没有回复，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见田教授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身为他手下的博士生，也是弟子的助教只觉得委屈极了。 不就是一个大四的学生么？被老师看中带进实验室里帮忙而已，而且，老师去通讯研究所前叮嘱过的，再大的事都等他回来再说。 研究所那边是保密单位，外部通讯是受到管制的。 但现在，老师却言辞激烈的责怪起自己来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大四的本科生？ 一脸委屈的助教不敢顶嘴，只能咽下这份委屈，赶紧道歉。 看着自家学生的委屈模样，田文浩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过激了些，但他实在没有时间安抚对方的情绪，敷衍几句后，便让其出去了。 等学生离开后，坐在椅子上的田文浩脸色不断变幻，好一会儿后，也顾不得实验室那边的事情，拿起公文包起身下楼，开车直接离开了学校。 下午五点过，在咖啡厅待了几个小时的田文浩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王院长你好，我是田文浩啊。” “哦，小田，是你啊，有事么？” “抱歉王院长，打扰到你了，我想问一下，就是关于我实验室的实习生，大四学生徐青的事，我刚刚从研究所出来，听我的学生说，他被杀害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说到这个学生，王院长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也没想到，在学校品学兼优，还进入了你的实验室实习，却有赌博的恶习。” “是啊，我也事先不知道他有这个恶习，那王院长，警方那边怎么说，抓到凶手了么？” “凶手抓到了。”对于田文浩专门打电话询问此事，王院长是满意的，这说明田教授对学生很关心，所以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331章 “警方那边通报的情况是，徐青在一家茶馆儿里打牌，打的很大，还和另外两家串通起来，算计了另一个人，被算计的那个人输了好几万。” “之后在他和那两人分钱的时候，恰好被输钱的赌徒给听到了，对方直接下手，第一个就袭击了徐青。” “也因此，徐青头部重伤倒地。” “凶手追赶另外两人无果，返回拿走了钱和徐青的手机钱包，然后便离开了。” “而徐青也因为头部重伤，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死亡。” “……那徐青的手机和钱包，警方追回来了么？哦，还有现金。王院长，我没有其他意思啊，主要是我听说徐青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如果追回来的话，还给他的家人，也是个安慰。” “钱包追回来，现金也拿到了一部分，至于手机，好像没有找到。” 听到这句话的田文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道：“好的，王院长，那我知道了，我想之后和他的家人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他们的。” “毕竟，徐青也算是我的学生。” “嗯，你能这样想很好，我很高兴。放心吧，学院也会做好这方面的工作的。” “那谢谢王院长了。” “谢什么，徐青同学虽然有这样的恶习，品格……”王院长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他已经被害了，多余的就不说了，学院肯定会帮忙就是了。” “好的，谢谢院长，那我就先挂了，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就这样。” “好的，院长，再见，院长。” 电话挂断之后，田文浩立即掏出手机浏览机票。 但想了想，还是将手机收起来，从公文包的夹层里拿出港澳通行证，起身走出咖啡厅，直接向着机场售票机器走去…… 国安，白头翁办公室。 “喂，我是白头翁。” “老白，我是书生啊。” “知道是你，你给我打电话有事么？”白头翁脸色不变的问道。 这个书生，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老战友了，职位是国安省厅三处处长，主要负责机密单位的保护。 “我们这里出了点事，需要你帮帮忙，麻烦派个人过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让人过去。” 挂断电话的白头翁先给情报科负责人游隼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给张旸去了个电话。 “画家。” “您老给我打电话干嘛？”张旸此时正在郊区的一个野塘钓鱼。 刚刚入坑成为钓鱼佬。 主要是最近杀气太重了，他想着再找个静心的法子，然后就在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了人家钓鱼。 钓鱼宜静不宜动的道理，张旸是知道的。而这个活动又刚好适合他，还能多晒晒太阳，保持阳光。 至于皮肤的问题，一边做好防晒，加上他的体质，还真不用担心。 “是这样的，刚刚三处那边给我打电话，说需要人帮个忙。” “……你想我去一趟？” “是的，我已经派游隼过去了，想你过去一趟，帮忙查漏补缺。” “行吧。”想了想，张旸也没有拒绝。 “那行，我把你的信息发过去，你直接报代号就行了。” “知道了，哦，对了，别把我样子发过去了，我换个脸过去。” “……用得着么？”白头翁愣了下，道。 “怎么用不着，反正你别乱来。” “……那行吧。”想到之前述职的时候，张旸说过的在国外干的大事，小心些也是没错的。 “这样吧，我让游隼在门口接你。” “这样再好不过了。” 挂断电话，张旸收拾好鱼竿，将钓上来的一条巴掌大的板鲫放回水里，这才起身提着东西上车返回市区。 第332章 国安省厅门口，一辆出租车停下来。 张旸从车上下来后，径直向着大门走去。 门口的安保只是一个寸头青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站的笔直。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找游隼，白头翁让我来的。” 接连两个代号让负责安保的国安人员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拿起座机通知里面。不一会儿，就接到了回复。 挂断电话后，安保青年将一张临时胸牌递过去，道：“你好，游隼同志在一楼等。” “好的，谢谢。” 结果胸牌挂上，张旸迈步往里走。 走过一段绿荫，进入有些老旧的门厅，一进去，宽敞的一楼大厅里，张旸一眼看到了反谍处情报科科长周游。 “游隼。”张旸笑着走过去。 “你是……”上下打量一番张旸，周游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 “白头翁让我来的，你叫我林一就行了。” “林一。”周游很想吐槽这个不走心的名字，不过他也知道纪律。 既然白头翁都没有告诉他对方的身份，哪怕代号都没有，就说明此人的身份特殊，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 问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于是他只是点点头，道：“林一，跟我上去吧，会议马上开始了。” “行，走吧。” 两人一路上去，进入会议室前被要求上交通讯工具。 张旸摇摇头：“我没带。” “别闹，按规矩来。”周游没好气的劝道。 “我没闹，不信的话这位同志可以搜我的身。” 守在门口的两名国安特工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出探测仪道：“谢谢配合。” “应该的。” 一番检查，确定张旸身上确实没有通讯工具后，这才放两人进去。 会议室里，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就等他们俩过来了。 “反谍处的同志到了，那我们开始吧。” 坐在主位的书生认识周游，不认识张旸，但被他直接略过了，以为是周游的手下。 会议开始，随着三处的一名国安的讲述，张旸才知道开会的原因。 通讯研究所的一位参与雷达项目研究的教授，毫无征兆的出逃了。 这可不是一个小事。 雷达项目关系着空域海域安全，乃至国防武器自动化等等，这位教授的出逃，会让整个雷达项目的研究损失惨重。 而且最关键的是，负责内保的三处在这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发现。 这就很让人震惊了。 将会议主题做了介绍之后，上首的处长书生坐直身体，道：“同志们，通讯研究所的这个雷达项目，虽然是民用的，但其中的几项关键技术，却是需要对外保密的。” “而田文浩，作为通信工程学院的教授，他本身就掌握了多项技术，这个人的出逃，不仅会让这次的雷达项目泄密，更有可能造成其他关键技术的泄密。”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其出逃之前，我们三处连一点苗头都没有发现，也没有接到任何情报。” “这一点，需要引起高度重视。” “这次我们叫来了反谍处的同事，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帮我们排排毒，看看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被点了名，游隼也坐直身体，先看了一眼张旸，见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严肃的说道：“处长言重了，我们会尽力帮你们查找问题。” “不过，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也很少，就目前收到的情报来说，并没有发现有间谍针对通讯研究所的情况。” “所以我们也需要更多的情报支持。” “没问题，小赵，你把之前我们收集的资料给两位反谍处的同事看看，另外监听田文浩收集的音频也播放一下。” “是，处长。” 两份资料分别放在了周游和张旸面前，同时，会议室的音响里，也开始播放对周游的手机进行监控的录音。 在参与某个机密项目的时候，重要核心人员不仅要签署保密协议，还需要接受通讯管制等手段。 一切都是为了保密需要。 当然了，如果存在特殊情况，个别特殊的人除外。 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心二用的听着通话录音，录音都很正常，一直到田文浩和王院长的那通电话。 第333章 “暂停一下。” 张旸的突然开口让会议室的人一愣，不过操作录音的人员还是按下了暂停键。 “这位……”书生看向张旸，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 “处长可以叫我林一。”张旸笑着回答道。 “林一。”书生眉头皱了皱。 反谍处的人，他不说全认识，但有名有姓的几乎都知道，能够跟着游隼过来，还在这个时候出口，游隼也没有制止反而做出一副倾听样子。 很明显，他不是游隼的属下，或者至少也是能够让情报科科长认真对待的人。 这样的人，按理说在反谍处应该不会籍籍无名。 但偏偏他却不认识。 注意到处长的表情变化，周游赶紧解释道：“林一是白头翁指派过来的专家。” 听到这个解释的书生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能够被白头翁指派过来，还一副陌生人面孔，看来可能是总部那边的高手。 想通之后，书生一脸认真的看过来，问道：“林一，有什么发现么？” 点点头，张旸没有打马虎眼，也没有故作高深的卖弄，而是直接说道：“刚刚田文浩跟王院长的通话，他问到了他的学生，徐青。” “而我在你们准备的卷宗资料里，也看到了这个名叫徐青的个人档案和被杀的详细过程。” “无论怎么看，这个徐青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是怎么被田文浩这位教授看重，在大四的时候就带着进入实验室的呢？” “要知道，田文浩在学院的项目实验室里，最低学历都是硕士，博士也不少，而且还都是他的学生。” “但是这个徐青……学习成绩还可以，也拿到了几次奖学金，但却并不是最优秀的。” 在座的都不是什么傻子。 听张旸这么一说，一个个脑筋转的飞快，也发现了问题。 “林一你的意思是，这个徐青有问题？”周游代替大家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张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之前听录音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田文浩问了特意提到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书生问。 “手机！” “呃……”众人一愣。 “手机？这不是王院长提起来的么？” “但这就是田文浩的目的。”张旸肯定的道。 说完，不等其他人发问，继续说道：“他先问了凶手有没有抓到。这很正常，王院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说了很多。” “但之后，他又问了一句：钱包和手机有没有找到，然后才补充“还有现金”，甚至之后还做了解释。” “就算他的解释合理，徐青的家庭条件困难。”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应该先提现金么？毕竟王院长也说了，赢了好几万。” “如此的话，这笔钱才应该是关注的重点，而不是手机和钱包。” “钱包只是私人物品，里面最多就是一些钱和证件，手机就不同了。” “所以我认为，田文浩给王院长打这个电话，要问的就是手机。至于手机里面有什么内容值得田文浩关心，暂时不知道。” “不过，根据之后田文浩出逃来看，大胆猜测，徐青被田文浩重视，是在帮他做事，而且这帮忙的事不是什么合法合理的。” “极有可能，徐青是田文浩的信差！” “信差？”众人沉思，顺着张旸刚刚的话一想……还真有可能！ 信差出事，田文浩自然要关心。 再和了解情况，主要负责学生工作的王院长一沟通，得知手机不见了，担心因为徐青手机暴露出问题的田文浩，立即选择出逃…… 第334章 这么一来就合理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田文浩显然在挺早的时间就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书生和三处的其他人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这说明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沉思中，周游问了个问题：“那有没有可能，徐青才是一个鼹鼠，是他发展了田文浩呢？” “……”张旸想了想，问道：“赌博？” “没错，”周游说道：“徐青是信息工程学院的学生，这个身份看起来没什么用，但如果让有心人利用起来，加上他明显的弱点，更容易被人掌控。” “这样的情况下，掌控了徐青，再通过徐青来接触田文浩，利诱、收买，或者其他的手段，从而让田文浩为境外势力做事，也不是没可能。” “……也有道理。” “……” 会议室内的人根据张旸的发现，一番推测分析，得出了结论：徐青和田文浩两人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而要证明这一点，那部没有找到的手机就是关键。 手机的事，警方并没有在意。 看过卷宗之后，确定史良将手机卖给了精修数码的老板后，张旸、周游，加上三处的两名同事一起，开车向着精修数码的位置开去。 手机可以确定曾经在精修数码。 史良是这么交代的，精修数码的老板开始也是承认的，只是后来没有找到，到了分局才改了口。 维修店铺门口。 一辆黑色大众轿车停下，张旸四人从车上下来。 “几位买点什么？”老板的徒弟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老板看到四人后，脸色变了变，陪着笑过来打起了招呼： “几位是……” “警察，还是手机的事。”三处的一名同事出示证件，用的是掩护身份的警官证。 一听还是手机的事，老板脸色一苦：“各位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也去过分局了，不是都被你们放回来了么？怎么还查啊。” “少废话，给我们看看监控，还有，我们要对店铺的门锁检查一下。” “……行吧。” 见警方态度坚决，老板心里有鬼，也不敢多说什么，带着一行人进了店铺。 “老周，你们看现场，我去看看监控。”张旸毫不客气的直接分配任务。 “……行。” 一行四人分工，张旸跟着老板坐到了电脑前。 之前监控打不开了，现在已经恢复，不过监控记录是没有了。 一番操作之后，张旸发现了问题：电脑遭到过入侵，之前的监控记录被清除了。 不过，只要没有拿走或毁坏硬盘，张旸就有办法恢复，只是需要点时间。 半个多小时后，张旸敲下回车键，一段长达好几个小时的监控视频被恢复了，直接转移到了一个u盘里。 与此同时，周游他们的勘察也刚好结束。 “搞定没？”收起u盘的张旸走向拿着卷帘门和玻璃门拆下来的锁头检验的周游三人，问道。 “搞定了。” 周游点点头，然后问道：“你那边弄好了？” “嗯，弄好了。” “那行，走吧。” 四人将锁头装上去，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直接上车走了。 “莫名其妙的，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搞什么嘛。” 等到大众轿车走远了，老板才嘟囔着抱怨了两句，随后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他们别再来了，影响生意啊。” 回到店铺里，老板把徒弟找过来，低声吩咐道：“最近这段时间，有来路不明的东西，无论是刷机还是售卖，都别接，推到其他地方去。” “啊？那师父，这样的话咱们少赚很多钱啊。”徒弟说道。 第335章 “我不知道么？”老板没好气的道：“赚钱和进局子踩缝纫机，你选一个。” “……我知道了，师父。” 看着徒弟答应下来，老板才松了一口气。 这徒弟本就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人聪明好学，还听话，用起来别说多顺心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收了对方为徒，教他数码产品维修。 至于“收货”的工作，也给其开足了提成。 “放心吧，就这几天的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没事的师父，我会小心的。” “嗯。” …… 车上，张旸将u盘交给周游，道：“监控视频我恢复了，那手机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只不过想要找回来的难度不小。” “有发现？”接过u盘的周游问道。 “自然是有的，入侵电脑的人很专业，木马程序也做的很精良，很不容易发现。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被我给逮到了。” “从这方面分析，徐青的身份确实存疑，那个手机里面，肯定有重要线索。” “不过，我们慢了好几步，手机估计都被毁了。” 点点头，周游道：“我们也发现了锁头被撬动的痕迹，手法同样专业。” “所以啊，锦城还有老鼠藏着呢，你们的任务来了。” “我还巴不得这样的任务多来几个呢？只要他们动了，就会留下线索，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更何况还有监控视频。” 情报科就是干这个的，抓到一个间谍特工都有功劳和奖励，何况，为国家排毒本就是他们的工作。 “嗯，那剩下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在前面放我下去吧。” “好，小刘，在前面停车。” “是。” 轿车靠边停下，张旸从车上下来。 挥挥手看着轿车走远后，他才打了辆车离开这里。 兜兜转转，换回本来的样子回到画室，和赵美丽打了声招呼后，对黑脸儿问道：“最近道上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么？” “特别的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说史良经常去的那个茶馆儿被封了，虎哥也潜水了。” “呵，容留赌博，还有赌客被杀了，杀人的也是一起玩的赌徒，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跑才怪了。” 张旸冷笑一声，摇摇头道。 “对了，哥，还有个事。” “有事一次说完。”从吧台拿起最近在看的书，说完后直接走向沙发坐下。 黑脸儿也跟了过来，靠近后放低声音道：“我听说有个家伙走了运，在一处老破小的屋子里，摸到了十大几块的金砖。” “金砖？还十大几块？确实是个走了大运的家伙，不过屋主人丢了这么多财物，肯定要报警吧，至少几百万的东西，那人不仅走运，也很刑。” “嘿嘿，这倒是，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黑脸儿笑道。 随后又带着好奇的神色，道：“哥，你说什么家庭啊，买十大几块的金砖放家里，还藏在老破小的地方。” “是觉得那地方不引人注意么？” 啪，手中刚刚展开的书合上了，张旸若有所思。 几秒后，说道：“黑脸儿，你去道上打听一下，看这个好运的家伙是谁，看看真假。如果是真的，你就在道上放话，说收金条，不问来历，比市场价低一成收。” “……哥，这样不好吧。而且只低一成收，不赚钱啊。而且风险太大了，现在警方也盯着呢。” “呵呵，警方可不一定盯着。反正你就按我说的去放消息，对了，别自己出面，留个电话，别留自己的。” “好的，哥，我知道了。” 见张旸话里有话，黑脸儿也没有多想，点头答应下来，起身和赵美丽打了个招呼就开车离开了。 看着黑脸儿出门，张旸拿出手机去了后院。 “喂。锦城有没有人报警说被入室盗窃大量黄金的？……没有么？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回到大厅，见赵美丽还在看账本，便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肩膀：“怎么还在看账本啊？” “该报税了啊，我得再对一次，然后让代理公司的人尽快把税务处理好，别到时候出了问题。” 赵美丽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温柔的道。 “那也不能太累了，报税时间挺长的，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行啦，我知道的。” “嗯，我去泡壶茶？” “好啊。” “你想喝什么？” “绿茶吧。” “那龙井怎么样？” “可以。” “行。”张旸走过去，烧水取茶，泡上之后来到吧台处放下，又去把书拿过来，一边喝着茶，一边陪赵美丽对账。 …… 另一边，黑脸儿把车停在路边，坐在驾驶室里抽着烟。 不久，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啪，一叠现金扔过去，看厚度有个三四千的样子。 “两个事，打听一下道上传的那个好运的家伙是谁。另外就是放风出去，说有人高价收购黄金，不问出处，低市场价一成收。” “呃，黑哥，你不会是想……黑吃黑吧？”正一脸高兴数钱的鬼祟男子抬起头，惊讶的看过来，问道。 听到这话的黑脸儿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道：“吃个鬼，老子早就不捞偏门了，何况还是黑吃黑的活计。”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鬼祟男子缩了缩脖子，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记住，别暴露我，不然让你好看。” “放心黑哥，我办事从没差错。” “嗯，事成之后，还有比这多的给你，记住小心点，别着了道。那可是几百万往上的东西，说不得人家手里就有要命的家伙呢。” “知道知道，黑哥放心。” “嗯，去吧。” “好勒，我先走了，黑哥再见。” 第336章 道上的消息像风一样传的飞快。 仅仅半天不到，整个锦城地下世界都知道了，有人出比市场价低一成的价格，大量收购黄金。 鬼祟男子虽然看起来油滑的很，但办事还是靠谱的。 没把找人的事情拿出去说，而是悄无声息的打听着。 他是个小心的，当然消息也同样灵通，不然不会被黑脸儿看上。 现在的黑脸儿，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扒手了。如今的他，有车有住处，工资收入不低，随身还带着枪，而且还经历过专业训练。 就是道上的大哥，都没有他的牌面大。 自然的，他的眼界也跟着提高了。 …… 正东下街，桂苑小区楼顶的违建出租房里，两个身材精瘦有肉，肌肉线条扎实的男人坐在床上，闷头抽着烟。 这种违建的房子都是老楼房的楼顶，步梯，有个铁门关着，算是一方独立小天地。 对于两个贼来说，是个不错的窝点。 没错，这两人就是“摸到”金子的两个贼，已经在这里藏了好几天了。 除了必要的买些吃食之外，铁门没出过。 “哥，道上现在都在传有人出钱收金，咱们要不要扔出去？”年纪小些的何三水问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收金，还是钓鱼？”年纪大些的许强生斜了一眼，让何三水缩了缩脖子。 两人是一个地方的，也是一个村的，还沾亲带故的，算得上表兄弟。 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也都不是读书的料，早早的出来闯荡后，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后面就混上了入室盗窃的路子。 干了好些年了，不过之前都是小打小闹，两人也算是机灵，遇到有人的从不进去，所以收入一般，平日里还得打一份工挣钱才够。 “那，那怎么办？” 这两人行事，从来都是许强生拿主意，何三水负责执行。 怎么办？许强生也在想这个问题。 看到金子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直了，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全给打包带走了。现在想想，当时要是只拿个一两块就好了。 要是只拿走了一两块，目标小，也方便携带，转手卖出去简单许多。 现在嘛，这十多块金子藏在这里，他们都不敢离人，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同行给撬走了。 好半晌后，许强生发话了。 “三水。” “诶，哥。” “你出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警察在打听这事，要是有警察打听，咱们就趁早转移，换个地方。” “要是没警察打听，咱们就把东西慢慢出手。” “……哥，你是说卖给钱哥他们？” “屁，卖给他们，一出手人家就知道底细，还不得死命压价啊。到时候能拿到三成都烧高香了。” 许强生啐了一口道。 “那……” “化妆打扮，卖给金店！” “好，我去了。” “嗯，去吧，小心点。” 看着何三水离开，许强生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想过回老家。 但是身上没赚多少钱，回老家干什么？更何况，这一大堆金子也不好携带。飞机高铁不想了，就是长途汽车也有可能被发现，被发现就麻烦了。 半天过去，何三水回来了。 “哥，我打听了，警察那边没动静。” “没动静？”看着笑呵呵的何三水，不知怎的，许强生心里反而咯噔一下。 按理说，这么多金子丢了，苦主肯定得报警，警方也肯定会重视。 但现在外面居然风平浪静的，很不正常！ “有人打听金子的事么？”许强生又问道。 愣了一下的何三水摇头道：“没听说。” “完犊子，要出事！” 刹那间，许强生的心漏跳了一拍，察觉到了危机。 太不正常了。 按照他的估计，要么是道上的得到了确切消息，想要偷摸的找到他们黑吃黑。要么就是惹了大人物，且金子的来路不明，没有声张，但暗地里肯定有人在找。 想到这里，许强生的心咚咚咚的越跳越快。 “哥，我们还卖么？”兴许是注意到许强生的脸色不对，何三水没了刚刚的高兴，小心翼翼的问道。 瞟了何三水一眼，许强生没说话。 沉默片刻后，一个主意浮上心头：“三水，咱们这东西不能放这儿了。” “那……放哪啊？” “你去外面重新租个房子，不要太远，租好了我们把金子转运过去。” “转运到……新房子那边？那这边呢？” “这边留着，新房子那边要好好找，能藏东西的那种。” “……哥，我知道了，马上去办。” “嗯，争取天黑前搞定。” “好的，哥。” 等何三水一出去，许强生起身把藏在屋顶和墙体夹缝中的金砖，一块一块的拿出来，全都是一千克的标准金砖，还有编号钢印的那种。 接着，便是收拾衣服行李，将金砖藏进衣服内，再叠好装进破烂的迷彩行李箱。 就在他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吱嘎，当郎朗。 铁门传来动静让许强生赶紧收手，箱子合上推到床底看向门口：“三水，你……” 以为是何三水回来的许强生扭头看去，脸色瞬间大变。 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谁啊？”短暂震惊过后，许强生警惕的看着来人，问道。 “许强生？” “我是。”都被找上门来了，否认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认。 “你的同伴呢？” “你找三水？有事？”许强生不动声色问道。 “找你们两个，钱哥介绍来的，说是你们最近发了笔财，在找买家。” “钱哥？我们去哪里发财，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 男人摇摇头，道：“我放老屋的十多块金砖没了，听说是你们拿走的。” “咯噔！”许强生心头一震，眼中的惊慌一闪即逝。 时间短暂，却还是被对方看在了眼里。 男人拍了拍放在脚边的箱子，道：“里面是一百万，现金，金砖给我，钱给你，这事咱们就两清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要是我真拿到了道上传闻的金砖，现在还会在这儿？老板，肯定是有人骗了你。” 许强生没打算认。 不是说一百万不够，而是眼前这人来历不明，悄没声的就找过来了，让他心里没底。 第337章 不认是对的。 这找上门来的西装男人明显就有别的目的。 不过，就算许强生不认，这男人明显也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 伸手往后腰一掏，在许强生紧张的注视下，掏出一把蝴蝶刀。 许强生：“……” 本以为对方会拿出个自己不能反抗的玩意儿，没想到是一把刀，还是短的。 啥意思？用这玩意来威胁我？ 眨巴了一下眼睛，许强生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充分表达了他的想法。 西装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手指着地上的皮箱，一手握着刀挥了挥：“钱，还是刀，你自己选。” 很明显了，钱就是代表的钱，但刀肯定不是把刀送给他，而是他的命。 笑了一下，许强生默默的伸手，从床头的褥子下面，掏出一根三尺长的钢筋挥了挥。 看着许强生的动作，西装男人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呢，后撤半步，刀尖冲前，做好了准备。 “这……” 见对方并没有被自己手中磨出尖头的钢筋吓退，许强生反倒是犹豫了。 前文说过，他和何三水两人虽然干着入室盗窃的事，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伤过人。两人胆子不大。 也是他们知道，入室盗窃和入室盗窃伤人是两个性质。 和人动手，还是持械，这绝对是第一次。 但那价值几百万的黄金，值得这么做！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准备动手的时候…… “哥，人就在楼上，您跟他聊聊。” 一道声音传来，脚步声也逐渐变大，不过片刻，铁门处站着两个人，一个鬼祟的很，另一个则冷着脸。 刚上来的两人就是黑脸儿和鬼祟男子。 两人停在了铁门处，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站在门口握着蝴蝶刀，脚边还放着个皮箱的西装男人。 唰，黑脸儿脸色一变，伸手就朝着腋下摸去。 西装男人也看到了黑脸儿，接着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同时，顺着掀开的外套，看到了藏在腋下的枪套。 咻，手中的蝴蝶刀飞出，噗嗤一声扎在了刚刚掏出枪的黑脸儿小臂。 “啊！” 蝴蝶刀的刀刃深深没入肌肉，黑脸儿痛呼一声，手里的枪也向着地面落去。一旁的鬼祟男惊呼一声，抱头蹲下。 刀飞出，西装男冲向黑脸儿。 刚刚冲出两三步，脚步一停突然折转方向，向着一米多高的水泥护栏跑去。 而黑脸儿，此时已经左手接住手枪，忍痛咔嚓一声上膛，枪口向着西装男人指过去。 唰。 西装男人手在水泥护栏顶端一搭，双腿抬起，轻松的翻越过去，直向着楼下落去。 想要开枪已经失去目标，黑脸儿快速追了过去，趴在护栏边往下一看。只见西装男如同机敏的猿猴一般，辗转腾挪已经接住窗户的防盗窗，下到二楼去了。 抬头，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西装男人肩膀中弹，抓着防盗护栏的手一松，直接从几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 落地的西装男人一个趔趄，然后快速起身一瘸一拐的跑向路边的一辆日产轿车，启动后直接跑了。 看着远去的尾灯，黑脸儿没有下楼追，关上保险收起枪，一边去找许强生，一边掏出手机给张旸拨了过去。 “哥，找到人了，位置在……，不过，有人先来了一步，是个高手。” “受伤了？”听到黑脸儿语气不对，张旸问道。 “没事，对方是个玩刀的高手，手臂飞了一刀，扎的挺深。” “我马上过来。” 第338章 “……哥，我还开枪了，把那人肩膀打中了。那人从四楼跳楼下去，我打中了他的肩膀。” “车牌号告诉我。” “车牌是55d23。” “好，伤口严重吗？” “不严重，没流多少血。” “不对劲就去医院，我马上出发过来。” “知道了，哥。” 门口，黑脸儿看着握着钢筋的许强生挂断电话，鬼祟男子已经过来了，正拿着一根带子给绑住黑脸儿右臂伤口往上的地方。 “哥，要去医院么？” “暂时不用。” 摇摇头，黑脸儿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道：“别动箱子。” “好的，哥。” 吩咐完鬼祟男子，黑脸儿这才看向许强生：“你们两兄弟拿了金子？” “……”许强生不说话，但也不敢乱来，刚刚他可是看到眼前这人掏枪了，还开枪了。 “金子交出来，事情就了了，不然刚刚那人肯定会继续找你们，看到我这伤了？你拿着那玩意儿，人家一飞刀过来，你就得嗝屁。” 许强生自然不甘心。 所以他不为所动。 “呵呵，要钱不要命。”冷笑一声后，黑脸儿也不管许强生，直接堵在门口，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老三，看着他。” “好呢。”鬼祟男子老三应了一声，冷笑着看着屋里的许强生，然后看了看，随手拿起放在门口的拖把握在手里。 警察先一步到了。 因为有人报警了，四五个派出所警察、巡警拿着枪冲上楼，看到现场的情况后，为首的民警皱了皱眉头，问道： “有人报警说，楼上有人开枪，是你们么？” “救命啊，警官，他们要杀我！”相对于警察，许强生更不相信堵门的黑脸儿和老三。 唰，听到呼救声，警察枪口抬起对准黑脸儿和老三，大喊道：“不许动，举起手！” 无奈，两人只能举手。 随后黑脸儿和老三被拿下，手枪也被搜了出来。 考虑到黑脸儿的配合以及他的右手手臂上还插着一把刀，只给拷上了左手，手铐另一头在一位民警的手上拿着。 但是黑脸儿也不是白给的，直接说道：“这里面的家伙偷了十多块金子，金子应该就在这里，我们来的时候，有人先找过来了，开枪只是因为那人想逃。” “另外，我的枪有来路的，等一等，不久之后就会有人过来作说明。” “……”为首的民警见黑脸儿一脸淡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人带回所里再说： “不管如何，先跟我们回所里，许强生，拿上东西也跟我们走。” 许强生：“……” 忙活半天，还差点被杀了，现在就这么结束了？ 他不甘心。 可是，面对警方的逼迫，以及刚刚的经历，特别是金子就在床底下，只要拿到箱子就会被发现……最终，他选择了妥协。 当十几块金砖被一一拿出来后，在场的警察一个个眼睛都瞪大了，呼吸也粗重了许多。 如果说同体积的现金摆在面前，还不至于让人如此动容，但是这些金灿灿的东西，似乎天生就有致命的诱惑力。 还好大家都是经过训练的，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眼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嗯，也不能说正常，只能说严肃。 东西拍照记录下来，然后收好，一行警察加上黑脸儿、老三、许强生三人，下楼上了三辆警车。 拉响警笛，警车呼啸着向派出所方向驶去。 这里距离派出所不算远，大概六七分钟车程。当然，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汽车开出去三分钟，嗡，嘭。 一辆厢式冷冻车从小巷中冲出来，狠狠撞在了中间的那辆警车上。 第339章 警车侧翻，坐在车上的两名派出所民警，以及后座的许强生和一名辅警，全都受了伤。 “……” 嘭！后面的警车刹车不及，车头撞上了冷冻车的侧面，车头变形被卡死。 吱吱吱！ 前方的警车刹车停下。 “快快快，救人！” 前方的警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后座的黑脸儿和老三对视一眼，默默将身体往车里藏了起来。 果然，两名警察刚刚下车，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砰砰砰……枪声不绝，明显是自动武器。 “特么的，出大事了。” 听着枪声，看着藏起来找掩护的两名警察，黑脸儿脸色阴晴不定的骂了一声。然后便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蜷缩起来，以防被子弹误伤。 一旁的老三身体发抖的缩在车座底部，一动不敢动，脸上露出要哭的表情。 “别特么一副死了人的样子，想办法把手铐打开啊。” 听到黑脸儿的话，老三哭丧着脸：“哥，你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个情况，要是手在前面还能想想办法，现在，只能祈祷子弹长眼睛了。” 这话说的没错，很有道理。 两人的双手被反铐着，黑脸儿右手还受伤了，就算是有工具没有张旸的本事，他也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啪啪啪，哗啦……数发子弹射穿后窗玻璃，破碎的玻璃落了一车都是，黑脸儿和老三赶紧低头躲避，将身体藏好，不敢乱动。 车外，戴着面罩，手持一把ak74u突击步枪的悍匪，一边开火一边向着翻了个个的警车走去，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分明胸有成竹。 很快地方到了。 枪口对着后备箱锁头的位置，砰砰两枪后，后备箱车门打开，装着金子的口袋和装钱的钱箱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悍匪低头一把提起袋子挎在肩膀上，那装钱的箱子看都没看一眼。 咔嚓，换好一个新的弹匣，悍匪起身对着准备开枪的两名民警继续开火压制，一边开火一边向着冷冻车后退，到了地方，直接上车启动，随后一脚地板油倒车，再换挡，嗡的一声冲了出去。 从撞车到逃离现场，整个过程没超过两分钟。 …… 呜儿呜儿……吱吱吱…… 附近的巡警车辆和派出所的警车发疯一样的向现场驶去，分局、市局，特巡警也跟疯了一样，拉响警笛在车流中穿梭驶向枪战现场。 大白天的，在大马路上，拿着重型火力开枪袭警，造成数人重伤。 这样的大案子骇人听闻。 不仅警方动了，就是国安也派了人员前往，不过国安的人没有直接露面。 张旸开着车赶到这边的时候，枪战现场方圆一百米范围已经被封锁了，不过还好，他有市局顾问的证件，让他轻松进入了警戒线内。 “杨局，什么情况？” 看着现场一片忙碌，救护车还不断抬着人往车上送，送上车一个，直接拉起警笛，在铁骑交警开道下，急匆匆的驶离，张旸便加快了脚步，来到市局局长杨国平身边问道。 看了一眼张旸，杨国平的眼里露出一丝怒火。 不过这丝火气很快便消失了。 “张顾问来了，你去看看吧，那边你的人在接受治疗。” 随着杨国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黑脸儿正坐在一辆救护车的后车门处，正接受一位医护人员的包扎。 “谢谢杨局。” 看到这里，张旸也没有过多在意对方语气的不对，直接向着黑脸儿跑去。 “哥！”看到张旸过来，黑脸儿唰的站了起来。 “干嘛呢？正给你包扎伤口，别动！”负责包扎的护士喝了一声，让黑脸儿悻悻的坐了下去。 伸手压了压，示意对方别着急，又看了一旁的老三一眼，笑道：“你是老三吧？怎么样，受伤没有？” “哥，你好，我是老三，您叫我三儿就行，没受伤，我好着呢。”老三弯腰鞠躬回答道。 “没受伤就好。” 点点头，张旸没说别的，给老三散了一支烟，便站在旁边安静等待着。 直到护士处理好伤口，叮嘱黑脸儿今天内一定要去打破伤风，还要重新处理伤口之后，才起身离开。 “哥，旁边去说。” “嗯。” 跟着黑脸儿离开救护车旁边，来到没啥人的地方，黑脸儿才说起了事情发生的过程。 听他说完之后，张旸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杨国平会给他脸色，语气也那么不好了。 三名民警重伤，一个嫌疑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另外两名警察轻伤，三辆警车也是千疮百孔。 关键是，大街上开火数十发，还是用的步枪，最后赃物也被人带走了。 这样的大事件，足够惊动部委和中枢了。 进入新世纪以来，这个案子，可以称得上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了。 而偏偏，案子发生在锦城。偏偏，张旸提前接到了消息，却没有通知市局一声。 “伤没事吧？” “没事，就是流了点血，之前一直没拔刀，流的不多，还有就是挺疼的。” 看着黑脸儿笑着的脸，张旸也是笑了笑，道：“那就好，去做个笔录，对了，枪呢？” “市局的人一到，就还给我了，身上呢。”说着，黑脸儿露出腋下的枪套，手枪果然好端端的插在枪套里。 “嗯，知道的全说出去，我得去跟市局的杨局解释一下。” “知道了，哥。” 说完，黑脸儿带着老三，主动去找了周俊，要求做笔录。 第340章 “杨局。” 面对去而复返的张旸，杨国平站那儿冷哼一声，还是没有给好脸色。 “别生气，聊聊呗。” 看着张旸递烟的右手，杨国平对着身旁的助理点点头，助理转身走了，原地只留下两人。 “说吧，我听着。”接过烟的杨国平也不点燃，就这么看着张旸，等他给个解释。 “事儿是这样的……” 将黑脸儿听说到的消息，和自己之后的安排详细说了一遍，张旸继续道：“我开始也是不确定，而且，我很怀疑，一个将这么多黄金藏在老破小的屋子的人。” “因为拿不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跟你们通报情况。” “不是因为想黑吃黑？” “……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张旸也有些不满了，他也是有脾气的。 “不是因为攀上高枝就看不起我们警察了?” “呃。”刚刚升起的不满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对于杨国平的这个问题，张旸只能苦笑：“有些事不能多说，我只能说，前一段那边刚好出了点事情，又发生了有人在安全防护低的老破小藏金的事，我有些怀疑。” 听到如此解释，杨国平的脸色总算是好些了：“行，小旸，我相信你。那你现在怎么看？” “我觉得应该不是那方面的人。做那方面事情的人会很低调，而且如果这些钱是活动资金，他们会放在更安全的地方，至少也得有个暗格。” “何况，还做出大街开枪抢夺的事情。我分析，这事更像是那种亡命徒所为。” “你说的有道理。” 杨国平点点头，然后又道：“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个钱箱，检查过了，只有面上的几张是真钞，其他都是练功券。” “所以，悍匪的目的一直就是那一堆黄金。” “嗯，这样看来，这笔钱还挺重要的。毕竟就算是悍匪，这个年头敢在内地这么干的，不是傻子，就是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你说的对，小旸啊，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行，我会让人打听的。” 点点头，杨国平没说其他，抬头看向现场，道：“这家伙真的是嚣张，先是找到了人，直接出手上了你的人，然后大街上开火，还是重火力扫射，还好那个时间点没多少行人，不然……” “放心吧，那么大的目标，跑不了！” 张旸说道。 “跑不了的。”杨国平也这么说道。 …… “杨局，现场勘察完了，张顾问的人也做了笔录，提供了一些面部特征。” “给小旸。” “好嘞。”周俊将笔录交给张旸看。 看完之后，张旸点点头，从小吴手里接过画板，唰唰唰的在画板上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人的形象出现在画纸上。 “黑脸儿，老三，你们过来看一看。”张旸喊道。 两人过来，凑到画纸前看了一会儿后，黑脸儿道：“这鼻子要再高一点点，眉毛再粗点。” “嘴唇，我记得那人右边嘴唇这里，有条疤。”老三也补充道。 “行。” 取下第一张画纸，按照两人补充的细节，张旸花了几分钟重新画了一幅画像：“这样呢？” “……对了，就是他！” 将玩刀的西服男人画了出来后，张旸又开始画悍匪的样子。 而目击证人的两名没有受伤的警察也过来辨认。 经过几次修改后，悍匪的模样也跃然纸上，只不过，这家伙戴着面罩，没露样子。画出来的自然也是戴着面罩的形象。 搞定之后，张旸让黑脸儿回去休息，然后又跟着周俊开车去了医院。 许强生是那辆车上伤的最轻的，已经醒了。 根据对方的口供和辨认，再次确定了一下西服男人的形象，同时从其口中知道了“钱哥”这个人。 钱鑫，道上专门收赃的人。 这家伙荤素不忌，还偷偷干着走私的买卖。 当然，他不是什么大水喉，只是从人家那里拿货，偷偷售卖出去赚取利润的小喽啰。 但生意做的不小，手下也有好几个心腹，在锦城这个地方，算得上一方豪强。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他是豪强也没用。 市局出动十多名刑警，加上特警、巡警，直接从他的家里将其按地上带到了市局，手下的那些心腹，也一个个落网被打掉。 这所谓的一方豪强，也就是动动手的功夫就没了。 然后通过这个钱鑫，警方又掌握了一条及其有用的线索：找他打听消息的，是一个叫阿歪的家伙。 这个人，是个道友。 也就是吸粉的。 警方立即打听这个阿歪，但找到这家伙的人，人都已经硬了。 就在旧南站那边的水沟边，一旁还散落着针管、压脉带和勺子、酒精灯。看样子，像是注射过量没了的。 警方封锁了现场，张旸也被再次请了过来。 来到现场的张旸勘察一番后，扒开尸体的草丛，找到了几个模糊的套鞋脚印。 “……是他杀！” 看到脚印之后，张旸也没有废话，直接说出结论，然后还根据脚印模拟了几个鞋印的主人当时的站位。 从站位来看，当时应该有三个人，两个帮忙控制，一个负责注射，直接给这家伙来了一针猛地。 完事之后，打扫现场，用杂草遮住擦得模糊的脚印离开。 虽然打扫过，但张旸还是分辨出来，这几个鞋印是套鞋的印记，也就是水靴。 在城里，穿水靴的可不多。 但也不好排查。 这玩意几十块钱一双，劳保店里有的卖，但是却没人会专门记住买套鞋的人的身份和样子。 至于现场附近，更是不可能有监控。 不过从阿歪被灭口能够猜出来，对方肯定是团伙作案。 加上阿歪的死因在一天后出了结果，就是吸毒过量致死的，如此一来，案子的嫌疑目标就很明显了：贩毒团伙！ 有了嫌疑目标，张旸也就功成身退了。 之后市局刑侦处和禁毒处配合，联合各分局和辖区派出所，对一个个不管大小的贩毒团伙进行了接连打击。 张旸这边也安排人出去打听消息了。 不过因为有枪战的事在，他提醒老三和黑脸儿小心再小心。 那些都是亡命徒，被抓住就是死刑，肯定会玩命。对付这些人，张旸自己都不敢大意，更何况是黑脸儿他们了。 第341章 案子大了肯定瞒不住。 这边市局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后面肯定会有省厅乃至部委派下来的专案组督导指挥案件。 果不其然，就在案子发生的第二天，从部里直接下来了一个二十余人组成的专案组。 330特大持枪抢夺证物案专案组直接成立。 不仅是这个专案组，省厅也抽调了一批精英，加上锦城市局，超过百人的专案组在锦城市三环外环境优美，没人打扰的招待所开始办公。 专案组抵达锦城的当天，张旸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他没答应杨国平的邀请加入专案组，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 京城郊区某个高度机密的基地内，一场五人会议正在召开。 会议的主持者，正是之前张旸回国述职的时候，那位在公园里见过的老人。 一位在秘密战线工作了数十年，级别非常高的大人物，代号“淮山”。 淮山，也就是山药，民间炖汤，中医用药里都有它，普通常用，功效却是俱佳。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代号，曾经却是让无数敌对特工胆寒的存在。 江山易老。 此时的淮山同志早已经上了年纪，也早就从一线退下来了。 不过虎虽老，余威犹在。 坐在会议室首位位置的“淮山”同志，那股气势依然让其他几位不敢直视，更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 说句不好听的，在座的四位虽然都是情报机构的大佬级别人物，但在“淮山”面前却不够看。 不说起资历，就说他手上的权力，在座的四位也只能算是小卡拉米。 嗯……夏国的情报机构太过神秘，就连一个固定的称呼都没有。 大多数国家称呼其“京城”，而前线的特工们，则亲切地称呼夏国特工们为“夏国人”。 会议室内，淮山敲了敲桌子：“这次会议主要的目的是讨论，对出逃的田文浩的处理意见。” “报告老师，田文浩的家人已经秘密控制起来了。”淮山的话音一落，一名中年就出声汇报道。 点点头，淮山没有责怪对方的打断，继续道：“田文浩的家人不重要，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叛徒的情况。” “不过，你们做的很好。” “我们今天主要的议题，是如何解决这件事。干掉他，如何做？交给谁来完成？” “首长，我手下的紫罗兰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首长，我手下的先锋小组也可以负责。” “老师，我……” “行了，你来说。有什么想法？”见几人都争先恐后的想将任务抢下来，只有坐在最末位置的人不说话，淮山直接点了名。 “老师，我建议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009分部来完成。” “009分部？” 听到这个代号，刚刚还极力争夺的三人不说话了。 这个分部是新成立的，以他们四个人的级别都只能知道一个数字代号，显然是一个高度保密的绝密机构。 而据他们所知，前段时间m国cia和nsa两大情报机构折戟沉沙，损失数十名精锐特工的大事件，就是这个分部的手笔。 偏偏，损失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两大世界顶级情报机构连人家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 哦对了，据说还有一个高度机密实验项目，也是这个分部完成的，还是利用的人家内部人员，把所有负责人干掉，并毁掉了所有数据。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干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全身而退。 第342章 虽然心里还有疑问，但扪心自问，自己手下的精英做不到。 几人将目光看向淮山老人，果然，老人的嘴角翘起，明显被挠到了痒痒处。 对了，据说这个009分部，就是首长拍板决定成立的。 那可是嫡系中的嫡系了，比他的弟子组建的部门还要受重视。 想到这里，刚刚还在争夺的三人不说话，静静等待着老人的命令。 即使是情报机构，也存在人情世故。莽大汉只能做刀，还活不久的那种。能够坐到这间会议室里的，谁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嗯，你说的很合我心意。” 果然，淮山老人的心里早有了人选。 “不过。” 四人精神一震，等待着转折。 “009分部是作为战略级别分部存在的，仅仅是干掉一个叛徒有些大材小用了。根据情报，田文浩去了小日子那边，而在那边，好像还有一件紧迫的五星级别任务正在进行，是么？” 听到这个问题，负责东亚方向的负责人立即回答道：“是的，我们的一位高级别顶尖人才，陷在那边无法回来，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因为情报本部的人看的很紧。” “为了目标的安全考虑，不敢轻易动作。” 说完，东亚负责人有些迟疑的看了淮山老人一眼后，继续说道：“另外，根据我们的情报，情报本部最近动作频频，怀疑他们想通过田文浩，设置一个陷阱。” “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陷阱是必然的，田文浩还没有那么重要。情报本部的那些家伙，老早就想着让我们栽一个大跟头了，这次是一个机会。” “田文浩虽然不重要，但这家伙是个聪明人，也是狠狠的打了国安的脸。” “情报本部的那些老家伙应该能够猜到，我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老师，如果是这样的话，派009分部过去，会不会太危险了？”刚刚提议派出009分部的中年人沉吟几秒后，问道。 “不，他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 看着淮山老人自信的模样，四人对视一眼，最后选择了沉默。 他们相信老人的眼光。 一如这位老人培养出来的诸多精英一样。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小日子那边可以尽快准备了，趁着这次机会，把我们的人才带回来。” “是，明白！” 会议结束，淮山老人在四名警卫员的保护下，离开了基地，四名中年人对视一眼后，也各自离开。 剩下的东亚负责人，则留在基地，开始忙碌起来。 这里，本就是他的主场。 画室。 张旸正一个人在作画。 这是一位富商订购的，要画的是一幅八骏奔马图。 虽然张旸擅长的是人物素描，但基本功放在那里，一幅八骏奔马图花费些时间，也能画出来，且能画出马王风骨。 而这幅画，对方出价二十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够让张旸下笔了，一个月二十八万的收入，可不低。 滴滴滴…… 一旁的保密手机响了。 拿着画笔的张旸看了一眼屏幕，叹了一口气，随后将画笔放下，接通。 “喂。” “画家，我是画板。” “嗯，说吧。” “有任务，任务资料稍后发给你。” “行，发过来吧。” 通话时间很短，经过双重加密的任务资料也发到了手机上。拿出军用级掌上电脑，连接手机的卫星信号查看。 当看到解密之后，第一个任务目标的照片时，张旸就愣住了。 没想到，这人转手就到了自己这边。 不过，之前白头翁不是说，自己这个小组是高度机密的小组么？怎么这样的清除叛徒的任务，也交给自己来干？ 第343章 带着疑问，张旸继续往下浏览。 随着对任务资料的关注，张旸明白了，原来任务中间还有任务。 自己这次居然要充当一个吸引火力的目标…… “行，那就看看谁先死。” 盯着一张照片，张旸嘴角一翘笑了起来。 …… “喂，画板，准备我需要的东西，送到指定地点。” “好的，画家。” “准备好之后，用第二个身份定一张前往澳门的机票，我准备从那边过去。” “是。” 将自己需要的装备工具发过去之后，张旸关掉掌上电脑的视频，收起电脑，拿起画笔继续作画。 两个多小时后，准备的工具装备到位了。 张旸亲自开车去把东西取回来，然后找到赵美丽和黑脸儿：“我有事出去一趟，估计得耽搁十多天。” “案子的事情，黑脸儿你不要着急，钱是赚不完的，这个案子有部里督导，专案组兵强马壮，不要强出头。” “好的，哥。” “美丽，我出去这段时间，你和黑脸儿出门都小心点，没事的话就待在画室。” “放心吧，旸哥，我会注意的。” “嗯，对了，还有孤儿院那边，提醒初雪注意一下，那些家伙是疯子，万一对方通过黑脸儿查到了我，再查到孤儿院就麻烦了。” “好的，旸哥，我会提醒初雪的。” 交代一番后，张旸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夜里十点过，一辆奔驰s450行驶在机场高速上，张旸自己开车去的机场。 到机场停好车，下车拉着一个小行李箱往机场检票口走去。而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安检，进入候机厅。 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航班就开始登机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澳门机场，下车打了辆出租车，直接离开。 天亮之后，一位名叫上田义的小日子，从澳门机场登机，向着小日子的首都东京都飞去。 不难猜测，这个上田义就是张旸。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就连手机定位都无法找到。 因为他的那部手机，被其放进了随身空间。 而上田义这个身份，则是画家小组为他准备的。 当然，这样的身份不止一个，都是有据可查的真实存在的人物，甚至还有其生活习惯等视频，以供张旸模仿。 …… 东京都，荒川区。 在荒川区自然公园附近，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日子传统建筑院落内，田文浩臭着脸盘腿坐在蒲团上，对面则是一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端正跪坐着，正在泡茶的男人。 男人年纪看着不算大，最多三十出头。 脸上带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别看他看着像个好人，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 武义三郎，一个平民家庭成长起来的情报本部，武义组课长。 在小日子这个贵族思想浓郁的国度，能够以一介平民，成为情报本部的课长，而且还是三十出头的年纪，靠的可不是颜值之类的。 而是靠的心狠手辣，和敢打敢拼，以及聪明的大脑和彪悍的身手。 这家伙，就是个笑面虎。 当然了，他的学历也很高，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没有这个身份加持，他就算再能打，也只能沦为一个杀手，而不是现在的课长。 毕竟在小日子，早稻田的校友、老师就是一个庞大的人脉网。 茶泡好了。 “田桑，多咗。” 看着彬彬有礼的武义三郎，田文浩嘴唇动了动，还是叹息一声，端起茶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口闷了。 第344章 “……” 田文浩的动作，让刚刚端起茶杯的武义三郎脸色一变，随即便露出笑容，分三次优雅的喝完杯子的茶后，放下茶杯，重新满上。 不过这次，他没有给田文浩添茶。 “田桑，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一口流利的汉语从武义三郎的嘴里冒出来：“田桑，你一直不肯吐露你掌握的技术，上面也不好办。” “武义君，你们之前答应我的好处一点都没有兑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听到对方的话，田文浩一阵恼火，语气也不是很好。 “田桑，现在你住的，吃的，喝的，玩的，不都是最好的么？”武义三郎笑着说道。 “但是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囚犯，一个高级囚犯！” 这才是田文浩最不满的地方。 本以为自己奔向了自由和富豪的生活，却没想到，一落地就被对方接到了这里，快十天了，连大门都不准自己出去一步。 “田桑，你要理解，这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的人应该告诉过你，你的国家对于你的叛逃可是很不高兴。” “……”田文浩不说话了。 看着沉默的田文浩，武义三郎这才拿起茶壶，重新给其杯子里添上新茶：“田桑，你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和我们合作。” “合作，告诉我们你掌握的技术，钱，美女，都会到位。如果不合作，你就没有价值了，我们也不会再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你威胁我！” “不不不，这是劝告。嗯……”沉吟之后，武义三郎继续说道：“另外很抱歉的告诉你，之前答应你的一千万美金，因为某些原因，只能给你一半。” “我特么真该死啊！” 看着一脸得意笑容的武义三郎，田文浩的心死沉死沉的。 “丧家之犬”这四个字，他曾经在课文和戏文里都看过，直到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果然，离开了家的狗，就算是谁都可以踹上两脚。 比如这个武义三郎，之前为了拉拢自己，谦卑的像条狗，现在呢，转头一变就露出了这副嘴脸，连之前答应好的奖金，也敢吞下去一半。 他敢保证，那五百万美金，就是被这个狗东西吞了，而不是对方的上级没给。 “小人！”田文浩在心里大骂。 看着田文浩咬牙切齿的样子，武义三郎也知道对方肯定在心里骂自己，也知道对方不傻，肯定知道自己吞了一半的钱。 但是，那又如何。 对方现在就是一条被主人家放弃的狗，甚至主人家还想给杀了。 这样的一个狗东西，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要不是这家伙还有些用处，五百万都不会给，随便给根骨头，对方也只敢摇着尾巴乞怜，而不敢龇牙。 不过嘛，说起骨头……武义三郎顿了顿，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一本护照放在桌子上：“田桑，别说我不关照你。为了你的事我可是忙活了好几天，这是你的护照。” 看到桌子上的小本本，田文浩原本还不忿的心瞬间活泛了起来。 有了护照，他就能离开小日子，去其他国家。以他的一身本事，找份高薪的工作还是不难的。 啪。 将田文浩伸出去的手按在桌子上，武义三郎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田桑，五天，我最多给你五天时间，要是你还藏着掖着，上面我也不好交代啊。” 用了抽了抽手，没把手抽回来，田文浩只能无奈的叹息道：“给我一台电脑，七天内我就可以完成，那些技术，都记在我的脑子里。” 第345章 “很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说到最后四个字，武义三郎才将手松开。 拿到护照的田文浩快速的翻开查看，照片是自己的，名字改了，是个小日子的名字：武田文浩，千代县人，等等。 “好了田桑，你要的东西等会儿就会送过来，另外还有答应你的现金，技术资料准备好了，就会打到你的账户。不过，别耍小聪明，嗯？” “放心，我不会的。” 头都没抬的田文浩快速答应着。 “呵呵。” 笑了一声，武义三郎起身往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推拉的合页门被打开，两名穿着黑西装的青年站在门口，鞠躬行礼。 正对面的台阶下，还有一个青年等着。 穿上鞋，武义三郎向前走，台阶下的青年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绕过廊道、花园小径走着。 “课长，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吧，他只是我们的一个棋子而已，上面同意用他来钓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放弃他了。甚至于，答应他的另外五百万，到时候都能握到我们手里。” “小犬君，那一千万里面，可是有你的二十万。” “哈衣，谢谢课长栽培。”一听自己也有份，而且还有二十万美金这么多，小犬卫二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心里再也没有了疑问。 果然，还是跟着课长爽啊。 手下的反应在武义三郎的预料之中。 他的武义组几十名特工，为什么那么敢打敢拼？还不是他这个长官会搞钱，还雨露均沾么。 搞钱可不是武义三郎的目的。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要想马儿跑，就一定要将马儿喂饱。 而这个道理，是他从夏国的文化中学到的，很好用。 站在院子门口，拍了拍小犬卫二的肩膀，武义三郎没说别的，直接坐上了等在门口的汽车后座。 随后汽车启动，向着情报本部驶去。 小日子的情报本部，位于外务省，说是外务省的一个下设机构，实际上早已经独立出来了。 位于霞关附近的小日子外务省附近，有一个占地颇大的公园，日比谷公园。 这个公园北面就是皇居外苑，西面则是各大政府机构，所以来这里游逛的人不少。毕竟，在皇族精神的照耀下，不少的小日子都以能够看到他们皇老子的容颜为荣。 所以，不少激进的家伙，时常会聚集在这里。 一辆黑色轿车绕过日比谷公园，坐在后座看着公园集会的人群露出淡淡笑容的武义三郎，神色突然一凝。 “停车！” “哈衣。” 轿车缓缓向着路边驶去，停下。 不远处的交通警看到靠边停下的轿车准备靠近，但再一看车牌，便明智的停下脚步，扭头指挥交通去了。 “上田君！” 下车的武义三郎看着坐在路边长椅上看着报纸的青年，喊了一声，露出极其真挚的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张旸注意到了靠边停下的汽车，也看到了车子的牌照，再到对方下车看过来，以及那声上田君，便是心里咯噔一下。 “我特么认识你？” 关于上田义的资料，他可是看过的，可没有说过认识这个人。 而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因为这附近搞事情的话，会很容易吸引同行注意，所以过来看看，提前侦查一下。 然而现在，却遇到了一个乘坐外务省车牌的专车，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对方的男人。 “怎么办？” 张旸露出疑惑的神色，没有故作熟悉的打招呼。 一来他相信画家小组的情报，二来那个车牌的号段，说明对方是属于情报本部的人，能够配车，还是雷克萨斯，最少也是中佐以上军衔。 这样的人，在情报本部已经算得上高层了。 面对这样的人，千万别自作聪明，否则，对方很容易就能识破你。 果然，张旸的这个表情并没有引起对方的反感，反而一步步靠近，脸上的笑容极其真挚：“上田君，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武义三郎啊，我们中四到中五同班……” 见对方还是没有太大的印象，武义三郎赶紧又说道：“中五的时候，我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要钱，是你带着大雄和田中他们打跑那几个混混，救了我。” 随着武义三郎的提醒，张旸也终于回忆起来了。 第346章 “武义君，哈哈哈哈，没想到是你……”说完，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汽车，以及站在车旁等候的黑西装特工，道：“武义君，你现在混的很好啊，这是当官了？” 张旸之所以选择上田义这个身份作为伪装，就是因为这个人，在小日子的社会关系并不多。 他从中五结业，就和家人移民去了m国。多年后，在一场车祸中，上田义父母双亡，而他本人也因为车祸的原因在几年之后，瘫痪了。 这样一个身份就很有用了。 是正宗的小日子，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但是这些人大多不在本土。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了，只要认识就好，别人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习惯不同，而产生疑问。 当然了，张旸还是认真学习了。 包括中午的同学。 不过也就是和上田义有联系的同学，他才重点在意。 而这个武义三郎却没有太过关注。 原因自然是情报不多，而且两人之后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有几张中学时的合照而已。也正是因为这样，张旸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但经过对方一提醒，特别是自我介绍之后，他想起来了这个人。 还好，这人和原本的上田义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否则肯定会有记录的。 不要怀疑我方情报人员点对点收集情报的能力。 刚刚落地就遇到熟人，还是情报本部的高官……这不是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嘛。 “嗨，当什么官啊，就是打杂的。”武义三郎挥了挥手，然后问道：“对了，上田君，叔叔和阿姨还好么，他们也回来了？” “……”张旸心里一动。 这家伙能在多年后，第一时间认出自己，说不定对自己关注过，但是他却没有指出上田义瘫痪的问题……一时间，张旸提高了警惕。 “阿爸阿妈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现在只剩下我了。” “啊，对不起，上田君，我不知道……” “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已经习惯了。当时我也差点断了腿，后来经过多年治疗，现在倒是好了。” “所以，我回国来看看，过段时间就走。” “你还要回去？” “这里没有我的家，我怎么留下来？何况，治疗也花费了不少钱，在东京都我可买不起房子。”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清凉井酒店。” “那里啊……”武义三郎很快在脑海中搜索出清凉井酒店的位置和信息。 只是一家普通的三星级酒店，就是地理位置距离银座不远，但在银座商圈，高级酒店比比皆是。 “上田君现在的经济情况确实不太好啊。” 他记得，以前上田义家里就开了一家公司，生意做的挺大的。现在回国居然连五星级酒店都住不起，这让武义三郎对于这位中学时期的好友多了一些怜悯。 不过，他并不打算插手。 作为一名特工，他习惯于怀疑所有人，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更何况是十多二十年未见的人了。 “上田君，你把手机号给我，等我下班了，我们一起找个地方聚一聚吧，我请客。” “不用了武义君，看你也挺忙的，没必要为了我耽误正事。”张旸笑着婉拒道。 他可不是真心的不想和武义三郎接触，只是不想表现得太过热情。他同样明白，别看现在武义三郎如此热情，说不定转身就会安排人调查他。 而他越是表现的不那么热情，武义三郎对他的身份的怀疑，才会越小。 第347章 “不行，就这么说定了，上田君回国这是大喜事，不知道就算了，要是知道了还不做个东道，也太说不过去了，上田君还请不要推辞。” “……好吧，我等你电话，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会在国内待上几天的。” “好。”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然后武义三郎才告辞，上车离开。 看着远去的汽车，张旸放下挥动的右手，转身重新走向公园的长椅。 不过在转身的时候，他的嘴角翘了翘。 这运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没想到刚刚落地不超过六个小时，就遇到了一个如此关键的人物。 …… 晚上，武义三郎如约给张旸打去了电话，告知一家居酒屋的地址。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在居酒屋的包厢里见面。 各种精致的特色菜上桌，加上几壶高档清酒，两人边喝边谈笑。 而在这期间，武义三郎极尽试探，聊起了中五时候的不少事情。还好关于上田义的情报足够详细，不然，张旸说不得几句话就露馅了。 随着一壶壶清酒入喉，张旸一边观察着武义三郎的脸色和眼神，一边笑呵呵的谈笑。 他想要武义三郎喝醉，可看这情况，对方好像是想把自己灌酒啊。 既然如此…… “武义君，我，我去一趟厕所。” “哈哈哈哈，好的，上田君，我等你，快去快回。” “等我回来，我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脚下带着一丝踉跄的出了包厢，向着厕所走去。而留在包间内的武义三郎，看着关上的合页门后，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片刻，一名穿着衬衣的年轻人走进来，将两壶酒放在桌子上。 “安排好了？” “哈衣，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里面是最新的药，喝完之后不会有记忆，有效时间只有三十分钟。”年轻人恭敬回答道。 武义三郎一挥手，年轻人立即恭敬退下，快速消失在走廊里。 又等了几分钟，张旸重新醉醺醺的回来了。 坐下后，看了一眼多出来的两壶酒，愣了一下，随后连连摆手道：“武义君，我已经快要醉倒了，还剩两壶酒呢，怎么又拿了两壶过来？” “这可是老板的私藏，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其他的酒咱们不喝了，就喝这个。” 说着，武义三郎将两壶酒直接分了，你一壶我一壶。 “哦？是嘛，刚刚喝的已经是顶好的酒了，居然还有私藏，我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那我们，干杯？” “干杯！” 嘭，两个厚壁的酒杯碰在一起，张旸伸手一遮，仰头干了。 而对面的武义三郎，也同样将杯中酒喝到了肚子里。 酒液咽下，武义三郎原本还清澈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摇摇晃晃的不说话了。而张旸，则笑眯眯的放下酒杯，冷笑看过去。 既然一起吃饭，他怎么可能不留个心眼。 留了心眼的张旸，按理是不会让食物和酒水离开视线的。 但偏偏他还是离开去了厕所。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好让武义三郎有机会搞事情，否则两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武义三郎有想法，他又何尝不着急呢？ 当然，在离开的时候，他也在包厢隐秘处留下了针孔摄像头。 所以，武义三郎和手下的对话，被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明明是武义三郎分的酒，他怎么就中招了呢？ 这就得提到张旸的那一手让人毫无察觉的完美级扒窃技能了。 第348章 就在干杯的一刹那，张旸来了个移形换影，两人手里的杯子，在极短的时间被调换，而武义三郎却毫无所觉，手上的触感变化，只以为是杯子相撞造成的。 却没想到，一模一样的杯子已经换了个个。 这手法，吓人！ 见武义三郎已经迷糊了，张旸淡定的将壶里的酒换成之前藏进空间里的酒水，换酒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酒壶清洗了一遍。 之后，又仔细检查了包厢，以及武义三郎的身上。 这家伙果然不老实，还带了录音设备。 暂时关掉之后，张旸开始了自己的问话。 “武义君，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夏国人，叫田文浩的通讯专家，投靠了情报本部？” “……知道。”顿了几秒后，武义三郎开始回答：“他就是我发展的鼹鼠，现在就在我手里。” “哦？”听到这个回答的张旸大喜。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主动送上门的武义三郎，居然就是田文浩的上线。 “他现在在哪里？” “他就在荒山区2-23-30。” “只有他一个人么？” “不，还有我派出的一个小队的人看着。他就是个叛徒，我们感兴趣的是他手里的技术，自然不可能不对他进行监视。” “你们拿到他的技术了？” “还没有，这个田文浩很狡猾，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嘿嘿，他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不得不答应我的要求，只需要最多一周时间，我就会拿到他所掌握的技术资料。” 听到只有一周的时间，张旸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必须得尽快行动了。 眼中厉芒一闪，又开始询问起其他事。 十多分钟过去，想要得到的情报被问了出来，张旸立即停止询问，然后将录音设备重新打开，回到位置上，躺在桌子上装作喝醉了的样子。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武义三郎清醒过来。 看着“上田义”的样子和表情后，心里一震，赶紧询问起来：“上田君，上田君。” “啊，武义君，我在。” “上田君，你回国有什么目的？” “……” “你为什么不直接从m国回来，而是从夏国的澳门登机？” “……” “……” 问题问完之后，武义三郎心里的疑惑解开。 他果然调查过上田义。 又过了十多分钟，张旸“清醒”过来，两人随后又开始推杯换盏。不过这次，张旸喝的则是正常的酒水了。 在他“清醒”过来之前，武义三郎替换了他壶里还没有喝完的清酒。 到了晚上十点，两人的量都差不多了，嗯，正确的说是武义三郎已经真正的醉了。而张旸，看似醉了，实则清醒的很。 这边被送回酒店，等送他回来的人离开后，立即起身翻找起来。 不久，将一个新身份找出来后，对比照片变换容貌之后，又进入卫生间对眉毛等进行了微调，然后换了一身衣服，转身打开后面的窗户，左右看了看，一个翻身出去，将窗户回复原状，之后快速借助墙壁的突出部分落到巷子里，消失在黑夜中。 而另一边。 武义三郎并没有回家，而是跟着手下来到了武义组在情报本部之外的秘密驻点。 “长官！” “长官好。” “……” 一路上，手下的特工鞠躬行礼，武义三郎带着手下大步往前，脸色冷漠的点头示意。 一直到进入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才伸手揉了揉眉心。 “长官。”手下心腹进来了。 “西园，你去将这里面的录音记录调出来，我要听。” “是，长官。” 接过只有纽扣大小的特工设备，西园退出办公室。 第349章 十多分钟后，西园重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播放设备。 “长官。” “弄好了？”武义三郎坐直身体，问道。 “是的长官，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长官，我们发现里面有两段录音，中间间隔了十四分三十七秒。” “间隔了十四分三十七秒？”武义三郎的脸色一变，问道。 “是的，长官。” “录音内容你们听过了？” 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武义三郎，西园赶紧弯腰鞠躬道：“长官放心，我们没有听过具体的内容。” “哟西。” 对于西园，他还是放心的，更何况，还有技术小队的其他人。他相信西园不敢在这个问题上骗自己。 “放在桌子上出去吧。” “哈衣！” 东西放下后，西园又是一个鞠躬，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而武义三郎，则看着播放器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按钮。 一些无关的内容被快进了，一直到手下进来换酒的前几分钟开始，才正常进行播放。 “长官……” 听着播放器的录音，一直到突然停止的录音，武义三郎的脸比刚刚还要阴沉几分。 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长官。”电话很快接通。 “你们守在酒店么？” “是的，长官。” “现在马上上去，带上田义到武义组驻地，我要见他。” “……现在么，长官？” “是的，现在，马上，立刻！” 接连三个词语，让接电话的手下知道，这位长官现在的心情很不爽。 便赶紧应道：“是，长官，我马上带人上去。” 电话挂断，武义三郎使劲揉着眉心，低着头，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上田君，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而另一边，清凉井酒店外面，三名情报本部的特工冲进酒店，来到前台强硬的要了门卡后，快速冲上楼。 刷开开门，持枪进入。 当他们来到床边，看着被掀开被子的床上空无一人，整个酒店的房间一眼就能看清楚，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全都打了个冷颤。 为首的特工知道出事了，赶紧拿起手机拨打回去。 “长官，抱歉，我们进入酒店房间了，但是上田君并没有在酒店房间内。” “八嘎！” 接到手下电话的武义三郎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同时随手将桌面上的文件笔筒等掀在了地上。 嘭，哐啷哗啦…… 办公室里传来的动静，让在外面办公的武义组特工们面面相觑。 随后一个个赶紧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就连西园也是如此。 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敢去触武义三郎的霉头。 这位长官虽然对手下不错，有好处都会分给大家，但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这一点，武义三郎做得很好。 办公室内，武义三郎发泄了一通后，对着手机大吼道：“马上去找，一定要将上田君找到！” “哈衣。” 挂断电话的武义三郎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看了一圈狼藉的地面，抬头看向门口喊道：“西园！” “哈衣！” 心腹西园赶紧开门走了进来，鞠躬问候：“长官。” “把办公室收拾一下。” “哈衣。” 吩咐完，武义三郎出了办公室直接走了，至于那个录音播放器，自然也被他带走了。 另一边的荒山区，张旸按照地址找到了软禁田文浩的居所。 看着这居所不大的木门，以及周围高大的围墙，张旸并没有选择马上进入，而是转身离开了。 凌晨零点十三分。 外务省门口。 一名穿着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向着外务省大门走去。 第350章 守门的警卫正准备出来询问，却见对方在门禁处刷了一下卡，供人行的门就打开了，同时安保亭内的电脑上，也显示出面部识别信息：青木智也。 确认是外务省的人后，虽然是大半夜，但是警卫们也乖乖的退了回去。 他们可不是外包的保安，是外务省的在编警卫人员，知道后面的那栋楼里，不仅仅有外交职员，还有神秘的外事安全部门。 也就是传说中的情报本部。 没有阻拦的进入外务省，青木智也仿佛有急事一般，一路经过门岗，需要刷卡的地方也轻松通过。 不久就进入了办公室。 不过，没有前往有人的区域，而是转悠了一圈后就离开了。 从进入大门，到离开，总共也就花费了半个小时不到。这还是因为从大门到办公大楼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原因。 离开外务省的青木智也走了挺远，在公园附近打车离开。 上车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个新面孔。 荒川区2-23-30住宅附近，大约距离一公里不到的联排居所社区，选了一家没人的住处，张旸轻松敲门进去了。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来到客厅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 “三叔好么？” “……挺好的，你是小智？” “不是，我是他二侄子。” “是你啊，怎么说？” “东西已经送到了，跟三叔说一声，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行，我会转告的。” 电话随即挂断。 这个电话是打给保护那位国内急需转移的顶尖人才的。三叔是这位专家的代号，之后的话是暗语。 “二侄子”代表时间，侄子是下午，二侄子就是下午两点。 上午则是用“儿子”代替。 东西送到了，是提前约定的暗号，表示张旸这边准备好了。“让他路上注意安全”则是表示立刻出发，不能耽误。 合起来就是：我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专家在明天下午两点务必要立刻出发离开，过时不候。 几句话，既传达了情报，也验证了身份。 而张旸，则抓紧时间和衣躺在沙发上休息起来。 …… 翌日下午一点。张旸从借住的房子出门，不顾邻居的好奇和探究，大摇大摆的走了一段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几分钟后，2-23-30宅院门口。 一身西装的张旸来到门口敲门。 叮当叮当叮当…… 急促的门铃声惊动了里面的特工，值班特工通过门外的监控探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后，打开对讲电台： “小犬长官，是藤原组的青木长官到了。” “青木智也？” 正带着人往门口走去的小犬愣了一下，问道。 “是的，小犬长官。” “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的小犬挥挥手，示意跟在身边的特工散开去做事，身边只留下一个人，快步来到门前。 开门。 “青木，你不工作，跑来这里做什么？”小犬眉头紧皱，脸色不太好看。 青木智也所在的藤原组，和他所在的武义组可以算是死对头了。两个组的人因为长官和所属阵营的关系，一直明争暗斗。 当然了，这样的斗争肯定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谁过线谁就得死。 这是铁律。 而现在，青木智也出现在他们执行任务的地方，就已经踩线了。 “哈哈，小犬，我刚好在附近，看到你们在这里，怎么？有工作？” “这不关你的事！”小犬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就要关门。 “别急嘛，我给你看个大宝贝。”青木智也伸手按住要关上的门，笑着说道，同时手也伸进了裤兜里。 “……”小犬愣了一下，紧盯着对方：“智也，你应该知道规矩，别在这里找事，不然，即使藤原长官再器重你，你也会受到严厉处罚。” “我自然是知道规矩的，你看看，看看。” 青木智也一副赖皮的样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金项链。 小犬：“……” “你什么意思？” “嘿嘿。”看着小犬不解中带着愤怒的表情，张旸嘿嘿一笑：“给你们表演个魔术。” 说着，手一翻，一把带着消音器的fn57出现在手上，直直的抵着近在咫尺的小犬的额头。 “青木，你……” 突然的变化让小犬脸色一变。 不等他说完，青木智也手指一动，扣动了扳机。 噗，一声轻响，小犬的额头出现一个小小的枪口，但后脑却留下一个大洞。红的白的撒了侧后方的特工一脸。 从拿出金项链到开枪杀人，青木智也的速度太快，侧前方的特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接着，就被移动的枪口击毙。 值班室内，盯着监控的特工清楚的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的同时按下了警报按钮，同时打开对讲机大喊道： “有人入侵，是藤原组的青木智也！” “纳尼？”听到警报跑向各自位置的小犬小队的特工们脚步不由自主的一顿，不敢相信同伴通报的敌情：“藤原组的青木智也？他疯了么？” 第351章 小犬小队的特工们心里想着事，脚下却是不停地向着门口方向包围过去。不管如何，即使是藤原组的青木智也，也不能袭击他们的任务住所地。 袭击就代表是敌人，即使被打死了，藤原长官也不能说什么，何况还有自己的组长帮忙顶上，肯定不会让手下吃亏就是了。 所以，这些特工们一个个短暂发愣之后，变得非常的兴奋。 升职加薪就在今朝！ 噗噗噗，噗噗噗，啊啊…… 阵阵惨叫声传来，摸过去的四名特工很快和他们的队长和另一名同事做了伴。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值班室的那位了。 但让他这个时候出门，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手机打给武义三郎这位长官。 “长，长官，居所遇袭，小犬长官他们全部玉碎了，现在，敌人向着田桑的住处去了。” “袭击？怎么会？”正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刚刚从成田会离开的武义三郎，接到手下的报告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然后，他就想到了昨晚上的那杯酒，以及中间那断了的，怎么都回忆不起来的十多分钟，脸色霎时惨白。 “难道，难道上田君回来，就是为了……” 此时的武义三郎心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足以让他的功劳变成一个闹剧，甚至武义组都可能不能保留了。 失去了武义组，他就没了现在的权势。 让他回到原来那个打生打死的时候……不，不行！ “你在那里坚持住，阻挡住他们，我马上带人过来。” “哈衣。” 值班室的特工是用哭腔喊出来这个单词的。 不是他有多感动，而是在心里不断骂着武义三郎这个玩意儿。 你特么是聋了么？我可是说了小犬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我是超人还是奥特曼啊，能够一个人抵挡住，轻松干掉小犬长官他们的杀手？ “对了，冲进去的是不是上田义？” “谁？”值班特工被这句话问懵逼了，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回答道：“长官，不是的，是藤原组的青木智也长官。” “青木？他疯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武义三郎没了刚刚的惊慌，取而代之的是惊奇，就是没有愤怒。 在他的想法中，只要不是上田义就好，录音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抹掉，那么这次是不是就可以栽给藤原了？ 想到这里，武义三郎瞬间改变了主意：“你做得很好，不要出去，你不是青木的对手。不对，拿着监控硬盘马上过来跟我汇合。” “我现在去情报部门。” “那，长官，田桑……” “我管他去死!”都这个时候了，田文浩虽然重要，但也没有他武义三郎的前途重要。 “哈衣！” 特工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管田文浩的死活。 还好，武义长官是体恤自己的，没有再让自己送死。 挂断电话，值班室的特工快速找到硬盘，直接从电脑里抽出来，小心观察了一下，确认青木智也去了田文浩的住处后，开了门转身就跑。 当他冲出居所的时候，大口喘气的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就往一旁的停车场狂奔，然后拉开一辆汽车的驾驶室坐进去，启动汽车向着情报本部方向快速行驶。 住处，田文浩将自己藏在衣柜里，瑟瑟发抖。 警报声他听到了，但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也不敢出去查看。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藏起来，等待救援。 第352章 哗，门被推开了。 扮做青木智也的张旸没有脱鞋，直接踩上了地板进入类似客厅的地方。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矮桌上的电脑。 走过去检查一番，确定电脑没有联网，并且记录了不少技术资料后，便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了。 将电脑收入空间，拿着手枪向卧室逼近。 拉开门，他就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 呼吸声是从衣柜方向传来的…… 所以，对方并没有在这里设置什么安全屋之类的设施？就是那种防弹防爆，可以从里面锁上，外面就打不开的那种。 想到这里，张旸将手枪收起，拿出上一个任务截留下来的sigmcx突击步枪，咔嚓，检查了一下子弹，上膛……噗噗噗噗…… 密集的子弹对着柜门横扫。 子弹穿透衣柜的实木门，将藏在里面的田文浩击中，片刻后，一个弹匣扫射完毕，有鲜血流出…… 确定呼吸声没了。 张旸这才小心的靠过去，拉开衣柜门。 看着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田文浩，张旸叹了一口气，淡然的将木门关上。 所以啊，这就是叛徒的结果。 任务完成，准备撤离。 张旸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做其他无用功。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更何况，他的其中一个任务，只是解决田文浩。 …… 外务省。 武义三郎的车驶过门岗，加速向着停车场开去。 停车，不等手下过来开门，武义三郎就自己开门下来了。 此时的他很着急。 下车的武义三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一点三十分。 “走，我们快点……” “轰！”就在武义三郎和两名手下转身走向外务省大楼的时候，突然一声爆炸声从内部响起，一侧的数间房屋的玻璃都被炸成了碎片，还能看到一两团黑影飞出去……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武义三郎和手下下意识的矮身寻找掩体。 等到爆炸结束，武义三郎一脸懵逼的看向手下，问道：“那，那里是情报本部的位置么？” “是的，是，茶水间。” “八嘎！快快滴。” “哈衣。” 喊完之后，武义三郎加快速度向着大楼跑去，两名手下也赶紧跟上。 此时，楼外的警卫，出来透风的工作人员、特工，也快速的奔向事发地点。 另外，本部危机响应发出，在本土，东京都范围的所有外勤特工，都接到了指示，一个个向着情报本部的位置赶来。 其中包括藤原组的青木中队。 看着专用手机上，代表最高危机的红色代码，青木智也不敢怠慢，立即下令留下两个人监视，其他人立即返回本部。 当这些监视着一栋居所的特工，从各个位置毫不掩饰的急匆匆离开时，暗中观察的夏国情报人员知道：时机到了。 从东京码头驶出的一艘m属国际邮轮马上就要出发了。 在第一声汽笛响起的时候，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爸爸，带着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急匆匆的跑向舷梯。 守在舷梯的两名船员见状，立即迎了上去，检查对方递过来的船票，随后，帮忙提着行李，护送三人上了船。 呜…… 一家三口登船后不到一分钟，又是一声汽笛响起，庞大豪华的邮轮缓缓离港，向着深海驶去。 贵宾套房区域，一家三口被服务人员带到了门口，刷卡后恭敬的打开房门。 “先生、太太，这就是你们预定的套房，这是房卡请收好。” 第353章 “好的，谢谢。” 见两人脸上的汗液都没有干，服务员微笑着道：“不用客气，我想你们现在需要好好修整一下，请自便，我就不打扰了，有任何服务需要，按响房里的服务铃就好了。” 说完，服务人员再次鞠躬，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服务人员离开，一家三口中的男人赶紧对妻子说了句“我们进去”，便进入套房内，顺手将双开的大门关上，又上了锁，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这对夫妇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对面的屋内，有一名亚裔装扮的男人透过猫眼观察着这间套房的动静。 确定一家三口进入房屋之后，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后，便坐回了客厅的沙发。 随后，打开手机，操作几下后，一家三口在房屋内的影像，传到了手机屏幕上。 此人就是张旸。 在完成击杀田文浩，吸引火力引开小日子特工的注意力的任务后，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护送斜对面套房内的一家三口安全回国。 这是一次一级护送任务。 …… 这边，张旸和专家一家三口都顺利登船离开了。 另一边，武义三郎则正在和藤原组的头头，藤原浩一打着官司。 青木智也也在。 当武义三郎拿着监控记录，控诉藤原手下青木智也的越线行为，为手下的冤魂伸张正义的时候，藤原浩一和青木智也都是懵逼的。 面对着本部长官的凝视，青木智也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呼冤枉，并要求找来手下作证。 不等藤原组青木中队的特工进入会议室，本部内部安保调查组的负责人进来了。 鞠躬之后，得到长官允许，直接公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还是青木智也，他在大半夜的时候进入本部，并且在茶水间内逗留了超过十分钟，然后才急匆匆的离开。 “将军阁下，我们在爆炸现场，找到了c4炸药残留，以及军用级雷管的残留。” 好嘛，这下子，就连藤原都用惊悚的目光看向手下了。 “你特么干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和我商量？” 面对如此多的质疑，青木智也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确定，自己昨晚上一晚上都在监视点值班，监视点那边是有监控记录的。 只要昨晚自己进入本部的嫌疑被攻破，那么，袭击武义组小犬小队的嫌疑，也同样会被解除。 有了青木言辞凿凿，肯定得表示，十多分钟后，监视点的监控记录被送来了。 通过昨晚的监视点的监控记录显示，青木智也确实没有离开过。 那么，敌人是如何做到，骗过门口的人脸扫描设备，以及如何搞到内部这么多道门禁的电子通行卡的呢？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青木智也刚刚拿到手的手机铃声响起。 在得到允许接听后，青木智也的脸色瞬间变了。 “藤，藤原长官，目，目标丢了。” “纳尼？”藤原浩一瞪大眼睛，询问着青木什么意思。 “就，就是王卓一，他，他和他的家人，全部消失了。” “我特么……啪！” “哈衣。”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青木智也得脸颊上，藤原浩一的愤怒可想而知。 这个王卓一可是一个天才科学家，但对方一直想要回国。这是小日子高层不允许的。 所以，他们才不惜派出一个中队，数十名精英特工对其进行严密监视，为的就是不让其有机会离开本土。 第354章 为此，夏国方面付出了数名特工的代价，依然没有将人带走。 可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告诉我人跑了？还是当着几位情报本部将军阁下的面汇报。 藤原浩一此时杀了青木的心都有了。 “藤原！”为首的中将开口了。 “哈衣！” “你让我很失望。” “……对不起，叔叔。” 一句话，一个称呼，让除了几位将军以外的其他人全部变了脸色。 特别是青木智也。 一声叔叔，已经说明藤原的背景了。也是，藤原这个姓氏，在小日子一直代表的都是贵族。 “把青木智也带下去吧，好好审问一下，从安放炸弹，到袭击武义组的人质保护计划，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哈衣！” 两名宪兵走进来，拖着青木智也就走。 而脸若死灰的青木也没有辩解。因为他知道，自己辩解并没有用。 他扛下来，说不定还能免于一死，就算是必死，家人也会得到藤原浩一的照顾。但要是此时喊冤。 不仅他的话不会有人信，就连家人也会收到牵连。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几位将军不开口，藤原还站在那里弯腰鞠着躬，武义三郎则汗如雨下。 他发誓，他真的不知道藤原浩一和本部长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就抱紧藤原的大腿了。 就在武义三郎紧张不已的时候，上首的中将起身，向门口走去。 其余将军也起身跟了上去。 他们没说话，也就代表这件事过去了，他武义三郎不会受到惩罚。 直到高层全部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武义三郎和藤原。 “藤原君，抱歉，武义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只是这件事……” 看着曾经和自己争锋相对，如今卑微乞怜的武义三郎，藤原浩一嘴角一翘，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武义君，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是对手，我更把你当做是朋友。” 一听这话，武义三郎兴奋了，激动了：“当然，当然，我和藤原君一直都是朋友。藤原君，今晚我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希望您能赏光。” “哟西，朋友间的聚会，我很喜欢。” “谢谢藤原君。” “哈哈哈，”藤原浩一大笑，然后对一直弓着腰的武义三郎道：“武义君，可以了，要有点帝国军人的气质。” “哈衣，藤原君说的对。”武义三郎直起腰。 “这就对了嘛，走吧，我们一起去好好喝顿酒，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疲累。” “哈衣，藤原君请。” 一件大事件，就这么以青木智也被冤屈而结束。 当然，后续的调查肯定不会结束。 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青木智也肯定是被冤枉的。而作为一个情报机构，还是小日子最重要的情报本部，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搞清楚，会让他们寝食难安。 正在喝酒的武义三郎、藤原浩一两人，也谈起了这件事。 这种可以称之为“灵异事件”的大事件，在两人的心里同样是根刺。 “武义君，你觉得这次事件是什么原因？有内鬼么？” 化妆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凭借肉眼观察发现不了，确实有这样的技术。但是，要想避开人脸扫描的计算机系统，却不会那么容易。 因为化妆术终究只是化妆，面容生硬才是正常的，甚至笑一笑都会让人觉得奇怪。 所以，这种类似特效化妆的技术，被化妆的人一般都不会笑。 而无论是情报本部还是荒川区那边的监控都显示，那个出现在监控探头里的青木智也笑了，而且是直直的对着探头笑的。 第355章 这样的手段，他们还没有听说过。 难道是m国那边的新技术？ 但也不应该啊，要是m国爸爸有要求，完全不用耍这样的手段，你要个人我们难道还能不给？最多就是在项目上插一手，喝点汤而已。 一般来讲，m国爸爸也不会吝啬这点点蝇头小利的。 被藤原问到这个问题，武义三郎也收起卑微的笑容，严肃起来。 “藤原君，我觉得内鬼可能会有，但可能性不大。” “哦？那你的意思是……”听着武义三郎如此说，藤原知道对方的心里肯定有想法了。 “我们要从目的来看待问题。” “目的？” “没错。”此时的武义三郎也不客气，直接说道：“田文浩，是从夏国叛逃出来的，王卓一，则是夏国千方百计想要安全护送回去的天才。而现在，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是夏国出手了？！” “没错。”顿了顿，武义三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主动提起了上田义这个人：“不瞒藤原君，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我这里出了问题。” “哦？愿闻其详。”眼珠子一转，藤原就明白了。 这是武义三郎想要投靠自己，准备将把柄主动送上来啊。 果然…… “我的一个朋友，上田义，他……” 将两人的见面，之后在居酒屋的聚餐，乃至他想要试探对方，却自己不知不觉的着了道，以及现在上田义的失踪等等，全部说了出来。 听着这玄幻的经过，藤原浩一逐渐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田义很有可能是人假扮的，而你面对面的对着他，却还是没有分辨出来？” “……是的。不瞒藤原君，我利用海外情报系统，早年间就关注过上田君，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但查到他家出了车祸之后，后面的信息就不多了，我也没有让人打扰他。” “哪知道，再次见面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和后果。呼，我当时应该采用更激烈的手段的。” “这不怪你。”藤原浩一点点头，说道：“就算是我，见到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也会谨慎的。我们一样注重友情，亲情，如果采用更激烈的手段，万一证明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呢？” “到时候我们如何面对他们？” 武义三郎：“……” 虽然藤原浩一在安慰自己，但是对于对方的话，武义三郎是一个字都不信。 要真是像对方说的，他如此重情义的话，那也不会看着最倚重的手下青木智也，就那么被带走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武义三郎的沉默，藤原浩一喝了一口清酒，淡淡开口道：“武义君，会议室里的时候我也是被逼无奈。” “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使我身为藤原家的子嗣，有一位亲近的叔叔是本部长，也同样无法逃脱干系。” “所以，只能牺牲青木君了。” “毕竟证据都摆在那里，而且，就算他出了事，我也能保证他的家人之后不为生活所困。” 看了一眼藤原浩一，武义三郎点点头，也喝了一杯。 “我们继续说刚刚的问题。” “好。”组织了一下语言，武义三郎继续自己的分析：“所以，我的分析结果是，夏国那边派出了他们最精锐的特工。” “而这个人，拥有特殊的本领。” “藤原君，要知道，那可是一个有着几千年文明的大国，强大且神秘，许多东西他们都不愿意展示出来。” “这次上田义，青木智也，他们的出现，都能证实我的推测。” “……哟西。” 沉默好一会儿后，藤原端起酒杯，和武义三郎碰了一下，道：“你的推测很有道理，武义君，你的这些推测，我会上报的。” “阿里嘎多！” 武义三郎很高兴。 他为啥要如此卑微的面对曾经的对手，又为啥要将把柄送出去，为的不就是升官发财么？ 现在有了藤原这个介质，他就能直接接触到本部长阁下，而不是之前的高级课长的上司，这里面，可是差着许多级的。 于是之后的酒宴气氛更好了。 第二天，上班后，藤原先去看了被审讯的青木智也，和他单独聊了几分钟，然后才一路前往本部长的办公室。 作为一位中佐军衔的组长，藤原上面同样有一位大佐级别的高级课长上司，然后就是少将级别的顶头上司。 在最后，才是这位本部长大人。 可是，谁让他的出身好呢。在秘书进去汇报之后，藤原顺利进入了办公室。 “叔叔，我昨晚回去回顾了整个案子，我认为，青木是被冤枉的，出现在本部的那个青木智也，以及出现在荒川区的青木，都是夏国特工假扮的。” “而他们的目的，一个是叛逃夏国的专家田文浩，另一个则是失踪的王卓一。” 藤原汇报了，但他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提及武义三郎的意思。 “哟西，浩一，你确实成熟了。” 本部长一脸欣慰的看着这位藤原家的子弟，随后拿起一份文件递过去，道：“你看看这份文件吧，是cia传过来的。” “哈衣。” 接过文件的藤原浩一仔细翻阅了一遍，看完之后脸色数次变幻，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所以，叔叔，cia那边也有怀疑了？” “没错，我们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发送过去，那边第一时间将这份文件发了过来。” “两份情报相互印证，事情的真相也就浮出了水面。现在，无论是cia还是nsa，以及我们情报本部，都单开了一个档案。” “档案代号“千面人”，sss级别的最高绝密。” 第356章 “千面人？！” 听到档案的名字，藤原点点头，觉得这个代号确实非常符合这个神秘特工的情况。 将文件合上后，放到本部长的案头，犹豫几秒之后，藤原开口道：“叔叔，既然证明青木智也没有问题，我想请求叔叔，能够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哦？” 看着藤原，本部长笑着问道：“为什么要替他求情？藤原，他只是你的一个手下而已。” “是的，但是他也是冤枉的，我希望本部长能够放过他。” “……他可信么？”本部长犹豫一番后，问道。 “以前是一位很干练的手下，这次之后，我相信他会成为藤原家族的一把利刃。” 藤原浩一只说了家族，却没有提国家。 “哟西。”本部长露出笑容，点头道：“那么我可以给他这个机会，但是你要让他知道，是谁给了他活的希望。” “哈衣！” …… 拿着本部长签发的手令，藤原将青木智也从审讯室中提了出来。 本以为必死的青木智也没想到自己还有活的机会，对藤原感恩戴德，同时也在合适的时候，单独对藤原浩一进行了效忠仪式。 从这一刻开始，青木智也不仅是情报本部的特工了，同时更是藤原家族的家族武士。 当然，他的忠诚还有待考验。 而这样的考验，绝对是残酷的。 小日子内部的事情不再提。 还不知道m国和小日子通过情报交流，印证得到重要情报的张旸，此时正在邮轮的甲板上吹着风。 而在他的不远处，就是王卓一一家三口。 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情绪安稳下来的王卓一带着妻子，收拾好后，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出现在甲板上，就像是普通的度假游客一样。 他们登船用的自然是假身份。 不过在上船前，有人告诉过他们，船上有自己人负责护送他们一家。 而为了不给暗中护送的人添麻烦，两夫妻才有了现在的表现。 不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两夫妻还是有一些紧张，会被周围的一些动静惊动到。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旸没有插手，也没有干预。 他只是默默地在不远处看着。 三天后，邮轮在新加坡靠岸。游轮会在此地休整一天半时间，游客们可以上岸游览，购物等等。 而这里，也是王卓一一家三口此次邮轮旅游的终点。 接下来他们需要下船上岸，之后会有人接应他们，从这里直接回国。 之所以选择此处，则是因为新加坡的外国情报力量并不多，而提前有所准备的夏国情报机构的人，能够在这里顺利安全的接到人。 不过，显然夏国的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更何况王卓一在海上飘了三天，已经足够一些机构发现问题，确定路线了。 一下船，张旸就发现了跟在三人身后的尾巴。 这些尾巴在下船的时候，就已经等在码头上了。 噗噗。 一名刚刚汇报完毕，在码头边拍照的游客脖子中枪，后倒跌进了海水中。 啪，一名坐在路边的男人被击晕斜靠在长椅上。 吱吱吱，轰！ 马路上，一辆汽车失去控制，突然撞上路沿石，一头插进人行道，引起无数行人的惊慌。 前方，一辆奔驰mpv的驾驶室里，戴着眼镜的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吐出一口气后，对坐在中间搂着妻子，抱着孩子的王卓一道： “王先生放心，我们的人会处理好的。” 第357章 “哦哦，好，好的，我知道。” 百米外的一栋建筑楼顶，张旸收起hk417精确射手步枪，捡起地上的两枚弹壳，下楼上了一辆当地牌照的轿车，向着奔驰mpv远去的方向追去。 机场，王卓一一家三口经过安检进入候机厅。 一分钟不到，张旸也到了。 远远看了一眼三人的情况后，张旸选择了一个视野良好的位置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半个多小时过去。 又解决了两个目标，将其放在椅子上后，张旸跟着王卓一一家三口登上了飞机。 飞机顺利起飞，向着魔都方向飞去。 几个小时后，飞机平安降落，看着王卓一三人被当地国安部门的人接走后，张旸转身进了机场卫生间。 不久后，再次出来的他走向购票柜台，买了一张最近一班飞往锦城的航班的机票。 …… 锦城，画家工作室。 张旸昨天回来的，今天怎么的也得把之前答应人家的八骏奔马图给画完了。 中午时分，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张旸起身后退几步，隔着几米远看着栩栩如生的八匹骏马，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凑一凑，然后开个画展了。 说不定赚钱的速度能够更快。 叮。 手机响了，拿过来看了一眼信息。 是一条入账短信，金额不少，好几十万。 这条从某投资公司的分红入账短信，是情报机构给的薪酬。就小日子的任务。 在外面打生打死的，国家其他方面满足不了，给些物质上的奖励还是没问题的。比如上次m国的任务，再比如这次小日子的任务。 都有报酬。 上次是一辆车，这次是钱。 这么一来，倒是市局那边的顾问费，成了个可有可无的零碎了。 不过也挺好，掩护身份嘛，多一个不多。 入账的短信刚刚收到，跟着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看到这条短信后，张旸愣了一下，随后淡定的收拾好画笔等，下楼去了。 “旸哥。”看到张旸下来，赵美丽笑着打招呼。 昨晚的滋润让她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妩媚的光。 “美丽，我约了人钓鱼，你去么？” “……方便么？”赵美丽愣了一下，问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准备在那边待一晚上呢，夜钓。” “好啊，那我去准备东西。” “嗯，也不用准备太多，换身衣服，带一件厚点的外套，另外把帐篷那些带上就行了。对了，拿点吃的。” “好，我去准备。” “嗯，准备好了叫我。” “好呢。” 看着赵美丽高高兴兴的上楼，张旸又给黑脸儿打了电话：“黑脸儿，在哪呢？” “哥，我在外面呢。”昨天张旸回来后，在家待了几天的黑脸儿就出去迫不及待的安排人打听之前那个案子去了。 “我和你美丽姐去三岔湖夜钓，你去么？” “……哥，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沉默了两秒后，黑脸儿回答道。 “那行吧，你那边悠着点，明白没？” “知道的，哥，你放心吧。” 收拾好行李物品，一人一身户外春季冲锋衣的张旸和赵美丽两人，便开着奔驰s450出发了。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开车抵达三岔湖。 找了个靠湖边的民宿停好车，喊了民宿老板的船，在老板的帮忙下，将一个户外车和一个钓鱼包，一个钓箱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弄上船，老板便启动柴油动力的木船，向着湖中小岛驶去。 转悠了一圈后，张旸选择了一个岛，让老板把船靠过去。 第358章 这个岛面积不大，不规则的圆形，半径最大也就二十多米。 道上树木成荫，环境很好，最关键的是，张旸看上了一块一米多高的台子，刚好是个钓鱼的好位置。 而且旁边不远处，还有人清理出来的一块平地，刚好可以搭帐篷。 将东西全部弄上岛，老板留下电话就驾船离开了。 等到什么时候想上岸了，一个电话老板就会开船过来接。 当然了，肯定是需要付钱的。 上了小岛，其他不说，先把帐篷、天幕搭起来，然后摆上折叠座椅，安置好户外卡斯炉等等，还有一个烧烤架，张旸就开始忙活准备钓鱼的饵料。 而赵美丽则慢慢收拾其他细碎的事情。 饵料拌好成团，放在饵料盒里醒着，张旸便开始打窝。 钓鱼就是个爱好，上不上钩无所谓，所以张旸是能省事就省事，连窝料都是现成的。 打窝勺自然也必不可少。 几大勺子窝料下去，张旸转身过去帮忙。 不一会儿，把东西都摆好了，从保温箱里拿出一半冰镇西瓜切了，装好盘，这才和赵美丽来到水边。 赵美丽坐在天幕下，隔着两米外就是张旸的钓位。 防晒的帽子加上长袖t恤，外套脱了放在帐篷里。这个时候的太阳虽然不算毒辣，但穿多了晒久了也会出汗。 下钓。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到了下午五点过，张旸的钓箱里多了一条鱼，还有一条已经杀了，正放在烤架上面烤着，一旁的卡斯炉上，还煮着汤。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船行驶过来，一老一青两个人坐在船头，接近小岛后拿着渔具从船上跳了下来。 看老人的年纪至少五六十了，偏偏身手还挺矫健，嗯……应该说硬朗。 船离开了，老人和年轻人径直的向张旸的位置走来，看到两人，张旸也笑着起身：“美丽，倒两杯茶。” “好的，旸哥。” 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两人，赵美丽聪明的没有问话，倒好茶就去看火去了。 至于张旸，则迎了上去。 “您老约这个地方倒是不错。不过，你们这一代是不是都有这毛病啊，白头翁喜欢在公园见面，您更绝，跑到这老远的地方。” “哈哈哈，人老了就喜欢大自然。”老人笑道。 “行，我陪您钓会儿？” “行啊，钓会儿。” 一行三人走过去，张旸搬了把椅子给老人坐，年轻人则在一旁调整鱼竿。 弄好后交给老人，年轻人便去了天幕那边。 “赵小姐，让我来吧。” 看了年轻人一眼，赵美丽没有马上放下，而是看向张旸。 “美丽，让他来吧，我们等着吃就行。” 听到张旸的话，赵美丽笑着点点头，也不去湖边，而是直接进了帐篷。 老人一直在旁边笑呵呵的不说话。 直到看见赵美丽进了帐篷，才将目光收回，看向张旸道：“画家，你找的这个媳妇儿不错，是个懂事的。” 张旸点点头，道：“最开始我也是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但后来发现人家是第一次。” “那时候，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个男人。” “后来啊慢慢的，这么些时间在一起，也离不开了。就这样吧。” 老人笑了笑：“这样也挺好。” “是挺好。” 老人下钓，将鱼竿卡在卡子上，身体往后一仰，看着湖面慢悠悠的道：“根据情报，小日子那边有你的消息了。” “他们和他们的m国主子交换了情报，刚好将上次你在m国的动作曝光了。” 第359章 “还有你用过的枪械子弹，那边经过对比，已经确定了。” “而且，他们还一起开了一个绝密档案，代号“千面人”。档案的具体内容看不到，不过以后你得小心了。” 听到“淮山”的提醒，张旸点点头，随后笑问道：“看来咱们在小日子那边，有自己人啊。” “呵呵。”淮山笑了声，摆摆手：“你之前没在咱们这行干过。咱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瞎打听。” “不管多好奇，和自己的任务无关，都别乱猜测。” “而且还有一点，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没有命令，没有请求，不能随便对哪怕是通报的叛徒动手。” “这是铁律！” “……”被轻轻敲打一番的张旸没在意，点头表示记下了：“我也没想着打听啊，就是你这说的太明显了。” “不过嘛，你们之前不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上个紧箍咒嘛。” “画家小组成立的初衷，也就是这个。所以嘛，让他们知道也没啥，我也是故意这么做的，不然，我会不知道打一枪换个地方，一直用一把枪？” “嗯，那之后呢？”淮山问道。 “放心吧，他们要是能逮到我，算他们厉害。反正啊，只要每次准备的身份没有问题，我就能躲开他们的搜捕。” “哪怕他们将附近的人全抓进去，也没用。” “何况，我也不傻，动了手肯定会跑。” 听张旸如此说，淮山也笑了：“这次是那边大意了，他们想着用田文浩钓鱼，却没想到你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再有下次，我相信无论是哪个机构，都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 “所以，你最好改变这种直接拼命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要学会隐藏自己，采用更加隐蔽的方式完成任务。” 说到这里，淮山顿了顿，问道：“我们那边有个培训班，要不要去试试？” “不用，没必要。我之后注意点就行了，到时候给他们再来个惊喜，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防不胜防！” “……哈哈哈哈……” 认真的盯着张旸看了一会儿，淮山突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边笑边摇头。 “诶，有鱼！”张旸突然提醒。 淮山扭头一看，果然，自己鱼竿的浮漂都不见了，伸手拿起鱼竿用力一抬：“哈，这鱼可不小。” “您老小心着点，别闪着腰。” “去去去，一边去，这鱼我肯定给它弄上来。” “……” 嘻嘻哈哈的钓了鱼，吃过简单的晚饭后，淮山和手下收拾东西坐船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好不容易拉起来的一条一斤多的淡水鲈鱼。 这边张旸带着赵美丽在湖边悠闲度假，另一边，锦城市区，黑脸儿则和老三以及许强生的好兄弟何三水一起，远远的盯着一家藏在小街里，门脸毫不起眼的诊所。 这是一家黑诊所。 倒不是说诊所证件不齐，而是这家诊所除了给街坊邻居解决个头疼脑热的以外，还接那种见不得光的伤患。 比如枪伤、刀伤这一类。 这家黑诊所可不一般，江湖地位不低，一般的小瘪三不接，只有有关系、熟人介绍的才会帮忙。 同样，这家诊所的技术很好，设备齐全，收费自然也高。 “何三水，你确定那个人在这里面？”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动静的黑脸儿，扭头问道。 “我肯定，那家伙挨了一枪之后就跑，我刚好回来碰上，然后就追了上去，一路看到他进了这里面。” “但是都这么久过去了，人还在？”老三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了会儿，放下后提出了质疑。 第360章 “我找人进去打探过，你们别看门脸儿小，里面可是大有乾坤。” “大有乾坤？”深深的看了何三水一眼，黑脸儿掏出手机。 “诶，黑哥，你干嘛呢？”看到黑脸儿拿出手机，何三水疑惑问道。 “当然是报警了，不然干嘛。” “……”何三水愣了下，问道：“咱们不直接进去？” “进去？”黑脸儿笑了：“我们进去干什么？把信息传给警方，拿酬金岂不是更好？” “呃，有道理。”讪讪一笑后，何三水默不作声。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周处，我们找到那个去找许强生的杀手了，他就在玉林北三巷的诊所里，……对，确定，有人看到的，还说人没走……好的，你们尽快。” 挂断电话，黑脸儿掏出手枪拿着，站在那里，老三则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盯住了何三水，手里的甩棍被他握的紧紧的。 注意到两人动作的何三水急了：“诶，诶，黑哥，你们这就要干嘛？” “干嘛？”黑脸儿冷笑一声：“我最后一次问你，那人是不是在里面？” “是，是啊。” “还犟嘴是不是？” “真，真的，黑哥，那人真的在里面，我发誓！” 见老三举起棍子要打，何三水语速很快的喊道，连发誓都用上了。 “你发誓有个屁用，来来来，我教教你怎么做人。”一旁的老三拎起棍子就要打。 “老三！” 制止了想要动手打人的老三后，黑脸儿沉着脸继续问道：“说，到底什么情况？” “我，我……”何三水吞吞吐吐的，好一会儿才哭丧着脸说道：“黑哥黑哥，我也没办法啊，他们抓了我，知道我家的地址，我要不引你们过来的话，他们就要派人去我家里杀人。” “那些人都是些亡命徒，有枪的。” “所以，这是个陷阱了？” “对，对不起，黑哥，我，我们一进来，就，就被盯上了。” “……” 话音刚落，好像提前演练过的一样，巷子一头冲过来好几个提着钢棍的壮汉，诊所门也跟着打开了，走出三个手持大黑星，一脸凶狠的男人。 后面，还有个肩膀上缠着绷带，外套披在身上的男人。 这人正是去找许强生，逃跑时中了一枪的那名男子。 “快走！” 看到两边的人，黑脸儿吼了一声，转身撞开后面的一道木门，冲了进去。 砰砰砰…… 三人刚刚进去，一阵枪声响起，子弹啪啪啪的打在砖墙上。 连滚带爬的躲进屋内，黑脸儿抬头对着门口开了两枪。 砰砰，枪声响起，拿着钢棍的打手立即后退，而三名枪手则加快速度冲了上来，将门口堵住，也不探头，伸出手对着房间里就乱开枪。 砰砰砰砰…… 子弹在屋里乱飞，留下一个个弹孔，将一些相框、玻璃饰品打碎。 黑脸儿躲在沙发后面，老三则躲进了厕所，将自己死死的藏了起来，至于何三水，刚刚的一阵乱枪，将跑的慢了一步的他打倒了。 呜，噗噗…… 藏在沙发后面，趴在地上的黑脸儿看着躺在地上看着自己，呼哧呼哧吐血的何三水，脸上一片平静。 “冲进去，干掉里面的人，快点！” 三名枪手换好弹匣，想往里冲。 唰，黑脸儿半蹲着，对着门口砰砰两枪。刚刚冒头的一个家伙，上半身中了枪，后倒在地上，另外两名枪手赶紧退出去。 开枪虽然成功阻止了枪手冲进来，但黑脸儿的位置也暴露了。 “他在沙发后面！” “开枪掩护，其他人冲进去！一把小手枪而已，能有多少子弹？冲进去的，事后给一块砖。” “一块砖”可不是什么砖头，而是一千克一块的标准毒品砖。 这这么一块就得要几十万，还是批发价，要是零售的话，以他们生产的品质来说，混合点面粉什么的，能卖到一百万。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到受伤的男人，也是这群人的头头的命令，拎着钢棍的几个壮汉对视一眼，也眼神凶狠的来到了门口等待。 中枪的家伙手里的大黑星被一个人捡起来拿在手里。 门两侧的枪手见这些人准备好了，二话不说对着沙发位置就扣动了扳机。在两名枪手开火的时候，拿着枪的壮汉大吼一声，持枪冲进了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身后的壮汉们，一个个竞相跟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 黑脸儿使劲开枪，第一个冲进来的壮汉也开枪了。 相对于冲进来的人，黑脸儿是有掩护的。那拿枪的壮汉可就惨了，子弹直接打在身上。 咔嚓，子弹打完。 不等拎着棍子的壮汉反应，黑脸儿已经重新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砰砰砰的对着门户继续开火。 这可不是节约子弹的时候。 两个弹匣清空，十多发子弹打出去，门外的壮汉没有冲进去，反而付出了三人死亡，一人重伤的代价。 至于那把大黑星，也落在了房屋内。 第361章 黑脸儿是罕见的“双全手”。 也就是那种左右手都可以正常使用，不存在不习惯的问题。 所以，他还能在右手受伤还没有全好的情况下，精准射击反应迅速。 他再一次打退了杀人的冲击，但黑脸儿也不是完好无损。 屋子太小，他就算占有优势，在没有绝对坚硬的掩体保护下，在刚刚的交火中，腹部还是挨了一枪。 不过，他暂时还扛得住。 咔嚓一声，再次换了一个弹匣，也是身上的最后一个弹匣。 换好弹匣后，黑脸儿靠着沙发的支撑，对着门外大骂：“特么的，算计老子，来啊，进来啊，看看谁先死！” 屋外巷子里。 胳膊上绑着绷带的蝴蝶刀杀手差点emo了，老大借给自己人手，还给了三支手枪，又有一个内鬼，加上对方拿枪的人还受了伤。 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但搞到现在，打手死了三，伤了两，还是重伤。 一下子，支援给自己的人手就损失了多半。如今还站着的，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两名枪手，和两个拎棍子的了。 屋内，何三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脸儿以沙发为支撑，右手死死的按住腹部的伤口。 老三从厕所探出脑袋注意到了黑脸儿受伤的情况，满脸焦急。 好在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喊。 看了看厕所内的东西，老三爬起来从架子上选了一块厚毛巾，来到门口，对着黑脸儿示意后，揉成一团扔了过去。 接到毛巾的黑脸儿对着老三笑了笑，将毛巾按在伤口上。 门外的杀手一脸难受，脸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这么密集的枪声周围肯定有人报警，附近派出所也肯定会上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但让他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砰！一声枪响，子弹呼啸着从屋内飞出。 正是这一枪，让蝴蝶刀男知道里面的人还有子弹，具体多少无法肯定，但短时间想要拿下对方肯定是不行了。 而且，刚刚那一枪，让手下人也胆寒了。 “大哥，有警察过来了！” 一个小弟从巷子口跑进来，边跑边喊道。 “撤！” 小弟的示警让蝴蝶刀男人一下子下定了决心，转身向着诊所跑去。那边有另外一条路离开。 其他小弟一看老大跑了，一个个也赶紧跟上，至于地上重伤的两个，以及尸体，全都选择了无视。 就在一行人逃离现场的时候，警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听动静，来的警车不少。 “哥！”听到外面的人跑了，老三从厕所冲出来，赶紧帮黑脸儿按住伤口。 “嘶……你轻点。” “对，对不起哥，我，我们去医院，去医院。”说着，老三就要扶起黑脸儿往外走。 “等，等等，你别……” 嘎吱。 一间卧室的门打开了，传来的动静吓了两人一跳，黑脸儿手一抬枪口对准门口。 站在门口的一对老夫妇脸色一变，吓得一下子举起了手。 看到是一对老夫妇，黑脸儿这才放下枪。 呜儿呜儿…… 巷子外，数辆警车停了下来，持枪警察跳下车，组好队前面的巡警顶着防爆盾牌，后面的民警拿着枪才开始进入巷子。 防爆盾牌至少是铁制的，能够提供安全感。 往里走了一会儿，警察们的脚步停了。 没法往前走了，门口的巷子里躺着好几具尸体，血流的到处都是。 至于之前报警电话说的枪手等等，并没有看到。 “救命，警察，救命啊！” 第362章 屋里响起呼救声，警察脸色一变，顾不得其他了，留下几人在外面警戒，四个人冲进了屋里，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的黑脸儿，以及伸手按住其腹部，一脸焦急的老三。 “救救他，他中枪了。” “快，叫救护车！”为首的玉林街道派出所的所长，大喊一声后上前想要帮忙。 但随后，便看到了被黑脸儿握在手里的枪。 “别动！” 所长下意识的抬起枪口指过去。 “周，周俊处长，他能证明我的身份。” 因为长时间的流血，黑脸儿很是虚弱。 听到周俊的名字，所长点点头，将枪收起来，但还是让人把黑脸儿手里的枪拿走了。 然后才将其抬出去，往车上送。 “去医院，快！” “是！” 警笛拉响，黑脸儿被送往附近的华西医院急诊…… 玉林北三巷，周俊带着专案组赶到了现场，看着满目狼藉的现场，无论是专案组还是周俊等人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报警的李双全呢？”周俊找到最先抵达现场的所长，问道。 “周处。”看了专案组的人一眼，所长压低声音道：“现场有个人拿着枪和这些人交火，他说你能证明他的身份。” “就是他，人呢？” “中枪了，送去华西急诊了。还有个人跟着的，也去了，不过那人没开枪。” 点点头，周俊道：“你做的很好，对了，他的枪你没让他带走吧？” “没呢，给缴了，在我车上。” “嗯，放车上吧，待会儿给我，我带走。” “……好的，周处。” 交代之后，周俊去了专案组那边，将现场情况做了汇报后，专案组的人果然也问起了黑脸儿的问题。 这个时候周俊没有隐瞒，将黑脸儿的情况做了简单说明，但隐瞒了其持枪的事情。 “不对吧，周处长，这里明显是两拨人开火，地上的尸体也是屋内的人射杀的。按你这么说的话，那个受伤的李双全，手里肯定有枪了。” “而且，刚刚我们在现场找到枪手留下的那支手枪是五四式，五四式只有七发备弹，就算是他抢了枪反击，也做不到发射这么多子弹吧。” 看着专案组的这位警官，周俊抿了抿嘴唇，点点头，道：“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保证，他的枪来历没问题，而且是有登记备案的。” “周处长……” “行了！”那名部里来的专案组警官还想说什么，被带队的一位副组长打断了。 “你少说几句。”说完自己的手下，副组长又看向周俊道：“那医院那边麻烦周处长派几个人过去，在案子没有搞清楚之前，那两个人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是，我马上派人过去。” 考虑之后，周俊答应下来，并让小吴和高峰带人去医院守着。 夜里十一点左右，坐在湖边钓鱼的张旸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喂，高峰啊，有事么？” “张顾问，黑脸儿受了枪伤在医院，您方便的话过来看看吧。” “枪伤？怎么回事？”听到高峰的话，张旸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应该是和上次的黄金失窃案有关系。” “就是毒贩的那个案子？” “是的，他应该是发现了当时被他打伤的那个人的位置，通知了周处，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发生了交火，死了好几个，他也受伤了。” “哦，对了，他身边还有一个朋友，外号叫老三的。” “你把电话给他。” “……好。” 几秒后，老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哥。” 第363章 “三儿，怎么回事？黑脸儿怎么样？” “哥，黑哥他中枪了，正在手术，流了很多血。”老三的声音带着哭丧味道，继续道：“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抓了许强生的兄弟，何三水，然后利用何三水找到我们，说发现了那个耍蝴蝶刀的家伙。” “我和黑哥过去了，然后被那些人埋伏了。” “行，我知道了，三儿，你在医院盯着，我马上过来，估计要两个小时左右。” “知道了，哥。不过，哥，警察过来了好几个人，好像在盯着我们。” “……明白了，你把电话交给高警官。” “好的，哥。” 医院走廊，老三把手机还给高峰，道：“高警官，我哥让你接电话。” 拿回手机的高峰往旁边走了一段，才道：“张顾问，您说。” “你们是过来看着黑脸儿他们的？” “……是。”高峰有些尴尬。 “是不是专案组那边的人？” “是的，”说完，高峰看了一眼走廊，低声道：“一个部里来的看出了问题，周处解释过了，但是带队出现场的副组长让周处派人过来，我和吴哥带着人过来的。” “没说其他的？” “暂时不清楚。” “……行，我知道了，两个小时左右我就能到。” “好的，张顾问。” 挂断电话，张旸收杆起身，叫醒了在帐篷里刚刚睡下的赵美丽。 两人快速收拾着，同时给船老大打去了电话。 东西收拾好，船开来了，把行李搬上船后，向着码头驶去。 在船老大的帮助下，将行李弄上车，张旸付了双倍的船费，和船老大告别一声，便和赵美丽上车，启动汽车向着市区驶去。 一路疾驰，用了四十多分钟，张旸下了高速，又用了十多分钟就赶到了医院。 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快步往急诊科手术室跑去。 走廊。 “哥！” “张顾问！” 看到张旸到了，老三和小吴、高峰等人都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 点点头，张旸看了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灯，问道：“怎么样了？” “还没有出来。”小吴回答道。 “现场那边呢？勘察完了？” “差不多吧。” “人没抓到？” “没有，那些人从一家诊所的后门跑了，诊所的老板被绑了起来。”小吴回答道。 “那个什么何三水呢？”张旸看向老三，问道。 “死了，当场被外面的人打了好几枪，没过多久就死了。”老三回答道。 “呵呵，行。” 笑了一声，张旸没再说话，在走廊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赵美丽也在一旁坐了下来，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 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灭了。 唰，张旸等人起身，目光紧紧盯着大门，终于，手术室大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病人怎么样？” “放心吧，病人腹部的枪伤看起来凶险，好在脏腑损伤不重，已经处理好了，手术很成功。” “之后送到eicu观察二十四小时，没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谢谢，多谢医生。” “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主刀医生等人离开了，不久黑脸儿也被送了出来。 看着人送进了eicu，张旸才对小吴几人道：“这里交给高峰他们看着，小吴，你带我去找一下老钟和老周。” “……好的，张顾问。” “美丽，你也留下吧，我明早来接你。” “……行，我留下。” “老三。” “哥，一会儿你去外面买些宵夜过来，算了，直接在网上订吧，给医生办公室、护士站，都送一些，还有你们自己。” “旸哥，我来安排吧。”赵美丽笑着接过了这个活。 “……嗯，那行，交给你办。” 吩咐完毕，张旸跟着小吴下楼开车离开了。 二十多分钟后，市局停车场。 第364章 周俊急匆匆的过来，看到站在车边的小吴后，立即走了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小旸。” 点点头，张旸掏出烟递给周俊一支，又降下车窗给小吴发了一支。 三个人点燃烟，张旸吐出一口烟雾，才问道：“那个贩毒组织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现在部里下来的专案组在督办，信息收集的也快。” “那为什么那种小虾米还在活动？” “……”周俊沉默。 他知道张旸说的“小虾米”指的是谁，好一会儿后，才道：“这是专案组的安排，目前只查到了之前抢黄金的那个抢手，以及他的上线。” “那个玩蝴蝶刀的藏起来了。” “这个网络的头头叫什么？” “……有个外号叫宫先生，故宫的宫，具体干什么的还不清楚。还没有动手，是因为这个网络还在活跃，专案组的意思，毕其功于一役，查清楚了在雷霆出手。” “确定那个宫先生在锦城？” “没有消息，无法确定，不过这个网络主要活跃在锦城为中心的周围几个城市，只不过，组织很严密，上下线之间的联络规矩很严。” 张旸沉默，半晌后才道：“我插手的话，会不会让你们难做？” “……你准备干嘛？” “他们查到了黑脸儿，动了他，这个仇我这个当大哥的不能无视。何况，对方说不定通过黑脸儿，还查到了我。” 听到这话，周俊也沉默了下来。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才道：“你插手的话，我们倒是没问题，但是专案组那边说不定会有意见。” 顿了顿，周俊补充道：“到时候可能会有麻烦。” “人，给你们，那个什么宫先生我也给你们找到，这样呢？” “……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周俊心里一喜，道。 他知道张旸的意思。 而以张旸的实力，要真的查这个宫先生的话，说不定会动用国安那边的关系。这么一来的话，以国安那边的装备和实力，要真的将注意力放在这么一个案子上，还真的不难。 “那就行。” 点点头，张旸将烟头掐灭，看着周俊：“黑脸儿那边解释好了么？” “解释过了，不过……专案组提出疑问的那个，有些背景，感觉他想一查到底。” “……这人是傻子吧？都说了有来历了，还有你这位刑侦处处长亲自解释，他还想查？” “对方估计是想立个功，而且那人现在就是正科了，再往上一步就是副处……” 周俊只说了半截话，但张旸也听明白了。 就是这个人看上了周俊屁股下面的椅子了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人还真的有可能搞事情。 “他叫什么？” “南锐，锐利的锐。” “姓南？这个姓氏倒是不多见。” “嗯，不过部里有一位厅级大佬也姓南。”周俊补充道。 张旸：“……” “我能说你是倒霉催的么？” “你还笑，我都要头疼死了。”周俊一脸无语的掏出烟，又点了一根。 伸手将对方的烟盒拿过来，也重新点了一根后，张旸才笑道：“你又没犯错，而且还立了不少的功劳，就算这个南……” “南锐。” “对，南锐，就算他有背景，想要占你的位子，也不可能一句话就搞定吧？现在又不是古代，总的讲理吧？” “到时候他想上位，不得给你补偿？说不定你就高升半级，去分局任局长了。” “局长？想多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主动离开。但肯定不可能，我才上位多久啊？最多就是平调出去当个副局长。” “那你亏了。” “不然呢。” “行吧，这次我帮你一把。” “嗯？你行？”周俊瞪大眼睛。 第365章 “要不你来？”张旸笑着问。 “咳咳，大恩不言谢。” “你还是得谢，请我吃顿大餐吧。” “这不是小意思么？一个月工资请你吃都没问题。” “行，你说的啊。” “一口唾沫一个钉。” 又聊了几句后，周俊下车准备回去了。专案组现在就在市局，正对那几具尸体进行尸检呢。 “哦，对了。” 刚走了几步的周俊折返回来，将用证物袋装着的枪支递给了张旸。 “黑脸儿的枪，我给拿出来了。” 接过袋子，张旸看着周俊，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 “放心吧，我是谁啊，肯定不会乱来的，和局长请示过批准了才拿出来的。” “行，谢了。” 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张旸道谢。 “这点小事。”摆摆手，周俊快步离开了，小吴则重新坐上了车。 “走吧，我先送你去医院，帮我把他们看好了。” “放心吧，张顾问，我们肯定看好他们。” …… 市局刑侦处，刚刚回去的周俊被南锐拦了下来。 “周处长。” “南警官有事？”周俊停下脚步，看着对方问道。 “我刚刚看周处长去了停车场。” 眼睛一眯，周俊笑着道：“嗯，去拿点东西。” “东西呢？” “……跟你没关系。” “呵呵，我看周处长不是去拿东西，而是去送东西吧？嘿嘿，奔驰s450，豪车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俊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跟踪自己。 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周俊警告道：“南警官，管好自己的事就好，好奇心有时候是会害死猫的。” “呵，”不屑的笑了一声，南锐道：“周处长还是管好自己吧，刚刚我可是去看了，放在证物室的那支七七式手枪，可是不见了。” “然后呢？” “然后？”见周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南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周处长，你不会不知道偷盗证物的后果吧？更何况，你还可能涉及妨碍司法公正。” “行，要不你去告个状？” 南锐：“……” “老周！” 就在两人对视不说话的时候，杨国平过来了。 “杨局。” “杨局。” 两人转身，和杨国平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看了两人一眼，杨国平问道。 “没事，聊聊。”周俊没说，一旁的南锐闭上嘴没开口。 扫了两人一圈后，杨国平没多问，看向周俊道：“东西给张顾问了？” “给了。” “那就行，医院那边的人别撤，另外提醒小吴他们提高警惕。还有，我和程组长商议过了，尽快启动对整个贩毒网络的打击，案子拖得太久了。” “这……杨局，不等了？” “不等了！”杨国平语气肯定的道：“那个什么宫先生藏得那么深，咱们一直静待其咬钩不现实，我们要主动动起来，争取把水搅浑。” “水浑了，看他还能不能憋着不出来。” “……这是个办法，行，杨局，我知道了。” “嗯，那行，你给小吴打个电话，然后准备开会，回专案组那边。” “是！” 说完，杨国平便走了。 而另一边，专案组程组长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人所说，程组长的脸色很是难看。挂断电话刚好看到南锐进来了。 “南锐，跟我过来。” “是。” 南锐赶紧跑过去，跟着程组长进了一间会议室。 然后，会议室里就传来这位副部级专案组组长的喝骂声…… “咋回事啊？”钟鸣来到周俊身边，探头看着会议室的窗户。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那位南警官惹了不该惹的人，正在挨训呢。” “……小旸？”钟鸣想了下，问道。 “呵呵，不然呢。”周俊一笑：“这家伙胆子大得很，刚刚跟踪我，看到了小旸的车，而且小旸听说这家伙想查他，你说，他会怎么想？” “嗨，有些人啊，拎不清哦。” 钟鸣也笑了起来，随后又看向周俊道：“不过你得小心点，这个南锐背景挺深的。” “我知道的，放心，这不那人挨训了么？” “也是。” 好一会儿后，南锐从会议室灰头土脸的出来了，路过周俊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 第366章 被骂，限制外勤，南锐直接从专案组的核心发配到了边缘做文职后勤工作。 这让心比天高的他异常难受。 但随后不久，家里长辈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这个电话让南锐心里一阵发凉，也让他老实了起来。 说实话，从出现场到之后提出怀疑，再到之后跟踪周俊，南锐并不能算做错事了。 他错在没有将锦城市局放在眼里，对于他们的解释完全不在意，错在他的眼高于顶，错在选错了对象，将张旸纳入了视线范围内，以至于之后惹了这个麻烦。 张旸也没说的太过分，只是汇报说有人在查自己，身份有暴露的风险，而已。 当然，以他现在的保密等级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好在上面也综合考虑之后，觉得南锐的真正目的不是张旸，这才只是通过部里给了个警告，否则，这事可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 一辆奔驰s450驶入虹光镇，在虹光镇的一处自建房附近停下。 张旸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左手边的一栋四层高楼房，停顿两秒后，转身往楼房屋后的巷子走去。 这种自建房前面和两侧都贴上了光滑的墙砖，倒是屋后红砖露了出来，缝隙也不小，加上窗户，提供了不少可以攀爬的支撑点。 拥有完美级潜行能力，加上三倍人体极限的体质，这样的墙面对张旸来说，几乎如履平地，不过几秒钟就顺利爬上了三楼。 运气不错，三楼楼梯的窗户没有上锁。 轻轻推开窗户，落地无声的翻了进去。 一个头戴式小型夜视仪，一支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战术版手枪，装备好后，张旸向楼下摸去。 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 二楼的一间房屋内，一个两鬓斑白，头发凌乱的男人搂着一位年轻的少妇，两人中间则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男人就是诊所的老板，也是医生。 曾经的他也是一位外科手术天才，可惜行差踏错，傲慢让他失去了大医院的工作，并且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医院。 一气之下，他在玉林北三巷开了一家诊所，之后，为了赚钱开始帮助一些特殊的伤患。 钱确实赚到了不少，还有了娇妻，生了个孩子。 可这些都建立在没出事的前提下。 在蝴蝶刀男子叫来枪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出事，然后便果断的带着妻、子离开，来到了这里暂时躲藏。 不过显然他藏得并没有那么好。 袁侠做了一个梦，梦到警察将自己包围了，然后二话不说就开了枪。 他被吓醒了。 猛地坐起，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住往下淌，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公，怎么了？”一旁的妻子被惊醒，半坐起来柔声问道。 “没事，你睡吧，只是做了个噩梦。” “哦。” 看着妻子重新睡下，呼吸渐渐平缓，袁侠小心的掀开薄被，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往客厅走去。 倒水，咕嘟咕嘟的一杯凉白开下肚，感觉好了许多。 “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袁侠准备转身回去继续睡觉。 咔哒。 客厅沙发旁的落地灯突然亮了，让原本昏暗的客厅瞬间多了些光亮。 刚转身的袁侠身体一抖，回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沙发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脸藏在昏暗里，只能看到上半身和手里的枪。 眼睛死死盯着那把枪，袁侠不认为那是假的。 好一会儿后，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咬咬牙，袁侠一步步走到了沙发上坐下。 “你，你是谁？” “……” 对方的行为出乎张旸的意料，没想到这样的时候，袁侠居然能如此冷静。 沉默几秒后，张旸缓缓开口：“那个藏在你诊所的男人，宫先生，所有你知道的我都感兴趣。说出来，你的家人能活。” “你，你怎么保证？” “嗤。”张旸突然嗤笑了一声：“我能保证，你不说，你和他们会死！” 话音落下，枪口一抬，低沉的枪声响起，袁侠坐着的下方侧面留下一个焦黑的洞。 “好好好，我，我说！” 对方不按套路出牌，让袁侠心惊。 虽然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但他不敢用妻子两人的性命，和他的性命试探对方会不会真的杀人。 “宫先生是谁我不知道，我只听一个人打电话提到过。他叫王泉，是东宫商务会所的老板，你之前说的那个喜欢玩刀的男人，就是他的手下。” “那个在大街上开枪抢钱的男人呢？” “他我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真的？” “……”袁侠沉默了几秒，摇摇头，冷静的回答道：“我不确定，不过看身形，有点像王泉身边的保镖，叫什么我不清楚，只听到打电话的时候，王泉叫他大勇。” “……”张旸不说话。 客厅里沉默的气氛让袁侠觉得坐立难安，又等了一会儿后，解释道：“真的，你相信我，那个大勇我只见过两三面而已，而且当时开枪的那个人又戴着面罩，我只能从身高体型判断。” “你怎么知道那个抢手的身高体型的？”张旸又问道。 “……当时有人拍了照，我拿到了照片。”沉吟几秒后，袁侠回答道。 “希望你没有骗我。” “不，不会。” “关于宫先生的网络，你知道多少？” “我只是个医生，他们出了事，有人受伤了，回来找我，或者请我出诊，其他的我……” “出诊？你去过哪些地方？”张旸抓住了对方话里的漏洞，问道。 “城北富丽锦城六栋二单元，十七楼三号。” “驷马桥那个？” “是的。” “那里是什么？厨房？” “不，不知道。” 袁侠的眼神闪烁一下后，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哼！你在撒谎！”张旸冷声道。 这声冷哼让袁侠身体一抖，却咬紧了牙关不说话。 “你知道厨房的意思，显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说！” “我，我，我……”袁侠被张旸的话问的浑身颤抖。 不是张旸的话有多冷，而是他知道，说出来他知道的事情的话，后果难料。 但他不说不行。 因为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起身了，向着卧室门口走了过去。 “我说！” 张旸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十七楼三号是他们的宿舍，他们在那边确实有一个制毒窝点，就，就在小区里，十八楼。” “他们把两套房子买下来之后，在卧室的天花板打了个洞，通向楼上。” “我，我闻到了化学药品的味道。” 第367章 “我，我闻到了化学药品的味道。” 最后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袁侠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汗如浆水。 “不错！” 听到这句后，张旸点点头，没有再逼对方，而是转身向着楼梯走去。 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现在回到卧室里去，睡觉，不到天亮不准出来。” “……好，我，我马上去。” 袁侠转身向着卧室走去，边走还边看张旸的位置。 当确定对方没有跟过去的想法后，加快脚步开门进入卧室，随手将门关上，咔哒一声反锁了。 张旸：“……” 看了一眼被关上还反锁的木门，张旸轻笑一声，转身去了三楼，然后从原路迅速下到地面。 上车，启动。 拿出手机按下一个按钮后，这才启动汽车离开。 就在张旸离开不过一分钟左右，一辆贴着黑色防曝膜的银色别克gl8停在了自建房门口。 随后，三名穿着便装，腰间鼓鼓的青年下车，看了一眼，拿着撬棍和开锁工具，直接开了一楼的卷帘门。 哗啦啦，卷帘门被用力拉起，三人快步上楼。 嘭！ 卧室房门被撞开，袁侠和妻子一脸惊恐的抱着孩子，眼睛瞪大，胆战心惊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三人。 “别动！” 三名青年上前，掏出塑料束缚带，刷刷的将袁侠双手捆住，然后看向其妻子道：“跟我们走！” “……老婆，抱着孩子。” 见三人没有动自己妻子的想法，袁侠明白了什么，给了老婆一个安慰的眼神后，说道。 “好……” 随即一家三口被带下楼，上了车。 最后一名青年隔了两三分钟才从房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两个包。 将包放进后备箱，关上门，坐进敞开的中门后，对着司机点点头。随后车门关闭，汽车启动消失在夜里。 …… 龙宫商务会所三楼。 这家商务会所位于二环边上，一楼是舞池、卡座、吧台等等，楼上则是一个个单独的包厢。 占地不小，生意也不错。 三楼则是会所的仓库和办公区，老板王泉平日里也住在这里。 今天也不例外。 外面的动静很大，特别是前不久身边的保镖闹出的事情，现在就是王泉，也很紧张。 场子里管理的也更严格，以前喜欢在厕所乱搞的现象，也被坚决制止，为的就是不给警方大搜查提供支持。 原本活跃在这里的粉仔，也一个个消失了。 至少在专案组还在锦城这段时间，他不敢不听招呼乱来。否则，宫先生会要了他，和他全家的命。 他可不敢以身“试法”，家法的法。 凌晨四点左右，商务会所已经打烊歇业了，在这里工作的人，大部分都下班各自回家，或者去了公司提供的宿舍。 只有少部分人留在了场子里，打扫干净之后上楼随便找了个包厢休息睡觉。 他们可以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过，要是不想吃午饭，也可以再睡会儿。 反正会所要下午才开始上班。 作为老板，加上这段时间风声紧，王泉也是熬夜到这个时候才在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睡下。 刚躺下不到十多分钟，休息室里面的灯突然亮了。 “呜……”亮起的灯惊醒了王泉。 或许是因为在自认为安全的环境里，王泉没有震惊，反而伸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 王泉看到了站在窗户处的一个男人，他敢确定，这人不是他认识的人，更不是他的手下。 唰，伸手去摸枕头下方，可惜摸了个空。 再扭头看过去，站在窗边的男人用两根手指捏着一支sigp226手枪，笑看着自己：“你在找它？” sigp226 见到这支熟悉的武器，王泉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不过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朋友，你深更半夜找上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的，都可以给。” 他倒是没想到会是官面上的人找上门来了。 毕竟这手段不太像。 甚至差的太多了。 “我想见见宫先生。” 一句话，让王泉的脸色瞬间变了。 “另外，之前在外面高手的那个枪手，哦，对了，还有一个玩蝴蝶刀的，好像都是你的手下，我也想见见他们。” “你到底是谁？”王泉脸色一沉，低喝道。 “……”张旸不回答。 见对方只是默默的掏枪，用的还是一支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王泉脸色更难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宫先生是你能见的？” “我过来就这么一个，嗯，不，两个目的，一个是宫先生，一个是你那两个手下，告诉我，我就走。不说，你得付出代价。” “你怕是想死……” 噗噗！ 啊！ 对于王泉这样的人，张旸没那么大的耐心，直接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命中，让对方的脚趾少了两个。 俗话说十指连心，指的可不仅仅是手指。 “你特么的……” 噗！又是一个脚趾飞走了。 “啊……”用手捶着床，身体倒在床上，看得出来，王泉很痛，甚至双腿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 噗！又是一声响，另一只脚也再次少了一个指头，这样就对称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 “德光市滨河区小场镇醴泉山庄，去那里，宫先生就在那里。” “……你没骗我？” 这家伙将头埋着，张旸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无法确定他的话是不是真的，有没有撒谎。 “是真的，你去吧，宫先生会在那里等你的。” 看着王泉脸上的表情，张旸明白了。 这个宫先生肯定在醴泉山庄，但是那里肯定是龙潭虎穴，至少枪手、打手不少。要是一般人去的话，估计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大街上开枪的大勇，还有玩蝴蝶刀的那个男人，都在那个山庄？” “在，都在那里，去吧，他们都在宫先生身边。” 此时的王泉恨不得让这家伙马上走，去送死。至于他，已经想好要跑路了。 出卖了宫先生，还能继续安稳的经营龙宫会所？那是异想天开。 不过真的太痛了，这些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没了当年对自己的那种狠辣，他受不了了。 所以，王泉没有负担，现在的他只想对方快点走，他好有时间跑路。 第368章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张旸就离开了。 强忍着痛苦，也不敢喊其他人帮忙，王泉跳到办公室外面，打开柜子从里面找到急救包，独自消毒包扎伤口。 至于将断掉的脚趾去医院接上？他没想过。 嗯，也不能说没想过，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他赶出去了。 因为他没有这个时间。 要是去了医院，脚指头接上了，但这里面花费的时间太长，宫先生很快就能派人找到自己。 他敢也不确定曾经在醴泉山庄那里，见过的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大，到底是不是真的老大。 万一不是呢？ 他不想用自己和家人的命冒险。 至于说通知醴泉山庄，将功赎罪？别开玩笑了，以前也有抱着侥幸心理的家伙，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消失了。 说是去了国外，隐姓埋名了，但是，谁信啊。 将双脚包扎好，又换了身衣服，强忍住疼痛面无表情的背着应急包的王泉，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一个黑色头套罩在了脑袋上。 紧跟着，一记重击击打在腹部，让其呜了一声，将求饶的喊声憋了回去。 随后，电棍落下，几秒钟人就晕过去了。 “带走！”一声极低的命令后，两个青年架起王泉就往楼下走，剩下一人伸手拿走了地上的包…… 从锦城市区，到德光市并不是很远，不过从德光市区到小场镇，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没有高速。 奔驰s450在黑暗中开灯行驶，快到德光市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濛濛细雨。 细雨越来越大，最后发展到小雨级别。 现在是四月天，一场雨温度就会跟着升高，锦城迎来了梅雨季节。 速度不减，从高速下来后，张旸驾车继续向着山庄方向驶去。 醴泉山庄在德光市很有名。 山庄分为内外两部分。 外部是一个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休闲娱乐场所，类似农家乐那种，一到周末德光市区不少人会选择去这里休闲。 在山庄的果园转一转，游玩一下，或者钓钓鱼打打牌，再吃个饭。 这里完全不缺客源，营收不低。 另外就是山庄的内部。 这里就不对外开放了，而且也不走一个门。 山庄内部被一大片高大的树木围绕着，将内外隔绝成两个独立的天地。山庄内部的安保更加严密，也更高档。 错落有致的三栋小别墅，和一栋主建筑，就是整个山庄内部的全部建筑组成。 不过在建筑之外，还有一个三分之一大的高尔夫球场，花园亭台等等……当然，那一栋主建筑里的娱乐花样，更多。 而这里，才是真正的醴泉山庄。 …… 凌晨的醴泉山庄没有多少路灯亮着。 外部区域更是昏暗一片，除了大门口的一个保安亭，里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但和外部区域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内部区域。 整个醴泉山庄内部区域，除了树林之外，路灯、彩灯交相辉映，主建筑里还有不少窗户亮着。 三栋小别墅那边倒是没什么灯光，要么是没人入住，要么就是客人已经休息了。 周围的小径、道路，更是不缺巡逻的安保人员。 甚至还有两三队安保人员牵着戴了嘴套的德牧…… 树林里，从山庄外部区域潜行到内部区域的张旸藏身在其中，等到一队安保离开之后，猛地窜出，向着下一片阴影处跑去。 走走停停，张旸顺利摸到了主建筑附近。 将一名站在外面抽烟的落单侍者打晕，换上衣服，脸上一阵蠕动变成对方的样子，观察一番四周，见没人注意后，这才刷卡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朱，给楼上三个六号房送酒过去。” 大厅前台，张旸刚进去就被人叫住了。 “是。” 没有多说话，应了一声后，张旸端起放在吧台上的托盘，就往一旁的楼梯走去。 这里面的装饰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至少在灯光的衬托下，给人一种很有钱的感觉。哦，还有那盏三米多的水晶吊灯，这灯就得几十上百万吧。 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上，张旸双眼打量着这座建筑。 一楼是挑高设计，至少八米的层高。 二楼也不低，四五米肯定是有的。 还好，楼梯上去就有指示牌，让张旸顺利发现了666号包房所在的方向。 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这是一间面积至少八九十平的包厢，在后面有休息区，而在中间，则是一张赌桌，此时围着赌桌坐了七八个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在玩二十一点。 “请问是哪位先生点的酒？”环视了一圈，张旸面带笑容的问道。 其中一位穿着西装，上嘴唇有条疤的男人举手。 看到这位，张旸的眼中光芒一闪：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蝴蝶刀男子就这么被找到了。 走过去，顺手将一点泻药放在杯子里，来到蝴蝶刀男人身边，将装了威士忌的杯子递过去，又将一整瓶酒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然后微微躬身后，离开了。 人家正在赌钱，多说哪怕一句都有可能被喷死，何况，这家伙面前的筹码好像不太多了。 刚走了没两步，蝴蝶刀男人一口将杯子里的酒液喝醉嘴里，咽下去后，双手搓了搓，伸手看牌。 牌还没有看到，一名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的寸头壮汉走了进来，急匆匆的来到蝴蝶刀男人身旁，靠近耳边低声道： “刀哥，宫先生找你。” “……”刚刚浮现出来的怒色瞬间消失，被称为刀哥的蝴蝶刀男人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有火发不出，也没必要搓了，直接翻开底牌……特么又输了。 一把将筹码扔出去，刀哥起身跟着寸头壮汉往外走。 而听到寸头壮汉说话的张旸，刚刚走到门口。 停下脚步，将门拉开等着。 “刀哥。” “嗯。” 看都没有看一眼拉着门的张旸，刀哥面无表情的往外面走去。 下楼了？ 张旸跟上，他刚好也要下去。 然后，他注意到“刀哥”出了大门往右走去。 根据得到的情报，出去往右只有一条路，通往的是一号别墅。所以，宫先生在一号别墅那边？ 心里快速闪过念头，张旸正准备找机会从后面绕过去跟上，却看到刚刚出去的刀哥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而且还伸手捂着肚子。 至于一起出去的寸头壮汉，则没有跟着。 张旸：“……怎么把刚刚杯子里下的药给忘了……” 第369章 厕所是个好地方啊。 特别是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刀哥进去了，五分钟不到就又出来了，然后急匆匆的出了主建筑大门。 “刀哥。” 哟，之前那个寸头壮汉还在，这就好办了。 “嗯，走吧。” “好的，刀哥。” 随后寸头壮汉走了几步，来到一辆四轮电瓶车旁，刀哥也坐了上去。 电瓶车启动行驶，看方向果然是去一号别墅的。 别墅门口，电瓶车停下，寸头壮汉下车往大门口走去，身后跟着刀哥。 不用猜，这个刀哥就是张旸假扮的。 至于真正的刀哥，此时正在空间里昏迷着呢。 一号别墅二楼客厅。 张旸在寸头壮汉的带领下，见到了宫先生。那个当街扫射的枪手大勇就在一旁恭敬的立着。 得，全到齐了。 “宫先生，刀哥来了。”壮汉说了一句后，退到了楼梯口。 张旸也喊了一声宫先生，面无表情的暗中观察着对方。 这个宫先生看着年龄应该不算大，头发花白，很明显是挑染的，有点类似奶奶灰那种颜色，一身立领正装，板正的西裤加上一双铮亮的皮鞋，敲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个紫砂壶茶杯。 呼，吹开茶叶，斯哈，喝了一口，水好像有点烫。 张旸：“……” 叮，茶杯盖上，身体前倾将茶杯放下，再将身体靠在宽大的欧式沙发靠背上，宫先生开口了。 “听说外面有人在找你，专案组，市局，还有一些混混儿。” “是。” “你带人埋伏的两个，是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他们有枪。”张旸思考了一下，如此回答道。 顿了一下，宫先生脸色猛地一变：“不清楚？！身份都没搞清楚就带人埋伏？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和王泉说的！” “对不起，宫先生。”张旸能说什么？他只能道歉。 又停顿了一秒，宫先生再次开口道：“给你一个活。” “……是，宫先生您吩咐。” “和大勇一起，去把王泉做了。” “……这……宫先生……” “怎么？有问题？” 瞟了一眼宫先生的表情，张旸硬着头皮躬身道：“是，没问题。” “嗯，那就好，去吧，到楼下选几把趁手的家伙，天亮之后，我要听到王泉被处理干净的消息。” “是！” 看了大勇一眼，张旸转身往外走，身后，大勇也跟了上去。 一离开客厅，张旸的脸色就变了。 这家伙，楼上那个宫先生绝对不是本人，还玩起了真假美猴王的游戏了？ 在交流的时候，张旸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客厅的“宫先生”表现很是自然，但在中间有两次停顿，想来应该是真正的宫先生突然开口，让其猝不及防。 发觉这一情况后，张旸又打量了客厅，果然在书架上发现了一个藏得很隐蔽的摄像头。同时也发现，在这位“宫先生”的右边耳朵里，塞着一个隐形耳麦。 要是不注意看的话，还真察觉不到。 正是这些发现，让他没有选择立即动手。 他得找到真正的宫先生的藏身处，或者至少要确定此人的身份。 …… 地下室，一间密室内，匕首、刀、枪……墙壁上挂满了冷热武器，甚至在屋子中间的台子上，还有一挺带弹鼓的m249轻机枪。 m249轻机枪 这里面的手枪、匕首种类之多，足以开一场小型展览会了。 按照习惯，既然之前“刀哥”玩的就是蝴蝶刀，那他自然也得首选蝴蝶刀才行，至少也得是冷兵器。 环视一圈，没看到蝴蝶刀。 张旸只能走向冷兵器的架子前，倒是大勇选的快，直接走过去，从架子上取下一把伯莱塔手枪，咔嚓一声装上弹匣后，便站在一旁安静等待。 第370章 片刻，张旸选好了一把格斗匕首。 摸了摸刀刃，很锋利。 “就它了。” 说了一句，张旸便准备转身出去。 “勇哥，刀哥，宫先生说不用出去了，让你们去书房。” “……” 守在门口的小弟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刚准备出去的张旸和大勇都愣了一下，对视一眼，两人只能将手枪和刀放回去，然后转身走出地下室。 “大勇，你觉得出什么事了？”往楼上走的时候，张旸试探的问道。 “不清楚。”大勇摇摇头，顿了顿后看了一眼楼梯上方，低声快速说道：“有可能是泉哥被带过来了，或者他出事了。” 说完，大勇恢复了老实憨厚的样子，加快脚步上楼。 而张旸，也同样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上楼后，二楼小客厅已经没人了。 之前守在楼梯口，带“刀哥”过来的寸头壮汉，此时也和另一个人守在了书房门口。另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探测器。 见到这一幕的张旸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跟着大勇往前走。 到了门口，大勇自觉的展开双手任由门口的人检查。 显然，这个看似老实憨厚的家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跟在后面的张旸也有样学样。 反正他的武器都放在空间里，这个探测器也发现不了。 嗯，手机在身上，不过这手机也是“刀哥”的，就算是被收走了也没关系。 门口的两人搜查的很仔细，甚至一些隐私部位也不放过。 第一次被这么对待的张旸脸色自然有些不好看，不过这丝难看的神色也只是一闪即逝。 “别介意，宫先生的安保做的比较严密。”一旁的大勇热心的解释了一声。 “嗯。”张旸神色一动，看来，“刀哥”应该是第一次来书房这样的地方见宫先生，否则，大勇也不会多此一举的解释了。 不过，这个大勇完全不像表面上的那么憨啊，眼睛很毒，自己一闪即逝的脸色都被他看到了。 检查完毕，一旁的大勇和张旸并排站着，两名守在门口的安保这才推开实木双开门，请两人进去。 里面就是书房了。 这个书房，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欧式风格的装修，实木的复古书桌和包皮座椅，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立领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而之前见过的那个“宫先生”此时却站在一旁，束手站立着。 两侧，各有三名穿着西装白衬衣的保镖，一个个将右手放在腋下，顺着敞开的西服，可以看到，他们手里都握着枪柄。 进入书房，在书桌前三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不是张旸不想再靠前，而是那个花白头发的“宫先生”伸手示意两人停下。 再往前，估计周围的六名保镖就得拔枪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旸心里一震，面上却不动分毫，对着花白头发的“宫先生”躬了躬身，行礼。 但这次却没有喊“宫先生”，因为现在他的角色，应该是一个搞不清楚情况的人。 刚刚站定，接下来的一幕让张旸本就提起的心更加紧张，同时，危险感知也开始预警。 只见大勇脚步一顿，便继续向前走去，来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旁，低声汇报起来。 虽然对方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张旸听了个正着。 “宫先生，他有问题，我之前故意说他没来过书房，他嗯了一声，没反驳。而且检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变化，应该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 第371章 尼玛。 听到大勇的话，张旸震惊了。 所以，刀哥之前进过书房，只是可能没见过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有可能只是花白头发男人，那个假的“宫先生”。 而在这之前，进入书房同样是需要经历严格安检的。 特么，百密一疏。 果然装扮别人还是得小心，多做多说就会错多…… 听到大勇的汇报，年轻人点点头，没有说话，跟着直接站了起来。 见到年轻人起身，假“宫先生”赶紧走向一旁的书架，在上面动了两下，跟着一扇暗门就打开了。 “要跑？” 看到这几人的动作，张旸瞬间明白了。 这是见势不对要遛啊。 不能让他们跑了！ 心中一动的张旸看向周围的六名保镖，此时，已经有两名保镖向真正的宫先生靠近了，显然是准备保护他离开。 大勇身上没有武器。 花白头发的假宫先生不确定，不过对方穿着立领，腰间没有鼓胀，要想掏枪需要时间。 所以，自己第一时间要对付的只有四个保镖。 从拔枪到开枪，幸运的话，这些人的手枪没有开保险，就有一秒多的空隙。如果四名保镖的手枪开了保险，拔枪到开枪也需要零点几秒。 可以搞！ 脑海中快速预算之后，张旸出手了。 再不出手，只有几米的距离，宫先生就要进入暗门了，暗门通往哪里他也不清楚。 唰，咻…… 站在原地的张旸突然身体一矮，同时两只手快速连连挥动，一根根涂抹了高效麻醉剂的飞针刺空空间，向着几米距离的保镖飞去。 总共九根飞针。 最先飞向四名看着自己的保镖，然后是另外两名保镖，之后是宫先生，再是花白头发男人，最后是大勇。 就在张旸动手时候。 察觉到不对劲的大勇高声示警：“宫先生小心。” 嗤嗤嗤…… 声音刚刚落下，飞针已经到位。 几名保镖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反应很快。 但他们的反应再快，也抵不上张旸三倍的反应速度。 枪刚刚拔出来，不等调转枪口，六名保镖已经中招，转动枪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然后就是宫先生。 脖子一侧插着一根蓝光闪闪的飞针，抬起的脚顿在半空。 花白头发男人脸露震惊的回头，脸色刚刚变化，脑袋刚转过来，飞针就到了。 而大勇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目标自然是张旸。 不过，飞针已经入肉，速度极快的融入血液，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离一般，重重倒在地上。 嘭嘭嘭…… 一连串的倒地声响起，这间书房内，除了张旸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说来很长，实则整个过程最多一秒。 这种高效麻醉飞针，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比枪快了许多倍。 起身，确定所有人中招后，张旸掏出保密手机按下几个按钮，随后将手机收起，格洛克手枪落在手里，检查了一下子弹，快速穿过暗门。 暗门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一道楼梯。 沿着楼梯往下，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停放着两辆路虎揽胜汽车。 “你是谁？” 刚刚下楼的张旸被守在汽车旁边的黑西装保镖发现了，一声喝问，张旸不等对方反应，抬枪扣动了扳机。 噗噗。 两声枪响，拔枪冲过来的两名保镖身体后仰倒在地上，眉心多出的枪眼预示着，他们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上前搜索，顺道给两人的胸口又各自补了一枪。 第372章 一番检查，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人之后，张旸这才将空间里的刀哥放出来，捆绑好双手双脚后，扔在尸体旁边，沿着前方的通道跑去。 …… 嗡…… 醴泉山庄通往内部区域的大门处，黑暗被远光灯刺破，一溜的黑色车队加速冲来。 门口的两名安保伸手遮挡灯光，等他们适应之后，看到如此多的汽车靠近，知道出事了，脸色一变便跑向安保亭，按下了警报按钮。 轰！ 门口的栏杆被一辆黑色的武装特勤装甲突击车撞烂，随后，是一辆辆满载武装警察的运兵车向着庄园内部驶去，丝毫没有停留。 车队中间，还有两三辆覆盖着黑色防曝膜的越野车。 吱吱吱。 最后一辆车停下，车门打开，四名持枪的便装男子将枪口对准从保安亭出来的安保人员：“不许动，双手抱头，马上！” 高喝声和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刚刚的阵仗吓得两人赶紧抱头蹲下。 此时的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至于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反正他们只是安保人员而已。 车队向着内部建筑和三栋别墅的区域快速驶去，至于路上巡逻的庄园安保人员，根本没有多看一眼。 而这些普通的安保人员，看到高大的装甲突击车开路，之后一溜儿的装甲运兵车，也知道出大事了，一个个原地站好，动都不敢动。 另一边，二号、三号别墅，主建筑内，一片惊慌失措。 所有通宵玩耍的客人被警报声惊醒，一个个焦急的跑向停车场。 可惜，他们太慢了。 吱吱吱…… 随着车队分开，大部分车辆停在了主建筑前，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武装警察的反恐特勤战士，手持突击步枪下车，大喝：不准动！ 刚刚冲到大厅，无论是男女客人、服务员，还是安保人员，面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特勤战士手里的步枪枪口，一个个老老实实、脸若死灰的举手投降，蹲在了地上。 专案组驻地。 周俊和钟鸣等人在一起分析案情。 整个专案组被分成了好几个小组，市局单独列出来一个小组也不稀奇。 毕竟就算是专案组，也不可能让锦城市局做各种杂事之后，功劳还被部里的专案组拿走了。 在内部分成一个个小组，也是为了更好的区分功劳大小，更公平公正。 在大家踊跃发言的时候，周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本来不想接的，但心念一动，周俊还是接通了，并且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开了扩音。 “周处长？”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武装警察总队反恐特勤的宁旭。” “宁队长？有事么？” “麻烦你派人来一趟德光市的醴泉山庄，哦，对了，记得通知专案组一声，你们要找的人已经落网了，就在醴泉山庄，另外还有相关人等，之后都会移交给你们。” “……” 听到宁旭的话，周俊和钟鸣，以及市局刑侦处的精英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专案组这边虽然找到了所谓的宫先生的线索，但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就抓到了一些小虾米，甚至人家整个网络都依然在运作。 但现在，武装警察总队的人却说，他们抓到人了，还是一网打尽的那种。 这，有点像是天方夜谭的感觉。 而且，什么时候武装警察总队也参与破案了，他们怎么不知道？ 第373章 要知道，现在配合专案组的就有武警的人，不过不是总队，而是锦城支队的反恐特勤中队。 “周处长？在听么？”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周俊回过神来：“在听，在听，宁队长，我马上带人过来，并且通知专案组。” “行，我们在这边等你们。” 电话随即挂断，周俊和钟鸣两人面面相觑。 “咋办？” “什么怎么办？不管如何，先派人过去。这样，老周，你点将，带几个人先走一步，我去通知程组长。” 钟鸣的吩咐明显有私心。 要是那边真的把人抓住了，而且还是直接通知的周俊，没有通知专案组，他们先一步赶过去，锦城市局就必然会多分到一些功劳。 作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钟鸣自然要为手下谋福利。 一听老钟的吩咐，作为多年的好友、曾经的同学，周俊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重重点头后，立即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去准备，我马上下来。” “是！” 刚准备一起离开的周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将到嘴边的话给换了。 等点将的人离开，周俊和钟鸣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到了外面周围没人的时候，才道：“老钟，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小旸的功劳？” 听到这话的钟鸣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沉思。 十多秒之后，才说道：“不管有没有，小旸没说，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反正这是好事。要真是他的原因，他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就说明他不是很方便。” “既然如此，我们就没必要当这个坏人了。有时候，糊涂点好。” 点点头，周俊没有再纠结。 “行，那我先带人出发了。” “嗯，路上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快点。我这边一汇报，估计程组长会打听确定清楚才派人出发，最多也就几分钟，不超过十分钟时间就会出发往那边赶。” “好的，我明白。” 两人分开，周俊下楼后会合已经准备好的手下，乘坐两辆警便车，驶出驻地向着德光市方向疾驰。 而钟鸣此时也到了专案组那边。 不过程组长在休息，他也没太着急，只是让部里专案组的一名警员通知程组长，他则坐在小会议室里等着。 至于这名警员什么时候通知，怎么通知，程组长什么时候过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反正他已经说了，十万火急的事。 还好，前去通知的警员并没有耽误时间，不过五六分钟，程组长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 德光市通往锦城的高速路上。 张旸开着车，车上放着音乐。 从那条密道出去，已经出了醴泉山庄，密道的出口在一片树林里，连接密道有一条足够一辆车行走的道路，路基是水泥的，但上面铺满了树叶等等。 显然，这条路被启用的情况很少，几乎没有过车。 而在道路的尽头，则是一扇铁栅门。 翻过铁栅门，跑步行进了十多分钟，张旸才拿到停在这里的奔驰s450，上车离开。 到了这里，大家也能猜出来了。 黑医生袁侠、龙宫会所老板王泉，他们都是被国安的人秘密逮捕带走的。 包括调动总队反恐特勤，也是他们的手笔。 不过，这些动作都是张旸通过画家小组转达的，而配合行动的国安特工，也只知道是上面的命令，他们负责执行。 至于其他的，深知保密守则的他们，不会多问一个字。 醴泉山庄。 闪烁着警灯的警便车在醴泉山庄大门口，被全副武装的武警特勤拦住，检查完证件之后才被放行。 两辆警便车驶过长长的双车道，车子停在主建筑旁。 下车的周俊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停放着的几辆贴着黑色防曝膜的越野车。 “周处长！” 一位佩戴着少校军衔的武警特勤军官走了过来。 “宁队长，你好你好，麻烦你们了。”周俊收回目光和宁旭握手。 两人是认识的，以前见过。 “没什么麻烦的，不过，你们倒是需要好好忙一阵子了。”宁旭笑了笑，说道。 他们是真的没有麻烦。 从接到命令秘密运动到醴泉山庄附近后，就是待命，一直到接到命令冲进山庄，然后就是抓人。 很简单的任务，最多就是吼了两声，连枪都没响。 不过这次他们的功劳倒是不小。 毕竟从越野车上的国安特工将几个嫌疑人交给他们看守，并确定一些主要人物的身份之后，就直接上了车来看，这次的功劳，国安并不想要。 如此一来，他们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对于这样的好事，他也不介意。都是人，都吃五谷杂粮，有好事送上门肯定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第374章 和宁旭交接之后，反恐特勤并没有立即撤离，继续负责看押，等待专案组的人到来。 不过周俊没有留下，而是带着人向宫先生所在的别墅去了。 根据宁旭所说，蝴蝶刀男人“刀哥”，以及当街开枪扫射的“大勇”，还有两人的大老板宫先生和他的心腹手下，都在别墅内。 另外还有两具尸体。 至于尸体怎么来的，宁旭没有解释。 他没有看到，加上不远处还停着几辆越野车，自然不会多嘴。 嗡…… 就在周俊带人向着一号别墅走去的时候，几辆黑色suv启动，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向着大门口方向驶去。 看着suv离去的尾灯，周俊收回目光，招呼手下加快脚步。 “周处，旁边有电瓶车。”高峰提醒道。 “开过来。” “好嘞。” 一行几人开着两辆四轮电瓶车，以最高速行驶，不久便到了一号别墅门口。 这里同样有反恐特勤战士守着，楼上的书房，不仅有全副武装的战士看守，地上的人也被塑料束缚带给绑住了手脚。 不过，这些人都没醒。 地下室，周俊看到了躺在这里的刀哥，以及两具尸体，还有两辆路虎揽胜suv。 两名守在这里的武警战士只是看了一眼周俊等人，便收回了目光。 来到通道前，看着黝黑宽敞的通道，周俊倒是笑了：“这里还真不错，搞的像是谍战戏一样，还有秘密通道。” 小吴等人跟着笑了几声。 “行了，把这个人抬上去吧，尸体放这儿。对整栋别墅先进行搜查。” “是！” 七手八脚的把蝴蝶刀男人抬上去，和其他人放在一起后，小吴等人戴上手套开始搜查。 就在他们刚刚开始不久，一大串警车、特警、武警车辆抵达山庄。 下车后，看着守在各处的反恐特勤战士，程组长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特警和武警接管现场，和总队的同志进行交接。” “其他人准备做事。” “是！” 交接很快完成，宁旭和程组长以及钟鸣打了个招呼后，一挥手，带着手下登车离开。至于后续的事情，他相信专案组不会吞了他们的功劳。 而程组长也没有这个想法。 不是专案组侦破的案件，已经让程组长觉得颜面尽失了，再去吃兄弟单位的功劳，他还要脸，做不来这样没品的事。 …… “喂。” “画家，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替国安厅的同志们请个功，另外拜托他们将后续的收尾处理好。” “放心，上面有命令，他们会配合的。” “那就行。” 挂断电话，张旸认真开车，又花了十多分钟赶到了医院。 此时天已经亮了。 “哥，你醒了？！” 上午十点左右，黑脸儿醒了，一脸虚弱的缓缓睁开双眼。 听到一旁的喊声，扭头看到了老三。 “老三，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放心吧，对了，旸哥和嫂子都在外面，我去喊他们。” 说完，老三起身就往外面跑。 刚走到门口，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张旸听到里面的动静，带着赵美丽进来了。一起进来的和高峰等人换班的两名市局刑警。 “哥。” “没事就好，好好养伤，差不多了跟市局那边做个笔录。” “好的，哥。”顿了一下后，黑脸儿道歉道：“对不起哥，我冲动了，让你和美丽姐担心了。” “说的什么话，放心吧，那些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一个都没跑掉。” “……谢谢哥。”黑脸儿咧嘴笑了。 一旁的刑警则嘴角抽了抽。 他们可是听说了山庄那边的大阵仗。 第375章 安排好黑脸儿住院的事情后，一夜没休息的张旸开车带着赵美丽回去了。 回到画室，赵美丽去休息睡觉，而张旸则留在一楼大厅假寐。 三天后，黑脸儿的情况稳定，专案组派人给他做笔录，张旸也过去了一趟。 案子已经破了，人也抓到了，审讯的过程相当顺利，只是国安插了一手，审讯的时候，一些敏感问题都不让问。 这让专案组有些不满。 他们也想知道，帮助他们拿下这个贩毒网络的人是谁。 可惜，有国安的存在，还有安全部的电话，程组长将这份好奇心生生的收了起来。 第四天，宫先生等见过张旸的人全部被国安带走。 等待他们的是特殊审讯，然后会根据情况执行刑罚。 不过，就他们交代出来的问题，死刑肯定是没跑了。 住了半个月的院，黑脸儿终于出院了。 画室这边刚好也能让他修养。 出院的第二天一早，张旸和赵美丽去跑步的时候，黑脸儿也起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多睡会儿。” “没事的，哥，我伤口已经愈合了，出院的时候医生就说让我适量运动来着。” “那行吧，你悠着点来，刚出院呢，还流了那么多血。”张旸不放心的叮嘱道。 “嘿嘿，知道的哥，放心吧。” 然后三人出门，张旸和赵美丽按照正常速度跑，黑脸儿则慢悠悠的养生跑。 跑了一圈回来，准备再跑一圈的时候，张旸看到了周俊，以及站在他身边的专案组程组长。 “老周！” 张旸挥了挥手，笑着跑到两人面前，对着程组长点点头：“程领导。” “你好，张顾问。”程组长并没有端架子，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两位这大早上的来找我，有事儿？” 回头示意赵美丽继续，张旸一边取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看着两人问道。 “我没事，程领导有事。”周俊摆手，说完之后，给两人散完烟自己一个人去了旁边抽烟去了。 “张顾问，我们走走？” “行啊。” 将烟拿在手里，张旸跟着这位程领导进了公园，走了没多远就在小道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啪嗒，程领导点燃烟，又将打火机递过去。 张旸摆摆手，笑着拒绝：“我待会儿还跑步呢，现在不抽了。” 点点头，程领导没有坚持，笑了笑，道：“能够坚持跑步是个好习惯啊，而且你这里的环境也挺好。” 张旸没有接话，好在对方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什么事？” 不管是不是试探，张旸都不会承认的。 看着张旸半晌，程领导笑了：“行，那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来京城找我，我做东请你吃饭。” “……行，谢谢程领导。”伸手接过名片，张旸道谢。 时光如流水，从指缝中快速溜走。 画室的生意彻底上了正轨，名气也慢慢的打了出去。在六月初的时候，还开了一次小范围的个人画展。 邀请的都是些合作过的人，成交量也挺可观。 孤儿院那边也不错。 有张旸的帮助，还有一些社会热心人士的捐赠，不仅孩子们的生活条件更好了，就连员工们的待遇也有了提高。 大家都有家有口的，孤儿院的资金充裕了，自然不能亏了一直付出的大家。 现在，孤儿院的大多数事情都是慕初雪管理，院长妈妈已经退居二线，基本不管事了。 …… 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一天的水，张旸和赵美丽乘坐大巴车回到孤儿院，收拾一下，吃了晚饭后，便开车回到了画室。 第376章 “哥，有客人。” “……” 黑脸儿在停车场等着，见到两人下车后，立即迎了上去。 “谁啊？” “杨局和周处，带了两个穿夹克的。” 看了一眼天色，张旸点点头，将手里装着湿衣服的提包递给赵美丽，锁上车进了画室。 还是后院儿。 现在是下午七点过，虽然已经进入七月，天气热了，但有大树遮阴，还有遮阳伞，加上不远处也有电风扇吹着，倒是没感觉多热。 至少两名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人没有脱外套。 “杨局，老周，不好意思怠慢了。” 一进后院，张旸便和杨国平、周俊打起了招呼，至于另外两人，因为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 “黑脸儿，去重新泡壶茶来。” “好的，哥。” 黑脸儿和赵美丽离开了后院，张旸这才挨着周俊坐下。 不一会儿，黑脸儿端着茶壶过来了，张旸将杯子放在几人面前，亲自倒了茶水。而黑脸儿放下茶壶和茶点后，也退了出去。 “来，几位别客气，喝茶。” “谢谢。” 为首的身穿行政夹克的男子喝了一口，然后赞了声“好茶”。 “哈哈哈，我也不太懂，不过这茶确实不便宜，喝着爽口合味道就行。” “明前龙井，还是今年的新茶，确实不便宜。” 对方显然是个懂茶叶的。 喝了两杯茶，又闲聊了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 “张顾问，我们是外交部应急处置司的，我叫梁军，这位是我的同事，蔡永。”为首的行政夹克男子介绍道。 “……”张旸愣了一下，看向杨国平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猜测过两人的身份，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外交部门的人。 如果外交部门那边有任务需要他来办的话，正常肯定是通过画家小组来传达的，毕竟，他的身份是高度机密。 现在这样直接找上门，显然不符合规矩。 更何况，还有杨国平和周俊两人陪同。 转念一想他又明白了：或许是任务有些特殊，对方需要的是他身为“市局顾问”的这个身份。 想到这里，张旸的眉头舒展，收回目光看向梁军道：“梁领导，不知道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们这次冒昧打扰，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助。”顿了顿，梁军继续说道：“我们本来是申请公安部帮忙的。” “不过他们的程副部向我们推荐了你。我们也向锦城市局打听了你的情况，你的侦查能力确实很强，超过了绝大多数专家。” “更关键的是，你的实力。” “这次发生的案子，是在境外。” “……能具体说说么？”沉吟两秒后，张旸问道。 “当然可以。” 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梁军却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杨国平和周俊两人。 “咳咳，那个，我们进去坐，这里有些热了。”轻咳两声，杨国平识趣的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周俊也跟着进了画室内。 等到两人走后，梁军这才开口介绍道： “这次的案子是失踪人口调查案件。有一对前往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旅游，就在四个小时前，被发现失踪。” “我们当地领馆的工作人员去过酒店调查，可以确定，两人离开酒店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领馆联系了两夫妇预留的紧急联系人，是他们的女儿，随即，对方女儿联络了我们外交部门，请求协助。” “……” 听梁军介绍完情况后，张旸若有所思的问道：“失踪的一对夫妇，身份比较特殊？” 这个问题让梁军沉默。和蔡永对视一眼之后，才道：“两人就是一对普通的退休夫妇，不过……他们的女儿身份比较特殊。” 第377章 “保密的那种？”张旸又问道。 “不算，她是我们防疫部门的一位博士。” 点点头张旸表示明白了。 “那到目前为止，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比如要求赎金或者其他特别的要求？” “暂时没有。” “那位女博士，你们调查过么？她有没有出境的打算？” “调查过，对方很配合。” “……” 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答案，在张旸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梁军打断道： “张顾问，我们就是想请你调查这个案子，如果找到目标人物，解救行动不需要你参与。而且这位女博士也是我们防疫部门的重要专家，我们这么做只是想防范于未然。” “……行，我明白了，我考虑一下可以么？” “可以，需要多久时间？” 张旸皱眉。 他看得出来，事情并不像对方表现出来的那么不着急，应该挺紧急的。 否则，请人帮忙办事，不会如此冒昧的询问。 “给我一个小时。” “好。” 梁军点头答应，两人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张旸告罪一声，起身进了画室。 进去后也没和杨国平他们打招呼，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画室内，将房门关上后，张旸拿出保密手机，给画家小组拨了过去。 “画家。”电话很快接通，是画板的声音。 “我需要知道外交部门和情报部门在摩洛哥的行动。权限不够就找淮山。” “……刚刚接到了通知，正准备联系你。” “接到通知了？”张旸惊讶。 “是的，来自淮山的直接命令。关于防疫部门女博士宋冉父母失踪的案子，淮山将任务交给了我们部门。” “另外，任务指出，暂时无法确定宋冉父母的失踪和宋冉从事的工作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要求以其他身份前往调查。” “宋冉的资料有么？” “稍等……发到你手机上了。” “行，那准备后勤保障的应急预案吧。” “收到。” 看着手机里女博士的信息，张旸大概明白了梁军和蔡永两人找上门的意图。 这位女博士不简单，属于生化方面的专家，尤其擅长疫苗研究方向。而这样的人才，不仅仅可能遭到一些敌对国家势力的注视。 同样也有可能被某些财团、公司注视。 因而，其父母被绑架这事，还真不一定是某个国家势力做的。 自然的，外交部门想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也情有可原。 想明白这些后，张旸又想到了接下来的调查行动。 这次过去，画家小组的存在感肯定要放到最低，而且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画家的身份。 这么一来的话，有些事情做起来可能会束手束脚。 他需要助手！ 而这个助手肯定是要自己信得过的人。 脑海中有了构思的张旸下楼去了后院，在梁军和蔡永的面前坐下。 “我可以答应参与此次案件的调查，不过，有两个要求。” “你说。”对面的两人坐直身体，一脸严肃的道。 “第一，我需要以应急处置司的身份过去，走外交途径，这样要是出了事也有个保护身份。” “没问题，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 这个要求和他们的计划不谋而合，梁军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 “第二，我需要一个可以绝对信任，而且要有一定身手的助手。” “可以，我们部门有这样的干员，或者也可以从其他部门调动。”第二个要求同样合情合理，梁军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378章 “不，这个人我有人选。” “……谁？” “我的手下，李双全！” “不行！” 下意识的，梁军直接拒绝。 这个案子干系不小，如果不是部委高层推荐，他们都不会找张旸这个锦城市局的顾问，更别是一个画室的服务员了。 对方的拒绝在张旸的意料之中，但他头都没抬：“我就这两个要求，答应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 见张旸态度坚决，梁军无奈的和蔡永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后，道：“我需要向上面请示。” “行，我等你。” 梁军拿着手机去了院子外面的停车场，打电话去了。 蔡永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后，梁军回来重新坐下，道：“上面答应了，证件在紧急制作中，我们还有半个小时需要出发，去机场。” “行，我去安排一下。” 说完，张旸起身进了画室，叫来赵美丽和黑脸儿。 “美丽，你这段时间去孤儿院那边帮忙吧，我和黑脸儿要出趟差。” “……好吧，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挺无聊的，去孤儿院能帮忙，也能和初雪一起玩。”赵美丽就知道肯定有事。 “黑脸儿，你上去收拾两套衣服带上，然后我们在一楼集合，十分钟。” “好的，哥。” 三人直接上楼去了。 几分钟后，张旸和赵美丽两人一人提着一个行李箱下来了。 又过了一分多钟，黑脸儿也下来了。 “哥，收拾好了。” “枪呢？” “这里呢。”黑脸儿掀开外套一侧。 “取下来给我。” “好的，哥。” 黑脸儿也没问为什么，将枪套取下来后，递给了张旸。而张旸则拿着枪上了楼，十几秒后重新下来。 “老周。” “诶，来了。”周俊跑过来。 “帮我送美丽去一趟孤儿院，跟着她的车就行。” “好，放心。” “那杨局，那边比较着急，我们直接走吧。” “行，走吧。” 几人进了后院，张旸用手机将画室的防盗系统开启，然后便和蔡军等人一起离开。 锁了院子的门，看着赵美丽驾车驶出停车场，后面跟着周俊和杨国平两人的车。 “我们也走吧，坐我的车。” “好。” 一行四人上了奔驰s450，刚好坐下。 抵达机场，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后，一行四人通过特殊通道进了候机厅，然后在一名机场人员的带领下，直接准备登机。 登机的路上，张旸分别接到了周俊和赵美丽报平安的电话。 和周俊聊了几句就挂了，倒是和赵美丽多说了一会儿，直到进入机舱才挂断。 …… 从首都经过一次转机后，近十个小时的飞行结束，飞机降落在卡萨布兰卡穆罕默德五世国际机场。 穿着西装的张旸一下飞机，就将外套脱了，身后的黑脸儿也同样如此。 两人手里拿着西装，拖着行李箱，刚刚从出口出来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领馆人员。 “张处长，欢迎来到卡萨布兰卡。我是领事馆三等秘书邱文卓。” “你好，邱秘书，这是我的助手李全。” 张旸和对方握手，又介绍了黑脸儿。 两人的名字都改了，张旸叫张卓阳，黑脸儿则少了个字，叫李全。 他们现在的身份，一个是应急处置司事件调查处的副处长，黑脸儿则是他的助手，他们都拥有外交权限。 除了这个外交权限外，另外还有画家小组准备的身份，以及隐蔽安全屋。 不过另外的身份和安全屋都是备用计划，如果只是正常调查的话，应该用不到，放在那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然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更隐蔽，最为极端情况下备用的撤离通道。 双方见面之后，邱文卓接过张旸手中的行李，向黑脸儿要行李的时候被拒绝了。 然后，张旸走在前面，邱文卓在一旁引路，黑脸儿则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到了出口处，一辆隶属于领事馆，挂着外交牌照的大众途锐suv开到三人面前。 司机下车，帮着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张旸和黑脸儿坐进了后座，邱文卓和明显是领事馆安保人员的司机，分别上了驾驶室。 汽车启动向着酒店方向驶去。 酒店距离领事馆不远，是领事馆的固定联络酒店。 这次过来的身份是公开的，没必要遮遮掩掩。不过住宿肯定要安排在熟悉的地方。 酒店很有当地特色。 总共四层，占地面积不大，但交通方便，这家酒店被领事馆常年包下来，用于接待和公务来往人员的住处。 两人的住处在三楼，挨着的两间房。 进入房间将行李放下，邱文卓看了一眼手表，对张旸道：“张处长，你们先休息，下午两点我来接你，大使馆侨民事务处副参赞刘响会和我一起，去卡萨布兰卡市警察局。” “需要用餐直接给前台打电话就行了，都是自己人。” 最后一句话无疑表明，这家酒店的安全问题在领事馆的掌控之中。 “好的。”张旸答应道。 看着对方离开后，张旸关上门，洗澡休息去了，黑脸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 第379章 卡萨布兰卡警察局。 本来案子应该是失踪的李成功、周淑华两夫妻居住酒店所属的分局负责，但因为是失踪的是外国人，且领事馆插手了，所以案子就被移交到了市警察局。 一间会议室内，张旸和侨民事务处的副参赞刘响坐在中间，两侧分别坐着邱文卓和黑脸儿。 而在对面，则坐着负责案子的卡萨布兰卡当地警察。 刑事组指挥官艾哈迈德·阿里以及他的手下。 案子肯定不是艾哈迈德亲自负责的，而是他手下的一名警官：上尉（警衔）的阿米尔。 此时距离发现两人失踪，已经过去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警官阿米尔介绍他们所做的工作：“我们调查了le卡萨布兰卡酒店的监控，发现李和周确实离开了酒店。” “酒店那边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在酒店房间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之后我们沿着两人乘车的路线，确定他们去了海边，然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另外，我们尝试定位了手机，两人的手机都关机了，无法定位。” “我们派出大量警员进行搜查，并且在海边附近的餐厅、度假酒店等地走访调查。确定了两人失踪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一点四十五到两点三十分之间。” “抱歉打断一下，阿米尔上尉。” 听到这里，看着手中资料的张旸突然用标准的阿拉伯语说道。 他一开口让对面的当地警察愣了一下，随后全都露出了笑容。毕竟，一个会说自己官方语言的他国外交人员，很容易产生好感。 “张先生，您请讲。”看了一眼指挥官，见其点头，阿米尔上尉说道。 “我看资料上面显示，你们调查的失踪地点，在佩斯塔拉附近，是么？” “是的。”阿米尔回答道。 “而刚刚您也说了，失踪时间在昨天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到两点三十分之间，这之间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佩斯塔拉那一片是非常繁华的旅游区域，有许多酒店和餐厅……” “张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阿米尔上尉坐直身体，打断了张旸的说话，道：“但是如果你现场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在那边，特别是靠海边的位置，有很宽的区域是没有建筑的。” “而且，没有监控。” “……” 张旸沉默，点点头暂时不再说话。 见张旸不说话了，阿米尔上尉继续介绍道：“一些公共场所，在卡萨布兰卡是没有多少监控的，包括海边附近。” “只有道路的监控摄像头比较多。” “我们调查了道路的监控摄像头，看完之后并没有发现。” “所以，我们推测，失踪的李和周，他们应该是在海边消失的。再根据时间，以及两人最后出现在餐厅的监控记录，我们推测。” “两人很有可能被本地团伙盯上了，从而对其进行了绑架。” “稍后我们会带人前往已经掌握的各个团伙进行调查。” “……” 听完阿米尔上尉的安排，副参赞刘响看了张旸一眼后，道：“行吧，那就这样，希望卡萨布兰卡警方能够表现出你们的专业性，尽快查到更多有利的线索，我们领事馆方面，会对这件事进行全程关注。” “放心，刘副参赞，我们警方对于这起案子也高度重视。”刑事组指挥官艾哈迈德·阿里中校也坐直身体，认真说道。 “艾哈迈德中校，我和我的同事过来，是为了保证我国公民的安全的，现在有两名夏国公民失踪，我们也需要参与调查，希望艾哈迈德中校给予方便。” 第380章 张旸突然开口说道。 “……” 艾哈迈德愣了一下，随后偏头和阿米尔上尉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没问题，张先生，不过你们在我们国家是没有执法权的，为了方便和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要派遣一名警官跟随你们一起。” “当然没问题，感谢中校先生。” 张旸站起来，隔着桌子和艾哈迈德握手。 随后刘响也和艾哈迈德等人握手之后，一行人离开了会议室。 在警局一楼大厅等了一会儿，一名长着络腮胡，看起来年纪在二十多岁的便衣警官走了过来： “张先生，我是警局刑事组的阿马尔中士（警衔），之后我将陪你们一起进行案件的走访调查工作，并且保护你们的安全。” 看了一眼这位中士警衔的警官，以及对方腰间插着的手枪，张旸点点头，转身对刘响用汉语说道： “刘参赞，那接下来的调查交给我，有需要领事馆配合的地方，我会及时联系你。” “好的，没问题。” 刘响点点头，和邱文卓离开了，不过他们还是给张旸留下来了一辆大众suv。 送走领事馆的人后，阿马尔中士上前问道：“张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去le卡萨布兰卡酒店，那边的房屋应该还没有解封吧？”张旸看向阿马尔，问道。 “没有解封，那我们走吧。” “好。” 一行三人上了suv，张旸开车，阿马尔坐在副驾驶，黑脸儿坐在后座。 沿着街道行驶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大众suv停在了酒店停车场，没有停在门口。 下车，锁上车，三人向着酒店走去。 楼上的一间套房，这里就是之前李成功、周淑华夫妇居住的地方，暂时被当地警察封存了。 加上房间的预定还没有到期，酒店方也没有什么意见。 在酒店人员的协助下，拿到钥匙的张旸打开房间，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后，张旸走了进去，阿马尔想跟上，却被黑脸儿拦了下来。 “李，我不能进去么？”被拦下的阿马尔皱眉问道，他用的是英语。 黑脸儿自学了英语，但其他语言却不通，阿拉伯语更是不会。 不过好在，派过来的阿马尔会说英语，虽然带着点口音，但黑脸儿还是听懂了。 “抱歉，阿马尔警官，我们处长喜欢一个人看现场。” “……好吧，我在门口等。” 里面的现场已经被当地警方检查过了，阿马尔想了想，也没有坚持一定要跟进去，便和黑脸儿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待。 进入房间的张旸快步来到窗前，没有拉开窗帘，只是掀了一条缝，观察着酒店停车场。 李成功和周淑华失踪了，手机关机无法定位，这一点他在中午的时候已经尝试过了。但是，到目前为止，张旸并没有接到有人要求赎金或者提出其他要求的情报。 这显然和当地警方的推测不符。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带走李成功夫妇的人，很有可能会在酒店、失踪地点附近留下观察哨。 而停在停车场的那辆suv，挂的可是夏国领事馆的外交牌照。 如此显眼的一辆车，如果附近真有盯梢的人，肯定会关注。 但是结果让人失望。 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人靠近汽车的张旸，又拿出手机，连接留在车上的针孔摄像头查看录像，依然没有发现行为异常的人。 第381章 连靠近的人都没有。 看了一会儿后，张旸收回目光开始检查房间内部。 客厅没有问题，推开双开的房门进入卧室。 刚刚走了几步，张旸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蹲下去轻轻掀开厚实的地毯。地毯边缘下方，一个小小的螺丝钉出现在眼前，让张旸的眼睛瞬间瞪大。 这家酒店虽然有很多年了，是一家老店。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家酒店无论是服务还是房间等都是非常好的。 在这样的老牌酒店，服务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的。 所以，在这样的酒店高级套房内地上，还是在地毯下面出现一颗螺丝钉概率是极低的。 不动声色的将螺丝钉收走，张旸在卧室里继续查看，包括洗手间。 查看完毕，张旸的脸色凝重了许多。 因为他发现，房间被打扫整理过，而且只有卧室。 打扫的人对于酒店的陈设很清楚，所以打扫完之后，就算是酒店的人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酒店和警方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李成功夫妇在失踪前是从酒店离开的。 而之前的调查资料显示，两人在离开酒店的时候，并没有要求客房清洁服务。 这和客厅的陈设，以及随意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等等情况符合。 但，卧室不一样。 …… “哥，怎么样？” “没发现，走吧。”张旸回了一句，走出了房间。 阿马尔：“……” 看着一脸淡定离开的张旸，以及跟着离开的黑脸儿，阿马尔愣了愣之后，对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示意对方锁门，然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楼前台，黑脸儿快步走了过去，张旸则向着门口走去。 看着两人走向不同的方向，阿马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张旸追了上去，没有跟上黑脸儿。 “你好，我是夏国领事馆的，我想问一下316号套房的客人离开之后，有没有要求房间清洁服务。” “……”看了一眼证件，前台的小姐姐查看电脑后，脸带微笑的摇头道：“先生，在我们系统里面显示，并没有记录。” “好的，另外我想要一份昨天你们酒店负责客房的服务人员名单，以及当天没有上班的客房服务员工名单。” “抱歉先生，如果您需要员工名单的话，需要出示当地执法部门的文件才可以。” “领事馆调取也不行？”黑脸儿又问道。 “很抱歉，不可以的，先生。” “没事，谢谢。” 点点头，黑脸儿微笑道谢，转身向着门口方向追去。 酒店停车场，阿马尔和张旸站在汽车旁边抽烟，烟是张旸递的，给之前还问了一句抽不抽。 伊斯兰教义很严格，他们认为一切对感官刺激的东西都是不好的，也是被禁止的。 当然了，那是以前。 随着时代的发展，对于一些规矩的要求也没有那么严格了。 这也造成了新派和旧派的理念不同，造成了冲突。 而阿马尔这位中士显然属于新派，对于抽烟并不排斥，相反平日烟瘾还不小。 “张先生，你这烟抽着很柔和啊，香味也醇厚。”对于来自夏国的香烟，阿马尔显然很感兴趣。 “哈哈，阿马尔中士要是喜欢，我明天给你拿点过来。” “喜欢确实喜欢，不过不用了，太麻烦了。” 只是麻烦，并不是不想要。张旸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比一般人的情商都高，自然听得出来。 不过此时黑脸儿已经过来了。 “哥，好了。” “行走吧，我们去海边。” 第382章 三人上车，阿马尔降下车窗抽着烟，后座的黑脸儿看了张旸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不过张旸似乎没看到。 嗯，也不是没看到，就是没理会。 到了海边，找地方停好车，三人都戴着墨镜沿着海边的道路走着。 走了几百米距离，张旸停下脚步，看向路边的一家餐厅，对阿马尔问道：“阿马尔，那间餐厅有对着这边的监控么？” 看了一眼餐厅方向，阿马尔摇头道：“他们对着户外用餐区是有监控的，不过不会拍摄到这边，因为这样会侵犯公共空间，是不允许的。” “……” 对于这样的回答，张旸也只能挠头，又问道：“那这条路上没有车辆经过？” “这条路上巡逻的警察不多，而且都是步行巡逻，偶尔可能有车辆经过吧，不过应该很少。毕竟这条路虽然够宽，但实际上属于步行道路，不允许车辆行驶的……” 说到这里，阿马尔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张旸：“张先生，你的意思是……” “是的，阿马尔，如果是我想要绑架两个人的话，不管对方有没有能力反抗，肯定会需要一辆载具的。” “对，您说的很对，我马上去打电话。” 说着，阿马尔跑到一旁，拿出手机打电话去了。 看着阿马尔离开，一直跟在后方没说话的黑脸儿立即凑到张旸面前，低声道：“哥，和你想的一样，酒店那边没有接到316要求客房清洁服务的要求。” “我尝试要了员工名单，但是对方表示需要当地执法部门的文件才行。领事馆出具的函件并不能调取。” “预料之中的事。”张旸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激动讲电话的阿马尔，道：“待会儿我们就回去，这里的事情交给警方处理。” “哥，不调查了？” “在这里调查是没用的，这也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人口案。” 说完，张旸向着阿马尔的位置走去。 “阿马尔，我暂时就发现了这么多，麻烦你和阿米尔上尉一起调查一下，有结果还请能够尽快通报我一声。” “没问题，张先生，那你现在……”阿马尔中士答应道。 “我现在要先回领事馆一趟。而且我们在这里也没有执法权，只能配合你们的调查，我们跟着也没有用。” “好吧，那张先生你们路上小心，我还要留下来等待上尉他们过来，就不陪你了。” “行，没问题。” 和对方道别后，张旸和黑脸儿上车离开了海边。 …… 领事馆，这次接待张旸的还是邱文卓，不过，他们没有在楼上区域，而是在位于地下一层的一间办公室内。 “张处长，我们的人也调查过了，但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就像……” “就像是李成功夫妇主动配合消失的一样，是么？”张旸接话道。 “是的，就是这样。”邱文卓一拍桌子，随后反应过来，问道：“您有发现了？” 这个问题张旸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里有条件进行审讯工作么？” “审讯？在这里？”邱文卓惊讶问道。 “嗯。” 看着张旸点头，邱文卓赶紧摆手道：“不行，不行，张处长，无论是领事馆还是大使馆，都不能做这样的事。” “如果做了，会出外交事件的。” 对于这一点，张旸也理解，他本身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是顺带着多问一句而已。 即使不行，他还有安全屋可以用。 当然，那是最后的手段。 “那领事馆之外呢？有地方么？” “有的，我们有一间安全屋可以做。”邱文卓明面上是领事馆的三等秘书，实际上则是情报机构的联络员。 第383章 这个身份，领事馆够级别的都知道。 所以别看他级别不高，但是权限却很大。 “安全屋准备好，另外再给我准备一辆当地牌照的汽车，有防曝膜的那种。” “好，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行，我去安排，你们先在这里休息。” 说完，邱文卓便离开安排去了。 只用了十多分钟，邱文卓回来了。 “张处长，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安全屋的地址，这是车辆的位置，就在你们住的酒店附近。” 接过纸张看过之后直接烧毁，张旸点点头，便带着黑脸儿回到了酒店。 半个多小时后，换了一身衣服的两人悄然从酒店的后门离开，步行了一百多米，在巷子里找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老款宝马suv。 上车，张旸坐在驾驶室，黑脸儿在副驾驶。 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张旸假装从后腰拿出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伯莱塔手枪，以及两个备用弹匣递了过去。 “哥？” 看着递过来的枪械，黑脸儿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拿着，以防万一。” “好的，哥，你呢？” “我也有。” 拍了拍腋下，张旸笑着回了一句。 一听张旸有准备，黑脸儿也不客气，脱掉夹克外套，将背带式枪套穿上，又将手枪插到腋下的枪套里，备用弹匣装进裤兜。 汽车启动，向着le卡萨布兰卡酒店驶去。 …… “哥，我们在这里等谁啊？”酒店出库出口附近，黑脸儿看着手里的pad屏幕上的影像，问道。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酒店汽车出口的画面。 “听命令就好，别问太多。” 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张旸回道。 “哦，知道了。” “这辆车，看到出来了立即告诉我。对了，这个拿着，待会儿说不定用得上。”将一张汽车照片递过去后，张旸又给了黑脸儿一个黑色头套。 看了一眼照片后，接过头套的黑脸儿脸色变了变，随后恢复平静。 随手将头套放进衣服兜，眼睛盯着pad的屏幕认真观察起来。 十分钟不到，一辆黄色老款大众甲壳虫从酒店出口开出来。 “哥，看到目标了。” 闭目假寐的张旸睁开眼睛，也看到了三十多米外，斜前方刚刚从酒店出来的甲壳虫汽车。 “看到了，把电脑收起来。” “好的，哥。” 这边黑脸儿收拾东西，张旸已经启动汽车汇入车流，跟上了前面的黄色甲壳虫。 一路跟着黄色甲壳虫进了老城区，这里的道路更窄，弯道很多，道路坡度也大。张旸放慢了车速。 18大街的一栋三层当地民居前，黄色甲壳虫停下，一位穿着时尚，裹着头巾的当地美女从驾驶室下来，拿出钥匙打开铁门后，走了进去。 铁门关上，一辆黑色老款宝马suv驶过，在下一个路口左拐后十多米，便靠边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太阳西斜眼看着就要落入海平面了。 贾米拉在阿拉伯语中是“美丽”的意思。 阿巴斯·阿米尔·贾米拉就是一个拥有美丽名字的美人儿，凭借着其漂亮的外表，和很好的身材，仅仅中学毕业的她也找到了一份在le卡萨布兰卡酒店的前台工作。 这份工作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毕竟，这可是一份高薪且福利待遇优厚的工作。 因为有了这份工作，让她能够在卡萨布兰卡过上不错的生活，比在老家的家人要过得好得多。 在le卡萨布兰卡酒店，贾米拉的月薪是三千多美金，折合成当地货币的摩洛哥迪拉姆，则有三万多，接近四万。 而在卡萨布兰卡，一个普通的四口家庭的月收入达到两万迪拉姆就能过的很好了。 比如阿马尔中士，他一个月的月薪为两万七千迪拉姆，身为上尉警官的阿米尔，一个月的月薪也才五万多迪拉姆而已。 所以，她这个薪资水平，在卡萨布兰卡的居民来说，绝对算是高收入了。 更何况，她还可以有机会获得一些其他收入。 不过今天，贾米拉回到住处后显得心神不宁，上了楼坐在客厅里点着烟，紧张的手抖个不停，就连从卧室出来的男人都没有注意到。 “贾米拉！” “啊！” 从卧室出来的男人喊了一声，将沙发上的贾米拉吓了一跳。 抬头看见男人的样子后，贾米拉站起来走过去，直接将对方抱住了。这突然的行为，让哈姆丹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后，才将双手慢慢的放到贾米拉的后背上，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贾米拉？” 第384章 “出什么事了，贾米拉？” “……” 贾米拉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着哈姆丹，身体抖动的厉害。 “贾米拉？怎么了？” “今，今天有夏国领事馆的人来酒店了，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哈姆丹脸色一变，用力将贾米拉推开，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的问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我，我……”贾米拉声音颤抖。 “快说，贾米拉，他们发现了什么？” “他们，他们想要昨天和今天值班和休班的员工名单，还，还问我那对夏国夫妇离开前，有没有要求客房清洁服务。” “你怎么说的？”哈姆丹一听，脸色更加严肃了。 “我，我按照系统记录，如实告诉他们了，不过员工名单这事我没有给他们，我也没有权限，只是按照规定告诉他们，需要当地执法部门的文件才行。” 听完贾米拉的回答，哈姆丹微微俯身，看着对方的眼睛道：“很好，贾米拉你做的很好，现在去泡个澡，放松一下。” “哈姆丹，不会出事么？” “不会的，你放心吧，后面的事情我们会安排的。” “好，我，我确实累了。” 说完，忧心忡忡的贾米拉进了主卧室。 看着关上的卧室房门，哈姆丹赶紧拿出一个按键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贾米拉刚刚回来说，夏国领事馆派了人，又去了酒店。” “他们已经去过一次了，警察局的人也去过了，没有任何发现。”电话那头回答道。 “我知道，但是贾米拉说，这次来的人不一样，他们询问了客房清洁服务的问题，还要求酒店提供昨天到今天上班和休班的员工名单。” “……你的意识是，他们发现了？” “我不确定。”哈姆丹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贾米拉很紧张，不知道她有没有露出马脚。” 对面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你觉得她能继续为我们服务么？” “我……”哈姆丹迟疑了。 他喜欢上了贾米拉。 这个女人毕竟很漂亮，而且和他还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同样知道组织的厉害，如果自己做出保证，之后出了事。 不仅贾米拉会遭遇很不好的事情，他自己也逃不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刚刚贾米拉的状态非常不好，让他不敢随意下判断。 “结束和她的联系。”对面感知到了哈姆丹的情况，果断的做出决定。 “……明白。” 挂断电话，哈姆丹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捂住脸，随后用力向上手指插进头发…… “啊……”暴躁的低吼一声后，双手用力揉搓脑袋，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靠在椅背上定定的看着卧室房门，脸色不断变幻着。 良久，仿佛做了决定的哈姆丹起身来到楼梯口附近，从挂在那里的一个挎包里找到一卷伸缩钢丝，拉出来试了试，然后放到裤兜里，向着卧室方向走去。 开门，进入，嘭，一声轻响后，卧室房门关上了。 而就在哈姆丹进入卧室的时候，楼下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全身黑的影子钻了进来，然后又轻又快的将铁栅门合上。 民居的门锁在黑影面前犹如无物，轻松开门进入，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不过片刻便来到了二楼…… 卧室内，哈姆丹站在浴室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几分钟后，看了一眼手表的哈姆丹知道，自己必须要动手了。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再多等一会儿，那边还没有接到他的回信的话，会直接派人过来接手。 第385章 到时候，贾米拉会更惨。 下定决心的哈姆丹开门进入浴室。 “哈姆丹，你怎么进来了？”正躺在浴缸里泡着澡闭眼休憩的贾米拉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看过去。 见到是哈姆丹之后，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没事，我进来给你按一下，这样你会舒服些。” “好吧。” 对于哈姆丹的目的贾米拉并没有怀疑，笑了一下后扭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走近浴缸，哈姆丹没有马上下手，而是随手将钢丝卷放在一旁，然后开始给贾米拉按摩肩部放松。 不过十几下，趁着换手的机会，哈姆丹眼神中厉芒一闪即逝，随手拉起一旁的钢丝卷，伸手一拉，快速套在了贾米拉细长的脖子上。 用力收紧。 脖子上传来的压迫让贾米拉瞬间呼吸不畅，同时也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 面对死亡的威胁，贾米拉开始挣扎，浴缸里的水在挣扎下波涛汹涌，哗哗作响，双手向后伸去，想要抓挠身后的哈姆丹，以此来挣脱对方的控制。 然而，这不过是徒劳而已。 不说贾米拉只是一个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就说力气上的差距，也无法让她在被钢索套住的情况下成功挣脱。 嘴巴张大，贾米拉拼尽全力想要呼吸，眼中露出不解、懊悔和绝望的光芒。 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渐渐模糊的贾米拉，似乎看到了死神的身影。 嘭，浴室门突然打开。 噗，一声低响，贾米拉只觉得脖子的压迫瞬间放松，随后又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东西哗啦啦落在地上的动静。 这些动静都被贾米拉忽略了，现在的她只想尽情呼吸，吸入更多的氧气来填补灼热的肺部和空白的大脑。 黑影穿着黑色软底低帮战术靴踏入浴室，枪口对着死透的哈姆丹又补了一枪后，这才站在浴缸旁边，面罩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冰冷严厉的盯着大口喘息的女人。 好一会儿后，贾米拉发现了站在一旁的男人，看到了对方手里的拿着的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 “贾米拉？” 拿枪男人的声音嘶哑，纯正的阿拉伯语没有给贾米拉带来一丝温暖。 她只能用双手遮住露出水面的身体，身躯颤抖，神色紧张的点了点头。 “他要杀你，我救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一些事情。说了，我可以保证那些人不会伤害你，并且向你提供保护。” “不，不行，他，他们会找到我的，我，我跑不掉的。”贾米拉似乎猜到了面罩人想问什么，带着对那些人的恐惧，快速摇着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对方的不识趣让戴着面罩的张旸眼神更冷。 这个女人似乎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不过，这里不是一个长久待着的地方，张旸也不废话，上前一步一个手刀将惊恐中的贾米拉打晕后，将其收进空间。 随后快步来到倒在地上的哈姆丹身旁，身上的手机、钱包等带走，又对着脸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才快步离开。 至于地上的尸体，他并没有动。 巷子里，张旸扛着一个被床单裹着的女人打开后备箱，将其扔进去后，锁上车门，然后绕过汽车坐进了驾驶室。 “哥，怎么样？” “搞定了，我们走。” “好的，哥。” 启动汽车，老款宝马沿着道路行驶，十多分钟后停在一栋独立四层民居前。 第386章 下车，打量周围后，来到门口输入密码，铁门打开，汽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停下车关上门，看着黑脸儿从驾驶室下来，张旸点点头道：“把人带去地下室，绑起来，地下室的密码是553261。” “是。” 将车后的女人扛着进了地下室，又将其绑缚在椅子上后，黑脸儿坐在两米外的桌子上，戴上面罩，枪拿在手里，安静等待着。 过了两分钟，张旸下来了，脸上同样戴着面罩，手里还拿着几样东西。 哗，一盆加了冰的冷水泼在贾米拉的脸上，冰水的强烈刺激将其唤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再看着对面的一站立一坐着的面罩男人，脸色剧变扭动着身体就要挣扎。 站在贾米拉身前一米多的张旸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抬起枪口。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贾米拉的挣扎幅度变小，很快便完全安静下来。 见对方终于冷静了，张旸将放下枪，转身走到桌子前，将手枪放在一旁，随后展开打湿后拧干的毛巾，然后将两把从厨房拿来的小刀，以及一把手术刀放在上面排列好。 一边不紧不慢的做着动作，一边说道：“你的男朋友要杀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贾米拉：“……” 对于对方的沉默，张旸丝毫不在意，拿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播放出来。 录音内容是哈姆丹在客厅里打的那个电话。 播放完毕后，张旸也准备好了，转身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贾米拉：“那些人的手段我不说了，要是落到他们手上，你想死都难。” “当然，我这里也差不多。” “不过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就不想为难一个女人，何况是一个被同伴背叛的可怜人。” 或许是环境的原因，或许是刀具的威胁，或许是那句“被同伴背叛的可怜人”让贾米拉破防了。 在张旸说完之后，贾米拉哭着讲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另一边。 在张旸带着黑脸儿离开后二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贾米拉开口交代的时候，一辆黑色厢式车停在了贾米拉的住所外。 随后车门打开，两名戴着头套的男子，一个拿着绳索，一个拿着锯断枪口的双管霰弹枪，撬开门锁走了进去。 就在两人往二楼走去的时候，车上的司机看了一眼，降下车窗抽烟。 但司机没有注意到，车子后方一个黑影出现，靠近在车子尾部放了一个东西之后，又悄悄的退走了。 上楼的两名男子快速搜索之后，直接闯入了关上门的卧室，看了一圈没人，又直接进入了浴室。 只是，浴室里并没有他们要找的目标，只有一个躺在地上，后脑中弹的男人。 伸手将尸体翻过来，男性尸体的模样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很明显的，两人瞳孔有变化，随后唰的站了起来。 两三秒的停顿后，两名蒙面人对视一眼，转身向着楼梯口快步走去，不一会儿就下了楼，打开大门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怎么回事？人呢？”司机回头看了手上空空如也的两人，疑惑问道。 “别说了，哈姆丹被袭击了，死了。”其中一个人扯下蒙脸的头巾，气急败坏的说道。 “该死，”司机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骂了一声后又问道：“那个女人呢？” “不见了！”之前回答的男人语气不好的回答道。 “……”一句当地的脏话出口，司机看了两人一眼，无奈的启动汽车驶入黑暗之中。 第387章 安全屋地下室内，张旸拿着手机，给贾米拉实时播放她的住处的情况，看到两名持枪蒙面人闯进卧室后，又去了浴室，再到离开的画面后，贾米拉的也是一阵后怕。 好在，她选择了和这些人合作，好在对方带她离开了。 否则现在的她就算没被哈姆丹杀了，也逃不过这两人的搜索。 “所以，贾米拉，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刚提到的，那个你见过的那个人的身份了么？” 就在刚刚，贾米拉承认了宋成功夫妇的失踪，和她有关。 不过她只是提供了两人的行踪，以及进入酒店房间的钥匙，至于其他的安排是其他人做的，她并不清楚。 而带她入这一行的，就是哈姆丹。 另外，这伙人虽然选择了好几次入住酒店的客人，但他们从来不在酒店里直接绑人。 因为酒店的老板，他们惹不起。 至于这些人用了什么手段，如何确定目标离开酒店之后的行踪，贾米拉并不清楚，哈姆丹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除了她之外，酒店还有一个人是内应，负责的就是客房清洁服务。 贾米拉知道这个人，对方可能也知道她，不过在酒店遇到的时候，他们从来不打招呼。 另外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贾米拉提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哈姆丹带她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到的，根据哈姆丹的说法，那个人很有身份。 当时哈姆丹也就是提了一嘴，而且当时距离比较远，说不定哈姆丹后面都忘了。但是贾米拉却是个心细的人，暗暗记了下来。 之后利用她自己的人脉，把这个人的身份查了出来。 不过，贾米拉顾忌很重，不想说。 现在看过监控视频了，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依然有所顾虑。 收回手机，注意到贾米拉神情变化的张旸，脸色一沉：“贾米拉，我已经好话说尽了，你要是还不配合的话，别怪我真的动手了。” 宋成功夫妇可以确定是被绑架了，而证据就是那颗螺丝钉。 在确定被绑架的情况下，时间就变得非常重要，多一分钟得到情报，就能多一分钟救到人，也就多一分钟的安全。 否则，晚一分钟，说不定就会有其他变化。所以，现在对张旸来说，时间是最重要的。 就在张旸准备给对方一点压力的时候，贾米拉抬起头，表情坚定的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样的话我在卡萨布兰卡就生活不下去了。” “所以，我想要一笔钱，能够让我去其他地方生活。” “你要多少？”听到对方只是要钱，张旸松了一口气。 仅仅是要钱的话，他完全可以先答应下来，手里的外币可不少，且一直都没有动用，无论是美金、英镑还是欧元都有。 “五十万，我要欧元。” “……” 这个价格让张旸沉默了。 不是价格贵了，相反，相对于宋成功夫妇的安全问题，加上女博士宋冉的身份，五十万欧元并不算多贵。 但关键是，他现在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要是十万八万的还好说，他马上就能拿出来。 “太多了，这么多钱我现在拿不出来，如果等一段时间再给你，你也不会相信是不是？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这样漫天要价，我没有时间跟你慢慢谈，所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 第388章 “我相信，你应该坚持不了十分钟！” 贾米拉：“……”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有想赚一笔的想法。这个女人确实不是普通人，在我为鱼肉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敲一笔。 也侧面能够看出，刚刚张旸的态度太过软和了些。 否则她绝对不敢这么试探的。 见张旸态度坚决，语气也重新变冷，贾米拉没敢再试探，随即报了个价格：“十万，十万欧元可以么？” “可以。现在你告诉我情报，我给你钱。” “……”贾米拉没开口，眨巴着眼睛盯着张旸。 “你是在等我给你拿现金？如果我不想给你，摆在面前你也拿不走！”张旸不想给这个女人好脸色了。 她绝对是那种给点颜色就灿烂的人。 果然，这句话起了效果。 贾米拉也不敢再耍花样，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她查到的情报。 得到情报的张旸立即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然后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不到一分钟又回来了，十万欧元的现金扔在了桌子上。 “钱在这里，不过你暂时还不能离开。稍后会有人过来看着你，负责你在这里的饮食安全，别耍花样，也别乱跑。否则被那些人抓住了，你应该清楚后果。” “我，我知道。”贾米拉点头。 见对方表现不错，也有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危险，张旸对黑脸儿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 黑脸儿上前拿出小刀，将贾米拉身上的束缚带割断，随后走到桌子旁，收走摆在桌子上的毛巾和刀具，也离开了。 嘭，看到厚实的大门关上，贾米拉一下子瘫坐了椅子上，好一会儿后才起身来到桌子前面，检查起现金。 每一张欧元纸钞的面值都是两百，十万欧元总共五叠。 检查之后，贾米拉并没有把钱拿起来，而是慢慢走到门口，尝试开门。 厚实的防爆门被轻松打开了，这一发现让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将脚伸了出去。 只不过伸出去的脚没有落下，顿在了半空。 只见在门外不远处，向上的楼梯口处，一个当地面孔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敞开的外套能够清晰看到其腰间的武器。 而此时，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灵机一动，贾米拉弱弱的道：“我，我想上厕所。” 男人没说话，只是指了一下角落，那里有一间单独的盥洗室，里面就是马桶。 见到这一幕的贾米拉知道，自己获得的自由是有限的…… 离开安全屋的张旸，带着黑脸儿正在向着领事馆赶去。 就在他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画家小组传来信息：周淑华出现在领事馆门外！ 被绑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出现，而且直接在夏国领事馆外面，显然，绑走他们的人应该有口信传达。 不用电话等手段，甚至不用信差，快递，而是放回一个人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领事馆附近，停下车的张旸和黑脸儿上了等在这里接应的车辆。 车辆随即启动，不久后直接开进了领事馆大门。 下车，疾步进入领事馆裙楼最角落的一间会议室，邱文卓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张旸和黑脸儿赶过来了，邱文卓赶紧上前拉住两人：“我们去隔壁，那边准备好了，不能直接进去。” “……为什么？”张旸不解问道。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邱文卓拉着张旸进了旁边的房间。 房间内，三个电脑屏幕播放着会客室里的画面。 房间里只有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而这位中年妇女就是周淑华。 当然，这些不是关键。 关键是在周淑华的身上，穿着一件由密密麻麻的电线、数枚c4炸药组成的炸弹背心。背心并不算厚，做工精良，用螺丝等锁住，没有锁头，浑然一体。 看到这一幕的张旸也明白了为什么邱文卓会这么紧张的原因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那个掉在地上的螺丝钉的来源。 不过仅仅是看了一眼，张旸便转身走出监控室，向着会客室走去。 “张处长！”邱文卓追了出来。 “你回去看着，我去帮忙。对了，周淑华带回来什么信息？”张旸脚步不停的向着会客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 “……信息是一条视频，不过有密码，周淑华知道密码，但视频只能给她女儿看。” “她有多少时间？”张旸又问。 “……你怎么知道？” “废话，绑匪既然敢放她回来，还给她绑上炸弹，很明显就是让她传信的。而且她是重要的人质之一，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了。” “而且那个炸弹是遥控的，所以很明显，对方在用炸弹威胁她，并肯定会给她一个时间限制。” “如果到时间没看到她从领馆出去，肯定会尝试启动炸弹。甚至我们就算是拆除炸弹、屏蔽信号也没用，因为，宋成功还在对方手里。” “……”邱文卓沉默，脚步慢慢停下，在张旸伸手摸向门把手的时候，才说道：“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三十二分钟了。” 点点头，张旸没有说话，打开房门后直接走了进去，并随手将房门关上。 第389章 房间里，周淑华一个人坐立不安的在椅子上，时不时看向关上的门。 咔哒一声房门开了，便见到一个年轻帅小伙走了进来。 “……同，同志，你这是……” “你好，周女士，我是部里派过来专门处理您和宋成功先生失踪案的，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知道周淑华此时肯定很紧张。 一是身上的炸弹，二是老公宋成功的安危，三则是害怕女儿受到牵连。 所以张旸一进去，脸上就带着温和的笑容，无形中让周淑华的紧张情绪得到了一丝缓解。 “小，小张，我，我过来是想和领导说话的，他们，他们要求给我看一段视频，视频是让老宋录制的，在另一个房间里，我不清楚。” “不过他们送我过来的时候说了，只要女儿答应他们的条件，就会放了我和老宋，我，我担心老宋，又，又怕女儿受到牵连，小张，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一边听着周淑华的话，张旸一边打量着对方身上的炸弹。 对于拥有完美级拆弹能力的他来说，只看了一遍，几秒钟时间，周淑华的话刚刚说完，就弄明白了。 让炸弹失效不难。 那周淑华也就没有多大危险了，但难的是宋成功。 “周女士，您别紧张。除了这些，他们还有什么要求么？”心里有底的张旸暂时没动炸弹，走回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问道。 “哦，对了，对方给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还不准领事馆和警方的人跟着。不然，我，我身上的炸弹就会爆炸。” 说着，周淑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炸弹背心。 点点头，张旸道：“您刚刚说的我会让人安排，我先问您几个问题，之后会安排宋博士和您视频通话。” “好好好，小张您问吧。”听到张旸的答应，周淑华流下了眼泪。 在她一进入领事馆表明来意，并展示出身上的炸弹后，领事馆就如临大敌将其带到了这个房间。 足足半个多小时，除了给她送了水，没有一个人来问过一句。 现在，终于有人进来了，并且还带来了好消息。 让她看到希望的好消息。 “第一个问题，周女士，你和宋先生是不是在酒店就被他们劫持，然后穿上了炸弹背心？” “是的，”周淑华惊讶了一下后，回答道：“当时他们用枪逼着我们，给老宋戴上了这个玩意，我们害怕不敢反抗，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出了酒店，然后在海边上了他们的车。” 果然如此。 听到回答，张旸心中了然，看来自己的分析是对的。 而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他也了解。 第一个自然是因为酒店老板的身份，负责绑架的应该是当地势力的人，他们不敢得罪那位大老板。 第二个原因应该就是忌惮夏国的实力，同时争取时间。 担心夏国领事馆施压，让他们没机会跑出卡萨布兰卡。 “第二个问题，你们被带到了哪里知道么？” 想了一会儿，周淑华摇摇头道：“我们是被蒙着眼睛带上车的，车子开了很久，至少四五个小时。我记得当时下车的时候，天都暗下来了。” “哦，对了。”周淑华突然说道：“我们听到了羊的叫声，就在关押我们的土房子不远处，还有臭味。” 点点头，将这些记下来。 另一头监控室里的人，也在做着记录。 “第三个问题，你有看到绑匪的样子么？” “没，没看到，不过，他们有冲锋枪，嗯…是那种ak什么的，我不认识，是老宋告诉我的，他认识。” 第390章 “第四个问题，他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不过当时绑我们的时候，在酒店有三个，其中一个是服务员，都是男的。海边有四个，还有一个开车的。” “五个人，其中有两个就是酒店里的三人中的两个。” “还有，看押我们的应该有好几个，不过他们都蒙着脸，包括酒店里出现的两个人，除了那个服务员，都蒙着脸。” 张旸点点头，没有再问，起身走到周淑华身边，俯身在炸弹上快速动了个手脚，没让对方发现，然后便向门口走去。 “周女士，我去安排，待会儿再回来，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安心等着。” “好，谢谢，小张。” “别客气。” 回头笑了一下后，张旸打开门出去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将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缝。 这个举动也给了周淑华一定的安全感。 监控室内，邱文卓和黑脸儿等人看着张旸，领事秘书代表领事也在房间里。 “联系国内，送一台电脑进去，让宋博士和周女士通话。” “……真要这样？”沉默一会儿后，领事秘书皱着眉头问道。 “人家爸妈被绑架了，至少起码的知情权，宋博士应该有吧？” 将心比心，领事秘书也觉得应该这样办，但他做不了决定需要请示。 “我需要向上请示。” “我懂，尽快吧，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我这边也打个电话。文卓，安排个没人的房间。” “好的，我马上安排。” 随后领事秘书离开了，张旸也跟着邱文卓进了一间没人的房间，黑脸儿在外面守门。 检查一番，确定里面没有监控录音设备后，张旸这才拿出保密手机给淮山拨了过去，他没有联系外交部门的应急处置司。 电话响了一会儿接通了，报了自己的代码，说出要求，那边让稍等。 又过了几秒，电话才转接到淮山的手机上。 以淮山的级别，张旸这个电话是无法直接打过去的，更何况还是从境外拨进去的。 “画家，那边的事情有进展了？” “是的……”张旸将这边自己查到的情报，以及周淑华的情况做了说明，然后道：“淮山，周女士身上的炸弹我动了手脚，计时器可以被启动，但炸弹不会炸。” “我的想法是，主动暴露给在外面的匪徒，然后利用接触的机会，将跟踪设备安在他们身上或者车上。” “……你需要什么帮助？”沉默几息之后，淮山问道。 “如果这边的力量足够的话，我需要一个接应小组。”张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等等。” 这一等就是五六分钟。 电话里再次响起淮山的声音：“我问过了，在那边我们的行动力量有限，而且没有在摩洛哥，要调动过去的话，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 “还有一个方案，就是启用当地关系。” “不过这些人看守一下人还可以，让他们直接参与行动的话，有困难。” 淮山口中的“当地关系”，指的是情报人员在当地发展的线人。 这些人经过考验，加上大量的线人资金养着，可靠的一些人会被吸纳接触更核心的事务。比如在安全屋那边，看着贾米拉的人，就是这部分人员。 他们的培训都是由情报人员言传身教出来的。 没有办法进行正规的训练，一般的行动还可以，难度稍大一点的就用不太上了。 而且发展一个线人，特别是经受过考验的线人不容易，都是花了大量精力和人力物力的。这些人行动方面或许不行，但当地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关系网，用来获取情报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391章 用在行动上，成本太高，上面也要考虑投入成本的问题。 所以听完淮山的解释，张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想了想之后，又道：“行，那行动的事情我自己来，只要确定了目标位置，营救任务也交给我。”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宋博士的问题。看得出来，对方的目标就是宋冉。要想成功营救宋成功夫妇，还需要宋冉的配合。” “这一点没有问题，我们也获得了相关的情报，你放手去做。不过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如果事不可为，可以放弃任务！” 最后一句话让张旸心中一暖。 他也明白，两个普通人的生命，和他来比较的话，上面肯定会选择他，即使这两人有宋冉这位女儿。 毕竟和两人的生命安全相比，张旸活下来，对于国家和情报机构的意义更大。 这不是冷血，而是必要的取舍。 暗线上的斗争是残酷的，这样的取舍对于淮山来说很困难，但也不得不做。而且这样的事情，也不罕见，各国都存在。 甚至大多数时候，在任务开始的时候就会告诉你：如果你被抓或者被俘，我们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这句话的残酷，能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崩溃。 因而，能够派驻海外的情报和行动特工，全都是经历过严格训练，意志坚定的钢铁战士。 当然，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他的感情和精神需求。 所以，人是会变的。 而这样的变化，有好的也有坏的，这就需要各个机构负责人来进行把控了。 话题扯远了。 听到淮山的嘱咐，张旸认真回答道：“放心，淮山，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尽力完成任务。” “好，那就这样。” “是，再见。” “平安回来。” 电话挂断，张旸整理好情绪，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领事秘书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而邱文卓应该也接到了命令，看向张旸点点头，然后站在他的身侧，一副唯马首是瞻的模样。 “张处长，上面已经同意了，这是用来联络的平板电脑，宋博士也准备好了，视频内容也可以直接通过电脑传送过去。” “好，视频呢？”张旸接过平板电脑后看向邱文卓。 “在这里。” 将一个u盘递过去，接过之后，张旸点点头道：“我已经得到了授权，此次事件由我全权负责，你们只需要服从命令，有没有问题？” 领事秘书和邱文卓对视一眼后，摇头道：“没问题。” “行，那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是。” 重新回到房间内，看着张旸手里的平板电脑，周淑华的脸上浮现出希望的光芒。 “周女士，上面已经同意您和宋博士进行通话，现在我来连接信号，咱们通话时间有限，你捡重点说，明白么？” “知道。” 见周淑华点头，张旸打开平板电脑，尝试连接信号。 等了几秒钟信号接通，一位年轻，模样中上，脸上带着焦急不安神色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上。 张旸认识这位，他看过照片，对方正是宋冉。 没有和这位宋博士打招呼，张旸直接将摄像头对准了周淑华：“妈！” 看到周淑华的瞬间，宋冉直接哭了出来。 “女儿，冉冉，别哭，听我给你说。” “嗯嗯，我不哭，妈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我爸呢，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不过你爸还被那些人关着，只有我到了领事馆，我带来了他们的指令，你看看视频。” 说完，周淑华看向张旸，道：“小张，密码上……，马上您传给我女儿。” “好。” 张旸操作之后，将视频解密，然后直接传送过去，并且在平板电脑上也进行了查看。 录制视频的确实是宋成功。 他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地上，一旁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头套的男人拿着一张纸说着要求，另一边则由一个背着ak步枪，手里拿着长刀的武装分子，将刀架在宋成功的脖子上。 “……我们是自由军，很抱歉宋博士，以这样的方式请您的父母来我们这里做客，我们本着解放民众，独立自由为奋斗目标……现在我们有困难，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三天，三天时间，只要你在三天内出现在摩洛哥的领土上，我们就会将您的父母礼送到当地领事馆，并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他们的人身安全和获得高级的待遇。” “为了独立和自由的伊斯蓝……”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视频也结束了。 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就一个：宋冉在三天内出现在摩洛哥，至于之后，对方并没有做出要求。 显然，他们有自信，只要宋冉出现在摩洛哥，就能把人带走。 再结合之前从贾米拉那里获得的情报，张旸心里清楚，对方有这样的实力。 视频结束了，宋冉脸上满是泪水，问了几个问题，两母女聊了一会儿后，张旸接过电脑，对着摄像头说道： “宋博士，我是负责此次事件的负责人，我姓张。” “张首长你好。” “不用客气，宋博士，我现在有一个计划需要你这边配合，待会儿我会出去直面那些人，和他们谈判，希望能够让周淑华女士先留在领事馆。”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会说是你的要求，你需要和他们谈判，态度坚决一些。” “那我爸呢？”宋冉问道。 “宋先生那边，我会尽全力营救。不过，这得看对方的态度，如果对方太过强硬，我也不会坚持，不过，你不能一被威胁就先妥协。” “……好，我知道了，我会配合好你的。”犹豫之后，宋冉咬牙点头道。 “嗯，现在你去准备一下，我两分钟后出去。” “明白，谢谢你，张首长。” 第392章 领事馆楼顶，张旸和邱文卓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街道和建筑。 这里是一处独立建筑，地面建筑不过四楼，有两层地下室。 建筑风格是当地样式，层高超过四米。 观察了一会儿后，邱文卓最先发现目标。 “张处长，那边。” 来到邱文卓身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正对领事馆大门，距离大约百米外的路边，一辆轻型厢式车停在路边。 车身是黑色的，隐约可以看到车标。 从新旧程度上看，大概率是一辆二手车。 引起邱文卓注意的，则是那名靠着车抽烟，时不时就看看手表和大门方向的当地面孔男人。 此人后腰处有武器。 确定目标后，张旸将望远镜递给身后的黑脸儿，从他手里接过西装外套穿上，然后又取下证件递过去。 “我一个人过去，你们在这里看着，我会用对讲机和你们联络。” “好，注意安全。”邱文卓点头答应。 转身下楼，在一楼从领事馆警卫手里接过一台对讲电台，张旸大摇大摆的走出大门，直直的向着路边的男人走过去。 男人看到有人出来了，拿起一个便携式望远镜看了一眼后，拿出手机拨号说话：“有人出来了，不是那个夏国女人，看样子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我怎么做？” “……好，收到。” 然后挂断了电话，拍了拍车身，转身面对走来的张旸。 同时，厢式车的中门打开，又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体紧靠着敞开的车门，手放在里面，明显握着武器。 来到近前，距离汽车两米左右站定。 打开双手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然后张旸扬了扬手里的对讲机和左手的平板电脑，问道： “是你们？” “是我们，人呢？”靠在驾驶室的男人走过来，和张旸隔着一米的距离，头微微扬起，态度嚣张的道。 看了三人一眼，张旸的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道：“我们已经看过你们拍的视频了，伊斯蓝自由军是吧？” “你们知道你们在招惹什么样的国家么？现在，我以夏国政府的名义，要求你们立即释放人质，否则，后果自负！” “哼，我们知道夏国是什么样的国家，知道你们实力强，但那又怎么样？这里是摩洛哥，是北非，不是夏国。” 张旸的话显然没有吓住对方。 “你们是不准备放人了？”张旸冷声道。 “当然，除非我们首领要求的人出现，否则，他们不会被释放。” 听到对方的话，张旸再次上前一步，和对方面对面，相距最多不过二十公分，同时左手快速且隐蔽的动了一下，然后收了回来。 “转告你的首领，将绑架的人质送回来，我们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宋博士，不会过来。” “不可能！我们只要宋博士，还有，把那个夏国女人送出领事馆，不然，她身上的炸弹很快就会爆炸，就算你们用信号屏蔽器也没用，我们设置了两个定时器，要求的时间一到，第二个定时器就会启动。” “而且你们也别想拆弹，那个炸弹背心，有防拆装置。” “抱歉，这个要求我们不可能答应，她既然已经进了领事馆，我们就不可能看着她再被你们带走。”张旸摇头。 神情冷静且坚定。 对面的男人脸色一沉，狠声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那个夏国男人？” “我们自然怕，但绝不妥协。而且，这也是宋博士的意见，也是被你们抓走的宋先生的意思。” “……”这句话一出口，对面站着的当地人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夏国男人的意思，他们这次说不定真的带不回那个女人了。 不过，这事他做不了主。 沉默几秒后，男人突然转身向后走，另外一侧的两个男人上前一步，一个手里拿着乌兹冲锋枪，另一个则提着一支折叠枪托的ak74u短突击步枪。 匪徒用乌兹冲锋枪 匪徒用ak74u短突击步枪（折叠枪托） 两人眼神锐利的盯着张旸，看向他手里的平板电脑的眼神中满是贪婪。 到车头那边打电话的男人很快回来了。 “我们首领让我和宋博士通话，面对面的交谈，如果她真的放弃自己的父亲，那就当我们没说，首领会直播对他的斩首。” “……你们的胆子很大。” 张旸眼睛眯起，心里却知道，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放人了。 故作沉吟之后，张旸拿起对讲机用中文故意交谈了几句，反正这三个家伙也听不懂，然后，才拿出平板电脑接通宋冉的信号。 男人说的是英语，虽然带着口音，但宋冉能听懂。 按照张旸提前给她说过的，组织过语言的宋冉和这个男人沟通了几分钟，最后，在男人以其父亲的生命为威胁，并扬言进行电视直播的情况下，她妥协了。 表示三天内会抵达摩洛哥。 但对方带回周淑华的要求被宋冉直接拒绝了，甚至名言，她的母亲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因为她不相信恐怖分子的信用。 男人再次请示之后，将平板电脑还给张旸，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走了。 看到对方上车，张旸也立即转身离开。 宋冉的通话还没有挂断。 “张首长，我父亲……” “放心，我有安排，你那边别乱动，明白么？” “好，我会等四十个小时，如果还没有父亲安全的信息，我会想尽办法出国。” 看着一脸坚定的宋冉，张旸点点头，没再多说直接结束了通话。 现在的他同样很急。 “黑脸儿，准备车，我们要跟上去。文卓，起飞无人机先盯一会儿。” “收到。” “好的，无人机已经起飞了，不过最远只能飞行三公里，再远就超出控制范围了。” “没问题，已经够了，我们从密道出去。” “收到。” 跑步回到领事馆，黑脸儿已经先一步从密道出去了，张旸在将平板电脑还给邱文卓之后，拿着对讲机就向着密道跑去。 这条密道是领事馆的安全通道，用于在危急时刻紧急撤离用的。 出了密道，黑脸儿已经把之前停放在附近的老款宝马suv开过来了。 “我来开。”张旸绕过车头去了驾驶室门口，黑脸儿直接从中控台换了位置。 拉开车门上车，打开对讲机呼叫邱文卓：“位置！” “向前开，在第二个路口左转。” 嗡，一脚油门，张旸将车子开了出去，按照邱文卓的指点，不到一分钟就让对方重新进入了一公里范围内。 在见面的时候，他将无线针孔摄像头，藏在了谈判的当地人身上。 而这个能够提供定位的摄像头，就是他的备用方案。 第393章 出卡萨布兰卡向南行进，路过乌姆赖比阿河，然后经过马拉喀什的麦地那城，继续一刻不停的向南，一直到翻过阿特拉斯山进入德拉河谷。 在靠近阿尔及利亚的西迪镇停下。 全程一刻不停的开了七八个小时。对方在中途还换了两次车，否则以那辆老旧轻型厢货的车况，可不一定能够安全到达。 这些人既然带着周淑华过来，而且能够和自由军的首领直接沟通，在其内部必然拥有不低的地位。 张旸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放下了针孔摄像头，一路跟踪过来。 果然，这个位于边境附近的镇子问题很大。 趴在一公里多，接近两公里外的山头上，张旸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山下的镇子。 这个镇子并不大，看模样人口也就几千人，在国内只能算是一个大一点的村落聚居点。不过在非洲，已经算是很大的镇子了。 他们的村落，一般都只有几十户人，甚至十几户也能算是一个村子。 村子没有公路连接，只有附近有一条土路和几百米外的公路相连，不过因为地势还算平坦，中间也有山谷相连，交通不算差。 加上处于河谷区域，有水有风，植被也算是茂密，农业基础挺好。 至少在镇子外围有大片的田地。 西迪镇主要有一条横贯东西的主道，镇子呈椭圆分布，中心有一座广场。 让张旸觉得不对劲的，就是广场上整齐停放的近十辆皮卡车，其中有近半的皮卡车上，都安装了机枪。 四挺带弹药箱的pkm7.62mm通用机枪，以及一挺火力强大，能够轻松撕裂汽车kpv重型机枪。 pkm7.62mm通用机枪 安装kpv大口径重机枪的丰田皮卡 另外在停车场周围，还有十余个手持ak系列步枪，穿着便装戴着头巾蒙着脸，身上套着战术背心的武装人员守卫和巡逻。 广场周围总共有三栋房屋，时不时的都能看到武装人员进出。 不远处是一处市场，因为天黑了，几乎没什么人。 广场右侧有一排平房，被黑布遮着窗户，在距离平房不过三十米左右的一处院子里，养着不少当地品种的山羊…… 所以，那一排平房很有可能就是关押地点。 目光收回，张旸将望远镜对准平房观察，没有灯光漏出，加上窗户都被遮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就从广场那边的布置来看，整个镇子应该都被这群武装势力控制了。 人数至少有两个排，甚至一个连上百人的规模，可不是周淑华说的，十多二十个人左右。 “怎么搞？” 放下望远镜的张旸差点emo了。 他再厉害，面对这么多武装人员同样发怵。 不，应该说是个人都会发憷，甚至就算是一队满编的特种小队，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从这样的防御和强大的武装力量手里，把人救出来。 无声潜入是必然的。 但一旦弄出点动静，惊动了广场上的人，面对几十上百人的集火，除非是神仙，都得饮恨西北。 更何况，张旸还不知道宋成功到底被关在哪一间屋子里。 特么的不好办啊！ 挠了挠头，张旸将身体后退了些。 身后警戒的黑脸儿望过来：“哥，怎么样？” “不好办，人太多，预估有上百人的武装力量，还有机枪。” 第394章 “……”听到这话的黑脸儿也沉默了。 现在两人手里只有两把小手枪，虽然有夜视仪之类的装备，但敌人也有灯光啊，两个对上百，还有重火力…… “哥，要不我们走吧，反正地方也找到了，咱们两个还没有长枪，救人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黑脸儿说的很对。 张旸也知道，此时撤退离开才是最明智的。 毕竟就算是把人找到，镇子到停车的地方至少要步行一公里出头，不说宋成功有没有受伤，就算没有，被人发现了一脚油门追上来，也跑不过。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旸拿出了手机。 “去旁边警戒，看着点儿。” “好的，哥。” 黑脸儿起身，穿着换上的户外装备，加上一双低帮战术靴向着几米外的大石头摸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张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嗯，还好，有卫星信号。 随即按下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你好，环球贸易。” “我是代号009分公司，找淮山，身份编号：009001，加急。” “您的诉求我们会进行反馈，请稍后。”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没有直接转接。 张旸：“……” 另一边，正在某个高度机密的地方开会的淮山，接到贴身警卫兼助理的通知。让会议暂停之后，淮山进入一间没人的房间，拿出手机给张旸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淮山。” “画家，是不是有好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别卖关子，直接说。” 张旸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说道：“好消息是宋成功的位置找到了，我现在就在距离目标位置一公里多外的地方。” 听到这话，淮山示意助理把电脑拿进来，然后打开卫星定位，输入授权代码之后，一幅电子地图快速放大，不到两秒钟就定位到了张旸手机的卫星信号位置。 “德拉河谷？”淮山打断问道。 “……”顿了一下，知道对方应该是对自己进行了定位，张旸回答道：“是的，德拉河谷的西迪镇。” “我要说的坏消息也就是这个镇子，镇子已经被伊斯蓝自由军控制，里面至少有上百人的武装，还有重武器，而且……他们警戒的很严格。” 另一边的淮山听到后沉默了，好几秒之后才道：“西迪镇这个地方我们知道，有情报显示那里是某个武装势力的大本营，却没想到就是这个所谓的伊斯蓝自由军。” 说完，淮山又道：“你看到目标人物了？” “没看到。不过根据周淑华的口供，我基本可以确定位置，就在镇子中心广场旁边的一排平房里。” “只是平房窗户被遮住了，也没有灯光，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另外，平房有五六间。” “……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张旸道：“想法就是我搞不定。” 一句搞不定差点让淮山破防。 还好，他的经历够丰富，不过瞬间就稳住了。 而且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一个拥有上百人和重火力的武装集团，还是在人家的大本营里，就凭张旸一个人想要从里面把人救走，完全是天方夜谭。 至于张旸身边还有个黑脸儿的事实，被淮山下意识的忽略了。 沉默了几秒后，淮山才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盯着，尽量找出目标人物的准确位置，我过一会儿联系你。” “行，我尽量。” 电话刚刚挂断。 脑海里就传来叮的一声。 张旸：“……” “叮，检测到宿主目前处境，奖励黑科技蜜蜂无人机x4，蜂鸟攻击无人机（自动恢复弹药版本）x2，超远距离红外望远镜x1。” 第395章 “我特么，你这个老六，怎么现在才出来？这段时间你跑哪里去了？” “……” 迟到又闪现跟着就消失。 一套组合拳下来，差点把张旸噎死。 他严重怀疑刚刚系统“偷听”了自己打的电话，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无人机不仅有监视侦查用的，还有攻击用的？ 就是那个红外望远镜没啥用。 毕竟都有蜜蜂无人机了，还要望远镜干啥？ 不过，你特么能不能早一点出现，早一点给奖励？我话都扔出去了，说搞不定，现在让我怎么办？重新打回去，告诉淮山自己可以搞定了？ 算了算了，还是别浪了。 就算是有攻击无人机，那不是全能的，一百多人呢，自己一个人冲进去，就算有“空军”，也不好搞啊。 毕竟蜂鸟才多大点，就算是能够自动恢复弹药，那也…… 咦？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特么威力有点吓人啊。 视线集中在奖励的攻击无人机上，张旸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介绍，这玩意的弹药虽然个头不大，但是威力却不小。 子弹也就两毫米直径，但却带穿甲和体内爆炸功能你敢信？而且还悬挂了两颗一厘米直径的小型导弹，关键是，这小型导弹杀伤半径和威力还不小。 真是黑科技啊…… 感叹过后的张旸更加无语了。 要早知道有这玩意，说什么他也得莽一波了。 直接几颗导弹干掉皮卡车，然后再有蜂鸟无人机保护，他完全可以杀个七进七出，哪里用得着大半夜的在这里喂蚊子…… 不提怨念极大的张旸。 另一边，挂断电话之后，淮山立即联络了军方。 在摩洛哥那边，情报部门的行动力量薄弱，加上大多都有任务，现在要执行人质救援任务，只有请求军方帮忙了。 毕竟距离不算远的红海湾，就有夏国的护航编队，军舰上刚好有特种部队的人。 这不是巧了嘛。 一番沟通之后，军方首长也知道事情严重刻不容缓。 命令很快下达到了护航舰队。 可，从红海湾到西迪镇附近，至少也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更何况，军舰没有长翅膀，只能通过搭载的直升机运送。 这样一来，就必不可少的要飞越他国领空，这些需要外交部门帮忙沟通，时间又得拉长。 不过好在，夏国够硬，而且一直在非洲这片土地上进行支援建设。 所以没有用多久，仅仅一个小时不到，沿途的几个国家便同意了外交部的请求，允许夏国海军的直升机通过。 得到确定消息的淮山立即给张旸打去了电话。 “画家，我这边安排好了，三个小时后，会有一支满编海军陆战队的特战小队抵达，你需要做的，就是将目标人物的位置确定，然后给他们指路，提供情报，救援行动由特战小队负责。” “……是，收到，我已经确定了目标所在的位置，就在平房从左往右第三间。” 这一个多小时张旸自然不是白等的。 既然有了无人机，张旸便直接将其全部派了出去，其中一架无人机直奔平房搜查宋成功的准确位置，另外三架蜜蜂无人机则负责侦查营地武装人员的数量、装备，以及部署情况。 既然是黑科技，那自然要“黑”，“不合常理”，比如这些蜜蜂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就直接出现在张旸的脑海里。 而且，无人机本身还有变色功能，能够随着环境的改变瞬间变幻外部颜色，也就是说，肉眼都能被它的变色功能欺骗。 第396章 当然了，低噪静音那是必须的，飞行的动静更是完全模拟蜜蜂的声音。 有了四个功能强大的“好助手”，整个营地的情况，包括宋成功的位置，都已经装在了张旸的脑海里。 “很好，我稍后就把情报发给军方，你继续监视，等到特战小队抵达后，需要及时更新……” “等等！” 张旸突然皱眉，躺在地上“看着”脑海中的画面。 有人从最中间的楼内出现，直奔那一排平房去了。 而经过侦查，那一排平房里现在只关押了一个人，就是宋成功。 “怎么了？画家。”听到张旸的语气不对，淮山赶紧问道。 但是张旸没有说话，让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此时的张旸紧紧盯着一只停留在平房上空的蜜蜂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他在等，也抱着侥幸，希望这三个带着面巾，背着ak步枪的壮汉，不是去找宋成功的，只是路过。 或者他们的首领大半夜突然想吃一只烤全羊…… 事实证明，张旸的想法错了。 三名壮汉来到关押宋成功的平房门口，一个掏出钥匙开锁推开门，另外两人直接进去，对着听到动静缩到角落的宋成功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脏话。 两人的咒骂被停留在屋内的无人机收音，实时传输给了张旸。 “你特么的挺厉害啊，居然还有人找到了这里，马上就要派人来救你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夏国军方的拯救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暴露了？ 泄密？! 第一时间，张旸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跟着就是一个激灵，赶紧否决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看着宋成功被揍了一顿后，又被两个壮汉拖出房间，张旸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淮山，出了变故，宋成功突然被人带走了。” 他没有提通过无人机听到的话，相信，这大半夜的，敌人的异常行为，肯定会引起这位常年在秘密战线工作的老同志的警惕。 和张旸猜测的一样。 听到汇报的淮山第一时间就猜到，情报有可能出现了问题。 否则伊斯蓝自由军的人脑子有病，才会在当地时间大半夜凌晨的时候，将宋成功从房间里带走。 不过他倒是没有怀疑是内部泄密，而是猜测在外交部门沟通的几个国家内部，有敌方势力的间谍。 而且，这个间谍的地位不低，否则不会知道这样的机密消息。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成功营救宋成功。 大半夜的被带走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么杀人灭口，甚至毁尸，要么就是转移位置。 无论哪一种，都会给营救任务带来更大的困难。 情况紧急、不容迟疑。 “画家，现在情况如何，他们将目标带去哪里了？” “进了主楼，而且现在主楼加强了守卫，广场上也增加了岗哨，有五辆武装皮卡，机枪座位置都有人。” 张旸无奈的汇报道。 此时的他也有些后悔了，要是挂断电话拿到奖励之后，找到目标位置就立即行动的话，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将宋成功救出来。 最多就是打一仗嘛。 有黑脸儿接应，有蜂鸟无人机帮助，武装皮卡也没有多大的威胁，可以被第一时间干掉。 但是现在……晚了。 人被带进了楼里面，不管是重新单独关押，还是怎么办，要想营救宋成功都没有那么容易，甚至外面闹出动静，里面的人说不定直接就下死手。 第397章 到时候救一具尸体出来？ 淮山和张旸的脑筋都在急速运转，思考着解决办法。 沉默了十多秒后，张旸开口了：“淮山，让宋博士准备吧，看来只能执行c计划了。” “c计划？”淮山一愣，他都不知道有什么c计划。 “a计划就是谈判威胁，这个计划只是为备用计划做铺垫用的，我当初也没有抱多大希望，现在备用的b计划也出了问题，就只能看看事情发展，执行c计划了。” “具体说说。” “好，”随后张旸做出解释道：“现在宋成功的安全无法保证，但我认为，他被立刻杀害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对方需要宋博士非常迫切，那么他们应该会派人联络领事馆。” “可以让宋博士准备出发，如果他们联络领事馆，就说明还有机会，宋成功也暂时不会出事。” “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人，和宋博士一起交换人质。” “只要我能够看到宋成功，宋博士又在身边，加上特战小队支援，我就能将人救下来。” “……”电话那头的淮山沉默，片刻后才叹道：“太危险了。” “有一定危险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张旸不否认行动的危险性。 但是，他有蜂鸟无人机，并且自己身上也有武器，交换人质的时候，只要小心操作，提前跟宋博士沟通好，加上特战小队的支援，成功营救应该没问题。 一番思考，纠结之后，淮山同意了张旸的计划。 “好，那就按照计划执行，我马上让人安排宋博士去机场等待，另外，特战小队也会按照计划出发。” “如果直升机没有通过，潜藏的间谍会意识到出问题。” “嗯，让他们出发过来吧，不过，别到西迪镇来，在附近找一个隐蔽点等待命令。” “放心。” 挂断电话，张旸立即准备回收无人机。 就在他刚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一群武装人员咋咋呼呼的冲出来，上了三辆皮卡车，之后一个转弯分开，朝着小镇周围的山头快速靠近。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啊。” 见到这些武装人员的动作，张旸知道，敌人也意识到了在附近山上有监视哨，现在派人出来搜索了。 一辆皮卡车挤一挤，能够坐下十多个人。 十多名武装人员不算什么，但要是开枪的话，很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到时候…… 咦？要不要吸引一波，打个游击战？说不定把这些人消灭了，敌人的大本营人少了，自己能够找到可乘之机呢？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随即就被其抛开了。 风险太大，最好还是接触到人再说。 “哥，有敌人过来了！”黑脸儿的示警传来。 “走，马上撤。”没有犹豫，张旸立即准备撤离。 “是！” 随即，两人汇合快速向停车点跑去。 他们的车停在河谷另一边，下山的路不好走，但速度倒是比爬山要快。更何况，黑脸儿也经历过专业训练，加上从小在山上山下的跑，能够跟上放慢脚步的张旸。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顺利上车，启动后关闭车灯，戴着夜视仪驾驶汽车向着卡萨布兰卡方向驶去。 西迪镇中心，作为指挥部的楼房里，二楼，宋成功被枪顶着，身上穿着炸弹背心，不仅有人拿着遥控器，还有人牵着一根线。 炸弹背心被设置成了两种引爆方式，可以遥控，也可以绊发，也就是拉绳。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在一名负责引爆的人被击毙的情况下，另一人可以瞬间出手，让人救援不及。 时间快速流逝，外出搜索的队伍发现了观察哨的位置，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没有抓到人，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什么？人跑了？几个？……好，我知道了，留下几个观察哨，其他人撤回来吧。” 指挥官是一个大胡子。 得到手下回报后，下达完命令，目光直直的盯着角落的宋成功，冰冷的眸子，让宋成功觉得全身发寒、刺痛。 即使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真的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还是没有人能完全淡然，能够不动容。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几秒后，大胡子指挥官挥挥手，用阿拉伯语道：“把绊发索拆掉，将他押到旁边的屋里看管起来，镇子全面戒严，岗哨加倍！” “是！” 宋成功被领命的手下带人拖了出去，扔到一个房间内，由两个人看着，手持遥控器的武装人员则留在了指挥官的办公室里。 遥控器的距离有两百米，他们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告诉法哈德，让他去领事馆，警告他们不要耍花样，要是我们遭到攻击，马上就会杀了人质。” “另外，催促对方，如果天亮前看不到宋博士登机，我们也将会采取行动。” “是，长官。” 第398章 就在张旸开着车拼命向着领事馆方向赶去的时候，一辆金色奔驰轿车停在了领事馆门口。 凌晨时分，一辆车停在门口，自然引起了警卫的注意。 领事馆内部的安保工作，是由国内过来的一个班的武警内卫部队的精锐战士组成的，而大门之外的区域，则有当地警察站岗。 停在距离大门十多米左右位置的一辆警车上的两名警官下来了，两人用手按住腰间的枪套，一步步靠近奔驰。 “喂，这里是管制区域，不允许停车，马上开走。” 当地警察没敢太过靠近，隔了两三米的距离，一个去了副驾驶一侧，另一人则站在驾驶室一侧，眼睛紧紧盯着降下的车窗，大声喊道。 话音落下，司机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喊道：“我有消息需要传递给夏国领事馆。” “你是什么人？” 听到这句话，两名警官对视一眼，驾驶室一侧的警官再次问道。 “自由军！” 三个字而已，却让两名警察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职责，两人站住了，再次喊道：“有没有武器？” “绝对没有，我是干净的。” “把车开到二十米外去，然后下车一个人过来。” “……好。” 司机启动汽车，按照要求离开。 停在十多米开外之后，一个用头巾遮住半张脸的男人从驾驶室下来，一步步向着领事馆大门走去。 而在男人停车的时候，问话的警察已经和来到门口的邱文卓沟通过了。 “我是领事馆的人，你有什么消息？”打量一番眼前的男人，隔着厚实的铁栅门，邱文卓问道。 “指挥官说，你们派人去了我们的大本营，意图不按照之前谈判的结果，想要救援人质。我们指挥官很生气，要求在天亮前必须看到宋博士登机，否则，人质会被斩首。” “并且，如果你们有任何不利于我们自由军的举动，人质同样会被斩首……” 听着此人的大言不惭，邱文卓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怒火。此时的他恨不得拔枪把对方毙了。 一个不过两三百人的武装势力，居然敢威胁一个世界强国的领事馆。 简直是…… 邱文卓很想硬气一点，但可惜，他暂时硬气不起来。 排除情报机构的力量外，领事馆能够拿枪做事的，加上武警内卫不到二十个人。其他人都没有经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最多就是出国前接受过短暂的培训。 所以，就在卡萨布兰卡这里的实力来说，夏国还真不如人家。 并且人家可以不讲规矩，但领事馆方面在明面上是必须讲规矩的。 “知道了，怎么联络？” “我就在那边的车上，安排好了喊我过来就行，别用视频欺骗我，我需要视频通话确定。” “好，回车上等消息。” “没问题。” 头巾男人大摇大摆的回到车上，邱文卓也前去联络国内。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邱文卓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宋博士已经准备登机了，你可以看着电脑屏幕。另外，我们需要和你们的头领通电话，确定见面交换的时间。” “交换？什么意思？”头巾男皱眉问道。 “呵呵，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会让宋博士上了飞机之后就不管了吧？按照我们的想法，自然是不想宋博士冒险的。” “但是她想用自己救她的父亲，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但同样也得保证你们不耍花样。” 第399章 “……等我打个电话。” “快点！” “没问题。” 接到法哈德打来的电话，自由军指挥官考虑过后，同意了对方的要求，不过，他想要决定交易地点。 可惜，这个要求被邱文卓回绝了，表示交易地点必须由夏国方面决定，时间由对方决定。 “友好”沟通结束，邱文卓重新回到领事馆内，而法哈德则上了金色奔驰直接离开。 …… 上午十点三十多分，张旸开车抵达领事馆附近，停好车后，换了衣服的两人从密道重新进入领事馆。 “张处长出事了……” 一见到张旸，邱文卓就立即迎了上来。 “我知道，宋博士已经登记了？”张旸打断对方，问道。 “……是的。”一听张旸的问题，邱文卓就知道对方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甚至此事的推动也有他的份。 不过猜测就是猜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还有多少时间飞机落地？” “八个小时。” “挺好，那我们还有时间。”说着，张旸已经进了一间办公室。 这里就是领事馆情报中心的办公地点，里面此时有六名工作人员，加上邱文卓，就是整个部门所有的人。 他们属于内勤人员，一般不会出外勤。 当然，如果有迫不得已的紧急情况另说。 啪啪啪，拍了拍手，张旸拿出自己应急处置司的证件，道：“现在有最优先级的事件发生，我要借用这间办公室的所有人，文卓，你有没有问题？” “……我需要请示。”邱文卓无法做主。 因为最优先级同样也代表更高的授权，如果张旸接管这间办公室的话，许多情报资料都会对其打开权限，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情报泄露的风险。 “没问题，你快点去打电话，我先借你的人查一个人的行踪，没问题吧？” “可以。”点头答应后，邱文卓指定了一个人帮忙，然后便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在一张纸上快速写出一个人名和电话，以及对方的身份，张旸对帮忙的内勤特工说道：“查出这个人现在的位置，我急用。” 内勤特工看了一眼，回复了一声好的，然后便开始在电脑上工作。 输入人名等信息，锁定人物后，直接通过卫星定位手机…… 几分钟后，定位信息出来了。 “查到了，位置在市立医院。” “好的，看着定位，我要实时了解他的位置变化。” “明白！” 此时邱文卓出来了，对着张旸点点头后，对办公室的同事说道：“我已经请示过去，上级命令暂时由张处长负责部门的一切事务，我们全力配合。” “并且，张处长拥有最高权限。” 最高权限意味着，张旸对于领事馆这个办公室里掌握的所有情报，都有调阅、处置的权力。 不过张旸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需要的是办公室里的技术人员，或者准备的说是这里的设备。 这里拥有强大的卫星通讯设备，而且还有秘密的当地电信网络接口，可以通过当地电信网络，完成指定对象的定位、监听等等。 而卫星通讯设备，则能对目标进行精准到米级的定位。 不多说。 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张旸立刻换了一身衣服出门去了。 …… 老城区的一栋住宅。 一辆丰田suv停在楼下，看了一眼周围后，一名当地人面孔的男子推开车门下来，朝着铁门走去。 两秒，锁上的铁门打开，男人沿着楼梯往上。 这里是一栋公寓楼，每一层都住着一户人家。 第400章 三楼是男人的目标。 开锁，进屋。 “你是谁？” 沿着进门的走廊往里走了几步，一个拿着水杯的当地人看到进来的男人，脸色一变喝问道。 站在走廊的男人二话不说，手中突然出现一支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 噗噗。 两声低沉的枪响，问话的男人倒在地上。 踏踏踏……男人问话的声音和倒地的动静，引起了屋内其他人的注意，化妆成当地人面孔的张旸，干掉此人后，立即快步向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跑去。 里间，两名当地男子各抱着一支ak步枪冲了出来。 刚到门口…… 噗噗噗……枪声响起，两人连人都没怎么看清，就倒在了地上。 干掉三人后，张旸搜索了这套公寓，确定清理干净之后，立刻转身离开。 只有八个小时的时间，他需要清理掉自由军的九处据点，以及贾米拉交代的那个人，这些都是之后行动的威胁，必须要提前搞定。 一个据点，两个据点…… 随着丰田suv在卡萨布兰卡飞驰，一个个据点被张旸快速清理。 下午六点三十二分。 卡萨布兰卡市警察局门口。 刑事组指挥官艾哈迈德·阿德，开着一辆豪华轿车从警察局内驶出。 各位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位艾哈迈德中校，就是贾米拉看到过的那个人，他也是自由军的合作伙伴。 有了这样一位警官的保护，也难怪自由军的人敢在这里进行绑架等活动，而偏偏，当地警察给出的解释却是，怀疑本地团伙作案了。 伊斯蓝自由军可不是什么黑帮团伙。 开着suv跟着目标，十多分钟后，豪华轿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看了一眼，张旸停好车走进去，观察到目标的位置后，要了一个必然会经过对方桌子的空位。 经过艾哈迈德桌子的时候，张旸隐蔽快速的将一点粉末放进了对方的酒杯中。 刚刚接触酒液，粉末就瞬间融化了。 加上艾哈迈德的目光被餐厅中间的钢琴师吸引，并没有发现异常。 端起酒杯摇了摇，艾哈迈德极为享受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放下后靠在椅子上继续欣赏。 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听曲，还是看钢琴师美丽的背影…… 坐下点菜，没有点酒只要了一杯柠檬水。 服务员离开，张旸则看了一眼又喝了一口酒的艾哈迈德后，看起了手腕上的机械表。 时间快到了…… 二十三秒过后，端起酒杯的艾哈迈德脸色一白，手上失去力量酒杯向着地面滚落，咚，嘭，哗啦。 酒杯砸在身上，酒液洒出浇了艾哈迈德一身都是，跟着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再看艾哈迈德，此时的他用手使劲攥着胸口的衣服，一脸惨白，外加上极其痛苦的表情。 水晶杯掉落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然包括服务员。 “先生，你怎么了？” “哈，哈，哈……”脸色从惨白变成绀紫色的艾哈迈德·阿里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用带着祈求的表情看向服务员。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一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跑过来，喊了一声后接管了艾哈迈德。 “不好，应该是心梗。”见艾哈迈德的脸色和情况，经验丰富的医生迅速做出判断，然后一边吩咐服务员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上前准备急救。 “先生，有药么？” 趁着艾哈迈德还没有丧失意识，医生着急询问道。 第401章 用力摇摇头，艾哈迈德随即昏迷过去。 “……” 医生没有发愣，赶紧找人过来将患者放平，进行急救，同时大声询问服务员救护车的进度。 “救护车已经出发了，我已经说明了是心梗，不过，这个时候最近的医院过来也需要五分钟。”服务员汇报道。 “五分钟。” 听到这个时间，医生松了一口气。 只要十分钟内能够给患者吃上药，应该就能救回来，然后进行手术就行。 只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医生却突然停下了，赶紧检查艾哈迈德的呼吸和瞳孔，似乎不太相信的再检查了一下颈部动脉的脉搏。 “……死了？！” 见到医生停下来，服务员和周围的顾客面面相觑。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面前，顾客们吃饭的心思也没了。而张旸此时却已经趁着刚刚的混乱离开餐厅，上车离开了。 和其他自由军的成员不一样。 艾哈迈德·阿里是有官方身份的，而且身份不低。 这样的人不能简单粗暴的直接处理掉。 办公室的内勤特工刚好查到其今天在医院检查心脏，有了这个前提，张旸迅速制定了计划，利用快速起效的毒药，造成对方心梗死亡的假象。 目前看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开车到了郊区附近，一辆早已停在这里的黑色大众途锐suv旁，换了衣服的邱文卓从车上下来，上了张旸开来的丰田suv，而张旸则开着大众途锐向着机场方向驶去。 车上，黑脸儿已经到位了。 到了机场停好车，黑脸儿留在车上看着，张旸一个人下车向着机场内走去。 按照时间，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宋冉的航班就到了。 来到接机口，没有在外面等待，张旸出示了领事馆的证件后，得到允许进入了内部的航空港停泊位等待。 等了二十多分钟，一架从夏国飞来的国际航班降落在穆罕默德五世机场。 飞机缓缓驶入泊位后，张旸才乘坐摆渡车抵达飞机泊位旁边。 不久，只背了一个双肩背包，穿着一身卡其色户外速干服，里面一件白色t恤的宋冉从飞机上下来了。 “宋博士你好，我是外交部门的张卓阳。” “你好张处长，我是宋冉。” 在出来之前，宋冉就被告知，到了这边会有外交部门的张卓阳副处长负责她父母的事情，让她一切听对方的。 “路上没事吧？” “很安全。” “那行，我们先出去，车子已经在外面了。” “好。” 两人上了一辆单独的小型摆渡车，走的外交渠道，直接从机场vip通道离开。在通道口，接到电话的黑脸儿已经把车开到了这里。 “上车，你坐后面，李全，你跟宋博士坐一起。” “好的，哥。” 对于张旸的安排，黑脸儿自然没有意见，宋冉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先一步上了车。 坐上驾驶室，张旸启动汽车离开机场。 距离vip通道十多米外，一辆金色奔驰轿车停在那里，车上的法哈德一脸懵逼的看着宋冉上车被接走，但预想中的人却没有出现。 没错，自由军的人有提前准备，想要在宋冉出机场的时候将人劫走。 法哈德过来的时候，直接到了vip通道外面，因为他猜到夏国领事馆肯定会派人来接。可现在，人都已经接走了，自由军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什么情况？ 第402章 法哈德不懂，但他聪明的没有乱猜，而是直接给指挥官打电话。 “长官，宋博士已经从机场出来了，还有领事馆的人去接，不过，您的人没有出现，是不是计划变了？” “没有人？你确定?!”远在西迪镇的指挥官也有些懵。 在卡萨布兰卡，他可是有近二十人的精锐队伍，武器配备齐全，还有警察的高层保护，而且早在凌晨的时候，就安排好了今晚的行动。 “……”沉默过后，指挥官对着手机道：“法哈德，你跟上去，我联络那边问问情况。” 听到指挥官的回答，法哈德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了不对劲。 有心拒绝的他又想到了指挥官的手段，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启动汽车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一个手下都联络不上的指挥官同志很生气，后果自然很严重。 看看奢华的办公室里，手工织成的厚实波斯地毯上，躺着的那个胸口流血的女人就知道了。 这个懦夫将火气撒在了服侍他的侍女身上。 没看错，就是侍女。这家伙在西迪镇过着国王般的生活。 发泄过后，指挥官想到了艾哈迈德·阿里，拿出一个卫星电话打了过去，可惜，这个电话依然打不通。 听着手机听筒传来的嘟嘟声，指挥官终于冷静了下来。 一个两个打不通还能说得通，现在所有人，包括艾哈迈德的电话都打不通，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这也是张旸要干掉那些据点的武装人员的原因。 在听说了对方的要求，只说了让宋冉登机，没有提到后续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些人很有可能不会讲规矩，直接在机场动手掳人。 现在看来，几个小时的行动没有浪费。 …… “哥，后面有一辆金色奔驰一直跟着。”黑脸儿抽出手枪拿在手里，对张旸提醒道。 “看到了，那个人是自由军的联系人，先不管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张旸说道。 这辆停在vip通道外面的特别颜色的汽车他早就发现了，加上领事馆那边看到的监控图像，便知道车里的是谁了。 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不用在意。 何况之后要交换人质，继续营救计划，还需要这个人帮忙联络呢。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且被算计的法哈德一边开着车，一边接听着指挥官打来的电话：“老大。” “不用跟了，你现在马上去打听一下，艾哈迈德·阿里出了什么事。” “……好的，老大，那这边的事情……” “我说了不用管，你先搞清楚艾哈迈德的问题，然后我会交给你任务。人质就在我手上，他们想要把人质带回去，就肯定会联系我。” “明白，老大，我马上去办。” 听着指挥官暴躁的声音，法哈德不敢再多问了，答应后挂断电话，在路口一打方向盘果断放弃了跟踪。 除了让法哈德去打听艾哈迈德的事情外，指挥官还联络了在卡萨布兰卡的一个有合作关系的黑帮头目，请他派人去几个据点查看一下。 这名头目也很给面子，直接派出好几个手下，同时前往各个据点。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的消息可不是很好。 当然了，这个“不是很好”是对自由军来说的，这头目倒是很高兴。毕竟，好几个据点除了尸体外，还有武器。 而这些武器自然的落到了他的手上，让他的实力得到了扩充。 “阿瓦达，我派去的人检查过了，你的人没有一个活口，全部被杀了。是枪杀的，周围的邻居都没有听到动静，是高手。” “阿瓦达，你得小心啊。” 嘭！ 朋友的回复让指挥官阿瓦达更加愤怒。 虽然早就有猜测，但一听到确定的消息，他还是忍不住的将实木描金桌案上的一个雕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坏消息不止一个。 法哈德很快查到了艾哈迈德的消息。 “老大，打听到了，艾哈迈德·阿里中校，下班之后去餐厅用餐的时候，突发心梗当场去世了。” “什么？” 阿瓦达差点原地去世。 “你能确定吗？” “能确定，老大。当时市立医院的伊德里斯医生也在餐厅，还对其进行了急救，只是艾哈迈德身上并没有携带药物，只是一会儿就停止了呼吸。” “……我知道了，你现在去领事馆外面等着，一个小时后，联络他们，我会和他们通话，商量交易的细节。” 阿瓦达的声音低了很多，有气无力的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法哈德不敢多嘴，赶紧答应下来，开着车前往夏国领事馆。 第403章 一路顺利的将宋冉护送回领事馆。 汽车开进停车场，宋冉就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 “宋博士，稍等，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张旸喊住了想要直接往里冲的宋冉。 这里是领事馆，她又不是领事馆的职员，门禁都进不去，跑得再快也没用。 “好的，谢谢。” 在张旸的带领下，宋冉见到了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些的周淑华。 不过见到女儿之后，周淑华又哭了。嗯，准确的说，是两母女抱在一起痛哭。 将门关上，空间留给两人，张旸留下黑脸儿在门口守着，和邱文卓离开，前去商量之后的行动计划。 特战小队已经着陆，在距离西迪镇几十公里外的地方隐蔽待命。 直升机携带了备用油，只要人质解救成功，他们就能立即带着他们升空离开，不多留哪怕一刻钟。 而按照计划，张旸和黑脸儿也将随同特战小队离开，前往护航编队，一同回国。 这样就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周淑华。 为了安全，解救人质的时候，肯定不能带上她的。 根据分析，自由军的人肯定会提出条件，不会答应太多的人前往，加上领事馆这边的行动力量有限，参与营救行动的，只有张旸、黑脸儿，以及特战小队。 对一个平民，就会多一分风险。 因而，在商量并请示之后，张旸决定：营救行动成功之后，特战小队护送宋冉和宋成功离开，而张旸和黑脸儿两人则从陆路，沿着海岸线前往阿加迪尔，从阿加迪尔乘坐飞机抵达卡萨布兰卡。 周淑兰由领事馆护送，前往穆罕默德五世机场，然后双方汇合，张旸两人不出机场，直接护送周淑兰回国。 这样一来，也能最大程度的降低风险。 自由军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机场里搞事。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将会受到摩洛哥军方的全力绞杀。 只有两三百人的武装，最近还损失惨重，不可能扛得住军方的攻击。 同时，张旸也想打一个时间差，让阿瓦达后续知道了，也无法及时做出安排。 至于他和黑脸儿的安全……根本不用担心。 …… 就在张旸和邱文卓做行动计划的时候，另一边阿瓦达也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需要什么？武器弹药还是资金？” “我布置在卡萨布兰卡的人都没了，包括在市警察局的关系，也出意外死了。” “……阿瓦达，我们不可能直接介入你的事。” “但是现在我没有足够的人手，而且，我的人告诉我，干掉我手下的是个高手。这样的人，我对付不了。” 电话那头沉默，好一会儿后才道：“我最多给你们提供一笔资金，另外，可以给你介绍一队雇佣兵。” “我要高手，而不是那些贪婪的战争鬣狗！”阿瓦达愤怒大吼道。 “你有上百人的武装，你要对付的夏国领事馆的人，也没有这个力量能够对付你，你需要关注的就是那支夏国海军的特战小队。” “真的么？那你告诉我，我的人是怎么死的？” “阿瓦达，注意你的语气！” “……” 阿瓦达不说话了，他还是惧怕对方的。 沉默片刻后，电话那头的声音重新响起：“我派人去看过了，做事的确实是个高手，不过根据监控和附近人员的口供，作案的是一个当地面孔的人。” “我们已经在追查了，你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给你时间，那把钱和人给我吧。” 第404章 “放心，三百万美金之后就转到你的账户上，另外，那队雇佣兵你需要付给对方两百万的酬劳，有问题么？” “该死的吸血鬼。”听到对方的话，阿瓦达暗骂。 不用想也知道，付出去的两百万美金里，至少一半会落到对方的口袋，而对方却可以上报三百万的活动经费。 这么一来，实际上落到自己手里的也只有一百万而已。 风险是自己的，钱却被对方赚了大头。阿瓦达很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难道去报复对方？ 动一动夏国人，那是因为他们在北非没有军事基地，但电话里的那个家伙，一个电话就能招来大队的m国大兵，甚至放一颗导弹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自己的小命，以及之后安逸的日子着想，阿瓦达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问题。”阿瓦达咬牙切齿的答应道。 对于这语气异样的回答，电话那头的人根本不在意，说了句“等两个小时”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 领事馆门口，邱文卓拿着一个卫星电话出来了，对着二十多米外，那辆显眼的金色奔驰挥挥手。 坐在驾驶室的法哈德看到了邱文卓的示意，赶紧打开车门，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联系你们老大吧，可以准备交换了。” “好。” 法哈德没有犹豫，拿起手机就要打给指挥官阁下。 “用这个打，不要被监听了。”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卫星电话，法哈德顿了顿，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建议，按下号码后，将卫星电话的听筒放到耳边。 “老大，领事馆说可以进行交换了，他们想要约定时间。” “……先说交易地点。”阿瓦达说道。 “给我吧，我来和他聊。”正准备传达指示的法哈德干脆的将卫星电话交到了邱文卓的手里。 “阿瓦达先生，宋博士已经到了，我们准备交换，你来定时间，我们来定地方，这是提前说好的。” “希望阿瓦达先生能够遵照约定，让我们看到诚意。” “……”被对方一语道破身份，阿瓦达有些难看，但他也知道夏国的能量，想了想后才道：“我至少需要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那我们就定在小阿特拉斯山北面的阿伊特巴哈镇外进行交换，靠近山脚的附近。”这个地方，是他和张旸商量后定下的。 地理位置优越，往北几十公里外就是阿加迪尔市，而山脉附近也便于特战小队埋伏，以及隐藏直升机。 而且这个地方距离西迪镇更远，且西迪镇通往阿伊特巴哈的道路不好走，阿瓦达等人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抵达。 如此既方便特战小队部署，也方便行动成功之后的撤离。 “好，没问题，四个小时后，我们就在阿伊特巴哈镇南面的山脚附近交换。” 距离西迪镇二十多公里外的伊仕特附近的大山中，一片伪装网，将两架直升机和八名全副武装，装备全部欧盟武器装备的特战队员保护起来。 大功率卫星通讯平台正在工作。 “菜花呼叫农场，听到请回答。” “菜花呼叫农场，听到请回答。” “……” “不是，队长，这代号谁取的啊，这么难听。”通过保密频道呼叫三次后，小队通讯兵一脸愤懑的看向队长。 “呵呵，上面给的代号，我也不知道是谁。”对于这个代号，队长自然也是有意见的，但手下能向他抱怨，他还能向手下抱怨不成？ 第405章 “行吧，我……” “农场收到，菜花注意，代码3-2，编号五洞三洞柺洞，六五三三，完毕！” “……菜花收到，完毕。” 通讯时间很短，即使是加密的卫星通讯平台，也要尽量保证通讯时间的限制，意思传达明确。 这样也能更好的反窃听。 不要以为，有了卫星加密通讯平台，就万事大吉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还用暗语干什么？直接打开频道畅聊好了。 “队长。” 队员们，包括四名飞行员围了过去。 看了行动代码，有确定编号所代表的位置后，队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军用电子手表后，道：“所有人收拾行装，十五分钟后登机出发！” “是！” …… 夏国领事馆。 确定好行动方案之后，张旸找到了还在聊天的宋冉和周淑华两人。 “宋博士，行动计划已经定好了，你母亲暂时待在领事馆内，成功后，领事馆人员会护送她前往机场。” “你跟我们走，到时候一切行动听指挥。” “好，没问题！”宋冉一脸坚定的答应。 为了救出父亲，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点点头，张旸走了出去，关门前道：“还有十分钟，十分钟后，停车场集合。” “好！” 关上门，张旸重新找到邱文卓，黑脸儿已经穿上了白色的防弹背心，身上又换上了西装。 张旸走过去，将外套脱掉后，也拿起一件白色的防弹背心穿上，之后穿上衬衣，打上领带，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皮鞋也是方便行动的那种。 穿着整理好衣物，又检查了一遍汽车，宋冉到了。 “宋博士，你还是坐后面，路上如果出现意外的话，不要担心，听我的指令做就好。” “好的。”答应之后，宋冉又看了一眼汽车，问道：“就我们三个人过去？” “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行，我相信你们，相信国家。” 随即，三人上车。 启动汽车后，张旸驾驶车辆驶出领事馆，然后便朝着阿伊特巴哈方向驶去。 途中，张旸将交换现场宋冉需要做的事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遍，在确定其真的明白后，才停止。 …… m军北非基地。 位于角落的一处独立营区。 这里属于cia的区域，有宪兵站岗，整个基地内，除了少数的军官可以进出外，其他士兵一律不得靠近。 无人机指挥中心内，一个穿着衬衣打着领带，外面套着一件黑色防弹背心，头发梳的光亮照人，年约三十许的白人男性站在那里，盯着大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高空俯视画面。 “转为红外探测，看看区域内有没有埋伏？” “是，长官。” 全球鹰 戴着耳麦的特工和无人机操作人员联系后，大屏幕上的画面一变，变成了红外监控画面，不久，十几个白色人形出现，还有一闪一闪的信号显示。 绕了两圈后，无人机控制中心回复：没有发现。 至于那十几个人形图标，则是他们的自己人，也就是金发白人男子“介绍”给阿瓦达的雇佣兵。 而实际上，这队雇佣兵和cia有深度合作关系。 “没有人？怎么可能？夏国的特战队已经入境了，他们肯定就在山上。”金发白人男子不相信的道。 手下特工立即和无人机控制中心联络，不一会儿后，一脸无奈的看过来，道：“长官，他们人那里地形复杂，如果目标藏在山里，有些地方无人机是发现不了的，除非降低高度，采用低空巡航侦查的方式。” “……不行，这次行动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能让夏国人注意到。”金发白人男子直接否定了这个要求。 能够坐到分部负责人，主管特工的位子，金发白人男子可不是傻的。 要是被夏国注意到，cia有参与这次行动，后面的事情可就麻烦了，他瘦小的肩膀，可扛不住这么一口大锅。 更何况，上面根本不知道这次行动。 还有就是现在的夏国和十年前可不一样了。 夏国在非洲这片土地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要是对方真的发了狠，自己也不会好过，到时候即使夏国不找麻烦，损失太大他也会被调回国内。 到时候内部检查委员会一审查，没了这层身份庇护，他会死的很惨。 这家伙一屁股的屎，根本不敢挪位子。 “那，长官……?” “继续监视，观察周围环境。” “收到。” 半个多小时后。 “报告长官，有大批武装人员向监视区域靠近。三辆武装皮卡，有重火力。” 手下的汇报，让白人主管精神一震，立即起身走过去，盯着屏幕上放大的画面，看清到来的正是阿瓦达的手下后，命令道： “继续监视，没有命令不得做出任何行为。” “收到。” 距离阿伊特巴哈还有三十多公里的公路上，一辆黑色大众suv快速行驶着。 突然，汽车靠边停下。 “怎么了？”坐在后排的宋冉坐直身体，紧张的问道。 “没事，我靠边撒个尿。” 宋冉：“……” 没理会一脸无语的宋博士，张旸推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后，快速放出两架蜂鸟攻击无人机，以及四只蜜蜂无人机。 蜂鸟攻击无人机最高升限达到了一万米，加上其自带的环境变色功能，查打一体，妥妥的黑科技。 至于蜜蜂无人机则有些差强人意了。 除了其体型够小，超长待机和飞行速度、环境变色等功能外，只能做到侦查用途。 不过和现今各国的无人机相比，即使是蜜蜂无人机，也同样是绝对的黑科技……还要啥自行车。 第406章 无人机释放之后，张旸重新上车。 黑脸儿：“……” 宋冉：“……” 这来去总共不超过十秒钟，就完了？ 这事儿不好问，张旸也没解释，启动汽车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之前是脚踩着油门，能跑多快跑多快，现在踩一踩，松一松，保持着五十左右的时速前进。 一边开车的张旸，一边在脑海中用意念操纵无人机。 蜜蜂无人机直接飞往目的地，他需要操作的，只有两架蜂鸟。 特战小队入境的情报暴露给他提了个醒，这个伊斯蓝自由军背后，说不得有夏国的敌对势力支持。 要不然，一个小小的本土势力，两三百人的规模，是怎么知道宋冉的身份的？ 因而为了不至于阴沟里翻船，加上现在条件又允许，张旸觉得小心点没错，万一天上有全球鹰那玩意呢？ 这家伙不仅能侦察，还能携带两枚地狱火导弹，威力可是惊人。 一发下来，开车跑再快都没用，就是有危险感知预警，也跑不掉。 毕竟那玩意可是导弹，等预警了，也到眼跟前了。 …… 蜂鸟无人机的低噪和环境变色功能强大的一批，飞行在空中完全完全融入环境，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又加了一层保护色。 几分钟后，蜂鸟无人机抵达预定空域，往下一看，果然啊，一架携带了导弹的全球鹰就在七千米左右的空中来回盘旋着。 既然看到了，自然不可能放过。 一架全球鹰还是值些钱的，打掉了也能让敌对势力小小的肉疼一下。 瞄准，发射。 一颗小拇指大小长短的导弹呼啸而出，数倍音速的速度，对于三千米不到的距离来说，完全就是眨眼的事儿。 嘭，全球鹰被上方飞来的导弹命中打爆。 无人机控制中心和军事基地隶属于cia的指挥中心内，大屏幕同时黑了，变成一片雪花。 驾驶员：“……” cia特工们：“……”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失去画面了？”主管特工一脸懵逼的看着屏幕，随后发出了灵魂问话。 然而，这个问题手下的特工们无法回答，只能联络无人机控制中心的空军飞行员。 然后…… “长官，控制中心回复，要么是撞到鸟了，要么就是被打下来了。” “……有没有发现导弹的踪迹？” “没有发现。” “那就是撞到鸟了？”主管特工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手下的特工没法回答，只能挠头道：“控制中心是这么说的。” 这是典型的甩锅。 “我……” 就在主管特工想要发火的时候，身旁的助手靠了过来，贴着耳朵低声提醒道：“长官，现在一架无人机被毁，基地肯定要上报损失，也会在报告中写明原因，到时候，这次行动……” 助手的话没有说完，但主管特工特里却明白了：要是上报原因的话，那这次行动就瞒不住了。 一架全球鹰数百万上千万美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而一次没有经过兰利授权的行动，也会暴露出去。 到时候他的对手，甚至是上司的对手，说不定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发难，那……特里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行，这事不能暴露出去。也不能上报，否则要出大事。” 想到此，特里已经顾不得阿伊特巴哈那边的事了，直接下令任务结束，所有行动细节销毁，作为绝密保存后，便急匆匆的出了指挥中心。 现在他要做的，是去说服基地司令官，并且可能还需要大出血。 毕竟，基地司令官可不傻，也不会将一架无人机的损失放到自己名下，即使是所谓的国家安全也没用。 因为对方不傻，而且人家可是一位二星少将，比自己级别高多了，背后的靠山也比自己硬多了。 “特么的，这次至少要拿出三分之一的价钱了。” 感觉无比倒霉的特里一脸晦气。 至于阿瓦达和伊斯蓝自由军？让他们去死好了！ …… 搞定无人机之后，张旸留下一架蜂鸟在高空巡航，另一架则降低高度，在三千米左右的高度对地面进行侦查监视，随时准备出手。 安排好脚下用力，油门踩了起来，suv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 “农场呼叫菜花，还有两分钟抵达目标位置，完毕。” “菜花收到，快递员已经抵达，另距离目标位置五百米外，有人不请自来，完毕！” “收到，菜花，你们负责留客，完毕！” 通过蜂鸟无人机的高空监视，藏在一旁的十多个雇佣兵自然被张旸看在眼里，本来想提醒“菜花”小队一声的，但没想到人家已经发现了。 既然如此，张旸便顺水推舟的将这伙人的任务交给了特战小队，有心算无心，应该不会出事。 如果有问题，另一架蜂鸟也能帮忙。 “菜花收到，完毕。” 结束通话后，通讯兵将命令传达给队长，队长稍稍犹豫之后，选择了执行命令，打出手语后，带着手下从藏身的位置缓缓起身，穿着还有灰尘的迷彩作战服，向着目标位置摸过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狙击小组没动，狙击手支援队伍，观察手注意营救行动方向，要是那边出现问题，以营救行动为主，狙击手需要调转方向，支援交换地点。 “队长，有汽车靠近交换地点，距离两公里。” “继续观察，不要汇报。” “……收到。”观察手顿了一下，回复之后便闭上了嘴。 从队长放低声音的回复来看，他们已经快要抵近埋伏的敌人位置了，狙击手也拉了拉手上的绳子，低声道： “我支援队长那边，你观察着下面，需要支援要及时告诉我。” “收到。” 回了个手势，观察手拿起夜视观察目镜，继续盯着下方的交易现场。 而此时，一辆开着车灯的黑色大众suv，也快速驶来，在距离伊斯蓝自由军弧形排开的阵列前方六七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车子刚刚停下，站在地上的武装士兵倒是没有动作，不过皮卡车上的两挺轻机枪，和一挺kpv重机枪，却转向对准了汽车。 只要这三名射手轻轻一扣扳机，这辆并没有防弹功能的suv就会很快变成一堆废铁。 嗯，有kpv在，就是有防弹装甲，只要不是m国总统的陆军一号座驾那个级别的，也同样抵挡不住。 所以，现在摆在张旸面前的只有一个办法，第一时间干掉三辆安装了机枪的武装皮卡车。 第407章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一定要等我的口令才能动，明白么？”车上，张旸侧身对坐在后座的宋冉最后叮嘱道。 “记下了，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宋冉重重点头。 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张旸才道：“走吧，下车。” 三人随即下车。 当先站在最前面的是张旸，宋冉站在他的左手边，侧后方是黑脸儿。 此时黑脸儿可不仅仅只有手枪，在他的脖子上，用枪绳挂着一支sigmcx突击步枪，没错，就是张旸之前用过的那把。 三人站定之后，等了一分钟，在对面一个戴着头巾的络腮胡男子向着中间走去的时候，张旸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也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在双方之间，隔着三米站定。 络腮胡是阿瓦达的亲信，手下管理着一支三十人的部队。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全部带来，只带来了十二个人，加上站在车斗里操作机枪的三人。毕竟，这次行动的主力并不是他们。 而是阿瓦达花费了两百万美金“雇佣”来的一队十二人的雇佣兵小队。 单手抚胸行礼之后，络腮胡按照他们的习俗问候之后，道：“我们按照约定带来了人质，你带来的人呢？” “就在后面。”张旸也按照对方的习俗单手抚胸行礼之后，回头指了一下宋冉的位置。 “那我们先验明身份？” “可以，我和你分别走过去，验明身份之后再回到这里。” “好。” 达成协议后，络腮胡回头喊了一声，意思是：把人质带出来，让夏国人确认身份。 然后，两人交错而过，分别向对方的位置走去。 来到皮卡车前方，两名蒙了半张脸的武装民兵看押着用绳索绑着双手的人质，见张旸盯着对方，其中一人伸手取下了人质的黑色头罩。 看了几眼，确定是宋成功之后，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张旸缓缓后退几步，重新向中间位置走去。 而另一边，络腮胡看到了宋冉，掏出一张照片仔细比对，确定是本人后，也按照约定后退。 他没有带枪过去，而在宋冉的身后，却有一个拿枪的人警惕看着自己，络腮胡想动手抢人也做不到。 双方回到之前的位置站好。 “人质身份没问题。”张旸说道。 “你也很守信用。”络腮胡同样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开始交换？”张旸问。 “可以，”说完顿了一下后，络腮胡开口道：“接下来，我们各派一个人，押着对方到这里来，然后就在这里互相交换，交换之后我们各自后退返回，如何？” 这样的交换方式，明显对自由军一方更有利。 但张旸没有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自由军的人在算计自己，但同样，他也在算计对方。 自由军认为自己有人数和火力的优势，还有暗中埋伏的雇佣兵。 而张旸同样有支援，同时还有黑科技的蜂鸟攻击无人机。 对方觉得“优势在我”，张旸很肯定的知道：“优势必然在我。” “好。” “把人带过来，一个人带过来，在中间交换。”络腮胡回头喊道。 张旸倒是没喊，只是对着黑脸儿打了个手势，这个手势同样是对着暗中的特种部队给出的准备进攻的手语。 观察手看到了：“所有人注意，农场发来信号，准备行动。” 双方开始交换。 黑脸儿带着宋冉向前走，眼神紧紧的盯着对面，手里的突击步枪枪托顶着肩头，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 第408章 络腮胡一方的人也做好了准备。 不过现在络腮胡在中间，而且双方还没有交换成功，他们不会攻击，包括暗中的雇佣兵也是如此。 雇佣兵的狙击手的瞄准镜锁定了黑脸儿。 至于张旸，暂时没有看到其携带武器，只是被他视为次级威胁目标。 双方接近了。 张旸已经将两架攻击无人机调动到了三千米高空，蜂鸟携带的总共四枚导弹，三枚锁定皮卡车，一枚锁定雇佣兵的位置。 看到人质站定，张旸伸手制止了黑脸儿靠近。 “接下来，他们两人各自往前走，你的人停在原地。” 对于张旸的这个要求，络腮胡考虑一下后，便同意了。 见对方同意，张旸又用汉语解释了一遍，好让宋成功听懂。 听到真的要拿女儿交换自己，宋成功很着急，但他看到了女儿给自己的眼神，也只能按捺住不说话。 否则，要是自己有所异动，出了意外反而不美了。 看得出来，宋成功是个理智冷静的人。 也是，如果不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他也不会在绝境的情况下，让周淑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也不会让周淑兰转告宋冉，让她别管自己了。 两父女就在双方势力的中间，三米不到的距离一步步靠近。 很快，双方汇合了。 “攻击！”张旸在脑海中下达命令，导弹脱离无人机，呼啸着落下。 同时，一声大喊响起：“趴下！” 就在这声汉语“趴下”响起的时候，宋冉一把将父亲搂住向着地面倒去，同时，黑脸儿枪口一抬，瞄准对面的武装人员迅速扣动扳机。 张旸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也多了一支格洛克手枪。 噗！ 几乎只能听到一声低沉的枪响，站在对面的络腮胡和武装民兵同时毙命。 后方的民兵和远处的雇佣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导弹已经落地，精准命中目标。 与此同时，特战小队也开始了攻击。 轰轰轰轰！ 四声炸响，三辆武装皮卡化为火球，连同一旁的武装民兵全部报销。雇佣兵埋伏地点，狙击小组被导弹袭击报销，尸骨无存。 突然的爆炸袭击不仅吓了雇佣兵一跳，也把“菜花”小队吓了一跳。 但菜花小队反应很快，直接对着雇佣兵发动了袭击。 哒哒哒……噗噗噗噗…… 菜花小队的武器同样安装了消音器，猝不及防之下，雇佣兵小队损失惨重。 除了导弹袭击炸掉两人狙击小组外，刚刚接敌，就付出了近半伤亡的代价。 仅仅瞬间，攻守异位，兵力优势对比反转。 而干掉络腮胡的张旸，也在第一时间让黑脸儿带着宋家父女后退，他则抄起地上的ak突击步枪，对着没有被爆炸波及的两名武装民兵扫射过去。 哒哒哒，哒哒哒。 两个短点射，两名探头想要袭击的武装民兵阵亡。 “菜花，我是农场，尽快结束战斗，准备撤离。” “一分钟！” “收到，完毕！” 一轮袭击后，干掉了武装民兵，张旸便将蜜蜂无人机收回了，至于更大点的蜂鸟攻击无人机，则依然在天上巡航，没有让其落下。 另一边，雇佣兵那边的战斗也很快结束。 有狙击手的照顾，加上袭击突然，有心算无心，雇佣兵瞬间损失近半人手，一分钟都没有撑到，十二名雇佣兵便被全歼了。 特里的目的达到了。 突突突……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第409章 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隐藏起来的直升机飞行员立即取下伪装，开始预热发动机，随后升空向着山外飞去。 等到特战小队那边的战斗结束，直升机已经低空飞临上空，正在缓缓降落。 “任务完成，前往撤离点！” “收到。” 对敌人依次补枪之后，队长下达命令，一行八人迅速向着几百米外飞机降落的地点跑去。 一行战斗，八人中只有一名被流弹擦中受了轻伤，可以说完好无损。 至于刚刚从天而降的导弹，八人都默契的没有询问。 来到降落在地面没有关闭发动机的直升机旁，队长带着副队长上前和张旸握手。 “人交给你们了，安全的把他们带回去。”握着队长的手，张旸叮嘱道。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双方分别，宋冉和宋成功父母被队长和副队长护着，弯腰低头向着直升机跑去。 打开舱门，两父女先一步登机，其余特战小队战士也依次登上直升机。 随即，飞行员一个战术拉升，两架直升机在空中组成编队，向着来时的方向迅速撤离。 “我们也走吧。” 看着远去的直升机，张旸说道。 “是。” 两人转身跑向汽车，上车后，张旸一脚油门，加速向着阿加迪尔市方向驶去。 路上停了一下，回收了蜂鸟无人机后继续上路。 原地只留下烧成骨架的汽车，以及一地的弹壳弹头和尸体。 …… 阿加迪尔市，两人前往机场，顺利登上了最后一班前往卡萨布兰卡的飞机。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 两人通过候机厅中转，在出境大厅会合了等在这里的邱文卓一行。 他带着一名手下的特工人员，护送周淑华过来的。 双方见面，邱文卓看了张旸一眼，使了个眼色。 张旸愣了一下，然后跟着对方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 站定后，邱文卓开口说道：“上面传来情报，你需要和国内联系一下。” 皱了皱眉，张旸点点头没说话。 传达完指令后，邱文卓也转身回到了周淑华身旁。 留在原地的张旸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你好，环球贸易。” “你好，授权编号009001，找淮山。” “淮山在线，马上为你转接，稍等。” 几秒后，淮山的声音响起：“画家，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不用客气，直接说事吧。” “好。”淮山顿了顿，有些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根据我们的情报，这次特战小队入境的情报泄露，是cia的手笔，他们北非分部的负责人，代号鼓槌，发展了不少线人。” “其中就有几个国家关键位置的人。” “而宋博士的案子，也和他有关。并且，那个伊斯蓝自由军的背后就是他在支持。” “……你的意思是……”沉默几秒后，张旸问道。 “家里的意思，这样的危险人物不能留下，我们要给他们予以还击。” “怎么安排？”张旸又问道。 “具体的行动计划由你来决定，相关的情报已经传给了画家小组。” “好，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周淑华的行程，让我的人送她回去。” “嗯，就这样。” “好。” 挂断电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张旸给画家小组发了一条信息之后，收起手机转身回去。 会合周淑华和黑脸儿，告别邱文卓后，三人前往登机口，出示证件之后，登上了飞往国内的国际航班。 航班要在港岛转机。 而张旸，也在转机的时候和黑脸儿分开，离开了机场。 第410章 半天之后，他再次出现在北非国家艾及。 这里就是m军北非基地的所在地。 要想进入安保严密，且基地内m军出入都受到严格限制的军事基地很难。 不过还好，情报机构提前收集到情报足够详细，代号鼓槌的cia北非分部的负责人，并不是一直住在基地里面的。 他在城市里有住处。 拉希德m军基地，特里脸色很难看的从基地办公室出来，上了一辆大尺寸雪佛兰suv，这辆车做了防弹设计，同时车上还有两名保护其安全的特工，以及一名助理。 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上北非分部的主管，特里除了有靠山之外，本身也很有能力。 无论是策划行动，还是行动能力都很强，并不是文职升上去的，而是罕见的从外勤转岗之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而他的靠山，则是兰利总部负责行动的主管副局长。 就在刚刚，他和自己的上司通了电话。 在电话里，特里被骂的狗血淋头。 显然之前捂盖子的计划失败了。 倒不是基地司令拿钱不办事，也不是没拿钱。对方按照两人谈好的，将损失的那一架无人机报备的理由是，常规监视行动遭遇恶劣天气损毁。 但是，这件事dia的人知道了，直接捅到了国防情报局的高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cia高层自然知道了实际情况。 还好，这位主管副局长还是看中他的，及时通过利益交换保住了他。但因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位主管行动的副局长自然对他没有好语气。 所以，特里的心情很不好。 位于拉希德市区的一家五星酒店，北非分部在这里常年包下了一整层。用的当然不是cia的名头，而是其名下的一家掩护机构贸易公司。 特里的公开身份，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到了酒店，乘坐电梯上楼。 一进去房间，特里就将手下全部赶走，然后大大的发泄了一通。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才叫来手下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间。 “长官，需要吃午餐么？”助手走过来，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看着窗外的特里问道。 “安排吧。” “是，长官。” 助手退了出去，收拾完客厅的手下特工也离开了。 楼下厨房，助手亲自看着大厨准备丰盛的午餐，当然，也有他和两名保镖的份。 牛排、芦笋、鹅肝等，这家酒店的法餐厨师很正宗。 食物烹饪好，用银质保温盖盖上，一位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当地青年上前，推着准备好的餐车，跟在助手身后向着电梯走去。 全程，助手都盯着餐车上的食物。 叮，楼层到了。 服务员经过检查之后，推着餐车进入特里的套房，然后在客厅靠窗的餐桌上，小心的摆上食物，放好银质餐具，站在那里等着。 “老板，午餐准备好了。”助手敲门汇报，特里才披着浴袍出来。 看了服务员一眼后，示意助手。 助手点点头，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二十美金的纸钞递过去。 “谢谢老板。” 接过小费，服务员高兴的用带着当地口音的英语道谢后，推着餐车出门，助手也跟了出去。 然后在隔壁房间，将放在餐车二层的几份牛排、芦笋、鹅肝等拿出来摆好，服务员便准备转身离开。 “阿里！”突然，助手开口叫住了服务员。 第411章 年轻服务员一愣，随后转身看向助手，道：“约翰先生，有什么吩咐么？” “这是你的。” 助手又抽出一张二十美金的小费递过去。 “谢谢，非常感谢，祝您用餐愉快。” 被突然多出来的一份小费惊喜到的服务员阿里，小跑两步，双手接过纸钞，放进口袋道谢之后，一脸愉快的出了房间。 一名负责安保的特工将他送出去，盯着他上了电梯之后，才返回房间享用美食。 就在特里和手下享用午餐的时候，服务员阿里已经下楼了，推着餐车进入厨房交完任务后，走向后面的卫生间。 进去前观察了一番，确定没人经过后这才走进去，然后打开其中一个隔间。 “这是小费，这是你的酬劳，忘记今天的事。”此时的阿里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当地人的样子，将四十美金的小费，以及一叠大约五千美金的纸钞递过去，放进对方的口袋后，出声警告道。 “是，您放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很好。” 在厕所里面的才是真正的服务员“阿里”，刚刚送餐上楼的，则是张旸。 安抚好阿里之后，张旸换了一身衣服直接离开了酒店，而阿里则整理完毕，又进行了心理建设，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一个多小时后，阿里按照计划找到酒店经理。 “经理，十二楼要了午餐，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通知去取回餐具。” “……客人没有要求，就不要管了，你先准备下班吧。” “好的，经理，那我先下班了。” 有了经理的命令，阿里回去收拾了一下，等到三点正常打卡下班。 直到坐上了公交车，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 下午五点过，交班的经理特意跟副经理交代了十二楼的情况，并且说明十二楼的客人没有点晚餐。 副经理记下注意事项后，等到七点问询了前台和安保，确定十二楼的客人依然没有下来，想了想还是没有上楼打扰。 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基地因为联系不上特里，又有紧急文件需要其签署，上楼敲门没有回应后，才发觉不对劲。 当他们找到酒店，用房卡打开套房门之后，才发现，特里，以及他的助手和两名保镖，全都躺在桌子上，七窍流血早已经硬了。 “快去叫法医过来！”得到通知的副主管急匆匆赶到现场，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大声命令道，看模样，似乎有多着急似的。 而此时的张旸，在下午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就已经登上飞回国内的航班了，再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在港岛机场降落，之后补充燃油检查，再飞往京城…… 一位高级主管特工，和三名高级特工被暗杀。 cia非洲分部负责人乘坐公务机飞抵艾及，负责调查此事。 拉希德基地，一间化验室内，证据小组的化验师看到出现反应的食物残渣后，脸色大变，急匆匆的出门找到非洲分部负责人。 “长官，从四人的食物残渣里提取到有毒物质，皆有化学反应。具体成分还需要详细化验分析。” “知道了。” 分部负责人挥退化验师，伸手使劲揉了揉眉心。 不一会儿，助手又进来了：“长官，根据监控和在酒店的调查笔录，我们初步怀疑是厨师动的手脚，要不要把人抓回来？” “……服务员呢？”负责人看着文件，问道。 “服务员从接手食物之后，食物一直被保温盖盖住，还有助手一路紧盯着，他，应该没有机会。” “……不，任何细节都不能忽略，从厨房到十二楼这段路，有好几处都是监控无法覆盖的区域。” 说完考虑了一下，分部负责人才道：“派人去厨师和服务员家里，对他们进行审问，记住，要秘密进行。” “是，明白。” 随着特工的行动，服务员阿里并没有抗住专业人员的审讯。 不过是两分钟的水刑而已，他便将什么都交代了，甚至拿出了张旸给的五千美金的报酬。 基地里，视频会议正在进行。 非洲分部负责人，cia局长，行动组主管副局长，局长丹尼尔，情报委员会监督人员，dia副局长，以及白房子安全事务助理。 最后再加上参谋联席会议的一位三星中将。 在场的，非洲分部负责人已经是最低级别的官员了。 汇报完调查结果后，负责人继续道：“根据我们的审讯结果，杀手是一个当地面孔的男人，但是这个人离开酒店之后就消失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此人的蛛丝马迹。” “唯一的画面是酒店监控拍下来的。” “分析专家和电脑专家对画面进行了分析比对，确认是本人，没有发现伪装痕迹。” “……”屏幕上的一众高层不说话。 好一会儿后，nsa的副局长才开口道：“会不会是绝密档案中的千面人出现了？” “……为什么这么说？”cia局长丹尼尔问道。 其他不了解这个档案的高层，则开始利用权限调取资料。 “经过我们的分析，千面人应该是隶属于夏国的高级特工。而鼓槌被暗杀，也是发生在摩洛哥事件之后。” “根据情报，那位宋博士及其家人已经被夏国特种部队成功营救回国。二十四小时不到，特里就出了事。” “再加上杀手消失的很突然，和之前的档案记录符合。” 第412章 “再加上杀手消失的很突然，和之前的档案记录符合。” “所以，我认为，此次行动很有可能是夏国的报复行为，而且动用他们的王牌：千面人。” nsa副局长的话，让cia高层陷入沉默。其余正在了解档案的官员则都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后，丹尼尔才说道：“将所有有关案件的资料、监控全部带回来，交给千面人小组负责分析，处理。” “一定要尽快找出这个人，否则，我们将会面临更多的损失。” “……我同意。”情报委员会的派员举手同意。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反正事情是cia搞出来的，他们列席会议并不想多事。 倒是白房子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顿了顿，说道：“此时我会汇报椭圆办公室，我的意见，除了cia之外，nsa和dia也需要抽调精锐力量，挖出这个千面人。” “他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的情报、国防安全了。” 对于这位的意见，在座的都非常重视。毕竟，对方代表的是总统，是国家元首。 “我也会向椭圆办公室进行汇报的，原则上nsa表示同意。”nsa副局长表态道。 “dia也没有问题，命令下达后我会第一时间抽调精锐加入到小组中。” 见到众人表态后，安全事务助理很满意，跟着便第一个退出了会议。接下来其他部门的人也一一退出，只留下丹尼尔，主管副局长和非洲分部负责人。 “通过我们的调查，发现特里在任期间，利用行动和虚构行动计划，共计贪污了两千多万美金。” “其中，有一千多万美金，在上次的行动中，交给拉希德基地，用来购买一架全新的全球鹰无人机。” “而在基地上报的损失原因中，这架无人机是在执行常规巡航任务的时候，遇到恶劣天气损毁的。” 话说到这里，无论是丹尼尔还是主管副局长都明白了。 特别是主管副局长，他更清楚。 毕竟这事他有直接参与，甚至还骂了特里一顿。 “你怎么看？”丹尼尔问副局长。 副局长自然不可能为特里背锅，即使他也获得了好处。耸耸肩后道：“人都死了，现在追回资金就好了。至于基地那边的情况，不归我们管。” 听到副局长的话，即使本身是对头，但丹尼尔也知道这是一个丑闻，而身为局长的他必须要掩盖这件事。 “好吧，那就这样，把钱追回来，作为非洲分部的经费。另外，北非分部的负责人，由副主管暂代，具体负责人由非洲分部上报，总部进行考察之后再任命。” 副局长点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丹尼尔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自然得投桃报李。 听到两位大佬定下了基调，而且他也拿到了好处，能够推荐北非分部的负责人，非洲分部负责人也没有意见，点点头。 随后会议结束。 之后相关资料送到机场，由专机送回本土，转运兰利。 这件事就和非洲分部没关系了。 …… 另一边，张旸落地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是淮山派来的，到了后海公园停下后，张旸开门下车，像是一名游客一样，往里面走去。 到了最里面的一片湖边，张旸看到了坐在树荫长椅下看报纸的淮山。 周围还有几个伪装成路人的安保。 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安保们的目光看过来，在淮山隐蔽的手势出现后，才将放到武器上的手松开，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更远一点的地方。 第413章 “他们太明显了吧？”张旸掏出烟，递给淮山一根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根，吐出烟雾后笑着说道。 “那是在你的眼里，其他人可看不出来。”淮山放下报纸，微笑道。 耸耸肩，张旸没有反驳。 这句话无疑是一句夸奖，让他很受用。 闲聊完毕，淮山说道正事：“情报已经确认了，主要目标毙命，剩下的三个人也死了，干得漂亮。” “我本来想把那个什么自由军的头目也干掉的，不过时间不允许。” “没必要，他的情报我们有，一个被掌握的目标，总比重新上位一个新人来的好，节约成本。” “您老还真是，算盘打的精。”张旸竖起大拇指。 “滚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后，淮山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每年的投入就那么多，要不是还有一些收入，在外面的孩子们可不好办事。” “这一行，太花钱了。” 点点头，张旸深有同感。 他出去几次，每一次不说现金，就说机票、在当地用过的汽车载具等等，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还有打通关节中间的花费，更是不小。 也就是他有特别手段，其他人做事花费肯定更多。 而且，情报战线也不全是打打杀杀，好多情报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只不过，这是一大笔钱。 但即使这样，花钱购买情报，也是成本较低的一种方式。 各国都愿意这么干。 “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淮山整理了一下报纸，继续说道：“你这次行动，上面给了一笔奖励，一百万，不算多，甚至少了。” “不过你也体谅一下老头子我。” “另外，你那个助手挺不错的，如果你有想法，可以派他去进修一段时间，到时候就跟着你。” “……进修可以，不过其他的就免了，还是保持现状好了。”考虑了一下后，张旸回答道。 “行，你有决定就好。” “嗯，那我先走了，晚上八点半的飞机，我先去买点礼物。” “去吧去吧。” 张旸起身，转身离开。 等到他走了没多久，淮山也在手下安保特工的保护下，离开了公园。 …… “哥！” 接机口，黑脸儿挥着手喊了一声后，在出口处伸手接过了张旸手里的行李箱。 “你美丽姐回家了？” “今天下午刚回来，对了，初雪姐也在画室。” 一边往停车场走去，黑脸儿一边回答道。 “行，那我们直接回去吧。” “好呢，哥，对了哥，你饿么？要不要吃个夜宵再回去？” “不用了，我在京城那边吃过了。” “那行。” ……“哥，你上车休息一下，我开车。” “嗯，你开吧。” 奔驰s450平稳的驶出机场停车场，坐在后座的张旸伸了个懒腰，随后靠在椅背上，慢慢睡着了。 车子开进停车场，刚刚停下张旸就醒了。 从跟踪开始一直到西迪镇，再到艾及，然后到回国，只有从港岛起飞的时候睡了两个多小时，之前一直没有睡觉。 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就睡了三个小时肯定是不够的。 还好他体质惊人，是常人极限的三倍，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一直坚持着，且在清醒的时候还保持着不错的精神面貌。 “哥，困了吧，要不在车上再睡会儿？” “没事，刚刚眯了一会儿已经可以了，晚上再睡吧。” 说着，张旸打开车门下了车，黑脸儿也赶紧下车，从后备箱将行李拿出来。 进入画室，听到动静的赵美丽和慕初雪刚好出门进入后院。 “旸哥。” “旸哥。” 两女笑着打了个招呼，赵美丽上前认真打量之后，确定张旸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第414章 见到对方的表情，张旸笑了笑，伸手拉住赵美丽的手，一起进了画室在一楼大厅坐下。 黑脸儿倒了茶水过来。 “呼，还是家里安逸啊。” “知道家里安逸，没事就别出去乱跑了呗？”一旁的赵美丽低声说道。 知道自己离开期间，赵美丽肯定担忧害怕，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了。 而相对于那些常年潜伏在国外，忍受着孤独和寂寞，时刻面临着危险的特工来说，他已经很幸福了。 更何况，他还有系统的保护。 歉意的笑了笑，张旸没有接话，赵美丽也没再多说。她也就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嘴，实际上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对了，初雪今天怎么过来了？孤儿院那边不忙么？”张旸转移了话题。 “现在孤儿院也没什么事情，我刚好得空陪美丽姐过来看看。”慕初雪笑着回答道。 “嗯，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在这里多待两天，有事情再回去也行。” “好的，旸哥。” “嗯，那你们先聊，我上去洗个澡。” “去吧，洗完澡休息会儿，吃晚饭了叫你。”赵美丽说道。 “行，我刚好也有点困了。” 上楼洗完澡，张旸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直到感觉到有人开门，才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 不用看听声音张旸就知道进来的是谁了。揉了揉眼睛，直接从床上坐起来，道：“没有，我也睡的差不多了。” “坐吧。” 慕初雪来到窗户边，坐在小沙发上。 而张旸则直接掀开被子起来了。别误会，他身上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 “就知道你过来有事，说说吧。” 听到张旸的话，慕初雪勉强一笑，道：“知道瞒不过旸哥你。” 说完，沉默了几秒后，才说道：“几天前，我收到一笔八十万的汇款，注明是给孤儿院的。我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好心人的捐赠，直到当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哦？是你的熟人？” “……是。”慕初雪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应该算是我前老板黄斐的师弟，不过几年前两人因为一次行动闹掰了，他就另起炉灶单干了。” “现在突然出现，还联系上了我，我也不确定他的真实目的。” 点点头，张旸只说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也是这么想的。”慕初雪很同意这个推测，她也是因为担心对方会搞事，又直接打钱到孤儿院，带着威胁的意思，所以才会直接找上张旸。 她自己无所谓，但是孤儿院不能出事。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在锦城么？” “他叫黄忠，有没有在锦城不知道，不过他打过来的电话显示的登记地是魔都。” “……跟我来。” “好的，旸哥。” 两人下楼去了二楼的画室，张旸拿着画笔，让慕初雪形容这人的样子，然后自己作画。 改了好几版之后，一个人像浮现在画纸上。 “是他么？” 看着画纸上的人像素描，慕初雪点头道：“很像了。” “行，我让人查一查，另外，你把联系你的手机号给我。” “好的，旸哥。” 记下手机号，将画像拍照发给黑脸儿后，张旸便道：“你先下去吧，我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 “嗯，谢谢旸哥。” “说什么傻话呢。”张旸走过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道：“我们从小长大，而且孤儿院是我们共同的家，我肯定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们，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的。” “嗯。”重重的嗯了一声，慕初雪放下了心里的巨石，嘴角带笑的出去了。 第415章 上楼换好衣服，刚从卧室出来，在楼梯口碰到了黑脸儿。 “哥，晚饭做好了。” “行，我这就下去。” 看了一眼楼下，黑脸儿放低声音：“刚刚发给我的照片，我已经转发给老三了，他会安排人打听的。” “嗯。”应了一声后，张旸想起奖金的事情，说道：“上面发了一百万奖金，我给你三十万，有没有问题？” “这么多？”黑脸儿愣了一下。 “用命拼的，是你应得的。”张旸笑道。 “可是我感觉没干什么事，哥，要不我少拿点吧?” “滚蛋，给你你就拿着，待会儿转给你。” “哦，好的，哥，那谢谢了。” “谢我干什么，都说了是你应得的了。” 两人下楼，四个人在后院一起吃了晚饭，然后黑脸儿去洗碗，其他三人则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聊天。 过了一会儿，黑脸儿也过来了。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一直到十点过，才各自回去休息。 黑脸儿还是住二楼。 三楼，张旸住自己的卧室，慕初雪来了，她和赵美丽一起睡。 回到房间洗漱之后，张旸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拿出配发的军用级掌上电脑，连接信号，获取权限之后，输入了慕初雪给他的手机号。 手机号关机无法定位，应该是连卡也取下来了。 甚至这个号码都没有用了。 不过，通话记录还是能够找到。根据通话记录的查询，这个手机号之前的几个通话，定位显示的都是在魔都。 显然这个黄忠确实在境内。 “希望你搞事也别惹上我，不然……” 在画家工作室玩了三天，慕初雪要么陪着赵美丽聊天，在画室帮忙，要么两人就约着逛街，也算是好好的休了个假。 直到第四天下午，一个来自孤儿院的电话，让慕初雪不得不回去。 “旸哥，我得回去一趟。” 看着着急进来，敲门都忘了的慕初雪，张旸眉头一皱，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雯雯，她不见了，现在整个孤儿院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人。” “雯雯?” 这个小女孩张旸记得，今年七岁了，长得很可爱。也不知道她的家人是怎么狠心将她抛弃的，难道就因为她有先天心不全？ 不过这个病可以治好的，而且也花不了几个钱。 更何况，先天性心不全不算严重，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可能发育完全的。 比如现在，每年的体检显示，雯雯的心脏问题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好，旸哥。” 两人下楼，赵美丽听说后也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三人上车出发，留下黑脸儿看家。 到了孤儿院，张旸询问了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以及孩子，又查看了监控，确定雯雯没有离开孤儿院后，才再次仔细寻找起来。 最终，在孤儿院后面的爬爬洞里，找到了陷入昏睡中的雯雯。 这丫头蜷缩着身子藏在爬爬洞的一个凹陷处，寻找她的孤儿院员工和孩子们都没有钻进去查看，就这么一直没找到。 闹出个大乌龙。 看着睡的香甜的雯雯，负责的员工阿姨好气又好笑，正准备把她抱回房间去的时候，张旸却皱了皱眉头，将人拦了下来。 “旸哥，怎么了？”慕初雪问道。 “是啊，小旸，是有什么不对劲么？”一旁的院长妈妈也注意到了张旸的表情不太对，问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这么大的动静，加上刚刚把她抱出来，睡的再死也应该醒了。但现在，雯雯还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第416章 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人也反应过来。 刚刚大家都被找到孩子的惊喜转移了注意力，现在一说，大家再看雯雯，果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雯雯，雯雯，雯雯醒醒，开饭了哦。” 抱着雯雯的阿姨轻轻摇晃着小丫头，还使出了“必杀技”呼喊。 这小丫头是个吃货，以前睡的再熟，大早上的赖床，只要一句开饭了，就会马上爬起来。 可现在…… 看着依然呼呼大睡的雯雯，阿姨急了。 “这，初雪，院长，雯雯，雯雯她从来没有这么过，这……” 看着着急的员工阿姨，院长上前安抚之后，试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等等，又让跑去医务室拿了听诊器等过来的慕初雪检查。 好一会儿后，慕初雪取下听诊器，道：“呼吸平稳，心率也没有问题。” “那人怎么没醒啊？”阿姨着急问道。 “别着急，王姨，你跟我们上车，我们送雯雯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哦，对对对，去医院。”王姨也反应过来，院长妈妈也赶紧招呼小雪去拿银行卡。 张旸开车，赵美丽陪着，加上慕初雪和王姨，四个人带着雯雯向着市区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询问情况又做了初步检查之后，开了抽血化验的单子，然后让张旸等人去缴费。 缴费、抽血，一番操作下来，雯雯还是没醒。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 一拿到检查单，慕初雪看了一眼后就脸色大变，不过她没有武断的下结论，而是去找了医生。 看病的是一位主治医生，属于急诊二线。 当看到化验单后，医生脸色一变，神色中带着愤怒的对张旸等人质问道：“你们怎么可以给孩子吃这么大剂量的镇静剂？还是兽用的。” “……” 听到医生的话，张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慕初雪也是如此，赵美丽则出离的愤怒，将目光投向王阿姨。 “这……初雪，小旸，你们，你们要相信我，我不可能给雯雯吃药的，而且还是镇静剂这样的药，咱们孤儿院也没有啊。” “而且，而且雯雯那么乖，我，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 张旸轻轻挥手，打断了着急解释的阿姨，道：“王阿姨，你别着急，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安抚了王阿姨之后，张旸才看向医生。 此时医生也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特别是听说孩子是孤儿院的后，再看看张旸等人的年纪和穿着，以及王阿姨刚刚的解释，就知道是个误会。 “医生，麻烦你帮忙开个药，后面的事情，我会联系市局调查处理。” “行吧，你们等等，我马上开药，然后你们马上去输液。” “好的，谢谢医生。” 拿着处方付了钱，拿了药，将雯雯送去输液室，等到护士兑好药挂上点滴，张旸看向赵美丽道： “美丽，你和王阿姨在这里守着，我和初雪出去一下。” “好的，我们就在这里不会出去。” “嗯，我们也就在外面，有事喊一声就行。” 说完，张旸转身往外走去，慕初雪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推开门走到外面，张旸点燃一根烟。 “旸哥，会不会是……”慕初雪走过来，低声说着。 “没有证据，不过，很可能是他。” “那我们怎么办？报警么？” “……你不用管，等雯雯醒了你回去好好看着，我会让美丽这几天帮你，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好的，我知道了。” “嗯，另外，你给我说说黄忠手下的信息，尽量详细些，越详细越好。” “好……” 两人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张旸将慕初雪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直到赵美丽打来电话，说雯雯醒了，两人这才回去。 “雯雯，醒了啊，有没有不舒服啊？”张旸蹲在床边，脸上带着笑容，温柔的询问着。 “小旸哥哥，我很好，没有不舒服呢。” 看着露出甜甜笑容的雯雯，张旸的心都快化了，也对黄忠等人在心里判了死刑。 “那雯雯，你能不能告诉小旸哥哥，你是怎么睡着的？” “我，我……”雯雯扭过头，吞吞吐吐的不敢回答，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没事的，雯雯，小旸哥哥和小雪姐姐，还有王阿姨都不会怪你的，只是你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真的?”雯雯的眼睛亮了亮。 “当然了，小旸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歪着头想了想，雯雯肯定得点头道：“没有。” “那就是了，告诉哥哥好不好？” “好吧……” 从雯雯的口里，张旸等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下午玩耍的时候，雯雯在后院草坪中间发现了一颗糖果。 小孩子嘴馋，加上为了她们的牙齿健康着想，孤儿院虽然不缺一点点糖果，但也控制着量，所以没忍住，雯雯捡起来吃了。 第417章 从雯雯的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后，张旸的脸色不变，笑着安慰了几句，并且变戏法一样拿出一颗糖果，喂给她。 然后小声解释道：“雯雯，地上的糖果，和陌生人给的糖果、零食等等，都不能吃。如果馋嘴了，就找小雪姐姐，或者王阿姨。” “但是，我们要保护牙齿，不能多吃，知不知道？” “嗯嗯，雯雯知道了。” 说完，雯雯看向王阿姨道：“对不起阿姨，我以后再也不偷吃了。” “好好，雯雯要记住这次教训，不然下次又要来医院打针了哦。” “我知道了。”瘪着嘴的雯雯看了一眼小手上的输液针，满是委屈的样子逗笑了张旸几人。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输完液，又问了医生，张旸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孤儿院。 跟赵美丽打了招呼，让她先在这里帮忙，然后又当着赵美丽的面，将一支压满子弹的六四式手枪连同一个枪套，递给了慕初雪。 “……旸哥，这……” 看着手里的东西，慕初雪惊呆了。 “没事，你拿着以防万一，美丽也有一把，她也带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其他的我会处理的。” “好吧，我收下了，不过旸哥，你，可千万别干傻事。”慕初雪担心张旸冲动之下犯下重罪。 “放心不会有问题。” 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又和赵美丽拥抱告别后，张旸开车直接离开了孤儿院。 ……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张旸没有回画室，而是叫上黑脸儿和老三在城郊结合部的一家烧烤店集合。 “哥。” “旸哥。” 两人一前一后差不多时间到的，张旸已经点好菜了。 “待会儿要办事，不喝酒了。”给两人倒上饮料，张旸说道。 “好的，哥。” 三人沉默着撸串儿，谁也没说话。 吃的差不多了，老三看了一眼黑脸儿，然后才看向张旸：“旸哥，时间太短了，也差不多什么，不过在孤儿院那一片儿，混的最开的是鲁铁，他开了一家修车场，可以先找他打听一下。” “行，待会儿吃完去找他。” 点点头，张旸也没有责怪老三的意思。 这事儿本来就发生不久，而且只是扔了一颗糖进去，不好查。 主要的还是找黄忠和他的几个手下。 既然对方联系了慕初雪，先给钱，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投毒，而且还是镇静剂，说明黄忠需要慕初雪做事，这次只是一个警告。 所以，他肯定会继续联系慕初雪。 留下赵美丽在那边，更多的也是为了通报消息。 吃饱喝足，三人上车，分成两辆车向着老三说的修车场驶去。 大晚上的，人不一定在。 不过张旸的运气不错，修车场还开着灯，证明还没有下班。 下车，老三带路往里走。 “鲁哥？鲁哥！” “谁啊？”车底传来回应，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的汉子从吊车下面出来，扫了三人一眼后，道：“老三啊，怎么？有生意照顾？” “嘿嘿，鲁哥，这是旸哥，想找你打听点事。”老三走过去散烟，脸上带着笑。 “行，那边聊吧。”点点头，鲁铁接了烟点上，带着三人去了旁边的接待室。 没有茶水，一人给了一瓶小瓶装的矿泉水后，鲁铁坐下才问道：“啥事？” 张旸没开口，还是老三代劳。 “鲁哥，是这样，白天的时候不远处的孤儿院发生了一件事，有人往院里投毒，您知道么？” “……这事我上哪里知道去？”鲁铁摇摇头。 事情没有闹开，加上孤儿院那边本就隔了一段距离，和城郊结合部这边的人没多少往来，自然也不会有消息传过来。 第418章 “那……鲁哥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看了张旸一眼后，老三继续问道。 “这个和你们有关系么？他们是什么人？”鲁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在张旸的点头示意下，老三笑着道：“咱旸哥就是孤儿院出来的，现在那边出了事，自然关心，想把人找出来。” “……我看你们开奔驰的吧？”鲁铁瞟了门口一眼，又问道。 “有什么问题么？”这次是张旸说话了。 “听我一句劝，没大事就算了，咱瓷器不和瓦罐碰，能够对孤儿院下手的，不是啥好人，查到了又怎么样？报警处理吧。” 这话就有意思了。 “看来鲁哥知道些什么。咱们也不废话，您说个数，我给你感谢费，至于其他的，我们心里有杆秤。” “……”沉默了一会儿，鲁铁摇摇头：“我现在也算是有家业的人了，道上的事管的少。那些人不是啥好东西，我也烦。” “但和我没关系，不想理，你们也别来找我。” 说完，鲁铁起身往外走。 唰，黑脸儿起身拦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对方。 “什么意思？”挑了挑眉，鲁铁回头看着张旸。 挥挥手，让黑脸儿让开，张旸也起身走过去：“鲁哥，给个面子，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立刻就走。” “你也说你有家业了，将心比心，对孤儿院的孩子下手，这样的人可比混蛋还要王八蛋吧。” “您透露点，其他的和你没关系，也当我们没来过。” “……”看着张旸认真的样子好一会儿，鲁铁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子前拿起笔快速写了一张纸递过去： “我先说明啊，我不确定这个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下午的时候就这辆车有些可疑，车身破旧，但车牌很新。” 说完，鲁铁便开门出去了。 车身破旧，车牌很新，那就是套牌车了？ 张旸的眼睛一亮，打开纸后看了一眼写下的车牌号递给老三道：“查一查。” “好的，哥。” 老三转身也出去了，黑脸儿跟了上去。 手一翻，两叠崭新的红票子出现在手里，随手放在桌子上后，张旸也离开了。 “鲁哥，走了，谢谢您。” 检查汽车的鲁铁摆摆手，没回答。 嗡嗡……两辆车离开，鲁铁顿了一下，这才放下工具回到接待室。看着桌子上的两叠钞票，想了想，将其收起来后，关灯关门回家去了。 和他说的一样。 他现在有家有口。 老婆贤惠，一双儿女也可爱的紧，他不想多插手道上的事了。 也就是孤儿院那边的孩子可怜，让他起了怜悯之心，不然他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要寻找一辆套牌车，说难也难，因为转身过去这辆车说不定就会被换了牌照，毕竟没人会一直开着套牌车行驶，那完全是找死。 更何况这辆套牌车还是二手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辆套牌车明显是二手的，要查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只要找到源头就能把买车的人找到。 而在锦城，做这种破旧二手车生意的，也就那么些，而且多多少少和道上有些关系。 一般的二手车商，是不会收这种车的。 毕竟买过来很难卖出去。 一辆奔驰一辆jeep自由客越野车行驶在道路上。 张旸已经调取监控，找到了那辆套牌车的监控记录，摄像头虽然不算多高清，但也能够看清楚车型。 此时，他们正在前往其中一家有这种二手车的商家的路上。 同样是城郊结合部，距离鲁铁的修车场大约四公里左右的直线距离就有一家。 第419章 车子到了生锈的铁门外停下，黑脸儿和老三刚靠近门口，里面就传来汪汪汪的狗吠声，跟着两条体型健硕的德国黑背冲了出来，隔着铁门对两人狂叫。 那龇牙咧嘴的样子，以及眼里的凶光……是两条能够看家的好狗。 狗叫声吸引了看守的注意，两道电筒光照过来，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看着二十好几的青年来到门前。 呵斥了两条狗，其中一个青年男人痞里痞气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后，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儿？” 老三站出来，道：“军哥在么，我找他有点事。” 见对方一出口就喊出了老板的字号，两个痞气的年轻人也收敛了些，搭话的青年道：“我叔回家了，您有啥事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就不打了，你通知一声，有大老板过来谈个活，能接就来，不能接咱们就找下家。” 说着，老三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没有熄火的奔驰s450。 这两个守夜的痞子虽然没啥见识，但奔驰车标还是认识的，又见老三如此自信，沉默了一下后，道：“行，我给我叔打个电话。” 说完，这人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年轻人说了几句后，又拿着电话回来了，对老三问道：“你叫啥？” “喊我老三就行。” 痞气年轻人对着电话道：“叔，他说他叫老三。” “……好的，知道了叔。” 挂断电话，痞气青年掏出钥匙，直接打开铁门道：“几位老板把车直接开进来吧。” “行。” 两人回到车上，回车上前，黑脸儿去跟张旸说了一声。 随后两辆车开进二手车回收场地，在一处只有五六间的红砖平房前停下。 从车上下来的张旸并没有进平房的招待室，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十多米外，密密麻麻停着的不少的报废或者二手车辆。 其中不仅有面包车，货车更是居多，还有一些类似叉车，小型挖掘机之类的二手工程车辆。 从犹如汽车坟场一般的地盘看得出来，这些车估计最大的价值就是完好的零件，然后就是卖废铁。 一些算得上精品的，放在外面都卖不起价。 至少也是十多年的老车了。只有冤大头和有特殊需求的人才会买。 而这些有特殊需求的人，自然就是冤大头了。 算是来对地方了。 等了不过十多分钟，一辆黑色路虎发现者四开了进来，停在黑脸儿开来的jeep自由客旁边。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壮硕，穿着花t恤，戴着金链子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了。 跟着副驾驶和后排也跟着打开，下来了三个纹龙画凤的年轻人。 “叔，就是他们。”开门的痞子上前，对着金链子男人说道，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张旸。 点点头，军哥看向老三。 而此时，老三也看了过来，露出笑容招招手，然后对张旸道：“旸哥，人来了。” “你先跟他谈，能直接找到人给他五万，提供有用的线索，给两万。” “好的，旸哥。” 听完后，老三点点头，走向站在那里不动的军哥。 “军哥。” “老三是你啊。”显然，两人是熟悉的。 “军哥抽烟。” 散了烟，军哥也点燃了，那就有的谈。 带着笑的老三看着军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纸，纸上是那辆被监控拍下的二手江淮面包车。 “军哥，您给看看这辆车，是不是从你这里出去的？” 接过纸，军哥没有看，反而将目光看向张旸和黑脸儿两人，问道：“什么来路？” 第420章 “呵呵，军哥您就别打听了，老板说了，能找到人和车，五万咨询费，有确定线索，也给两万。” 听到有钱拿，而且还不少，军哥来了兴趣，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看向展开的打印纸。 只是看了一会儿后，军哥再次问道：“什么情况？惹祸了？” “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老三回答。 “对方什么人？” 不怪军哥问的这么详细，他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自然知道一些家伙狠起来不要命。他家大业大的，不想招惹麻烦。 “如果知道的话，我们也不会麻烦军哥你了。”老三笑着道。 “呵呵，那抱歉，钱我虽然想赚，但更想活命。我这里没有消息，你带人去别的地方问问。”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纸，老三犹豫了，回头看向张旸的方向。 “黑脸儿，你去。” “明白，哥。” 一直站在张旸身边的黑脸儿应了一声后，转身走过去。 “老三。” “诶，哥。”老三赶紧靠过去。 “怎么回事？” “军哥不想惹麻烦，不愿意看。” 将情况告知之后，老三就自觉的站到了一旁。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果然，黑脸儿走过去，从怀里一掏。 手枪落在手里，咔嚓轻拉套筒，看了一眼子弹后，也没抬枪口，直接道：“军哥是吧，这件事我老板肯定要知道个结果，枪和钱，你选一样。” “威胁我？”军哥忌惮的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枪，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算吧，我们肯定不会杀了你的，不过，如果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系，或者你故意隐瞒不说，这里也别想开下去了。” “要想查你，只要屁股不干净，有的是办法查出来，是吧？” 黑脸儿的话说的很对。 当然每一个字都充满威胁。 军哥听出来了，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这个实力，但至少，这枪……像是真的。 能够玩枪的，现在不是公家人就是大佬。 而看对方这枪的款式，也不像是公家人用的。 所以，军哥选择了要钱。 “好，我要钱。” 黑脸儿：“……挺明智的选择。” 好好说话你不干，现在怂了？ 一旁站着的老三撇嘴，却没有当面吐槽，只是在心里腹诽。 这点情商他是有的。 重新拿起那张纸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军哥摇头：“东西不是我这里的，不过，我知道谁有这款车。” 开始的一句让黑脸儿差点把枪筒子怼过去，还好对方没有来个大喘气。 “谁家？” “姚万山。” “呵呵，军哥，你可得想清楚再说。”一旁的老三提醒道。 黑脸儿不解看过去，老三赶紧在耳边低声解释道：“他和姚万山以前有过过节，干过架。” 听到这话，黑脸儿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过去。 而军哥也听到了老三刚刚的解释，说道：“虽然我和姚万山之前确实有过节，但这事儿可不是小事，我自然不会乱说。” “我记得他年初收了一辆江淮面包车，银灰色的，就这个样子。喏？还有这块儿，车漆是重新补的，不过干咱们这行的，肯定不可能按照新车的情况来补漆。” “都是添一块差不多颜色的，不用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了增加可信度，军哥还指出了车头左侧的车头灯附近的那块异色的漆面。 听对方说的肯定，黑脸儿信了七分，但他没有做决定，而是看向张旸。 张旸点点头，直接上了车。 黑脸儿则去了车上，拿出两叠现金递过去：“钱给你，希望你别骗我。” “不会。” 得到肯定的答复，黑脸儿也不管了，喊了一声老三，等其上车后，开动汽车跟上前面的奔驰离开。 第421章 按照老三带的路，两辆车来到了姚万山的地盘。 规模和军哥那边差不多，不过“精品车”明显要多一些。 房子也是两层小楼。 屋檐下，姚万山看着照片，脸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老三，真给五万？” “肯定的，我说话可没有不作数过。” “行，车子就在后院，还没来得及处理呢，你们跟我来。” 一听这话，张旸和黑脸儿都转过头，然后跟着姚万山去了后院停车的地方。 车子的特征，套牌都一模一样。 检查之后，黑脸儿对着张旸点头，张旸也亲自出面和对方谈：“车子是在你这里买的？” “是。” “买主是谁？” “……”姚万山不回答，眼神中闪烁着贪婪。 笑了一下，张旸也不在意，看向黑脸儿。 黑脸儿接收到意思，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将五叠现金扔在了一旁放工具的桌子上。 “买车的叫廖文强，就是镇子上的人，住在回水街上，你们去打听就能打听到，不过这个时候，我估计他大概率在幸福小区外面的麻将馆里。” “他就两个爱好，一是打针，二是赌博。” “打针？”张旸皱了皱眉头，心头疑惑：这是啥爱好？ “咳咳，就是注射毒品。” 张旸：“……” 眼睛一眯：“你还干这买卖？” 被张旸看的浑身一紧的姚万山赶紧摆手道：“老板您别开玩笑，我怎么敢碰那玩意啊，那东西动一动就得死人，卖的也得死。” “我知道他，是因为这家伙是个老道友了，以前还只是吸粉，后来顶不住了，进了几次戒毒所都复吸了，瘾还越来越大。” “本来还有老婆孩子的，在他两次复吸之后，直接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还顺手把他给举报了，并利用其被抓进去戒毒的时候，向法院申请离婚。” “就算是这样，这家伙也死性不改，有点钱就去买粉，或者赌博，反正没干过好事。” “所以这辆车他买走之后，又卖给你了？”张旸笑了。 “是的，前天买走的，花了两万，给钱很爽快就像不是他的钱一样。然后今天晚上过来卖给我，只要了一万。” “那你可赚大了。”张旸看着姚万山，笑道。 姚万山讪笑一声，不说话。 “行，谢谢你提供的消息，钱给你了，别泄露出去。没找到人的话，或者人不对，我可是要派人回来拿的。” “放心，肯定是他，我拿了钱就不会说谎。”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张旸带着黑脸儿和老三找到幸福小区，临街果然有一家麻将馆。 推开门进去，只是一眼，张旸就认出了廖文强。 没办法，整个麻将馆大厅里，也就只有他一副瘦脱相的样子了。 “廖文强！” 一声吼，刚刚杠了一把的廖文强抬起头，跟着手里的牌一扔，连抽屉里的钱都来不及拿，转身就向着后门跑去。 看着廖文强跑路，黑脸儿直接跟了上去，张旸则走过去，看了一眼对方的牌。 牌面不错，一条杠，而且已经听牌了，随手摸了一张，嘿，自摸杠上花！ 看着张旸的动作，桌子上的另外三家发着愣，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钱的时候，却见到张旸打开抽屉，拿了里面的大约两千多现金，转身也向着后门去了。 这麻将馆的后门通往的不是小区内部，而是一条巷子。 廖文强刚刚跑出去，就被守在这里的老三截住了。 一板子下去，扫中对方的腿，让廖文强重重摔在了地上。 而此时，黑脸儿也出来了。 “别打别打，政府，我交代，我交代。” “……” 黑脸儿和老三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戴上手套，提着人就往巷子外面走去。 等到张旸从麻将馆出来，再走出巷子的时候，廖文强已经被扔进越野车的后备箱了。 “走吧，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好的，哥。” 三人上车，开到镇子外面停在一条断头路上。 断头路的尽头是一片荒地，周围也没有开发，大晚上的除了车灯和月光之外，没有任何光亮，离镇子也有三四百米远，周围没啥人烟。 “这里不错，是个好地方。” 第422章 “这里不错，是个好地方。” 被按跪在地上，面对黑暗的荒野，本就浑身颤抖心里恐惧的廖文强，听到这句话后，更是差点一口气没有回上来。 他以为，自己要被干掉了。 这阴间的话语他在电影电视里看过听过不少。 只是好像这次没有断头饭…… 黑脸儿：“哥，他浑身冒冷汗，后背全湿了。” 张旸：“……” 不知道廖文强脑补了许多画面的张旸一头黑线，果然是个粉仔，这样的人意志最不坚定。 不过这样的人，现在对张旸来说，很好！ “你前天买了一辆江淮面包车?” 听到问题，廖文强艰难的回头看过来，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 “是，是，我我买了。” “哪里来的钱？” “有人给的。” “给你钱买车干嘛？之后为什么又把车卖了？” “那，那个人给了我三万，让我去准备一辆车，查不出来的那种。然，然后让我开车到了孤儿院外面，给我一颗糖，让我扔进院子里，然后，他就在回去的半路上下车了。” “至于卖车，我，我知道肯定有问题，加上又想着卖车能够赚一笔，所以……” “你看看，这些画像里面，有那个人么？”张旸拿出之前的画像，包括黄忠和他手下的，一一划过。 直到看完，廖文强一直摇头。 “……没有？” “没，没有，那，那个人是个光头，鼻子很大，嘴唇比较厚，身高比我高一个头了都，很，很强壮的那种。” 听到对方的描述，张旸回忆之后确定，这个人不是慕初雪知道的黄忠团伙的任何一个。 所以，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生面孔，很有可能是后面招募的，或者临时雇佣的人。 “老三。” “哥。” “去找这个人，光头，身高一米八往上，大鼻头，厚嘴唇。” “明白哥，我马上让人去找。” 老三答应后走到一边。 张旸蹲下看着廖文强，几秒后，才道：“还有什么知道的，说出来有奖励。” “没，没有了，那人也是突然找到我的，我，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说过。” “……行吧，报警吧，让人过来送这家伙去戒毒所。” “好的，哥。” 黑脸儿应了一声，拿出手机打电话。 至于廖文强，虽然有些不想去那个地方，但之前也进去过两次了，再进去一次也不是不能接受。 关键是，自己应该、大概、可能不用死了…… …… 安排好廖文强的事，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 那个大鼻子光头男人，无论是在市区还是郊县都有不少人在寻找。只要找到这个家伙，就有五万块的悬赏。 这笔钱已经抵得上大多数人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对于那些没工作混日子的无业游民来说，也是一大笔钱，数量很是可观。 就连一些有相对固定收入的人，也多了个心眼。 凌晨三点，靠近绕城附近的一个小区，一名手臂纹着纹身，身穿黄袍的外卖员将电瓶车停在，在门口登记之后，驶进小区停在单元楼下面。 按下房号，等了一会儿通话器接通了。 “你好，外卖。” 随后单元门打开，外卖小哥跑进大门，按下电梯…… 来到六零二门口，敲门后，房门打开，一个光头男人伸手接过了外卖。 “你好，外卖，祝你用餐愉快。” “谢谢。”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了一句，随手把门关上。 外卖小哥顿了顿，转身走向电梯。 楼下，坐在电瓶车上的外卖小哥骑车到了不远处停下，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第423章 “喂，斌子，有事？” “虎哥，我好像看到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了。” “什么？真的？！” “嗯，和你描述的样子很像，刚刚给他送了外卖。” “哈哈哈，行啊你小子，把地址告诉我。” “嘿嘿，虎哥，那啥，奖金的事……” “放心，我给你一万。” “……那还是算了，我可是听说人家给的五万。” “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被叫做虎哥的男人在电话里笑骂道，顿了顿，又说：“这样吧，给你三万，事情和你无关，咋样？” “好呢，虎哥，地址在……” …… “嗯嗯，你确定？好的，我知道了，你派人过去看着，抓到人再给你两万。” 老三挂断电话后，看向驾驶室的黑脸儿道：“人找到了，在绕城边上的远大花园城二期，十一栋一单元六零二。” 点点头，黑脸儿推开门下车，来到奔驰车旁，敲响车窗。 车窗降下，张旸扭头看过来。 “哥，找到了，远大花园城二期，十一栋一单元六零二。那边有人看着，但对方要加钱，多两万。” “给，我们过去，只要人没错就行。” “好的，哥。” 重新回到车上后，黑脸儿开车走在前面，张旸开车跟在后面，三十分钟左右，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了小区地下停车场。 在十一栋一单元的单元门附近找了车位停车，三人从车上下来，进入电梯。 叮，一楼到了。 外卖小哥，和两名青年等在那里，其中一个就是虎哥。 “三哥。”这个虎哥只是个小混子头头，偷鸡摸狗都做过，也进去过，三人里就认识老三一个人。 “阿虎，人在上面？” “是的，在楼上，我们一直盯着呢，没下来。” “行，辛苦了，你们在这里等着。” “好的，三哥。” 打发了对方后，张旸三人乘坐电梯上楼。 六零二门口，张旸侧耳听了听，有人，还放着电视，声音不算小。 示意黑脸儿和老三别说话，张旸掏出万能电子门禁卡，在密码锁上一刷，响动传来，密码锁开了。 就在密码锁被打开的时候，坐在客厅一边吃烧烤，一边喝着啤酒看着电视的光头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扭头看去，眼神中带着疑惑：大晚上的撞到鬼了？门咋还开了呢？ 不等光头男人想清楚，房门被一下子拉开，跟着便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然后又是一个，再然后，还有第三个。 光头男人：“……” 靠！ 突然，男人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跑向厨房。 一下子进来三个人，优势在对方，他想要拿到武器，以提高自己打起来之后的胜率。 刚跑了两步，光头停了下来。 咕嘟一声，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站在原地的光头男人，一脸惊恐的一动不敢动。 黑洞洞的枪口让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有这玩意在，他承认他输了。 至于再跑进厨房……算了吧，就算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刀还能干的赢枪？ 唰唰，光头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被黑脸儿一脚踹在腿弯处，重重跪在客厅的地砖上。嘭的一声，听着就很疼。 但这家伙只是脸色变了变，哼都没有哼一声。 光头和廖文强，明显是两个极端。 站在一米开外看着对方表现的张旸没说话，只是走进了厨房。 几秒后再次出来，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 三指宽，二十公分长。 是那种厨房用的陶瓷材质菜刀，很锋利的那种。 “老三，你先去楼下给那些人结账。” “……好的，哥。” 等老三离开，防盗门关上，张旸这才直接走过去，将光头脚后跟拍了拍，刀子跟着就在其后跟往上一指的位置，狠狠拉了一刀。 第424章 “嘶！” 刀口很深，疼痛终于让光头有了一丝动容，倒吸一口凉气。 但，也仅此而已了。 对方的反应在张旸的猜测之中，没有问话，而是转到正面，对着光头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画家小组后，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 染血的刀也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笃、笃、笃…… 靠在沙发上，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击，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安静中。而跪在地上的光头脚后跟处的伤口，则在一刻不停的渗血。 不一会儿，就流了一大滩，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 滴滴，手机响了。 随手拿起打开，是光头的个人信息等等资料，包括他什么时候来的锦城，家里几口人，干什么的，资料上都有记录。 “金光辉，苏北徐州人，三十一岁，十六岁高一没读完就辍学了，分别在江浙，苏省等地打工，开始在厂里当学徒，之后……” “未婚，父母健在……有一个哥哥，金永志，在徐州一家地产公司上班，做到了中层管理……。你已经五年没有回过家了。” “……三年前因为伤人入狱，十天前出狱，六天前乘坐高铁到了锦城。” 张旸自顾自的读着光头男人的资料，跪在地上的金光辉，随着一字一顿的声音，脸色逐渐苍白。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 “呵呵。”看着咬牙说话的金光辉，张旸冷笑：“你也知道祸不及家人，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叫，祸不及无辜？” “给孤儿院的孩子投毒，你能说出这句话？” “给你个机会，说出对方的身份，以及你知道的，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流的血不少了，再有个几分钟不止血，可就活不成了。想抢救都难。” “……” 沉默了几秒钟后，金光辉开口了。 “是之前的一个狱友介绍我的，对方是个有钱人，开着宝马七系来找我，还有司机。穿的很好，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那种……成功人士。” “对方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二十万，让我来锦城，然后等他电话，按照命令做事。” “四天前他给我指令，让我去买镇静剂，混合到糖里面，然后再想办法扔到孤儿院里。我照做了，回来后联系他们之后，让我等消息。” “我联系的手机号是……” “你看看，有没有这里面的人。”张旸说着，黑脸儿打开手机，调出黄忠等人的画像。 看了一会儿后，金光辉认出了其中一个年轻人：“这个人，我记得他就是开车的司机……嗯，没错就是他。” 看了一眼黑脸儿，张旸又问道：“车牌是哪里的？” “魔都的，还是a牌，牌号我记得，是沪a66355。” 将手机号，车牌，以及那个年轻人的信息记下后，张旸发给了画家小组，然后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老三：“给他包扎一下，送医院。” “好的，哥。” 老三上前帮忙，黑脸儿则走过来，问道：“哥，就这么放过他？” “放过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弄死也不行。以投毒罪送进去吧，再跟人打招呼，在里面好好招呼他。” 听到张旸有计划，黑脸儿也不再多嘴。 等到包扎好，将地上的血印迹简单打扫，救护车到来后，老三跟着救护车走了。 之后，张旸联系了周俊，请他帮忙处理金光辉的后续。 …… 天亮了。 担心了一夜的慕初雪刚刚睡下不久，手机铃声便将其惊醒，同时惊醒了同一屋的赵美丽。 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慕初雪神色变了变。 见赵美丽也过来了，将屏幕给她看了一眼后，才接通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喂。”慕初雪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呵呵，小雪早上好，是我啊，怎么听你的声音不太对劲，感冒了？”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浑厚，笑起来没有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反而能让人感觉到浓浓的真诚的关心。 但是这话听在慕初雪的耳朵里，则完全变了味道：“没事，不劳驾您费心。” “呵呵。” 对方冷笑，继续道：“小雪，我上次给你谈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边虚位以待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以前跟着那个家伙，是埋没了你，过来吧，总比你待在孤儿院要好。我保证，只要你帮我，不仅每次都能给你不菲的佣金，每年，我也会给孤儿院投入不低于一百万的善款。” “这笔钱，也不用扣你的酬金，我自己出。” “……” 一旁的赵美丽听到这里，给了慕初雪一个眼神，然后悄没声的出了房间，拿出手机给张旸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美丽，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不过之前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初雪正在和对方通话。” “知道了，让她坚持一分钟。” “好。” 挂断电话，赵美丽回到房间，在纸上写下一分钟的字样，慕初雪点点头听着对方的条件，时不时的说一句。 就这么吊着。 而另一边，开着车的张旸快速将车子靠边停下，拿出掌上电脑登录程序，输入号码后自动运行…… 三十二秒，定位锁定，位于魔都九间堂别墅区106号。 获得定位后，张旸立即给赵美丽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然后启动汽车，向着机场方向驶去。 第425章 “小雪，考虑的怎么样？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就在对方开始不耐烦的时候，赵美丽打出ok的手势，并且将张旸发来的短信给慕初雪看了。 “好，我需要考虑两天，两天后给你回复。” “……你最好别骗我。照顾孩子可是个精细活，一不小心出了点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对方话语里的威胁，让慕初雪和赵美丽两人都怒火万丈，眼神能够喷火。不过想到张旸的短信内容，还是忍了下来。 只不过，慕初雪回话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知道了，不管答不答应，我都会给你一个准信。还有，上次的事情就算了，要是再敢伤害孤儿院的孩子，我会让你后悔入境！” “……”对面沉默几秒：“好，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保证，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出现。” 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嘭！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慕初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很大。 双眼中的恨意很浓，胸膛起伏快而高。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旸哥会处理好的。”见好闺蜜如此生气，赵美丽虽然也同样生气，但她还是出声安慰了起来。 好半晌后，慕初雪也平复好情绪，整理一番后，道：“嗯，我相信旸哥。我好些了，美丽姐，我们出去吧。” “行，走。” 两人出门，开始沿着孤儿院内部的院墙巡逻查看。 不仅她们两个，上次的事件发生之后，院里不仅加强了对孩子们的看护，而且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安排两名员工沿着院子巡逻一遍。 上次还好只是镇静剂，要是毒药，那后果可就…… 嗡……一架东方航空的客机降落在魔都浦东国际机场。 张旸和黑脸儿到了机场，最近的一班航班只有到浦东的，刚好，定位的九间堂别墅区，也在浦东新区。 从机场出来，两人来到机场的一家租车公司。 办好手续之后，一位工作人员将两人带到停车场，一辆奔驰e300l的车钥匙，就到了张旸的手里。 “黑脸儿，你开车。”送走工作人员，张旸将车钥匙扔给黑脸儿道。 “好的，哥。” 随后两人上车，黑脸儿开车平稳的驶出停车场，向着九间堂别墅驶去。 坐在后排的张旸利用权限，通过和魔都市局的监控系统接口，成功侵入九间堂别墅区的监控系统、物业管理系统、门禁系统等等。 几分钟后，这辆租来的汽车就被登记好了。 同时，张旸开始查看其106号别墅附近的监控探头。 加速播放的监控视频中，张旸并没有发现黄忠一伙人的踪迹，而以卫星信号定位显示，目标就在106号别墅。 难道说黄忠等人没有在别墅里，只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简易的中转基站？ 此时，汽车也到了别墅大门口。 “黑脸儿，直接开进去。” “……好的，哥。” 汽车靠近闸门，探头一扫描，栏杆直接抬起。 站在门口的安保立即敬礼，欢迎业主回家。别墅区的服务确实不一样。 开进别墅区，沿着路边缓慢行进，不久后便停在了106号别墅外面的道路上。 “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好。” 开门下车，张旸释放了两架蜜蜂无人机。无人机飞向别墅，从后院开始搜索……没人？ 这一发现让张旸再次皱起了眉头，站在门口顿了几秒后，大踏步向着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拿出万能电子门禁卡在门锁上一刷，滴……门锁开了。 拉开厚实的防盗门进入别墅，两架放出去的蜜蜂无人机也赶了过来，加上空间里面的另外两架无人机，开始对整个别墅进行地毯式搜索。 有了四个速度快，且灵活的“眼睛”，没有用到十分钟，张旸便发现了位于地下室的设备房里的一台呼叫转移中继器。 军用级的那种。 进入设备房，将掌上电脑连接中继器。 顺着中继器搜索之后，张旸确定，这台中继器确实是之前打给慕初雪时使用过的，里面有转接记录。 呜呜，手机震动，是黑脸儿打来的。 “喂。” “哥，有车到了，刚刚靠近别墅停车场。” “是目标车吗？” “不是，是一辆宾利。” “收到，我马上出来。” 张旸收起掌上电脑，放出所有蜜蜂无人机，在车上的人从车库出来前，从别墅后门离开，然后绕路回到了前面。 宾利车上下来的也不是黄忠和他的同伙。 将别墅信息发给画家小组，让他们查一查，然后张旸让黑脸儿开车，前往浦东金融城。 之前金光辉提供的车牌号，登记的信息，就是金融大厦的一家公司所有。 公司内，十多个员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张旸也顺利见到了一位黄忠团队的成员，不过，只是在门口扫了一眼，便离开了。 看来，这里的信息是真实的。 而经过打听，这家名为青苗控股（夏国）的公司，登记人就是这个黄忠团队的成员，至于黄忠，则隐藏在幕后。 或者，扮演的是所谓青苗控股总公司的高层？ 不过在没有找到黄忠本人之前，不宜打草惊蛇。所以，张旸悄无声息的利用蜜蜂无人机侦查完之后，便下楼会合黑脸儿，离开了。 “画家，查到了，目标停在金信大厦地下停车场。” “金信大厦？” “是的，金信大厦一大半都属于闻氏集团。” “闻氏集团……好，我知道了，把这个集团的资料发过来我看看。” “没问题，待会儿发给你。” “好的，谢谢，挂了。” 结束和画板的通话，张旸将地址告诉黑脸儿，黑脸儿启动汽车向着金信大厦开去。 到了地方后，在地下室转了一圈，发现了停在访客区的那辆黑色宝马七系轿车，车辆信息也查到了，这是一辆二手市场买来的，是去年的款。 花费了六十多万。 再加上租办公室，招聘工作人员等等，黄忠团队的人投入至少好几百万了。 投入越多想要获得的收益肯定也就越多。 张旸估计，这次黄忠应该是想搞一个大的。 至于到底有多大，就得看之后闻氏集团的资料里，有什么值得对方出手的大项目了。 第426章 闻氏集团是一个以精工、电子为主，外贸、总代等为辅助，加上一定的商业地产，以及一家连锁酒店品牌等的综合性商业集团。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精工和电子产品的研发制造。 加上乘上了新能源的东风，整个集团的市值从原本的百亿，迅速翻了数倍，来到近千亿规模的大集团。 也成了魔都商业顶级大佬圈的后起之秀。 这样的一个新晋势力自然需要大力发展，位于松江那边的一个大型工业区就是闻氏集团目前的一个最重要的项目。 这个项目一旦完成，闻氏集团将会彻底在大佬圈站稳脚跟。 也正是因为这个项目如此重要，闻氏集团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而为了分摊风险，自然需要拉拢一些人成为合作伙伴，共同开发。 而能够被闻氏集团找来的合作伙伴，实力自然都是不容小觑的。 但就在半个月前，总部在杭城的鑫瑞集团却突然告知，他们因为集团发展策略的变化，需要从项目上撤资。 鑫瑞集团在整个项目的投入占比不算高，但也有十多二十个亿。 这么一个大客户撤走，自然会对工业区的建造和发展带来影响，甚至可能造成整个项目的动荡，导致资金链出现问题。 闻氏集团公关部门立刻开始公关，鑫瑞集团的门槛都踩破了，对方却只有一句话：集团策略调整。 甚至就连诉诸法律也不怕。 这样的行为让不少圈内人鄙夷，这不是老赖手段么？ 但是对于闻氏集团来说，这个时候的他们经不起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官司。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资金缺口的问题，同时稳住其他的合作伙伴。 也就在这个时候，青苗控股出现了。 一个华人老板控制，注册地在欧洲的投资集团，据说这个投资集团实力雄厚，在国外投资过多个项目，最近刚刚回国成立公司。 作为一个老牌集团，闻氏集团自然不傻。 鑫瑞集团刚刚出现问题，青苗控股就找上门来了，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背地里的交易，谁也说不清楚。 至少，从青苗控股的大胃口来看，很有可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闻氏集团非常谨慎，一边和青苗控股磋商，一边派人对这个公司进行详尽调查。 …… 电梯打开，几名穿着西装的青年男女簇拥着一个戴着茶色眼睛，穿着西装戴着丝巾，胸前口袋插着手帕的中年帅哥走了出来。 然后一行人向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宝马七系和一辆奥迪a6l走去。 上车，两辆车启动离开。 “哥，是黄忠。” 隔了二十多米的角落，奔驰e300l里，黑脸儿和张旸都看到了离开的几人，黑脸儿回头向张旸看过去。 “不着急，我们已经定位了，先上去看看。” “好的，哥。” 两人下车，进入电梯后来到一楼前台。 “你好，我们是警察，需要见一下你们董事长。” 前台是闻氏集团的员工。 金信大厦虽然还有一部分不属于温室集团的办公楼，但这些都是一些咖啡店，餐饮，以及一些设计公司、律师事务所一类的小公司。 这部分占据着大厦五楼往下。 有专门的电梯。 而闻氏集团这边，则有专门的前台和专门的电梯厅，包括大厦物业和安保，都是集团的人。 第427章 看过黑脸儿出示的证件后，前台没有怠慢，虽然不明白来的为何不是魔都本地警察，但川省省厅的招牌依然好用。 果然，通报之后，董事长秘书亲自下来了。 “两位警官，我们董事长在办公室等待，请跟我来。” “谢谢。” 两人跟随秘书上了二十一层，这里一整层都是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包括秘书、助理等，也都在这一层办公。 宽敞奢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一位头发花白，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家坐在大班椅上。 这位就是闻氏集团老板：闻中启。 “董事长，客人到了。” “哦？”正在批阅文件的闻中启抬头，看向张旸和黑脸儿，见两人如此年轻后，眉头皱了皱，随后又恢复平静道： “泡两杯好茶，两位警官请坐，我看完这份文件马上过来。” “行，闻董事长慢慢看，不着急。” 张旸笑了笑，走到一旁的待客区坐下，秘书也快速泡好两杯茶送过来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进来的两名警官很年轻，但闻中启也没有故意为难，几分钟后，看完手中文件签完字之后，便端着保温杯走了过来，在张旸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家都挺忙的，闻中启直入正题道： “两位警官是川省省厅的？” “是。” “那不知道二位大老远的过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闻氏帮忙的。” “这个人，闻董应该不陌生吧？” 示意黑脸儿调出黄忠的画像递过去，放在闻中启面前。 看到手机中的画像，虽然不是照片，但这位闻董事长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沉默几秒后，点点头道：“认识，这个人最近在和我们公司谈合作。” “什么样的合作？” “……”这个问题让闻中启不喜，眉头一皱，脸色一沉道：“抱歉，这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呵，闻董事长不说，我们也能猜到一些，松江工业区吧？” “你们调查我的公司？”闻中启脸上的阴沉之色更加明显。 “并不是，我们要调查的，是他。”指着桌子上还没有熄灭的手机屏幕，张旸带着笑意说道。 “所以，他有问题？”这次，闻中启的脸色好了些。 这个消息也是他迫切想证明的。 因为就在刚刚，负责和青苗控股谈判的高管告诉他，青苗那边的态度逐渐强硬起来，似乎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能够确定青苗控股有问题的话，闻氏集团也能及时调整策略，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张旸依然是那副微笑的样子：“闻氏和他在谈什么合作？” “你……” 见张旸再次提及，闻中启这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心里生出一股气。 但再看看对方老神在在的样子，脑海中拉扯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对方要投资我们闻氏的精工。” “……不是工业区？”这下，轮到张旸惊诧了。 还好自己多问了一嘴，没有按照想象来下结论。 “是的，他们明言对工业区不感兴趣，只想投资闻氏精工，不过胃口很大，想要获得公司的控股权。” “……看来这笔资金很雄厚，否则你们不会在这上面浪费这么多时间。毕竟，精工可是你们闻氏起家的根本。” 闻氏最早是做机械零件的，还有一座钢厂，后来逐步转型到精工上面，现在，闻氏精工生产的数控机床等工业产品，在国内的中高端市场占有很大的份额。 第428章 这个公司，也是闻氏集团最重要的部分。 但现在看来，闻氏似乎有意将这部分变为集团的次要地位，甚至愿意用股份换取资金。 这可不是一次小的战略调整。 而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来，闻氏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对于这种类似崽卖爷田的行为，闻中启心里也满是无奈，并不想提及。 不过能够谈判这么长时间，显然闻氏和黄忠的谈判并不顺利。估计问题出在股份分配上。 只是没有更详细的信息，张旸也无法准确判断出黄忠的打算。 但是，一个老千集团对一家精工企业感兴趣，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对了，不知道川省警方为什么会调查这位黄总？”闻中启转移了话题。 “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人可不是一个正当商人，其青苗控股的身份也值得深究。另外，我们还查到，他和之前我们的一个案子的主谋，是师兄弟关系。” “……” 闻中启眼睛瞪大：“他是罪犯？” “暂时没有证据，至少在国内来说，我们没有掌握到对方的犯罪证据。”张旸多回答了一句，然后站起来道： “时间不早了，感谢闻董事长抽出时间见我们，也感谢您回答我们的问题。” “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闻中启留人，张旸便和黑脸儿走出了办公室。 …… “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正主儿。” “好的，哥。” 将手机显示的定位位置发给黑脸儿，看过之后，黑脸儿启动汽车出发。 九间堂别墅隔壁的金色维也纳别墅区。 黄忠和他的手下在这里停留，汽车最后的定位也是在这里。 别墅书房内，黄忠手里端着水杯酒杯，摇晃着淡金色的威士忌酒液，眼睛微眯看着窗外的景色。 “老板，那个女人还没有回复，会不会出现问题？”书房内，有三个人站着。 这三个人都是黄忠的核心手下。 开口的则是助理克里斯汀，一名英籍华裔美女。 “她会同意的。”黄忠对于自己的安排非常有自信，特别是上次的通话，更让他信心满满。 因为他知道，自己抓住了慕初雪的弱点。 “……” 克里斯汀不说话了。 另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开口了：“老板，我们这边进展顺利，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加入进来？” “之前她的那个团队，所有人都出事了，只有她一个人没受到牵连，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内鬼嘛，背叛嘛，很正常。”黄忠不以为意的笑道：“咱们本来就是骗人为生的，被骗只能说师兄学艺不精，被身边人给卖了。” “但是我不一样，只要她过来，我就有把握能够掌控她。” “而且，师兄太抠了。利益分配不均，他拿的太多了，手下怎么会服气呢？” 黄忠的话让克里斯汀几人眼神变了变，神色变得愈发恭敬。 他们可不敢露出什么不好的表情。 “哈哈哈……”黄忠突然笑了起来，挥挥手，道：“克里斯汀，倒几杯酒过来吧，上午跟那些人唇枪舌战几个小时，都累了。” “好的，老板。” 几人一人喝了一杯酒，又聊了一会儿后，便告辞了。 房间里只剩下黄忠。 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卫星电话。 坐在实木框架的真皮座椅上，双腿放在桌子上交叉一翘，按下一串数字。 电话很快接通。 “嘿，欧文，我的伙计，你还好吗？” “我很好，亨利，不过给你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了，钱都按照你的意思早就准备好了，我需要尽快看到结果。” 第429章 “当然，欧文你放心，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汇报一个喜人的结果，闻氏集团快要坚持不住了。” “是嘛？那确实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只不过，欧文，你要求的掌控闻氏精工大概率是达不到的，这是他们的根本。目前经过磋商，他们只愿意拿出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换取四点五亿美金的投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语气阴郁的问道：“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好消息？” “我要求的是至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你现在告诉我，只有百分之十七？亨利，你是在玩我么？” “不不不，当然不是，欧文，我只是想告诉你。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可以确认，精工不再是闻氏的重点企业，他们正在向其他项目转型。” “现在，对方之所以只能拿出百分之十七的股份，是因为闻氏手中也只掌握了百分之七十三的股权，而另外的百分之二十七，则分散在几名高管，和四位股东身上。” “你有把握把这些股权拿过来？”欧文的态度稍好了一些。 “是的，有把握，不过，需要钱。” “多少？” 听到这句话，黄忠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手指轻轻在扶手上点着，扭头看向窗户上，嗯，停在那里的一只蜜蜂。 “十亿美金，给我钱，我就能从那些股东手里，把股份买过来。” “fuck，十个亿？我也能办到。亨利，我们请你可不是让你花钱办事的，而是要花更少的钱，办更大的事，现在你的进度和态度，都让我，让董事会成员很不满意！” “而且，就算是加上这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我们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四，并不能控制闻氏精工。” “我们要的是掌控！明白吗？” “我们要的是掌控，明白吗？” “……我明白。” 被对方这么吼，黄忠的脸色非常难看。但和这个欧文一比，他只能算是一个小虾米，他不敢扎刺。 更何况，他的计划还需要欧文的帮助…… “哼！” 冷哼之后，欧文态度缓和了一些：“十个亿我会给你准备好，半个月，要是还看不到结果，你知道后果的。” “亨利，我是很看好你的，但是董事会其他的老家伙并不是很赞成我的计划，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放心，欧文，我不会让你输的。”黄忠咬牙道。 欧文不能输。 因为欧文输了，他就没了庇护，到时候，那些老家伙就会想要拿回他们的钱，十多亿，还是美金，够买他许多条命了。 换句话说，他和这个欧文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样最好。” 电话挂断。 打电话前后黄忠的心情完全是两个极端。 本以为自己的发现能够让对方高兴，甚至带来一些好处。毕竟，他们想要的是通过闻氏精工控制夏国广袤的精工市场。 一旦成功的话，别说十亿了，未来每年都会带来几十上百亿的利润。 相对于闻氏精工的技术，欧文所在的集团的机床技术，要领先至少两代。这样的技术，加上闻氏占据的夏国市场，可不是1+1的结果，而是大于2的效果。 但是很明显，那边对于他的进展很不满意。 而且，之前的四亿多美金，欧文也不准备真的投入进去，但是现在的十亿美金，却需要实打实的用出去。 这前后的差距，是个人都会不满了。 “克里斯汀。” “老板。”女助理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 “替我约闻氏集团的楚董，我请他吃饭。” “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办。”克里斯汀退了出去。 第430章 不久之后，克里斯汀回来了：“老板，楚董说晚上有事情不方便，这周六晚上有一个小时时间。” “呵呵。”听到女助理的话，黄忠冷笑：“看来他们对闻氏集团还有期望，也想看看工业区那边的发展情况。” “行，让他们等，反正我们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他们。” 说完，黄忠挥挥手，克里斯汀微微躬身后，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下楼之后，对着其他人摇摇头，克里斯汀看向壮硕男子道：“凯尔，你开车去打包些食物回来，去四季酒店。” “好的。” 壮硕男人凯尔开车出去了。 其他人留在别墅一楼休息，看电视也不敢把声音放的太大。 …… 四季酒店，等着餐食的凯尔看了看手表，起身走向卫生间。 站在卫生间的便池旁撒尿的时候，卫生间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夏国人走了进来。 看了对方一眼后，凯尔收回目光。 进来的夏国人正是张旸。 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经过凯尔身旁的时候，突然出手，一个猝不及防的手刀击中凯尔脖颈位置。 刚刚撒完尿将鸟放回去的凯尔来不及拉上拉链，身体一软就向着地上倒去。 唰，张旸伸手用力将其接住，之后拖着人进了一个隔间。 几分钟后，隔间打开，凯尔出来了。 但顺着打开的隔间门看去，里面并没有张旸的身影。 显然，凯尔此时“待在”张旸的空间里，而他则李代桃僵，成了新的“凯尔”。 “先生，你的食物已经打包好了。” 回到之前凯尔坐着的位置又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餐车上放着一个硕大的保温箱。 道谢之后，带着服务员来到停车场，将保温箱放进汽车后备箱后，张旸给了一张百元纸钞作为小费之后，关上车门，上车启动离开。 …… “怎么这么久？” 别墅，开门的青年看着抱着箱子的凯尔抱怨了一句，而凯尔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辩解，轻轻撞开对方后，直接进了餐厅。 “餐食拿回来了。”凯尔喊了一声。 克里斯汀等人围了过来，上前打开保温箱。 张旸后退一步，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神色一动停下了动作。 楼梯口，黄忠面色平静的从楼上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了过去。 “今天中午吃什么？”黄忠问道。 “是凯尔去买的。”克里斯汀说了一句。 “牛排和沙拉，给老板点了一瓶红酒。”张旸按照凯尔平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老实回答道。 “挺好的，谢谢你凯尔。”黄忠笑了笑，显然很满意。 “凯尔”没有接话，走过去随便拿出一盒牛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惯例，但是见黄忠坐下后，克里斯汀并没有立即将食物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张旸就猜测，可能是需要自己试毒。 果然，在张旸打开盒子准备用餐的时候，克里斯汀又重新拿了一盒递过去道：“凯尔，我喜欢吃你手上的t骨。” “……”看了一眼面前盒子里t骨，张旸默默的将盒子推过去，接过了克里斯汀递过来的餐盒，打开开吃。 果然，和一群骗子在一起，大家的信任感都很脆弱。 见到“凯尔”大快朵颐，黄忠哈哈的笑了起来：“行了，大家都吃饭吧。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是针对谁，凯尔，你别有意见。” “不会的，老板，我也觉得这样挺好。” “那就好，大家吃吧。” 众人都去拿了食物过来，克里斯汀将其中的一瓶单独放置的红酒拿出来，交给黄忠检查之后，才将其打开，倒进一个水晶杯里。 这次，黄忠没有要求试毒。 尝了一口后，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拿起刀叉吃起了盘子里的三成熟牛排。 暗中观察的张旸也吃着，免费的食物还是很香的。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一个警醒，再遇到这样的时候，自己会吃的东西，可别随便放药。 不然，死的、昏迷的，很可能会是自己。 吃饱喝足，黄忠上楼去了。 “凯尔”买了食物，收拾餐桌的事情就是其他人的活了，他吃完饭便转身装作前往客厅。 就在克里斯汀等人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的时候，“凯尔”突然转身，双手连连挥动，几根飞针咻咻咻的飞出，刺入克里斯汀等人的脖颈处。 “……” “凯尔……” “你……” 感觉到疼痛，和疾速涌来的无力感、眩晕感，克里斯汀等人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凯尔，话都没说话，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431章 看着趴在桌子上晕过去的几人，张旸撇了撇嘴。 这些人真是奇怪，彼此都提防着每一个人，却又偏偏能够凑在一起，啧啧啧…… 上前将几个人收进空间，看了一眼之后，抬脚便往楼上走去。 书房内，黄忠还在安排之后的计划。 这家伙属于团队的大脑，本身是很聪明的。 当看到张旸“变成”的凯尔走进来，愣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右手却伸向了一旁的抽屉。 “诶诶诶。”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危险感应同时预警，张旸也不装了，掏出手枪指了过去，同时出声提醒。 听到“凯尔”的声音，已经将手放在抽屉里手枪枪柄上的黄忠抬起头，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脸色一变，放在枪柄上的手也不敢动了。 “凯尔，你要干什么？！” “黄忠先生。”张旸开口说话，换了个音色，和凯尔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凯尔？” “猜对了，有奖励。现在，请你慢慢的抬起右手，可别让我误会，我会随时扣动扳机的。” “……好，你别乱来。” 说着，黄忠将右手收回，慢慢举起，左手也从桌面上离开，两只手缓缓抬起放在了和脑袋齐平的位置。 “不错，现在起身，往沙发这边来，诶，动作慢一些。” 黄忠按照命令照做。 行动他并不拿手，在团队里，有两个行动好手，一个是他的司机骆勇，另一个则是保镖身份的凯尔。 相对于凯尔，骆勇才是他的心腹，也是最厉害的一个。 他只希望骆勇和克里斯汀能够发觉异常，上来救他。当然，他也猜到了一个可能，就是对方已经将克里斯汀等人拿下了。 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期望。 在沙发上坐下，张旸走过去，将抽屉里的一把小手枪拿了出来。 ppk，短小精悍，极其适合自卫的一把武器。 将手枪关闭保险，手一翻如同玩魔术一般从左手消失后，张旸来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然后将一只录音笔拿出来。 这里面是蜜蜂无人机监听到的不久前黄忠和欧文的通话记录，当然，只有黄忠的声音。 听到录音笔里面的声音和内容，黄忠的脸色非常难看。 自己居然被偷家了都没有发现，是谁？克里斯汀？ 打电话的时候，只有克里斯汀在外面，之后又进来联系了楚董…… 他居然在怀疑自己的心腹之一。 可见这个团队之间的信任感是多么的脆弱。不过，这也确实是合理怀疑。 录音播放完毕，张旸将其收起，开始了审问：“我想知道欧文的身份。” “……一千万！” 张旸：“……” “美金！” “我特么。”听到对方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张旸起身给了对方一下。 啪，枪柄和额头的碰撞，以枪柄完好无损，黄忠的额头破开一条口子出血结束。 “回答我的问题。” “两千万美金！”黄忠咬牙。 “……” “五千万，美金！” “……” 见张旸一直不为所动，黄忠不断提高报价，最后咬牙喊出了一个亿美金的天价。说实话，张旸心动了。 “先给一半？”张旸尝试着问道。 “好。” 手机打开，国外账户转账操作，不一会儿，五千万美金到账了。 “你还挺有钱，看来，那个欧文对你很信任啊。”看到账户里多出来的五千万美金，张旸咧嘴笑了。 随后，一把抢过对方的手机，拿出一个掌上电脑一番操作，几分钟之后，这个并不属于黄忠，但在他的手机里有操作权限的账户里的剩余四亿美金全部被清空。 第432章 随手将手机还给了对方。 拿起来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已经归零的账户，黄忠脸色大变，抬起头愤怒的看向张旸。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拿钱了，四亿多美金啊，好几十亿元，你觉得我会不心动？” “……” 黄忠差点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没理会对方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张旸淡定开口：“我们重新开始：欧文是什么身份？” “……”黄忠沉默，在张旸掏出一把手术刀靠近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你真的想知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敢动他们么？” “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身份就行了，还有，我可是知道你们的目的的。转身告诉闻氏集团，你的谋划就会落空。” “而且刚刚我拿走了账户里的四亿多美金，就算是你现在离开，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不是么？” “告诉我想知道的，说不定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 特别是黄忠这种依靠骗人为生的，更是知道该怎么选。 没花多少时间，他就想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对方合作不一定能活，但现在就算他离开了，也会被欧文和董事会那帮人追杀到底。 所以，很快他选择了妥协。 反正自己以前在夏国没有犯事，一直都在境外活动。这次虽然有所图谋，但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后果。 在夏国，自己说不定能够留下来。 而以欧文他们的实力，其他任何国家都不安全，只有这片土地。 “我可以告诉你欧文他们的身份，但是你得保证，我能够在夏国不被追诉，还有……” “滚蛋，现在告诉我答案，其他的你没有权利提要求。”张旸直接打断了对方。 “那这样的话，我无法……” “行，就等你这句呢。”听到对方的威胁，张旸一点都不担心，拿着手术刀就凑了过去。 “诶诶诶，你，别，啊……” 特么的老子就是来搞你的，你居然还跟我提条件，这不是撞枪口上了么？ 按住这老小子，张旸一番招呼。 这可是精细活，加上也没有获得相关的技能，所以手法有些粗糙，还得小心别把人弄死了，一番操作下来，可累人了。 不过效果倒是出奇的好，至少将张旸这两天心里的阴郁愤懑之气全部发泄了出来。但是黄忠就惨了。 嗯，左手的一根手指骨光溜溜的摆在那里。 疼痛还是其次，最吓人的是那种视觉冲击，至少黄忠看到自己左手食指，瞳孔几乎收缩到了极致。 那种恐惧，连疼痛都忘记了。 “你，你，你……魔鬼！” 看着黄忠惊恐，挪不开眼睛的样子，张旸笑了：“和你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这只能算是小惩大诫。” “我，我做什么了？”满头是汗的黄忠终于挪动了眼睛，看着张旸，咬着牙问道。 他心里自然是恨的，但现在，他更痛。 “呵呵，向孤儿院投毒，还记得么？” 说起这个，黄忠想起来了，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所以，你是……” “没错，我也是孤儿院出来的，而且，还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你动了孤儿院的孩子，伤及无辜，就必须付出代价。” “现在告诉我，欧文的身份！” “好，好，我，我说。” “欧文的身份是欧洲联合精工集团的股东兼执行总裁，负责集团的日常运营工作。他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控制闻氏集团，拿下闻氏集团的精工企业，然后，他们就能利用联合精工集团淘汰的技术，占据夏国高端机床市场。” 第433章 “从而达到垄断夏国民用机床的目的，如此，能够给联合集团每年带去至少数十亿美金的利润。” “只是想要利润？”张旸眼睛一眯。 在他的意识里，联合精工集团的目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对方应该是想通过机床，对夏国的工业制造领域进行渗透，最后慢慢掌控民用工业发展进程。 别看只是民用工业，但如果真的到了一定时机，民用工业也能转变为军工。 如果夏国的机床领域被联合精工垄断，加上国外的技术封锁，到时候夏国的工业底蕴和能力，都在对方的了解和影响之下。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他们是这么说的。”黄忠狠狠点头。 实际上，他如何猜不到联合精工的打算，但这和他黄忠有什么关系？他早已经不是夏国国籍了。 “呵呵，不老实啊。” 张旸上前，明晃晃的手术刀刺的黄忠眼睛生疼。 然后……“啊……不要，放过我，不要！……” 一个多小时后，黄忠昏死了数次，再次醒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声音嘶哑。 他没有流泪。 但痛苦和恐惧一直萦绕在心头。 颤抖着看向左手。 除了大拇指，其他的手指几乎都只剩下白森森带着血丝的骨头。 “你，你这样是，是故意伤害，你，你会被警察抓住，会被判，判刑的。” “那要你能报警再说。”撇撇嘴，张旸如此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妄想着当成普通刑事案件处理。张旸只能说，这家伙想多了。 包括他的那些手下，之后都会被秘密关押，然后等榨干他们的价值，就会被秘密处理掉。 …… 最终，张旸还是没有直接杀了黄忠和克里斯汀等人，不过也没有放过。 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张旸和黑脸儿抽着烟，谁也没说话。 说实话，黑脸儿看到黄忠的惨状后，实在是有些被吓到了。不仅仅左手，右手也有两根指骨白森森的。 相当于，这家伙的手肯定废了。 至于右手为何留下三根手指，倒不是张旸心软了，而是他也做不下去了。 这玩意不仅考验受刑者，也在考验他。 嗡嗡……两辆厢式小货停在了别墅门口，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好几个人。 下车的都是青年男子，几人看了张旸和黑脸儿一眼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入了敞开的别墅大门。 看到几人进去，张旸也掐灭烟头，带着黑脸儿出了别墅，上车离开了。 这里的事情，由当地国安部门负责，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两人开着车直接去了机场。 在租车公司还完车之后，便直接进了候机厅，至于机票，打电话通知淮山的时候，就已经买好了。 …… 叩，叩叩。 “进！” 双开的实木门推开，闻中启抬头看去，秘书恭敬的道：“董事长，有警察找你。” “……”闻中启愣了一下，眉头皱了皱，点点头道：“请他们进来，另外，去泡几杯茶端来。” “好的，董事长。” 秘书退出去之后，请等在外面的两男一女三名便衣进去，然后才快步泡茶去了。 进了办公室后，为首的男人和闻中启握手后，四人在沙发上坐下。 “闻董，这几个人你看一下，是不是认识？” 看着对方拿出来的照片，闻中启脸色再变。这几人正是黄忠，以及他的手下，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的都见过。 秘书敲门进来，将茶水放下过后便退出去了。 等到房门重新关上，闻中启才道：“认识，他们应该是青苗控股集团的人，这个人，姓黄，是他们总公司的高层。” 点点头，女性便衣将资料收起来后，为首的男人重新掏出一本证件递过去：“闻董，我们实际上是国安部门的，而这几个人，都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国安？危害国家安全？” 三人的身份，以及黄忠等人的罪名让闻中启眉眼直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还好，商海沉浮几十年的闻中启，还能稳住。 “三，三位警官，我，我可一点都不知情，他们找上闻氏就是想要注资，不过我们还没有同意。” 看着着急解释的闻中启，为首的国安说道：“这一点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如果闻氏和他们有其他关系，那来的就不止我们三个人了。” “……呵呵。”闻中启讪笑，没接话。 顿了顿，国安继续说道：“我们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 “您请说。”闻中启的态度异常的好。 “听说闻氏集团有意出让闻氏旗下精工企业的股份，以换取部分资金投入到工业区那边？”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 “不着急，闻董，夏国重工集团那边，也有意想和闻氏合作，出资五十亿，占比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不知道闻董觉得如何？” “这……” 闻中启有些犹豫。 倒不是说这笔钱占比不够。闻氏集团的精工企业虽然占据了中高端市场的份额不小，但和夏国重工集团这样的央企相比，却差距不小。 夏国重工持股，对于闻氏的精工企业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让他担心的，是之后对精工企业的管理权限问题。 “闻董放心，重工集团有自己的主要业务，入股闻氏精工后，会派员监督财务等情况，但企业的管理等等，是不会插手的。” “如果闻董有想法，之后重工集团那边会派人过来详谈，我们也只是帮他们传个话而已。” “……好吧，请他们派人过来，我们详谈吧。” 第434章 闻中启的松口让为首的国安脸上笑容真挚了许多。 至少他的任务完成了，而且完成的不错。 “另外，闻董，这里有一份保密协议需要你签署一下，关于此次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保持沉默。” “这没问题，我们肯定会保密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对于保密的要求，闻中启一点反对的想法都没有。 拿起钢笔准备签字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之前有两个自称是川省省厅的同志来过，也说在调查这几个人，这件事……” “保密协议也包括他们，此次事件涉及的所有人，希望闻董都能够保密。” 看着三名国安人员的神色，闻中启懂了。 怕是那两个人，也是他们的同事啊。 有了猜测的闻中启不再多言，快速在协议上签了字。 接过去看了几眼，又让其盖了手印后，为首的国安站起来，和闻中启握手道：“多谢闻董配合，关于重工集团合作的事情，我回去就会汇报上去。” “不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带来的好消息。” 点点头，三名国安离开了，而闻中启也轻松了不少。 不管如何，重工集团入股会带来至少五十亿的资金，这样一来，工业园区项目就不会出现问题了。 而他的闻氏集团，也会因为这次合作，彻底成为魔都，乃至全国有数的大集团。 …… 锦城国际机场。 张旸和黑脸儿出来的时候，在接机口看到了赵美丽和慕初雪两人。 在登机前，张旸就给赵美丽打了电话，说明事情已经办妥，黄忠等人落网被抓了。 所以两人才会过来接机。 汇合之后，一行四人去了停车场，将之前停在机场的车开上直接回到了孤儿院。 晚上九点，张旸三人回到画室，洗漱之后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正在吃早餐的时候，张旸接到了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无奈快速吃了两口之后，跟赵美丽和黑脸儿说了一声：“我出去一趟。”然后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接起电话。 “喂。” “我到了。” “知道了，我马上出发过来，把位置发给我。” “好，等你半小时。” “……那你要不直接回去，我不一定赶得到。” “快点过来，等你。” 电话那头是淮山。 挂断之后，一个定位发了过来，张旸看了一眼后，便上车启动奔驰s450出发了。 半个多小时，在绕城边上的一处野塘，张旸见到了淮山。 从后备箱将钓具拿出来，对着靠着车站在的淮山的警卫员点点头，便提着东西走过去，在淮山旁边的位置坐下。 “这有好事就是不一样，你这速度可是太快了。”将鱼钩穿上饵料扔进水里，张旸扭头看过去，笑着说道。 “嘿，有好事还不快点，那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这可不是屎。” “当然不是屎了，要是屎你自己留着就行。”淮山翻了个白眼。 “行了，给我个账号，我转给你。” 两人聊的，是那一笔四亿五千万美金的“赃款”，这笔钱张旸没有留下。一来他用不到那么多钱，放在手里也只是一个数字。 二来这笔钱交给情报机构，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 不说别的，四亿美金，能够买到多少份高价值情报了。 “嗯，账号在这里，对了，别都转给我，给自己好歹留个一百万。” 张旸：“……” 我准备给自己留个零头的，你这一句话，就只给我留一百万美金？心呢？脸呢？ 被张旸这么看着，淮山脸皮颜色都没变，目光也没有丝毫躲闪：“你别这么看着我，感激的话也不要说，我们不会让自己的同志拼完命后，什么都得不到。” “……我准备给自己留五千万的。” 张旸直接说了出来。 既然淮山的脸都这么厚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说出来对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你那这么多钱干什么？你又不缺，我们那边为了一两百万都愁的挠头。” “所以呢？你准备全要过去，只给我留一百万？” “啥一百万啊，那是美金，相当于六百多万了。”淮山胸膛一挺，理直气壮中气十足的反驳道。 “但是我给你们的却是四亿多美金。”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可是一家人！”淮山脸色一肃。 “那要不还是放我这里吧，你也说了都是一家人，放你那里和放我这里都一样。” 淮山：“……” 看到这位老人终于吃瘪了，张旸也是咧嘴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那就给你留五千万吧，毕竟这钱也是你拿到的，不然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见淮山松口了，张旸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同意了？不再争取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够拿到五千万美金，超出了他的预想。他虽然不介意把大头交上去，但自己忙活半天，总得拿些好处吧。 掏出掌上电脑连接卫星信号后，登录账户准备操作转账。 输入数字的时候，一旁的淮山突然喊道：“诶诶诶，你这不对啊，刚刚都说了给你留五千万了，你咋还只转四亿呢？” “对啊，说了留五千……”张旸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给我留五千万元？不是美金？” “那不然呢？你刚刚也答应了的。” “我特么……”这一刻的张旸很想骂人。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这人太阴险了，居然跟自己玩文字游戏，偏偏自己还上当了。 “哼，五千万就五千万。” 狠狠瞪了一眼淮山老头后，张旸重新输入一个数字，给自己留了七百万美金。 这个数字虽然超过了五千万，但也不多，一点点而已，淮山厚脸皮的表示不计较了。 转完钱，看到到账了，淮山立刻就没了钓鱼的兴致。 说起来张旸的这笔钱来的很及时。在m国那边就有一条情报需要一大笔资金，而账上的钱都有用处，只能紧急申请。 但即使走紧急程序，批复下来这段时间也可能出现变化。 不过现在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先把钱给过去，等到批复的款项到账之后，再填回去。 所以现在，他得马上走。 “对了。” 东西收拾好，看着警卫员离开，淮山想到了一件事：“联合精工那边，我们不准备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 “找个机会过去一趟，把他们的机密资料搞一些回来？” “……行啊，你们安排时间，情报做详细点。到时候我研究研究。” “放心，情报方面别担心。走了！” 说完，淮山老人摆摆手，上车离开了。 看着汽车远去，坐了几分钟的张旸也没了兴致。 他还在生气刚刚被淮山算计的事。 既然没兴致了，就不钓鱼了，回去吹空调看书也挺好。 第435章 画室，无精打采的张旸从车上下来，提着渔具从后院进来。 前台的赵美丽和正在打扫卫生的黑脸儿看了过去，正准备打招呼呢，却见到了这一幕，然后，两人对视都下意识的摇摇头：不知道情况啊。 “旸哥，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赵美丽关心的眼神，张旸也不好说自己被人算计了，只能叹了一口气：“今天空军了。” 赵美丽：“……”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空军就空军呗，下次咱们再去就是了，何况你才出去多久啊，那些钓一天都是空军的人还不是日子照样过。” “……你说的有道理。”张旸无言以对。 “黑脸儿，把渔具帮我放上去。” “好呢，哥。” “叮铃铃……” “欢迎光临画家工作室，客人随便看。” “好，我们看看。” “……” 有客人来了，赵美丽去招呼客人，而张旸则走到吧台坐下，倒了一杯茶随手翻开放在书架上的一本正在看的闲书。 …… 转眼间，时间如水般从指缝间溜走，炙热的夏季来临，锦城也面临着高温黄色预警。 最近一段时间，张旸都没有接到任务，就连市局那边也没有打扰他。 估计是外面太热了，没人愿意顶着烈日高温作案。 至于淮山提过的联合精工集团的任务，一直没有音讯，估计是在等待情报收集的情况。 对联合精工集团的目标，是他们的专业技术资料，获取这些机密资料可和杀个人，端掉一个敌对势力不同。 需要提前搜集好各种情报，然后再交给适合的特工去完成。 耗时会比较久。 特别是，不能打草惊蛇。因而每一步都会走的小心翼翼。 更何况这个联合精工集团能够做到行业巨头的位置，手下的安保力量不弱，愿意为了一些钱背叛公司的人比较少。 即使是有这个意向的，也要担心集团的报复。 而且，情报人员也要确定，这些有意向的人是不是真心的，会不会转身就把他们卖了，以获取公司或者其他情报机构的奖励。 因而，张旸是比较闲的。 同时这几个月，黑脸儿也离开了一趟，耗时两个半月。 他是去接受更为专业的培训的去了。 在忠心能够保证的情况下，加上张旸的帮助，现在黑脸儿也算是拿到编制的人了。只不过，他只知道跟着张旸做事，其他的诸如画家小组之类机密，是不清楚的。 和淮山的接触，也没有让他参与。 “哥，我妹妹放暑假了，我想让她来锦城玩一段时间。” 吃晚饭的时候，黑脸儿开口说道。 “行啊，你给安排吧，二楼还有一个空房间，本来就是作为客房的，晚上收拾出来就行。”张旸随意的回答道。 “嘿嘿，行，不过不着急，我还没给她说呢。待会儿给家里打电话吧。” “嗯，把机票什么的安排好，到时间你去接一下。对了，等她到了，我给你放半个月假，你带着妹妹好好去玩玩。” “谢谢哥。” “别跟我客气。钱够么？” “肯定够啊，我还有百多万呢。”黑脸儿回答道。 对于黑脸儿有多少钱，张旸大概知道，刚刚的询问也只是例行问一嘴，所以听到他的回答后，也就点点头没多说。 翌日下午，黑脸儿的妹妹，李月到了画室。 读初中的小丫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看了看美人胚子的李月，再看看黑脸儿，张旸很难想象，这两人是亲生的。 感觉到了张旸的目光，黑脸儿解释道：“哥，我长得像我爸这边，妹妹像我妈。” 第436章 “哦。”回应了一句后，张旸从赵美丽手里接过一个礼盒递过去：“李月，欢迎你来锦城玩，这是旸哥哥和美丽姐姐送你的礼物。” 看着精美的礼盒，李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抬头看向自家大哥。 “没事，旸哥不是外人，你叫旸哥就行了，收下吧。” “谢谢旸哥哥，谢谢美丽姐姐。姐姐真漂亮。” 一句夸赞，让赵美丽很是受用，笑嘻嘻的走过去，接过李月身上的双肩包，便带着她上楼去了。 至于房间，昨晚上已经布置好了。 “准备一下，待会儿出去吃。” “啊？不用了吧？”黑脸儿看向张旸，道。 “你妹妹第一次来，虽然在家里吃要隆重点，但是小孩子嘛，肯定都喜欢外面的味道。去海底捞，有辣锅也有不辣的，环境还好。” “那，行吧，谢谢哥。” “跟我客气什么。” 安顿好李月，一行四人汇合之后，张旸开着车，几人去了最近的商场里的海底捞。 虽然现在黑脸儿的收入不低，每个月从画室分到至少两万的工资，还有部分其他收入，存款加上之前的，也有了百多万。 且给老家也汇了好几次钱了，但从李月的穿着就看得出来。 即使是家里条件好了，也没有给这丫头太多的零花。 自然，吃海底捞这种单价比较高的消费，也是没有的。 实际上黑脸儿单独给妹妹的钱不少，可是李月很懂事，除了必要的开销以外，其他的都被她给存起来了。 开开心心的吃完饭，赵美丽拉着李月逛街。 张旸和黑脸儿则跟着。 不久，赵美丽买了两条裙子，连带着也给李月买了两身新衣服。 “美丽姐，不行，你们给月月准备的礼物已经花费不小了，这衣服我来付。”结账的时候，黑脸儿一定要付钱。 “一边儿去啊，这是我给月月妹妹的，关你什么事。” 说着，赵美丽直接刷卡付了钱，然后将装着衣服鞋子的袋子递给了李月。 有些手足无措的李月求救般的看向自家老哥，最后，还是张旸站出来说了几句，才让这两兄妹不再纠结。 逛完街，准备回去了。 李月却突然拉了拉赵美丽的胳膊，然后凑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等一下，我和月月去一趟厕所，东西你们帮我们拿着。” “行，去吧，我们在这里等。” 接过购物袋的张旸和黑脸儿站在通往卫生间的走道上谈笑着，赵美丽则拉着李月往卫生间走去。 “啊！救命啊！” 两人刚进去没一会儿，一声尖叫从女厕方向传来，张旸和黑脸儿脸色一变，提着袋子就冲了过去。 女卫生间内，张旸和黑脸儿冲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女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这几秒的时间，地上已经有一大滩了。 尖叫的女人没敢靠近，远远的站在门口。 而赵美丽则捂着李月的眼睛，脸色极其难看。 见到张旸和黑脸儿进来，赵美丽拉着李月过来了。 “黑脸儿，带月月先出去。” “好的，哥。” 黑脸儿拉走了李月。 等两人出了卫生间，张旸才问道：“打急救电话了么？” “已经打了。” 点点头，张旸又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和月月刚刚从隔间出来，洗手的时候她就倒在地上开始吐血了，很吓人。那边那位女士就大喊了起来，我打了急救电话。” “……突然就这样了？”张旸眉头皱了皱，问道。 “是的，前一刻还在洗手，下一刻就倒下去了。”事情很突然，这也是让赵美丽皱眉的原因。 第437章 “行，咱们先看着吧，等救护车过来。” 两人站在门口等待着，还有之前发出尖叫的女人也没走。又过了一会儿，商场的人也到了，还带来了急救设备。 只是看着现场的情况，商场配备的急救人员根本不敢下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吐血女人的情况越来越糟，其他不说，就是照这个吐血量，再有个两三分钟，也神仙难救。 “不好，脉搏没了！” 急救人员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都脸色大变。 特别是商场的负责人，更是身体一抖。 虽然这人是因为不知道的原因突然出事的，而且看现在的样子，和商场也没关系。但毕竟人在商场出事的，要是真的死了，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快，再催催救护车，看到哪里了？”负责人大声吩咐道。 “是。”跟着的员工立刻拿出手机打去急救中心。 电话刚刚拨出去，急救人员的手触电般从吐血女人脖子处收回，然后又放上去，几秒后：“死了！” “……” 现场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让让让让，警察来了！” “快让开，医生到了。” 五分钟不到，附近的警察和医生前后脚赶到，时间上绝对没有问题，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经过急诊医生的检查诊断，确定患者死亡。 …… 有人死了，而且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刑警是要到场的，这一块属于北华区，所以过来的是北华区分局刑侦大队的刑警，以及法医和现场勘察人员。 刑警抵达现场之后，对张旸、赵美丽、李月等人都做了笔录。 之后才让他们离开。 开车回家的路上，黑脸儿坐在副驾驶，而赵美丽则和李月坐在一起，低声安慰着对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而已，看到那么血腥的场景，即使赵美丽反应迅速，但多少还是被吓到了。 回到工作室，李月早早的洗漱之后就休息去了。 张旸则将黑脸儿叫到一旁，嘱咐他明天一早就将李月带出去，好好玩一玩，玩累了，她也就没什么心思想其他的了。 第二天一早，黑脸儿带着李月出去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才一脸欢喜，叽叽喳喳的跟在哥哥身边回到工作室。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没大问题了。 这边李月恢复的倒是快，但是另一边北华区分局刑侦大队就头疼了。 经过尸检和对血液、胃液等的化验，在商场吐血暴毙的女死者苏婉瑜，乃是死于中毒，体内检测出剧毒的类氰化物严重超标。 也就是说，李月的死肯定有隐情，而刑侦大队也必须立案侦查。 不过，在商场的时候，苏婉瑜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好闺蜜一起同行，这位闺蜜就是当时尖叫的那个女人，宋晓晓。 两人住在一起，一起合租的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一起出发来商场，一起吃的饭，一起逛街，一起去的卫生间。 然后，一个中毒吐血，一个却安然无恙。 按照惯例，宋晓晓自然要被警方调查，但调查了两天之后，无论是邻居还是同事，或是两人共同的朋友都证明。 宋晓晓和死者苏婉瑜关系莫逆，两人可以说几乎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那她们有没有利益冲突，或者感情上的冲突呢？ 结果显示并没有。 并且，宋晓晓在得知苏婉瑜死亡的消息后，数次昏迷，都是哭晕过去的。在医院那边看守的警察说。 宋晓晓在医院一醒过来就哭，哭了一天一夜，人都哭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好些，只不过也不说话，呆呆傻傻的盯着天花板。 明显是伤心过度了。 调查了一圈之后，警方又将视线放在了商场那边。 死者的衣物上并没有发现类氰化物的残留，这样的情况下，大概率就是通过食物或者饮料摄入的。 “通过监控，我们发现，死者和宋晓晓在商场喝过一杯奶茶，吃过一顿晚饭。奶茶店那边我们查了监控，都是按照正常流程做的，而且之后还有其他顾客买过同样的奶茶。” “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出现类似的中毒情况。” “再说吃饭，两人吃的是火锅，商场内的那家火锅店我们也调查了，员工和老板的背景都没有问题，和两人没有关系。” “另外在火锅店用餐的其他客人，也没有接到相关报警。” 分局刑侦大队会议室里，负责走访调查的刑警汇报道。 听完汇报后，大队长挠头，其他人沉默不语，一个个皱着眉头，对于这个案子丝毫没有头绪的案子，愁得很。 半晌之后，副大队长开口道：“李队，这个案子，咱们是不是移交上去？” “移交给市局？”李大队长摇头：“不行，我就不相信了，一个下毒的案子，我们分局还破不了。” “所有人加班，今晚上咱们再把整个案情和之前的走访调查记录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 第438章 分局这边的调查也不能说毫无进展，至少暂时排除了宋晓晓的嫌疑。 苏婉瑜出事的第三天，宋晓晓出院了。 回到两人租住的房子，宋晓晓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看着电视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的照片，那是她和苏婉瑜出去玩的时候拍的合照。 眼泪突然涌出，跟着宋晓晓闭上了一眼，身体后仰倒在沙发上，双腿蜷缩起来，将抱枕拿过来，咬着握拳的右手，无声的哭了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嘭，嘭嘭嘭，嘭嘭嘭，防盗门被重重敲响，连续不断。 坐在沙发上哭累了睡着的宋晓晓被敲门声惊醒，听到还在继续的敲门声，擦了擦哭肿的眼睛，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往外面看了一眼。 随后将门打开，对着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中年夫妇，喊了一声：叔叔阿姨。随后便大声痛哭起来。 客厅的沙发上。 苏婉瑜的爸爸妈妈坐在那里，苏建国眼睛涨红，双拳紧握着，杨梅则一边低声哭着，一边抹泪。 他们都在听宋晓晓说着女儿出事的经过。 突闻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苏建国夫妇的心情可想而知。 等宋晓晓说完，苏建国低沉悲痛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说，婉瑜她，突然就那样了，然后很快就去了？” “是的，叔叔，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警方那边来找我问过话，他们好像是怀疑，婉瑜是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的？”苏建国又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 沉默一会儿后，杨梅开口了：“……我记得最近一次婉瑜之前跟我说过，你们是一起去体检的，是吧？” “是的，阿姨，六月份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的。” “那次婉瑜的身体有查出来什么问题么？体检报告在么？” “在的阿姨，我去拿。” 将体检报告翻出来交给两人，宋晓晓在旁边坐下道：“检查结果显示没有问题，就是血糖稍微有点的低。” 杨梅翻开体检报告认真的看着。 她是医生，体检报告自然是看得懂的。 和宋晓晓说的一样，六月中旬的这份体检报告上，确实没有反映出有什么严重的疾病问题。 将报告放下，杨梅对着苏建国摇摇头。 苏建国沉吟几秒后，又问道：“那婉瑜有没有男朋友？或者追她的男生？” “婉瑜没有男朋友的，至少我知道的没有。至于追求她的，肯定是有的，不过都没有看得上的，她都和我说过。” “工作上呢？和其他人有没有什么关键的利害冲突？”苏建国继续问道。 死者苏婉瑜是一位律师，虽然不是很出名，但业务能力是没得说的，为人也要强。苏建国有这方面的担心也很正常。 而这次，宋晓晓沉默了。 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答道：“叔叔，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婉瑜很少跟我说，除非是有什么实在想要吐槽的，不然她从不会说她负责的案子。” “我也知道她的工作性质，所以从来不主动打听。” 点点头后，苏建国没再说什么，站起来扶着妻子，对宋晓晓道：“晓晓，谢谢你给我们打电话，我和你阿姨先去酒店了。” “叔叔，要不你和阿姨就在这里住吧？”宋晓晓站起来，说道。 “不了，晓晓，我和你阿姨在这里也不方便，而且，酒店我们都定好了，行了，你也别送了，早点休息吧，之前婉瑜的事麻烦你了。” “叔叔阿姨，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和婉瑜，我们……”说到这里，宋晓晓眼睛又红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看到宋晓晓哭，杨梅上前将其搂在怀里，安慰了几句，然后才和苏建国出门，下楼去了。 车上，杨梅擦了擦眼泪，对着认真开车的苏建国道：“你觉得晓晓有问题？” “没有。” 两人几十年的夫妻，谁不知道谁，看苏建国的样子，杨梅就知道他说话言不由衷。 “你为什么会觉得晓晓有问题。” 苏建国：“……” 车里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后，苏建国才开口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么？以她的性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警惕的很。” “这个案子，警方的尸检结果是中毒，还极有可能是通过食物或者饮料等方式直接吸收的。” “她可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么？” “在锦城，她最信任的除了她的老师以外，就只有宋晓晓了。你说，我能不怀疑她？” “可是……看起来，晓晓她没问题啊，而且，她们两个从学校开始就是好朋友，一直到现在……” “老婆，在一定的利益面前，一些人就是亲人都能出卖，更别说只是朋友了。” 相对于妻子杨梅，苏建国明显更加理性。 见丈夫打定了主意，杨梅也不再劝说，不过还是叮嘱道：“老苏，就算是怀疑，再没有真正的证据的情况下，咱们对晓晓，别太过分。” “我知道。” 车子并没有开去酒店，而是停在了一处小区门口，和保安沟通之后，苏建国开车进了停车场，然后带着妻子下车，进入电梯上行。 电梯到了，电梯门打开，周俊带着妻子站在门口，看向电梯。 见从里面走出来的苏建国夫妇后，立即迎了上去。 “老苏！嫂子！” “老周，弟妹。” 几人打了招呼，被周俊和妻子热情的迎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下苏建国和周俊，周俊妻子则带着杨梅进了卧室安慰。 “老苏，这个案子我跟北华区分局打过招呼了，但是案子没有移交上来，我也不能带人直接去抢，所以……” “老周，我只相信你。婉瑜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作为父亲，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办法给她一个公道。”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也知道，我苏建国从不求人。但是这次，为了婉瑜，我想求你，求你帮帮我。” “……”抽着烟的周俊脸色变幻着。 他也很想帮忙，甚至在知道苏婉瑜出事之后，就第一时间给李大队长打去了电话。只是，这个案子被北华分局按在手里，他就算是市局刑侦处的处长，也不能直接要求对方把案子送上来。 想了好一会儿后，周俊抬头看着突然之间老了好几岁的老友道：“行，案子我管了，明天我去找市局的顾问，我们一起去北华分局。” “谢谢你，老周。” 第439章 苏建国也没在意周俊所说的什么顾问，在他看来，只要周俊答应接手这个案子就好了。现在的他，就只相信对方。 随后两人聊起了案子，周俊将他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苏建国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对于宋晓晓，分局肯定是查过的。 不过既然苏建国表示怀疑，周俊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将这个名字在随身的笔记本上，用笔记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周俊带着苏建国夫妇去了“画家”工作室。 工作室的招牌不大，苏建国看了一眼后，神色动容，却也没说什么跟着周俊进去了。 他们来的时间是有选择的。 抵达工作室的时候，刚好八点过快九点的样子。 这是周俊知道张旸起床早，留了吃饭的时间。而苏建国虽然着急，但也知道拜访求人的礼数。 哪怕他昨晚没怎么睡着，一大早就瞪着眼睛，却也没有催促。 进入工作室的时候，张旸他们刚好吃完早餐。 “哟，老周来了？你这时间可不凑巧，我这刚吃完早餐。”看到周俊，张旸开了个玩笑。 “我们吃过早饭来的，有事情想请你帮帮忙。”周俊笑着回答，开门见山的道。 打量了一旁的苏建国夫妇一眼，张旸点点头道：“是为了商场的那个案子？” “是的。”周俊点头道。 而一旁的苏建国却露出不一样的神色，问道：“您怎么猜到的？” 看了苏建国一眼，将其眼中明显的怀疑神色收入眼中，张旸笑道：“我当时也在现场，看到过女死者的模样，现在再看到二位，她的样貌完全集合了二位的优点，眉眼间很像，自然猜出来了。” “老苏。”低喝了一声，周俊回头对着张旸道歉：“对不起小旸，你别在意，因为孩子的事情，老苏他现在有些……” “我能理解，亲人的去世是非常悲痛的。” 张旸没有责怪的意思，顿了顿才道：“那我们走吧，去问问情况。” “好。” 和赵美丽打了个招呼，张旸也没有开车，直接坐着周俊的车前往北华区分局。 分局刑侦大队，张旸的名字在锦城警务系统那是如雷贯耳，加上周俊这位市局刑侦处处长，即使两人是以私人身份前来，李大队长也不敢怠慢。 卷宗资料送过来，泡上好茶，李大队长亲自陪着在会议室里坐下。 张旸不说话，翻阅着卷宗。 而一旁的周俊则向李大队长询问案子的调查情况，至于苏建国和杨梅两人，则坐在一旁保持沉默。 杨梅数次想要开口，都被苏建国给拦了下来。 半晌，卷宗看完了，合上封皮后，张旸拿出烟给周俊、李大队，以及苏建国都散了一支，点上之后看向李大队，问道： “李大队，我说话直你别介意。” “呃……”李大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张顾问，咱们也都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您有什么发现直接说，也给我们指导指导。” “您的能力，我们都是清楚的，只是因为不熟悉，即使想拜访您也怕冒昧打扰。现在您过来了，我们也跟您学学。” “李大队言重了，那我就随便说说。” 案子不是他参与的，甚至周俊都只是私人身份过来，所以张旸也说的客气。 “我大致看过卷宗，你们的调查都很细致，甚至对于嫌疑人的账户等信息都很细，只是，我发现你们遗漏了关于死者的情况调查。” “这是怎么回事？” 第440章 “啊？我，我们有调查啊。”李大队奇怪问道。 “是，有社会关系，工作背景等的调查，但是工作内容的调查却并不详细。” “张顾问的意思是……” “你们的结论是中毒，还是类氰化物中毒。这样的化学毒素，在日常是接触不到的，所以你们定为下毒方式的谋杀，是没有问题的。” “但既然是谋杀，总要有原因吧？不错，你们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工作背景，排除了一些东西，同时也考虑到死者身为律师，会得罪一些人。” “但是，这方面的调查却只限于案卷卷宗，而没有更详细，更大范围的排查。比如，死者身为律师，自己所接的案子，你们就没有查。” “这会不会是一个遗漏呢？” “……”李大队陷入了沉默，几秒后回过神，一拍大腿道：“对啊，难怪我说之前查了好几天都没有线索，我给忘了，律师除了律所分配的案子，和已经办结和正在审理中的案子之外，还有一些刚刚接到手的案子。” “而且，他们还有可能经人介绍直接接案子。” “张顾问，谢谢你，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说着，李大队就要起身去安排人。 “别着急。”张旸伸手阻止了李大队，道：“之前你们的调查已经很详细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婉瑜的死，很可能就和她目前正在接触的案子有关系。” “而现在苏婉瑜死了，很明显是被谋杀的，而且手段极其隐蔽，这样的情况下，咱们要是大张旗鼓的调查，就算是接近事实的真相，也极有可能惊动真正的凶手。” “我的建议，先从苏婉瑜的行踪来进行调查，时间线拉长，以律所和住处为两个中心点，向周围扩散，茶楼、咖啡厅、公园等等。” “一步步的仔细排查，不能慌，不能急，也不能乱。” “好，我知道了。” 重重点头后，李大队出去召集手下开会，严格强调了保密纪律之后，将任务分派下去。 而在会议室里，苏建国看了周俊一眼，得到点头同意后，看向张旸，道：“张顾问，我听老周说，你有其他的消息来源。” “我想，能不能我出钱，请你帮我们调查一下这个案子。” “无论是警方先找到凶手还是您先找到都行，我不在乎，钱给出去就不会收回来，这一点您放心，只是希望您能帮帮忙。” “是啊，小旸，”周俊也开口帮腔道：“老苏的为人你放心，就是希望能够给女儿报仇，把凶手绳之以法。你给帮帮忙，让你的线人们出动打听一下。” “老苏。” 听到周俊喊，苏建国将一张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张顾问，这里面有二十万，算是定金和活动费用，我知道钱不多，之后我会再准备三十万，主要是其他钱都在理财账户，和定期储蓄里面，需要时间。” “……行，我会让人留意的。如果能查到线索，您再给二十万就行。如果警方先一步查到了，这二十万我退您。” “不用退，不用退，只要您愿意帮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和苏建国聊好后，张旸也不磨叽，直接拿出手机，将苏建国发过来的几张死者苏婉瑜的照片发给了老三。 黑脸儿带着妹妹在外面玩，张旸没打扰他。 “哥。” “老三，派人找一找照片上的人，在哪些地方出现过，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踪，还有，和什么人接触过，有消息告诉我。” “好的，哥。” “另外，告诉那些人，谁要是得到确定的消息，能够找到正主，可以得到二十万赏金，其他线索根据重要性不等，可以获得一千到五万不等的赏金。” 第441章 “至于假线索，你看着办。” “明白了，哥，您放心，我马上让人去查，有消息立即告诉你。” 挂断电话后，张旸将银行卡直接收起来，然后才对周俊道：“老周，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之后就看结果了，这里面的钱我会转到那边去，我不要一分。” “这怎么好。”周俊很是感激。 他知道，张旸这是给自己面子呢。 而一旁的苏建国也有些无措的样子。毕竟拿钱帮人办事才是正理，现在张旸是拿了钱，但转眼全都给当成赏金发出去了，这…… “我们的关系不说这些，而且我也不缺钱用。” “那行，我记心里了。”听到张旸都这么说了，周俊也不再多言。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一年多的时间摆在那里的，都知道对方的性格。 “嗯，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留一下，看看分局这边的情况。如果有消息的话也可以通知我，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好，那我们留一留，麻烦你打车了。” “距离又不远，走了。” 看着离开的张旸，等会议室的门关上后，苏建国有些担忧的对周俊问道：“老周，这张顾问什么都没有得到，会不会是我给的少了啊？” “心里不踏实？”周俊反问。 面对老友，苏建国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点头。 “放心吧，如果小旸不帮忙的话，就不会接你的钱。我和他是老交情了，现在他也确实不缺钱，这次就是帮我的忙了，咱们记着这份情就行了。” 说完，周俊又问道：“对了，婉瑜的后事你们准备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苏建国夫妇的脸色又变了，悲痛之色涌出。 “再等等，再等等，老周，我怕女儿走的不安心。” “嗯，行，那我跟殓房的人打个招呼，就放在分局法医那边的殓房里面，先不送去殡仪馆。” “谢谢。” “别客气，咱们的关系你说这些。你们先坐着，我去打个电话。” …… 警方的动作已经尽量小心了。 便装，私家车，两人一组有男有女，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连大队内勤都出动跟着一起调查了。 甚至调查的时候还将茶楼、咖啡厅的老板单独拉到一旁做的调查。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毕竟，刑警们调查前要从分局出去，调查完后要回分局集合。 只要盯着这里，在随便跟上一队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他们在调查什么。 然后便有人坐不住了。 深夜，一个胡须拉碴的男人提着啤酒和卤味进了灯光昏黄的小街，两侧的底楼商铺早已打烊，楼上的民居也都熄了灯。 突然，从停在路边的一辆厢式货车侧面走出来三个持刀青年。 男人眉头一皱，转身往出口走。 刚刚转身，从街口又进来三个人。 男人站在那里，六名刀手则一步步走近，唰，男人扔出手里袋子装着的啤酒卤味，想从旁边逃跑。 可惜，六人反应很快，没让其逃脱。 然后刀子捅进身体，一刀，两刀…… 直到男人倒地不起，出手的人将刀子的指纹擦干净仍在尸体旁，另外一人戴上手套摸走死者的手机、钱包等物后，六名刀手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城郊，深夜。 火光冲天而起，一栋老旧的三层青砖民居燃起了大火。 好久之后，才有附近的人发现，大喊着打电话报警，并呼叫周围的住户前去救火。 镇上的自救消防队先赶到，小型的灭火车加上大型干粉灭火器入场，使劲对着民居喷洒过去。 过了几分钟，附近的消防中队赶到了。 在三辆灭火车的高压喷枪下，火势逐渐得到控制，随后消防员入场扑灭零星的火势，并进行搜救。 可惜，之前的火势太大，消防人员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进入火场。 现在进入，只能看到躺在客厅沙发上，烧成焦黑的一具尸体。 勘察人员入场，浓重的汽油味道引起注意，并很快找到了起火原因：人为纵火，加上大量汽油助燃。 这可是纵火案，还杀了人，到场的派出所民警立即保护现场，并通知分局刑侦大队…… 画室，老三一大早就过来了。 “哥，昨晚上发生了两件事，一个是在新区那边，一个男人被拦路抢劫，捅了十几刀身亡，刀也留在了现场。” “另外就是西郊那边，一栋民居起火，是人为纵火的，住户是一个老头儿，听说是被烧死了。” 听到老三的汇报，张旸皱了皱眉：“这两人和我让你查的有关系？” “……暂时没发现，不过，我是觉得，太巧合了。而且，锦城多久没发生过抢劫杀人的案子了？何况那一片住的大多都是租户农民工，没多少钱的，就算是抢劫也不会选择那个地方吧？” “有道理。”挑了挑眉，张旸点点头，然后又看向老三道：“让人继续查，还有打听一下纵火案的受害人情况。” “好呢，哥。” “对了老三，你等等。” 张旸上楼去，从空间里将取出来的二十万现金递过去：“这二十万现金你拿着，有人给了消息，你就把钱给人家。” “明白，哥您放心。” “嗯，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嘿嘿，谢谢哥。” 送走了老三，张旸来到后院坐下，一旁放着茶杯袅袅水汽升腾：“这是在灭口了么？看来有人一直盯着这个案子啊。” 第442章 不说那个抢劫杀人案的受害人，西郊的那处纵火案时机来的太巧，何况还是一个独居老人。 不仅仅张旸有这种感觉，得到消息的周俊也有同样的想法。 有了这个想法的周俊找到钟鸣，申请将三个案子并案调查。而因为三个案子涉及三个分局，并案之后由市局刑侦处主导则变得名正言顺。 经过考虑，汇报局党委会后，钟鸣以市局的名义下达了文件，将三个案子的卷宗全部调到了市局，交给周俊处理。 杨庆分局那边没有意见，新区分局也同样没有，倒是北华分局李大队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 市局下达了命令，还是以文件的形式，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将案子送了上去。 而就在命令下达的同时，周俊立刻联系了张旸。 新区华阳镇，一片没有被拆迁的老式自建房，街道外面，张旸将车子靠边停下，一下车就被站在路边等着的高峰看到了。 “张顾问，这边！” 下车的张旸走过去：“在里面？” “是的，周处和其他同事都在里面，我带你过去。” “行，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街往里走，走了十米左右，高峰一指右侧的路边道：“当时卫朝伟就是在这里被刺死的，身中十多刀，刀刀致命。凶器也在现场找到了，不过没有发现指纹，被清理过。” “……看来真的是灭口。”张旸点点头，说道。 “是的，周处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准备对死者卫朝伟租住的房子进行勘察。这边，张顾问。” “嗯，走吧。” 两人往里走了几十米，在楼梯口停下，然后高峰在前面带路，两人一路上了三楼。 卫朝伟租住的房子就在这里。 “张顾问。” “张顾问。” “周处，张顾问到了。” 听到招呼的周俊走了过来，等张旸穿上鞋套，戴上手套之后，才招呼道：“小旸，到了，我们进去看。” “行。” 走进屋内，这是一处老式设计的两室一厅一卫，客厅和主卧室很大，另一个房间小到不合理，厨房和卫生间也很拥挤。 不过在九十年代这种楼房可是很吃香的。 房间很乱，家具也很陈旧，地板就更不说了，估计平常都不怎么打扫的。 “卫朝伟在这里租住了已经有一年多了，我们和房东聊过，用现金支付房租，暂住人口信息也没有登记，身份证房东倒是看过，也签了合同，就是卫朝伟三个字。” “不过查过了，身份证是假的，真实身份还在查。” 周俊站在客厅，向张旸介绍道。 “听房东说，卫朝伟还在用那种老古董的直板手机，还是蓝屏的。虽然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穿的邋里邋遢的，比周围的农民工还不如，房东估计是缺钱，就没在意。” “经过刚刚的勘察，卫朝伟应该是住在主卧室里，厨房有用过的痕迹，大概率平时自己做饭。” “同一层的住户都是租住的民工兄弟，早出晚归的，对于死者也不熟悉。” 点点头，张旸在主卧转了一圈后出来，直接来到卧室，然后又走到卫生间，拿了一把强光手电对着坑位照了一会儿后，站起身问道： “你们觉得呢？他为什么会被杀？” “灭口。”周俊回答道。 “原因呢？” “我们分析，这个卫朝伟很可能就是让苏婉瑜中毒的那个人，或者说，毒药很有可能就是从他这里来的。” 张旸很认同周俊的分析。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卫朝伟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你看，卧室作为他睡觉休息的地方都那么乱，但是厨房和卫生间却打扫的很干净。” “而且，在厨房，卫生间的角落都有空气清新剂。” “另外你们进来的时候，厨房的窗户应该就是这样打开的吧？” “是的，而且排风扇也没有关，一直在排风。”周俊点头回答道。 “如果是为了祛除异味，有空气清新剂也就够了，而且对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时间了。再说排风扇，这东西肯定是不需要一直开着的。” “所以，我推测，对方大概率是在厨房和卫生间进行毒药的配置工作的。” “类氰化物属于剧毒化学制剂，一些原材料是有特殊气味的，专业人员一闻就能闻出来。他很小心的保持着住处的味道，却没想到最后死在了雇主手里。” 淡笑之后，张旸又问道：“对了，找到配制毒药的工具了么？” “暂时还没有发现，还在找。” “嗯，像死者这样小心的人，大概率不会将东西放在住的地方，但也不会太远，附近的几个小区和下面的商铺找人问问，把卫朝伟的照片给房东和左近的人辨认，应该会有收获。” “好，我马上去办。” 点点头，周俊安排几名手下做事去了。 “对了，杨庆分局那边，郊区纵火案什么情况？”来到楼道，张旸接过周俊递过来的香烟，点燃后问道。 “查过了，死者黎春江，58岁，房子就是他所有。老伴儿三年前病逝，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以及两个儿子的赔偿金。” “等等，你说两个儿子的赔偿金？”张旸抓住了一个重点。 “是的，黎春江的两个儿子，四年前在工地上班的时候出事了，当时两兄弟都在加班，钢筋掉下来，将两兄弟都给砸死了。” “这么巧？”张旸眉头一挑。 “还有更巧的呢。”周俊点点头，说道：“家里儿子突然出事，而且一下子两个都出事了，黎春江就觉得里面有事。但当时老伴儿病重急需要钱，而且儿子已经死了，工地那边一人赔了五十万。” “而这个价格，刚好够他老伴儿的手术和后续治疗费。” “如果不接受这个赔偿，那就只有打官司，但当时的情况根本拖不起。所以，黎春江就在社区支书的陪同下，和工地的承包公司签了赔偿合同。” “两个人死了，赔偿的钱刚好够医疗费，这确实挺巧的。”张旸，嗯，不，是个人一听这里面都有问题。 至少，工地承包商肯定是调查过黎春江家里的情况，所以才给出这个赔偿额的。 要闹，或者想要多赔钱，工地承包商估计都不会同意，这个价格就是算准了黎春江得签字。 只是可惜，虽然给了钱，但老伴儿的命还是没有救回来。 第443章 “承包商那边查了？” “查过了，没有一点点问题。” “不可能？！”张旸不相信。 不说是他，就是周俊也不相信，但就是很无奈：“我们查了当时的情况，包括几年前的那起事故，是黎家两兄弟没有按照操作规程解钢筋。” “当时，黎家老二去找老大，两人就在塔吊现场争论了起来，然后，老大一个没注意，提前解了钢筋扣子。” “谁说的？” “登记的工友都是这样说，包括黎家的邻居，也是这样说的。而且，黎春成家的老二，还是站在附近的，腿被钢筋砸了，不是很严重，却是骨裂。现在说是下雨之前都会痛，比天气预报还准。” 说着，周俊还摇了摇头。 “那你之前说巧合?”张旸不满道。 “是啊，就是这么巧合。从情感上来说，我觉得这事有问题。但目前查到的卷宗里就是这么记载的。” “我准备去黎春江家勘察的时候，再走访调查一下。” “这个承包商得好好查查，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苏婉瑜的死大概率和这两起案件有关系。” “嗯，我会认真调查的。” 抽完烟，两人又重新进入现场。刑事技术科的人已经在厨房和卫生间提取样本了，等回去之后化验。 “周处，找到了，出了街道右拐的第一个巷子里，没有招牌的店铺。”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小吴的声音，回复一句后，周俊和张旸，以及刑事技术科的两名警员，立即向着汇报的地址赶过去。 到了地方，站在门口往里面一看。 好家伙，这不到二十平的铺面里完全就像是一个实验室。 各种化学药剂，试管、酒精灯、蒸馏器等等，挨着摆满了。 精通毒药制作的张旸，只是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里面好几种原料，组合提纯之后，就能制作出剧毒的氰化物毒药。 只是，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么多东西呢？ 毒杀也同样会被发现的，除非是那种无色无味，极短时间就会被挥发代谢掉的毒药，否则尸检一检查就能查出来。 “嗯？” 突然，张旸的眼睛一亮，蹲下去看向地板，然后又起身来到放置试验器物的台子上检查，最后来到放置化学原料的架子上。 不一会儿，他有了发现。 “老周！” “来了。”周俊赶紧过来。 “你看看，这些架子上的原材料放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顺着张旸的指点，周俊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之后才道：“这些原材料摆放的很整齐，然后摆放的并不密集，甚至，有些稀疏了。” “再来看看这里。” 张旸拿着手电筒，对准架子的一角照过去，在那里，有一根明显的纺织纤维。 “你再来看看这里。” 就在周俊不明所以的时候，张旸又带他来到放置实验用具的台子处，台子边缘因为老旧的缘故，有些发毛了，上面同样勾住了一块纺织纤维。 “你想说什么？” “这里被打扫过。”张旸笑着说道。 “看出来了。”这里很干净，周俊也看出来了。但是和厨房、卫生间一样，周俊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你看看这里。” 说着，张旸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将桌子上的一个大量杯提了起来，只见放置量杯的桌面上，有一圈明显的灰尘痕迹。 周俊：“……” “地板、架子、台面，都清理过，但除了架子和地板外，这台面清理的却比较敷衍，有人偷懒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有人替换了架子上的物品，但是对于这些易碎的玻璃器物，不敢随便动，加上偷懒的心理，露出了破绽。” 第444章 “这里绝对不止放置这些毒药原料那么简单，而且，谁家买制作毒药的原材料买这么多的？那是剧毒，提取出来一点点就能毒死人了。” “按照这里的原材料数量，至少能够提炼两三公斤了，这么多的类氰化物剧毒，他们想杀多少人？几千？” “啪！” 说到这个份上，周俊怎么可能不明白。 一拍巴掌，便让小吴叫人过来，把东西全部带回去，这些试管量杯之类的，全都要化验。 安排好这里后，周俊悄默默的拉着张旸出去了。 “你觉得，这里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制毒工坊？” 想了想，张旸回答道：“是“厨房”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觉得，是一个实验室的可能性更大。” “实验室？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是卫朝伟开发新毒品种类的实验室，一旦开发成功，便交给厨房制造。他类似于，嗯，开发部的技术总监。” “嘶……你也这么觉得？” 看着一脸惊容的周俊，张旸笑道：“你们也接到新型毒品的消息么？”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得了么？我估计啊，这里就算如同我们推测的那样，开发出来的新型毒品，也没有在锦城，乃至省内销售。甚至都没有在国内销售，而是送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查你的案子就是，禁毒那边就算是得到了消息，要转过去，也是转移这里，而不是毒杀、纵火案和抢劫杀人这三个案子。” 张旸知道周俊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牵扯到禁毒那边后，案子拿过去了他就插不上手。 而为了打击一个贩毒网络，禁毒那边往往需要数年乃至更久的时间。 这样一来，他就没法向老友交代，也破不了案子了。 听张旸这么说，周俊一想觉得有道理，便放下了心思，然后叫上几个人，和张旸一起，驾车向西郊黎春江家驶去。 一行两辆车抵达镇上的时候，黎春江家外面搭起了棚子，挂了白，哀乐阵阵传来。 走近一看，张旸和周俊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盖因为披麻戴孝一副孝子打扮的，正是黎春江的邻居，也是其没出五服的堂哥黎春成的儿子，也就是和黎春江两个儿子在同一个工地打工，并且证明黎春江家的老大违规操作，还被钢筋打到腿骨骨裂的黎培文。 黎培文当孝子，这事儿让张旸和周俊有些看不懂。 按照道理来讲，黎培文作了不利于黎家两个儿子的口供，两家人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但看现在的情形似乎这里面有隐情，或者变化啊。 对视一眼，两人带着几名刑警向葬礼现场走去。 按照习俗上了香，孝子跪谢的时候，周俊上前将其扶起，然后拿出证件出示后，道：“黎培文，我们是市局刑侦处的，来是为了调查黎春江的案子。” “我知道。” “你知道？”周俊问。 “嗯，几位警官请跟我来吧，我们去里面说。” “行。” 周俊、张旸加上小吴三人跟着黎培文去了食堂的一个角落，占据了一张桌子。 食堂是社区公用的，为的就是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时候可以用。 不过一般结婚嫁女都在酒店举行了，这里也只有谁家有老人百年过世的时候，才会在这里办。 食堂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黎培文取下麻布袋和孝布，掏出一盒烟，给张旸等人散了一根后，点燃，才说道： 第445章 “这个秘密压在我心里好几年了，几乎隔一段时间，我就回梦到大哥二哥来找我。几个月前，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悄悄的找到大伯，哦，也就是黎春江说了。” “哪知道，大伯并没有生我的气，只是叮嘱我，要我在法庭上作证。” “我答应了。” “却没有想到，这事害死了大伯，要是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说出来了。” “具体什么情况？” 张旸和周俊两人都有了猜测，大概猜到，黎培文所说的应该是黎春江家老大老二的死因，但还是需要和对方确定。 擦干眼泪，红着眼睛的黎培文缓缓说道： “我大哥，二哥，他们是被害死的！当时我确实在附近，但事实上，那捆钢筋并不是因为大哥的失误造成的，而是绑钢筋的绳子突然断了，好几米的高度直直的掉下来，将他们砸死的。” “……如果是绳子突然断掉的话，那应该是意外吧？”张旸皱眉问道。 “不，不是的。”黎培文连连摆手：“二哥当时很焦急的突然来工地找到大哥，我看到工头悄咪咪的走到不远处打电话去了，然后，工头拿起了连接地上的绳子，在钢筋靠近大哥、二哥的时候，使劲的拽了一下，然后，钢筋就从上面掉下来了。” “你确定？！”周俊眼中精光一闪，问道。 “我确定，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我当时吓傻了，又被钢筋末端打倒受了伤，而且因为位置的原因，工头没有发现我。” “之后我住院的时候，有人过来威胁我，让我闭嘴之类的，同时还给我多赔了一倍的赔偿金。” “我，我害怕了，加上赔偿金，我，我就昧着良心做了伪证。” “当时是晚上是吧?”张旸突然问道。 “是的，凌晨一点过，至少一点半之后了，具体时间不太清楚，因为在上面得集中精神，而且有规定不能看手机。” “那你知不知道黎家老二匆匆来找老大，说了什么？” “我没有听清楚，当时他们的声音很低，加上工地噪音很大，我只能看到他们两人说话，听不到声音。” “那工头呢？你距离两人近，还是工头更近？”张旸又问。 “我距离近些，工头不会到台子上去的。”黎培文回答。 “好，那我再问你，你刚刚也说了，工头不会到台子上去，那么他怎么拿到牵引吊装钢筋的绳子的？” “而且，吊装那么多钢筋，不是应该用钢绳么？还得卡扣吧？怎么会一拉就掉下来？”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当时我被工友扶下去的时候，工头带着两个人上去了，拿走了一大捆绳子，是那种保险绳。” “……那钢筋是之前就绑好的，准备吊装，还是新吊装的？” “我没有看到，钢筋都是从下面绑好，然后吊装到台子上，再取下来的。”黎培文说道。 沉默一会儿后，张旸又问道：“黎家老二，没在那块工地上做事？” “在，不过他是开大车的，就是那种水泥罐装车。当晚他也在上班，应该拉了有两三趟。” “你怎么知道？” “在台子边缘处能够看到罐车进出，我认得二哥开的那辆车。” “车子是他的？” “不是，是公司的。” “还有其他事情能回忆起来么？” “……嗯，对了，那晚上，二哥第一车水泥没有拉到台子这边来，而是开到刚刚动工挖出地基的五号地基那边，浇筑了一个地基墩子后，便开走了。” “之后那天晚上的车全都是往我们工作的台子开过去的。” “……”张旸和周俊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只送了一车过去？” 第446章 “是的，只有一车。”黎培文很肯定的道。 “然后呢？黎家老二什么时候去找的你大哥？” “他又跑了一趟还是两趟车之后，才找到的大哥。” “……行，我们知道了。对了，那个工头的身份，你知道么？” “我只知道他姓包，我们都叫他包总。” “那之后呢，有见到过他么？” “没有了，我们接受赔偿之后，就都被公司遣散了，至于包总也没有再见到过。” “行，那先这样，我们先走，如果后面有什么想到了，或者新的线索，你打电话通知我们。” 对视一眼后，张旸不再询问，周俊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说道。 “好的，警官，有想到的我一定联系您。” 告别黎培文之后，张旸等人上车，两辆车开出去两公里左右，看了看时间，周俊找了家馆子吃晚饭。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过，马上到五点了。 吃完饭再做事。 点了几个菜后，坐在饭馆儿角落位置的周俊给张旸一支烟，点燃后，低声问道：“小旸，你怎么看？” “那个工地有问题，如果能仔细侦查一下的话，或许会有发现。” “可是工地早就建好了，现在是一个住宅小区。总不能把地基直接挖了吧？”一旁的小吴说道。 “挖地基肯定是不可能的，一栋房子地基少了一根，没人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张旸摇头，然后看向周俊道： “老周，找个专家咨询一下，问一下能不能在不影响地基柱子稳固的情况下，采用多点位探查的方式，或者其他诸如红外技术，x光扫描等手段查查。” “好，我去找专家。”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了。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沟通案情。 “目前来看，应该是黎培文将实情告诉了黎春江，黎春江没有证据，就找到了律师苏婉瑜。” “而以苏婉瑜的性格，她刚好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至于危险……估计没有考虑到。” 周俊点点头，接话道：“这个案子的情况很复杂，还得收集证据，所以，婉瑜应该联系过黎培文知道的一些工友。” “嗯，所以，现在咱们要做的，一是将苏婉瑜和黎春江联系起来，查清楚他们是不是见过面，谈过。” “另外一个，就是苏婉瑜的闺蜜宋晓晓，我觉得有必要再找她谈谈。” “……哦？”周俊看向张旸：“你也觉得这个宋晓晓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只能说有嫌疑吧，而且按照规矩，你们接手案子之后，也需要核实之前的笔录情况吧？” “倒也是，行，那我们先去找宋晓晓？” “可以，吃完饭就过去。”张旸点头道。 “那行，”说着，周俊看向其他人道：“待会儿疯子跟着我，我们一起去找宋晓晓，小吴，你带人回去，将处里的人分成三个部分，一队查当时的承包商，和那个叫包总的人。另一队查原料来源，那些化学药品都不是随便就能搞到的。” “至于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北河分局，查一查苏婉瑜有没有申请调取过当年黎春江家两个儿子出事的事故卷宗。” “另外就是苏婉瑜的行踪，看她生前有没有和黎春江联系过，见过面。” “苏婉瑜的手机也查一查，我们刚好去找宋晓晓，电脑方面我们去查看。”张旸补充了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 安排好工作，几人加紧吃饭。 吃完饭付完钱，张旸带着周俊和高峰上了他的奔驰车，小吴则和其他人上了警便车，两辆车分开行动。 …… 苏婉瑜和宋晓晓合租的住处。 第447章 高峰刚伸手准备按门铃，防盗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推开门的宋晓晓，张旸和周俊眼中精光一闪。而宋晓晓似乎也被门外的张旸三人吓了一跳，随后又恢复过来，身体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后，强笑道： “几位找谁？” “宋晓晓，我们是市局刑侦处的，来找你了解一下苏婉瑜的情况。” 说完，张旸偏头看了一下宋晓晓身后的两个行李箱，问道：“你这是准备……出去旅游？” “不，不是，就，就是准备回趟老家。” “那看来你暂时走不了了，方便进去聊聊么？”张旸笑道。 “哦，可以，你，你们请进。” 进入客厅坐下，周俊按照规矩和高峰出示了证件，然后高峰打开执法记录仪，周俊问话，至于张旸，则在问清楚苏婉瑜的房间后，戴上手套走了进去。 客厅里，宋晓晓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问题，目光时不时看向卧室方向。 不一会儿，当看到张旸拿着一个白色的笔记本电脑出来的时候，脸色一白，身体一抖，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一幕，被问话的周俊和从卧室走出来的张旸看在眼里。 来到客厅，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张旸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晓晓，好一会儿后，在宋晓晓如坐针毡的时候，张旸才缓缓开口： “这台笔记本电脑，是苏婉瑜的吧？” “是，是的。” 因为苏婉瑜是受害者，她的个人物品，除了随身携带的手机等物之外，其他在租住房里的东西，暂时还没有动过。 之前的调查都集中在她工作的律所和社会关系等事情上。 也就是说，这台笔记本电脑，张旸是除了苏婉瑜、宋晓晓之外，第一个接触到的人。 就连苏建国，也聪明的没有接触过这些他女儿的私人物品。 “我看电脑有密码，你知道密码么？” “不，不知道，我和婉瑜都会尊重彼此的隐私，更何况她的工作特殊，我不会动她的电脑的。” “很好，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宋小姐。”伸手指向打开的电脑键盘，张旸问道：“这台笔记本电脑上，为什么没有一个指纹？” “我……”宋晓晓呆住了，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几秒钟之后，突然开口道： “婉瑜有点洁癖，对自己的东西也很爱护，所以，用完之后都会将电脑清洁一遍。” “倒是有些急智。”张旸笑道，随后又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一半，指着合页处的缝隙问道：“既然她这么爱干净，为什么在这里会藏着灰？” “那，那是因为，因为那里不好清洁，所以……” “宋晓晓！你露馅了知不知道？”张旸突然打断对方，然后将电脑拿着放到对方面前，道：“你看清楚，缝隙里也是干干净净的。” “啊？你，你，你诈我？！” 看着微张着嘴，惊诧的宋晓晓，张旸笑了：“是的我是在诈你，但是你一看到电脑就紧张，刚刚问你的时候，你也在不断寻找借口。” “而你所说的洁癖之类的，却和苏婉瑜并不符合。她确实爱干净整洁，但也没有到每用完一次后，就要清理的地步。” “这些从她的房间陈设就能看出来。” “你进去过她的房间，而且只用了电脑，在苏婉瑜出事之后，回到这里，不放心之下又清洁过这台笔记本电脑，是不是？！” “我，我，我，你，你没有证据！” 到了现在，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宋晓晓有问题了。 实际上，从一开始看到行李箱的时候，张旸三人的心里就知道，宋晓晓想跑。 只是并没有说出来。 “你以为你跑得掉？”盯着眼前的女人，张旸突然语气幽幽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有证据你就抓我，你……” “呵呵。”一声冷笑，张旸打断了对方的话：“宋晓晓接了黎春江的案子，之后被人毒杀，昨晚，嗯，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负责制作毒药的人被捅死在路边。” “苏婉瑜的委托人黎春江家里被纵火，人烧死了。” “而这个案子里面，还剩下一个人，就是你。你觉得，在对方开始灭口的情况下，你能活？” “我相信，他们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上车，然后制造一起交通意外，比捅死人和纵火要简单的多。” “你说呢？” 第448章 说白了，宋晓晓就是个普通人。 讲事实摆依据，加上张旸提出的疑点一吓，即使有些急智，又不是什么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死士，嘴能有多硬？ 然后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很大声的那种。 直到张旸失去了耐心，才开始娓娓道来。 她和苏婉瑜确实是好朋友好闺蜜，甚至就连恋爱、喜欢谁这样的私密信息都会交流，她们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但却没有抵过金钱的力量。 在苏婉瑜出事前的十天左右，宋晓晓认识，嗯，应该说是别人主动认识了他。帅气多金，出手很大方，就是年纪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那种帅大叔的形象，更让宋晓晓欲罢不能，人家是真的什么都懂。 所以，没有三天，宋晓晓就沉沦了。 然后这位帅大叔就有意无意的打听起了苏婉瑜的消息，而“坠入爱河”的宋晓晓，也都毫无保留的将她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甚至，还为此动了苏婉瑜放在家里的电脑。 因为苏婉瑜有一个习惯，就是她自己接的案子，一般都会将资料存放在家里的笔记本电脑上。 律所那边的电脑，只存放律所分配给她的案子。 作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苏婉瑜笔记本电脑的密码她是知道的，也默默的记了下来。 但是相对于苏婉瑜这位律师，宋晓晓的手段有些太稚嫩，很快就被发现了。 为此，两人吵了一架，最终在宋晓晓的赔礼道歉下，两人重归于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位帅大叔提出了有人给他一大笔钱，让宋晓晓帮忙，让苏婉瑜短暂的“休息”一段时间。 只要那个案子不上庭，有人就会给他五百万，而这些钱，那位帅大叔可以全部给宋晓晓，并且当即给宋晓晓转了两百万过去，说是定金。 两百万啊，宋晓晓和她家里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存款，都只有三十万不到。 之后还有三百万…… 最终，宋晓晓没有抵挡住金钱的诱惑，在数次确认只是让苏婉瑜“短暂休息”之后，按照帅大叔的计划，在商场吃饭的时候，将药粉放进了苏婉瑜的奶茶杯子里。 量很少，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 但吃完之后，不过十多分钟而已，在卫生间里就发生了可怕的一幕。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位帅大叔骗了自己。 可是，作为一名律师的闺蜜，自然知道收了钱，又下了毒害死人的后果。在闺蜜被自己害死的愧疚和对于未来的担忧恐惧中，宋晓晓连着昏迷了好几次。 当时侦办的北华分局刑警，只以为她是伤心过度。 加上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问题，以至于忽略了这个女人。 本来宋晓晓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警方的调查重点不可能放到自己身上。直到苏建国夫妇上门，才让她重新有了危机感。 那天苏建国的几个问题，加上两人问了话就走，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随即便准备订机票离开内地。 最近的航班也在今天晚上，正准备前往机场的时候，就被张旸他们给堵住了。 听完宋晓晓的交代，周俊很是愤怒。 二话不说，便让高峰给其戴上了手铐。 按住周俊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后，张旸问道：“那个你说的帅大叔，还能联系到么？” “联系不到了，商场那天过后手机就关机了。” 第449章 “手机号呢？多少？” “……”记下手机号，周俊到一旁打电话。 不一会儿回来了：“手机号登记的户主，已经死亡好几年了。” 点点头，张旸并不意外，只能说在预料之中。 “他的模样还记得吗？” “记得。”宋晓晓点头。 “你描述一下，我尝试画画看。”张旸估计对方有可能做过伪装，不过两人既然关系不同寻常，那么伪装也有限。 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随后，随着宋晓晓的描述，张旸等人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画纸上的人画了一半后，就停笔了。 “我想我们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没错，宋晓晓所说的那个“帅大叔”就是被捅死，化名卫朝伟的男人。不过在宋晓晓这里，他叫林森。 没想到，那个胡须拉碴不修边幅的男人，居然会是一个“帅大叔”。但仔细想想，收拾干净的卫朝伟，确实长得不错。 身材高大，削瘦有肉，在将面部清理一下，换一身衣服确实长得不错。 再加上“多金”的特点，说一句“帅大叔”也合适。 “你刚刚说，商场事件之后，之前的电话就打不通了？”沉吟了好一会儿后，张旸问道。 “是的，我是当晚在医院醒来的，给他打电话，电话就显示关机了。” “……那天在商场，你有没有见到过那个人？” “没，没有。”宋晓晓回忆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行，暂时问到这里，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张旸不再询问，周俊则上前一步，宣布了对宋晓晓的逮捕。随后，两人押着宋晓晓，带走她的一些个人物品后，和张旸离开了房子。 开车回到市局，宋晓晓被送进了羁押室，张旸则找到周俊，道：“专家的事情要尽快，另外，商场那边你们应该把监控视频拿回来了吧？” “北华分局那边就拿了监控，这次也一起转过来了。” “行，我要苏婉瑜被害当天的监控，就是出事前一小时到后面的视频，另外给我找台电脑。” “好的，我让高峰给你安排，我得先去找一位专家，拜访一下。” “可以。” 周俊急匆匆的出门去了，张旸则在高峰的带领下，坐在一台电脑前，看起了监控视频。 根据宋晓晓所说，当天商场出事之后，半夜联系卫朝伟对方就关机了。显然，对方肯定是确认过事情办成了。 在宋晓晓没有告知对方的情况下，要想确认，必然有人抵近侦查。 而这个人不是卫朝伟，那就肯定是他的同伙。 但是根据卫朝伟被杀，以及现场的情况判断，对方是个独行客，也就是说，这个监视的人，很有可能是卫朝伟背后的人派过来的。 在“包总”没有被找到，承包商那边没有发现问题，也就是说案子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这个人很重要。 说不定他就是打开整个案子秘密大门的钥匙。 “疯子，处长呢？” 就在张旸一遍遍的看着监控，企图从商场的顾客中找出那个可能是跟踪者的人的时候，一位戴着三级警督肩章的女警官进入办公区，扫了一眼后，对站在张旸身后的高峰大声问道。 “刘姐，处长出去了，有事么？” 这位刘姐是刑侦处负责内勤的警官，手底下好几个人，除了帮忙处理文字工作和财务等工作外，他们还有一个事。 那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帮忙查询身份信息，资料等等。 刘姐走过来，靠近才看到张旸，便打了个招呼：“张顾问，你也在啊。” 第450章 “嗯，刘姐找老周是有事吧？他出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你给他打电话吧。” “行吧，我去打电话。” 说完，刘姐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道：“对了，那个卫朝伟的身份查出来了，真名叫瞿小天，三十五岁，详细资料发到邮箱里面了，你们可以随时查看。” “好嘞，谢谢刘姐，刘姐辛苦。”高峰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的位子坐下来，打开电脑查看起来。 “切，跟你个小的没说头，我去找处长，这次怎么的也得给我们后勤组发一笔奖金才行。”说完，刘姐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关于瞿小天的资料，张旸没有太在意，他现在更需要找出监控中的那个人。 倒是一旁的高峰看了一会儿后，啧啧出声：“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天才，高中毕业之后打工，就因为提纯麻黄碱被抓了，虽然没有贩卖，却也因为数额太大，被判了好十多年，前几年才出来。” 一边查看着资料的张旸听了一耳朵后，眼睛不离屏幕，嘴上接话道：“要是按照你这么说，他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走错了路。” “哦？张顾问也知道麻黄碱的提纯困难度？” “多新鲜啊。”张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 “嘿嘿，倒也是。”高峰挠头笑道：“您要是不知道，那就不可能当上咱们的顾问了。” 这次张旸没接话，因为他有发现了。 一个穿着短裤短袖的年轻人，几乎和苏婉瑜、宋晓晓两人前后脚进入商场，之后在卫生间外面也出现过。 甚至亲眼看着苏婉瑜的尸体被抬走。 在确认之后，转身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中，在那个时候拨打电话的不止他一个，但是，这个年轻人在餐厅、奶茶店外面，都出现过。 而他出现的时候，都是苏婉瑜和宋晓晓在里面的时候。 虽然并没有停留，也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但那一眼就足够确认里面人的行踪了。更何况，之后他还进入了旁边或者对面的店铺。 一直到苏婉瑜和宋晓晓离开后，才走出来，沿着另一边的走廊，慢慢闲逛着…… 将这个年轻人的面容截图下来后，传送到手机上，再用掌上电脑里面的识别软件进行自行搜索。 “张顾问，忙完了吧，这是瞿小天的详细资料，您看看？” “行。” 刚好忙完了，识别软件还需要一些时间，张旸随手将掌上电脑放在桌子上，接过了高峰递过来的资料看起来。 滴滴滴…… 十多分钟过去，掌上电脑发出警报声，张旸立即放下资料，将掌上电脑拿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高峰听到动静准备起身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喂，处长……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高峰对张旸说道：“张顾问，处长那边已经经过了论证，准备带人趁夜晚的时间去那个小区看看。” “行，走，一起去。” “那您等会儿，我再叫几个人。” 准备好后，一行人下楼开车向着小区位置驶去，在地下车库负三层和周俊汇合了。 从车上搬下来在路上准备的器具和材料，一同过来的三个工人师傅，也在周俊身旁的一位土木工程学教授的指点下，开始作业。 这根柱子就是黎培文记忆中的那根，位于地基的最下面，关乎着整栋楼的安全问题。直接破坏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经过教授的解释，如果仅仅是在柱子上打孔探查，然后及时用速干水泥封堵住打出来的孔洞，对于地基柱子的安全是不会造成影响的。 婴儿手臂粗的钻孔机在工作，灰尘和动静都不小。 十多分钟后，一个孔洞在工人师傅的小心操作下完成了。 提取内部样本，检查作业碎屑后，工人师傅继续作业…… 一直到第四个洞打出来，终于有了发现。 “周处，有发现，是骨骼碎片。” 听到技术警员的提醒，张旸和周俊戴上口罩走了过去，将发现的骨骼碎片拿起来看了看，周俊点头道：“上仪器看看。” “是！” 一台工业用的x光扫描机被安排上，可是因为发现骨骼碎片的位置处于下部，混凝土层太厚了，没办法照透。 无奈之下，只能依然采用打孔的方式，提取物证材料。 忙活了好半天之后，利用专业的取料钻杆，又提取到不少骨骼碎片之后，工人师傅将孔洞封堵严实后，众人这才撤离。 市局技侦处的实验室外，张旸和周俊等人都在这里等待着结果。 里面是被叫回来加班的几位技侦处的精英。 一个多小时后，负责的高级化验师走了出来：“经过比对，碎骨的dna数据属于人类，且几块碎骨分别属于两个人。” 啪。 一巴掌拍在墙上，周俊一脸振奋的道：“黎春江两个儿子的死终于搞清楚原因了，两个人被浇在了水泥墩里打了地基，这件事应该被黎家老二发现了，然后去了老大，才有之后的事情出现。” “那黎家老二为什么等又拉了两趟活才去找黎家老大，而不是直接去找呢？而且，他们还发生过争吵，这又怎么说？”张旸一盆冷水泼下去，让周俊冷静了些。 沉思了好一会儿后，周俊才说道：“不管如何，先将承包商和开发商找过来问话，还有那个工头包总。” 说到这里，周俊又想起来了，拿出手机给小吴打了过去。 “喂，小吴，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周处，我正准备跟你汇报。我现在带人正在去那个包总的老家，另外，苏婉瑜那边也查到了一些线索。” “北河分局证实，苏婉瑜去要求调取过档案，但是因为没有正式的委托协议，所以分局那边没有同意，让她补充资料之后再去。” “但直到她死亡去世，也没有再去过。” “对了，周处，你们查看苏婉瑜的电脑，有发现么？” 第451章 那台笔记本电脑被周俊他们拿了回来，里面有一些录音，是苏婉瑜和黎春江的对话，不过，内容并没有什么新鲜的。 只有黎春江复述了黎培文的话，以及想要委托苏婉瑜作为律师申请再次调查案子的事情。 苏婉瑜也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只说自己需要再了解一下情况。 “只能确定两人确实见了面，但是在哪里见的面，以及更多关于案子的情况，并没有找到线索。” 周俊回答道。 “行，我们这边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到包树强家里，到了我们再联系。” “好的，你们小心点。” “放心吧，周处。” 挂断电话后，周俊看向张旸道：“那个姓包的工头找到了，确定名字叫包树强，小吴已经带人去了老家。” “把他的个人信息查到，过去好几年了，人也不一定在老家，你刚刚说的承包商和开发商那边，直接带人过来，要快才行。”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商量完，周俊便跟钟鸣汇报，得到通知的钟鸣也顾不得凌晨三四点的时间，一个电话打到了杨国平那里。 一个小区的地基柱子里，居然浇筑了两具尸体，还是现在才发现的，还有没有其它尸体不确定。 这个消息，足以震动整个川省。 得知情况的杨国平不敢怠慢，下令抓捕承建方负责人，以及开发商项目总在内的各个高管后，立即打电话联络检方，然后才向上做汇报。 得知消息的检方也不敢推诿，值班检察官亲自给周俊打了电话，确定证据的情况后，立即上报，半个小时不到，几张电子逮捕证就批了下来，发到了周俊的手机上。 …… 凫山别墅区，这是锦城在南边的一个新别墅区，以联排别墅为主。 黎家兄弟出事的小区，新和悦，的建筑承包商之一，也就是当时负责主体承建施工的分包商老板，龚超学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两辆警车抵达，刑侦处的七名刑警下车，快步上前敲门。 门铃按响不过两分钟不到，门开了，龚超学看着站在门外的刑警一脸死灰。 “龚超学，你涉嫌一起杀人案件，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 “……”龚超学没有争辩，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抬起双手任由刑警给他戴上手铐。 至于他的家人，则一个都没有看到。 将别墅大门关上，留下两个人驻守等待搜查，其余刑警押着龚超学上车离开。 锦河湾别墅区。 这里是新和悦小区开发商老板肖有为的住处。 周俊亲自带人过来，将肖有为带走，不过没有用逮捕令，而是用的强制传唤令。 这个肖有为的身份不简单，不仅是地产商老板，同时也是在政协担任职务，在没有证据证明他和案子有关的情况下，强制传唤令已经是极限了。 一个多小时后，凌晨五点过。 派出去的几队刑警纷纷带着相关嫌疑人回到市局。 审讯室里。 不等警方询问，龚超学就一股脑的承认了罪行，还扯出了新和悦小区开发商的项目总，以及龚超学下面的工头包树强。 “你承认新和悦小区六栋地基的承重柱下面的尸体，是你让人浇筑进去的？” “是的，不只是我，还有项目总林宇，和项目经理朱清都知道。”龚超学回答道。 监控室里，张旸和周俊站在单面玻璃后面，看着审讯。 “为什么要将尸体浇筑进地基里，他们的身份，还有你们是从哪里拿到的尸体，浇筑前是活人还是死人？” 一连几个问题，让龚超学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几年前，修建新和悦的时候，不是这里出现问题，就是那边水管爆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很迷信的，和项目总林宇商量之后，便去找了个风水师帮忙看看。” “对方说，是地盘的风水问题，要解决，除了停工重新布置之外，就只有打生基一个办法。” “当时风水师建议是停工，花费半年左右的时间重新布置规划。但是这样一来，我的生意有可能会黄。” “所以，在我的主张下，林宇没有反对的默许下，我，我让工头包树强找了两个人，混入混凝土里，打下生基。” “那黎培升和黎培军呢？他们两兄弟的死是怎么回事？”刑警又问道。 “……他们是谁？”龚超学眉头皱起来，好像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别装蒜！他们是在包树强手下做事的工人，黎培升开混凝土罐车，黎培军则在工地上工作，他们被掉下来的钢筋砸死了。” “我想起来了。”又沉默了一会儿后，龚超学点头：“确实有这件事。那是包树强，他当时给我打电话，说开车的司机发现了混凝土里面的尸体，问我怎么办。” “我让他看着办，把事情处理干净。之后我才知道，包树强利用吊装钢筋的机会，将两个工人砸死了。” “回到之前的问题，那两个被你说的，就是打生基，之前是活人？” “……是的，是活人，不然怎么叫打生基呢。警官，我能抽根烟么？”龚超学似乎有些顶不住了，颤抖着问道。 审问的两名刑警，主审示意了一下后，另外一个刑警掏出烟走过去，给其点了一根。 审讯继续。 警方问什么，龚超学答什么，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但问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除了之前提到过的人以外，龚超学咬死就是他们自作主张，开发商老板并不知情。 监控室里，周俊听不下去了，看向张旸道：“很明显，这个龚超学被威胁或者收买了，自己扛下了所有的罪行，估计林宇和项目经理那边也差不多。” 张旸没有说话，看着龚超学接话道：“给吴队打个电话，问一下包树强那边。” “……我正准备打。” 说完周俊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周处。” “小吴，包树强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不过人喝醉了，烂醉的那种，我们正在回锦城的路上。” “……知道了，路上小心，这边有人已经认了黎春江两个儿子的案子，以及在新和悦小区地基里的两具尸体的案子。” “包树强，是重要的证人，同时也是嫌疑人。” “明白，我们会小心的。” “嗯，那先这样。” 挂断电话后，周俊道：“人已经抓到了，不过喝的烂醉，小吴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点点头，张旸这才指了指龚超学道：“打生基以前确实有这个说法，但是，这样的事情以他和林宇的级别和胆量，还不敢做决定。”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杀人要偿命。” “所以，这里面肯定还有隐情，那两具尸体的身份，要尽快查明。” “嗯，我会催一催法医和技侦那边的。” 第452章 一路平安的抵达锦城后，小吴带人将包树强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确定只是喝醉了之后，挂上水留了两个人看着，小吴便带人回局里去了。 他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吃早餐。 “小吴，你们回来了，快来，张顾问请的早餐。” 几个人走过去拿了一份，对张旸道谢之后，在旁边坐下一边吃一边汇报情况：“我们去了包树强老家，他家里人不在，一个人喝的烂醉，地上白的啤的瓶子不少。” “我都差点以为他把自己喝死了。” “那现在呢？”周俊吞下一个小笼包，问道。 “在医院呢，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已经输液了，医生说大概四五个小时就会醒。” “那行，大家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咱们接下来需要等待法医和技侦那边的结果出来。” “好的，周处。” “对了，周处，”高峰举手问道：“那个开发商老板肖有为怎么办？” “……先关着，等二十四小时到了再说。另外，休息两三个小时后，大家辛苦一下，仔细调查一下这个肖有为的社会关系网，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 “是！” 等大家都各自散了，周俊使劲搓了搓脸颊，给坐在旁边喝豆浆的张旸散了一支烟点燃后，问道： “小旸，你觉得这事儿里面，有没有肖有为的份？” “不是之前说过了么，这么大的事，肖有为大概率是知道的，但是得有证据。”张旸吐出烟雾，不解的道。 “不是，我没有说清楚。”周俊放低声音道：“禁毒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些从卫朝伟，哦不，是瞿小天藏化学原料的仓库里找到的实验器具上，都找到了冰毒的成份。” “所以，这个案子背后，肯定还涉及到制毒大案。我的意思是，这个肖有为有没有可能是大东家？” 这个问题，张旸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才道：“肖有为是不是大东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线能不能接上。” “瞿小天已经死了，只剩下那一桌子的玻璃，他背后的大东家是谁现在没有线索啊。” “……也是。”周俊愣了一下后，点头道。 “不过。” “嗯？怎么了，你有发现？”周俊扭头看过来，问道。 “我确实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不过这个人和制毒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就不确定了。”说着，张旸将从商场监控发现的那个嫌疑人照片，以及查到的个人信息，发给了周俊。 “你看看吧，资料也在里面，这个人跟了苏婉瑜和宋晓晓一路，直到确认苏婉瑜的尸体被抬走，才离开。” “啪，” “好啊，找到这个人说不定就能顺着线摸到一个集体一等功。”周俊很是激动。 “别着急啊，这集体一等功就算是拿，那也不是禁毒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嘿嘿，那可不一定。只要咱们先找到这个人，然后找到更多的线索，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话，评比功劳的时候，我们刑侦处就能比禁毒高。” “毕竟，他们可是沾了我们的光，要是还在功劳上硬抢，那可就说不用过去了。” 看着周俊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张旸只是笑了笑：“你高兴就好，这个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了，要是找到了，肯定交给你。” “嘿嘿，那谢了。放心，到时候情报费肯定少不了你的。” 说到情报费周俊想到了好友苏建国：“对了，婉瑜被害的凶手，一个被抓了，一个死了，我还忘了给他说呢，还有他答应你的钱。” “算了，给你面子，剩下的钱就不要了。”张旸摆摆手说道。 第453章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行吧。” 虽然自己有钱，但对方硬要给，张旸也没有三番四次推出去的想法，见周俊这么一说，也就顺势答应了。 至于老三那边，之前的二十万就当是找商场监控中的那个人，名叫苏健的青年男子的报酬了。 又聊了几句，刑侦处的人也忙起来了。 见自己也没啥事了，张旸便跟周俊打了个招呼，开车走了。 嗡，吱吱吱！ 路上，眼看着还有一公里左右就能到画室的时候，一辆丰田普拉多突然横了过来，让张旸下意识的踩下刹车，停在了路边。 看着停在前面的普拉多，张旸意念一动，一支sigp320手枪出现在手里。 改装版sigp320 之前在境外用过的那把格洛克已经交给专业的人处理了，现在他的随身空间里，除了一支sigmcx突击步枪外，还有好几种型号的手枪。 当然，他的那把标志性武器fn57依然没有处理，只等待“画家”再次出山的时候使用。 那把fn57以后会当成“画家”身份的标志。 没事的时候出去逛一逛，才能让一些人警惕起来。 话题扯远了。 就在张旸拿出手枪的时候，前面普拉多的驾驶室车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懵了半张脸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两只手张开放在身侧，一步步向着驾驶室一侧走过来。 想了想，张旸没有下车，不过也将车窗开了一条半厘米的缝，好让对方说话的时候，能够被自己听到。 “张顾问，我们老板希望你不再插手市局的案子，事后必有重谢。”对方没有一点隐藏的意思，直接说明了来意。 “要是我不答应呢？” “……老板说，张顾问不答应也没事，我们会遵照规矩，不敢乱来。您的威名我们老板也听说过。” “不过老板很想和您交朋友。” “五千万，这是老板的诚意。” “……手笔挺大。”张旸暗自咋舌，随后又笑了笑，道：“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难道就是空口白牙？” “自然不会。”男人缓缓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顺着车窗缝隙递了进去。 伸手接过一看，张旸笑了。 只见支票上写着一个数字，一个让许多人都无法拒绝的数字，也是非常大的诚意。 足足一千万。 但是，这样的大额支票要兑换可不容易。 所以张旸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的一次试探，如果答应，并且自己有兑换支票的打算，对方很有可能会再次联系自己，通过更加隐秘的转账，或者直接给一张银行卡的方式。 而且这钱拿了，可就不好还回去了。 不拿钱，即使拒绝了，双方还能各凭本事。 但要是拿了钱，又转过去弄人家，不说自己的心里有没有负罪感（大概率是没有的），对方这位大老板，也会觉得自己不讲道义。 到时候，对方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张旸不敢确定。 他也不是没有牵挂。 当然，要说有多怕，倒也不至于。就是不想节外生枝。 就像对方忌惮自己一样，自己一样会忌惮对方发疯。 所以……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旸将支票撕开，又从车窗递了出去。 站在外面的男子明显一愣，随后淡定的伸手接过变成两半的支票，退后一步微微躬身后道：“张先生的意思，老板收到了，老板还有句话，各凭本事。” “没问题，只要你老板找规矩来，我也不会动用超过市局的力量，但要是越线的话，我想，你老板能够派你来找我，肯定是得到过一些消息的。” 第454章 “到时候，别怪我手狠。” “我们老板最大的优点，就是守规矩。” 说完，男人再次点头示意后，转身上车启动离开了。 看着丰田普拉多离开，张旸等了一会儿后，将车窗缝隙打开了一些，放出一只蜜蜂无人机后，才重新上路…… 有人找过自己的事情，张旸没有告诉其他人。 不是其他原因，就是单纯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大家都说了守规矩，各凭本事，张旸就不准备先破坏规则。 不过即使不准备破坏规则，放出无人机跟踪，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只是这个来见面的家伙明显很是谨慎。 一直到张旸回到工作室，单独上了二楼的画室坐下，专心观察，这人没有去见背后的人，也没有打电话通知谁。 这…… 有了结果，身为小弟不是应该向老大汇报么？ 还是说对方已经提前做好了被拒绝的预案了？也不对啊，即使有预案，也得知道结果吧？ 突然，张旸回忆起了这个男人在接过被撕成两半的支票后，退后一步的时候，将两半支票撒开的动作。 这个动作，很有可能是在给人发信号。 而当时，附近马路上除了他们那两辆车，没有其他的汽车存在，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在附近埋伏观察，看到了撕成两半的支票后，便知道结果了。 自然也不用这个男人向上汇报了。 所以，这些家伙这么谨慎的么？ 不过也对，要是不谨慎的话，这个网络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存在不短的时间，却没有人发现了。 知道在那边找不到线索的张旸，果断召回了蜜蜂无人机。 …… 包树强的口供出来了。 没有意外，他直接招供承认了制造事故杀害黎培升两兄弟的事实，同时，也将龚超学、林宇等人供了出来。 只不过，包树强表示他只是知道有打生基这回事，另外，关于混凝土里面的人的身份，之前是死是活，他并不清楚。 看着周俊发过来的审讯视频，张旸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感觉包树强的记忆力真的不错，该记得的记得，不该知道的一点都不知道，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加上其面无表情，背诵式的回答。 两者一结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旸，看出问题了？”周俊还打着视频通话呢。 “看出来了。”张旸点头回答道。 “呵呵，那些人是将我们当傻子玩呢。不过这番审讯演练也确实安排的很好，就连包树强都想到了。” “而且难得的是，还没有采用灭口的方式，反而是让他们扛下罪责。” 看着屏幕里的周俊，张旸没有说话。 等对方说完之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觉得，谁有问题？” “……肖有为！”周俊沉吟后，说出了一个名字。 “龚超学，是承建商。林宇是项目总，还有项目经理都是开发商的人。又是为了小区的建设施工问题，而想到的一个荒诞的打生基的方式……按照这么推测，肖有为确实很可疑。” 听着张旸的话，周俊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没理会周俊的想法，张旸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但是，龚超学和包树强等人的反应，明显不符合常理。” “他们虽然句句不提肖有为，甚至龚超学和林宇都承认，是他们自作主张。而这些，反而会让警方将视线看向肖有为这个开发商的大老板。” “因为，看起来“打生基”对他最有利，而林宇和龚超学都是靠着肖有为吃饭的。” 第455章 “但是！” 转折来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包树强的家人没有在老家，而龚超学的家人也没有看到，林宇好像是在外面被带回来的，至于那位项目经理，则是未婚，也不是本地人。” 听到这里，周俊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有人抓了龚超学和包树强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把事情扛下来？” “……”张旸没回答，顿了一下后，问道：“那两个浇筑在地基柱子里的人，有没有确定身份？” “还在和失踪人口进行数据比对。” “我的想法，这个案子的关键，很有可能还是落在这两具尸体上。” “嗯，我也有这种预感。”周俊同意道。 “其他的我觉得不用查了，现在就三个要点。一个是搞清楚两具尸体的身份，另一个就是瞿小天的仓库里的化学原料来源继续查，最后一个，就是龚超学和包树强他们的家人。” “嗯，这三点确实重要。特别是第三个，如果他们的家人被绑架，或者抓起来了的话，我们将其解救出来，说不定两人会改变口供。” “是的，不过第二个也不能放松，这一点查清楚了，说不定能直接找到背后大东家。”张旸也说道。 三件事，第一件事最容易，但需要时间。 而第二件事查清楚，最困难，但也有可能直达要害。 至于第三件事，得看运气…… 挂断视频通话后不过半个小时，周俊的短信发过来了：龚超学和包树强，以及林宇的家人都在三天前去了港岛旅游，有登机记录。 三家人，巧合的都去了港岛，而且时间相同。 要说没问题，那是开玩笑。 不过，人真的在港岛么？张旸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他相信，既然有了这个线索，周俊肯定会联络港岛警方帮忙。 几天后，地基里的两具尸体的dna数据终于比对上了。 而也就在这一天，张旸接到了来自钟鸣的电话。 电话里，钟鸣这位市局副局长的语气很沉重：“小旸，麻烦你过来一趟，我们需要你。” “好的，钟局，我马上过来。” 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黄昏的天空，张旸无奈起身，和赵美丽以及在外面玩了一天回来的黑脸儿兄妹打了个招呼后，开着车前往市局。 路上，张旸的手机响了。 “哥，我是老三。” “知道，说。” “你让我们查的人已经找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靠近，只是在这个人住的附近让一个小兄弟盯着，也没有让他跟踪。” “你做的很好，我现在有事，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好的，哥。” “注意安全，老三。” “明白。” 挂断电话，张旸无奈的摇头。 事儿都挤到一堆来了，但凡老三早一些打电话，他都会先去那边。现在嘛，从钟鸣的声音就听得出来，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得先去市局。 市局局长杨国平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沉重的杨国平，以及坐在桌子前面的钟鸣、周俊，以及禁毒处的几个人。 禁毒的也来了，还这个表情，莫非是…… 张旸的心中有了猜测，不过没有说出来，而是对着钟鸣等人点点头后，走到空出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旸也到了，我们开始吧。”杨国平说道。 “好的，杨局。”周俊起身，将放在手旁的一堆资料拿出来，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才介绍起了案情。 从苏婉瑜的死，到之后深入调查，瞿小天等人，到逮捕承包商龚超学、项目总林宇等人，以及发现地基里的两具尸体。 第456章 语言很简练，尽量快速清楚的介绍完大概案情后，才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的重点。 “刚刚发下来的资料，是关于两名被浇筑在地基内的尸体的dna数据比对结果。根据比对，其中一个，属于前科人员，而另一个，则属于我方的一名失踪卧底警官。” “先说这位失踪的卧底警官。廖智，失踪时二十五岁，公安大学侦查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南云边防禁毒支队。” “到岗三个月后，受命化名为廖勇志进行潜伏卧底工作，因为是深度卧底，只有直属联络人，以及南云省厅厅长手里保留其卧底资料。” “三年多前，联络人发现廖智失踪，之后上报省厅，南云禁毒总队将其列为内部失踪人员名单。” “再说说第二位，此人名叫向天，二十八岁，有吸毒前科，坐过牢，罪名是持械抢劫伤人，受害人轻伤，判了三年。” “和廖智的关系不明，不过两人都是南云省人。户籍地址也属于同一个县。” “目前，关于廖智的情况，我们还没有和南云方面沟通，向天那边也还没有进行深入调查。” 说完之后，周俊就闭嘴了。 听完，张旸内心一叹。 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尸体里有卧底警员，唯一的差别就是，这名卧底不是川省的，更不是锦城市局的。 “咳咳，我补充一件事。”禁毒处侦查科科长王晟看了自家处长一眼后，轻咳两声后，开口说道： “三年半前，廖智从南云进入锦城范围，南云禁毒总队那边有和我们联络，当时我们也做了安排，不过，在接头地点一直没有等到廖智。” “也因此，在廖智的联络人紧急赶过来后，确定了他的失踪。” “其次就是，当时我们还有一名卧底人员，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失踪了，当时他在一个毒贩手下卧底，我们利用他的身份，想要调查廖智的情况。” “在其接到任务之后，不过一周的时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等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失踪三天了。” 听到王晟的话，张旸的眉头皱了起来。 失踪三天才发现，负责的联络人失职了啊。 不过这是禁毒那边的事情，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张旸也没有随便开口。特别是在杨国平等人都没有开口训斥的情况下。 沉默半晌后，杨国平也说道： “这件事我也清楚，为了保密需要，当时这位卧底警员的联络人是我，关于卧底的失踪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呃。 这下张旸明白了，为何说完后王晟还不着痕迹的看了杨国平一眼，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 杨国平的话说完，在场的人全都面无表情。 这倒是稀奇。 “而且，他是我的侄子，亲侄子，我弟弟唯一的孩子。” 张旸：“……” 看着杨国平一脸痛苦的表情，张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鉴于对这件事的不了解，他也只是随大流的和其他人保持同样的沉默。 “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消息，现在终于有了线索，老钟、老周，老孙，我希望你们能够合作，将他找到，我请求你们。” “不是以你们的上司，只是一个失踪卧底的伯父的身份。” 钟鸣、周俊，以及禁毒的孙处长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从他们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件事，他们管定了。 在几人点头之后，杨国平又将目光看向了张旸：“小旸，我也想请求你，帮帮忙，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局，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领了一份市局的薪水呢，放心，这个案子我肯定帮。”张旸愣了一下后，赶紧说道。 “谢谢。”杨国平重重点头后，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会去省厅开会，将这件事通过省厅和南云沟通。” “那边应该会派人过来，你们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好的，局长。”钟鸣和孙为民处长应道。 “行，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去开会安排工作吧，我等着给你们请功。” “是！” 一行人起身，有序的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走到门口，张旸突然停下脚步，对钟鸣道：“钟局，你们先去，我跟杨局说两句。” “……行，我们在刑侦处的会议室等你。” “好，我很快过来。” 第457章 “小张，你还有事？” 看到张旸留下，杨国平好奇的问道。 “是的，有一件事，本来不接到钟局的电话，我就会去那边的。事情是这样的……” 将自己在商场发现嫌疑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后，张旸继续道：“从刚刚我听到的情况，以及之前对案子的分析，我觉得，这个人有用。” “……” 杨国平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后，点点头，道：“这个人至少是一个线索，那你找我是……” 听到询问，张旸也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本来，我是想着把人交给老周他们处理的。” “但是有了刚刚提到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得用些手段才行，老周他们的动作太温和了。而且，人一旦弄到这里来，大概率会暴露，让那些人切断了尾巴的话，再想逮住就不一定了。” 张旸的意思，杨国平明白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会犹豫。 因为，这样的行为，肯定是不合规矩的。 对于杨国平的沉默，张旸也懂，想了想，道：“这事就算是我做的，反正人肯定不会弄死，到时候有什么事我来负责好了。” “不！”听到张旸这么说，杨国平抬起头，坚定的道：“我同意你的做法，有事情我来负责，这件事你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授意。” “……杨局，我没事，但是对你……” “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为了廖智，也为了…我侄子！” 认真的看着杨国平好一会儿后，张旸点头，道：“好吧！” 说完，便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谢了，小旸。” 就在张旸推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杨国平的声音。 “不客气，你挺不错的，我也喜欢你的性格。”说完，张旸走了出去，将办公室房门随手关上。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张旸直接去了停车场。 路上，给钟鸣打了个电话。 “喂，老钟，我有事不来了，你们合计吧，反正我之前想到的老周都知道，也和老周商量过的，暂时没有其他想法。” “……行，我知道了。” “嗯。” 挂断电话，张旸上车向着老三发来的地址驶去。 而另一边会议室里，钟鸣挂断电话后道：“小张有事耽搁来不了了，咱们不等了，直接开会吧？” “行，那就开会分配任务。”孙为民也点点头，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老大都没有意见，周俊也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因为等待的这几分钟有什么怨言，会议正常召开。 …… 七里塘夜市，位于城北老城区，靠近二环附近。 老三发现的那个出现在商场的年轻人，就住在夜市里面的一座老房子里。 一个烧烤摊，张旸走过去，穿着围裙烤着羊肉串的老三看到后，立即点了点头：“帅哥，来点啥？新鲜的羊肉串要不？” 来到近前装作挑选食材，张旸问了句：“干净么?” “……”老三愣住，随后笑道：“放心，保证没问题，就是味道可能一般。” “来两串。” “好嘞。” 趁着这个时间，张旸才开始询问：“人呢？” “就在最里面那栋楼的三楼，有个摆摊的小兄弟昨晚发现的，只是不敢确定，今天上午跟我打了个电话，我下午四点过的时候看到过。” “就是他。不过因为不敢跟，所以三楼哪一间不知道。” “对了，哥，楼上中间是走廊，两侧加起来有六七户，是那种老式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布局，不太好找。” 老三说话的时候，声音放的很低。 “行，没事，把钱给那个小兄弟吧，我去找。” “知道的，哥。” 说完，将两串有些焦的羊肉串递过去：“帅哥，不好意思，火大了。” 第458章 “滚，这手艺还来摆摊，你怕是想要亏死。” 说完，张旸直接走了，老三演技上身，一脸不忿又带着三分无奈的看着今晚的第n位远去的客人，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走到里面，张旸手里拿着一根真正的烤串，和老三烤的完全不是两个级别。别说，这烤面筋确实好吃嘿。 靠近老三获得那栋楼后，四只蜜蜂无人机被放出，迅速飞向目标楼层。 从两侧开始往里找，运气不错，右边的两只中的一只，飞过去就给发现了，七号房间，靠近端头的位置。 留下一只蜜蜂无人机，另外三只直接进入楼梯和走廊，检查确认没有监控探头后，张旸刚好吃完手里的烤串，然后便晃晃悠悠的向着楼梯口走去。 上了三楼，遇到过两三个这里的住户。 但因为这栋楼下的铁门并没有锁，加上现在的人不爱管闲事，也没人多问一句。 慢慢的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对面，蜜蜂无人机盯着客厅里的嫌疑人，张旸掏出撬锁工具就开始动手。 一秒，锁开了。 咔哒一声，张旸已经拉开了锈迹斑驳的防盗门，客厅里的嫌疑人反应不慢，手向着一旁摸去。 嗡，啪！ 蜜蜂无人机一个野蛮冲撞，高度之下让嫌疑人快要摸到枪的右手一痛，下意识的收回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张旸已经进去了，并抬起枪口对准了目标。 “别动！” 一声低沉的喝声，随后嘭的一声，防盗门关上。 嫌疑人抬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眼神闪了一下。 张旸手里的枪，明显不是警察用的，花里胡哨的样子，而且还有红点瞄准镜安装在顶部的皮卡汀尼导轨上。 这样扎眼的枪，内地警方不可能用。 在知道对方不是警察后，嫌疑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捂住已经肿起来的手，道：“兄弟，用不着这样吧？” 一听嫌疑人的语气，张旸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 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缓缓靠近后，将沙发上放着的大黑星拿起来，关闭保险后，上前一步，一个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过去。 张旸的动作太快，且毫无征兆，嫌疑人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 巴掌和脸颊接触的声音，清脆悦耳，嫌疑人也被这巴掌扇的有点懵。不仅是心理上的，物理上也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啪！” 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一个后仰，脸上迅速浮现一个巴掌印，并且快速变红，继而变成紫红色。 捂着脸颊，男人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瓜子嗡嗡的。 这一巴掌，实在是有些突然。 年轻男人愣了，但张旸没有愣住，一巴掌之后，让对方短暂失去反抗能力后，收了枪手里变魔术一般从空间里拿出束缚带。 唰唰几下，将年轻人的双手双脚给捆了起来。 然后，又随手从旁边拿起毛巾，捏开对方的嘴塞了进去。 “……呜呜呜。” 一套连招下来，嫌疑人彻底懵逼了。 他开始以为是上面派来的人，但现在看来，这人大概率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至于是不是上面派来的，他不确定。 将人绑住之后，张旸环视一圈，随后来到卫生间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嗯，地方挺大，而且面向外面，就是不知道隔音好不好。 不过无所谓了。 转身走过去，一把将一百多斤的男人提起来，拖着就扔到了卫生间的地板上。 第459章 跟着，手一翻，手术刀出现在手上。 “我不喜欢问问题，你自己交代，想好了跟我说，但是你只有两次机会，想好了再回答，现在，我先做事。” 说着，张旸一把薅过对方的手臂，按在抬高的水泥台上，小刀飞快的剔肉，一边剔肉一边说道： “我这手法是跟一个老人家学的，好像是家传的手艺，从手指骨开始，然后是整个手掌，再到手臂，再到脚趾，最后将一个人身上的肉慢慢剃干净。” “当然了，人身上血管太多，不能急，所以很考验功夫。我目前的记录，是两只手臂加上一条大腿，全剔完人才死。” “不过别怕，这小刀锋利，也就是看着吓人而已，不是太疼，我待会儿弄点盐巴给你消消毒，或者酒精，那感觉才爽……” 随着张旸自言自语的吹牛，年轻男人脸上和眼中肉眼可见的变得恐惧，嘴里也开始呜呜喊话。 “想说?” 男人摇头。 “那我们继续。两次机会是从我取下毛巾，你开口才算的。” 说着，张旸继续动手。 和上一次动手不一样，张旸这次斯文了许多。毕竟这家伙后面得交给警方，不好太过分。 但这年轻人不知道啊，他以为眼前这人真的是个行刑的刽子手，而且说的都是真的。这家伙的心理素质，着实一般。 因而，他吓尿了。 然后快速点头，呜呜呜的声音不绝。 “你想说了？” “呜呜呜。”年轻人连连点头。 “你可只有两次机会，别浪费了，要不等我至少剔出来一根手指骨再说？” “呜呜呜。”男人摇头。 “你可是拿枪的，在你们那个组织内部，肯定有一定地位的，别这么快就招了，我会看不起你的。” “呜呜呜。”男人摇头，然后又点头。 “什么意思？真要招啊？” 男人点头点的飞快。 “那行吧，最好能有些有价值的东西，我找你可不容易。” 说完，张旸伸手将对方嘴里的毛巾取了下来。 “我，我叫宋晓兵，上线是大毛哥，负责盯梢和做些脏活。枪也是大毛哥给我的，但是我从来没用过。” “入行多久了？”张旸把玩着手术刀，满意的问道。 “刚两年，一年前刚刚转正。” “咋说？你们还有试用期？”张旸问。 “有，有的，我跟着大毛哥至少得走一次货，或者处理一次脏活，被留下底子才能转正。我，我胆子小，要不是有我叔照应着，我，我还过不了关。” “哦？你叔叔？”张旸眼睛一眯，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家伙是个关系户。 而他的那个叔叔，应该还挺有地位的，至少比所谓的大毛哥身份高。 不错不错，这家伙越来越顺眼了。 “是，我叔，他平时负责收泔水和清理垃圾，不不过，大毛哥好像很怕他。” “你叔怎么会让你来干这一行?” “我，我父母在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叔把我养大的。他，他说只是做些轻松的活，又能赚不少钱，我就来了。” “留了底之后，大毛哥也只是安排我干些盯梢的活计，其他的一般不会找我。” “那这几个人认识么？”张旸拿出瞿小天，龚超学等人的照片，一一摆在地上让他辨认。 “这，这个人，我盯过他，我认识。”宋晓兵指着瞿小天的照片，然后又指着龚超学的照片，前几天，大毛哥给我一个包裹，让我送到一个别墅区，就是这个人接的。” “前几天？具体什么时候？” “就，就……”宋晓兵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多了，我装成跑腿的人送进去的。” “其他的呢？还知道什么？” “其他的我不清楚，我只是跟着我叔认识了大毛哥，然后就是大毛哥给我安排活儿，我叔也就是大概一个月左右，来这里见我一次。” “来这里？意思是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是，是的，我叔说，这房子是他的，让我住这里，没有活的时候不要乱跑，另外，让我准备一部手机，让我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他会通知我。” “让我别找他。” “那你叔叔最近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 宋晓兵还没说完，张旸耳朵一动，听到了开门声。 而一旁的宋晓兵，此时也听到了，张嘴就想喊。 张旸的反应很快，捂住了对方的嘴，可是还是让他发出了声音。 开门声一顿，跟着极低的脚步声快速远离。 “妈的！” 一个手刀将宋晓兵打晕，心念一动将其收进随身空间后，张旸起身追了出去。 刚刚出门，便看到一个影子下了楼。 “站住！” 一声大吼，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对方加快了速度。 而张旸，刚准备追出去，却眼珠子一转，转身跑进屋来到阳台，手在水泥护栏上一撑，整个人便越过阳台，向下方落去。 第460章 宋济源跑的飞快，一点都不像五十出头的老人。 早些年他当过海员，练就了一身本事，后来四十多岁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老板，然后便成了老板手下的人。 当海员的时候，说是和天争命也差不多。 在茫茫大海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就能要了命，而他，经历过许多这样的时候。 所以，他狠，当海员的时候对自己狠，现在，对别人狠。 但同样的他也很惜命。 当听到侄子的声音时，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救人，而是转身逃命。 他承认，他怂了。 但是他知道侄子手里有枪的，能够将拿枪的侄子拿下，对方肯定也有武器，而他今天过来，是来和侄子吃饭喝酒的，并没有携带武器。 所以，他选择了识时务。 毕竟老话说的，识时务的都是俊杰。 从三楼到一楼，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奔跑着一路跑下去，膝盖都有些隐隐作痛了。不过还好，眼看着就要到了，而身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 只要跑出去，电瓶车就停在那里，上车他就能跑的更快。光靠脚去跑，他没有这么蠢。 到了! 跑出单元门的宋济源脸上露出笑容。 然而，就在他向着放在一旁的电瓶车走去的时候，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不等他转身看清楚，额头就被一个冰冷的物体抵住了。 那圆圆的，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瞬间直立了起来。 “他，他，他他他，居然，居然从三楼一跃而下？要不要这么拼命？” 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样子，一件薄外套，加上里面的白色t恤，外加休闲裤，一双白色板鞋……明显年纪不大，你拼啥命啊。 心里腹诽，宋济源却不敢说出来。 咕嘟，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嘴角微微张开……他想笑，但笑容最终凝固在了脸上。 张旸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一个手刀将其打晕之后，趁着没人注意，将老头收进了空间内。 扫了周围一眼后，确定没人注意，伸手接住飞回来的蜜蜂无人机，若无其事的转身向着夜市外面走去。 老三的摊子还在那里摆着，路过的时候，张旸并没有和他打招呼。 直到上了车，才一个电话拨过去。 “撤了。” “好。” 没有二话，也没有多问，老三回了一个字，挂断电话就收拾东西，中途，还给小兄弟发了一条信息。 不久，老三就骑着租来的三轮车离开，联系摊主之后，当场点清一千块钱的租金，在摊主开心的欢送下，打了一辆车回家。 晚上，绕城绿道中央的荒地里。 啪啪啪…… 几个巴掌，将宋济源和宋晓兵打醒。 幽幽醒转的两个人从迷糊到清醒，慢慢的借着远处照过来的蒙蒙光亮，看清了对方，也看到了面对着他们站在那里，抽烟的人影。 “叔，你……” 宋晓兵想要表达一下关心，但宋济源现在可没有这个心思，看都没看这个平日里他颇为照顾，当成亲儿子对待的侄子，对张旸问道： “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这老头的胆子确实要比宋晓兵大，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想要先发制人，在言语上占据主动。 可惜，张旸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 枪，长方体消音器，嗤嗤嗤的安装在p320枪口上，拧紧之后，对着老头的大腿就是一枪。 长方体形状的消音器 噗！沉闷的特殊枪声，伴随着老头的惨叫。 然后，张旸不理会这个他还不知道名字的老家伙，枪口一偏指向宋晓兵，问道：“他叫什么？” “……”小心的看了一眼惨叫之后，强忍着痛苦瞪眼看着自己的叔叔，宋晓兵纠结了一秒，在张旸扣动扳机前大声喊道：“宋济源，他叫宋济源。” “手机号！” “186……” 记下信息后，张旸掏出手机给周俊打了过去。 “姓名宋济源，手机号186……，等一下。” 张旸走过去，在老头的身上一摸，一个钱包落到手里，掏出里面的身份证。 身份证有两张，一张藏在钱包夹层里。 另一张则放在外面。 放在外面那张，明显是年轻时候的照片，和宋济源有几分相像，但要是仔细看，和本人还是有些差别的。 暂时没管外面那张身份证，将姓名为宋济源的那张藏在夹层里的身份证拿出来，报了证件号码后，才道： “查一查这个人的信息。” “有发现？”周俊问道。 “先查再说。” “行。” 挂断电话，张旸将另一张身份证拿起来看了眼。 姓名蔡友福，五十三岁，川省泸县人。证件号码…… “这个人是谁？” 身份证放在宋晓兵眼前，一旁有手机灯光照着。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姓名，宋晓兵的眼睛一瞪，欲言又止。 “说！” “我，我不知道，我，我只知道大毛哥叫我叔为福叔，之前还不知道原因，现在明白了。” 一直盯着宋晓兵的张旸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那么看来，这个身份，就是宋晓兵之前也不清楚。 估计知道他有两个身份的，也就只有少量的知情人了。 而这个“蔡友福”，应该就是宋济源在外面活动的身份。不过现在是夜晚，要想调查“蔡友福”这个身份不着急。 所以张旸并没有再给周俊打过去。 到目前为止，宋晓兵的价值没有了。张旸一个手刀将其打晕后，就任其倒在地上，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宋济源身上。 看着转身靠近的张旸，宋济源眼睛直直的盯着，没有动一下。 这是个硬骨头，不太好搞定啊。 对方的表现被张旸看在眼里，没有贸然动手。而宋济源此时也很紧张。 从刚刚那毫不犹豫的一枪，以及随身带着消音器这样的罕见装备，宋济源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好相与的，同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手上的人命可能不比自己少。 只是多年的阅历，让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加上其脸上多半被痛苦神色占据，一时间张旸倒是没有察觉对方的心理活动。 他还在想，要是有个审讯技巧的技能就好了啊。 最好是那种能带来痛苦，却又不会留下明显痕迹的手段。 第461章 可惜，站着等了好半天，那不靠谱的系统都没有反应…… “算了吧，只能靠自己了。” 要想不留痕迹的审讯方式很多，但最能够起到作用的，张旸此时能够想到，且身上有准备的，就只有水刑了。 为了以防万一的几桶10l装的纯净水，一条毛巾，就齐活了。 然后，他需要一个人搞定一个可以反抗的硬骨头。 好在他的力量异于常人，三倍的人体极限身体素质，让本就上了年纪的宋济源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然后，毛巾打湿缠住对方的口鼻，另一只手捏住水桶的瓶颈，以一种怪异的方式不断倾倒着清水。 “呜呜呜……嗬嗬嗬……” 开胃菜并不久，只有大约两升水而已，就算是如此，宋济源也尝到了那种窒息难受的感觉。 等其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张旸再次动手了。 而这一次，他倾倒了足足5l清水，宋济源的身体想要使劲挣扎，但他的上半身被牢牢的控制住，只有双腿在地上使劲蹬踹，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两个土坑。 松开毛巾。 “呼呼呼呼，咳咳咳……”看得出来，宋济源很难受。 “我。” 休息了不到十秒钟，宋济源想要说话，但他刚说出一个字，毛巾再次覆盖住口鼻，张旸再次动手了。 只不过这一次，3l水浇完，水桶里面的水就干净了。 “噢，真是不走运，怎么没有提前准备好呢。”张旸懊恼的声音在宋济源的耳边响起，然后，只觉得覆盖口鼻的毛巾松脱，他再次获得了大口喘息的机会。 然后，张旸伸手拉过来一旁的另一桶水拆开。 见到满满的一大桶水，宋济源的脸上眼中露出恐惧，但这还没完，张旸又从黑暗中往返两次，提来了总共五桶。 宋济源：“……” “不要，你想知道什么？！”就在张旸将其控制住，准备动手的时候，宋济源终于开口了。 “……听说有人试验过，最高记录是六十多升水的连续浇灌，老头儿，我觉得以你的水性，这么点分量应该不够。” “不不不，够了够了，我的水性也就那样。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不要动手了。” “那……也行，咱们先聊聊？” “好！” “先聊聊你的大老板。” “……”宋济源沉默。 “不说？”张旸准备动手。 “我说，我说。”宋济源赶紧投降，开口道：“我和老板是在吉隆坡认识的，当时我们的船队在那里停靠补给，上岸之后遇到了几个流氓找事，我和另一个同伴将对方打倒了。” “我们当然也挂了彩，但是那几个家伙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当时，他就出现了，让我跟他做事。” “那个时候又在异国他乡，我自然不可能答应，而是直接回到了船上。等那次行程结束回到港口，对方再次找了上来，并且告诉我工作地点和工资待遇。” “待遇很丰厚，比我跑船挣得多得多。” “而且工作地点就在川省，我的老家，想了想，在对方提前支付第一个月工资后，我答应了。” “然后，我就上了他的船，再也回不了头了。” “说了半天，他的身份呢？”张旸问道。 “我不太确定，只是喊他老板，人看着很富贵，肯定是个有钱人，不过当时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现在嘛，至少也是五十多岁了。” “对了，他每次见我都是化了妆的，而且最近几年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号码有么？” “……我按照要求，总共准备了七张电话卡，每天安装不同的卡进入手机，然后，他如果有事情通知，会用不同的号码打过来。” “我看着，不像是正常的手机号，就一长串数字那种。” 想了想，张旸掏出手机随便按下一串数字放到对方眼前，问道：“是不是类似这种的？” 看了一会儿后，宋济源点头道：“有点像，没有固定的格式，就是数字随便拼接起来的感觉。” “网络拨号软件。”确定了对方打电话的方式后，张旸眉头皱了皱。 这种拨号软件已经被禁用了，但是本身这种软件的开发不算难，私下里交易也能够买得到。 就是想通过号码进行定向追踪是不可能的了。 “还有么？” “……”宋济源不开口，只是看着张旸。 “那你负责什么工作？” “……我，我负责运货。” “通过你收集泔水的工作？” “……是，将东西藏进泔水桶里，从工厂运出来，然后送到对应的地方。泔水味道很大，加上车也没洗过，就是警犬都检查不出来。” “呵呵，挺不错的想法。”张旸冷笑。 “工厂的位置。” “……我要谈判，要减刑。” “你觉得我是警察？”张旸冷笑。 “你不是么？你的这些问题，只有警察才会关心。” “呵呵，你觉得警察会做这些事？”张旸冷笑。 “……本来我不觉得你是，但你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解释，让我觉得你肯定是警察。” 我特么……张旸表示大意了，没有闪。 让这个老家伙发现了破绽。 不过，就算是发现了又怎么样，所谓的减刑，也不过是不确定的口头支票，何况，这么点情报相比起他犯的事，可减不了什么。 “很聪明，难怪有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我可以帮你申请，但不能保证。现在告诉我，我不动手，但要是发现你骗我，后果你自己想。” 既然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破了，先答应下来对于张旸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宋济源似乎不仅是硬骨头，还聪明，而且还有些不见兔子不撒鹰。 但是在察觉张旸的不满后，这老家伙明智的选择了透露位置。 “最后问你几个问题，新和悦小区地基下面的尸体，怎么来的？是谁干的？” “……”宋济源脸色一变，显然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准备说。 没有二话，张旸拿起毛巾继续逼问，十几分钟过去，宋济源交代了。 一个手刀将其打晕，收拾完现场后，张旸等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给周俊拨了过去。 第462章 “查出来了，向天是廖智的线人，也是通过向天搭线接触的这个集团，但是他们露了马脚，被发现刑讯之后弄死了，尸体送到了那边浇筑。” “另外，龚超学等人一直就是大东家的人，瞿小天加入之后，这个集团一改以前的小打小闹，迅速发展起来。” “还有就是，卧底杨森也被杀害了，原因是他和廖智走得近，引起了怀疑，然后一番逼问之后，向天没有忍住，透露了两人的谈话。” “至于尸体，被埋在青龙桥的桥底下。当时那边正在改造，负责建设的就是龚超学。” “这个龚超学，利用身份为这个集团处理尸体。另外，我把肖有为的照片给嫌疑人看了，他说不认识。” “这个集团的大东家比较早之前就挺有钱了，一直在从事这一行，只是应该有一个掩护身份，不那么引人注目的那种，顺便还能将钱快速洗干净。” “而且可以确定，这个人就在境内。甚至很有可能就藏在锦城。” “没有更多的线索了？”等张旸说完，周俊问道。 “没有了，基本上都榨干了。” “好，我向杨局汇报。” “嗯另外就是，两名嫌疑人，现在都在我这里，待会儿我把人带过来，你们接过去。关于嫌疑人的另一个身份，可能需要你们去查，要注意保密。” “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张旸将宋济源和宋晓兵收入空间，然后离开荒地开车向着市局行驶。 将人交给周俊等人后，正准备离开，杨国平在楼下的奔驰车旁边等着。 “杨局。” 点点头，杨国平拿出烟散了一根，点燃后才道：“谢谢。” “别客气，只是……结果不是什么好消息。”张旸吐出烟雾，说道。 “能找到就已经很好了，在他申请当卧底的那一天，我们都知道危险性。我也劝过他，但是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警号，他想去，我知道拦不住。” 点点头，张旸道：“我会继续让人查，这个集团的人数不多，但都很精干，而且每个环节的联络很保密，除了几个骨干之外，都没有见过大东家。” “就算是见面，那大东家也做了伪装，不好找。” “我听说了，省厅那边我也打了电话，他们也很关注这个案子，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过来。” “那就好。” 将烟头掐灭，张旸拍了拍杨国平的肩膀：“杨局，节哀。” “谢谢。” …… 开车回家的路上，张旸还在想着那个大东家的事。 一个早些年就发了家的人，一直隐秘的做着非法生意，还招揽了瞿小天这样的化学天才高手，但又因为一次可能的暴露，直接将人干掉。 这么一个狠辣、果断的人，要选择一个隐藏的身份，会是什么呢？ 肖有为的身份真的没有问题？ 龚超学、林宇，包树强，乃至于那个项目经理，都是他的手下。而且项目上出现死人事件，之后的赔偿不需要经过他的手？ 他被下面人蒙蔽了？还是说，那个隐藏起来的大东家实际上就是他，只不过他的伪装做得很好，让宋济源认不出来？ 再次想到肖有为，并不是张旸推翻了之前的否定结论，而是从表面证据来看，他确实是最有可疑的人。 毕竟龚超学等人的情况摆在那里。 而且，肖有为发家确实比较早。 嗨，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奖励完美级审讯技能，精致刑具一套。” 张旸：“……” “你这来的也太及时了吧？我都搞完事情了，你才出现，我真的是……谢谢你八辈祖宗！” 第463章 习惯性的吐槽，并没有引来系统的回复。 这个傻瓜系统。 又吐槽了一句后，张旸认真开着车。 ……吱吱吱！ 轮胎摩擦声在地面传来，张旸在昏暗的道路上刹了车。前方五十米外，两辆并排停放的黑色suv将道路堵住了。 “……” 今晚上这么不顺？ 坐在驾驶室的张旸打开远光灯，看着停在几十米外的汽车，危险感知不断预警，让他更是心烦意乱？ 搞事情是吧，那就来！看看谁怕谁？ 四只蜜蜂无人机顺着打开的车门飞了出去，散开之后，从空中向前方的汽车飞去。 很快，车上的情况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中。 一辆车四个人，只露出双眼的黑色头套，黑色衣服，黑色手套，加上人手一把手枪或者微冲，还有一个家伙手里握着“众生平等器”之称的喷子。 雷明顿m870霰弹枪。 m870 似乎来者不善啊。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室的张旸手里多了一支突击步枪，sigmcx。这款用着不错挺顺手的突击步枪，杀伤力自然不用说。 精度高，威力大，该有的配件也有。 不过，这不是他最牛逼的武器，就在两秒钟前，他将蜂鸟无人机也放了出去，对着两侧的建筑进行侦查。 事实证明，他的小心没有错。 在右侧建筑楼顶天台，就有一个同样装扮的人，手持一杆八五狙，瞄准着自己的汽车，只要自己一下车，从上而下飞来的子弹就能将自己命中。 八五式狙击步枪 不过现在嘛…… 噗噗噗！ 三声低沉的枪声，楼顶的狙击手被蜂鸟无人机击毙，倒在天台上。 无人机继续巡航警戒，张旸拿着步枪下车了。 车门作为掩体，枪口对准前方的车辆。 “老板，目标下车了，有长枪。”副驾驶一个人拿着对讲机，向某个人汇报。 “对方有准备，撤！” “收到。” 结束通话，副驾驶的男人对着隔壁车打出手势，两辆车启动准备退走。 但既然来了，张旸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二话不说，张旸开枪了。 啪啪，枪口的声音抑制器没有取下，但威力依然强大，快速移动枪口的两次单发射击，子弹穿透对方的防弹玻璃，将驾驶室的武装男子爆头。 “……”右侧越野车副驾驶的指挥头目，明显没想到张旸会先开枪。 毕竟他们可是有八个人，嗯，现在还有六个，优势在我。这样的时候，保持威胁就好了，居然敢主动进攻？ 恼羞成怒的指挥头目来不及处理司机，这个时候，必须将张旸压制下去，否则，对方挨个点名，或者扫射过来，车子可顶不住。 因此，他果断下达了命令：“反击！” 车门嘭嘭嘭的打开，剩下的六名武装人员下车了。 手里的武器对准奔驰车。 啪啪，两声枪响，刚刚下车的一名武装人员被张旸开枪击毙，然后，噗噗噗……空中突然闪过数次微光，然后，除了站在副驾驶外面，准备扣动扳机的指挥头目之外，另外四名武装人员，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如果靠近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天灵盖有一个细小的枪眼。 “……” 转眼间，不过几秒钟，总共八个人就只剩下一个。 指挥头目看了一眼周围，身体僵硬的顿在了那里，搭在五四手枪扳机上的食指，没有一丝的力气。 他不敢动，一点都不敢。 “把枪扔地上，然后慢慢走过来。” 头目：“……” 他想寻找逃跑的方向，甚至悄悄的瞟了一眼后方。但眼神刚刚扫过去，就看到一架怪模怪样的无人机突然出现，下方还吊着几个东西。 第464章 从刚刚手下的突然倒下，加上现在这个仿佛凭空出现的无人机，让指挥头目有一种预感，无人机机腹下面挂着的东西，很危险！ 前有狼后有虎，指挥头目将手枪扔在了汽车引擎盖上，举起双手，离开车旁向张旸走去。 到了近前。 “把头套摘下来。” “……”停顿一下后，头目懂事的用一只手，将头套取下。 看清对方的样子后，张旸眼神一闪：“你是宋晓兵的大哥，大毛？” “……看来宋晓兵确实落到你手上了。” “什么意思？”张旸眉头一挑。 “……老板没有联系到宋晓兵的叔叔，觉得不对劲，让我们来找你。” “所以呢？刚刚你们准备直接撞上来？” “不，我们准备撤走。” “楼顶上的狙击手也是你们的人？” 大毛恍然，道：“我就说怎么一直没动静，原来，你早就干掉他了。” “行了，说说你们老板的身份，还有，他……” “咦，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张旸突然想起来，既然大东家发现出了问题，那么工厂那边说不定会被搬走。 而本来周俊他们的计划，是用工厂来钓鱼的。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没用了。 电话很快接通。 “喂，小旸，怎么了？” “我被那边的人拦了，还带了枪。” “你没事吧？” “没事，已经解决了。不过我从头目的口中得知，大东家已经知道了宋济源出事，工厂那边不能留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通知王晟他们动手。” “行，哦，对了，蔡友福的身份也得马上查，多等一分钟，就会给对方更多的时间处理尾巴。” “我刚刚也想到了。” “那就行。” 挂断电话，张旸看向目瞪口呆的大毛，笑道：“你没想到宋济源这么快就撂了吧？” “是没想到。” “那倒是一个好消息，看来你老板也不一定会这么快转移工厂，清理首尾。” 大毛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宋济源的开口，会让团伙遭受沉重的打击。而且，现在他已经被抓了，就后面的那几把枪，以及楼顶的狙击手，他就得进去，而且时间不会短。 更何况还有开口了的宋济源叔侄，他们也知道不少自己的事。 现在自身难保，其他的也顾不得了。 “我想转做污点证人。” “……”张旸奇怪的看着大毛，道：“要不我给你科普一下，你可以自首，也可以立功，警方会根据你的表现向法官申请减刑。” “但你所说的污点证人这个东西，在内地不存在的。” “不过，老实交代，对你肯定是有好处的。比如你那个老板，要是能够通过你抓到他，你很可能不用死。” “好，我说……” “等等，我对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您问。” “就是你们老板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是我们内部有鬼？” “……不是，是在市局大门的对面，有我们的人，佳明饭馆。” 这个名字张旸有印象，而且很熟。这个饭馆以物美价廉著称，饭菜不仅不错，还好吃，价格也不贵，以至于市局里面平日里简单聚餐，都会选择在这里吃。 张旸就去过两三次。 却是没想到，这个饭馆儿居然是那大东家埋下的钉子。 而且没记错的话，据说这个饭馆已经开了十多年了。 难怪了。 这个大东家不仅知道自己，还知道自己的厉害，估计市局知道关于自己的事的警员们，吃饭的时候没少谈论。 而这些话，也被饭馆儿的人听了去，汇报到了大东家那边。 所以，自己实际上很早以前，就在人家那里挂了名了？ 不过这家伙今晚派人埋伏自己，还设置了狙击手，可是想着消灭自己来的。既然都想消灭自己了，看来，对方感觉到了威胁，想要清除掉自己了。 所以，是他先破坏规矩的。 既然如此…… “说说你老板的情况。” “我只见过他几次，不过他的背影我熟悉，有一次我在一个地方看到过一个人，和他的背影很像。” “哪里？” “浣花溪公园，当时我从附近过，坐的网约车，而他正往公园里走。那天是早上七点多，他应该就住在公园附近。” “模样呢？” “只看到了背影，而且当时我在车上，只是一晃而过而已，之后我也没敢去打探。” “所以，你也不敢完全确定？” “……我能确认，他就是老板。”大毛咬牙说道，然后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相信我的眼睛，从来没有出过错。” “那这个人呢？” 张旸将前一次拦路给自己支票的那个人的影像调出来，给大毛辨认。 仅仅看了一眼，大毛就认出来了：“有不方便通过电话下达的命令，都是这个人来通知，他应该是老板的信使。” “这样啊，还有其他的么？” “没了。” “行吧，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将你交给警方。” “……什……” 噗！大毛一句话没说出口，张旸抬手一枪，将其击毙了。 蜂鸟无人机的事情，他看到了，这事儿不能暴露，暴露出去他可解释不了东西的来历。所以，张旸只能说声抱歉。 至于愧疚，完全没有。 即使通过宋晓兵所说，这个大毛手里也沾满了鲜血，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第465章 问出来的这些事，张旸没有告诉周俊。 那名信使……考虑之后，张旸暂时没准备动。 给赵美丽发了一条信息后，便开车向着浣花溪那边去了。 就在张旸离开不到两分钟，市局的支援到了。一具具尸体被搬走，车辆开走，楼顶的狙击手也带走了。 不一会儿，一辆清扫车开过来，对现场的血迹进行了冲洗，路面很快干净如新。 …… 浣花溪公园。 清晨六七点钟，正是早起锻炼的人们最好的时间，特别是上了年纪觉少的老人家们，这个时候从家里出来，不冷不热的逛一逛公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整个人都能精神一整天。 因而，此时的公园内颇为热闹。 公园南门，这里就是大毛见过他老板的地方。 据他所说当时经过南门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背影，就是从南门左侧过来，转弯进入公园，而在附近，刚好有一处十多二十年前的别墅区。 和之前推测的，这位大东家在至少十多年前就比较富有的特征，极为符合。 六点三十五，在南门内看着几个老人家下棋的张旸突然眼睛一亮。 他有了发现。 只见一个身穿米白色夏季唐装，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大约五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脚踩一双布鞋。 看起来很是朴素，但以张旸的眼力，却看出了这一身打扮的不俗。 那精良的做工，绝对不是百多块钱就能买到的便宜货。 当然，这里有钱的老人家不少，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随后跟进来的一个穿着轻便，脚踩着一双黑色低帮战术靴的中年男人。 此人理着平头，面容坚毅，眼神如鹰，头发根根直立，双手骨节粗大，右手虎口和食指部位还有打磨过的老茧。 这是个高手，一个用枪的高手。 而这位高手的眼睛，不仅时刻打量着周围，还若有若无的和唐装老头保持着一定距离。这个距离不远不近。 既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一起的，也能观察到周围的情况，一旦有异常能够第一时间支援过去。 这是保镖！ 两个人的组合一出现，张旸就有一种感觉：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是扫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和其他大叔老伯，对着下棋的两位大叔“指点江山”的张旸，被后面的男人扫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往前走。 棋盘上的对战，远远没有棋盘外的精彩。 两位大叔下棋，周围一圈的“高手”指点，甚至观棋的还会因为一小步而吵起来，张旸也在“高手”的行列中。 所以，那名保镖只是注意了张旸这个有些扎眼的年轻人后，便没有再看。 而男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头顶十米左右的位置，一只小蜜蜂正以缓慢的速度盯着他。 来“大东家”可能出现的地方，且对方认识自己这位市局顾问，张旸自然不可能以原本的面目出现在这里。 如果是原本的样子，不仅老头，估计这个贴身保镖也能认得出来。 二十多秒后，一老一中年消失在拐角处，张旸准备慢慢的从另一条路跟上去的时候，刚刚迈出去的脚又停了下来。 因为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昨晚来这里的时候，放到那名信使住处的小蜜蜂无人机传来的画面。 画面中，信使正准备出门。 大毛说过，有不方便用电话通知的事情，都是这位信使传达命令。那么，现在大毛等人出事，等了许久没有消息，是不是也需要这位信使告知呢？ 第466章 信使和那位大东家之间联络的频率和规矩是什么，张旸不清楚。 至少，大毛的这次行动，是大东家通过电话通知的，至于之后怎么确认，大毛说不一定，但他不需要再联系任何人。 无论成功或者失败，都不用。 沉默一会儿后，张旸决定先等等，反正有小蜜蜂无人机跟着，目标也跑不掉。 于是，沉下心来的张旸继续观棋。 也好在张旸没有跟上去了，就在又过了几分钟后，那名中年男人再次出现在附近，看了一眼这边之后，转身离开了。 显然，对于一个大早上看几位大爷下棋的年轻人，这名保镖还是起了警惕之心。 …… 半个多小时后，一路上很是谨慎的信使抵达了公园北门。停好车，从北门进入之后，信使在公园里绕路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漫不经心的观察身后，或者突然转弯进入视野狭窄，植被茂密的小路。 又是几十分钟过去，在七点三十多左右，信使才来到一处亭子外。 而唐装老头正在亭子里慢悠悠的打着太极拳。 看到信使到了，中年寸头男子直接走了过去，仿佛接头的是他们两人一般。 “任务失败，大毛没有回规定的地点。” “……阿方呢？” “他没有回来么？”信使惊讶道。 “……”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随后，信使向前走，和中年男人错身而过，而中年寸头男人则依然坐在不远处，抽烟。 两人的交流极短，周围又没什么人，而且选择的位置又恰到好处，能够遮住自己的同时，透过灌木的缝隙还能看到远处。 不得不说，这接头交流的地方选的很不错。 只是，他们忽略了头顶。 信使一走，亭子里的唐装老头也就收功了，稍稍活动了一下后，向着南门走去，中年寸头男人自然跟着。 此时的张旸已经离开了，没有再在那里观棋。 一个年轻人，大早上的看一会儿就得了，一直看同样会惹人怀疑。 不过他也没有走远，而是将车停在百多米外的小街里面。 系统奖励的无人机什么都好，功能强大，妥妥的黑科技，还能直接将画面反映在脑海里。但就有一个缺点，无法将拍下来的影像传输到手机等现实的电子设备上面。 不过好在他有高超的绘画技术。 一边暗中观察，一边快速作画，不久两幅肖像画就出来了。 拍照，放到掌上电脑里面，将电脑随手放到副驾驶，任由其自动运行后，张旸开车跟上了从别墅区里开出来的一辆黑色路虎揽胜。 有车牌了。 张旸记下车票，在保密手机里的一个软件中一查，很快就查到了不少东西。 周远航，古玩街博古斋老板，丧偶，五十六岁，住址…… 这些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张旸只是扫了一眼就没看了，他准备把这里交给周俊他们继续调查。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近距离的和对方见个面，另外再观察观察，至少得把周围的情况搞清楚。 以这老小子的谨慎态度，说不定博古斋附近还有其他的眼线呢。 车子行驶在路上，浣花溪距离古玩街本就不远，在张旸刚刚停好车准备下车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淮山。 重新关上车门，接通电话。 “淮山。” “画家，你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没有？” 听对方的语气，张旸就知道，肯定是有任务了。而这个任务，多半就是和联合精工集团有关系。 第467章 “差不多了。” “那行，准备一下，最近两三天东西做好了就得出发。” “其他的你需要自己搞定，能行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旸眉头一皱。 “那边的情报人员出了点岔子，差点折在那边，还好及时撤了回来。不过该弄到的情报也弄到了。就是……原本定好的内应没了。” “没事，该有的情报拿到了就行，内应有没有无所谓。” “好，那你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然后来京城。” “没问题，我坐明天上午的航班。” 挂断电话，张旸叹了一口气。 淮山的这个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周远航已经对自己出手了，如果自己消失，难保他不会对黑脸儿和赵美丽出手，以引自己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离开这里出境，张旸无法安心。 看来，只有直接动手了。 先把人搞到手，然后审讯一番，给周俊他们一个结果，让他们尽早破案也好。反正，是对方先坏规矩的。 下车，往位于古玩街中段的博古斋走去。 到了门前，张旸直接走了进去，并随手将玻璃门上挂着的营业的牌子翻过去，变成了暂停营业。 咔哒，玻璃门上的锁也反锁上了。 “先生买东西么？”一名年轻的店员看到张旸，笑着上前打招呼，而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手机的中年寸头男人，抬起头瞄了一眼，然后脸色就变了。 神色凝重的看向张旸。 而张旸，也带着笑容，看着对方。 一只手背在身后。 “阿辉，他是鬼！” 寸头男人王彪，一个国际雇佣兵出身的高手，此时的他，再次看到那个在公园里看棋的年轻人，就意识到了不对。 再加上对方的眼神，让王彪立即察觉到了危险。 一声示警，本来笑脸相迎的店员脸色一变，手一抖，一柄细长匕首从袖子漏出落在手里，跟着直直的就朝着张旸的脖子戳了过去。 此人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出手不可谓不果决，不可谓不狠辣。 但他应该没有听过一句话：七步之外枪最快，七步之内枪又快有准。 噗噗，两声低鸣，冲上来的阿辉胸口中了一枪，然后脑袋中了一枪，身体后仰向着地上倒去。 那细长锋利的匕首，则失去力气，随着后仰的身体，向地面落下，叮啷一声。 “老板快走！不是警察！” 王彪看到了张旸的突然出手，不计后果的直接杀人，还用了消音器，这让他喊出了这句话。 对于警察，周远航并不害怕，但不是警察，他们似乎要更怕一些。 楼梯口，周远航下来了，看了一眼一步步往里走的张旸后，快速向后门走去，而王彪，此时已经躲在了柜子后面，手里拿着一把伯莱塔92f手枪。 柜子是玻璃柜，只有半人多高。 但这里的玻璃用的却是防弹玻璃，是一个很好的掩体。 此时的王彪并不敢露头，因为张旸的枪口一直瞄准着他藏身的位置。同时，防弹玻璃的柜台虽然能够作为掩体，但同样的，也因为透明的柜子，将他的身形几乎完全暴露。 他留下，有作为死士的觉悟。 但周远航肯定走不了。 噗噗。 两声枪响，一枪打在周远航身前的木门上，一枪打在防弹玻璃柜台上。 两枪，阻止了周远航的离开，也将想要趁着张旸的枪口对准楼梯方向的时候，突然袭击的王彪再次压制了回去。 这极为快速的两枪，将王彪和周远航的侥幸都打掉了。 第468章 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 在距离柜台三米的地方站定，张旸的枪口对准转过身来的周远航，眼睛却盯着王彪：“扔掉枪走出来，另外，周老板，别想着离开，你敢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 “刚刚那一枪，可不是打偏了。” “……阿彪，把枪扔出来吧，这位先生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杀我，就有说和的余地。” “老板……” “阿彪，听话。”周远航的声音加重了些，而王彪顿了一下后，也将手一松，食指挂在扳机护圈上，慢慢站了起来。 就在周远航说话的时候，博古斋两边的巷子里，各有两名枪手脚步飞快的向博古斋前后门跑来。 只是不等他们跑出巷子，噗噗噗噗，突然几声低沉的异响传来，四名枪手全部后脑中弹，扑倒在巷子里。 蜂鸟传回来的画面让张旸嘴角一翘，饶有深意的看了周远航一眼后，对王彪道：“枪放在柜台上，后退三步。” “……好。”王彪也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旸，随后慢慢将手枪放下，然后后退三步站定。 枪口摆了摆，示意周远航过来，然后扔出去几根塑料束缚带。 “把双手绑上，自己动手。” 想要拖延时间的两人慢慢捡起束缚带，套在手上后，用牙齿咬住一端，用力一拽，唰唰两声，束缚带收紧，他们的双手被绑了起来。 “来，再慢慢转身。” 两人按照命令转过身去，张旸这才上前收起柜台上的手枪。 “对了，你们是不是在等四个枪手？” 听到这话的周远航和王彪悚然一惊，同时冒出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说…… 周远航和王彪的预感是准确的，但他们现在没法出去看。 不过从对方说出的准确数量，他们觉得应该不会出错，对方大概率不是在骗自己，也不是试探。 “先生，是有人雇佣你来的？告诉我一个价钱，我给你双倍，不，给你五倍。”周远航觉得，只要不是警察就行。 不是警察就有可能被钱收买。 五倍的价钱，怎么都会令人心动了。 “还挺有钱，不过，五千万我都不心动，你觉得你能拿出多少？” “一个亿，怎么样？……等等，五千万？你是张旸？！”周远航突然反应过来。 “不像么？” “……”周远航沉默了。 而一旁的王彪神色动了动，带着一些惊讶：“你的伪装做的很好，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哦？”张旸神色一动，看向王彪的后脑勺。 “你说的，是不是千面人？” “……”王彪没有开口，但沉默已经代替了回答。 所以……噗，没有犹豫，张旸抬手就是一枪，王彪被干掉了。然后枪口一转，指向了周远航。 “画家”这个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不然，他就算能够保住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受到伤害。 要知道，这个身份的敌人可不是什么悍匪、毒贩，而是强大的境外情报机构。要是他们铁了心的要杀一个人。 除了一辈子的隐姓埋名以外，再多的保护都没有用。 就算是隐姓埋名，也不见得安全。 他们只要发现了一丢丢蛛丝马迹，就会顺着线追过来。而且，他能隐藏，黑脸儿和赵美丽他们呢？孤儿院呢？ 千万不要怀疑这些人的狠辣。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不择任何手段的逼迫自己现身。 “等等，等等。” 见王彪被毫无征兆的杀死，周远航急了。 此时的他恨不得把王彪再弄死一遍。你说你好好的，我在这里讲着条件呢，你特么直接曝人家的底，这不是逼人家动手么？ 第469章 而且，你个混蛋玩意儿，还拉上了我，你就不能悄咪咪的说？ 总之，此时的周远航恨不得是个聋子，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他保证不说出去，对方也不会相信。 他的理念一样，那就是只有死人才能真的保守住秘密。 不过他还不想放弃。 “说。” “咕嘟。”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后，周远航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在国外运作了一个复仇基金，只要我死了，基金就会启动，现在有一亿美金了。” “为了一亿美金，那些以杀人为职业的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我们握手言和怎么样？你放过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我，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我，但是我可以发誓，我……” “抱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张旸的话，让周远航差点崩溃。 他就知道会这样。 但是，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张顾问，我真的不会，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我的大秘密，我们互相持有彼此的秘密，这样就……” “对不起，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另外，你死了，你的贩毒网络应该也就没了。所以，再见！” “等……” 噗！枪响，周远航倒地。 收回无人机，拿出手机给淮山拨了过去，趁着电话没有接通的时候，张旸又对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各自补了一枪。 电话转接通了。 “出了点事。” “你说。” “这边的事情出了纰漏，一个叫王彪的人猜到了千面人的身份。” 电话那头的淮山神色一肃：“他怎么知道的？” “我不清楚，人在博古斋，和市局调查的那个制毒贩毒案有关，他是幕后首脑的保镖，现在，他们两都躺在地上。” “……明白了，我会派人过去处理的。” “嗯，另外，两边的巷子里还有四具尸体，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 “好，五分钟后人就会到。” “明白了，我现在离开。对了，这里面我还没有检查，最好能够仔细的检查一遍。” “放心吧，过去的人会处理好的。” “那明天见。” “再见。” 挂断电话，张旸转身直接出了门，向着停车场走去。 几分钟后，两辆车停在博古斋的门口，几个人下车快速打扫现场，处理尸体。另一边，市局也接到了电话，案子破了，首脑落网不过被特殊机构带走了。 可以直接结案。 这个电话来的莫名其妙，接到杨国平的电话时，周俊和孙为民还在分别处理着制毒工厂和佳明饭馆的后续。 但就这么短短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之后的现在，上面一个电话就说首脑落网了？ 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不是有国安部门的背书，他们都要以为，是这个网络的幕后主脑拥有强大的保护伞，是那些人压下来的命令。 案子的虎头蛇尾，让周俊和孙为民都皱起了眉头，很是不高兴。 但有上级的命令，又涉及到安全部门，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加快处理手里的事情，将该抓的都抓了，整理资料结案。 …… 就在刚刚建立不久的专案组又宣告解散的时候，张旸已经安排好家里，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 四个小时不到，飞机落地。 张旸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只是在出口站着等了十秒钟不到，一辆黑色大众帕萨特停在了面前。 看了一眼驾驶室的寸头青年，张旸点点头，拉开后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来接他的，是淮山的警卫员，代号“铁锤”。 和代号一样，铁锤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脸上很难出现笑容。据说是因为一次任务，损伤了面部神经，没有办法做出一些常人的表情来。 车上，张旸和铁锤都没有说话，汽车安静的行驶在道路上。 没有进城，汽车沿着机场高速行驶了十多分钟后，就从出口下去了，又开了十多分钟后，停在周围好远都没有建筑，一栋孤零零的酒店后方的裙楼前。 下车，有穿着酒店服务人员制服的人过来将车开走，铁锤则带着张旸进了裙楼的大门，一路往里，进入电梯。 刷卡，电梯自动运行。 不一会儿停下了五楼。 电梯门打开后，张旸跟着铁锤进了一间办公室，宽敞的办公室里，淮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聚精会神的看着印有绝密字样的文件。 “先坐，我看完这份文件。对了，铁锤，倒一杯茶过来。” “是。” 铁锤走了出去，张旸在距离办公桌七八米左右的沙发上坐下。 第470章 足足十多分钟之后，淮山才看完文件，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办公室大门打开，一名穿着衬衣西裤皮鞋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首长。” “文件看完了，归档存放吧，放进绝密资料库里。” “是，首长。” 青年人接过文件袋，然后当着淮山的面，将袋子贴上标记封存完毕，让淮山检查之后，才拿着文件袋离开。 全程张旸只把自己当成透明人，什么都没问，就连青年进来，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至于对方的身份，估计是机要秘书一类的，没必要问，在这样的地方，对方不提就别多嘴。 处理完公务，淮山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画家，这么着急叫你过来，之前也跟你提到过了，那边的情况有了变化。我们的情报员本来在接触一名联合精工的高级研究员，但是对方是个狡猾的家伙。” “拿了钱不办事，而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他转身就把人给卖了。不过还好，我们的情报员留了心眼，而且预感准确，又有完备的接应接话，安全撤回来了。” “但如此一来，除了我们之前收集到的一些情报外，更多的情报就没有了，而且还没了内应。” “根据回来的情报员所说，联合精工集团的安保非常严密，通往资料库的路上，不仅有严格的安保队伍，还有各种先进仪器。” “其次，他们对于商业间谍也防范的很严密，特别是高级技术人员和高管，更是给与了巨额的举报奖励。” “之前的那个高级研究员，就是为了这份举报奖励。” “当时，联合精工集团出动了十多人的安保精锐，持枪跟着对方过去的。” “现在经过这次之后，估计，不仅仅是联合精工集团，就是军情五处也可能被惊动了。” “……军情五处？他们和联合精工有关系？”张旸眉头一挑，惊讶道。 “有，而且关系很深。”淮山点头道：“联合精工集团的研发能力很强，和不列颠的军工集团是紧密合作关系，他们研发的机床等等精工设备，优先供应的，就是军工集团。” “所以，他算是半官方的一个集团公司。” “在集团内部，有一个内务部门，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据说就是从军情五处退下来的。另外，集团公司的安保部门里的人，管理层都是从特种部队、苏格兰场等挖过来的专业人才。” “就连普通的安保队员，也是国内精锐部队退役的。” “其中有一小半是从sas（皇家特种空勤团）和sbs（皇家特种舟艇部队）退伍的官兵。” sas队徽 sbs肩章队徽 “……也就是说，我要是过去的话，不仅要面对军情五处，还有可能面临一大队的退役精锐特种部队？”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淮山一脸认真的道：“我们希望你能够了解事实的全部，也确保任务的完成。” “如果有困难，可以现在提，我们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在行动。” “上次情报人员的暴露，已经让联合精工警惕了，马上再派人出去的话，很有可能那边设置的就是一个陷阱。” “但是，你也知道，情报是有时效性的，之前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我们也不希望浪费掉。” “当然，前提是你有把握完成。我们不会将战友派出去送死。” “这里面可有大危机啊。”心里暗叹，沉默一会儿后，张旸问道：“相关的情报呢？” 第471章 “就在我这里。” “我想先看看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再做决定。” “好，没问题，不过情报只能在这里看。” “放心，我虽然还算是新人，但规矩还是知道的。” “不，你不是新人，你是我们最精锐的小组指挥官，也是最精锐的外勤特工。我刚刚的话，只是一个说明而已。” 说完，淮山起身走到办公室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验证指纹虹膜之后，才从里面拿出来好几个文件袋。 关上柜门，将文件袋搬过去放在张旸面前，淮山看了一眼手表，道：“我要去开个会，待会儿会有人过来，你看情报就好，他不会打扰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问他。” “好的。” 淮山带着铁锤离开了，两人刚走，之前进来过的青年重新进来，在门口搬了一把椅子坐着。 对于这个明显来看着自己的青年，张旸也没有在意。 重要情报是不能带走的，就算是淮山也得遵照这个规定，至于他，就更得如此了。 一份份情报被浏览，以张旸的记忆力，这些看过的东西，每个字都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时间流逝，几个小时过去。 张旸放下情报后，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回忆着这些情报的内容，在脑海中快速推敲起来。 又过了几十分钟，淮山回来了。 在淮山回来之后，青年也离开出去了，只剩下铁锤守在门口。 “怎么样？情报看的怎么样了？”淮山走过去，问道。 睁开双眼，张旸坐直身体，点头道：“差不多了。 说完，顿了顿，才继续道：“我看过之前收集的所有情报，联合精工集团确实不简单，而且，他们的安保部门也非常专业。” “特别是那个所谓的内务部门，这完全就是一个专业的反谍部门。” “加上那些负责安保的精锐，可以说，联合精工集团完全就是龙潭虎穴，而要想拿下这个集团，不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转移了资料库。” “就算是没有转移资料库，要想拿走里面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他们作为数据库的中央电脑是独立运行的，且有专门的防火墙，内务部门下属的一个电脑技术团队也非常精锐。”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能够进入数据库，也需要至少两次。” “一次利用病毒攻破中央电脑的防火墙，并且自动下载资料，第二次还需要进入，拿走数据存储设备。”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第一次、第二次期间，不能间隔太长，间隔太长的话，他们内务部的人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检查一次。” “而中央电脑机房，肯定是重中之重，不在一个小时内拿走数据，肯定会被对方发现。” “你刚刚说，能进去？你有办法?” 看着淮山惊讶的表情，张旸笑了笑，道：“您老关注的重点好像放错地方了，进去不是太难，我只要扮做其中有权限进入中央电脑机房的研究员或者工程师就行。” “关键是，怎么把东西拿走，能进去但出不来也没用啊。” “你的意思是，可以办？”淮山又问道。 “可以办，不过具体的我得过去看看，而且，那边现在肯定风声鹤唳的，我不能从京城直接过去，得换个身份才行。” “这方面没有问题，你想从哪里去不列颠？” “法兰西吧？他们两国之间的交往很频繁，我刚好会法语，从那边过去挺不错的。先去摩洛哥，然后从直布罗陀海峡进入西班牙，自从那里抵达法兰西，再想办法。” 第472章 “……好，那去摩洛哥那边，你以什么身份过去？” “交给我的小组就行，让他们造一个身份，我把照片发给他们，他们会处理。” “……行，你安排就好，我们这边全力配合。” “那行，我先去宾馆住下，争取明天就能出发。”说着，张旸站了起来。 “一路顺风，另外，以安全为主。”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告别淮山之后，裙楼的地下停车场里，一辆奔驰商务车已经等着了，那是从市区某五星酒店开过来的接送车。 这家五星酒店里面，也有情报部门的人，算是一家半掩护机构，也是相关部门的资产，入住这里其他不说，就一个字，安全。 上车，开车的司机自然是自己人。 不过张旸此时用的是林一的身份，样貌也和之前前往国安三处的不一样。 顺利入住酒店之后，张旸还是将房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随后才开始做事。 揉搓脸颊，变换样貌之后记下，又拍了照片发给画家小组，那边接到信息之后，快速制造身份资料。 一份能够从人口系统内查询到的资料。 从出生到现在，包括学习经历等都有，还有工作经历。不过，因为特殊性，没有工作单位，只写了自由职业：摄影师。 资料建立很快，因为只是用于往来摩洛哥，且具有时效性，等到张旸回来就会注销，所以，这份资料伪造的速度很快。 在资料伪造好之后，又提交签证。 这次就是通过正规渠道走了，找了中介公司，加上摩洛哥的情况，十多个小时应该能够办下来。 前往摩洛哥的行程、身份安排好了。最重要的就是接下来如何通过直布罗陀海峡，然后在西班牙行走的身份，以及之后前往法兰西的身份。 这两个身份，都需要从当地人中间选择，只有这样才能更方便掩护。 而且，这些事情光靠画家小组做不到。 画家小组的行动人员，只有张旸一个。后勤保障要依靠驻外的各个情报小组，这里面还有联络沟通的问题。 不过，有淮山打过招呼，加上009分部的高级别，在信息发过去后，驻外的相关小组便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翌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三分，张旸的手机响了。 “画家，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航班信息稍后发给你。护照等十分钟后会放到门口，注意查收。” “收到。” 接到画板的消息，张旸也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十分钟。 叩，叩叩叩。一长三短的敲门信号后，等了十多秒，张旸将门打开，只见门口已经放了一个行李箱。 拉着行李箱进去，检查之后打开，确定好里面的摄影器材等等，以及三套衣服，护照签证等没有问题后，张旸便下楼退房，乘坐酒店提供的商务车，前往机场。 取机票，安检进入候机大厅。 一个小时不到，张旸所乘坐的航班便开始播报登机信息。 上飞机找到座位，十多分钟后，飞机起飞了。 …… 摩洛哥丹吉尔。 这里是挨着直布罗陀海峡的城市，也是非常热门的旅游城市。 从机场出来，提前预定的酒店的汽车已经在等着了。 入住酒店后，张旸背着相机，在外面逛了一天，直到晚上天色黑尽才悄悄的离开酒店，前往海边。 定位的位置有后勤准备好的橡皮艇，以及其他装备，用于他在半夜里渡过海峡，前往海峡对面的阿尔赫西拉斯。 张旸将会在阿尔赫西拉斯沿海登陆。 黑浸浸的海边，今晚没有月亮，是个偷渡的好时机。 抵达没人的礁石滩，根据手机上的定位，张旸很快找到了藏在礁石中的浮漂。 在旁边摸索一阵后，一个防水包以及一套潜水服被找到，换上潜水服后，背着包的张旸跳进冰冷的海水中，向下潜水两米左右，便找到了藏在水下还没有打开充气的橡皮艇。 浮上水面，一拉开关，橡皮艇自动充气，不一会儿一个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黑色橡皮艇漂浮在海面上。 再将防水包打开，里面是一台高功率的纯电发动机。 这台发动机是民用最好的，输出功率大，续航时间长，且几乎没有声音，这也是电动力发动机的优势。 组装完成后，张旸翻身上了橡皮艇，随后将掌上电脑拿出来，接通卫星信号之后定位好位置，这次启动橡皮艇，沿着路线驶入黑暗的海面。 今晚的天气不错，没有大风，几十海里的距离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不过张旸的运气有点背，登陆点附近居然出现了海防巡逻士兵。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至少一个班。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在摸鱼开趴体。 无奈之下，张旸只能绕过登陆点，向着几公里外的海岸驶去，终于在这里成功登陆，并且将橡皮艇用匕首刺破，沉入海底的礁石堆中。 这样做确实不太环保，但也没办法。 总不能把它拉上岸，通知这边接应的特工过来带走吧？ 原定的登陆点出了问题，这边的接应特工，他不敢轻易相信。 手持sigmcx突击步枪，警惕扫视周围，确定海岸边没有危险后，张旸才登陆上岸。 上岸之后，从空间里取出一本护照，照着照片的样子改变面容，同时戴上美瞳改变了眼球颜色后，准备好，这才换上一身便装，将潜水服扔进随身空间。 收起突击步枪，将安装了消音器的fn57拿在手里，跑步向着沿海公路跑去。 走到马路上，确定路上没人，从空间里拿出去掉牌照的摩托车后，启动向着阿尔赫西拉斯驶去。 第473章 阿尔赫西拉斯市的一间宾馆内。 登陆点出事，一大群边防巡逻战士等着，即使是看起来像是开趴体，张旸也不敢大意，所以，他使用了在这边的情报小组人员并不知道的一个备用身份。 自然的，他也不敢去那些显眼的大酒店。 这家家庭旅馆就刚好合适。 安顿下来后，将蜜蜂无人机放出去，监视附近街区以及这家旅馆的老板夫妇二人，张旸拿出手机拨打了“环球贸易”公司的电话。 不久，淮山回电。 “画家，出什么事了？”淮山的声音很着急。 就在刚刚他接到通知，说是009分部的紧急代码，要求紧急联络。这可他吓到了，还以为张旸出了什么事。 “登陆点有敌人等候，我要确定这边的人没有问题。” “……” 听到张旸的话，淮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次行动，除了淮山和负责欧洲方面的情报负责人，以及画家小组知道潜入路线之外，无论是西班牙、还是法兰西的当地小组，都只知道他们负责的一些细节。 比如这次的登陆点，就只有西班牙这边的其中一个小组接到了命令。 欧洲方面的负责人不会有问题，不然张旸落地就会被抓，画家小组没有和外部接触的机会，也不会有问题，他淮山也没有泄密。 那么有问题的就只有西班牙负责接应的小组了。 而且关键是，对方还知道张旸的掩护身份。这个身份是他和接应小组联络用的，也是在西班牙活动所用。 按照计划，他需要用这个身份乘坐洲际列车前往法兰西，然后再和当地特工接头之后，再改变身份前往不列颠。 看起来，只是一个身份泄露的可能。 但敌后行动本就孤立无援，加上身处敌人的大本营，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忽略。更何况，前往法兰西的安全通道是当地特工小组负责的。 安全通道出事，这可不是小事情。 “我马上查。”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和淮山联络之后，张旸又接着联络了画家小组，交代了一些事情。 挂了电话，拿着枪去洗完澡出来，张旸躺在床上闭眼休憩，他不敢睡的太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淮山回电，确认当地特工小组的安全之后，张旸想了想，没有直接和对方联络接头，而是先前往接头地点附近，利用蜜蜂无人机侦查了接近大半个小时。 确定周围没有发现先形迹可疑的人才进入咖啡厅。 和张旸接头的，是一个拥有西方面孔的美女。 他已经通过画家小组的权限，取得了这个情报小组的人的照片等信息。 进入咖啡厅的张旸此时已经顶着一头金发，加上一副眼镜，西装革履的样子很像是一位社会精英。 刚刚在美女的桌子坐下，对方抬头看了一眼张旸后，微笑道：“对不起先生，我已经约了人了？” “是你教父介绍的是么？”张旸说出了暗语。 穿着吊带碎花裙的美女手指放在咖啡杯上敲了两下后，才道：“是的先生，你好，我叫阿维利亚。” “我叫康斯坦利，你好阿维利亚。” 说着，张旸伸手和对方握手，阿维利亚也伸出手和张旸握手，两只手接触后，拇指在下方接触了一下后，一触即分。 接头完成，两人开始像是朋友一般聊着天，期间还聊到了各自的生活之类的，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相亲的西班牙人。 之后，两人起身离开咖啡厅，回到了阿维利亚开好的酒店。 一进去，张旸一把将阿维利亚按在墙上，同时夺过对方的挎包。 对于他粗鲁的行为，阿维利亚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张旸将其藏在大腿处的一把银色ppk手枪拿走之后，才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盯着。 “抱歉，这东西我先保存一下。” “当然没问题。”这次阿维利亚说的是标准的汉语，没有一丝外国人的那种口音。 “去沙发上坐，我有些问题问你。” “好。” 在沙发上坐下，张旸开始检查房间，确保没有偷拍监听设备后，这才回到沙发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询问道： “登陆点出了什么事？” “……我按照约定到了登陆地点，不过不久之后，一队边防巡逻士兵抵达了登陆点，他们具体做什么，是什么原因突然出现在那里，我不清楚，已经在调查了。” “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祖国的忠诚！” “抱歉，阿维利亚，这件事只有你的小组知道，而你则是小组负责人，所以，我必须要确定你的忠贞。” 说完，张旸问道：“安全通道什么时候开启？” “晚上八点，车次f335。” “那么你还有近十个小时的时间，我需要在登车前知道结果。” “没问题，长官。” “你可以走了。” 说完，张旸将手枪还给对方，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很不绅士。” 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阿维利亚恨声说了一句，然后提起地上的名牌手提包，噌蹭蹭的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张旸耸耸肩。 绅士这玩意在夏国可没有多少市场，而且，这可事关生死，要是绅士能够救命，他可以化身最完美的那位。 但可惜，它并不能。 美色不仅仅是对付敌人的利器，对付自己人的时候，也同样是一柄尖刀，张旸可不会因为这一点就放松警惕。 …… 下午三点，阿维利亚回来了。 不过在房间里，她并没有见到她的临时上司“康斯坦利”，足足等了两分钟后，这位上司才从外面进来。 “查清楚了。”房门一关，阿维利亚就一脸严肃的说道。 示意对方先别开口，张旸装模作样的到窗户口往外面看了看，才回头道：“说吧。” “昨晚市中心的一家珠宝店被盗，负责押送一颗三十七克拉彩钻的安保队伍，在下车的时候被干掉，之后，匪徒伪装成安保队伍，成功进入仓库，控制了守卫。” “再次抢走价值数十万欧元的黄金。” “所以，他们在海边警戒，防止这些匪徒离开阿尔赫西拉斯？”张旸问。 “是的，而且车站机场等都加强了检查。” 这和画家小组传回来的消息一样。 点点头，张旸又问道：“那么安全通道呢？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 “那就好，看来我们可以进行一场浪漫的法兰西之旅了。” “是的，长官。” 第474章 房间里，张旸和阿维利亚对视，彼此眼中都带着笑意，只不过具体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阿维利亚会和张旸一起前往法兰西，并且在法兰西为他提供掩护。 至于之后的行动则是由张旸一个人完成，不会有人跟着。 毕竟有些事，他不相信别人，淮山也担心张旸“画家”的身份曝光。 两人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床上，都在闭目养神，一直到六点三十五分，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 视线下意识的对视，张旸眼中带着一丝赞许。 果然不愧是能够领导一个情报小组的人，至少这份意识足够了。 而且据说这位可不是一位只拥有漂亮的外貌和完美的身材，无论是身手还是枪法都可以称得上顶尖。 再加上足以欺骗人的外貌，行动几十次无一失手。 对视过后，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然后便自顾自的收拾起来，不久，便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在门口集合。 “康斯坦利，现在是你表现出绅士的时候了。”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行李箱拉杆，张旸微微一笑，伸手接了过去，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回答道：“当然，美丽的阿维利亚。” 出门下楼，上车。 两人就像是准备度假的情侣一般，乘坐出租车抵达了火车站。 这里的检查果然严格了许多。 至少，以前不需要的行李检查，也被安排上了，并且还被要求出示证件，而负责检查的人，则是国家宪兵警察。 有惊无险的顺利通过检查后，在候车厅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广播提示可以登车了。 两人再次同行上了火车，找到包厢后，将行李放好坐了下来。 这是他们单独定下的包厢，没有外人打扰，可以保持一定的隐私性。 而在进入包厢之前，张旸在走道上留下了一只蜜蜂无人机。 将包厢内检查了一遍后，两人面对面坐下。 从这里到法兰西北部上诺曼底区的勒阿弗尔需要好几个小时，而这一段时间，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不能放松警惕的。 …… 列车进入法兰西境内不久，从卫生间回来的阿维利亚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张旸问道。 “我在车上看到了一个人。” “谁？” “多洛雷斯？” “他是谁？”张旸皱眉问道。 “西班呀皇家情报局的精英，我有两个手下都栽在了他的手上。”阿维利亚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老家人？”张旸问道。 “是的，现在他出现在这班列车上，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看着阿维利亚的表情，张旸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出事的时候没有征兆么？” “……没有，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两个人几乎同时出事，我当时还怀疑是组内有鬼，专门汇报过，之后还执行了甄别程序。” “但都没有发现问题。” “那他的情报从哪里来的？”张旸问道。 “我也一直很纳闷。” “不可能无迹可循，除非……” “除非什么？”阿维利亚的脸上浮现出怒色，定定的瞪着眼睛。 “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他是不是盯上我们了，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见张旸收起怀疑的目光，阿维利亚的脸色也好了一些，随后问道：“怎么试探？” “从他面前走过去就行了，如果他真的盯上了你，那就干掉他。” “没那么简单，他本身就是行动的高手，加上其身边随时都有两个手下寸步不离，而我们只有两个人。” “没事，听我的，跟上去就好了，我会解决的。” “……你确定不是让我去送死？” 对于阿维利亚的眼神，张旸耸耸肩，道：“接下来的任务很重要，不能出现差池。另外，你只需要从他面前经过就好了。” “在来的路上，我没有发现跟踪，所以极有可能是凑巧了。要么就是他们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你买票的线索，直接上了车等待。”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能留。第一种也存在风险，而这风险对于接下来的任务，是致命的。” “好吧，那你得支援我。”沉默一会儿后，阿维利亚认真的道。 “放心，我肯定会支援你的。”说着，张旸将手放在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ppk手枪，还带着枪套。 “带上它，以防万一。” “你什么时候……” 突然出现在张旸手里的枪械，让阿维利亚震惊。要知道，她随身携带的武器，都因为火车站严密的安保措施而放弃了。 就是担心被检查出来，没想到，和她一直在一起的张旸，居然带了枪上车，而不仅她没有发现，就连检查的警察也没有发现。 手里没有武器，也是阿维利亚刚刚那么激动，之后又要求张旸支援的原因。就凭一把折叠小刀，她可不是至少三名外勤精英特工的对手。 对于阿维利亚的惊讶，张旸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接过武器检查之后，将枪套藏在腰间，整理了一下，让别人无法轻易发现后，阿维利亚对着张旸点点头，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了五秒钟，张旸也起身离开了包厢，不过，他和阿维利亚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 “该死的，他没有跟上来。”马上就好到多洛雷斯所在的车厢了，但身后却没有康斯坦利的身影，这让阿维利亚暗骂。 但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退缩。 至少她得搞清楚多洛雷斯是不是跟着她过来的，她有没有暴露身份。否则，无论是凑巧还是别的，都有可能干扰到任务的进行。 而这次任务的级别很高。 否则老家也不会直接出动她这位组长了。要知道，作为情报小组的组长，手里掌握的可不仅仅是外勤特工。 还包括技术后勤支援，以及情报人员发展的线人等名单。 阿维利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能够让她这位组长出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高保密等级的任务，而这样的任务，代表着拼死也要完成。 快速整理好情绪，阿维利亚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多洛雷斯所在的车厢。 第475章 这里并不是包厢那种地方，而是一排排座位。 多洛雷斯就坐在车厢中部靠窗的座位，他一个人占了一排两个座位，旁边没人，而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两个西方面孔的青年。 一个黑色卷发，一个金色短发。 阿维利亚一步步靠近，眼睛目不斜视，但余光却在盯着多洛雷斯。 从目标身旁的通道走过，多洛雷斯本来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看了对面的两人一眼后，两名青年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 前往走着的阿维利亚注意到了两人的跟踪，脚步没有加快，心脏却嘭嘭嘭的直跳。在列车上不能随便开枪。 不是担心其他，而是开枪会暴露身份。 特别是跟她一同上车的还有老家派来的上司。 所以，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她完全有把握解决，但是两个人……该死的康斯坦利。 阿维利亚在心里再次将张旸骂了一遍。 这次阿维利亚倒是误会张旸了。 就在三人一前一后离开这列车厢的时候，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此人穿着列车员的制服，和旅客笑着打招呼的同时，不时的会抽查一位乘客的车票。 这是列车上的随机检票。 很快，列车员来到了多洛雷斯旁边，就在这时，似乎是没注意地上的东西，又或者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列车员的身体向多洛雷斯旁边的座位倒下。 就在这一刹那，坐在前后的两位乘客瞬间站了起来。 多洛雷斯的眼神也闪过一丝厉芒。 还好，列车员及时抓住椅背稳住了身体，让两名将手伸进怀里的乘客，停下了动作。 “抱歉，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站直身体的列车员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多洛雷斯说道。 多洛雷斯先是不着痕迹的摇摇头，起身的两名乘客重新坐下，随后笑着伸手拿出车票，递了过去。 “没关系，这是我的车票。” “谢谢。”列车员伸手去接车票。 就在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一根银针突然出现在列车员的手里，在多洛雷斯没有反应过来前，轻轻的扎了下去。 “你……” 手指轻微的刺痛让多洛雷斯警觉，但也只来得及说一个你字，就低下了头。 收起车票的列车员检查之后，随手还给了对方，然后便继续向前走，看似不慢，实际上他的脚步却加快了。 转眼间，就消失在下一节车厢的连接处。 “……”观察着列车员的两名乘客，注意到对方再也没有检查任何一位乘客的车票，皱眉之后，其中一人站起来看向多洛雷斯。 这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只见多洛雷斯低着头，看起来好像依然在看书，但头部不正常的低垂，让经验丰富的特工意识到了不对。 “出事了，多米，你看着多洛雷斯，我去追列车员。” 多米一听，立即从位置上起来，向着多洛雷斯跑去，而发现问题的特工，则向着下一节车厢追了过去，同时通过耳麦呼叫跟着阿维利亚离开的两名同伴。 “多洛雷斯出事了，马上回来，快！” 跟着阿维利亚走了两节车厢，马上就要到下一节头等车厢，已经准备动手的两人听到耳麦里的呼喊后，立即放弃目标，转身就走。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阿维利亚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 但那两名离开的多洛雷斯手下连头也没回，速度飞快的向着后面的车厢跑去。 第476章 车厢连接处，跟着列车员的特工刚刚推开门，一根银针就从旁边扎在了对方手上。 这一下，让特工脸色一变，但随即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 连接处，张旸站在靠窗的位置，将中了麻醉剂的青年弄到一旁后，确定其已经昏迷了，马上收入随身空间。 然后快速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黑色卷发和金色短发特工正在往回赶，马上就要到这里了。 列车员停下，没动。 两名特工推开门，看都没看列车员，就向着下一节车厢跑去。 就在前面的黑色卷毛伸手推门，金色短发特工也进入连接处的时候，列车员眼中精芒一闪，两只手突然分别在两人的脖子上一碰。 “……” 地上多了两个昏迷的人，跟着，随身空间里又多了两。 呼…… 列车员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露出笑容。跟着拿出手机给阿维利亚打了过去：“你可以回去包厢了，我马上回来。” “……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刚刚的情况来看，阿维利亚内心有了一些猜测，挂断电话，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往回走。 她也看到了列车员，但是却没有在意，径直路过。 等到阿维利亚离开后，扮做列车员的张旸也跟了上去，然后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多米，以及昏迷不醒的多洛雷斯。 不过显然，多米并没有声张，只是紧张的警戒着。 但，警戒已经没用了。 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加上车厢内的乘客并不算多，现在还少了三个。 所以，张旸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似乎察觉到了乘客的不对劲，想要询问。 而多米看到列车员靠近，一脸不耐烦的想要挥手赶人。 就是这个动作，让他也步入了他同伴们的后尘。 列车员离开了，列车上又神秘消失了两名乘客。 唰。 包厢门推开，阿维利亚吓了一跳，扭头看过来。见到是康斯坦利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去哪里了？” “保密。” 看着一脸神秘笑容的康斯坦利，阿维利亚差点没忍住一拳打过去。 “咳咳，那个，隔壁包厢没人，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听到康斯坦利突然的提议，阿维利亚一脸的疑惑。 但是康斯坦利明显不准备等她同意，转身又出了包厢，还没有关门。 无奈之下，阿维利亚只能起身跟了上去。 当隔壁包厢的门打开后，走进去的阿维利亚看到躺在座椅上的人，满脸震惊。身后，张旸已经关上门，也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是不是多洛雷斯？” “你，你怎么做到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能够让阿维利亚组长如此惊讶，我深感荣幸，不过现在，我想我需要审讯一下这位多洛雷斯先生，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什么？审讯？在这里？”阿维利亚显然被张旸的胆大又给震惊到了，然后便下意识的赶紧阻止： “不行，这里虽然是包厢，但是包厢的隔板并不是很隔音，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动静，我们会暴露的。” “放心吧，我有办法的。阿维利亚小姐，你介不介意先坐下，然后欣赏一下来自古老国度的神秘审讯方法？” 见“康斯坦利”心意已决，而且对方似乎真的有把握，加上他是这次行动的上级，阿维利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的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她的眼睛盯着张旸的动作，却没有发现，在头顶位置有一个变色后几近隐身，形似小鸟的东西停留在那里。 第477章 审讯多洛雷斯需要背对着阿维利亚。 经历过登陆点出事，现在又巧合的遇到了多洛雷斯这位西班呀情报局的精英特工，这两件事情之后，张旸对于这位美丽的同事，警惕性拉到了最高。 所以，在将后背暴露的情况下，他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刚好，在隔壁有这么一个空包厢，所以提前做了些布置。 工具犹如变魔术般拿了出来。 取出几根银针，先扎在了多洛雷斯的喉部几个穴位上，然后，张旸才拿出超级麻醉剂的解药，将其唤醒。 几分钟后，多洛雷斯醒了。 下意识的，他想要大叫，让坐在位置上的阿维利亚差点没忍住起身上前。 还好，预料中的喊声没有出现。 多洛雷斯只是张了张，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是瞬间，阿维利亚的视线就看向了对方喉部插着的几根银针的针头。 所以，果然是古代的刑罚手段么？ “多洛雷斯先生，你醒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康斯坦利，我身后的这位，则是阿维利亚小姐，我想知道，多洛雷斯先生是否认识她？” 随着说话，张旸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 在看到阿维利亚的时候，多洛雷斯的眼神明显有变化，所以，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真的认识这个女人。 “那么，多洛雷斯先生，她是你的同伴么？” 这个问题，让阿维利亚的心一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掏枪。 但她忍住了。 然后闭上了眼睛。 而多洛雷斯的眼神一闪后，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谎了。”这句话，听在阿维利亚的耳中犹如天籁。 睁眼看向张旸的背影，然后又看向多洛雷斯，眼神中的杀意犹如实质。 没理会身后同事的心理变化，张旸随手拿起几根钢针：“多洛雷斯先生，你应该了解过夏国，也就是我的祖国。” “那里有几千年的文明，远不是你们能够比拟的。” “而这几千年的文明中也诞生了不少的秘术，刚好，我学会了关于审讯的。” “你是一个硬汉，我看得出来。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即将在你身上使用的，会非常痛苦，你……最好早点告诉我实情。” 说完，也不等多洛雷斯回答，张旸便动手了…… 接近一个小时，多洛雷斯确实不愧是精英特工，他居然扛住了这么久。 即使是屎尿失禁，也坚持到了现在。 而张旸，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擦干净双手，取下手套，张旸看向阿维利亚道：“阿维利亚，现在你可以先回去了，这里的味道太大，我需要收拾一下。” “好的，长官。” 此时的阿维利亚恭敬异常，将张旸的命令视作圣旨。没有犹豫，直接离开了包厢。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里奇怪难闻的味道。 等阿维利亚离开后，张旸将多洛雷斯收进随身空间之后，便直接出门了。 至于地上和座椅上的东西，他没有这个闲心处理。 走道上。 张旸拨通了淮山的电话，将自己获得的情报汇报了上去。 多洛雷斯抓住了一个鼹鼠，是驻外情报人员发展的线人，这个人招了，但多洛雷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将线人放了回去。 然后，才有了情报人员的暴露。 阿维利亚的手下，也是因为交换情报的时候露了馅，之后发现不对想要撤离，才被多洛雷斯下令枪杀的。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 而阿维利亚，毫无疑问的暴露了。 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多洛雷斯想要独吞功劳，所以，关于阿维利亚等人的情报，他并没有上报上去。 就连跟踪监视都没有，只是利用查到的资料，暗中吊着线，只等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至于这一次列车上的相遇，完全是巧合。 多洛雷斯是去法兰西出公差，那边有一场和法兰西情报机构的情报交流会议，需要他出面。 也就是说，多洛雷斯的这次被抓，不仅张旸没有暴露，就连阿维利亚，和驻扎在西班呀已经暴露的几名特工的危机，也一次性解除了。 听完汇报的淮山震惊的同时又暗自庆幸。 还好张旸刚好路过，又刚好跟着阿维利亚，又恰巧碰到了多洛雷斯，更重要的是，多洛雷斯是一个贪婪的人。 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说不定在西班呀的驻外情报人员，大部分都有可能被慢慢挖出来。 这对于任何一个情报机构来说，都将是巨大的损失。 挂断电话回到包厢，张旸坐下后耸了耸鼻子，问道：“阿维利亚，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阿维利亚笑了笑，随后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递过去。 接过香水的张旸嗅了嗅，然后对着身上使劲喷了几下。 “谢谢你，长官。” “……”张旸的手一顿，随后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相比你们，我在老家可不要太好了。” “另外，抱歉阿维利亚。” 张旸的道歉虽然突然，但阿维利亚明白他的意思。 摇摇头，绽放出美丽的笑容，道：“你做的很对，长官，要是我，也会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抱歉，毕竟怀疑了你，而事实证明，你是忠诚的。” “好吧，那下车之后，我想你需要请我吃一顿大餐，这样才能表达你的歉意，而不是嘴上说说。” “当然没问题。” “哈哈哈……” 包厢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下来，直到列车员检查隔壁包厢的时候，这样的气氛才被打断。 第478章 隔壁车厢一打开，列车员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熏得当场去世。 之后看到座椅和地面上的一滩，脸都黑了。 对了，多说一句，这位就是之前张旸伪装成的那位，只不过，当时他在值班室休息，被张旸稍稍下了一点药。 现在醒来过后，丝毫不知道自己之前还“做了那么大的事”。 包厢里的情况虽然异常，但因为没有发现人，也没有见到血迹，这位白人列车员也知道骂骂咧咧的去找了人过来帮忙，一起将车厢收拾干净了。 接下来还有好几站，到时候这些车厢是要用起来的。 如果在他值班的时候出了纰漏，被头等车的乘客投诉，至少他的奖金要被扣不少，这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而坐在车厢里的张旸和阿维利亚两人，听着走廊上列车员的逼逼叨，只是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笑…… 列车到了巴黎中央火车站后，张旸和阿维利亚换乘另一趟车，在凌晨六点左右，抵达了勒阿弗尔。 从勒阿弗尔出去，两人快速的找到了一家旅馆入住。 因为是“情侣”关系，他们自然只定了一间房，不过，却都是各睡各的。 休息了四个多小时，上午十点左右，两人起床后洗漱完毕，便马不停蹄前往勒阿弗尔的著名海滩去了。 在那里吃过午饭后，按照计划阿维利亚起身前去接头，张旸则依然顶着“康斯坦利”的模样，远远的跟着。 接头很顺利，没有出现意外。 负责接应的特工将东西交给阿维利亚之后，便离开了。而张旸，也安排了一架蜜蜂无人机跟踪，便和阿维利亚回到了旅馆。 抵达旅馆后两个小时左右，蜜蜂无人机返回，张旸这才改头换面，带着同样化妆之后的阿维利亚，去了海边的度假酒店。 接下来，阿维利亚将住在酒店，而张旸则会以新的身份，前往不列颠“公干”。 现在，他的身份叫安德烈·费尔南多，一个很大众的法兰西名字，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欧盟身份证、护照等一应俱全。 不列颠肯特郡罗切斯特市。 这里只能算是一个小城，但因为靠近伦敦的地理优势，经济非常发达，其中联合精工集团的总部和最重要的研究总部就坐落在罗切斯特的西郊，距离伦敦不过几十公里而已。 张旸的目的地并不是罗切斯特，而是伦敦。 从伦敦开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抵达罗切斯特，更何况，联合精工的大多数高级职员和管理人员，以及高层都住在伦敦，并没有在罗切斯特市。 抵达安德烈·费尔南多所在的公司，张旸顶着这个身份，在这里“忙碌”了两天之后，便消失了。 在这边，他有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来安排布局，执行任务。 而第一件事，就是对联合精工的总部和研究所总部进行侦查。 …… 黑夜提供了天然的保护色，在距离联合精工一公里开外的一座小山上，张旸穿着一身黑，藏身在此处。 脑海里，四幅画面不断变化着。 这是四只蜜蜂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此时的它们已经从空中侵入联合精工集团园区，对各个位置的安保和摄像头，以及园区的布局进行侦查。 虽然之前的情报中有标明安保计划以及布局图。 但张旸还是需要亲自侦查确认一遍。 第479章 两个多小时后，张旸将两架蜜蜂无人机调到了中央电脑机房外面。 这里位于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专门的电梯，梯控卡片加上掌纹，楼下四名带枪的安保，从他们凌晨两点还精神抖擞的样子就知道，这四名安保肯定是精英。 无人机飞到顶层，从透风管道进入。 管道并不小，足够一个人从里面匍匐进入，只是管道窗口缝隙很密集，要想通过通风管道进入，肯定要拆掉窗口才行。 而随着蜜蜂无人机的进入，张旸立刻否决了这条道路。 因为在通风管道里，每隔二十米左右，以及每个拐角处都有运动传感器，显然是防着有人从管道进入中央电脑机房。 毕竟，这机房可是整个集团的重中之重。 安保虽然严密，但蜜蜂无人机还是轻松越过重重障碍，进入到中央机房内部。 内部很空旷，除了最中间的一台超级计算机外，并没有其他东西，通风管道就在顶部，距离地面至少六米。 科幻色的布局让这里显得很高级。 更高级的还有分布在周围墙壁上方，距离地面四米左右的十二部高清动态捕捉摄像头。 这些摄像头统一对准中央电脑的操作位置，会实时抓取操作人员的动作。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习惯，而这些摄像头应该有备份，一旦出现异常就会自动向安保中心报警。 这玩意不好搞。 通过蜜蜂无人机看到这些摄像头的时候，张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恰在这时，中央电脑机房的大门打开了。 两名穿着西装，脸色严肃的安保人员站在门口，目光认真扫过机房的每个角落，确定没有人藏着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架蜜蜂无人机随着缓缓关闭的厚实钢门飞了出去。 门外，两名穿着制服，拿着mp5冲锋枪的安保人员，守在机房门口。 mp5冲锋枪 看着巡逻的两名安保离开，蜜蜂无人机跟上。 长长的走廊没有一点掩体，而且随着两名巡逻安保人员的移动，还有一台步态研究分析摄像机，跟着他们移动。 张旸：“……” 再经过两道门户，进出都需要密码。 出去的密码被蜜蜂无人机拍下，张旸暗暗记在了心里。 两名巡逻安保经过两道厚实的防弹玻璃门后，张旸也看到了门外的情况。 一个前台，有两名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以及两名穿着西装的安保。 从这里，张旸分析，整个联合集团的安保人员应该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穿西装的那些，他们的权限应该更大，使用的武器以自卫手枪为主。另一部分，则是穿着类似黑色作战服的安保人员。 这部分人配备的都是冲锋枪一类的自动火力。 比如门外的前台位置的两人，在他们的脚边就放着一个武器箱。 而双方又应该有相互监督的职责。 但总的来说，穿西装的安保负责的范围更广，且负责的区域并不固定，而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安保人员，则守卫位置固定，没有巡逻任务。 衣着不同的安保人员，让张旸同样皱起了眉头。 看来，之前想的伪装成安保人员的想法，同样行不通，还是得按照原计划，选取一个拥有进出中央机房权限的人才行。 继续侦查。 整个六楼所在，西装安保八人，武装安保十六人，再加上各种监控监视设备，要想突破进入，很难。 第480章 最关键的是，必须要搞定步态分析摄像机和机房内的高清动态分析摄像头。 这两个才是安全进出中央机房的关键。 一内一外的两架无人机，张旸并没有收回，将其留在了顶层。 视线转移，关注起另外两架无人机。 它们已经将这栋独立的六层建筑除了六楼以下的位置，全部侦查完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栋建筑内，也是联合精工的安全部门，内务部的所在，甚至所有安保人员的更衣室，休息室等，也都在这一栋建筑内。 这里，比作为集团高层办公的大楼和研究所总部的防卫等级，都要高。这完全就是一座高级别的“军事堡垒”。 摇摇头，张旸将目光放在了身为集团内务部部长的，原军情五处退休高级特工罗奈尔得身上。 这位已经六十许年纪，却依然神采奕奕的老家伙，可是军情五处曾经的传奇，在策略研究和反谍上有着非凡的天赋。 虽然退休了。 但他现在的能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因为时间的积累，让其变得更加老辣。 再加上如今拿着高薪，手握两百多人的精锐安保部队，可以说，现在的罗奈儿得比在军情五处的时候，还要风光的多。 因此，他有无限的激情投入到工作中来。 而且，这老家伙居然没有结婚，一个人一辈子，平日里吃住都在集团为他准备的内务部大楼的套房里。 这个人，几乎没有弱点。 而在他的调教下，手下的安保部门也服服帖帖，对于他的命令执行的非常彻底。 张旸甚至有一个想法，派出蜂鸟无人机把他先干掉。 可是这样一来，虽然能够引起骚乱，却也容易引起精工集团的警惕。 …… 凌晨四点左右，张旸撤走了。 在伦敦几个混乱的街区转了一圈之后，消失在黑夜，恢复安德烈的身份，回到了公司安排的酒店。 翌日一早。 苏格兰场的反谍部门以及军情五处全部被惊动。 大批的武装警察和特工出现在贝尔德街区。 这里是有色人种聚集的区域，犯罪率很高，又因为此地居住的人群多是低收入者，所以，苏格兰场在这条街区投入的警力并不多。 而现在，这里却在短短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涌入了上百名武装警察，以及穿着西装的军情五处特工。 至于暗中还有没有特工以及线人，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今天早上的贝尔德街区，所有在这一片混的好哥们全都老老实实的，面对警察的盘问也不敢嚣张，有问必答。 而在警力最密集的警戒线内，一个大型垃圾收容站旁边，五具尸体被一字排开，军情五处的特工拿出指纹采集仪器，一番操作之后，不久，便查出了携带武器，以及秘密证件的五具尸体的身份。 这五人，自然就是多洛雷斯和他的手下。 至于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要归功于张旸的杰作了。 昨晚他将五人扔在了这里，然后在他们没有苏醒的情况下，一一开枪击毙……当然用了消音器。 否则，昨晚上他们就被发现了。 苏格兰场负责反谍工作的助理警察总监罗伯特，负责国内反谍工作的军情五处高级特工苏珊，以及两人的几名手下站在一旁。 “苏珊，你怎么看？” 相对于苏珊这位军情五处的高级特工，助理警察总监罗伯特并不及她的专业。 第481章 毕竟两人虽然看似负责的工作相同，但实际上是有区别的，罗伯特的部门更多的是负责大型活动、国礼等活动的安保等工作，而军情五处则更加全面。 在涉及他国特工这样的事件中，苏格兰场必然是以军情五处为主的。 而两人的关系也很熟悉。 “多洛雷斯，西班呀皇家情报局的精英，这四人也是他的手下，这两个，几乎跟他形影不离，五个人，五名精英特工，却被人毫不设防的射杀，还都是正面击杀。” 蹲下去检查了五人身上的枪套后，道：“连枪套都没有打开的机会。” “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高手。” “长官，弹头的初步分析出来了，是ppk手枪的专用子弹。”有手下的特工过来报告。 “ppk，特工专用？”苏珊不由得皱起了眉。 在全世界，使用瓦尔特ppk手枪作为专用武器最多的，就是不列颠的军情六处，当然，他们用的是专用特制版本。 现在多洛雷斯等人死于ppk手枪之下，又是在伦敦街头，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而且最关键的是，多洛雷斯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出现在了这里…… “派人联络西班呀方面，我要知道多洛雷斯的行踪。” “是，长官。” 苏珊的命令自然有人执行。 罗伯特听完后，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周围的警官和特工们散开，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苏珊，你是怀疑，mi6的人？” 看了罗伯特一眼，苏珊的目光重新盯着地上的多洛雷斯，摇头道：“那些人虽然蠢，但他们应该不会贸然在境内杀人，何况杀的还是多洛雷斯。” 作为同为欧盟体系下的情报部门，西班呀和不列颠情报机构是有情报交流的，而双方的关系也比较好。 虽然没有和cia那样深度合作，但彼此之间也没有发生过大冲突。 她相信，mi6的人不会如此不智。 更何况六处负责的是海外行动，在国内乱来，会引起诸多麻烦，甚至被白厅斥责。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珊还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上报，如果真是mi6的行动，她也好随机应变。 很快手下回来了。 “长官？” “说吧。”对着站在几米外的手下特工招招手，苏珊盯着对方。 “西班呀那边给了回复，多洛雷斯此时应该在法兰西参加情报交流会议，不过，在三天前，其在从前往法兰西的列车上神秘失踪了。” “……” “失踪？什么意思？什么叫失踪？” 手下的汇报让苏珊眉头一挑，追问道。 “就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五个人都上了车，但是没有下车，而同车厢的乘客和列车员也注意到了多洛雷斯的座位上有人。” “但之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没有人注意到怎么不见的。” “现在法兰西的“游泳池”（对外安全总局，dgse），国土安全总局（dgsi）以及海关调查和情报局的人，正在配合从西班呀派过去的调查小组进行调查。” “……让游泳池的人过来一趟吧，现在人出现在我们这里，必须得给个解释，让人出去收风，还有，周围的帮派势力依次去找，谁不配合就收拾谁?” 苏珊的命令被传达下去。 这位可不是花瓶来着，能够成为mi5的高级特工，心狠手辣不按常规处置，那是家常便饭。 就是一旁的罗伯特也只是闭着嘴不插嘴。 第482章 现在的情况，他这位苏格兰场的助理警察总监也只有配合的份。 …… “游泳池”的人来的比想象的快。 作为友好邻国，且同在欧盟体系下，两国都有互派的情报机构驻地，当然，这些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而现在，过来的自然也是这些人。 总共两辆车，六个人。 看着穿着高定西服的六个特工，即使是拥有大不列颠高傲的苏珊等人，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 “苏珊。” “萨米尼安。” 为首的特工和苏珊握手之后，一副老友的样子，然后直接对手下打了个眼色，两名特工拿出仪器上前，对地上的五具尸体采集指纹和拍照。 而萨米尼安则和罗伯特以及苏珊聊了起来。 几分钟后，数据采集完毕，萨米尼安便洒脱的带着人走了。 “该死的浪漫主义。”看着潇洒离开的萨米尼安一行，罗伯特没好气的低声吐槽道。 这些法兰西人的行为，即使是不列颠人也看不惯。 要是遇到以严谨著称的锝国人，更是会瞧不起。不过，这些和他们没关系。 既然游泳池的人已经来了，那么，和西班呀那边的交流，他们自然会负责。而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就是要搞清楚多洛雷斯五人因何被害。 要知道，这位多洛雷斯作为西班呀情报局的高级人员，手里可是掌握了不少有高价值情报。 总之，mi5有的忙了，而罗伯特的部门，也同样有的忙。 …… 行走在街头的张旸，看着路上明显多出来的武装警察，以及携带警犬的巡逻警察后，嘴角微微一翘，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他需要伦敦紧张起来，同时将某些机构的视线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去。 不要过多的关注联合精工集团。 而现在，很明显他做到了。 就在张旸做事的时候，另一边，在勒阿弗尔休假的阿维利亚，也发现了有人在找她，准确的说，是在找她之前登车用的假身份，和“康斯坦利”。 两个人在勒阿弗尔下车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一些机构的认真调查。 而她要做的，就是处理干净这些问题。 恢复本来的样貌，故意暴露行踪之后的阿维利亚，很自然的被人找上门了，找过来的是国土安全总局的人。 不过，他们却装扮成警察，理由是调查洲际列车上的人口失踪案。 而对于这样的情况，在之前她就已经和张旸商量好了对策。 作为一名优秀的特工，阿维利亚的表演技能自然炉火纯青，加上其本身是有正式工作的，又没有暴露，一番调查询问之后，这些特工人员也就离开了。 处理好这些事情，阿维利亚又等了一天之后，确定没有引起国土安全总局的注意，这才重新回到酒店。 再过三天，她现在的这个身份将会失效。 然后改头换面，等待张旸的归来。 伦敦。 最近几天张旸都是早出晚归，每隔两三天去一趟安德烈的公司处理所谓的公务。 这些专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难的，不过还好，将需要处理的资料拿回酒店之后，拍照发送回去，画家小组那边会有专人帮他处理后续。 而他的关注点，则放在中央机房内外的两只蜜蜂无人机上。 经过这几天的监视，他发现，这个中央电脑机房被使用的频率并不低，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人前去查询、下载或者上传一些资料。 当然，上传资料的很少，几乎都是查询和下载资料的。 而这些下载下来的资料，无疑都是研究所需要用到的东西。 不过都是以打包文件的形式下载下来的，蜜蜂无人机也无法直接看到。 即使看到了也没用，真正核心的技术资料，是不会被如此轻易、频繁使用的。那些被下载的数据资料，要么是阶段性的研究成果，要么是一些保密的其他资料。 用来辅助研究的。 不过，这几天的观察并不是没有收获。 毕竟，张旸需要的只是进出实验室的机会，而不需要那些权限。 只要他能够进入机房，获得进入中央电脑的接口密钥，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就会起到作用，然后再去拿走就好了。 而为了以防万一，他需要锁定并学会至少两个人的动作习惯和步态。 然后再寻找机会，先后进入实验室。 同时还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如何进入联合精工集团园区，至少要进入实验室的内部。 只有这样，他才能随时掌控行动的时间，否则就算选好了目标，再进入园区的话，根本不赶趟。 这些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进入中央机房调取数据的时间，并没有提前安排。 而是需要的时候，直接让人前去。 当然，这期间需要经过审核和批准，不过这个时间并不需要太久，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就能完成。 而这段时间，就给了张旸足够的操作空间。 又过去两天后，“安德烈”所有的工作完成，准备在不列颠好好休个假。而在勒阿弗尔的“女友”也已经环球旅行去了，目的地是非洲。 接下来，将是他的“单身时间”。 第483章 就在张旸开始自己的“单身时间”，从酒店退房后，消失在伦敦街头的时候。 mi5找到了一条线索。 苏珊赶到苏格兰场，在一间审讯室里见到了一位非裔移民。 从对方身上的纹身看得出来，这是一名帮派成员。 隔壁监控室里，两名特工站在那里，看到苏珊到来，立即打了个招呼：“长官。” “怎么样？”透过玻璃，看着萎靡不振，脸上有血迹和淤青的非裔移民，苏珊问道。 “他说他看到了一个人，穿着黑色衣服，有头套，那人拿着枪对着地上开了几枪，嗯，枪声没听见，应该是使用了消音器。” “没看清人？”苏珊问。 “没有，他说那边的路灯很暗，我们也勘察过了，垃圾车斗旁的路灯确实坏了，市政部门一直没有维修，至于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点点头，苏珊表示明白。 无非就是贝尔德街区住的几乎都是有色移民，且那边居住人群收入不高，环境和治安混乱呗。 “枪手只有一个人？” “他说是的，从他发现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人。” “……他有没有可能说谎？” 两名特工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回答道：“他的妻子和儿子一年多前到了伦敦，还是黑户，我们查到了，以遣返为威胁，他不敢撒谎。” “我去见见他。” “好的长官。” 苏珊走出监控室，来到审讯室门口。 滴！ 审讯室的电子门解锁，苏珊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有人进来，即使只是一个女人，非裔帮派成员也下意识的抬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阻挡在身前。 显然，之前的“招呼”让他产生了不小的阴影。 “乔纳森？” “是，是的，我是，长官。” 小心的看了苏珊一眼后，乔纳森放下手臂，快速回答道。 “你的妻子和儿子是非法移民，你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不，不过长官，之前的两位长官说，我只要说实话他们就会放过他们的。” 看着面带恳求之色的乔纳森，苏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是的，他们承诺过，那么，乔纳森，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么？没有隐瞒的地方？” “真的，我以我们的神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也没有隐瞒。” 见对方不像是说谎，苏珊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不过，如果你能回忆起更多的细节，我可以做主，让你的妻子和儿子入籍。” “真的么，长官？”乔纳森的眼里闪过光。 “当然，你应该猜到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吧？” “……猜到了，情报部门。” 军情五处和六处的存在，在不列颠几乎没什么秘密，就像是cia对于m国民众一样，他们都知道有这样的机构存在。 而作为帮派成员的乔纳森，能知道更多信息。 因为他们的老大会告诉他们，谁能够招惹，谁不能招惹，免得为帮派带来血光之灾。 “如果你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可以奖励你一笔钱，足够你们一家三口换一个街区生活，也能给你们介绍一份合适的工作。” “当然，如果你欺骗了我，后果你也应该知道，到时候不仅是你的妻子、儿子，你也会被遣送回去。” “……可，可是，我已经入籍了。” “我可以将你的不列颠籍取消，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我……” 乔纳森的欲言又止让苏珊眼睛一亮，果然这个家伙没有说实话。 不过她并不着急，而是掏出烟递过去，给乔纳森点燃后，继续道：“说吧，我刚刚提出的条件相信你知道好处。换一个街区，你的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 第484章 “也许以后他会成为律师、医生，但如果继续在贝尔德街区，就算他入籍了又能怎么样呢？十多岁就辍学开始贩毒，开枪杀人？” “那样，他要么有一天横尸街头，要么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我，我说。” 乔纳森心动了，为了他的孩子：“当时，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确实只看到了他开枪，不过周围并没有车辆，他也只有一个人，之后，那个人开枪之后转身就走了，没有停留。” “在，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听到汽车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灯光。” “而且，他，他回头看了一眼我的方向，借着路灯，我看到了他的样子，他是个白人。有金色的头发……不一定，很有可能是其他颜色，当时有灯光反射，我不敢完全确定。” “你能说出他的画像么？”苏珊眼睛闪过璀璨的光芒，急声问道。 “不能，他当时离我有十多米接近二十米远，我，我只能看到一些特征，面容看不清楚。” “很好乔纳森，慢慢回忆不着急，慢慢想。” “……长官，我发誓，他真的只有一个人，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直走到街道的尽头，才离开窗户。” “往哪个方向？” “东边。” “很好，乔纳森，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那，长官，您刚刚提到的条件……” “放心我说话算数，待会儿会有人给你两万英镑，并且三天内会为你家人办好入籍的事情，工作也会给你。” “嗯，你就在苏格兰场打扫卫生怎么样？虽然只是临时工，但我保证只要你不犯错，他们就不会开除你，这样，你一个月可以有三千英镑的收入，还会替你购买保险。” “真的么？长官，谢谢你，谢谢你，我……愿上帝保佑您。” 看着感激涕零的乔纳森，苏珊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监控室里，罗伯特也过来了。 “所以，你真的准备帮他？” “这是交易，罗伯特，而且他提供的消息很有用。”苏珊点头，然后看向一名手下道：“我说的你听到了，钱一会儿给他，另外帮他找一个住处，还有入籍的事情。” “是，长官。” “……你真的明白？” “长官？”特工愣了一下。 “最重要的一点，盯着他，要是他说的是假话，这一切都会被剥夺。” “明白，长官！” 有了乔纳森提供的线索，军情五处很快在贝尔德街区外的一处监控中，发现了目标的身影。 对方一直低着头，连帽衫一样的黑色外衣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不过，从放大的视频中可以确定，目标人物确实是金发。 而且一直是一个人，甚至步行了好几英里的路程后，才消失在监控里。 看着定格的枪手最后消失的监控画面，苏珊半晌之后突然问道：“那附近有没有安全屋？” “谁的？”坐在一旁的罗伯特问。 “我们的。”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罗伯特耸耸肩，回答道。 “我知道，我没有问你。”回怼了一句后，苏珊看向手下约瑟夫。 而约瑟夫特工正在联络军情五处。 不一会儿，电话挂断，约瑟夫回答道：“那附近有一处西班呀情报局没有启用的安全屋。” “多洛雷斯有权限开启么？”苏珊继续问道。 “有的，长官。”和处里再次联系之后，约瑟夫很快回应道。 “去安全屋！” “是，长官！” 苏珊带着两名手下，加上罗伯特调来的一队反恐特警突击队，向着安全屋赶去。 而另一边，安全屋附近，张旸刚刚从公寓楼后巷离开，七拐八拐的很快消失，然后直接上了一辆车，向着罗切斯特方向驶去。 第485章 …… 吱吱吱！ 嘭！ 拉着反恐特警突击队的厢式车后门打开，十二名全副武装，戴着防毒面具的特警迅速分成两队，然后在指挥官的示意下，携带着武器和破门锤向着公寓挺进。 身后，穿着防弹衣的苏珊，在两名手下的保护下，也跟了上去。 嘭，嘭嘭！ 安全屋房门被撞开，反恐特警迅速进入，开始以标准cqb战术搜索整个安全屋。 “客厅有发现!” “厨房安全。” “卧室安全！” “……” “发现暗门。” “破开。” “是！” 破门炸弹贴上暗门，随着起爆按钮被按下，定向爆破炸弹炸响，暗门打开，反恐特警继续进入…… “安全！” “安全！” 得到回应后，苏珊带着约瑟夫和另一名手下走进安全屋，在客厅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人男子。 当看清对方的样子后，苏珊脸色一变，身后的约瑟夫也变了脸色，只有另一名特工没有反应。 显然，苏珊和约瑟夫都认出了地上的尸体是谁了。 “该死的，走，回处里，不，给k打电话，我们要见部长。” 约瑟夫跟上苏珊，边走边打电话，而另一名特工则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后，赶紧转身跟上。 白厅内政部部长办公室。 mi5的头头k，以及部长都在里面，大半夜的被叫来这里，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不过面对苏珊，他们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至少语气是和蔼的。 “苏珊，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晚将我，以及部长叫来这里。”作为直属长官，k开口问道。 至于部长阁下，则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但眼里的征询意味明显。 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这位mi5的精英，在大半夜的时候惊动自己。 “部长阁下，长官，在昨晚，嗯，准确的说是昨天凌晨时分，在贝尔德街区发现五具尸体……” “我知道这件事，是多洛雷斯，是么？”k打断了苏珊的话。 被打断的苏珊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是的，长官。不过当时有人看到了枪手，而我们随后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枪手最后消失的街区。” “而在街区附近，刚好有一处属于西班呀情报局的安全屋。这个安全屋，多洛雷斯刚好有权限启用。” “所以你想说什么，苏珊，直入正题，现在的时间并不适合长篇大论。”k再次打断了苏珊的话。 “……” 看了自家长官一眼后，苏珊省略了其他过程，直接说道：“我们突击了那处安全屋，在客厅看到了一具尸体，马汀。” “哪个马汀？”k皱眉问道。 至于部长阁下，则没有说话。 他知道mi5几个有名的精英，但其他特工却并不认识，也没有必要认识。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部长阁下。 “他曾经是我们自己人，不过后来因为一次行动出错，误伤了卧底特工被开除，再然后就被联合精工集团的内务部负责人，曾经我们mi5的高级特工罗奈尔得招揽，进入了联合精工集团。”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联合精工集团的人杀了多洛雷斯？”部长阁下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联合精工集团可不是普通的公司，更不是一般的财团。 这个公司和国防部门等多有合作，在白厅也是挂了号的，背后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如果mi5要指控联合精工，就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出来。 否则，就算是他这个内政部长，也不敢随便对其动手。 第486章 而且就算是有证据，他也得上报唐宁街得到授权才行。 “不，部长阁下，我并不是说联合精工，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公司，和多洛雷斯不会有多少纠葛，但如果是罗奈尔得呢？就不一定了。” “之前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多洛雷斯是怎么从列车上直接失踪的。我们也想过他主动离开，但是他原本的行程是去参加情报交流会。” “现在，如果多洛雷斯接到了某人的电话或者信息，而对方告诉了他让他非常感兴趣的事情，我觉得就解释得通了。” “而能够让多洛雷斯改变行程，且隐藏行踪来到不列颠的，必然是一件大事。” “恰好，罗奈尔得有这样的本事。他知道许多机密，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其中或许就有多洛雷斯感兴趣的东西。” “再加上安全屋内的尸体，马汀这个人，我觉得已经不用多做解释了。” 叩叩叩……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随后实木雕花的大门被推开，约瑟夫走了进来，在苏珊的耳边快速汇报了几句后，便退了出去。 同时，内政部部长也接到了电话。 等部长挂断电话后，苏珊问道：“部长阁下，是苏格兰场打来的么？” “是的。”部长脸色凝重的点头。 “苏珊，出了什么事？”k皱起眉头，在房间里，现在就他不知道具体情况。 在部长点头，苏珊回答道：“长官，刚刚约瑟夫汇报说，苏格兰场对多洛雷斯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在皮下发现了不少的细孔。” “而这些细孔的位置，都在敏感的痛觉神经等上面。” “所以他们推测，多洛雷斯在生前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折磨，换句话说，他被刑讯过。” “哦豁！” 经过苏珊这么一说，k和部长阁下霎时间脑补了不少画面，联系安全屋发现的马汀的尸体，他们已经认可了苏珊的推测。 而情报工作，有合理的推测就够了。 联合精工的高层不能随便动，但一个前mi5的特工，还是可以请回来协助调查的。 于是，部长阁下批准了这次行动，苏珊拿到手令后，点了一队特工，加上两队在伦敦待命的sas，驾车向着罗切斯特近郊的联合精工集团驶去。 就在苏珊行动的时候，张旸已经在位于罗切斯特的一个住宅社区里，将一名实验室的研究员拿下。 这个是只是实验室的中级研究员，但也能接触到一些核心，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是独自居住的，除了工作的同事外，没有其他人会和他突然联系。 这个时候还是凌晨，张旸躺在别人家的床上，安稳的休息起来…… 联合精工内务部，部长办公室。 这间位于三楼角落的办公室是一个套房。 除了好几十平的办公区外，在后面还有卧室、安装了壁炉的客厅、浴室等设施，罗奈尔得一个人生活完全足够了。 此时的罗奈尔得穿着睡衣坐在没有燃烧的壁炉前，手机拿在手里，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神色不是很好看。 作为一位前高级特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汀出事了。 叮铃铃……就在这时，书房的复古电话响了起来，放下手机的罗奈尔得起身走过去，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sir，有mi5的人来了，还有两队sas。” “……”听到门岗汇报的罗奈尔得没说话，将电话挂断了。 mi5的人过来，他并没有多想，毕竟前段时间出的事情还没有结果。他估计对方是为了上次的事来的。 第487章 不过，当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气势汹汹的苏珊等人后，罗奈尔得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苏珊？” “罗奈尔得长官，你好。”对于罗奈尔得这位曾经的传奇，苏珊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你们过来，是为了……” “长官，这个人是你的手下么？” 看到苏珊递过来的照片，认出眉心和胸口中弹的尸体是马汀后，罗奈尔得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是的。”他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 马汀曾经也是mi5的人，虽然被开除了，但是例如他也一样，同样会在mi5的监控之下。 因而，苏珊肯定知道马汀现在在为谁做事。 “他死在了西班呀情报局的安全屋里，而就在一天前，西班呀情报局的多洛雷斯和他的几名手下，被人枪杀在了伦敦街头。” “根据现场监控的画面，我们认为，动手的就是马汀。” “……你们怀疑我？” 听到这里，罗奈尔得如何还不知道苏珊到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联合精工的商业间谍事件，而是为了这件事。 多洛雷斯，他自然知道。 虽然他和对方差了十多岁，但这位的名头，罗奈尔得还是听说过的，并且也见过面。 现在这位西班呀情报局的上校情报官死在了伦敦街头，而马汀还出现了且被怀疑，加上现在人也死了。 他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是的。”苏珊回答道。 “那你们的意思是……” “根据k和部长阁下的命令，罗奈尔得长官，我们需要您跟我回去接受审查。” “我能打个电话么？”罗奈尔得带着一丝期望。 “很抱歉，在来的路上，部长阁下已经和董事会沟通过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罗奈尔得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啊，那些家伙一个靠谱的都没有。表面上对自己信任有加，一到关键时刻就将他扔出来当做弃子。 连保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 罗奈尔得伸出双手，两名特工上前，给他戴上硬链接的手铐，随后一左一右扶着他的胳膊，在重兵押送下向着楼下行去。 得到消息的安保部门等值班的负责人赶了过来。 但面对警惕的全副武装的sas成员，这些人并没有敢靠近。 他们其中的一些，曾经也属于这个部队，自然明白出动这支部队的意义。 “苏珊，我能和他们交代几句么？” “……可以，给您五分钟。” “那倒不用，几句话就行了。” 随后，在特工的监视下，罗奈尔得对赶过来的部门负责人交代了几句，并且说明自己不在的情况下，中央机房的安保等工作，一定要做好之类的。 总共也没有花上两分钟，便主动往停在大楼外的汽车走去。 …… 翌日一早。 一辆老款奥迪休旅车靠近联合精工的大门。 车牌接近后，栏杆自动抬起，坐在车上的黑发青年人扫了一眼周围有气无力的安保人员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随后驾车向着停车场行去。 在研究所大楼旁的地面停车场将车子停好，穿着衬衫外面套一件薄款风衣的张旸从车上下来。 嗯，现在他的名字叫詹姆斯·金斯特。 是联合精工研究所的一名中级研究员。这个身份，是为了进出园区方便选择的。至于前往中央机房？这位詹姆斯研究员可不够级别。 不过近期经常出入中央机房的一位高级研究员，和詹姆斯·金斯特，却是同一个项目的。 罗奈尔得被带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联合精工集团，至少研究所这边没有什么影响，甚至，就连一楼的安保人员都不像大门口那么无精打采，依然精神抖擞。 刷卡进入大楼，张旸按照提前侦查的方向，前往实验室同楼层的更衣室，换上白大褂，将证件挂在小翻领上，走了进去。 之所以选择詹姆斯·金斯特，不仅仅是因为和那一名高级研究员同在一个项目上，更因为，这位詹姆斯负责的工作很单一。 对于张旸来说，负责的工作越单一越不重要越好，因为，他并不懂科研，而系统也没有这方面的奖励。 来到工位上开始筛选样本，并做好记录。 这样的简单重复工作，张旸还是能够完成的，然后就是盯着自动注射化学药剂的机器，再将弄好的样本送到指定的人手里。 上午的工作完成，张旸准备下班，准时前往一楼食堂…… 第488章 “保罗，我需要cz31220093的数据，你查一下。” “好的，教授。” 被称作保罗，有些秃顶的中年高级研究员听到实验室副主管的话后，立即到一旁的电脑上进行查询。 很快，查询结果出来了。 “教授，您说的数据需要去中央电脑调取。” “行，我会给内务部打电话的，你等一会儿过去。” “……”迟疑了一下，保罗走到教授身边，低声道：“教授，我听说昨晚内务部主管被人带走了，会不会……” 教授回头看了保罗一眼，道：“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公司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拖慢实验进度。” “他虽然受到重用，但是保罗，你要记住，我们才是公司最核心最重要的部门。” “明白了，教授。” 保罗离开后，教授不由得暗自摇头。 上次事件在实验室里起到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特别是出事的项目听说有好几个研究员被带到内务部审问，还有mi5的人参与。 加上那个所谓的间谍消失，私下里不少人都在传言，那个疑似间谍的人被内务部派人干掉了。 如此结果，如何能够不让一些人人心惶惶。 …… 教授和保罗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架拥有变色功能的无人机已经将他们的对话一个字不落的听到了。 而在食堂的张旸，也神色一动，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他还需要等另外一个项目的沃尔夫高级研究员。如果那边也在之后差不多的时间得到了前往中央电脑获取数据的指令，他才会行动。 而这个差值，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因为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他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同时拿下两人，然后变换身份，分别前往中央电脑机房。 至于窃取数据的方法，他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编写的入侵程序，应该可以做到。 很可惜，另一个项目的高级研究员沃尔夫没有接到指令。 无奈的张旸只能眼睁睁看着保罗前往中央机房，经过层层安保检查之后，拿到数据回到了实验室。 到了下班时间，询问管理他的高级研究员之后，确定不用加班，张旸收拾好工作台后，准时下班开车“回家”。 第二天没有机会，两个项目都没有进去过中央电脑机房。 第三天.……第四天…… 第五天上午的时候，罗奈尔得回来了，张旸在停车场附近，看到了带人检查安保程序的老头。 这是个坏消息。 看来，罗奈尔得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而mi5并没有找到实际的证据…… 如此，之前做出的努力几乎白费。 现在如果要重新做计划转移mi5的视线，或者调离罗奈尔得，一是没有时间，二来有一不能有二，巧合多了也会人怀疑的。 只希望这个老头不会察觉到问题…… 终于，就在罗奈尔得回来的当天下午三点过，沃尔夫和保罗间隔十多分钟，先后接到了前往中央电脑机房调取数据资料的指令。 张旸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个机会要是错过的话，再想找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 很快，保罗这边实验室的申请先一步得到了批准，看到离开实验室的保罗，张旸赶紧向主管请假之后，跟了上去。 厕所附近。 “博士，博士！” 前面的保罗停下脚步，看到了快步走近的詹姆斯·金斯特。 “詹姆斯，有事么？” 第489章 “是的，我有一些实验中的问题想要请教您，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边说着，张旸一边快速打量着走廊两侧。 “现在不是很方便，下班之后怎么样？我们可以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 “当然，很感谢……” 确定没人，张旸突然动手，在保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保罗转身，刚走了一步，身体一软就要向地上倒去。 还好张旸提前有所准备，一把扶住他，快速进入厕所内。 几分钟后，“保罗”重新从厕所走出来，脚步匆匆的向着中央机房所在的建筑走去。 出示身份信息，来到专用电梯旁，确定可以通过的时候，张旸刷卡进入电梯之后，验证了掌纹，然后电梯启动。 通往中央机房的电梯启动的同时，监控中心负责监视的安保人员，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一直到电梯抵达六层，保罗走出去，电梯门关上后，才移开目光。 “博士，请在这里签字。”前台的安保人员微笑着和保罗打了个招呼。 “谢谢。” 按照保罗的习惯签上名字之后，将白大褂留在前台，经历过扫描之后，确定他的身上只有一个u盘，没有其他东西，安保人员才将u盘还过去。 大门密码早就记下来，没有问题。 顺利通过两道门户，然后才是真正的考验。 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平行跟踪的轨道运行，高清步态分析摄像机同步运作，完美，警报没响成功抵达银行保险库级别的锰钢合金大门前。 只要从这里进去，任务就成功了一半。 门口的两名持枪安保紧紧的盯着站在那里的张旸，看着他刷卡，验证掌纹，验证成功，大门气密锁依次打开。 一名安保将冲锋枪挂在肩头，帮着拉开厚重的合金大门。 别看这门又厚又重，但有电力助力，只需要不大的力量就能将门拉开。 随即，张旸进入大门，身后的大门也随即被关上。 来到电脑前，坐下，插入保罗之前携带的u盘的同时，又将一个和主机颜色相同，不过指甲盖大小的u盘插到了另一个接口上。 就在u盘插入的瞬间，木马程序已经开始侵入数据库的防火墙。 他的目标是加密的数据库，并不是保罗需要调取的那些有临时授权就能调取的数据。 不久，需要调取的文件进入保罗的u盘，而张旸留下的u盘，还在继续工作，根据他的估计，十多分钟后，数据库的后台程序就会被打开。 等他再次进来，就能开始拷贝了。 现在他需要离开了。 而且沃尔夫那边还需要搞定，不然…… 张旸拔下u盘，关闭电脑屏幕后，起身走到门口，按下开门按钮后，大门缓缓打开…… 从机房出来，顺利通过长长的走廊，拿回白大褂之后，才进入电梯下楼。 电梯刚刚行走了一半，低着头的张旸眼里光芒突然闪烁起来。 “特么的，沃尔夫来早了。” 按照平常的情况，沃尔夫至少还有二十分钟左右才会到达楼外，但现在，他已经从研究所大楼出来了。 再有个两三分钟，就能走到这幢建筑的门口。 “不行！” 张旸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下行的速度，马上就要抵达一楼了。 叮。 电梯门打开，扮做保罗的张旸脚步轻快的出来，和守卫电梯的安保点点头，便加快脚步向门口方向走去。 守着电梯的安保人员也没有在意。 第490章 毕竟研究所的那些人有时候走路快也正常。 出了大门，步行了不过一分钟就迎面撞上了沃尔夫。 “沃尔夫。” “保罗。” 两人虽然不在一个项目，跟着不同的教授做事，但都在同一栋楼，级别也一样，又都挺受各自教授重视的，几年下来自然而然也熟悉了。 “你也去调数据？” “是的，已经弄完了，不过按照程序你不是还要一会儿才能进去么？” “按照程序是的，不过教授那边催的急，我就提前过来了，等授权一拿到马上进去，这样不耽误事。” “那也不急在这两分钟，走，我们去那边，我跟你聊点事。” “……”看了一眼手表，沃尔夫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点点头便答应道：“行，我有五分钟时间。” 随即，两人便向着一旁走去。 在那边，蜜蜂无人机已经提前做过侦查了，周围没有监控探头，也暂时没有人巡逻。 而且还有几株差不多一人半高的茂密景观树遮挡。 两人走到景观树区域停下，看了一眼两侧的通道，张旸直接出手，将准备询问的沃尔夫扎晕后，顺手将其收入空间。 随即，快速换上新的白大褂，容貌变化后，又回忆了沃尔夫的步态和习惯性动作之后，这才挂上新的证件，向着中央机房所在的建筑走去。 十分钟后，等在六楼前台的“沃尔夫”拿到了临时授权，获准进入中央电脑机房。 通过两道玻璃门，成功来到大门前，面无表情的沃尔夫刷卡，验证掌纹后，成功进入机房。 在走向电脑的时候，张旸故意放慢了脚步，加上在外面等了两分钟，以及路上故意耽误的时间，刚刚坐下的张旸先插入u盘，随后在调取数据的时候，快速切换了一下界面。 机密数据库打开了。 看到系统代码的显示结果，张旸松了一口气。 随即间或着快速操作，将十份最新的数控机床数据，以及其他几个绝密精工产品的资料，进行了复制。 东西很快到手。 趁着数据资料复制完毕，拔下u盘的时候，张旸将放在接口处的小型u盘也拿到手了，并随手放进了随身空间。 接下来，就是安全离开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回到实验室，将数据交上去，然后再用沃尔夫的身份作掩护，最后安全离开。 但因为保罗的“失踪”，这个方法行不通。 现在必须抢时间，在实验室发现保罗没有带回数据前，离开园区。 这样才最为稳妥。 快速回到研究所的张旸，以沃尔夫的面目进入实验室，然后将数据交给了教授：“教授，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休息一下。” “……”教授愣了一下后，点点头，道：“行，那你忙完了手里的工作就回去吧。” “好的，谢谢教授。” 教授点头离开了，而张旸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装模作样起来。教授都说了，而且听到的不仅他一个，这样的情况下要是他马上离开的话，极有可能会被教授发觉异常。 突然的请假就已经不符合沃尔夫这个工作狂的人设了。 再直接走人，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张旸的心里很着急，因为时间拖得越久，他被发现的概率越大。而到时候，面对数十上百名手持重武器的精锐武装，还有十分钟内就能够抵达的支援，他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危险。 而事实上，另一边，楼上实验室主管教授已经发现了还没有回来的保罗，并且尝试给他打去了电话。 第491章 通过蜜蜂无人机的监控，看到这一幕的张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他必须离开了，必须赶在这位教授失去耐心，通知安保人员之前走出研究所大楼。 否则，到时候他将成为瓮中之鳖。 想到这里，张旸霍然起身，随手抽了两张卫生纸，急匆匆的离开了实验室。 进入卫生间后，迅速改头换面，然后也不管路上的监控探头了，快速走向电梯。 刷卡，电梯门打开，进入后直接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从电梯出来的张旸，此时一副詹姆斯·金斯特的模样，经过检查之后，顺利离开研究所大楼进入停车场。 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因为联系不到保罗的实验室主管教授，已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内务部的内线电话。 “喂，我是……” 坐进车内，张旸没有犹豫，立即启动汽车，这辆奥迪休旅版汽车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一次就点火成功了。 汽车滑出车位，向大门口驶去，然后顺利通过门岗出了园区。 就在张旸驾车刚刚出门的时候，得知消息的罗奈尔得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上给我找，另外，将保罗在中央机房的监控调出来。” “是，长官……”手下领命之后，顿了一下，又说道：“长官，刚刚楼下安保人员汇报说，他们看到了保罗从大门出去，外面的安保汇报，他们看到了保罗和203实验室的沃尔夫在公园里聊天。” “要不要去找沃尔夫了解一下情况？” “……你派人去找，监控先不看了，我带人去实验室那边。”罗奈尔得一听，瞬间更改了命令。 “是。” 园区安保动了，询问研究所楼的安保人员之后，立即在公区搜寻保罗的踪迹，而罗奈尔得则带着四名内务部的手下，进入了203实验室。 “长官，教授在里面。”一名高级研究员看到罗奈尔得进来，立即迎了过来。 “我不找教授，我想问问，沃尔夫先生呢？” 这位高级研究员一愣，回头看向空空如也的座位，然后才对沃尔夫旁边的同事问道：“沃尔夫呢？” “他好像去厕所了。”同事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走。” 没有一丝犹豫，得到答案的罗奈尔得直接带人往厕所走去。 厕所门口，两名安保人员直接掏枪，一人掩护一人撞门，随后两人进入厕所开始搜查。 但…… “长官，厕所没人？” “去问沃尔夫离开的时间，调监控，还有询问楼下安保，有没有看到沃尔夫出去？” “是，长官。” …… “报告，长官，楼下安保回复，没有看到沃尔夫离开，还没有到离开的时候，目前只有一个人，就是和保罗同实验室的中级研究员詹姆斯·金斯特离开了。” “詹姆斯……不好！快，通知大门，绝不能让詹姆斯·金斯特离开，把人给我拦下来！” “是……”手下通过对讲机通知大门，但得到的消息是，詹姆斯的车在两分钟前刚刚离开。 “长官，詹姆斯已经出去了，刚刚离开两分钟！” “该死的！” “长官，监控中心报告，在沃尔夫进入厕所后，一直没有出来，只有105实验室的詹姆斯·金斯特，从这一层楼的厕所出来，然后直接下楼离开了。” 就在罗奈尔得骂出声的时候，又一则消息传了过来。 “快，立即派出d队前往詹姆斯的家，a队沿路追击，一定要把人给我拦下来。” “是，长官！” d队，是内务部的快速支援小队，拥有三架黑鹰直升机，且有飞行通过权限。他们是速度最快的，也是人员最精锐的行动队。 第492章 整个小队包含一个狙击小组，两个突击组，共计八人，全部来自sas和sbs的退役官兵。 至于a队，则是精锐小队的意思。 他们虽然不及d队，但和b队、c队同样是内务部最精锐的行动人员，其中马汀就是负责管理这三个队伍的主管。 只不过现在，马汀已经死了，新的主管则是原来的副主管，一位出身于sbs的退役上尉军官。 三辆黑色越野车快速驶出园区，两架黑鹰直升机升空，向着罗切斯特方向飞去。 命令手下出动之后，罗奈尔得脸色阴沉的回到监控中心，查看起了监控。 第一个看的，并不是研究所那边的监控，而是中央电脑机房。 研究所那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詹姆斯·金斯特有大问题，那么对于罗奈尔得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保中央电脑机房的机密数据没有被盗。 时间太巧了，由不得他不怀疑啊。 更何况刚刚进入过中央机房的两个人，一个人消失，疑似和逃走的詹姆斯有联系，另一个同样失踪。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间谍事件，罗奈尔得心里的警钟在不断敲响。 一遍，两遍…… 监控被重复播放，突然，罗奈尔得喊了一声“停”。操作人员立即按下暂停键。 “往回倒三秒钟，慢速八倍播放。” “是。” 视频倒回到三秒钟的位置，以慢速播放后，罗奈尔得清晰的看到了保罗手上的动作，“他敲了几个按键。” 这一发现，让罗奈尔得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快，打开权限，让技术部的人进入机房检查系统。” “是，长官！” “长官，要打开权限的话，需要董事会的授权。” “我来打电话，让技术部的人先过去。” “是。” 一通电话打过去，董事会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同意了罗奈尔得的请求。有了授权，技术部派来的两名高手获准进入中央机房，在内务部人员的监视下，对超算进行检查。 不检查不知道，刚刚打开电脑执行安全检测程序，只用了两分钟，就发现了一个清晰的入侵路径。 同时，机密资料库也被直接打开了。 “该死的。”意识到出大事的技术部高手，马上拨通了主管的电话。 “先生，中央电脑检测到入侵，而且机密数据库的加密程序被破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中央电脑的机密资料库被打开了，完全不设防。谁想要复制里面的资料都行，而且，以超算的运行速度，下载一份技术资料，根本用不了几分钟。” “……完蛋！” 技术部主管的冷汗唰的一下淌了下来，当即挂断电话，不敢怠慢直接联络了董事会高层。 然后，mi5，苏格兰场，以及内政部，乃至白厅、唐宁街都很快收到了消息。 联合精工的机密资料外泄，这一个大事件，直接震动整个不列颠高层。接着，罗切斯特警察局接到苏格兰场警察总监亲自打来的电话。 随后，武装巡逻警察的警笛响彻街道，向着詹姆斯·金斯特的住处驶去。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队伍在不断扩大…… 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向着罗切斯特的某个社区包裹而去。 但是，张旸可能自投罗网么？ 自然不可能。 此时的他已经改变装束，正骑着一辆摩托车向着伦敦方向驶去。 而无辜的保罗、沃尔夫以及詹姆斯·金斯特三人，此时则在那辆被扔在路边的奥迪休旅车上酣睡。 …… “长官，a队发现了詹姆斯·金斯特的车，并且在车上找到了詹姆斯，以及保罗和沃尔夫三人。” “……车上？找到了？怎么会？” 听到汇报的罗奈尔得一脸惊诧。 这个消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按照他的想法，追击的a队确实最容易跟上目标，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更何况，还有保罗和沃尔夫。 根据监控和研究所楼下的安保人员汇报的情况，沃尔夫绝对没有离开研究所，而保罗，也没有进入过停车场。 那么，他们两人是如何出现在车上，和詹姆斯·金斯特在一起的？ 这个问题，让聪明的罗奈尔得想破了头都想不通。 不过还好的是，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个烦恼。 mi5的人介入了。 他们将这次事件定性为间谍案件，将全面接管案件的调查。 在派出大量人员追查的同时，也将詹姆斯·金斯特三人带回了联合精工集团，并借用了内务部的几个房间，临时布置成了审讯室。 保罗三人根本没有隐瞒，一个个根本不用动手，就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k也赶了过来。 就在苏珊表示不相信，准备让手下用刑的时候，k出声阻止了她。 “苏珊，可以了，先这样吧，我想我们这次遇到的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同行。” 第493章 一间会议室里。 在罗奈尔得和联合精工董事会代表离开，只剩下k和苏珊两人的时候，苏珊忍不住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长官，你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 “是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对手，应该是千面人。” “千面人？是他？” 听到这个答案，苏珊也震惊了，沉默一会儿后，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那长官，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关于千面人的调查，我们是第一次遇到，不过，cia那边却不一样，他们成立了一个跨部门的秘密小组，专门调查此人。” “收集好信息，然后将案子移交给他们吧？”k说道。 “那我们就不查了？” “怎么查?”k摊了摊手道：“m国那边，cia、nsa等多个部门联合行动，都在他手里吃了亏，最后还一根毛都没有找到。” “反而损失了几十名精英。” “联合精工的损失确实不小，但那些东西，说白了也就是一些机床的数据资料而已，真正对国防安全的影响，微乎其微。”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要劳师动众的追查呢？” “联合精工是和一些国防相关的工业有关，但，那和我们mi5有什么关系？你说呢，苏珊？” 苏珊听懂了。 他们属于政府部门，联合精工说白了，只是一个财团下面的公司而已。 在不列颠，财团的影响力肯定是有的，但远没有m国财团对政府的影响力大。更何况他们mi5的背后，是不列颠传统贵族的利益。 比如k，就来自一个贵族家族，本身也有爵士的爵位。 内政部部长，更是拥有子爵爵位。 众议院、上议院，也有大量贵族或者贵族的代表占据着大量的席位，其他各个部门也都差不多。 在不列颠，贵族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也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所以，在国家利益不会遭受重大损失的情况下，仅仅联合精工受到一定的损失，完全在k和背后的利益集团接受范围内。 除非联合精工愿意给出足够的利益，否则，此事到此为止。 而显然，就目前来说，联合精工并没有这方面的表示，他们只是在不断联络白厅的人。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以那位“千面人”的能力，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罗奈尔得。 这位被联合精工集团，花费高薪返聘回来的退休高级特工，在这个时候充分证明了他的价值。 一个电话过去，董事会的代表立即找了过来。 “罗奈尔得先生，你的意思是，这次潜入进来的间谍非同寻常？” 面对董事会代表严肃的问题，罗奈尔得也认真的回答道：“是的，这一点，从mi5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那位k先生，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但你看到mi5的人有大动作么？我刚刚接到消息，就是苏格兰场那边，也只是象征性的在詹姆斯·金斯特的家里进行勘察。” eon，那边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么，罗奈尔得先生，你有什么专业的建议么？”董事会代表沉默两秒后，问道。 “发动人脉吧，至少要搞清楚这个人是谁，另外，出动我们的人，三教九流都用上，他们也有他们的用处。” 作为一位曾经的传奇人物，可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他一直认为，任何人都有他的用处，特别是在情报方面。 第494章 而联合精工集团，他相信，必然有一些帮派和这个大集团公司有着密切的联系。 事实上，他猜的很对。 在接到罗奈尔得的建议后，董事会立即派人通知了和他们关系密切的帮派，去找一个不知道模样的人。 同时，一位董事会成员，直接会见了某位内阁要员，通过对方的牵线搭桥，付出一定的利益后，得到了线索……“千面人”！ 一个让m国情报机构折戟的超级特工。 cia欧洲分部，副主管特工埃文·斯特拉尔曼，带着几名手下飞抵伦敦。 他的到来，同样是为了“千面人”。 至于秘密小组那边，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埃文·斯特拉尔曼径直到了联合精工，见到了还没有离开的k，相比起k的地位，这位斯特拉尔曼特工的级别可就低了很多。 不过，此时的他代表的是cia这个庞大的机构，k也没有为难他。 但想要让他提供多大的帮助……除非得到cia的一些承诺，或者有价值的东西。而对于情报机构来说，最有价值的，莫过于情报了。 显然，k低估了“千面人”这三个字的含义。 在提出要求之后，兰利很快给出了答复，并且发来了提供给mi5的情报目录。这些都是高价值的情报，而且是长期有效的。 其中包括cia发现的，位于不列颠本土的数个恐怖组织窝点，以及发生在一年半前的公交车爆炸案主谋的情报。 这些对于不列颠情报机构来说，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然后，mi5就直接动了起来。 机场、公路、码头、火车站等等……严格的检查，街道上活跃的线人也多了至少一倍。 主要查找的目标人物包括，单身独居，近期开始租住公寓的人，乃至近期入境的人。 机场。 当张旸乘坐一辆出租车抵达这里的时候，发现了严格的安保和严密的检查。进去转了一圈后，转身离开了。 本来，他准备利用一个备用新身份离开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必须回去，重新启用安德烈·费尔南多这个身份了。 “喂。是我，我这边的工作差不多了，准备这几天回去，你还在勒阿弗尔么？” “……还在，我会在酒店等你，亲爱的。” “那行，我们刚好可以去一趟巴黎。” “真的么亲爱的，那我们到时候见。” “好的，到时候见。” 回到离开一段时间的酒店，前台认出了他：“费尔南多先生，您还没有回国？” “是的，我旅游了一段时间，公司这边还有些事不放心，还需要去看看，然后才会离开。” “您可真负责。”前台查询电脑之后，笑着道：“您的房间还留着，我还是给您登记这一间？” “当然，这样再好不过了。” “好的，您稍等。” 伦敦国际机场。 一架公务机从天而降，几名穿着便装，拿着行李箱的男女从飞机上下来。 停机泊位旁边，两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那里，几人直接走过去，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几个人就是“千面人”调查小组的特工。 其中，有两人来自三角洲特种部队，是行动高手，精通驾驶、枪械、爆破等各项技能。 一位通讯专家，一位情报分析专家，一名指挥官，加上两名后勤辅助职位的特工。 虽然分工不同，但是除了两名三角洲特种部队成员外，其余五人，除了通讯专家外，其他都能参与外勤工作。 第495章 一专多能说的就是他们。 他们分别来自cia、nsa等不同机构，且都是绝对的精英。 比如身为小组主管，也就是指挥官角色的约书亚·格雷戈里，就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nsa秘密特工。 曾经主持执行了多项秘密任务。 也是因为千面人的特殊情况，才将其从别的人任务中抽调过来，担任主管。而整个团队的其他人，也是由约书亚选择的。 总之，他的权限很大。 …… cia秘密办公地点。 千面人小组的到来，解放了埃文·斯特拉尔曼，这位欧洲分部副主管将工作交给约书亚之后，便退后一步。 办公地点内的其余人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将接受约书亚·格雷戈里的指挥。而他的手下，则自动成为各个部门负责人。 就在千面人小组抵达不久，苏珊带着两名手下进来了。 手下的两名特工没有进入办公区，苏珊直接找上了埃文。 “嘿，格雷戈里，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珊，mi5的精英。” “我知道，苏珊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约书亚不苟言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不过这笑容有些难看，或许不笑的时候，更好一些。 “你好，格雷戈里长官。”苏珊主动伸出右手。 “你好，苏珊，接下来需要麻烦你们了。”约书亚和对方握了一下手，客气道。 “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何况，千面人就在我负责的区域搞事，我也很想抓住他。” 点点头，对于苏珊的态度，约书亚很满意。 不过听完之后，还是说道：“不要抱太大的期望，这个人能够被定为“千面人”的代号，就说明了他的厉害，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人发现过他的真实身份，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夏国特工。” “甚至可能是一个团队也不一定。” “哦？为什么这么说？”苏珊不解的问道。 看出了苏珊的疑惑，约书亚解释道：“没错，从他的行为来看，是夏国特工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那个神秘的国度……” 说到这里，约书亚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而是转而说道：“他的行动都是对夏国有利的，或者是和夏国有关的行为。” “包括这次，前段时间联合精工的间谍事件不多说了，我相信，这次事件是上次失败之后的延续。” “不过，我们不能死脑筋的将他的身份直接限定下来。” “万一这是一个民间特工组织，只是被夏国发现了其厉害，然后雇佣的呢？” “在没有直接的证据的情况下，我们要谨慎一些。” 听完约书亚的话，苏珊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你们之前的工作做得很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敢确定目标已经离开了，但我们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这是一项复杂耗时的工程，我们也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没问题，长官，我们会听从命令做事的。” 在来的时候，苏珊已经接到了k的当面指令：这次过去就是听命令做事，其他的不要多说。 一句话：少说多做。 即使觉得对方有错，也尽量不要发表意见。 这不像是一位主管情报的长官的话，但k还是说了。同时这也是来自更高层的命令。 在没有对不列颠造成更多的安全威胁的情况下，尽量不要招惹对方，以免引起对方的针对。 这是在考虑到之前m国情报机构折戟的情况下，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 第496章 …… 几个小时后，约书亚的团队联合其余特工，将原本的嫌疑名单精简到了十八人。 这个十八人名单中，有九人还在不列颠本土，其中嫌疑目标就有安德烈·费尔南多的名字。 不过，这九人的嫌疑都相对降低。 按照逻辑，完成任务之后，肯定要第一时间离开的。 其余九人就是在联合精工发现问题之后通过各个渠道离开不列颠本土了，他们前往的地区，已经有特工前去调查名单上的人了。 酒店。 张旸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吃个晚饭。 公司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明天他会再去检查一遍程序运行情况，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会安排离开伦敦的事宜了。 就在走出酒店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人监视自己。 不过，张旸并没有任何表现，直接坐上出租车，前往已经定好的餐厅。 与此同时，画家小组那边，在驻外情报机构的帮助下，已经做好了之前几天，安德烈的行程，短时间内，情报机构的人应该发现不了。 只是张旸低估了这位约书亚·格雷戈里的狡诈。 一家高档餐厅里，张旸优雅的吃完晚餐，随后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汽车启动的时候，张旸就意识到了不对。 危险感知在向他预警，而这份危险的来源，正是开车的黑人司机。 距离出租车百多米外，一辆跟随车流行进的厢式货车里，约书亚和手下的通讯专家，以及分析师都在车上。 还有苏珊这位mi5的高级特工。 “格雷戈里长官，这样做真的好么？万一他不是怎么办？真的把他杀了？” “叫我约书亚就行，苏珊。” 说完，约书亚将目光看向监控屏幕，面无表情的道：“就算是他死于抢劫又如何，我相信，他的公司和家人朋友，也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不依不饶的。” “这样，只能算他倒霉吧。” 注意到苏珊的表情变化后，约书亚扯了扯嘴角，又说道：“放心吧，苏珊，我们不会在不列颠乱来的。” “最多他会受点伤，别忘了，我还安排了另一队人跟着，他们会及时出现的。” 坐在出租车上的张旸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同时通过观察，他确定这个司机绝对不是什么帮派成员。 所以，mi5的人么？还是cia的人？ cia欧洲分部的人到来的消息，他是知道的，画家小组已经通过手机告诉他了。 至于约书亚，也就是“千面人”小组的人，却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情报，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小组的人的水平。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这个小组不熟悉的原因。 毕竟是一个刚成立的秘密小组，而埃文·斯特拉尔曼作为欧洲分部的副主管，还是明面上的情报联络官，在公共场合露面的次数可不少，自然更容易被认出来。 不动声色的张旸降下车窗看着外面，趁着机会放出了两只蜜蜂无人机，向着出租车前后飞去。 至于蜂鸟，现在不是放出去的时机。 而且蜂鸟体型要比蜜蜂无人机大得多，即使有变色功能，释放它的动静也更大，很容易被察觉。 在无法确定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能够遮掩一时，就多遮掩一段时间。 蜜蜂无人机的速度很快，加上其灵活的动作，两分钟后，锁定了后方的厢式货车，以及在侧后方行进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第497章 厢式货车内部，苏珊、约书亚等人的样貌出现在张旸的脑海中，通过他们的聊天，张旸知道了：这个约书亚居然就是那个秘密成立的“千面人”小组的主管。 所以，自己被怀疑了么？ 想到这里，张旸的目光看向外面的街道。 对方的计划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 安德烈·弗尔南多是有这个人的，现在的他，被人藏了起来，而且被枪口逼迫着跟家人时不时的报个平安。 加上公司那边的安排，张旸即使李代桃僵，也暂时不会出问题。 但前提是，他不被逮住。 按照约书亚的计划，即使最好的结果也是自己受伤，但然后呢？肯定要被带去医院，同时血液也会被提取走。 到时候一个dna数据比对，“真假美猴王”的身份就会表露无疑。 那个时候再拖着伤离开？ 这样陷入被动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现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行动，在抵达预定地点之前，解决掉司机，同时利用蜂鸟无人机制造混乱。 甚至干掉约书亚这个主管…… 反制计划在心里快速形成，张旸暗中做着准备。 “司机先生，请在前面停车。” “……先生，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呢。”黑人司机愣了一下，看着后视镜，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不用了，我想走着回去。” “好的。” 司机答应了，却并没有靠边停车的意思，而是油门一踩加了速，同时按下按钮，将车门锁了起来，并升起打开的车窗玻璃。 就知道这样不行。 看到司机的动作，张旸不再等待，手上突然出现一支fn57手枪，然后抵住座位的椅背，噗噗噗，连开三枪。 fn57被誉为防弹衣杀手不是没有理由的，专用子弹在强大的动能下，不仅轻松穿透椅背，也将司机的身体穿透。 不过，只是穿透了背部。 而司机的身上，可是贴身穿着防弹背心的。 随着枪声响起，司机身体抖动起来，双眼圆瞪，身体的力气迅速消退，双手也从方向盘离开。 开枪之后，张旸一个起身控制住方向盘，随即另一只手绕过已经嗝屁的司机，将车门车窗解锁后，一把拉下手刹。 吱吱吱…… 出租车突然刹车停在路中间。 后方的汽车见状要么立即急刹，要么就是下意识的打方向盘。而此时，街道上的车辆可并不少。 不然，约书亚完全可以安排一场拦车抢劫的戏码。 嘭，嘭嘭。 随即多车连环相撞发生，道路这一侧立刻拥堵起来。后面约书亚等人乘坐的厢式货车，也跟着停下。 “怎么回事？”站稳身形之后，约书亚大声问道。 “长官，d20失去信号！” “该死，被发现了，千面人出现了！”只是瞬间，约书亚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随即拿起桌子上的对讲机，大声喊着： “d20阵亡，千面人出现，就是五号目标，d1立即带人过去，快，马上！” “是，长官！” 一旁的黑色越野车立即鸣响警笛，冲上路肩后向着前方驶去。 而此时，前方的出租车上，张旸抬手对着司机脑袋补了一枪后，刚刚推开车门下来。 呜儿…… 听到响亮的警笛声，张旸回头看了一眼，伸手将蜂鸟放出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他必须要尽快离开，然后换个身份马上向海边走，从那里尽快撤离。 原本定好的通道，肯定是行不通了。 不过在此之前…… “你好，环球贸易。” “紧急情况……” “收到，009分部，马上转接，请稍等。” “……” “画家。” “淮山，我被怀疑了，千面人小组跟过来了，我刚刚干掉他们的特工，正在跑路，肉鸡那边的人需要撤离，还有你外侄女，也得马上走。” “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将保密手机收进随身空间之后，张旸加快了脚步，同时，蜂鸟无人机已经飞临黑色越野车上空。 嗖嗖！ 陡然，空中突然出现两道火光，两枚拇指大小的飞弹径直向着下方落去。 轰轰！两声巨大的爆炸，火光冲起，黑色越野车被导弹命中的瞬间，车内的两名三角洲部队成员，也是千面人小组的行动人员，以及两名军情五处的行动特工，瞬间被爆炸吞没。 汽车也四分五裂。 这下子，不仅是这个方向的车道，对面车道也因为爆炸堵住了。 后方，厢式货车内，看着前方的越野车突然遇袭，发生爆炸，无论是约书亚还是苏珊，两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苍白。 没有呼叫d1，因为他们都知道，车上的人在那样的爆炸下，不可能活下来。 “该死，撤退，马上撤退！”最先反应过来的约书亚立即下令撤退。 在没有搞清楚遇袭原因之前，追上去也只有被袭击的份，白白送命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厢式货车一个掉头撞开车道中间的栏杆，进入另一条车道后快速驶离。 解决掉黑色越野车的张旸，正准备调动蜂鸟攻击厢式货车，但看到货车直接跑路了，想了想，便操纵着蜂鸟撤了回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跑路。 第498章 “喂，是我，立刻以查理大道为中心，封锁方圆五个，不十五个街区……名义，反恐行不行？” “……手续的问题我会处理，让你们的人小心些，发现目标或者遭到袭击不要乱，汇报情况就行。” “……k，我是约书亚，是的，我们发现了千面人，但是，我的手下死了，需要你们支援。……一支特勤团中队？可以，让他们立刻赶来待命。” “……”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整个伦敦都动了起来，刚刚发生爆炸的查理大道周围好十多个街区，从外到内，不断被巡逻的武装警察，附近警局的警员包围封锁。 路口的检查点在不断增加…… 另一边，脱离跟踪的张旸换了衣服，变换了样貌后，快速找到一本护照信息，微调面容之后，戴上一个黑色框架眼镜，站在小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国王花园，谢谢。” “好的先生。” 国王花园远离查理大道，直线距离有七公里多，而且在公园附近的一处公寓，有一座安全屋。 坐在出租车后座，张旸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刚落下不过几分钟，车子开出去两个街区就慢慢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张旸向司机询问道。 “堵车了，不过，这个时候按理来说不应该堵车的。”司机回答后又带着疑惑的道。 “或许有其他情况也说不定，我不着急，慢慢等吧。”张旸心里有所猜测，但现在的他和之前的样子和穿着都大相径庭，还是很淡定的。 “好的，先生。” 既然乘客都没有意见，司机更不会有意见，打开收音机放着音乐，慢慢等待通过。 事实证明，即使警方封锁了附近街道，但要想在这么多人里查找一个已经变换了模样的独身男人，还是很难的。 独身的男人不少，都有身份证件。 通过检查之后，张旸一口地道的伦敦口音英语，加上身份证件也没有问题，很快便通过检查重新上路了。 一路上，路过三四个检查站点后，出租车通过被封锁的街区，向着国王公园方向驶去。 车子抵达目的地，张旸下车之后，进入安全屋。 从里面拿到一个新的身份后，暂时留在安全屋，等待前来接应的后勤保障特工。 …… “该死的，没有消息，什么消息都没有，又被他跑了！” 约书亚听着不断传回的汇报，全部都是坏消息。 一旁额头因为急刹车被磕破的苏珊顶着绷带，看着气急败坏的约书亚摇摇头：“约书亚，他会不会还在被封锁的街区范围内？毕竟，要换装和改变样貌可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封锁的范围这么大，对方会不会入住了某个小旅馆或者酒店，甚至，在这一片内本身就有安全屋呢？” “……有道理，让人去查，挨个敲门检查。” 虽然有预感人已经跑了，但约书亚听完后还是决定搜查一番。万一呢？ 安全屋内，张旸拿着手机正在和淮山通话。 “我已经安全了，撤离程序也已经启动。” “那就好，画家，尽快撤回来。” “……我看到了千面人小组的指挥官，本来打算一起干掉的，但是他反应很快，跑了，我晚了一步，要不要把人钓出来弄死？” “没用的，就算是弄死他，对方还是会重新指派新的指挥官，还不如留下这个人，你既然看到了，回来后就把他的画像画出来，要是再遇到，我们也能及时发现。” 沉默一下后，张旸也觉得这样最好，答应道：“行，我之后会把他的画像画出来的。不过，淮山，我觉得这个人会是一个大敌，从他设计的试探计划就能看得出来。” 第499章 “而这次过后，等他反应过来，或许会想到其他的反制措施，比如dna数据验证。” “呵呵，那是需要时间的，这里面给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不过以后对于你的行动安排也得更谨慎一些。” “我倒是没事，行吧，那就先这样，回来之后我再和你细说。” “嗯，可以，先这样，你注意安全。” “好的。” 挂断电话的张旸坐在窗户前，隔着窗帘观察着外面街道的情况，另外，四只蜜蜂无人机也被他分别放置在楼道和街面，以及楼顶等区域。 一旦有动静，他也能马上做出反应。 “叩，叩叩叩。” 一长三短的敲门声响起，张旸脑海中蜜蜂无人机给出画面，门外，是一名黑发亚裔面孔的女人。 “农夫。”站在门后，枪口抵着房门，张旸用英语说出暗语。 “老鹰。” 回答的安全密语没有问题，张旸打开房门，亚裔女人直接闪身进入房间。 打量了张旸一番，女人从风衣内兜里掏出一张车票递过去：“这是前往利物浦的车票，明天上午九点二十七分出发。” “用的是你的身份证件，不会查出问题。” “好，谢谢。” “不客气，应该做的。” “……”顿了一下后，张旸说了声等等，然后走进卧室，将一叠英镑拿在手里，回到客厅递给对方道： “没其他东西，这是对你的感谢，作为经费也好，改善生活也好，都行。” 看着厚厚一叠至少上万英镑的纸钞，女人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来放进背着的挎包，说道： “这笔钱确实挺有用的，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张旸笑着点头。 “哦，对了，今晚上查理大道那边好像很热闹，现在还有人在挨家挨户搜索呢。” “……你从那边过来的？”张旸问。 “是的。”女人回答道。 “夏国人？” “当然！” 咔嚓，枪口抬起顶在女人的头上：“我的人怎么了？” “你，你干什么，我，我是你的同事，你，你为什么要……” “闭嘴！” 一声低喝打断了女人的话，张旸眼中露出杀意：“告诉我，我的人怎么了，现在你有三秒钟的时间回答。” “三……” “我是……” “二……” “你不能这样，我……” “一！” “阿西。”下意识的，女人说出了一个词。 这个单词让张旸神色一变，手一动，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将女人打倒在地。 随后，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之候，伸手卸掉其下颌骨，再制住对方的双手，拖着进了安全屋里面的密室。 小西八的一个“阿西”出口，张旸明白了，女人也知道露了馅。 来不及反应，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然后，小西八女人的眼前一黑，跟着金的，红的，绿的，黑的全在眼前旋转。 等她恢复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动不了了。 审讯室里，看着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张旸掏出手机给淮山拨了过去。 “画家，出事了？” “算是，接头的特工出了问题，是个棒子。” “棒子？怎么会……” “具体还不知道，我准备好好审讯一下，不过，我需要接应特工的资料。” “没问题，我马上派人查，查到了交给你。不过，我建议你马上离开，既然棒子特工找过来了，那就说明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暂时没事，我先审审看，实在不行我马上走。放心，既然她没有带mi5的人过来，就说明这个地方还是安全的。” “……好，那你小心，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即撤离。” “明白。” 挂断电话之后，张旸开始了自己的动作，而淮山下达完命令后，也皱起了眉头。 第500章 从这次行动的波折，让他看到了准备上的不足。 良久，叹息一声道：“画家小组其他部分的发展得加快了，必须全部单线联系，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心里有了腹稿的淮山，拿起桌子上的保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审讯室里，女人受不了刑讯，全部交代了。 “我的人呢?” “她在我们的人手里。” “位置！” “斯丽芬公寓五栋，是我们的安全屋。我只知道她被带到了那里，之后有没有被转移不清楚。” “你们有几个人？” “我们小组有四个人，加上我，另外三个人应该都在那边。” “你是隶属于哪个部门的？” “绿瓦台国情院。” “怎么发现我的人不对的？” “……我和她是同学，半年前她接了一个电话，我刚好去找她听到了她说了一句：我是小云。” “我懂汉语的，只是装作听不懂，而她并不知道这一点。我知道她不叫小云，所以，我察觉了不对劲，对她进行了调查。” “……” 张旸沉默的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上面显示着被俘特工的信息。 “王珊珊，21岁，原外交学院学生，两年前接受招募，进行为期半年训练后，以全额奖学金留学的方式，进入伦敦国王学院学习，并执行潜伏任务。” “代号小云，职位后勤支持……” 这完全是一个新人。 只做后勤说明其训练成绩并不拔尖，否则会被分配到外勤组。 哎，一声叹息，张旸将手机拿起来，打给了淮山。 “查清楚了，人在半年前就被发现了，她的室友就是棒子女特工，两人也是巧合，撞到了一起。” “这个女人的经验更丰富，小云露出了马脚，跟了半年多才动的手。” “位置在斯丽芬公寓五栋，有三个人，是否转移位置不确定。” “……好，辛苦了画家，你现在马上撤离，去新的安全屋，我重新安排通道给你。” 张旸没有立刻答应，在沉默几秒后，问道：“淮山，我们的人怎么办？”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那边的负责人会安排营救的。” “需要多久？” “……得根据情况决定。”淮山沉默后回答道。 “我去吧。” “不行！画家，你要搞清楚你的任务，还有你的身份的重要性，你拿到的情报的重要性……” “她还年轻，只是个新人。” “我知道，我也很痛苦，但是，相信我们的同志……” “淮山，一个女孩子，被那些棒子抓住了，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电话里的淮山沉默了。连张旸都明白的事情，他如何能够不清楚。 看了一眼被折磨的不成样的棒子女人，张旸掏出枪，在女人惊恐的神色中，抬起枪口：“我过去一趟，我现在的位置，距离斯蒂芬公寓只有两公里多不到，几分钟。” “……但是你就算救了她，也带不走她，你应该知道，她被带走这么长时间，肯定已经……” “放心吧，我会带她一起回来的。”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那行，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人没在斯蒂芬公寓，你必须马上离开，而且不能莽撞，小心是个陷阱。” “如果她不在，我只能为她祝福了。” 说完，张旸挂断电话，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一用力，噗，一声低响，fn57手枪专用子弹出膛，一枪命中棒子女特工的额头。 女人脑袋重重往后一仰，随后向旁边一歪，死了。 收起武器，张旸转身就走。 这个安全屋已经不能用了。 离开前，他按下了自毁装置，十五分钟后，这里会发生大火，从密室开始，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将痕迹全部消除。 …… 斯蒂芬公寓五栋。 百米开外，一辆摩托车停下，戴着黑色头盔，一身皮衣、牛仔裤装扮的骑手坐在摩托上，抬起头盔下半部分，点燃了一根香烟。 四架蜜蜂无人机已经向着目标飞去。 就像他之前说的，如果人已经不在公寓了，张旸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追查，只能撤走。 而为了避免这个地方是一个陷阱，提前的侦查很有必要。 几分钟后，目标公寓侦查完毕，暗室也找到了。 不过小云的状态很不好。 密室里，一个穿着衬衣，身上缠着背带式枪套的西八男人，看着被折磨过的小云冷笑着。 一个满手是血的男人从密室走出来，上楼来到客厅，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她还没有交代？” “这是个死硬分子，她什么都不肯说。”说着，男人搓着手指关节处的血迹。 “呵呵，我就说了，直接上药多好。” “你以为那药是万能的么？这种人需要时间来磨。” 两人的刑讯理论产生了分歧。 吼完之后，男人又问道：“组长那里还没有消息？” “组长说他现在在忙，没时间，等忙完了会过来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回答道。 “阿……”本想骂人的男人将后面的字吞了回去，郁闷的又喝了一口后，道：“金慧珍那个女人呢？” “她的任务是组长亲自安排的，你可别乱打听。” “阿西，一个女人骑在我们头上，我们在这里干脏活，真是……” “浩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严肃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男人闭上嘴，又喝了一口水后，起身再次向着密室方向走去。 第501章 完成侦查的张旸将烟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打量四周后，放下头盔翻身下车，手一伸，摩托车消失，跟着快步向五栋的门口走去。 这是那种临街开门的独栋，一栋就是一户人，类似于别墅那种。 每一家还有一个不大的后花园。 不过，这种房子在这里依然被称为“公寓”。 来到门口，悄无声息的开锁。 这样的锁头对于张旸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开门进入，房门保养的很好，以至于合页非常顺滑，推开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声音。 低帮软底马丁靴踩在地板上，脚后跟着地后脚掌迅速向前贴合地面，如此行动速度快，且能最大化的降低脚步声。 fn57在手，双臂回收在胸前，确保不会被人先看到枪身而暴露行动。 客厅的两个棒子特工一番争吵，“浩宇”起身向密室走去，沙发上的男人则坐在那里，继续看电视。 就是现在，张旸探身出去，枪口一抬，扣动扳机的同时快速移动枪口。 噗噗。 两声枪响，坐在沙发上刚刚端起水杯的特工脑袋侧面中弹，歪倒在沙发上，水杯落在胸前，又滚落到沙发上，水泼的到处都是。 走向密室的“浩宇”后脑中弹，子弹强大的动能让其身体前倾，重重倒在地上。 嘭的一声。 这一声惊动了密室里看守的特工。 密室里的特工听到动静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拔枪看向门口墙上的电视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监视器。 其中一个监视器就对着客厅，同伴的尸体瘫在那里，一眼就能看清楚。 “阿西八！”看到同伴死亡的特工脸色大变，冲到门口伸手就要开门，却又停了下来。 顿了一下，转身回到屏幕前，拿起遥控器快速按动，想要找出入侵的枪手。 可惜，之前的侦查，张旸已经发现了那些探头。 就在幸存的棒子特工查看监控的时候，突然，一个屏幕黑了。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屏幕黑了下去，而他根本没有看到入侵者的身影，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完蛋，遇到高手了。” 这一刻的棒子特工心里冰凉一片，在确定密室门口的摄像头也灭掉之后，一边掏出手机拨出电话，一边拿着枪来到俘虏身后蹲下。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藏在“小云”身后的棒子特工低声骂着：“阿西吧，接电话啊。” 轰！ 一声低沉的爆炸声响起，密室门被炸开。 爆炸声沉闷，并没有那么响，一听声音，吓得一抖的棒子特工就知道，特么的入侵的还是一个炸弹高手。 这明显是定向破门炸弹的动静啊。 果然，烟雾散去，一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走了进来，枪口死死的对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棒子特工心里一沉，枪口抵在小云的脑袋上，用棒子语喊道：“退出去，马上退出去，不然我杀了她！” 声色俱厉，但棒子特工却不敢真的开枪。 因为这个俘虏是他的唯一希望，而且，组长的电话还没有接通呢。 “喂。”终于，电话通了。 棒子特工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也就在这时，棒子头顶光芒一闪，噗的一声，子弹从天而降，棒子特工的身体一僵，喜色凝固在脸上，随即软倒在地上。 嘭嘭。 手枪滚落，手机也从其手里摔了出去。 “喂，喂，小哲，喂……” 咔嚓，一脚将手机踩烂，张旸上前快速隔断束缚着小云的绳索，检查确定其没有大碍后，给其打了一针麻醉剂，然后将她收入随身空间，快速离开。 带着一个流血的伤员离开，张旸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况还是在现如今mi5等机构如临大敌，到处乱窜的情况下。 他只能先将小云收入随身空间带走。 而这，也是他有信心救走人的自信来源之一。 出门，拿着车钥匙按下按钮，路边停着的一辆路虎闪烁了两下车灯。这车钥匙，是从客厅沙发上的特工身上摸到的。 上车启动汽车，一脚油门汽车快速驶离，而同时，他的脸部也在快速变化，一个呼吸就成了那个棒子的模样。 当然他的身上也有那个棒子特工的身份证件等等。 “喂，淮山，人已经救出来了。” “好，你马上赶去泰晤士河边的游览码头，接应在那里等你。” “收到。对了，小云的上下线都得撤离……” “我知道，他们已经先你一步离开了。” “好吧，我现在过去，还有十分钟。” “收到，黑色出租车，车上的司机会送你到地方，暗语稍后发给你。” “好。” 挂断电话后，张旸专心开车。 没有用到十分钟，路虎便赶到了游客码头，路边停放着的黑色出租车打着双闪。 停车，下车，上车。 “你好。”张旸和司机用汉语说道。 “白鹭。” 口令正确，张旸放松下来：“走吧，赶时间。” “我接到的命令应该还有一个人。”司机没动，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也不回头，说道。 “你不用管，先走，到了地方你自行离开。” “……好。” 司机思考了两秒后，启动汽车走了。 他只是负责运输这个环节，口令正确就能出发了，而张旸的口令没有问题，所以，他选择执行命令。 至于少的那个人，不是他应该问的。 出租车沿着码头离开，随后上路从西郊驶出市区，再转向高速向着利物浦方向驶去。几个小时后，利物浦码头。 一艘停靠在这里，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装载上最后一个集装箱之后，连夜鸣笛起航，向着地中海方向驶去。 集装箱里，厚厚的隔绝层内，空调在运行，新风系统也在低鸣着，集装箱后部，被塑料薄膜蒙起来的手术室内，小云正在接受两名医生的手术治疗。 外面，集装箱前部，张旸坐在铺在地上的蒲团上，安静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两名医生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小云只是皮外伤，动手的人很有分寸。估计再有个两三个小时就会醒过来。” “好的，谢谢你医生。” “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点点头，随后来到门口敲了敲集装箱的门，有人从外面将集装箱打开，医生便出去了。 “首长，要不要出来透透气？” “暂时不用，等进了公海之后，再叫我，我先休息一下。” “好的。” 说完，集装箱的门被再次关上，张旸也坐在蒲团上，靠着集装箱壁，闭目休息。 第502章 “报告，长官，三角洲的支援到了。” 千面人小组驻地，因为之前调过来的两名三角洲队员阵亡，约书亚又给国内发了申请，要求重新调集几名行动队员过来。 不过几个小时，人已经到了。 约书亚看过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四名穿着t恤，下身要么牛仔裤，要么户外速干长裤，脚上穿着低帮战术靴的大块头。 四个人都来自三角洲，和之前阵亡的两人以前是一个突击队的。 现在派他们过来，三角洲部队司令部也有复仇的意思。 “长官！”四名三角洲队员将手里提着的行李包放下，向约书亚敬礼后，为首的上尉介绍了手下的队员。 “汤普森上尉，你们刚到先去休息，有任务我会随时通知你……” “约书亚。” 约书亚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怎么了？” “国王公园附近的公寓楼里，有一间公寓起火了，消防抵达扑灭大火后，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的椅子上绑着一具尸体。” “……”约书亚神情一动：“国王公园？也就是说，他已经跑出去了？” “我想是的，不过还需要去现场看看。” “走！” 约书亚转身就准备出发。 刚走了几步，目光看向汤普森四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迟疑。 注意到了约书亚的目光，汤普森直接说道：“长官，我们在飞机上休息的很好。” “……好，给你们五分钟，我们在楼下集合。” “不用，两分钟就好。” 说完，汤普森回头对着手下点点头，四人直接蹲下去，将提着的行李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防弹战术背心套上后，又拿出快拔枪套绑在腿上，手枪插进枪套，一把沙漠迷彩色，带有斜挂式弹力枪绳，配件齐全的hk416特别版突击步枪。 装备完毕，最后戴上一顶额头处有黑白色m国星条旗标志的棒球帽后，四人进入整装待命状态。 四人的装备大同小异，只有一名战士的步枪上安装了四倍白光瞄准镜，另外三人的步枪顶端导轨上，安装的都是全息瞄准镜。 安装有四倍白光瞄准镜配件的步枪手，正是这个四人小队中的精确射手。区别于狙击手，能够在中近距离拥有一击毙命能力，可以跟随小队展开突击行动的神枪手。 见三人准备完毕，约书亚对于汤普森和其手下展现出来的专业性表示满意，点点头后，一行几人下楼，分别乘坐两辆路虎越野车，离开了秘密驻点。 …… 国王公园起火的公寓前，数辆警车闪烁着警灯，还有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同时，在楼上已经焦黑的公寓中，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闪烁着蓝色警灯的两辆路虎suv直接开进警戒线内，停在公寓门口，车门打开，汤普森和一名手下直接将约书亚保护起来。 另外两人则持枪先一步进入现场检查，排除隐患。 确认安全后，约书亚对汤普森表达感谢后，进入了现场。看着被毁坏的极其严重的房屋，约书亚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都烧成这样了，现场能够发现的线索很少。 不过好在，还有一具尸体。 警方的证据反应小组被赶出了现场，离开前，负责人将一个证物袋递了过去：“这是从墙壁里挖出来的弹头，很特殊，军火专家看过了，是……” “不用了，我们也是专家。” 苏珊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这位被打断说话的警督先生只是耸耸肩，然后便带人离开了。 第503章 等证据反应小组的人离开后，汤普森从苏珊手里接过证物袋，看了一眼后递给精确射手劳尔。 这位中士也是小队里的军火专家。 只是看了一眼，劳尔便说道：“是5.7x28mm子弹，这种口径只有fn57的ss190弹。” 听到这个结果，约书亚点头道：“看来，这里就是千面人特工之前的藏身地。” 说完，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面前，盯着尸体的面孔看。好一会儿后才自言自语道： “那么，你又是谁呢？” “约书亚，或许我们的法医官可以帮忙。”站在一旁的苏珊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插了一嘴。 “当然，苏珊，那就拜托你了。” “应该的，我会请他们尽快拿出结果。” “不着急。”只见约书亚摇摇头：“对方既然在这里杀了人，还清理了现场，就说明他已经离开了。” “再想追也追不到了，不过……还是尽量快一点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出手了。” “好。” “走吧，我们先回去。另外，让人查一查这间公寓的业主身份，虽然能够查到有用线索的可能性很好，但，还是尽量不要放过。” “没问题。” 一行人来得快，离开的也快。 现场唯一的一具尸体，也被mi5后面过来的人带走了。 还没有返回驻地，苏珊又接到了消息，说斯蒂芬公寓那边发现了三具尸体，而且三人身上，有两人有身份证信息，是棒子国的人。 两辆路虎立即调转方向，向着斯蒂芬公寓驶去。 mi5的人已经到了，还有苏格兰场反恐部门的人。 最先抵达的警察在发现现场有武器，并且在密室内还发现刑讯痕迹和大量武器装备后，便第一时间上报了。 等到苏格兰场反恐部门的警官抵达，查看之后意识到了不妙，才将mi5拖下水，将案子移交了过去。 而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三个棒子国的人，用的都是假身份，加上公寓的布置和隐藏得很好的枪支弹药，棒子国特工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进入别墅，苏珊和现场负责的mi5特工打了个招呼，约书亚则带人勘察起现场。 “长官！”劳尔找到了弹头，用匕首掏出来拿到了约书亚面前。 接过弹头看过之后，约书亚的眼睛眯起，脚步加快向着密室走去。 随后，在密室内特工死亡的位置地面上，也发现了一颗弹头，不过，这颗弹头明显不是ss190弹，口径更小，弹头也更细更短。 这个弹头让劳尔也迷糊了。 无奈只能拍照发回去，请nsa等部门查证，看这种子弹是什么枪械发出来的。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是没有收获，而且收获非常大。 “千面人入侵了这里，击毙三名疑似棒子特工后，明显从这里救走了一个人，去查附近的监控，他带着伤员，一定能够找到线索。” “是，长官。” “约书亚，你觉得，千面人会不会是一个团队？”密室里，苏珊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说，两个不一样的弹头？”显然约书亚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没错，这间密室只有一间门，而当时千面人应该是从门口进来的，但是，这个棒子却是被人从头顶开枪杀死的。” “而且……” “而且从这个棒子尸体的体态和位置来看，他当时应该藏在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质身后，当时，他极有可能是蹲着的，是么？”约书亚接过话头。 第504章 “是的。” 苏珊点头，然后手作手枪状，继续道：“从门口的角度，即使棒子蹲着，也没有办法直接从头顶命中，当时，只有可能一个人持枪在门口威胁，另一人绕过去，从旁边靠近后，近距离开枪。” 说着，苏珊蹲下，检查了枪眼的伤口，眉头皱了皱，道：“可是，伤口又没有近距离开枪的火药灼烧痕迹。” “奇怪。” “……”约书亚走过去，也检查了一遍伤口，然后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头道：“如果对方用的不是传统意义的手枪呢？” “你什么意思？”苏珊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 “你刚刚也看到那颗弹头了，那种细小却在穿透坚硬的颅骨之后没怎么变形的弹头，材质应该不一般。更何况，那么小的弹头，并不符合已知的枪械口径。” “……你说的对，他们应该使用的手工定制的特殊武器！” 两人的一番推测，成功将“千面人”变成了一个至少两人的团队。虽然有所出入，但如果将蜂鸟无人机也算作是人的话……还是很接近事实真相的。 …… 半天时间过去，经过mi5的筛查，张旸之前开走的棒子特工的路虎越野车进入视线，并且很快在泰晤士河上的游客码头附近被找到。 车子就停在路边，还是很好找的。 嗯，这一点张旸倒是失算了。他以为一辆没有上锁的路虎越野车会被人捡漏开走，却没想到，因为警察的大动作，将一些在街上混的家伙，全部赶回了窝里。 以至于那辆扔在路边的汽车，还好端端的留在原地。 汽车被开回“千面人”小组驻点，约书亚等人在车上到处查看，连座椅都拆下来了…… “不对劲，不对！” “什么不对？长官。”汤普森听着约书亚的嘀咕，问道。 “我们在斯蒂芬公寓的安全屋里推测，千面人带走了一名受过刑讯的人质，但是现在，这辆车上连一滴血都没有，难道说，当时地上的血迹是假的？” “……是啊，那……人呢？” 正在检查的其他小组成员也愣了一下，随后拿着手电继续搜寻，还用上了试剂和紫光灯。 只是，最后的结果显示，车上很干净，并没有荧光反应，也就是说，没有血迹留下。 一行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之后，约书亚等人才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人质应该被其他人接走了。” “约书亚，我们在游客码头附近的监控里，发现前后间隔不到一分钟时间，一辆出租车从监控范围驶过。” 苏珊的话让约书亚等人精神一震，纷纷看了过去。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苏珊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不过，车子是被盗的，我们查了车主，没有问题。” “现在出租车已经被烧毁了。” “呼……” 一个绝对算不上好消息的坏消息。 “千面人”小组的人全都将头垂了下去：好难啊。 不提还在伦敦忙碌的千面人小组。 公海上，挂着巴拿马国旗的大型远洋货轮正在行驶，包着纱布，眼神露出呆滞神色的年轻姑娘，坐在一把遮阳伞下面，吹着海风看着深蓝的海面。 这已经是撤离的第二天了，货轮也行驶到了地中海上，再经过一天多的行程，将会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然后在那里，张旸和小云两人将会登上护航舰队的军舰。 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安全了。 踏踏踏…… 张旸踩着甲板过来，手里拿着一小盘冰镇过的西瓜，放在伞下的小桌子上。 “小云，吃点西瓜，这可是船长的珍藏，总共就三个，分给了我们小半个。”听到张旸的声音，小云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回头看过去，轻轻开启双唇：“谢谢……” 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因为小云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级别很高的同行，叫首长，觉得不太好。 “叫我林一就行。”张旸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谢谢你林一，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不用谢！” 拿起一块西瓜递过去，说了句“慢慢吃”，然后张旸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舒爽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笑道： “都是自己人，知道你出了事，任何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何况，我还知道具体地址，不来救你我心里这坎儿也过不去。”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哈哈哈，行，你的感谢我接受了，吃吧，在茫茫大海上，吹着海风吃着西瓜，可是一大享受。” 说完，张旸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而一旁的小云，也看了一眼后，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 倒不是她不想吃快点，而是动作太大会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 那些狗日子棒子，明明那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居然尽朝着人家脸上招呼。 he…tui！ 货轮进入红海不久，一艘隶属于夏国护航舰队护卫舰放出来的直升机便到了，降落在宽阔的甲板上。 随后，张旸、小云以及小云小组的另外几人，便登上了直升机。 至于之前的两名医生，则隐藏在一众船员里。 这艘货轮隶属于情报机构，拥有正规的手续，以及挂靠的外国公司，用途除了拉货赚取资金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提供海上撤离通道。 回到夏国军舰，张旸被安排进了一间单独的舱室。 小云因为受伤，直接送到了医疗区，另外几人则合住一个舱室。 单独舱室内，门外有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站岗，舱门紧闭，张旸在舱室内，利用军舰的保密线路，联系了淮山。 “画家，你们安全了?” “已经安全了，小云也没事，只是受了些伤，而且……她的心理状态可能不太好。” 画面中的淮山点点头，道：“知道了，等她们回来，我们会对其进行心理干预的。” “嗯，”提了一句之后，张旸转移话题，说到了获取的技术资料上：“因为时间的关系，只拿到了十几份资料，都是最新和急需的数控机床资料，我是看着最高等级的保密级别下载的，应该有用。” “肯定有用！”听到这个消息的淮山露出笑容，振奋道：“你尽快回国，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 第505章 经过几天的航行，张旸一行跟随护航编队完成了一次护航任务后，回到吉布提修整补给，利用修整补给的机会，拿到新身份的张旸独自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京城，还是那家酒店。 张旸将u盘交给淮山，并进行解码，淮山又重新设置了安全密码之后，两人的交接工作才完成。 这次的交接，只有张旸和淮山两个人进行。 之后，这个小小的u盘会被秘密送往相应研究所，然后通过研究所的科学家论证之后，没有问题就会开始制造生产。 机床，被誉为工业之母。 而国外长达几十年的技术封锁，让夏国在一些高端精密加工领域，一直落后他人。 现在有了这些资料的帮助，加上科学家们的改进升级，可以预见，未来无论是军工还是民用工业的发展，都将跨步前进。 为此，上面特批了一笔资金，作为对张旸的奖励。 这笔资金可不少。 当然，对比u盘中资料的重要性和价值来说，这笔奖励的数额又是极少的。 但是张旸已经很满意了。 他不缺钱，但是有奖励，代表着国家的认可，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另外，关于你的级别，已经通过了。” “哦？” 张旸愣住了。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级别。 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临时工那种，因为有些实力而被看重，更多的是“帮忙”而已。 却没想到现在居然要给自己定级别了？ 是那种自己想的级别么？所以，我也要变成有编制的人了？ 都说宇宙的尽头是考编，当尽头就在眼前的时候，张旸还是很激动的。 看着张旸的表情变化，淮山笑了笑，道：“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都是两套体系，一套是军衔，另一套则是行政级别。” “画家，你的实力很强，且加入我们之后立下的功劳，虽然无法进行公开的表彰，但都在档案中记录中。” “根据你的表现，和上面对你的看重。” “特别是这一次的功劳，上面决定，授予你上校军衔，级别副旅。而行政级别则是正处。” 我的发。 听到淮山说出结果，张旸瞪大了眼睛。 自己这就上校副旅了？还有行政级别，直接就县级干部了？高低都是个县长了吧？我去，我那不知道存在在什么地方的祖坟，不得直接燃起来？ 这才干了一年多就这个级别了，再给我几年，那不得戴上将星，当上省级大佬啦！ 坐在椅子上的淮山，笑呵呵的看着张旸，等他消化着这个巨大的惊喜。 而张旸也确实被这个惊喜给差点击晕了。 不过戴上将星，当上省级大佬，这想法要是被淮山知道了，估计直接就得翻白眼。 他干了一辈子了，档案里的军衔也就中将，行政级别才正部。当然了，他掌握的权力和级别是不对等的。 就比如张旸吧。 别看他只是上校军衔，行政级别只是正处，芝麻绿豆那么大的官儿。 但涉及专业领域，就是省部级大佬也可以查。更何况，他的保密级别很高，比那些所谓的省部级大佬都要高多了。 保密级别高，自然权限也高。 一些部级大佬查不到的信息，他都能查。 这就是区别。 激动过后，心情平复了些。见他冷静下来后，淮山按下按钮，铁锤用托盘端着一套陆军常服走了进来。 军衔等都挂在上面了。 “去试试？” “好。” 借用淮山办公室的休息室，张旸换上了军常服。 很合身，明显是量身定做的。 戴上大檐帽后，从休息室走出来，坐在椅子上的淮山眼前一亮：好一个标致的军官。 没错，就是标致。 张旸长得不算帅的惊为天人，但也在标准线之上，但此时穿上军装的气质，一下子就提升了其整体的帅气程度。 起身，淮山又从托盘上拿起两个红色印有五角星的盒子，严肃道：“画家同志，鉴于你在数次秘密行动中的立功表现，经上报，特批授予你个人一等功一次，个人二等功一次。” “……” 看着淮山展开的军功章，张旸顿了一下后，赶紧整理着装，随后啪的立正敬礼。 淮山上前，将两枚军功章别在张旸的军装胸前，随后退后两步，敬了一个军礼。 首长先敬礼了，张旸也赶紧回礼。 礼毕，淮山重新坐下，而张旸则对着镜子不断欣赏着身上的军装，特别是胸前的两枚熠熠生辉的军功章。 定一个目标，五年内把胸前挂满。 “咳咳。” 就在张旸沉浸式体验的时候，淮山的轻咳打断了他的畅想。 “行了，你可以把军装脱下来了。” 张旸：“……” “啥意思？这军装不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不过，你不能穿着它出去，还有军功章，也不能带走，得留下来交给我们保管。” “……” 军装不让穿也就算了，军功章还不让带走。 张旸的头顶一片呱呱声飘过。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无奈的坚持了一会儿后，张旸只能进屋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好，重新放进托盘内。 带着极度的不舍，看着铁锤端着配着军功章的军装离开，好一会儿后，张旸才收回目光。 “行了行了，以后有机会穿的。” 挥挥手，示意张旸不用看了，淮山继续说道：“你之前用过的名字林一，我觉得很好，你最好固定一个样貌，然后就使用林一的身份。” “这样更有利于保密。” “就是说，这个林一，可以成为我公开的假身份？”张旸领会意思很快。 “没错。” “……行啊，就这么办。” “嗯，你林一的身份，会挂名在我这里，不过，你实际上还是负责画家小组。另外，通过这次的任务，我们发现了许多不足。” “接下来，短时间内不会给你派遣任务，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画家小组重新编组完成之后，任务才会开始分派。” “小组要怎么重新编组呢？”张旸询问了一句。 “之前，我们的想法是利用境外现有的情报网络，来支持你的画家小组，但是从这次的行动我们发现，这样做并不是最好的。” “所以，经过开会讨论，画家小组将会在各地拥有自己的成员，他们平日里保持沉默，只在被“画室”，也就是画家小组基地发送指令启用的时候，才会开始活动。” “……这样是挺好，只是，会不会太浪费资源了？”张旸说道。 “隐秘战线的斗争是很残酷的，任何看似无用的准备，在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你不用担心资源浪费的问题。” “相比起你的作用，这些资源的投入，一点都不能算是浪费。而他们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支援、掩护你的行动。” 第506章 大半年过后，又是一年春节。 张旸清闲了大半年，锦城市局找的少了。 反谍处倒是有几次行动，不过都是用的林一的身份参与，而且耗时不久。最多就是动动嘴，没有动手。 画室那边还开着，不过经过淮山的建议，名字给改了。 现在工作室叫“青苗”。 和孤儿院一个名字。嗯……好像一直没有提及孤儿院的名字来着。 张旸买房子了。 画室那边装修的确实不错，住着也舒服，但手里的钱老是放在那里，也没有其他用的地方，孤儿院的投入也不算大。 所以，张旸买了一栋别墅，作为他和赵美丽的家。 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锦城有了一个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小天地。 黑脸儿：“……” 倒不是说黑脸儿打扰了，还是咳咳，有些不方便。 至少搬去别墅后，赵美丽要主动了许多，张旸也放的更开了。 新家那边，黑脸儿肯定不好过去了。 他还是住在二楼的卧室里。 经过专业的培训，此时的黑脸儿和之前还是有了不小的提升。老三还是跟着他，时不时的为警方提供一些线索，赚些辛苦钱。 至于“画家”小组的整编升级问题，张旸没有管，他还是信任“淮山”这位为国奉献了一辈子的前辈的。 …… m国华盛顿。 一架公务机飞抵机场，两辆黑色大尺寸凯迪拉克suv凯雷德停在泊位旁边，两名穿着黑色大衣，里面西装衬衫领带，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驾驶室旁边。 美利坚白房子特勤局标配凯雷德 一名看着年龄不小的中年黑人，同样外面穿着黑色大衣，站在前头。 湾流公务机滑进泊位，舷梯落下，第一个走出来的，是穿着大衣，里面一件高领毛衣，下身西裤皮鞋的约书亚·格雷戈里。 身后则跟着他的三名手下，分析师索菲娅和技术官，也是通讯专家夏洛特，以及行动组负责人汤普森上尉。 见到约书亚走出机舱，黑人中年就迎了上去。 “约书亚。” “杰克。” 两人笑着握手，随后，一行人向着凯雷德走去。 约书亚与黑人杰克上了一辆车的后座，汤普森上了另一辆车的副驾驶，苏菲亚和夏洛特则坐上了后排。 两辆车启动，向着机场外驶出。 离开车场后，坐在后座的杰克按下按钮，和驾驶室之间的隔断升起一块屏幕，将车内分成了两个区域。 此时杰克才斜了一下身体，看向约书亚说道：“局长的处境很艰难，参议院情报和安全预算委员会对于“千面人”小组短短大半年花费的巨额资金，有很大的意见。” “加上你们小组是高度保密的，相关的档案更是不可能公开，所以，情报和安全预算委员会看不到资料，但是钱却大笔大笔的花了出去。” “没办法，局长最后只能妥协，同意召开小范围的听证会。” “你得有准备，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约书亚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应该是有人动用了委员会的关系，他们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击局长。” “那cia和dia那边呢？他们没有帮忙么？”约书亚问道。 叹了一口气，杰克双手摊开，道：“在千面人这件事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但在小组指挥官这件事上，我们之间的利益有了冲突。” “所以是自己人？他们想让自己人上位？也就是说，是我挡了路了？” 第507章 一连几个问题，让杰克无法回答。 不过沉默也是一个答案。 “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准备的。” “嗯，现在我送你们去酒店，明天上午九点，听证会在国会大厦召开，你得提前去。”说着，又看了一眼约书亚的衣服，问道：“没有带其他衣服？” “没有，明天下午还得回去。” “那不行，我让人准备，要是你穿着这身衣服进去，那几个可恶的老家伙，说不定会把你从塔顶扔出去的。” “好吧，这些该死的官僚。”约书亚头疼道。 “他们确实该死，不过，用局长的话说，特权需要被限制和监督，他倒是很看好委员会。” “……” 约书亚不说话。 局长是他的引路人，也是他的亦师亦友。但是，认可委员会的存在，这一点两人的观点却不一样。 和许多情报机构的主管一样，约书亚也讨厌这个委员会的存在。 但是，委员会是不可能取消的，但让他们完全接受，也是不可能。可局长不一样。 所以这一届nsa高层和委员会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不会一坐下来就刀光剑影的你来我往…… 安排好酒店，杰克就直接离开了。 回到位于华盛顿郊区的nsa总部，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总部，只是作为行政人员的办公大楼，至于nsa真正的总部所在地，并没有记载。 所以，它才会被人戏称为“不存在的局”。 局长办公室。 这位海军四星上将已经快六十岁了，年轻的时候也是雄心勃勃的军官，但一过四十，性格却变得温和了许多。 但是五角大楼没他的位置，经过多方博弈后，拿到了这个nsa的局长位置。 对于其他人来说，坐到这个位置，成为白房子的安全顾问，纳斯里·特拉斯特里是更进一步，达到m国军人的最高职位之一了。 但对于他自己来说，坐到这个职位却是等同于发配。 不过，他还是尽力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将军。” “哦，是杰克啊，坐一下我马上好。” “好的将军，您先忙。” 杰克在沙发坐下，保持着安静。直到纳斯里完成工作，才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重新坐下。 “约书亚已经到了？”摘下眼镜，纳斯里揉了揉眉心问道。 “已经到了，我将他们送到酒店，留了一辆车给他们才回来。” “嗯，都交代好了？” “交代过了，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杰克回答道。 “那就好。” “将军，您需要和他见一见么？” “……”沉思几秒后，纳斯里摇摇头道：“不了，按照正常程序走吧，我要是和他见面，被其他人知道了的话，或许听证会又会起其他波澜。” “不过，明天哈里也会出席，他答应帮忙。” 杰克点点头，没再说话。 咻，嘭，咻，嘭。 今年的春节，张旸还是在孤儿院过的。 在这里有美好的回忆，也更有年味，要是在城里，可不能做放烟花的事儿。 但位于郊区的孤儿院却没有这个限制。 看着孩子们开心的蹦蹦跳跳，张旸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当然，其他人的也没有停下。 这个年对于张旸来说过的很舒心。 但是远在m国的约书亚却很是糟心。 此时的他，正坐在国会大厦的某一个屋子里，看着主席台上的几位参议院，单独的桌子，昏暗的灯光，让他很不自在。 感觉自己像是在军事法庭上受审一样。 “约书亚特工，你作为千面人小组的主管，请解释一下这一份数额庞大的特别资金用到了什么地方？” 第508章 约书亚：“……” 要是能解释的话，我特么直接给你出一份报告都行，但……你问话的时候，能不能带个脑子？ 看着坐在中央位置的委员会主席，约书亚很想对着这位穿着昂贵套装的白人老女人一句忠告。 不过他知道，要是他敢这么说的话，那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对不起参议员阁下，各位参议员，资金用途事关国家安全，以及无数特工的身份问题，需要保密，我无法做出解释。” “那么，约书亚特工，你能不能说一下，你的小组有多少人？我想这不用保密吧？我不需要知道具体是谁，只需要一个数字。” “……小组成员总共九人。”约书亚迟疑，回头看向纳斯里，见其点头之后才回答道。 女参议员也注意到了约书亚的目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说道：“根据这一份语焉不详的财务报告，这半年多时间里，你这个我们还不知道名字，只有一行数字代码的特别小组，总共花费了五亿多美金。” “请问一下，约书亚特工，你们九个人，是如何如此快花掉这五亿多美金的？” “……女士，你是在质疑我们贪污么？”这女人话里的意思，约书亚能不明白么？ 毕竟对方即使只是个门外汉，不懂情报工作，但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至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吧。 九个人花掉五亿多美金，还在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里，这不是赤裸裸的暗示他们分赃是什么？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你要记住，那是纳税人的钱，而且是整整五亿三千九百万，美金。” “请注意，是美金，不是日元，更不是津巴布韦币。先生！” 约书亚不回答，只是回头看向纳斯里。 眼神的意思很明白：头儿，你说句话，要不我就直接曝光出去算了。或者，我走。选一个？ 纳斯里接到了约书亚的眼神，但他就是不说。 连一个眼神的回复都没有。 嘭嘭嘭，木槌被敲响，女参议员警告道：“约书亚特工，你已经多次无视了本席的问题，如果你继续如此，我将不得不对这次听证会的结果表示遗憾。” “……对不起阁下，因为事关国家安全，在没有得到白房子或局长的授权的情况下，我可以拒绝透露关于小组的资金去向问题。” “……那好，我们换个问题。”女参议员看了一眼坐在旁听席交头接耳的纳斯里和白房子安全事务助理哈里一眼后，重新开口：“你们小组投入，嗯，暂且这么说吧，投入了五亿多美金后，到目前为止有任何收获么？” “……” 这个问题不得不说很犀利。 几乎直接戳到了约书亚的肺管子上。 收获？开玩笑，到目前为止，除了几十具cia和nsa特工的尸体，哦，还要加上两名三角洲精英和几名mi5和棒子特工的尸体之外，他们没有任何收获。 说实话，此时的约书亚感觉到了羞耻。 但这种羞耻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摆到明面上。 所以，约书亚的脸色更严肃了，还带着一丝丝黑红。 “对不起，参议员阁下，因为事关国家安全，在没有得到……” “在没有得到白房子和局长的授权下，你不能透露任何行动细节和资金去向问题，是么？” 女参议员一脸恼火的接过话，问道。 “是的，参议员阁下。” 第509章 “那么你们的局长刚好坐在旁听席，我想问一下纳斯里局长，你怎么说？” 没想到火力被吸引到自己身上的纳斯里愣了一下，随后慢悠悠的站起来，用慢悠悠的声音回答道：“……对不起，参议员阁下，这场听证会不是对我的，另外，如果您需要启动对nsa的听证会，需要向参议院提交申请，并且通过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审核，还有……” “够了！” 参议员脸色难看的站起来，冰冷的目光扫过约书亚和纳斯里等人，然后说了句“听证会到此结束”，随后便转身走了。 而其余几位委员，在主席阁下离开后，面面相觑，也跟着收拾东西离开。 “纳斯里，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要知道，你们之后的经费申请，也需要他们签字的。”哈里站起来，对着纳斯里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就是在和我们nsa作对，要是真的将细节透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我会通过国家安全委员，对他们施压的。” “感谢你，哈里。”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么？而且，我们也是为了国家。” “是的，为了美利坚。” 随后两人握手，哈里带着助理离开了。 纳斯里则和杰克来到约书亚身旁。 拍了拍约书亚的肩膀，纳斯里说道：“好了，事情过去了，你现在可以回到岗位上安心工作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想，之前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现在看来，一群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对于我们的工作会成为巨大的阻碍。” “安心做事，把那个千面人挖出来，抓住，我一直都会支持你。” “是，谢谢你，将军！” “去吧。” “是。……将军，这是我做的一份报告，有时间希望您能看一下。” “好，我会看的。” 约书亚带着人离开国会大厦后，开车直奔机场。 而纳斯里，在目送约书亚离开后，便带着杰克和两名保镖，上车前往郊区的一座度假别墅。 他分别约了cia和dia的局长，在他的度假别墅谈事情。 位于郊区，靠近湖边的一座规模不小的度假别墅。 此时周围已经被十多名特工，以及两个小队的精锐武装守卫起来，加上别墅前后的保镖，可以说是戒备森严。 等到纳斯里的护卫车队抵达，四辆闪烁着隐蔽警灯的凯雷德到达，这座别墅的安保人员已经达到了四十多，近五十人规模。 三个情报机构的头头会面，这样的安保等级并不超标。 要知道，想杀他们的人可不少。 纳斯里刚刚下车，一名身穿陆军三星中将军服的dia局长欧文，已经等到门口了。两人在军队的时候就相识，现在虽然在不同的机构，但私下里联系不少。 算是朋友。 “欧文。” “纳斯里。” 两人笑容满面的亲切拥抱，然后欧文笑道：“你这位主人倒是比我们晚到了。” “哈哈哈，你也知道我的麻烦，我也刚刚从那边赶过来。” “怎么样？没问题了吧？”欧文关心的问道。 看了一眼欧文，纳斯里笑道：“还好解决了，哈里会帮忙的。” 听到哈里两个字，欧文知道是谁了，眼神一闪后笑道：“看来白房子对你的信任依旧。” “还行吧。对了，丹尼尔到了么？”纳斯里转移了话题。 “已经到了，正在参观你的酒窖。” “他可是个酒鬼，我可不能让他把我的珍藏偷走。” “那快进去吧。” 第510章 两人大笑着进入别墅，丹尼尔也从地下室上来了。 三人打过招呼后，直接进了里面一间会客室，至于杰克以及三人的助理等人，则在外面的客厅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 拿出珍藏的朗姆酒，给两人倒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纳斯里走过去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此时的壁炉里，火烧的很旺。 “约书亚在听证会结束之后，给了我这个，我在来的路上看过了，觉得计划很不错，不过，可能需要丹尼尔你这边配合。” 将约书亚给的报告递给丹尼尔。 丹尼尔顺手接过，喝了一口酒之后，才打开看了起来。 一旁的欧文没有打扰，也没有好奇，斜过身体和纳斯里低声谈笑。 好一会儿之后，丹尼尔才看完报告，将其合上随手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适时的，纳斯里和欧文也结束了闲聊。 “怎么样？”纳斯里问道。 “……可以，但是，我的人会很危险，而且……” “丹尼尔，虽然可能用到你的人，但是你也可以将其他人的手下抛出去，毕竟，不过是一两个人而已。” 就从这句话，便能知道，纳斯里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你说的有道理。这个人或许最好是某个地方的精英。”丹尼尔端起酒杯看向纳斯里。 “当然，你说了算，我的朋友。” “好吧，那就这样，我同样让约书亚继续管理这个小组。” 得到回复之后，纳斯里又看向欧文。 “你知道的，纳斯里，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欧文耸耸肩，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得到满意答复，同时也解决了这次危机的纳斯里很开心的和两人碰杯。 他如何不知道，委员会突然开启听证，背后就有丹尼尔和欧文在搞鬼，但他不能明说。约书亚也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夜制作了这份行动计划。 而这个计划，对于丹尼尔是有利的，对方能够利用这次的行动，铲除一些不听话的人。 算是纳斯里的投桃报李，为的就是让约书亚继续坐着小组主管的位置。 至于欧文。 在丹尼尔也同意的情况下，他想要独自支撑，明显是做不到的。毕竟，无论是cia还是dia，在很多时候都需要nsa的协助。 暗地里搞些手段可以，摆在明面上真刀真枪的干，没人这么傻。 更何况，要真说起权力来，nsa是要高于另外两个机构的。 他们在国内国外，可都有秘密行动的权力。而另外两个机构，只能针对于海外，国内的事情，他们想要插手，得小心再小心。 达成一致的三人气氛更加热络。 吃了一顿晚饭之后，丹尼尔先告辞了。 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办。 而欧文则留了下来，两人在第二天还一起上山打猎，之后才各自分别离开。 …… 听证会后的第六天。 奥地利维也纳。 路上一位亚裔面孔的男人快步走着，像是要赶去上班。 突然，迎面一个人和他撞了一下。 亚裔刚准备说什么，却感觉身上不对劲，似乎多了点东西。将手放进羽绒服的外兜，果然拿到了一张叠好的纸条。 心里抖了抖，亚裔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然后走进几十米开外的咖啡厅。 点了一杯咖啡坐下，打量周围的顾客后，这才将纸条展开。 “有人盯上你了。” 用英语写的一句话，让亚裔心头狂跳，恰好咖啡送来了，也不管烫不烫，将纸条揉成团后，就着咖啡顺了下去。 亚裔男人快速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经理，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不能来上班了……好的，我知道，谢谢经理，我明天肯定会来公司的。” 请好假，亚裔男人将一张纸钞放在桌子上，用咖啡杯压着，然后出了门，来到路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希尔街区……” 出租车启动，向着目的地驶去。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刚下车，亚裔男人就发现了街斜对面有一个黑头发的外国人盯着自己。 “该死的。” 亚裔男人没有重新上车，而是加快脚步跑进了公寓楼。 快步上楼，打开门进屋，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书房暗格里的一份文件，随手拿起放在里面的手枪，检查上膛后，来到厨房。 打燃火，天然气燃烧，文件被他整个放在上面点燃，然后藏到橱柜位置，枪口对准门口，焦急等待着。 嘎吱。 房门被推开门，亚裔男人回头看着已经烧了大半的文件，眼中的急色少了一些，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快速掏出手机，跑向炉灶位置，将手机也扔到了上面…… 外面的脚步声加快靠近，显然是被厨房的动静惊动了。 转身，枪口对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两个人，隔着厨房门开枪对射，木头门上的弹孔迅速增加，而正对着厨房的亚裔男人身上，也多了好几个枪眼。 第511章 枪声停止。 空枪挂机的声音响起，亚裔男人顺着厨房的中岛台滑倒在地上，眼看着没气了。 不过，他的脸上带着笑。 因为那份文件，以及手机都烧的差不多了。 嘭！电池燃烧过热爆炸。 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斜靠着门框的黑头发西方人男人，手持换好新弹匣的枪对准睁着眼睛，胸膛已经停止起伏的亚裔。 不顾身上往外流着的血，看向炉灶。 当看到上面正在燃烧的东西后，黑发西方人脸色变了变，随后艰难的站直身体，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刚的枪声必然会惊动周围的邻居，这个时候，肯定有人报警了。 他必须尽快离开，否则，警方一到，会很麻烦。 开门，黑发西方男人身体一顿，低着头的他只看到了一双皮鞋和腿上的西裤，正想抬头的时候。 噗！ 一声枪响，男人身体后仰重重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的看着天花板，后脑地面上，鲜血快速堆积并向着周围扩散。 …… 维也纳警方很快赶到，并封锁了现场。 现场开了枪，还死了人，普通巡警肯定处理不了。不过鉴于厨房的炉灶还开着，一名警察穿上鞋套，进去把火给关上了。 然后…… 这名警察出来后，便找到队长低声说了几句。 队长脸色当即就变了，一个电话打到了市政厅。 不久，刑事警察抵达，开始勘察现场，对于炉灶上的东西动都没有动。 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先按照枪击案处理。 夏国大使馆。 叮铃铃……急促的电话声响起，一旁的秘书伸手接起。 “喂，这里是……好，我知道了，我马上通知大使。” 挂断电话的秘书敲门后不等回应，直接推开了大门，神色焦急的匆匆向办公桌走去。坐在桌子后面的大使抬头看向自己的秘书，眉头一皱，正准备呵斥，就见到了对方的神色不对。 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不动声色的将手里正在看的文件合上。 “大使，出事了，我们的一名……” 随着秘书的汇报，大使的脸色逐渐凝重，虽然急声命令道：“让相关人员马上过去，尸体带回来，另外杀手是什么人，也要问清楚。” “我这边立即联系维也纳内阁。” “是。” 秘书出去后，一个电话打到了位于使馆一楼角落的一间办公室，接到电话的那人应是之后，立即点了一个手下，开车驶出大使馆。 路上，电话不断拨出去，不久他便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坐在副驾驶的李宏神色变化一会儿后，逐渐恢复淡定，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 地方到了。 李宏带着手下出示证件后，上了楼，在门口穿上鞋套等防护后，进入现场。 门口倒着的尸体，两人暂时没注意，直接向着厨房走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以及炉灶上最后一点点没有烧尽的纸张和严重变形炸开的手机，李宏示意一眼后，手下立即上前，将东西用袋子装起来。 在厨房搜证的警察似乎并没有看见，一个个低着头做事。 东西收好后，李宏蹲下来，看着瞪着眼睛的同胞，眼眶涨红，双拳紧握，好几秒后，才伸手轻抚，将他的双眼合上。 门口，警察局的指挥官已经站在那里了，见李宏起身后，这才开口道：“李，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胡伯警官，很感谢你们。”李宏站起来，和熟悉的市警察局刑事警察部门的督察握手道谢。 第512章 随后，胡伯督察将现场的情况做了说明，着重说了倒在门口的尸体情况： “根据我们的勘察，门口的尸体就是凶手，身上没有证件，入境渠道还在调查，需要时间。” “另外，他身中五枪，虽然不是致命部位，但也大量流血。” “在门上发现指纹，我们估计他在门口查看受害者情况后，才准备离开。不过，刚走到门口，便被人近距离射杀了。” “所以我们的初步分析，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他们的目标，就是死在厨房里的夏国籍男人，德里希·宋，中文名宋浩明。” “屋内没有发现搜掠痕迹，也没有财物丢失，钱包就在死者身上，放在那边我们没有动，一会儿你们可以带走。” “综上，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只不过，杀手不知道宋本身有枪，所以……” 说到这里，胡伯督察带着深意的看了李宏一眼。 李宏的身份是大使馆参赞，但够级别的都知道，他负责的是使馆的情报工作，一些情报对接，都是他出面的。 所以，李宏相当于是公开的情报官身份。 这样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从事秘密工作，同时有参赞的身份在，也没有人敢随便动他。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默契。 比如各国大使馆，同样有这样的人，一些是武官兼任，一些是其他职位的人兼任，反正大家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 没有人会不明智的越线。 “杀手身份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有其他使馆的人过来？”忽略了胡伯督察的眼神，李宏看着倒在门口的尸体，问道。 “暂时还没有。”顿了顿，胡伯督察放低声音，道：“他的身上虽然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文件，不过，我们的人看到他身上有一个纹身。” “哦？我可以看看么？”李宏神色一动，问道。 “……”胡伯督察不说话。 “咳咳。督察先生，我们去旁边聊聊？”李宏轻咳两声，说道。 “行啊。” 两人来到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刚刚进去，李宏便将一叠折好的欧元递了过去，直接装进了胡伯督察的口袋。 五百一张的面额，看厚度至少有十张。 前后不过十多秒，两人心照不宣的出来了：“李参赞，你可以查看，但是不能拍照。” “规矩我懂，我只需要看一眼就行。” “好。” 随即，胡伯亲自上手，将尸体衣服拉开，让李宏看到了尸体左大臂外侧的纹身，看到这个纹身后，李宏脸色一沉，随后恢复笑容道： “谢谢你，胡伯督察，那我们先将同胞的尸体带走了。” “可以，你签个字就行。” 大年初八，张旸正在别墅里和赵美丽过着温馨的二人世界。 黑脸儿过年没事，请假回老家了，还没回锦城。 没人打扰的两人，一大早来了个晨运，张旸也是刚刚起来。 然后，就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了前门院子外面的那辆车。 张旸：“……” 脱了浴袍，穿上厚厚的羽绒服走了出去。 “新年好。” 和下车的警卫铁锤打了个招呼，铁锤也笑着回应了一句，同时拉开后车门，张旸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坐了进去。 嘭，车门关上，铁锤没有上车。 “不是，老爷子，大过年的，您不需要过年么？” “昨天就开始正式上班了。”淮山回了一句，随手将一份文件放到张旸手里：“看看吧。” “出啥事了，让你大过年的……”后面的话张旸说不出来了。 他打开了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一张尸体的照片。典型的夏国人面孔让他神色凝重，快速翻动着照片。 第513章 五张照片，整整五个人，五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 每张照片都死的很惨，全身至少中了好几枪，唯一一个枪眼少的，都能看出三个枪眼，两枪心脏一枪头。 典型的莫桑比克射击法。 这是奔着杀人去的啊。 沉默几秒后，张旸开口问道：“都是咱们的人？” “是，都是咱们的人，五个人，隶属于不同的小组，不同的职位，但他们没想过抓人，而是直接进行屠杀。” 淮山揉着眉心，一脸疲惫。 “怎么会？之前没有一点预兆？” “没有。” “是在进行什么行动？” “并没有。他们中除了一个人有任务，另外四人都处于静默状态。” “那他们是怎么暴露的？”张旸问道。 “他们应该之前就暴露了，不过那些家伙很狡诈，没有立即动手，想来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甚至连基本的监视都没有。” “所以，因为某些原因，让对方放弃了钓鱼的打算，直接出手屠杀？” “没错。” “……”张旸沉默，低头继续翻看起资料。 随着报告资料的查阅，张旸眼神一闪：“资料上说，我们的人被杀，五名杀手也在现场或者现场附近被灭口？” “没错。” “其中有三人身份确定，是雇佣兵？” “是的，特别是第一个，也就是这个人，杀手就死在门口，他的身上还有海豹六队的纹身。” 淮山指着一张死者照片，说道。 “海豹六队，那是m国人了？cia？他们发疯了？” “……”淮山沉默两秒，摇头说道：“不敢确定，不过……” “不过什么。” 挪了挪身体，淮山讲道：“根据我们的消息，在几天前，华盛顿那边进行了一场秘密听证会，我们的人在国会大厦附近看到了你上次画的几张画像。” “……千面人小组？” “没错，三个人，包括你标注的疑似指挥官的那个。约书亚·格雷戈里，nsa的精英特工。” “听证会，有意思……知道内容么？” “打听不到，不过有流言说，情报和安全预算委员会那边，对nsa局长纳斯里不满。” “……对nsa的局长不满，加上约书亚·格雷戈里也是nsa的人……淮山，有没有可能，是关于这个千面人小组的资金问题。” “有可能，看来他们应该也增加了资金预算，并且这笔钱应该花的很快。而且，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其他人的手段。” “其他人？”看着淮山居然露出了笑容，张旸表示不解。 “呵呵，这个千面人小组看起来是一个秘密调查小组，但实际上，这样的小组主管可不是谁都能够胜任的。”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小组主管权力大，资金多，背后牵扯的利益可不小。” “嘶，我明白了，您老的意思是，很可能背后有cia等部门和nsa的博弈？” “没错！” “那结果呢？” “……不清楚，但目前来看，应该是纳斯里胜了。” 听完淮山的话，张旸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脑海中灵光一闪，道：“那有没有可能，咱们通过干掉纳斯里，来引起几个部门的相互攻击呢？” “至少也能让他们重新开始争夺千面人小组的控制权吧？” “是个办法，不过……袭击一位国安局局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事后的影响力会很大，要是我们行动的话，那后果，很可能是情报机构之间的大战。” 说实话，淮山心动了。 但是一想到被发现的后果，理智上还是否决了。 “为什么要我们出动？想搞m国的多得不得了，找两个视死如归的，我来负责提供情报和支援，把他们留在原地，不就行了么？” 第514章 “而且，我相信事后肯定会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表示对这件事负责的。” “你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淮山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张旸的意思。 “没错。”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张旸道：“他们可以雇佣人袭杀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引导别人去袭击他们呢？” “不过，我们可以做的更隐蔽，而且直接捅他们的菊花。” “……” 淮山只是沉默，没有答应下来。 好一会儿后，突然道：“另外，我们的分析专家觉得，这次的袭击事件很可能不仅仅是报复，更有可能是想要把你引出去。” “引我上钩？”张旸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眉头一挑问道：“怎么说？” “你想，在他们这种没有线索，手段干净的屠杀行动下，我们会不会做出反应？” “那肯定啊，不作出反应的话，他们会认为我们怕了，以后的行动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以眼还眼以血还血的道理，张旸还是懂的。 隐蔽战线的工作，虽然以低调为主。 但当敌人打上门的时候，也得给予坚决的反击，否则，不仅自己人会士气不振，敌人的气焰也会更加嚣张。 有时候，不能退，一旦退一步，后果就是别人的步步紧逼，到时候工作反而会不好做。 “既然要反击，那我们有没有可能派出最精锐的力量？” 面对淮山的问题，张旸这次沉默了。 他明白了。 果然啊，对方赤裸裸的摆出了一个阳谋。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国肯定会反击，而“画家”这位最为精锐，且百分百完成任务，本就给敌人造成过沉重打击的高手，很有可能会被派出去。 约书亚其心可诛！ 咬着牙切着齿，想通关节的张旸心里怒火升腾。 就为了找出自己，正面对决输了，就用这种小人手段。 想要布网捉鱼，也不怕被虎鲸给撕破了渔网。呵，你要玩，咱们就看谁玩的过谁。 心里发狠的张旸对于自己的计划更加看好：“淮山，咱们弄吧，弄一把大的，我保证，绝对让他们查不到和咱们有关系。” “真行？” “肯定行，不过我需要情报，另外，既然那边做了准备，还出了这个计划，说不定会猜到我们有类似的计划。” “所以……画家小组的升级整编，完成了么？” “基本完成了，我们已经在欧美地区完成了布置，亚洲也快了，就是非洲那边晚了些，不过，那边没有多少敌人，所以不是我们的侧重点。” “嗯，可以了，敌人多的地方，自然就要侧重一些。既然如此，那就搞吧，把那边的反抗势力的人找出来几个，我会看情况安排计划。” “另外，刚刚也说了，对方的网不一定在维也纳那边，说不定本土也有网，而且那边是他们的大本营。” “布网更加方便。” “撤离通道必须要隐秘且随时能用。” “放心，这一点肯定不会有问题。”淮山保证道。 “那么，那些人的指挥权，是否已经移交了呢？” “移交了，除了我和画家小组，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安排，所有人都是单独联系，只接受画家的命令。” 听到淮山这样的回答，张旸心里有底了。 同时也为国家的大手笔感到震惊，这是将画家小组，当成另一个单独的情报机构在培养啊。 “那你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张旸便准备下车。 “画家！” “怎么了？”放在车把手上的左手停住，张旸回头看向淮山问道。 “安全回来。” 第515章 “嘿嘿，您老放心吧，我以前可是一个人，现在有了那么多支援还搞不定，我就白当这个上校了。” “你小子，等你回来，我把那瓶珍藏的茅台拿出来，给你庆功。” “……那你准备好吧，不过，m国那边搞完，我还得去奥地利一趟，战友的仇不能不报！” “好！” 淮山眼眶微红，重重点头，叫了一声“好”。 关上车门，看着汽车离开，张旸转身回到别墅。 刚进去，就看到坐在客厅的赵美丽。 “你醒了？” “嗯，有一会儿了。”说完，赵美丽看过来，问道：“又要出去？” “是啊，得出去，你把家看好。” “……我会的，我等你回来。” 看着她晶莹的眼睛，张旸突然笑道：“我饿了，给我煮碗面吧，吃完了我再走。” “吃面不吉利，我煮点其他的。时间来得及么？”赵美丽最后问道。 “来得及。” “那好。”听到回答的赵美丽笑了，起身进了厨房。 而张旸，看了一眼厨房忙碌的身影后，上楼进了书房。 书房属于他的私人空间，赵美丽也从不会进去。当然，即使进去也没有关系，她也发现不了什么机密。 不过，赵美丽还是保持着边界，就连打扫都让张旸自己来…… 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张旸拿出保密手机打出去。 “画家。” “是我，准备启用在华盛顿的暗子，准备好撤退路线和后勤物资。另外寻找几个反抗组织，敢真刀真枪的那种，资料去档案库里调，我给你权限。” “好的，我会安排好。” “嗯，另外，三个可以进出m国的身份。” “懂，身份信息给你送到机场。” “那就没问题了，暗子不用主动联系我，和你们进行联络，以后所有我们下面的人，都这样安排。” “放心，我会掌控好的。” “嗯，那就先这样。” 电话只是一分钟不到就挂断了。 画家小组的忙碌，张旸没有管，他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 这样看起来很是危险。 但他并不担心，因为，画家小组在国内，他们的忠诚性完全可以保证。至于国外的暗子，相信淮山也不会随便安排几个人。 而且，暗子不会和他产生直接联系，安全性上又多了一层保障。 这个甩手掌柜，他当的很安心。 …… 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张旸收拾了几套衣服鞋子，就出发了。 机场，在一间储物柜拿到身份信息后，随便选了一个卫生间，几分钟之后，再次出来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人面孔，黑色微卷的头发。 和手里的护照一模一样。 罗兰·兰斯特。 一位地道的美利坚人，m国国籍，独身，父亲早逝，母亲因为老年痴呆住在养老院，在华盛顿特区有自己的住房。 自然，这个身份可以随意出入m国，甚至不需要签证。而他在夏国的签证，是工作签，有效期一年，还有半年才会到期。 顺利通过海关，拿着机票等待登机。 半个多小时后，广播响起中英文提示，张旸拉着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向着登机口走去…… 十多个小时后，经过在夏威夷休整停顿后，国际航班降落在华盛顿国际机场。 通过海关，一口流利的英语，加上m国国籍的身份，海关人员没有为难，简单询问回国事由后，便盖章放行。 出了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向着罗兰·兰斯特的住处驶去。 抵达位于东郊的一个白人社区，刚刚从车上下来的罗兰·兰斯特，就遇到了熟悉的邻居。 “嘿，罗兰，你回来了？” “金斯特，你在遛狗？噢，这家伙还是这么可爱。” 伸手揉着凑上来的拉布拉多，张旸很是熟络的和穿着羽绒服，戴着滑雪帽的邻居打着招呼。 画家小组拥有的权限，足够他们收集到足够详细的情报。 包括和这个身份熟悉的邻居，以及，这条正欢快摇着尾巴的狗。 只需要照片，人名等等就行，其他的用不着。毕竟，罗兰·兰斯特每年也就回国几次而已，大半时间还是在夏国的公司。 “是的，今晚上我们开个party怎么样？” “当然好，不过你知道的，我刚回来，所以……” “放心，就在我家的后院。” “那真是太好了，我负责啤酒，如何？” “哈哈哈，好，慷慨的罗兰，下午五点过来吧，我通知其他人。” “没问题，那不说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之后还得补个觉。” “行，下午见。” “下午见。” 第516章 晚上，一顿带有m国特色的烧烤party在金斯特家的后院举行。 草坪游泳池，这栋和罗兰家差不多规模的别墅，也不是一点点钱就能买到的，而金斯特的收入，也属于高收入群体了。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负担得起每个月的贷款，以及维持体面的生活。 烤肉香肠，加上张旸订购后送来的大量啤酒，周围七八家相熟的住户，加上罗兰这个经常消失的邻居，总共三十多人，在布置过的后院开心的玩耍聊天。 张旸没有表现出太过热情，也没有太过冷淡，和“邻居”聊天也显得游刃有余，丝毫看不出来问题。 party的氛围很和谐，当然，可能也有都是白色人种的关系。 要是其中突然混进来一个其他颜色的老哥，说不得就有人跳出来找事了。 在这里，歧视还是很明显的。 特别是这种白人社区。 party结束，张旸回到房子，直接关上灯上门睡觉去了。 当然，睡前他还是在前后门内都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用来警戒外人的突然闯入。 要知道这里可是m国。 所谓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小偷可都是带枪的。 不过他的好邻居们，家里也同样有枪，甚至今晚聚会的两个国会警察，还随身带着手枪来参加聚会。 …… 一夜无事，第二天，张旸开着车库里的奔驰轿车，离开社区。 路上还和早起遛狗的金斯特夫妇，以及昨晚见过的几位邻居打着招呼，开着m式玩笑。 西三十二街区。 这一片加上附近的几个街区都是有色人种。 其中西三十二街区多是信奉伊斯兰的移民，街区里面还有清真寺。 张旸要找的目标，其中一个就在这里。 一栋临马路的白色三层建筑。 房子不大，虽然有三层，但后院却没有泳池，只有一块二三十平的花园，这种房子只能算是普通，甚至从斑驳的墙面能够看出来，这家人的生活并不富足。 一个开着奔驰轿车的白人，来到这里拜访，很扎眼。 不过还好，张旸提前改变了样貌，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西亚人面孔了。 叩叩叩。 敲门，房门打开，一个可爱的西亚面孔小女孩出现在栅栏门内。 看着小女孩的样子，张旸犹豫了。 “科西亚，你干什么？快回来。”听到母亲的喊话，小女孩对着张旸一笑，随后转身跑了回去。 接着，一名穿着伊斯兰传统服饰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打量张旸之后，两人互相致意后，张旸被邀请进了客厅。 一个多小时的聊天之后，张旸谢绝了男主人共进午餐的邀请，提出告辞。 虽然这是一个符合条件的目标，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还是让张旸暂时将其排除在外。 一天时间，他拜访了另外两个目标，当然，中途换了车，也改变了样貌，并且用了不同的假名字。 最后，他选择了第二个目标。 两天后，经过两天时间的熟悉，张旸已经拿到了对方的弱点，并且很快和对方“勾搭”在一起，并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卡齐姆和哈拉夫两兄弟，他们是某个组织的潜伏人员。 哈拉夫有正经的工作，也取得了国籍。至于卡齐姆，则是最近一年才来投奔他的好兄弟的。 咖啡厅里。 哈拉夫和张旸坐在一起闲聊，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丝毫看不出虔诚信徒的样子，但实际上，哈拉夫就是一个狂热分子。 第517章 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 相比起卡齐姆的莽撞，这个身为弟弟的哈拉夫更加睿智和聪明，也更狡猾。 “哈拉夫，我们去附近走走？” “好的。” 付款之后，张旸和哈拉夫两人沿着河边散步。 看了一眼周围，张旸开始了。 “哈拉夫，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虽然隶属于不同的组织，但我们的心是一样的。我这里有一个行动计划，但是因为配合我的人出了意外，所以，我的兄弟，我需要帮助。” “……不，阿里，我的兄弟，我不能帮你，甚至，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他们的特工。” “哈哈哈哈，哈拉夫，如果你怀疑的话，就不会直接说出来了，不是么？” 张旸好笑的道。 “好吧，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能信任你。那么，阿里，你的目标呢？”对于自己的试探没有起到效果，哈拉夫也不在意。 “对不起，哈拉夫，因为事关重大，我不能告诉你目标，除非你以主的名义起誓，帮助我。” “起誓不泄密都不行么？”哈拉夫问道。 “不行！” “那你需要几个人？” 沉默片刻后，张旸回答道：“……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提供钱、武器和情报，行动需要你们来。” “另外，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平民，而是更高价值的目标。” “……比如老家的军事基地？” “是的，我想你看过不少类似的新闻。没错，只是这次我入境是为了打击在m国本土的目标而已。” “那，你到底需要多少人？” “你有多少人？我说的，是那种和你一样，坚贞不屈，且精锐的战士，而不是人肉炸弹！” “六个人，够么？” “……少了一些，可能会有损伤……” “为了主，为了自由，我们不怕牺牲。” 看着哈拉夫如同朝圣般的模样，张旸想了想，点头道：“好，那你召集好人等我电话，以主的名义起誓，我们会共同迎来胜利。” “而且，到时候，你们可以以你们的名义通报战果。” “真的？！” “当然，我们不会窃取兄弟的胜利果实，而且，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要打败可恶的美帝霸权就好了。” “至于名声什么的，我们不在乎。” 张旸的慷慨激昂让哈拉夫大受震动，毕竟，没有哪个组织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但是很显然，眼前就有一位，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信仰都不如对方纯粹。“阿里”才是为了主而战，什么都不在意的真正的战士。 “我以主的名义起誓……” 看着一脸认真的哈拉夫起誓之后，张旸也跟着发誓，两人的手紧紧握住，随后，张旸直接从背包里，取出三叠美金递过去。 “这些钱是前期经费，你们需要准备手续齐全的车辆，这件事交给你们办。” “那，阿里，你可以告诉我目标了么？” “当然可以。”说完，张旸故意看了看周围，然后靠近哈拉夫，低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 震惊的哈拉夫看着张旸郑重点头后，还有些不敢相信。 但再次确认张旸不是开玩笑后，才收起表情，认真的考虑半晌后，说道：“好，我会好好挑选人手的。” “不过……” “你说。”见哈拉夫欲言又止，张旸直接道。 “我需要一笔钱，给我的家人。” “多少？” “一百万美金。”说完，或许是觉得这个价码有些高，还解释道：“我是觉得这件事的危险性很高，所以，需要拿出一笔钱给其他人，作为奖励。”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贪污这笔钱的。” “应该的，我会准备好，最迟后天给你，然后你集合好人手，等我的电话。” “好，放心，为了主的荣光。” 第518章 …… 和哈拉夫分开的第二天，张旸便开始了情报的收集工作，同时通过画家小组，让暗子将一百万现金送到了一个地方，再通知哈拉夫去收。 拿到钱的哈拉夫开始招募枪手。 哈拉夫家的客厅里，四名男性中东人出现在这里，他们都是年轻的青壮。 六十万现金就这么摆在桌子上。 “哈拉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这么多钱，四人皆是一愣，其中一人忍不住发问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什么聚集到一起的，但是，夏国有一句古话，皇帝不差饿兵，这笔钱是给你们的家人的，不算多，但应该能够让他们过的更好。” “你们每人十五万，拿走之后，通过自己的渠道送回去吧。” “……好，钱我们收了，也非常感谢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们钱的来路。” 这句话倒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怀疑而且担心，是有人给钱让哈拉夫找他们做事，并不是为了那个他们心里伟大的目标。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会转身就走。 而哈拉夫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看了一眼楼梯口后，身体前倾，低声道：“如果你们以真主的名义发誓不泄密，任何人都不说，我才能告诉你们任务目标。” “好，我们发誓。” 四人对视一眼后，包括卡齐姆一起发誓之后，哈拉夫才满意的点头，随后将任务目标的名字透露了出去。 “什么？！” 和哈拉夫当初一样，五人都非常震惊，甚至觉得是天方夜谭。 毕竟，那可是最神秘的情报部门的局长，比之cia的局长还要神秘的存在，这样的人，是他们六个人可以袭击的？ 即使袭击了，结果又会如何？能不能成功？ 在他们心里，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你们应该觉得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吧？” 五人没有避讳，全都点了点头。 “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一百万美金就代表了他们的实力。而且，他们会负责收集情报，要是无法找到机会，那我们也不用动手。” “但是这钱对方已经给了，我觉得，他们没理由白给钱，不是么？” 这么一说，五人觉得也有道理。 “所以，我们只要做好准备就好了，不过，在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之前，你们正常工作生活，直到电话打过来，我们再集合。” “……好。” 除了哈拉夫兄弟两人外的四人，这才伸手各自拿走十五万美金的纸钞。 将四人亲自送走后，哈拉夫和卡齐姆回到了房间内。 “哈拉夫，这事……真的能成么？” 即使是卡齐姆这个亲兄弟，心里依然不是很相信。 “卡齐姆，我相信阿里，他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现在，我们先出去找两辆好车。” “好吧，不过，武器怎么办？” “卡齐姆，他们会提供其他的一切，所以，不要担心，我们做好自己的准备就行，反正资金都是他提供的。” “我们也不会有其他的损失。” “好，我明白了。” 两兄弟解释清楚后，便一起出门去了。 来到郊区二手车市场，两人好好的转了转，最后分别花费一万两千美金和一万五千美金，买到了两辆车况挺好的二手越野车和皮卡。 还剩下三千美金，两人去给两辆车加满油后，停到家附近的一个收费停车场，然后便打车回家去了。 另一边，连续两天都没有堵到人的张旸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搞清楚未来一段时间纳斯里的行程才可以。 第519章 然后，他便混入华盛顿的电信公司，通过侵入电信公司的系统，找到了nsa的专用光缆位置。 随后在夜里过去，将光缆切开，通过电信光缆信号，悄无声息的绕过nsa的防火墙，在不触碰其他机密文件的情况下，夺取了一台内部电脑的控制权，继而再通过这台电脑，侵入到局长纳斯里助理的电脑里。 同样没有触碰有保密报警机制的文件，只是看了一下纳斯里接下来一周的行程表之后，便退了出去。 然后将光缆复位，消失在黑夜里。 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十分钟，不过因为没有触碰机密，也没有尝试直接攻破防火墙，所以，并没有nsa的电脑部门察觉。 以他的黑客技术，即使是攻破防火墙也能做到。 只是，必不可少的会被其强大的防御机制察觉罢了。 不过张旸的目的并不在此，能够得到行程计划就已经足够了。 回到罗兰的家，张旸打开掌上电脑，开始浏览纳斯里的行程。这些行程都是接下来一周内，纳斯里必须要做的事。 市区不太好，最好是能够离开市区的行程。 这样能够在路上动手。 而且，如此支援抵达的时间也会更慢，他也能从容不迫的撤离。 符合条件的行程不多，好在这位纳斯里先生似乎比较喜欢休假，而且要离开市区，至于时间，就在五天后的下午。 确定行程之后，张旸开始做起了准备。 画家小组接到命令，开始联系负责武器装备的后勤特工。 拿到准备好的武器后，张旸亲自将其放到郊区的一座仓库，然后将仓库位置和信息发给了哈拉夫。 翌日下班后，哈拉夫开车过去查看了装备后，锁上仓库大门回家。 这间仓库是以哈拉夫一个同事的名义租的。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办公室里，纳斯里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视频会议的另一端是约书亚·格雷戈里。 “将军，你那边一切都好么？” “很好，一切正常，约书亚。你的计划真的没问题么？夏国那边好像并没有动静。” “……”约书亚沉默之后，道：“将军，我们这个小组之所以叫千面人，就是因为他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 “所以，将军，你得小心些。” “哈哈哈，放心吧，我身边的人包括护卫，都做了安排，他们会对暗语，而且这个暗语不同小队之间是不同的。” “相比起我这边，我觉得，你那边更应该注意。要知道，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对我这个局长动手，这样造成的后果很严重。” “倒是你们，我很担心。就像你说的，他的化妆技术太厉害了，我担心，那个人已经到了你们那边，却没有被察觉。” “将军放心，我这边也准备好了，那个人只有一个，我们的人在外围待命，并且已经交代好了，不会跟他接触，所以，他拥有对任何靠近的可疑目标开枪的权限。” “好吧，希望他能够警醒一点。” 纳斯里耸耸肩，然后意味深长的对约书亚说道：“不过，丹尼尔的意思，他们需要一个或者几个英雄。” “……我明白，将军！”约书亚迟疑了一下后，重重点头道。 “很好，约书亚，希望你这次能够成功，如果成功了，我会为你请功，nsa管理层有你的一个位置，我保证。” “是，谢谢你，将军。” …… “将军，车队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前往度假别墅了。” 第520章 “刚好合适，我想这会是个愉快的周末，我也好久没有去湖上钓鱼了，记得一定要带上我的幸运鱼竿。” “当然，已经放在后备箱了，将军。” “你做的很好，拉尔，我都有点离不开了你了。” 秘书微笑着没有回应，纳斯里则关上电脑，走出办公室。在门口，四名戴着耳麦，人高马大的特工已经准备好了。 在纳斯里出来后，立即前二后二的将其保护在中心，向着专用电梯走去。 电梯进入地下车库，这次，他的安保没有上车那么多，不过也不少。 三辆凯雷德。 其中一辆是他乘坐的，只有开车的两名特工，另外两辆车则每辆车上有五名特工随扈，总共十二人。 他们的武器装备，除了随身的手枪外，每辆车还配备了两支m4a1突击步枪，一支步枪三个备用弹匣，加上枪上的一个，一支步枪就有一百二十发子弹。 六支突击步枪，加上十二把手枪的火力，足够支撑到支援抵达，甚至能够反杀敌人。 毕竟，这里是m国本土。 而他们，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特工。 车队上路。 三辆黑色发亮的凯迪拉克凯雷德驶出停车场后，通过大门，拐入主道。 就在车队上路后不久，停在附道的一辆奔驰轿车内，张旸坐直身体，但没有启动汽车跟上。 不过，他的脑海中，却已经有画面了。 脑海中的画面，来自空中的一架蜂鸟无人机。 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车队下了主道，越开越偏僻，直到进入一条林间小路。 再往前五六公里，就是纳斯里的小农场，也就是度假别墅的所在地了。 而此时，距离林间小路端口一公里左右的树林里，哈拉夫六人已经埋伏在了这里。他们一身迷彩作战服，甚至还有吉利服作为掩护。 六人手里携带的也不是普通的突击步枪。 其中有三人携带的是m249轻机枪，另外一人使用m607.62mm通用机枪，还有两人，则埋伏在距离四人组左右两侧二十米开外，每人一具安装好高爆弹的rpg火箭筒。 rpg火箭弹和发射器 这样的武器装备，给了哈拉夫六人强大的信心。 “哈拉夫，目标快到了，距离你的位置还有二十秒。” “收到。” 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哈拉夫通过短波对讲机呼叫其他几人：“二十秒，所有人准备。” “收到。” “……” 六人趴在原地，紧张的倒数等待着。 二十秒时间过的很快，三辆凯雷德车队以安全速度向着埋伏地点靠近。 到了。 两端埋伏的rpg射手猛的起身，将手里的火箭弹对住二十多米开外的车队前后车辆。 就在前方的rpg射手起身的时候，头车副驾驶的特工便发现了：“敌袭，rpg！” 耳麦里传来警报，三辆凯雷德几乎同时踩下刹车。 也就在这时，rpg射手扣动了扳机，一枚火箭弹划出长长的尾烟向着头车飞来。 吱吱吱…… 得益于凯雷德良好的刹车性能，头车居然堪堪避开了火箭弹，冲进另一侧的树林中发生爆炸。 倒是后方的火箭弹，直接命中了最后一辆车。 轰的一声，整辆汽车在重达数公斤的高爆炸药作用下，被炸飞侧翻，向着路基下方翻滚落下。 “快，冲出去！” 中间车辆上，副驾驶的特工队长察觉到后方遇袭后，果断下令往前冲，冲过去了，他们才会有机会。 然而，特工们的反应很快，但哈拉夫等人的反应也不慢。 嗯，应该说，在袭击开始的时候，哈拉夫四人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金属风暴瞬间降临。 m60通用机枪，直接对着头车进行扫射，为了防止车队使用的是防弹座驾，特意装备了一个弹鼓，一百五十发的穿甲弹。 这三辆凯雷德确实是防弹的。 但也只能抵御小口径枪械的射击。 面对机枪发射的穿甲弹药防御力极其有限，更何况是如此密集的射击，且直接对着前排车窗的扫射。 因而，头车里面的特工在反应的同时，车窗玻璃被穿甲弹穿透，跟着枪口移动，密集的子弹将前排的两名特工射成了筛子。 之后很快转移目标，后排的三名特工也很快步了他们同事的后尘。 哒哒哒…… 枪声不断，头车内血雾沸腾，车身上密集的弹孔说明了扫射的激烈。 与此同时，哈拉夫三人手中的m249轻机枪，也没有忘记发射弹药，一个跟随m60射击，另外两人则将枪口对准中间的汽车，扳机扣动之后就没有松开。 相比起m60的威力，m249差了一丢丢，且使用的是普通5.56mm弹药，虽然在车窗玻璃下，留下了一个个连续的白点，却没能立即打穿玻璃。 第521章 哒哒哒…… 嘭嘭嘭…… 车窗玻璃，包括前方的挡风玻璃，都被密集的子弹击中，但还好的是，这辆车上的防弹玻璃足够坚挺，一时间还没有被破防。 不过，前后车都完蛋了，而且设伏的敌人明显还有火箭弹这样的大杀器，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毕竟，这辆车虽然是防弹的，但是也就那样，不像总统座驾的陆军一号，还能抵挡住普通高爆rpg的袭击。 因此，坐在副驾驶的安保队长手里拿着上膛的m4a1突击步枪，却不敢开门还击，只能大声命令司机： “杰夫，绕过去，快绕过去。” “是，长官！” 司机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去，妄图绕过瘫在原地的头车。 随着车辆的启动，枪声停止，哈拉夫也看到了目标车辆的动向，脸色一变，看向两侧手持rpg的同伴。 然后，两人还在手忙脚乱的填装弹药。 看他们的速度，等到填装好弹药，目标车辆肯定驶过伏击点了，到时候，就算是发射了弹药，因为火箭弹没有自动追踪功能，也很可能被司机躲过去。 不要怀疑这些专业人员的驾驶技术。 “卡齐姆，卡齐姆！射击，射击那辆车！” 还在扫射头车的卡齐姆此时也发现了不对，随着耳麦里传来哈拉夫的声音，卡齐姆立刻停止射击，蹲起身体搬动m60，准备转移射界。 然而，他的动作慢了。 凯雷德的副驾驶车窗降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出。 砰砰！两声枪响，刚刚将枪口转过去，准备趴下的卡齐姆脑袋溅起血雾，整个人后仰倒在了地上。 “卡齐姆！” 看到亲兄弟阵亡，哈拉夫的心脏被攥紧一般，痛的要命。 然后，悲痛化作了怒吼，起身端着m249就开始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只是，他的速度慢了一拍，刚刚打开的车窗又重新合上了，加上位置的问题，射击角度并不好，射击也不够稳定，子弹大多飞了出去，或者命中汽车后挡玻璃。 而直到机枪发出空枪挂机的声音，哈拉夫才从扫射的状态停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凯雷德的车尾绕过头车，向着前方驶去…… 奔驰车上，通过蜂鸟无人机的观察，对于现场的战况，张旸只能无奈表示：非专业的就是非专业的，要是让专业的，不，哪怕是经受过几年正规军事训练的战士，也不至于在拥有如此强大火力，又提前埋伏的情况下，还让目标有逃脱的可能。 所以，只能他自己出手了。 “发射！” 随着意念下达命令，跟踪而来，早已锁定凯雷德的一架蜂鸟无人机立即发射导弹。 超过十马赫速度的超音速导弹从天而降，不过两秒的时间，咻咻……，轰轰！两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火光冲天。 之前还犹如堡垒的凯雷德瞬间变成破烂，并燃起大火。 至于车上的人，无论是纳斯里还是两名保镖，碎骨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嗯，也不对，爆炸产生的瞬间高温，已经让他们的尸骨无存了。变成灰肯定夸张了些，但焦炭是肯定的。 看着从天而降的导弹，和突然爆炸的目标车辆，哈拉夫五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甚至有人将m249枪口冲着天扫射起来。 这外行的表现看的张旸不住的摇头。 随后便冷血的下达了清剿命令。 随即，停在树林上空百多米的另一架蜂鸟，加上从空中六千多米高空落下的另一架蜂鸟，分别从两个方向朝着哈拉夫一行靠近。 第522章 咻咻咻…… 就在哈拉夫五人还在欢呼的时候，两架蜂鸟无人机已经就位。 距离不到两百米，机腹下的导弹只是瞬间便抵达他们身旁，然后，剧烈的爆炸中，五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炸成了渣。 嗡嗡…… 爆炸过后，蜂鸟无人机抵近侦查，确定没有活口，就连卡齐姆的尸体也被炸烂之后，两架蜂鸟无人机这才升空，向着张旸所在的位置飞去。 …… 就在蜂鸟无人机离开过后不过五分钟，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率先抵达现场空中，后方，两架黑鹰直升机也跟了上来。 阿帕奇绕着现场飞了一圈后，汇报了几句，随后在空中盘旋警戒。 黑鹰直升机入场，悬停在公路上方几十米处，绳索放下，两队特种兵从机舱快速滑降落地。 一番搜索查看，队长摇摇头，打开身上的通讯电台。 “指挥部，我是老鹰一号，已经抵达战斗区域，鳐鱼座驾损毁，护卫车队全部阵亡，无一生还，over！” 位于五角大楼的特种部队联合指挥部内，听到汇报后，指挥中心内的好几名将军全都沉默了。 好一会后，参谋联席会议主席才下达命令。 “特种部队保护现场，汇报白房子，另外，通知fbi到场调查，同时，nsa和dia都需要派员参与，以上，全部向白房子汇报。” “是，长官！” 随着白房子和司法部的命令，fbi以及nsa、dia都迅速派出了精干人员抵达现场，然后，便是规模庞大且严谨的勘察，搜索…… 奥地利。 约书亚第一时间接到了抵达现场的杰克的电话。 “喂，杰克。” “约书亚，出大事了，将军遇袭身亡！” “你说什么？”听到消息的约书亚不相信，加上现场的吵闹，让他再次问道。 “我说，将军遇袭身亡了，我就在现场，车队的十二名精英护卫，全部死了！” “……” 约书亚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之前的预感成真了。但是……怎么可能！将军身边不是随时都有十多名精英特工保护吗？ 加上防弹的座驾，还有车上的火力配备，以及特工们丰富的经验，怎么可能遇袭身亡，而且护卫车队还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现场什么情况？” “……”杰克回头看了一眼狼藉的现场，叹息一声，道：“我只能说，这里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一样。” “敌人动用了重火力，火箭弹，机枪，穿甲弹，以及……疑似便携式导弹。” 最后一句话，杰克将声音放的极低。 电话里瞬间安静下来。 良久。 嘭，一声闷响，吓了等待约书亚回复的杰克一大跳。 “约书亚。” “杰克，你听我说。” “好，我听着。”杰克顿了顿，看了一眼见他在打电话，走过来的一名穿着西装的金发白人美女。 这位美女来自dia（国防情报局），少侠军衔。 “这件事很有可能有国内的势力参与，你利用局里的权限，偷偷查一查便携式导弹的事……” “咳咳，约书亚特工。” 一个女声从听筒里传来，让约书亚一愣。 杰克手里拿着手机，尴尬的接话对着手机解释道：“现场还有dia和fbi的人，说话的是金妮·拉姆斯少校。” “我被她发现了。” “拉姆斯少校。”约书亚顿了一下后，心里暗骂杰克，语气却没有变化的和金妮打着招呼。 “你可以叫我金妮。” “好吧，金妮，你有什么指教么？” 金妮直接说道：“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找到了袭击者埋伏的位置，总共六个人，两具rpg火箭弹，四挺机枪，一挺m60还有三挺m249。” 第523章 “很强大的火力。”听完之后，约书亚动容了。 “没错，很强大的火力，不过，据我们现场勘察，本来纳斯里局长的座驾是可以绕过埋伏点的，他的车并没有第一时间受到火箭弹和配备了穿甲弹药的m60攻击。” “不过随后两枚导弹炸毁了汽车，之后，六名袭击者也被四枚导弹洗地，密集轰炸，全部当场成了碎片。” “我动用权限，查询了武装攻击无人机的起飞记录，并没有发现。” “另外，雷达部队也没有检测到有不明飞行器的记录。” “所以我的分析，要么是有人提前对局长座驾动了手脚，然后使用便携导弹袭击。要么就是有人同时删改了无人机的出勤，和北美防空司令部的雷达监测记录。” “而要做到这些，必然是我们内部的人，而且……” “地位不低！”约书亚接话道。 “……是的。” 两边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虽然在各自部门都是精英，而且权限不低。 但能够做到金妮所说的这几点，无疑都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他们根本够不到。而人家要弄死他们，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毕竟，连一位现役四星上将，nsa的局长都敢动，更别说他们了。 许久的沉默后，约书亚自动跳过了刚刚的话题，问道：“那么，现场的袭击者呢？他们是什么身份？” “is成员。”金妮回答道。 “属于哪个组织？” “还不确定，不过我想很快会有答案。” 金妮的话约书亚明白。 搞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还成功了，对于那些组织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功绩，他们肯定会在网上大肆宣扬。 只不过，现在估计是还没有确定是否成功，视频还没有开始上传罢了。 “好吧，我想我知道了。” 约书亚说完，又喊道：“杰克。” “我在，约书亚。” “替我问候局长的家人，我这边有些忙暂时走不开，不过，葬礼的时候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明白。” 话音落下，约书亚挂了电话。 而杰克也收起手机，对着金妮·拉姆斯假笑之后，转身走了。 “少校。”一名中尉走过来。 “派人跟着他，看看他之后会做什么，我很怀疑，这起事件是nsa内部人员做的。” 中尉听到命令后，看了一眼走远后，正在和fbi沟通的杰克，收回目光问道：“可是，长官，我们要是这样做的话，很容易造成误会，到时候不好解释。” “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就说是为了保护他。执行命令吧，另外，这件事只能你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 “……是，长官！”中尉敬礼，转身离开安排人手去了。 …… 完事的张旸并不知道，自己的行动确实让nsa和dia的人都开始怀疑自己人，并且产生了间隙。 此时的他开着奔驰轿车回到社区，和对门的邻居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回到了“家”里，检查一遍，确认自己离开前的小布置没有被触发后，便上楼进了书房。 呼叫，转接。 通过画家小组的转接，张旸直接联系到了淮山。 “如何了？”电话接通，淮山没有叫张旸的代号。 虽然是保密信号，但谨慎起见，这种通话还是不要直接叫出口的好。警惕心，淮山并不缺。 “搞定了，首尾也处理干净了。只等那边承认，就和我们无关了。只不过，另一个目的能否达到，不一定。” 远在京城的淮山听到答案后，手用力一挥，发泄自己的激动，然后压抑着心情道：“已经很好了，能够给予回击就好，何况最后一个目的，也只是顺手而已。” 第524章 “我们要真正给与回击的，还是那个小组。” “只有将他们放出来的饵吃掉，同时干掉他们更多的精英，将网撕破，才能让他们真正感到痛。” “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找到接任的人并不难，但精锐的特工，培养起来一个都不容易。所以，加油吧。” “行，我明白了，最近我就出发过去。” “嗯，你那边的消息，我会让人关注，你也让人关注一下就行，不必太过在意。” “好的。” 挂断电话，张旸收起手机下楼准备晚饭。 一边烹饪牛排，一边拿出一部普通的手机，在网上订了三天后前往捷克的机票。 袭击发生的第二天，网上某个神战组织承认了此次袭击是他们的手段，甚至公布了参与袭击的六名成员的照片。 这一点做的不太地道。 很容易让fbi等反恐部门沿着线索挖出其他人。 但这个组织的人显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或者说想到了，也无所谓。 一个不是很出名的小组织而已，能够有哈拉夫这么几个成员在m国，已经不错了。 网上的消息，随着这个视频，瞬间满天飞。 白房子的处境很难，游行示威的团体瞬间变得多了起来。这里面自然是有人拱火，甚至直接组织。 毕竟，再过一年就是大选年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间确实很敏感。 不过这些和张旸没有关系。 他既没有出门，也没有到处晃悠。 只是在社区跑了两天步，在家里喝咖啡悠闲的休息，另外就是，在前往捷克“旅游”的前一晚上，他以罗兰的名义，邀请金斯特等邻居，在家里的后花园开了个party，并且说明自己要去欧洲旅游。 翌日上午，金斯特开车送“罗兰”去了机场。 一番感谢之后，两人在机场分别。 不得不说，在那个社区，只要是白人，是邻居，大家的关系处的确实不错，至少罗兰和金斯特两人的关系是足够好的。 …… 捷克首都，布拉格瓦茨拉夫·哈维尔国际机场，张旸还是罗兰的样子，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休闲西装，衬衫，加上一双白色板鞋，戴着墨镜走出了机场。 他没有惊动当地的情报人员，而是一个人找了家酒店，登记入住之后，趁着夜晚悄悄离开。 在街上“借”了一辆老款jeep越野车，驾驶着向维也纳驶去。 而此时，他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变化，使用的也是一本新的护照。 抵达边境城市后，将车抛弃在路边，张旸直接购买了前往维也纳的火车票。那本新的护照，就是捷克本地的。 在欧洲，买火车票不用身份证，但有一点除外，那就是国际列车。 他持有的这本护照，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真正的这个人还在其他城市罢了。 不过两个小时，火车停在了维也纳中央火车站。 刚走火车站出来，一名穿着西装的亚裔就迎了上来。 “林一？” “是的，你好。” 此时的张旸，俨然是一副夏国人的模样，也是他档案中记载的“林一”的样子。 而来接他的人，则是大使馆安排的。 他们只知道国内会派一个高手过来，但抵达时间没有通知。就在二十分钟前，使馆接到机密通讯，告知人已经到了，名字叫“林一”。 公开身份是，使馆新到的职员。 但该知道的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相当于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第525章 “你好，我叫周嘉俊，嘉奖的嘉，单立人的俊。” 说完，这位叫周嘉俊的年轻人伸手一引，道：“车子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行，你带路就好。” 跟着周嘉俊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张旸不着痕迹的扫了几个位置一眼。 他在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人观察他，在周嘉俊和他会面后，更多的目光集中了过来。 而这些人，全都是外国人。 至于他们的身份，张旸心里有所猜测。 来到不远处停着的挂着外交牌照的奔驰轿车前，张旸将行李放进后备箱，随后绕到后门处开门上车。 “我休息一下，到了麻烦你叫我。” “……好的，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个叫林一的身份级别，但是周嘉俊只是副科级，在使馆里面的级别算是最低的一档。 而这种有专车接送从老家来的人，任何一个肯定都比他的职位高，甚至，很有可能和参赞、副参赞们一个级别。 至少他记得，处长级别没用到过这样的车。 不过外面不比家里，而且在外交部门做事，嘴严是必须的。更何况还是在境外。 这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周嘉俊的车开的不错，很稳。 这一点，应该是他被选中执行这次任务的原因之一。 靠在后座靠背上的张旸假寐着，没有再说话，将意念集中在脑海中。 脑海中，两幅画面正在播放。 这是蜜蜂无人机传输回来的实时画面，还有录音。 而它们跟踪的目标，则是张旸选定的。 这两个人，一个发了一条信息，没有看到。另一个则回到车上打电话，被无人机跟上了。 “长官，发现了一个疑似目标，亚裔面孔，夏国使馆的人亲自去接的，用的是奔驰，级别应该不低。” “面容？三十多岁吧，不过警觉性很高，他应该是发现有人盯梢了。” “跟踪？……好吧，我可以试试，不过您知道的，大使馆的车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当地警方那边……” “是，明白。” 电话挂断后，男人从车上下来，隐晦的打了一个手势。 隐藏在火车站前广场人群中的几个人，立即动了，或一个人，或两个人一组向着各自的停车的位置走去。 不久，奔驰车后面多了几个尾巴。 …… 开车的周嘉俊并不是这方面的高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即使经过相应的训练，也比不上那些专业人才。 而跟在奔驰车后面的，明显是高手。 所以，在张旸没有提醒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发现被跟踪了，一路开车回到了大使馆。 见到奔驰轿车进入使馆，跟踪的尾巴直接从前面的道路驶过没有停留。 最后只留下一辆车，停在了更远处的拐角位置。 至于停在门前，他们的胆子没这么大。 毕竟，对使馆的保护，当地政府还是做的不错的。 至少门口一段区域，是绝对的禁停区，只要有车辆停下，就会被门外执勤的警察驱离。 车上，之前打电话的白人男子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坐在车上的张旸看到对方的手机型号后，立即记下了那个号码。 “boss，目标进了大使馆……对，没错，我们分四队跟踪的，绝对没错，中途车子也没有停，开车的是个新人，不像是专业的……好，明白了，我会留下两个监视哨。。” 挂断电话后，男人又拨打了两个电话。 随后，四名特工在大使馆附近，找到了合适的住处，分两头监视大使馆门前的道路，其他人包括打电话的白人男子，则撤走了。 停车场，李宏快步走出来迎接张旸。 “林处长，欢迎你的到来。” “不用客气，李参赞，你叫我林一就好了。” “……好，那我们进去说。” “好的。” 两人直接往里走，跟着李宏出来的一个人，则打开后备箱，拿走了张旸的行李。至于周嘉俊，则缩了缩脖子还车钥匙去了。 回到办公室，两个小伙伴围了过来。 “嘉俊，今天去接谁了？” “……”看着小伙伴求知欲满满的神色，周嘉俊咽了咽口水，用他们几个之间的暗语说道：“是i那边的人，别瞎打听了。” 一听到暗语，两名小伙伴也脖子一缩，点了点头乖乖的回到位置上，做事去了。 第526章 “i”是情报英语的首字母，两名小伙伴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只是那边不允许普通职员靠近，对于他们来说，那里是神秘的。 但同样也清楚，那边的事情不能随便打听，连路过外面的时候，都不能随便张望。 自然一个新到的人，被那边接走，即使再好奇，他们也知道轻重。 办公室的小插曲不提。 一楼角落的区域，张旸跟着李宏进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是李宏的。 一进去，李宏就热情的招待张旸坐下，并亲自泡了茶送到他的面前，才伸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没有坐到办公桌后面的位置。 “林一，你来了，我就轻松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天天的睡不着觉，就怕什么时候手机响了，又……” 说到这里，李宏眼眶微红的止住了话头。 虽然那些人他之前都不认识，见都没有见过。 但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是他的同胞、同事、战友。 可是，他的身份是公开的，包括他的这些手下，最多只能做些后勤的工作。否则，被当地政府或者反谍部门抓住把柄，产生的影响太大。 甚至让人找到借口，造成的损失更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寄希望于上面调来的高手。 现在林一到了，他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李参赞客气了，我过来也就是看看，能帮忙的肯定帮。” 这句话，李宏是不相信的。 不过，他也没有深究，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执着，收起脸色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五名死者的情况，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卷宗你需要的话，马上就给你拿过来。” “另外，你还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们尽全力准备好。” 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宏，张旸笑了笑，道：“卷宗就不用看了，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就在你们这里休息一晚，离开的时候我自己走就好。” “哦，对了，行李箱麻烦你帮我看好，我之后还会用。” “……行，那……” “对了，李参赞，咱们使馆有紧急疏散通道么？”张旸突然问道，打断了李宏要说的话。 “有的，我带你去看看？” “麻烦了。” “别这么说，跟我来。” 随后，两人前往使馆地下，沿着紧急疏散通道走了一遍，才重新回到上面。之后，李宏就离开了。 他需要向大使汇报一声。 至于和林一见面，大使并没有提出来，他知道，国内的这些人，见过的人了解的人越少越好。 他不会多加干涉。 只要知道有人过来，就好了。 …… 夜里十二点左右，张旸悄悄通过通道离开了使馆，出去后，给画家小组发了条信息，让小组通过保密线路，联系李宏，告知一声。 随后，便消失在黑夜里。 监视着使馆前道路的两个监视点内，左侧的那个里面，一人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另一个人则躺在沙发上休息。 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需要保持足够的专注，所以，需要轮班休息。 而另一边的监视点同样如此。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会每隔五分钟联络一次。 而这些都被张旸通过蜜蜂无人机知道了。 门口，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滑雪帽，黑色软底地磅作战靴，加上一条深灰色牛仔裤的张旸站在那里，缓缓蹲下，开锁工具拿出来，小心的撬开门锁。 稳住，张旸手里多了一把格洛克九毫米自动手枪。 推门进入。 冷风灌入让客厅电脑屏幕前的特工一惊，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化。 他的反应很快，手立即摸到了腰间的枪套上，只是，不等他拔出枪，低沉的枪声已经响起，噗噗噗。 三声枪响，两枪心脏一枪头。 速度之快，那特工连示警都来不及。 解决一个，没有停留的张旸枪口一转，对准沙发上休息着的特工扣动扳机。 噗噗。 这次只有两枪，一枪命中对方的胳膊，再在其张嘴发出声音之前，又一枪爆头击杀。 没错，枪声还是惊动了沙发上的特工。 但张旸有把握快速干掉对方，并没有使用其他手段，干净利落的“屠杀”，才是对敌人最好的回应。 走过去，从两人身上翻出证件。 果然，是cia的人。 这些人在欧洲行事很大胆的，随身带着证件是常有的事。因为在这里，没有警方会在其表露身份后，还直接开枪。 这本证件，可以说是他们在外活动的护身符。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们只是cia的普通外勤，如果是“杀手”，那就不一样了，那些人都是最精锐的外勤，干着最脏的活。 他们是需要掩护身份的。 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张旸拿起电脑屏幕前的一个对讲机，等待着。 五分钟一到，他当先联络了对方：“查理。” “冷漠。” 暗号对上，表示安全。 至于下一次的暗号是什么，张旸也清楚。不过，用不上了。 扔掉对讲机，将窗台安装的摄像头破坏后，张旸转身出门。他要将另一侧的人也解决掉。 两个监视点距离本就不远，三分钟后，张旸再次出现，同时开走了一辆黑色大众轿车。这辆车是右侧监视点的两名cia特工的用车。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坐在车上的张旸此时是另外一副面孔。 眼眸深邃，五官棱角分明，和林一的样子大不相同。 再加上幽蓝色的双瞳，任何人看到都只会将他当成一个黑头发的南美裔。 至于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今晚不重要。 距离市政厅两个街区外，一栋公寓前，大众轿车停下，张旸开门从车上下来，走向公寓门口。 门口的门禁对于他来说犹如无物，万能门禁卡一扫就打开了。 而进入公寓的张旸，直接向着楼上而去。 这栋欧洲风情浓郁的公寓楼的五楼和六楼，都是cia的一处秘密据点。 因为已经买下来了，他们对其中进行了改造，将两层楼打通，并且在内部隔出来一个个隔间，通道四通八达，走廊也是七拐八拐，犹如迷宫一般。 不是熟悉的人，只能一步步的突破。 在这里工作的，原本只有两个人，负责看守这处据点，他们被称为“守屋人”，不过现在，这里入住了从兰利调来的一队近二十人，其中就有白天在车站监视并跟踪过张旸的几名特工。 第527章 作为一处秘密据点，这里的防御自然有他的标准。 各个位置的监控探头自是不少的，另外就是处于内部的一个武器库。武器库里以手枪这一类自卫武器为主。 间或几支突击步枪，以及冲锋枪，弹药不算多，每把枪能配备三个标准弹匣。 另外，就是少量的几枚手雷。 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是大行动和专业的行动人员，他们一般都会自备武器前来。 而此时，据点内加上两名守屋人在内，总共十七人。 两个守屋人在监控室内，其余十五人则集中在六楼的三个房间里，其中一个房间被临时设置为指挥中心。 他们只是负责情报收集，主要监控机场、火车站和码头。 现在发现了疑似目标，加上已经是深夜，因而除了两三个人还在外面盯梢之外，其他人都汇聚在这里。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带着枪。 即使是内勤技术人员，他们也经历过cia训练基地“农场”的培训，用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监控室的屏幕闪了一下，值班的守屋人之一眼睛一闪，快速扫视所有屏幕，确定没有发现异常后，才将拿在手里的对讲机放下，继续值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五楼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色人影，正戴着夜视仪持枪向着通往六楼的通道靠近。 有四架蜜蜂无人机探路，张旸对于这迷宫一般的走廊仿佛异常熟悉。 六楼到了。 楼梯口处，张旸停下脚步，手里多了一个遥控引爆器，用力一按，楼下后方的电箱嘭的一声闷响，电箱被炸毁，整栋楼瞬间停电。 “……” 停电引起了守屋人，以及其余特工的注意。 “停电了？怎么回事？” “启用备用电源，快！” “菜鸟，有没有发现？” “报告，没有发现异常，监控运行良好，三十秒后，备用电源会自动开启。” “收到，不要乱动，警戒，所有人都待在位置上。” 外面黑不溜秋的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又没有装备夜视仪，这样的情况下，留在房间里不要乱动，警戒各自门口才是最应该，最正确的做法。 而这位带队的指挥官显然经验丰富，做出了正确的指令。 但……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这样无疑是对的。 可现在明显不是一般情况。 电力失效后，张旸立即持枪进入六楼，准备突击。他不仅有夜视仪，还有四架蜜蜂无人机，而手里的武器，也从格洛克变成了sigmcx突击步枪。 消音器已经安装在了枪口上。 前进，张旸的速度很快，脚步很轻。而且他的目标也非常明确，就是那几间紧挨着的，驻扎着大部队的房屋。 拐角处，张旸停了下来，没有再靠近。 而此时，时间过去了二十七秒，还有三秒备用电源就会启动，电力也将恢复。 轻轻将步枪放下，任由枪绳连接着挂在身体一侧，两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里，各出现一枚防御高爆手雷。 防御手雷无论是杀伤半径还是破片钢珠，都要比进攻手雷大、多，当然，重量也要更重，不过，这点重量的差别，对于张旸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需要的就是威力大。 保险销快速拔出，手雷握在手里，保险握片还没有弹开。 嚓。 电力恢复，走廊上多了一些光亮。 但因为备用电源主要支持监控室和其他重要位置的用电，所以，走廊的灯光并没有多明亮，戴在眼睛上的夜视仪，也并没有受到影响。 第528章 “去几个人，搜索一遍驻点。”特工队长的命令声响起。 “是！” 驻点占据着两层楼，要快速完成搜索，两三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其中有两个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了。 只有临时指挥中心的房门依然关着。 房门打开的瞬间，张旸的眼睛亮了，两只手同时向前一抛，手雷便飞了出去，十多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 嘭，咚咚咚…… 两颗手雷同时砸中房门，然后反弹进入屋内，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开门的特工只觉得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进来，落在地板上，好像分量不轻。 定睛一眼：“……” “卧槽，手雷！” 一声厉喝，震惊了其他特工，而看清楚地上是什么的特工，直接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门对门的两名特工动作出奇的一致。 而房间里的其余人也霎时间全部冲向门口，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的动作很快，也很标准。 非常有序。 这个时候，拥挤是致命的，只有依次出去，且速度加快，才能在几秒内冲出房屋，以墙壁作为掩体。 同时，往外冲的时候，这些特工们也没忘记拔枪在手。 手雷都飞进来了，肯定是遭到袭击了。 遭遇袭击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反击了。 但，着急忙慌的特工们，忽略了一点：既然手雷飞进来了，那外面怎么可能没有敌人呢？ 噗噗噗…… 低沉的枪声响起，两名最先冲出来的特工瞬间倒地。 “有枪手！” “敌袭！” “交火交火。” “左侧（右侧）。” 砰砰砰……噗噗噗噗…… 虽然大喊着示警，但屋里肯定没法待的，和手雷的杀伤威力相比，房间太小了。留下只有死路一条，冲出去可能还有机会活命。 但，房门有点窄。 所以，他们反击了但收效甚微。一个个特工被快速击毙，倒在门口的尸体也不断堆叠。 轰，轰！ 手雷爆炸，两名只是稍稍犹豫的特工就被炸死了，尸体重重的砸在墙上，落地的时候已经不成样子。 示警，爆炸，和枪声，自然惊动了附近指挥中心内的特工们。 同时也惊动了更远处的监控室里的两名守屋人。 指挥中心内的特工们一个个拔枪在手，对准门口警戒，有手雷，他们暂时不敢开门，主要是不确定有多少敌人，还不如在这里防守。 而监控室里的两名守屋人，则迅速行动起来，一个持枪对准门口，另一个打开一旁的武器库，拿出一把突击步枪，一把蝎式冲锋枪，以及配套的弹药，最后还有两件防弹衣。 将冲锋枪递给同伴，同伴将手枪收回腰间，使用冲锋枪警戒，而另一人则快速穿戴装备。 等到后面的人穿好之后，两人立即换位。 配合默契的两人准备完毕，随即一人打头一人跟随，以标准两人小组cqb战术队形，向着临时指挥中心方向摸去。 “阿尔法，利丰保险准备行动，正在靠近，ower。” “长官，那两个菜鸟过来了。” 指挥中心，得到守屋人汇报的特工，立即通知了他们的队长。 “收到，让他们小心，敌人的数量不明，监控应该失效了，尽量吸引火力就好，给我们提供支援。”对于两个看守屋子的菜鸟，队长显然不怎么放心。 不过他知道，在监控室那边有重火力配置。 所以，让他们吸引火力，提供掩护应该没问题。 监控室出来的两人自然逃不过蜜蜂无人机的监视。不过，张旸并不着急，等他们摸过来至少需要十五秒时间。 第529章 这时间已经够了。 张旸起身一边开枪，一边快速向临时指挥中心靠近。 屋内的一架蜜蜂无人机，将特工们的站位清晰投放在张旸的脑海中。 枪声停止，张旸也到了墙壁处。 随即，一个新弹匣快速换上，一枚最新的c6炸药贴在了指挥中心的门上。 收回身体，按下遥控起爆器。 轰！ 爆炸，木门破碎，碎屑乱飞。 屋内的七八名特工一个个下意识的躲避袭击。 也就在这时，张旸身体一倒出现在门口，斜躺在地上，枪口快速移动的同时，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扳机压下就没有松开，连射的突击步枪，三十发子弹在每分钟八百发的射速下，在二点二五秒就能倾泻完毕。 密集的子弹，凶猛的火力，加上张旸超过常人极限三倍的反应速度，枪声停歇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咔嚓。 新的弹匣更换成功，用光子弹的弹匣被收进随身空间。 步枪松开被枪绳挂着，手中出现一支格洛克手枪，张旸迈步进入，对着敌人补枪以防有人装死。 噗，噗噗，噗噗…… 补枪完毕的张旸转身出去，两名守屋人已经快到了。 刚刚走出房间，张旸手里多了一枚震撼弹，拔掉保险扔下走廊拐角。 嘭，咚咚。 还是利用反弹作用力，斜着扔出去的手雷正正好落在两人身前一米左右。 “……” 两名守屋人愣了。 然后，嘭！一声炸响，失明失聪加上震荡，让两人瞬间失去方向感和视野。 而此时，张旸也出现在拐角处，没有探头，只是探出枪口就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噗…… 又是一个弹匣清空，两名守屋人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张旸出现，抬枪，噗噗，噗噗。 一人多给了一颗子弹，命中两人的脑袋。 补枪完毕，该撤了。 没有管指挥中心内的文件机密，张旸收起武器，快速从六楼楼顶通道离开。楼顶，两栋建筑之间有四米左右。 一个快速助跑后，张旸腾空而起，再次落下已经在另一栋公寓楼的屋顶了。 一次次跳跃，直到没有办法越过去，才选择从疏散通道下楼，走上街道。而此时，他身上的外套已经换过了，滑雪帽也扔进了随身空间。 呜啦呜啦呜啦…… 警车拉响警笛，急匆匆的向着cia秘密据点所在的位置飞驰，而且不止一辆。 周围的公寓有人被惊动，下楼查看。 张旸也混进了人群里，向着公寓方向跑去。不久，到了楼下，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等了几分钟，至少十数家媒体记者赶到，一个个架起摄像机，或者死命按着快门，似乎想要将快门按冒烟才罢休。 自然，现场负责指挥的警官嘴边，也有至少十个话筒和录音笔，差点戳到鼻孔上。 “我已经通知了上面，支援还在路上，刑事部门的警官马上就到，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询问他们，而不是问我，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巡警队长。” 一番丝滑熟练的甩锅之后，巡警队长退到了警戒线里面。 他可不傻，不可能跟记者透露任何消息。 楼上他已经带人看过了，只能用惨烈的战场来形容。二十多具尸体，那么多枪械弹药，加上里面的布置，死在里面的明显不是普通人。 他一个小小的队长而已，警衔只是三级警长，小卡拉米，连督察都不是，乱出头可没有好处。 所以，他第一时间带人撤退，留在外面保护现场，只等市局刑事部门，或者反恐部门等更高级的警官来主持大局。 十多分钟后，胡伯督察带人赶了过来。 一下车，没有理会汇聚了更多的记者的围堵，胡伯督察带着手下冲破阻碍进入现场。 特么的，这是要死啊！ 现场的情况看的胡伯督察头皮发麻，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市政厅。 这事他干不来，得马上找个人来背锅。 “头儿，我发现了这个。” 电话还没接通，动作快的手下已经拿着一本染血的证件过来了。 一看到这玩意，胡伯瞳孔瞬间收缩，随后急声喊道：“谁让你动现场的？把东西还回去，马上，我要向市政厅汇报，等待反恐或者安全部门的人过来。” “……是，头儿。” 手下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赶紧转身往回跑。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他翻开证件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他脚下的动作更快了。 …… “你说什么？哪里出事了？”约书亚霍然起身看向前来汇报的手下。 “市区的机密据点，二十多人，包括守屋人全部阵亡，没有一个存活。” “该死的，快，派人去使馆外面的监视点看看。” “夏洛特，通知汤普森他们，提高警惕。” “是！” “索菲娅，你跟我走。” “好的，长官。” 索菲娅虽然在回答，但还是看了一眼两名后勤支持特工中的一人，随后才拿上外套，跟上了急匆匆离去的约书亚。 路上，约书亚的手机响了。 “长官，使馆外面的两个监视点的人，都死了。” “啪。” 开着车的约书亚脸色难看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脚下油门一踩，汽车的速度再次提升。 现场，见安全部门的人入场，张旸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站在人员外围“看热闹”，他当然不仅仅是看热闹，而是准备等待约书亚或者“千面人”小组的人。 这个小组的驻地没有线索，必须要找出来。 而那个负责清理杀手的关键人物，肯定就在千面人手里。找到了他们，或者说找到了约书亚，就能找到这个关键人物。 干掉关键人物，把饵吃了，再干掉周围埋伏的人员，将他们的网撕破，张旸觉得这样，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完美的完成任务。 第530章 约书亚和索菲娅两人离开，夏洛特也在忙活事情，并没有注意到负责后勤支持的一名特工悄然离开，隔了好几分钟才回到位置上…… 另一边，现场。 约书亚驾驶的汽车抵达现场的时候，隔着几十米站在警戒线外人群最后面的张旸看到了。 他并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留下一只蜜蜂无人机之后，便转身走了。 飞出去的蜜蜂无人机越过人群，进入警戒线范围，随后靠近黑色越野车落在车顶，观察一番后，沿着没有关上的副驾驶车窗爬了进去，藏在手套箱下方，几对合金机械足死死扎进车体，停在那里。 楼上，看着犹如战场一般的现场，约书亚和索菲娅两人脸色难看，特别是索菲娅。 丹尼尔确实派了人过来，而且也有意借助这次事件，将那些手下作为弃子，用来打击对手。 但却不是这一队。 这一队人属于普通的cia特工，并没有站队。 也就是说，他们绝对会听从丹尼尔这位局长的命令。 而现在，这些虽然没有站队，但却是他手下的人死了，而且一死就是几十个。 当然了，丹尼尔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索菲娅本身就是丹尼尔局长的人。 他们的利益是一样的，也因此，她的脸色比约书亚还要难看。 嗯至于约书亚，则更多的是气愤！ 毕竟，凶手直接干掉了整个小队，而这个小队是来配合他们小组行动的……这相当于打了他的脸。 “现场勘察怎么样？” “……”维也纳安全部门的一位警官过来，对约书亚回答道：“我们对现场进行了简单的勘察，爆炸点有四个，两个在屋内，两个在走廊上。” “使用的应该是手雷一类的投掷武器。” “另外，现场开火达到数百发，大多是在屋内被快速击毙的。好些人的枪都没来得及开火。” 说到这里，这位警官还看了约书亚两人一眼。 他知道两人的身份，也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涉及到两个大国的暗斗，他们也接到了命令，只要不危及普通民众的生命健康安全，他们就不会插手。 目前为止，两方都很克制。 只是，之前是m国一方占据优势，现在应该是夏国开始反击了。 而一个反击，就戳到了对方的肺管子上，而且战果吓人。这位安全部门的警官内心里，对于夏国方面的实力更加认可。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 看完两人后，警官继续解释：“现场除了死者的配枪发射的少量子弹外，我们发现了九毫米子弹弹头，大多是抵近射击，应该是为了补枪。” “更多的弹头，则是来自步枪。应该是5.56x45mmnato弹药。” “这样的子弹装备的武器比较多，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必须带回去进行化验。” “没有ss190弹药？” 约书亚的这个问题让警官一愣，随后摇头道：“你说的这种子弹我知道，但现场暂时没有发现。” “好，我转转。” “可以，不过你不能触碰尸体，不能破坏现场，有现场必须告诉我们。”警官考虑了一下后，同意下来，但也警告道。 “放心我们知道规矩。” 随即，约书亚和索菲娅两人在现场转悠起来。 他们发现了杀手进入的方式。 没有其他位置的损坏，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楼下的大门。 而进入据点也是从五楼进去的……但是，监控室为什么没有发现？ 第531章 这个问题，在约书亚和索菲娅的心头萦绕着。 难道是丹尼尔局长？ 这个怀疑，不仅仅在约书亚的心里浮现，就是索菲娅也有一刹那这么觉得。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瞬间，就被她抛出脑海去了。 这个小队的情况，丹尼尔通知过她，她也清楚，绝对不可能被抛弃。 那么，是其他人的反击？ 索菲娅觉得，这倒是更有可能。 “索菲娅，你觉得，这次的袭击，会不会是……”约书亚决定试探一下。 “不可能！”索菲娅可不傻，看了对方一眼后，也没有隐瞒，直言道：“他们是丹尼尔局长亲自派过来的。” “倒是，另一边可能动手。” 显然，他们都对监控没有被拍到表示怀疑，而索菲娅的意思也很明白了，约书亚点点头，没再追问。 纳斯里遇袭身亡事件，让他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要是新上位的局长不支持他，他很有可能会被立刻调回国内。到时候，等待他的，要么是冷板凳，要么就是监禁。 别忘了，参议院那边还有事情没有完全处理好呢。 要是他们到时候旧事重提，白房子的关系可不会用到他身上。 “走，去楼下看看。” “好！” 两人下楼转悠一圈，发现了被破坏的电路设备等，看完之后，两人明白了。 “所以，楼上的监控没有独立运作？” “……”索菲娅尴尬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因为要连接大楼的监控系统，所以完全独立是不可能的。” 这句解释约书亚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向着越野车走去。 上了车，两人保持沉默，启动后向着据点方向返回。 半路。 “我们得尽快启动后续计划了。” “……但是那个人是不是千面人，我们还不确定呢？”索菲娅愣了一下，说道。 “不管他是不是，把消息抛出去，如果不是千面人，抓住杀手也不是没有价值。而且，使馆外的监视点出事了，我觉得，那个人是千面人的可能性不低。” “……好吧，你是指挥官，你说了算。” 索菲娅耸耸肩，没有反对。 她知道，约书亚急了。 至于原因她也清楚，这是纳斯里局长遇害造成的连锁反应。 此时约书亚需要考虑的东西，和之前不一样了，他需要尽快证明自己的价值，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一句话，他迫切需要想办法自保。 “那回去之后就准备吧。”说完，约书亚沉默了两秒，语气沉重的道：“索菲娅，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长官，我会尽我所能的。” 对于索菲娅的表态，约书亚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至于他有没有相信，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被张旸听在了耳朵里，更不知道，一个隐秘的定位设备藏在车上，一直跟着他们抵达了他们的驻地。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的时候，蜜蜂无人机从车内快速爬出，藏到了汽车底盘下面。 “我们离开过车子，检查一下。” “是，长官。” 吩咐完，约书亚带着索菲娅进去了。 两名拿着仪器的特工过来，对汽车进行仔细检查。而蜜蜂无人机，则在检查之前，就先一步飞走了。 获得了千面人小组驻地的位置，但张旸并没有行动。 他已经知道了约书亚等人接下来的计划，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果然，第二天，通过隐秘放出的消息被情报人员探听到，消息直接传回了画家小组。 一间旅馆内，张旸接到画家小组发来的消息，看完之后立即下楼开车出发。 第532章 负责灭口的cia杀手，总共有三名，他们都藏身在郊区的一处独栋庄园别墅内。 别墅方圆几百米范围无遮无拦，三百多外有树林，别墅花园内种着花草，还有景观树。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更何况那别墅整体采用钢筋混凝土浇筑，外表喷了真石漆做旧，加上防弹玻璃，完全就是一个堡垒。 就算是防弹玻璃挡不住大口径狙击步枪。 但里面的三个人可都不是假货，而是实打实的cia精英杀手。 要想在远处狙杀经验丰富的他们，难度可想而知。 人家根本不会给你瞄准的机会。 就算是按照要求出门透气，也最多只是单人行动，另外两人将自己死死的藏在屋内。 三架蜜蜂无人机对别墅完成侦查后，张旸又将它们调到了别墅外，特别是树林内进行侦查。 他发现了藏在别墅后方树林里的支援部队。 一队全副武装的四人三角洲小队，以及一队超过二十人的武装战士。 从他们的配置来看，这个二十多人的队伍，也同样是cia或者其他部门的精英杀手。 这是个完完全全的陷阱。 一旦张旸对别墅展开进攻，就算是他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树林，但从树林到别墅的这一段，也绝对会暴露。 等等，再看看晚上的情况。 夜幕降临，张旸坐在几里外的车上，安静等待着。 一直到晚上凌晨两点左右。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尼玛，这不是把他当傻子么？整个别墅包括偌大的院子一丝光都没有，看似给他提供了极好的潜入机会，但他相信，在别墅窗台绿植或者玻璃后面藏着的摄像头，绝对有红外功能。 只要他出现在范围内，立即就会无所遁形。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三名杀手分工明确。 白天有人在院子外面散步，吸引目光。另外两人就守在屋内轮流休息，轮流看着监视器。 并且，枪不离身。 外面的人身上穿着隐蔽式的防弹背心，屋里的则直接穿着重型防弹背心，显然，他们知道自己“诱饵”的身份。 “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一个大乱斗好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看谁笑到最后！” 放出两架蜂鸟无人机后，张旸同时下达命令，让别墅内的三架蜜蜂无人机，对别墅的地下室进行仔细侦查。 确定这里会不会有地道之类的东西。 蜂鸟无人机放出后，没有第一时间飞向埋伏在别墅后方树林内的武装队伍。 而是快速升空，向着高空飞去。 按道理来说，既然这里是一个诱饵陷阱，那么在区域上方肯定会有无人机进行全天候监控的。 果然，随着蜂鸟的升空，张旸发现了处于高空的侦察无人机。 还好只是侦察无人机，并没有携带弹药。 不过也正常，这里毕竟是盟国，就算是以m国的霸道，他们也不敢随便派出攻击无人机飞临对方领空。 即使是隐形无人机，能够侦查一下，已经不错了。 要是太过分的话，盟国肯定会对自身的安全表示担忧，这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 确定空域内没有威胁的张旸，加快了速度，一架蜂鸟监视无人机，另一架蜂鸟则飞抵埋伏着的武装队伍上空。 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是来自三角洲部队，同时是“千面人”小组行动主管的汤普森上尉。 全副武装，脸上刚刚补过妆，涂着黑色油彩的汤普森，坐在越野车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脸色凝重。 “头儿，怎么了？” 突击手约翰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突击步枪，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感觉头上有东西。” “哈哈，头儿，咱们头上肯定有东西的，无人机一直在监视着下方，今天多久了？应该是第六架次了吧？” 精确射手劳尔笑道。 听到这话，几人都笑了，而汤普森也将刚刚的感觉压下，点点头，笑了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头顶一直有己方的无人机看着，要是有问题自己肯定会接到通知的。 就在汤普森几人闲聊的时候，时间流逝过去了好几分钟。 “基地呼叫eagle（老鹰）1。” “eagle1，copy。” “发现载具目标靠近，距离两公里，预计时间五十秒，over。” “copythat！” 回复基地后，汤普森立即对手下示意，同时对不远处的武装小队通报：“发现疑似目标靠近，警戒！” 一声令下，武装小队动了起来。 而另一边，“千面人”小组基地，索菲娅脸色一变，看向约书亚喊道：“长官，有目标向堡垒靠近！eegle1已经接到命令。” “堡垒”就是这处庄园别墅的代号。 “调出无人机画面，快！” 听到索菲娅的汇报，约书亚眼睛一亮，激动的大喊道。 “是，长官。” 大屏上的画面瞬间变成了无人机高空俯视画面。 夜视环境下，一辆明显是汽车模样的白色亮点，正沿着灰暗色道路行驶，周围的树木草地等颜色又不一样。 看到画面的显示，约书亚双手一握拳，索菲娅等人也都抬起头盯着大屏幕，看着汽车和别墅之间的距离被逐渐缩短。 “车上有几个人？” “无法判断，不过车型是四门皮卡车，后车斗没有发现乘员，就算车内坐满，也最多五个人。” 第533章 “……”手下的汇报让约书亚不满。 他要的自然不是这个答案。 但约书亚并没有发火，因为他知道，在汽车行驶过程中，即使打开红外侦查模式，也无法看清车上的人，因为汽车发动机会干扰探头的工作。 现在只有等待汽车抵达别墅附近之后，车上的人下来才能确定数量了。 “联络汤普森，让他们做好准备。” “收到。” “鹰巢呼叫eagle1，有目标靠近……” “长官，基地那边也有权限，肯定会联络汤普森他们的。” 索菲娅提醒道。 点点头，约书亚没有说话。 见他不回答，索菲娅也没有再说，回头重新将目光投向大屏幕。 突然，屏幕一闪，满屏雪花状。 “……” 据点内，所有人霎那间懵了，约书亚愣了一下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大声吼道：“立刻联系空军那边，问问是什么情况，快！” 关键时刻，无人机画面没了，这如何不让约书亚发疯。 “是，长官！”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空军基地内，无人机驾驶舱里的两名驾驶员也是一脸懵逼，随即专业素养让他们快速检查起来。 一番紧张有序的检查之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无人机失事了。 于是，两人不敢怠慢，机长立刻联系上级。 接到通知的上级瞬间头皮发麻，但也无可奈何。 无人机失事的情况虽然罕见，但并不是没有。它们飞行高度降低，撞上飞鸟的概率要更大，至于被击落……没有找到残骸之前，他不敢随便下结论。 “长官，空军回复，侦察无人机失事，再次派遣无人机抵达空域需要四十三分钟。” “fuck！” 听到这个回复的约书亚咒骂出声。 四十多分钟，等到新的无人机抵达，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他们好像不吃黄花菜…… 虽然不满难受疯狂，但约书亚也没有办法，这属于意外事件，只能如此。 “联络汤普森，告诉他们小心行事。” “是，长官！” “……” 树林内，得到鹰巢提醒的汤普森脸色变了变，随后将劳尔等人集合到一起，通报了情况。 见手下的兄弟面面相觑，他也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我感觉不太好，一会儿，我们先退后，让其他人冲出去，还有都醒目一些，命只有一条，至于堡垒里的人……他们活不了的。” “……好。” 劳尔等人点点头，默默做好了准备。 而另一边，张旸已经抵达别墅外围的树林内，将汽车留下后，张旸下车开始步行向着边缘靠近。 脑海中高空无人机被摧毁的画面传来，张旸嘴角一翘，指挥蜂鸟向别墅后方飞去。 两架蜂鸟汇合等待命令，张旸也靠近了别墅外的树林边缘。 全副武装，fast战术头盔、四目夜视仪、重型防弹战术背心，sigmcx突击步枪。 准备就绪的张旸下达了命令。 空中，两架蜂鸟无人机从两千米高空迅速下降，对着下方树林中的敌人俯冲而去。距离两百米左右的时候，四枚拇指大小的导弹脱离机身，飞向各自的目标。 轰轰轰轰！ 陡然，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 散开埋伏着的武装小队被瞬间清空。 蜂鸟配备的导弹，虽然体型小，但威力却是极大，一颗导弹就要至少大半武装人员的命，切，正中靶心，炸成碎片的不少，能够留下全尸的只有可怜的两三人。 突然，毫无预兆的袭击，且还是威力强大的导弹。 这一瞬间的打击让所有人都懵了。 躲过第一次袭击的汤普森四人瞬间散开寻找掩体，另外有两个幸免于难的狙击小组，也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祈祷着没有被发现。 这个时候，开车跑路很不现实，更有可能成为目标。 不过好消息是，刚刚有四枚导弹落下。 这样的载弹量，无人机已经有两架了，再多应该不可能，所以，导弹应该……没了吧？ “eagle1呼叫鹰巢，受到地空导弹袭击，死伤惨重，请求撤离，over！” “什么？他们说什么？”据点那，约书亚不敢相信的对手下问道。 “长官，老鹰说他们遇到导弹袭击，死伤惨重……” “导弹？哪里来的导弹？” 这句话，让接线员无法回答，约书亚红着眼睛，扭头看向索菲娅。 被约书亚盯着，索菲娅点点头，拿起手机去了一旁，打电话去了。 别墅后方的爆炸动静太大，别墅内的三名精锐杀手也注意到了，全都集中到了那一侧的窗户。 而就在这时，张旸从树林中冲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向别墅靠近。 窗户前，三名来自cia的杀手对视一眼，脸色异常凝重。 作为卡拉米，他们没有知道全部计划的权限。他们知道，自己三人是诱饵，来引诱夏国的一名高级精锐特工中圈套。 诱饵，这个工作可不好做。 他们最开始是拒绝的。 但上命不可违，加上这个别墅的位置，以及后方埋伏的大队自己人，三人联系了上面之后，才安心的在别墅里住下来，等待着。 本以为这次行动万无一失，回去过后就会升官发财，脱离坚持了好几年，甚至十多年的前线岗位。 但现在看来……似乎计划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 站在窗前的三人反应也很快。 只是看过之后，便意识到，别墅马上会被进攻。随即，也不准备再看热闹了，转身向各自的位置返回。 即使没有支援，他们三个人也都是身经百战，且有完整的装备和足量的弹药。 只要不是大规模成建制部队的进攻，自保绝对没有问题，甚至能够大量杀伤敌人。 就在三人转身的时候。 轰轰轰轰！ 四声炸响再次响起。 三人霎那间重新转身看向树林方向，那里的火光再次冲天而起，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被抛飞的尸体…… 这是饱和轰炸？！ “他们全完了！” 年纪最大，一副南美人模样的杀手冷冷说了一句后，一点留恋都没有，转身向着一旁的桌子走去。 那里放着大量的武器弹药。 站在桌子前，南美裔快速装备着自己，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后，也大步走了过去。 不过几秒钟，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随后三人对视一眼，南美裔和黑人离开房屋，剩下的一名白人则拿着武器，回到了电脑前，眼睛看向屏幕，另一只手紧握着对讲机…… 接下来，他们只能依靠自己了！ 第534章 呼呼，呼……吸…… 庄园别墅院墙根下，张旸狂奔两百多米抵达这里，短时间的极速奔跑，还是让他有些气喘。不过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在几次深呼吸之后，便迅速平复下来。 转身，准备翻越院墙。 刚刚伸出的双手突然停下，张旸恢复到警戒状态。 他察觉到了危险。 危险感应告诉他，一旦他翻进去，会遭遇极度危险。 但探头观察之后并没有发现枪手，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很快，张旸将眼睛看向地面，发现了隐藏在草坪中，露出一点点金属叉叉的反步兵地雷，prom-1反步兵跳雷。 prom-1反步兵地雷 被誉为最难拆的地雷。 这玩意，一脚踩上去，那就是踩在了阎王殿门口，哪怕只是挪动一下就会点燃引信，然后一个飞窜到大约一点二米的高空，凌空爆炸。 想想那场景……啧啧啧，在没有掩体的地方遇到这玩意，就算你趴下都没用。 真特么阴险啊。 发现地雷的张旸快速扫了一眼，就在从围墙内往里十米左右的草坪上，每平方米就有两到三颗，只露出一点点金属分叉的引信，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和地上的草分辨开。 换方向？ 不太行。 而且刚刚耽误这么一会儿时间，别墅内的敌人已经就位了，他这个方向就有一个。 所以只能等……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南美裔杀手观察了好几秒后，转身离开了窗户，向着另一边走去，还好敌人拿枪走动的只有两个，否则，要是每个方向都有一个的话，他可就完蛋了。 没有犹豫，在南美裔杀手离开的瞬间，张旸轻松越过围墙，随即一跳一跳，以比较快的速度向别墅靠近。 他需要绕过地上的跳雷，所以，动作显得有些奇怪，也无法全力冲刺。 但他必须尽可能的快。 别墅内，看着电脑屏幕的杀手发现了一个热源。 “有发现，东面有热源反应。” 听到耳麦中的通知，南美裔杀手眼中厉芒一闪，立即转身向着东面跑去，他本就离开没有多远，现在转身回去，最多三四秒的功夫。 不过，张旸也有准备。 他加快了速度，同时，空中的蜂鸟无人机已经就位。 蜜蜂无人机跟着南美裔杀手来到东面的窗户，他看到了目标。 射击孔打开，枪口抬起。 就在此时，咻……一枚导弹飞来，南美裔杀手的瞳孔瞬间缩成麦芒，随即连拿在手里的步枪都不管了，转身就向着斜后方跳去。 轰！ 导弹命中窗户爆炸，玻璃四散飞舞，冲击波大肆破坏着屋内的陈设。 南美裔杀手及时避开，利用混凝土浇筑的墙壁躲过一劫，但他本人，也被爆炸的冲击波弄得七荤八素，眼前发黑，满眼都是金色的星星。 “靠！” “我的发。” 另外两名杀手惊呼一声，随即拿起枪就向着东面房屋跑去。 到了门口，看到倒在墙后的南美裔杀手，二话不说持枪靠近，拖着他就向着里面的屋子退去。 而此时，张旸已经越过雷场，抵达别墅墙壁下方。 看了一眼脑海中的画面后，步枪一松挂在身上，然后利用墙壁和窗台的凸起，向上快速攀爬而去。 不过几秒时间，便从刚刚被炸开的窗户翻进去，进入别墅内部。 …… 千面人小组据点。 在数次呼叫汤普森没有回复之后，约书亚直接呼叫“堡垒”中的三名cia精英杀手。 第535章 “鹰巢呼叫堡垒，鹰巢呼叫堡垒，听到回复，over！” “……” “鹰巢呼叫……” 几次呼叫后，刚刚将南美裔杀手带回二楼客厅的两名杀手中的一人，听到了电台的呼叫，走过去拿起对讲回复道：“堡垒收到。” “鹰巢，汇报情况。” “……” “鹰巢，堡垒遭到入侵，fox1受伤，请求撤离，over！” “……fox2，鹰巢收到，需要你部确定eagle1战况，copythat？” “negative，敌人火力强大，无法前往确认战况，需要紧急支援，鹰巢是否收到？” “……”接线的特工看向约书亚，约书亚冷着脸，接过对讲道：“fox2，我需要你们完成任务，完毕。” “抱歉，长官，我们三个人已经重伤一名，只剩下两人还有伤员，无法完成任务，再次请求撤离，长官！” “而且，我们也不认为，在那样的袭击和爆炸下，有人能够存活，长官！” “……” “收到，坚持住，等待撤离，fox2，通话完毕。” 结束通话后，约书亚将对讲一扔，立即道：“准备执行撤离程序，所有人准备离开，快！” “长官？” 有特工迟疑。 “我的命令没有听到么？全都动起来！快快快！” 显然，约书亚决定执行纳斯里告诉他的策略，那三名精英杀手会死，不能回去。之所以如此决定，则是因为他想抱住丹尼尔的大腿。 人是丹尼尔派来的，目的是为了排除异己。 他相信，这一点纳斯里不会骗他。 不仅如此，从索菲娅的态度也能看出这一点。 吼完之后，约书亚深深的看了索菲娅一眼，在对方点头之后，心满意足的向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走去。 他也需要收拾东西。 “没听到长官的话么？都动起来，快！” 随着索菲娅再次重申命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快速收拾装备，需要销毁的也立即执行销毁程序，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则打包抬下楼放上车，准备带走。 别墅内部，两名还清醒的杀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自己被抛弃了。 这一点他们很清楚。 因为刚刚鹰巢的最后一句回复，并没有说明支援抵达的时间，只是让他们原地等待，这很不符合常理。 他们的经验很丰富，正因为经验丰富，所以，他们有自己的判断。 不用说话，两人各自拿出一个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长官，我们被抛弃了么？” 这是两人不约而同问出的问题。 而电话的那一头听到这个问题后，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声：该死的丹尼尔，随即下达了让他们自行突围，前往新的安全屋的命令。 “听着，他们抛弃了你，但我不会抛弃你，现在你们需要自救，从现在开始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给你一个新的坐标，记下来，突围出去就到那边去，等我来接你……” 电话里，两人各自的长官执行了同一套程序，连说的话都大同小异。 而早已经来到门口的张旸，等到这时，也准备行动了。 他早就到了，就在他们和鹰巢通话的时候就到了。不过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待着。 果然，两人没有让他失望，联系了各自的长官。 他们的后台，独自一人或许无法对抗丹尼尔，但如果两人，甚至三人背后的后台能够联手，说不定能够和丹尼尔抗衡。 至少也能挑起内乱。 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给他们几秒钟时间并无不可。 第536章 就在两人记录坐标的时候，张旸行动了。 房门踹开的瞬间，两枚震撼弹飞了进去。 砰砰砰……屋内的两名特工在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拔枪反击了。 可惜张旸只扔了两枚手雷，身体瞬间藏到了墙后，子弹击中对面的墙壁，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也没有形成跳弹。 嘭嘭！ 两声炸响，震撼弹爆炸，两名特工虽然做出了一些反应，但震撼弹的威力还是让他们失聪了，且头晕脑胀。 战斗力短暂失去，这短暂的两秒钟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张旸手持fn57出现。 噗噗！两声枪响，两名特工倒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张旸没有立即进入，而是探头快速再次开枪，两枪送给了地上躺着的南美裔杀手，又开了两枪，对刚刚中枪的特工进行补枪之后，这才进入。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武器装备，确认房间内没有监控之后，挥手收入随身空间，随即转身离开。 这次，他是从大门大摇大摆离开的。 就连监控都没有删除。 当然了，他的脸蒙的很严实，就连眼睛也都被夜视仪挡住了，身高也增加了三公分…… 嗡……汽车快速驶离堡垒附近，向着维也纳机场高速开去。 …… “快快快！” 半个多小时后，“千面人”小组收拾好装备，在约书亚检查之后，立即鱼贯而出，登车准备撤离。 此地剩下的人不少，还有十多个。 但其中属于小组的核心成员，就只剩下约书亚、夏洛特、索菲娅等五人了。 其他的人在护送他们前往机场之后便会通过另外的渠道离开。 在机场停着的公务机，并不足以带走其他人，而且，约书亚也没准备带上其他人。 四辆大尺寸黑色雪佛兰越野车驶出据点，这个据点从此被废弃。 车队上路后，约书亚坐在后座脸色黑沉如水。 这一次交手，他再次以损失惨重而告终，包括汤普森四人的行动组，也全军覆没。 他不知道回国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但大概率，他至少会失去“千面人”小组。这个由他组建起来的秘密调查组。 失去了纳斯里的支持，他这位nsa的精英，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不值一提，即使新局长依然能够获得对小组的指挥权。 对方也只有极小的概率支持他。 没有人支持，两次行动损失惨重，加上cia“客房部”和夏国使馆外的监视哨的覆灭都需要有人背锅。 而他，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高速路上，车队在汽车数量并不多的道路上异常显眼。 张旸的奔驰车从匝道拐了进去，远远跟在车队后方。 前方是一段没有车辆的区域，就在这里动手吧。 看了一眼脑海中由蜜蜂无人机传回来的，车队和道路画面后，张旸做出了决定。 蜜蜂无人机撤离到几百米高空，距离也达到了百多米开外，咻咻咻……轰轰轰轰！ 陡然，毫无征兆的导弹突然出现，四辆越野车直接被抵近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不过，车上的人并没有全部被炸死。 这是张旸故意这么做的。 他需要留下fn57发射的子弹，需要留下属于“画家”也就是对方所说的“千面人”的标记。 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对付他们。 吱吱吱！ 奔驰车在爆炸现场旁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黑发白人下车，手里拿着枪向被掀翻的汽车走去。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每人补枪，公平公正，绝对漏过一个。 十余人，四辆车，包括约书亚和索菲娅，全部被击毙，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开枪之后，张旸转身就走，上车启动，离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而此时，才有路过的汽车靠近，远远停下下车打量之后，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 当地警察和安全部门赶到的时候，张旸已经回到了市区，开着暗子提供的汽车，将其停在大使馆紧急出口附近的街道上，观察一番后，换了个模样钻进了通道。 等他再次出现在通道内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林一”的那张脸。 输入密码，打开铁门，在通过两道铁门才算是进入大使馆区域。 将最后一道铁闸门关上，对着监控探头笑了一下后，张旸大步上楼，然后便在地下室出口看到了李宏。 “李参赞。” “林一。” 回到办公室内，李参赞深深看了张旸一眼：“林一，还顺利么？” “挺顺利的。另外，李参赞，我需要将进去通道的监控删除掉。” “当然，我带你去，让你看着他们删除。” “多谢。” “别客气，应该的。” 看着监控视频被删除，张旸又检查了一遍后，便和李宏离开了。 再次回到办公室后，李宏询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最近吧，再过个几天，我相信当地某些部门的人，或许会来使馆看看我。” “……行，放心吧，我会和他们接洽好的。” “我当然不担心，除非他们准备和我们直接撕破脸，派兵包围这里。”张旸耸耸肩，笑道。 他确实不担心。 现在他林一的这个身份，是有外交权限的，级别还不低。他相信，要是奥地利敢对他动手，甚至在使馆内搞他，大使先生，以及国内必然会做出反应。 不说别的，他们在夏国也是有使领馆的。 何况，在他国大使馆内抓人，当地政府只要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就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想要抓他的人可没有证据…… 估计最多最多，就是两不相帮，同时警告某些人，不准在使馆内外和附近动手罢了。 第537章 高速路上的袭击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不仅包括各国情报人员，还有各方势力，当然，其中最关注的肯定是当局的安全部门了。 所以，在第一时间，当局相关部门就派出了大量人员抵达现场。 然后……m国驻奥地利大使馆就接到了电话。 一个车队十多个人，几乎全都是cia特工，其他几个没证件的，当场的安全部门高层也能猜到约书亚几人的身份。 然后，m大使馆派来了好几个人抵达现场。 确认身份之后，cia和nas以及军方都收到了电话。 军方是因为别墅那边的武装人员中，发现了四名三角洲现役部队成员…… 然后几个部门的人就在华盛顿凑到了一起。 “千面人”小组宣告覆灭，而动手的，就是夏国特工千面人。 这个结果充满了讽刺。 无论是丹尼尔还是dia的欧文，还是新上任的nsa局长克莱恩·拉姆斯陆军三星中将，以及军方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将军，全都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 在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的情况下，千面人小组不仅没有建功，反而被人戳到死穴，全军覆灭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们三大情报部门，成了情报界的绝对笑话。 良久。 克莱恩第一个开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组建千面人小组，正是因为千面人的神出鬼没和强大的实力，我们才必须要尽快将这个小组重新建立起来。” “如果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了小组的组建，这会让敌人以为，我们怕了。”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显然，这位陆军中将先生，是一位鹰派。 克莱恩的话得到了丹尼尔和欧文的支持，至于军方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将军，只是耸耸肩，没有发表意见。 对于他来说，需要人给人就好了。 至于死伤如何，是上面需要头疼的事，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到来，只是确保手下的特种部队，不是被这些搞情报玩心理的家伙故意坑死的就行。至于阵亡……从加入特种部队的时候，士兵们早就有这个准备了。 “那么，新的千面人小组指挥官人选呢？”丹尼尔提出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坐在椅子上的克莱恩身体向后一靠，没有说话。 约书亚之前就是nsa的人，现在他失败了，既然是多部门合作的特别调查小组，指挥官的位置就不可能一家独大。 加上他刚刚履新，所以不准备争夺这个位置。 “我有一个人选。”欧文突然开口说道：“dia特别调查部门的金妮·拉姆斯少校，我认为她很适合出任组长一职。”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中校了，她的军衔刚刚获得了提升。” “……”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丹尼尔和克莱恩都皱起了眉头。 丹尼尔没有说话，倒是克莱恩目光灼灼的看向欧文，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金妮·拉姆斯？” “没错，就是她。”肯定得回答之后，欧文继续说道：“而且，这也是拉姆斯中校自己要求的。” “……”沉默几秒，克莱恩继续问道：“她人呢？” “就在外面。”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说着，克莱恩站了起来，走出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的椅子上，一位穿着m陆军校官军装，头发挽起，军帽拿在手中的金妮·拉姆斯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然后唰的起身，立正站好。 “金妮？” “是，将军！” “跟我来一下。” “……是，将军！”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玻璃走廊上，靠着扶手，克莱恩回头看着金妮娇美的面容，露出笑脸道：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的圣诞节。” “是啊，一过去都两年多了，你婶婶上次还说想见你呢。下班了去我家里吧，刚好我搬过来你还没有去过。” “是，将军。”金妮微笑答应道。 寒暄完毕，克莱恩收起笑容，认真的盯着金妮问道：“你想加入千面人小组？” “是的，将军，我想进去。” “成为指挥官？” “没错，希望能够得到您的支持。”金妮一脸认真，肯定的答复道。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个位置很危险。约书亚，你应该知道，他们在奥地利全军覆没了，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就全部被枪杀了。” “千面人很厉害，比许多人都要厉害。” “我知道，将军……” “叫叔叔，金妮，现在不是nsa局长在跟你聊天，而是一位关心侄女的叔叔。” “好吧，克莱恩叔叔。”金妮脸色缓和了些，道：“我认为约书亚的失败，不是他的能力不行，而是他太着急了。” “花费了大量金钱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也没有利用好。” “对于千面人这样的高手来说，不动则已，一动就必须建功，否则，他会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而且，他的计划看似很好，却完全没有考虑目标的实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猎物和猎人的角色转换只是瞬间的事。我不会冒进，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动手。” “只要不先和对方起冲突，不主动暴露出来，我们就能慢慢收集更多的情报，直到合适的时候，再一击毙命！” “……” 克莱恩低头沉思。 好一会儿后重新抬起头，笑道：“曾经撒娇让我陪着玩木马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金妮，叔叔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 “谢谢你，叔叔。” 接着，克莱恩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约书亚传送回来的情报里，提到了一个夏国派到维也纳的中年男人，他们怀疑这个人就是千面人，你怎么看？” “我看过情报。”金妮点头，显然早有腹稿了，道：“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很凑巧，不过，我的想法是需要观察。” “他有可能是一个高手，但不一定是千面人，也有可能是为了吸引大家的目光，从而为千面人提供掩护。” “但是我们在使馆外面的监视点，被他们在袭击了。”克莱恩又道。 “是的，如果他们不这么果断的动手，我倒是会更怀疑一些。在明知道有监视的情况下，他们还如此果断的行动，我才会对此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按照你的想法，需要对那人进行试探么？” “我觉得可以监视，但试探，没有必要。” “……我知道了，你继续等着吧，我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是，将军！” 第538章 回到会议室，克莱恩直接表达了对金妮的支持。 而这个结果似乎并没有出乎丹尼尔和欧文的意料之外，同时，丹尼尔也没有再提新的人选。 现在很明显的，dia和nsa因为某种原因，暂时联合在了一起，他就算想要反对，一对二也不划算。 更何况，丹尼尔觉得，有时候当出头鸟并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之前计划对夏国最近抵达维也纳的外交人员进行试探的行动，我觉得，应该交由千面人小组决定。” 这是克莱恩的原话，而欧文只是顿了一秒后，就同意了。 至于丹尼尔…… “拉姆斯将军，试探我觉得很有必要，那个人抵达的时间太过巧合了，而且，还有监视点和客房部事件。” “但是，丹尼尔，那个人也有可能是为了给真正的千面人提供掩护。”克莱恩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 “而且丹尼尔局长，你想想千面人有暴露过真正的身份么？没有吧？但是现在，他突然出现了……不要忘了，客房部事件，乃至千面人小组事件，实际上都是之前约书亚的计划造成的。” “你们，太着急了。” 丹尼尔：“……” 被克莱恩点名指责，丹尼尔自然不服气。 计划是约书亚提的，纳斯里同意了的，他们可都是你nsa的人。但，谁让他是另外一个支持计划的人呢？ 现在纳斯里和约书亚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所谓死者为大，总不可能还怪两个死了个的同事吧？ 因而，即使憋屈，丹尼尔也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哼了一声。 见好就收的克莱恩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三人又商量决定了小组扩大编制以及派遣更多精锐之外，便看向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将军。 而这位将军也表示，给一个份报告，他会调集足够多的人手，前去小组报到。 …… “千面人”小组的重新组建，张旸不清楚。 不过他也能够猜到。 而且还能预估到，经过这次的袭击，这个小组以后的行事必然会更加隐秘低调，但他不在乎。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为之前牺牲的五名战友复仇。 只不过，现在的他正在接受淮山的呵斥。 之前明明说好的，不动千面人小组的，一个能够被掌握的小组指挥官，才是更有利的。 但张旸有他的想法。 “淮山，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们当时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纳斯里的死还能让这个小组保持现有的模样么？” “……”淮山沉默，也冷静了下来。 张旸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不可能。” “上层的变化，将决定这个小组指挥官的变动，既然注定要有变化，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们呢？要知道，现在的这个小组虽然人数少，但却肯定都是精英组成的。” “干掉这些精英，那边再想重新组建小组，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即使扩大了规模，但是，一个精英抵得上好几个，甚至一群普通人。” “所以，我在没来得及请示的情况下，干掉了他们。” “……你的想法有道理，是我忽略了这一点。” 淮山自然能够想通其中的关节：“好吧，那就这样吧，另外请示什么的也不用纠结，你本身就有自由行动的权力，临机决断是必须要的。” “不过，林一，暴露了么？” “……外面暂时没有动静，不过我估计，当地部门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会擅自前来打扰，倒是cia那边……可能会动手。” 第539章 “毕竟他们这次损失太大了。” “那需要支援么？”听到这话的淮山也笑了起来，然后关心的问道。 “不用，或许他们会觉得，我是为了给千面人提供掩护也不一定，毕竟，我们直接干掉了他们的监视，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挠头了。” “千面人的处境，可不应该做出这样高调的行为。” “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淮山畅快大笑：“好，画家，这说明你已经非常成熟了。虽然你做的工作是外勤，但是，利用心理和计谋，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样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现在，你做得很好，我也能够放心将更多的任务交给你了。” “……你确定不是想让我累死？”听到更多的任务，张旸脸一黑。 他可不想天天没日没夜的在外面跑。 “放心吧，你现在可是王牌，王牌自然要藏剑于鞘，不会轻易用出的。注意安全吧，我在家里等你。” “是，淮山！通话结束。” 叩叩叩。 通话刚刚结束，敲门声就响起来了，要不是在门口放了蜜蜂无人机，张旸都会以为自己在这里的通话被使馆的人监听了。 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李参赞，有事么？”门外站着的是李宏。 “林一，消息打听到了。” “哦，那进来说。” 两人进入房间。 这是一个小会议室，张旸借用过来专门打电话的。 两人坐下后，李宏低声说道：“我们的人刚刚传回来的消息，高速路上的爆炸现场，死的大多是cia的特工，当地安全部门的人发现后通知了m国大使馆。” “不过，那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便直接离开了，连尸体都是警方带回去的。” “……” 张旸用手摸着下巴，眼睛微眯着不说话。 好一会儿后，似乎才回过神来，道：“行，那看来应该不会有事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确定不会有问题？” “放心吧，大使馆那边的人的态度就说明了问题，而且，就算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有什么动作，也能应付得来。” 最多不过是暴露一个伪造的身份而已。这是张旸内心的想法。 “那行，我去安排机票。” “好。” 李宏随后告辞。 果然，接下来无论是当地安全部门，还是其他势力，都没有打扰大使馆的意思，而张旸也在安排好之后，离开大使馆前往机场。 不过，机场肯定不是他离开维也纳的选择。 他经过简单修饰之后，从候机厅离开，赶到中央火车站，乘坐火车离开，消失在有心人的视线中…… 新组建的“千面人”小组，无论是规模还是装备设备等等，都和约书亚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其中出力最大的肯定是nsa和dia两大部门。 nsa主要负责技术人员和分析师等文职内勤特工，dia则主要负责外勤行动的特工，至于cia，几乎被排除到整个小组之外，只负责情报的收集和汇总。 对于如今的处境，丹尼尔在金妮·拉姆斯被欧文推出来的时候，就早有预料。 而且他也想通了。 两大部门在海外的势力和他领导的cia是无法对比的，看似他的人被排除在小组之外，但也只是一个权限大一些的秘密小组而已。 他手下的秘密小组也不缺这一个。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那个什么千面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既然nsa和dia的人想要打头阵，他也乐得清闲。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此时的丹尼尔也忙的焦头烂额，局里另外两派势力，因为他之前的排除异己行为，直接联合起来对付他。 第540章 根据他的消息，这两方势力正在秘密组建新的队伍，以重新掌握外勤行动的话语权。 …… “千面人”小组基地。 一间布满电脑仪器的房间内，金妮·拉姆斯中校和数名nsa、dia的高级分析师，在一遍一遍的看着监控视频。 视频内容则是“林一”这位夏国特工，从进入维也纳机场开始到离开，然后再次出现在中央火车站，再之后消失几个小时，再次被捷克中央车站的监控拍到的画面。 画面中的人虽然和林一有很大出入，但依然能够从蛛丝马迹进行判断，找出相似处。 和曾经完全消失在画面中，一点痕迹都找不到的“千面人”有根本区别。 “好了，这个人应该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并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经过分析，数名高级分析师和金妮得出同样的结论，都不认为这个不知道姓名的夏国特工就是千面人。 因为特工是一个需要严格保密的职业。 有机会完全消失，就绝对不会露脸。 但这个林一，虽然是从捷克出现，又从捷克消失的，但明显和千面人的行为模式不同。 他们自问，要是自己有“千面人”那么神乎其技的化妆手段，肯定不会前往备受关注的“大使馆”。 所以，从一开始，约书亚等人就被夏国牵着鼻子走了，以至于对藏在暗处的“千面人”失去了警惕。 由此才导致后续行动失败的后果。 但金妮他们没想到的是，张旸偏偏利用了逆向思维的方式，大胆的出现在了大庭广众之下，还进入了大使馆。 约书亚的直觉是正确的，但可惜，他已经没了，去了阎王……哦不，他们应该是信奉上帝和死神。 去死神那里报到去了。 啪啪啪。 金妮拍拍手，看向站在身后侧方的黑人：“杰克，你带人将之前的资料和档案全部整理一遍，然后负责带人分析出他的行为特点来。” “我们必须有针对性的对其进行调查。” “而现在我们掌握的情报资料，只有之前的几次行动。所以，这一点非常重要。” “是，长官。”之前在机场接约书亚，身为纳斯里局长心腹的杰克，靠山虽然倒了，但他本身的实力还是有的。 而这次前来千面人小组，也是他主动申请的。 为的就是抱住新局长的大腿。 而克莱恩·拉姆斯，对于这位前任局长心腹也很看好，而且有他的帮助，自己也能尽快理顺局里的事情。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考验对方一番。 所以对于杰克的主动示好，直接同意了，并且将其派到了自家侄女身边。 而被耳提面命过的杰克，也对金妮的命令毫不犹豫，并充分发挥着自己的能力，辅助好这位老板亲侄女的工作…… 这边，新“千面人”小组在有条不紊的展开工作。 另一边，换回罗兰身份的张旸，拿着暗子拍摄的一些风景照片，经过张旸自己高超的计算机技术进行拼图操作之后，又买了一些礼物，便回到了华盛顿。 又过了大约一周左右的时间，才离开m国，返回夏国京城。 在他落地离开机场之后，真正的罗兰也重新回到了公司上班，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细心的人就会注意到，他平日里会被一些突然的动静吓到……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酒店。 张旸回到这里述职。 第541章 对于整编之后的画家小组，在此次任务中提供的后勤、情报支持，表示了相当大的肯定和赞赏。 对此，淮山很高兴。 只要没有拖后腿，能够帮助到行动的顺利进行，他就很开心了。 而且他也发现，这样的模式，无论是对于潜伏特工的隐蔽，还是行动的成功率，都很有好处。 但有些可惜的是，“画家”只有一个。 这样的模式无法大规模复制，而其他的外勤特工，即使再精锐，也做不到“画家”的地步，达到真正的神出鬼没。 所以这样的模式也无法复制。 “对了，有情报显示，新的千面人小组已经在组建了，因为上次的问题，他们这次的规模会更大，也会配备更多的人手。” “加上之前那个小组布置下的暗线……画家，之后的行动你需要更加小心才行。” “放心吧，我还是觉得，上次的那个小组虽然人数不多，但给我的压力是最大的，他们的直觉很敏锐。” “而这个新的小组如何，还得接触之后才能知道。” “不过，只要他们出现，我就有把握把人跟上不会丢，到时候在随机应变。” “嗯，画家小组是你来掌舵，我只会给你任务，并且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其他的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 “那可不行，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还是得给我掌掌舵。” “哈哈哈哈，你小子。” 伸手点了点张旸，淮山又和他叮嘱了几句后，便放其离开了。 而张旸，也直接恢复本来的样子，乘坐航班回到了锦城…… 锦城北湖公园露营地，一大片区域被彩带圈了起来。 二十多个半大孩子在草坪上疯跑，玩着游戏，两个年轻漂亮的美女陪着一起玩，笑声传的很远。 不远处的烤架旁，几名穿着青苗孤儿院制服的中年男女忙活着。 院里的大厨已经开始烧烤，其他人则帮忙串肉串，一边聊天。 今天是张旸回来的第三天，周末。 天气很好，锦城冬日的暖阳可是很稀罕的，所以，提前一天张旸便让赵美丽安排了这次户外野炊活动。 一来带孩子们出来玩玩，二来也算是给孤儿院的员工们放个假。 当然，这次露营野炊的钱，肯定是张旸出的。 天幕帐篷旁边，张旸坐在椅子上陪着院长妈妈，和几名孤儿院的老员工聊天，晒太阳。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结婚的问题上。 “小旸，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美丽结婚啊？” 猝不及防的话题让张旸一愣，随后只能讪笑着道：“我们不着急，准备再等等看。” “还等？你和美丽在一起有两年了吧？” “嗯，有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负责？”说到这个问题，院长妈妈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咳咳，不是，那什么，主要是美丽也没这个想法，我们觉得现在挺好的。等想要孩子了，可能到时候再结婚吧。” “哎呀，大姐，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现在老了，就别操心他们的事情了。” “是啊，大姐，小旸也是懂事的孩子，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规划。” “就是就是，大姐，我们来打牌啊。” “……” 见张旸有些尴尬，其他上了年纪的员工也开始劝。 有这么多人劝着，院长妈妈也不再提了，叹了一口气，跟着大家打起了扑克。 见话题被转移，张旸也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不能待了，赶紧起身跑过去和孩子们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幼稚游戏。 第542章 …… 下午五点过，大家收拾东西返程。 张旸和赵美丽没有跟着回孤儿院，而是开车直接回了家。 至于黑脸儿，也开车回画室那边去了。 现在画室的收入趋于稳定，张旸的名气虽然打出去了一些，但因为没有举办过大型画展，也没有搞其他的营销手段，也只限于少部分人知晓。 但收入还是不错的。 一年下来，交完税收百多万是至少的。 翌日去了画室上班。 一个上午画了三幅画，用来补充楼下展厅后，张旸便泡了一杯茶，坐在后院里晒起了太阳，这几天的天气都不错。 晒晒太阳一来舒服，二来对身体也有好处。 呜呜呜…… 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慕初雪打过来的。 “初雪，怎么了？”接起手机，张旸问道。 “旸哥，你有时间么？” “有时间啊，正在休息呢，怎么了？” “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去一趟师大附小，小莹儿的老师打电话过来，说她在学校里欺负同学，让我过去一趟。” “可是刚刚有个孩子调皮，摔伤了，我得帮忙处理，过不去。”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出发过去。” “嗯，我会跟老师说的，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系我。” “好，放心。” 挂断电话，和赵美丽、黑脸儿打了个招呼后，张旸开着奔驰s450出发了。 这里需要说一下。 孤儿院的孩子们，幼儿园就在院里读，上小学院里就没有资质了，只能去其他小学读书，而师大附小的分校刚好在那边。 小莹儿大名叫黄莹，就在附小读小学四年级。 不过，她平日里很听话，孤儿院的孩子也没有几个不懂事的，调皮的都是更小的孩子。现在听说她欺负同学，张旸有些不相信。 虽然心里不信但张旸也没有妄自判断，一切等到了学校了解情况之后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张旸来到学校门口，报了黄莹的名字，又提了班主任老师的名字后，在安保室登记才被允许进入。 现在是中午，正应该是孩子们用餐的时候，张旸直接去了教学楼的老师办公室。 敲门进去，便看到黄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上有个小小的巴掌印，一名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坐在办公桌后面，批改作业。 办公室里其他位置都是空的，估计是吃饭去了。 “是王老师么？我是黄莹的家长。” 听到张旸的话，王老师抬起头，看了一眼后，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才道：“你是孤儿院的吧？先坐，另外一位同学的家长还没有到。” “……” 皱了皱眉头，张旸没说什么，来到小莹儿旁边拉过椅子坐下后，低声问道：“小莹儿，吃午饭了么？” 听到张旸的问话，黄莹抬起头，一脸委屈的道：“旸哥哥，我饿。” 一句话，让张旸的怒火瞬间冒了起来，脸色严肃，眼中闪烁的冷芒一闪即逝，对王老师问道： “王老师，为什么不让黄莹吃了饭再过来？” 面对质问，王老师放下笔，扭头看过来道：“黄莹打了人，犯了错，你作为孤儿院的监护人，不问问被打的孩子有没有事？在这里关心她有没有吃饭？” “呵呵。” 冷笑一声，张旸站起来，拉住黄莹的小手，道：“我不跟你争辩，小莹儿脸上的巴掌印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想问。” “现在，我先带她去吃饭，一个小时后回来，我们校长室见。” 说完，张旸理都没理霍然站起来想要发飙的老师，拉着黄莹就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两坨急匆匆的跑过来，肥头大耳加上一身的金银饰品，怎么看怎么奇怪。 两个浑圆的人影到了门口，看都不看张旸和黄莹，就直直往里闯。 还好张旸拉着小莹儿让开了，不然肯定得跟这两坨撞上。 “王老师，我们家二宝怎么样？他没事吧？” “朱浩宇爸爸，朱浩宇妈妈，你们别着急，先坐。”面对两人，王老师的态度好了许多，然后又看向门口方向的张旸，喊道：“黄莹，你们别走，另一位同学的家长到了。” 一听这话，张旸笑了。 想了想，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黄莹，道：“小莹儿，你先吃点巧克力，哥哥待会儿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好。” 有了巧克力也能顶饿，黄莹没有意见，点头乖巧的答应下来。 然后，张旸便拉着她重新进了办公室。 第543章 见到两人进来，气都没喘匀的朱浩宇妈妈，一个肥头大耳穿戴的珠光宝气的女人，脸上的横肉瞬间挤成一团，粗壮的手指一抬，指着黄莹就骂： “就是你这个小比崽子欺负我家二宝的？你个……” “闭嘴！”一声厉喝，将女人后面更难听的话堵在了喉咙处，一抬头，看着面色严肃的年轻人就想继续输出。 但接触到张旸的目光后，女人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让她闭上了嘴。 冷冷的扫了肥胖男人一眼，又将目光看向王老师。 “王老师，既然朱浩宇的监护人到了，那你嘴里的受害人呢？是不是也应该叫过来了？” “好，我打电话。” 或许是被张旸此时的气势吓到了，王老师的态度也没有之前生硬，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后，才道： “人在医务室处理伤口，很快就过来。” 听到伤口两个字，张旸眉头一挑，低下头看向小莹儿。 感觉到目光的注视，小莹儿抬起头，对着张旸眨了眨眼，然后低声说道：“旸哥哥，是他先骂我的，然后还打了我，我才还手的。” 有这句话就行了。 他相信小莹儿不会撒谎。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 在年初校园霸凌事件层出不穷，网络上，甚至电影都拍出来后，也引起了孤儿院的重视。特别是慕初雪这位新的管事人，更是担心孩子们在学校受欺负。 于是，孩子们从一年前就开始跟着她学习格斗术之类的，并且早操也没有间断过。 除了慕初雪，经过两年训练赵美丽，以及更专业的黑脸儿，也时不时的去孤儿院“上课”。 这样的结果就是，孩子们的身体变好了，同时在同龄人之中，孤儿院的孩子也几乎是最强的那个。 当然，单纯指打架的话。 很快，一个小胖墩被一名老师带着进了办公室。 看着小胖墩的样子，张旸差点没忍住，低头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的小莹儿，轻轻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 “二宝！” 一看到小胖墩乌青的左眼，以及破了的鼻子，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朱浩宇妈妈一声哀嚎，紧接着就冲了过去，将儿子一把搂怀里。 然后，小胖墩就哭了。 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让张旸都有些不忍心了。 “看看，看看吧，黄莹家长，你看看她把朱浩宇打的，我没让她吃饭有错么？而且，朱浩宇也没有吃饭啊。” “咳咳，那什么，王老师，我觉得这件事里面，肯定有误会。而且，我们小莹儿我知道，她不会随便动手的。” “你的意思是，我家二宝的错了？”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站起来，将妻子拉开指着小胖墩的脸：“看看，看看！眼睛都乌青了，还有鼻子，是不是破了？” “……” 张旸顿了顿，然后看到了小莹儿脸上的巴掌印：“那黄莹脸上的巴掌印呢？一大胖小子，还是个男生，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 “而且，他还骂人了吧？王老师，这事你知不知道？” “……”王老师嘴唇动了动，不说话。 你不说？ 见这位王老师态度暧昧，张旸直接蹲下来，对黄莹道：“小莹儿，你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今天哥哥给你做主！” 黄莹点点头，怯生生的回答道：“朱浩宇说我没有爸爸妈妈，骂我野种，还推我，给了我一巴掌，我才还手的。” 这句话，可以说瞬间戳中了张旸的心。 孤儿院的孩子本来就苦，之前慕初雪他们紧张，也是因为这一点。她们的身世被知道后，很容易成为校园霸凌的对象。 第544章 以前张旸就被欺负过，但还好，他扛下来了，而且不要命的打了一架后，其他人也不敢欺负他了。 但要是其他小朋友呢？ “现在王老师，朱浩宇家长，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朱浩宇家长不说话了。 一是张旸刚刚表现出的气势不凡镇住了他们，二是理亏。 但是一旁的王老师却开口了：“黄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黄莹不说话。 但是王老师却没有停下来：“黄莹家长，朱浩宇确实说了这些话，也确实先动手了，但是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张旸皱眉看着王老师。 “她带着几个小姐妹，把朱浩宇碗里的肉全拿走了。” 张旸：“……” “还说朱浩宇那么胖，像只猪，吃太多肉不好，得减肥。她们帮忙吃了，是对他好。” 张旸：“……” 办公室一阵安静。 朱浩宇偷眼看了下黄莹，然后赶紧收回目光。 而张旸则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摩擦的小莹儿。 搞了半天，自己以为被欺负的黄莹，才是欺负人的那个。这不就尴尬了么？ “但是，即使这样，朱浩宇也不能骂人啊，还骂的那么难听。而且他还先动手打人了。”说到最后，张旸的声音越来越小，扭头看过去，问道： “小莹儿，为什么要抢朱浩宇碗里的肉？是没吃饱么？” “不是的旸哥哥，他是真的胖，我和彤彤她们就是想让他少吃点，减减肥。你不知道，上午上体育课的时候，跑了两三步，他就喘了，偏偏他还特别喜欢吃肉。” “蔬菜也不吃，初雪姐姐和阿姨们说过，这样是不好的，对身体不好。我真的是关心他。” 得，还是帮助同学了。 听小莹儿说完，张旸起身走过去，找到王老师了解其他几个女生的家庭情况，得知都不是家庭困难的孩子后，他的心里有了判断。 既然都不是因为吃不上肉，那么，小莹儿的话就有百分之七十的可信度了。 接下来，再问问小胖墩就知道了。 “朱浩宇，哥哥问你，黄莹她们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少吃点的话？” “……说过。”小胖墩又偷偷看了一眼黄莹，低声回答道。 跟着似乎觉得这样回答不对，小胖墩朱浩宇又补充道：“可是，他们拿走了我的肉，我就吃不饱了，会饿。” 行，事情明白了。 一个好心办坏事，确实也有欺负同学的情况存在，另一个一副小受的模样，却因为担心饿而爆发。 都有错，都该教训。 “小莹儿过来！” “旸哥哥。”黄莹走到张旸身边。 “小莹儿，跟朱浩宇道歉。” “……对不起，朱浩宇，我不该打你。”黄莹顿了顿，听话的道了歉。 “没，没事，黄莹，我，我也不该骂人，还动手打了你，是我不对。”说完，朱浩宇小声问道： “那，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么？” “……”张旸差点笑了。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想着做好朋友？ “可以啊，但是你得减肥，我不喜欢和胖子做朋友。” “……”一句童言无忌，房间里有三个人感觉受到了冒犯。 “那什么，朱浩宇家长，我们黄莹确实是有不对的，但是你们也看到了，两个孩子本身是没什么的，关系还不错。” “而且朱浩宇也有错，咱们不能回避问题。” “既然他们都道歉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何？当然，朱浩宇的医药费我们肯定会出。” 事情搞清楚了，张旸的态度也表明了，王老师不好说话只是看向朱浩宇家长。 朱浩宇妈妈没说话，也没了之前的泼辣样，倒是朱浩宇父亲站出来，点头道：“行，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既然都互相道歉了，那就算了。” 第545章 “医药费也不用出了，事情也不大。” 停顿一下后，朱浩宇父亲继续说道：“不过，以后请你们孩子下手轻点，当然，朱浩宇动手也不对，我回去会教育他的。” “那行，那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王老师，孩子还没有吃饭，我帮他们请个假，带他们出去吃饭……” “王老师！” 话还没说完，一声大喊从办公室外面传来，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衣冠不整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现在虽然开春了，但气温可不高，能够如此狼狈看得出来这位中年男人肯定有急事。 所以，张旸直接让开了路。 “吴先生，怎么了？孩子还没有找到？”一看到来人，王老师就迎了上去问道。 “没有，家里和警方还在找，我来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另外，想找其他同学问问。” 张旸愣了一下，低头对黄莹问道：“你有同学失踪了？” “嗯，是吴昊翔，他昨天放学的时候没回家。”黄莹小声回答道，小脸儿上还带着担忧的神色。 揉了揉黄莹的脑袋，张旸起身走过去，听了两耳朵，见两人准备去班级的时候，才开口道： “王老师，需要帮忙么？” “啊？”王老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张旸掏出好久没用的市局特别顾问的证件，道：“我是市局的特别顾问，消息也比较灵通，要是需要帮忙的话，提供一张孩子的照片，我让人帮忙找找。” “谢谢，谢谢，”不等王老师回答，一旁的吴飞宇一把握住张旸的手，就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样，把一张孩子的照片从西装内兜掏出来，塞张旸手里，道： “谢谢你，张顾问，我，我儿子昨天下午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报警了，警方也在找，但是到现在，近二十个小时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行，你别担心，我拍张照让人留意。”说完，张旸便走到桌子边，将照片放在桌面上，一边拿出手机操作，一边问道： “对了，王老师，学校的孩子放学，没有家长来接也会让他们离开么？” “不是的，当时吴昊翔是有家长接的，是他的奶奶，但是过了个马路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当时周围放学接送孩子的家长、学生很多，学校知道后立即派人在周围找。” “一直没有找到，才报了警。” “……孩子奶奶呢？”张旸已经拍好照，发给了黑脸儿和老三。 “在医院。”吴飞宇回答道。 听到这个结果的张旸没有再问，要了吴飞宇的联系方式后，道：“这个案子可能不一般，我会让人去找，另外，也会通知市局一声，不过具体要看警方那边的情况。” “好的，谢谢你张顾问，真的很感谢。” “别客气，你们先去忙吧。” “好好好，感谢。”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吴昊翔家长和王老师，张旸摇摇头，拉着黄莹，叫上朱浩宇一家向校门外走去。 黄莹打了人，虽然是小朋友之间的冲突，但他的做出表示，请人家吃顿饭还是必要的。 而朱浩宇家长也没有推辞，只是态度比不久前又好了一些。 估计和张旸表明的身份有关。 …… 餐厅里，给慕初雪打了电话，解释学校发生的事情经过后，张旸又叮嘱了一句接送孤儿院孩子的事情，然后才挂断电话。 回到餐桌，菜已经上来了。 招呼大家吃饭，张旸也开始动筷子。 “旸哥哥，吴昊翔能找到么？”吃了几口饭菜之后，黄莹抬头问道。 “已经让人找了，应该能够找到。”张旸笑着回答道，但脸上的神色却不自然。 第546章 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昨天下午放学失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要么是和家里生气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被人带走了。 第一个可能性比较低，因为其他同学朋友的家长不可能帮忙，肯定会通知吴昊翔家人，如果是他自己藏起来，没有去同学家，他得解决晚饭等问题。 一个孩子，在外面，冷静之后肯定会害怕，肯定会联系警察叔叔。 那么，剩下的就是第二个可能性了。 但是吴昊翔是一个已经上小学四年级，十岁的大孩子了，如果是人贩子，他们不会对这个年龄的孩子动手。 而且是在过马路的时候，有那么多学生和家长的情况下。 所以，对于吴昊翔的失踪，张旸并不乐观，甚至可能会出大事。 将黄莹送回学校，和朱浩宇家长告别后，张旸回到画室。 刚刚进去，黑脸儿就迎了过来。 “哥，有消息。” “哦？这么快？”张旸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嗯，一个在加油站工作的人，看到过一个孩子说有点像，老三已经过去确认去了。” “有消息就好，确认了的话，给我说一声，孩子家长挺急的。对了，这条线索报的多少钱？” “线索五千，找到人五万。” “行，我听说孩子家长征集信息的悬赏金额也差不多，有个六七万的样子。” 点点头，黑脸儿没说话。 帮忙没问题，但自己贴钱张旸也不会这么做。 所以，在之前张旸就和吴昊翔父亲说过费用的问题，对方也没有一点意见，并且说明了自己悬赏征集信息的事。 现在看来，价钱差不多，这样挺好后面能少许多麻烦。 “喂，老三……好的，我知道了，你等等。” 拿着手机的黑脸儿进入后院来到张旸面前：“哥，老三去看过了，加油站说只是有些像，不敢确定，当时孩子就在车上睡着，他也只是瞄了一眼。” “记得车牌号么？” “不记得，只知道是外地牌照。” “……通知市局，请他们去调取监控。让老三回来吧，人估计已经送出去了。” 说到这里，张旸叹了一口气。 “好的，哥。” 应了一声后，黑脸儿对着电话道：“老三，哥让你回来，警方稍后会过去调取监控。” “收到。” 黑脸儿离开了，想了想，张旸还是拿出手机给吴昊翔父亲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你好。”吴飞宇说话的速度很快，明显能够感受到其压抑的情绪。 “你好，吴先生，我是张旸。” “张顾问？你好你好，是，是有我家昊昊的消息了么？” “……”沉默一秒后，张旸开口道：“是，不过，不算是好消息。” “您，您说吧，我，我承受得住。” “在西郊加油站那边，有人见过吴昊翔，不是很确定，但能够给消息应该能有个七八成的把握。” “……”电话那头的吴飞宇激动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但是，”一个但是，让吴飞宇刚刚激动的心瞬间冰凉，紧张的等待着后面的话。 “但是，车子是外地牌照，所以，如果车上的人真的是吴昊翔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被带离锦城了。” “而且，提供消息的人看到，小孩在车里是睡着的。” 咯噔。 听到最后，吴飞宇差点崩溃了。 而一旁的妻子，已经哭了起来。 “那，那张顾问，警方那边……” “我已经通知市局了，他们会去调取监控，我的人调取不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出来。” “……谢谢！” “不客气，我的人会继续寻找，加油站那边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他。” 第547章 “好，我知道了，再次感谢。” “不客气，那先这样，要是有最新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麻烦了。” 电话挂断，张旸摇摇头，叹息一声低头继续看书。 …… 加油站，周俊亲自带人赶到这里，没有拷贝，直接在现场查看起了监控。 根据目击者提供的时间线索，很快找到了那辆车。 一辆黑色奔驰mpv。 “查车牌。” “是!” ……“周处，查到了，是套牌，车牌原属于一辆金杯面包。” “嘭”虽然早有预料，但得知消息的周俊还是很气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转身往外走去，同时命令道： “联系高速，寻找这辆车，把时间告诉他们。另外，将学校外面马路上的监控调取出来，找到这辆车，看看人是怎么被带走的。” “能够在学校附近的红绿灯把人带走，肯定不止一个人作案，一定有其他人配合。” “是！” 刑侦处开始行动，很快张旸也接到了周俊打来的电话。 听他说完后，张旸点点头，没有给出更多的意见。现在这个情况，只能看谁的动作快。而张旸目前能够利用的人手，除了画家小组外，就只有锦城的几个人，其他地方够不着。 而画家小组是不能动的，何况他们在国内也没有布置。 …… 加油站的人看到，车上除了孩子，只有一个开车的，而警方推测，要想在放学时候的红绿灯路口，将吴昊翔掳走，一个人肯定做不到。 所以，现场肯定还有其他人帮忙。 这个推测很正确。 根据红绿灯附近的交通违停抓拍摄像头，警方发现了三个可疑人员以及那辆奔驰mpv，车牌号也和加油站拍到的一样。 司机开车缓缓抵近人行横道，一名可疑人员故意隔开吴昊翔和其奶奶，另外两人一左一右，一个负责遮挡视线，另一个则瞬间将吴昊翔捂嘴带上车。 车门随即关闭。 等到吴昊翔奶奶上了对面人行道，发现孙子不见的时候，两名配合的嫌疑人已经顺着人流离开，而奔驰mpv安静的停在那里，等到人流变少，绿灯亮起缓缓启动，就在众目睽睽下离开。 看过监控视频之后，周俊等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从这些人的行事手段来看，肯定是熟手。 而且，有了画面，那就能顺藤摸瓜找人。 黑脸儿接到了周俊的电话，以及一段监控视频。 看过监控视频之后，张旸同意周俊等人的分析，这三个人，除了上车掳人的那个，另外两人明显是在打配合，应该是同一个团伙的。 既然有所发现，接下来自然是把人找出来。 黑脸儿出去了，他需要亲自去找一些人谈谈。 这次，张旸没有马上联系吴飞宇，而是静静等待结果。但…… “周处，发现那辆mpv了，从绵竹出口下了高速，然后就失踪了，我们联系了当地警方，他们正在赶往附近路段进行搜索。” “周处，我这边查到，两天前，一辆奔驰mpv报了丢失，已经立案侦查了。” …… “处长，绵竹警方发现了被抛弃在山林里的奔驰车，车上没人，当地警方已经叫了技术警员过去，勘察车辆。” “不过从现场来看，车子应该是被推下去的。” 周俊：“……” “小吴，带人过去一趟，查看沿路监控，走访，一定要找到嫌疑人换的什么车！” “是。” “另外几个嫌疑人有线索了么？”周俊在办公区来回走了两圈后，停下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 “继续发动人去找！” “是！” 说完，周俊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给黑脸儿打了过去。 “黑脸儿，你那边什么情况？” “周处，我正在跟哥汇报呢，有人发现了其中一个嫌疑人，是大润发超市的配货员……等一下，哥想跟你说。” 将电话交给张旸，黑脸儿站在一旁。 “喂，老周。” “小旸，你什么想法？” “监控视频我看了，光凭借监控无法给三名嫌疑人定罪。即使是掳人上车的那个嫌疑人，监控也拍的并不清晰。” “所以，就算是抓到人，他们估计也会有恃无恐，而你们的审讯很难撬开他们的嘴。” “……你不会是想……”周俊脸色一变。 “我派人去，把人抓起来，以孩子的亲戚身份威胁他们，应该能够得到一些线索。” 第548章 “……”电话里一阵沉默，几秒后，周俊的声音才传来：“这样做的话，会不会……” “会什么？从他们娴熟的配合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到现在为止，警方并没有发现，这说明什么？” 周俊：“……” “说明他们做事一直很小心，一直没有被抓住辫子。这样的情况下，你们需要多久撬开他的嘴？被掳走的孩子能等那么久么？” “从孩子失踪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多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有可能出国了。” “小旸你别吓我，你，你是说，孩子有可能被弄到国外去？” “……我只是打个比方。” 周俊不说话了。 他有感觉，张旸在怀疑什么，但没有明说。 “好，那你尽快，不过，别把伤弄得太重了，我，不好交代。” “放心。” 电话挂断后，张旸看向黑脸儿，点点头。 黑脸儿领会后，接过手机转身出去，开车走了。 …… 大润发超市，一辆厢式配送货车抵达卸货区，郭东福从驾驶室跳下来，笑嘻嘻的和经理在一旁抽烟打屁，看着工人卸货。 嗡，吱吱吱。 一辆金杯面包车撞断栏杆冲了进去，直直的冲向郭东福。 车子刹车停下，将郭东福和经理都吓了一跳。随后车门拉开，四五个大汉向郭东福冲过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刚刚经历差点被撞上的惊吓，没来得及反应的郭东福被几个壮汉揍了几拳后，拉上车。 经理很想喊人，但看到副驾驶男人冰冷的眼神，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随后，金杯面包车掉头启动，再次撞断栏杆开上马路，快速消失在视线中。 “经理，这是咋了？”卸货工人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时候，面包车已经跑远了，一个工人询问情况，经理只是摇摇头，然后挥挥手，道： “都去干活吧。” 事不关己的工人们重新回去卸货，而经理想了一下后，还是将手机屏幕上按下的三个数字删除了。 那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也不知道郭东福在外面是不是招惹了什么是非。 他决定先看看再说，如果明天郭东福还没有回来，再打电话报警不迟。 如果只是被揍一顿就放回来了……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准备多管闲事。 郊区的一间仓库内，郭东福被套上黑色头套从车上拉下来，两名壮汉将其按在椅子上坐下，唰的一下扯下头套。 恢复视线后，郭东福第一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只见十多个壮汉守在周围，而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也坐着一个人。 看到这人的时候，郭东福瞳孔瞬间缩小，心里咯噔一下。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郭东福扭头看去，只见又是一个人被带了进来。看到这个被带进来的人，郭东福的心不断下沉：完蛋了！ 三个嫌疑人，没有一个人逃脱，此时都被带到了这座仓库。 三人都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着，间隔五六米的距离，成三角分布。 坐在椅子上的郭东福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凝重。 踏踏踏。 脚步声再次响起，两个男人从仓库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出来，其中一个戴着宽大的墨镜，走在最前头，一位满脸横肉的家伙则跟着侧后方。 看得出来，戴墨镜的年轻人才是话事的。 来到中间站定，墨镜年轻人挥挥手，守在椅子旁的壮汉，分别拿出照片，放在三人眼前。同时，墨镜年轻人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第549章 “这个小孩子被你们昨天下午掳走了，现在，我需要知道他被带到了哪里，去哪里能够找到他？！” “……” 看到照片的三人神色大变，这才明白自己被带来的原因。 但……对视之后的郭东福等人全都闭上嘴，保持沉默。 人已经掳走了，也被送走了，而且过了这么久了，大概率已经被送到了很远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孩子会被送去哪里。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不说？” 墨镜男子冷笑，一挥手，郭东福被两名壮汉提起来。 就在其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壮汉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呜。 肚子一阵绞痛，让郭东福弯下了腰，两名壮汉的手一松，没了力气的他顺势倒在了地上。 然后…… “呃，啊，别打了别打了……” 几名壮汉拳打脚踢，专往其肉多的地方招呼，看得出来，这些壮汉应该是揍人的老手，下脚极其有分寸。 “能说么？” “我不知道啊，老大。” “继续打！” “呃，啊，啊……”刚刚停顿了两秒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揍了一会儿后，墨镜男子接过一块木板，上前就是一板子呼下去，啪！木板折断，伴随着郭东福的一声惨叫。 似乎出了气，墨镜男子走到另一人面前，阴沉的问道：“你呢？能说么？” “老，老大，我们真的不知道，只是拿钱办事……” “给我打，打到说为止。” “等等，等等，老大。”见周围的壮汉要动手，这人赶紧大喊。 “说！” “我，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说不出来，不过，我们接这个活儿，是有人介绍的。” “介绍？谁？”墨镜男子问道。 这人有些犹豫。 看到对方的反应，墨镜男子脸上凶相显露，一把把人薅起来，冷声道：“被你们掳走的是我侄子，要是他出了事，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都别想好过。” “现在，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掳人的，然后滚去警方自首，不然，我会把你们的脚趾手指，一根根的扯下来。” “我说我说，老大，是闫敏，我们的活都是她分派的。” “闫敏？男的女的？做什么的？到哪里能找到他人？” “女的，女的，她在万象城开了一家咖啡馆，我只知道这些。” “咖啡馆叫什么名字？” “时光，叫时光咖啡馆。” “希望你没有骗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说完，墨镜男子一把将人推开，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哥，查到了，他们只是拿钱做事，背后有一个叫闫敏的，女的，在万象城开了一家名叫时光的咖啡馆。” “人没弄的太过吧？” “没有，就一些皮外伤，下手的都是老人了。” “……行，我知道了，你过来吧，我们在万象城集合，那三个人先放那，以免有人通风报信。” “明白，我马上出发过来。” 万象城停车场内，张旸和黑脸儿汇合之后，一前一后上了电梯。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咖啡馆还没有关门，不过离闭店打烊，也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查了位置，来到二楼。 只是一眼张旸就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坐在户外区域，看着电脑的目标。 一个穿着驼色大衣，化着精致的妆容，留着大波浪长发的女人，她就是时光咖啡的老板，闫敏。 使了个眼色，张旸进入咖啡馆，直接向闫敏走过去。 而黑脸儿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咖啡馆的服务员和客人。 晚上的风很凉，所以外面的区域并没有什么人。 第550章 走过去，在闫敏对面坐下，顺手将对方的电脑拿到自己面前。 “你……” “我就是看看。”张旸笑了笑，一手按住电脑，一手拿着安装了消音器的ppk手枪，脸上带着笑，说话语气也温和，但做的事可不那么平淡。 看了一眼手枪，又看向张旸，闫敏故作镇定：“我不信你……” 啪！枪响，闫敏身后的靠枕上多了一个焦黑的弹孔。 这一枪，将她后面的话打断，咽了回去。 开枪之后，张旸笑了笑，目光看向电脑屏幕。 而坐在对面的闫敏脸色不断变化，最后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枪口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安静的坐着。 看了一会儿电脑上的数据，张旸眉头挑了挑，将屏幕转过去。 “闫小姐，这些数据是什么意思？” “……”闫敏不说话。 “错误的选择。” 说着，张旸将枪口对准对方的手臂，没有犹豫直接开了一枪。 “啊！” “嘘……！” 看着枪口瞄准了自己的脸，刚刚发出的惨叫生生止住了，只是额头上瞬间冒出来的汗，以及手臂上的弹孔不断冒出的血，说明此时的闫敏正在经历着什么。 “答案。” 看着这个笑着问问题，却毫不犹豫开枪的男人，闫敏不敢再耍花样。 “是进出货和收益报表。” “什么货？” “……先生，你是谁请来的，我……” “回答问题。” “是，是……” 噗，又是一声枪响，另一条本来完好的手臂也中了一枪。 嗯哼！ 闫敏没敢大声喊出来，闷哼之后咬着牙，强忍着双臂的剧痛。 “你们是专门掳劫人口的团伙，但是目标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所以不是所谓的人贩子。” “但是你们在昨天下午，就在锦城，掳走了一个我朋友的孩子。现在，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去哪里能够找到他。” “我想打个电话。” “你觉得可能么？”张旸的笑容收敛，枪口向下，对准了其胸口：“你很漂亮，把脸打烂了就不好了，还是打心脏吧。” “杀了我，你就不会知道你朋友孩子的行踪了。”闫敏脸色一变，急声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不然，我杀了你，告诉我朋友帮他报仇了，也算是偿还了他的人情。我想他不会怪我的。”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什么意思？”张旸眼神一变，想到了一种可能。 闫敏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一咬牙，闭上了眼睛。 “哼！” 冷哼一声，张旸收起枪，拿出银针走过去扎下，直接开始刑讯逼问。闫敏刚刚的态度，让他意识到，吴昊翔很可能凶多吉少。 这女人到底只是个普通人。 连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都没有坚持多久，更别说她了。 连五分钟都没到，女人就拼命点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我，我说。” “我是负责账务的，这里面的报表，是是我们的收益和进出货的记录，还有需要发出去的费用。” “编号的第一个数字1代表男性，数字2代表女性，进货用的绿色，出货用的红色，标记了红色的编号，就代表已经出货了。” “再往后，就是总收益，需要支付的费用，最后就是结余的利润。” “……” 随着闫敏的讲述，张旸对比看过的表格。 进货的数量不少，而且大多已经出货了。 “我说的那个人呢？” “他，他是有人指定的，在第二份表格里。” 张旸赶紧打开第二份表格，在最下面一行看到了一串编号，已经标记了红色。 “红色？！” “是，是的，凡是被指定的，到手之后很快就会送出去，这是我们的规矩，而且这个，这个要的特别急，所以……” 第551章 “所以，他可能已经死了？” 闫敏没说话。 “怎么出货，被你们抓住的人送到哪里去了，快说！” “我，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做账，还有就是锦城这边的一些进货的工作，其他的都是有其他人负责的。” “所以，你没有价值了？” 一句话，让闫敏亡魂皆冒，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知道老板的身份，他，他前两天才从我这里离开。” “你和老板什么关系？”张旸神情一动，问道。 “……我，我是他的情人。” 懂了。 张旸拿出手机，打给周俊。 “找到了，是一个团伙，不过人已经被送走了，估计……凶多吉少。你那边有消息么？” “还没有。可以确定他们换车了，不过那段路并没有监控，所以，想要追踪到很难。” “好，我明白了，等我电话。” 说完，张旸挂断电话，继续询问对方。 在得知老板的身份，以及离开的时间和方式后，张旸示意黑脸儿进来，然后才走到一旁将详细信息告知了周俊。 接到电话的周俊立刻联系杨国平汇报。 随即，杨国平联络省厅，通过省厅对闫敏背后的老板进行跨省抓捕。 夜里九点过，在沿海的一座别墅内，当地特警突击别墅，击毙开枪反抗的四名保镖后，将闫敏招供的老板当场抓获。 人到手，当地警方连夜突击审讯。 当晚十一点零七分，在市局等消息的张旸看到了杨国平。 “人被送去了泰兰，并且接收的人没有等到上岸，直接在船上做了手术，摘取了受害人的心脏。” “另外，根据此人交代，他们在全国都有一个网络，通过买卖体检数据等，建立了庞大的资料库用于跟客户配型。” “我们已经在行动了。” “只是，有不少受害人都被送去了泰兰那边……” “知道了。”张旸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市局。 一艘航行在公海的万吨货轮内，用几个集装箱拼接而成的房间里，电力在运作，麻醉剂、监护仪等医疗仪器正在有序运作着。 一个拥有包括麻醉师在内的八人医疗团队，正在紧张的进行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心脏移植手术。 除了从进行手术的地方能看出来外，隔着一道帘子的手术台上躺着的，被撑开胸腔少了一颗心脏的尸体上，也能够看出。 躺在旁边手术台上，没有人管的尸体，就是四年级学生吴昊翔。 此时的他，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连接仪器的电极都没有取下来，但仪器却被关掉了。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相对而言，一旁正被顶级医疗团队“伺候”着的小男孩，无疑是幸运的。 几个小时后，手术成功。 这个临时搭建，但等级却非常高，耗资不菲的手术室大门被打开，站在外面的一名头发花白却梳的一丝不苟，穿着西装打着领结，一脸焦急的男人，立即迎了上去。 “崔博士，手术结果怎么样？” 主刀医生取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儒雅温和的面孔，点点头，道：“钟理事放心，少爷的手术非常成功。” “好，好，很好，谢谢崔博士。” 说完，这位钟理事拍拍手，一名穿着西装的手下提着一个箱子过来，递过去，崔博士身后的一名医生上前，将箱子接过。 “崔博士，那你们先休息，接你们的飞机很快就回到。” “谢谢理事，不过，少爷的情况需要尽快从这里送走，而且路上不能有太大的颠簸。” 第552章 “今晚的航行虽然还算平稳，但海上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起了风浪，可就麻烦了。” “好的，崔博士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等回到陆地上之后，还需要您多费心。”钟理事很是客气的说道。 “这是应该的。” 说完，两人互相鞠躬，崔博士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钟理事则继续带着人守在外面。 至于那个无辜的孩子，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提过一句。 …… 京城。 刚刚休息没几天的张旸又来了。 这次，他同样是以林一的身份过来的，不过，却没有去酒店，而是在机场拿到车之后，便开车进了市区。 五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座有武警守卫的大门前停下。 刚刚停下，车牌识别系统便识别了这辆老款大众帕萨特的牌照，栏杆缓缓升起。 同时，一旁岗亭内的内卫武警值班军官，看了一眼屏幕后，也拿起对讲机，叫回了正准备上前查看证件的士官。 立正敬礼。 面对门岗的礼仪，张旸没有降下车窗，也没有鸣笛，只是点了点头，一脚油门开了进去。 车子开到最里面的一幢在树荫遮挡下的小楼旁边的停车场。停好车，张旸从车上下来，将证件挂在胸前，快步向旁边有数名身穿大衣，耳朵上戴着耳麦的平头青年守卫的小楼大门走去。 看到张旸走近，一人上前，检查了证件，随即伸手一引放行。 进入大厅，沿着老式但光洁如新的楼梯向上走，在二楼的一间双开木门前停下。 经过守卫的仪器扫描后，大门被警卫推开后，张旸这才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会议室。 里面椭圆的会议桌前，已经坐了十多个人，从他们冷峻的面孔和凌人的气势，以及年纪便能看出来，这些在座的都是长期身居高位的。 而位于中间坐着的，是一位身穿行政夹克，头发几乎全白的老人。 在他的左右两边坐着的至少都是二级警监以上的警方高层。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没错，这里就是公安部！ 而会议的内容也简单，就是发生在锦城的小学生绑架案牵扯出来的跨国人体器官买卖案件。 对着上首的老人点点头，张旸走到左手边最下方的位置坐下。 “咳咳，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开会吧。” 会议开始，由一位一级警监介绍了案情，其他人都在认真的听着，坐在最后面的张旸，也同样听得很认真。 “根据情报，我们已经抓获了国内犯罪集团的首脑，并且对其进行了突击审讯。其余各地也根据对方交代的线索，正在进行突击抓捕。”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抓获了犯罪分子156名，其中骨干成员七十五人，地区负责人二十八名，解救被绑架受害人三十一名……” “等等，其他的暂且不说了，我关心的是那些被送到境外的受害人。”为首的老人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这位一级警监的汇报。 他来，是要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听这些数据的。 “首长。”穿着警服，佩戴总警监肩章的部长开口道：“我们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希望通过他们解救受害人。但……” “但是什么？” “但需要时间。”部长硬着头皮回答道，同时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近些年，公安部门和东南亚各国展开警务合作，成果喜人。但是那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没有得到同意擅自进入，是不可能的。 而这中间的沟通和磋商需要花费的时间可不短。 所以他们期望通过国际刑警进行直接沟通，协调。 但同样需要时间。 对于这个问题，老人显然也有准备，同样也知道警方的难处。他本身就负责这一块，之前也是从公安部升上去的。 所以，他没有责怪，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坐在末位的张旸。 “林一同志，你有什么想法？” 张旸是他请求老伙计帮忙，那边派过来的。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也不是很了解，但他了解自己的老伙计。 对方既然派这个年轻人过来，那就说明这个年轻人能够解决问题。 随着老人的问话，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旸。 在这个年轻人到来前，他们都在房间里等着，对方匆匆而来，首长也没有做介绍。 “林一”这个名字，他们也同样是第一次听说。 但首长如此在意，在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专门询问其意见，大家自然会好奇。 第553章 “首长，各位领导。” 被这么多人看着，张旸也不怯场，坐直身体后，语气沉稳的开口开口说道：“给我关于这个犯罪集团头目的所有口供，另外，继续和相关国家的警务部门取得联系，之后如果有解救出来的受害者，还需要他们帮忙。” “最后，就是需要你们派出一个工作组，前往相关国家进行督导工作。” “我担心那边很可能有人打通了天地线。所以，这方面需要你们注意。” 说到这里，张旸闭上了嘴。 “……” “没了？”上首的老人愣了一下后，问道。 “是的，首长，我就这些要求。” “……”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他们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打算给什么建议，就是准备自己去做事。而且，还将后续解救被害人之后的安置问题都想到了。 意思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不用我们了呗？ 如果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的话，还用得着他们这些刑侦、反恐、情报、禁毒等部门的头头脑脑，在这里商议？ “首长，根据口供，主要的受害人都是送去了泰兰，我们在那边有不少情报人员，我觉得，我们禁毒这边可以提供情报支持。” “首长，我们反恐也有精锐的突击队，突击行动，解救人质刚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我们可以出行动人员。” “是的，我们刑侦总局也可以调遣精干力量，组成调查组前往泰兰开展工作。” “首长……” 刚刚还三缄其口的各部门头头，全都开口了。 他们都有一样的想法：组成联合多部门的调查组，加上还有禁毒那边的情报人员的支持，肯定比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靠谱。 “好了，都闭嘴！” 上首的老者开口了，让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收声。 “林一同志是我从情报部门请来的外援。” 一听到这句话，众人全都惊疑不定的看过来。他们平日里接触的最多就是国安部门了，现在，居然连神秘不已的情报部门都惊动了？ 也不怪他们一惊一乍。 就像m国人说的一样，夏国的情报部门，连个正式称呼外面都不清楚，害的他们只能用“京城”来代替。 对国外保密，对国内也同样保密。 因而，这些至少也是副厅级的部委高级警官，才会如此惊讶。 也因为神秘，刚刚还对张旸的发言表示怀疑，觉得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官们，不再发表意见。 环视一圈后，见大家都不再开口，老者继续说道：“你们说的办法，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同志们，我们需要时间。” “现在这个跨国犯罪集团，在我们国内的网络正在被连根拔起，你们觉得，国外的那些同伙，还有多久能够得到消息？” “他们会不会潜水？会不会丧心病狂的将受害人快速处理掉？” 连续的问题，让在座的都没话说。 他们本身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时间，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国际刑警，以及各国警务部门那边继续催促，尽快达成合作，该走的程序，咱们要走，也要表现出适当的困难。” “还有，最好能够被报道出来。” “这样也能让国外的势力看看，我们正在做努力，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甚至，根本不着急处理转移。” “是，首长，我明白了。”部长一听，就明白了首长的意思。 这是要公安部站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然后暗度陈仓，派遣林一同志前往那边进行工作啊。 第554章 “嗯，”见部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老者重新看向林一，道：“林一同志，还有其他需要么？” “没了，首长。” “好，那你先去休息吧，稍后资料会送过来的。” “行，首长，各位领导，那我先撤了。” 知道后面的事情不用自己参与，张旸干脆利落的起身出了会议室。 外面，一名平头青年等待着，见到张旸出来后，立即带路，将其领到了楼上角落的一个房间内。 里面有床有沙发还有桌子。 “首长，您饿么？需不需要吃点东西？” “可以，有什么给我来点，确实有些饿了。” “好的首长，您稍等。” 平头青年离开，张旸走过去，检查了一遍后，便拿了一瓶水喝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处境，奖励临时武装卡片一张。” 听到脑海中的反应，张旸一喜。这次不靠谱的系统倒是来的快。但……“武装卡片？还是临时的？然后呢？没了？” “……” 我擦擦你个叉叉的，又装死。 气的翻白眼的张旸在心里大骂许久，无奈这系统不回话，只能偃旗息鼓，将目光看向了唯一的吝啬奖励。 临时武装卡，可以召唤一支目前全球最顶尖战力的专业作战部队，时间为二十四小时。 常规作战部队以一个连为标准，武器装备类型可选择，种类固定。特种部队以一个大编制突击队为标准，武器配备可以选择…… 看完之后，张旸也明白了。 这个武装卡还是有用的，但他的选择并不多。 特种部队才是最优解。 如果是常规作战部队的话，虽然人数够多，加强连的编制有两百出头的士兵，但武器装备还是以单兵为主，火炮有，但连级配置最多也就是120mm迫击炮而已。 他又不去打仗，召唤这么多火炮来没用。 反而是特种部队，可以配备火箭筒等重武器，单兵榴弹发射器也行。这些武器，无论是攻坚，还是快速突袭都能起到很大作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特种部队在营救行动中，更专业。 要是召唤一支常规作战部队，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强，火力也比特种部队猛。可他不是想把敌人推平，而是要救人。 到时候全炸了，受害人估计也得死伤惨重。 “啧啧啧，这系统，明显跟自己玩心眼子呢。”撇撇嘴，张旸将卡片收起，准备等关键时刻需要的时候再用。 现在嘛，先这么着。 叩叩叩。 “首长，饭食准备好了，我给您送进来？” “请进。” 刚刚离开的平头青年进来，推着一个平车，上面放着几个盘子和碗。两菜一汤加上一大碗白米饭。 闻着味道就不错。 道谢之后，张旸快速吃了起来。 接下来，他可是会很忙。 吃完饭不久，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就被送进了张旸的房间。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花费时间将这些卷宗全部看完…… 几个小时后，张旸心里已经有了印象，其中犯罪组织老板交代的泰兰那边的联系人信息，也全部记在了脑海里。 只是，这人只知道那人的代号，面都没见过一次，见过面的只是一个对方的两名手下。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人见过就好。 更何况还知道背后组织者的外号。 看完资料后，张旸拿出手机联系了画家小组：“画板，准备一架直飞泰兰的飞机，我要用。” “……五个小时后，有一班货机从粤海白云机场起飞。” “可以，替换掉飞行员，换成咱们自己人，我马上出发去粤海。” 第555章 “收到。” “另外，泰兰那边的布局完成了没有？” “已经完成了。” “启用那边的暗子，调查一个叫乔纳森的人，他和国内的犯罪集团有关系，也是这次任务的目标之一。” “是。” 电话挂断，张旸收起手机，将资料收起来后，直接出了房间，然后下楼开车离开了。 “部长，那位首长离开了。” 部长办公室，还没有下班的部长同志听到助理的汇报后，顿了一下，随后点头道：“知道了，让人把房间收拾一下。” “好的，部长。” 助理退出办公室，没有多嘴，立即带着后勤的同事过去，将屋子里的资料搬走，整理之后关上门安静的离开了。 …… 白云机场。 货运飞机飞行员休息室。 三名属于某快递公司的机组成员坐在笑着闲聊。 他们飞的是波音727，需要三名机组成员。 一名机长，一名副机长，还有一位机械师。 三个人属于固定机组。 就在三人聊的畅快的时候，一名穿着西装挂着工牌的中年秃顶男人急匆匆的走进来，找到三人道： “你们是不是两小时后的航班？” “是啊，肖经理，怎么了？”机长站起来问道。 “公司另有任务安排，你们的航班有新的机组人员负责。” “啊？！”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对劲。 见肖经理通知完就准备离开，机场赶紧将其拦住，问道：“不是，经理，这公司突然来这一下，为什么啊？总的有个原因吧？” 他们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 “没别的原因，就是临时有安排，你们听安排做事就好了。”说完，肖经理又补充了一句：“还是算你们全勤，别多想。” “……那行吧，我们听安排。” 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只能祈祷不是真的要开人。 不过即使开人他们也不担心。 毕竟，他们可是有飞行小时数的，就算这边被辞了，拿着补偿金也能很快找到新的公司上班。 哪怕是先当副机长也行。 见肖经理急匆匆的离开，机长回头耸耸肩道：“既然没我们事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行，走吧。” “现在时间还早，出去玩玩？” “可以啊，开车去东莞？”机械师笑得很猥琐。 “滚，你小子单身，我们两还有家室呢。”机长没好气的道。 “就是，你小子也不怕得病。走吧，喝一杯然后各回各家。”副机长也说道。 “行吧，走走走，喝酒去。” …… 货运飞机的停机坪，一架波音飞机正在装载货物，随后一辆保障车闪烁着黄色警示灯驶来，停在飞机旁边。 三名穿着机组制服，和一名穿着快递公司外套的男人，一起从车上下来，然后径直登机。 进入飞机后，穿着快递公司外套的男人，直接坐在了驾驶舱外面的一张折叠椅子上，机组成员则进入驾驶舱，做飞行前的检查。 二十多分钟后，货物装载完毕，得到通知的机组成员按下按钮关闭舱门。 随后汇报塔台，在地勤的指引下驶出泊位，跟着一辆电瓶车向着预定等待起飞位置驶去。 排队等候了不过两分钟，这架飞机就被允许进入跑道，先其他客机一步进入跑道待命。 “塔台，sf335请求起飞。” “sf355，请求获准，可以起飞，起飞后东南三十五度，迅速进入6700……” “收到，塔台。” “首长，我们准备起飞了。” 第三人趁着这个时间，打开舱门，对外面的张旸说道。 “好，知道了。” 点点头，张旸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机械师看完后也点点头，重新回到了驾驶舱。 第556章 飞机的货舱也是有氧舱，不用担心高空缺氧的问题。 加速，抬头，飞机平稳起飞。 来自空军某轰炸机大队的王牌飞行员，只用了二十多分钟时间，就将其研究的明明白白。驾驶舱的三人除了刚刚的提醒外，并没有打扰坐在机舱里的张旸。 一直到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曼谷国际机场，张旸和三人打了个招呼后，换了一身机场地勤的衣服离开。 而三名机组成员，则需要等待四个小时，驾驶同一架飞机，返回国内。 员工通道。 对有万能电子门禁卡的张旸来说，完全畅通无阻。 从员工通道离开，在停车场后排找到目标车辆，核对车牌后，张旸看了一眼周围，然后俯身从前轮上方找到钥匙，解锁上车。 嗡，大众polo启动，随后驶出车位向着出口开去。 靠近出口的时候，栏杆直接抬起，白色大众polo汽车开出停车场汇入车流之中…… 市中心某公共停车场。 一辆白色大众polo开进去后，上了四层，在最右边角落附近找了个位置停下。将机场地勤马甲扔在后排位置，钥匙留在车上，开门下车。 然后走到角落的车位，上了一辆2012款沃尔沃s60。 启动汽车，车况良好。 随即张旸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单手驾驶汽车下楼。 “喂，我到了，让人把车拿走吧。” “收到。” 电话挂断，蓝色沃尔沃s60经过几十分钟的行驶后，抵达了著名的红灯区之一，帕蓬巷附近。 在这里，有一处隶属于画家小组的安全屋。 帕蓬巷，娜娜广场以及牛仔街，这三个地方都处于市中心繁华区域，同时，也是曼谷最著名的红灯区。 一到晚上，灯红酒绿，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 附近的酒店公寓等，全年几乎没有淡季，因而，这一片的治安状况不算好，各色人等混杂。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同时也是极好的掩护场所。 将安全屋设置在这里，非常合适。 输入密码后，安全屋大门打开，随即，张旸进去其中，将厚实的防盗门关上。 虽然现在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三十多分了，但他还不能休息。 进入浴室快速洗完澡，收拾之后，张旸换上一身衣服，同时从安全屋准备的装饰中，找到一支高仿大金劳，和一条金链子带上。 至于身上，浅灰色西服和棕色牛津鞋，再加上一件花衬衫，头发后梳弄成由头，脸也成了当地人的样子，还多了一串络腮胡。 装扮完毕，张旸走到门口，通过猫眼伪装的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确定走廊没人后，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来到电梯口按下向下按钮。 …… setclub，这里是约好的会面地点。 乔纳森查到了。 一个在曼谷区都挺有名的人物。表面上开着一家大型牛肉屠宰场，在郊区还有自己的养殖场，但背后的生意做的很大。 手下也有上百刀手和枪手。 他本身是欧洲人，曾经在外籍兵团干过，也做过雇佣兵，十多年前来到这里，带着几个手下打出了一片天地。 更多的就没有查到了。 不过，能够找到人就行，张旸也不需要太详细的情报。 而今天过来，他要见的，就是一位在屠宰场工作的主管，是那种真正的主管，负责正规经营业务的屠宰场员工。 第557章 乔纳森手下的刀手和枪手都在屠宰车间里，那边，如主管这样被雇佣的负责屠宰场正规经营的员工，是不会过去的。 他们也进不去。 这么一个人，有用么？ 当然有用。 张旸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 club里面，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张旸用熟练的泰语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掏出一包在外面买的当地香烟点燃。 不久，便看到目标进来了。 这个人的照片他有，通过画家小组传过来的。 端起酒杯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 “……”两人对视几秒，张旸拿出一个u盘以及一卷美金递过去：“东西插进电脑，等三分钟后再拔出来，事成之后，还有三倍的酬金。” 本来紧张的洪猜帕听到对方的要求如此简单后，也松了一口气。 拿过钱和u盘之后，将杯子里的酒喝光之后，便离开了。 而张旸看着对方走的如此干净利落，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招来侍应生询问几句后，给钱结账。 这混蛋，酒钱没给。 事情看起来很顺利，张旸又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后，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便将杯子放下离开了。 刚刚出去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有人跟踪！ 我擦，暴露了？！ 张旸觉得不可能，那么跟踪自己的是会是什么人呢？ 不动声色的放出蜜蜂无人机，张旸则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街上慢悠悠的闲逛着。很快，通过无人机的监视，他认出了跟踪的三人中的一个。 这个家伙在club里面出现过，就在他和洪猜帕说话的时候。 所以，是当地混混看到自己给钱，觉得自己是一只肥羊？ 可是他们凭什么不觉得，自己是一头狼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泰兰，一个并不是那么安全的国家，加之时不时的有过江龙来这里玩，这些人，真是嫌命长了。 不过，他们今天挺走运，这个身份还得用。 确定了几人的样貌后，张旸转身进了一家club，然后利用厕所旁边的后门离开，轻松甩掉了跟着自己的三人。 回到住处的张旸松了一口气。 能够轻松被甩掉，说明他们并不是专业人士。 不是暴露了就好。 只是，张旸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从酒吧后门，三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确定跟丢之后，出了酒吧就打了个电话。 “boss，我们跟丢了。” “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boss。”挂断电话，打电话的那人也就是在set酒吧出现过的当地人，对其余两人使了个眼色后，三人散开混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另一边。 从帕蓬巷离开，打车回到家的洪猜帕，刚刚开门进去，就看到客厅里，四个纹身男人将自己妻子和孩子按在沙发上，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枪，另外三人的手上都握着锋利的厚背砍刀。 一看到四个人，洪猜帕神情一变，直接跪了下来。 busana屠宰场。 屠宰车间后面的一个房间里，洪猜帕满脸是血的跪在那里，他的妻子和儿子则被两个人看守在角落。 不久，穿着西装，敞开三颗扣子，手上戴着硕大银色戒指，一头棕色头发的乔纳森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名身材精瘦，穿着夹克、牛仔裤的男人。 “老板，老板，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的妻子和孩子。” 一看乔纳森出现，洪猜帕双腿跪在地上，快速向前挪动想要求饶，但却直接被一名眼疾手快的刀手一把薅住头发扯了回来。 看着鼻涕横流的洪猜帕，乔纳森皱了皱眉头，对一旁站着的拿枪男人招手。 男人走过来，将一卷美金和一个u盘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拿起u盘，乔纳森看了一会儿后，俯身对洪猜帕问道。 “我，我不知道，老板，那个人只是给我钱，让我把u盘插进电脑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认识他?”乔纳森心里有了猜测，漫不经心的询问。 “不，不认识，接触我的是吉，他说有个好事介绍我，然后又约了酒吧见面，我才过去的。给我东西的人，我是第一次见。” “吉？”乔纳森问道。 “……boss，应该是个混混，我听说过。”抓洪猜帕过来的拿枪男人汇报道。 “你带人过去，把人带过来。” “好的，boss。” 第558章 中华城。 吉就住在中华城内一条小街的老式楼房里。 有点像以前的那种筒子楼，因为处于中华城边缘，还没有被开发，所以被保留了下来。附近一片，除了这样的筒子楼外，还有不少老旧唐楼，三四层的小楼房等建筑。 这里可是华帮控制的地盘。 乔纳森的人打听到吉的住址后，不敢贸然进入，打了个电话，不久之后便有一个这里的地头蛇出来了。 地头蛇上车指路，两辆越野车才向着中华城里面驶去。 就在汽车开进去没多久，华帮老大姚叔就接到了手下汇报。 “老大，有busana的人进了中华城，好像是找人。” “找人？华人？”披着浴袍坐在别墅二楼客厅沙发上的姚叔眉头一挑，问道。 “不是，好像是个泰兰人。” “……和我们有关系吗？” “没有。” “把人扣下来，给他们一个警告，让那个什么屠宰场的家伙拿钱赎人。” 对于招呼都不打就进来中华城抓人的帮派成员，作为华帮老大的姚叔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里是华帮的地盘，在这里的华人只要每月缴纳少量的费用，就会受到华帮的庇护。 但是外国人和当地人不在这个行列。 同时，也是因为有华帮的关照，中华城里的治安情况算是比较好的。虽然不说海晏河清，但至少大多事情都是有规有矩的。 现在有外面人进来搞事，这就等于是挑衅华帮的地位。 这个口子不能开。 手下应声之后，打了个电话，自然有人去办事。 筒子楼里，吉被堵在屋里抓了个正着，看着涌进来的这些人，吉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要大声喊叫，却被乔纳森的手下见机的快，捂住了嘴。 之后，在枪口的逼迫下，吉被堵住嘴，押了出去。 上车，上路。 汽车刚刚开出小街就停了下来。 街口被两辆车堵住了，八九个持枪的华帮人员对准越野车，一脸平静。 看着拦路的华帮成员，副驾驶的男人下车，让手下冷静，随后将枪卸了放在引擎盖上，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危险，然后一步步来到街口。 “各位老大，我是busana的班汉，还请帮个忙，行个方便。” 班汉丝毫不敢在这里嚣张。 一来这里是华帮的地盘，就算他能够杀出去，接下来也会被上万华帮成员追杀。 他可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而且，他敢动，人家就敢把他乱枪打死。 一旦开枪，周围的华帮成员也会赶来支援…… “我们老大说了，人留下，你们也留下，不过，可以给你个打电话的机会。” “……没得谈？”沉默几秒后，班汉问道。 “没得谈，是你们先坏规矩，来中华城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抓人的。” 一句话，让班汉知道这事无法善了，只能选择妥协，当着华帮成员的面给乔纳森打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 然后，他便命令手下，将人交出来，同时不要抵抗。 班汉和他的人，包括带路的地头蛇被带走了。 吉自然也没有被放走。 凌晨，正在睡觉的张旸被手机震动吵醒。 拿起来看了一眼后，立即接通。 “画家，出事了，乔纳森有所警觉，派人去抓了线人，不过现在人被华帮给拦下来了。” “他怎么会知道线人的事？”张旸脸色一变，问道。 “洪猜帕就是这个线人找的，也是他接触的。” 画板的回答让张旸眼睛一亮，他明白了。 第559章 在帕蓬巷跟踪他的人，并不是将他当成了肥羊，而是因为洪猜帕。他们应该是看到了洪猜帕和自己接触，所以才跟踪自己。 所以，那三个人是乔纳森的手下？ “线人的事你看着安排，既然帮了忙，也算是自己人，把人送走吧。” “收到。” “那你那边的任务……” “让我想想……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找一个可以接触到电脑的人，用当地关系，把人带走，就一天时间，再把人放回去。” “好的。” 电话挂断，张旸转身回到卧室继续睡觉。 …… bunasa屠宰场，听完手下汇报的乔纳森气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无视过。 但面对华帮这种传承近百年的庞然大物，他真的没办法。 那些人可不会给他一个外国人面子，还打不过……怎么办，只能花钱。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boss，那个u盘技术人员看过了，里面是一个木马程序，但是手段很高明，他们破解不了。”手下推开门进入办公室，汇报道。 沉吟一会儿后，乔纳森双手抱胸，看向手下问道：“……你说，会是警察么？” “不敢确定，不过内应那边没有消息。” “行，知道了，对了，你准备五十万美金，送到中华城去，把班汉一行人赎出来，另外还有那个什么吉，也一并带回来。” “……老板，五十万美金够么？”手下迟疑问道。 要知道华帮成立那么多年屹立不倒，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帮派，他的背后还有十个以上的华人财团扶持。 帮会本身也有大量的产业。 五十万美金，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先打电话问问？”手下小心的建议道。 “……给我拿一个新的手机进来。” “是，boss。” 手下离开了，不一会儿拿了一个新手机进来。乔纳森等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 “您好，我是busana的乔纳森，想和华帮姚先生通电话。” “老爷睡下了，你明天再打过来吧。” 说完，电话那头啪的一声挂了。 “特么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乔纳森没忍住，再次报废了一个手机，金钱减五百刀乐。 一旁的手下被手机碎片崩了脸，却一动不敢动。 呼哧呼哧…… 摔了手机的乔纳森急促的喘着气，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仅气对方的态度，还气自己面对对手的无礼，却找不到反制的手段。要是以前，他拉着手下就敢跟人干。 但现在……这里是曼谷，他要是敢召集以前的同伴冲进中华城，不用华帮动手，中华城那边的警察局，就能教他们做人。 要知道，为了维持对中华城地区的管控，那里的分局可是大编制，有足足三百多名警察，其中还有一队特警部队。 但即使这样，警察局在做事的时候，同样要照顾华帮的感情。 因为，他们是存在了近百年的华帮。 “boss……” 好一会儿后，手下才敢说话。 “说!” 听到乔纳森开口，手下赶紧道：“boss，要不要我们先联系一下警局的内应，问问情况？” “好，你去联系，另外，明天上午九点，记得提醒我给华帮打电话。” “好的，老板。” “去吧。” “是。” …… 姚叔确实睡了，不是故意晾着乔纳森的。 当然，他没有等这边的电话就睡了，本身也说明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不过刚刚睡下没一会儿，姚叔就又被管家喊醒了。 第560章 “老爷，有老家的人说想见你，您看……” 管家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姚叔，之前就已经吵醒过一次了，现在又来，上了年纪不容易入睡，再醒了就不容易睡着了。 但没办法，对方的来头太大，他不敢做主。 “知道了，请到会客厅饮茶。”声音从卧室里间传出来，停顿一下后，又道：“上好茶。” “是，老爷。” 等到姚叔穿着浴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站在会客厅的年轻人站起身，脸上带着微笑恭敬的等候着。 走到会客厅，年轻人躬身问好：“姚叔，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哈哈别客气，坐坐坐。” 姚叔笑着摆摆手，然后示意对方坐下，他也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见茶几上的茶杯动过，笑问道：“这茶可还适口？” “姚叔说笑了，这茶是绝对的好茶，我的工资可喝不起这样的珍品。” 见对方满意，姚叔也没说其他，喝了一口茶之后，直入正题：“你是老家的？” “是的，这次过来也是有求于姚叔。” “不说这些。我们这些在外的游子，也是因为老家强盛了，日子才越过越好。没有老家在背后撑腰，我们可直不起腰杆子。” “所以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老头子我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就是我办不到，上面还有总商会。” “倒也不用惊动总商会那边，事情也简单，就是想向姚叔要个人。” “哦？”所谓人老成精，姚叔的记性也不差。 一听对方的话，他就猜到了一些。 “说说看。” “就是被华帮拦下来，busana屠宰场那边要抓的那个泰兰人。” “呵，这倒是稀奇，一个当地人，还是生活不如意的混子，怎么就惊动这么多人关注了？”虽然心向家国，但姚叔也得为华帮上万帮众负责。 他想要搞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年轻人笑了笑，扫眼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立在姚叔身侧的管家一眼。 “放心，管家是信得过的人，嘴也严。” “没有其他意思，姚叔不要误会。”顿了顿，年轻人才说道：“他是我的一个线人！” “……” 懂了，果然是官面上的人。 姚叔明白了，也猜到了年轻人的大概身份，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道：“行，人可以给你。管家，待会儿安排人，把那个人交给老家的人。” “是，老爷。” 应了一声后，管家又建议道：“我们可以把人直接放了，让这位先生在外面把人接走，这样，我们也可以将事情推开不认。” “……”姚叔心里一动，却没有下决定而是看向对面。 “这样最好，我也担心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华帮和其他帮派的关系，从而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见年轻人同意，姚叔松了一口气，对管家道：“就按你说的办，事情办好，别出了纰漏。” “是。” 事情办妥，年轻人起身告辞。 他的事情比较多，不仅要接走吉，之后还得安排人跑路出去躲一躲。 一个经过考验的线人，是很难得的。 而且经过这次之后，吉对他的信任大概率也会提升不少。 …… 华帮的一处陀地，年轻人顺利接到了吉，开车带着他从另一边离开了中华城。 “谢谢你，阿柴，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车上，死里逃生的吉很感谢年轻人来救他。 “不要谢我，吉，你帮我做事，我就应该救你，对于朋友我会付出百分百的真心。” 这话也就是说而已。 他是情报特工，而吉，只是他其中的一个线人。给钱拿消息，说到底还是交易。 如果不是这次的任务，加上恰好落在华帮的手里，他也不会冒险营救，而是会切断联系，消失。 在吉感动不已的时候，年轻人阿柴又将一个包递过去，道：“这里面有一笔钱，你拿着它去中部找个城市躲一躲。不要给我打电话，半个月之后我会联系你。” “好的，阿柴，那我怎么离开，有人要抓我，我……” “这辆车留给你，待会儿你直接开着车上路。” “谢谢，谢谢阿柴。” “不要回家，直接走，明白么？” “明白。” 将车开到近郊附近，停下车之后，目送吉开车离开，阿柴这才跑向附近的一条岔路，不久之后，一辆丰田越野车开出来，向着市区方向行驶。 …… 另一边，还不知道吉已经跑路的乔纳森正在等待手下的回复。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手下才进来汇报。 “boss，联系上那边了，他们说没有收到针对我们的调查的消息。” “没有么？会不会是他级别不够？”乔纳森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带着担忧自言自语。 突然，他的脑海里亮光一闪。 中华城，吉，华帮…… “该死的，重新联系那边，问问有没有关于夏国的消息，快！” “啊？是，老板，我马上去打电话。” 手下跑了出去，而乔纳森也没有闲着，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久，电话接通了。 “老板。” “夏国那边有没有问题？” “……老板，没问题，交易的时间还没到，上次的一个指定货物，已经上船交给买家了，很顺利，也收到钱了。” “给我联系夏国那边，问问是不是出事了。” “这……老板，我们有约定的，每个月除了约定的联系时间外，在其他时间联系的话……” “fuck，都火烧眉毛了，马上给我打电话过去。” “可，可是老板，我们要到约定的时间才会开机，现在，还有三天时间。我也联系不上啊。” “你个笨蛋，不知道使用紧急联络方式么?” “啊？可是……” “别可是了，我给你半个小时，要是不搞清楚那边是不是出事了，你就不用联系了。” 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第561章 听到挂断电话的动静，刚刚还磨磨唧唧的手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脚步飞快的跑进地下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部卫星电话。 这个电话，是紧急时刻联系的。 比如制定货物交接的联络使用，不是这样的时候，按照约定是不能使用的。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要是不在老板规定的时间内查清楚，他会死的。 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电话偏偏还没有人接……我擦！ 小弟急的不行，连打了两遍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你特么什么情况，怎么不接电话？” “……我特么还想问你呢，你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都没到联系的时间。” “嗯？你什么意思？这个电话就是紧急联系用的。” “……” 另一边，粤海省厅，听到电话里的回答，负责案件的警官一把按住犯罪头目的脑袋，眼中冰冷一片，周围的其他警官也都唰的看过来，吓得头目浑身哆嗦。 “我特么不知道么？你，你特么有事没有？没事我就挂了。” “有事有事，我们老板想问问，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一切正常啊，天高云清的。” “行，我知道了，挂了。” “诶诶诶，你特么有生意再联系我啊，这打电话过来莫名其妙的问这个问题，我也很难的啊，大哥。” “知道了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小弟赶紧给乔纳森打过去。 “boss，联系过了，那边没问题。” “你确定？！” “是的，我联系的那边的头目，金老板，他亲口说的。” 听到小弟的话，乔纳森总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又道：“你有没有那个金老板手下的联系方式？” “老板，你的意思是……”小弟猜到了一些。 “有没有？” “有，有一个，是金老板手下负责交货的。” “联系他。” “好的，老板，我马上联系，有结果了通知您。” “要快，我等着。” “是。” 看了一眼时间，小弟也不管夏国现在是几点，直接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小弟也有点忐忑了。又打了几个还是没通之后，这才联系乔纳森。 “你说手机关机了？” “是的，老板。” “好，我知道了，你那边最近低调点。” “……明白。” 挂断电话，乔纳森立即喊了联系内应的小弟过来。 “那边怎么说？” “他说不清楚。” “不清楚？”乔纳森顿了顿，好一会儿后挥手让小弟离开，然后拿出一个隐秘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接通了。 “喂。” “威廉姆，你还好么？” “我很好啊，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我觉得有些不踏实，想向你打听一些情报。” “……”对面沉默。 “一百万。”乔纳森也不是第一次联系对方了，直接开始报价。 “不够。” 两个字，让乔纳森的心咯噔一下，赶紧道：“你说多少？” “五百万。” “你……”乔纳森被气到了，这家伙是真敢开口啊。不过谁让他有求于人呢？仅仅两秒后，还是咬着牙同意了。 “好，希望你提供的消息值这个价。” “当然值。” 见对方还不开口，乔纳森明白，这家伙是在等自己操作转账呢。 将手机放在一旁，拿出一个平板，打开输入密码，验证指纹后，一个转账界面出现。这是他存放黑金的账户。 输入数额，再输入账号。 点下按钮之后，提示转账成功。 “已经操作了，你看看。” “好的，稍等。” 最终过了一分多钟，手机里才重新响起声音：“最近只有一件大事，夏国方面通过国际刑警中心局，提交了一份协查通报，请求亚洲分部协助调查你，动静很大。” “……你，你的意思是，我完蛋了？” “不清楚，这方面不是我负责的，不过，夏国公安部和泰兰警方高层正在沟通，他们要派出精干力量到这边来查案。”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磋商是需要时间的，国际刑警这边有什么消息，有机会我也会通知你。” “好，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 说完，电话挂断了。 国际刑警泰兰中心局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西装，一头卷长发的男人挂掉电话，笑了笑，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高楼大厦的灯光。 他叫威廉姆，是泰兰中心局的高级探员，也在亚洲分部挂职。 挂断电话的乔纳森心里有底了。 带着人来到屠宰车间，看了一眼在角落的一家三口，摆摆手，道：“把人弄走，埋了！” “老板，老板，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哇……” 一家三口听到后，洪猜帕跪在地上求饶，女人抱着孩子痛哭，小孩子或许心有所感，直接大声哭了出来。 “老板，就这么埋了？要不……”手下看着这么好的三个货直接埋了，觉得有些可惜。 但乔纳森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瞪了手下一眼后，道：“马上去办，埋了，听清楚没有？” “是，听清楚了。” 被骂的手下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跟着刀手出去，将三人打晕扔进一辆厢式货车，然后便驶出了屠宰场。 看着货车离去，乔纳森招来手下心腹：“把这里清理干净，另外，生意放到仓库去办，还有，最近都警醒点，明白么？” “是！” 听乔纳森如此说，手下也知道肯定出事了。 应声之后，立即喊人清理车间进行转移，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大半的刀手枪手。 看着手下离开后，乔纳森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车间都清理干净了，这才回到办公室，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 另一边，押着洪猜帕一家的货车抵达郊区的山林，三个人正在挖坑，乔纳森的其中一名保镖，就在一旁看着，至于洪猜帕一家三人，都躺在地上。 呜……洪猜帕醒了。 抬头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 第562章 醒来的洪猜帕看到了靠着车头抽烟的乔纳森的保镖，他想跑，但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子，还有对方腰间的枪，只能瑟瑟发抖的认命。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妻子没苏醒过来，更加跑不了。 抽烟的乔纳森保镖纳罕瞥了一眼洪猜帕，冷冷一笑，根本没理他。 要不是老板的命令，他高低得从这一家三口身上把心肺脏腑掏出来，卖个好价钱。 可惜了…… 噗！ 突然入肉的声音传来，保镖一声不吭的软倒在地上，烟头也落在一旁。 洪猜帕：“……” 突然的变化让洪猜帕愣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软倒在地上的纳罕，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卖力挖坑的三人，他尝试动了动。 纳罕还是没动静。 此时的洪猜帕心里升起一股强大的求生欲，转身向着纳罕慢慢爬了过去。 只要拿到枪，他就有了自保的能力。 噗噗噗。 不远处，正在挖坑的三人接连倒地。 刚刚爬了不到一米的洪猜帕心中一震，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没有动静。 洪猜帕尝试着站起身，纳罕和三名刀手都没有动静，他又试着跑了两步，来到纳罕身边，还是没有动静。 而此时，靠的近了，洪猜帕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和纳罕脑袋上的弹孔。 强自镇定下来的洪猜帕拿走了对方的枪，又去查看三名刀手，确定已经死亡了，这才返回货车旁边，将妻子和儿子抱起来放进货车驾驶室，再从之前的司机身上找到钥匙，启动汽车后，快速驶离。 距离挖坑现场两百多米外，一个黑色人影站起来，看着货车远去的尾灯后，这才转身离开。 这个黑影正是张旸。 洪猜帕虽然是为了钱，但确实是因为他们卷进来的。 更何况还有个孩子。 所以，他出手救了这一家人，给他们一个逃命的机会。 …… 翌日一早，八点三十多分，张旸一副当地人面孔，穿着西装顺利进入屠宰场，在办公楼那边找了个位置坐了几分钟后，又悄然离开了。 果然啊，有些事还是要自己动手才方便。 只是这样，容易暴露。 坐在屠宰场附近的汽车里，张旸拿出电脑，连接信号，随后轻松闯入这家屠宰场的电脑系统，然后开始浏览数据。 只可惜，花费了不短的时间，却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 手机响了。 “喂。” “画家，被抓的那个工作人员说，乔纳森平时并不在办公楼办公，而是几乎都在屠宰车间那边。” “哦？”听到画板提供的情报，张旸明白了。 也想到了通过蜜蜂无人机侦查的时候，看到的乔纳森在那边的办公室里的电脑。 “所以，那台电脑里面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看来果然还是得先拿下这个乔纳森再说，不过……这家伙好像不怎么出去啊。 …… “老板，时间到了，您得跟华帮那边联系了。” “知道了。” 得到手下提醒的乔纳森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纳罕呢？” “纳罕昨晚出去后就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这个王八蛋，联系他，让他尽快赶回来。” “是，老板。” 乔纳森并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想到会不会出了意外。拿起手机给华帮那边打过去，还是管家接的。 以乔纳森的实力，还不足以直接和姚叔通话。 最后讨价还价，他手下的八个人被那边要价两百万。 “八个人，两百万？可以，不过还有一个人，就是我的人抓住的那个，他也得给我。” “抱歉，那个人昨晚上就被放走了。” “……放走了？你们把人放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听着电话里乔纳森的暴怒，管家的脸色一沉，语气冰冷的道：“乔纳森先生，我们华帮做事，还不需要通知你，得到你的允许。” “就这样，两百万送过来，我们放人，天黑之前没见到钱，他们就只有去湄南河喂鱼了。” 说完，电话咔的一声挂了。 “我特么……” 啪！ 得，又一个手机碎了。 感觉被耍了的乔纳森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但一想到华帮的数量，以及几年前看过的大火拼，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不忍不行，手下不仅数量比不过，就是质量也不行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邀请雇佣兵过来的想法了。 不过，就算是雇佣兵，对上华帮上万枪手，估计也……讨不到好。 想到这里，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老板。” “什么事？！” 乔纳森霍然抬头，择人而噬的目光让进来汇报的小弟身体一抖。 “纳，纳罕那边还是没接电话，我……” “派人去找，马上。” “是……” “还有，点两百万现金旧钞，送去中华城，把班汉他们接出来。” “好的，老板，我马上去办。” 看着离开的手下，乔纳森低下头，用力揉着头发。他发现，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自己无论是生意还是其他，都很是不顺。 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突然产生的想法让乔纳森觉得莫名其妙，随后苦笑着摇摇头，拿起一根雪茄点燃。 别人抽雪茄都不过肺，但乔纳森却不一样，他喜欢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这种感观的刺激，能够让他的脑子更清醒。 不对！ 刚刚抽了两口的乔纳森手上动作一停。 纳罕虽然平时爱玩，但却知道轻重，不然他不会把其带在身边听用。昨晚上自己都转移工厂了，纳罕不会不知道出了事。 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跑出去瞎浪。 所以，肯定是出事了。 几步跑到桌子旁，拉开一个暗格，将里面的密码锁解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班吉，班吉！” “老板！” 刚刚出去的班吉小跑着进来。 “带人跟我去把武器拿出来，马上发现去，还有，马上派人去山上找纳罕，让他们带上枪。” “好的，老板。” 班吉跟在乔纳森身后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叫来小弟快速吩咐。 小弟带着几个人离开，班吉又叫了几个人跟上。 一行人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放设备的仓库，在角落高两米至少宽一米五的大型保险柜前停下。 插入钥匙，转动密码，咔，保险柜打开，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枪支弹药。 第563章 军火库里面的武器，以ak突击步枪，乌兹冲锋枪为主，至少有十多支，另外还有霰弹枪、手枪等枪支。 然后就是子弹。 从里面的弹药数量来看，每支步枪、冲锋枪，至少配了三个弹匣，手枪子弹也不少，霰弹枪的子弹也有好几盒。 最后就是手雷。 好家伙，整整两箱，一百颗圆溜溜的m67手雷。 m67进攻手雷 “把武器拿出去全部分了，手雷交给会用的兄弟。没用过的别分。” 乔纳森的特别嘱咐不是没有道理。 手雷这玩意，用好了在巷战中威力无穷，但用不好，甚至不会用的，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好的，老板。” 一行人把武器弹药搬出去，而乔纳森也蹲下去，从最下面一层取出一个长长的黑色枪盒，打开之后，露出里面的武器。 这是一把带有完整战术组件的famas突击步枪，法兰西部队配备，服役了超过五十年的制式武器，也是法兰西军人的骄傲。 沙漠涂装法玛斯自动步枪 将枪盒打开后，乔纳森并没有第一时间装备，而是从角落再拿出一个背包打开。里面装着的则是全套战术战术装备。 仔细清点过后，将武器组装检查完毕，又将枪盒里面的弹匣拿出来，取出弹药箱里的快填弹夹，没用几分钟，就将五六个弹匣装满了。 枪里一个，另外几个备用的装在防弹战术背心的备弹夹上。 手枪检查一遍，加上两个备用弹匣，用快拔枪套绑在大腿一侧。 随后，乔纳森带着自己的装备回到了办公室。 “boss。” 班吉回来了，身上挂着一支ak74u突击步枪。 “武器都分下去了？” “已经分下去了，手雷还剩了二十多颗。”班吉回答道。 “把手雷给我拿过来，按照我之前说的安排警戒。” “好的，老板。” 答应之后，班吉并没有马上离开，脸上还带着迟疑。 “怎么了？”乔纳森眉头一挑，问道。 “boss，我们会不会太紧张了。而且，我们的敌人是谁啊?” “不，班吉，不是紧张，而是我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解释到这里，乔纳森没再多说，摆摆手道：“快去安排吧，另外，等班汉他们回来，你把剩下的枪械交给他和他的手下。” “好的，boss。” …… 从华帮陀地被放出来的班汉，立即上车快速离开了中华城。 回到屠宰场，一进门就看到全副武装的小弟们，脸色一变，立即跑去找老大。 不等走到办公室，就被班吉叫住了，将一把黑色手枪握把和伸缩枪托的m1014半自动霰弹枪，以及一个二十四发子弹带扔给了他。 m1014半自动霰弹枪 “boss在办公室呢。” “好。” 班汉快速检查了一下，见里面填满弹药了，便直接将枪背在背上，子弹带一缠，大步向办公室走去。 敲门，开门走进去。 “boss。” 啪，一个东西飞过来，班汉一把接住。 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件防弹战术背心。 “多出来的一件，你穿上吧，手枪也去换一把，按照你的习惯，可以放胸前。” “好的，谢谢boss。” 点点头，将战术背心穿上，又将子弹带放在魔术带上，才问道：“boss，什么情况现在。” 班汉在乔纳森一众手下里面，是最受重用的。 而且只负责行动，其他的腌臜事都不用管。究其原因，则是两人曾经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而班汉一手霰弹枪也是用的出神入化。 第564章 乃是曾经的佣兵小队里的近战突击手。 “不清楚，只是我的预感很不好，可能要出大事提前防范而已。” “……好的，我懂了boss，那我出去检查一下防御。” “好。” 班汉转身出去了，找到班吉将手枪换了，换成火力持续性更好的格洛克17，又拿了两个满弹匣装在身上后，将手枪插在胸前的快拔枪套上。 最后拿起几枚手雷放在腰间的袋子里，便叫上班吉一起，开始查看防御。 屠宰场里面的动静，被在附近的张旸看在眼里。 果然，之前没有直接进去是对的。 这里面还真是一个火药桶，要是进去了，别的不说，在不想暴露身份，并且不弄出大动静的情况下，还真的打不进去。 不过，他还有一张武装卡没用。 张旸安静的等待着。 一直到夜幕降临，凌晨一点左右，才将临时武装卡使用掉。 随即，一支全副武装，配置齐全的特种突击小队出现在周围，总共十二名，包括一个狙击小组在内。 另外，火力组除了配备两挺安装了消音器的m249轻机枪外，还装备了一具mgl40mm连发榴弹发射器。 mgl连发榴弹发射器 榴弹发射器里面装备的是特殊榴弹，并不是杀伤弹。 其余突击组、指挥组等，装备的单兵武器，以海豹突击队为标准的突击步枪等武器。 全部装备完整的无声战斗组件。 “长官！” 十二人中的队长立正敬礼，张旸点点头，随即围在一起，开始讲述屠宰场内部构造。 “……长官，我们被召唤出来，可以共享蜜蜂无人机的视野。”听张旸说了一会儿后，队长小声提醒道。 张旸：“……” 这一点没有介绍，他不知道，现在被提及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张旸反应迅速，直接略过了。 “行，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自己制定行动方案吧，没有其他要求，就一个：消灭所有人，留下乔纳森这个主要目标，他我要活的。” “没问题，长官！” 随即，队长将手下召集到一起，开始布置行动方案。 不说人家是专业的呢，三言两语，狙击手位置和组队就安排好了，随即，十二人碰了一下拳头，便向着几百米外的屠宰场摸去。 而此时的屠宰场内，除了车间里面休息的枪手外，外面有两个明哨，还有一个暗哨，另外在大门里面走廊拐角的位置，还有四个人组成的岗哨。 班吉带着人负责前面，班汉指挥其他人在后，最核心也是最后面的，自然是乔纳森这个老板了。 “报告，狙击手就位，完毕！” “暗哨位置确认，信息是否同步？” “同步，完毕。” “我，二号解决明哨，s1暗哨交给你，无声击杀，准备……” 战斗，一触即发。 “狙击手就位。” “影像同步完成。” “我和二号解决明哨，s1解决暗哨，无声击杀，准备……三，二，一。” 随着倒数“一”出口，点到名字的三人同时扣动扳机。 噗，低沉的枪声响起，车间外面的三名武装敌人同时被爆头击杀。 解决目标后，不用队长招呼，两个五人突击组持枪以战术队形向车间大门抵近，身后的狙击小组，也将狙击步枪背上，手持副武器跟随过去。 接下来是室内作战，狙击步枪作用不大，使用配备的副武器mp7冲锋枪，以及观察手使用的hk417更合适。 门口，队伍就位，破门定向爆破炸弹小心的安装在门口，同时，火力突击组的mgl榴弹发射器也做好准备。 第565章 各自确定准备工作完成后，从最后一名依次伸手搭上前一名的肩膀。 到手持起爆器的同伴后，同伴得到信号，瞬间按下。 嘭！ 定向爆破的用药量很是考究，声音并不算大，至少在几百米外的张旸听到的只有极其微小的动静，甚至普通人都只能看到火光，听不到声音。 但，即使用药量不大，在车间里面的乔纳森的手下，肯定是听到了。 甚至一些已经睡着的都被惊醒。 比如乔纳森。 “怎么回事？” “boss，有人爆破，敌人冲进来了。”班汉喊了一声，带着手下往前压，进入简易掩体中。 同时门口位置，爆破之后两枚震撼弹落进走廊，探身持枪瞄准的四名枪手脸色一变，想要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嘭嘭。 炸响，四人当即失聪失明。 门外的小队突击手，也在瞬间进入，枪口对准目标，噗噗噗……枪响，人亡。 四名枪手当即毙命，特战小队分两侧沿着墙壁向前推进。 拐角，队伍停下，副队快速探头，随后收回，打出手语。队长点头，身后的火力组队员放下轻机枪，拿起挂在身体一侧的榴弹发射器，侧身短暂瞄准后，直接扣动了扳机。 嗵嗵嗵……短短三秒，六枚烟雾弹发射出去，嘭嘭嘭…… 榴弹在前方炸响，瞬间，白色的浓重烟雾将车间靠近门口附近全部遮住。 “敌人进来了，开火！”班吉大喊手下立即对着大概位置扣动扳机。 而在拐角处的特战小队，并没有着急，而是将步枪上面的瞄准镜组件一换，随即以l突击队形进入，红外瞄准镜将敌人显示出来，跟着，扣动扳机就好了。 噗噗噗，哒哒哒，嘭嘭嘭，噗噗噗…… 随着特战小队快速开火，班吉手下的枪手在迅速被歼灭，不过短短几秒钟，十多名枪手全部被击毙。 留了个心眼的班吉看到身旁的手下不断减少，枪声也快速减弱，脸上露出骇然神色，也不管其他人了，直接向后方撤退。 第一波攻击消灭一批敌人，火力减弱后，突击组立即向前推进，身后的火力组也重新装填弹药。 这一次，是最后一组榴弹了。 一枚40mm榴弹的重量不小，能够携带十二枚已经不少了。 噗噗噗，哒哒哒，哒哒哒…… 火力组的轻机枪开火了，压制敌人的同时，也将一些简易掩体后面的敌人干掉。然后，特战小队迅速进入敌人准备好的掩体后面。 狙击小组也跟了上来，架起狙击步枪，同时换上了红色标记的穿甲弹。 唰，队长手语打出，火力组手持榴弹发射器的队员倒在地上，对着前方区域扇形发射烟雾弹。 嘭嘭嘭…… 烟雾弹再次炸开，枪手们也陷入再次的恐慌之中。 ”boss，不对劲，进攻的不是普通部队。”藏在最后面的掩体处，看着这一幕的班汉对身旁的乔纳森说道。 此时的乔纳森脸色早已阴沉到不行，从敌人的枪声，他就判断出来了——自己好像闯祸了。 惹到了了不起的大人物。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人家进攻的动作，明显就是奔着消灭自己来的，求饶已经无用，只能反击。 然后，他掏出了手雷。 看到乔纳森的动作，班汉也掏出手雷同时对不远处的小弟示意。 这个时候，只有扔手雷才能阻挡敌人的进攻。至于会不会炸死自己人，他们已经不考虑了。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要不炸死自己就行。 “注意手雷！” 乔纳森等人的动作，被队长通过蜜蜂无人机看在眼里，随即，他们开始了更快速度的精准射击。 狙击手也开火了。 不过，他避开了乔纳森的位置。 砰！ 一声枪响，声音不小，即使是消音器抑制，狙击步枪的枪声依然不可能完全消除，甚至还有些大。 班汉直接子弹削掉了半个脑袋。 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手雷也骨碌碌的滚落。 还好保险销没有拔掉，否则乔纳森就得吃下苦果了。 噗噗噗，哒哒哒……砰，砰…… 特战小队散开之后，火力更猛，精准的射击将敌人很快消灭，加上狙击手发射的穿甲弹，乔纳森的手下割麦子一般快速减员。 啊！ 终于有手下扔出了手雷。 “手雷！掩护!” 手雷落到附近的特战小队成员，立即躲进掩体后面，另一边的同伴开枪射杀了扔出手雷的枪手。 轰！ 手雷爆炸，没有造成伤亡。 队长打出手语，加快突击速度和清剿速度。 小组之间互相掩护，一个射杀一个注意敌人，好几个想要扔出手雷的枪手，刚刚冒头就被射杀。 手雷滚落，轰然爆炸，将自己人炸飞。 “不许动！” 换了法玛斯突击步枪的乔纳森想要反击，但从侧面绕过去的一个两人小组的枪口对准了他，面对镭射线对准自己的脑袋，乔纳森回头看了一眼后，还是没有杀身成仁的勇气，将手里的步枪慢慢放下。 战斗结束。 总耗时三分四十二秒。 从进入车间开始计算的。 “长官，任务完成，俘虏目标人物，完毕！” “收到，打扫战场，设置警戒哨，我马上过来。” “明白！” “二号，布置警戒。” “是！” “三号带人补枪清理战场，四号把俘虏带进那边的房间。” “收到。” 第566章 噗，噗，噗…… 办公室里，被看押着的乔纳森，透过玻璃看着在外面对手下进行补枪的特战队员，脸皮扯动，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 这个小队的人，比他见过的最精锐的外籍兵团小队都要厉害。 他们反应迅速，枪法入神，战术素养更是极高。 而且，这些人说英文，但他确定，自己对这样的队伍并没有印象。难道是雇佣兵？ 也不可能吧，雇佣兵如果这么精锐，那些大国培养出来的特种部队算什么？ 踏踏踏……脚步声接近，房门打开。一名当地人面孔，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人，乔纳森的眉头一挑，随即皱了起来。 “你是谁？” 啪。 回到他的是一旁特种兵小队四号的一记枪托。 坚硬的枪托加上不小的力道，将乔纳森砸倒在地，不等其反应，另外一名特战队员一把将其提起来，重新按跪在地上。 “……” “乔纳森先生，我需要你手下的位置，还有，你们的客户名单。”张旸从柜子里拿出一根雪茄闻了闻，看着跪在地上的乔纳森，说道。 “呵呵，你想接管我的生意？” 看着乔纳森额头流下鲜血，半张脸都被血红色覆盖，笑起来的恶心模样，张旸摇摇头：“你现在没有选择，告诉我，你能少受一些苦。”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对于嘴硬的人，张旸表示他见过几个。 如果有时间，他可以用更多的办法让对方感受生不如死。 但他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足。 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快反应过来，也没想到乔纳森的内线消息如此灵敏。以至于当时留在这里的蜜蜂无人机只有一架，那些离开的手下位置并不清楚。 所以，张旸选择亲自进行刑讯。 呃！……啊！…… 办公室里的声音很大，惨叫声就没有停止过。 二十多分钟后，叫声停止了。 张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撤退。” “是！” 特战小队迅速集合撤离，办公室的房门缓缓关上，屋内的乔纳森被堵住嘴，双手双脚捆绑着，脸色痛苦的不断挣扎…… 张旸没有杀他。 直接杀太便宜了，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他会被活活的痛死，痒死…… 要是现在给他一把枪，这家伙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但，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只是奢望。 …… 仓库。 在特战小队的进攻下，五十多名枪手刀手死伤殆尽，十多名人质被成功救出。 这些人里，有当地人，也有白人，还有夏国和其他东亚国家的人。 他们都是被贩卖过来的器官“捐献者”，只不过，他们是幸运的，还没有被活体摘取掉身上的器官。 夏国大使馆门口，一辆轻型厢式货车缓缓停下，驾驶室，一名穿着夹克外套，但蒙着脸的男人跳下来，对着警惕起来的卫兵举起双手，跟着大声用异样腔调的普通话喊道： “车上有你们的人，请派人接收。” 说完，男人缓缓后退，直到退出警戒线之后，才转身加快脚步离开。 使馆大门开了条缝，三名持枪武警内卫出来，打开车门后迅速检查，然后便看到了一车的孩子。 “……” “快，来几个人，把人全部带进去。” 使馆的工作人出来，将最大十四五岁，最小只有六七岁的孩子从车上带下来，然后引进大使馆。 一楼，几名翻译正在询问孩子们的情况。大使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后，带着秘书转身走了。 第567章 公安部。 “喂，这里是夏国公安部。” “你好，我是外交部，驻泰兰大使馆刚刚传来信息，有十多名孩子被送到了大使馆，其中有五名夏国籍儿童，需要和你们确认消息。” “另外，他们提到了一个名字：乔纳森。” “……好的，我马上向领导汇报。” …… “你说什么？”凌晨时分，部长被电话吵醒，本来还有些困顿，一听到手机的内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告诉外交部，将孩子们好好安置，我马上通知相关人员前往将孩子接回。” “……当然是我们国家的孩子，其他国家的孩子自然是给他们相应的大使馆送回去，这一点不用我们说。” 挂断电话，部长也睡不着了，和被吵醒的老伴儿说了一句，便起身去了书房。 烟点燃，橘红色的火光一闪一闪的，明暗不断交替。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时不时的看一眼。果然，等了不过几分钟，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后，部长立即掐灭烟头，脸色严肃的接通：“首长，是我。” “接到通知了吧？”某个四合院书房内，之前在公安部出现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正和部长通着电话。 “是的，首长，我已经接到通知了。” 顿了顿，部长问道：“首长，林一……这么厉害么？我们和他们的差距这么大？” 不怪他怀疑人生。 自己等人还在为成立联合调查组的事情烦恼，国际刑警那边也还在沟通的时候，人质已经被救回来了。 如此快的速度，是个人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者看着窗外院子里昏暗的灯光，好一会儿后，才道：“这是你们和他们的不同。你们在明处，需要按照规矩办事。” “但是他们不需要，甚至连证据都不需要搜集，只需要知道谁有问题，再想如何调查，或者如何解决问题，或者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就好了。” “他们的行事方式和你们的不同，注定了效率的不同。” “那……”部长还想问什么。 老者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不要在意这些，我们只需要知道，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随时为国家，为人民全力以赴的做事就好了。” “至于你们和他们的区别……这是注定了的，你不能改变，因为，你们如果也改变了，那可就失去了法律的公平和公正了。” “……是，首长，我明白了。” “嗯，早点睡吧，接下来的事情，外交部那边会处理好的。” “好的首长，您也早点休息。” 帕蓬巷安全屋。 张旸坐在安全屋的客厅桌子前，看着电脑里的资料。 其中三个文件夹已经被画上了红色的叉叉。这三份资料，是乔纳森的电脑里记录的，买卖过夏国同胞器官，位于曼谷附近的“顾客”资料。 而他们，在不久前已经被特战小队全部送去见阎王了，嗯，如果他们能够进入夏国传说中的阴曹地府的话。 其他的还有二十多份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很有势力的人，遍布东南亚甚至欧美地区。 显然，乔纳森的客户并不少。 张旸知道，这些资料只是值得注意的，其他更多的客户，并没有被乔纳森记录下来，因为，那些人没有记录的价值。 不过，就是这些也已经够了。 他已经决定，将上面的这些人一一铲除。 …… “画板。” “是。” “资料我已经传给你了，让各地的暗子动起来，我需要他们的行动规律，另外，调查清楚这些人中，谁换过肾、心脏等器官。” 第568章 “他们的资料，我要完整的。” “……组长，你确定么？”画板第一次称呼张旸的职位。 “我确定。”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张旸笑道：“他们既然为了一个部位，就买下一条人命，不管是不是他们背后的家族或者势力的决定，他们都杀害了我们的同胞。” “所以，他们必须死。” “只有这样，痛苦死去的同胞才能得到安息。” “……我明白了，不过，不用通知淮山一声么？” “你按照我的命令做事，我会和淮山沟通。” “是，组长。” 顿了顿，画板又道：“但是如此频繁的出手，会引起那个千面人小组的注意。” “就让他们注意好了。”张旸无所谓的笑。 “明白了。注意安全，画家。” “我会的。” …… 清迈郊区，一座戒备森严的别墅内。 一名穿着军服的将军快步进入客厅，一位十多岁，脸色有些发白的男孩迎了上来。看到男孩的时候，脸色严肃的将军脸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这里并不是这位将军的家，只是他的一个外室的住处，而男孩是他唯一的儿子。 也因为这位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他对于这个女人格外上心，不仅安排了足够的安保和奢华的别墅，各种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 当然，提供这些，最主要的是为了他的儿子。 “阿爸！” “贡，身体还好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我感觉很好，阿爸。只是妈妈时常出神。” 抬头看了一眼出现在楼梯口的美妇人，将军脸色严肃的点点头，然后脸上再次浮现笑容，低头和儿子说话。 咻咻！ 陡然，从别墅门口出现两枚导弹，在屋里和屋外的安保没来的反应之前，准确的落在了将军三人身旁。 轰轰！ 剧烈的爆炸过后，火光涌动，别墅的玻璃炸碎，整个一楼的客厅一片狼藉，甚至一片别墅的主体都塌了下去。 别墅警铃大作，外围和院子里的警卫快速包围过来。 可惜，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敌人。 在安保队长的命令下，警卫们除了警戒的人员，其他人都投入到了搜救之中，最后，只找到了半顶军帽，和破烂的衣服碎片，以及一些少量的尸体碎块…… 别墅的袭击自然是张旸搞出来的。 此时的他正位于别墅附近一公里左右的树林内。 而这位将军和他的孩子，是他出手报复的第六个目标。乔纳森的最庞大客户群体，还是来自泰兰，以及金三角那边的武装势力。 他的行动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如果时机合适，他会亲自出手，用残忍的手段杀害直接参与的人，至于接受器官的病人，则看其参与情况而定。 但如果无法亲自出手。 比如这位将军。 平日里对方住在军营，周围至少有数千大军，且戒备森严。他连无人机都不好派进去。也就是暗子查到他在这里养了一个外室。 而这个外室的儿子，刚好又是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 本来他是准备直接杀进去的。 但没想到这家伙太过惜命，不仅别墅这边有一个加强排的警卫保护，随身还有一个警卫排的保护。 所以，他选择了用轰炸的方式。 六个目标中，至少有大半张旸都选择的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看了一眼别墅方向，张旸转身快速消失在山林中。 …… 一个月过后。 棒子首尔，益联鑫医院。这里是一家高档的私立医院，其中各科室的主任，大多都是医术精湛的名医。 第569章 而他们服务的对象，也自然不是普通民众。 医院建立在风景秀丽的森林公园外围，环境优美，完全就是一个康养圣地。 但这里，只是一家医院。 其中心脏移植中心，是这个医院的拳头科室。 科主任崔永鑫，是一位留美博士，医疗技术绝对是棒子国最好的之一，甚至在国际医疗界都非常有名气。 一个多月前，公海上的那次换心手术，就是他，带着他的团队完成的，愈后效果非常理想，为此，他和他的团队得到了一笔天文数字的劳务报酬。 价值一千万，美金。 而在乔纳森的客户资料中，记载的就是这位崔永鑫博士的信息。 但经过暗子的调查，却并没有发现崔永鑫的家人或者亲属需要换心。所以，张旸估计，换心的另有其人。 而崔永鑫，只是替那位换心的病人牵线搭桥而已。 一辆黑色宾利轿车驶出医院，半个多小时后，汽车驶入位于江南区的一个别墅区，往里行驶了几分钟后，一座拥有三层建筑的欧式别墅的车库电动门缓缓打开，奔驰轿车开进去，停在车位上，电动门又缓缓落下。 嘭，车门打开。 刚刚四十出头的崔永鑫从车上下来。 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点燃一支烟，靠着车抽了大半之后，才将烟头捻灭，扔进垃圾桶里，擦手漱口之后，打开门走进一层。 “老婆，我回来了！” “……” 往常这个时候，听到声音，比他年轻了十多岁的小娇妻一定会开心的跑来迎接，但是今天却没有一点动静。 不过，厨房传来的饭菜的香味，却让崔永鑫一笑。 他最中意的，除了妻子顶好的身材和听话，以及精湛的功夫外，就是能烧的一手好菜。 “老婆？” 一边亲密的呼喊着，崔永鑫一边向着楼上走去。 而在楼上主卧室内，穿着睡衣，身材完美皮肤白皙的女人，正坐在床尾位置，一脸惊恐的用手捂住嘴，看着对面沙发上持枪坐着的中年男人。 “老婆……老婆……哈哈哈，还不出声，你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么？” 崔永鑫一路往上走，边走边喊，来到卧室门口后，看到了没有关严实的白色实木门里透出的一丝光亮，随着笑声推开门…… 果然，有惊……但是没喜。 他看到了妻子惊恐的模样，扭头也看到了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中年男人。 转身，他想跑。 但…… 噗！ “啊！” 嘭。 刚刚转身的崔永鑫小腿中弹。突然的剧痛让他一条腿失去力气，重重摔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呜……”看到丈夫中枪倒地，女人叫了出来。 但被枪指着的她一直记得之前的警告，不敢喊出太大的声音，只是连续的闷声呜咽。声音被捂着嘴的手阻止了。 “崔永鑫医生，我大费周章的来见你，招呼都不打一个转身就要走么？”中年男人正是张旸。 他的声音有所变化，说的是棒子话。 听着熟悉的首尔口音，倒在地上的崔永鑫挣扎着半坐着，额头因为疼痛冒出冷汗，脸色难看的道： “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你动了我会有很多人找你麻烦。” “我知道。”张旸耸耸肩，面对对方的威胁毫不在意。 崔永鑫：“……” 他也看出了这个中年男人的不在意，顿了两秒后，抬起头果断道：“是谁请你来的，我有钱，可以给你，你说个数。” “哦？”张旸笑了笑：“前段时间，你在货轮上进行的那一场换心手术，分到了多少？” 第570章 听到这个问题的崔永鑫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深处闪过惊恐，随即，一脸认真的看过去，道：“五百万，美金，其他的分给团队其他人了。” “所以，你这么老实么？崔永鑫医生。很难想象，你当时面对一个无辜的孩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都不重要，阿西，你不就是要钱么？五百万美金我有，可以马上转给你。”崔永鑫恼羞成怒了。 “你觉得够么？” “……那你想要多少？” “一千万，加上一条消息。” “……”看着张旸面无表情的脸，崔永鑫突然笑了：“哈哈哈，你以为凭你能够做到么？你只有一个人，他们却有数十上百，甚至上千的手下。” “你一把枪，人家几十上百把枪，你想赚这个钱，你怕不是疯了吧？” 显然，崔永鑫猜到了。 他猜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真正的目的是金家。 “听我的，拿着钱离开吧，我和妻子会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可以当你没有来过。” “不，我需要一千万，加上一条消息。” “……你会死的，而且我也会死！你个混蛋！”崔永鑫突然暴怒，大声吼道。 这家伙怕了，是真的怕了。 金家是什么样的地位，黑白两道那都是顶级的，这样的人家是他能招惹的么？货轮上面的事情，他和他的团队一个个守口如瓶，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要自己出卖金家。 一旦这人找上金家，他们肯定会猜到是自己或者团队里面的人出卖了他们。 到时候无论如何，他，他妻子，还有他团队的其他人和他们的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沉汉江里面去。 你个混蛋没家人，我有啊！ 崔永鑫在心里大喊。 可惜，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感觉着大腿的剧痛和血液流失带来的冷意，能够吼出那句“混蛋”，已经耗尽他最后的勇气了。 “看来你不太愿意说，那么，给你十分钟时间吧。” 张旸起身走了过去，床尾的女人脸色巨变，崔永鑫也变了神色，急忙喊道：“我，我加钱，五百万，不，一千万，美金，美金，啊……” 在女人惊恐的眼神中，崔永鑫发出惨嚎声，不过两分钟，他就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然后……噗噗，两声枪响。 崔永鑫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而女人，同样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女人没有直接作恶，但她享受着崔永鑫犯罪带来的福利，且她并不是不知道内情，至少知道她老公的钱来路不正。 所以，她没有活着的可能。 善恶终有报！ …… 首尔江南区郊区有一座百米左右的山，这座山风景秀丽，基建完备。但是这里却并不是什么公园，而是属于金氏的主宅。 整座山，包括周围方圆两公里的区域，都被金氏买下来，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建成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庄园。 庄园内不仅有主别墅区，还有度假休闲区，马场，靶场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动物园。 这个动物园，是金氏现任家主，金氏财团掌舵人，金浩哲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为他打造的。 如今，金浩哲也已经六十出头了。 下面有三子一女。 身为财阀子女，这三子一女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当然，也有金浩哲这位大家长的压迫。而四个人，如今都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可是，没有一个符合金浩哲的要求。 在他看来，这几个孩子都无法担当起接手财团的重任。 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第三代身上。 其中金成轩就是他选定的继承者，只可惜，在两年前被检查出来，金成轩患上了心病。然后，他就发动财团的力量，暗中寻找合适的心脏。 终于，在最近发现了一颗适合的心脏，并成功进行了移植手术。 只不过欢喜没有过去多久，他便接到消息，有人袭击了之前卖心的商家，并且还在猎杀这个组织的客户。 金氏财团如此大的规模，如此大的势力。 做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亲自出手。 不过即使这样，也同样留下了把柄，那就是崔永鑫博士以及他的团队。 对于执掌财团几十年的金浩哲来说，杀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准备杀人灭口。 但他的这个命令还没有发出去，就被阻止了。 而阻止他的人，给出了承诺，同时，他也不敢和对方撕破脸…… 时间回到一周前。 中午，正在陪孙子享用午餐的金浩哲接到通知。 “老爷，有驻军代表，和大检察厅的李永仁次长，以及国情院朴仁勇理事到访。” “哦？” 金浩哲神色动容。 他虽然是大财团的掌舵人，在政府议会的关系都非常广，甚至能够操纵一些事情。但现在到来的三方，也不是能够忽视的。 第571章 驻军代表，自然不是棒子军方的人。而是m国驻军，棒子国的太上皇，这一个身份就是在清瓦台也得是座上宾。 而大检察厅次长，一定程度上来说，其掌握的权力可以忽视他这位财团大佬的。 毕竟，在棒子国，检察官的权力可是很大的，而且，不是说说而已。 金浩哲，也是经历过当年那件大事的。 至于国情院也同样牛逼。这可是搞情报的，他们的实力不容忽视，而一位理事在国情院的地位，也并不低，属于高层了。 “请几位到会客厅，上好茶，我马上过来。” “是，老爷。” 戴着眼镜，穿着合身高定西服的钟理事躬身行礼后，退出了餐厅。 随后站在庄园专门的会客厅门口，看着一辆四轮电瓶车带路，身后跟着的三辆汽车。 其中一辆雪佛兰萨博班里坐着的，就是驻军代表。 而另外两辆轿车中的人，他也算是熟悉。 汽车停下，萨博班副驾驶车门打开，一名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夹克，牛仔裤马丁靴的金发女人从车上下来。 后面车门打开，又下来三名穿着西装的外国人，其中一个黑人，两个白人。 都是便装，并没有穿军服。 这样的打扮，让钟理事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一闪即逝，脸上挂着标准又亲切的微笑。 “次长阁下，朴理事，欢迎光临。” 身为金氏财阀的大管家，检察次长李永仁和国情院理事朴仁勇都给足了面子，毕竟，人家现在代表的金氏。 而金氏，是能够直接和清瓦台里面对话的。 即使不用害怕，但也没必要直接得罪。 “钟理事客气了，介绍一下，这位是五角大楼过来的驻军督察官，金妮·拉姆斯中校。” “你好，中校。”钟理事向金妮问好。 金妮·拉姆斯点点头，用英语回答道：“你好，钟理事，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是我的副手，杰克特别特工。” 介绍杰克的时候，金妮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但一句“特别特工”已经表明了对方的身份，让钟理事不敢小觑。 几方在门口互相介绍后，在钟理事的带路下进入宽敞的会客厅，然后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 “诸位请稍等，老爷马上就来。” “好的。” 不过两分钟，金浩哲就过来了。 经过钟理事的介绍，金浩哲一脸慈祥笑容的和几人握手，然后分宾主落座。 坐下后，先是李永仁次长主聊，朴仁勇陪同，至于金妮等人则装起了哑巴。直到十多分钟后李永仁身体往后一靠，朴仁勇坐直身体。 看到这一幕的金浩哲也知道，接下来就得谈正事了。 果然，朴仁勇一开口也没有客气。 “金会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发生在周边各个国家内的袭击事件。” “倒是没有听说，朴理事能详细说说么？”金浩哲表情微变，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模样，就像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金……” “抱歉，朴理事，我来打断一下。”金妮不想让事情失去控制，金氏是她选择的最适合的目标。 所以，在看到金浩哲的表现后，直接打断了朴仁勇，准备单刀直入的搞定这件事。 “是，中校，您请说。” 见金妮·拉姆斯开口，朴仁勇暗中松了一口气，果断选择后退让对方上前一步。 毕竟金妮这位m国人完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而他们还要在首尔混呢。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得罪了总是不好。 第572章 拿过话语权的金妮坐直身体，直接看向金浩哲，脸上的神色很严肃。 “金会长，根据我们的情报，您的孙子前段时间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心脏来源并不干净。” “中校，你有证据么？”面对金妮·拉姆斯的直言，金浩哲脸色一沉质问道。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要是被曝光出去的话，他们金氏在国民心中的地位会大大降低，甚至会造成巨大的动荡。 而他们的对手也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攻击他们。 在棒子国，一切暗地里的手段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他们的国民在某些事情上的容忍度极低，甚至爆发游行和抵制也非常正常。 甚至一些更极端的事情，棒子国民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在棒子国，当婊子的同时必须立牌坊，否则牌坊倒了，不仅“婊子”当不成，还极有可能覆灭在无数的口水中。 “呵。” 金妮·拉姆斯笑了一声，带着七分嘲讽和三分冷漠。 但她懒得争辩，继续说道：“而根据我们的情报，你孙子的心脏来源的卖家已经被夏国方面歼灭了。” “之后，他们还在不断袭击这个组织的其他客户。” “目前已经有二十多家势力和组织遭到了袭击，相关人员全部被杀，无一逃脱。” 金妮自顾自的介绍，丝毫没有理会金浩哲越来越难看的神色。 站在不远处的钟理事察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悄然离开，招来了一队安保在会客厅外待命。 “我们有理由相信，金氏将会是对方最后一个目标。” “呵呵，中校阁下，你说的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何况，就算是像你说的，我们金氏自己的安保力量，也足够保护我们的安全。” 金浩哲的声音很冷。 “看来金会长是觉得我们小题大做了啊。”金妮一笑，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 一旁坐着的杰克身体前倾，看着金浩哲说道：“金会长，我们这次过来，并不是请你同意什么的。” “夏国的行动特工是我们的目标，而你们将会是他的下一个袭击目标。所以，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 “当然，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强逼。” “但是关于您的孙子，金成轩在黑市购买心脏，换了一颗无辜孩童的心，并且造成这名孩童死亡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而且，这个孩童，可以是夏国的，也可以是棒子的。” 说完这句话，杰克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李永仁和朴仁勇两位，则面无表情的低头喝茶，至于金浩哲则脸色大变，比刚刚的神色还要阴沉许多倍。 说是不强逼，但对方话里话外的威胁，乃至颠倒是非的话语，却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实一般。 这不比威胁更让人难受？ 这是完全无视金氏的威严，将他们当成了一个呼来喝去的小人物对待啊。 这对于金浩哲这位掌权数十年的财阀大佬来说，是一种非常轻视的挑衅，是在践踏他的尊严和脸面…… 被无视身份的金浩哲此时出离的愤怒。 他虽然是棒子国民，虽然m军在棒子国有大量的驻军，甚至把持着棒子军队的指挥权，是棒子的太上皇。 但，他可是财阀，一个拥有数百亿美金，传承好几代人的大集团掌舵人。 这个身份，不说更高层级，就是面对驻军的准将甚至少将也不会低吧？ 可是现在，一个中校，一个级别都不知道的所谓“特别特工”，就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 第573章 甚至还无视自己的脸面。 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点，无视自己。无视比鄙夷更不礼貌，更让人有种直观被冒犯的感觉。 面容已经接近扭曲的金浩哲抬头，将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钟理事。 目光相接，他从钟理事的脸上看到了“准备就绪”的答案。 他准备强行送客了。 然而，就在要开口的时候，金浩哲的目光扫到了右手边的李永仁和朴仁勇。 两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茶叶不喝了，就这么抬着头，目光灼灼，有些烫人。 “李永仁次长，朴仁勇理事，你们的意思和他说的一样么？” 顿了一下，金浩哲还是问了一句。 在国内，无论是大检察厅还是国情院，都有特殊的地位。要是对方铁了心的要搞金氏，金氏即使招架住了，也很有可能不是曾经的金氏了。 至于m国人。 说实话，他们对于金氏财团的影响力，还没有大检察厅大。 但是m国人能够影响大检察厅，甚至清瓦台。 想到这里，再看看两人的神色，金浩哲的心一片冰凉，刚刚升起的怒火，如同遇到倾斜的冰水一般，瞬间熄灭。 熄灭过后就觉得手脚发凉。 “金会长，我受到总长阁下的委派，前来协调此事，我的建议，您应该仔细认真的考虑中校和特别特工先生的建议。” 李永仁发话了。 虽然用了“建议”这个词，但对方略有些生硬的语气，以及故意提到的“总长”，都说明了问题。 那就是大检察厅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他不同意，大检察厅即使现在不动手，之后也会对金氏出手。 到时候，一旦大检察厅下达命令，特别搜查部的检察官们，就会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一拥而上，寻找合适的伤口，将金氏撕碎。 这些检察官可不管你是谁。 曾经他们的前辈，可是连总统都拉下马了，更何况是财阀呢。 这群人，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 至于一旁的朴仁勇则没有说话，但微微点头的动作，没有逃过金浩哲的眼睛，也表明了国情院的态度。 如果说m方只能影响大检察厅的话，那国情院的人，甚至就是m国情报机构的“下属分支”。 想通这些后，金浩哲的心凉了。 现在不仅没了愤怒，只剩下一阵后怕。 还好，自己没有对绝对的权力做出反抗。 沉默，良久之后，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的金浩哲，声音嘶哑的道：“钟理事，你负责配合中校和杰克特别特工的工作，要做什么，怎么做，他们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老爷。” 不忍的看着金浩哲的模样，钟理事恭敬应道。 “我有些乏了，接下来的事情，请中校阁下费心了。” 说着，金浩哲站了起来。 而金妮·拉姆斯见事情确定下来，也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仰头，而是站起来，恢复了礼貌的微笑。 “放心，金会长，我们会安排好的，您和您的孙子，我们会尽力保护好。” “……那，麻烦了。” 躬身行礼后，金浩哲转身走了。 而金妮也微微点头，目送着这位身形微微佝偻的老人离开。 等到金浩哲离开，金妮对杰克点点头。 杰克转身一挥手，带着两名白人出了会客厅。 等他们离开后，金妮这才对李永仁次长和朴仁勇理事伸出手：“感谢两位的帮忙。” “中校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李永仁笑呵呵的回答道。 “是啊，中校，我们国情院可以提供更多的帮助，如果需要的话，我们的sdt（又名“白虎部队”）部队，可以随时提供支持。” 相对于李永仁代表的大检察厅，国情院的朴仁勇说话的底气更足。 因为他们可以直接调动特种部队，但大检察厅却没有这样的力量。 刚好，金妮也需要更多的火力支持，因而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道：“那就麻烦朴理事了，另外，和金氏的沟通，还需要您的帮助。” “当然，义不容辞。” 谈妥之后，将李永仁送上车，金妮便和朴仁勇以及钟理事商量防卫问题，又过了几分钟，一个拥有四辆萨博班汽车，和一辆伪装电子指挥车组成的车队开进庄园，停在会客厅前面的空地上。 这个队伍，正是新的“千面人”小组的一部分。 其中行动成员全部来自海豹和三角洲，都是其中的精锐。 另外的技术人员，以及特工，也都是dia和nsa、cia的精英。 队伍抵达后，直接占据了会客厅的地下室，坐下临时驻地，所有人的活动都先限定在这里。 而行动人员里面的特种部队，则开始接管庄园的警卫工作。 其中有一项命令，让钟理事不得不请示金浩哲。 “你是说，他们要求对进出庄园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孩子们，全部验证dna信息之后，才能进出庄园？” “是的，老爷。” “……”这个奇怪的要求让金浩哲不理解。 想了一会儿后，才摇摇头说道：“算了，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你只要加强安保就行了。另外……通知允浩他们一声，让他们最近尽量不要回来。” “是老爷，我稍后就去通知。” 顿了顿，钟理事又道：“另外，sdt好像也会派一支部队过来。” 听到这句话的金浩哲一顿，沉默几秒后，道：“……知道了，你安排好之后，去检查一下避难所的情况。” “……明白，老爷。” “嗯，去吧。” 金浩哲挥挥手，钟理事躬身退下。 刚刚出去，就看到金成轩站在门口。 “孙少爷。” “钟叔叔，爷爷在里面么？”金成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认真点头后，询问道。 “老爷在里面，孙少爷请进。” 等到金成轩进去后，钟理事这才将房门关上，跟着才快步离开。 第574章 “爷爷。”金成轩进去后，轻手轻脚的靠近书桌，恭敬的弯腰问好。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金浩哲回头，笑道：“啊，是成轩啊，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爷爷，倒是您，刚刚并没有吃多少，我让人给您送一些吃食过来吧？” “成轩也会照顾爷爷了。”金浩哲笑了，随后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也吃不下。” 说完，金浩哲离开窗前来到书架前的沙发上坐下，招招手，金成轩走了过去挨着坐下。 “成轩啊，你过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吧？” “……”金成轩顿了一下，点点头，问道：“爷爷，我发现家里来了不少外人，还有外国人，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成轩能不能帮忙。” “呵呵，成轩啊，你的心是好的，不过你现在还小，现在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其他的事情，爷爷这些大人会处理好的，你不要担心。” “知道了，爷爷，那我去看书了。” “嗯去吧，一会儿你的老师也该过来了。” “是，爷爷。” …… “长官，有消息。” 金氏庄园的会客室地下室，杰克急匆匆跑进来，对金妮汇报道。 “什么情况？” 杰克没有回答，金妮一看明白了，转身带着他进了一旁的娱乐室。 一进屋，房门一关，杰克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有消息，给金成轩做换心手术的医生崔永鑫今天没有去上班，我联系李永仁次长，他派了警察过去，崔永鑫和他的妻子，都死在别墅卧室里，是枪伤。” “弹头呢？”金妮眼睛一亮，问道。 “弹头还在送来的路上，这是照片。” 接过手机，看着照片上显示的弹头，金妮的眼睛一亮，抬头看向杰克。 杰克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从得到消息到追踪分析，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即使有机会设置陷阱，金妮一直都强忍住冲动，最后选择了金氏集团。 现在终于确定了，对方找到了崔永鑫这个人，并且干掉了对方。 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目标就是这里。 金妮很激动。 但她强压住冲动的情绪，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一会儿后，才冷静下来。 冷静之后，缓缓下达着命令：“让外围的人退出来，将我们的人隐藏住，另外，所有访客全部带到会客厅，我们得搬地方。” “最后，让狙击手隐藏在百米开外的树林里，最后一个狙击小组，则占据主楼旁边的别墅，在三层待命，随时准备出去封锁主楼别墅周围的空间。” “好的，长官，我马上去安排。” 杰克走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动静。 很快，千面人小组的特工全部搬到了附近的一栋为客人准备的别墅里，关门上锁，装作一副没有人的样子。 所有外国人面孔全部消失，留下的，除了金氏的安保人员外，就是sdt的特战人员。而且这些特战人员还主要集中在主楼附近和内部。 整个庄园完全是一副外松内紧的状态。 在如此多精锐力量保护的情况下，只要张旸进来，靠近会客厅，他就不可能走不出去。 …… 另一边，干掉崔永鑫之后，张旸联络画家小组要求情报支持。 情报人员收集的所有情报，都会传输给小组，并不会直接跟张旸发生联系，在他需要的时候，只需要和小组联络，就能得到整理分类之后的精练信息。 看完金氏集团的情报后，张旸不得不承认。 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甚至比那位有重兵保护的泰兰将军还要难弄。 甚至，轰炸都不一定有用。 情报里提到，在庄园主楼的地下，金家建立了一个防核爆级别的避难所，袭击一旦开始，不在第一时间干掉目标的话，等他们藏进了避难所，即使张旸有完美级的开锁能力，也无法打开里面的锁头。 至于暴力破坏避难所……那更是无稽之谈。 要是能够破开，还怎么防核爆？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正主本人。 至少，那位金会长，平日里会客是不会带着金成轩的。 咦？ 突然，张旸发现了一个目标：家庭教师。 金成轩的家庭教师，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仔细研读资料之后，张旸将情报放下，随后联络画家小组。 “画板，我要金成轩家庭教师的资料，还有他们的上课时间表等等情报。” “收到。” 挂断电话后，张旸出门去了。 一个小时后，一副中年人面孔的他，穿着某垃圾处理公司的衣服，驾驶着垃圾清倒车驶向金氏庄园。 这辆车自然进不了庄园。 只能开到山下的垃圾站，在那里，金氏庄园的所有生活垃圾，都会定时清倒在此处，然后才由垃圾处理公司运走。 张旸的目的，也不是直接进入庄园。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这个金氏庄园的安保肯定很严密，他需要先实地侦查一下。 卡车停在垃圾站，张旸开门下车，打量周围一番后，留下一架蜜蜂无人机在头顶侦查后，另外三架无人机全部向庄园飞去。 随着无人机沿着道路向上，张旸一边清理垃圾，一边关注着脑海中的画面。 和他预想的一样，庄园的安保非常严格。 除了第一道大门外，上方还有两道大门。 而且，进入第一道大门之后，访客的车辆就需要停在附近的停车场，然后乘坐安保提供的四轮电瓶车，经过第二道大门，并完成安检之后，才能继续向第三道大门，也就是别墅庄园的大门驶去。 依然是乘坐四轮电瓶车。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那就是击杀目标之后，如何尽快撤离。 那电瓶车可只有一个顶棚，要是被集火，即使是手枪都得被打成筛子。 “还是轰炸？！” 可…… 看着紧闭大门，严丝合缝被关上的主别墅大门，以及周围巡逻的安保……搞张图，庄园别墅的施工图纸必须拿到。 这种庄园建造的时候，说不得就考虑了类似的可能。 蜂鸟无人机携带的导弹威力是大，但也没有达到多离谱。 它的威力，是相对于同体积来说的。 一颗拇指大小的导弹，就有一颗rpg-7火箭弹的威力，自然算是黑科技了，但，要达到更大的威力，还无法做到。 第575章 垃圾被装上车，张旸准备离开。 刚刚上车的他动作突然一顿。 他看到了一辆电瓶车抵达庄园门口，但安保人员并没有立刻允许其进入，而是仔细检查之后，提取了一点血液后，才让其进入庄园。 这个动作，让张旸心里震动。 特别是那几滴血液被迅速带走，送进了设置在不远处安保室内的dna化验分析仪器。 在仪器旁还放着一张基因图谱，图谱上显示的名字，和刚刚进去的那位家庭教师之一的名字一样。 所以…… “呵呵，是千面人小组么？” 启动汽车行驶在路上的张旸猜测着。 看来，之前自己的行动确实引起了这个小组的注意，所以，他们应该就在那个庄园里，只不过隐藏起来了。 十五分钟后，检测结果出来了。 对比确定数据图谱一致后，被带到会客室，有四名安保看守的家庭教师才被允许进入主别墅。 所以……进攻可以，但无人机要用起来。 而且庄园别墅的建造图纸，特别是墙体厚度，窗户玻璃的防护级别等，必须要有。 如果进入难度太大，就只能选择轰炸了。 张旸不是那种，为了一个莫名的想法，就将自己置于险地。总的来说，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主。 嗡……一脚油门，垃圾清运车速度陡然提升，向着垃圾处理场驶去。 …… 首尔某外贸公司。 市场部一位主管完成一份工作后，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年轻人：“忠贤啊，去抽烟吧？” “好的，组长。” 被叫做忠贤的年轻棒子帅哥笑着起身，跟在组长身后，向着楼梯间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遇到同事就点点头打招呼，遇到领导就站着不动，微微躬身，等领导过去后，才继续往前走。 他们的身份是釜山人，是同乡。 但实际上，他们是来自夏国情报部门的情报特工。 组长林志彬，朝鲜族人，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被安排到棒子潜伏，在棒子拥有完整的身份信息。 新人李忠贤，同样是朝鲜族人，同样拥有棒子国身份。 不过和林志彬不一样的，他几乎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并在老家接受训练，上学，一直到毕业参加工作。 几个月前，他被派到首尔工作，成了林志彬的下属，共同隶属于画家小组。 两人利用同乡的关系，迅速顺理成章的打成一片，成为了好同事，好伙计，而李忠贤也完美的扮演着一个懂事乖巧，惹领导喜爱的新人。 楼梯间，抽烟的同事不少。 两人到来后，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找个角落点燃烟，然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拿出手机刷着。 突然，两人的手机都收到了一条信息。 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后，点开信息。 这是一条伪装成垃圾短信的指令，不同的发送号码，不同的编译模式，但信息指向却是同一个。 “志彬哥，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什么信息啊，忠贤。”林志彬凑过去，看了一眼后，心里有数了，笑道：“又是这种垃圾短信。我刚刚也收到了一条，这样的链接千万别点。” “点了的话，你的信息有可能会被盗用的。” “内，谢谢志彬哥，我知道的。” 两人聊着天，也因为这个话题，周围的同事也加入进来，对于垃圾短信简直深恶痛绝，甚至有人现身说话，说被骗了多少多少万。 抽完烟回到工位继续工作。 第576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志彬又找到了李忠贤。 “忠贤啊，下午跟我去见个客户吧。” “好的，志彬哥，需要准备什么资料么？”李忠贤站起来，问道。 “不用不用，我都准备好了，你坐下吧，继续吃饭，吃完饭来找我就好了。” “好的，志彬哥。” 吃完午饭，两人开着车就离开了公司。 林志彬的现代轿车里，两人此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一旁的李忠贤在检查一个黑色手包，里面放着一些小零件，而林志彬则认真的开着车，两人都没有说话。 瑞草区。 在商场外停下车，李忠贤下车跑进商场，在行李寄存处的一个柜子里，取到一个信封后，转身离开回到车上。 就在上车不久，一条信息又发到了手机上。 打开手机查看之后，李忠贤转过屏幕给林志彬看，看过后，林志彬点点头，在路口左转向着新的目的地驶去。 一个小区外面，汽车停下。 李忠贤此时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外套，下身牛仔裤，戴着棒球帽，推开门下车后，靠着车门抽烟。 而车上的林志彬则快速换好衣服，牛仔外套加上休闲裤和一双黑色运动鞋。 最后，从座位下方拿出一支ppk间谍专用手枪，褪下弹匣检查之后，装进外套的内口袋，而两个备用弹匣则被装进了另一侧的内兜。 准备完毕，林志彬也下车了。 关门，上锁。 对视一眼的两人向着斜对面的小区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李忠贤从外兜里掏出一张卡，在保安的注视下，在机器上一刷，人行的电闸打开。 “哥，你先请。” 林志彬走了进去，李忠贤也跟着进去了。大摇大摆的向着某栋楼走去。 开门的卡，就是从商场的储物柜里得到的。 而现在他们进来的这个小区，则是一位建筑设计师的住处。这位建筑设计师有自己的工作室，主要业务是别墅的装修设计，乃至私人别墅、庄园的设计改造，施工监督等工作。 在圈子内挺有名。 金氏庄园在几年前的一次改造装修维护，就是他负责的。 所以，他这里肯定有最新的建筑设计图纸。 根据情报，此时，这位设计师就在家里。 叮叮叮，叮叮叮…… 门铃响起，文森特正在家里听着轻音乐画画。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很是有些恼怒。 “阿西！” 将画笔一摔，文森特起身走向门口。 来到可视电话前，看到门外的一名年轻人，眉头皱了皱，打开对讲问道：“你找谁？” “文森特设计师，我是金氏集团行政部的员工，我叫李锡煜。” 人名对了，找自己的。金氏集团，值得他开门，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员工。 咔哒，门打开。 文森特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随后就觉得鼻子一阵剧痛和辣，眼冒金星，身体不断后退。 伸手捂住鼻子的文森特弯着腰，一脸愤怒。 “阿西，你……” 正准备大吼的文森特愣住了。 只见除了刚刚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外，走廊又多了一个人，而且，大门被关上了，年轻人脸上也没了笑容，手里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 “你，你，你们……” “文森特先生，我觉得我们最好进去聊聊，你觉得呢？” 能聊？那就没事了。 一听这话的文森特，嗯，棒子名字刘在旭的设计师赶紧点头，一手捂着鼻子，态度极其谦恭的在前面领路。 进了客厅。 第577章 和普通的家装不一样，作为设计师的住处自然极其有个性。 比如，客厅没有正常的沙发，茶几和电视，而是做了不同的分区，而且设置很合理。一进去，就给人一种美感。 在会客区坐下，动了动，林志彬觉得这简单的单人沙发却异常的让人觉得舒适，或许回去了可以去买一个放家里。 “……”规规矩矩坐着的刘在旭小心的偷偷的瞟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林志彬。 这人戴着口罩，棒球帽压得很低。 而另外那个年轻人，则拿着一个仪器在屋子里到处转悠。 好一会儿后，李忠贤检查完毕，回到会客区对林志彬点点头。 此时，林志彬才开口道：“文森特先生，我们需要你的电脑密码。” “电，电脑密码？这……” “不行？”林志彬脸色一变，冷声询问的同时，将内兜放着的手枪掏出来握在手里。 “不，不是，可，可以……” 电脑密码报了出来，李忠贤直接进了不远处的开放式书房，坐在椅子前，戴上手套输入密码后，操作起来。 不久果然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不过，在复制的时候还是显示需要输入密码。 然后，刘在旭再次被询问…… 拿到东西，将图纸拷贝进电脑后，李忠贤出来了，对着林志彬点头，然后便开始拆门口的可视电话，将里面的记忆卡拿到手。 “文森特先生，谢谢你帮忙，另外，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知，知道，我今天一直在家里画画，什么都不知道。” “那鼻子呢？”林志彬又问道。 “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 “很好，之后有问题，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啊？” “就这样了，再见！” 说完，两人起身离开，并没有为难这位设计师先生。 嘭，防盗门关上的瞬间，顾不得还在流的鼻血，刘在旭扯了几张纸巾将鼻子塞住，便跑进书房，快速打开电脑查看。 当他发现两人拷贝了什么东西后，脸色一片灰败，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要出大事！” 说完，脸色又跟着一变，眼里闪过光芒：“赶紧走，对，赶紧订机票离开，去国外，等几个月再回来。” 自言自语的说完，刘在旭找到手机，查看机票，定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后，便进入卧室收拾行李。 临走的时候，习惯性的照镜子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又赶紧进了洗手间将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想了想，没有直接出发，而是开门出去，到附近的诊室将鼻子的伤口处理好，才重新回家带上行李，打车前往机场…… 拿到东西的林志彬和李忠贤离开小区，将资料传输之后，换回衣服回到公司，一直等到下班各自回家。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 另一边，张旸很快接到了图纸，在安全屋内研究起来。 看过之后，他很头疼。 和预想的一样，经过改造之后，不仅仅主别墅，金氏庄园里的另外几栋别墅的墙体都有接近一米厚度，且采用高标准水泥加混凝土整体浇筑。 而且，这一层厚厚的墙体，还是在原来的墙体之外加固的。 另外就是玻璃等等，按照设计要求，全部采用来自夏国的高标准防弹玻璃，且采用双层真空静音工艺。 也就是说，要破开防御的，不仅仅是一层防弹玻璃，还得再加一层。 地下堡垒的设计建造图纸没有，那是专业的公司负责建造的。不过，图纸中有堡垒所在的位置。 同时通过图纸，可以看到主别墅有三个通道可以通往地下堡垒，每一层几乎都有。 通往堡垒的电梯也是内部单独供电，不和庄园的主电路，乃至备用电源产生联系。 从这些情报中，张旸分析，堡垒内部的通风、维生设备等等，应该也是单独的电源，很可能和电梯的专用电源有联系。 甚至，不产生联系，独立运作…… “这些个金家人是不是有迫害妄想症啊，还搞这些东西，是多怕核弹爆炸啊。” 面对这样的乌龟壳，直接轰炸肯定是行不通的。 强攻更是不可能。 一点动静说不定人家直接就去了地下堡垒待着了，到时候，自己有没有本事打开…… 所以，不能强攻，也不能直接轰炸，只能想想其他策略。 但，怎么办呢……？ 在张旸思考行动方案的时候，另一边，画家小组基地里，画板也在组织手下的分析师和战略战术分析的人员讨论行动方案。 经过激烈的争论和讨论，最终得出结论。 即使有支援，要想强攻并击杀目标也是做不到的。 最好的办法，还是潜入击杀，然后派遣支援在外围接应。否则，一点点动静，都有可能让目标人物，藏到位于地下的堡垒，然后，行动成员就会面临敌人不断地支援，从而陷入重兵重火力包围。 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画板想要的。 但没有办法，不说庄园的安保力量，就是这栋别墅本身，在小规模的特种作战行动中，就不易被攻破。 更何况人家还有一条更安全的退路。 即使你能打破别墅的防御，人家一跑，你也只能干看着。 行动不会成功。 得出这样的方案，不是分析师们不给力，而是大家手上能用的牌并不多，且地点处于敌人大本营。 就在画家小组基地进行讨论得出结果的时候，张旸也想到了一个行动方案。 这个方案能够让他成功潜入别墅，只不过，风险极高…… 第578章 安全屋。 “画板，我需要几名行动人员，有经验的，小组在这边的人里有合适的么？” “稍等……有两个合适的，之前的图纸也是他们拿到的。” “和其他暗子有联系么？” “没有，他们属于单独的小组，两个人都在一起，刚好之前的行动可能会暴露身份，这次之后就将他们撤回来。” “好，那就他们，给我联络方式。” “好的，画家，稍后发到你的手机上。” “嗯，就这样。” “等等。”画板喊道。 “什么事？” “关于行动的事情，我们分析的结果是，这次行动危险性很大，建议取消，后面在另找机会。” “……不用，我已经有了计划。” “用他们的性命？”对于画家的执着，画板有些生气。 “画板，记住你的身份，听从命令做事就好了，你不是决策者。”生硬的语气同样没有给对方留面子，说完之后，顿了顿，张旸又道： “另外，我从来不会用战友的性命作为代价，如果要死，也是我在前面，而不是他们。” “就这样，通话结束。” 通讯结束后，张旸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安静等待着。 十秒钟不到，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看过之后，将内容记下，信息内容删除，随后快速编辑了两条加密短信，然后利用黑客技术，分别发送出去。 …… 滴滴。 滴滴。 正在住处附近用餐的林志彬和李忠贤手机几乎同时响起，两人吃冷面的动作一顿，随后一个继续吃饭，另一个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放下手机拿起筷子，另一个人才将筷子放下，查看短信内容。 之后，两人都没有交流，默默的吃饭。 直到结束后，aa结账走出餐馆之后，才来到路边，观察着行人抽着烟低声交流起来。 “明天上午十点三十。” 同样的时间。 “瑞草区乐天商场？”李忠贤问道。 林志彬点头。 又是同样的地点。 所以他们知道，自己两人接下来应该要执行同一个任务了。 而且这次任务和上一次任务间隔如此之短…… 沉默，一支烟抽完，两人又默契的点了第二根。吐出烟雾，李忠贤看向林志彬：“志彬哥，你在老家还有家人么？” 这个老家自然不是说的釜山，而是夏国那边的。 “我啊，老爸牺牲了，老妈还在，还有个弟弟，弟弟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小学四年级了。” 说着，林志彬的眼里出现追忆的神色，那眼神，让一旁的李忠贤羡慕不已。 好一会儿后。 “忠贤，你呢？” “我啊，我是孤儿啊。” “那釜山……”林志彬一脸奇怪。 “他们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去世两个字，李忠贤用了重音，这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点点头，林志彬没有接话。 “哥。” “嗯？” “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 “……”林志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难怪李忠贤开始会那么问。 然后便露出笑容，笑骂道：“你小子滚蛋，我还需要你来照顾？” “哥，我说真的。” “我知道。” “那你就听我的。” “滚！”林志彬怒瞪，看了一眼道路两端后，道：“老子今年马上四十了，家里也有弟弟在，要你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子护着？” “何况，不一定呢。” 虽然说着不一定，但两人的心里都不这么认为。 他们都有一种感觉，这次的任务肯定不简单。 “哥……” 李忠贤还想说什么。 “行了，别说了，回去休息吧，对了，记得明天请假。” “……我请假不是哥你批准就行了么？” “我也要请假，你说，谁给你批准？” “……” 两人边走边聊着，回到了楼上的住处，在同一层楼的相对的门口停下，对视一眼后，各自掏出钥匙开门进入房间。 嘭，房门关上，走廊陷入了安静中。 第二天一早，两人来到了瑞草区的乐天百货。这次，他们没有一路过去。 到了地方下车，林志彬进入商场后，将一楼二楼走了个遍，最后在三楼靠近中庭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不久，李忠贤也到了，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约定的时间到了，但是人没有出现。 呜呜，手机震动。 打开之后是一条加密信息。 两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然后依次间隔几秒分别离开，上楼买票进入影院。 早场的电影没什么人，几乎就是包场。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后排中间的中年男人。 对方一副棒子面孔，不像是国内的。 对视一眼，从两侧楼梯慢慢往上走，最后在中年男人前一排的位置，间隔一个座位坐下。 看着就像是一个三角形站位。 灯光熄灭，电影开始。 中年男人身体前倾，随手将两个耳麦递了过去。 林志彬和李忠贤顺手接过，各自塞进了耳朵里。 “我是画家。” 一个代号，让两人身体一震。眼神快速闪烁着，却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大屏幕。 但从他们转动的眼球可以看出，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屏幕上。 画家啊，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配合对方的所有行动，并提供情报。在之前他们并不知道画家亲自过来了。 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见他们。 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上面就告诉他们，他们不会和小组指挥官产生直接联系。 但现在，对方就在自己的身后。 这如何能让两人不激动！ “接下来的任务有危险，但必须要你们的配合，任务完成后，会安排你们撤离。另外，之所以选择你们，也是因为昨天获取图纸的任务，你们有暴露的可能。” 两人不着痕迹的点头。 上次的任务，确实有暴露的可能性。不过上面没有说撤离，他们便没有行动，依然保持着正常的作息时间。 简单说完，张旸才提到详细的任务：“你们需要按照我给你们的照片，找到目标人物，并将其拿下，必要时候，需要杀人……” 两人认真的听着，等画家说完之后，对视一眼目露不解：这任务的危险来自哪里？ 他们不明白。 第579章 杀人，对他们来说并没有负担，即使李忠贤也是如此。 而且从任务来看，并没有多少风险。 对于这一点，张旸很清楚。但这个任务依然有风险，而且不小。 不过风险不是来自任务的开始和中途，而是之后。 将情况做了说明，又将车钥匙递给两人后，张旸道：“停车场有辆车，负二楼b区，武器也在车上。” 说完，张旸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两人。 “注意安全。” 说完，将耳麦从耳朵里抠出来扔在地上碾碎，快步离开。 一直到电影结束，林志彬和李忠贤两人才将耳麦扔掉后，起身出了影院，前往地下停车场。 将现代轿车里面的东西拿走，两人在负二楼b区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汽车。 是一辆黑色奥迪suv。 在棒子，国产汽车才是主打，类似的德系大品牌汽车都是有钱人的标配，一般民众是不会购买的。 嗯，还有一个原因，买不起。 suv驶出商场停车场后，汇入车流，向着江南区某中高档小区驶去。 …… 车库，一名穿着蓝色西装，打着领带，年约三十许的棒子欧巴从电梯出来，手中的车钥匙一按，一辆停在车位上的银色genesis汽车响了一声，双闪灯也亮了一下。 男人脚步悠闲的走向汽车，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停着的奥迪suv车尾，有两名穿着黑色夹克，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正在埋伏。 车门被拉开，蓝色西装男人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后方的棒球帽男子上前，手里拿着毛巾，一把捂住对方口鼻。 被挟持的男人立即挣扎，但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作用，身后的人双臂力量很大，任他动作也无济于事，不过几秒钟，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直到软倒下去。 蓝西装晕了，另一名棒球帽男子已经打开了奥迪suv的后备箱。 扔进后备箱，再小心的反捆上手脚，后备箱一关，两名棒球帽男子，一个躲进了后座趴下，另一个则进了驾驶室。 取下口罩和帽子，坐进驾驶室的正是林志彬。 …… 金氏庄园外，一辆银色genesis汽车沿着公路向上行驶，第一道大门前，经过检查后顺利放行，随后将车找了个车位，停在停车场内下车。 穿着香槟色休闲西装，打着素色领带的棒子欧巴，迈着大长腿，径直坐上了一旁的一辆四轮电瓶车。 开车的黑西装安保对着上车的年轻人点点头，随即启动，向着第二道大门驶去。 第二道大门口。 四名安保人员中，一人上前举起手叫停电瓶车，香槟色男人下车配合安检，眼睛不着痕迹的扫向一个旋转过来，正对着他的摄像头。 问了一声：“安保好像更严格了呢？” “是的，王老师，这是钟理事的命令。”负责安检的保镖客气的回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异常，保镖点点头，王老师重新坐上电瓶车，一路向庄园正大门驶去。 庄园内的一栋别墅二楼，金妮·拉姆斯端着咖啡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一名白人特工走过来，汇报：“王在勋，首尔艺术学院（编纂）钢琴教师，也是金成轩的钢琴老师，一个月前前往m国交流，前天刚刚回国，今天下午一点到三点上课。” “目前没有发现问题。” 金妮点点头，白人特工离开了。 庄园正大门，提取血样之后，王在勋被邀请重新坐上电瓶车，车子驶向会客厅。 “这好像不是去上课的路，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内，王老师需要在会客厅稍等一下，等通知没有问题后，再去主屋给成轩少爷上课。”说完，开车的保镖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老爷的直接命令。” 听到保镖的回答，王在勋耸耸肩，无所谓的道：“好吧，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只要不耽误上课就好了。” 电瓶车继续向前行驶，刚刚离开不过几十米，空中突然出现两架无人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正大门靠近。 “注意，有不明飞行物！” 无人机的飞行高度并不高，离地大约二十多米而已。 突然出现的不明飞行物让大门口的安保瞬间紧张起来，七八个人中，有五人掏枪，其中四个人都配备了mp5-k型冲锋枪。 就藏在西装下面，此时一掀开衣角，被枪绳挂着，藏在腋下腰侧的冲锋枪，便拿在了手里。 装备的mp5-k冲锋枪 这几人，其中携带冲锋枪的四人，来自棒子的sdt部队。 突然出现的无人机并不大，最多也就一个巴掌大小，飞行器的大小让安保和四名sdt队员松懈了，没有第一时间开火。 当然，即使开火也不一定能够击中，这两架无人机的飞行速度太快。 只是眨眼间，就从百多米外飞临正大门上空。 电瓶车上，王在勋和保镖都回头看了过去。 “长官，大门那边发现不明飞行物，数量二。” “有没有携带弹药？”金妮急声问道。 “没有发现。” “……让人打下来。” “是！” 别墅内，千面人小组接到通知后，金妮一番询问，立即下达了命令。不管这两架无人机是谁放的，至少不是他们的。 sdt也只来了行动人员，金氏庄园的安保，也没有释放无人机的通报。 既然不是自己人的，那就很可能是敌人的侦查设备，打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命令还没有传达，抵近大门的两架无人机腹部下方，突然探出一个不大的金属短管。 安保和sdt队员：“……” 噗噗噗……陡然，火光闪现，动静却极小，但正大门的八名武装人员却在瞬间被密集的弹雨扫射，血花飞溅，身体抖动。 一秒钟不到，八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这一幕被监视的狙击手发现了。 “敌袭敌袭，无人机拥有大威力武备！” 一句话，让整个金氏庄园轰然反应，别墅内的临时指挥中心，金妮看着向着四周开火的无人机，脸上瞬间振奋起来。 “是他，是千面人！” 随即，一把拿起对讲电台，喊道：“所有人，外围注意警戒，集火无人机将它打下来。” 下达完命令，又戴上一个耳麦，道：“杰克，别让他们进入地下堡垒，留在地面，吸引千面人的注意。” “……收到。” 第580章 主屋内。 杰克按照金妮中校的命令，带着一队五人的三角洲队员，身着便装，装备齐全的保护着金浩哲爷孙。 说是保护，实际上还有一种打算，那就是监视。 同时能够随时接受金妮的命令，不至于让这老头提前跑了，躲进堡垒里面不出来，让他们在外面打生打死。 除了包括杰克在内的六人外，另外还有一队八人的sdt精英部队队员，他们也同样接受杰克的指挥。 外面的袭击刚开始，主屋内就接到了通报。 书房内的金浩哲唰的起身，来到窗户前看了一眼外面数十名武装安保各自寻找掩体，攻击无人机，却不断被扫射击毙的画面后，脸色瞬间大变，赶紧喊道： “快，去找孙少爷，我们去地下堡垒。” “是，老爷。” 钟理事赶紧应是，带着两名保镖转身往外走，另外门外的六名保镖，则进入房间，带着金浩哲准备向内部电梯行去。 然而，在保镖护卫下，刚刚走出书房的金浩哲却被杰克带着人堵住了。 “金会长，您暂时不能去堡垒，需要先在这里等一等。” “等？我为什么要等？！”被拦住的金浩哲大怒。 或许之前他还会忌惮杰克等人，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要命的时候，都这个时候了，对方阻拦他离开，就是想要弄死他。 对于一个要弄死自己的人，金浩哲如何能够客气？为何还要忌惮？！ “抱歉，这是命令……” “老爷，成轩少爷找到了。”就在这时，去而复返的钟理事拉着金成轩快步跑来，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到了近前，看到现场的情况后，钟理事脸色一变。 而金浩哲此时也一脸的晦气，瞪了钟理事一眼后，面向杰克道：“杰克特工，让我孙子去地下堡垒待着，我在上面等，这样可以吧？” “……不行！” 低头思考了两秒后，杰克摇头拒绝。 “不行？！我只是让我孙子下去，这都不行，你们是不是太霸道了？而且，这是我家，我金氏财团的主宅！” 连这个请求都被拒绝了，金浩哲大为光火，脸上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如果不是对方人多，武器比自己手下厉害，他已经下令开枪，将这些通通干掉了。真以为一个沉浮几十年的集团掌舵人，没有这个魄力？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而一旁的杰克也没有理会对方的愤怒，只是淡淡的继续说道： “我知道，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另外，我们这里有十多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战士，还有自动武器，加上工事一样的房屋，就算是敌人进攻别墅的时候再走，也来得及。” “现在你不能离开，而且，需要你们到窗户边露个面，放心，我会陪着你们，还有他们会进行保护。” “就算是死，也是我们先死。” 听到如此过分的话，金浩哲气极反笑。 但随后又冷静了下来。 形势比人强，要是他不过去，说不定金成轩会被对方抓住威胁，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而且，或许这一次，也是锻炼孙子的一个机会。 想到此，金浩哲平静的眸子看过去，果然，孙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走过去，拉起金成轩的手，金浩哲露出笑容：“成轩，不要怕，爷爷陪你一起去看看。” “好，好的，爷爷，成轩，成轩不怕。” “这才是爷爷的乖孙子！” 对于金成轩的表现，金浩哲很满意。 小孩子嘛，害怕是正常的，但他的胆量已经超过许多人了，至少，他有直面的勇气。这一点很重要。 第581章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再怎么培养都没用。 而金成轩，天赋就很好。 随后，拉着孙子小手的金浩哲转身，身为财阀掌舵人的气势油然而生。一旁的钟理事很聪明，瞬间明白了老爷的意思。 对着保镖挥挥手，然后快步越过一对爷孙，将书房门推开，恭敬的站在一旁。 对方前后的突然变化，让杰克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结果是好的，他也只是耸耸肩，然后便带着手下跟了上去。 他刚刚说的保护，也不是谎言，现在就是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在钟理事和杰克一左一右的护卫，和身后的特战精英陪同下，爷孙两人站在了窗户前，看着外面庄园的战斗。 开始，金成轩还有些害怕。 但突然，一个“狼狈”躲藏在主屋不远处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爷爷，是王老师！” 王在勋这位钢琴老师，给金成轩的印象很深，和其他的老师不同，年轻的王在勋和金成轩能够打成一片，两人不仅是师生关系，也是朋友。 这一点金浩哲清楚。 但他并没有阻止，反而给予王在勋更加优厚的待遇。 不过，之前他就看到了对方，只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提让他进入主屋。 现在孙子发现了，金浩哲神色一动，问道：“成轩，王老师确实在外面。” “那，爷爷，可以派人将王老师送来这里么？”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王老师，他是我的朋友。” “……”金浩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杰克。 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直接答应了，如果这个杰克不同意，也无法成行。面对金浩哲的目光，杰克立即向金妮做了汇报。 指挥室内，听到杰克汇报的金妮只是稍一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可以带他进去，但，一进去后，立即把人控制起来。” “是，明白！” 对着金浩哲点点头，杰克转身安排手下做事去了。 他的话被金浩哲听在耳朵里，脸上挂起淡淡的微笑。他要用这个机会，给孙子上一课。人生很重要的一课。 两名三角洲队员快速下楼，对守在门口的四名保镖示意之后，一道钢闸大门打开，随后，三角洲队员进入夹层。 等到里面的钢闸大门关闭后，两人这才打开外面的别墅正门，彼此掩护着向外面跑去。 “杰克特工，可以了么？”看着这一幕的金浩哲回头，对杰克问道。 “可以了，我们过去吧，这里还是有些危险的。”注意到之前无人机扫过窗户的杰克点点头，没有再坚持。 随后，一行人离开书房，在金浩哲的带领下，来到一楼客厅等待。 战斗一开始，假扮王在勋的张旸就用笨拙的动作，快速向主屋方向靠近，不过，跑了一段距离后，天上无人机的扫射，前方的保镖一个个被干掉，他就“吓”得藏到了墙后。 之后，便时不时的挪动，现在已经距离主屋只有五十米左右了。 而此时的他，正藏在一座欧式雕像后面“瑟瑟发抖”。 他的计划分为两步。 第一步自然是进入金氏庄园。 第二步则是在dna数据结果出来之前展开进攻，以最大可能消灭金氏庄园外围的有生力量。 然后，则需要看情况了。 选择王在勋作为伪装对象，也是经过考虑的。 这个人的待遇，在家庭教师中是最高的，而且还能在教学的情况下，时不时的出席一些重要活动。 显然，他在金氏庄园，在金成轩的所有家庭教师中，地位要超过其他老师。 第582章 而庄园遭到攻击，他也被卷入其中的时候，会不会被带进主屋进行保护呢？ 在安保如此严密的情况下，他只能赌一把，随机应变。 如果进不去，他就准备趁乱离开，先放弃这次行动。毕竟金家人一直都在，但千面人小组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而自己一旦离开，事后对方肯定会发觉问题，进而获得自己的基因图谱。 到那个时候，他们会认为自己选择的方式有用。 但，自己也能利用这一点，反过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比如在a国有行动，自己可以提前在更远的b国扔下毛发等信息。 让千面人以为自己在b国，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设置陷阱。 即使m国有可能继续组建小组，但一批批的精英被干掉，对他们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而林志彬和李忠贤的危险，则来自这个藏在暗处的千面人小组，看他们的反应是不是足够快…… 两名三角洲队员警惕的向张旸所在的位置摸去。 他们的行动也被蜜蜂无人机拍下来，传到了张旸的脑海中。瞬间，他的心里一喜，不过却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面露紧张，将自己藏在雕像后面，时不时观察一下空中无人机的扫射方向。 噗噗噗…… 子弹飞速而来，张旸赶紧趴下。 雕像被无人机发射的子弹击穿，留下一个个弹孔，差一点就将他干掉了。 这自然是张旸故意为之的，也不是刻意，就是表现出无人机并没有在意他的位置，就够了。 监控室内，金妮盯着外面的战斗，看着庄园安保和sdt的人不断被干掉，而无人机上下翻飞速度极快的躲避，一直安然无恙。 不由得脸色凝重。 片刻后，她突然眉头一皱，看向了一块小屏幕，那一块屏幕显示的正是出击的两名三角洲队员。 “派人去王在勋的家里看看。” “收到。” “fox012呼叫茱莉亚06。” “茱莉亚06收到。” “位置已经发送，前往目标位置查看情况，注意警戒，完毕。” “copythat！” 一辆车快速向王在勋的住址呼啸而去，副驾驶上，身穿便装的特工手持uzi冲锋枪，检查一遍后，将弹鼓装进去，咔嚓一声拉下枪栓上膛。 另一边，庄园。 两名三角洲队员成功接近张旸，将其一把按在地上。 一人持枪警戒没有随便开火，另一人则快速说道：“王，跟我们走，进入主屋躲避。” “……”一脸惊恐的张旸转头看向两人，又看了一眼和主屋的距离，快速摇着头。 将一个惊吓过度，不想冒险的普通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通过三角洲队员肩头处的摄像头，将“王在勋”的表现看的清清楚楚的金妮眉头一皱，心里产生一种自己太过敏感的感觉。 不过，她并没有更改自己的命令。 面对那个“千面人”，再小心都不为过，而且，自己的行动其实已经迟缓了。在这个王在勋刚刚进入的时候，就应该派人去查看了…… “快跟我们走，马上！” 见张旸不为所动，甚至极为抗拒，接到命令的三角洲队员可不管这些，和其沟通的队员喊完，一把将其拉起来，同时用手按住对方的后领子，就向着主屋跑去。 另外一名队员则跟在后面，倒退着掩护。 三人快速撤离主战场，空中的无人机似乎并没有发现。 就在三人抵达大门附近，距离只有几米的时候，一架无人机突然脱离，向着主屋飞来。 “快快快！”噗噗噗…… 身后的队员看到了无人机靠近，大声提醒的同时，手里的步枪也开火了。 “openthedoor,openthedoor！” 身后队友的催促和警告，让前面的队员加快了脚步，并通过对讲机呼叫主屋里面的队友。 随即，外面的门打开了。 前方的三角洲一把将张旸推进去，转身持枪掩护身后的队友。 而进入的张旸本以为能够直接进入别墅，却没想到，里面还有一道钢门。 张旸：“……” 看到这道黑浸浸的铁门时，他的心不断下沉。 完蛋，无人机带不进来，里面还有十人以上的精英，而且，现在还没有叫其他支援，也是因为千面人小组担心吓跑“自己”的原因。 要是自己暴露，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别墅包围起来，即使躲进地下堡垒，他们也会将其挖出来，断水断电，逼死自己吧？ 该死！ 眼神中的阴翳一闪即逝，张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伪装下去。 而此时，外面的两名三角洲队员已经被一发导弹炸飞了。 “……” 突然出现的爆炸，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不说之前一直开火消耗的子弹，现在，这无人机还能发射威力巨大的导弹？就那么小小的一个机身，能携带多少弹药？ 难道说，之前…… 金妮的心里一动，她想起了纳斯里遇袭现场的情况。 “该死的，快让他进来。” 屋外的突然爆炸，两名三角洲队员的阵亡，让杰克也头皮发麻，大声喝令着，让门口的保镖马上放张旸进来。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大门设计。 只要开一条缝，外面的两名三角洲精英完全不用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管如何，先得控制住这位王在勋老师。 在金妮允许放其进来的时候，杰克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将这个人放在监控之下，比放在外面更好。 无论他是不是千面人。 不是，不会产生威胁。是的话，十多个手持重武器的特战精英，难道还拿不下一个没有带枪的敌人？ 即使他会功夫也没用。 第583章 呜，极低的电机运行声音响起，钢门开了一条缝，张旸停顿了瞬间，没有等到无人机跟进。 此时门口爆炸之后的烟尘和火光还没有熄灭，无人机跟进会引起注意。 在千面人小组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是不明智的。 进入主屋，让无人机在外面接应才更合适。 所以…… 一道踉跄的身影冲进钢门，刚刚站定，就被躲在门后的两名三角洲队员给按在了地上。同时，身后的钢闸大门也关上了。 速度很快。 张旸：“……” 双手被人按在背后，另一名三角洲队员快速搜身。 确定其没有携带武器和危险品后，两名三角洲队员这才用束缚带将其双手反捆在背后，一人一边提了起来。 “金会长，这，这是什么情况？” 被控制的张旸尽量装出惊魂未定的疑惑状态，看向金浩哲的眼神充满惊慌和不解。 面对询问，金浩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欲言又止的孙子，笑容收敛，沉声说道：“王老师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朋友。他可以信任么？” “……应，应该可以吧？”金成轩不确定的道。 而战斗声音减弱之后，“王在勋”似乎也恢复了冷静，虽然还带着些惊慌失措，但总得来说已经恢复平静了 “你错了，成轩。” 再看了一眼王在勋，金浩哲回头盯着孙子，认真严肃的教育道：“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除了绝对可以信任的人以外，其他任何外来者，甚至包括身边的人也要保持警惕。” “只有小心，谨慎，适当的怀疑，才能保持不败之地，你，明白了么？” 看着金浩哲教孙的戏码，“王在勋”垂下了头，一丝不满和愤懑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这配合，只能说满分。 而金浩哲在教育了孙子之后，也重新看向王在勋，道：“王老师，我对你是信任的，但是这次事发突然，只能先委屈你了。” “不过你放心，过后我会给你一份满意的补偿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王在勋，脸上的表情迅速消失，连之前的惊慌失措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快速点着头，道： “会长客气了，我非常理解您的处境，也非常愿意配合。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呢？” “哈哈哈哈……”在刻意配合下，金浩哲大笑起来。 一旁的杰克和押着张旸的两名三角洲队员等，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倒是金氏庄园的保镖露出了羡慕。 他们可是知道，会长对于手下的补偿可是很大方的。 大笑之后，金浩哲面向孙子，见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很满意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了句：“现在你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爷爷。” “嗯。” 看到自己的教育起了效果，而金成轩也站起来，走到王在勋身边，将其扶起来，道：“老师，还请您委屈一段，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亲自向您道歉。” “成轩少爷太客气了，我是你的老师，这算什么委屈呢。”王在勋昂首挺胸的回答，声音高昂了许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忠心呢。 这演技，去了奥斯卡高低也得给个最佳男配。 金成轩的收买人心是现学现用的，不得不说，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他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转身看向杰克。 “杰克先生，可以将我老师的束缚取下来么？放心，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或者不行的话，可以将他带到一旁去也行。” 第584章 “……好吧，没问题。” 经过刚刚的观察，杰克虽然依然保持警惕，但是对于“王在勋”的怀疑有所降低，而且，他不认为，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视下，对方能够反杀。 于是，他下令四名sdt的成员看守“王在勋”，并将其带到了二楼的茶室内看押。 至于其他人，则去了二楼的小客厅内。 那里有通往地下堡垒的电梯，而且楼上楼下各有一层，在敌人之后突击行动的时候，防御一旦失利，也能迅速反应。 …… 庄园内的几十名保镖已经全部阵亡。 两架无人机开始围着主屋侦查。至于楼顶的狙击小组，在几次开枪都没有命中无人机后，便已经撤离了。 短短十多分钟的袭击，金氏庄园的保镖和sdt部队损失惨重。 倒是千面人小组只是损失了两名三角洲队员。 这样的结果，让待在指挥室内的朴仁勇理事差点原地爆炸。 不过，在金妮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安稳的坐着，没有多发言。 咻咻……轰轰轰！ 无人机转悠了两圈，没有发现可疑直接进入主屋的缺口后，便直接对着窗户开火。 窗户遭遇攻击爆破之后，就是厚达40mm以上的防御合金钢门。 这些防御系统，在外面无人机第一次发射导弹的时候，就已经放下来了。 坐在茶室内，通过蜂鸟观察的张旸无语的摇头，随即操控着蜂鸟，一只留在主屋上空盘旋，另一架则升空飞向树林方向。 那里，有两个狙击小组，以及一队海豹突击队，和一队sdt突击小队埋伏。 在之前的阻击中，这里的队伍一直没有暴露火力。但可惜，他们还是没有逃脱蜜蜂无人机的监视。 “中校，攻击无人机升空了，除了一架还在主屋上空五百米左右做不规则盘旋外，另外一架不知去向。” 手下的汇报金妮听到了，但此时的她并没有回应，而是盯着大屏幕，一手托着下巴思考着。 她在想，为何到了现在，“千面人”还没有进攻庄园。 难道对方就只想通过这两架小的可怜却威力强大的无人机，来进行攻击么？ 但是刚刚的轰炸已经表明，无人机放出的炸弹，并不足以破坏主屋的防御系统。那么…… “不好。” 突然，金妮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千面人”很有可能已经在庄园里面了，而刚好，在袭击之前就有一个人进入庄园…… “快，呼叫茱莉亚06，问问他们到哪里了？” “是，长官。” “fox012呼叫茱莉亚06，报告位置。” “预计时间一分钟。” “copy。”收到回复的特工立即看向金妮：“长官，还有一分钟抵达位置。” “开视频！” “收到。” “茱莉亚06……” “茱莉亚06，打开直播线路。” “copythat……线路开启，视频是否清晰？” “清晰，可以看清。” “收到。” 大屏幕上显示出外勤特工前方的画面。 汽车停下，两名外勤特工进入小区，向着电梯奔去。 “停！”看着镜头一扫而过的金妮突然开口。听到声音的特工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 两名外勤特工停下。 “镜头偏转六十度，银色genesis轿车。” “镜头偏转……”命令被重复。 “看看车牌。” “这是王在勋的车！”确定车牌之后，金妮的眼睛瞬间瞪大。 随后脸露振奋之色，手握拳一挥，转身拿起耳麦挂上，联络杰克。 此时另一边，主屋二楼茶室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张旸，正通过脑海观察着蜂鸟的动作。 第585章 蜂鸟已经就位，自动规划出轰炸方案。 “发射！” 咻咻！两枚导弹飞出，紧跟着，不到一秒时间，又是两枚导弹发射出去，目标直指地面埋伏的特种部队。 轰轰! 轰轰！ 两个狙击小组，以及火力组遭到轰炸，直接被定点清除。 接着，无人机俯冲而下，对着其余海豹和sdt队员展开扫射。 指挥室。 正准备联络杰克的金妮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下突然汇报：“长官，树林里埋伏的部队遭到定点清除，狙击小组覆灭，火力组同样遭到重击。” “现在，无人机正在对他们展开扫射！” 金妮：“……” “让他们自由还击，寻找机会撤离！” 回了一句之后，金妮冷酷的联络起了杰克。 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树林那边的海豹和sdt能够逃脱的机会不大。此时，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们自己。 指挥中心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呼叫驻军的无人机……算了吧，那边并没有给他们多少支持，而且空中的无人机早就到位了，但一直没有攻击。 不仅是因为其携带的只有两枚地狱火导弹，更因为其没有自卫武器，暴露之后很可能被拥有机枪的无人机打击。 甚至无人机现在还在空中提供侦查信息，还是因为它飞的高。 而参与攻击的无人机，看体型应该飞不到万米高空…… “杰克。” “收到，中校。”在小客厅里坐着的杰克起身，走到一旁。 “王在勋有问题，他就是千面人，立刻抓捕。杰克，我们立功了！” “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杰克也震惊了，下意识的看了茶室方向一眼。 就是这一眼，被蜜蜂无人机发现，传输到张旸的脑海中。 “……被发现了！” 蜂鸟已经锁定目标，正准备腾出手来寻找机会的张旸就收到了蜜蜂无人机的画面，然后，他预感到了问题。 跟着，危险预警也传来了淡淡的“警告”。 “不能等了！” 现在的情况只能硬来，张旸的脑海中迅速反应，很快确定了行动方案。然后……咻咻咻，突然出手，在四名sdt成员没有反应的瞬间，四柄锋利的匕首从他们鼻子下方斜插入脑袋。 匕首刺穿鼻骨扎入脑髓，破坏脑干，一声不吭的四人倒在了厚实的日式装修地毯上。 随后，张旸快速装备起来。 西装外套脱下，战术背心穿上，步枪取出用枪绳挂上，跟着试了试身上装备和衣服的贴合性，以及行动方便性。 也就是做了两个深蹲后，便持枪向茶室门口靠近。 外面…… 杰克收回目光，看向剩下的三名三角洲队员。接收眼神三人对视一眼后，将手放在了步枪握把上。 “长官，你确定么？”杰克做着最后的确认。 “确定，王在勋的车还停在地下车库里，而他本人却开着同样的车来到了庄园。” 听到这里，杰克明白了，快速向三角洲队员打出手语，同时回复一句“明白”后，也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gogogo！” 接到手语示意的三角洲队员，立即将sdt队员集合起来，十多人分成两个小组，持枪向茶室方向推进。 这些特种兵的动作，引起了金浩哲等人的注意，钟理事也一挥手，身边的保镖拔枪在手，将金浩哲和金成轩带到了墙壁一侧保护起来。 就在他们行动的时候，张旸已经出了茶室，停在了墙角位置。 小客厅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知道必须抢占先机，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的张旸放下步枪，手一翻多出好几枚震撼弹，一拔保险销就扔了出去。 呼呼呼…… 黑影飞来。 “……” “手雷，掩护!” 一声示警的高喊，众人立即寻找掩体，然而，这不是杀伤手雷，而是闪光震撼弹。 嘭嘭嘭……！ 爆炸声响起，三枚落在走廊，目标是特种部队。一枚落到小客厅，目标是金浩哲和他的手下。 爆炸之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视觉和听觉的剥夺，即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三角洲队员，也失去了方向感。 只是对着大概的方向开枪。 砰砰砰……枪声瞬间响起。 噗噗噗……跟着，炒豆般的枪声又快速结束。 三名三角洲队员被第一时间击毙，其他sdt成员则被张旸在行进中歼灭，同时路过杰克身边的时候，一脚飞踢将其踹晕。 然后，转身，枪口对准金浩哲手下的保镖和钟理事，噗噗噗…… 枪声连响，一名名保镖和钟理事全部头部中弹倒在地上。 短短三秒钟时间，二楼所有武装力量被歼灭。 噗噗，噗噗……。 啊！ 金浩哲和金成轩四肢被子弹命中，倒在地上哀嚎。 开枪之后，张旸手中的枪一抖，一个新的弹匣换上，转身面向楼梯，手雷出现，静等两秒后分别扔出。 一颗飞向楼梯，一颗则飞向楼下的钢闸大门位置。 在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钢闸大门的操作面板位置。 “轰！” “轰！” 两声爆炸，手雷在空中炸响，冲上楼梯的四名保镖死成一片，大门处准备打开闸门的保镖也被空爆的炸弹炸死。 二楼栏杆处，张旸持枪快速扫视一楼，确定一楼留下的几名保镖全部倒下，又依次补枪之后，才转身回到小客厅。 第586章 “喂，喂，杰克，杰克。” “查理03，查理03……” “报告，杰克特工没有回复。” “报告，海豹突击队没有回应。” “……” “fk！” 金妮一把扔掉手里的耳麦，怒气冲冲的看向主屋方向。 现在整个庄园，除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人的主屋，就只剩下他们这一栋，以及仆人们聚集的那处平房有人了。 “命令，立即联络驻军，调遣海军陆战队紧急支援。” “是！” 命令下达后，金妮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她很想现在冲出去，但理智告诉她，就算她屋里的十多名手下一起冲出去，也不够人家突突的。 更何况，天上还有无人机。 …… 主屋，张旸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来到金浩哲和金成轩的面前，眼神冷漠带着明显的杀意。 “老，老师，你……” 啪！ 一耳光将金成轩打晕过去，张旸看着金浩哲，冷笑道：“给你五秒钟时间，买命钱。” “时间不够啊，我……” “那就不用说了。” “不，不，一分钟，我能给你支票。” “我擦，你看我傻么？！” 支票？拿了也兑换不了，这金浩哲脑子也是坏掉了。 “可，可是网络转账一直都是钟理事在操作，我……” 话音没有落下，张旸手里已经出现了一台掌上电脑：“哪个银行？另外，提醒一句，我只要美金。” “瑞，瑞士。” 瑞银画面打开，让金浩哲说了密码之后，点击一看。 不错，钱还不少，有十个亿美金。估计是金氏财阀在境外的备用账户。 这种账户里的钱是用来以防万一的，类似的账户肯定不止一个，但能够得到一个已经不错了。 快速操作转账，输入全部金额后，再次询问交易密码，输入，操作，见转账成功，也不管有没有及时到账，张旸直接起身，手一翻fn57手枪已经落在手里了。 “你不是……” 噗噗！ 两声枪响，金浩哲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转身，噗噗，又是两声枪响，金成轩也跟他爷爷去了。 干掉两人后，张旸一刻不停的来到主屋的控制室，扫眼看了一圈，便开始操作起来，几秒后，后门的防护钢闸打开，同时电子门锁也解开了。 唰，起身，走人。 后门口，张旸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控制完成任务，干掉了海豹突击队的蜂鸟无人机升空，抵达一万多米的高空后，发现了一架m军的mq-9死神无人机。 mq-9死神无人机 没有耽搁，果断俯冲，瞄准，开火！ 噗噗噗……火光闪现，mq-9无人机被从天而降的蜂鸟干碎，冒着黑烟向着地面坠落。 别墅内的临时指挥室，无人机画面突然消失，让金妮和手下众人脸色瞬间变化。 “怎么回事？无人机画面呢？马上找出来。” “长官，无人机驾驶中心报告，天上的无人机被击落了。” “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金妮脸色一变，转身就向着楼梯口跑去。 一路直奔别墅楼顶，身后的两名特工也跟了上去。刚刚来到主屋一侧，抬头望去，便看到一个人正快速向着庄园后方的森林方向奔跑。 “该死的！是他，那是千面人！” “千面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路，这让金妮几近发疯，掏出腰间的手枪做了几次瞄准动作后，还是放下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开枪也打不中，目标距离她的位置有好几百米。 就在金妮已经认命的时候。 突突突……从山下方向传来直升机飞行的动静。 脸色一喜，金妮立即回头看去。 果然发现一架黑鹰直升机向着别墅快速飞来，哦，不是一架，是两…… 咻，咻！ 就在金妮拿起对讲机，想要联络天上的两架直升机的时候，空中陡然出现两道火光，以极快的速度，在直升机还没有做出完整规避动作的时候，直接命中目标。 轰！轰！ 两架黑鹰直升机直接凌空爆炸，让金妮刚刚升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放在嘴边的对讲机也顿住了。 她的失望没有维持多久，警笛声呼啸着传来。 “这是……” 金妮心里有了猜测：应该是朴仁勇准备在山脚下的支援，此时赶到了。 不过，难道他们没有遇到阻击么？ 这些心理活动金妮没有说出来，她看到了出现在楼顶的朴仁勇。 “中校，支援已经到了。” “快，让他们追击，千……王在勋向那边跑了。” 朴仁勇一听赶紧来到围栏边，看着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的人影，赶紧拿出手机，大声通报位置。 下方刚刚停下的十数辆警车中，两辆黑色轻型轮式装甲车追了出去，后方还跟着五六辆越野改装的警车。 已经奔出去两百多米的张旸通过蜂鸟无人机观察到了身后追击而来的敌人，没有犹豫，身形一转绕到一丛灌木后面，然后取出空间内的摩托车，翻身骑上后，油门一轰便冲了出去。 同时，追击的警车还没有抵达主屋旁，空中再次落下两枚导弹，将打头的轻型装甲车炸毁。 “……” 空袭让后面的警车紧急刹车停下。 车子刚刚停稳，车上的警察便一个个像是被鬼追着般跳下汽车逃命。 他们的选择很正确。 就在他们跳车后，蜂鸟直接俯冲开始扫射，这些没有防弹能力的警车被蜂鸟无人机搭配的轻武器，打出连串的枪眼。 轰！轰！ 又是一轮导弹落下，两辆警车被炸毁，顺带着波及了一名没有来得及跑远的警察。 金妮：“……” 朴仁勇：“……” “该死的！” “阿西吧，所有人追击，追击啊！” 面对朴仁勇的催促，对讲机里没有一个回应，下方的警察一个个装起了死人。 他们可是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特种警察的两辆装甲车都被射爆炸了，里面的人一个没逃出来。 更别说他们的薄皮警车了。 没看到那几个头脑发热的家伙，现在都在拼命远离汽车么？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懦夫，该死的……” “行了！朴仁勇理事，你不能期望那些警察去送死！” 看着暴怒的朴仁勇，金妮终于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吼了一声后，向着楼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