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因为运气太好成为白泽传人》 第1章 白泽紫玉 今夜,月黑风高,天边成片乌云遮挡住了天上唯一的光芒,昏暗茂密的草丛内躺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外面套着小白褂子的半大孩童。 距离此处十米外有一间灯火暗淡,跳跃着暖黄色烛火的屋子,隐约可见窗户上映照着一个身形略微佝偻,留着长发的身影,伴随着剧烈咳嗽,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 穿着太监服的老太监满头白发,面无白须,灰暗的眼睛无神无光,手上拿着白色帕子捂着嘴,咳的撕心裂肺,声音苍老阴沉,寒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小桂子,咳咳...小桂子,你死哪里去了!” “小桂子...” 躺在草丛里的小男孩满脸是血,听见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手指有意识的动了动,挣扎想要爬起来,次次被疼的面目扭曲,全身疼痛难忍,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 强烈的痛感刺激着李招娣,让她的意识逐渐清醒,眼前一片模糊,后脑一阵阵刺痛,还不等她仔细打量此地为何处,脑海中涌现出大量画面,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名字,陌生的地方... 扬州丽春院? 我娘韦春花? 我是韦小宝?!! 不消片刻,这些记忆全都被李招娣吸收完毕,她神情复杂的睁开眼睛,没想到真让她梦想成真了,可是梦想这种东西,向来只是梦,可望而不及,不可能有成真那一天。 也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居然让李招娣真的魂穿了,替代了主角韦小宝。 李招娣想起前世种种心中骤升一种解脱感,她出生于偏远农村,家中重男轻女,有一个小六岁的弟弟,国家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家里就让她辍学进厂打螺丝。 从小粗活累活都是她包揽,洗衣做饭,喂猪喂鸡,还吃不饱,在二十一世纪这个年代来说,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 唯一的娱乐方式便是看电视了,还不敢多看,不然会挨打,说她败家,浪费电。 直到初中毕业了,去了外面,见识到多姿多彩的世界,繁华的都市,打一个月螺丝,争三千多块钱,要打两千块钱回去,不给她妈妈就会逢人便卖惨辱骂,说她是白眼狼,还要把她带回去嫁人。 没办法的李招娣为了仅有的自由,只能每个月把大部分工资都打给家里,供养一家,手上就留一千多块钱,也不敢乱花,她要存钱,想要逃离吸血鬼父母。 和外面的世界接触越多,李招娣就越不想回去,随着她年龄越来越大,到了二十二三岁,父母就催着她回去相亲了,也是在这段时间,李招娣发现她喜欢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排斥。 可能是见多了冷眉竖眼的父亲,好吃懒做,屡屡伸手找自己要钱的弟弟,这让她感到嫌恶,很多时候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如果她是男儿是不是就不会爹不疼,娘不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不用被他人摆布? 她根本不敢坦白她的性取向,她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以为李招娣有病,有大病,是疯了。 上一世,李招娣过的挺憋屈,父母把她当成提款机,要钱的时候才会打个电话,弟弟还是个伸手党,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未感受过家的温暖。 老实说,李招娣真打心眼里羡慕嫉妒剧中韦小宝的恣意风流,自由自在,做什么事都有如神助,纵然有不顺难两全的时候,但是他身边有挚友、挚爱、至亲,走到哪都有人相伴,逢凶化吉。 两人生活环境天差地别。 李招娣呲着牙无声的笑着,笑的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心中默念道:“从今往后,再无李招娣,只有李长歌。” “放心吧,我既然占了你身体,你娘便是我娘,我以后会好好孝顺她的。” 这个念头浮现,他感觉身体的桎梏没有了,整个人轻松许多。 他虽然占了原主韦小宝的身体,但是并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活着,他想为自己而活,过崭新的人生,所以干脆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 李长歌紧咬着牙关,颤抖的坐起身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粘稠的血迹,发现手中有一块光滑圆润的物体,下意识摩挲了两下,质感温润如脂,给人的感觉有一股温暖之感。 李长歌借着远处微弱的烛火,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玉佩。玉佩整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紫色,透过烛光可以看到内部似乎有云雾状的纹理流动。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泽图案,白泽的毛发、眼睛等细节都刻画得极为精细。 他不禁心生疑惑:“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它也跟着我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了吗?” 这块玉佩是他在农田里劳作时意外捡到的。 那天,阳光明媚,他像往常一样去田里收割白菜。 当他弯下腰准备采摘一颗白菜时,突然发现地上有一块闪亮的东西。好奇心驱使着他将它捡起来仔细观察。 他惊讶地发现,这块玉佩看起来非常精致,而且摸起来质地细腻,温润光滑。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件好东西,并小心翼翼地将其贴身收藏起来。 他心里暗自琢磨,如果这是真正的玉石,那么等过了年之后再拿出来卖掉,也许就能赚一大笔钱。 这样一来,他就有可能摆脱目前的困境,过上更好的生活。于是,他决定暂时保密这个秘密,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 “没想到,它居然跟我一块穿越过来了,难不成,我穿越的原因便是它?”李长歌低声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他没有发现手上的血液正在被白泽紫玉吸收,散发着微弱的莹莹紫光。 “小桂子...是你吗?你怎么跑院子里去了?”老太监虽然眼瞎,但是耳朵可灵敏的很,听见院子外面有动静,大声唤着小桂子的名字。 李长歌瞬间被惊醒,回过神来,心中一慌,海大富可不是好人啊,他可不敢贸然开口,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扫了一眼倒在水缸旁边的尸体,脸上,头发上,衣襟处满是水渍,心中了然,这人应是小桂子,被原主淹死的。 他摸了摸后脑勺鼓起的大包,轻轻一碰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拿到眼前一看,清晰可见快要干涸的血迹,李长歌把玉佩放进怀里收好,扶着旁边的水缸尝试站起来。 久久没有等到回应的海大富心中怒意升腾,情绪的波动又引得他咳嗽起来,磕磕绊绊的摸索到门边,“小桂子,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阴冷掺杂着寒意的声音把李长歌吓了一身冷汗,强打起精神,颤颤巍巍地挪动沉重的步子,跟蚂蚁爬一样,前进了半米左右,夹着嗓子开口道:“公...公公,我......” 海大富沉默了片刻,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李长歌,“让你去拿解药,怎么到屋外去了?” 方才不说话的海大富可让李长歌心惊肉跳,他知道自己没有京腔口音,定是骗不过这老狐狸的,但这人只是需要一个帮他偷四十二章经书的工具人罢了,应该谁都行。 如此,李长歌才敢开口说话,知道自己的小命多半可以保住了,壮着胆子,“公公...这...我杀人了!” 李长歌步伐踉跄,紧张地走到海大富身边,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有点害怕。 海大富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抬起一只手,李长歌狡黠的眼睛一转,确认他真的看不见了,舔了舔干涩的嘴皮,恭敬地搀扶着海大富。 “嗯...这宫里边死了人,让人发现了总归是不好的。”海大富淡淡道。 “是...是啊。”李长歌顺着海大富的话说下去,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堪称影帝在世。 要是没有这番演技,前世他早被卖给别人当老婆了,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公...公公,那小子方才要跑,被我及时发现,我们一路扭打到院子,我的脑袋还被那小子用石头砸了一下,我一时气急,把他按到水缸里把他淹死了,然后...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血,我就吓晕过去了,现在想来,我心里还怕的很,还以为没有机会再伺候公公了!” 李长歌胡编乱造了个起因、经过、结果,反正海大富多半也不在乎,但是该糊弄还是要糊弄,敌明我暗,有助于他在宫中生存。 恰好李长歌身酸痛无力,脑袋也昏沉沉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磕磕碜碜的,时不时还会疼的流出生理性泪水,带一丝哽咽。 海大富默默听完,抓着李长歌的手臂,朝着屋里走去,海大富一直不说话,搞得李长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老狐狸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又不敢再开口,怕越说越错,干脆闭口不言,扶着海大富进屋去了。 回到明亮的屋内,海大富摸着桌案,缓缓坐下,闷声咳了几下,终于说话了,“嗯...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还能挺过来...快死了还惦记着咱家,难得啊。” 海大富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神色幽幽,身上散发着阴冷寒气,“小桂子,现在公公的眼睛瞎了,小桂子,以后公公就要靠你照顾了,你不会离开公公吧?” 李长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道:“我当然不会了。” “此话可当真的?”海大富用力抓紧韦小宝的胳膊,疼的他想把手扯开又不敢扯,连忙附和道:“公公,小桂子怎么会骗您呢,当然是真的。” 海大富缓缓松了手上的力道,见状李长歌心中愈发镇定,见机连忙后退两步,“公公,外面那具尸体怎么办?” 海大富道:“去,你去后面把佛像暗格里的药箱子拿来。 “啊...是。” 李长歌点头,往大厅后堂走去,借着烛火,环视一圈,果然看到一尊慈眉善目佛像,旁边摆了一张床榻,左手边是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他按照海大富说的,在佛像周围寻找了一番,才找到了暗格,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正方形的药箱子,随即抱着药箱,走到大厅。 海大富道:“你将药粉倒一点点在尸体上,把尸体清理了。” 李长歌看了很多遍电视剧,每一个版本的电视剧里的主线都差不多,可人的记忆时间有限,很多地方已经不太记不得了。 而且现实和剧情总有不同的,他根本不知道那瓶是化尸粉, 鼓起勇气问道:“公公,那瓶是您说的药啊?” “我...我这被砸了脑袋,又杀了个小孩子,脑子乱的很,而且您的眼睛还瞎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唉,你这孩子,杀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海大富抬手拍了拍李长歌的肩膀,“里面有个蓝白纹的瓷瓶,那便是,拿出来。” 李长歌眉头皱起,方才被海大富拍了两下,也不知道他使坏没有,“好好,我马上去。” 不想和这个老狐狸多接触,李长歌连忙转身走到屋外去,打开盖子,小心倒了一点药粉,洒到尸体上,肉眼可见尸体上冒出一股股白色烟雾,呲呲作响的腐蚀声,衣服、尸体慢慢化成一滩黄水。 幸好,海大富住的偏僻,性格古怪,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加上今晚月黑风高,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被他人察觉。 第2章 洗筋伐髓 回到屋内,李长歌伺候海大富安寝,他睡在外间的床榻上,脑袋上缠着一圈圈白布,后脑勺疼的睡不着,这会儿一个人独处,他干脆坐起身来,打量自身。 约莫十一二岁的身体,身体消瘦,看起来有点发育不良,但是本钱却格外雄厚,一点不像小孩子。 李长歌忍着心中的羞涩,脱下裤子,低头看了看,暗自咋舌,难怪原主能应付七个老婆,还活蹦乱跳的,没有那啥而亡。 李长歌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亵裤,干瘦枯黄的身材,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以前在丽春院过的也不算太好,他摸索寻找之前放在怀里的白泽紫玉佩,翻了半天都没找到。 “奇了怪了,我明明放在这个口袋里的,怎么会不见了?”李长歌心中疑惑,摸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心想着莫不是不小心掉哪里了。 不可能啊,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方才自己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如果真的掉了,自己不可能没发现。 李长歌心里正想着玉佩的事情,下一秒感觉整个人晕头转向的,眼前一花,等他再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半晌后,李长歌美滋滋的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作为穿越者怎么能没有金手指呢? 李长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惊喜和期待,深吸一口气,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比外面的清新,眼下这片芳草萋萋,湖水潺潺的空间,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 李长歌兴奋不已,仔细观察这片神秘的空间,一眼可以望到头,尽头处是一片浓厚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整个空间大概有两百个平方大小,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会动的生物,十分安静。 除了脚下柔软的青草地,旁边还有一个约直径十五米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没有一杂质,也不见任何生物。 湖中心还有一座长宽五米的石台,正中央有一座泉眼,正汩汩往外冒着泉水,这些泉水顺着石台的凹槽缓缓汇入湖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景观。 神奇的是这个泉眼正上方有一个小玉碗,里面有半碗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扑鼻清香,深吸一口空气中散发的香气,李长歌感觉脑袋都没那么疼了。 李长歌想着过去看看,眨眼间他便站在了石台上,石台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路,看着碗中稀少的白色液体,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渴望,他想喝掉,直觉告诉他这个像牛奶一样的液体对自己有大好处。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外面还有海大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李长歌不敢在这待太久,他克服身体的本能,恋恋不舍的移开眼。 他开动脑筋,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既然这乳液是这泉水形成的,那这泉水应该也不是普通的泉水。” 刚好李长歌口渴了,他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滴水未进,又饿又渴,嘴巴都干的起皮了,不做他想,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触摸湖面,感受着那清凉的触感。 他双手捧起一汪清泉大口喝起来。 入口清甜甘霖,一口下去整个都清爽了,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李长歌喝了半肚子的水,总算缓解了饥渴,手不抖了,腿也不哆嗦了,心里就想着要出去,眼前一黑,回到了原处。 出来后,他第一反应是看向左边紧闭的房门,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转眼心中大喜,正准备穿上小太监的衣服,眯一会。 突然,李长歌感觉自己的身体热起来了,酥酥麻麻,像是有人在给他做全身按摩一样,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紧接着黄黑色的皮肤满出来一层灰黑色的污垢,恶臭难闻。 李长歌心中暗自惊讶:“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洗精伐髓吗?”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身体内部的变化。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正在冲刷着他的骨骼、经脉和内脏,将杂质排出体外。 这种感觉让他既兴奋又紧张,因为他知道洗筋伐髓意味着什么——空间内的泉水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以后不管他是读书或习武都会事半功倍! 成为别人口中的天才,这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好一会儿,李长歌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小翼翼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李长歌眼睛瞪的老大,屏住呼吸,心脏砰砰乱跳,生怕这难闻的味道惊醒海大富,想起外面那口水缸,不敢耽搁,立马蹑手蹑脚提着床尾的衣服朝屋外走去。 好的不灵,坏的灵,李长歌还没走出五步,耳边就传来一道阴森尖锐的声音。 “小桂子,大晚上不睡觉,你这是要去哪啊?” 李长歌身体僵硬,面色难看扭头看向屋子,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只穿着一层内衣的海大富坐在大床上,一双无神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咕噜...”李长歌喉结滚动,紧张的吞咽口水,大脑快速转动,思虑找什么借口忽悠过去,空间的秘密万万不能暴露。 “啊...呃,公...公公,您怎么醒了,小桂子方才做了个噩梦, 梦见被我杀掉的小孩子来索我命了,吓得我屁滚尿流的,身上的衣服都弄脏,想起清洗一下,没想到竟然把公公吵醒了,小桂子真是该死。” 李长歌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海大富的神情,他发现自己眼力更好了,看的更远更清晰,不仅如此,他听觉、嗅觉也比之前更敏锐了。 只点了两三根蜡烛的房间异常昏暗,之前他大概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觉得看不到海大富的面部表情。 他猜测这样的变化是空间里的泉水有神奇的作用,就像电视剧里面写的那样,泉水有洗筋伐髓的功效,后脑勺也不疼了。 海大富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嘲讽,转眼又变得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还是被李长歌捕捉到了。 既然没被识破自己说话,李长歌心也不慌了,继续道:“我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可不能污了公公您的鼻子,我马上去外面打水冲洗冲洗。” 李长歌在原地站了两息,见海大富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心中了然,肯定海大富也受不了这个味道,封闭了口鼻。 “哈哈,老狐狸,臭死你!”李长歌心中甚是畅快,心中郁气消大半,昂首挺胸向外走去。 为了洗干净身上的污垢,李长歌足足用了两大缸子清水,洗澡用的胰子来来回回抹了好五遍,身上的异味方才尽去。 幸好现在初夏,天气热起来了,没那么冷了,不然非得感冒不可。 李长歌想到那片神秘的空间,怕是自己以后依仗,如何运用好这个空间还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第3章 认识温家兄弟 李长歌摸索了好一会,才明白这衣服怎么穿,换衣服时还发现身上皮肤变白了,薄薄的一层肌肉在皮肤下面,小腹微微隆起两块腹肌,不细看还真不明显。 本就消瘦的身躯又单薄几分,不过李长歌的精气神,包括身体,都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坦,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回到屋里,发现海大富已经起来了。 “公公,您怎么起来了,天还没亮呢,您要不要再休息会儿。”李长歌快步走到桌边,殷切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海大富。 海大富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开口道:“人老了,睡不着了,小桂子,天是不是应该快亮了?” 李长歌暗骂一声,老子怎么知道,我又不会看时辰。 李长歌蒙了一下,外面的天确定没有之前那么暗了,开口回答,“是啊。” 海大富道:“待会吃过早饭,你便去跟他们赌钱去。” 一夜未眠,李长歌并不觉得困,但是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李长歌怔愣了片刻,没有想起来。 回过神来后,李长歌想起来了,赌钱,上书房,偷四十二章经。 赌钱这玩意儿,李长歌从来没有接触过,更别说用灌了水银的骰子赢钱了,他心急面不慌,也不敢直言拒绝,左顾而言他道:“呃...我要是赌钱了,谁来照顾公公您啊,您的身体又不好,您一个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要不...等过两天,您的身子好些了,我再去吧。”李长歌试探性说道。 海大富倒是没生气,说话依然阴沉沉的,“只要你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妥了,比什么都强,你去拿骰子过来,投掷一把试试。” 李长歌硬着头皮问道:“公公,我头还疼着,这个骰子放哪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海大富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就吓得丢三落四的,骰子不就好端端的放在箱子里面嘛。” 闻言,李长歌不情不愿的去拿骰子,拖拖拉拉好一会儿才拿到海大富面前抓着碗中的骰子,上下抛了抛,试了试手感。 他仔细感受骰子里流动的水银,想要快点熟悉骰子的重量、手感,自己目前的五感比以前翻了一倍还多,应该很快便能掌握其中技巧。 应该不难吧?李长歌也不太确定,他没有碰过这玩意儿,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好了,别再拖延时间了,练了那么久也没什么长进,就知道偷懒,不肯下苦功夫。”海大富依靠在椅子上,披头散发的,脸上隐隐有着怒色。 “限你十把内,掷出一个天来。” 李长歌撇撇嘴,这不是难为人嘛,他从来没有掷过骰子,那掷得出来天啊,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全神贯注在骰子上,双手合十,摇动着掌心里面的的骰子,随后用力一掷丢进盘子里面。 多亏了他前世的弟弟是个赌徒,常常和村里的狐朋狗友一起赌骰子,他才知道‘天’是什么。 不然,他连‘天’都不知道,更别说掷出一个‘天’来了。 连掷好六把,每次都差一点,就是‘天’了,想要掷出天,必须要六个骰子全部是六点朝上,便是天。 李长歌从未接触过,能把把掷出五个六,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第八把时,李长歌取了个巧,把六个骰子的六点全部面朝手心,排成两排,抬手直接扣在盘子里,轻微挪动了几个骰子的位置,让它们别排太整齐。 “公公,我掷出天了。”李长歌嘴角含笑,将盘子递给海大富摸。 他满意点了下头,语气没有那么阴冷了,轻声道:“还行,总算有些长进了,今天拿五十两银子,去试试手气吧。” “是。” 李长歌去箱子里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外面大厅的餐桌上不知何时摆满了珍馐美味,香气诱人。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李长歌馋的直咽口水,望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望而兴叹。 他哪敢吃啊,里面可是被那老乌龟下了毒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眼前有一桌子美味佳肴却不能吃。 看着李常歌愣在原地不动的海大富催促道:“小桂子,还愣着干什么,吃完早饭,你就赶紧出去吧。” “呃,来了。”李长歌苦着一张脸,坐到餐桌旁边的凳子上。 看明白自己是躲不过去被下毒的遭遇了,李长歌不做无谓挣扎,这个毒早晚能解开。 他苦中作乐,每样菜色浅尝即止,就算知道要中毒,也不想中太深,特别是中间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是坚决不能碰的。 这皇宫里的膳食果然不一样,每一道精致又美味,好吃到舌头都要吞进去了。 李长歌胡乱吃了些,抹了一把嘴,高声喊道:“公公,我去玩了。” “呵,我让你练了几个月,你不可要忘了我说的大事,你赢了钱要记得借给温家兄弟俩,明白了吗?”海大富幽幽说道。 李长歌站定在门口,连声应道:“明白,明白,肯定不会误了公公的大事,保证让温家哥俩越借越多。” “公公,我走了。”李长歌喜笑颜开的推开房门出去,终于可以离这老乌龟远点了。 离开了海大富的院子,李长歌颇有闲情逸致的溜达在各个回廊,欣赏着古代皇宫独特的雄伟壮丽,飞檐彩绘,大气磅礴。 时间还早,天色刚亮,李长歌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估算着时间,大概六七点左右,一边记下路线,一边寻找太监们聚众赌博的地方。 一路闲逛,见识前世从未见过的景色,李长歌心中感慨万分,又这样逛了许久,太阳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都走累,路过一间简陋的偏房时,隐约能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 “快压,快压!” “我压一两!” “我压五两!” 得来全不费工夫,李长歌,轻轻推开门,越往里走,声音越大,吆喝声,骰子声,喜怒哀乐尽在屋中。 “押!押!押!押!” “大大!大!” “小!小!小!” 围坐一团的老少太监们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李长歌吓得连忙钻到桌子底下藏起来,在宫中聚众赌博可是大罪,是要进慎刑司的。 进了慎刑司,不死都要脱层皮,没有人样了。 也有胆子大的,看李长歌是一个小太监,开口问道:“你谁吖?” “呃,我是小桂子,海公公那一房的。”李长歌笑嘻嘻道。 其他人探出头来,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太监,捏着兰花指,指着李长歌,“小桂子,我倒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海老公公对属下可非常严厉,你怎么跑出来的?”一个声音尖细有点公鸭嗓的太监问道。 长相秀气的太监问道:“你过来时,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李长歌为了跟他们混到一起,拍了拍胸脯让他们把心放肚子,又编了个故事给他们听,让他们相信他是自己人,也是来赌钱的,而且也不是偷跑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麻烦。 凭着李长歌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他参与了赌钱。 昏暗安静的房间再次喧嚣起来,热火朝天。 “老吴,这会儿霉庄,多押点。”面容猥琐的太监大呼。 “行,我押二两银子。” 李长歌趴在赌桌上,手拿碎银,跟着起哄道:“我压一两。” 看着李长歌第一把就压的大气,其他人也丝毫不露怯,显然都是老赌棍了。 坐庄的是个体型壮硕的太监,他嘴里念念有词,拿起骰子,双手合拢摇晃,在众人叫喊下投掷到赌桌上,高呼:“大大大!” 一场场下来,李长歌有输有赢,但大部分是赢多输少,到目前为止赢了十几两银子,运气非常好,这次轮到他坐庄了,这些一个个叫嚷着多押些,多押些。 李长歌笑弯了眼,通过这一次次下注,他已经知道温家兄弟俩是谁了。 他们俩赌瘾大,手气一般,又贪多,所以总算输的时候多。 李长歌拿起骰子,悄悄换成自己的水银骰子,就算掷不出天来,也有七八成的概率掷个九点出来。 将骰子捧在手上,李长歌装怪往手里吐了一口气,大喊道:“各位,都看好了。” 骰子滚落在桌案上,明晃晃的六个六。 “通杀!”李长歌大喜,体会到赌钱的乐趣,把银子,银票往自己这边揽。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呢。 众人哀嚎,神情沮丧。 温家兄弟俩呆愣了一会儿,没好气道:“不玩了,不玩了,今儿手气不好,走了。” 李长歌就等着他们俩呢,怎么可能让他们走,拿起面前的银子转身拦住即将走出去的温家哥俩。 “怎么走了啊,继续啊,说不定下一把就翻本了。” 温家哥俩面面相觑,摊着一双手道:“都输完了,没钱了。” “害,我当什么事呢,我借给你们,赢了再还我。”李长歌大气一挥手,从袖子里拿出两张五十两银票,递给温家兄弟。 方才那一把通杀,李长歌赢了至少了三百两银子,反正这银子在宫里也花不出去,借出去丝毫不心疼。 “好好好,走,继续,这次我们一定翻本!”温家兄弟自信满满,看向李长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大财主。 三个人称兄道弟的回到赌桌上,继续玩儿。 临近中午时,李长歌已经借给温家哥俩两百两银子了,自己手上就剩下七八十两,后面他怕别人看出门道,就没有在使用水银骰子,完全靠运气在玩儿。 第4章 明确未来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赌局便散了,李长歌不想回去吃海大富准备毒菜,四处晃悠,路上闻到馥郁的香味,顺着香味,前进左拐,通过门缝可以看到长长的桌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 李长歌左右看了看,趁着现在没人,溜了进去,把门关上。 这个房间空间挺大的,长桌案两侧摆放着皮偶人,各式各样未开刃的兵器,木人桩等等,很明显是练武的地方。 看到这,李长歌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小皇帝平时发泄摔跤的地方,也是小桂子和小玄子认识的地方。 李长歌陷入沉思,想着是走是留,俊秀的眉头皱起。 如果不结识康熙,想要溜出宫是千难万难的,而且自己体内还有毒,现在不能走,不走的话就要受海大富欺压,最后丢掉小命,这可不行。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不求称霸武林,名传天下,只求能平安度过此生,过上平静的生活。他不想参与江湖纷争,也不想卷入权力斗争。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种点花花草草,养些小动物,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不过再过上这种日子之前,至少要有足够的金钱保证以后衣食无忧,不管在哪钱都是通用货。 看来还是要和康熙成为好朋友才行,要是没和小皇上成为朋友,那自己这另类的金手指,脑子里的记忆不就没用了,相当于自断一臂,还能趁机赚点钱。 心中有了决断,李长歌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吃起来。 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李长歌只想说两个字,‘好吃’。 太好吃了! 吃到半饱,李长歌想着小皇帝怎么还没来,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动静。 李长歌快速摆了摆有些凌乱的糕点盘,身子一矮躲到桌子底下。 脚步声在两扇红木大门前停下来。 咯吱! 哐! 有人进来,李长歌从桌子底下可以看到来人穿的靴子不大,格外精致,金丝线绣的龙纹,活灵活现,不是常人可以穿的,应是少年康熙了。 康熙进来后直奔皮偶人,拳打脚踢,把皮偶打的左右摇晃,空旷的房间内响起了砰砰的击打声。 李长歌好奇地掀起桌布,向外探望,只见与皮偶扭打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身体强壮,气质不凡,弓步一拳打出,打的皮偶与地面平行,又猛地弹了回来,就跟不倒翁一样。 双手抱住皮偶的腰部,一招鲁智深倒把垂杨柳,腰腿合一,用力一提,将皮偶重重摔了出去。 电视里面的场景再现,李长歌觉得还挺有趣的,他主动从桌子地上钻出来,双手抱胸,笑道:“喂,皮人是死的,和皮人玩儿有什么意思,我来跟你玩儿!” 在现代长大的李长歌,心中对于皇权没有什么敬畏,根本不怕皇帝这个身份,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引起了康熙的注意,觉得这人还挺有趣。 “好啊,你来跟我玩,你过来。”康熙稚嫩帅气的脸上露出笑容,把胸前的辫子甩到背后,活动着手腕。 从小在农村长大,李长歌对于打架只能说唯手熟尔,就是招式不成体统,不太好看,胡乱打的,面对有点拳脚功夫的康熙,李长歌有点虚,但是输人不输阵,大不了耍无赖,用些流氓招式。 李长歌装模作样的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做完热身准备,主动发起攻击,手肘后摆,一拳朝着康熙打去。 康熙向旁边跨了一步,一手抓住李长歌的手臂,抬手一拳打中他的胸口。 胸口的钝痛让李长歌吸了一口气,力气可真大,一上来就吃了一个亏,他心里憋屈的很,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康熙扑倒,骑在他的身上,乱拳出击,总有几拳打中的。 康熙腰腹一用力,翻身而起,用出摔跤的手段,把李长歌摔的七荤八素。 李长歌气急,心道:“你摔我,你别想好过!” 念起,李长歌趁着康熙没有防备,拿下头上帽子向康熙丢去,然后灵活绕到他身后扯住长鞭子,用力一扯,头皮一紧,疼的康熙面目扭曲。 伸手扣住李长歌的胳膊,用力一扭,康熙喊道:“你松手!” “你先松!”李长歌哼了一声,拉住辫子的手用了力。 两人你来我往,身上挂了彩,李长歌成了熊猫眼,康熙嘴角破了皮。 康熙第一次遇到这种打法,心中颇感新奇,头一次打的那么尽兴,没有让着他。 两人衣衫凌乱,头发也乱七八糟,相视大笑起来,李长歌压抑在心中不安这会儿全部都发泄出来了。 发育不良的李长歌站到康熙面前要矮大半个头,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甜脆多汁,顺手扔了一个苹果给康熙。 “诺,我们都是来偷吃的,见者有份,不过,你这偷吃技术不到位啊,缺了的地方,你要补齐遮住。” 康熙一听顿时乐了,好奇问道:“看来你经常过来偷吃,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桂子,跟在海公公的。”李长歌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桌子腿,一边吃苹果,一边说话,扭头看向康熙,“你呢?” “我?”康熙转身走了两步,想了想,回头挨着李长歌坐着,“我叫...小玄子。” 两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吃着水果、糕点,恢复体力。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康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虽然你不会摔跤,但是你手身灵活,跟你打,很痛快,我们明天再来打过,定让你服气。” 李长歌一脸不相信,坏笑道:“明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今天是我不熟悉你的路数,明天肯定是我赢。”康熙不服气,反驳道。 “唔...这样,咱们来点彩头,谁输了,谁大喊三声,赢了的人名字加上最厉害三个字。”李长歌挑了挑眉,“怎么样,敢不敢赌?” 康熙拍手鼓掌,欣然同意,“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时分,还是这里。” “好!那死约定,不见不散,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李长歌和康熙击掌约定,说出了电视里韦小宝的口头禅。 如此有意思的话,康熙哈哈大笑,“对,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回去的路上,李长歌复盘今天发生的事情,并无太大差错,一切顺利,嘴里哼着歌,慢悠悠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回到海大富的院子。 第5章 智破毒计 “公公,我回来了。”李长歌喊道。 一进屋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海大富坐在餐桌旁等他,“小桂子,今天怎么样啊?” 李长歌笑呵呵道:“今天赢了两百多两银子,全都借给温家兄弟了。” 闻言,海大富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夸奖道:“小桂子,你做的很好,今天辛苦了,快来吃饭。” 李长歌脸色一僵,暗骂一声,老不死的。 “好咧,公公,我给您添饭。” 李长歌背过身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海大富面前,一碗自己端着。 海大富吩咐道:“以后每天你都去和温家兄弟俩赌钱,他们要是输了,你便借给他们,借的越多越好。” “过了几日,你便找借口让他们带你去上书房看看,他们欠了钱,不敢拒绝,如果他们推三阻四,你就说我会去跟上书房总管乌老公算账。” “他们还不出钱来,自然会带你去,如果温家兄弟问你去上书房做什么,你就说,人往高处走,想着能见一见皇上的龙颜。” “能够在上书房当差,自然不傻,温家兄弟带你去上书房的时间,皇上肯定不在里面,届时,你要想办法从上书房里偷了一部经书。” 忽然,海大富声音拔高,沙哑阴柔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找机会去上书房偷经书。”李长歌含糊答道。 海大富心知肚明这个冒牌货不知道偷什么书,故意提点道:“偷什么书?” 李长歌差点脱口而出四十二章经,及时反应过来,把话咽下去,“嗯...之前被砸了脑子,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记不清了。” 海大富指尖叩击着桌面,“我再说一遍,记住了,这经书,是一部佛经,叫做《四十二章经》。” “嗯嗯,公公,我记住了,我一定帮你拿到四十二章经。”李长歌道。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他细胳膊拗不过大腿,风险虽有,但无性命之忧。 不过也不能全信自己记忆里那些情节,毕竟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还是要谨慎些好。 “嗯,小桂子,把这碗汤喝了吧。”海大富端起一碗汤递到李长歌的嘴边,语气很轻,带着一丝强硬。 看见这碗汤,李长歌脸都绿了,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老东西,心肠可真是歹毒。 心中猜测毒药都在汤里,其他菜应该没有毒,李长歌挑自己喜欢的菜吃了,一口菜一口饭,吃了差不多八分饱时,假装拿着汤勺舀了两勺汤在空碗里,实际是取了空间里的装有泉水的碗。 在回来之前,李长歌就顺走了一个空碗,找个没人地方进了空间内,装了一碗泉水,就是为了应对眼前的情况。 海大富看不见,自然发现不了李长歌的移花接木,以为他真的在喝汤,死气沉沉的老脸露出一抹冷笑。 爽快的喝碗里的泉水,李长歌眼中带着得意,弄出些咕噜咕噜的吞咽声,随后放下碗筷,故意向海大富说出与小玄子相识的经过,其间自然被他省略了一些不能说的。 不然,明天和小玄子比武,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招式,万一小玄子觉得没趣,这条大腿可就得跑了。 所以,他必须得引导海大富教他几手功夫。 “你想要求我教你武功?” 海大富得意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看穿了李长歌的小心思,这一笑,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是不是啊?” 李长歌觉得这老太监可真自大,殊不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这般不择手段对自己,就莫怪日后自己捅刀子。 “不是啊,这小玄子就是力气大些,也不会武功,今天我跟他打的不分上下,我还骑在他身上,打了他好几拳,要不是我瘦小力弱,他肯定会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等我日后多吃些饭,长了力气,肯定能赢他。” 海大富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以李长歌身体为示范,教了他两招,一处后腰,被人轻轻一按,瞬间全身酸软无力。 不等他缓过劲,海大富在他头颈两侧一拍,李长歌难受的大叫一声,胸闷气短,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 心中愤恨这个老东西故意的,下手这般重,李长歌狠狠瞪了一眼海大富,扶着桌椅墙壁回到后堂床榻上休息。 刚喝完一碗灵泉水,李长歌身体上的疲惫缓解许多,但是精神的疲倦却没有消退,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神经可以说一直紧绷着,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白穿越一回。 也确定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虚假的,每一个人都那么鲜活,不是梦。 他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轻易改变事情的走向,他代替了韦小宝的存在,李长歌却不敢轻易改变一些重要剧情,蝴蝶扇动翅膀,可能会在其他地方掀起巨大风暴。 说不定哪一天就把自己给扇死了。 自己没有韦小宝那般圆滑机灵,文不成武不就,也没有他那能逢凶化吉的好运,自己也没有他能袖善舞,周旋在各大势力之间的本事,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自知自明了。 总结下来,自己优点不多,但各个都是能保命的优点,二世为人,经过泉水的洗礼,记忆力惊人,熟知故事发展走势;另外随自己而来的白泽紫玉空间,里面有灵泉,妙用众多,还待以后有空时研究。 李长歌决定以后有机会要用点心学武,好歹遇到危险有还手之力,他又细细回忆了一番,把重要剧情牢牢记住,免得以后忘了。 想着想着,李长歌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的李长歌咂吧着嘴,眉眼弯弯,厚薄刚刚好的嘴唇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李长歌斜靠在软榻上,着一身白色锦缎亵衣,一手拿着一把折扇优哉悠哉的扇动着,另一只手时不时拿一颗冰冰凉凉的葡萄吃。 身侧有一身姿婀娜,前凸后翘的少女,跪坐在他身旁,娇软无骨的小手轻轻捶打按摩,酥麻的感觉直冲李长歌的脑门。 一双上挑细长的桃花眼,含着朦胧水雾,看谁都很深情,李长歌浅浅一笑,感受到一股火热的视线不时落到他身上。 待少女再次将视线移过来时,忽然抬头,与一双玲珑活泼的杏眼对上,两人视线一对上,少女慌忙垂下水灵灵的眼眸,鸦羽般乌黑的睫毛颤动着,纤细白皙嫩滑的脖颈染上红晕。 第6章 旖旎,改变 “小桂子。” “小桂子,时辰不早了,还不起来!” 李长歌在少女的身上忙活的正起劲,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了老不死的声音,渗人阴柔,像一条躲在阴暗处的毒蛇一样,趁其不备就会给人致命一击。 李长歌动作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眼前的一切开始破碎消散,他心中甚是遗憾,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 明明就差分毫,都怪那该死的老东西,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醒他。 李长歌没发现自己前世做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身,却在短短一两天就接受了男儿的身体,还享受起来了。 不过,李长歌上一世本来就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变成男儿身,这样就不用再受父母的磋磨打骂了。 如今,也算是另类圆了他的梦。 发现李长歌的呼吸乱了,知道他已经醒了,海大富慢吞吞的说道:“醒了就快起来吃饭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心里烦躁,睁开眼坐起来,朝着海大富背影狠狠呸了一口。 他瞥见盖在身上的薄被被撑起一个小帐篷,里面冰冰凉凉的,白嫩俊秀的脸颊不禁红的彻底。 心想肯定是昨晚回忆原剧情的时候想到韦小宝的七个老婆,心生旖旎,所以才会做那羞人的春梦。 不然,自己这么正经善良的人,怎么会生出这种坏心思来。 随即收回杂乱的思绪,悄悄换了一条干净的亵裤,心里狠狠唾弃原主一番,装作视而不见,等会自然会消停。 幸好这太监服下摆宽松,只要不撩起衣摆,或是被人坐到腿上,就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假太监。 李长歌穿好衣服靴子,下榻看向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没想到他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难怪醒来时只觉精神饱满,浑身舒爽有力。 不得不说,海大富住的地方在夏日真是个宝地,凉快的很,不会让人热的汗流浃背,睡不着。 在古代可没有电风扇、空调这些东西,全靠心静自然凉。 照例简单洗漱一番,吃了早饭,揣着银子去赌钱,再把钱借给温家兄弟俩,然后去赴小玄子的赌约。 李长歌刚进练功房,环视一圈,没发现人,以为康熙还没到,随后转身把门关上。 刚走到摆放瓜果点心的桌子前,李长歌伸出手准备吃点东西,点心才咬了也一口,突然桌子下伸出一双手,用力一扯,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的点心噎住了。 “咳咳...咳...你...小玄子...”李长歌用力拍了拍胸口,吞了吞口水,将堵在喉咙管的点心咽下去。 李长歌缓过神来,坐在地上指着一脸得意,叉腰大笑的康熙,见他穿了一身华丽的新衣服,富有灵气的眼珠转了转,大喝一声,“小玄子,看掌!” 康熙果然上当,摆出架势,以为李长歌要出掌攻击,立刻摆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势。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不过是李长歌的声东击西的计策罢了。 就在康熙全神贯注地盯着李长歌手上的动作时... 李长歌突然腰腹用力一挺,身体迅速半蹲下来,紧接着右腿猛地横扫而出,速度极快,由于康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上半身,见此想要躲避时,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康熙四仰八叉的被李长歌右腿横扫倒地。 李长歌见机会来了,抓住时机,飞快扑了过去,一手压住康熙的肩膀,另一只手将他的左手用力扣压在背后,康熙使出浑身力气挣扎,咬紧牙关,力气没有他大的李长歌差点没按住,心中一惊,险些让他挣脱了。 回忆海大富昨晚教的两招,李长歌跨坐在康熙背上,想要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他,膝盖弯曲想要顶住康熙的后腰穴道,想让他全身无力,无法反击。 可他不知道人体穴位分布所在,试了好几次都没找寻位置,反而被康熙抓住机会,猛地挣脱被扣住的左手,手掌成爪侧身抓住李长歌的手臂,暴喝一声,将他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李长歌整个人都被甩飞出去,在地上打滚,咧着嘴哀嚎了一声。 康熙得势不饶人,快步如飞,犹如一只凶猛的猎豹,迅速地朝李长歌扑了过去。李长歌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像被一阵狂风卷起一般,头晕目眩,几乎失去了平衡。 他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就被康熙紧紧地锁住了。那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双臂。李长歌试图挣扎,但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挣脱这股强大的力量。 康熙毫不留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得意,他腰马合一,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一起,然后猛地用力,将李长歌往身后狠狠地摔去。 李长歌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望着前面叉腰得意的康熙,气不打一处来,忍着全身各处的疼痛,翻身坐起来。 “再来!” 随即两人扭打在一起,康熙侧身一个肘击撞向李长歌的胸口,双腿锁住他的双腿,高喝一声,“服不服?” 李长歌胸口肋骨被撞的生疼,被康熙压在身下的右手握拳向腰杆中间打去,嘴里叫嚣着,“不服!” 康熙正是得意时,突然感觉后腰间一阵刺痛,手脚上的力气顿消,从李长歌身上滚了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李长歌怎么会浪费,快速翻身双手使劲锁住康熙的脖子,纤细的脖颈青筋暴跳,双腿交叉夹住他的腿,让他动弹不得。 “投不投降?快点投降!”李长歌眉眼带笑,鼻梁挺直,额头上滚落下一颗颗汗珠,尽显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康熙被锁住要害,一股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后腰酥麻,身上用不上力,心中的傲气让他不愿意认输,梗着脖子喊道:“不...不投降。” 李长歌眉头上挑,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还不认输,他这个暴脾气上来了,收紧双手,康熙呼吸更加困难,抓挠拍打着他的手臂。 “咳...咳咳...松....松手...” 李长歌垂眸见康熙白皙小脸憋的通红,双手松开,怕自己真把小皇帝勒死,也懒得和小孩子计较,一把将康熙从身上推开。 “嘿嘿,服了吧...” 康熙在地上囫囵翻了个身,学着李长歌的样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红色地毯上,畅快的大口喘气着。 “呼...嗬...今儿...今儿算你赢了...”康熙说一个字喘一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勉强能完整说一句话,“你方才那招可真厉害,你别高兴太早,你今儿侥幸赢了,我不服,明儿再来,非让你投降不可。” 李长歌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康熙皇帝年少也是个小傲娇,懒得和他计较,微微一笑,随即道:“嗯嗯,你今儿不服没关系,等晚上我找我师父学了新招式,明儿再将你降服,到时看你还服不服气。” 康熙没想到李长歌背后还有师父教他武功,心中一惊,明天可不能再输了,面上丝毫不露怯,“哼,谁怕谁啊,我...我也有师父,赶明儿看我不用新招式打服你。” 随后,两人打闹了一会儿,累了就休息,喝茶吃东西,闲聊。 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几乎没有出去过,李长歌再怎么样也经过现代的熏陶,读过九年书,各种故事、稀奇古怪的事情知道不少,轻松拿捏了少年康熙。 最后,两人将要分开之时,也没有提起昨天赌约之事,康熙没提,李长歌也不会不知趣的去提,便假装忘记。 接下来的日子里,都这般过去,赌钱、陪着康熙打架,到处玩儿,日子过的休闲惬意。 前两天他找机会跟温家兄弟友好的交谈一番,顺利进了上书房,每天申时去一趟上书房找四十二章经。 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李长歌可没少被海大富催促,每日教他拆解小玄子功夫时更是使劲的整他。 借此李长歌从海大富那学了不少招式,加上天天大鱼大肉,搭配灵泉水,身体越来越好,个子每天都在长。 空间里的泉水,李长歌把它叫灵泉水,通过每日一碗灵泉水,他也渐渐发现了灵泉水的一些奇妙功效。 首先便是第一饮用灵泉水后,提升了五感,排毒养颜,长期服用让他的皮肤是越来越好,白里透红,身体结实有力,还多了两块腹肌,人也越来越精神。 如果想要达到洗筋伐髓效果,第一次服用必须超过两升灵泉水才有效果。 只是每天早上都让他十分困扰,他非得用冷水冲洗一番,才能把火压下去,这也是李长歌苦恼的地方,在皇宫里要是让除了海大富外的人知道他是假太监,到时不是变真太监,就是小命不保。 另外一样便是灵泉上方的白色乳液,他取名为灵粹乳,因为数量稀少,他只尝过一点点,吞入腹中后,直觉神清气爽,全身充满力量,感觉自己一拳都能打死一头牛。 当然这是身上骤然出现变化,产生的错觉罢了。 他被海大富打的全身都疼,立马不疼了,仅仅一两滴灵粹乳顶得上百十倍灵泉水的效果。 李长歌舍不得浪费,平时喝灵泉水就够了,寻来五个小玉瓶,将石碗里的灵粹乳装到玉瓶里,方便需要时取用。 半碗灵粹乳,将将装了两小瓶,每瓶灵粹乳大概二十毫升左右,余下一点点灵粹乳装在玉瓶,刚刚铺了个底。 同时,李长歌也想看看,这灵粹乳多久能产出来。 ...... 第7章 偷进上书房 “参见母后。”康熙单膝跪地,眼中带着孺慕之情,神情尊敬。 慈宁宫内,皇太后端着在上,穿金戴玉,锦衣华服的女人,年约三十多岁,姿色端庄大气,翦水秋曈,娥眉粉黛,朱唇润泽,气质高贵优雅,风韵犹存,正是处于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纪。 皇太后眼波流转,抬眸望着康熙,纤细如玉,保养极好的白皙玉手微微一抬,“皇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康熙径直起身坐到皇太后对面,初显俊朗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沮丧,“母后,我输了。” “哦?”皇太后感到惊疑,平静如水的声音荡起波澜,“你将他使出的招式演练出来。” “是,母后。”康熙起身应道。 康熙记性不错,几乎丝毫不差的将李长歌用的招式打了出来。 就在康熙和皇太后在里屋交谈时,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藏在窗外,偷听里面的谈话。 “这招是少林寺的大擒拿手,看来小桂子背后是有高人指点。”皇太后心中微松,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尾指戴着的护甲微动,眼中意味不明。 康熙脸上一喜,“那母后,孩儿该如何克制他呢?” 皇太后瞧见素来严肃有礼的小皇帝也有这般喜怒表于外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一声,打趣道:“皇儿莫急...” 察觉到自己失礼了,康熙白皙的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康熙的表现,皇太后尽收眼底,满意的点点头,没有浪费自己多年教导,不再卖关子。 “少林大擒拿手博大精深,没有十多年苦练难得精髓,你只要使用武当......谁?!” 皇太后话说到一半,脸上含霜,眼神冷厉如剑看向窗外。 康熙正用心听皇太后的教诲,不知为何突然不言,“母后,您怎么了?” 皇太后脸上的寒意顿消,又恢复往日的端庄温婉,有些心不在焉敷衍道:“无事,你仔细听本宫接下来的话。” ...... 李长歌刚洗完澡从沐浴间出来,看到从外边回来的海大富,疑惑这大晚上的,这个老不死的不睡觉,偷偷摸摸出去干嘛呢? 虽然疑惑,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知道的,打了声招呼准备睡觉了,因为除了睡觉他也不知道还能干嘛,还能干嘛,有海大富在一天,他就没有自由。 这个时代也没有手机和电视,他也不能出宫,一天天下来都快过上老年人的生活了。 “小桂子,上书房你每天都去,却到现在还没找到四十二章经...”海大富不紧不慢的说着,嗓音却愈发阴冷,一步一步地朝着李长歌走去。 每一步都像踏在李长歌的心上,心脏砰砰乱跳,后背发寒,忍住往后退。 海大富快速鬼魅,眨眼间出现在李长歌面前,干枯坚硬的双手禁锢住想要逃跑的李长歌,“小桂子,你是不是不听公公的话,咳...咳咳,没有用心去找啊!” 李长歌后背冷汗连连,面带恐惧,他从海大富身上感到了杀意,这老乌龟怕是等不及了,必须找点借口稳住他。 这段时间他在上书房的确用心找了,不过里面的书太多了,每次又只能在里面待一炷香时间,再多停留就有被人发现的风险,这几天下来,他估摸着才翻找一半。 李长歌的桃花眼一转,卖笑讨饶道:“没...没有,公公,冤枉啊,实在是上书房里的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每天去上书房的时间有限,又恐被他人发现,万一耽误公公的大事,小桂子就是万死难以辞就了。” “您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帮你找到四十二章经。”李长歌感觉禁锢他的手臂力道松了些,猛地挣扎,连滚带爬的远离阴森森的海大富。 海大富缓缓起身,“如此最好,小桂子,你是聪明的孩子,千万别让公公失望啊。” 说完,海大富回到里屋去了,房门大开着。 老不死的,死太监,老乌龟,你给老子等着,下毒又威胁老子,我早晚要弄死你! 李长歌眼神凶恶的瞪着海大富背影,揉了揉被掐肿的胳膊,无声长叹,拍拍屁股起来回软塌上躺好。 第二天,李长歌早早起来,用过早饭后,没有再去赌钱,穿过几条回廊,见上书房门口无人把守,悄悄走到门前,左顾右盼的同时推了推门,没推动,里面竟然上了门栓。 他俯身侧耳在门上,没听见里面有动静,趴着门缝往里看去,也没有人在,当即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利用刀刃从门缝插了进去,轻轻拨弄,一点点把门栓从里面拨出来。 怕被人抓住,李长歌紧张的额角渗出细汗,好一会儿,终于让他成功了,推开大门快速闪进去,又把门重新插好,免得有人进来。 李长歌轻手轻脚探查书房的各个角落,确定没有人,才放开手脚四处翻找四十二章经,不过,依然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每次进来都有温家兄弟跟着,李长歌也不敢放肆,书房的书桌他一直没有翻找过,眼下无人,正好可以找找看。 李长歌一步步走上玉阶来到铺着黄色龙纹锦缎的书桌前,桌案上排列有序,奏折、杂书摆放分明,他直接略过类似奏折的书本,主要翻找右手边的两摞书籍。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李长歌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心里头烦躁的紧。 手头上的动作有条不紊的规整好略微的书桌,将它恢复原样,要是被人看出来这里被动过,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吱呀! 还在一筹莫展的李长歌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心中大惊,转头看见依然紧闭的大门,来不及多想,连忙躲到龙椅背后的巨大屏风后面。 来人不少,大概有五个人,其中就有李长歌熟悉的康熙,大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个弓背低头的太监。 康熙径直坐上龙椅,批阅奏折,两个太监跪趴着候在下面,另外两个太监打开上书房的正门守在外面。 第8章 吓退鳌拜 李长歌心中思索,这应该鳌拜觐见想要胁迫小皇帝抄家灭了苏克萨哈了,那下一步就是抓鳌拜了,他打算偷偷观望,静观其变。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 “启禀皇上,鳌少保有要事求见。” “宣。”康熙年纪虽小,已初具帝王威压。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慢慢靠近,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此人脸上傲意凛然,抬眼看了一眼康熙,单膝跪在地上。 “臣,鳌拜叩见皇上。” 李长歌躲在大屏风后面不敢探出头再偷看,怕被鳌拜发现。 “鳌少保乃先帝亲封的顾命大臣,不必多礼。”康熙抬手道。 “谢皇上。” 鳌拜站起来,身高约两米,浓厚压迫感扑面而来,一脸傲气,声音粗厚。 “启禀皇上,苏克萨哈心怀异心,他的奏折所言大逆不道,应该处以极刑,皇上刚刚亲政,他就上奏藐视皇上,皇上不亲政,他可以生,皇上一亲大他就要死了,那分明是说...” “皇上对奴才们是何等残暴,臣以为苏克萨哈怀抱奸诈、欺幼主,不肯归政,实在是大逆不道,按本朝大逆律,应与其长子一同凌迟处死,其养子、兄弟、族人,一同处决!” “如此处罪,只...只怕是太重了些吧。” 康熙被鳌拜狠辣的语气吓的发抖,他强行控制自己表现的镇定些,想要拿出皇帝的威压来,但是说话的语气不经意暴露了他的害怕。 “皇上,你还年轻,朝政大事还不太清楚,苏克萨哈仰仗的先皇遗命,与臣等共同辅政,皇上亲政他应开心才是,他却了上了这道奏折,诽谤皇上,显然早已包藏祸心,请皇上准臣之议,立加重型。” 躲在后面的李长歌忍不住撇嘴露出嘲讽的表情,鳌拜的语气严厉,步步紧逼,显然是要逼小皇帝亲口下旨诛杀苏克萨哈全家不可。 恐怕朝堂上就他最是奸佞,包藏祸心,还有脸说别人,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到时天下人都会骂小皇帝残暴不忍,是个昏君,帮鳌拜背了这口黑锅,李长歌不禁为康熙感到不平,这些时日下来,他也把康熙当成了好朋友,自然不愿看他被人欺辱。 康熙心中并不认同鳌拜所说,但是也不敢直言驳了鳌拜的脸面,可鳌拜却不依不饶,越说越激动,凶横的面孔怒意升腾,瞪得康熙心惊胆跳,双手紧紧攥紧衣角。 “...苏克萨哈是大大的奸臣,非处以重刑不可!”鳌拜厉声道。 康熙看向鳌拜,问道:“鳌少保,你一定要杀苏克萨哈,究竟自己有什么原因吗?” “朕听说,镶黄旗和正白旗有换地之争。” 帝王心术还稚嫩的康熙此话一出,瞬间激怒了鳌拜,将鳌拜的私心摆到了明面上,在主幼臣强的局面下,是大忌讳,他不应该这样说的。 “皇上,你怀疑臣吗?”鳌拜上前两步,拳头慢慢握紧,怒目圆瞪。 如被猛禽凝视的感觉让康熙心中一颤,连忙摆手,一边往后仰。 “臣为的是咱们的天下,我们的先帝辛辛苦苦创下这份基业,怎么可以误在他的子孙手中!” 鳌拜虎步走到台阶前,咬牙切齿,好像苏克萨哈真的是一个大大的奸臣。 “臣,真的搞不明白!” 话音刚落,鳌拜一步踏上玉阶,气势如虹。 这个台阶向来只能是皇上、太上皇或是传旨太监才能登上的,现下鳌拜此举已经大不敬了。 康熙见鳌拜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站了起来,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长歌见时机已到,从大屏风后面冲出来,挡在康熙面前,大喊道:“大胆,你竟然敢怒视皇上,还握着拳头威胁皇上,你难道想以下犯上?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回神的鳌拜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玉阶上,行为越矩,犯了忌讳,连忙后退数步,跪伏在地。 “不,不,皇上,你千万不要听信了这个小太监的话,奴才绝无二心,是个大大忠臣啊。” 康熙舒了口气,重新坐在龙椅上,把李长歌拉到一边,冷声道:“朕知道你是一个大大的忠臣,你冲锋陷阵惯了的,罢了罢了,你退下吧。” 鳌拜不甘此事就此作罢,还想说些什么,“皇上,那苏卡萨哈...” 康熙猛地用力一拍桌案,站起来,单手背后,尽显王霸之气,眯了眯眼睛,怒道:“好了,苏克萨哈之事,朕自有论断,不必多言。” 说完,背过身去,不想再看到鳌拜的样子。 鳌拜纵然再不甘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迫康熙下旨诛杀苏克萨哈一家,只能另想办法。 “臣,告退。”鳌拜跪地磕头离去。 李长歌第一次遇到这种架势,心里也有点虚,看到鳌拜已经走远,身体发软地靠在龙椅上。 康熙转过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半坐半靠在龙椅上,“小桂子,今儿天多亏你镇住了鳌拜,不然......” 李长歌不想给人下跪,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小玄子就是皇上,要是还不跪拜行礼的话,万一哪天让康熙不开心,伴君如伴虎,那不得掉脑袋啊。 在心里说服自己,李长歌屈膝准备向康熙磕头,“奴才不知道小玄子是皇上,打了皇上的龙嘴,扯了龙须......” 李长歌还没跪下去,就被康熙一把抓住手拉起来,一脸苦涩,心情烦闷,“唉,我一直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像其他人一样,把我当成皇上,毕恭毕敬的。” 本来就不想跪,李长歌站直身体,望着小玄子。 “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敢跟我真打吗?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吗?” 康熙眼中带着希冀,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李长歌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失去,在这无趣的皇宫里,人人都带着假面,都对他毕恭毕敬,看似很威风,其实一点都不好玩儿。 只有李长歌敢带着他上树爬墙,疯闹打架,还会给他讲外面的故事。 在康熙心里,李长歌永远是他的好朋友,哪怕他再也不陪自己玩儿乐,打闹。 李长歌沉默片刻,在康熙脸上慢慢难看,眼睛泛红时,朗声笑道:“你可真的瞒得我好苦。” 仿佛听出李长歌话里的话,康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说着,李长歌顿了一下,一拳打在康熙的胸口,开玩笑道:“这一拳,算是你给我的赔礼,只要...只要你愿意,以后也不会怪罪我,我以后依然和你真打,我可不会儿让着你。” 康熙笑着揉了揉微痛的胸口,伸出手来,“好,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李长歌大笑伸手和康熙紧握,“在外人面前,我叫你皇上,私下里我依然叫你小玄子,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那再好不过,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康熙笑着点头,没有摆出皇帝架子。 第9章 出谋划策 心里压着一桩事,康熙低眉搭眼,唉声叹气地走下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高台,走到偏殿软塌上躺着。 李长歌跟在旁边,自在的坐靠在空置的软榻上,抓了一把茶案上颗粒饱满的瓜子,悠然嗑起来。 半晌后,李长歌见康熙还是闷闷不乐,咂吧着嘴,喝了一口前朝雨前龙井茶,还别说,这茶,清香扑鼻,入口微苦回甘,回味无穷。 “小玄子,你是不是因为鳌拜的事,心里憋屈的很啊?”李长歌心知肚明地问道。 康熙面容严肃,眉头紧皱,“唉,鳌拜手握大权,又是顾命大臣,他想杀谁,就要一定要杀谁,就连朕也经常不被他放在眼里......” 李长歌没有说话,当一个树洞,听着小玄子吐的苦水,时不时附和一二。 好一会儿,康熙口说干,起身喝了一口茶,依然是一副严肃脸,眼眸中闪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李长歌拍了拍手,朝康熙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些,“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见状,康熙好奇侧耳过去。 鳌拜力大无穷,武功高深,杀敌经验丰富,又位高权重,朝堂之中少有人能与之抗衡。 “鳌拜这厮自命不凡,自恃武功高强,瞧不起汉人文化,这个刚好是他大大弱点,咱们可以找一群人假意与他摔跤比武,实际嘛...再有我们俩压阵,一举擒下鳌拜。” 李长歌提了提自己建议,具体操作还要看康熙的,他只给出大致想法,再由康熙补全,以康熙的聪慧,定能补齐计划中的漏洞。 康熙仔细想了想,鳌拜手中有八旗子弟军权,如果下旨杀他,他必会犯上作乱,到时反而会被他杀了。 小桂子这个办法太过简陋,但是也不是不行,稍加补充,说不定会有奇效。 “皇上和大臣打架,不妥,不过...” 康熙先是出言否定,眸中精光闪烁,话音一转,“不过,我们可以先麻痹鳌拜,明日上朝,我会主动把苏克萨哈一家打入天牢,让他得意,以为我信了他的话,其实是为了保住他们,然后再以玩儿乐为由,训练一批手脚凌厉的小太监......”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这段时间就暂且让他得意着。” “妙妙妙,实在是妙啊!” 李长歌大呼夸赞康熙在短短时间内就能想出办法,难怪能成为一代明君,名留青史。 “咱们可以在茶水里加些泻药或毒药,然后多训练一些小太监,以防万一。” 李长歌想起剧中差点翻车的情景,提了一句,毕竟鳌拜的确勇猛,身经百战,只能用人海战术去堆。 康熙听了后,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同他相处许久,李长歌知道康熙是听进去了,便把这沉重的话题扯开,给康熙讲了几个笑话,逗得他哈哈大笑,气氛也没有那么沉闷了。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而苏克萨哈还是被鳌拜给杀了,但是好歹是保住苏克萨哈的一家老小,苏克萨哈下狱后,康熙便设计将其家人转移他处。 这些时日,李长歌除了和康熙比武打架,也常常跟在康熙身边,一起读书,一起玩儿乐,白天他基本上都和康熙在一块。 同时暗中训练了一批约五十人的高手,都是宫中的小太监。 皇宫里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宫里的太监、侍卫、宫女都知道有一个叫小桂子的小太监很得皇上龙心,是跟前第一大红人。 所有人见到他,言语中不自觉会带着讨好、谄媚,连称呼都改成桂公公了。 这小半年可把李长歌累坏了,一边要监督小太监们练武摔跤,另一边要和康熙一起学读书、写字、比武。 读书是他自愿的,前世想读没得读,今生他可不想当文盲。 而且他还要讨好海大富保命,不过自从海大富知道他知道了皇上的身份,倒是再没催促李长歌去偷四十二章经,反而对他每日和康熙之间的比武招式更感兴趣。 每次回去,都要让李长歌演练一遍康熙用的新招式,再教给他破解之法。 也不知道海大富是何用意,李长歌打不过他,便想着见招拆招了,如果海大富要下毒手,他也不会坐以待毙,怎么也要给他一刀,然后躲进玉佩空间,找机会逃出宫去。 康熙和李长歌只学招式,并无内力,日日比试,对于胜负便不再看重。 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初夏到了初秋,昼夜温差比较大。 这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康熙和李长歌畅快淋漓的打斗一番后,休息片刻,神色郑重,低声道:“小桂子,一切准备就绪,明儿天咱们就要办大事了,到时,你记得早点来上书房等我。” 李长歌拍了拍康熙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明天咱们一定马到成功。” “对了,你准备药了吗?”李长歌怕康熙忘了这茬,提了一嘴。 康熙思忖片刻,脸上有些犹豫,毕竟用药这种手段,有些下三滥,让人知道难免有损帝王威严。 看出康熙的顾虑,李长歌可不在乎这些,能赢的手段就是好手段,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主动说道:“你把药拿给我,到时我下到他的茶杯里。” “放心,保证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传出去的。” 康熙心中甚是感动,下定决心,旋即走到偏殿打开软塌下的暗格,从里面拿了一个白色青花瓷瓶。 “这是大内秘药,软软散,入水无色无味,药力会在半炷香之后发作,只需要一小勺就会让人在六个时辰内都无法动弹,四肢酸软。” 李长歌大喜,只要鳌拜喝了含有软软散的茶水,到时还不手到擒来。 现在有些地方虽然和他记着的地方不一样了,有了偏差,比如苏克萨哈一家没有死光,再比如给鳌拜下药这件事...以及一些细微的地方。 不过,李长歌并不意外,世界上没有同样一片树叶,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事情,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只要主线剧情不变就行了。 李长歌接过康熙手中的药,贴身放好。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李长歌就到上书房了,一进去就看见康熙站在前面,凝望着龙椅上方的匾额,写着四个大字‘表正万邦’。 想来康熙昨晚怕是一宿没睡,就是今日。 “小玄子。”李长歌喊道。 “小桂子,你来了。” 康熙回身看向李长歌,肃声道:“我是皇帝,不能亲自动手,鳌拜这厮身兼内侍卫大臣,宫中侍卫大多是他的亲信心腹,所以除了我们训练的五十名太监外,没有人能帮忙,待会儿要靠你了。” “此事万分危险,稍有不慎,你我便会性命不保,连太皇太后、皇太后也会遭难。” “放心吧,这些时日我们可不是吃素的。”李长歌心里也有点紧张,但是他知道,紧张没有用,要么干掉鳌拜,要么被鳌拜干掉。 随后,李长歌将软软散拿出来,舀了两小勺倒进下方早就摆放好的茶盏里,轻轻摇动两下,静等鳌拜的到来。 第10章 有惊无险 此时,训练多时的五十名小太监已经来了,点了最厉害的三十人,剩下的二十人躲在两侧偏殿,以备不时之需。 三十名身强体壮的小太监排列整齐的站在最前方,备用的二十人站在最后方。 康熙满意的点头,恩威并施的说道:“你们都练了好几个月,也不知有没有长进,待会儿会有个大官进来,这人是我们朝中扑击能手,让他们试试你们的功夫。” “你们待会儿一见我将茶盏摔在地下,便一拥而上,三十个打他一个,要是还降不住他,你们所有人都统统斩首,这等疲懒无能的家伙,留着何用?” 康熙气势威压,冷厉的语气吓得下面五十人瑟瑟发抖,紧接着,康熙语气一变,如清风拂面,温软如玉。 “当然,你们要是赢得了他,每个人一个元宝,可以一直留在布库房。” 五十名小太监齐齐下跪,“奴才们自当全力为皇上办事。” 康熙可不想让人瞧出端倪,不可能告诉他们真相,免得小太监慌了阵脚,导致功亏一篑。 “那有什么办事,不过是考考你们,朕花钱养着你们,自然要看看你们平日里有没有用心,看看谁在混日子偷懒。” 李长歌上前挥了挥,让后面二十人去偏殿藏好,随时待命,剩下三十人分站两侧,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刚好,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情绪高昂,一名侍卫高声喊道:“鳌少保见驾。” 鳌拜龙行虎步的走进来,端是威风的很,站在大殿中央,慢悠悠准备行礼,“臣给皇上请安。” 从龙椅上走下来的康熙抬手道:“鳌少保,免礼免礼。” “赐座。” “谢皇上。” 康熙转身往上走去,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道:“鳌少保,来得正好,我这有几十名小太监在练摔跤,你是我们满洲第一勇士,有巴图鲁之称,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 鳌拜一脸傲色,昂着头,“皇上有此兴致,臣自然愿意。” 康熙嘴角上扬,朝李长歌使眼色,“小桂子,你吩咐外面的侍卫们下去休息,无传唤,不用进来伺候。” “嗻。”李长歌躬身应道,转身向外走去。 康熙想要让鳌拜心中的戒备在减几分,装作不屑丢掉桌上的汉人书籍。 “鳌少保,你劝我少读汉人的书,近日来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咱们在书房里玩儿摔跤,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要是让皇太后知道了,可又要逼我读书了。” 鳌拜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端起桌案的茶盏大口喝了一口,“皇上说的对,汉人的书本儿,读了也没有用。” 把外面的侍卫们都赶走了,李长歌也回来了,站在康熙身边,“皇上,侍卫们都退下去了。” “好,那边开始吧,小太监们,三十个人,两人一组,打来瞧瞧。”康熙吩咐道。 得到命令,三十个小太监,自行寻找对手,扑打在一起。 鳌拜心情愉悦,还真认真观看这些小太监们的比试,发现都只是会些摔跤的小把戏,不禁摇了摇头,瞧不上这些人。 康熙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余光观察着鳌拜,“鳌少保,这些人的本事如何?” “还行,将就,看得过去。”鳌拜不以为然,丝毫没有察觉暗藏的杀机,直言这些太监只是个玩儿意。 “自是比不得鳌少保...” 话音未落,康熙准备放到桌上的茶盏没拿稳,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见状,鳌拜一愣,还不得他反应过来,三十名扑打在一起的小太监们齐齐扑向鳌拜。 抱腰扣手,锁腿夹击,使出了浑身解数。 鳌拜以为康熙小孩子心性,不服自己贬低这些小太监,想试试他的本事,扬声大笑,手疾眼快挡住这些太监们的攻击。 一时间,竟然无法奈何鳌拜,他反而越打越起劲,康熙和李长歌见状,心中暗暗着急。 这些小太监们发现单靠个人或几人的力量根本压不住鳌拜,十多个小太监们默契地攻向鳌拜的双腿,死死抱住锁紧,余下十几人分两侧拖住鳌拜的双手,不让他挣脱。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长歌看准时机,迅速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鳌拜身后。 他猫着腰,像一只猎豹一样,悄然无声地靠近猎物。 当他来到鳌拜身侧时,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将匕首刺进了鳌拜的身体。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趁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拔出匕首猛地又插了一刀。 鳌拜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试图反抗。 “小兔崽子,我要弄死你!” 闻言,李长歌紧紧握着匕首,眸中闪烁着狠辣的光芒,见他一时挣脱不得,用力地连刺数刀在鳌拜大腿上,想要影响他的动作,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狠意和决心。 鳌拜怒急攻心,头脑一阵昏沉,怒目大喝想要甩掉身上的小太监们,却感四肢乏力,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软软散的药效逐渐发作,鳌拜的猛烈挣扎让小太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面色通红,额角青筋暴跳,生怕被他挣脱,被皇上砍了脑袋。 “啊~~” “该死的狗东西,在皇上面前还敢动刀子!”鳌拜疾言厉色,装若疯魔。 “哼!” 李长歌可不会留手,趁其病,要其病,游走四方,在鳌拜身上又戳了两个窟窿,短短数十息时间,他身上就已经有了七八个血洞,血流不止,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鳌拜奋力挣扎,面目狰狞,口中发出虎啸雷音,一股无形的气劲震荡开来,渐渐疲乏的小太监们没了力气。 “啊!”鳌拜大喝一声,双手一摆,抱住他的三十个小太监哀嚎纷飞,重重摔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隐约还能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好些小太监都爬不起来了。 好似明白了什么,知道皇上这那是让自己看小太监们摔跤,分明是要杀自己,鳌拜一脸凶狠冲向康熙。 “皇上,你为何要杀臣!” 康熙惊恐地后靠在坚硬冰冷的龙椅上,双手紧扣住扶手,手心湿润,满是汗水,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一言不发。 “所有人,一起上!” 李长歌在这关键时刻,反而冷静下来,手里握着刀,挡在康熙前面。 “呀!!嘿!” 藏于两侧偏殿的小太监们不再躲藏,冲出来扑向鳌拜。 “上,拦住他!” 鳌拜现在一心想杀了李长歌这个捅了他好几刀的小太监,来一个打飞一个,来一双打飞一双,没有丝毫留手,打得扑过来的小太监们口吐鲜血,痛苦哀嚎。 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有些小太监吐出的鲜血内夹杂着破碎的五脏六腑。 场面十分血腥,堂皇正气的上书房在这一刻宛如血腥战场。 李长歌完全没有料到鳌拜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凶猛,即使身中软软散这种大内毒药,仍然能够挣脱束缚,并连续杀死数十人。 他不禁感到一阵惊愕和恐惧,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鳌拜的顽强抵抗让他开始重新评估局势,思考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还活着,能动弹的太监大约还有三十几个,团团围住披头散发的鳌拜,或是勒住鳌拜的腰,拉扯踢踹,对他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 随着流血越来越多,鳌拜逐渐发现了身体的异样,狞笑一声,一手抓着一个小太监,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左右轮舞,把两个太监当兵器使用,虎虎生风。 左侧六个小太监被打个正着,强大的力道,让他们胸骨断裂,口中血流不止。 右手边抓着的小太监像扔铅球一样,砸向人群中,砸倒一片,顿时又是哀嚎一片。 有些力竭的鳌拜身形不稳,脚下一个踉跄,认准康熙的方向,面容凶煞地走过去。 “快,上金丝钩!”康熙吓得满头大汗,连连后退。 李长歌咬咬牙,心想拼了!万一鳌拜真的抗住了软软散的药效,到时一切都完了,手里抓了把香灰冲了过去。 鳌拜见李长歌主动送上门来,狞笑一声,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想要一拳打爆他的头。 面对近在咫尺的拳头,李长歌握着香灰的手往上用力一抛,随即后翻闪躲,不过反应还是慢了一点,势大力沉的一拳落在他的肚子上。 细密的香灰也落入鳌拜眼中,视线不明,他像个疯子一样,胡乱挥舞的双手。 剩下的二十几名小太监围着鳌拜,挥出金色勾,像绑粽子一样,将鳌拜牢牢捆住,鳌拜浑身无力,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虚弱无力充斥着他的全身,让他挣脱不开这坚韧的绳索。 李长歌呲牙咧嘴地捂着肚子,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想笑又不敢笑,这一拳打的是真他娘的疼,他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大功告成,康熙喜不自胜,扶着李长歌起来,“小桂子,好样的!” “一般般。”李长歌摆摆手,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随后,康熙吩咐余下的人拿精铁锁链和牛皮筋把鳌拜捆住。 动弹不得的鳌拜嘴里大喊大叫着,“我是忠臣,我是顾命大臣!皇上,你使诡计害我,我死也不服!” “强词夺理,你私自带着刀来到上书房,意图谋反,刺杀皇上,幸好皇上洪福齐天,才没有让你的阴谋得逞!” 李长歌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鳌拜,轻描淡写间就把一切罪名都按在了鳌拜头上,具体真相只有这殿中之人知道,他和小皇帝肯定不会说出去。 至于那还活着的二十多个小太监,有康熙在,他们除非不想活了,才敢说出去。 康熙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剩下的小太监们,沉声道:“鳌拜此贼犯上作乱,想要杀朕,幸好小桂子及时护驾,才没让鳌拜得逞,这些你们都是亲眼瞧见的,明白吗?” 这些颤颤巍巍,脸色苍白,稀稀拉拉地跪在地上磕头,“是,是,奴才们亲眼看见的。” 见这些人还算识趣,康熙心中的杀心稍稍放下,“你们把尸体带出去,传朕旨意,急召亲王杰书和索额图前来觐见。” “今儿天发生的事,朕不希望听见任何风声,如有泄漏,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得搬家,还会牵连到你们外面的家人!” 小太监们连连磕头发誓绝对不会泄漏半个字。 “好了,你们的奖赏翻倍,每人可以领两个银元宝,都下去吧。”康熙冷漠挥退这些人。 第11章 见太后,升官 事情终于尘埃落地,没有了鳌拜,朝中大权、军权,康熙至少能收回大半,以后也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他的安全。 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李长歌和康熙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激动的大笑,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的看出来还有些心有余悸,幸好他们准备的充分,不然可就栽了。 李长歌陪着康熙把这件事的余波处理完,基本上都是康熙在说话,李长歌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腿都快站麻了。 康熙在众多侍卫和太监的伺候下移驾寝宫休息,李长歌原本想借此告退,出了一身汗,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他想回去洗洗。 “小桂子,你跟我来。”康熙叫住准备离开的李长歌。 康亲王和索额图在寝宫外百步处便告退,皇宫内院,除了皇上、后妃、公主、以及未成年的皇子外,外臣一律无召不得入内。 李长歌跟着康熙进去寝殿,先后洗了个澡,康熙还给李长歌准备新衣服,比他身上那套太监衣服可好多了。 换了身新衣服,李长歌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日渐挺拔的身姿,肩宽腰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相貌俊美多情,虽是个半大小子,却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康熙抬头看向后殿浴池出来的李长歌,换上康熙准备的精致太监服,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平日里穿着一身朴素的太监服,他还没真发现李长歌长相还挺俊的,可惜是个太监,不然定有封他个大官当当。 “小桂子,你来的刚好,这些御膳房刚刚端来的乌鸡参汤,快来尝尝。”康熙招招手,一手里端着一碗参汤,一手指了指旁边的空桌。 “喝完了,你跟我去见皇太后。” “好嘞。” 有好吃的好喝的,康熙也没有忘了他,李长歌觉得这段时日陪小孩子玩儿闹没有白费功夫,乐呵呵地走去,一点不见外,自己动手舀了碗汤,美滋滋的喝起来。 鲜美可口。 一盅乌鸡参汤,两人你一碗,我一碗,不消片刻就被他们分食完了,可见是真的饿了。 随后,康熙叫来龙舆,李长歌跟在旁边往太后的慈宁宫去了,一路上李长歌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要见到武功高强的假太后,心里就犯怵。 他学的大慈大悲千叶手在假太后面前根本上不了台面,后面假太后可是不止一次派人想要杀了韦小宝,要不是韦小宝灵机应变,糊弄住了假太后,早就性命不保了。 这趟浑水还是避开为好,等康熙让自己去抄了鳌拜的家,到时拿了银子,找个机会溜出宫,买点土地宅子、商铺这些,当个土财主算了。 可他也不想想,作为康熙唯一的玩伴儿,他怎么会放他离开,再则他未及弱冠之年,拿起大笔银子,不亚于小儿闹市抱金转,又如何守得住。 李长歌还在想着日后的退路,龙舆停了下来,康熙让他在外面等候,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半晌过后,一名太监笑眯眯道:“桂公公,皇太后命你进去磕头。” “是。” 李长歌撇撇嘴,心里满是不情愿,这皇宫见到个人都要磕头,真他妈烦! 他心里骂骂咧咧的跟在太监后面,进去太后的寝宫,学着前面那人的姿势,低头弓背,看着脚下的路。 穿过两重院子,那太监恭敬的站在垂落的珠帘外,“回太后,小桂子见驾。” 李长歌顶了顶嘴里的软肉,低着头轻轻掀开由珍珠玉石穿成的珠帘,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迈着小步走到一个气质雍容华贵的美少妇面前跪下磕头。 李长歌歪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假太后,心神摇曳,暗暗吃惊,这假太后保养的可真好,看起来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脸上没有丝毫皱纹,一双上翘且狭长的丹凤眼,嫣红饱满的红唇,胸前饱满,身姿婀娜。 本身美艳妩媚的长相,因为长期身处高位,身上多了几分宁静温婉,两种气质相互矛盾,又相得益彰。 李长歌喉咙紧了紧,下身瞥屈许久的东西不安分跳动两下,隐隐抬头之势,他心头一跳,连忙默念和谐、文明、富强... 好在这些时日,李长歌对这种情况已经能自如应对,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却是不敢再多看假太后,怕到时真压不住火,露了馅,可就遭了。 “起来回话吧。” 皇太后嗓音温和,不动声色的观察得到康熙赏识的小太监,这段时日,她可没少听见皇上提起小桂子这个名字。 “听皇帝说,今日擒拿逆臣鳌拜,你立了头功。” “奴才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全听皇上吩咐,皇上让奴才怎么办,奴才便奉旨办事。” 李长歌可不敢居功,把功劳都推到康熙身上,他们听得舒服,他也能过的舒服,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皇太后点点头,见人还挺懂事,人已经敲打了,自然也要奖赏,随即看向小皇帝,“小桂子小小年纪,倒是懂事知礼,比那做了少保、封了一等公的鳌拜强不少,皇儿,你说咱们赏他些什么好?” “母后做主便是。”康熙朝李长歌挤了挤眼,一副他不会吃亏的样子。 李长歌挑了挑眉头,示意自己明白。 皇太后想了想,缓缓道:“你在尚膳监还没有品级吧?海大富海监是五品,那便赏你个六品的品级,升为首领太监,以后就在皇帝身边侍候好了。” 清宫定例,宫中总管太监共十四,副总管八,首领太监百八十九,太监则无定额,清初千余,自增至二千余。有职司的太监最四品,最低八品,普通太监则无品级。 李长歌从无品级的太监跃而升为六品,在宫中算得是少有的殊荣了。 “多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长歌对这个官职倒是没有太大波动,反正还是奴才一个,不过倒是能少跪些人了。 “嗯,往后好好的为皇上尽心办事。” 皇太后轻轻挥手,李长歌识趣的站起来,目不斜视的倒退出去。 退出珠帘时,李长歌忍不住又偷偷向皇太后看了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人。 平日看到的那些宫女只能算清秀,姿色平平,李长歌看了内心毫无波动。 而康熙刚刚亲政,年纪还小,并未选秀纳妃娶后,后宫空虚。 回到海大富的院子里,李长歌主动向海大富描述今天发生事情,这件事动静可不小,鳌拜刺杀皇上,反被生擒,在宫中早就人尽皆知了。 海大富并不诧异,早就从小桂子口中听说皇上在学摔跤,还找了几十名小太监一块学,就差不多猜到了,不过他真没想到李长歌和皇上功夫只是半吊子,就敢对付鳌拜,居然还成功,也是实属侥幸了。 就连他对上鳌拜也不一定能拿下,从战场上厮杀活下的将士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招招致命,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对方的节奏,送了性命。 海大富以为是他们运气好,却不知这是李长歌和康熙多番谋划,有心算无心的结果。 第12章 获宝刀宝甲 第二天,李长歌到上书房侍候,书房外的侍卫们已经换了陌生的面孔。 康熙来到上书房刚坐下没一会儿, 康亲王和索额图进来觐见,一夜过去,朝中大臣连夜查明并上书了鳌拜大罪一共三十项。 “三十款?这么多?”康熙略感诧异。 “鳌拜罪孽深重,远不止三十款,只是臣等秉承皇上圣意,从宽究治。”康亲王开口解释。 康熙点点,让小桂子把鳌拜的罪证呈上来,大致扫了一眼便放到桌上,与康亲王、索额图两人商议如何处置鳌拜。 康熙不想要留下残暴名声,便将鳌拜革职关押,永不释放,抄没全部家产充公,所有同党,确认罪证后,按罪论处。 随后,康亲王退下处理鳌拜余党这些事情,这件事就够他忙活的了。 而索额图被留了下来,对他另有安排。 康熙道:“苏克萨哈被鳌拜害死之后,他的家产都被鳌拜占去了吧?” “苏克萨哈的田地财产,一部分入了内库,不过大部分金银珠宝都被鳌拜吞没了。”索额图照实道。 康熙对苏克萨哈心中有愧,便想补偿一二。 “既然如此,你到鳌拜家中瞧瞧,查明家产,将苏克萨哈的财物,都归还给他的子孙后代,其嫡子可继承其父爵位。” “皇上圣明,苏克萨哈一家必定会深感皇恩浩荡。”索额图拍马屁道。 康熙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皇太后吩咐,她老人家爱念佛经,听说正白旗和镶黄旗两位旗主手中的《四十二章经》都落到了鳌拜手上... ...小桂子,你跟着一起去,查到了佛经,取回来。” 索额图心中思索康熙此举何意,小心观察着前面站着的小太监,稍微动动脑子就想明白皇上的用意。 小桂子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又救驾智擒鳌拜,立下大功,取佛经是假,奖赏小桂子是真,抄家这种活可是大肥差,这件事我无功劳,皇上叫我前去抄鳌拜家,怕也是让小太监能去的名正言顺。 看来这件事,小桂子是正使,我是副使,这中间细节可不能搞差了。 两人来到宫门前,索额图的随从牵着马侍候着。 索额图怕他不会骑马,到时丢了脸面,反倒把人得罪了,让李长歌先上马,他在旁边照料一二。 不过,李长歌这几个月可不是不过的,平日里也会跟着康熙一起骑马射箭,君子六艺,他也略懂一二,其中马术和读书,他学的最认真。 毕竟以后行走江湖,不会骑马岂不尴尬了,而且古代道路不便,动不动赶路就要十天半个月的,要是靠走怕是要好几个月,会骑马可方便的多。 李长歌手脚灵活,一手抓住马鞍,一脚踩着马镫,轻轻一用力,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动作潇洒熟练,轻轻夹了夹马肚子,拉着缰绳,看向牵着缰绳的索额图呆愣在原地。 “索大人,索大人?” 没想到皇上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都有这般能耐,遥想当年他也是英俊潇洒,策马奔腾,引得京中无数小娘子倾倒,可惜岁月是把无情的刀,刀刀催人老啊!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索额图才突然回过神来,脸上快速闪过惊讶之色,旋即又变成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连忙说道:“哎呀呀,小公公,你这骑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令人惊叹不已啊!”说着,他还用力地拍起手来,表示对他的赞赏之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学什么都挺快的,骑术学的也不错,但远没有索额图说的那么夸张,大清是从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八旗子弟几乎各个都是其中好手。 他才学几个月,人家是从小骑到大,不说远了,就说索额图看起来上了年纪,身体变了型,但是论骑术绝对甩了李长歌几条街。 穿街走巷,这还是李长歌第一次看到原汁原味的古代风貌,没有遭受过海外敌人的糟踏,俨然一副盛世之境。 古色古香的古建筑风格,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李长歌跨马而行,身后跟着八旗兵,路上行人见此纷纷退避两侧,让开了路,他好奇地四处张望,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小贩们热情地招揽停留的顾客。 充满了活力和生气,李长歌可以看出这些百姓们虽然穿的不是很好,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不是假的,眼中充斥着勃勃生机。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卖货郎挑着担子吆喝叫卖,宽广的青石路很干净,两侧摊位一直蔓延着,每个摊位前都站着些许人。 越往东走,街上愈加繁华热闹,他们的衣着也有所不同,穿着更加讲究,道路也变得更宽阔整洁。 路边的摊位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气派的商铺,门口挂着精美的招牌,这些店铺随便从外往里扫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装饰精雕玉琢,装修风格精美。 调转马头往西去,李长歌来到了一个更为繁华的区域,这一片都是达官贵人住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更加宏伟壮丽,朱漆大门前屹立着两尊威武不凡的石狮子,沿路所见的华丽的马车或马匹悠悠前行。 或是有些衣着华丽,锦衣华服,穿金佩玉,身后跟着或多或少的仆从和丫鬟。 甚至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金毛碧眼的外国人,看周围平静如常的样子,显然是经常看到外国人了。 李长歌不禁感叹这座古老的城池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李长歌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探索欲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这座城池的故事和文化,体验古代生活的魅力。 可惜他现在公务在身,没时间去欣赏辉煌磅礴的首都京城。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溜出来玩玩。 半个时辰后,索额图和李长歌到了鳌拜府,身后跟着一大批侍卫、太监,鳌拜家中上下早就被看押缉拿了,一等公府被团团围住,严密把守。 看见大厅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绝世珍宝,李长歌眼睛都要看花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真是开眼了。 索额图跟在他后面,讨好的向他一一介绍每样珍宝的来历,凡是李长歌看上的东西,他便吩咐属吏不用记录。 李长歌这会儿过足了手瘾和眼瘾,这里面随便拿出一件放到现代都是价值连城,堪比国宝的宝物。 “启禀两位大人,在鳌拜卧房中发现了一个暗室,卑职们不敢擅自进入。”一位侍卫前来禀报。 索额图听见有暗室,乐开了花,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抓住李长歌的手,“暗室里面必定都是鳌拜的珍藏之物,我们快些过去。” “那两部经书查到了吗?”李长歌随意问了一句,毕竟他是奉皇命来取经书的,不能不关心。 其中一名官吏回道:“那卧房中的书本已经尽数查看,并未有经书,不过,还有几十本账本,卑职等还在搜查。” 李长歌点点头,然后和索额图一起进了暗室,桌椅上铺的虎皮熊皮,墙上挂满刀枪棍戟,一排排散发着檀香的紫檀木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稀世珍品。 “桂公公,这都是鳌拜深藏的宝贝,你便随意挑选些心爱物件,准错不了。” 索额图弯着腰,揽着李长歌肩膀,一心想要结交他。 “呵呵,既然如此,你也挑些吧。” 李长歌的确觊觎这宝库中的两件东西,便不客气,一眼瞄准了被单独摆放在左边架子上的匕首,刀鞘上镶嵌着各色宝石。 这时,只见两名侍卫各自抱着一个玉盒过来,上面雕刻着九条龙,李长歌见状停下脚步,转了个弯上前接过,拉开盒子一看,里面摆放着一本白色绸子封面的佛经,写着《四十二章经》。 “索大人,这便是皇太后要的四十二章经了。”李长歌笑道。 索额图接过另一个侍卫手中的玉盒,打开瞧了一眼,然后马上阖上,“你们都出来,在外面侍候着。” “桂公公,咱哥儿俩办妥了这件事,皇太后一高兴,定有重赏。”索额图奉承道:“不知为何,一见到桂公公,我就觉得十分的投缘,一眼如故,不如我们到那边的佛堂去结拜为兄弟如何啊?” 说着,索额图就拉着李长歌往佛堂那边走去,紧紧拉着他的手。 李长歌嘴角抽搐,心里有些膈应,这人都年过半百,能当他爷爷了,还不要脸的跟他结拜为兄弟,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心胸啊。 他也明白索额图巴结他是图什么,不就是图他是皇上身边的亲信红人嘛,以后出什么事,只要他提点一二,索额图就能受益匪浅。 对于朝堂官场的弯弯道道,李长歌玩不明白,但是索额图的心思表现很明显,他倒是能看出点东西,对于和索额图结拜,对他有利有弊,现在来说,利大于弊。 此事可行,往后兴许有用到他的时候。 随后两人跪在佛堂前,发誓结拜,李长歌自然用的假名字,‘桂小宝’,他可不想和索额图同年同月同日死。 反正原主叫韦小宝,他大不了多个小名,小宝这个小名也还可以。 结拜完,李长歌私下里管索额图叫索大哥,索额图叫他桂兄弟。 “兄弟,咱们拜把子的事情,可不能让旁人知道,免得旁人防着咱们,按朝廷规矩,我们做外臣的,是不能与内廷里的人太过接触,咱们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 索额图担心李长歌年纪小,不懂其中的弯弯道道,出言提醒,言语中没有丝毫傲慢或是瞧不起他太监的身份。 李长歌微微一笑,“我知道,在人前我叫你索大人,私下里叫你索大哥,如何?” “是极,是极。”索额图见李长歌如此上道,聪明伶俐,对他更加看重几分,也有些明白他为何能得到皇上的喜爱。 紧接着,索额图想要维持拉近两人的关系,邀请李长歌去他府上听戏,“啊呀,兄弟,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里,哥哥陪你吃酒听戏,咱兄弟俩好好放松放松。” 听戏,李长歌上辈子从没听过,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五音不全的人,对这方面一点不感冒,不过,入乡随俗,听听也无妨。 “行啊,过两天我就去。” “好好,那兄弟有空了通知我一声,我派人在宫外等你。”索额图乐呵呵拉着李长歌回到暗室宝库。 眼力惊人的索额图,一眼便发现架上的宝刀,长约一尺二寸,表面珠光宝气,“桂兄弟,这件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宝刀配英雄,非常适合兄弟你啊。” 李长歌眼中一喜,接过宝刀,入手微沉,右手握着刀柄将刀拔出,没有丝毫声音,刀刃寒芒四溢,刃身明亮光泽,如同一面镜子。 他握着刀柄轻轻用力一挥砍向墙上的铁棍,想看看是不是真像电视里那样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铛啷! 墙上摆放的精铁棍悄然短成两截,断口光滑平整,砍断时没有丝毫卡顿,李长歌爱不释手的挥舞,把玩着这把短刃。 眼见李长歌是真心喜欢这把刀,索额图连忙恭贺道:“恭喜兄弟喜得宝刀,这鳌拜家中的宝物,有两件东西最是珍贵,其中一件便是这把刀了。” 说完,索额图拉着李长歌往后走去,只见一个衣架子上挂着一件金光闪闪的背心,他将其拿下来,让李长歌穿上试试。 “兄弟,这件背心刀剑不入,水火不侵,你除了外衣,穿上试试看。” 入手质地柔软如蚕丝,轻若羽毛,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 这件背心可是韦小宝的保命套装之一,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李长歌假意推脱客气一番,在索额图再三劝解下,脱下外衣穿在身上。 鳌拜家中最珍贵的两件都被李长歌得到了,四十二章经也找到了,对于其他东西没了兴趣,倒是帮索额图挑了几件外国进贡的宝物,让他收起来。 第13章 等不及的海大富,摊牌, 手脚麻利的侍卫太监们,也已经初步清点完鳌拜的家产,来到李长歌和索额图身边回禀。 “两位大人,鳌拜所有家产清单在此,请两位大人查看。” 索额图翻开账簿一看,眼睛圆瞪,吞了下口水,“啧啧,这鳌拜可真会搜刮,他的家产比我预想的还多的多。” 他拉着李长歌走到一旁,弯着腰低声道:“兄弟,皇上派了这个美差,就是让咱儿兄弟来发一笔大财啊,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啊?” 李长歌不接话茬,把事情推给索额图,他只需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索大哥看着办便好。” 索额图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喃喃自语,“我想想,我想想,这账目上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银子,不如...咱们把后面的数字留下,把第一个数字抹去一个‘一’字,变成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银子。” “咱哥儿俩,二一添作五,如何?” 这么多银子属于自己,李长歌听了也忍不住暗暗咋舌,他没想到索额图胃口如此大,张口就抹去了一百万两。 “这儿,会不会贪的太多了?” 索额图觉得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了,给李长歌壮胆子,“这儿一百万两银子,你一半儿,我一半儿,每人五十万两。” “然后,咱哥儿俩再各拿出五万两银子,分给这些侍卫、官吏等,堵住他们的嘴,到时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李长歌一脸勉强,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索额图的方法,他不贪,还会别人贪,然后还得罪人,何必呢。 往后多做些好事就行了,清流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有机会多为百姓谋福祉,搭棚布施,救济一些孤寡老人,老弱妇孺,略尽一份勉力。 想通了这些,李长歌拿这笔巨款更加心安理得了。 之后,李长歌内里穿着宝衣,靴子藏着宝刀,带着两部四十二章经回宫复命去了。 先去见了康熙,向他禀报鳌拜家产时,还有点心虚,和康熙闲聊了一会儿,把两部四十二章经交给了他。 康熙大喜,从小是皇太后养大,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娘一样,能让皇太后开心的事情,都会尽力办到,拿着两部经书,带着李长歌马不停蹄的去了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李长歌眼观鼻,鼻观心,谦虚一番,得了太后的赏赐,一名叫蕊初的宫女带着他去了偏房,吃了些蜜饯果子。 李长歌想起原着中蕊初的遭遇,不禁心生同情,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抓了一把糖果塞到她手里,让她吃。 “这是太后赏你的,又没赏给我,作为奴才,我可不敢偷吃。”蕊初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睛可半点没有移开。 单纯的蕊初心思都露在脸上,李长歌轻易就看穿了,“这是太后赏给我的,就是我东西了,我把我的东西拿给你吃,就算太后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蕊初掩嘴偷笑,“那我谢谢桂公公啦。” 李长歌回到住处,海大富询问他今日都做了什么事,说了鳌拜府上有两部四十二章经,并且已经被皇太后得到。 他可没安好心,就是想要海大富去找皇太后,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再找机会弄死老东西。 果然,听了李长歌的讲述,海大富一脸阴沉,若有所思的走到佛像前。 “落到太后手里了,很好,很好!” 李长歌已经习惯了海大富的阴阳怪气,一点不意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尚膳监的太监送来晚饭,海大富没有吃,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神盯着李长歌,让他毛骨悚然,草草吃了几口,便没了心情。 “你该多吃点,去了下边也能做个饱死鬼啊。”海大富一脸病态,隐隐带着死气。 闻言,李长歌心生戒备,悄悄远离海大富。 “嗬嗬,你胆大心细,聪明机灵,学武也踏实,是个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也不装了,冷静道:“可惜什么?” 海大富闪身到李长歌面前,“你现在满口京片子,要是几个月前,你便是这样说话,倒也不易被察觉。” “你欺负我眼瞎,假冒小桂子,还福运缠身,巴结上了皇上,本来应有一番大作为,只不过,你活不长了!” 海大富开心的阴笑,咳了几声,心里可惜看不到这个小鬼头恐惧的神情了。 “你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毒瞎了我眼睛,潜伏在我身边,有何用意?” 李长歌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监,有什么值得我潜伏的,只是巧合罢了。” 见李长歌嘴硬不肯交代,海大富幽幽道:“你深吸一口气,肚脐眼左边三寸之处,用力按一下看看。” 李长歌知道饭菜有毒,但是毒药大多集中在汤里,每次汤都被他用灵泉水换掉,应该没有中太深的毒,按照海大富说的撩起衣服,按了下左边小腹。 竟然没有多大痛感,几乎微不可察,李长歌心中大喜,猜想难道是自己日日饮用灵泉水,无意中慢慢消解了毒性? 那汇聚了灵泉水精华的灵粹乳效果不得更加惊人? 眼下不是实验的时候,李长歌把心里的躁动压下,先解决了海大富才是要紧事。 “哼哼,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在汤里下毒吗?” 闻言,海大富没有听到他的痛呼时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此时听到李长歌这样说,心生疑窦,他眼瞎耳可不聋,日日监督下,不信他一点毒都没中。 “这个毒,是我独门炼制,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可以解,你中毒虽浅,但是终有发作之日,到时吃的苦头更大。” 海大富眼神空洞地看着李长歌冷笑一声,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在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怕死得很。只要稍微吓唬一下,他肯定会跪地求饶。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李长歌竟然毫不畏惧地回敬道:“切,我早就知道你在饭菜里下毒,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吃你准备的东西呢!” 海大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和愤怒。他的左手紧紧抓着木桌角,强大的力道硬生生将桌角掰了下来,被他捏成粉末。 就在这时,李长歌趁着海大富分神之际,悄悄地将右腿抬起,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闪烁着寒光,刀刃尖锐无比。 李长歌紧紧握住匕首,眼神坚定而冷酷,他瞄准了海大富的心脏位置,突然发力,猛地向前刺去。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带着李长歌的决心和愤怒,直取海大富的心窝。 就在这时,海大富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正在逼近自己,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身体微微侧身,同时抬手一掌打向李长歌。 然而,李长歌深知自己并非海大富的敌手,因此并没有寄望于这一刀能够伤到对方,而是迅速改变刀势,改为横扫。 此时,海大富挥出的右手掌恰好碰到了那道寒芒利刃,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挥出左手,只听“砰”的一声,李长歌被打得倒飞出去,撞碎了木质窗户。 与此同时,海大富的右手剧烈颤抖起来,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而他的掌心则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没想到李长歌手中这般神兵利器,要不是他听觉敏锐,功力深厚,将内力附在手掌上,只怕这整个手掌都会被削掉。 第14章 疗伤圣药灵粹乳 若是寻常兵刃根本破不开海大富苦练数十年的浑厚内力,可李长歌手上的兵刃也不是普通匕首。 他左手打出的那一掌可一点没留手,没有丝毫内力的李长歌在这一掌下,在海大富的设想中定然会五脏六腑破裂而死。 认定李长歌已经死定了,海大富畅快的大笑,去后堂拿了药箱,包扎手上的伤口。 “让你这么轻松就死了,真是便宜这小鬼了。” 包扎完后,海大富走出屋,朝着李长歌之前掉落的位置查探,他对自己的住处了如指掌,不管是院内还是屋内,每样东西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准确找到。 在院子里摸索了好一会儿,他竟然没找到李长歌的尸体,就连那柄宝刀利刃也不在这,海大富心生疑惑,却不觉得他能在自己那掌活下来。 海大富久寻无果,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自言自语道:“难道那一掌,他没有立即断气,还有余力爬出院子了?不过,就算他暂时苟延残喘,也必死无疑。” 李长歌依靠在院子外面的宫墙下,挨了海大富这一掌,他感觉自己胸口的肋骨都断了,难以动弹,为了不疼得叫出声来,牙龈都咬出血了。 怕海大富出来补刀,他强撑着身体,歇了两口气,片刻不敢停留,用尽力气才走出院子,三十步的距离,李长歌感觉自己长了好久好久。 要不是李长歌每日都有饮用灵泉水,他就算有宝衣在身,也很难抗抗住海大富这一掌。 刚出院子,李长歌疼的近乎晕厥,心念一动,取出一个玉瓶,这瓶是分量最少的那瓶灵粹乳,他颤抖着手,打开玉塞,仰头喝下去,还不足一口,就没有了。 不过效果斐然,灵粹乳顺着喉咙流到胃里,一股股暖流汇聚在李长歌胸口,酥酥麻麻的,他感觉到自己断裂的肋骨在以惊人的速度极速愈合,身上被刮破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消失,恢复如初。 就连被他咬破的嘴巴也好了,全身暖洋洋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李长歌感觉自己胸口不疼了,尝试站起来,忽感一阵恶心,扶墙干呕,吐出一团乌黑腥臭的毒血。 毒血吐出,李长歌惊喜的按向左下腹,一点感觉都没有,自己想的没错,这灵粹乳不仅能疗伤,还能解毒,没有了生命的威胁,只觉浑身轻松自在。 感觉嘴里还有怪味道,李长歌拿了一碗灵泉水漱口,灵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不觉得自己浪费,一点也不心疼。 可惜,半年过去了,最珍贵的灵粹乳一滴都没有凝聚出来,空荡荡的石碗里依然空荡荡的。 想到这,李长歌不禁有些后悔方才自己喝多了,说不定只服用几滴就能治好身上的伤,喝多了反而浪费了这么好的万能灵粹乳。 他手里的灵粹乳只剩下两瓶了,也就两大口的事,也不知道新的灵粹乳需要多久才能出来,李长歌打算以后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轻易动用灵粹乳,就算用也要用在刀刃上,一滴一滴使用。 把精打细算玩儿的明明白白,活像一个守财奴。 李长歌捡起地上的匕首插回靴子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一趟慈宁宫,太后貌似不是他的对手,海大富必须死,不然等他回来就是自己死! 不再耽搁,李长歌避开巡逻的侍卫,走向慈宁宫,然后轻手轻脚的溜了进去。 院子里寂静无声,越往里走,一路上看见好几个之前见过的宫女、太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李长歌看的心脏怦怦乱跳,动作愈发轻柔小心。 快到太后寝宫时,李长歌听见前方散发着暖光的地方有说话的声音。 一个声音阴森苍老,尖细沙哑。 另外一道声音就要悦耳许多,如风铃叮叮当,潺潺溪水,却又暗藏凌冽寒意。 李长歌躲藏在树丛中,放缓呼吸,怕被他们发现,通过树叶之间的间隙,注视着正在交谈的两人。 “他...他在五台山,清凉寺干什么?”皇太后声音略微颤抖,隐隐有些激动。 海大富冷冷道:“太后真的想知道?” 皇太后道:“那还用问,我自然想知道。” 海大富长叹一声,“主子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 ... ... 海大富继续讲述道:“柱子千叮咛万嘱咐,命奴才说什么都不能走漏风声,千万不能让太后和皇上知道...主子还说,皇上登基,天下太平,四海无事,他也放心了。” 皇太后情绪激动起来,嗓音里的寒意更甚。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我本来不想知道,不要知道,他心中只有那狐媚子,再无旁人,我们母子俩、国家社稷、祖宗基业,他全都不要了... ...” 李长歌静静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默默与记忆里的事相对照,有些地方不一样,比如,假太后看起来好像对顺治皇帝有情,不然也不会在海大富提到董鄂妃时情绪那么气愤。 好像顺治皇帝真的负了她,抛弃了她,皇太后的情绪,让李长歌感觉很奇怪,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当然也不排除假太后是装的。 ... ... 海大富道:“奴才身边有个小太监,叫做小桂子......皇上很喜欢他,天天跟他比武摔跤,可是皇上和小桂子比试,十次有七八次是输的。” “我发现皇上背后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师父,是暗藏在宫里的武学高手,皇上身边除了小桂子,再无其他亲信的人...除了经常去给太后请安......” “原来如此,兜了一大圈子,你便得出这样没有实证的猜测。”皇太后讥笑道。 “想必小桂子也是你暗中指示他和皇上比武,就是想知道这位武林高手是谁咯。” 海大富不慌不忙,继续说道:“皇上会使八卦游龙掌,教他这掌法之人,多半会使蛇岛的‘化骨绵掌’!” 化骨绵掌这四个字一出,皇太后眼神一厉,摩挲着尾指上戴着的尖锐护甲。 “你好深的心计,那你可找到了皇上背后的师父?” ... ... 海大富道:“奴才的眼睛被小桂子这个阴毒的小混蛋毒瞎了,练功又岔了经脉,日日咳嗽气喘,周身是病,老皇爷交代的事情,奴才是完不成了。” 听见海大富的眼睛是小桂子弄瞎的,皇太后倒是对小桂子升起一丝好感,笑道:“小桂子啊,倒是个好孩子,乖的很,等明儿天我定要好好奖赏一番。” 面对皇太后的言语,海大富冷笑一声,“多谢太后的厚爱,小桂子在阴世会好好感谢太后洪恩。” “你杀了他?”皇太后有些惊讶,她以为小桂子是海大富的人,没想到居然会亲手杀了他。 李长歌撇撇嘴,心道:“我可没死,你这个老乌龟死了,我都不会死!” ...... 第15章 海大富出手 海大富说完这最后一句,就准备转身离去,就好像真的认命了,其实时刻防备着皇太后。 “明日一早,奴才就向所有事情禀明皇上。” “好,很好,好的很啊!” 皇太后周身的温婉气质散去,只剩下刺骨冷冽的寒意,一双上挑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白皙细嫩的玉手悄然运气。 突然,皇太后抬起右手,身形快如鬼影一般难以捉摸,一掌打向海大富的后背,掌风凌厉,空气‘簌簌’作响。 海大富后背宛如长了眼睛一样,双脚轻盈离地,连续向后翻去,动作灵活且敏捷地躲过了皇太后的偷袭。 高手过招,分秒必争,李长歌根本没看清海大富和皇太后交手动作,只听到一声声拳脚相击,山石破碎的声音。 两人的身法极快,招招含有杀气,都是冲着杀死对方去的。 久久未能拿下海大富,皇太后怕引来宫里的侍卫,便不再隐藏,使出了化骨绵掌,海大富气定神闲地拆解皇太后的招数,为了这一天,海大富等了太久了,时时研究揣摩化骨绵掌的路数,更是为了对付化骨绵掌,不惜损耗身体练就了一门专门克制它的武功。 海大富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躲开了一枚刺破空气的护甲,只听‘砰’的一声,击穿了一座厚实的假山。 他的双手如同幻影一般快速挥动,让人眼花缭乱,他的耳朵微微颤动,仔细捕捉着周围的声音,通过声音辨别皇太后的位置。 忽然,海大富黑青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辣,一股股磅礴的内力汇聚在他的双掌之上,猛地向斜前方推出双掌,两道巨大的透明手掌掀起强大风波,直直地冲向躲在假山后的皇太后。 这一击犹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皇太后措手不及,闪躲不开。 躲闪不及的皇太后被打个正着,闷哼一声,下意识地迅捷闪躲开追击上来的海大富,嘴角渗出一抹鲜血,已然受伤。 渐渐的皇太后落入下风,海大富一手拍向在皇太后肩膀上,被她格挡住,另一只手与皇太后对击在一起,两人雄厚的内力相互比拼着,就看谁先力竭,撑不住了。 李长歌压根没有看出其中门道,只是看两人单掌相对,相互僵持着,他探出头观察着两人状态。 皇太后脸色逐渐苍白,朱唇没有了血色,白皙细腻的额头冒出细汗。 海大富耳朵微动,敏锐捕捉到侧方有动静传来,为了避免今日之事走漏了风声,他故意说出自己的命门。 “太后,你渐渐油尽灯枯,再过一炷香时间,你就会精力衰竭而死,除非这时有人出来在我的背后下手,攻击我脊椎骨上三寸,让我内力到流,才会被害死。” 李长歌根本不信海大富的鬼话,肯定故意说这样的话,引他偷袭,心中气愤不已,他还没找这老东西算账呢,反倒算计起他来了。 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都不能忍! 李长歌故意从树丛中钻出来,随手捡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往前跑了两步,朝海大富后背丢去。 “老不死的,看我宝刀!” “呵呵,你找死。” 海大富冷笑一声,侧身足尖一点向后踢去,把石头踢的碎成好几块。 皇太后乘此机会猛然发力,运用巧劲腾空,双手带满锋利的护甲的手掌张开,一掌拍向海大富脑袋,早有准备的海大富躬身后仰,抬手打出刚劲有力的一掌拍在皇太后的胸口。 皇太后借着倒飞之势,右脚伸直射出一根云梭形状的白金点钢峨眉刺,海大富闪躲不及,只能运气于手抵挡。 噗呲! 峨眉刺势如破竹穿透了海大富的掌心,速度不减,闪烁着寒芒刺向他的喉咙。 皇太后气息大乱,气血上涌,侧躺在地,呕出一口鲜血,苍白的脸上反而多了一丝血色,几番挣扎想要爬起来都失败了。 李长歌站在不远处安静看着这一幕,如果海大富被射死,他就不用冒险亲自动手。 幸也是不幸,幸的是海大富被峨眉刺刺中胸口,峨眉刺穿胸而过,他身后多了个窟窿,血流如注。 不幸的是海大富还没咽气,强行封住周身大穴,显然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假太后,完成老皇爷的命令。 海大富满头白发随风飞舞,脸色发紫,朝着太后方才跌落的方向大步冲过去。 皇太后惊慌失措,无力瘫软在地,挣扎的想往前爬,可是她重伤在身,又身体力竭,压根动弹不得。 “小桂子,快拦住他,回头我让皇上重赏你...”皇太后看到不远处畏畏缩缩的小桂子,当做救命稻草,忙喊道。 李长歌眉头紧皱,心中纠结犹豫,老实说,今晚儿上没人知道他来过,这两个人都死在这里是最好的,以后再没有能威胁到他。 海大富必须死,太后也不是好人,今儿晚发生的事情,必定会让太后心生猜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奸诈狡猾,以后会几次三番想杀自己。 “慈宁宫出事了,走,快走!” 李长歌听见声音,知道巡逻的侍卫已经被惊动了,没有时间再犹豫,咬牙冲到太后面前,快速冲到海大富面前,手里拿着匕首往海大富心口捅去。 “噗呲!” 海大富一掌拍在李长歌的后背,胸口又挨了一拳,倒飞数米远。 “呃...噗...唉嘶...”李长歌前胸后背都痛的要死,但是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无声大笑的。 只见不远处身形佝偻的海大富心中插了一把匕首,嘴巴开合涌出大量血迹,仰头倒在地上死了。 李长歌手臂用力爬了起来,感觉体内有股无形的暖流在受伤的地方流转,疼痛有所减缓,应该是身体里还残留着灵粹乳的药效。 庆幸之前自己灵粹乳服用多了,上前确认海大富已经死透了,便把海大富胸口的匕首拔出放回靴子里。 “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过去看看。” “快,小桂子,扶我回慈宁宫。”皇太后有气无力的急忙喊道。 李长歌回过神来,心中可惜没有弄死太后,日后少不了麻烦,但是现在没机会了,他捂着还有这疼痛胸口,“太后,快, 我扶您起来。” 这里离太后的寝宫不远,片刻工夫,李长歌就扶着皇太后回到寝宫内,把房门关上,插上门栓。 架着皇太后向床上走去,方才太过慌乱,没有发现原来皇太后的腰肢竟然那么软,让人爱不释手。 “小桂子,你去床上藏起来,不要说话。”皇太后慌忙道。 “是,太后。”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长歌手脚并用掀开被子躲了进去,皇太后紧跟着上来,拉上纱帘。 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其中一声尊敬道:“启禀太后,园中出了些事情, 太厚万福金安。” 皇太后慵懒地靠着床头,声音绵软带着困意,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听见太后仿佛被人吵醒的声音,外边匆匆赶来的众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后没事,他们的脑袋保住了,就算皇上惩罚下来也不会太重。 “启奏太后,好像是太监们喝醉了酒在花园里打架,没什么大事情,请太后安寝吧。”一道粗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明日待奴才们查明详情再来上奏。” 皇太后轻声道:“嗯,你们下去吧。” “嗻!走!” 话音落下,众人匆忙离去,各司其职,将海大富的尸体抬出来,把那些昏迷的太监宫女都抓了起来,他们动作小心,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怕吵到太后。 第16章 和太后共处一榻 应付完这些人后,太后和李长歌都松了一口气,强撑着的太后泄了力,身子一软,扑倒在李长歌胸口上。 寂静的氛围,狭窄的空间,呼吸缠绕的两人,四目相对,一高一低,一上一下,李长歌闻到一股来自太后身上的幽香,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无意识的吞咽着口水。 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宫内异常明显。 皇太后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的面如桃红,原本一双凌厉的丹凤眼蕴着水光,李长歌火辣辣的眼神,让她心头又羞又恼。 心想这小太监好生无礼,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实在是大逆不道! 要是自己现在身受重伤,非要一掌打死他不可! 皇太后挣扎的想要起来,可她有伤在身,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身体娇嫩,此时四肢酸软无力,刚撑起身子,手一酸又扑到李长歌结实宽厚的怀里。 不知何时,李长歌双臂展开,虚搂着太后,“太...太后,你...你没事吧?” 如果他的眼睛不直勾勾地看着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如鼓击,皇太后真信了他没有坏心思。 “嗯啊...狗奴才,还不快扶哀家起来!”皇太后嘤咛一声狠狠剜了一眼身下的小太监。 那一眼风情晃了李长歌的眼,风情万种,媚态自生,嗓音黏腻妩媚勾人,没尝过肉味的小老弟都快造反了。 我还小,还没成年,不能过早接触女人,对身体不好,容易死的早! 感觉自己马上化身成狼的李长歌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心猿意马的心思吓得一点不剩,连忙起身,握住太后的双臂,小心避开太后的身体。 李长歌讪讪笑了一下,心虚道:“太后,我扶你起来。” 顶着皇太后杀气腾腾的眼神,李长歌飞速来到床边,拿着几个软枕垫在太后腰后。 掌下是柔软玉体,鼻尖萦绕着属于成熟美人的迷人幽香,李长歌脑子又出现一些曾经看过的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余光目测着那对饱满挺立的双峰,光滑丝质的常服,完美展现了她那优美的曲线。 可一想到这个假太后是神龙教的人,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李长歌瞬间清醒,不敢逾越,怕被假太后赏一掌化骨绵掌。 皇太后脸上的红霞还未退去,泛着水光的眼眸望着跪伏在侧的李长歌,冷声质问,“他方才向我胡说八道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心中早有预料,李长歌抬眸扫了一眼太后那艳丽妩媚的容颜,身子抖了抖,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回太后,奴才远远躲在院子外面,什么都没听见,那老狐狸耳朵灵敏的很,我怕一走近便被发现,不敢靠近。” “我只看到他和太后在说话,听不清说了什么,再然后就看到海大富偷袭太后,太后对奴才恩重如山,这种情况奴才肯定不能视而不见,不然怎么对得起太后和皇上的大恩啊。” 皇太后冷冽的脸色稍稍缓和,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强行汇聚于手心上的内力散去。 “你运气倒是好的很,那海大富的眼睛是你毒瞎的?” 李长歌假装擦了下眼睛,把眼睛揉红,气愤又委屈道:“呃,太后冤枉啊,他强行把掳进宫里做了太监,海大富还天天虐待我,殴打我,还给我下毒,还天天辱骂太后和皇上,奴才跟他自然是势不两立。” 皇太后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长歌,“我不管你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只要我听见一丁点风言风语传入我耳,小心你的脑袋。” 李长歌腹诽就不应该救这老妖婆,不该犹豫,直接杀了这个毒妇,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听见,自然传不出去,要不是太后宽厚,饶恕奴才无知冒犯皇上的罪,还屡次奖赏奴才,奴才心中一直感激的很。” 皇太后一脚将李长歌从床上踹下去,“嗯,你是个好孩子,知道感恩,你去把桌上的蜡烛点上。” “是。” 李长歌栽了个跟头,连忙爬起来,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其实是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他打开盖子,把蜡烛点上。 黑暗中多了一丝光亮。 “你过来,让我瞧瞧你。”太后慵懒道。 李长歌心中忐忑,弓着腰夹着双腿,挪步到太后床前,只见她肌肤如雪,两颊挂着淡淡粉,白净修长的细颈,一双乌黑水润的丹凤眼,让李长歌心跳加剧,气血翻涌。 太后露出一截嫩白如藕的手臂,掀开一半纱帘,瞧见他衣襟上染上血迹,显然伤的不轻,可是见他动作灵活,说话中气十足,倒不像伤的很重的样子。 到底是假装无事,还是伤的很重? 太后凤眸一转,心想自己要不要试上一试? 李长歌跪伏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眸闪烁不明的光芒,垂着的手无声的落在靴子旁边。 “罢了,你退下吧。”太后收回手,纱帘落下。 “是。” 李长歌起身后退,拉开门栓快速离开慈宁宫,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糊弄过守在慈宁宫外面的侍卫,径直回到海大富的住所。 不对,现在是他的地盘了。 回去后,李长歌第一件事就是把属于海大富的东西全部丢掉,等天亮了再从内务府领一套全新的床铺被褥,茶具杯盏等,他可不想再用海大富用过的东西。 心里膈应的荒,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当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连续遭受重击,李长歌兴奋劲过去了,也感觉到疲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依然睡在后堂的软塌上,刚沾到枕头,转眼便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熟睡的李长歌就被外面喊叫声吵醒,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胸口和后背已经不疼了,只是肚子饿的呱呱叫。 “桂公公,大喜啊,大喜!” “您快开门啦。” 李长歌穿着衣服,有些不悦地打开门问道:“大早上的,有什么喜事啊?” 门外站着四名太监,满脸笑容的向李长歌跪拜祝贺,“恭喜桂公公,贺喜桂公公。” “什么喜事,说来听听。”李长歌坐在椅子上俯看跪着的四人。 “昨夜尚膳监总管海公公突发旧疾,暴毙而亡,一大早太后就传来了懿旨,封桂公公您为新任总管太监,掌管尚膳监啊!” 其中一个太监跪着往前挪,献媚讨好,想要在李长歌面前留个印象。 “是啊,是啊,我们没等内务府的人过来传旨,就立即赶来给您道喜来,今后桂公公统领膳司,那可真是太好了。” 另外一个太监见头功被抢,连忙接话,以后他们就在李长歌手下做事,巴结好了他,以后做事会轻松不少。 李长歌站起身来,笑着将四人扶起来, 知道太后升了自己职位,是要封他口,看来自己的命也算是暂时留住了。 “来来,大家都起来,都是自己人,我这里有些碎银子,大家拿去分一分啊。” 非常大方的李长歌从袖子里取出四个银元宝,递给他们,算是报喜打赏。 之前从鳌拜抄家得来的四十五万两银票则被李长歌放在玉佩空间。 打发这四个太监,不一会儿内务府的人过来传达太后懿旨,李长歌恭敬接旨,又撒了四百两银子出去,顺便让他们帮忙送些新的卧房用品等等。 赚了银子,这些太监们争着抢着为李长歌办事,一心想要讨好皇上和太后跟前的大红人。 送来的东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后,才送过来的,还殷勤的把破损的窗户修缮了一番。 第17章 风波渐起 接下来这些时日,李长歌过得相当有规律,每天给康熙送送膳食,陪他打打架,读读书,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宫里的侍卫、太监、宫女们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他也知趣的不去太后面前晃悠,一般是伴驾在康熙身边,现在倒是很少给人跪地磕头,心里念头通达,也不急着出去了。 康熙也好算比较好伺候,总拉着他一起吃喝玩乐,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倒让他怪不意思的。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李长歌满十七岁快十八岁了,一张比女孩子还要白皙的脸颊,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下是一对多情的桃花眼,与之久视,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经常洋溢着笑容。 俊美帅气的李长歌完全长开,经常引得周围的丫鬟脸红心跳,个子突突的往上窜,未满十七岁就已经有一米八了,隐隐还有继续长的趋势。 有时候康熙都嫉妒李长歌长得比他还帅,问他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 灵丹妙药倒是没有,灵泉水倒是多的很。 灵粹乳的生长规律他也发现,一年凝聚一滴,五年过去,凝聚五滴灵粹乳,少的可怜。 自从他掌管尚膳监后,小皇帝的膳食就由他负责,每次做的汤都是用灵泉水熬制的,康熙对他好,他也不是白眼狼,自然要报答回去。 他别的没有,就灵泉水多,用它来熬汤,滋补营养又好吃美味,而且不容易让人发现其中秘密,一举两得。 一日三餐,基本上顿顿有汤,有时他们俩会一起吃饭,那碗鲜美的汤都会被康熙喝得精光。 这么好喝的汤,就算是吃惯山珍海味的康熙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这汤是怎么做的,跟以往的味道完全不同。 喝完以后精力充沛,忙于朝政带来的疲惫都减少了许多。 李长歌也找借口说是他向御厨学的,他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无以为报,只能亲自下厨做点吃食报答了。 当然,这也是实话,灵泉水不能让别人发现,所以这道汤必须他亲自做才行。 得知这是李长歌亲自做的,康熙心中大为感动,称赞他手艺好,永远都喝不腻,赏赐了他不少金银珠宝,升他的官。 李长歌从正五品太监做到了正三品掌事公公,兼尚膳监总管太监,官是越做越大,可李长歌并不在意,再大官不还是太监嘛。 关键他还不是真太监。 他能在皇宫待得住,还是因为时不时他可以溜出宫去,逛逛街,喝喝酒,有一次好奇名震京城第一花楼是什么样的,还去玩儿了一会儿,只是听听曲,欣赏舞蹈,喝点小酒,什么都没做。 至今为止,还是个小处男,他可不想把第一交到这种地方。 不是李长歌瞧不起青楼女子,只是想第一次和心爱之人一起度过,他又不是种马色魔,还是管得住下半身的。 康熙也知道李长歌经常溜出宫出去玩儿, 也装作不知道,还经常让他讲讲外面是什么样,百姓们生活的好不好,有没有达官贵人欺压百姓的行为。 每次李长歌都忍不住感慨,康熙真是做皇帝料,是个爱民勤政的好皇帝。 这天,李长歌照例来给康熙送午膳,他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双手拿着托盘。 “皇上,该用午膳了。”李 长歌站在门外面喊了一嗓子,然后直接走了进去,看见端坐在龙椅上正在批改奏折的康熙,嘴角扬起笑容。 康熙放下奏折,站起来走向偏殿休息的地方,“来的正好,我刚好饿了,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快快摆上。” 康熙身形健壮,穿着一身金黑龙纹九爪花纹的常服,腰挂龙形玉佩,浓密英气的眉毛,细长锐利的黑眸深不见底,笔直坚挺的鼻梁,细薄粉红的唇,五官深邃,身上散发着高贵威严的气质。 现在的皇帝和以前大大地不同了,帝王之气十足,不怒自威。 不过,面对一起长大的玩伴,康熙在李长歌面前从不会刻意摆出皇上的姿态去压他,在他面前,康熙总是放松自在的。 李长歌将托盘上的菜肴摆在桌上,一共十二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站在旁边摆好碗筷,“今天的御膳有,菠萝拼火鹅、虎扣龙藏、仙鹤烩熊掌、凤尾大裙翅、红炉烘雪衣、肉龙虾汤......” 听见一长串菜名,康熙感觉胃口大开,今天中午能两大碗饭,“别念了,说的我更饿了,快坐,快坐,一起吃。” 李长歌瞥了眼候在外面的侍卫和太监,面露难色,“呃...皇上,这有点不太好吧。” “小玄子让你坐着吃,你就坐着吃,谁敢说什么!”康熙十分霸气的拉着李长歌坐在旁边凳子上,让太监再上一副碗筷。 “好吧,好吧。”李长歌摸了摸鼻尖,给康熙盛了一碗汤,“尝尝今儿天的汤怎么样。” 今天他可下血本了,加了半滴灵粹乳,以灵泉水熬制的肉龙虾汤,香飘十里,口齿生津。 要不是看最近康熙脸上时常露出疲累的神情,李长歌可不会这么浪费生长缓慢的灵粹乳。 康熙早就馋了,不客气的端起面前汤,拿着汤勺,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放下汤勺,直接用嘴大口喝起来,一小碗汤三五口,就被他喝完了。 然后,意犹未尽的又自己盛了一碗。 一碗接着一碗,李长歌屁股上像长了钉子一样,坐不住了。 艹,那个太监怎么还没把碗筷拿来! “皇上,给我留点啊!”李长歌拦住还想继续喝汤的康熙,加了灵粹乳的汤他还没喝过呢,就快被康熙喝完了。 这时,去而复返的太监终于拿着一套碗筷进来了。 李长歌也顾不得礼仪了,迎上去接过太监手里的碗筷,等他回身看向桌子中间的肉龙虾汤时,愣在原地。 没了,一滴都没了。 全被康熙喝完了。 “小玄子,你真是一点不给我留啊...”李长歌一脸幽怨,叹气坐在凳子上。 康熙一脸餍足,拿起旁边的锦帕,擦了擦嘴,得意笑道:“谁让你速度慢的,怪不得我,我吃饱了,剩下的菜都给你吃。” 李长歌能怎么办呢,皇上耍无赖,他有什么办法,只能用眼神谴责康熙一番,吃着桌上剩余十一道没动过的美味佳肴。 自觉自己赢了一筹,康熙愁眉苦脸几天的脸上露出笑容。 李长歌将嘴里的菜咽下去,瞅了一眼,“你最近在愁什么?天天绷着一张脸。” 康熙脸上笑意消失,正色道:“唉,鳌拜那厮,犯上作乱,我虽饶他不死,可他党羽众多,只怕早晚有一天会死灰复燃,造起反来,可是大大地不妙啊。” 李长歌放在手中的筷子,认同他的话,“是啊,当初我在他身上开了五六个窟窿,以为熬不过去,没想到他居然熬过去了,真是命大。”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才饶他性命,没料到这厮竟如此硬朗,挺了五年还不死,早知如此...” 康熙心中也有些悔不当初,现在后悔也无用,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要想想办法才行。 “刚才康亲王来奏,那厮整日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康熙说到这里放低声音,“这厮说我在茶水里下毒,暗算他。” “嗯?胡说,这毒明明是我下的,皇上光明正大,乃真龙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李长歌感到诧异,疑惑道:“鳌拜为何会觉得是皇上下的药?” “此事除了鳌拜,只有你知我知。 ” 除非... 不止李长歌想到了,康熙也立马反应过来了,两人异口同声,“有人在暗中散播谣言!” 康熙恍然为何这件事以前没有一点风声,近来日不断有声音传出来,说他暗中给鳌拜下毒,使用不入流手段,有失为君风范,失了德等等言语。 虽然这件事是小桂子的,但是终归他应允的。 这几天,他正是为此发愁,难堵悠悠众口。 “小桂子,你觉得会是何人在背地里诬蔑我?”康熙问道。 和康熙不对付的人或势力众多,还真不好说是谁,李长歌想不出来,“对于朝政的事,我一向不感兴趣,也不懂。” “难不成是鳌拜的党羽?” 其他势力他不能说,因为一个长期身处皇宫的太监,不应该懂那么多,只能说鳌拜了。 康熙沉吟也无法确定,没有头绪,“这件事,我会派人暗中调查。” 此事李长歌帮不上忙,康熙交给他另一件差事,“你去一趟康亲王府上,看看那厮几时死。” “得咧,要我说,他活不过夜半子时。” 李长歌给了康熙一个放心的表情,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填饱肚子,晚上可不一定来得及吃。 第18章 鳌拜活不过子时 吃完饭,康熙叫来十名侍卫,命他们护送李长歌去康亲王府公干。 李长歌利落的翻身上马,身后跟着的十名侍卫分成两队,跨马纵街,好不威风,就是可惜他穿的是太监服。 宽阔的青石板路两边站满了看新鲜的老少百姓们, 自觉的靠边, 不敢挡路,一看这群人的行头就知道是从宫里出来的,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挡路。 一炷香过后,以李长歌为首的众人勒马停在康亲王府大门前,康亲王早就得到皇上的命令,领着府中属吏、管家候在中门外等着。 “桂公公来了,小王有失远迎啊。”康亲王上前两步,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给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去给李长歌牵马。 “王爷,客气了,让你久等了。” 李长歌挥开准备扶他的下人,自己翻了下来,康亲王等人见李长歌熟练的动作,又是拍了一通马屁,将他的骑术说的天上有,地上无。 害得李长歌差点真以为自己马术多厉害呢,不过,深有自知之明,这种话听听就得了。 “王爷过奖了,皇上命小的过来是来瞧瞧鳌拜,没别的大事。” “是,是,咱们进去吧。” 康亲王对李长歌的印象格外深,他可是一直陪着皇上左右,又智勤鳌拜,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可不能得罪。 有道是小鬼难缠,康亲王想的便是让李长歌吃好,喝好,玩儿好。 “桂兄弟啊,要我说啊,你那匹马实在配不上你那技艺高超的骑术,待会儿啊,你去我马厩里挑挑,看上那匹直接牵走。” 康亲王打算投其所好,送李长歌两匹好马,看他熟练的姿势,一看平时就没少骑马。 李长歌笑着恭维道:“王爷的马厩里定然都是好马,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兄弟此话就见外,你我一见如故,只是我一点点心意,咱俩的情分到了,你可千万莫要再推辞啊。” 康亲王板着脸装作生气的样子,一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李长歌露出不失礼貌的笑容,不好再推辞,拱手道谢。 “如此,小的就却之不恭了。” “好好,好,咱们这边走,我带你去挑挑。”康亲王脸变的极快,见李长歌愿意收下,马上笑出声了。 一行人一路走到王府马厩前,百来平马棚前站着五匹高大健壮,高贵傲气的骏马,每匹宝马都有小厮牵着。 康亲王亲自给李长歌介绍道:“兄弟,请看,这匹大宛汗血宝马,速度快,耐力强,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李长歌并不太懂马,但是听汗血宝马这个名字也知道这马儿极好,整体毛色银白,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体态匀称。 “嗯,不错,不错。”李长歌点点头,试着伸手摸了摸宝马银白色毛发,手感光滑如绸缎,马皮光泽明亮。 “再看这匹来自西域的马,全身紫骝色无杂色,性格温顺忠厚,后腿发达,跳跃能力惊人...” “这匹来自海外...” “这最后一匹是草原野马中的王者... ...” “兄弟,你这五匹你可以随意挑两匹。”康亲王表现的十分慷慨大气。 李长歌选着最开始看到的两匹马,一匹银白色汗血宝马,一匹紫骝色西域马,“就这两匹吧,小的就多谢王爷的赏赐了。”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能被兄弟你看上,是它们的福气。”康亲王笑道。 这马也挑了,也该办正事了,李长歌和康亲王走在前面,好几次他想提出去瞧瞧鳌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热情的康亲王拉着一顿套近乎。 李长歌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西边的太阳,“咳咳,王爷啊,这时间也不早了,小的先去看看鳌拜,待会再回来陪你。” 康亲王懊恼的拍拍脑袋,“瞧我,一见到兄弟你就有说不完的话,一时忘了时间,皇上吩咐的事可是大事,可不能耽搁了,咱们走这边。” 突然,康亲王压低声音,“小兄弟,到时你回宫禀报皇上的时候,就说我们看守严谨,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李长歌心道,原来是有求于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拿了他的好处,可不得帮康亲王说几句好话嘛。 “这是自然,王爷放心。” 康亲王心头一松,前段时间府里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震怒,怪他看管不力,希望李长歌能帮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他进去可是要杀鳌拜的,康亲王在场还怎么下手,“不用不用,王爷还是在这喝酒等我吧。” 康亲王也不太想去,鳌拜那厮满口污言秽语,桀骜不逊,不见也好,随即安排府中八名护卫,陪同李长歌一起去。 八名护卫在前面带路,走到后花园假山处,假山周围明面上一步一岗,每队二十人,交叉巡逻,暗处还有暗哨。 护卫头领已经得到通知,有钦差过来查看重犯,见到李长歌跪地行礼。 “大家都起来吧。” 护卫头领起身上前按住假山某处凸起,咔嚓一声脆响,一扇厚重的石门打开。 “大人,这扇石门厚一尺,里面还有一扇精铁大门平日不会打开,犯人的吃喝都在这里面做好,直接送到牢房。” 李长歌拍了拍厚实的石门,暗叹古代这机关做的可真好,这么重的石门都能用机关移动,“非常好,双重保障,就算这钦犯再厉害也难以逃出去。” 一路往里走,侍卫头领拿出钥匙将精铁门打开,刚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人在破口大骂。 “鬼迷心窍的小皇帝,听信死太监的谗言,陷害忠良,老子出生入死为先帝打江山,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你这个毛都没长起的小鬼头......” 护卫头领擦了擦头上冷汗,“这厮日日胡说八道,辱骂皇上,早该千刀万剐。” 李长歌没有怪罪他的也想法,挥挥手,“你们都下去,把门锁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门!” “是。张麻子,跟我出去。” 在小木屋做晚饭的厨子张麻子点头哈腰给李长歌磕了个头,小心翼翼的跟在护卫头领后面。 李长歌走到小木屋里,探头往里看了看,燃着碳火的土灶上炖着一锅土豆炖猪肉,闻着味道还可以。 他回头左右看了看,往这菜里下了从海大富药箱里拿出的毒药,这些毒药都被他存放在玉佩空间。 虽然不知道毒性如何,反正五六种混在一起,总能有点效果。 下好毒药,李长歌拿着锅铲翻炒了两下,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 “张麻子,你进来。”李长歌把东西恢复原样,走出小屋子,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说完,李长歌朝牢房走去,只见鳌拜蓬头垢面,手脚、脖子、腰上都被缠锁着成人手臂粗细的精铁锁链。 “你...是你!你个不入流,下三滥的狗东西,死太监,我要杀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鳌拜眼睛瞪的溜圆,认出了李长歌来,对他是恨之入骨,吞食他的血肉,挣扎想要冲上前。 锁链发出叮叮哐当的响起,面如厉鬼的长相,不禁让李长歌想起了擒拿他那天的情形,下意识后退一步,见鳌拜被锁链困的难以动弹,朝他比了个中指。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张麻子凑在李长歌旁边安慰道:“大人,这铁链是由百锻钢铁淬炼而成,他周身十二处大穴都被铁钉封住,冲不出来。” “嗯。” 李长歌淡淡点了下头,尴尬的避开话题,“我看鳌少保也骂饿了,你不是做好了晚饭嘛,端一碗过来给鳌少保吃。” “是是,小的这就去。”张麻子麻利的回屋盛饭舀菜。 李长歌眼尾微微上翘,多情的桃花眼闪烁着暗芒,皮笑肉不笑道:“鳌少保,皇上担心你的身体,吩咐我来看看你什么时候呜呼哀哉,不过看你骂人的样子,中气十足啊,少说能活个十七八年的。” “你个狗杂种,有种你进来,老子弄死你,你个坏到骨子里的狗玩意,就是你教唆了小皇帝......” 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李长歌既然答应了小皇帝让鳌拜活不过今晚,自然把事情办成,懒得搭理嘴里没一句好话的鳌拜。 第19章 王府刺客,杀鳌拜 不一会儿,张麻子舀了满满一大海碗饭菜,下面是饭,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土豆猪肉,“大人,您看?” “鳌少保饭量不小,你把锅里的菜全送进去吧。”李长歌瞟了一眼,背着双手站在鳌拜视线视角处。 “是,小的马上去。”张麻子道。 深怕鳌拜抗毒能力强,李长歌干脆让张麻子把一锅土豆炖肉都给送给鳌拜吃,也避免旁人吃了中毒身亡,这下他不信,鳌拜那厮还不死! 他亲自注视着鳌拜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饭菜,丝毫没有发觉异样,可真是个莽夫,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李长歌知道自己的计谋漏洞百出,可谁在乎呢,只要鳌拜死了,谁会去查啊,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说破了可就没意思了。 他也笃定这些人不敢乱说,在这种时代就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来人啊!抓刺客!” “保护王爷!” 关闭严实的石门外隐隐传来一阵阵打闹声。 五感敏锐的李长歌念头转动,猜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闪身躲进小木屋里,他可不想被天地会抓住,天天嚷嚷着反清复明,实际是一盘散沙,不过权力者手中的工具罢了。 鳌拜已经中毒,只需要等待他毒发身亡,还可以把这件事推到这群刺客头上,然后悄无声息的功成身退,完美解决康熙的心事。 “杀啊,谁要是杀了鳌拜,谁就是大家的头!” “冲啊!杀!” “快,拦住他们!” “啊!” 石门外,一位身穿道士服的中年男人,脸上蒙着面巾,手上拿着把长刀架在一个护卫的脖子上,威胁他打开石门。 “你要是再不打开石门,老子杀了你!” “别,别杀我,我...你,你按一下左手边第二个凸起的石头。” 这个护卫的穿着和平常护卫不太一样,要精致一些,他话刚说完,就被抹了脖子,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你...你...” 喀嚓! 这个道士身边还跟着五六个人,按下石门开关,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躲在床底下的李长歌一动不敢动,守在精铁大门前的两名护卫看到有贼人闯入,挥着手里的刀杀过去,可惜没过几招,就被一群人乱刀砍死,死不瞑目。 张麻子吓得的瑟瑟发抖,瘫软在地,两腿之间还有明显的水渍。 他们从护卫身上找到了精铁大门的钥匙,打开大门快速冲进去,看见趴在地上的张麻子,抓着他的衣领。 “鳌拜在哪里?” 吓破胆的张麻子哆嗦地指了指里面,然后被人一掌拍晕。 “走,在里面!” 七个手拿长刀的汉子面容凶狠的看着牢里面浑身挂满粗大铁链的鳌拜,有人提着刀砍向锁住铁牢门钢锁。 锵! 沾着血迹的长刀被摊开,刀刃多了一处小缺口,而钢锁上只留下一处白痕。 “这么硬?” “怎么办?” 长须道士很快想到办法,“去木屋里面找根圆木,把牢门撬开!” “好,就这么办。” 余下几人点头同意,快步来到木屋前,将门一脚踢开,木屋不大,一览无余,李长歌屏住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只能祈求老天保佑。 还好,李长歌得老天眷顾,进来找木头的几人都没有发现他躲在床底,这也是因为他们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在。 李长歌长吐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完,就听见外面的人大喊道:“快,快,桂公公还在里面,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敞开的石门外又冲进来三个青衣大汉,门口狭窄,只能容纳两人并排,他们一边拦住外面的护卫,一边向里面的人喊道:“牢里面有个狗皇帝派来的小太监,抓住他!” “什么?” “这里还有人?” “你们几个到处找找看,我们抓紧时间把牢门撬开!” “好!” 李长歌差点气的吐血,妈的别让他知道是谁在外面喊的,等他出去了非得抽他几个耳刮子,猪队友! 地牢里四面都是石墙,唯有一间小屋可以藏人,其中两个人紧握着刀,慢慢向小木屋靠近。 李长歌不打算坐以待毙,从床底下爬出来,手里死死握着匕首,背靠在门的另外一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瘦高面黄的男人小心走进木屋,李长歌深吸一口气,抬手捅向这个男人,他下意识抬刀格挡,抬脚踹向偷袭他的人。 李长歌被踢飞撞到木墙上,男人手中的刀也断成两截,忍不住心中一惊。 后边的壮硕男子见同伴被偷袭,连忙窜了进去,便看到倚靠在木墙底下,穿着宫里太监服的男人。 两人一左一右押着李长歌去到长须道袍的中年男人面前。 “老实点。” 李长歌让自己冷静,抬眼看了一眼牢里面双眼流血的鳌拜,又打量了一圈周围这些身穿青衣的江湖众人,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猜测。 “大家一起用力,外面的兄弟坚持不了多久!”一个身材壮硕,面色苍老的老者急声道。 其他人打心里瞧不起李长歌,就是个鞑子皇帝的狗而已,所有人的注意力和力气都在撬门上。 人多力量大,何况这些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内力在身,大概一炷香功夫就被他们撬出来一道宽约一尺的豁口。 “开了,开了!” 一个青衣男子赶忙上前,想要趁机钻进铁牢内,他刚伸进去一个头,但就在这时,鳌拜狂性大发,体内内力如火山喷发般喷薄而出。 那强大的冲击力如一股狂暴的风暴,将围在牢门前的众人瞬间倒飞,狠狠地撞击在墙壁上。 此时,周围一片混乱,身边没人看守,李长歌紧紧抓住这个逃跑的机会,灵活的像一只猴子,一跃而起,准确地抓住铁杆,迅速钻了进去。 当回过神来的众人想要拦住李长歌已经太迟了,便冲了进去,堵在石门口的三个人见状,也想跟着进去,杀了鳌拜。 可惜,鳌拜见到李长歌这个害了他的小太监近在咫尺,忍不住气血翻涌,发出一声虎啸,一身神力爆发出来,直接将重达千斤坠甩动起来,砸向破开的铁栏杆。 轰! 砰!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石铁交击的声音响彻整个牢房内,三人根本无法抵挡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惨叫,便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吐血倒地不起。 牢门前的其余离得稍微远些的八个人被吓得连连后退,后面门口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他们没想到这些侍卫这么快就攻进来了,当即让五个人去拦住官兵,另外三个找机会钻进牢里,一定要杀了鳌拜。 李长歌刚刚站稳,耳边忽闻一阵劲风当头扑来,他一个下蹲,缩着身体向鳌拜身后滚去,握着匕首向鳌拜刺去。 “啊!小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仇人就在身边,鳌拜异常激动,就算五脏俱焚,经脉寸断也要杀了他,他强行用内力逼出双手的铁钉,血花四溅,扯断一根粗长的铁链朝身后舞曲。 李长歌原地起跳,高高跃起,抓住在空中摇晃的铁链,躲开鳌拜的攻击。 砰砰砰! 李长歌落地后,迅速闪到一边,避开了鳌拜挥舞的铁链。 此时,一名身材最瘦的青衣男子从豁口钻了进来。 然而,恰好在这时,鳌拜另一只手上的铁链也被他用蛮力拽了下来,他狠厉地挥手抽向那刚进来一半身子的男人,铁索抽击,带着凌厉的风声,空气炸裂,快如闪电,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就被抽爆了。 “噗!” 一声闷响,红白之物喷溅的到处都是,只剩下一个无头尸体。 “老王!” 站在外面的两个汉子悲痛大喊,眼睛红红的,眼底还有一丝恐惧,看着眼前这血腥无比的场面,他们没想到鳌拜竟然如此凶猛。 鳌拜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的双眼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看到这一幕,李长歌也心脏怦怦跳,残暴血腥的画面令人不适,想吐又吐不出来。 鳌拜将捆扎在双手的铁链舞的虎虎生威,坚固的牢房被砸得七零八落,他脑子已经不清晰了,毒入脑髓,眼耳口鼻血流不止,仿佛是只知道杀戮的凶兽。 李长歌仗着匕首锋利,松开手中的锁链,匕首用力一挥,直接砍到鳌拜的左臂,鳌拜痛的呜哇乱叫,仅剩下的右手舞动的更快,想要杀了李长歌。 粗大的锁链席卷着牢房内的每一处,李长歌能下脚的地方愈发少了,他右滚左跳,身形颇为狼狈,等到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时,李长歌滑跪近身,削铁如泥的匕首完全插进鳌拜的心脏。 李长歌看着眼前已经没有气息的鳌拜,心里还是有点后怕,毕竟对方可是满洲第一勇士,如果不是自己反应敏捷,袭击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小玄子也可以放心了,李长歌怕他装死,决定再补上一刀,他握着刀柄,用力地转了一圈,然后才将匕首拔出,明亮刀身不沾任何血迹,依旧光滑干净如初。 而站在外面的两个青衣男子,亲眼看到李长歌一刀捅进鳌拜的心脏,他们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道:“这太监竟然杀了鳌拜!” “鳌拜死了!” 与此同时,长须道人也注意到了牢房里的动静,他飞起一脚踹飞一名官兵,迅速退回去到牢房门口一看,只见牢房里有一个少年,还有死去的鳌拜,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扫了一眼里面的少年。 转眼一看,他们自己人却都在外面站着,一时间神色不明。 长须道人没时间去深究这是怎么回事,赶忙指挥着两人道:“你们俩去把这少年抓出来,进去确认是不是鳌拜那厮,如果是,把鳌拜的头砍下来带走,速度要快!” 李长歌想要阻止他们钻进来,长须道人拿着长刀通过每根铁柱之间的空间,左右挥动,不让他靠近。 一时间,李长歌没有办法,外面的官兵也次次没能成功攻进来,石门处通道狭窄,最多容纳两人通过,这群青衣汉子就以此为利,才能靠这几个人守住门口。 不然,官兵的数量是他们好几倍,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眼看着难逃被捉住的命运,李长歌干脆放弃挣扎,冷静地把匕首放回靴子里,免受皮肉之苦。 “别碰我,我自己走。” 他开口叫住两个从左右两侧围过来的男人,李长歌自己举起手来,那两人对视一眼,不理会李长歌,其中一人刀架在他脖子上,另一个人去查看死的人是不是鳌拜,仔细确认一番。 “果然是鳌拜!” 确认没有错,便一刀砍下他的头,装进麻袋里。 长须道人亲自押着李长歌,另外七人一路拼杀前进,走出地牢,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道锋利的箭矢从天而降,铺天盖地,难以抵挡。 好几次,有几根箭矢从李长歌耳边飞过,让他不由身子紧绷,深怕那些弓箭手不眼睛,把他射成一个刺猬。 第20章 香主之争 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官兵和侍卫一轮接着一轮放箭,康亲王心里也慌得很,站在侍卫们中间。 十多个青衣人进退无路,不断挥刀将箭矢打掉,还是有人中箭,长须道人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看了一眼手中的少年,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长须道人运用内力大喊,声音大了好几倍。 康亲王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侍卫,看见李长歌被刺客掐着脖子,急忙喊道:“停箭!住手!千万别伤了桂公公!” 长须道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惊讶手里这人的身份,以李长歌为质,再靠近边缘围墙时,其中几个青衣汉子朝侍卫们丢了五六个圆形铁球,运起轻功快速撤离。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众人下意识后退,圆形铁球再空中炸开,空气中弥漫着白色雾气,等他们上去查看,找人的时候,众青衣人早就不见了。 “给我搜!一个都不要放过!”康亲王气急,这次不仅让刺客闯入了王府,更是弄丢了皇上的亲信,还不知道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 ... 上书房内。 “臣参见皇上。” 康亲王左手绑着绷带,跪趴在地上,面如死灰,不敢抬头,心里紧张到极点。 “听说,你府上出了刺客,鳌拜如何了?”康熙问道。 康亲王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紧张道:“这些人是鳌拜麾下的余孽,桂公公未免鳌拜这厮被救走,情急之下出手杀死了他...不过...” 听见鳌拜是小桂子杀的,并师出有名,真有他的。 康熙笑道:“不过什么?直说无妨。” 康亲王咬咬牙,闭上眼睛,“不过,桂公公在乱战中被鳌拜叛党抓走了。” “啪!” 康熙猛地一拍桌案,眉头紧皱,快步走到康亲王面前,“小桂子是我的心腹,你是怎么做事的?你怎么能让他出了岔子!” 康熙龙颜震怒,骇人的气势压在康亲王身上。 “皇上,奴才有罪,奴才无能,没有保护好桂公公,哎呦!” 康亲王左手撑着地,连磕好几个头,身心惶恐,牵动了手上的伤口。 见康亲王一脸痛苦,虚握着右手,康熙严厉呵斥的语气软了些许,“你,手怎么了?” 康亲王这个老狐狸知道皇上十分宠爱小桂子,小桂子在他府上被人掳走,作为主家,他却一点事没有,可过不了皇上这一关。 他手上的伤是他自己拿刀划的,这会儿康亲王向康熙卖惨表忠心。 “皇上,奴才无能,在救桂公公时被贼人砍了一刀,没能抓住他们。” “唉。” 闻言,康熙也不好再怪罪他,满面愁容,“怪不到你,该是小桂子有这一遭,你赶紧去缉拿鳌拜余党,细细拷问,救出小桂子。” “奴才一定竭尽全力,日夜不休的缉拿审问,争取早日救回桂公公。”康亲王义正言辞,就差举手发誓了。 ... ... 李长歌被带出康亲王府就被打晕了,只感觉一路上晃晃悠悠的,让人晕头转向,等他醒来时,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听耳边不停传出哭喊声。 他侧躺的姿势,东西看不太全,反正周围人很多,腰上系着白布,李长歌想坐起来,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也被白布塞住。 李长歌扭动挣扎了几下,起不来,索性心态放平,心想,这些人都是天地会的人,自己又杀了鳌拜,于情于理他们应该都不会杀他。 跪在地上的几百号人,挨个上去在灵位前上了一炷香,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人都上了香,李长歌躺着都快睡着了。 这时,一个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抓住他的肩膀,将李长歌扶起来,解开他手上和脚上的麻绳,扯出嘴里的麻布。 李长歌揉了揉僵硬酸痛的手腕,捏了捏发酸的下颌,避开那中年男人伸过来的手,对他们没一点好感。 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没有因李长歌的态度感到不满。 能站在大堂内的都是青木堂的骨干,他们齐齐看着李长歌,想看看他有何能耐,竟然杀了鳌拜。 “尹香主的大仇终于报了,这儿两年来大伙儿时时刻刻记着尹大哥的大仇,人人在万云龙大哥的灵位前歃血立誓,定要砍了鳌拜的狗头放于灵前,以祭奠尹大哥在天之灵。” “是啊,今儿天,咱们青木堂终于扬眉吐气了,两年了,众位兄弟像没了主心骨一样,在其他堂口面前抬不起头来......” ... ... “尹香主大仇已报,我们青木堂也不能一直无主,要我说,这些年李大哥为了尹香主的仇,四处奔波,帮扶众多兄弟... 今日合该李大哥当新任香主。” “此言差矣,当初咱们可都在尹香主灵前立誓,谁要是杀了鳌拜,谁就是新香主,难道这个誓言不算数了吗?” “当然算数。” “就是就是。” “我看,不如等明天带他去见总舵主了,再说吧。” 李长歌对这劳什子香主根本不感兴趣,这就是个麻烦,烫手的山芋,他才不想接呢,干脆放空自己,让他们吵个够。 一群大老爷们吵来吵去,比菜市场大妈们吵架还要有趣,李长歌心道,要是来壶茶,一碟子瓜子就更好了。 “小兄弟,冒昧问一句,你为何要杀鳌拜啊?”祁老三拱手问道。 感觉到好多双眼睛聚集在自己身上,李长歌感觉怪渗人的,假笑了两声,“呵呵,鳌拜是大大地奸贼,杀他需要理由吗?” 大堂内的人被李长歌的话梗了一脸,这话太理直气壮了,同时他们也觉得鳌拜杀人无数,杀这样一个人,好像是不需要什么理由。 祁老三觉得李长歌说话很有趣,“没错,像鳌拜这样的大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祁老三伸手引李长歌坐下,玄贞道长、关夫子、李力世等青木堂骨干跟在坐在周围与他闲聊,东拉西扯,想要探听李长歌的来历身份,言语中带着几分客气,期间还有人上了点茶水和一人一碗面条。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满脸横肉,长着络腮胡,拄着一根木质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他听人说鳌拜被一个小兄弟杀人,鳌拜的头就放在尹香主灵前祭奠,便想着出来尹香主上炷香。 望着缓缓走进来的人一脸病态,他感觉有些熟悉,李长歌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段记忆,眸光闪烁,低声自语。 “茅十八?茅大哥。” 在座之人都是有内力在身,耳聪目明,听到李长歌嘴里的喃呢,询问道:“小兄弟,你认识他?” 李长歌回过神来,长吐一口气,“认识,当初就是他带我来京城的。” 既然已经认出来了,他也没打算隐瞒,李长歌笑着走到茅十八面前,“茅大哥,可还认得我?” 茅十八瞪大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好一阵子,有些不确定道:“小...小宝,你是小宝吗,你逃出来了?我...我还想着等我伤愈之后再去宫里救你... ...” 见茅十八真的认识李长歌,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对李长歌放心几分。 李长歌拍了拍茅十八后背,平复他激动的情绪,扶着他坐下,大概给他讲述自己在宫中的一些经历。 也难为茅十八还能认出韦小宝来,韦小宝自带着溜奸耍滑,贱兮兮,不正经的气质,李长歌身上基本上没有这些特性,只有脸上还有点韦小宝小时候的影子。 李长歌是属于表面正经、外表温和,跟谁都很和气的样子,可内里却一点不正经,记仇又腹黑。 两人又叙了会旧,茅十八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要多休息,便先回去了,李长歌跟着起来扶着茅十八回房。 他是真不想和这些人多待,小皇帝对他挺好,有情有义,他可不想当个无情无义的人,最后两边不是人,太难了。 茅十八每天睡前都会喝药,可他伤的太重了,养了几年也不见好,算是个废人了。 李长歌趁着他不注意,往药碗里加了半滴灵粹乳,算是还了他当初的情义,他受伤原主也有责任。 给茅十八喂了药,睡着后,李长歌去了隔壁厢房休息,门外有把守,他根本跑不掉。 第21章 拜师习武 次日清晨,有一名青衣汉子送来热水,以及一大碗肉丝鸡蛋面、一杯清茶,待遇还算过得去,有荤有素。 院子里的人时不时会往这边瞧一眼,显然是在监视他,李长歌也打算跑,这周围几百号人,他又没武功,也不认识路,能跑哪里去。 还不如见机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他们这样的做法,还真是让人不爽,李长歌暗暗记下了,脸色如常,洗脸,漱口,他着实饿了,就算这面条味道不咋样,他也吃完了。 一炷香后,青木堂的人来到李长歌门外,“小兄弟,我带你去见我们总舵主。” 李长歌打开门,一脸懒散,“呃,那走吧。” 青木堂的人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七八个人,李长歌走在中间被包围着,一路上弯弯绕绕,领头的人敲了三下停顿一下,往复两次。 两息后,木门从里面打开,里面的站着十多个人,把守在院子各处,院子正中间有一个身形高大,气质不凡,背对众人的男子。 李长歌一行人进来后,木门立马被关上,青木堂众人齐声跪地喊道:“总舵主。” 背对众人的男子转过身来,此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国字脸,五官大气端正,太阳穴鼓起,目光精烁,气势如虹,让人不敢直视。 李长歌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暗道一声可惜了,拱拱手,“见过总舵主。” 陈近南爽朗一笑,抬手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 紧接着,他看向里长歌,打量了一会儿,温和道:“想必这位小兄弟,就是擒杀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为我无数死在鳌拜手里的汉人同胞报仇雪恨,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少年英雄。” 李长歌对陈近南还是挺敬佩的,是个正直的好人,就是太过愚忠了,“当不得陈总舵主的夸赞,只是巧合而已。” 陈近南高看了一眼李长歌,在他这般年轻,有了如此大的名气,还不骄不躁,诚实谦虚,属实难得,心中有了决断。 “我们去里面详谈,请。”陈近南客气的请李长歌去了堂屋,坐着聊,他还想再了解了解。 李长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陈近南坐在首位,李力世等人在屋外面等着。 “听会中兄弟说,小兄弟用计谋擒拿了鳌拜,不知可否与我说说细节。”陈近南笑道。 李长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讲述了如何与康熙相识,为何设计擒拿鳌拜,以及和海大富学了点功夫,与皇上一起合力对付鳌拜。 说了许久,李长歌嘴巴都说干了,忍不住舔两下嘴巴,看着沉思的陈近南,心想着该如何拒绝他加入天地会这件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前途不可限量啊!”陈近南先是对李长歌夸奖一番,接着问道:“呃,对了,还不知道小兄弟师承何处啊?” 说起武功这事,李长歌心里也遗憾的很,他一直想学武,可惜一无武功秘籍,二无人教导,坦言道:“没有师父,只是会些假把式而已。” 闻言,陈近南大笑道:“好极,好极呀,原本以为你进了宫,被净了身,原来你并没有,看来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看来尹香主后继有人了,青木堂有主了!” 完了。 李长歌闭上眼睛,心中颓然,露出苦笑,“陈总舵主,在下...” “你可愿拜我为师?”陈近南笑道。 两人同时开口,李长歌听见陈近南的话,后半句咽了回去,陷入纠结,陈近南的武功不必多说,在鹿鼎记里绝对能排进前十。 陈近南能当自己师傅绰绰有余,可是他这身份... 李长歌感觉牙疼的很,内心挣扎了许久,终是没抵挡过可以飞檐走壁,仗剑天下的诱惑。 “如果我不愿意加入天地会,你会杀我吗?”李长歌试探道。 陈近南愣了愣,沉吟片刻,回答道:“不会!你杀了鳌拜,给尹香主报了仇,我陈近南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有了陈近南的保证,李长歌胆子大了起来。 “陈总舵主,说实话,能拜你为师,诱惑很大,我自是愿意,但是加入天地会我却是不愿的,皇上对我不薄,对我有情有义,拿我当兄弟,我亦是如此。” 陈近南脸上笑意敛去,神色晦暗,目光闪烁,手下的竹椅把手被捏着裂成好几半,看得李长歌心惊胆战,好几次想作罢,不说了,狠狠心还是继续说下去。 陈近南是个好人,俗话说的好,平生不见陈近南,纵称英雄也枉然! 能拜师陈近南为师的机会,他真不想错过,再想找这么好的师傅就难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反正失败了又不会死。 “如果我加入天地会,去造他的反,去杀他,那我是无情无义,想必陈总舵主也不愿意收一个这样的徒弟吧?再说现在四海升平,海晏河清,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咱们又何必去造反,再起兵戈呢!” “我不否认,满人之中确实有坏人、烂人,也有欺压咱们汉人的情况,但是我们以偏概全,小皇帝是个好皇上,对于满汉一视同仁,是位难得的好皇帝。” “况且上位者的争权夺利,多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谁有会真的在乎位于社会最底层的人呢,如果真的打起仗来,到时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陈近南紧握着的拳头松了松,心里的忠君爱国让他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脸色难看极了。 许久,陈近南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不管如何,这天下是我们汉人的天下,不能让这些满人占了去!” 李长歌认同陈近南的前面半句话,对于后面半句话不做评价,只是泼了盆冷水,“清朝根基已成,已成为一棵大树,难以撼动。” 听到这,陈近南精气神回来了,神色庄重道:“纵使如此,我辈人士,自当以反清复我汉人江山为己任,万死不悔,倒下我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如我这般的人继续。” 李长歌扶额叹气,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又何必强行去改变呢。 陈近南一脸赞叹,刚毅英气的脸上多了一缕惆怅,“你看的很清楚,比我们看得都清楚,你说的对,苦的永远是老百姓,但是我依然还会做我该做的事。” “那你现在还要收我为徒吗?”李长歌厚着脸皮问道,心里没抱多大希望。 陈近南思考了一会儿,通过方才的谈话,李长歌还挺对他口味,就是心中没有多少民族大义让他不喜,除了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大毛病。 李长歌对于是汉人当皇上,还是满人当皇帝,一点不在意,在现代二十世纪,都是中国人,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不分你我。 “我可以收你为徒,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陈近南给出了让人惊讶的答案,李长歌喜不自胜。 不过,李长歌忍住立马答应的冲动,万一陈近南让他刺杀小皇帝怎么,随即说道:“先说好是什么事?” 陈近南失笑摇头,“你真是半点亏不吃,放心,这件事不是让你杀皇帝,也不造反,我要你答应我,往后不能主动杀害天地会的人,如果有一天,天地会出事了,我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手保住会中兄弟的性命。” 李长歌心里有些烦躁,顶了顶嘴里的软肉,陈近南这个要求,说难也不难,甚至可以说得上简单,就是因为简单,他才烦。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但让李长歌拒绝,他又不想,着实为难。 罢了,大不了以后在天地会用韦小宝的名字,在康熙那里用李长歌的名字,总归都是我。 反正自己知道谁是皇上的卧底,应该出不了太大差错。 “我愿意入会,但是我依然不会刺杀、伤害皇帝,或是做造反的事情。”李长歌目光坚定的看向陈近南,“同样,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天地会的事情。” “我也不介意你们利用我的身份达成一些目的,只要不触碰我的底线就行。” 陈近南不知道李长歌为何突然愿意,但是对天地会来说,他的加入,天地会可以减少很多伤亡损失,陈近南自然乐意。 “好,我答应你。”陈近南郑重道。 他撩起衣袍,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今天收我为徒,来日我必不会让你再被郑克爽杀死。 “师傅,请喝茶。” 陈近南既然愿意收李长歌为徒,必然会用心教导,当即摆出师傅的姿态训诫了几句,“你既拜我为师,自当要遵守门规。” “第一,不得做违背道义之事;” “第二,不得自相残杀手足兄弟;” “第三,不得奸淫掳掠,鱼肉百姓。” “这些,你可能做到?” “弟子能做到。”李长歌点头。 陈近南内力深厚,一个人说真话,还是假话,他的心跳声都会不同,确定李长歌是真心实意的,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将李长歌扶起来。 “你已经是我的徒弟,当知道为师真名,陈近南是江湖上所用,为师的真名为‘陈永华’,永远的永,中华的华。” 江湖上,基本上都只知道陈近南这三个字,知道陈永华的少之又少,今日他能把真名告诉李长歌,也是真拿他当徒弟。 第22章 麻烦上门 后面,陈近南又和李长歌讲述一些事情,比如他的武功是师从昆仑,之前有三个徒弟,而李长歌是他最后一个,前三个徒弟,两个在和鞑子交战时壮烈牺牲,一个死于国姓爷光复台湾之役之中,絮絮叨叨说的许多。 李长歌始终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烦。 ... ... 陈近南从包袱里拿了两本武功秘籍,一本内功基础心法,一本基础拳法,交给了李长歌,之后才带着他来到大厅,叫来青木堂几位主事人。 陈近南不疾不徐地说道:“小宝杀了鳌拜,众位兄弟都立下誓言,今天我收小宝为入室弟子,传他武功,这样也能给底下兄弟们一个交代,往后青木堂香主就由小宝来当吧,一来他的身份特殊,深得皇帝信任,更利于我们大事,你们看如何?” “甚好,甚好,我们无异议。” “一举两得,就依总舵主的。” “......” 陈近南见大家都没意见,准备把入会仪式弄简单些,一来李长歌失踪需要尽快回去免得引人怀疑,届时小皇帝必然大肆搜捕,要是补全入会仪式,肯定还需出去采买些东西; 二来,入会需要在身上某处纹上反清复明四个字,李长歌长期在宫里当差,身上有字容易暴露; 三来,此次入京,是为青木堂而来,青木堂缺失香主两年,难免会被人钻了空子,陈近南还需留些时间整顿一番才行。 就这样,李长歌在青木堂、其他五堂香主众人面前,跟着师傅陈近南念着誓词,上了三炷香后,便算是入会了。 随后,李长歌按照陈近南交代的,将自己弄的蓬头垢面,衣衫破烂,回到皇宫,向康熙装装可怜,死里逃生有多么不容易。 回宫后,李长歌一路小跑向上书房去了。 “启禀皇上,桂公公就见。”一名守在门外的侍卫进来通报道。 听见李长歌回来了,康熙一脸沉闷的脸庞露出喜悦的笑容,忙道:“快传!” 本就是因为给自己办事,李长歌才出了事,被叛贼掳了去,康熙见到他安全回来,自是高兴的很,上前给他了个大大地拥抱。 未免康熙起疑,李长歌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自己所见所闻,听得康熙热血沸腾,恨不得和他一起出宫捉拿叛党。 李长歌先行回屋洗涑换了衣服,随后带领着三百名御前侍卫去了郊外的一处已经暴露的宅院,从院子里挖出了鳌拜的头颅,从屋子里找到鳌拜灵位,便回宫复命了。 得了康熙一番夸赞,让索额图和李长歌继续暗中调查。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长歌长吐一口浊气,感觉自在多了,四下无人,他迫不及待地从空间取出陈近南给的两部秘籍,他先翻看着内功基础心法,图文结合,很好理解。 对于学武,李长歌已经想了很久了,现在秘籍在手,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学习,他先把两部秘籍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记了个七七八八。 内功基础心法里面所讲甚是细致,应是陈近南亲自所着,不仅标注了人体各处穴位、经脉,还有个人心得和注意事项。 李长歌来回翻看着内功基础心法秘籍,直到牢牢记住,方才放下秘籍,开始练习。 静气凝神,心如止水,仔细感受腹部的胎中之气... ... 练功第二天,李长歌就感觉体内多了一股神奇的气,暖暖的,第三天,他借口出去探查鳌拜余党出了宫,去见了陈近南。 对李长歌这么快就感受到气感,陈近南大吃一惊,只当他悟性不凡,又仔细叮嘱一番,索性把本门的入门内功心法一并写给他,指点了他练拳时的错误。 直到天黑,两人一个往城外走,一个往城里走。 独自练习小半个月,李长歌能感觉到体内有股细微的暖流在流动,且暖流越来越明显,有了成效,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屋里练功,累了就喝灵泉水,饿了就吃饭。 今日一早,李长歌刚起床正在练基础拳法,就有青木堂的人偷偷传信给他,让他出宫一趟。 李长歌将手里的字条放在烛台上烧了,换了一身便服,出了宫去,他正在路上走着,就有人拿着拨浪鼓引他去小巷子里。 一路穿过两条街道,进了一家药铺,此人正是青木堂的人,李长歌来到后堂,跟着他下了地窖。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少说有十几二十号,中间有张木桌,上面摆了个烛台。 有关夫子、风际中、祁老三、钱老本、李力世等,这些老熟人,唯独少了徐天川。 “香主。” “韦香主。” “这么着急叫我出来,出什么事了?”李长歌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观察众人的表情。 关、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帮人的补充,李长歌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想起来是咋回事了。 听完后,李长歌感到很无语,就这点芝麻绿豆点的事情,就大打出手,还打死了人,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脾气还这么爆,真是够了。 李长歌没好气道:“大家都是反清义士,纵然效忠的人不一样,也不该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皮,闹得现在这种局面,你们是觉得我一天太闲了是吗?” 要不是看在陈近南的面子上,李长歌才不想当这个破香主,这根本就是给人擦屁股的活,这不他才上任半个月,就给他找事情做了。 一名姓高的汉子愤愤不平道:“那沐王府的人心高气傲,仗着沐公爷的名声,向来目中无人,我们天地会对他们也是多有忍让。” 玄贞道长接话道:“没错,肯定是沐王府的人先动的手,我们徐大哥被逼无奈之下才还的手。” “白寒松的死只是意外,徐三哥也不是故意的... ...” “现在,徐大哥不见了,肯定是沐王府的人干的!徐大哥落到他们手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咱们得去救他!” “对,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对峙。” “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好。” 李长歌只觉耳边嗡嗡的,十多个人,你一句的我一句,吵的他脑袋疼,他用力拍了下桌子,冷声道:“行了,别吵了。” 众人见李长歌一脸冰冷,声音不大,透着一股威严,让众人不禁闭上了嘴。 李长歌缓缓道:“本来这件事是咱们占理,但是现在徐大哥打死了白寒松,便成了我们理亏,不管是不是沐王府的人劫走了徐大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去祭奠一番白寒松才是。” 众人齐齐点头,这话没错,死者为大,该去祭拜的,要不是李长歌提起这件事,几位领头人都没想起来,不禁羞红了脸,对李长歌这个香主多了几分信服。 “待会,你们分成两批人马,一批跟我去祭奠白寒松,另一批去找徐大哥,同时,徐大哥在这里被人劫走,那么这处据点应该已经被他人知晓了,吩咐会中兄弟马上收拾东西撤离。” “是。”众人齐声道,语气中多了一丝恭敬。 李长歌亲自点了八个人跟着去了白家兄弟歇脚的宅院。 大门外挂着两盏白灯笼,红漆大门紧闭,李长歌让人上前敲门,递了拜帖,前来开门的管家看见天地会三字,怒视着李长歌一行人。 然后拿着帖子,一言不发的关上门走了。 李长歌身后八人相互看了眼,见李长歌没有表态,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半炷香过去,大门再次打开,一位二十六七的男子走出来,身材高且壮,披麻戴孝,身穿丧服,一脸哀容,当看到天地会众人时,怒目道:“几位,家中正在办丧事,不便待客,请回吧。” 李长歌抱拳拱手道:“在下乃青木堂香主韦小宝,听闻贵兄与我手下徐天川,因口角之争打起来,令兄不幸身亡,而我手下徐天川也身受重伤,后面不知何人将他人掳走了。” 白寒枫目光如电,一双铁拳紧握,捏着咯吱作响,“韦香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长歌表现的很淡定,严肃道:“白兄误会了,我们此番前来, 一来是因为徐大哥失手导致这桩悲剧,令白大侠才发生意外,我等想祭拜白大侠;二来,徐天川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谁掳走,此间种种疑点重重,有些事情需要和沐王府的当家人商量。” 白寒枫冷笑道:“哼,谁知道徐老贼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掳走有什么奇怪,那有什么疑点!” 李长歌摇摇头,“白二侠此言差矣,你想啊,前脚白大侠死了,后脚徐天川就被人掳走了,你说,这样一来,沐王府的嫌疑不就最大了嘛。” 见白寒枫陷入沉思,李长歌嘴角上扬继续说道:“这一切都太巧了,天地会和沐王府结仇,你说中间谁在得利?” 随着李长歌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是一脸惊骇。 白寒枫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怒意散去,不过语气依然冰冷,“既然几位要祭拜我大哥,那就请吧。” 李长歌率先进门,玄贞道人等人跟在后面,白寒枫带着他们去了灵堂。 上了香,烧了纸,李长歌思忖片刻,拱手道:“敢问现今京城可有主事之人,这件事,事关天地会和沐王府两家,最好能当面说清为好,避免被贼子捉了空子。” 白寒枫心中虽也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但他始终对天地会众人愤恨难平,而且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沐王府主事人在京城,冷声道:“小公爷远在云南,并不在京城,这件事我回传信给小公爷的,诸位请回吧。” “既然如此,我等便告辞了,如果后面小公爷来了京城,还请告知一声。” 李长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猜测八成沐剑声已经来京城了,他也不想留下讨嫌,遭人冷言冷语,当即告辞离开。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就算中间有再多阴谋,结果并没有变,白寒松就是被徐天川杀的,哪怕是误杀也是杀,无可辩驳。 待李长歌等人从‘白府’出来后,李长歌并没有立刻离开回宫,而是前往了青木堂的另一处据点。 这个据点位置偏僻,周围环境幽静,也没有什么邻居。 李长歌命令手下守住四周,确保安全无虞。 随后,他带领着众人走进了一座简陋的宅院,这座宅院虽然朴素,但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和肃穆。 进入大厅后,李长歌径直走到首位坐下,其余的人则分别坐在两侧。他们每个人都神情严肃,似乎在等待着李长歌发号施令。 人都到齐了,李长歌道:“徐大哥的下落,你们要继续打探,但绝不可再找沐王府的麻烦...” “韦香主,这... ...”关世基瞪大眼睛,显然不同意李长歌说的话。 李长歌拧眉,抬手制止关世基后面的话,不用他说,李长歌差不多就猜到他要说什么。 “听我说完,你们有什么异议再说也不迟,毕竟我才是青木堂香主!” 闻言,在座众人相视一眼,静静地听着这位小香主有什么高见! 李长歌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我们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沐王府的人掳走了徐大哥,就一定不能正面和其发生冲突,要是被人传到江湖上,只会说我们天地会的人目中无人,不知礼数。” 见众人像是听进去了,李长歌顿了顿,继续说道: “毕竟我们理亏在前,沐王府众人心中有气这是自然,将心比心,要是这次是徐大哥被沐王府的人打死,想必大家伙也会和沐王府的人一样。” 他目光扫过众人,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所以,在事情真相还不明朗时,不确定是何人掳走徐大哥前,你们要是还和沐王府的人起了冲突,就不用来找我了,自行向师父交代吧!” 听到李长歌提起陈近南,青木堂众人心中一凝,心里那些小九九瞬间烟消云散,不敢反驳他的话,纷纷应声同意。 这件事算是暂且告一段落,李长歌心累的回宫了。 第23章 酒缸底另有乾坤 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青木堂里的钱老本不知道怎么和宫外采购的太监搭上关系,进了宫来。 李长歌来尚膳监是为了来看看为皇上、太后等人准备的点心,准备的如何了,然后遇到了采办太监,后面跟着钱老本。 认出他的身份,李长歌不能不理,主动开口问道:“这是谁啊?” 采办太监谄媚道:“这人是北城钱兴隆肉庄的钱老板,今儿是过来送猪肉的,还巴结的送来两缸美酒,说其中一缸美酒就是要献给公公您的。” 李长歌点点头,随手拿了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心中猜到这酒缸里怕不是藏着小郡主吧,这群手下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 “哦,是吗?”说着,李长歌看向钱老本,“若真的好酒,那我可真得尝尝。” 那采办太监转头对这钱老本道:“老钱啊,这位就是桂公公,你今儿能亲眼看到桂公公,可是走大运啦。” 钱老本笑眯眯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哎呦,今日能见到公公这位小人的衣食父母,真是祖上积德,冒了青烟了。” “小的有幸得到两缸极品美酒,就想着一缸献给皇上和太后,另外一缸献给公公您,公公要是喜欢,可以随时让小人再给您送些。” 李长歌礼貌的笑了笑,“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收下了,你,还有你,把酒抬到我屋里去吧。” “你也跟我来,给我介绍介绍这酒。” “是。” 李长歌点了两个太监抬着酒缸,叫上钱老本往住所走去。 他这处院子离尚膳监并不远,正常走路也就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李长歌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赏给搬酒缸的两个太监,打发他们走了,等他们走远了,李长歌赶忙关上门,低声道:“你这耍的什么花招?” 钱老板呲着大门牙,揭开木盖子,笑嘻嘻道:“香主请看。” 一眼望去就是一缸酒,清香透亮的白酒,钱老本扣住边缘处,用力一提,原来下面另有乾坤啊。 不出他所料,里面有个闭着眼睛的小姑娘,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面容娇嫩白如雪,粉嘟嘟的可爱小脸,浓密纤细又挺翘的睫毛,小巧玲珑的朱唇,身上穿着娇艳华丽的锦绣绸缎衣裙。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小郡主可比电视里的漂亮多了,嘴上却在责怪钱老本,“我走之前不是说过,不要和沐王府的人起冲突,让关系再恶化下去嘛,你现在把沐王府的小郡主带来皇宫是想干什么?” 钱老本一脸尴尬,前脚李长歌叮嘱的事情,结果转眼他们就选择忘了,幸好香主看着好像没生气的样子,不过,香主还挺厉害的,我都还没说就认出来这是沐王府的小郡主了。 他连忙拱手告罪道:“香主,非是属下抗命,实在是堂口兄弟们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徐大哥的音讯,而香主在宫里不方便经常出去,我们便想着如果真的是沐王府的人掳走的徐大哥,那我们捉了这位郡主娘娘来抵押,叫他们不敢伤徐大哥一根寒毛。” 具体是谁掳走了徐天川,李长歌还真记不得了,那天在白府的那番话,也是糊弄白寒松的,他只是想祭拜一番,不让矛盾扩大而已。 现在木已成舟,人都送进来了,李长歌还能怎么办,只能接手了,他深感无奈,挥挥手道:“算了,就这样吧,你回去跟他们说,下次别再自作主张了。” “我会善待这位郡主的,在没有确凿证据时,万万不要再和沐王府结怨了,何况这事有很大概率不是沐王府所为。” 钱老本知道李长歌手眼通天,顺着李长歌说道:“是是,回去后我一定好好传达香主的意思。” 李长歌心想早干嘛去了,马后炮,随即俯身抱起小郡主往后堂唯一的卧房走去,轻手轻脚地放在床榻上。 “如此最后,你们胆子也是真够大的。” 自从海大富死后,他就睡在这间屋子了,不过外面的软塌倒是保留了。 钱老本笑容略显猥琐,隐晦的瞄了一眼李长歌,“嘿嘿,这也没办法,小郡主年纪虽小,可总归是女子,跟我们这些臭男人在一起对名声不好,跟香主在一起就不要紧了。” 李长歌神色古怪,这还真把他当太监了,有些哭笑不得,这种艳福可不好受啊。 “而且就算沐王府的人知道小郡主在皇宫里,也敢敢轻易闯进来,救走小郡主。” 李长歌无言以对,发觉钱老板那怪异的眼神,心里就堵得慌,连忙转移话题,“你点了她什么穴?” 钱老本解释道:“属下点了她背心上的神堂穴、阳纲穴,还点了她后颈的天柱穴,让她不能动弹,说不出话来。” “香主要是放她吃饭,可以解开她的穴道,不过,最好先点她腿上的环跳穴,免得她逃跑,沐王府的人武功甚高,这小姑娘倒是不会什么武功,但也不得不防。” 李长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段时间他可没少看关于人体的医书,陈近南给的后续内功心法秘籍太过深奥,他常常看不太懂里面某些词汇,便去找了些关于人体方面的医书。 幸好,钱老本说的这些穴位他刚好都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堂堂青木堂香主,连穴位都不认识,那可丢脸了。 “好,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以免夜长梦多。” “那属下告退。”钱老本拱手道。 “我送你吧。”李长歌将钱老本送到院子,便转身回房,插上门栓,把窗户都关上了,这才回到后堂卧房。 刚到床边,平躺在床上的小郡主娇俏玲珑,清澈明亮的眼睛大大的顶着床顶,眼底深处隐约可见害怕、紧张,挺翘浓密的睫毛颤动着,胸前隆起的一双小巧挺翘的山峰线条优美。 发觉李长歌坐在床边,立马闭上眼睛,颇有些掩耳盗铃,性格单纯的紧,不禁让人心生逗弄之意。 不太懂得和女孩子相处,李长歌颇有些蹑手蹑脚的,脸上露出局促之色,酝酿许久,缓缓开口道:“小郡主,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段时间就暂时留你在皇宫待上一段时间了。” 小郡主浓密纤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想睁开眼,又不太敢睁开,银牙轻咬红润的樱桃小嘴。 还挺倔强的,李长歌心想,他话说的那么诚恳,小郡主怎么不睁开眼看看自己,自己长的又不丑。 “我知道你是醒着的,沐姑娘既然你不想睁开眼,就算了,我走了。” 李长歌假意要离开,起身走路的动静故意弄出些声音来,往前走了一两步,然后立马回头看过去。 以为坏人真的走了,才睁开眼睛的小郡主瞧见站在床边的李长歌,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睛瞪的圆溜溜了,心中暗自气恼,反应过来后又立马闭上眼睛。 李长歌哈哈笑了,心里赞叹不愧是韦小宝七个老婆之一,才十五六岁的花季,就已经有倾城之美貌,一双水灵清澈的杏眼宛如画龙点睛,整个人都有了灵气。 李长歌得意地笑起来,凑到小郡主跟前打趣道;“啧啧,我都看到你睁眼了,小郡主又闭上干嘛啊,没想到你睁开眼比闭着眼还要漂亮好几倍。” 小郡主不能说话,又动弹不得,也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能动,赌气不想让坏人称心如意,就是不想睁开眼睛。 见小郡主小孩子脾气的样子,李长歌失笑摇头,站直身不再逗小姑娘,幼稚得很,完全忘了自己也才十七岁,也就比沐剑屏大两三岁而已。 “唉,你再不睁开眼睛我真走啦?” 小郡主已经上过一次当,心想坚决不能上第二次当。 第24章 是心动的感觉 这次李长歌是真走了,马上要到午时了,他该去给康熙送午膳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好一会,小郡主悄悄眯着眼往边上看了看,什么人都没有,人真的走了,当即睁开了眼,睫毛乱颤。 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又被点了穴道,房间内寂静无声,小郡主心中有些害怕,不知不觉眼眶红了起来,如水晶葡萄一样的也眼睛氤氲出水雾。 李长歌根本不知道小郡主哭了,他又没有像韦小宝那样欺负她,捉弄她,让她舒舒服服的当人质,看他人品多好啊。 去尚膳监的路上,李长歌心情愉悦,领着四名太监去上书房给康熙送膳食,等他服侍完皇帝,已经丑时一刻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李长歌也会通过太阳或影子来判断时间了,想着小郡主还没吃东西,回去的步伐不禁快了些。 经过尚膳监时,让太监装了些糕点、小吃在饭盒,装了两大盒子,李长歌拎着回到住处,推开房门又快速关上。 “小郡主,我回来了。” 李长歌提着饭盒子,喊了一声,走向卧房,远远能看见小郡主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你肯定饿了吧,我给你解开穴道,你可不要大喊大叫啊。” 李长歌自顾自地说着,把吃食在桌上摆好,来到床榻前,“你要是答应我不大喊大叫,就睁开眼睛眨三下。” 沐剑屏想了想,缓缓睁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开合眨了三下。 “诶,你终于肯自己睁开眼看我了,看来是真的饿了。” 李长歌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腿撑着身体,左手环住小郡主的肩膀,右手穿过她的双膝腿弯,手臂一用力,将她公主抱起来。 还是头一次与男子这般亲近,沐剑屏娇嫩白皙的脸颊绯红,含羞带怯,眨巴着双眼,只能看到李长歌轮廓分明的下颚,还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香味,清新淡雅,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女孩子家什么对于胭脂水粉、口脂香粉这些东西最是熟悉,身为沐王府最受宠的小公主,沐剑屏见识不凡,但是从没有闻到过这种令人心神宁静,欲罢不能的清香。 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香调出来的,沐剑屏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动作,像个女流氓一样,脸上的红晕蔓延到白腻的细颈,就连珠圆玉润的耳垂都羞红了。 待李长歌将沐剑屏放在一椅子上,猝不及防,两人双目对视,呼吸交缠,鼻尖缠绕着甜美香味,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怯生生的眼睛倒映着李长歌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每一下都扫在他的心上。 翘挺玉立的琼鼻,圆润的鼻尖白里透红,不点而朱的红唇紧紧抿着,娇小曼妙的身姿,胸前挺翘微微耸起的小山峰,像刚刚冒出头来的竹笋,虽然小了些,却格外的翘挺,不堪一握。 李长歌看的入迷,还保持着半搂半抱的动作,结实有力的臂膀环着沐剑屏,只要他轻轻动一动,就能一亲芳泽。 他盯着沐剑屏那诱人红唇,喉结滚动,一双深邃多情的桃花眼饱含深情的凝望着他,阖上眼眸缓缓吻下去。 沐剑屏心中羞恼交加,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乱撞,看着越靠越近的嘴巴,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急得眼角流出一连串晶莹泪珠,想要躲开却动不了。 呼吸逐渐交缠,唇与唇之间贴在一起,又软又甜,李长歌感觉全身都酥了,一脸迷醉地享受这美妙的时刻,两世以来初次接吻,这唇齿相接的感觉真舒服。 沐剑屏明亮乌黑的大眼睛忽闪着乱眨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下一秒,她赶忙闭上眼睛,以为看不见就可以当一切未曾发生过。 同时,她的小脸也变得滚烫,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 第一次接吻,李长歌没有经验,不过好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靠着自己的理解,厚薄适中的两片嘴瓣微张,含住吸裹小郡主的樱桃小嘴。 湿滑的舌尖勾勒描绘着她的红唇,顺着唇缝,李长歌的舌头钻进她的香檀,撬开她的贝齿。 口齿相接处,传出啧啧作响的水声。 不能动,说不了话,只能任人为所欲为,沐剑屏心情复杂极了,害怕、恐惧、害羞、彷徨、好奇,五味杂陈。 李长歌越吻越投入,左手顺着纤细娇柔的蝴蝶骨缓缓地向下滑去,一直滑到细软温热的腰肢才停了下来,右手也没有闲着,热情地抚上小郡主的脸颊,却感到一阵湿润的触感,转眸一看,手指已经被泪水打湿。 右手湿漉漉的感觉,一朵朵泪花溅在李长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仿佛烫在了他的心上,心里‘咯噔’一声,慌忙离开软糯香甜的红唇,松口手中紧握的细软腰肢,沾染情欲的桃花眼不敢抬头看她。 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泪花溅落在李长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仿佛一颗颗滚烫的火星,烫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不禁“咯噔”一声。 他慌忙离开了那片软糯香甜的红唇,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细软腰肢,整个人像是从一场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沾染情欲的桃花眼此刻充满了愧疚和慌乱,他不敢抬头看向小郡主,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和厌恶。 “糟了...” “怎么就没忍住呢!” 李长歌用力拍了下光亮的脑门,一脸懊恼,带着歉意,唇启嗫嚅道:“我...我给你解开穴道,你别...你别喊。” 沐剑萍红着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红红的,微翘的眼尾还挂着晶莹泪珠,略微红肿的唇瓣泛着水光。 李长歌垂着眼眸,食指和中指并拢,先点了她的环跳穴,然后又在小郡主的左腋下一寸处用力点了一下,解开的她的穴道,除了腿动不了,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活动。 憋屈许久又被人轻薄,身为沐王府小公主,金枝玉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见小姑娘被自己欺负哭,李长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下,好像有金银珠宝在吸引他一样。 “咳,嗯,其实你也不亏,这可是我宝贵的初吻,就这么被你夺走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李长歌胡搅蛮缠,不要脸皮,倒打一耙,惊呆了小郡主,眨巴着眼睛流着泪,嘴巴微微张开,呆愣着看着面前厚颜无耻的人。 “呜呜...呜呜...你...你欺负人,大坏蛋...嗝...呜大坏蛋...我才,才不要负责呢!” 小郡主哭的更伤心了,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恼怒地瞪着李长歌,声音清脆如黄鹂,抽噎的中不自觉有点撒娇的意味,来来回回骂人就那几句,不痛不痒的。 扑通!扑通! 李长歌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话,‘人面桃花相映红’,是心动的感觉。 他圆润的耳垂红透了,强自镇定道:“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负责,我就去外面到处说,沐王府的小郡主占了我的清白,将我吃干抹净了,嘴巴一擦就不认账了。” “呜呜...哇...你无耻,卑鄙...呜呜呜,不要脸...”脸皮薄的小郡主抬着皓腕玉手,润泽白嫩的食指指着李长歌,泪珠从脸颊滑落,两侧肩膀的紫纱锦衣都晕出一团暗色。 第25章 调戏小郡主 没有哄人经验,李长歌越哄,反而让小郡主哭的更大声,明亮的大眼睛都哭肿了。 心里急得抓耳挠腮,李长歌脸色不显,抬眸看向小郡主,眼眸一亮,哭的面红耳赤,可怜兮兮的小郡主更让人心动了,娇嫩可口,可爱想日。 李长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忍着脸上涌上来的热意,慌忙移开视线,“沐剑屏你...你要是再哭,我就......我就又亲你了,亲到你不哭为止。” 小郡主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吓得连忙捂着嘴巴,身后往后仰。 见状,李长歌心里有点不开心,故意凑到小郡主面前,唬得她大气不敢喘,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眼前的俊脸,细看下才发现他长的很好看。 “你...你不准靠那么近,我...我都不哭了,你不...不准!”沐剑屏气鼓鼓的侧过脸,不想看到他,一双娇软白皙的玉手紧紧抱在胸前,一副防备姿态。 “不准什么啊?我听不懂啊。”李长歌疑惑问道,深邃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笑意。 沐剑屏气急,支支吾吾半天,一脸俏脸快要埋进她那小胸脯里,“不准...不准轻,轻薄我。”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有趣的人,李长歌脸都快笑抽了,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行,我答应你。” 闻言,沐剑屏忽的抬起头,将信将疑,狐疑道:“真的吗?” 李长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锦帕,眼眸盛着星光,伸向小郡主的脸蛋,她下意识地躲开了,心里还是有点不信这个登徒子,之前才出那样的事情,鬼才信他呢。 小郡主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神,直直看着李长歌,让他不禁有些心虚,但他其实真的只是想给她擦下脸而已。 李长歌一脸正色道:“放心,我这人虽不算正人君子,但向来说到做到,我只是想给某个小花猫擦擦脸而已。” 原来是要给自己擦啊,她还以为......他没事凑那么近干嘛! 知道自己误会了他,沐剑屏感到不好意思,红着脸扭捏抢过李长歌手中的帕子,细声道:“我自己擦,不用你。” “好好,小花猫自己擦。”李长歌一脸宠溺,嘴角微微勾起。 沐剑屏嗔怪白了一眼李长歌,撅着小嘴巴,反驳,“你才是小花猫呢,要不是你...哼,反正就怪你!” 甜美清脆的嗓音,略带哭过的低哑,有些许勾人。 李长歌可不想再把人弄哭了,绝不是沉迷在小郡主那娇艳可爱的嗓音中不可自拔。 “嗯嗯,小郡主说的都对,都怪我。”李长歌强忍着笑意,怕把人惹恼了,到时头疼的是自己。 对于小郡主这么可爱单纯的姑娘,他多了几分耐心,心也软了几分。 片刻后,沐剑屏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乖乖的坐着,李长歌担心她饿坏了,温声介绍道:“这是桃仁酥,你尝尝看,外酥里脆,里面包着杏仁。” 沐剑屏端坐着摇了摇头,李长歌以为她不爱吃,就将盒子里面所有的吃食都拿了出来,“这里有云南过桥米线、小云吞、千层饼、绿豆糕、酒酿圆子,你想起什么随拿,或是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见李长歌一脸真诚,体贴的模样,看起来人也不是太坏,沐剑屏抿嘴想了想,嗓音娇娇柔柔的,“我想吃小云吞和过桥米线。” 瞧见小郡主可爱的模样,李长歌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那乌黑丝滑的发丝,在小郡主眼刀子射来之前收回了手,指尖来回摩挲回味那发丝滑过指尖时的感觉。 李长歌将她点名的吃食挪到小郡主面前,拿了一个小瓷碗,亲手夹了些米线、青菜、鹌鹑蛋、火腿肠等十多种配菜,装得瓷碗满满当当的。 跟着哥哥离家许久不曾吃到家乡的过桥米线了,看着眼前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过桥米线,小郡主忍不住馋得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接过李长歌手里的碗筷。 就算饿极了,小郡主吃东西依然保持着仪态优雅,举手投足间彰显着贵气,樱桃小嘴微张吐着热气,露出粉红的舌尖。 过桥米线是汤一半油一半,油汤不散热,就算放置了一会儿,依然滚烫,娇嫩的小舌吃一口就会被烫得哈几口气,娇小的琼鼻上渗出密汗。 见小郡主吃的那么香,已经吃过饭的李长歌感觉自己还能再吃点,拿起左手边的面皮,刷上一层肉酱,放上黄瓜丝、葱丝、切好的烤鸭,将它们卷到一起,美滋滋的咬上一口。 第一次见烤鸭还有这种吃法,小郡主好奇的瞧了瞧,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吃一口米线看一眼。 发觉小郡主的视线老是往他这边看,李长歌勾起一抹坏笑,装作没发现,手上却重新卷了一份烤鸭,等她下次再看过来时,也扭头看了过去,刚好和小郡主双目对视。 偷看被人抓包,沐剑屏的脸上当即染上红晕,白皙的额头挂着汗珠,呆呆地望着李长歌,光泽水润的嘴唇张开,羞恼的躲开李长歌炙热的眼神。 “想吃吗?你叫我三声好哥哥,我就卷给你吃。”李长歌眉头上挑,调笑道。 唉,我也不想这样的,谁叫小郡主实在太可爱了,总是勾的自己心痒痒,让自己忍不住想做些坏事。 “哼,才不要。”沐剑屏娇哼一声,撇撇嘴,侧过脸去,继续吃着碗里的过桥米线,却感觉没有方才好吃了。 见小郡主不上钩,李长歌眼眸一转,“那你叫一声好哥哥就行,叫一声我就给你吃。” 沐剑屏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傲娇道:“我不,你休想骗我喊你...” 见状,李长歌心神一荡,手伸过去,往她嘴里塞了什么,沐剑屏身体略微僵硬,嘴巴动了动,黄瓜的爽口带着葱丝的微辣,包裹着外酥里嫩的鸭肉,小郡主的大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嗷呜...好吃。” 顾不得矜持,小郡主一口接着一口把手里的面皮卷烤鸭吃个精光。 李长歌手托着下巴,眼中是藏不住笑意,欣赏着美人用膳,可真是秀色可餐啊。 “唔,这是你自己给我吃的,可不是我强迫你的。”沐剑屏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生怕李长歌耍赖皮,赶忙开口不给他耍赖的机会。 “嗯,是硬塞给你的,那我赔你三声好妹妹吧。” 看出她的小心思,李长歌笑了笑,他本就是逗她玩儿的,也没盼着小郡主会叫他,不过心中还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好妹妹,好妹妹,好妹妹。” 李长歌叫的一声比一声温柔,嗓音清朗透亮,最后一个字尾音低沉,多了些许性感磁性。 沐剑屏的耳朵都被叫红了,眼眸微垂,长翘的睫羽宛如蝴蝶的翅膀,不停颤抖着,颔首轻声道:“我...我吃饱了。” 声音细若蚊吟,低不可闻,要不是李长歌五感过人,还真听不到。 第26章 吴应熊入京 李长歌望了一眼小碗里还剩下一半菜和米线,难以置信,小郡主饭量就这么点,还挺好养活的。 “就吃这么点?” “你尝尝这个,酒酿圆子。” 沐剑屏摇头,她想回家,不想待在这里,只要想到自己不见了,到时家里人肯定很着急,会到处找她,她就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你能不能放我走啊,我要是再不回去,我家人会急死的。” 像小郡主这个年纪,在前世还是个高中学生,在沐王府也是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性格又好,这次突发变故,被人绑了过来,自是心里害怕的紧。 可是,李长歌虽不忍心,却是不能答应她的要求,只能对她好点,作为弥补。 “不好意思,小郡主,我不能放你走,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等到了时候,我会放你走的。” 沐剑屏眼眶含泪,望着李长歌,好似在质问他为什么? 李长歌避开小郡主伤心气愤的眼神,正当他准备劝说小郡主再吃点时,忽闻屋外有人叫道:“桂公公,小人是康亲王府的伴当,有事求见。” “嘘,有人来了,你可千万别出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知道的。” 李长歌压低声音,编了个理由,恐吓她,要是被旁人发现了小郡主一个女人在自己房间里可是个大麻烦。 “要是让人发现沐王府的小郡主在皇宫,到时你就要被抓起来关到牢里去,严刑拷打,刮花你的小脸,牢房里面脏兮兮,有蟑螂、老鼠啊什么的,在你身上爬啊爬......” 单纯的小郡主联想到那个画面,瞬间怕的身体一哆嗦,连连摇头,轻声道:“我听话,你别让他们抓我。” 见成功糊弄住了她,李长歌点住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伸出双手抱她起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快步去开门,抬眼便看到院子里站在一个三四十岁的内监。 此人向李长歌跪地请安,恭敬道:“小人是康亲王府里的,我们王爷说,许久未见公公,甚是挂念,今日叫了戏班,请公公去王府喝酒听戏。” 听见是请自己去听戏,李长歌有些意兴阑珊,不太感兴趣,况且现在屋里藏了个小郡主,万一他不在时有人进来,发现了她,到时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李长歌正准备出言拒绝,不等他开口,那内监好似看出他的心思,连忙说道:“王爷吩咐小的,务必要请公公光临,今日王府中可热闹了,歌舞比武,掷骰子,推牌九,什么都有。” “这么精彩,都有些什么人啊。”李长歌心里提了点兴趣,好奇问道。 那内监讨笑道:“有索额图索大人,多隆多大人,还有从云南过来的吴世子......” 李长歌想起来了,这吴世子应该就是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了,看来这趟自己得去才行,那本四十二章可不能落入别人手里。 “好,你等一会儿,我回去拿点东西。” 李长歌回房把门关好,向卧房走去,抓着被沿盖在小郡主身上,“小郡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在屋里等我回来,不要逃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小郡主嘟着粉红的嘴唇,怯生生道:“你...你别走,我,我一个在这里害怕。” 李长歌半蹲下身子,轻抚着小郡主鬓角秀发,“你别怕,我这里偏僻很少有人来,只要你不出声就不会被人发觉,我出去给你买几件衣服方便换洗,很快就回来。” 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李长歌纵然心有不忍,但事出从急,只能委屈她一下了。 “现在天气热,你要是一件衣服连着穿好几天,香郡主就要变成臭郡主了。” “我才不臭呢。”沐剑屏气呼呼道。 他去桌子上拿了几块糕点,放在小郡主嘴巴上,“你要是饿了,就张开嘴,你一张嘴,这糕点便会落入你的口中,你动作可得小心点,糕点要是掉了,便没得吃了。” 小郡主嘴巴上有糕点,张不开嘴,声音含糊不清,“泥...泥憋屈...我不药。” 李长歌没听清她说什么,朝着小郡主粲然一笑便转身离去了,他开门出去,把门锁上,然后坐着康亲王派来的轿子,去了康亲王府。 康亲王中门大开,门外两侧站立着两排威武不凡的侍卫,腰挂长刀,挺胸抬头,与上一次来时,看到的风貌完全不一样。 轿子停稳,李长歌掀起帘子,弯腰走了出来,等候多时的索额图和康亲王热情的走过去,一人拉着一边,搀着李长歌往里走去。 “桂兄弟,多日不见,你是越长越高了,越来越俊了。” 康亲王恭维叙旧,扯起话茬子。 “桂兄弟,上次一别,咱们多日未见,甚是想念。” “哈哈,王爷也是风采依旧啊,看起来更年轻了啊。”李长歌挺讨厌应付这些人情世故,但人活在世,这事再说难免,只能捡着好听的话说。 康亲王听见李长歌夸他年轻,心里也高兴的很,“兄弟说笑了,走走,今晚咱们一定要多喝几杯才行。” “好,没问题,我早就馋王爷家里的美酒佳酿了。”李长歌笑道。 一直没说话的索额图,也赶忙找机会插了一句,“那我今晚有口福了,王爷家里的美酒可是这个。”说着,索额图比了个大拇指。 越往里走,越热闹,张灯结彩,都快赶上过节了,莺莺燕燕的嬉笑声,曲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 大厅内二三十名官员看见康亲王亲热的拉着一个少年,立马知道是谁了,赶忙起身迎来,作为主人家,康亲王拉着李长歌亲自给他介绍在场众人。 这时,一名内监急匆匆地走进来,行了个礼道:“王爷,平西王世子驾到。” 康亲王拉着李长歌去前面的席位上坐着,“桂兄弟,你且宽坐,我去迎客。” 随后,康亲王提着衣摆,大步走出去了。 第27章 黄雀在后 索额图挨着他旁边坐下,低声笑道:“好兄弟,恭喜你今天又要发大财了。” 李长歌心思一转,淡淡道:“这也要看手气如何了。” 见李长歌好像没听明白,索额图左右看了看,声音又低一分,“手气自然是好的,除了赌钱发财,还有一注逃不了的大财气。” “哦?还请索大哥细说。”李长歌装作没听懂,出言讨教。 索额图神色带着些得意,笑眯眯道:“吴三桂差儿子来进贡,朝中大官,个个都不落空,手笔大的很啊。” 可不是大手笔嘛,吴三桂在云南就是土皇帝,手握重兵,当然要多洒些银子给朝中大臣,让他们不找他的麻烦,堵住他们的嘴。 “我可不是什么大官,吴三桂的儿子过来进贡和我可没关系。”李长歌对吴三桂这种人,也是瞧不上的,却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明、够狠毒。 索额图轻摇头,不赞同他的话,“桂兄弟实在是自谦了,你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心腹,可比朝中大官威风多了,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聪明能干,懂事的很。” “待会儿吴应熊无论送你什么重礼,你都要露出冷淡不喜的模样,随意应付一声,他定然会当你嫌礼物太轻了,次日必然会再重重补上一份。” “看来这件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这法子甚妙啊。”李长歌呵呵一笑,想起吴三桂的所作所为,便不觉得过分。 索额图知道李长歌对朝中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低声解释道:“云南竹杠最是好敲,有便宜不占是笨蛋,他老子坐拥云贵两省,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哥儿不如帮他花花,一来对得起他老子,二来对得起云贵两地的老百姓啊。” 李长歌听后不禁鼓了鼓掌,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哈哈,索大哥真是字字珠玑,让小弟我受益匪浅啊!” 同时,李长歌心中不由想到一句谚语,“中城珠玉锦绣,东城市帛菽粟,南城禽鱼花鸟,西城牛羊柴炭,北城衣冠盗贼。” 可谓是真实写照京城内的景象。 如果是其他让想要贿赂自己,自己还真不一定会收,但要是吴应熊的话,不收怎么对得起云南百姓,送到嘴边的肉,又怎么能不吃呢。 出去有一会儿的康亲王身边有个二十一二岁年纪的男子,相貌英俊,步伐轻盈,显然有功夫在身,颇有将门之风。 康亲王带着吴应熊直接走到李长歌这桌来,“小王爷,这位是桂公公,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公公,上书房擒拿鳌拜,便是桂公公的大功。” 吴三桂盘踞在云贵地区多年,收集了无数奇珍异宝,以金钱开路,出手大方,在京城内安插眼线耳目,收买了朝中官员,可以说京城里面但凡发生任何动静,便会第一时间送往云南平西王府。 康熙擒拿鳌拜,是这些年来头等大事,吴应熊早已知晓,就连李长歌的画像都被人送到王府上了。 吴三桂曾和他商议,觉得皇帝铲除权要于不动声色之间,年纪虽幼,帝威已露,日后做臣子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吴应熊此次奉父命来京城觐见天子,携带大量财物,贿赂大臣,最大的用意,是在试探康熙的性格为人,以及他手下重用的亲信大臣是何等人物。 特别是皇上身边大红人,擒拿鳌拜的桂公公,是重中之重。 今日来康亲王府中赴宴,没料到竟然会遇到康熙手下最得宠的太监,吴应熊心中大喜,忙伸出双手,紧握着李长歌的手,情绪激动,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桂公公,本...在下,在云南时,就多次听见公公的大名,父王常跟我们谈起来,大家都称颂皇上英明神武,任用贤能,实乃圣明天子,还说圣天子在位,连公公这样小小年纪,也能立下大功,令人好生羡慕。” “我临走时,父王吩咐,命在下备下了礼物,向公公表示敬意,只是朝中早有规矩,外臣不便结交内官,在下纵使仰慕已久,也不敢贸然求见,今日得康王爷赐此良机,当真是喜不胜喜啊。” 吴应熊从小跟在吴三桂身边学习,深得真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通马屁拍的着实让人舒服。 不过,李长歌可不会表现出来,神色平淡如常,不卑不亢道:“这些都是皇上的功劳,我们做奴才的,只是奉旨办事,能得皇上重用,靠得是忠心不二,当不得世子夸奖。” 简单寒暄一阵子,所有人都已经落座,吴应熊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又是世子,康亲王让他坐在首席,就在李长歌对面。 大家渐渐相熟,推杯换盏,听曲品舞,李长歌再次喝下杯中的酒水,笑着与来人交谈,在坐的都是朝中上四品级的官员,对待他都热情的很。 众人来往敬酒,时间一久,难免上头,新任的侍卫总管多隆武功不错,得皇上器重,与李长歌打过几次交道,他兴致直爽,两人相谈甚欢。 多隆见李长歌时常看向吴应熊身后一排站开的十六随从,嘲讽道:“这些随从时刻盯着大厅里的一举一动,看来这吴世子是真的很怕死啊。” “多大哥,这里人多耳杂,慎言啊。” 李长歌抬眸看了一眼多隆,见他脸色泛红,在黄黑的脸上倒是不太明显,看来这是喝上头了啊,难怪这么勇。 多隆拍了拍李长歌的肩膀,一副看我的模样,李长歌无语的顶了顶嘴里的软肉,也没拦着他,依靠在椅子上,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尝,准备看戏。 多隆拿着酒杯围着这些随从转悠了一圈,来到吴应熊跟前,举着酒杯,道:“小王爷,你带来的这些随从,一定都是千挑万选的个中好手,武功了得的人才。” 吴应熊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了一杯,“多大人,说笑了,他们哪有什么武功,不过是父王府里的亲兵,一直跟着我,知道我的脾性,用顺手了,才带着他们一起。” 两人谁都不愿意退步,多隆是非要见识这些亲兵的武功,吴应熊呢,却是执意称他们武功稀松平常。 场上热闹的气氛也随着两人僵持不下而凝固起来。 见状,康亲王哈哈大笑,去给吴应熊敬酒,过来打圆场,便把府中近来招收的能人异士喊了出来,让他们比武打斗助兴,赢得人都能拿到五十两银子。 “近些日子,我招揽了一些江湖中小有名气的武林高手,收做门客,一直没有亲眼见识过他们的身手,今日机会难得,还请世子给我一个面子,帮我检验一下他们的成色吧,看看他们是货真价实呢,还是浪得虚名。” 不管是康亲王的手下,还是吴应熊那十六名随从,武功都不弱,特别是康亲王手下那几个身穿红袍藏服袈裟的大喇叭,看起来其貌不扬,功力却深厚的很,太阳穴高高鼓起。 康亲王都亲自这样说了,吴应熊也不好再拒绝,脸上不太好的挥了下手,同意了康亲王的提议。 “既然王爷盛情相邀,你们就向王爷手下的讨教一二吧,杨溢之你打头阵。” 话音刚落,那名叫杨溢之的男子身穿侍卫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向在座的众人拱手请安。 康亲王也点了一个人出来,此人身体强硕,皮肤黝黑,浑身肌肉虬结,一脸络腮胡子,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两人赤手空拳在大厅中央打起来,拳脚相交,空气中响起了一阵阵碰撞声。 砰!砰! 李长歌看的眼花缭乱,连连拍手鼓掌,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身手。 后面出现了一位名叫邓炳春的中年人,身形瘦矮,吸引了李长歌的目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这不就是神龙教的人嘛。 这次来就是为了偷取康亲王府里的四十二章经的,这也是李长歌来的目的,四十二章经里面可是有大清宝藏的地图,可不能让神龙教的人发现了。 比武结束,康亲王和吴应熊都没有去深究输赢,各拿出一份银子赏给了他们,李长歌也添上了一份,也不多,就三千两银子。 李长歌一直在暗中观察邓炳春,见他贼眉鼠眼的悄悄离开大厅,找了个理由说是去入厕,便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佛堂,李长歌躲在角落盆栽后面,他看见邓炳春拿着一根粗长的银针伸进佛像的右边耳朵,来回拨动。 数息后,约两米高的金身佛像往后划动,露出里面的暗格,里面躺着一本红色丝绸包边的佛经,上面写着四十二章经几个字。 邓炳春从桌案上跳了下来,把佛经揣进怀里,然后探头探脑的转回前厅,把佛经藏在一个盆栽地下,脸不改色的重回宴席上,和一众武林人士打的火热。 李长歌从暗处走出来,微微一笑,趁着这会没人,连忙把花盆地下的四十二章经收到玉佩空间里,暗自得意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就让我当一次黄雀吧。” 主要的事情办完,李长歌也没心思再待下去了,他还要去给小郡主买几身衣服呢,今年九月的天,依然闷热的很,稍微一运动就是满身的汗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眼见天色已晚,李长歌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众人敬酒告辞:“诸位,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宫,就此别过!” 他身为宫里人,确实需要在宫门落锁之前赶回去,众人也表示理解。 侍卫总管多隆也跟着站了起来,拱手道:“我也要入宫值班去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说完,他又向康亲王行了一礼。康亲王回礼,亲自送两人出了大厅。 回到厅内,康亲王继续招待其他宾客。而吴应熊和索额图两人则极为热情地将李长歌和多隆送至大门口,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转身返回。 第28章 壕无人性 此刻,李长歌只觉得头脑有些迷糊,连喝三杯酒后,酒劲儿逐渐涌了上来。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庆幸今天没有骑马过来,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摔下马来了。 片刻,四名轿夫抬着轿子过来,李长歌看了一眼轿子,心中暗叹:“还好来时选择坐轿子,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向轿子走去,准备休息一下。 李长歌刚走到轿子门口,杨溢之急匆匆地从王府内跑出来,走到李长歌面前,双手托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包袱,“这是我们世子送给公公的一点薄礼,还望公公不嫌菲薄。” “客气,客气。” 李长歌瞬间精神了,接过包袱,不动声色的掂量了两下,沉甸甸的,客套了一句,“杨大哥,咱们一见如故,也算是朋友了,下次有空我请你喝酒啊。” “多谢公公厚爱,能和公公您当朋友,是在下的荣幸。”杨溢之性格耿直,拱手笑道。 轿子离开这片住着达官显贵,公侯伯爵的区域,来到一条热闹喧嚣的街道。 李长歌坐在轿子里,给自己灌了两口灵泉水,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抬手打开包袱,借着微弱了月光,可以看到有三个锦盒,最下面那个最大,最上面的锦盒最小。 李长歌好奇地从最上面开始看起,最小的那个锦盒长约一尺,宽约五寸。 他轻轻打开锁扣,发现里面竟然装着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南珠! 这种品相和大小的南珠极其罕见,价值连城。 珠有九品之分,而这颗珠子无疑是一等品中的佼佼者,它玉润浑圆,瑰丽多彩,皎洁如月,散发出令人陶醉的光泽。如此美丽的宝物实在是难得一见,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把玩。 李长歌爱不释手地将那颗稀有的南珠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每一个细节,他对这个珍贵的礼物感到无比惊喜,惊叹吴三桂的大方,但同时也对接下来的两个锦盒充满了期待。不知道它们会隐藏怎样的惊喜呢? 将南珠重新装入锦盒里,收到空间内,现在他的玉佩空间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这些年得来的金银珠宝,珍稀字画、瓷器等都在里面吃灰。 他甚至还在里面放了一整套桌椅、锅碗瓢盆。 反正里面的空间从前段时间开始,就在缓缓增长,差不多每天往外扩张一厘米范围的速度,虽然不知为何,但是总归是好事,而他暂时也没想到它的其他用处,就用来存放东西了,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第二个盒子一打开就金光闪闪的,是一枚枚金叶子,一枚叶子重约一两,重重叠叠塞满了整个盒子,数量至少过百。 李长歌盖上盖子,没有多看,他现在钱多的花不完,对金钱已经看淡了。 第三个盒子,是一匹通体白玉色玉马,神俊威武,动作、神态雕刻着惟妙惟肖,就连每根鬃毛纹理都刻画的细致入微。 每样礼物都还不错,用来收藏挺不错的,抬手把礼物都收进空间里,李长歌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烟火气,心里还记挂着小郡主的事情。 “回宫前,先去一趟成衣铺。” “是。” 一刻钟后,轿子停下。 “公公,到地方了。” 李长歌掀开身旁的窗帘,探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栋有上下两层的建筑,古朴典雅的风格,隐约还能看见窗户上的绰约人影,飞檐大气,设计巧妙。 仔细观察,会发现建筑材料上乘,木匠手艺也是极为精湛,每一处细节都做得很到位,彰显出高贵和奢华的气场。 建筑上面悬挂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华裳楼’,这三个字笔力雄浑,刚中带柔。 大开的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时而可到楼里的下人热情的送一位位面带笑容的夫人小姐离开,可以看出来这家店铺的生意非常好。 李长歌不想穿着太监服在外行走,扎眼不说,还容易被愤青大麻烦,便在公服外面套了一层宽松的蓝色云纹衣袍,遮住身上的宫里服饰,把头上的帽子放在轿子,掀起帘子,宛如大户人家的翩翩公子哥一样,只是身材略微有些臃肿。 “你们在这候着吧。” 进去前,李长歌回身嘱咐了一句。 一进华裳楼,李长歌询问了侍者女子成衣区在哪,热情的侍者笑容灿烂,这些人都人精,一眼就看出李长歌气度不凡,肯定是不缺钱的主。 李长歌有些不耐烦耳边的聒噪,直接打断侍者的话,“废话少说,你给我推荐几款适合十四五岁年纪的女子衣衫,身高大概到我肩膀左右。” 那侍者讪讪一笑,点头哈腰赔罪,态度更加好了,“这位爷,这三款都是小店最新推出的新品,非常受官家小姐们的追捧。” “您今天赶巧了,这批新款刚刚从苏州运过来了,店里的夫人小姐们就是冲它们来的。” 李长歌喝了酒又吹了风,身上穿了三件,人都要热炸了,而且脑袋还疼,视线在这一排粉的、蓝的、绿的衣服架子上扫了一圈。 “行,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都不要,其他的全部包起来,记住我说的尺寸,别拿错了。” 侍者愣了一下,惊愕之后是狂喜,要是这位客人真的买下这么多衣服,他光是提成就能拿二三十两,顶得上半年的收入了。 “公子,您...您确定除了这三件,这剩下七套衣服全要了?”侍者咽了咽口水, 怕李长歌不清楚,这不是一件,是搭配好的一套。 从肚兜到里衣再到外衣,还有一层纱衣,夏秋两季都可以穿,一整套下来没有两三百两银子拿不下来的。 这批衣服的用料极好,每一件都采用了最上等的布料和丝线,精心制作而成。 其中,最令人惊叹的是它们外面的那层纱衣,是价值千金的轻融纱! 在京城受到了广大官夫人、小姐们的追捧,各个小姐都想要一件轻融纱衣,却是供不应求,这已经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了。 这种纱衣轻薄如蝉翼,柔软如丝,却又坚韧无比,而且,它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雪莲清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穿上这样的衣服,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而这只是这批衣服的冰山一角,其他的细节之处也同样精致无比,让人不禁感叹工匠们的巧夺天工。 “嗯,你没听错。”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 别人是在做本职工作,并没有错。 侍者面色涨红的讨好道:“好嘞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叫人给您拿衣服,给您装好。” “嗯,速度快点。”李长歌颔首点头,准备去门口的掌柜台等着。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夫人和小姐们,流露出羡慕和嫉妒一色,两三百两买一套衣服,就为了一件轻融纱,她们手上可没有那么充裕的银钱,只能摸得到,却得不到。、 这也是华裳楼的营销策略,以轻融纱衣搭配好一整套衣衫,要想买轻融纱衣就必须一整套买。 所以,很多普通的贵妇和小姐少有人能狠下心来,拿出大半积蓄就为了这件纱衣。 而李长歌却一下子买下了七套,简直壕无人性,挥洒了一千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就为了几件衣服,特别像是家里有钱没处花的纨绔子弟。 这笔大生意,惊动了店里的掌柜,叫了好几个人去帮忙,免得让李长歌等急了,亲手端着刚沏好茶端给他。 “你算一下这些衣服多少银子。”李长歌热的满头大汗,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公子您稍等。”年过半百的掌柜小心伺候着,见大财主满头大汗,挥动衣袖给他扇风,尽管聊胜于无,但是态度很到位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李长歌扔了两张印着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了掌柜,两个超大的包袱让店家赶着马车跟在轿子后面,送到永福大街李府。 这个两个包裹都有他半个人那么高,他有些不好拿,暗道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这么大包东西,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根本带不进宫,也不能收到空间里。 只能让店家跟在轿子后面,去他之前置办的一处宅子,反正府上就两个下人,是一对老夫妻,他在牙行买的,平日负责洒扫院子,打扫卫生,会做些家常菜。 所幸,李长歌那处宅子离的近,就隔了两条街,大约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能到。 到了李府门口,李长歌带着华裳楼的人走了后门进去,轿夫依然在门口等着,让他们把东西放在院子里,就让他们走了。 这后门自宅子买来后就没锁过,这是他专门给自己留的,也跟那对老夫妻打过招呼,李长歌的行踪不定,有时候会在宅子里过夜,有时只是过来看看,便不想麻烦两个老年人。 李长歌抬手将两个巨大的包裹收进空间,空着手回到轿子上,“回宫吧。” “是。” ... ... 第29章 太后袭杀 等李长歌回到住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了。 把房门外面的锁打开,李长歌将两大包裹衣服取了出来,将门推开,一眼扫过去,屋里视野昏暗,仅有两三个蜡烛亮着,看上去一切如常,他提着两大包衣服进了屋,回身把门关好。 “小郡主,我回来了。”李长歌拖着两包衣服走去了卧房。 “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新衣服,都是给你买的。” 没有得到回应,李长歌把卧房里面的蜡烛都点上,罩上灯笼罩子,卧房瞬间亮堂起来了,抬眼一望,床上哪还有小郡主的影子。 李长歌心道:‘坏了,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一般情况下,被点了穴,会在几个时辰后自行解开,他竟然把这个事搞忘了。 现在小郡主该不会跑了吧? 这皇宫之中守卫森严,地形复杂,小郡主涉世未深,性子单纯,可别被人抓住了。 正在李长歌着急上火的时候,突然,李长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下意识转过身,他还没看清是谁。 一只雪白嫩滑的玉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李长歌想动一动,发觉动不了一点,知道自己被点穴了。 见李长歌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点住穴,沐剑屏忍不住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让人心情愉悦。 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荷花般娇艳动人,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水光,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只见她伸出一双小手,捏住李长歌的脸颊,用力地拉扯着,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粗鲁,但却带着一丝俏皮和可爱,让人生不起气来。 “让你之前欺负,哼!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吧。”沐剑屏得意道,感觉自己报了之前被欺负之仇了,脸上露出喜悦和狡黠的表情。 李长歌动弹不得,只能被沐剑屏拿捏了,他并没有生气或害怕,反而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看着小郡主,眼中流露出一丝调侃的神色。 “原来你穴道早就解开了啊,那你怎么不逃走啊?难不成是舍不得离开我吗?” 李长歌故意打趣,逗弄小郡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诱人的魅力。 沐剑屏皱了皱可爱的琼鼻,气鼓鼓地瞪着他,松开捏住李长歌两颊的小手,反驳道:“才...才不是呢,你不说这里是皇宫嘛,我不认识路,出不去。” “那你既然不走,就解开我的穴道吧。”李长歌心中暗喜,小郡主暂时留下来了,天天都能和小郡主在一起,想想都开心,感觉这无趣的皇宫都变得有趣起来。 小郡主背着手,眼珠子一转,朝着李长歌做了个鬼脸,俏皮道:“我才不要给你解开了,一解开,你又要使坏啦~” 李长歌大呼冤枉,一脸委屈,眨巴着多情深邃的眼睛望着小郡主,伤心道:“唉,亏我还给你买了两大包新衣服,全是时下最新款,可怜我累死累活的提回来,还没喘口气就被你点穴,可怜啊~~” 沐剑屏不知道李长歌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的确看到旁边放了两个好大的包袱,她将信将疑地走过去瞥了一眼。 小郡主走过去解开包袱的结,发现里面还有好多小包裹,通过露出来的边角和花纹,可以看出来都是女子的衣服,不禁心生感动,夹裹着一丝丝甜意,心知错怪了李长歌。 不过,当她看见其中一个包袱里是两三条模样不同的女子肚兜时,霎时,脸红的滴血,一路红到雪白的脖颈,羞的捂住眼睛,拿其他包袱把它遮住。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李长歌看不到背后的情形,自然也不知道那些衣服里面还有肚兜这种女儿家私密的衣服,要是知道,他肯定不会买下来,免得让沐剑屏误会。 不过现在嘛,一切都晚了。 没听见身后的动静,李长歌讨笑道:“善良可爱的小郡主,快把我的穴道解开吧。” 沐剑屏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她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用手扇了扇,试图给自己脸上降温。 半晌后,她感觉脸没那么烫了,才缓缓转身走到李长歌面前,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出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两下,解了穴道。 “哼,大流氓!” 沐剑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长歌,然后快步走到桌边坐下,不想看到他。 李长歌丈二摸不到头脑,自己又哪里耍流氓了? “我好心好意给你买衣服,你还说我耍流氓,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 沐剑屏回头羞愤道:“你买的衣服,你不知道衣服里面有什么吗?” “啊?不就是衣服吗?还能有什么?”李长歌一脸疑惑,他真的不知道,难道这衣服里面有什么不正经的? 想到这,李长歌准备去看看,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让小郡主害羞成这样,见李长歌往包袱走去,好像真的不知道,沐剑屏忍着心中的羞涩,忙跑过去拦住他。 “里面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你,你不准看。” “你买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闻言,李长歌心里更好奇了,指着小郡主身上,做出惊恐的神色,大喊一声,“啊!快看,有鬼啊!” “你骗人,这世界哪里有鬼啊。”沐剑屏甜甜一笑,猜他肯定为了引开自己注意力,好偷偷翻看包袱,她才不会上当呢。 忽然,窗外响起呼呼咆哮的劲风,如鬼哭一般。 紧接着,桌子上的烛台突然熄灭,隐约好像有一道白影飘过。 “啊~~有鬼啊!” 小郡主瞳孔一缩,大声尖叫,吓得立马紧闭着眼睛,整个人扑到李长歌怀里,紧紧抱住他腰背,娇俏香软的身子缩在李长歌怀里,身体在发抖,十指攥着他的衣服。 吸着他身上迷人的清香,沐剑屏感觉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怀里的温香暖玉,让李长歌愣了一下,瞥见突然熄灭的蜡烛,心里也在打鼓,强自镇定下来,这世上不可能有鬼,温暖宽厚的手掌轻拍小郡主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就算真的有鬼,我也会打得它妈都不认识,让它再死一回儿。” 好似在回应李长歌的话,四周的窗户咯吱咯吱的响着,此起彼伏,偶尔窗户打开,能清晰看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沐剑屏紧咬红唇,快速抬头看了一眼,亲眼看见卧房外面的蜡烛忽然灭了,“吖!有鬼...别吃我...呜呜...” “小郡主,世上没有鬼的,只是风而已。”李长歌的注意力都在往他怀里挤的小郡主身上,没发现他背后多了一个黑影,抬起手掌向他打去。 当李长歌发现身后传来的风声时,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这道攻击来的又快又急,眼下只能硬扛。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小郡主用力往前推去,迅速拔出匕首回首往黑影刺去。 “砰!” “噗!” 李长歌胸口正中一掌,一口鲜血喷溅在空中,脸上一白,趴在地上起不来。 “啊!!” 沐剑屏惊恐的尖叫,神色惊惧,看见李长歌被一道白影打得吐血飞出去,忍住心中的恐惧赶忙上前扶他。 “你没事吧?” 太后一掌打伤了李长歌,但是手臂上被划了一长长的,皮肉外翻的口子,她捂着受伤的手臂,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她快速点住身上的穴位,减缓流血速度,眼眸狠厉,心中戾气丛生,她挥动着另一只手,再次向李长歌发起攻击。 沐剑屏克制心中的恐惧,握紧拳头冲了过去,想要阻止她,可她的拳头还没碰到人,自己就先把太后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劲震退数步。 无人能阻拦,太后一脸寒霜地看着地上的李长歌,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的手掌缓缓抬起,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压在李长歌身上,喘不过来气。 “去死吧!”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手掌猛地向前拍出,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力量。 这一掌蕴含了太后多年来的功力,空气炸裂,威力惊人,如果击中目标,恐怕连钢铁都会被打得变形。 沐剑屏克制心中的恐惧,握紧拳头冲了过去,拳头还没碰到人,自己就先把气劲震退数步。 没有人阻拦,太后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掌,准备一掌打死他。 沐剑屏见状,踉跄的爬起来,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挡在李长歌面前,明明害怕的要死,娇俏白皙的小脸吓的卡白,却依然坚定地挡在他面前。 “咳咳...嗯啊,小...呼呼,小郡主,你...咳...” 李长歌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他仍然挣扎,坚持想要站起来,他的身体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当他看到身前的小郡主时,身体的剧痛都成为了他的动力,眼神充满了坚定和不屈,他紧紧扯住小郡主的衣服,想将她拽开。 这件事是自己的事,不应该殃及他人。 李长歌完全是硬撑着一口气,身上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沐剑屏,人没有推走,自己先吐了一大口热血。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你快走......” 李长歌的声音微弱而沙哑,眼神变得温柔,凝视着沐剑屏娇小的背影,他头一次感受到被人在乎的是什么的感觉。 同时,他深深痛恨自己没有还手之力, 明明他和沐剑屏才相识不过短短一天,她就能做到不抛弃不放弃,着实让李长歌震惊,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嚣的声音。 “抓刺客!” “刺客往桂公公哪里去了!” “快!快保护桂公公!” 外面越来越来近的喊叫声,惊了继续下死手的太后,刮起凌冽掌风的手掌偏移了一丝角度。 她瞧了一眼李长歌吐血虚弱的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就是因为她,不然自己早就杀了小桂子了。 李长歌一直盯着假太后,看到她那恶毒的眼神,心中一紧,这一掌要是打小郡主身上,她怕是难以撑过去。 “抓刺客!” “刺客往桂公公哪里去了!” “快!快保护桂公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长歌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用尽全力抓住了小郡主的肩膀,并毫不犹豫地调转两人的方向,向左侧扑倒,紧紧地护住她。 然而,那一掌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它狠狠地落在了李长歌的左侧腰部,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原本就身负重伤的李长歌,此刻更是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 “噗呲!” 温热的鲜血溅了沐剑屏一身,她失神地摸了摸脸,拿起来一看,白嫩的指尖全是血色。 “刺客在这,快抓住他!” 太后看到这一幕,心中感到诧异,却没有再动手的机会,宫里的侍卫赶来了,只能作罢,后面再找机会弄死他。 同时,避免被他人看见,她亲自出手杀了小桂子,太后只能收手,从卧房侧边的窗户窜出去。 假太后一走,李长歌松了一口气,艰难地翻了个身,从小郡主身上起来,刚才实在太险了,差点连小郡主都被害了。 一想到方才小郡主挡在他身前的样子,李长歌就感觉心里有股暖流温暖着他,心里恨死假太后了,今天这个仇,他早晚要报。 “咳咳咳...额咳咳...” 一时气愤,牵动了胸口的伤势,李长歌捂着嘴剧烈咳嗽了几声,咳了一手的血迹。 “啊!” 沐剑屏腿脚用力想要把李长歌扶起来,忍不住痛呼一声,捂着小腿,小脸一白,伸手摸了摸才发现她的左小腿骨折了。 沐剑屏尽量左腿不用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看见他不停地吐血,心里慌的厉害,还有丝丝刺痛,满怀关切。 “你怎么样啊,别吓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呜呜,求你别死,别留下我一个人在这。” 悦耳动听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抓着衣袖擦拭着李长歌嘴角上的血迹。 李长歌白着脸,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哭泣,这种感觉真好。 “放心吧,我还没娶你当我老婆,我可舍不得死。”李长歌抓住小郡主微凉的小手。 这时,外面传来了刀剑交击,铿锵之声,厮杀叫喊的声音,隐约听见一道清丽冷冽中含着一丝妩媚的声音。 “黑脚狗牙齿厉害,上点苍山罢。” 这么快就到沐王府进宫行刺,陷害吴三桂的阶段了,想到方怡的性格脾气,李长歌脸色一黑,心中不喜,下意识排斥她。 “好像,好像是我们的人,说话的人,好像是我师姐。”沐剑屏脸上一喜,她想去看看说话的是不是她师姐。 可是,现在一个腿折了,一个重伤,哪还有精力往外面走? 小郡主泪眼汪汪看着李长歌,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长叹一口气,“你把眼睛闭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就让你去。” 小郡主睫毛乱颤,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李长歌见小郡主老实的闭上眼睛,从玉佩空间里取出两碗灵泉水,他自己喝了一碗,捏住小郡主的下巴,“不许睁开眼睛,把它喝完。” 小郡主很听话,伸手扶住碗,闭着眼睛,咕噜咕噜把灵泉水喝完了。 见她喝完,李长歌望着乖巧可爱的小郡主,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沐剑屏睁开眼,红着脸,捂着被亲的地方。 没过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浑身有力气,左小腿也没那么疼了,“你刚刚给我喝的什么呀?味道甜甜的,好像还有神奇的效果。” “这是秘密。”李长歌神秘一笑,要是他嘴上没有血迹,还有几分神秘感,可他满嘴是血,反而有点搞笑。 “哈哈。”沐剑屏噗呲一笑,没有追问。 随后,两人相互搀扶向外面走去。 第30章 亲手杀人 小郡主不知道李长歌的想法,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受伤的原因,让他坐在茶桌边,自己单脚跳到窗户边趴着。 沐剑屏伸手撑开一点窗户向外表看去,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破涕而笑,低声道:“真的是我师姐,她是来救我的吗?” 李长歌心里酸酸的,小郡主一看到她师姐,就把他忘得干净。 “嘶!” 胸口和后腰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疼得李长歌再也没有心思去吃飞醋了。 他看到小郡主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窗外,便趁机翻手取出了一瓶灵粹乳,强忍着疼痛,他伸出手将茶壶拿到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然后轻轻地往茶水里面滴入了一滴灵粹乳。 随后把玉瓶收回空间,至于李长歌为何不直接服用,也是怕小郡主察觉到不对劲,前一秒路都走不稳,后一秒就生龙活虎的,难免惹人怀疑。 灵粹乳落入茶水中,转眼即化,色泽清亮的茶水飘出一股诱人的清香。 李长歌抬手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胸口的疼痛舒缓了些,然后又接连喝了两杯,试探性的站起来动了动,发现没那么疼了。 “外面那人真的是你师姐?” 李长歌缓慢走到小郡主身边,发现外边的战斗即将结束,外面能站着的人没剩几个了。 只见窗外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浑身是血,只是她穿着黑色衣服,看不出来,不过她身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你怎么过来了,你还受着伤,快去坐好。” 小郡主抱住李长歌胳膊,一对小乳鸽顶着他的手臂,柔软的触感从手臂上传到身体各处,李长歌一阵恍惚,不知不觉就被小郡主扶到桌边坐在凳子上。 回过神来后,李长歌连忙抓住小郡主又香又软的嫩手,“我感觉好多了,喝杯茶吧。” 说着,李长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小郡主。 小郡主想说自己不喝,可李长歌都倒好了,放在嘴边了,小巧的琼鼻微动,惊讶道:“这茶水好香啊。” 她接过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每喝一口,水灵灵的大眼睛就亮一分,里面好像闪烁着星星,格外耀眼。 “这茶水比刚刚喝的水还要好喝诶,这是什么茶叶啊?”沐剑屏忽闪着大眼睛,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我感觉喝完后,小腿酥酥的,麻麻的,你是不是茶里加了什么啊?” 小郡主虽然单纯,但是并不傻,反而很聪明,一点就透。 李长歌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小郡主的小鼻子,“那是当然,我可是在茶水加入了极其珍贵的疗伤圣药,可是用了千山雪莲、千年人参、百年朱果这三种宝药为主药在加上七七四十九味珍贵药材,才炼制出来一小瓶。” “我给它取名为灵粹乳,一滴就可以救活重伤濒死的人,可解百毒,它可是极品神药!” 李长歌将这灵粹乳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天真单纯的小郡主也真的相信了,毕竟她亲身见识到了这灵粹乳的神奇功效,的确很强大。 “哇,难怪我感觉小腿骨折的地方又麻又痒,现在动一动都不怎么疼了啊。” 沐剑屏眼睛闪亮亮的,一脸惊奇,想到这药那么珍贵,自己这伤没有李长歌严重,应该让他多喝点。 “这药的效果极好,你刚才吐了那么多血,你赶紧多喝点。” “我刚刚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伤好了一半。”李长歌摇摇头,又给小郡主倒了一杯,多喝些,这样她的腿伤会好的快些,“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他身上有宝衣,大部分攻击都被它挡住了,喝了几杯加了灵粹乳的茶水,感觉好多了,至少不会动一下就吐血了。 见李长歌脸色的确比之前好很多,沐剑屏娇俏可人的脸蛋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才继续喝着茶杯里的水。 “黑脚狗牙齿厉害,上点苍山罢。” 看见李长歌镇定自若的模样,小郡主心中安定些许,仿佛有了主心骨,沐剑屏没计较李长歌刚才占自己便宜的事情,抓着他的衣服摇晃撒娇。 “我看见我师姐受伤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啊。” 李长歌一脸为难,“不是我不想救,现在我们两个都受了伤...再多一个伤员,恐怕很容易被人发现。” 沐剑屏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姐被外面的鞑子杀了。 她抓着自己的衣摆,把手里的布料拧成麻花了,柔声道:“只要你救我师姐,我就...我就叫你三声好哥哥,你就救救她嘛,求求你啦。” 小郡主的声音柔柔的,嗲嗲的,含羞带怯,忍着心中的羞涩, 低垂着眼眸偷偷看了一眼李长歌。 “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好好好,我救她,我救。” 李长歌感觉自己置身于云端,飘飘然的,骨头都酥了,等他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禁感到无奈。 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自己不例外。 已经答应小郡主了,李长歌自然不会反悔,他要么不答应,要是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哪怕千难万险,他也会竭尽全力做到。 当然,前提是不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决定要救小郡主的师姐,李长歌搀扶着还有些行动不便的小郡主来到窗户边。 只见外面身穿黑衣,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利剑,在四五个侍卫围攻下,艰难反击,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宫中侍卫的。 院子里这批刺客也只剩下黑衣女子一个人。 眼看着黑衣女子胸口挨了一剑,小郡主紧张地捂住嘴巴,不敢喊出声来,另一只手抓着李长歌祈求他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她师姐会死的。 李长歌抓着小郡主的小嫩手,握在手里揉弄,小郡主想把手扯出来,可力气没有他大,几次都无法挣脱。 “别乱动,我正在想办法呢。” 李长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脑筋快速开动,小郡主无可奈何,便红着脸由他牵手。 片刻,李长歌眼睛一亮,想到了办法,而院子里的侍卫也只剩下两人,“你腿还没完全好,别乱动,我出去救你师姐。” 说完,李长歌拔出匕首倒扣藏在袖子里,打开门栓,大喝一声,“大胆刺客,竟然敢夜闯皇宫!” “桂公公。” 那两名侍卫见到李长歌心中大喜,他护驾有功,擒拿鳌拜的故事一直在侍卫营广为流传,都言他武功高深,实力深不可测,有他帮忙,刺客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黑衣女子见从屋子突然冲出来一个太监,看样子身份不低,捂着左胸上流血剧痛的伤口,不断后退。 李长歌朝他们点点头,示意放心有他在,手握成拳,箭步直冲,一拳打在其中一名精瘦侍卫的太阳穴上,藏在袖子的匕首滑出,动作极快,抹了他的脖子。 “桂...桂公公,你...”这名侍卫捂着咕噜咕噜冒血的脖子,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另外一名刺客正在与侍卫拼杀,瞥见李长歌杀了侍卫,愣了一下,便被黑衣女子抓住机会,回身一剑刺中心脏。 李长歌低声朝着倒地的侍卫说道:“兄弟,对不起了。” 黑衣女子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杀自己人,但是宁可杀错不放过原则,举起剑就准备杀向李长歌。 “师姐,是我,他是自己人,是我让他出来救你的。”小郡主一手撑开窗户,一手抓着窗扉,伸出半个身子,忙叫住杀气腾腾的师姐。 “小郡主,你...你怎么会在皇宫里?” 黑衣女子侧身转眸看向小郡主,眼中带着喜色,心里松了口气,步伐踉跄向她走过去,在沐王府就属了她们俩关系最好,小郡主失踪了,他们可是找了好久。 李长歌收好匕首,见两人还聊起来了,不耐烦道:“有什么旧,等进屋后,你们再慢慢叙,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去情况!” 说完,看都没看一眼黑衣女子,转身准备回屋。 第31章 偏见 黑衣女子第一遇见像李长歌这种对她不假辞色,态度恶劣的人,凭着不错的出身,出色容貌,很少有人会讨厌她。 没错,心思玲珑的她发现李长歌言语中带着点点厌恶,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她明确记得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不要他救。” 黑衣女子失血过多,体力不支瘫倒在窗边,心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向这个讨厌自己的人低头,大不了就是一死。 本来这次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 “切,说的好像,我稀罕救你似的。”李长歌无语,翻个白眼,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麻烦精,讨厌鬼,心里就很暴躁。 李长歌很想直接不管她,可谁让自己答应了小郡主,他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心情郁闷的走到黑衣女子身边,半蹲着说道:“要不是小郡主求我,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啊,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好...好哥哥,你别凶我师姐,你快带她进来吧。”小郡主娇嗔白了一眼李长歌,明知道她师姐受伤了,干嘛要故意惹她生气嘛。 李长歌摸了摸鼻子,自知方才是他态度不好,说话带了个人情绪,心想赶紧把人弄进去,完成小郡主给的任务。 “喂,你还能自己走吗?”李长歌尽量让语气平和,但是这话一出口,就显得有点冲。 黑衣女子冷冷道:“不用你管。” “嘶,嘿,我这个暴脾气,我还治不了你了。”李长歌嘬了下牙花,气笑了,果然这个女的真让人讨厌。 他逆反心理起来了,你不是不想我救你嘛,我偏要救你! 忽然,远处快来一大批人马跑动的脚步声,还能听见大喊着‘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 小郡心中一阵茫然,这两人明明第一次见面,怎么就老是吵架,就跟冤家一样,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救人才是要紧事。 “你们俩就别吵了,快点,有人过来了,好,好哥哥,你快带我师姐进来吧。” 李长歌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见她应该没力气爬起来了,干脆俯身一手搂住她的后背,指尖隐约碰到一处柔软,一手抱住她的腿弯,腰腹用力把她抱起来。 “嘶...” 猛地一用力,牵动到身上伤势,疼得李长歌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缓了一下,才慢慢向屋里走去。 黑衣女子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结实温暖的怀抱,好闻的气息,让她有一瞬间失神,忘了挣扎,头靠在他的胸膛,心跳如小鹿乱撞,俏脸粉红,贝齿亲咬红唇,十指微微蜷缩,冰凉玉肌的小手攥着李长歌的衣襟。 李长歌奇怪这女人怎么那么安静,低头看了一眼,见到她面若桃李,艳丽多姿,眉宇间带着英气,眼波流转间自显妩媚,脸上只沾染了点滴血迹,多了几分破碎感,惹人怜惜。 感受到怀里弹性柔软,手感极好的身体,那隐约飘来的玫瑰花香,李长歌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喉咙一紧,连忙甩甩头,脚下的步伐加快。 “你...你放开啊...啊,你别碰我...嗯啊...我不要你救...” 回过神来的黑衣女子,羞怒交加,叫嚷挣扎起来,这一动身上的伤口就疼的厉害,抬起手掌想要给他一巴掌。 那一声声痛呼喘息,落入李长歌耳中特别像是做那事时发出的声音,神色怪异看了一眼黑衣女子,躲开呼过来手掌,走下步伐加快,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将她放在卧房的床榻上。 转身走出去找小郡主,李长歌刚来的前厅,就看得小郡主单脚落地,一脚抬着,困难的把大门关上。 “啊!” 小郡主脚下一个不稳,往右边倒去,吓得闭上眼睛,把脸蒙住。 半晌后,没感觉到身上的疼痛,闻到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小郡主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柔情蜜意道:“你怎么出来啦?” “你师姐让我离她远点,我想着你腿还没好,不放心就出来看看。”李长歌一脸委屈的样子,倒让小郡主感觉有些愧疚。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李长歌来回在小郡主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小郡主那雪肤花容的脸庞上。 感觉身边人火热的眼神,小郡主眼眸微阖,娇羞道:“我,我没事啦。” 朦胧暖黄色的烛光跳动着,暧昧的气息在弥漫,李长歌注视着小郡主那红润的樱桃小嘴,不由舔了舔干涩的嘴瓣,他放缓呼吸,低下头,启唇含住小郡主柔软娇嫩的小嘴。 小郡主身体紧绷,睫毛乱颤,不由自主地伸出小手勾着李长歌的脖子。 一手捧着小郡主的侧颜,大力吸吮舔吻她那甜美的唇瓣,小郡主下意识的回应着李长歌的索吻,顿时让他心花怒放,贪恋着唇间的美好,灵活的舌头钻入小郡主的口中,你追我逃,终是被李长歌抓住机会,交缠在一起。 小郡主白嫩的小脸憋的通红,感觉要喘不过来气了,小手拍打着李长歌的胸口,脑袋左右摇晃,想要避开他嘴巴的封锁。 察觉到怀里人儿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李长歌用力吮了一口鲜嫩多汁的津液,不舍的放开被他亲的红艳艳的嘴唇,彼此之间还牵连着一缕银丝,引人遐想。 “小笨蛋,下次记得用鼻子呼吸喔。”李长歌笑眯眯的看着欲盖弥彰闭着眼睛的小郡主。 小郡主将红透的脸颊埋在李长歌怀里,小口呼吸着,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 “你,你又轻薄我...”小郡主瘪嘴幽怨的看了一眼李长歌。 李长歌粲然一笑,承诺道:“既然你不愿意对我负责,那只能我对你负责了,你以后就是我老婆,到时我会八抬大轿娶你为妻。” “呸,不要脸,谁说要嫁给你啦。”沐剑屏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啐了他一口。 李长歌感觉口齿间还留着小郡主的香味,心情愉悦,就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瓶冰可乐,爽快的很。 他知道小郡主这是害羞,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想到小郡主腿脚不便,直接双臂用力抱起小郡主往卧房走去。 第32章 情窦初开,区别对待 装鸵鸟的小郡主感觉自己被放下来,悄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不由呼吸急促,心中慌乱,不知道心里联想到了什么,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连忙坐起来。 她起身看向床边,没有看见李长歌的身影,微微一愣,他人呢? 沐剑屏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人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模样,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没有一件正经的!都已经亲了自己好几次了!而且我被抓到宫里来,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她不禁轻轻咬了咬微肿的嘴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李长歌对他的好,他虽然行为有些轻浮,但遇到危险的时候,却十分靠得住,即便是被敌人打得吐血,还是毫不犹豫地保护她的安全。 沐剑屏可以感受到李长歌对他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在演戏,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和家人不一样,是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 如果,他,他真的要... ... 哎呀,我都在想着什么啊!羞死人啦! 沐剑屏脑海中浮现连篇,情窦初开的她捂着滚烫绯红脸颊,甩甩头,想要把脑子不堪的画面甩出去,也被自己心里突然涌现的想法吓到了。 她嘴里嘟嘟啷啷地说了一句,“都怪小缘让我看到那些有辱斯文的小说,等我回去就全给她收了... ...” “小郡主。” 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女子声音,沐剑屏神色一惊,扭头看到躺在旁边的方怡,心中的羞耻度已经超过阈值了。 她想到自己刚才在师姐面前竟然在想那些羞人的事情,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藏起来,没脸见人了。 又想到师姐身上还有伤,强压下心里想要逃跑的想法,深吸几口气,做了下心理建设,扭头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师姐,顶着红霞漫天的脸蛋,当即轻声问道:“师姐,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沐剑屏发现方怡胸口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手臂上和大腿上都有刀伤,顿时吓得脸色一白,慌忙叫喊着:“桂,桂大哥,你快过来啊。” 李长歌方才去把给小郡主买的那些衣服塞到衣柜里,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听见小郡主急切的叫自己,他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连衣柜门都忘了关,就匆匆跑过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 李长歌过去一看, 原来是因为她,小郡主才那么着急叫自己,他还以为什么事呢。 “你问问你的臭师姐,她身上有没有金疮药,先止血。”李长歌兴致缺缺的说道。 他静静地斜倚在床边,一双多情而又温柔的眼眸始终凝视着小郡主。眼前的女子美丽动人,心地善良,娇柔可爱,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眷恋之情。 他的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神情,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 时不时地,他轻轻抿起嘴唇,似乎在美美地回味着什么美好的事物,如果不是因为小郡主年纪尚小,尚未满十八周岁,而且此时的时机也不合适,他真想将她一口‘吃’下去。 李长歌脸上不禁露出一副荡漾的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在想一些不正经的事情。 “你才臭,一进这屋子就闻到一股臭气。”黑衣女子气愤地说道,她不想在李长歌面前露怯、示弱,分毫不让的语言反击 。 李长歌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进来了,所以香房子才变成了臭房子!” “你...” 黑衣女子气得身体发抖,抬手指着李长歌,一双美丽英气的眼眸快要喷出火来。 见两人又要斗嘴,沐剑屏赶忙插嘴,“师姐,金疮药你放哪了?” “哼!”黑衣女子说道:“没带。” “那怎么办啊?好,好哥哥,你快来看看,我师姐身上没有金疮药。”小郡主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救师姐。 沐剑屏第一时间向李长歌求助,低声哭泣,“我师姐身上一直在流血,怎么办啊?” 李长歌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撇嘴道:“她武功不行,自不量力,到宫里来现世,自然伤得极重,我看活不过三个时辰了,就要一命呜呼了。” 小郡主吞吞吐吐,忽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睛红得像兔子的眼睛,请求道:“我,我不想师姐死...那,那你可不可让师姐服用些,你之前给我喝的茶水啊。” “求求你啦,好哥哥。” 她想着之前李长歌给她讲的事情,保留一部分没有说,只是隐晦的请求他,让她师姐喝点加了灵粹乳的茶水,希望可以缓解她的伤势。 这个东西那么珍贵,她也亲身体会其神奇的效果,知道它肯定能救师姐,大不了自己答应当他老婆好了。 黑衣女子剜了一眼占小郡主便宜的李长歌,恶狠狠道:“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他救,小郡主,这,这人不安好心,别求他,你为什么叫他...叫他那个?” 她怒视着李长歌,觉得肯定是他欺骗了单纯的小郡主,不要脸的占她便宜,对他更是没有好脸色。 “啊?叫我什么啊?”李长歌故意问她,他就是看不惯黑衣女子,看她不开心,自己就开心。 以前他看过多个版本的方怡,不管那个版本,他都不喜欢方怡,第一是她的臭脾气,第二是因为她老是仗着韦小宝喜欢她,欺骗韦小宝,让他多次陷入险境,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怕是死了好几次了。 所以李长歌才会对方怡有那么大的意见,也有些先入为主,认为方怡就是一个大骗子。 “叫你小猴儿。”黑衣女子思维敏捷,不上当。 李长歌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当即回嘴道:“我要是小猴儿,你就是小母猴儿,哈哈。” 看到黑衣女子气愤不已,又打不着自己,李长歌开怀大笑,挑衅对着她挑眉勾手,格外欠揍。 “你...嗯...哈啊......” 黑女子恨的咬牙切齿,可她刚一动弹,胸口处的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便侧头当他不存在。 突然,外面有一群人快速接近。 “嘘,有人来了,你们别出声。”李长歌神色一肃,低声嘱咐道。 随后,他警惕地走到窗边,通过缝隙看到他们的衣着打扮都是宫里侍卫的样子。 “桂公公,桂公公,你没事吧?”为首者穿着与御前侍卫的官服,手里拿着钢刀,那些侍卫都站在他后面。 看见外面遍地的尸体,众侍卫紧握着刀柄,环顾四周,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就会给出雷霆一击。 “我没事。” 李长歌朝外面大喊一声,把床榻上的纱帐放下来,快步走到前厅,捂着胸口,开门出去,然后回手把门拉上。 “咳咳...你们怎么过来了,皇上哪里怎么样了?”李长歌脸色发白,身上还有血迹,俨然一副经过一番苦战的模样。 为首的青年男子松开放在刀柄上的手,面露担心,拱手道:“让公公受惊了,皇上那里有多大人率领两百多名侍卫守着呢。” 一个侍卫惊道:“桂公公,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胡说什么呢,桂公公武功高强,对付这些刺客不是易如反掌嘛,随便来多少,都是一样的。”另一个长相憨厚的侍卫拍马屁道。 众侍卫都知道李长歌出手大方,每次给他办事必有一笔丰厚的赏钱,这次也是他们争着抢着过来的。 他们纷纷出言讨好奉承李长歌,还好他也渐渐习惯了,这话听听就行了,可不能当真。 自己那三脚猫功夫,他还是知道的,也不知道这流言怎么传成这样的,每每听到他都尴尬的抠脚。 “呵呵,诸位兄弟们辛苦跑一趟了,我这里没什么事,还从这些刺客身上搜了几千两银子,今晚大家奋勇杀敌,便拿去分一分吧。” “另外,众位的姓名都请报一遍给我,皇上倘若要是问起来,我必定会好好给皇上说说大家的英勇。” “只是要劳烦兄弟们把这些尸体都搬出去,看着晦气的很。” 李长歌出手大方,说话又好听,人也没有什么架子,众侍卫自然乐意帮忙。 众侍卫纷纷上前报出自己姓名,李长歌长年服用灵泉水,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了,只听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 随后,众侍卫争先表现,抢着搬尸体,献殷勤。 第33章 旖旎的上药 不过片刻功夫,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都被搬出去了,李长歌目送着他们离开,便转身开门回屋了。 一进卧房,就听见小郡主低声哭喊的声音。 “师姐,师姐...” 闻言,李长歌站定脚步,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去前厅拿了之前那个茶壶,往里面倒了满满一壶灵泉水,混和着残余的灵粹乳。 提着满满当当的茶壶,李长歌进入卧房,从旁边拿了一个凳子,放在床榻边上,把茶壶放在上面。 “小郡主,你喂你师姐喝一杯茶吧。”李长歌抬手倒了一杯茶,隔着纱帐递进去。 “好好。”想到这茶的效果,小郡主破涕而笑,心中满是感激。 小郡主伸出一只手接住茶杯,小心扶起师姐,“师姐,你喝点水。” 李长歌知道光靠残余的灵粹乳和灵泉水是不行的,她的外伤太严重了,还是要先止血才行。 见他要走,沐剑屏叫住他,“你要去哪?” 听见小郡主一刻都离不开自己,李长歌笑道:“我去拿药,治你师姐,再晚一会儿,她就真成了臭师姐了。” “那你快点回来。”沐剑屏听见李长歌要去拿药,赶忙催促他。 学着韦小宝的办法,去后堂拿了四颗珍珠、蜜豆糖粉等东西放入药臼里,倒入半碗灵泉水进去,拿着捣药杵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捣碎成糊状。 喝了一杯加了料的茶水,方怡的状态好了一些,身体恢复了些体力,一些细小的伤口在缓慢愈合。 李长歌端着药臼站在床榻纱帘外面,掀开纱帘的一角,把脑袋伸进去朝着沐剑屏说道:“小郡主,止血的药来了,你快把她衣服脱了,好上药。” “好。” 小郡主手忙脚乱伸手想要解开师姐披风,手刚放在系着活扣的绳子上。 黑衣女子脸上苍白的喊道:“别,别让他看...别让他看我身子...走...让他走,啊...” 黑衣女子额头上滑落一滴滴汗珠,不断呻吟喊叫着。 声音婉转动听,抑扬顿挫,妖娆勾人。 李长歌本来没想看,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想和她把关系搞的太暧昧,但是方怡这话就听的他很不爽,说的好像他很想看一样。 他干脆撩起纱帐挂在一旁的铁钩上,跪坐在床沿边上,抬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免得扯动伤口,加剧伤势。 李长歌将药臼放在小郡主手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指拉住披风上的绳子,故意放慢动作,轻轻一拉,刺激着方怡的神经。 “啊!混蛋,我不需要你救......小郡主,别让他碰我...” 见方怡露出惊恐,羞怒的表情,气得脸色发红,李长歌开心的哼起歌来,一边哼歌,手指继续往下移动,滑落到她的腰间。 小郡主声音颤抖,看见师姐胸前不断溢出的鲜血,手都在抖,“我...我,师姐,我,我不行的,还是让他来吧。” 方怡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她知道小郡主一直被家里人宠着,锦衣玉食,娇养呵护,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这种事更是没有做过,指望她怕是不行了。 “别挣扎了,省点力气吧。” 李长歌抬眸看着方怡,是个美艳不失英气的大美人,难怪能迷得韦小宝晕头转向,被骗数次都原谅了她。 对于方怡,他是通过电视了解的,也没有去深思方怡所作所为的背后,都是有原因的,他只看到事情的一面,却不知道事情的另一面,毕竟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又怎么会是靠着一部小说或电视能全面演绎出来的。 一袭贴身紧致的黑衣也遮掩不住她那婀娜曼妙的身材,肤如白玉,披风下面是精致漂亮的锁骨,以及丰满挺翘的两座山峰,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美色诱惑。 当然,就连李长歌也不例外,正值血气方刚之时,身体不安分的很,脸上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坐姿,让人看不出去蹊跷,时不时隐晦的扫视着横卧的娇躯。 李长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压在心底的野兽,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狂暴,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发觉自身的变化比以往更强烈,他不由心中一沉,自己欲望越来越强了,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失控的。 心情极差的李长歌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他只记得大概的歌词,不禁哼唱出来。 “关不住的冲动 ,一碰撞就着火,让情绪都爆破... ...” “心里的野兽,将束缚给摆脱,活出自我,踏着丛林的节奏... ...” 听见李长歌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两女觉得还挺新奇的,她们从来听过这样的词曲。 李长歌开始解开方怡的腰带,拉开血迹斑斑的外衣,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那粉红色绣着牡丹的亵衣,那对饱满耸立的山峰上下起伏着,女儿家的芳香缠绕在他的指尖。 看出李长歌在故意作弄师姐,沐剑屏看不过去了,低声催促道:“我师姐还受着伤呢,你就别气她啦,动作快点吧。” “死太监,王八蛋,你...你别碰我...啊...” 想着方怡重伤在身,李长歌也不好再戏弄下去,扫了一眼方怡,见她红着眼睛怒视着他,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他怕是死了无数回了。 仿佛知道无力改变,方怡也不在哭骂喊叫,方才她也听见了,这人是太监,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长歌。 李长歌感觉后背发凉,快速解开最后一层内衣上的活扣,圆润光泽的香肩,隐约可见粉红亵衣上的凸起,白花花一片引人注目,左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胸上蔓延到肩膀,又长又深。 巨大的视觉冲击,让李长歌直咽口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感叹不愧是原身未来老婆之一,这身材,绝绝子啊。 在一个外人面前近乎袒露全身,还有李长歌那色眯眯的眼神,都让方怡羞愤欲死,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身上白皙紧实的肌肤染上一片片绯色,宛如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等待良人采撷。 李长歌伸手在药臼里抓了一把黑褐色的糊状物体,轻轻涂抹在放在左胸的伤口上,指尖所过之处,是一片滑腻,滚烫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 这个时代没有香水,但是有香粉、香囊等这些东西,但是玫瑰花培育不易,极为珍贵。 “就是不知道方怡身上的玫瑰花香是体香,还是用了什么香粉这些东西。”李长歌心中暗自猜想道。 “啊...嗯啊...” 方怡满脸通红,心中一阵气苦,心里的羞辱感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师姐,他,他是在救你啊。” 沐剑屏握住方怡的手掌,安抚着她的情绪,她知道姑娘家那个地方不能乱碰、乱看的,但现在师姐有性命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方怡动不了,却能清晰感觉到微烫的指尖在自己的胸前滑动,酥麻如过电般的奇妙感觉从他触碰的肌肤处扩散开,不禁身体一阵战栗,唇色略淡的嘴唇抑制不住发出呻吟。 方怡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这样盯着看,又被人用手来回抚摸隐密的地方,自己还发出那样的声音,一时间羞耻过度,当即气急攻心,眼睛一白,晕了过去。 “师姐,师姐,你别吓我啊。”小郡主嗔怪看了一眼李长歌,把药臼放在一旁,抓住方怡的肩膀细声呼喊。 探了一下方怡的鼻息,发觉师姐只是晕了过去,沐剑屏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胸脯,“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胸口的伤口已经上完药了,李长歌撩起她手臂上的衣袖、裤腿,看方怡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在她的大腿和手臂上各有一处刀伤,血肉外翻,看起来甚是严重。 他一手拿着药臼,另一只手抓了一大坨涂抹在方怡的右大腿上,白嫩修长的大腿笔直纤细,白里透红的肌肤下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充满力量。 然后又在她的手臂上抹好药,见药臼里面还有些许,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李长歌将它们全部涂抹在方怡的左胸口上。 第34章 失控,克制 煎熬的上完药,李长歌感觉自己身上的里衣都湿透了,全身都好像置身于烈火之中,他白皙俊秀的脸颊浮现两朵红晕,脖颈上的喉结滚动,呼吸声愈发急促。 小郡主一脸单纯,见李长歌满头大汗,呼吸也不也正常,担心的凑到他面前,抬起袖子,温柔地擦拭他头上的汗珠。 “你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汗,脸也红红的。” 李长歌眯了眯眼睛,眼底深处闪烁着危险的幽光,“小郡主,我好饿。” 小郡主一脸懵懂,歪头看着李长歌,“你饿了啊,桌上还有很多糕点,我没有动过的,你快去吃吧,师姐我会照顾的。” 说完,她拉了拉旁边被褥盖在方怡身上,怕她着凉了。 不过,当她对上李长歌那噬人的眼眸,捂着小嘴惊呼,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他说的饿,跟自己说的饿,不是一个意思。 忽的,他一把抓住小郡主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看着自己,小郡主咬着唇瓣,娇羞的回避李长歌的目光,他心中一动,径直堵住她的小嘴。 “唔...唔唔...不...” 小郡主的话,都被李长歌堵住了,软嫩香甜,唇齿相接,唇舌交缠起舞,空气逐渐燥热,李长歌心里的火烧了起来。 小郡主被吻得意乱情迷,李长歌贪婪的吸吮香甜的津水,修长温热的大手抚上挺翘的尖笋,另一只手揽住小郡主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摩挲。 小郡主一双雪白娇嫩的玉手勾住李长歌的脖颈,敏感的地方被揉捏,陷入情迷之中的小郡主当即回过神来, 慌乱无措,想要推开紧紧抱住自己的李长歌,却全身酸软无力。 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李长歌勾缠住舌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的杏眼蒙上一层水雾,单纯稚气的脸颊多了一丝妩媚,前所未来的舒服让她难以抵抗。 李长歌环抱着小郡主,蹬掉脚上的靴子,带着她往右边空旷的床榻移动。 当初换掉屋里的一些东西时,李长歌顺便让内务府的人把床也换了,毕竟是海大富躺过的,他不想睡在上面。 内务府直接给他换了个大床,长两米,宽两米,高三米,就算并排躺上三四个人也睡得下。 现在刚好用上了,方怡占据了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空的,刚好够李长歌他们施展。 依然没学会换气的小郡主,扭动着娇小柔软的身体,推拒着李长歌的动作想要呼吸。 小郡主往后仰,小口喘气,娇娇柔柔的说道:“喘...喘不...喘不过来气啦。” 李长歌眼尾泛红,声音性感低沉,“没事,多吻几次就习惯了。” 说着,他的一双灵活修长的大手肆虐在小郡主身上各处,时不时低头轻啄一口她的樱桃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软嫩脸蛋,小巧可爱的耳朵,这些地方都留下了属于李长歌的痕迹。 这一刻,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深入掌心,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暴走。 恢复了些许理智的李长歌强迫自己移开粘在沐剑屏身上的视线,喉结滚动,下巴抵在小郡主的肩膀上,急促的喘息着。 可有些事情不是说能停下就能停下的,红尘如海,令人无法自拔。 面对李长歌猛烈的攻势,小郡主毫无抵挡之力,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被褪去,他抓着她的小手,教她解开自己的腰带,空出一只手把外衣扯掉。 聪明的小郡主学的很快,不用李长歌引导就解开了白丝锦缎里衣,白皙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她面前。 ...... 一时间房间内回荡起一阵阵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就连天上月亮都害羞的藏进乌云里面。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长歌衣衫不整的从床榻上跳下来,逃似得跑到浴室,看见木桶里面的冷水,抬起就往自己头上淋,凉水从头到脚冲刷着身体,冰凉的凉水浇灭了他心底的烈火,缓解了他身上的燥热。 随后,他觉得还是不够,又提了几桶凉水倒进浴桶里面,整个人都浸泡在里面。 李长歌现在回想起刚才失控的事情就觉得后怕,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在关键时刻恢复了理智,没有被欲望操控,不然就要犯下大错了。” 他虽然是对小郡主有好感,也能感觉到小郡主对自己也有意思,算是情投意合,不过,两人即没有互诉衷肠,且相处时日甚短,李长歌如果就这样坏了人家的清白,不仅自己过不了心里那关,怕是小郡主也会怪他吧。 在古代,没有成亲就先有了肌肤之亲,是会遭人唾弃和不耻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她最好的,不应该让她受委屈,这是李长歌一直信奉的理。 况且小郡主那么好的姑娘,她的第一次不应该这么草率,·应该是在洞房花烛夜,两人身与心紧紧贴合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李长歌后仰靠在浴桶内,放松身体,眯着眼睛,并不为自己临阵罢工的行为感到羞耻,反而颇为自豪,在那样的场景下,还能管得住自己下半身,及时醒悟过来,少有男子可以做到,或是愿意这样做。 那刺骨的凉意瞬间穿透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同时也让他心头的火焰渐渐熄灭。 随着凉水不断地冲刷着身体,李长歌感到自己身上的燥热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爽和放松。 直到浑身被凉水泡的冰凉,李长歌才从浴桶内起来,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干净的衣服,向外面走去。 李长歌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走到床边,看向左侧鼓起来的被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着床边,有些心虚地说道:“小...小郡主......你...你睡着了吗?你要不要沐浴一下?” “全身都是汗,睡着会很不舒服的。” 良久,沐剑屏一直没有回应李长歌,他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细若蚊吟的声音,要不是他耳朵好使,怕是压根听不见。 “你... ...你帮...帮我拿......拿下衣服~~” 沐剑屏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呢喃,这声音如同蚊蝇振翅般微弱,但却充满了无尽的魅力和诱惑。 她的嗓音软糯而甜美,仿佛融化的奶油一般,令人心醉神迷,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妩媚,使得整个声音更具吸引力。 这种声音让人想起甜蜜的糖果,如蜂蜜般甘甜,给人带来愉悦和满足感。 第35章 表明心意 沐剑屏愿意搭理他,说明没有生他的气,李长歌心中欢喜的很,脚步轻快的去给她拿干净的衣服。 李长歌拿着一个烛台,走到衣柜那里照明,挑了一套里外都是以青色为主的衣衫,现在还差肚兜和亵裤。 他在小包袱里面仔细翻找,在最下面的一个包袱里看到一套青色绣着荷花的肚兜亵裤,显然和他手里的衣服是一套的。 “小郡主,干净的衣服拿来了。” 他将一整套衣服放在被子旁边,自觉的走远些,免得小郡主不好意思。 沐剑屏娇软可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你走远一点,把眼睛蒙上,不...不准偷看!” 李长歌听话地远离大床,背过身,闭上眼,听到被子里面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小郡主穿好衣服,手软脚软的缓缓下了床,手里还抱着李长歌拿的干净衣服。 发觉沐剑屏已经换好衣服了,李长歌很想回头看看,又有些不敢面对小郡主。 沐剑屏的头发乱糟糟的,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上清晰可见一处处红痕,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沐剑屏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向他问道:“浴房在哪?” 李长歌怔愣一下,忙开口道:“在前面,我给你带路。” 说着,李长歌拿着烛台走在前面,走的很慢,他怕小郡主腿软,跟不上。 事实情况是沐剑屏的确腿软,走路的时候双腿都在哆嗦,想到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在前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顾走在前面的李长歌。 她心里暗自郁闷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不知道过来扶我一下嘛!” 沐剑屏看着李长歌的背影,心里一阵恼怒,她狠狠地跺了跺脚,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然而,这种发泄方式并没有让她感到好受一些,反而让她觉得有些无助和委屈。 突然,她的鼻子一酸,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 她努力想要忍住,但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那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李长歌耳朵微动,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小郡主双手抱着一套衣服,贝齿用力咬着唇瓣,脸上挂满了泪花,这一瞬间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道利箭穿透,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感觉窒息。 他一脸心疼地快步走到小郡主面前,一手抱住她,嗓音温柔且宠溺的问道:“宝贝,乖,都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看到你哭,我都快心疼死了,能告诉我原因吗?” 听着李长歌温言暖语,沐剑屏顿时感觉更委屈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伸手抱住李长歌,湿热的泪水全部落在他的衣服上,打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小郡主为何哭得更伤心了,李长歌手足无措地轻轻拍打着沐剑屏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片刻之后,沐剑屏大哭一场,感觉心里的委屈和不安都发泄出去了,红着脸颊,低声道:“我腿软,走得慢,你还不等我~~” 李长歌立马认错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说着,李长歌抓起小郡主的手掌,就要打自己。 沐剑屏连忙收回了手,害羞道:“才不会便宜了你,罚你背我去浴房。” 闻言,李长歌哑然一笑,心想:“这算什么惩罚,是奖励还差不多。” 他松开抱住沐剑屏的手,转身背对着她,半蹲下去,柔声道:“我的郡主殿下,请上来吧。” 其实卧房离浴房很近,也就十多步的距离,这一刻,李长歌觉得这段路太短了,尽管他已经走的很慢了,却还是很快就到了浴房。 李长歌恋恋不舍地放下小郡主,将浴桶里面的水倒掉,打来干净的水倒进去,然后就被小郡主赶出浴房了。 不过,在李长歌出去之前,他饱含深情的对沐剑屏说了一句话,“屏儿,我喜欢你,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沐剑屏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低垂着头,心乱如麻,既为李长歌说的话而心动,同样也有些犹豫不决,觉得太快了,会不会让李长歌觉得她不知矜持,是个放荡的女人。 李长歌知道小郡主肯定要好好思考一下,他也愿意给她时间和空间,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李长歌脸上还是露出一丝遗憾,一步三回头,没一会儿就振作起来,来日方长,后面总有机会的,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都有小郡主陪伴,心里就开心的很。 又想起卧房地上丢的到处都是衣物,李长歌赶忙走回去收拾,不然等会小郡主出来看见,肯定要挨上一顿猫猫拳法。 李长歌一件件把衣服捡起来,放进脏衣篓里,内衣亵裤这些单独装在盆里,明天有空再洗。 想到被点了穴的方怡,李长歌掀起纱帐爬上床榻,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在自己靠近时乱了节奏,还装成没事人一样,不禁觉得好笑。 他不知道方怡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不过,李长歌并没有打算揭穿她,大家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挺好的,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拿到明面上说比较好,否则只会让大家都感到尴尬和难堪。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希望这件事能就此过去,不再被提起。 他在方怡身上点了几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方怡僵硬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浓黑细长的睫毛乱颤,娇艳美丽,大气明媚的脸颊上烧了起来。 李长歌神情古怪的打量了一眼红脸的方怡,心想这样瞧着她,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嘛...... 他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视线,方怡敏锐的感觉到有一股肆无忌惮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心中一慌,再也装不下去了,立马睁开眼睛,瞪着李长歌,色厉内荏道:“你看什么!” “你管我看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啊?”李长歌眼神恢复清明,发觉自己离方怡有点近,不动声色往后挪挪,嘴上不饶人,“我自己的眼睛,想看哪就看哪。” 自知方才自己竟然又被美色所惑,肯定是太过靠近方怡了,才会如此。 这对于古代姑娘来说有些冒犯,李长歌心虚,暗骂自己没有定力,心想这该不会是憋了太久的后遗症吧... “你...”方怡气短,指着李长歌不知该怎么反驳是好。 “既然醒了就别乱动,血好不容易止住了,你别挣裂开了。”李长歌见方怡气得想坐起来打人,忙出言提醒,转言打趣道:“除非,你是故意想把伤口弄裂开,想让我再亲手给你上一次药?” 知道方怡肯定不愿意自己再碰她的身体,李长歌这一句话看似在调戏她,实际是为了她好,不然方怡哪个犟脾气,指不定真的会不顾伤势也要出口气。 “嘶...” 方怡轻捂着左胸上的伤口,不敢再乱动,只是用一双乌黑英气的眼眸怒视着李长歌,眼神锋利逼人,李长歌不惧,与之对视。 数十息后还是方怡先摆下阵来,他那狭长深情的桃花眼好似有一深不可测的旋涡,和他对视,就会被拉入旋涡中,让人难以招架。 “你好好休息,不然小郡主又该担心了。”李长歌笑了笑,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一刻钟后,沐剑屏身上带着水汽走出来,衣服大小刚合适,青色很适合小郡主的气质,冰凉透气,纹绣着青莲的外衣,一层青纱飘飘笼罩在青莲外衣上。 乍一晃眼间,李长歌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下凡的小仙女。 看着情郎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一直看,沐剑屏抿嘴轻笑,心里甜丝丝的,“还看!眼睛都快掉下来啦!” 李长歌收回目光,上前牵着小郡主的小手,带她走到卧房的桌前坐好,“你在这等我回来,我去尚膳监让他们做些热的吃食送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折腾这么久,沐剑屏早就饿了,李长歌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桌上放着好几个食盒,里面装了一碟碟精致的糕点,但是都冷了,有特权干嘛要吃冷了,还委屈了小郡主,他可不愿意。 “嗯...我想想。” 和李长歌的关系不一样了,沐剑屏也不客气了,虽然她还给出自己的答复,但在她心里,李长歌已经是自己人了。 她托着香腮,认真思考,“我想吃爆炒野生杂菌,汽锅鸡,还有面皮卷烤鸭。” 回忆起这些菜肴的味道,沐剑屏馋得吧唧着嘴,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李长歌宠溺的揉了揉沐剑屏的脑袋,“好,我记住了。” “我走了,记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李长歌细心叮咛嘱咐。 沐剑屏恋恋不舍道:“那你快点回来。” 两人现在正是柔情蜜意最浓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突然要分开一会儿,心里自然不舍得。 李长歌快速在小郡主脸上亲了一口,不等她反应过来,连蹦带跳离开,将门锁住,外面人轻易进不来。 离开偏僻的小院,可以看到沿途上巡逻的侍卫是平日里的两三倍。 “桂公公好。” “桂公公。” ... ... 李长歌微笑、点头,一路顺利的来到尚膳监,把小郡主点的菜吩咐厨子下去做,又加了三道菜,干锅排骨、黄焖鱼翅、番茄鸡蛋汤,让他们做好了就立马送过来。 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桂公公的事情,是顶顶紧要的事情,好几位厨子立马开始准备起来,保证在半个时辰之内送到。 见他们这么懂事,李长歌拿出三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让他们拿去分,走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食盒,里面是一碟刚刚做好的葱油饼。 准备回来时,李长歌腿下的脚转了个弯,去了一趟太医院,一进门就能听见里面哀嚎惨叫的声音。 李长歌走了一圈,找专治疗外伤的太医询问了这些侍卫们的伤势如何。 众侍卫有的受了刀剑外伤,有的受了拳掌内伤,或是断骨挫伤。 “你把这些伤药都给我备一份,倘若宫中侍卫兄弟受了伤,来不及召请太医,我好先给大伙儿治治。” 李长歌找了个理由,可以顺利拿到这些伤药,目的已经达到,然后露出气愤的模样,“哼,这些该死的刺客穷凶极恶,胆大包天,今天没有一网打尽,难保以后不会再来。” 几位受伤较轻的侍卫齐声附和道:“桂公公体恤侍卫兄弟,想的真周到啊。” 李长歌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腰,心里想着该怎么对付假太后,不然后面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当时,我受三名刺客围攻,我杀两个,逃了一个,后腰也被刺客重重打了一掌,这会儿还有些阵痛。” 四名太医一听,忙放下手上的活,一齐过来,调药给他外敷内服。 李长歌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各种伤药,问清楚使用方法,向众侍卫慰问一番,激励一阵,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李长歌在外面侧耳倾听,房中并无异常,把手里的东西递进去,从窗外爬进屋子里,提着东西去卧房。 “小郡主,我回来啦。” 等了许久都不见李长歌回来,小郡主担心坏了,听见他的声音,连忙下床迎上去,“嗯,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了你好久啦。” 李长歌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伸手摸了摸小郡主的脸蛋,笑道:“我顺便去太医院拿了些伤药,你腿还疼吗?” 沐剑屏被问得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嗔怪道:“你还好意思问...不疼了...” 李长歌尴尬笑了笑,想到不久前他们之间的亲热,小郡主的腿可没少动,要是还痛的话,她肯定早就说了。 “那你给你师姐敷药吧。” 李长歌牵着小郡主走到床上坐好,隐约还能闻到床上有一股让人浮想联翩的味道。 第36章 告知真名 醒来的方怡睁开那双一双英气狭长的美眸来回在李长歌和小郡主之间观察,不过动作很是隐晦,两人都没发现。 沐剑屏脱下鞋子,屈膝坐在方怡的旁边,手上拿着干净湿润的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和污渍。 “师姐,你感觉好些了吗?”沐剑屏柔声问道。 “嗯。”方怡神情怪怪的点了下头,面对小郡主时,心里很别扭和纠结。 李长歌把两边的纱帐都挂起来,方便小郡主给方怡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听他们都叫你桂公公。”沐剑屏嘟着嘴,心里有些不开心,自己都和他那样了,竟然还不知道这人名字呢。 哼,坏死了! 李长歌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两个名字都告诉小郡主。 不过,在这之前,可以逗逗小郡主,李长歌开口道:“我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在江湖上行走用的,一个是在宫里用的,好老婆你想知道哪一个啊。” 沐剑屏瞄了一眼方怡,见面色如常,瞪了一眼李长歌,“别乱说话,谁是你老婆啦。” 李长歌也不恼,这是情趣,有来有回,偶尔拌拌嘴,生活才不会如一潭死水,今晚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我姓李,名长歌,这个名字是我在宫里的名字,至于我在外面的名字嘛,以后你会知道了。” 李长歌没有直接说出韦小宝这个名字,反而是卖了个关子,等日后送她们离宫后,自会知晓。 “李,长,歌,这名字还能好听的。”沐剑屏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李长歌的名字,记在心里,欢喜雀跃映在脸上。 “小郡主念的真好听,再念一遍我听听。”李长歌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名字,心里莫名悸动,一双多情的眼眸闪着光,感觉自己不再是无人记挂的浮萍。 见李长歌就因为被人叫名字就高兴,沐剑屏心里有些心疼他,连续喊了三声,“李长歌,李长歌,李长歌。” 一声比一声好听,嗓音犹如丝绸一般,顺滑而富有质感,轻柔地萦绕在他耳边,李长歌听得心满意足。 “小郡主,平日里有外人在,我就叫你小郡主,你叫我桂公公。”李长歌转念想到他们之间的称呼有些生疏,想了个两权之策。 “我们私下里,我喊你好妹妹或是屏儿,你喊我长歌或是李大哥也可以。” 沐剑屏听见这么肉麻的称呼,俏脸一热,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好吧。” 方怡见两人肉麻的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还有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呢,也不知道收敛些,想到小郡主心思单纯,很容易被某些骗子流氓哄骗了。 她没好气的说道:“小郡主,你可不要被这个小贼骗到了,正经人谁会有两个名字啊?只有见不得人的,才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方怡说完,还有故意扫了李长歌一眼,意有所指,非常明显。 李长歌一脸坦然,他没有说谎,根本不慌,谁又能想到他魂穿过来的,本就是两个人,自然是有两个名字。 不过,方怡这个妮子老是在小郡主面前说自己坏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刚才听到我和小郡主的亲热眼红嫉妒了? 李长歌丝毫不惯着方怡,直接出言讽刺她,“谁说正经人不可以有两个名字的,你这是孤陋寡闻,头发长,见识短。” “你...嘶...” 方怡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想要坐起来打李长歌,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刚撑起来的身体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沐剑屏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说不了两句就要吵架,小手扯着李长歌的衣服,让他少说两句。 “李...李大哥,你别骂我师姐,她人很好的,只要你惹她不生气,不骂她,师姐很温柔的。” 小郡主护着方怡,李长歌只能举手投降了,不再逞口舌之利,“好好,你师姐人美心善,是个大大地好人。” 沐剑屏认同的点头,红肿的樱唇上扬,腮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那当然了,在家里就属师姐和我关系最好了。” 见小郡主傻乎乎的样子,李长歌心里一阵长叹,小郡主真是单纯的可爱啊,他不由得无奈一笑,自己媳妇自己宠呗。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尖细献媚的声音喊道:“桂公公,我们给你送膳食来啦。” 李长歌笑道:“屏儿,我去拿饭。” 沐剑屏点头道:“嗯嗯。” 李长歌开门走出去,见到两名太监,一人拿着一个双层食盒,看到李长歌出来后,脸上堆满笑容。 “桂公公安好。” “呵呵,大晚上还让你们跑一趟,辛苦了,我这有点碎银子,你们拿去花花吧。” 李长歌笑了笑,拿了两个银元宝,往他们怀里一人塞了一个,拿了食盒便打发他们走了。 回到屋里,李长歌用脚勾住门,把门关上。 “屏儿,快过来,这是你刚刚点的菜,尚膳监的太监刚送过来的,快过来吃饭吧。” 李长歌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话,等他进到里屋,发现小郡主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好妹妹,你真贤惠。” 李长歌把食盒放在桌上,近距离靠近小郡主想要偷亲他一口,没想到小郡主预判了他的预判,弯腰躲开了。 没想到小郡主能躲开,李长歌怪叫一声,要扑过去抓她,“嘿嘿,躲?我看你往哪躲,看我抓到不亲十七八口...” “呀...不要...” 沐剑屏抬腿准备逃跑,还没跑两步,左小腿一酸,眼看着要摔倒了,李长歌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才没让小郡主摔倒。 听见外面小郡主惊慌的叫声,躺在床榻上的方怡担心的连声问道:“小郡主,小郡主,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不小心崴了下脚。” 沐剑屏不想让师姐知道左小腿前不久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腿才一两个时辰就好的差不多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还是不说为好。 “嘶~疼~我饿了,你快放开我啦。”沐剑屏小声说着,李长歌抱的很紧,抓着她的手臂都有点疼了,想推开又推不动,心中又羞又气。 知道小郡主皮肤嫩,李长歌知道自己力气有些大,听见小郡主喊疼,赶忙松开手,转而牵住她的手,反正是不放过一点能占便宜的机会。 “那你快坐下,我给你拿碗筷。” 对李长歌流氓的行为,沐剑屏无可奈何,也不是真的不喜欢,反而挺想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蜜罐里。 转念想到师姐也可能饿了,而且刚上完药,不易移动,还是有人照顾些好,沐剑屏扯住李长歌让他坐下,轻声道:“我师姐应该也饿了,我先舀些饭菜喂我师姐吃,你自己先吃吧。” 李长歌扭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人,眉头微皱,想到小郡主饿了许久,等她喂完她师姐,这些菜都凉了。 他当即开口道:“好啦,知道你关心方怡,这样,你好好吃饭,我去喂你师姐,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你多吃点。” 闻言,沐剑屏神色惊讶,刚准备说话,却被李长歌捂住嘴打断,他继续道:“放心,我肯定不和你师姐吵架,这下你可以放心吃饭了吧。” 沐剑屏扒拉开捂嘴的大手,深吸两口气,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姐的名字?”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一直叫的师姐,可没有叫过师姐的名字,李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李大哥以前见过师姐? 第37章 捏造假身份 李长歌满脸愕然,自己刚刚有说她师姐的名字吗?自己竟然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他仔细一回想,皱起眉头,想起来自己的确说了‘方怡’这两个字。 他确实知道她师姐名字,方才想到她,下意识地脱口说出了她的名字,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郡主竟然如此敏锐,瞬间捕捉到他言语的漏洞。 他脑子急转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知道的事情多得很,江湖人送外号‘百晓生’,这个世界少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又听见李长歌在胡说八道,哄骗小郡主,方怡气不打一处来,她虽然不知道他如何知道自己名字的,但是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 她说道:“小郡主,别听他胡说,我在江湖中从来没听说过‘百晓生’这号人物,也从来没听师父和师叔说起过,他肯定是骗你的。” 被人戳穿,李长歌心里很不乐意了,方怡不仅屡次坏了他的好事,还老是拆自己的台,让他不爽的很。 李长歌嘲讽道:“切,早说你见识短了,自然没听说过我的名号,你姓方,单名一个怡字,怡是心旷神怡的怡,我知道事情多了去了,岂是你可以想象的。” “哼,那也不能说明你是百晓生,说不定你是从哪听到的。” 方怡还是不相信,这个人油嘴滑舌,喜欢胡说八道的人,怎么会是什么江湖百晓生,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肯定不会是他。 如果李长歌不是穿越者,没有重刷过n遍,他还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人和事,这次方怡注定要栽跟头。 李长歌瞬间被气笑了,他非得治治这小妮子不可,“呵呵,那你可听好,我不仅知道你们这次进宫的目的是什么,还知道和你一起闯皇宫的人有谁。” 方怡不信,心里却莫名有种不安,她定了定神,压下杂乱的思绪,嘴硬道:“不可能,这件事我们做的极为隐秘,除了我们自己人外, 外人不可能知道!” 小郡主也挺好奇师姐他们进宫干什么,莫非是为了行刺皇帝? 李长歌昂首挺胸,非常自信,俊俏英气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怡,要是我说中了怎么办,吃亏的事情我可不干。” 方怡也害怕李长歌真的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知道是不是也代表大清皇帝也知道了,那自己一行人的牺牲都将付之东流,还会对沐王府不利。 “呼...你要是真的说中了,我...我以后也叫你好哥哥,李大哥。” 方怡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承诺,如果李长歌真的说对,自己要打探一下他的口风,看看大清皇帝知不知道。 “唔,行,一言为定。”李长歌顶了顶嘴里的软肉,方怡这人性子傲的很,能看见让她低头,确是一件快事。 “你们沐王府的人,伪装成吴三桂的手下,进宫行刺皇帝,为的就是嫁祸给吴三桂,还在兵器和衣服上都留了平西王府的标志,如果不幸被抓住也要咬死是吴三桂的人。” 说到这里,李长歌停顿了一下,给两女一点吸收的时间,此时,躺在床上的方怡神色惊讶,心中骇然,脑子乱糟糟的。 一会儿想,是不是他们之中有奸细,一会儿想,李长歌莫非真的是‘江湖百晓生’? 沐剑屏没想到府里的竟然预谋这么一件大事,如果真的能扳倒吴三桂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啊,还能给爹爹报仇雪恨,希望可以成功。 发觉小郡主眼中欣喜的光芒,李长歌有些不忍戳破这美好的假象,他知道吴三桂是小郡主的杀父仇人,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父报仇。 吴三桂确实会死,但是不是现在... 李长歌回忆了一下吴三桂什么时候死的,好像还有好多年。 不过,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先从他儿子身上讨回些利息,小郡主是我的老婆,她爹就是我岳父,这个仇不能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李大哥,你真的是江湖百晓生啊,真是太厉害啦!”沐剑屏双手托着香腮,小巧的瓜子脸捧在手心,自豪骄傲的光芒闪烁在她的美眸中。 “这...这说明不了什么,你认识小郡主,知道我们是沐王府的人,肯定会联想到我们和狗贼吴三桂是世仇,只要稍微揣摩一番,你能猜中也不奇怪。” 嘴上不承认,并且找各种理由,就是不想承认他们的行动被自己人泄露了,可方怡呼吸的节奏都乱掉了,手心里都出了汗,精致饱满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见方怡还嘴硬,李长歌心想这娘们的胜负心那么重的吗?都慌成这样了,还不肯认输,随即决定给出致命一击。 “你们这群人中,有一个摇头狮子吴立身,他的徒弟敖彪,还有一个... ...” 说到最后一个名字,李长歌有意卖起来关子,想看看方怡是什么反应。 “还有一个是谁?” 方怡急忙追问,从他们两人在侍卫们的围攻中失散后,她的心就没有放下过,不知道他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 “还有一个叫刘一舟。” 瞧方怡这么着急的样子,李长歌莫名感到不爽,兴致退去,心情也闷闷的,随意回了一句。 听见熟悉的名字,方怡脸色灰暗,不得不相信自己这一行人中可能真的有奸细,嘴里苦涩如吃了黄连一样,想到师哥、师叔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长歌看到方怡那副死了老公的表情,因为赢了的赌约而愉悦的心情不知为何削减了,神情厌厌,觉得无趣。 他慵懒地半倚靠在桌边,给一旁听热闹忘记吃饭的小郡主添了些许米饭,往她碗里夹菜。 小郡主见突然都不说话,忙追问,“师姐,师姐,李大哥说对了吗?” 神色恍惚的方怡片刻便将自身的思绪收拢干净,不再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要先探听师哥他们怎么样了?等她伤好后,自然有的是时间去查明事情的真相,是否有奸细。 “嗯,他.....没说错,吴师叔他们的确是和我们一起行动的。” 得到来自师姐的确认,沐剑屏欢呼一声,眨着亮晶晶的眼神,崇拜中带着爱意的目光直视着李长歌,感觉他好神秘,有神奇的药,神奇的身份,还是一个假太监。 谜一样的男人,最是吸引人,让人忍不住心生好奇,去深究探寻,然后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李长歌感觉胸口堵的慌,应该是受伤的缘故,看到方怡神情低迷的样子他就觉得来气,嘲讽道:“说来你们这群人可真是蠢的清新脱俗,在兵器和衣服上留下吴三桂的标记,是在看不起谁?” 迎着方怡愤怒的目光,生气十足,想打自己又打不到的样子,李长歌顿时感觉胸口舒服多了。 “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吗?吴三桂能在当年那种情况下,当机立断投靠清廷,怎么可能是愚笨之人,就算派人刺杀也不会暴露痕迹,你们这也太明显了,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是在泼脏水。” 李长歌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戳中方怡的心脏,脸色渐渐发白,略淡的嘴唇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别说了,李大哥。” 沐剑屏拉了拉李长歌衣袖,让他别在刺激方怡了。 看在小郡主的面子上李长歌吧唧了下嘴,哼了一声没有再打击方怡,牵着小郡主去吃饭。 两人挨着坐在凳子上,沐剑屏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想要说些什么,许久后,她请求道:“李大哥,你可...” “嗯?” 李长歌疑惑小郡主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温柔笑道:“怎么啦,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你说吧,我听着。” 沐剑屏犹豫片刻,鼓起勇气,神色郑重的请求道:“李大哥,我知道你是清廷的官,也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皇帝这件事啊。” 躺在床上的方怡也听见小郡主的话,紧张的屏住呼吸,等待李长歌的回答。 “噗呲,哈哈哈...” 小郡主的话让李长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说他天地会的身份,便是他不主动告诉康熙这件事,康熙自己也能推测到。 况且,李长歌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主动向康熙揭发这件事。 “你笑什么!”沐剑屏气鼓鼓瞪着李长歌,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李长歌气得要死。 这么严肃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不准笑!” 李长歌见小郡主真有点生气了,深吸一口气,憋着不笑,“好好好,我不笑了,别生气嘛。” 他算是看着康熙成长起来的,知道康熙的能耐,那些小瞧他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李长歌正色道:“其实我本就没打算告诉皇帝,你们都太小看他了。” 沐剑屏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对政治并不敏感,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清廷皇帝占据了汉人的江山,谁会小看他啊? 不过她听明白了李长歌前面那一句话,他答应不将此事告诉皇帝,想到此沐剑屏不禁心里甜滋滋的。 小郡主那火热的目光让李长歌精神一振,好看的笑容挂在脸上。 “好啦,我知道我长的很帅,但是也不能当饭吃,以后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你不是早就饿了嘛,快点吃饭吧。”李长歌宠溺一笑,抬手捏住她的小琼鼻。 “呼呼,不准捏,坏人。” 小郡主鼻子无法呼吸,嘟着可爱的小嘴,瓮声瓮气的表达自己不满,一双圆溜溜水灵灵的眼眸控诉着李长歌的恶行。 那声音说是不满,不如说是在撒娇,声音娇娇柔柔的,尾音微颤上扬像一把小刷子,挠得李长歌心里痒痒的很。 小郡主摇摇头,想要挣脱开李长歌的手指。 李长歌心中一动,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狡黠,飞快地松开小郡主,转而双手捧起她的两颊,快速的在红嘟嘟的小嘴上香了一口。 “你...你...讨厌死啦...” 沐剑屏冷不丁被偷袭,没防备被亲个正着,捂着嘴唇,感觉上面好似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柔软,莹润白嫩的耳垂渐渐泛红,羞恼的抬手想要打李长歌。 李长歌亲完就闪,反应极快的抓住小郡主的玉手,调笑道:“我老婆的手又香又软,不愧是我李长歌的好老婆。” “哼,别乱说,谁是你......你还是叫我屏儿吧。” 沐剑屏抽回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周围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躺在床上方怡沉默不语,静静听着不远处两人温情蜜意的对话,不禁有些羡慕起小郡主了,李长歌这人看着虽然不正经又有几分神秘,但是能看出来他对小郡主真的很好。 第38章 亲密的喂饭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李长歌就被小郡主再三催促去给方怡端饭过去。 李长歌不想让小郡主饿着,或是吃些冷菜剩饭,只能妥协自己去了,谁让他是疼爱老婆的好男人呢。 不知道方怡喜欢吃什么,李长歌问道:“你师姐有什么不吃的吗?” “不吃内脏,不吃头这些,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忌口的。”沐剑屏想了想,认真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我师姐最喜欢吃沾益辣子鸡和云南春卷。” 李长歌点点头,桌上的六道菜都不含内脏和头,那就是都能吃,他便按照自己的口味夹了一碗菜,添了一小碗白米饭,摆上干净的筷子,放在托盘上。 “方姑娘,我来扶你起来。” 李长歌把托盘放在方怡的右手边,热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口齿生津的香味令方怡胃口大开,感觉自己饿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方怡出声阻止,要强的她想要自己起来,刚撑起来一点,还没做起来,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几口冷气,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嘶~~啊~” “别动!不想活了么?” 李长歌冷着脸,连声音都带着冷意,低沉冰冷,完全是被方怡三番四次不顾身体的做法气到了,这么作死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方怡一愣,呆呆地躺在床上,看到李长歌那双冰冷的眼眸,心里一阵憋屈。 他一手穿过方怡的后颈,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另一只手拿着两个柔软的靠枕放在她背后。 方怡只觉眼睛一热,鼻子发酸,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乌黑英气的眼眸氤氲出一层薄雾。 说到底, 方怡再如何聪明机敏,终归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十八岁女孩子,今晚连番遭受沉重打击,又深受重伤,导致心绪不稳,这一下没控制住,低垂着头默默流着泪水。 她情绪低迷,任由着李长歌的摆弄,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一滴圆润透明的泪珠落在了他修长的脖子上。 李长歌心中生疑,抬手摸了摸,湿湿的,像水一样,想到这‘水’从何而来,他愣了一下,神色诧异。 “不会吧?” 他僵硬地松开方怡的肩膀,让她倚靠在靠枕上,扭头看向方怡,美人落泪,让人心碎。 方怡受那么重的伤都没有疼哭,如今好像被自己弄哭了,李长歌有些慌张,身上冷意尽散,语气不自觉温柔许多。 “你,你别哭啊,我不碰你就是,只要你不哭,什么都好说啊。”李长歌怕小郡主听见,声音压的极低,刚好够方怡听见。 他刚才可是向小郡主保证过,绝对不会再惹方怡生气,这下好了,人没气,直接气哭了,小郡主要是发现了,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自己也没干什么啊,怎么还哭了呢? 沉默,还是沉默,方怡不搭理李长歌,就默默的哭泣,右手时而抬起擦擦脸上的泪痕。 李长歌感觉头疼的很,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里惹到她了,她越哭李长歌就越觉得内疚,感觉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他又细细回忆了下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李长歌心想应该不是被我凶哭的吧?不管了,先认错道歉再说。 “姑奶奶,你可别在哭了,是我刚才语气不好,不该凶你,我只是生气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李长歌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嗓音温柔细腻,低沉性感,富有磁性,给人一种春风拂面春意暖的感觉,很温暖,让人有安全感。 方怡感觉心尖上的乌云郁气在李长歌轻声细语下缓缓散去,片刻后,理智回笼,她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调整状态,回想自己在李长歌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糗样,还有他那哄小孩的语气,虽然很温柔,但明显是把她当小孩子了。 看见方怡终于不哭了,李长歌松了一口气,端着盛着米饭的碗,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杂菌喂到方怡嘴边,说话轻轻的。 “饿了吧,多少吃一点。” 方怡怔怔地看着李长歌,细看发觉他长的挺好看的,特别是那双眼睛,不知道会勾走多少怀春少女的芳心。 除了老是对自己冷言冷语,或是冷嘲热讽,现在的李长歌这么温柔对自己,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呃,要是你想自己吃也可以,只是你左手不方便拿碗,我把托盘放......” 李长歌话还没说完,看到眼前这一幕,就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语咽下去了,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惊讶,方怡竟然张嘴吃了自己喂的菜! 就算在现代,喂一个人吃饭也是比较亲密的行为,要么是好朋友、闺蜜、亲人、爱人等身份,难道方怡已经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了? 李长歌没有细想,方怡愿意主动吃东西,不闹脾气就挺好的,自己现在是男子,不能老是像前世那样,何必事事都要算得明明白白的,累人的很。 他夹了一筷子没有骨头的排骨肉,见方怡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立马喂到她嘴边。 方怡跟小郡主一起长大,也学了些大家闺秀的礼仪,读过一些书,吃饭也是小口小口吃的,细嚼慢咽,此时,她身上多了一丝温婉,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喂饭的人李长歌不敢乱说话,怕把人又弄哭了,而那个吃饭的人,是不好意思说话,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安静的空间内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李长歌夹了许多排骨、鸡肉、鱼翅,都是大荤菜,方怡流了那么多血,必须要多吃点肉,好好补补才行。 吃撑的方怡,见李长歌又夹起一块鸡肉,露出痛苦的样子,连连摇头,声音细若蚊吟,“我不吃了,吃不下了。” 李长低头看了眼,脸那么大的菜碗里还有一小半,杂菌倒是吃完了,米饭也吃完了,又抬头见方怡撑得打饱嗝,知道她是真吃饱了,便收回手,递给她一块干净的白锦帕擦嘴。 方怡抬手接过,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李长歌对她的好,她也看在眼里,见他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心里有些愧疚,嗓音柔和些许。 “你也快些去吃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 见状,李长歌点点头,刚吃完饭的确不能马上躺着,细心说了一句,“好,那你有事喊我们一声。” “嗯呢。”方怡俏脸绯红,低头不想让李长歌看见。 这一轻声回应,蕴含着少女的羞涩和关心,听得李长歌耳朵一麻,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连忙逃命似得从床上爬下来,走之前还不忘带着托盘碗筷。 悄悄抬眸偷看李长歌的方怡,见他那慌乱的背影,隐约红透了的耳朵,不禁微微一笑,薄唇上扬,眼角弯弯,如鲜花绽放,美艳如画。 可惜,想着快点离开的李长歌没看到这一幕。 第39章 智杀瑞栋 回到饭桌上,李长歌定睛一看,心中一暖也感觉有些无奈,桌上的菜基本就少了一点,倒是番茄蛋汤少了一大半。 稍微想想就知道是小郡主心疼他,多给李长歌留了不少饭菜,恐怕自己都没怎么吃,光喝汤了。 不过,幸好之前自己往小郡主碗里夹了不少菜,现在那碗里面都吃的七七八八了,没剩多少了。 小郡主一片好心好意,李长歌不想辜负,只是拉着她一起吃,你给我夹一筷子菜,我给你夹一块肉,你来我往,时不时还对视一笑。 实在肉麻的很,两人周围都冒着粉色的泡泡,万幸没人看到,不然一整天都吃不饭,狗粮都吃饱了。 突然,外面出现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你侬我侬的两人,这深更半夜忽然冒出一道陌生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桂公公,你睡了吗?” 李长歌忙扶着小郡主回到床榻上,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这人怕不是假太后派人来的,八成是瑞栋奉命杀过来了。 如果瑞栋没有得手,后面还有一招接着一招等着自己,那假太后怕是已经容不下自己了。 也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药,都相安无事了五年了,何必今日撕破脸,翻旧账呢! 李长歌心中一凛,额头上不自觉冒出冷汗来,他知道自己的内力微薄,只会使一些粗略的拳脚功夫,他就是再天赋异禀,现在也不可能是瑞栋的对手。 不过,他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冷静下来, 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低声对着她们说道:“你们俩快躲起来,太后派人来杀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不要出声,我自己能应付。” 沐剑屏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想到之前遇到的女人,心中思忖道:“难道那女人就是太后吗?她的武功竟然那么高,太奇怪了。” 说完,李长歌快步往外走去,沐剑屏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方怡拉住,朝着她摇摇头。 方怡压低声音,道:“别乱来,相信他,如果他不敌,我们再出手。” “这大晚上的,谁啊?”李长歌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喊了一声,声音充斥着被人打扰的气愤,脚步放缓,向外走去,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将匕首收到玉佩空间里,方便待会使用,仔细回想瑞栋的性格,胆小怕事,欺软怕硬,顿时计上心头。 李长歌走到门口,拉开门栓,抬眼一看,来人穿着御前侍卫的官服,胸口绣着从二品武官所属走兽图案,顶戴花翎,顶部镶缀着红宝石,留着八字胡,来人正是瑞栋。 “咦,是瑞副总管啊,不知这深更半夜前来,为何而来啊?” 李长歌故意露出惊疑不解的样子,免得被他看出端倪,深邃的眼眸飞快闪过一道杀气。 瑞栋是御前侍卫副总管,仅次于御前侍卫总管多隆,武功了得,身手不凡,被假太后收买,是个棘手的人物。 李长歌从来没有和瑞栋打过交道,有过几面之缘,他常年在外,捉拿鳌拜余党,鲜少在宫中。 “下官有件急事,想和公公商议,这件事事关重大,否则也不敢深夜来打扰公公。” 瑞栋客气的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像个笑面虎一样。 “好,瑞副总管请进。” 李长歌侧开身子,请瑞栋进来,外面还有众多侍卫在巡逻,要是一会儿在外面打起来很容易被侍卫们听见,到时免不了一番调查,小郡主和方怡的踪迹可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谨慎起见,还是让瑞栋进屋为好,也方便一会儿毁尸灭迹。 “打扰了。” 瑞栋微微一笑,抬脚进去,一点不担心李长歌会对他不利。 瑞栋表面不露马脚,看起来没有恶意,要不是李长歌知道他来杀自己的,还真会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进屋后,李长歌坐在左边的椅子上,神情不耐地问道:“瑞副总管,现在总可以说说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吧?” “桂公公,见谅,实在是这件事关乎到公公你,不容在下不小心。” 瑞栋先是买了个好,明里暗里再说这件事是冲着李长歌来的,如愿见到他惊讶中带着不安的神色,继续道:“适才奉太后懿旨,说今晚刺客闯宫犯驾,大逆不道,命我向桂公公查问个明白。” 李长歌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指着瑞栋,大喝道:“好你个瑞栋,我还没去查问你,你倒是来查我来了。” 瑞栋被李长歌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吓得后退两步,神色茫然。 李长歌抢先说道:“今晚有刺客入宫行刺,我去向皇帝汇报请安时,皇上龙颜大怒,宫门守卫森严,如没有内应断不可能闯入宫中,而你瑞副总管,前脚刚进宫,没过多久,这刺客... ...” 李长歌给了瑞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惊慌无措的瑞栋。 瑞栋能坐上御前侍卫副总管这个位置,反应也不慢,脑子转了转,就明白李长歌话中未尽之意。 自己一回来,宫里就有刺客闯进来,如果有内应的话,自己的嫌疑是最大的,谁让自己回来的赶巧呢。 君心难测,害怕皇上真的觉得自己是内应,瑞栋额头溢出一滴滴汗珠,后背都湿透了,磕磕绊绊道:“这...皇上,真的怀疑我...说我...说我接应刺客入宫?” 李长歌见他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大定,勾了勾手,示意让瑞栋靠近一点,自己吓自己的瑞栋听话的凑过去。 “皇上说啊,这么巧合的事情,实在难以让人不联想到一起啊,让我不要走露风声,令我暗中调查事情真相。” “是哪个奸贼向皇上胡说,这......都是巧合,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瑞栋对皇上和太后是忠心耿耿,赤心一片,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的。” 瑞栋下意识反驳,表忠心,心中对李长歌说的话,信了八成,他一个太监就算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怎么敢假传圣意,这可是吵架杀头的大罪。 另外皇上英明神武,刺客闯宫是大事让人彻查也是正常的事情,让身边亲信暗中调查,一明一暗,很合理,而李长歌是皇上亲信,调查之事落到他头上也很正常。 一番自我脑补,瑞栋想了很多,把太后叮嘱吩咐的话抛之脑后。 现在瑞栋满脑子都是如何表明自己的清白,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些年他可是瞒着皇上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可经不起调查。 “不过,现在嘛,我倒是真的有些怀疑你了。” 李长歌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神倏然凌厉,多情的桃花眼在这一刻变成了噬人的黑暗深渊,让人胆颤。 “真的不是我...我没接应刺客入宫,皇上会还我清白的,今晚我还亲手打死了三名刺客,许多侍卫兄弟都亲眼见到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反贼,桂公公大可叫他们过来询问。” 瑞栋急忙辩解,脸色苍白,上前几步想要向李长歌解释,他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说的话,皇上至少会信五六成。 “呃?是吗?那我明天可得好好去问问侍卫们。” 李长歌轻点了下头,见瑞栋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宽慰道:“不用太过忧心,刺客闯宫的真相我会查明的,皇上只是怀疑你有嫌疑,并没有给你定罪。” 听见皇上现在只是怀疑,瑞栋稍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里呢喃道:“呼,还好,还好,谢天谢地,我马上去觐见皇上禀明清白。” 见瑞栋要走,李长歌心里咯噔一下,可不能让他走了,真让他去见了皇上,那不就露馅了,立马叫住他。 “等等!” 瑞栋急着要去面见皇上,脚步匆匆,突然听到李长歌叫住自己,他不耐烦地回过头,疑惑他叫住自己干嘛。 “瑞公管,你糊涂啊!”李长歌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瑞栋身后。 瑞栋听得一头雾水,皱起眉头,不满地问:“我哪里糊涂?早些向皇上剖白,还我清白,桂公公也可节省时间,早日找到的真凶,好向皇上交差啊。” “皇上让我暗中调查,就是不想要让第三个知道,你这跑过去一说... ...” 李长歌心中默默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确保可以一击得手,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寸之时,他话音一顿。 瑞栋听到这话,陷入沉思,顺着李长歌的思路想下去。 李长歌微微一笑,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幽幽说道:“皇上肯定会向你问清缘由,到时你敢隐瞒吗?我刚得到命令不久,你就过来找我麻烦,要是皇上知道肯定会以为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后面的话李长歌越说越慢,右手虚握成拳,瞬息间一把锋芒毕露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上。 “所以,你就算现在去找皇上,就是在不打自招......” 他一边说话吸引瑞栋的注意力,一边握紧手中锋利无比的匕首,将刀尖对准他的后心,同时左手拍了拍瑞栋的肩膀上。 李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放缓呼吸,控制体内微薄的内力,让它们迅速汇聚在右臂之中,他感到手臂充满了力量。 突然,李长歌左手抓住瑞栋的左肩,用力往后拉,同时右手中的匕首用力地往前一捅。 “呲啦!” 一道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惨叫,得手后李长歌将匕首迅速拔出来,并立马后退,避免被敌人反击。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溅到了他的身上。 瑞栋的致命要害被刺中,生命垂危,他踉跄地回身,不敢置信地指着不远处的李长歌,嘴角溢出血液。 由于对李长歌没有防备,加上大脑被他刚才所说的话搅成了一团浆糊,瑞栋心中彷徨无措,这才没有发现他的动作,被轻易击中了要害。 如果瑞栋能保持警觉,李长歌也不会那么容易一击即中。 “噗!” 瑞栋抓着剧痛的心口,想要扑杀向李长歌,刚迈出两步,口中喷出一片血雾,双目圆瞪,指着李长歌,脸上神色复杂,有不甘、懊悔、怨恨、震惊,怀着各种心情的瑞栋身体向前倒下。 李长歌紧握着不沾血的匕首,没有立马上前靠近,以免他诈死偷袭。 过了好一会儿,见瑞栋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确定他已经死了,李长歌顿时放松下来,叉着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第40章 睡床? 李长歌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让他身上的肌肉始终处于紧绷状态,这会儿松懈下来,便立刻感受到全身酸痛难忍,他踉跄地后退几步,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沐剑屏,小心翼翼地探头观望,看见前厅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的好像是死了,又没有看到其他人,壮着胆子,悄悄走过来。 “李大哥,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听见小郡主的声音,李长歌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干脆把刀放在空间里,快步上前握住小郡主的双手。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危险啊!” 不听话的小郡主让李长歌很想骂她一顿,自己都嘱咐过了,让她不要出来了,结果还是偷偷出来,要是方才自己没能及时杀掉瑞栋,让他有了防备,说不定...自己这三个弱病残都会死在瑞栋手上。 方才他能轻易杀死瑞栋,实属侥幸,是多方巧合的结果。如果不是瑞栋一开始就轻敌大意,如果不是瑞栋被自己的言辞迷惑,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出手偷袭,如果不是瑞栋毫无防备地站在原地不动……那么这一战的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小郡主一脸担心和关切,见李长歌抓着自己的手又不说话,以为他受了重伤,急得快哭了,用力从李长歌手里抽出一只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查看哪里受伤了。 李长歌原本想骂一顿小郡主让她长长记性,这样实在太危险了,可看到小郡主眼睛红彤彤的,忽然间,他怎么也骂不出来口,转而安慰起她来了。 “你...唉,我没事,没受伤,我好好的呢。”李长歌松开小郡主的手,把她抱入怀中,双臂收紧,心里暖烘烘的。 “真的吗?你没骗我?” 沐剑屏惊疑地仰起头望着他好看的侧颜,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性感凸起的喉结,心中忍不住感慨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好看。 见小郡主不相信,李长歌低头坏笑道:“你刚刚不都摸过了嘛,还不知道我受没受伤,要不再摸一遍?” 刚才是事急从权,沐剑屏关心则乱,才会直接上手检查,这会儿知道李长歌没事,还有功夫欺负自己,看来精神好的很。 “我困啦,回去睡觉了。” 沐剑屏恼羞成怒的一脚踩在李长歌的脚上,脚上传来的阵痛让他痛呼一声,抱脚乱跳。 见状,她语笑嫣然,娇哼一声,“哼,活该,让你坏。” 说完,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欢快的回屋了,就是这只蝴蝶飞的有点慢。 李长歌看着小郡主窈窕的背影,把脚放下,小郡主也没用大力,其实没那么痛,他是装的,结果没骗到小郡主的关爱,心想屏儿这是长心眼了,不由咧嘴一笑,还挺开心的。 至少以后他不在她身边,不会被别人轻易忽悠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折腾了一天,李长歌可够忙的,感觉也有些疲乏了,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走过去半蹲下来将他翻过来,死透了的瑞栋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就晦气。 李长歌在他眼睛上拂过,让他闭上眼,在他胸口摸了摸,感觉到他怀里有东西,摸出一本写满小字的册子,还有几本公文,随手放在一边,又摸出一沓银票,大概有一千多两银票。 最后发现了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李长歌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四十二章经》,他拿着这本经书,沉思片刻,猜测这本书应该太后吩咐瑞栋去找的,却还没来得及交给太后,就被自己截胡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假太后偷袭想要打杀他,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是损失惨重。 李长歌将《四十二章经》收到玉佩空间内,是最保险的,除了他,谁也找不到这本经书。 确认他身上没有其他东西后,李长歌打开房门把他拖到院子外面,从空间里拿出化尸粉,轻轻在瑞栋的尸体上撒下化尸粉。 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其化为一滩黄水,提着一桶清水冲刷干净,不留痕迹。 麻烦已经解决了,李长歌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声声虫鸣奏响乐章,抬头看了一眼高悬于天际的银月,约莫临近夜半子时了。 回屋拉上门栓,李长歌回到卧房,便听到小郡主和方怡正在聊瑞栋的事情。 “多谢李...李大哥杀了瑞栋,帮我们的师兄弟报了仇。”方怡不好意思的喊出‘李大哥’三个字,双手紧握在一起,脸上微红。 李长歌惊讶的看向纱帐内绰约身影,方怡居然叫自己李大哥,可真稀奇啊,他掀开纱帐一侧,歪头看见两个大美人身上的盖着被子,依靠在床头。 “方姑娘这声李大哥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看来方姑娘是愿赌服输了。”李长歌眼眸含笑,暖色的烛光下,眸光熠熠生辉,宛如万千星辰闪烁。 方怡颔首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赌约已立,且你既都说中了,我方怡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自然愿赌服输。” 这番话让李长歌对她有了改观,重诺之人在现代可是少见的很,说话跟放屁一样,满嘴跑火车的人一抓一大把。 原本他设立赌约也是看不惯方怡那傲气的姿态,死犟的脾气,才想杀杀她的威风,戳戳她的锐气。 万万没想到,方怡遵守了承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长歌决定以后不针对她了。 李长歌朝方怡竖起大拇指,两女脸上的困意都遮挡不住了,轻声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俩早点休息吧。” 话音落下,李长歌就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沐剑屏贝齿轻咬下唇,欲言又止,鼓足勇气问道:“那...那李大哥你睡哪里?” 李长歌回头笑道:“后堂有一张软榻,我就睡哪里,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你们两个记得把茶壶里面的茶水喝完。” 他隐晦的提了一句茶水,相信小郡主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那张软塌又小又窄,李大哥能躺下吗?”沐剑屏想到外面那张软榻长不过五尺,宽不过两尺,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李长歌堂堂七尺男儿睡在小小软榻上,的确挺憋屈,脚都伸不直。 小郡主的关心他很受用,和煦微笑道:“没关系,我卷着腿是能睡下的,我小时候就睡的那张软塌,再说现在离天亮不到三个时辰,不碍事的。” 他不是不想睡香软的大床,但是他又不是真太监,和两个清丽绝伦的美人睡一张床上,太考验老干部了,根本顶不住。 且就算顶不住也是能看不能吃,他可不会做出强迫女子的事情,平生也极其厌恶这种人,这种水乳交融,身心结合的事情应该是水到渠成,心意相通之后才做的。 况且旁边还有一个大灯泡方怡在,小郡主肯定不让自己抱着睡,他还不如睡软塌,免得身心煎熬。 沐剑屏默默点头,这屋里就一张床,如果他不睡软塌,就只能和... ... 沐剑屏完全忘了另一个选项,现在是夏天,天气热的很,就算睡地上也不会感冒的,在她心里下意识将它排除,想让李长歌睡床,可碍于多方面原因没有说出口。 就在李长歌向外走出三步时,方怡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李...你等一下。” 李长歌回身愣了一下,不知道方怡叫住自己干什么,总不会叫自己睡床上吧? 只见一床蚕丝锦被从纱帐扔了出来,方怡柔和的声音如清泉水,涓涓细流,在炎炎夏日里,有一种甘冽的感觉。 “外面的软塌太小了,你若是睡上一晚,第二天肯定会全身酸痛,我和小郡主两个不方便走动,许多事情都要靠你才行。” 李长歌以为方怡的意思是让自己睡床上,完全忽略了被扔出来的被子,他神色惊愕,嘴巴张开,傻傻愣在原地,凝视着纱帐内的身影。 第41章 被戏弄,蹭饭 “这会不会不太好?” 李长歌舔了舔嘴皮,想到能和两个大美人同榻而眠,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一样。” 方怡心思玲珑,娇嗔的翻了个白眼,心知李长歌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暗啐一声,‘想得美’,说话故意停顿了一下,捉弄他。 听见她的话,李长歌呼吸一滞,心想老子上辈子就是女人,可不是像,随后笑嘻嘻的向大床走去。 方怡见李长歌上钩,乌黑英气的眼眸闪过狡黠的精光,语中带笑。 “现在天气炎热,睡地上也不碍事,地上的被子是给你打地铺用的,你就别去外面的软塌上委屈自个了。” “反正地上宽敞的很,足够你打地铺了。” 走到纱帐前的李长歌脚步一顿,脸色发黑,转眼看到旁边的被子,咬着牙齿狠狠磨了磨,这会儿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被方怡戏弄了。 “哼!” 李长歌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纱帐,狠狠瞪了一眼方怡,气闷的哼了一声,转身铺开被子。 “扑哧...”沐剑屏也明白过来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李长歌在方怡手上吃瘪,之前斗嘴吃亏的都是方怡,难得看到他吃一个哑巴亏,顿时乐开了花。 听见身后两人愉快悦耳的笑声,李长歌忍不住红了脸,心里不想理这没良心的两个人,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 他从衣柜底部抱了两床干净轻薄的蓝色丝绸锦被,另一只手抱着一个软枕头,将被子和枕头放好,手上拿着另外一床丝绸锦被,犹豫要不要给她们送过去。 一直没听见李长歌说话,方怡和沐剑屏对视一眼,担心他真的生气了,纠结要不要开口哄一下。 忽然,一道黑蓝色的影子飞过来,撞开了轻薄透气的纱帐,然后落在两女的大腿上,她们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床质感极好的丝绸锦被,摸着丝滑微凉。 看到这床被子,她们便不担心了李长歌会生气了,要是他真生气了,肯定不会拿被子过来。 只不过是因为不好意思自己过来,所以才丢过来的。 不得不说,方怡和沐剑屏窥见了真相,李长歌有时候看起来脸皮厚,其实心里也害羞,只是没表现出来。 好歹在这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就算再喜形于色的人都会变得深沉,脸上戴着一层假面,遮掩真实的自己。 李长歌吹灭屋子大多数的蜡烛,只留下一根蜡烛在燃烧,他脱下沾了血迹的外衣,盖上被子,轻声道:“晚安。” 不太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沐剑屏莫名觉得这个词应该是好的,声音甜美的回了一句,“晚安。” 方怡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心里却默默道了一声‘晚安’,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 后半夜没人来找事,三人睡的很香甜,一人在下,两人在上,卧房内的这一幕分外和谐。 清晨,窗外溜进来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卧房,李长歌感觉不适的动了动眼皮,抬手用衣袖遮住了眼睛,赖了会儿床。 片刻后,李长歌挪开手坐起来,睡眼朦胧有些没睡醒,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丝绸锦被上顶起的帐篷,见怪不怪的掀开被子,取出一碗灵泉水,喝完后去到后堂,打了一盆凉水洗漱。 洗完脸,用了自制牙刷刷牙,李长歌觉得精神多了,人也不困了,然后去衣柜里换了干净衣服,卷起地上的铺盖枕头,放在外面的软榻上。 李长歌掀开纱帐的一角,见她们还在熟睡,被子半遮半掩盖在她们身上,里衣凌乱,隐隐露出里面的肚兜,白皙粉嫩的锁骨引人注目。 如此旖旎的场景,让大早上火气极重的李长歌浑身燥热起来,就连鼻子也隐隐发热,好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李长歌暗道:“不好!” 他捏住鼻子,赶忙闭上眼睛转身离开,李长歌心想自己这火也太重了,就看了两眼,就差点流鼻血,下面又支棱起来了,也太没出息了吧... 此时, 天色朦胧,旭日初升,巍峨壮丽的紫禁城活了起来。 这会儿约莫卯时一刻,精力过于充沛的李长歌去院子外面打了五六遍拳法,将多余的精力发泄出去,感觉全身筋骨都舒张开了,出了一身的汗,却舒服的很。 李长歌洗了个冷水澡,打了胰子,穿好衣服后,刚好有尚膳监的太监过来送早膳,顺便取走昨晚的食盒碗筷这些。 尚膳监的太监送过来的早膳很丰富,有豆腐脑、又大又白的鲜肉包子、千层饼等等,足有六样色香味俱全的早点,不过每样都是一人份的。 这些刚好够他一个人吃,自从练武后,李长歌的饭量大不少,这些份量够她们两个人吃,他没打算吃,准备去蹭康熙的早膳,反正他一个人也吃不完。 李长歌把食盒放在卧房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我去给皇上请安,早膳在桌子上,记得吃,晚些回来。’ 纸条上的字体是正楷还算端正,李长歌这手毛笔字可是练习了许久,至今也算是能拿得出手了。 出门后,李长歌径直前往康熙的上书房,现在早朝已经结束,一般情况下都会在上书房偏殿用早膳,然后批阅奏折。 “给皇上请安。” 李长歌熟门熟路的走进上书房,走到圆桌前给康熙跪地行礼,十分不走心,不等小皇帝开口,就自己起来了。 康熙也不在意,本来就免过李长歌的行礼,现下不过是走个形式给外人看的。 “你来的正好,我刚准备唤人传你。”康熙放下手里的勺子,嘴角带笑,看着李长歌直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笑骂道:“你小子过来这么早,又是来蹭饭的吧。” “皇上英明,料事如神啊。”李长歌浅浅夸了一句,嘿嘿一笑,给自己舀了一碗鸡丝粥吃起来。 康熙无奈笑着摇头,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没变,“你啊你...” 李长歌笑了笑,没说话,速度快而不乱的一口肉包子,一口粥,美得很。 “听说侍卫们说,你昨晚遇见了刺客,还杀了两个,你运气真是好啊。” 康熙一脸兴奋,又有几分羡慕,一直待着宫里,走到哪身后都是成群结队的,好不容易宫里有刺客闯进来,还以为能见上一见,没想到他们如此没用,连他身边百丈都没靠近。 “可惜,没叫我遇上,不然我杀的肯定比你多。” 李长歌暗中撇撇嘴,康熙这话也太凡尔赛了,身边那么多侍卫,刺客要是还能靠近你身边,怕是得统统抓起来去杀头了。 “那是自然,皇上的武功比我高明多了,肯定能打的刺客落花流水,痛苦求饶。” 李长歌行事有分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该让的时候还是要让的,毕竟康熙也不是小时候的康熙了。 他身上的皇家威严愈发浓厚,一言一行都自带帝皇霸气,冷着脸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康熙一脸不信,上次他们两人比武,他可是输了一招,知道李长歌多半是哄自己,比武也会让着他,不会一直赢,也不会一直输,保持在五五开的状态。 康熙白了李长歌一眼,笑道:“少来,你,我还不了解,你现在的武功恐怕比我高了,我日日忙于朝政,已经许久没有时间练武了。” 知道骗不过聪明的小皇帝,李长歌也没有反驳,只是说了一句,“这样不是很好嘛,你以前不是老想着早日掌握手中的权利,施展自己的抱负理想嘛,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有得必有失,你施一些仁政,天下黎明百姓都会记着皇上的好。” “是啊。”康熙感慨一声,神色复杂的说道:“我现在才算明白书里说的‘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这句话了。” “要是你不是太监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封你做大将军了。” 康熙一脸遗憾,李长歌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朋友,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如果有他在朝堂中,肯定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第42章 沐王府的谋划落空 李长歌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继续吃着碗里的粥,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直接告诉皇上自己不是太监,这样太奇怪了。 万一康熙问起他为何不再隐瞒了,李长歌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小桂子,你想不要发财啊?” 康熙双手十指交叉合拢撑在下巴上,好整以暇地看向李长歌,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和兴奋,仿佛是在期待什么有趣的事情。 李长歌微微一笑,挑眉道:“小玄子想要小桂子发财,小桂子肯定要发;小玄子要是不想小桂子发财,小桂子自然不想发。” “好!今儿天小玄子就让小桂子发一笔大大的财!”康熙哈哈大笑,很满意李长歌的回答。 李长歌嬉笑作揖,“那小桂子就谢谢小玄子了。” 康熙点点头,话题一转问道:“你可知道,这次闯宫的刺客是何来历?” 李长歌心中当然知道,但是不能说,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好奇问道:“不知道,难道侍卫们有活捉到刺客?” 康熙点头,眉头微皱,显然心中有难题没有解决。 “嗯,昨晚由多隆为首,率领着御前侍卫们活捉了三个刺客。” “对这三个刺客进行连夜审问,今早多隆来报,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平西王吴三桂的人,连他们的里衣、兵器都有‘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 康熙拍拍手,一个太监低着头,迈着小步,双手抱着一堆刀剑和沾了血迹的衣服,来到李长歌面前。 李长歌见状会心一笑,起身上前翻开了一下,随手抽出一把刀细看,在刀柄处果然有两行小字。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两行字,果然从血衣和刀柄上都看到了“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 “哈哈!”李长歌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可真是太明显了,深怕发现不了吗?” 康熙冷笑的点头道:“这些人的胆子实在大得很,居然用这样低劣的手段来糊弄我,他们也太小瞧我了。” 李长歌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皇上觉得这并非吴三桂所为?” 康熙起身走到李长歌身边,单手背后,睿智的眼神凝视着西南方向,沉声道:“欲盖弥彰,固然不错,但弄巧成拙,故意弄鬼做得过了火,却也引人可疑。” 听见此话,李长歌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真凶沐王府已经无法再也藏不住了,他们的计划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想陷害吴三桂的沐王府反而陷入困境,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沐王府的人也真是蠢,不知是谁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要是小皇帝是个昏庸无能的皇上,也许还有可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冲动地杀死吴应熊或者起兵攻伐吴三桂。 然而,这种行为无异于亡国之策,以康熙目前所拥有的权力和兵力,要战胜吴三桂是极其困难的。 他手中既没有名将,又兵力不足,更重要的是权利尚未完全收回,在这种情况下采取行动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康熙可是一代明君,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这个计划注定要失败。 李长歌想着反正康熙已经看破了这小把戏,就没必要在为其遮掩,惹人生疑,要是被康熙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那就不妙了,干脆顺着他思路说下去。 “的确挺可疑的,吴三桂盘踞云南多年,如果他派人入宫次行刺,必然是深谋远虑,计划周密,不露丝毫马脚,况且眼下吴应熊还在京城,虎毒不食子,就算那吴三桂要行刺多半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没错,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吴三桂在故布疑阵。” 康熙颔首,也没有一锤子钉死,多疑的性格让他不会轻易排除任何一种可能。 “对了,小桂子,你昨晚杀的叛贼都使了什么招数?”康熙问道。 李长歌摸着下巴回忆了下,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比划出来。 “这是‘横扫千军’。” “这招是‘高山流水’。” 康熙如数家珍般一一说出招式的名字,对于幕后的真凶心中已有八成把握,胸有成竹的笑道:“小桂子,你带着这些刺客的兵刃,以及从刺客身上脱下来的里衣和口供,都拿去交给一个人,就有一大笔财可发了。” “吴应熊。”李长歌笑着说出一个名字。 “聪明。”康熙笑了笑,捶了下他的肩窝,“快去吧。” 李长歌接过太监手里包裹着兵刃、血迹斑斑的里衣,还有口供,转身走出上书房,想了想没有立即出宫,先回住所一趟,免得小郡主担心。 回到屋里后,李长歌把沉重的兵器等物品放在桌案上,揉了揉酸痛的胸口和后腰,昨夜挨的两掌到现在都还有些疼。 进了卧房,李长歌先看了一眼桌子,明显已经用过早饭了,然后来到床榻前,将左侧的帘子挂起来。 “李大哥,你回来啦。”沐剑屏笑面如花,脸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方怡抬眸看向李长歌,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嗯,我放心不下你们,先回来一趟,一会儿还要出宫一趟。”李长歌朝着方怡点了下头,扭头看向小郡主,坐到她的身边,“茶壶里面的水喝完了吗?” “喝完啦。”沐剑屏乖巧的点点头,忽闪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真乖。”李长歌温柔轻笑,“那我再给你们装一壶,我应该会在中午之前回来的。” “好。” 沐剑屏知道这水不一般,对师姐的伤势有好处,也不拒绝,想到李长歌方才说要出宫去,好奇问道:“李大哥,你出宫干什么啊?” “你猜?” 李长歌笑的很神秘,勾起两女心中的好奇,据她们所了解的,宫里的太监很少能出宫,毕竟宫规森严,私自出宫可是大罪。 沐剑屏动了动小脑瓜,困惑地挠了挠小耳朵,水灵灵的大眼睛机灵的转了转,声线甜美动人,“李大哥,我猜不出来,你快点说嘛。” “呃...” 李长歌差点就被小郡主的声音蛊惑了,即将脱口的话硬生生被咽下去,捂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笑道:“屏儿,你变坏了,居然会使用美色攻击。” 小郡主在自己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李长歌心里很开心,这证明她当他是自己人了。 看见李长歌没有上当,沐剑屏不开心的撇撇嘴。 “你早上去见了皇帝,肯定是皇帝派你出去的。”方怡想了想,缓缓说出了自己猜想,“听闻宫里有个桂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宫里的人都叫你桂公公,那人应该就是你了。” 李长歌转眸看向方怡,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你猜中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方怡自信满满地昂着头望着李长歌,继续说道:“昨晚你说我们小看了他,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厉害,身边有那么多奇人异士,自然会看破我们的计划。” “说不定还会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机会敲山震虎,而老虎不在京城,可他儿子在啊。” 啪啪啪... 听到这里,李长歌一脸赞赏地看向方怡,眼中闪烁着欣赏和佩服的光芒。 他不禁为其鼓掌,对方怡的智慧和洞察力表示由衷的赞叹。 “方姑娘,真是聪慧过人!”李长歌笑着说道。 紧接着,李长歌感慨道:“没想到你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这么多事情,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皇上让我去找吴应熊的真正意图,还以为真得是让我去发一笔横财呢。” 如果不是方怡说起,李长歌也发现不了小皇帝让他平西王府的真实用意,敲诈为虚,‘敲人’才是真的。 李长歌愤愤地说道:“玩政治的人,心真脏。” 方怡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通过李长歌行为举止,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身上的傲气好像又回来了,明媚耀眼的微笑让人移不开眼。 沐剑屏大致听明白了,惊呼道:“你出宫是要去找吴应熊?” 杀父仇人的儿子,沐剑屏还是知道的,通过方怡她也知道吴应熊就在京城,生性善良单纯的她从未想过父债子偿,她的恨都在吴三桂身上。 “是的,皇上让我拿着这些东西去找吴应熊,敲他一笔。”李长歌没有避讳,直言说出此行的目的。 他的这种行为不仅没有引起两人的反感,她们俩还挺开心的,吴三桂在云南只手遮天,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苦不堪言,能敲诈他们一笔,还挺大快人心的。 “只是让他们损失些许钱财也太便宜他们了!”方怡神色狠厉,言语带着不甘,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同袍用命换来的。 沐剑屏也认同师姐说的话,她不止一次看见平西王府的人欺负殴打百姓。 可惜,沐王府自从沐天波死后,便渐渐没落了,根本不是吴三桂这个恶贼的对手,仅能保护管辖范围内的百姓们不受侵害,其他地方插不上手。 “放心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后会有机会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李长歌知道吴三桂父子不会有好下场,看见两女面色沉重的样子,出言安慰,其实在吴三桂直接投降背叛大明时,一切就早已注定,他们融入不了清廷,也被汉人排斥唾骂。 “你说的没错,善恶终有报,吴三桂这个大奸贼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方怡面容坚毅,坚信这一天会到来,这也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目标。 沐剑屏握紧拳头,略显稚嫩的脸颊上多了一丝坚定,“我也会努力的!” 话题有些沉重,李长歌也不擅长安慰人,还是做实事比较容易些,“那你们可要加油喔,走了,我先去收一些利息。” 方怡看着要走的李长歌,神色犹豫,片刻后,抬眸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高声道:“李...长歌,请等一下。” 她的声如黄莺啼鸣,婉转优美,嗓音带着些许软糯,这一声‘长歌’听得李长歌通体舒畅,就像是在三伏天痛饮下一瓶冰镇可乐,一个字爽! 身心愉悦的李长歌脚步一转回到床榻前,弯下腰,凑到方怡面前,两人间距不超过一尺,可以清晰听见方怡的心跳声,又快又急,声如擂鼓。 第43章 身体的异常,吃醋? 方怡之前叫他李大哥是因为赌约,愿赌服输,她是一个重承诺的人。 在这个时代,人们非常注重承诺和誓言,如果轻易违背,可是会被人耻笑的。 而且,方怡心里清楚,就算其他人听到了也不会多想,何况方怡也很少叫李大哥。 现在方怡直接越过‘李大哥’这个称呼,叫他长歌,怎么看都不单纯。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 “方姑娘突然这般亲昵的叫我名字,还真是有些吓到我了,莫不是有事相求?” 李长歌似笑非笑地观察着方怡的表情,心里暗自揣测,这方怡八成是为了她的情郎刘一舟,想从自己这里打探些消息,所以才如此才会软声软语。 想到刘一舟这个软蛋,李长歌心里不禁涌起一丝不屑和不爽,连说话的语气都冷淡了几分,“有事就说吧,不然我可要走了。” 方怡显然做好了心理建设,她的语气变得轻柔温和,原本英气锋利的眉眼也仿佛融化开来,显得格外温婉。 她轻声问道:“昨晚我们一起进宫的兄弟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了?还有多少人活着逃出去了?有没有人被清兵抓住了?” 听到这里,李长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缓缓地直起腰背,转过身,背对两女,神色不明。 一种陌生且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李长歌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的心态不太对,暗中思考:“我该不会喜欢上方怡了吧?!” 想到此,李长歌不禁暗自摇头,神情恍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了,才刚和小郡主确认恋爱关系,现在又对方怡产生僧好感,这岂不是说明他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吗? 李长歌心中满是疑惑:“难不成我不仅占据了韦小宝的身体,还继承了他的花心?” 这让他想到自己身体出现的异常状况,他早有察觉,自己身体的欲望是普通人的数倍,他之前也曾花银子找人暗中打听过男子那方面的情况,但都没有像他那样强烈。 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武侠世界,李长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拥有特殊体质,是个修炼奇才了。 难不成自己不仅占据了韦小宝的身体,融合了他的灵魂,还是继承了他的花心?真要像原着那样娶七个老婆? 虽然这七个老婆都非常漂亮,都是人间绝色,各有千秋,享尽齐人之福,上一世可让他好生羡慕。 然而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生于红旗之下,长于春风之中,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也经历过社会的磨练,李长歌内心深处仍然认同一夫一妻制。 骤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无法理清思绪。 最后,他索性不再纠结于此,决定将未来的事情留给时间去解决。 毕竟,他好不容易获得了重生的机会,难道不是为了追求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吗?既然如此,那就顺应自然,让命运引领他走向未知的道路吧。 “现在我和师妹多不适合在宫里走动,没办法打探他们消息和下落,不知长...长歌可否帮忙打听打听。” 听到方怡的声音,原本有些失神的李长歌迅速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他笑着对方怡说道:“方才在上书房的时候,我的确听到有三个刺客被抓住了,但具体是谁,还需要等我回来之后再打听一下才能知道。” 听见有人活着,方怡心中一喜,又闻不知是谁,心中欢喜渐淡。 沐剑屏扫了一眼患得患失的师姐,打趣笑道:“尤其要打听一个姓刘的。” 李长歌丝毫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了,“方姑娘的情郎嘛,刘一舟,我知道,我会留意的。” 方怡回神听出师妹言语中的逗趣,觉得师妹被李长歌教坏了,都知道调笑自己了,嗔怪地瞪了小郡主一眼。 “你见过刘师哥?” 方怡转眸看向李长歌,以为他见过刘师哥,转念想到他有江湖百晓生的名头,又知道沐王府的计划,知道自己和刘师哥的关系也是正常。 她郑重地说道:“是了,你是江湖百晓生,自然什么都知道,如果,你真的打听到他的消息,便是我欠你的人情,此事便麻烦你啦。” “举手之劳而已。” 李长歌神色平淡,语气毫无波澜,回身见方怡一脸忧思,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那刘师哥有很大概率还活着。” 听出李长歌话中的安慰之意,方怡心里的担心少了些许,好像真得被安慰到了,抿嘴轻笑道:“那便借你吉言了。” 李长歌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心里发酸,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心中暗自叹息:“我这是何苦呢?” 他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方怡那张忧愁的面容,当他的目光落在小郡主身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她全心全意的对自己,自己竟然...... 为了减轻心中的负罪感,李长歌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帮小郡主狠狠地敲诈吴应熊这个龟儿子。 随后,李长歌提起放在凳子上的茶壶,拿到卧房外,心念一动,进入玉佩空间,将茶壶装满。 突然,在李长歌余光中发现远处多了一套石质桌子、凳子,他清晰记得自己没有往玉佩空间里放过石桌和石凳。 李长歌惊奇地远远看了一眼,没看出哪里特别,好像就是普通的石桌,石凳。 他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现在不是研究这石头桌椅的时候。 李长歌心里想着:“等我有时间了,再好好研究这突然冒出来的石桌。”然后,他提着装满水的茶壶,走出玉佩空间回到卧房。 将这件事记在心上,李长歌将茶壶放在卧房床边的凳子上,向她们嘱托了两句。 “屏儿,我走了,如果一会儿有人来找我,不论是谁,你们都装作没听见,或是躲起来,也不要发出声音,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李长歌担心自己不在,假太后会再次派人过来,提前给她们打好预防针。 第44章 大敲竹杠,吓唬吴应熊 事实上,李长歌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踏入玉佩空间了了。 起初,他对这个神秘的空间充满好奇,直觉告诉他,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这块玉佩带着自己穿越的,它觉得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洞天世界。 没错,李长歌觉得这块玉佩内含的空间应该是一处破碎的小世界,这块玉佩便是洞天世界的核心,恰巧被自己捡到,又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认主,里面还含有一个灵泉眼,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灵水来。 这种种迹象都很像小说中描述的洞天世界,只是他的洞天世界有亿点点小而已。 刚开始,李长歌满怀期待,兴奋地探索每个角落,走遍了空间内每一寸土地,带着寻宝捡漏的心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长歌熟悉了每一处地方,掘地三尺都没有一样东西,除了青草、泥土、灵泉水,什么都没有。 当时,李长歌为此事还失落沮丧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欧皇一把,捡到了个大宝贝,结果最后才发现这个大宝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时,心里落差还是挺大的。 但凡他穿越到一个可以修炼的非凡世界,这个玉佩空间就算空空如也,可凭借着里面的灵泉眼,浓郁的灵气,也会让它的作用无限放大。 可惜,李长歌来到的是一个武侠世界,还是低武,导致这玉佩空间的作用无限削减。 尤其是当他发现空间内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界相同时,便不再经常进出玉佩空间,后面完全把它当成了一个随身空间,用来存放物品。 只是还保留了洞天世界的一项能力,便是可以存放活物。 坐拥将近两百平肥沃的土地,李长歌并不打算利用做些什么,他又不缺吃穿,而且种地还费时又费力,简直是浪费时间。 毕竟空间内和外面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他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在皇上身边,哪有时间开垦土地种田啊。 是被人伺候的不舒服,还是手里的银子不够花,他得多想不开才会再去体会一遍小时候的种田生活? 李长歌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是一个小人物,只想吃好喝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生。 他的追求不是权利、地位或者财富,只希望能够和身边的亲朋好友举杯趣谈,家人和睦安康、红颜相伴、子孙环绕。 相比之下,其他穿越的前辈们可能怀有不同的雄心壮志,有着更高的追求和目标,他们动不动就扬言要逆天而行,弹指遮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或者是想要称霸武林,一统江山。 然而,这些对于李长歌来说都太遥远了,这些宏伟的理想还是交给下一位穿越者吧,这与他期望中的生活相差甚远。 后来时间长了,他又自己一个人住,可以随意取出里面灵泉水使用,并不需要掩人耳目,便懒得再进去了。 李长歌今天心血来潮,想到很久没去玉佩空间了,便想进去瞧瞧看,顺便打一壶灵泉水,结果没想到玉佩空间竟然突然多了点东西。 这让他非常意外且好奇,当年他可是对玉佩空间抱有极大的期望,可后来现实告诉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如今,他都不抱有期望了,却突然发现,这玉佩空间好像真有点东西,好像里面还隐藏着大秘密,他对其的了解也只是皮毛而已。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将发散的思绪收了回来,他心里清楚,那块玉佩能自己穿梭时空,绝对不是一般的宝物,然而,他始终未能找到使用玉佩的正确方法。 此刻,经过仔细思考后,他意识到玉佩的变化与自身有着密切的关联,玉佩是因为自己开始修习内功后,才开始慢慢出现变化的。 或许,只有当他的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时,才能真正揭开玉佩的神秘面纱,了解其中的奥秘。 想到这里,李长歌不禁感到一阵兴奋,但同时也明白,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和努力,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抱着东西坐上宫里安排的轿子,心里还想着玉佩空间里面那多出来的石质桌椅,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其中隐藏什么秘密,他暗自思索着,身体随着轿子摇摇晃晃的去了平西王府。 ... ... 当年先帝不仅赐予了吴三桂藩王,还赐了他平西王的称号,镇守云贵地区,总领两地兵马,抵御南蛮的骚扰。 同时,还赏赐了一座前朝王府给他,一直有专人在京城打理。 半刻钟后,李长歌的轿子停在了平西王府门前,叫了一个小太监进去通传,自己悠哉地坐在轿子里。 “哟,是桂公公来了,公公你怎么不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你啊。” 领头的吴应熊笑呵呵的走到轿子旁边,弓着腰通过轿子侧边的窗口看到李长歌怀里抱着一堆兵器还有大量血衣,顿时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脸上的笑容渐了几分,吴应熊背过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向身后的手下比了个手势,让他去打探消息。 得到命令的护卫悄悄离开,李长歌的五感远超常人,可比拟二流武者的五感,自然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不过,他并不在意,就算吴应熊知道事情的经过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得被自己敲诈,这是阳谋,除非平西王府真的想和康熙撕破脸皮,否则就得吃下这个亏。 如今的江湖许多高深的武林秘籍都消失了,练武也越来越困难,比起百年前大大不如,简直是天壤之别。 江湖中对武者分为四个档次,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统称为后天武者,一流武者之上便是先天武者。 而先天武者已经有百年未有人突破的成功了,代表这方世界的武侠逐渐走下落寞,直到彻底退下世界舞台的那一天。 杨溢之帮忙掀开帘子,李长歌朝着他笑了笑,他双手不空,抱着沉重的兵器等物品,根本无法腾出手来掀开帘子。 李长歌斜睨了一眼这四个太监,心中不禁有些不满,这四个家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眼里没有活,也不知道主动过来帮一下忙,自己把路走窄了。 他心中暗自摇头,决定这四个人太监的赏钱至少减一半。 李长歌心眼不大,而且特别记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有仇有机会就报,却不拖延, 他抱着血衣刀兵,抬腿径直向平西王府走去,吴应熊则一脸赔笑地跟在左右,试图从李长歌口中套出来他的来意,他不断说着各种讨好的化,各种马屁层次不穷。 昨晚宫中突然戒严,直到现在都没有半分消息传出来,吴应熊心中虽慌,却也沉得住气,只是不知道这种时候,这位‘桂公公’抱着一堆不详的东西来王府,究竟所为何事。 但不管怎么看,都来者不善! 外面人多耳杂,李长歌怎么会表露出自己的目的呢? 李长歌面不改色的和吴应熊打起了太极,言语冷淡,不露丝毫口风。 两人心思各异,表面一副友好寒暄的样子,内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就这样边走边聊,李长歌和吴应熊一起去了会客大堂详谈。 一进来,在李长歌的示意下,吴应熊立马会意,将进来侍奉的下人们挥退,此时大堂后只留下三个人。 杨溢之作为吴应熊的心腹也留了下来,李长歌慢条斯理的将手上沉重的兵器血衣放在桌子上,在两人惴惴不安时,他抬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芳香扑鼻,入口甘甜回味微苦。 吴应熊满脸笑容,坐在李长歌旁边的座椅上,半弓着腰,凑到他跟前,显得有些卑微,过于讨好了,没有一点身为世子的尊严。 “桂公公,不知道您这次大驾光临是?” 吴应熊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无意中在血衣上看到‘山海’‘大明’这四个字,顿时心里咯噔一声,想到昨晚宫里突然戒严,现在又看到自家的旗号,稍微一联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他脸上却不露丝毫痕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小王已经让人去备了酒席,公公一定要赏脸留下吃个便饭,王府有一坛珍藏十年的佳酿,女儿红,上次与公公您一见如故,这次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才是。” 李长歌诧异地看向吴应熊,暗自佩服他养气的功夫,自己可不是来吃酒交友的,自然不能应承下来。 他当即冷声道:“哼!小王爷可真是好兴致啊,竟然还有心情吃酒,果然是胆大的很啊。”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阴阳怪气,站在吴应熊身后的杨溢之眉头紧锁,小王爷好心邀请桂公公喝酒,还拿出难得一见的十年佳酿,他竟然这般无理,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吴应熊神色微变,一脸不解疑惑,问道:“桂公公何出此言?” “小王好酒好菜的招待你,公公反倒冷嘲热讽起来,莫非是看不起我?” 见吴应熊装傻充愣,李长歌可不惯着他,直接讲起昨日皇宫内发生刺客闯宫一事,又将桌子上的兵器血衣这些东西推到吴应熊面前。 “我可不敢喝小王爷的美酒,我胆子小,可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传到给皇上耳朵里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专门命我过来,把这些东西拿给你看看,看看你们平西王府的胆子究竟有多大?竟然敢派人入宫行刺!” 说着,李长歌气愤的猛地拍了下桌子,砰!的声,将吴应熊吓了一大跳。 “公公,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卑职的胆子向来就小,平日里都是在吃喝玩乐,哪有胆子啊。” 吴应熊连忙辩解,连小王都不敢自称了,刚开始他便发现其来者不善,还以为对方又是来敲竹杠的,并没有太过在意,钱财他多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他此番进京的主要目的就是收买各路人马,探查小皇帝对云南的看法。 万万没想到,李长歌竟然是奉皇命而来,一时之间,吴应熊心神大乱,来不及沉思皇上派人来的用意。 片刻后,他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仔细想来,便察觉出皇帝的真实用途,这是在敲打他啊! 此事是决计不能认的,父王大业未成,一切还在筹备中,不能恶皇上,必须要服软装乖,眼前的桂公公怕是关键。 吴应熊大脑快速转动,想着应对之策。 吴应熊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凝,抬手打开用血衣系的活结,看到上面斑驳的血迹,笔记工整的供词,刀剑上清晰明显的‘大明山海关总兵府’的字样,脸色十分难看,忙不迭地跪倒在地,面朝皇宫的方向磕头。 杨溢之自然也看到了,紧跟其后,跪地磕头,神情惶恐。 入宫行刺皇帝,形同谋逆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冤枉啊,卑职父子深受皇恩,怎么会做出这等忤逆的事情,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不愿的,微臣父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皇上的恩典啊!” 吴应熊鬓角流出连串汗水,连连表达平西王府的忠心,就差对天发誓了。 “呵呵,你眼前这些东西可都是那些刺客身上的,里面还有他们供词。”李长歌冷笑一声,指着桌上打开的包裹,翻找出里面的供词,拿起供词扔到他面前。 吴应熊双手发抖捡起地上的供词,上面写的很清楚,刺客是奉了平西王吴三桂的命令,入宫行刺大清皇帝,光复汉人江山,事成之后拥立吴三桂为新主等等,全是些大逆不道的言词。 吴应熊知道自己没有派人进宫行刺,父王如果真派了人,也会提前通知自己撤离,这明显是奸人陷害自家,关键是自己身处京城,是死是活都在皇帝一念之间,要是皇帝听信了这些刺客的话,降罪下来,自己就是第一个死的。 想到此,吴应熊吓得大汗淋漓,身体一软,跪伏在地,看到李长歌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桂,桂公公...这,这些都是奸人的计谋,陷害...我们父子,微臣父子仇人甚多,奸计如此狠毒必然是为了离间,借皇上的手来报仇,我们父子愿意为圣上效死,忠贞不二,万望公公禀明圣上啊,诉明微臣父子的冤屈啊。” 为了洗脱嫌疑,吴应熊卑微至极,跪在地上移到李长歌身前,讨好卖笑,从怀里掏出一大叠厚实的银票塞到李长歌手上。 李长歌摩挲着下巴,半晌后,笑着接过银票揣到怀里,笑道:“嗯,你这话,倒是有的道理,就是不知道皇上信不信。” 见李长歌收了银票,却依旧没有松口,吴应熊心中一喜,不怕他贪,就怕他油盐不进,旋即感恩戴德地说道:“桂公公乃皇上身边的红人,公公说的话,皇上是愿意听的,公公愿意帮微臣父子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说明其中冤屈,微臣父子的身家性命得以保全,都是公公您的功劳。” “事成之后,微臣父子还将奉上一份大大的厚礼送给公公您。” 李长歌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拉起跪在地上的吴应熊,拍拍他的肩膀,“小王爷,何必行如此大礼呢,可真是折煞小的我了。” 其实看到吴应熊给自己下跪磕头,李长歌还觉得挺爽的,只是有些事过犹不及,不能太过分,免得把人逼急了,恼羞成怒把自己直接给咔嚓了,就算皇帝这个靠山也没有用。 闻言,吴应熊知道李长歌这是答应了,顿时心头一松,“往后公公您就是我们父子的大恩人了,以后有机会来云南,微臣父子必然扫榻相迎。” “小王爷客气了。”李长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的冷言冷语。 第45章 选谁背黑锅? 李长歌想了想,话音一转说道:“只是这件事早闹开来了,索额图索大人,侍卫头儿多隆多大人,都已见过皇上,回禀了刺客的供状。你知道啦,这等造反的大事,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按下来?” “帮你在皇上面前剖白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稳妥起见,我还想了一个妙计,虽不是十拿九稳,却多半可以洗脱你父子的罪名,只不过太费事罢了。” 钱能通神,吴应熊一直深信这一句话,如今也在李长歌上面应验了,不然对方为何在收了钱之后,不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帮忙出谋划策,助他们父子洗脱罪名,不就是‘钱’的作用嘛。 吴应熊打定主意,以后身上要多放些银票,说不定到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全仗公公搭救,请公公教我。”吴应熊作势就要跪下,姿态放的很低。 李长歌摆摆手,“请起来说话。” 吴应熊也不是真心想跪,闻言立即起来,等待李长歌的后文。 为了让戏更逼真些,不让吴应熊事后起疑,李长歌须得给他出个主意,将这造反的罪推到其他人头上。 李长歌郑重道:“这些刺客当真不是你派去的?” 吴应熊肃色,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真诚,“决计不是!卑职怎能做出这等十恶不赦、奸臣贼子的事情!” “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就信了你这次。倘若刺客真是你派去的,日后查出来,那可坑死我了,我非得陪着你一起给满门抄斩不可。” 李长歌心里乐不可支,脸上分毫不露,说到后面神色狠厉地盯着他,让一旁的吴应熊感觉浑身一寒,好似被一头猛兽凝视,怂怂的讨笑保证。 “公公万安,放一百个心,绝无此事。” 看着吴应熊那副狗熊样子,李长歌就觉得痛快,可惜这里没有手机录不了像,不然他非得录下来带给小郡主瞧瞧,让她也开心开心。 李长歌正色道:“那么依你看,这些反贼是谁派去的?” 吴应熊沉吟片刻,思虑再三没有贸然说出怀疑对象,只是给了个模糊的答案,“微臣父子仇家甚多,一时之间,实在难以确定。” 看着吴应熊不上道,李长歌有些恨铁不成钢,出言提点一二,“你要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剖白,总得找个仇家出来认头,皇上才能信啊。” 恍然大悟的吴应熊奸笑一声,连声附和,“是,是,是极!家严为大清打天下,剿灭的叛逆着实不少,这些叛党余孽都是十分痛恨家严,好比李闯的余逆,前明唐王、桂王余党、云南沐家,他们心中怀恨,什么作乱犯上的事都做得出来。” 听到这些势力都是耳熟能详的,其中一两个还和自己有关系,沐王府是自己老婆家的,他们就是幕后主使,不能说,前明唐王是天地会效忠的对象,可不是他李长歌效忠之人。 不过,沐王府已经暴露在康熙眼前,也是不好糊弄啊。 几番考虑下,李长歌心中有了选择,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或可一试,旋即说道:“什么李闯余孽啊,云南沐家的余党、桂王、唐王这些余党,他们的武功路数是怎么样的?” “你教我几招,我去演给皇上看,就说是我昨晚亲眼看到了,刺客便是使的这些招数,货真价实,决计错不了。” 吴应熊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知道李长歌帮他们洗去冤屈的办法后,心中大喜,拍了一波马屁,“公公才智过人,此计甚妙,有公公相助真是卑职的幸事。” “不过卑职于武功一道,所懂有限,要不问一问手下之中,可有了解之人?” 李长歌毫不在意,点点头,对他来说谁教都没差。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吭声的杨溢之突然开口道:“世子,桂公公,平西王仇家极多,各人武功家数甚杂,只有沐王府武功自成一家,很容易认出来,属下略懂沐王府的招数,我可以演几套请公公指点。” 听到杨溢之的话,李长歌心中一喜,这下他的把握更大了,之前他还不知道沐王府的特殊之处,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把水搅浑些。 “你会沐家武功,那再好不过了,你且施展来看。” 得到许可,杨溢之看向吴应熊,见他点头同意,当即在会客大堂演练沐家拳法、掌法、剑法,一边比划一边向李长歌解说。 “这是沐家回风剑...” “横扫千军...高山流水...龙腾虎跃.......” 李长歌在灵泉水日夜洗礼下,早已过目不忘,悟性不凡,只看杨溢之比划了一遍就分毫不差的记住了。 这套沐家拳自沐英手上传下来,到如今已经逾三百年,历代均有高手传人,说得上是千锤百炼之作,博大精深也不为过,在云南知者甚多。 杨溢之虽知道些招式路数,却不成体系,没有相应的内功心法,并未得到其中精髓,但是他武功甚高,内力不弱,见多识广,一招一式演练出来,亦是拳风阵阵,剑声不绝。 演练完毕后,杨溢之抱拳拱手,恭敬道:“卑职这粗略功夫,在公公面前献丑了。” 杨溢之这番话完全是谦虚之言,李长歌可不会当真,他自觉自己武功进步极快,内力也勤而不拙日日修习,但与人生死搏杀之下,死的肯定是自己,终究是起步太晚,想要短时间追赶上练武十多年,乃至数十年的人,怕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有奇迹发生或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李长歌不再胡思乱想,站起身依照记忆中样子,施展出横扫千军、高手流水、龙腾虎跃等等招数。 一招一式都完美复刻了杨溢之的动作,让吴应熊和杨溢之看得连连称奇,夸奖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面甩,砸得李长歌头晕目眩,沾沾自喜,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有多少本事,他还是清楚的,很快从赞美中挣脱出来。 “二位过奖了,我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上不得台面,比不得杨兄弟武功精妙。”李长歌摆摆手,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 吴应熊连连躬身作揖,脸上堆满了笑容,“吴家满门百口,全仗公公援手救命,我们吴家铭感五内,铭记在心。” “这些是劳烦桂公公代卑职分派转交,给多总管、索大人、以及众位御前侍卫的一点点心意,若是皇上问起来,大伙儿都帮衬几句,微臣父子的冤屈就能得以洗脱了。” 说完,吴应熊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信封,双手奉上,李长歌丝毫不客气,这吴三桂家大业大,坐拥两省之财,可不是缺钱的主,出手大方,敲一笔是一笔。 宫里宫外都需要钱打点,等以后出宫,天高海阔,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怎么也要四处游历一番,看看此方天地奇景。 当然,该分给别人不会少,该有的都会有,不患寡而患不均,官字两个口,要想混的开,就不能太小气。 “小王爷,这话说的有些见外了,大家都是朋友,什么恩德、报恩之类的话以后就别说了。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成与不成我也无法保证。” “是,是!”吴应熊笑道。 此间事了,李长歌也不想在此地多留,准备离开,拱手道:“如此,我该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吴应熊和杨溢之跟在后面一路相送到门口,李长歌上了轿子,四个小太监抬着他回宫。 第46章 不贪财又忠心的小桂子 回去的路上,李长歌先是取出胸口揣着一大叠银票,数了数,竟然有十万两银票,又打开信封,里面是五万两银票,一共收获了十五万两银票,他不禁吐槽一句,“狗大户。” 李长歌将十万两银票收入玉佩空间,另外五万两银票原封不动的装回去。 想到外面抬轿子的四个太监,李长歌从袖子里摸出来四张两百两银票,拿着银票伸出轿帘,“这银子是赏给你们的,自己拿出分了吧。” 四名太监听见这话,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立即轻手轻脚的放下轿子,朝着李长歌跪拜磕头,神色兴奋地跪在地上,低头双手接过银票,快速看了一眼面值,竟然是两百两银子,赶忙塞进袖子里。 他们再次发自内心的向李长歌磕头感谢,四个太监动力十足的抬着轿子继续前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他们早就听说桂公公出手大方,跟着他做事,必有厚赏,这份抬轿子的差事他们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抢到的,没想到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个赏赐是打了对折的,不然怕是得呕死当场。 原本可以每人分得四百两银子,现在只有二百两了。 回宫后李长歌先去上书房面见康熙,将吴应熊说的话挑挑拣拣的讲给康熙听,讲述吴应熊是如何跪地喊冤,向皇上表忠心,被吓得屁滚尿流。 “我还跟他说,皇上早已洞悉一切,知道这是反贼在陷害平西王,这次只是给吴三桂提个醒,只要好好给皇上办事,忠心不二,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听到李长歌的讲述,康熙满意地点点头,龙心大悦,至少从现在来看,吴三桂父子暂时没有造反的想法,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谋划成长。 “小桂子,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康熙如今初步掌握朝堂,手握京中大半兵权,但有天地会、神龙教、吴三桂、前朝余孽等势力对他虎视眈眈,稍不注意祖宗基业就会毁在自己手上,这是康熙绝不允许的。 这也是康熙此次派遣李长歌去平西王府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吴三桂父子进京的真实用意,如果有不臣之心经过这件事短时间内都不敢有所动作,敲山震虎,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嘿嘿,这是皇上威名赫赫的功劳,我才能拿捏住吴应熊。”李长歌浅浅拍了一下康熙的龙屁,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他面前,“这是吴应熊那小子给的,我打开看过了,手笔大的很啊,足足五万两银票。” “这些银子说是有我的一半,另外一半要我分给宫中昨晚出力的众位侍卫,我想啊,小玄子是我好兄弟,有什么好事肯定不会忘了小桂子的,我的这一份便一并赏给奋勇杀敌,保护皇上的众侍卫吧。” 康熙眉头微挑,心中也有惊讶吴应熊能给出这么多银子来,要知道从他进京到现在可是已经洒出了至少数十万两银子了,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想到云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康熙心中就忍不住自责。 又听到李长歌后面的话,康熙忍不住舒心一笑,眉头舒展开,拿着装着银票的信封轻拍掌心,“你啊,难得你有这份心,便依你的,回头我再重重赏你。” 李长歌不在意的摆摆手,轻笑道:“帮好朋友的忙,不是应该的嘛,我可不是图你的赏赐。” 紧接着,李长歌话音一转道:“吴应熊拿出这些银子来,摆明了是在收买人心,让众侍卫记他的好,而不知皇上的好,用心不良,可不能让他得逞。” “倒是我派发这些银子时,就说这些都是皇上赏赐,届时众侍卫必然会感恩戴德,忠心不二,愿为皇上效死。” 看出康熙有些犹豫,他本不想冒名发赏,但听到‘收买人心’四字,不禁想的更加深远。 担心康熙不愿意,顾惜名声,李长歌加了把火,“皇上,吴三桂派他儿子来,带来的金银珠宝可是堆积成山啊,见人就送,日日不是在参加宴会,就是举办宴会,朝中大小官员都见了个遍,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都是皇上的子民,这些金银珠宝自然也是皇上你的,可这吴三桂这老乌龟不识趣的很,搞得好像云南是他吴家的。” 这番话说到康熙心坎上了,云南身处边关,镇守一方,手握重兵,要是吴三桂真有什么心思,他远在京城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前些日子他成立的一批暗卫,等训练有成就会有一批人前往云南收集情报,暗中潜伏,到时他便不会如此被动,成为一个‘瞎子’。 “你说得是,这些银子,就说是我赏的好了。” 康熙下定决心,食指交叉撑着小巴,心中感慨自己身边幸好有小桂子,不仅可以陪自己练武解闷,还可以帮忙出谋划策,忠心不贪财,实在是非常难得人才,可惜是个太监。 祖宗有训,太监不得入朝为官,不然倒是可以封他个大官,可以帮自己做更多事情,交给别人总归有些不放心,还是小桂子最合自己心意。 李长歌不知道康熙为他感到可惜,正为自己说服康熙而高兴,旋即想到沐王府的事情,斟酌片刻,说道:“皇上, 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康熙好奇他想说什么,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李长歌的风格。 李长歌得到允许,凑到康熙耳边,低声道:“想到这些刺客胆大包天敢入宫行刺,我就为皇上担心,想着能不能从吴应熊那里探出什么线索来,你猜怎么着?” 被勾起好奇心的康熙连忙追问道:“莫非真被你发觉了什么?快说,快说!” “哈哈。”李长歌大笑拿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两口,在康熙催促下,缓缓道:“我就问吴应熊,你说自己是冤枉的,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我好向皇上讲明啊。” “我又问他,可熟知仇敌的武功路数,他便叫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这个侍卫所展示的武功便是云南沐家的武功,其中就有横扫千军和高山流水。” 康熙眉头微锁,思忖片刻,“小桂子,你继续说。” 见康熙没有起疑,李长歌压下心中的喜悦,继续道:“听他说,在众多仇家里,只有沐家的功夫自成一派,辨识度极高,只要练家子的人一看便知是沐家功夫,沐家拳在江湖上更是广为流传。” “你的意思是这是连环计?” “背后之人表面上是为了陷害吴三桂,实际上不过是障眼法,行刺时故意使用沐家府的功夫,其真实目的是云南沐家?” 李长歌什么都还没说,康熙已经自己开始脑补,阴谋论了,李长歌知道说地越多,破绽越多,还不如含糊其词,给他一个额外的思路,会更有效果。 康熙起身单手背后,顺着李长歌的思路想下去,神色凝重,这种可能并不能排除,如果那个侍卫说的是真的,沐王府的功夫自成一派,风格鲜明,流传广泛,不乏有反贼故意为之,想要一箭双雕! 第47章 被带偏的康熙,高升茶馆说英烈传 李长歌站在康熙身后,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说完全帮助沐家洗脱嫌疑,至少不会让皇帝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沐家身上。 毕竟江湖中反叛势力可不少,谁都有可能是背后主使,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沐王府的人所为,那么谁都脱不了嫌疑。 只要沐王府的人不作死再进宫刺杀,应该不会被查出真相。 沐王府满门英烈,在当年抗满战争中,嫡系子弟几乎皆战死沙场,李长歌还遥记得几年前陪着康熙一起读书时,翻看到沐国公府和清兵在边关誓死抵抗,上面所描述惨烈,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的,着实让人敬佩。 要不是同样镇守云南的大明总兵吴三桂突然投敌,清兵也没那么容易入关,至少要多死伤好几万的精兵才行。 李长歌虽不在乎谁当皇帝,但对沐老英雄还是非常敬佩的,加上小郡主已经是自己人了,沐家也算是自家亲戚,顺手帮一帮还是可以的。 李长歌属于典型的帮亲不帮理,护犊子的很。 康熙转身坐到龙椅上,越想越觉得李长歌的怀疑不无道理,心头发沉,思绪杂乱。 他反复思考着李长歌说的话,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看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经验不足和对江湖的陌生。 康熙自小生活在深宫,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虽然年纪轻轻就登上皇位,但真正掌握权力的时间并不长,手中可用的力量匮乏。 他所接触到的人和事大多局限于宫廷之中,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他获取信息的途径大多数都是从书里或是奏折里了解天下事。 这些往往只是陈述着表面的情况,无法深入了解。 如今,江山尚未完全稳定,汉人居多,反叛势力数量繁多且错综复杂,非短时间可以解决,有时候康熙都觉得自己四面皆敌,常常为此忧心。 行刺这件事表面看上去极为简单,直指沐王府,却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反贼势力参与。 康熙不可能看着祖宗基业葬送在自己手上,意识到自己需要更多地探子和情报。 人才,是他如今最需要的。 前朝的锦衣卫就是很好的参考对象,监察天下,笼络天下英才,只有手上有足够忠心的人才,他才能做出更好的布局,一一拔除那些反叛势力,彻底掌握天下。 行刺这件事还不知道背后有多少反贼势力参与,康熙一时想不明白,暂时压下,多派些探子四处查探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理清思绪,康熙心中豁然开朗,原本有些疲惫的神色瞬间变得神采奕奕,他抬头看向李长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庆幸自己身边有小桂子在身旁,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小桂子帮他解决了许多大麻烦,真是自己的福将啊! 康熙心中感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小桂子,这次多亏了你机灵,要不然我恐怕会被幕后之人蒙蔽了去。” 听到康熙的夸奖,李长歌笑了笑,心里嘀咕,要是你知道我在忽悠你,恐怕不砍我脑袋,也得重罚我吧。 李长歌谦虚地笑道:“皇上过奖了,这次是我运气好,碰巧让我发觉其中的蹊跷,如果皇上要是早知道其中曲折,肯定能比我更早察觉那些蹊跷的地方。” 康熙点头认同李长歌的话,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是啊,说到底,终究还是我们的情报渠道太过片面,才会在这件事情上吃了信息不足的暗亏。” “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网,迫在眉睫啊!” 李长歌笑而不语,这件事康熙明显心中已经有数,不需要他多言,旋即便向他告退,得到许可后,他去往上书房外的侍卫房,向御前侍卫多隆说道:“多总管,皇上吩咐,昨晚众侍卫护驾有功,钦赐白银五万两。” “卑职多隆,谢皇上恩赏!” 这么多银子,就算分下去,自己也能拿到大头,多隆大喜,忙跪地叩谢皇恩。 李长歌笑着将多隆拉起来,把厚厚一沓银票放在多隆手上,嘱咐道:“皇上吩咐过,这五万两银子,你们自行分派,但杀贼有功的,奋勇杀敌而受伤的,不幸战死的都要多分一些,要是有人敢从中贪墨必然严惩不贷!” 多隆心领神会,起身连道:“卑职一定会让侍卫兄弟们都拿到该有的那一份,监管每一笔银子的去向。” 李长歌点点头,该说的他都说了,具体如何不是他该插手的,只希望那些受伤和死去的人可以多拿点银子,不管是补贴家用或者安抚他们的悲痛。 “桂公公,这算是我们众侍卫的一番心意,请公公赏收。” 多隆抽出一万两银票递到李长歌身前,低声笑语。 见状,李长歌板着脸,将银子推回去,正色道:“多总管,你这就不对了,我小桂子生平最敬佩那些武功高强,英勇无畏的朋友,这五万两银子,皇上倘若是赏给文官,我不分他个一万也得八千,但这是赏给多总管和众侍卫们的,那我便一分一毫都是不能要的。” “我把你当好朋友,你也得当我好朋友才是啊。” 言辞恳切的一番话,让多隆心中感慨万千,不愧是皇上的心腹,这境界非常人可及也,要多向他学习学习,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他恭维道:“难怪侍卫兄弟们都说,宫里这许多有职司的公公们,桂公公年纪最小,却最够朋友,果然名不虚传。” 李长歌谦虚地摇摇头,身上穿着太监服也掩盖不了身上优雅高贵的气质,长期跟康熙在一起,吃穿无一不精致,常年熏陶下也得了几分精髓,严肃起来还挺唬人的。 不说比得上康熙天生贵胄,但也不比京中贵族子弟差,甚至气质更出众。 李长歌心想,现在刚好在侍卫房,免得一会儿再跑一趟,顺便把答应方怡的事情给办了。 想罢,李长歌低声向多隆说道:“多总管,有一件事还需麻烦你帮忙,查查昨晚擒拿的反贼之中,是否有一个叫做刘一舟的,倘若真有这个人,便可着落在他身上,查明反贼的来龙去脉。” 要是真能查明反贼来历,可是大功一件,多隆忙应下来,“是,是!反贼们肯定都是用了假名,我这就去查,仔细的查。” 着急立功的多隆点了几个人向李长歌拱手告退,领着他们匆匆忙忙地去往天牢。 事情都办妥了,时间已经快过午时了,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李长歌快步往回走。 李长歌回到住处,刚到门口,便见到尚膳房的一名小太监在门口等候,那小太监见到他赶忙迎上来,恭敬低声道:“桂公公,那个钱老板送了一口猪来,叫做什么‘茯苓花雕猪’,说是孝敬公公的,正在尚膳房中候着。” 天地会的人又来找自己,李长歌感觉脑袋有点疼,但人来都来了,他还是青木堂香主,不能不见,随即脚步一转去往尚膳房。 刚进门,便一眼看见尖嘴猴腮的钱老本。 钱老本卑躬屈膝走到李长歌跟前,将一个小人物演绎的出神入化,讨好的笑容挂着脸上。 “哈哈,小的见过桂公公,小人这口‘茯苓花雕猪’营养丰富,培育艰难,当是大补非凡,桂公公吃了之后,保管你神清气爽,满脸红光。” “噢?是吗?” 李长歌狐疑地看了一眼杀好并处理干净的死猪,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玄机。 这时,钱老本趁机靠过来,抓住李长歌的手,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东西。 “公公你放一百个心,这头茯苓花雕猪,日日用花雕酒、茯苓等药材喂养,吃着最是强身健体,滋补养颜,肉质鲜美,非常适合公公你啊。” 李长歌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把手缩在袖子里,紧握手中字条。 “看这你么诚恳的份上,那就留下吧,这里有五百两银子,赏你的。” 钱老本面带笑意的叩谢离开,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离开尚膳房。 李长歌吩咐厨房里的厨子将这头猪分宰了,晚膳就用这头猪做,记得给皇上、太后这些贵人都送上一份。 心里想着字条上的内容,李长歌快步往屋里赶,门口放着两个膳盒,他用钥匙打开房门,提着食盒进了里屋,随手放在桌上。 “小郡主,我回来了。” 沐剑屏起身掀开帘子,探出头来,看见李长歌身影,笑道:“你可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李长歌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桌子上,抽空看了一眼字条,‘高升茶馆说英烈传’,心中思索着原剧情,然后对着沐剑屏说道:“这不是帮你们打听姓刘的消息嘛,耽搁些了时间。” 闻言,躺在床上的方怡立马挣扎想要起来,沐剑屏也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李长歌等待他的下文。 “长...长歌,那,那你可......” 方怡说话吞吞吐吐的,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透过薄如蝉翼,半透明的纱帐,目光灼灼的看向李长歌。 李长歌边打开食盒,边说道:“你那刘师哥的事,我不知道死没死,被捉的三个男子也没有姓刘的,现在都关在天牢里,一个老是摇头的老者,一个胸口纹着老虎的年轻男子,还一个粉头白面的小白脸。” 第48章 令人回味的意外 凭着先知先觉,李长歌才能说出这三个人的特征,其他具体信息他却不知道。 听见李长歌的描述,沐剑屏喜道:“那个摇头的应该是吴师叔,胸口纹着一头老虎的是吴师叔的弟子,敖师兄,至于你说的最后一人...” 说着,沐剑屏看向身旁的师姐,显然最后一个人和方怡有关。 “那是刘师兄。” 方怡面带笑容,眼角泛红,语气十分肯定,心中的大石落下来了,知道刘一舟没事,不禁喜极而泣。 “他没事真的太好了。”方怡喃喃自语道。 沐剑屏心里也很开心,吴立身和敖彪都是沐王府的人,小时候经常带好吃的好玩的给她,她自是不想看到身边的亲人再出事。 李长歌心思大部分在字条上,根本没有认真听她们说的话,反正都是她不爱听的,心想下午怕是要再出宫一趟,起身将盒子的菜肴都摆到桌上。 “小郡主,方姑娘,想必你们都饿坏了吧,赶紧吃饭吧。” “嗯呢,来啦, 师姐我盛好饭端给你。” 腿脚已经好利索的沐剑屏穿好靴子下了床,拿起一个空碗和筷子,夹了许多菜,盛了一碗白米饭端给方怡之后,才回到桌前坐下,陪着李长歌一起吃饭。 奔波了一上午,李长歌早就饿了,早上还没吃饱,此时添了两碗饭,一碗放在小郡主面前,一碗自己吃。 见李长歌一副饿坏了的样子,小郡主心疼坏了,不停地给他夹菜,李长歌吃着小郡主夹的菜,心里甜滋滋的,不枉他费劲心思帮助沐王府的人。 “屏儿,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给我夹菜,”李长歌说着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放到她碗里,嗓音满是宠溺温柔。 沐剑屏微微一笑,夹起碗中的鸡肉细嚼慢咽,“我中间有吃过糕点,没你那么饿。” 抬眸看见李长歌嘴角的米粒,不由噗呲笑出声来,指着他的嘴角笑得停不下来。 李长歌一脸懵逼,不懂小郡主在笑什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手摸了摸,放在眼前一看,原来是一粒米沾到脸上了。 “好啊, 你敢笑话我。”李长歌坏笑一声,伸出双手抓向小郡主,想要挠她痒痒。 早有准备的沐剑屏可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当即扭身而起,躲开李长歌的大手,银铃般脆响的声音回荡在卧房内。 脸皮薄的小郡主率先败下阵来,双手环抱,面色绯红,樱桃小口微启,呼吸略微急促,忙叫住李长歌。 “李大哥,我错啦~~我最怕痒了,你放过我吧。” 这大热天的,一通疯闹,身上全是汗,着实让人难受,李长歌见状也不再逗小郡主,抬手捏住小郡主的琼鼻,柔声道:“看你还敢不敢嘲笑你老公我。” “你...你,你才不是呢......” 沐剑屏垂眸摇头挣脱开他的手,扭扭捏捏地攥着衣角,踩了李长歌一脚,逃似的回到桌前吃饭。 心不在焉的方怡,有一搭没一搭的夹菜,碗里的饭菜都没少多少,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长歌笑了笑,小郡主根本没用力,脚一点都不疼,摸了摸肚子,感觉还能再吃点,便又加了一碗饭,继续吃。 吃饱喝足,李长歌四仰八叉的靠坐在椅子上,小郡主正在收拾桌子,方便他待会放在门外,自有人来收走。 “方姑娘,你那刘师哥进了天牢八成是凶多吉少了,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李长歌双手枕在头后面,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方怡,出言开解道。 听见李长歌的话,方怡眼角的泪花‘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低声道:“谢谢你帮忙打听刘师哥的消息,我们进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能扳倒吴三桂一切都值得。” 李长歌坐直身子,泼了一盆冷水道:“可惜,你们并没有扳倒他,白白牺牲了,值得吗?” “值得!” 方怡抬起头,英气乌黑的眼眸含着泪花,脸上带泪痕,眼角嫣红,语气中却充满坚定,有种愿意为此付出一切的意志。 李长歌愣了一下,被震住了,直视着床榻上的美人,没想到她居然这般有气节,不输任何男儿,让人敬佩。 朝着方怡竖起了大拇指,李长歌心中对她的芥蒂尽散。 “有骨气,佩服。” “李大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夸师姐呢。”沐剑屏走过来,很高兴两人不再吵吵闹闹,可以和平相处。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师姐是顶好的人了吧。”沐剑屏得意的昂着下巴,挺着小胸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李长歌失笑道:“是,是!你师姐最好啦,天下第一好,比我这个亲老公还要好。” 作为两人夸奖的对象,方怡被夸的羞红了脸,紧抿着性感红唇。 “哼。” 沐剑屏娇哼一声,朝着李长歌挥了挥小拳头,对他的口头便宜习以为常了。 “对了,我看见桌子有张字条,上面写着‘高升茶馆说英烈传’,这是什么意思?”沐剑屏拿着一张小纸条,好奇问道。 这张字条,李长歌看完后就随手放在桌上了,小郡主肯定是方才收拾桌子时看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便不敢随便乱丢。 李长歌揶揄笑道:“你枉为沐家后人,连《英烈传》也不知道。” “《英烈传》我自然知道,那是皇帝龙兴开国的故事。”沐剑屏辩驳道。 李长歌眼珠子转了转,迎着两女的目光,逗趣道:“有一回书,叫做 ‘沐王爷三箭定云南,桂公公双手抱佳人’,你听说过没有?” 从小听着英烈传长大的沐剑屏根本没听过,“我们黔宁王爷爷平定云南,《英烈传》中自然有的,可,可哪有什么桂公公双手...双手...什么的!” “你没听说过桂公公双手抱佳人?”李长歌偷笑道。 “自然没有。”沐剑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摇头道:“肯定是你杜撰出来的。” 李长歌哈哈大笑,一脚踩在床沿上,朝着小郡主勾了勾手指,“咱们打个赌,如果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英烈传》的故事我可听得熟了,自然没有,赌什么都可以。” 沐剑屏本来很自信,听见李长歌说要打赌,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抓住方怡手臂,想要得到她的赞同。 “方师姐,没有他说的事,是不是?” 方怡刚准备回答,李长歌纵身一跃,空中旋身,坐躺在两女中间,左拥右抱,芳香扑鼻,得意大笑道:“我说有,就有!” 李长歌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方怡和沐剑屏齐声惊呼,来不及躲避,大喊大叫,拍打着中间的李长歌,想要将他推出去。 方怡双手用力推搡着李长歌,将他推到了小郡主身边,李长歌借势在沐剑屏脸上香了一口。 小郡主顿时羞红了脸,恼羞成怒,手握拳用力捶打李长歌的肩膀,这下小郡主可没留手,打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 只见李长歌翻身想跑,谁料方怡见小郡主被占便宜,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扭动身子抬手打过去,李长歌听见耳侧传来的风声,下意识扭过头,嘴唇擦过方怡的脸颊、唇瓣,柔软滑嫩的感觉一闪而过。 李长歌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女一人一脚踹下了床,他回味似地舔了舔嘴唇,仿佛还能感觉到香甜润软的滋味。 “谋杀亲夫啦,谋杀亲夫啦!” 李长歌利索的爬起来,哈哈大笑,一溜烟提着桌子上的盒子,跑出屋子,将手里的食盒放在门口,并把门锁好。 床榻上的两女失神的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不约而同地捂着被李长歌亲过的地方,白皙的脸颊红透了,含羞带怯。 第49章 初见沐剑声 李长歌出宫后换了一身白衣锦袍,找路人问了下高升茶馆在哪后,径直往茶馆走去。 环顾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会儿就有茶博士泡上茶来,便见高彦超慢慢从旁边路过,向他使了个眼色。 李长歌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等高彦超走出茶馆,他拿起桌上的茶盏品了两口,不好喝,随手丢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出了茶馆。 左右看了看,见高彦超正在一处小巷子口等他,李长歌走过去,看到里面停有两顶轿子。 李长歌坐上后面的轿子,高彦超坐在前面的轿子,两人刚一坐定,两顶轿子立马出发,轿夫步伐轻快,显然是有功夫傍身。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台轿子停下来,李长歌发现这里又是一处新据点,自己从没来过,下了轿子,由高彦超带路,在门口敲两长两短的暗号。 下一秒,就见紧闭的木门开了,李长歌率先走进去,高彦超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一众的青木堂的兄弟们都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韦香主。” 这些人当中,有些李长歌见过,有些面孔却是很陌生,三教九流的打扮,应有尽有,这要是没人说自己是天地会的人,怕是很难让人发现其真实身份。 李长歌轻摇折扇,拿出香主的气势来,在这四合院视察,身后跟着一众天地会兄弟们,有钱老本、关安基、李力世、玄贞道长等人,青木堂重要成员都到了。 关安基从旁递了一份请帖,大红泥金帖子,极为讲究,李长歌‘啪’的一声合扇接过帖子,展开一观,里面写着几行墨香浓郁的正楷。 帖子上写的名字是沐剑声,邀请天地会青木堂韦香主,率同天地会众位英雄同去赴宴...大致是这个意思。 沐剑声,小郡主的哥哥,自己的大舅子,这可得见上一见。 况且他们有求于我,优势在我,完全不用虚,李长歌打定主意,脚步步伐一顿,问道:“赴宴地点在哪?” 钱老本道:“在南豆芽胡同。” 李长歌原地踱步,暗中观察在场之人的表情,有些人神色恭敬,有些人神色轻慢,神色各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很多人都不服自己啊。 不过没事,早晚收拾服他们,李长歌嘴角弯了弯,着重记下那些神色不屑、轻慢、看笑话的人。 “人家都发帖相邀了,同为反清义士,不能不去,不然平白让人觉得我们天地会怕了他沐王府,此番前去,大家心里要保持警惕,免得遭了人家的道,可就丢人咯。” 钱老本还是挺信服李长歌的,担心道:“韦香主,此中会不会有诈,徐大哥至今还是下落不明,就怕来者不善啊。” 李长歌淡定道:“无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天地合不惧他沐王府,有什么手段接着就是,我自有应对方法,保准沐王府的人和和气气的。” 身后众人一听,顿时一惊,之前还有些看不起这位年纪小的香主,能说出这番话,不是自信就是自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 “韦香主,说的在理。” “没错。” “去便去,大不了干他娘的!” 稀稀拉拉的声音回应着李长歌的话。 李长歌心中暗自摇头,要不是为了拜陈近南为师,他才不会当这个破青木堂香主咧,吃力不讨好,属下还不听话。 随后,一众青木堂骨干向李长歌汇报了一下最近天地会的动向,堂中兄弟都做了些什么,在哪执行任务,十分详细,一股脑的说给李长歌听。 一直到申时时分,该去赴会了,方才停下来,从屋里出来的李长歌面容肉眼可见的变得憔悴了,一下子吸收太多信息,大脑过载了。 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会中事务,上到反清行动、人员招募,下到吃喝拉撒,都归李长歌管,这那是青木堂香主,根本就是保姆。 李长歌坐上轿子,耳边终于清净了,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南豆芽胡同去了。 刚到南豆芽胡同两里之外,便听得到鼓乐丝足之声,到了地方,轿子停下来,李长歌弯腰从轿子里出来,耳边回响着唢呐吹奏的声音。 排场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这是下马威呢? 还是另有用意... 李长歌心思急转,扭头看向一座大宅院正门大开,十余人衣冠整齐,站列有序,为首之人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身材高瘦,英气勃发。 此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沐剑声,恭迎齐香主大驾。” 常年结交达官贵人,对这种场合已经习以为常,常言道:‘居移气,养移体’,他每日里和皇帝相伴,什么场面没见过,端起架子来,身上威严气势可以轻松碾压没落的沐王府。 李长歌行事礼数周到,拱手道:“小公爷多礼,在下可不敢当,今日得见小公爷,真是名不虚传啊。” 花花轿子众人抬,沐剑声给他面子,亲自相迎,李长歌也不会瞧不起人,悄然打量这位沐小公爷,面容微黑,眉目之间和小郡主颇为相似。 沐剑声在发帖邀请之前就收集了这位新任韦香主的信息,知道他年龄不大,因为亲手杀了鳌拜得以陈近南看重,这么年轻的香主,之前还有些看低他。 后来京,又闻白寒枫说此人心智不凡,三言两语就镇住了他,不敢妄动,心中好奇,加之昨日从平西王府里救出了徐天川,再一结合他之前说的话,方知这位韦香主,不简单,足智多谋。 今日一见,看他气定神闲,神情镇定,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沐剑声对他更是心生几分敬佩。 当下让开大门,沐剑声和李长歌并排进了府邸,厅中椅子都套上了红色锦缎,放着软垫,分宾主就座。 三张八仙桌,披着绣花桌围,桌上器皿陈设虽无康亲王府奢华,却也样样精致。 李长歌自然是坐在主座,位子就在沐剑声旁边,这个桌子上都是双方重要成员。 双方一阵客套寒暄,互通姓名,说了不少场面话,给彼此都留下了好印象,一时间宾主尽欢。 一位位仆从送上各色佳肴美酒,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摆满了整个桌子。 “有请师父。”沐剑声朗声道。 随即有两人站起来,离开席位去了内堂,那两人是苏冈和白寒枫,他们陪着一个老人走出来,分站两侧,落后一步,神色非常尊敬。 沐剑声起身迎去,介绍道:“师父,天地会青木堂韦香主今日亲临,可给足了我们面子。” 然后又对李长歌说道:“韦香主,这位柳老师父是在下的授业恩师。” “久仰大名。”李长歌站起身来,拱手道。 “天地会近来好大的名头......韦香主少年英才,手刃鳌拜,真是武林中少见的奇才。” 只见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满面红光,须发皆白,足有六十多岁年纪,在古代这个平均活不过六十岁的年龄算是高寿了。 他的精神饱满,双目有神,声音如雷似鼓。 李长歌不卑不亢道:“担不起老爷子的夸赞,些许薄名罢了,不值一提。” 在座众人心中暗自点头,少年扬名,又身居高位统领青木堂,不骄不躁,甚是难得。 柳老爷子爽朗大笑,坐到沐剑声右手边,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酒,“韦香主心性了得,前途无量,果真是英雄本色,让老夫生出几分佩服了。” 李长歌淡然落座,回敬一杯,豪爽的先干为敬,“铁背苍龙柳老英雄名震江湖,受无数人的敬仰和崇拜,小子亦是万分敬佩您。” “哦?韦香主竟然知道老夫的诨号,真是见多识广啊。” 柳老爷子诧异地看向李长歌,他已经许久未在江湖中走动,坐镇云南,以李长歌弱冠之年,不应知道他的名号才对。 他却不知道李长歌可是来自未来的某个时空,在座之中但凡有名气的,他都知道一二。 在场众人见李长歌和柳老爷子相谈甚欢,丝毫不露怯,对这位‘韦香主’有了全新的认识,青木堂众人也渐渐信服他。 第50章 折服,拿捏 玄贞道人惊讶的看向老者,眼中含着敬佩,“老前辈真的是威震天南、武林中人称‘铁背苍龙’的柳老英雄?” 柳老爷子哈哈大笑,心中十分欢喜,年过古稀,武林中还有他的传说,对他来说是荣耀。 “不错,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柳大洪,江湖人称‘铁背苍龙’,玄贞道长倒还知道老夫的贱名。” 玄贞道人心中一凛,暗道:“我还没通名,他已知道我名字,沐家这次可打点得十分周到。” “铁背苍龙’柳大洪成名已久,听说当年沐天波对他也好生敬重,清军打下云南,柳大洪出全力救护沐氏遗孤,沐剑声便是他的亲传弟子,乃是沐王府中除了沐剑声外的第一号人物。” 熟读江湖中有名之士,玄贞道人脑海中想起关于柳大洪的记载,起身躬身道:“柳老英雄当年怒江诛三霸,腾冲杀清兵,侠名远播,江湖上后生小子说起老英雄来,无不敬仰。” 柳大洪轻抚白须,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哈哈,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还说他做甚。” 这时,沐剑声向门外的人,挥挥手,两个身穿短打的年轻男子拱手退去,不知道要去哪。 天地会众人心中暗暗提高警惕,脸上不动声色。 “诸位不用紧张,保管一会儿大家都会喜笑颜开。” 看出天地会众人心中不安,沐剑声起身端着酒杯,向众人敬酒,神神秘秘的。 天地会众人齐齐看向怡然自得吃酒的李长歌,不自觉心中的安定下来,齐齐举杯饮酒。 方才凝固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 没过一会儿功夫,那两个年轻男子去而复返,还扶着一个人走进大厅内,看着腿脚有些不利索。 李力世、关安基等人凝神一看,却是又惊又喜,忙上前喊道:“徐三哥!” 这人步履蹒跚,弓腰曲背,脸色蜡黄,正是‘八臂猿猴’徐天川,一副伤势未愈的样子,但性命应是无碍。 天地会众人齐齐围上去,嘘寒问暖,问这段时间的经历,喜于言表。 李长歌垂下的手轻轻敲打着大腿,心想看来徐天川还真不是沐王府的人抓的,此番好心将人送回来,怕是有事相求,联想到近日里发生的事情,李长歌心中便有数了。 沐剑声指着主桌上的空位,说道:“徐师傅请这边坐。” 徐天川向众位天地会的兄弟们拱拱手,从人群里面走出来,来到李长歌身侧,躬身行礼道:“见过韦香主。” 李长歌温文尔雅地抱拳回礼道:“徐老爷子你好,近来膏药生意不太发财了吧?” 徐天川长叹一声,“简直没生意,属下给吴三桂手下的走狗掳了去,险些送了老命,幸蒙沐家小公爷和柳老英雄搭救脱险。” 当日跟着李长歌前往白寒枫府上祭拜白寒松的天地会几人听到这话,心中大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回想起那日李长歌在白府说的话,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当时李长歌曾暗示过他们,徐三哥未必是沐王府所谓,要小心被敌人利用,成了别人的刀子。 现在看来,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恐怕当时说给白寒枫的话,也是故意的,想要借他们的手救出徐天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难不成他早已料到其中的猫腻?! 天地会众人纷纷揣测着那日李长歌说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惊奇。 如今证实了徐天川不是沐王府抓的,而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吴三桂的走狗抓走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挑起天地会和沐王府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众人面面相觑,刷新了对这位‘小香主’的认知。 不知原委的天地会众人顿时一愣,樊纲道:“徐三哥,原来那日的事,是吴三桂手下那批汉奸做的手脚!” 徐天川移步坐到椅子上,点头道:“正是,这批汉奸闯进回春堂来,捉了我去,那卢...卢一峰这狗贼臭骂了我一顿,将一张膏药贴在我嘴上,说要饿死我这只老猴儿。” 众人听得卢一峰这个名字,便知那是决计不会错了。 关安基和玄贞等人齐齐向苏冈、白寒枫谦道:“那日多有冒犯,众位英雄义气深重,我天地会感激不尽。” 苏冈道:“不敢。我们只是奉小公爷之命办事,不敢居功。” 白寒枫冷着脸不吭声,显然搭救徐天川之事大违他的意愿。 人都已经到齐,沐剑声招呼众人该吃吃,该喝喝,天地合群豪一来见到徐天川是他们所救,二来又有‘铁背苍龙’柳大洪这等大名鼎鼎的老英雄在座,料想决计不致放毒,安心酒到杯干,放怀吃喝。 李长歌轻抿一口甘冽的美酒,放下手中的杯子,突然出声道:“小公爷突来京城,身边不会就跟着这几个人吧?” 沐剑声放到嘴边的酒杯一顿,片刻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笑道:“韦香主,这是什么意思?” “噢,小公爷别误会。” 李长歌夹了一块兔子肉,鲜嫩美味,味道非常不错,迎着沐王府众人的目光,他毫不慌张,细嚼慢咽,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只是昨晚我在宫中的一位朋友今早传信给我,昨晚宫里来了刺客,还有三个人被擒住了,在一番严刑拷打下,说是沐小公爷派去的。” 闻言,沐剑声手上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桌子上,“什么?” 酒水洒得衣襟上到处都是,察觉自己反应太大了,连忙掩下脸上的惊骇。 李长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沐剑声,叹气道:“可惜了这些英雄好汉了,再过不久就要被砍头了。” 沐剑声闻言神色一急,左手紧紧抓中椅子的把手,强颜欢笑道:“这些英雄好汉敢进宫刺杀狗皇帝必然是反清义士,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就这么死在鞑子手里,未免太可惜。” 说着,沐剑声神色郑重,拱手道:“要是韦香主能救出这几位英雄,反清的道路上也能多几位朋友,只要韦香主肯出力,不论成与不成,白大哥和徐师傅的事便一笔勾销。” 柳大洪道:“是极!这些个好汉就这样憋屈的死在鞑子狗手上,实在让人痛心,韦香主如有办法相救,也是出于江湖上的义气,让人敬佩。” 天地会众人一脸懵逼,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看情况,这沐剑声和柳老英雄都有求于韦香主啊。 不由心想难不成这些刺客果真是沐王府派去的,可真是有勇气啊,不愧是沐老公爷的后代。 李长歌转头向白寒枫瞧去,“小公爷不提,就怕白二侠不肯善罢甘休啊。” 闻言,白寒枫没有丝毫犹豫,站起来躬身行礼,肃色道:“只要韦香主能救下这些义士英雄们,姓白的亲自给韦香主磕头赔罪。” 李长歌可不是为了让白寒枫磕头的,解决天地会和沐王府之间的矛盾才是他的目的,忙摇头道:“不用,不用,你又没得罪我,给我磕头做甚。” “再说,我那宫里的朋友本事小,就是个打杂的,可没有本事在皇宫里救人。这些人行刺皇帝,那是多大的罪名,身上不知上了几道镣铐,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守,我说去救人,也不过是吹吹牛,大家说着消遣罢了。” 沐剑声不相信李长歌无缘无故提起这事,是说着玩的,他觉得李长歌肯定有大家都不知道门路和能耐,当即道:“要到皇宫中救人,自然千难万难,我们不敢指望成功,但只要韦香主肯从中尽力,不管结果如何,大伙儿都会同感大德。” 想了想,沐剑声继续道:“还有一件事,舍妹日前忽然失踪,在下着急的很,天地会众位朋友在京城交游广阔,眼线众多,如能代为打听,设法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李长歌提了一杯酒,举杯道:“小公爷帮我们救出徐大哥,小郡主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小公爷大可放心。” 沐剑声喜道:“那就拜托韦香主了。”说着他举杯敬向李长歌,先干为敬。 李长歌喝完杯中酒,见天色不早了,“咱们也都吃饱喝足了,我这就去联系我那位朋友,打听打听情况,这就告辞了。” “徐三哥跟我们回去,成不成?”李长歌起身向沐剑声拱手道。 沐剑声巴不得李长歌能快点救出人,对他提的事情,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韦香主客气了,在下恭送韦香主、徐三爷和天地会众位朋友的大驾。” 当下李长歌等一行人离席出门,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肉,天地会和沐王府的人相处更加融洽了。 沐王府的人一路相送至大门外,眼看李长歌上了轿子,这才回屋去。 第51章 放长线掉大鱼 天地会众人回到四合院中,关安基性子最急,刚一坐定,问道:“韦香主,宫里昨晚闹刺客了?瞧他们神情,多半是沐王府派去的。” 李长歌慢悠悠晃着折扇,故意吊着这些人的胃口,在他们快要等不及时。 “没错,宫里昨晚来了刺客,这事谁也不敢泄漏,外间没一人得知,他们却丝毫不觉奇怪,自然是他们干的。” “他们胆敢去行刺清廷皇帝,算是胆大包天,倒也是令人好生钦佩,韦香主,他们给擒住了的人,你说能救得出来吗?只怕这事极难。” 玄贞道人心生感慨,想到皇宫中遍布清兵,守卫森严,救人难如登天。 知道这伙人不相信自己能救人出来,李长歌不需要他们信,到时人救出来了,自然会啪啪打他们的脸。 李长歌道:“救得救不得,到时你们便知道了,徐三哥只杀了白寒松一人,我们弄出一人还他们,也算是一命抵一命,我们还他们四个人,连本带利还给他们,还有钱老本弄来的小姑娘,也一并还给他们。” “钱老板,你明天一早,再抬两口死猪到尚膳房去,我在厨房里大发脾气,骂的你狗血淋头,说这两口猪不好,将你赶了出去。” 钱老本拍手称赞道:“韦香主此计妙计。” 天色渐暗,银月高悬,星辰隐现。 李长歌换回太监服饰,赶回宫去,一进神武门,便见两名太监急匆匆赶过来,急声道:“桂公公,您去哪了啊,快走,快走,皇上正找你呢。” “有什么要紧事?”李长歌刚回宫,疑惑皇上这时候找自己干嘛? 其中一名太监边走边道:“奴才也不清楚,皇上已催了好几次了,像是有急事,皇上在上书房等你呢。” 听见有急事,李长歌也不敢耽搁,快步赶到上书房,直接推门进去。 “皇上,我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康熙快步走下来,见到李长歌笑骂:“你奶奶的,你死哪里去啦?” 李长歌解释道:“皇上,我心想刺客胆大包天,如不能一网打尽,早晚会成皇上的心腹大患,到时就不妙了,说不定以后还会频频闹事,叫你不得安宁,作为你的好朋友,我自然要为你分忧,便换了便服出宫探查,看能不能找到这些刺客的消息。” 说到这里,李长歌一脸失落,叹道:“可惜,我走街串巷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半点信息,这些刺客藏的可真够深的。” 康熙摇头失笑,心中暖暖的,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拍拍李长歌肩膀安慰道:“背后之人计谋深远,肯定早就把痕迹处理了,怎么会让你找有用的信息。” “我这倒有个主意,兴许有用。”康熙神秘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李长歌催促道:“皇上比我聪明,这个办法肯定有用,快说出来听听。” 康熙没有卖关子,直言道:“适才多隆禀告,擒到的三个刺客口风很紧,不论怎么严刑拷打,诱哄欺骗,始终一口咬定是吴三桂所派遣。” “想来再继续拷问下去,也得不到一句真话,我想,不如放了他们。” 李长歌心里暗自叫好,看来这一段并没有变化,不用他再费脑子去想办法救他们,事后也不会被怀疑。 “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李长歌坏坏一笑。 见李长歌听懂自己的意思,康熙点头笑道:“放了小狼,小狼该去找母狼了。” “到时,我们就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网打尽!”李长歌挥手一抓,和康熙相视大笑。 康熙道:“这件事还需要你亲自去做我才放心,你假装好人,再杀个把个侍卫,将他们救出宫去,叫他们信任于你,以为你是自己人,自然会带你一起回去。” 李长歌沉默不语,倒不是怕有危险,他和他们的确算是‘自己人’,安全的很,他是怕自己答应的太快,让皇帝起疑了。 毕竟这件事要是换一个人来,还是挺危险的,深入敌营,一不小心就会小命不保。 康熙也没有催促他,让他慢慢想。 片刻后,李长歌笑道:“这件事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刺激的很,又能帮皇上解忧,我自然要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拦不住我。” 深觉自己没有看错人,没有辜负他的重任,康熙大喜,给他壮气势道:“此事确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就脑袋搬家,只可惜我是皇帝,否则,我都想自己去干一场。” “这样,我写一道秘旨给你,如果你身份暴露遇到危险,可前往骁骑营,凭借这道旨意可调动一千人马助你捉拿反贼。” 担心李长歌行事中不小心露了马脚,丢了小命,康熙给他了一个‘保命符’,虽然这道‘保命符’可能作用不大,但却也能让李长歌多些底气。 李长歌心中有些愧疚自己设计了康熙,他还处处为自己考虑,一时之间有些不敢抬头看他,低声道:“谢谢皇上。” 见他这副鬼样子,康熙以为他是怕回不来了,这会儿才知道害怕,当即道:“你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便派其他人去也是一样的。” 康熙学武功后,跃跃欲试,一直想干几件危险之事,但身为皇帝,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而李长歌和他一起长大,派他去干,就拿他当自己的替身,就算这件事由侍卫去办可能更好,他也宁可差李长歌去。 他想小桂子年纪和我相仿,武功也差不多,聪明...不及我!他办得成,我自己也办的成,差他去办,便和自己去干,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不能亲身经历,但也能通过他的讲述想象得到。 “我怎么会怕!交给别人那可不行,这件事必须由我来!” 李长歌用力摇摇头,告诉自己这是身不由己,反正自己也不会做伤害小玄子的事情,潜伏在天地会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救他的命。 康熙见他一脸无畏的样子,大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为人机敏、忠心又能干,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我会吩咐多隆,叫他放松盘查,好让你带他们出宫。” 说完,康熙回身坐到龙椅上,拿起毛笔,写了几行字在金色龙纹卷轴上交给了李长歌。 李长歌接过揣在怀里。 康熙一想到连日来困扰他的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就心中欢喜,兴奋的很,看向李长歌道:“小桂子,你干成了这件事,要我赏你些什么?” 现在李长歌做太监,官职已经快到顶,金银珠宝,空间里也是一大把,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缺,唯一担心身份暴露,皇帝会杀自己。 “这件事倘若成功,你肯定开心,只要你开心了,我也就开心,再说了咱们之间说赏赐什么的,多见外啊。” “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以后别杀我,毕竟我有时办事难免会犯一些忌讳,若是闯了大祸,惹皇上不快,你可得饶我性命。” 康熙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果就这,大方道:“只要你是忠心为我,你这颗脑袋定然稳稳当当的,保你无忧。” 希望如此吧。 李长歌笑着谢过,在康熙注视下离开上书房,去了关押刺客的天牢认了下脸,向张康宁低声道:“皇上听闻刺客一直未吐露真情,吩咐我过来看看。” 张康年表示明白,伸出两根手指,低声道:“不是兄弟们不中用,实在是这三个反贼嘴硬的很,打断了两根皮鞭子,翻来覆去,一口咬死是吴三桂派他们来的。” “还真是硬骨头,让我试试看。” 李长歌心想那刘一舟竟然撑住了,勉强算个汉子,就是不知道一会儿听到自己是来救他们的,会不会松口呢? 张康年闻言,当即引路带着李长歌一路去往水牢。 第52章 卖人情 昏暗潮湿的水牢不见天光,臭不可闻,令人作呕。 只见水牢内关押着三人,一个身形壮硕的老头,不停的摇头,他的左侧是胸口纹着老虎的年轻男子,右侧是一个白面粉头,身形精瘦的男子。 这三人神色惨白,面无血色,身上遍布鞭痕,新旧交加,血肉模糊,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双手被铁索捆住吊在顶上的方形铁杆上。 看到那小白脸,李长歌一眼就认出此人是刘一舟了,长得也没自己帅,也不知道方怡看上他什么了,眼光真差。 “你下去吧,我单独审问。”李长歌道。 “是。”张康宁拱手告退,去铁门外候着。 李长歌站在三人头顶上,一根根方形钢铁连接在一起,每隔一寸,除了正中央留了一个长一米宽两米的口子外,没有其他出入口了。 这个口子上铸就了一根根尖锐的倒刺,长约一尺,让里面的犯人插翅难逃。 “三位,这里可有叫刘一舟的人啊?” 李长歌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三人,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小白脸身上。 见他们都不说话,李长歌本也没想过他们会回复自己,继续自顾自说道: “有人拜托我来救他,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啊?”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小白脸马上就慌了,听见是来救他的,原本抱着必死的心态有了一丝转变,能活着谁会想死呢? 他看向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欲言又止,被那精神不错的老头瞪了一眼,默默低下头。 壮硕的中年男子仰着头恶狠狠地瞪着李长歌,满口污言秽语,骂的很脏,李长歌若无其事的掏了掏耳朵,反正他又不是太监,随他骂咯。 “狗太监,臭太监,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鞑子的走狗......” 许久水米未进,中年男子骂了一会儿就消停了,口干舌燥,只是狠狠瞪着李长歌,心中戒备的很。 见状,李长歌自顾自继续低声说道:“可惜了,原来是找错人了,小公爷和柳老英雄拜托我来救三个英雄好汉出去,原来是三个狗熊啊!看来是找错人了,这件事也办不成咯...” 声音刚好能让三人听见。 李长歌顿了一下,见三人脸上惊疑不定,相互望了一眼,依旧不吭声,他作势便打算离开。 见他要走,中年男子按耐不住问道:“你是谁?” “哼。”李长歌冷哼一声,停下来,低头看向中年男子,“你管我是谁,反正你们又不是我要救的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 中年男子气结,被李长歌堵的无话可说,发泄似的捶打着浑浊的水面。 李长歌笑了,看来这个看似领头的人,养气功夫也不怎么样嘛,随即看向那小白脸。 “就是可惜了方姑娘苦苦哀求我,让我救他的心上人,可怜的很,我只能回去劝她另觅良人,早点忘了刘一舟这个人。” 说完,李长歌也没兴趣再待着这臭气熏天的水牢,转身离开。 “你...你回来!” “你回来说清楚!啊!你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一阵阵怒吼,情绪十分激动,伴随着水花激荡的声音。 离开水牢后,李长歌吩咐张康年道:“那个一直摇头的,还有胸口纹着大老虎的,是个口风紧的,倒是那个小白脸看起来是个软蛋,可能会是突破口,你着重审问他,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李长歌对刘一舟这个小白脸不爽的很,就因为比自己更早认识方怡,导致自己晚了一步,两人早已互诉情意。 关键是自己对方怡还有意思,眼下弄的自己进不是,退也不是,跟第三者一样。 虽然方怡以后会是韦小宝的老婆,但却不一定是他李长歌的,他不屑于逼迫姑娘家委身于她,做不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他要的是心甘情愿,身心都在他身上。 眼前这种情况,方怡心中还有刘一舟,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缘分了,他也不会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顺其自然吧。 不过,心中这不顺的气还是要发出来的,刘一舟便成了他的出气筒,不需他亲自出手,只要李长歌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做。 “桂公公,真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啊,这么快便发现了反贼的弱点,着实令人敬佩,卑职要是能学到公公的皮毛便是三生有幸了。” 张康宁竖起大拇指,拍马屁,也是真心觉得李长歌厉害。 想到刘一舟会被收拾的很惨,李长歌心里就高兴,摆手道:“我就是动了动嘴皮子功夫,比不上你们个个武艺高强,待会我会吩咐尚膳房里的手下太监,开一桌丰盛宴席来此,为昨晚擒贼有功的众侍卫,设宴庆功。” “到时,你将那三个反贼也押过来,他们许久未曾进食,咱们馋死他们。” “公公说的是。”张康年恭维道。 李长歌心里还惦记着小郡主和方怡没吃晚饭,天色昏暗,蝉鸣不绝,李长歌估摸着时间怕是八点多了,快步往回赶。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果然门口放着两个新食盒,李长歌打开盖子,试了试温度,只剩下温温热了,在炎热的夏天,显然是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开锁提着食盒回房,关好门,轻轻推开卧房的房门,黑漆漆的,一根蜡烛都没点,怕被人发现。 “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 李长歌借着细微的月光,摸到桌子边,放下食盒,把屋子里的蜡烛都一一点燃,暖黄色的烛光照亮了整个卧房。 沐剑屏欣喜坐起来,轻声道:“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等得你心焦死了,是不是?”李长歌掀开窗帘,侧坐在床边,笑着看向小郡主。 小郡主娇嗔道:“一天没个正经。” 李长歌嘿嘿一笑,余光瞥见方怡双眼通红,神情憔悴,显然是哭泣过了,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了刘一舟。 反正都要救人,何不卖个人情,叫方怡知道她的刘师哥死不了,也不用天天哭丧着脸,看着就来气。 “方姑娘,你的刘师哥死不了,就不用那么伤心啦。”李长歌轻声道,转身去把两个食盒拿过来,放在茶案上。 喝了加了灵粹乳的灵泉水,方怡的伤势好的极快,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只要不做些剧烈运动,都没什么大事。 此话一出,方怡和沐剑屏惊喜的看向李长歌,方怡眼中闪烁着精光,双颊绯红,嘴角微弯,“你当真救得了我刘师哥,不论以后你差我做什么艰难危险的之事,我方怡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沐剑屏瞪大眼睛,欢喜道:“李大哥,你当真能救下刘师哥他们?” 李长歌诧异地看向方怡,仅凭自己一句话,就猜测出自己能救刘一舟,这也太聪明了吧? 我又不是韦小宝,耍无赖骗你做我老婆,你要是心甘情愿还差不多,为了别的男人这样委曲求全,我才不稀罕呢。 但自己什么要求都不提,就答应救人,反而惹方怡怀疑。 李长歌沉吟片刻,朗声道:“这样,我们订一个约定,如何?让屏儿作个见证,如果我将你刘师哥救了出来,交给了沐剑声和‘铁背苍龙’柳大洪柳老爷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神情激动的小郡主打断了,“李大哥,你认识我哥哥和我师父?” 李长歌宠溺的捏了一下小郡主软乎乎的小脸蛋,“自然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呢,一起吃过饭喝过酒。” 闻言,沐剑屏脸色不知为何红了,轻声道:“那,那你...你胡说什么没有?” 意识到自己这话有问题,沐剑屏红着脸赶忙转移话题,“如果能救出刘师哥他们,大伙儿都会感激你的恩情的。” 李长歌一怔,傻傻地看着沐剑屏,片刻后,懊悔地用力拍了下脑门,却不忘调戏小郡主,“哎呀,啧,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原来屏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当老婆了啊。” 红成了煮熟的虾子的沐剑屏没脸见人了,欲盖弥彰的捂住红透了的脸颊,说话结结巴巴的,底气一点都不足。 “呸,你...你胡说...我...我才...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第53章 来历不明的《泽运造化真经》 李长歌愉悦地望着缩成一团的小郡主,半晌后,继续刚刚未说完的话题。 “刘一舟我可以救,就连摇头狮子吴立身、敖彪我也可以顺便救下来,但我可不会白救,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听见这话,方怡没有丝毫犹豫,忙道:“只要你能救下他们,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如果我将人救出来了,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我没把人救出来,我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李长歌那双狭长多情的桃花眼凝视着方怡,他没有按照原先的剧情要求方怡发誓做自己老婆,他做不到,过不了心里那关。 说他矫情也好,但这是原则问题。 他要的是心甘情愿,两情相悦,而非强人所迫,趁人之危。 上一世作为女人,今生为男儿,让他如其他男人一样,没有底线,逼迫强抢,那他和电视里面的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方怡还以为以李长歌的流氓无赖性格,绝不是吃亏的主,提的要求也会非常为难人,比如让自己当他老婆之类的。 结果,他只是让自己无条件答应他一个要求,方怡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怔怔地盯着李长歌看。 方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这个无条件,包含范围太广泛了,自己险些上了他的当。 可为了心上人,她只能咽下心中的苦涩,白着脸说道:“长歌,为了救刘师哥性命,什么事...什么事我都答应。” “倘若你真能救得他平安周全,别说是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就十件、百件,我也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方怡话音一顿,眼神凌厉,语气中暗含杀气。 “不过,你若是欺骗于我,救不出刘师哥,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 李长歌点点头,见方怡这般痴情,心里堵得慌,这个条件反正他就没打算用,敷衍道:“嗯嗯,我知道了,吃饭吧。” 他端着一碟切好的千层饼,献宝似的喂给沐剑屏吃,这可是经过他改良后的千层饼,皮薄香脆,一口咬下去,口齿留香。 小郡主挪到床边,粉唇微启,一口咬住筷子上的千层饼,圆溜溜的大眼睛骤然一亮,嗷呜一口将整块千层饼吃下,小嘴巴被撑得鼓鼓的。 李长歌被沐剑屏可爱的吃相逗笑了,担心她噎到,忙端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 将筷子和一碟子千层饼放在床上,方便两人吃,想着玉佩空间里突然多的东西还没查看,他起身离开,编了个理由。 “我去拿壶酒,你们先吃。” 来到外间存酒的地方,李长歌心念一动,身影在原地消失,出现玉佩空间里,闪身出现在古朴石桌前,只见上面放了一块白色玉简,散发着萤光。 盯着这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玉简,李长歌眼神惊疑不定,许久后,觉得这玉简应该害不到自己,轻轻将其拿起来。 来回翻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李长歌便想试一下小说里面玉简的使用方法,把它贴在自己的眉心,下一秒,一大股文字汇入他的脑海之中。 这些字体是他从未见过的结构,字字清晰,莫名的李长歌知道这些文字表达的意思。 这是一部功法,名曰:《泽运造化真经》启灵篇,没错这部功法是残缺的,只是其中九分之一。 根据《泽运造化真经》前篇介绍,此真经乃远古神兽白泽流传下来的,共有九篇,直通大道,可修炼至混元大罗金仙。 可惜,玉简里只记载了第一篇内容,后续内容并无记载,也不知去向。 尽管如此,启灵篇依然具有非凡的功效,一旦修炼成功,灵魂转化为神魂,同时丹田内诞生一缕灵机,可提前凝聚出道种,自行吐纳天地灵气。 修炼到后期,还可以将道种祭炼成本命法宝,随主人一起成长。 此外,修炼此功法的修行者还能拥有灵觉示警的能力,可以感知到危险和祸福,并且诛邪不侵。 李长歌的双眼缓缓睁开,嘴角挂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行行闪耀着金色光辉的大字,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这些大字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原本空旷漆黑的识海映照得一片明亮。 虽然他并不认得这些字,但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莫名地明白它们所代表的含义。 白泽紫玉入住这里后,李长歌的识海就被它开拓出来了,之前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在自己脑子里,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这是他的识海,神魂所居之地。 只是不知道这玉简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李长歌想不明白,如果一直存在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现,如果是突然出现,那又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放到玉佩空间里的。 联想到后面,李长歌顿时不寒而栗,连忙将那可怕的想法挥去,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庸人自扰,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玉佩空间内灵气充足,他可以随时修炼,李长歌强压下心神上的激荡,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想到后面还有事情要做,不是修炼《泽运造化真经》的时候。 反正修炼方法都在自己识海里,又不会跑,李长歌心念一动离开这里,出现在之前消失的地方。 拿起酒提往酒壶里面装满酒水后离开,李长歌脚步轻快的回到卧房,见两人都在等他,菜基本没动,顿时庆幸方才自己控制住了,没有立即在空间内修炼,不然真就辜负她们的心意了。 “好酒来咯。”李长歌嗓音清朗,脸上笑容不断,找来了三个酒杯放在床榻边的凳子上。 沐剑屏笑道:“快点吧,就等你啦。” 李长歌随意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也不管上面脏不脏,拿着酒壶往三个杯子里面斟满酒,道:“等明天救出刘一舟他们,最迟后天,我就会送你们俩离开,皇宫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你们待在这也实在是危险,相逢即是缘,下次见面不知何时,我敬你们一杯。” 说完,李长歌拿起其中一个杯子一口闷了。 “诶...” 沐剑屏举着酒杯,脸上没了笑容,闷闷不乐的样子。 方怡神色不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长歌,拿起托盘内的酒杯,饮下杯中酒。 “哎呀,干嘛这副样子嘛,笑一笑啊,等我出宫后,我会去找你们的,到时你们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哟。” 李长歌见不得这种气氛,搞怪开玩笑,想要逗她们开心。 沐剑屏认真看着李长歌道:“那你可一定要来找我们!” 随后拿起酒杯,轻抿一口,辣得她直吐粉舌,连呼,“嘶,好辣,好呛, 这酒一点都不好喝。” 李长歌和方怡见状,噗呲一笑,让沐剑屏赶紧吃点东西缓缓,原来李长歌方才打的是‘杏花村汾酒’。 这杏花村汾酒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是宫廷贡酒,延续至今,唐代大诗人杜牧写下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千古绝唱更使杏花村汾酒名传天下。 李长歌记得这坛汾酒还是皇上赏给他的,之前一直舍不得喝,今天特意打了此酒。 沐剑屏年纪小,家中一直管束不让其沾酒,加上她也不好杯中之物,便一直没有喝过,今天算是她第一次喝酒,难免有些不适。 沐剑屏不喜欢喝酒,方怡伤势未愈不宜多饮,一壶上好的佳酿贡酒,只能李长歌一人想用,一口酒,一口菜。 两人纷纷劝李长歌少喝些,免得第二天头疼。 这点度数的酒水,还不至于让李长歌喝醉,不过他是个听劝的人,便不再喝了。 第54章 初修炼,凝聚道种 酒足饭饱之后,李长歌简单收拾了下,将两个食盒放在门外,然后笔墨纸砚让方怡写了一封信,免得他们不相信自己是来救他们的。 方怡接过纸笔,许久下不了笔,不知道该写什么,感觉手中笔有千斤重,想到要答应李长歌提的任何事,怕是不能再和刘一舟在一起了,忍不住哗啦啦流下一行行泪珠。 “我该写什么好?”方怡声音嘶哑道。 李长歌见状无语的很,自己还没说什么做什么呢,你哭什么啊! “好啦,好啦!大不了我救了刘一舟出来之后,让他赔我个十七八万两银子,便算你完成了我的要求,以后你们俩想干嘛干嘛,你要嫁给他,嫁便是了,我也管不着。” “你爱写什么便写什么吧,老子也不在意这些。” 接过方怡写好的信,李长歌折叠了几下揣到怀里,让两女早些休息,今晚他会回来的很晚,细心叮嘱沐剑屏一番,看都不看一眼方怡,径直离开,然后把门锁上。 在院子里,他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人,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消失,再次进入玉佩空间,他身影出现在湖中心的石台之上,目光随意扫过四周,最终停留在宽阔的石阶之上。 他盘膝坐定,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这个地方离灵泉眼最近,想必灵气最是浓郁,李长歌闭上眼,回忆着修炼法门,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仿佛置身于一片纯净的天地。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掐诀,五心朝天,感受周围灵气的波动,将灵气引导吸入体内,一股清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这股灵气,让它沿着特定的周天经脉游走,滋养着他的肉体,增强他的体魄和力量。 日日饮用灵泉水,以及之前还服用过几次灵粹液,这些都对他的体质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如今李长歌体内经脉宽阔坚韧,如江河一般,百脉具通,他才能初次修炼就轻易成功捕捉到灵气,并将其吸收。 随着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李长歌逐渐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他的肌肉变得更加紧实,骨骼更加坚硬。 同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有了显着的提升。 在这个过程中,李长歌的灵魂也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灵魂逐渐凝实转化为神魂,思绪更清晰敏捷,脑子转得更快。 待灵魂完整转化为神魂后,李长歌拥有了内视的能力,可以清楚看见自己的经脉、骨骼、五脏六腑、以及最重要的丹田气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气逐渐汇聚到了他的丹田,一缕缕白色内力被灵气缠绕炼化,数量锐减,李长歌修炼多日的内力从数十缕,仅剩下三缕。 可每一缕的精纯度、所含内力都远非之前可比拟,这三缕内力委屈巴巴的缩在角落里,一缕缕灵气占据空荡荡的丹田气海中央,焕发出惊人的生机和活力。 一缕缕头发丝粗细的精纯灵气在丹田气海中盘旋,数量越来越多,在他的引导下,灵气在丹田气海中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旋涡中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灵机已成! 知道时机已至,李长歌全力运转功法,快速吸收转化灵气,渐渐凝聚出一颗芝麻大小的‘种子’。 此乃道种,修炼的根基,待其成长至黄豆大小,便算是修炼有成。 这颗白金色的种子在丹田气海浮沉,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明珠,滴溜溜的缓慢旋转,不断地自动吸收吞吐周围的灵气,转化成一缕缕发丝般纤细的精纯灵气。 这些精纯灵气在丹田里流动,带来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然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颗种子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一种锋利尖锐的气息,这种气息并未凌厉到令人恐惧,但却足以让人心生敬畏之情。 仿佛这颗种子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潜力,只等待时机成熟便会绽放出惊人的锋芒。 他逐渐沉浸在修炼之中,吸收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体表排斥出一层层灰色污垢,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变强,种子也在缓慢成长着,初次修炼已然成功。 李长歌缓缓睁开眼,一道刺目的白金光芒一闪而过,气息悠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泽运造化真经》自行在体内运转,吸纳灵气,丹田气海上的种子也在勤劳的吞吐吸收着灵气。 内视观察了一会儿,李长歌嘴角上扬,确定功法和种子都在自行吸收和吞吐周围的灵气,帮他大大节约了时间,就算他没时间修炼也不会有影响,两厢结合只比李长歌自行修炼慢了些许。 外界灵气肯定比不上玉佩空间内灵气充沛,光看武林中先天高手越来越少,宗师级更是凤毛麟角便知道外界已经到了末法时代,难现百年之前的繁荣。 只可惜,这部仙家秘籍却是残缺的,也不知道如何出现的,想要补齐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功法残缺,等他修炼到炼气化神后期,便进无可进,长生逍遥更是空谈,想到此心中的喜悦大大打折,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李长歌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排除出来的污垢,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捏住鼻子,闪身出现在湖对面的草地上,找来一个木桶,拿着帕子,提了一桶灵泉水,远离湖边,免得把整个灵泉湖都污染了。 脱下衣服,打湿帕子,仔细擦洗身上的污渍,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洗干净,他的皮肤莹白如玉,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气质多了一分出尘缥缈,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仙人下凡,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修炼成功仙家秘籍,长生逍遥好似就李长歌眼前,触手可及,令人心生向往,虽功法才入门,却也与寻常江湖中人不同,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不动用体内灵气的情况下也堪比三流武者。 他现在的境界还不能灵气外放,却可以运用灵气于自身,如果将灵气用于双腿,则会增加他的速度和腿部力量,其他部位同样如此。 只是李长歌的招式、经验都非常不足,一身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根据真经上记载启灵篇可以供他修炼至炼气化神,寿命可达二百余载,以此界匮乏的灵气想要修炼至此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李长歌有玉佩空间相助倒是不用担心,里面的灵气、灵泉所蕴含的灵气磅礴,还可以源源不断吸收虚空游离的灵气,无论如何以他的境界都用不完。 目前李长歌所知道的修炼境界很少,都是真经自带的,像他这样才成功吸纳灵气,凝聚出道种的境界,名曰:问道境。 问道之后是启灵境、合一境,这三个境界统称为:炼精化气。 下一个境界炼气化神同样细分三个小境界,神动境、金丹境、元婴境。 只要他修炼至合一境,也就是炼精化气后期,便可以将体内灵气外放,不超过周身十米范围,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还可以短暂御物飞行,却极为消耗灵气和神魂。 如今,李长歌不过初入问道境初期,未来的路还远着呢。 修炼每个等级有前期、中期、后期,修炼到后期便可找寻合适时机进行突破。 李长歌穿上空间内备用的太监服饰,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漆黑安静的院子内。 感受了一下自行运转的功法和自行吸收空中灵气的道种,发觉它们吸收灵气速度极为缓慢,效率极低,远远比不上在玉佩空间内修炼的速度。 但他总不可能一直待在玉佩空间,况且功法不全,长生逍遥基本无望,便慢慢来吧,每天晚上抽出几个时辰进去修炼就是。 能比别人多活一百多年已经赚了,老天待自己不薄,做人不可太贪,我已经比世上大部分人幸运了,人还是要知足常乐为好。 想通之后,李长歌豁达一笑,心境不自觉提升了些许,身上那冷漠、缥缈的气质宛如太上忘情一般,刹那间这股从骨子里散发的冷意便散去了。 李长歌重新恢复到往日温和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屋子,抬头望向散发着柔和银辉的明月,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寅时五更天,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李长歌没想到自己修炼那么长时间,明明感觉才过一会儿,却是几个时辰过去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修炼无岁月,世上已千年,虽然现在远没有那么夸张,但却不得不说修仙的神奇。 盘膝静坐数个时辰,要是放以前,李长歌打坐修炼内功最多坚持一个时辰就坐不住了,腿麻了,腰酸背痛,非得活动活动筋骨才行。 那像现在,越修炼身体越有劲,身上越舒服,让人沉迷,就算日日以修炼打坐代替睡觉,也不会觉得累和困。 李长歌心中思绪万千,脚下步伐可一点不慢,前往侍卫房,那里还有一出戏等他唱呢。 来到灯火通明的侍卫房,里面很是热闹,李长歌迈步进去,一个个侍卫们都非常恭敬的躬身行礼。 “桂公公。” “桂公公。” “......” “嗯,大家晚上好啊。”李长歌礼貌的点头回应,笑嘻嘻的一直往里走,去了侍卫房关押犯人的牢房。 第55章 怕死的刘一舟 天牢守卫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是侍卫,要想从里面救人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李长歌才会提前吩咐张康年将三个犯人带出来,押到侍卫房里的牢房这。 “桂公公,你可来了,兄弟们等你半天了。”张康年迎上来,笑容满面,躬身行礼。 李长歌无奈叹气道:“都是给皇上当差了,我也是没办法啊,皇上非要留我说说话,我也不能拒绝不是。” “是,是!”张康年连连点头,羡慕李长歌圣宠不倦,深得皇上信任,不禁语气更加热情些许。 李长歌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一片昏暗,阴森恐怖。 他仔细一看,发现他们脚铐手链加身,重重铁索将他们捆缚在铁柱上,无法动弹分毫。 其中有一个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满脸淤青肿胀,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长相,浑身血肉模糊,看起来凄惨极了,和另外两人比起来,他显然遭受到特别照顾。 李长歌稍微想了想,眉头一挑,心里爽的不行,暗道:“这下手也太重了,可别打死了。” “住手。” 李长歌开口叫住拿着鞭子准备继续抽打犯人的侍卫,挥手让他下去,对张康年说道:“你们去把外面的酒席搬到这里,所有人都去。” “皇上准备处死这三个犯人,临死前就赏他们吃顿好的,喝上断头酒,下了阴曹地府也能做个饱死鬼。” 五六名侍卫看向张康年,对视一眼,见他点头,齐声道:“嗻!” 今夜值班的其实不是张康年,不过他和人换了班,只因他提前得了多隆嘱咐,要相助桂公公救刺客出宫,却不可露出蛛丝马迹,让刺客起疑,万事都要配合李长歌行动。 此时,这间牢房里只剩下李长歌和三个犯人。 听到李长歌说皇上要砍了自己的头,刘一舟立马慌了,加上连日的严刑拷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几近崩溃,而李长歌的话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想死,方师妹还在等我,我还年轻,还没成就一番大业,我不能死! 刘一舟心中一横,突然喊道:“我...我就是刘一舟!公公,我就是你要找的刘一舟啊!” “你胡说些什么!”吴立身怒喝道,一双虎目怒视着刘一舟。 敖彪也感到诧异,觉得自己看错了刘一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狠狠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刘一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活下去,急忙喊道:“公公,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就是刘一舟啊!” “你!你怎么能信这小太监鬼话呢!” “咱们都是英雄好汉,你何必...唉...你糊涂啊!” 全身没有一处不疼,刘一舟实在熬不住了,又听见李长歌皇帝下令杀了他们,当即怕了。 刘一舟支支吾吾的,不敢看身边的同伴,找借口道:“他...他说小公爷和我师父,托...托他来救,救咱们的。” 吴立身失望的摇摇头,“他这等骗人的言语,也能信?” 李长歌玩味地看了一眼刘一舟,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信纸,将其展开,走到惨兮兮的刘一舟面前。 “你可认得上面的字迹。” 刘一舟闻言,眯着发青的眼睛,凑上前看去,想要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神情激动,“嘶,哈...是,是方师妹的字迹,上面说桂公公是来救我们的,让我们都听桂公公的,上面还有我们沐王府的暗号、标记 。” 吴立身和敖彪面面相觑,对此半信半疑,吴立身道:“拿来我看看。” 李长歌撇撇嘴,拎着信纸走到吴立身面前,“看清楚咯。” 半晌后,吴立身笑眯眯道:“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之前言语上对公公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不知者不怪。”李长歌摆摆手,继续说道:“我有个办法,需要你们配合。” “好说,好说,公公尽管吩咐。”吴立身态度大变,好说话的很。 李长歌细细向三人讲述计划的细节,他待会让人强行喂他们喝酒,自己还会言语羞恶他们,然后趁机在酒坛子里面下蒙汗药,把这些侍卫都迷晕,然后找钥匙解开他们身上的脚铐手链,再换上侍卫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他们出去。 “此计甚妙,公公大才。”刘一舟讨好拍马屁道。 吴立身心底还有一丝怀疑,问道:“敢问公公为何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我们无亲无辜,小公爷为何要找你来救我们?” 见这种情况下吴立身都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李长歌心里有些不爽,也佩服他警惕心可真强,随即将白寒松和徐天川的事情说出来,以及后续发展,并没有透露自己香主的身份。 将前因后果修剪了一番说与他们听。 其中有九分真,一分假,料定他们分辨不出来。 吴立身深信不疑的点点头,天地会和沐王府各位其中,为此发生争执大打出手,一不留神,出了死伤,很正常。 “那便劳烦公公了。” 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李长歌后退远离这些犯人,等待他们到来。 这时,张康年等一干侍卫们,陆陆续续的抬桌子,搬凳子,进了牢房,不过一会儿功夫,东西都搬进来了。 李长歌抱着一坛美酒,走到三名犯人面前,朝吴立身使了个眼色,高声道:“皇上有旨,这三个反贼大逆不道,罪不容诛,立即斩首示众,来两个兄弟,拿些酒菜来,让他们吃饱喝足好上路。” 众侍卫齐声叫好,两个比较机灵的侍卫,端着碗添了些饭菜,提了一坛子酒快步走到李长歌身后,等他命令。 其他侍卫们见状,恨自己脑子转的慢,在桂公公面前露脸的机会被他们俩抢,心里呕死了。 吴立身一脸桀骜,叫嚣道:“我们为平西王尽忠而死,流芳百世,胜于你们这些给鞑子当狗奴才的千倍万倍,等平西王起兵打到京城来,肯定会给我们报仇的,到时你们这些狗奴才,死太监,一个都跑不了。” “老子在下面等着你们,哈哈哈...” 李长歌使眼色示意身后的人拿饭菜堵住他们嘴,他提着酒坛子,揭开酒塞子,豪爽的大喝两口,直呼痛快,“好酒,好酒啊!” “怎么样,想喝吗?”李长歌将酒坛子伸到吴立身面前,逗他玩,笑道:“想喝?诶,偏不给你喝。” 如此戏耍反贼,引得众侍卫哄堂大笑,李长歌背对着众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倒了一大包蒙汗药进去,抱着酒坛子晃了晃,让其尽快融入其中。 李长歌抱着酒坛子,瞥了一眼, 药粉已经融化,谁也看不出来,当即回到酒桌上,挨个给众侍卫倒酒。 抬眼看到还有两人在给犯人喂饭,向张康年问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李长歌伸手指了一下。 张康年望了一眼,“高点的是张撸,稍微矮点的是张志,他们俩是兄弟。” 李长歌点点头,吆喝一声,“张撸、张志两位兄弟,辛苦你们了,他们吃得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俩快回去坐下一起喝酒吧。”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那两名侍卫先后回头看去,见李长歌向他们招手,屁颠屁颠的回去了,要不是为了在桂公公面前露脸,谁愿意来干这差事。 如今桂公公都知道他们俩的名字,以后飞黄腾达的机会必然少不了。 第56章 四杀 李长歌亲自给他们两人倒满一碗酒,一脚踩在凳子上,豪气高呼道:“兄弟们!” 见李长歌有话要说,张康年和众侍卫停下手上的动作来,纷纷看向他。 “昨晚你们英勇杀敌,保护皇上安全,皇上仁慈,让我摆下酒席犒劳犒劳你们,想吃什么大家尽管提,我敬大家伙儿。” 李长歌佯装要喝酒,酒碗放在嘴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众人,是不是都喝酒了。 众侍卫听见这些酒菜都是皇上赏赐,心中自豪,赶忙仰头喝酒,喝进嘴里,感觉这酒如琼浆玉液,回味无穷。 他趁机把酒往身后泼,假装自己喝完了 众侍卫纷纷大呼:“好酒!好酒!” 场中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没过一会儿,推杯换盏,众侍卫就感觉脑袋昏呼呼的,觉得自己不胜酒力,或趴在桌上,或是醉倒在地。 李长歌也装作喝多了,趴在桌子上。 等所有人都倒下了,李长歌偷偷睁开眼,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他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张康年身边,寻找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 果然,在张康年的腰间,有一串明晃晃的钥匙挂在那里。 李长歌迅速拿起钥匙,然后给吴立身、敖彪、刘一舟等人一一解开身上的镣铐锁链。 待他们全部换上侍卫服饰,李长歌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向宫门走去。 此时,天色破晓,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它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紫禁城,太阳的光辉洒在宫殿的墙壁和屋顶上,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芒,使得整个皇宫看起来格外壮丽。 李长歌一路上非常顺利,送吴立身三人出了宫,“诸位,我就送到这里了,后会有期。”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此后公公您但有所需,只要通知一声,我们师徒俩,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立身躬身抱拳向李长歌表示感谢,不管小公爷他们是如何买通他,但救他们一命,是实打实的,这等大恩不能不报。 在古代除了血脉亲人外,就属师徒之间的关系最为牢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说着玩的,作为吴立身的徒弟,敖彪一点意见都没有,非常认同师父说的话。 至于刘一舟是吴立身的师侄,他师父是柳大洪,吴立身顶多说教几句,可管不了他。 刘一舟要不是为了活命,怎么可能向一个太监恭维讨好,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太监。 想到方师妹还不知下落,现在何处,刘一舟拱手笑道:“多谢公公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刘一舟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态度极好,“敢问公公,不知方师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在何处?” 李长歌抬眸扫了他一眼,不屑的神色一闪而逝,心中为方怡感到不值,看上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从救他们出来,到离开宫门,这么久了才问起方怡的下落。 可真是把自己的小命放在第一位,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方怡怕不是会被刘一舟这胆小鬼用来当刀子吧? 瞧不起刘一舟,李长歌没有表现在脸上,态度不冷不热道:“方姑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日便会与你们汇合,耐心等着便是。” 说完,李长歌不想再看他一眼,转眸看向吴立身道:“吴老爷子,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刘一舟见状,也不好多问,悻悻地咽下嘴里的话,心中却是有些恼怒李长歌敷衍的态度。 李长歌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见李长歌离开,吴立身三人也转身离去,“我们也赶紧去和小公爷他们汇合吧。” 宫里还有烂摊子需要李长歌亲自收拾,他快步如风,回到侍卫房深处的牢房里,这些蒙汗药是从天地会那里拿的,药效惊人,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都没人醒来。 距离侍卫们交班还有半个时辰,足够李长歌布置了,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们,他陷入为难,杀,还是不杀。 杀一个无辜的人,一没有得罪自己,二也没有害自己,反而都很恭敬,他还真下不了手。 不杀,皇上就会起疑,计划出了破绽,这些反贼怎么没有杀自己,届时说不定还有身份暴露的风险。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长歌狠下心来,取出寒芒毕露的匕首,选了一个面容奸诈、狡猾的侍卫,闭上眼,深吸一口,下一刻,猛然睁开,高举匕首,就要插入这个侍卫的后心。 忽然间,牢房外面有人大声喊道:“太后有旨,传小桂子速速去慈宁宫见驾!” “小桂子,小桂子还不快出来?” 李长歌心中一喜,长吐一口气,庆幸这些太监来的及时,不然自己就要昧着良心杀人了,还好,还好! 刚好这些太监都是太后的走狗,杀了也不过分,李长歌定了定神,收好匕首,装作迷迷糊糊地样子应道:“唔~谁啊,吵什么吵!” 听见声音的四名太监闻声寻来,推开铁门进来,只见李长歌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嘴里嘟嘟啷啷的,地上桌边躺着众多侍卫,酒气弥漫,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一个面无胡须,肥头大耳的太监眉头紧皱,走到李长歌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靠在墙边的李长歌。 “小桂子,皇上和太后器重你,让你兼任尚膳房副总管一职,你却利用职权在这胡吃海喝,如何对得起皇上和太后的信任!” 李长歌压根没喝醉,是装的,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步伐踉跄,走到这个太监面前,打了个酒嗝,酒臭味喷了他一脸。 这个太监厌恶地后退数步,脸色一黑,招了招,道:“你们俩去架着他,可不能让太后等久咯。” “是!”两名身形壮硕的太监一左一右走向李长歌。 李长歌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步伐蹒跚,抱着酒坛子,脚下不稳,身子忽然往左边一倒,手中的匕首悄然出现在他手中。 嘴角一扬,眼眸中醉态消散,‘噗呲’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匕首整个刺入左边太监的心脏。 紧接着,李长歌顺势右手一推,将这人推开,脚下步伐一转,手中酒坛子脱手而出,速度极快地砸向为首的太监。 哐当! 来不及躲避的太监面容惊骇,只能双手护住头部,酒坛子四分五裂,酒水洒了一身。 李长歌趁此机会,脚下步伐加快,腾转挪移间就连杀两个太监,这些太监身形健壮,面色红润,一眼就知道平时过的极好。 一遇到这种大事情,就吓得魂不附体,威风不起来了,看见李长歌手上匕首只知道逃,连反击都不敢。 今非昔比的李长歌干净利落地杀死最后一个太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对他来说没有一点难度,只恐他们吵醒了这里的侍卫,那就不好。 第57章 祸水东流 牢房内阴森昏暗,微弱的火光跳跃着,李长歌身上带着杀气,连杀四人,吹毛断发的匕首滴血不沾,依旧光滑明亮。 发觉有几个喝得较少的侍卫们有转醒的迹象,李长歌连忙坐下靠在墙角,装昏迷。 时间一点点流逝,五六名侍卫昏昏沉沉的坐起来,手捂着胀痛的脑袋,眼前一切好似都在旋转,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 看到倒了一地的侍卫,还有突然出现的四个太监,心中一慌,赶忙扭头看向关押犯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顿时,众人心神俱震,肝胆俱裂,大吼道:“快来人啊!刺客被人劫走了!” “快来人啊!” “... ...” 陆陆续续被喊醒,或是用酒泼醒的侍卫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神情,张康年也被手下叫醒,让他拿主意,知道内情的他神色镇定,有条不紊的吩咐众侍卫搜宫,封闭宫门。 “是!” “你,你,跟我走!” “......” 众侍卫行动迅速,慌而不乱,心里都想着戴罪立功。 张康年赶忙叫醒李长歌,低声道:“公公,侍卫们都被我支走。” 闻言,李长歌骤然睁开眼,点头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四个太监身上。 “公公,那些刺客...已经逃走了?” 张康年小心翼翼的观察李长歌的神色,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他放走了,如果不是,这头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李长歌拍了拍他肩膀,点了下头,道:“张大哥,多总管命你暗中配合我放了这些刺客, 是不是?” 张康年点头道:“是,多总管说,这是皇上的密旨,放了刺客,好追查主使的反贼头儿是谁。” 李长歌意味深长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刺客从宫里逃走了,总是要追究的,而那负责看守的人......?” 此话一出,张康年身子一哆嗦,额头流出豆大的汗珠。 “那......那负责看守的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自然是有罪。不过......不过这是皇上的旨意啊,也是多总管吩咐的,我们做下属的,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说着说着,张康年好似有了底气,觉得自己是奉旨办差,皇上应该不会怪罪。 李长歌摇摇头,叹道:“多总管给你手令了吗?” 张康年一惊,心头一紧,后背发寒。 李长歌继续道:“你看见皇上的圣旨了吗?” “没...都...都没有......呼...可他亲口说了,这是皇上亲口下的旨意,不需要手令或圣旨。” “难道...难道多总管假传圣意?” 张康年彻底吓到,看管不力,让刺客逃走,这可是杀头大罪,吓得全身发抖,面色惨白。 “这假是不假。”李长歌宽慰了一句,见张康年松了一口气,话音一转,低声道:“我就怕多总管到时不认账,事到临头,往你身上一推,你可就说不清了。 “毕竟这件事极为隐秘,只有极个别知道其中内情,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刺客背后主使,如果宫里逃走刺客,而看守的侍卫一个没死,那些刺客自然会想到其中有诈,那背后主使可就未必查得出来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有人来承担,皇上说不定会故意杀几个人,再透露出去,好让刺客们相信。” 听见李长歌的剖白,张康年后背不禁打湿了里衣,感觉自己头上这颗脑袋不太稳当,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悲戚道:“求公公救命!” 一边说一边磕头,他上有老下有小,可死不得啊,想到此便磕得更加用力。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李长歌弯腰将他扶起来,胸有成竹的指着死去的四个太监,笑道:“张大哥,快起来,都是自家兄弟,我自然要救的,你看,眼前就有现成的人顶缸。” “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这四名太监是刺客们的内应,在我们喝的酒水里下了蒙汗药把我们都迷倒了,然后放走了刺客。可不知为何起了内讧,其中一个太监被刺客们杀人灭口,死在这里。” “而我们都中了迷药,无法阻止,隐隐约约看到那三个刺客穿上了侍卫的衣服假扮成侍卫的样子跟着另外三个太监逃出去了。” 说着,李长歌取出五千两银票递给张康年,低声道:“你将我说的话,再润色一番,讲给众侍卫听,言明其中厉害,然后把这些钱分给众侍卫,让他们统一口径,可不能露出破绽来,谁要是拖了后腿,后果自负!” 最后几个字,李长歌咬的极重,是在点张康年,这件事虽是皇上的主意,却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不然就会坏了皇上的计划,到时这些侍卫们都会性命不保,就连张康年也逃不了惩罚。 李长歌可不信康熙下不了手,从之前他的计划中让他随意杀几个侍卫,只为让刺客们信任自己,不用怀疑,为了顺利完成计划,就知道他的手段可凌厉的很。 能从数万人里脱颖而出,成为御前侍卫副总管,张康年也不是愚笨之人,立马想通其中关节。 此事十分隐秘,无皇上圣旨、印信,这事要是宣扬出去,他们这些看守刺客的侍卫们难免会被追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有大家统一口径,将事情推到四个死去的太监身上,皇上也可从轻发落,让他们戴罪立功。 “公公智如诸葛,卑职佩服!” 张康年心悦诚服地竖着大拇指,将他划分到不可得罪的行列,阿谀奉承之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往后还请公公多多照顾,提点些卑职,卑职愿意为公公效犬马之劳。” 李长歌斜睨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胆子不小,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啊,不就想借自己的力,想要往上爬嘛,不管成不成都愿意听从他的吩咐。 拉帮结派他没兴趣,不过有个官位不低的人给自己提供一些方便还是可以的。 李长歌想了想,笑道:“提点谈不上,自家兄弟,都是给皇上办事的,提供些许方便还是可以的。” 闻言,张康年欣喜若狂,躬身行礼道:“多谢公公。” 剩下的事情就看张康年的操作了,李长歌取出化尸粉洒在身形壮硕的三名年轻太监身上,毁尸灭迹,就算有人想找到他们都找不到了。 做完这一切,李长歌先行离开,径直回往住处,看看钱老本来了没有。 第58章 主动改变剧情,提前送两女出宫 尚膳房在乾清宫之东,与侍卫房相距甚近,片刻间便到了,李长歌住的地方距离尚膳房很近,很快他便回到自己院子里。 一进院子,李长歌赶忙打开房门上的锁,快步走到里屋,从衣柜里拿了两套他从前的衣服,让方怡和沐剑屏赶紧换上。 “你们俩赶紧换上这衣服,我带你们俩离开皇宫。” 想到日后方怡和方怡会被神龙教的抓去,还被下了剧毒,用来要挟自己,李长歌就下定决心要早点送他们出宫,让他们和沐王府的大部队一起离开。 纵然有再多不舍,为了她们俩的安全着想也不得不如此,往后总会有机会再见。 “李大哥,你怎么了?”沐剑屏不解的接过衣服,见李长歌一脸忧思的模样,有些担心问道。 “可是出什么事了?”方怡也担心地问道。 李长歌温和地笑了笑,“外面是自己人,是来送你们出去的,待会你们换好小太监的衣服,跟在我后面,我送你们出宫去。” 听见可以离开这里,方怡心中喜忧参半,追问道:“那刘师哥他们?” 李长歌脸色一黑,沉声道:“救出去了,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方怡喜极而泣,嘴角含笑,眸若秋水,“那...那他,他可问起我来?” 李长歌想了想,纵然心中不忍,依然实话实说,想要让她早日看清刘一舟的真面目。 “出宫后,他向我打听你的下落,我说你现在安全的很,很快就会和他们汇合,他便没有再问了。” 听见此话,方怡脸上笑容僵硬,又不想被人看出来,强颜欢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可心安了。” 这话,差点气得李长歌想吐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郁闷,倒了一杯冷茶,猛灌两口。 “师姐,李大哥救出刘师哥他们,你怎么不谢谢他啊。”沐剑屏瞧见李长歌脸色不好,一副被气到了的样子,拽了拽方怡的袖口。 回过神来的方怡,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角微红,原本娇艳多姿的面容此时显得楚楚可怜。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微笑着对李长歌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比我小吧?以后我们便姐弟相称好了,这件事是姐姐欠了你的情,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待你如亲弟一般。” 李长歌根本不想当她弟弟,当她情弟弟还差不多,当然这句话肯定不能说出口,扭头不去看她。 “谁稀罕啊,还想当我姐姐,休想占我便宜。” 知道李长歌不是真太监,方怡认他做弟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想来留在宫中也是为某些要紧的事情,总有出宫的一日,到时她会照顾他一辈子。 方怡捂嘴轻笑,被李长歌小孩子的一面逗笑了,“弟弟乖,等姐姐出去后买糖给你吃哈。” 李长歌大怒,瞪大眼睛看向方怡,你竟然敢我把当初小孩子,笑话我,看我不报复回来。 “那么想当我姐姐,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只认一种姐姐。” “什么?” 方怡疑惑,姐姐还分哪一种吗? “想当我姐姐,只能是情姐姐,其他的我一概不认。” 李长歌见方怡上当,一脸玩味地看向她,只见她俏脸一红,眉眼含羞带怒,可谓是风情万种,迷人的很啊。 “呸,又开始胡说了。”方怡白了他一眼,娇喝道:“不愿意就算啦。” 沐剑屏和方怡相视一眼,想要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舍,但机会难得,宫门森严,想必李长歌送她们出去,必然费了不少功夫,便将心里的不舍压下去,拉下帘子。 “你转过去,不准偷看!” 见两女眼中的不舍,李长歌这会儿心里的气消了不少,没有枉费他辛苦救出那三个人,听话的背过身去。 没过一会儿,两女换完衣服,拉开帘子,方怡道:“好啦,你可以转过来啦。” 李长歌转身一看,当即被惊艳住了,只见她们将头发编成麻花辫束在脑后,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任谁看了都会称赞一声‘好一个俊秀的少年’,当太监实在太可惜了。 李长歌细心叮嘱道:“待会你们俩跟在我后面不要抬头,不要东张西望,就算有人问起来,你们也不要说话,我自会应对。” 两女知道轻重,点头示意明白,李长歌见两人都很听话,放心了,带着她们离开屋子,门也懒得锁了,径直前往尚膳房。 刚到尚膳房门口,李长歌就瞧见里面热闹的很。 只见钱老本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着那等候,手下几名汉子抬着两口洗剥干净的死猪。 身后还有两名尚膳房的太监在这监督他们。 李长歌走进来,两女紧张的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乱看。 “见过桂公公。” 众人见到李长歌来了,纷纷恭敬的躬身请安。 李长歌点点头,围着两头大肥猪转了两圈,横眉呵斥道:“好你个老钱,我吩咐你抬两头好猪来,你却用这般又瘦又臭的老母猪来敷衍老子,你是不是不想混了,胆子可不小啊!敢糊弄老子!” 钱老本诚惶诚恐的卑躬屈膝,连连赔罪,想要李长歌网开一面。 尚膳房的众太监闻言心中偷笑,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两口可是实实在在的肥壮大猪,刚杀的,但挑三拣四,为难那些给尚膳房送食材的商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就是为了吃回扣,明摆着要钱,这也是众太监们捞油水,经常干的事情,任你送来的鸡鸭鹅鱼,猪牛羊等货物再上等新鲜,在这些管事太监嘴里都会变得不值一提,上不得台面。 只要银子给到位,让众管事太监满意,这些臭货烂货瞬间变成上等货色,难得一见的精品,当然他们也不敢真收些垃圾,免得吃坏了皇上的龙体,太后的凤体。 众管事太监见钱老本还没明白过味来,不知道以钱开路,心中鄙夷他没见识,活该挨骂,一个个都在看热闹。 李长歌横眉冷眼,气势威严,挥袖对着方怡和小郡主两人命令道:“你们两个将这个家伙撵出宫外,以后不许再收他的东西!” “还有这两头臭猪,也给我丢出去,晦气的很。” 钱老本一脸苦涩,祈求李长歌不要断了他的财路,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想要塞到他手里。 “公公,公公求您大发慈悲,在...在给小心一次机会...小心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送更好更上等的肉猪来......这份薄利,还请公公务必收下...公公您就再给个机会吧。” 奶奶的,拿老子的银子来贿赂老子,钱老本你可真是好样的! 李长歌心里暗骂一声,上次出宫赴宴,青木堂众人哭穷,他便留了一万两银子当做堂中经费,没想到这钱会用到这里。 他接过一袋子银子,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心里便有数了,大概有一百多两银子。 “看你认错态度端正,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谢谢公公,谢谢公公!” 李长歌挥手,不耐烦道:“还不快走,快走!” “是,是!” 钱老本点头哈腰,挥挥手让几个壮汉跟着走了,留下两头肥猪。 李长歌转身带着两个小太监和钱老本一行走去往神武门。 第60章 方怡的变化 守卫宫门的侍卫再次见到李长歌,心中有些疑惑,却不敢多问,都恭敬问好。 “桂公公安好。” “大伙儿都好啊。” 李长歌随意应付一声,直接往外走,这些侍卫犹豫片刻,面面相觑,然后纷纷看向侍卫头领。 那名侍卫头领静静地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向手下示意不要阻拦。 钱老本这人他们认识,两个小太监想必也是公公亲信,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多事,不仅会给自己添麻烦,还会恶了这位大红人桂公公。 不划算的事情不能做,侍卫头领挥挥手,让手下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站后,目送着李长歌他们离去。 走出神武门百米外,李长歌向钱老本介绍道:“这位是方怡,方姑娘,这位想必你很熟悉,小郡主。” 钱老本轻捻胡须,笑道:“小郡主,方姑娘,你们好啊。” 方怡和小郡主点点头,不敢乱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李长歌后面。 “你们俩可以放松些,他是天地会青木堂的好汉,可以信任。” 知道她们俩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何身份,怕说错了话,连累了自己,李长歌心中一暖,向两人介绍了钱老本的真实身份。 钱老本一双狡猾的小眼睛,来回在李长歌三人转悠,直觉告诉他,他们三人的关系不一般,太过亲近、自然了。 “二位姑娘,韦香主说的没错,在下是天地会青木堂的人,也是韦香主的手下,是应了小公爷和柳老英雄来接你们二人的。” “眼下沐王府的人和我们天地会的人都在西坑子胡同,共商大事,陈总舵主也在等韦香主你呢。” 三人神色各异,李长歌瞪了一眼钱老本,谁让他多嘴的,旋即又听到师父来,心中欢喜,顶着身后扎人的目光,让钱老本赶紧带路,前往西坑子胡同,天地会的据点之一。 沐剑屏和方怡心中气恼不已,觉得自己又被李长歌骗了,他姓韦,不姓李! 完全忘了之前李长歌说过自己有两个名字的事情,两双美眸中闪着火光,怒视着他的背影。 身后如芒在背,火辣辣的感觉伴随了李长歌一路,他脚下步伐不自觉又快了几分,想要早点到目的地,脱离这般尴尬的境地。 钱老本在前面引来,也察觉到身后怪异的气氛,聪明的闭口不言,免得撞到李长歌的枪口上。 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钱老本停在一座简陋的四合院前,他上去敲门,打着暗号。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四个人鱼贯而入。里面的一群老少男人立刻涌上前迎接他们。 沐王府的人们一见到沐剑屏和方怡,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纷纷围上来关切地询问她们是否安好。 “哥哥,师父。” 沐剑屏眉眼弯弯,娇俏可爱,从小到大都没有独立在外,这些时日她真的非常想家,想哥哥、想师父。 “小妹,你真是担心死我们了。”沐剑声上前仔细打量,看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瘦,见她面色红润,气息平稳自然,心里松了一口气。 沐剑屏是他唯一的血脉至亲了,他答应过爹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妹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这次带她出来也是拗不过她,便想带她出来见见世面,总比她偷溜出来更安全,没想到初入京城,人就失踪,着实让他担心极了。 方怡经历过这一番大起大落,死里逃生,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望向刘一舟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 尽管他们多年的感情已经出现裂痕,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也不是说淡就能淡的。 虽然他并不太关心自己,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兄,一直以来对自己多有照顾。 “方师妹,小郡主,你们俩没事真得是太好了!” 刘一舟柔情似水地看着方怡,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爱意,仿佛要将方怡融化在其中。 问候沐剑屏不过是顺带罢了,刘一舟从头到尾所有目光和注意力都在方怡身上。 面对刘一舟的目光,方怡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自在,眼神飘忽,时不时看向旁边的李长歌。 下意识的习惯暴露了很多事情,此时的方怡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会下意识的找李长歌帮忙解决。 可在李长歌的视角里,看到的是两人你侬我侬地对视着,含羞带怯,欲拒还迎。 那股黏糊劲儿,让人看着就觉得牙疼的厉害,他暗自嘀咕:“切,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为了避免自己看了生气,李长歌赶紧转过头去,这时,方怡恰巧扭头看向他,见他扭头的动作,心知他定是误会了什么,上前半步,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在刘一舟一句接一句的关心下,沉默不语。 刘一舟见方怡心不在焉的样子,和自己说话老是走神,担心她哪里受伤了,赶忙询问道:“方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长歌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陈近南行了个礼。 “师父,弟子给您请安了。” 李长歌神情非常尊敬,一脸孺慕之情,让外人看了都感慨陈近南收了一个好徒弟。 “哈哈,好,好,好孩子,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陈近南爽朗大笑,自己徒弟得到众多反清义士夸赞,他身为师父,自然与荣有焉。 李长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道:“这多亏了师父的细心教导,近日来,弟子修炼内功略有所成,才能有惊无险的办成这件事。” 在场众人看到李长歌如此出色,都觉得是陈近南的功劳,少年有为,身为青木堂香主,管着数百人,还愿意屈尊降贵去清廷里潜伏,只为反清大业,心中对他敬佩不已。 “陈总舵主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谁说不是呢,韦香主年纪轻轻就有这番成就,不骄不躁,实在难得啊。” “之前在宫中不知道小哥儿是陈英雄的高徒,真是失礼啊。” “我早就说过了,韦香主英姿勃勃,行事有度,前途不可限量。” “韦香主真不愧是少年英雄也!” 方怡和沐剑屏听见李长歌喊陈近南师父,心中大惊,纷纷瞪大眼睛看向他,眸中异彩连连。 陈近南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是声名远播,万人敬仰的存在。 他的武功高强,重情重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他为师,都被其拒绝了。 而李长歌竟然是陈近南的徒弟,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在品德、天赋、能力等各方面都是极为优秀,才能得到陈大侠的青睐。 想到这里,方怡和沐剑屏心中不禁涌出自豪和喜悦之情。 李长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向众人拱手作揖,语气谦逊有礼地道: “诸位都是我的前辈,经历过无数生死,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事情,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而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这一点小小的功劳实在不敢在诸位英雄面前炫耀。”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不疾不徐,入了众人耳朵,听得众人心里很是舒服。 “你啊。” 陈近南笑得合不拢嘴,摇了摇头,他常年四处奔波,自收李长歌为弟子后,见面机会少之又少,并没有教他什么,就连武功也多是靠他自己领悟。 见李长歌行事作风大气谦和,没有居功自傲,陈近南深觉自己这个徒弟收的非常好,没有看走眼。 “走,我们进去说话。”陈近南拉着李长歌的胳膊,身后跟着天地会众人。 沐王府的众人以沐剑声和柳大洪为主,跟在他们俩身后进屋去,共商伐桂大事。 沐王府的众人都知道方怡和刘一舟的事情,知道这对小情侣经历生死大难,必然有许多心里话要讲,便没有打扰,让他们两人互诉衷肠。 反正这件事用不着小辈,主要是陈近南和柳大洪、沐剑声他们三人商议,其他人静静地听着就好了。 第61章 结盟伐桂 再见自己心爱之人,刘一舟是欢喜的很。 可当他发觉对方对自己言语敷衍,眼中全然没有往日的关心和热情,还频频看向那个小白脸,那人还是个太监,就算是陈近南的徒弟又如何,还不是个没有种的阴阳人! 难不成这小太监在师妹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所以师妹才会对我不冷不热? 刘一舟心中醋意丛生,猜测是他搞得鬼,忙上前想要拉住方怡的手,想要解释。 直到看不到李长歌的背影,方怡收回视线,发觉刘一舟的意图,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大手。 对上刘一舟难以置信的眼神,她心里乱糟糟的,慌乱敷衍道:“我......你......大家都在为除去吴三桂忧心劳神,我们怎么能耽于儿女情长呢。” “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有什么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方怡现在心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再次见到刘师兄,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占据大部分的好像是兄妹之情。 反而时时被才认识没多久的李长歌引动心神。 闻言,刘一舟想起了来时师父的嘱咐,沉默片刻,点点头,柔声道:“是师兄糊涂了,只是许久未见师妹,心里时刻担心师妹的安危,一时太过激动了,忘了正事,望师妹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我们进去吧。” 方怡摇头笑了笑,见刘一舟被自己敷衍过去,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心想自己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看清自己的内心,在此之前,还是要和刘师兄保持距离,这样对大家都好。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随即她不再停留,方怡一步步往人声鼎沸的屋子走去,一步比一步坚定内心的想法。 “诶,师妹等等我啊。”刘师兄追上去喊道。 这个屋子的出入口都有天地会的兄弟把守,方怡和刘一舟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道道门户,来到后厅。 只见陈近南坐在左边,柳大洪坐在右侧,李长歌居于陈近南下首,沐剑声居于柳大洪下首,旁边还坐着沐剑屏。 陈近南和韦小宝两人身后站着李力世、玄贞道人、关安基、祁彪清、徐天川等众人。 天地会和沐王府各站一边,方怡和刘一舟看清楚自家所在,默默走到沐剑屏身后站着。 “在下没想到韦香主所说宫中的朋友,竟然就是韦香主自己,在下佩服。” 沐剑声在这位韦香主身上吃惊过太多次了,但听闻吴立身所言,加上方才的话,不难猜出他在宫里当差,做内应,为天地合提供情报。 虽然这事不太体面,但对于这位韦香主敢于自毁其身,只为反清大业,心中也是敬佩不已,是条汉子。 难怪陈近南愿意收了一个太监为徒,说不得就是看重这一点。 李长歌就没期望自己在宫里当太监的身份能瞒得住,从他出面救出吴立身三人,就知道身份会暴露,被沐王府早晚会知道自己是‘太监’。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的身份可以隐秘些,避免走漏风声,知道的人越少他越安全,可惜,他没有选择。 不管是皇上,还是天地会,都需要他亲自出马,他也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他庆幸自己想了双重身份这个计划,两个名字,丝毫不相关, 天地会青木堂韦香主和他李长歌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没有。 日后自己在康熙面前恢复身份,就说自己叫李长歌,避开皇上的眼线耳目。 知道李长歌这个名字的,目前就方怡和小郡主,待会还需嘱咐她们一番,让她们别跟其他说。 李长歌神情坦然,并没有因为沐剑声的话感到自卑,反正他又不是真太监,误会就误会吧。 沐剑屏自从见所有人都叫李长歌姓韦香主,是陈近南的徒弟,对他崇拜的不行,心中涌现一股骄傲和自豪。 脑海中不由浮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羞人的事情,沐剑屏脸颊瞬间变得滚烫,连忙低下头怕被人看出异样,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羞意。 自从她知道他是假太监,她心中联想了很多,想着他定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在危机四伏,四面皆敌的宫中瞒住自己的身份,她深知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将会给李长歌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危及生命。 沐剑屏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保护好李大哥的秘密,不管是谁都不能泄露半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眼神坚定地看向李长歌,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情意。 不止沐剑屏知道李长歌是假太监,方怡那天也看到了,不过她知道事情的轻重,自是不会说出去,再则要是说出去了,要是别人问起她如何知道的,她还不得羞死。 李长歌不知道两女所思所想都在为他着想,不然定会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他大义凛然道:“只要能为反清大业献出一份力,光复我汉人江山,做出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啪啪! 在场众人大多都是男子,听见李长歌这番话,立即收起心中最后一丝轻视,纷纷鼓掌,敬佩他敢于牺牲作为男人的尊严,有破釜沉舟之勇气,暗叹自愧不如也。 陈近南知道李长歌不是真太监,没有帮他说什么,让其自由发挥,这里人多耳杂,知道的人越少对他来说越安全。 看见大家都被李长歌骗的团团转,沐剑屏和方怡悄悄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真是谎话连篇,说谎不打草稿,而且还能说得这么自然,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同时也觉得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很搞笑,不禁笑出了声。 李长歌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们了,怎么莫名其妙地挨了两道白眼。 不过,方怡和郡主长得漂亮,就算翻白眼也挺好看的,但自己又没有惹她们啊?他心里有些委屈,随即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疑惑地看向两人。 李长歌抬眸一望,便看到两女笑容璀璨,如明珠般在夜空中绽放绚丽多彩的光彩,整个人彻底懵了,这是在搞什么? 对上李长歌视线,两女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忙捂住嘴,忍住笑意。 这会人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李长歌也不好一直盯着两位姑娘看,挑了下眉头,移开视线。 被李长歌救出来的吴立身丝毫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仗义直言道:“小英雄忍辱负重,身兼大任,有担当,有气概,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若是多几位如小英雄这般的人物,何愁咱们大事不成啊!” 摇头狮子吴立身是柳大洪的师弟,在江湖上颇有名声,陈近南听见他对自己的徒弟赞口不绝,心中欢喜,比别人夸自己还开心。 “吴兄,可别太过夸奖了,宠坏了小孩子。” 柳大洪感慨陈近南运气好,收了个徒弟,大笑道:“陈总舵主,你一人可占尽了武林中的便宜,武功在江湖中是数一数二的,声名远播,手创天地会又这般人才济济,就连徒弟也不弱于人啊。” “... ...” “... ...” 双方一阵客套,你夸我,我夸你,李长歌作为晚辈也不好贸然插嘴,只能无聊的听着。 一刻钟时间过去,彼此双方对彼此领头人都有一定了解,方才那一阵寒暄,相互奉承都是为了观察对方的性格,是什么样的人,能不能携手合作,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了解清楚后,双方方才谈论大事,主要是陈近南和柳大洪两人商谈,李长歌和沐剑声偶尔插一句嘴。 第62章 三击掌誓约,沐剑声的小算盘 此次,双方会面,内含多种因素,陈近南披星赶月而来,想要天地会和沐王府力合一处却是极为艰难。 他急匆匆地赶过来,就是担心双方撕破脸,将事情闹大,使得双方联合之事彻底破灭。 他一心以反清复明大业为重,愿意为此奉献一切。 反清大事困难重重,清廷势力日益做大,如果他们自己还窝里斗,自己打杀自己人,反清大业必难成也,为此他在来京之前就飞鸽传书给青木堂兄弟,让他们以大局为重,一切等他来了再说。 结果没想到,等他入京之后,从青木堂兄弟口中知悉李长歌这段时间所作所为,大为惊讶,深感欣慰。 不仅已经和沐王府的首脑会过面,还达成了友好的协议,只要救出吴立身等人,徐天川的事便就此揭过不提,还让沐王府承了他的情。 不过双方各为其主,沐王府尊永历皇帝子孙朱五太子为正统,而天地会包括陈近南等人却是效忠占据宝岛的朱三太子,这件事不管如何谈都是谈不拢的。 陈近南显然已经料到,毕竟有前车之鉴在,还出了死伤,他早有准备,见大家为了唐桂之争,丝毫不让,大好的局面有了剑拔弩张的趋势,忙开口道:“永历陛下殉国,天人共愤。” “古人言道:‘楚虽三户,忘秦必楚。’何况我们汉人多过鞑子百倍!鞑子势力虽大,然我大汉子民只须万众一心,何愁不能驱除鞑虏,复我河山。” 说到这里,陈近南神情肃穆,霍然起身,散发出大气磅礴的气势,言语中使命必达的决心令众人敬佩,他看向沐王府两位领头人,字字铿锵,充满了坚定。 “沐小公爷,柳老爷子,咱们大仇未报,岂可自己先起争执?今日之计,咱们须当同心协力,杀了吴三桂那厮,为永历陛下报仇,为沐老公爷报仇!” “好,好,陈总舵主说的没错!” “是极,是极!” 天地会和沐王府等人纷纷赞同陈近南,被他所折服,甚至有些人泪流满面,有的人一脸恨意,双拳紧握,神色各异,都是激动无比。 沐剑声和沐剑屏之父沐天波为吴三桂所杀,他们兄妹日日夜夜所想,就是如何杀了吴三桂,为父报仇,听见陈近南这么说,当即同意。 沐王府的众人都和吴三桂有着血海深仇,身边的亲朋好友或多或少都死在吴三桂手里,或是间接死在他手下中,对他可是恨之入骨。 陈近南见大家意见一致,听见吴三桂这个名字愤恨不已,点点头,沉声说道:“正统到底是隆武,还是永历,此刻也不忙细辨。” 说着,陈近南向沐王府众人拱手,继续道:“沐小公爷,柳老爷子,天下英雄,只要是谁杀了吴三桂,大家都奉他号令!” 沐剑声大喜,自家势力就在云南,比邻吴三桂,对当地的局势、势力都是最了解,此事他们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沐剑声稳了稳激动的情绪,笑道:“正是,哪一个杀了吴三桂,天下英雄都奉他号令。” 陈近南不觉得天地会会输,自信满满道:“沐小公爷,敝会就跟贵府立下誓约,是贵府的英雄杀了吴三桂,天地会上下都奉沐王府号令......” 在自家地盘行事,比天地会方便的多,沐剑声也是信心十足,朗声道:“若是天地会的英雄杀了吴三桂,云南沐家自沐剑声以此,个个都奉天地会陈总舵主号令!” 为了杀死大汉奸吴三桂,两家誓约那家先杀了吴三桂这个大奸贼,另一家势力就要听从对方的号令。 陈近南和沐剑声走到大厅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来,三击掌为誓。 江湖之上,倘若三击掌立誓,那就决计不可再有反悔,不然会受到整个江湖的唾弃和不耻。 李长歌见大事已经谈成,作为主家定是要热情招待一番的,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子,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机敏的钱老本瞧见了,很有眼力的赶忙弯腰低头,侧耳等待李长歌的吩咐,他早就看出来了,李长歌前途无量,跟着他必能有所成就。 “韦香主。”钱老本低声道。 “你拿着这一千两银子,带些兄弟去外面大酒楼买几桌上好酒菜回来,快去快回。”李长歌半捂住嘴,贴着钱老本耳边,低声吩咐。 钱老本一脸了然的露出笑容,给了李长歌一个放心的眼神,接过银票,悄然退去。 大厅内虽然嘈杂,可地方不大,再则在场之中都是各家骨干成员,都是练武之人,有内力傍身,耳聪目明,李长歌的小动作和声音都被他们听的清楚。 天地会等人这一刻均是认同了李长歌,感叹他会来事,能先一步想到并付诸行动,青木堂香主之位合该他坐着。 至此天地会众人看向李长歌的眼神都变的尊敬起来,再无其他心思了。 李长歌还毫无察觉,见大家都朝他友善点头,他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忙回礼,虽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微笑点头,准没大错。 忽然间,沐剑声开口道:“我云南沐家世代居于云南,对奸贼吴三桂略有了解,大家都是反清义士,在此我愿意将关于吴三桂的情报与大家共享!” 闻言,众人皆惊,情报这种东西说珍贵也珍贵,说它一分不值也可以,但要看对谁而言。 对天地会和沐王府而言,吴三桂的情报便是极为珍贵。 沐王府众人眉头紧锁,不明白小公爷此举何意,要是让天地会的人占了先该如何是好? 但作为沐王府历代传下来的家将,他们不会公然驳了小公爷的面子,按耐住性子,只等私下里在问清缘由。 天地会众人却是大喜过望,他们在云南的势力薄弱,很多情报都不太准确,远没有沐王府知道多。 得沐家小公爷承诺情报共享,自是心中大喜,纷纷拱手感谢:“小公爷大气!” “多谢小公爷。” 李长歌也觉得诧异, 之前还以为沐剑声是个笨蛋,想了个那么笨的主意陷害吴三桂,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损失了不少人手,要不是有他帮忙,早就被康熙知道幕后主使了。 被康熙盯上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个聪明人,双方约定刺杀吴三桂,后面天地会各个分舵都会闻风而动,涌入吴三桂的地盘。 沐剑声提供吴三桂情报,陈近南肯定会在会中共享,到时天地会的众人有了具体情报定会在云南掀起腥风血雨来。 有机会就杀吴三桂,没机会就针对他手中的势力和手下,会给吴三桂带来不小的麻烦。 沐家和吴三桂同在云南,吴三桂势力受损,对沐家来说大大有利。 陈近南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但这个好他却不得不收,有了这些情报,会中兄弟死伤会轻许多,就为这一点,他也不会拒绝,毕竟双方都有利可图。 第63章 师父,你可害惨徒儿了 钱老本手脚麻利,不过一个多时辰功夫就置办好了四桌上好的筵席。 他穿过人群走到李长歌身边,低声道:“韦香主,事情都办妥了。” 说完,他递过来几张剩下的面值一百的银票,李长歌挥挥手,示意让他自己收着。 钱老本也不客气,他可知道李长歌在宫中的地方,来钱的速度可不低,自是看不上这几百两银子,在众多天地会兄弟们羡慕的目光下,笑眯眯地塞进袖子里。 沐剑声徐徐道出关于吴三桂的情报,事无巨细,一一向众人道来。 ...... 听完后,天地会众人无比惊叹吴三桂的势力之大,在云南可谓是是只手遮天,就连沐王府都要避其锋芒。 李长歌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起身面向陈近南恭敬行礼道:“师父,酒席已经备好,不如请沐王府众位英雄入席再谈?” 陈近南满意地朝李长歌点点头,起身道:“小徒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脸吃顿便饭再走吧。”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沐剑声起身拱手道。 双方势力在陈近南和沐剑声的带领下来到外间,各自找位置坐下。 四张大圆桌摆满了一道道丰盛的美味佳肴,让人垂涎欲滴。 这些菜品每桌都一样,没有区别,但种类繁多,鸡鸭鱼鹅,猪牛羊俱全,蔬菜当然也少不了,都是出自大酒楼,还有一些赠送的精品点心和水果。 还有一坛坛酒水被抱上桌,隔着酒盖子都能闻到飘出来的醉人酒香,每个酒坛子上贴着红封,上面写着‘杜康’二字,也是天下闻名的名酒。 古人言:何人解忧,唯有杜康。 李长歌自然是坐在陈近南右边,然后他旁边是李力世、关安基、玄贞大人等人,他对面坐着沐王府的一些重要成员,比如沐剑屏、吴立身、方怡、刘一舟等人。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相谈甚欢,期间柳大洪畅谈年轻时候的英雄事迹,陈近南也是见多识广,经常这个说了下一句,另一个人就能接上下一句,当然,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以陈近南的本事,走南闯北的经验,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什么事没有见过,两家好不容易达成共识,他可不会落了人家的面子,只是放了亿点点水罢了。 方怡和沐剑屏挨着坐在一起,李长歌就坐在她们斜对面,抬眼便能看见。 这会儿,李长歌可正经地不得了,目不斜视,吃着菜喝着酒,与人闲聊。 为何如此,是因为李长歌想避嫌的,对古代女子来说,名声很重要,他要是表现太过热情容易惹人猜疑他太监的身份,毕竟众人皆知他是太监,太监怎么会对女人感兴趣呢? 酒过三巡,沐剑声等人起身告辞,李长歌提醒道:“小公爷,京城很快便会戒严,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免得鞑子们查询到蛛丝马迹派兵追上来,当然诸位都是英雄好汉自是不怕他们,但鞑子数量众多,万一被拖住了,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知李长歌言之有理,沐剑声拱手笑道:“自是如此,陈总舵主,韦香主,众位朋友,此去山高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沐剑屏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舍,这一离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心思急转,想到个好主意。 “哥哥,师父,师姐和吴师叔他们的伤还没完全好,不利于急行奔波,如果跟你们一路反而会耽误大家的行程。” “而师姐又是女子,上药这些事不太方便,不如我随方师姐他们一路,也好照顾师姐,哥哥你们便先行出发,沿途留下记号,我们后面汇合。” 李长歌心中诧异沐剑屏说出此话,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们要是和吴立身他们一路,岂不是很容易碰到神龙教那伙儿恶人,这可不行! 还不等李长歌开口,沐剑声看了一眼柳大洪,见他点点头,心中虽担心她的安危,但她说的不无道理,也是最优的选择,满怀欣慰。 “小妹长大了啊,便你说的办吧。” 紧接着,沐剑声转眼向陈近南拱手请求道:“天地会在京城扎根许久,本事了得,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的妹妹和吴师叔他们,望天地会众位朋友能照拂一二。” 李长歌心急如焚, 看向陈近南,急道:“师...” 陈近南不知道李长歌何意,想来他也不会拒绝这举手之劳,豪爽道:“小事而已,我做主答应了,不过,我不日便要离开京城,这件事交给我我徒儿小宝,必会让小郡主等人安全离开。” 说完,陈近南看向李长歌,一副放给你,我放心的样子,李长歌差点没一一口气背过去。 师父啊,师父,你可害惨徒儿了... 陈近南都已经答应了,李长歌现在也没法拒绝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迎着沐王府和天地会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小郡主和方怡希冀的眼神,李长歌暗自长叹一声,心中一软,不就是神龙教嘛,我现在可是修炼者,再找师父要些武功秘籍,学会后,定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他长吐一口气浊气,正色道:“在下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 沐剑声听见这话,却是十分放心,上次救人时,李长歌也说救不出,尽力而为,结果第二天就把人顺利送出来,笃定他是谦虚之言。 “劳烦韦香主费心了。”沐剑声笑道。 随后,沐王府众人辞别后,李长歌让人给小郡主他们安排房间,先让他们安顿下来。 沐剑屏和方怡跟在徐天川身后前往西边的厢房,时不时后头看一眼李长歌,好不容易可以多待些时间,有了和他相处道别的机会,她们真怕他直接回宫走了,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两人频频回头,李长歌朝她们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然后用嘴型无声说道:“一会儿来找你们,等我。” 接收到李长歌传达的意思,沐剑屏和方怡绝丽的脸庞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笑容,知道他走之前一定会来找她们,安心地跟着徐天川去了西厢房。 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方怡的刘一舟此时脸色瞬间变得漆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长歌,看见他脸上得意且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恨不得冲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牙齿都快被咬碎了,一双铁拳捏紧,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第64章 传授绝学 “小宝,跟我来,我瞧瞧你这几个月来,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陈近南招手想要检验检验李长歌这些时日有没有荒废武功。 闻言,李长歌快速向刘一舟竖起根中指,转身跟在陈近南身后,走进东边一间厢房内,尊敬道:“师父,这些时日,徒儿勤而补拙,已经修出些许内力了,身体都强壮了不少。” 陈近南心中一惊,上前抓住李长歌的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灌入一缕内力探查,李长歌只感一股热流在体内游走,发觉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有异动,想要吞噬这股内力,心中一慌,收敛心神,运转功法控制它们。 幸好,这些灵气都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被他一压制,立马乖乖听话,老实待在丹田气海,围着道种转圈。 同时他调动缩在丹田角落里的三缕内力,游走在丹田。 陈近南通过内力感知他宽阔的经脉,丝毫没有堵塞,百脉具通,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练武奇才,难怪短短时间就能从无到有,练出内力,而且内力还极度精纯。 之前他对这个徒弟并不是太在意,以李长歌这般年纪,身上筋脉骨骼都差不多快定型了,内功难有所成,便并没有探查他的根骨资质。 上次见面还只是感受到气感,没有练出内力来,没想到短短不足月余就给他一个大大惊喜。 要不是这次京城出了事情,陈近南就不会过来,也发现不了李长歌的天赋。 他愧疚自己没有时间教导他,便想趁这几天有时间好好教教他武功。 陈近南心中震撼夹杂着喜悦,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一身武学有了传人,连声大笑道:“好,好,好极了!” “万万没想到,小宝竟然天生百脉具通,是不世之材,你要是早几年遇见为师,怕是一身武学不弱于我了!” “为师近日会在京城多待几日,正好多教你些,以你的天资,这几日便够你学会入门了。” 听闻陈近南会多待几日,李长歌大喜,终于可以学习武功秘籍了,他现在是空有一身力量却不懂得使用,一直盼着陈近南能多教教自己。 至于他说的百脉具通,李长歌心想这应该是灵泉水还有初次灵气入体,连续两次洗筋伐髓的效果,加上他常年服用灵泉水,排毒养颜,潜移默化下提升了他的根骨资质,成就了百脉具通。 难怪自己运转功法控制灵气游走周天经脉那么轻松,估计也是这百脉具通的功劳。 “小宝,我这就将剩下的内功心法说于你听,你且用心听,有不懂的地方,等我讲完你再问。” 陈近南盘膝坐到床榻,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李长歌坐下。 “徒儿明白。”李长歌点头盘膝坐到陈近南正对面。 见李长歌已经准备好了, 陈近南开口道:“为师师从昆仑,擅长剑法和爪法,拳法、掌法、轻功也都有涉及,也算得其中几分精髓,等为师传授你完整的内功心法后,你可以选修其中两到三门,却不可贪多。” 李长歌听闻有这么多选择,觉得自己没有拜错师父,有人教和没人教区别太大了,就算他天赋异禀,但武学之路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他根基浅,了解少,许多词汇都难以明悟其中深意。 总的来说就是读书少了,见识短了。 陈近南声音中正平和,吐字清晰。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 ...... 一字字被李长歌记在心间,平时看的古书道经发挥了用处,他心中涌现一丝明悟,缓缓阖上双手,气息悠长,牵动着体内的三缕精纯内力,穿行各处经脉,从细面条般粗细的内力逐渐壮大。 ... ... “口诀十二段,子后午前行。勤行无间断,万疾化为尘。” 李长歌的表现都被陈近南看在眼里,他心中不禁感叹:“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这个徒弟啊!” 仅仅只是听他口述,李长歌就如此快速地有所感悟,这种悟性和学习能力实在令人惊叹。 陈近南暗自庆幸自己收了这么一个青出于蓝的弟子,相信他将来一定能够成为江湖中的一代大侠。 他却不知李长歌是条胸无大志的咸鱼,只是学武保全自己和亲人。 陈近南将完整的内功心法口述完毕,静静的等待李长歌醒来,眼见他气息渐渐强大,心中满是喜悦,无半分嫉妒。 日渐西沉,李长歌从感悟中醒来,最后运行一个周天,内视发现内力大有精进,从原本寥寥三缕精纯内力,变成了十二缕,足足多了九缕内力,有成人大拇指粗细。 他缓缓睁开精光闪烁的眼眸,长吐一口胸中浊气,瞧见窗外洒进来的金光致盛,怕是临近午时,心中惊讶自己这次竟然入定了近两个时辰。 李长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让陈近南守了许久,“都怪徒儿太过沉迷,让师父您久等了。” “无碍。” 陈近南轻轻摇摇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是浪费了他两个时辰时间,但李长歌有所精进,都是值得的。 “为师所掌握的绝学有两门,分别是太极剑法、凝血神爪;精品武学六门,大伏魔拳、八卦八阵掌、如意刀法、迎风拂柳步、控鹤功。” “你好好想想准备学什么,切记贪多嚼不烂,你年纪尚小,又长期身处皇宫,人多耳杂,练武的精力必然会有所分散,还要花费大量时间修炼内力,选多了反而对你自身不利。” 绝学,顾名思义,武学中的绝技,威力惊人,需要修习者有极高的悟性才能领悟其中精髓,才能发挥其真正威力,同时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才能练成。 凡是练成此等武学者皆是各门各派中的顶级高手,在江湖中留下赫威名。 此等武学往往是顶尖门派中的顶级武学,不传之密,如今世界,即使一些大门大派绝学秘籍也是为数不多。 如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少林派、武当派、神龙教等门派都各自掌握着数门绝学才能名震江湖。 而陈近南也是有一番奇遇才能手握两门绝学秘籍,花费十多年才练成。 李长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内功修不修都可有可无,学了仙家功法,凡俗的内功心法他已经不在意了,顶多当做修行路上的资粮,触类旁通罢了。 倒是武功秘籍是他眼馋了,他空有一身能力,却只会基础拳法,《泽运造化真经》启灵篇内也没有记载任何法术。 他的对敌手段着实太少,要是学会几门高深的武功,以后和人打斗用灵气施展这些武学,威力起码翻倍,恐怕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要是按照李长歌所想,自然是全都学,可惜他没法向陈近南解释自己不用花时间修炼内功,有充足的时间练习武功。 只能从中选几门,两门绝学肯定是必选,轻功也需要... ... 想明白过后,李长歌恭敬道:“师父,弟子选好,我想要学太极剑法、凝血神爪、迎风拂柳步、控鹤功。” 第65章 温柔乡 八门武功,李长歌选了一半,陈近南忍不住皱着眉头,两门绝学都需要深厚的内力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极具考验悟性,悟性这方面他不担心,但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练习。 “你可想清楚了?其实就目前来看,你学一门绝学,加上一门轻功就已经够用了。” 陈近南慎重问道,怕他一时被这么多武学迷了眼。 李长歌知道陈近南是好意,但他不懂,也不能解释,抬眸看向陈近南,神色坚定道:“师父,徒儿想清楚了。” 他思忖片刻,沉声道:“小宝,既然你坚定自己的想法,师父我也不会阻拦你,以你的天资学会不难,但这些武功博大精深,你还需多多用心。” “是!徒儿肯定会勤加练习。”李长歌大喜道。 陈近南也是雷厉风行的主,当即起身下地,“小宝,你要仔细看,为师亲自演练一遍,你用心学。” 说完,陈近南浑身气质大变,身姿挺拔如松,武学大家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他伸手抽出放在桌子上的宝剑,握住剑柄,只听一阵剑鸣声,寒芒闪烁,宝剑出鞘,李长歌眼眸中含着期待,目光灼灼的盯着陈近南手中的长剑。 他不禁想到道:“看来有机会,我也得寻一把宝剑才行。” 发觉陈近南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李长歌连忙收敛心神,抛开杂绪,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手上的动作。 陈近南摆着太极剑的起手式,这个姿势看似简单,却给人一种无懈可击之感,周身无任何破绽,让人无从下手。 他动作缓慢而有力,如一位年迈剑客,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天地至理在里面,暗藏着无尽的玄机,剑法时快时慢,快时动若雷霆,气势磅礴,慢时如潺潺溪流,连绵不绝。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地陈近南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他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每一剑挥出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没有丝毫多余。 他的身形轻盈,白袍翻飞,衣诀飘飘,像极了李长歌心目中的潇洒剑客,仗剑江湖,游戏人间。 ‘梭梭’作响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清脆悦耳,让李长歌心生向往。 ... ... 两个时辰过去,陈近南将四门武功一一在李长歌面前展示出来,细心为他讲解其中关键,还让李长歌逐一施展一遍,纠正他动作不到位的地方,直到李长歌将四门武学招式牢牢记住,并无差错,方才放他离开。 走之前李长歌向陈近南提议近些时间,让在京的会中兄弟行事低调些,潜伏下来,待京中平静下来再出来活动。 同时告知陈近南杨柳胡同,近来人员出入频繁,恐有暴露风险,让会中兄弟赶紧在天黑之前撤离。 李长歌准备向康熙暴露杨柳胡同这个据点,也是为了给他个交代,幕后主使之人他也想好嫁祸给谁了。 “小宝,你有心了。” 陈近南对李长歌的意见很看重,他在宫中,消息灵通,他说的情报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放心吧,我会吩咐下去的,你也早些回宫,免得皇帝起疑。” “是。” 李长歌告退后,出了房门,脚步轻快,只觉得天高海阔,何处去不得? 想到小郡主和方怡还在西厢房等自己,李长歌快步赶过去,见完她们,他还要回宫向皇上禀报这次任务的结果。 真是闲的闲死,忙的忙死,李长歌感觉自己天生都是劳碌命,特别是自从加入天地会以后,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李长歌走到西厢房门前,试着轻轻推了一下,‘吱~呀~’ 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门竟然没锁,这不怕是给自己留的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李长歌嘿嘿一笑,推门而入,然后快速转身把门关上,回头看向端坐在床边两女。 “让你们久等啦,主要是师父传授了我几门独门武功,耽误了时间。” 让两个女孩子等那么久,李长歌也觉得过意不去,第一时间向她们解释原因。 “你们俩吃饭了吗?” 李长歌看见空荡荡的桌子,房间里一点饭菜香味都没有,不禁皱起眉头,心中不悦,这都快五点多了,以为还没人给她们送吃的。 但凡她们说句没吃,李长歌就要去厨房找人算账。 “李大哥,你别皱眉头,我和师姐是想等你来了再吃。”沐剑屏看见李长歌黑着脸,心里有些害怕,低声解释。 李长歌闻言,眉头一松,舒了一口气,转念又想屏儿单纯内向,受了委屈也会憋着心里,有些不放心他又看向方怡,向她确认是不是这样。 方怡神情不自然的避开李长歌的目光,点了下头,变相的承认自己也在等他。 李长歌顶了下嘴里软肉,似笑非笑地看了方怡一眼,大摇大摆地坐到两女中间,柔声道:“陪你们吃饭怕是不成了,我还要赶在宫门关闭之前回宫才行。” 方怡和沐剑屏脸上难掩失落之色,纷纷低头不语。 最难消受美人恩,李长歌现在深有体会,他赶忙张开双手搂住两人的肩膀,方怡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在李长歌强劲臂膀下安分不动,但整个人都绷的很紧,身体僵硬。 沐剑屏和李长歌早已互通心意,只是还未通知长辈而已,她心安理得的靠在李长歌结实宽阔的肩膀上,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我刚救了反贼出宫,宫里必然大搜,皇上肯定会找我,我要是回去晚了,皇上找不到我,到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样,你们告诉我一个能找到你们地方,等我以后出了宫,就去找你们。” 沐剑屏红着眼眶,坐直身体,仰头望着李长歌,认真问道:“你真的会来找我们?” 看见小郡主眼睛红红的,李长歌心疼坏了,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我李长歌没有去找我的好老婆,就叫我李长歌孤独终老,不得好死,天打...唔唔...” 见李长歌发毒誓,沐剑屏情急之下赶忙伸出小手捂住李长歌的嘴巴,“呸呸,你不许胡说...我...我等你来找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地看着李长歌的眼睛。 李长歌的心瞬间被触动,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不管不顾地亲自送沐剑屏回云南,她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刹那间仿佛有万千星光闪烁。 他深深吸一口气,一股清甜淡香顺着呼吸深入肺腑,李长歌压住蠢蠢欲动的内心,抬手抓住捂住自己嘴巴的香滑嫩手,将它放在自己心口。 “屏儿,我李长歌一定要娶你做老婆,你等着我。” “嗯嗯。” 沐剑屏感受到李长歌心脏怦怦直跳,不自觉也跟着心跳加快,害羞的点头。 “我们在石家庄西市有一处联络点,是一家骡马行,里面有一个朋友,人送外号‘快马送三’,你可以找他打听我们的住处。” 一旁的方怡神色复杂,看着两人浓情蜜意,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咳,你,你说你叫李长歌,为什么天地会的人说你叫韦小宝?” 方怡的咳嗽声唤醒了沐剑屏的理智,放在李长歌心口的小手害羞地蜷缩成拳,露出一截匀称完美的手腕,肤白而纤细。 关于方怡问的问题,沐剑屏也很好奇,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颊,诠释了什么是天真可爱,纯天然无添加的美少女。 第66章 刘一舟偷听 被方怡扰了自己和小郡主互诉情意,李长歌并不恼,因为他发现方怡自从出了宫门就开始有点不对劲,老是偷看自己,她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殊不知李长歌如今的六感堪比一流高手,她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他的感知。 一路上,他只是装作看不见,包括众人会面时,表现出吃醋的样子也是有意为之,但是当时他是真有点醋。 后面方怡的表现也让他心里有了些希望,他好像有机会撬动看似牢不可破的墙角,貌似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刘一舟。 原本李长歌并没有抱有希望,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如原剧情那样,让方怡立下誓约,只是提出一个可有可无的条件,方怡完全可以继续和刘一舟在一起。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无心插柳柳成荫,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奇妙。 他没有行趁人之危的举动,无意中反而更加触动方怡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毕竟,没有那个女人愿意把自己当成筹码送给别人,哪怕她嘴上说是自愿的。 尊重,是为人的基本,如果不懂得尊重别人,纵然这人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遇不到真心之人的。 方怡先是被他所救,她虽嘴上不提,心里却是记了他的好,李长歌看过了她的身体,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紧接着,在宫里见识到他屡次三番靠智慧解决了让人棘手的麻烦,宫里人对他都是恭敬有加,看得出来他是个有能耐的人物。 又恰逢李长歌知道多样的身份,多层叠加下来,方怡的心终是有了触动,发现自己对刘一舟的感情和对李长歌的心动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的态度才会急转,之前心里一直记挂着刘一舟,没有心情想其他事情,直到今天她见到刘一舟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头事已了,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情感纷纷找上来。 搅得方怡心绪不宁,左右为难,直到安顿下来之后,才有时间和空间让她仔细思考,看清楚自己的心。 “你们也知道我在宫里当卧底,经常跟在皇上身边,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我要是用同样的名字,万一传到皇上耳朵了,我不得被皇上满门抄斩啊!” 方怡和沐剑屏点头,在大内皇宫潜伏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鞑子走狗众多,知道他身份的越多,他就越危险,有两个名字的确更加安全。 李长歌继续说道:“其实我没有父亲,也不知道生父是谁,母亲也是个苦命的可怜人,没有什么文化,给我取的小名叫小宝,我母亲姓韦,我便对宫外的人宣称我叫韦小宝。” “后来机缘巧合下我进了宫,蒙混过关替代了原本的小桂子... ...帮助皇上擒拿了鳌拜,得到皇上的重用...跟他一起读了些书,学习了些东西,想要有一番大作为,便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长歌’二字取自《洞仙歌·天涯何处》这首宋词。” “想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负人生,不负未来,不负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李大哥,我们错怪你啦,对不起呀。” 沐剑屏诚心诚意地向李长歌道歉,眼中还带着心疼,被他坎坷的童年勾起了深藏的母性光辉,她抬起手臂轻轻拍打着李长歌后背想要安慰他。 女人多是感性的,听见李长歌毫不避讳讲述自己的身世,没有丝毫自卑,脸上偶然间流露出的悲伤,看得两女心疼不已,觉得他有今天这番成就真是不容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方怡轻柔道:“长歌,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往前看,想必令尊知道你这么有出息,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李长歌一脸感动地点点头,旋即洒脱笑道:“放心吧,我早就看开了,不过,李长歌这个名字你们俩要替我保密,可不能让天地会众人知道了。” “我打算以后在宫中便用这个名字,目前为止,除了你们俩人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方怡一脸郑重道:“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的。” 沐剑屏慢了一拍,忙点头道:“我也是。” “那我们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沐剑屏问道 李长歌想了想,笑道:“这个简单,有外人在,你们就叫我小宝,私下里还是照旧。” “好。” “嗯。” “对啦,李大哥,你为什么会用‘李’这个姓氏啊?” “随便从百家姓选的,点兵点将点出来的。” “啊?这也太随便了吧。” “这是天意,我觉得这个姓挺好的,李长歌不好听吗?” “好听!” “还行吧。” ... ... 不知不觉,三人闲聊了两刻钟,要不是两女的肚子打起了鼓,李长歌还未察觉时间流逝了那么快。 他推开门,随便叫住一个天地会的兄弟,让人端些吃的过来。 “是,韦香主。”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眺望远方天边的太阳,那轮红日渐渐下沉,火红的晚霞染红了一大片云彩,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忍不住心中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两女站在李长歌身后,亦是被这难得一见的万里彩霞迷了眼,目不转睛地望着落日美景。 推开房门想要出来找方怡的刘一舟伸了个懒腰,回忆了一下师妹她们住的地方,循着记忆走过去。 李长歌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壮丽的晚霞,转身对着两女说道:“我该走了,我已经叫人送饭菜过来,你们记得吃。” “路上要注意安全,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接,也不要随意和陌生人说话,特别是一个胖子或是一个瘦子,看见了一定要躲的越远越好。” “......” 听着李长歌絮絮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两女一点都不觉得烦,好似吃了一口蜂蜜,心里甜滋滋的。 两女面容带笑,认真地听着李长歌的嘱咐,时不时点头回应。 刘一舟走到拐角处,突然听见前面不远有人在说话,仔细一想,传出声音的地方不就是方师妹和小郡主住的地方嘛! 刘一舟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了,不就是那个该死的太监嘛!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双手攥成拳头,他发现自从他出现后,好像一切都变,师父师叔训斥他,师妹疏远他! 他偷偷躲在拐角处偷听,他非得搞清楚这一切是不是这个小太监在搞鬼!要真是此人,定饶不了他! “那我走了,不要太想我啦!” 李长歌双手背后,脸上的笑容不曾落下,一直看着两女,一步步倒退着走。 “小宝,你可一定要来找我们。” 方怡望着即将离开的李长歌,用力抓住门边,鼓起勇气喊了一声。 “我们等你。”沐剑屏跟着喊了一声。 “好!”李长歌挥挥手,用力点了下头,垂下眼毅然转身离开。 心中决定一定要早点向皇上表明身份,到时便可随意出宫了。 听见师妹对那个死太监如此亲昵,刘一舟心中大怒,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找李长歌算账。 他咬紧牙关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冲动,自己现在在天地会的地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尽管心中的怒火快将他点燃,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份理智,心知李长歌是个太监,就算方师妹真的移情别恋,也绝不可能嫁给一个太监的,最后的赢家依然是他。 刘一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怒火,告诉自己要冷静,先挽回方怡的心才是要紧的事,随即大步离开,回去想办法。 第67章 嫁祸郑家 李长歌回到宫里,直奔上书房,康熙正在批阅奏折,抬头一看是他,立即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到他面,急忙问道:“探到了什么消息没有?” 李长歌神色凝重道:“皇上,我们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些反贼背后另有其人,乃是宝岛郑家的。” 康熙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云南沐家和宝岛郑家......唐桂之争......这背后主谋藏得可真够深的!” 不用李长歌说,康熙自己就想到了两家之间的矛盾,继续问道:“你还探到了什么?” 李长歌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我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将众侍卫迷倒了,可突然不知从哪跑进来四名太监,说是奉太后之命,要亲自审问这些刺客,要将人带走。” “我想啊,这可不行,要是这些刺客出言不逊,惹得太后大怒,下令杀了他们怎么办啊?皇上你的计划可就落空了,没办法,我就在这三个刺客面前杀死了这四个太监。” “这三个刺客见我连太后派来的人都敢杀,立马信了我,换上侍卫的衣服跟我出了宫门,带我去了他们的联络据点。” 康熙了然,并没有怪罪李长歌,四个太监而已,杀了就杀了,待会他亲自去向太后那一趟,应该没事。 他笑骂道:“你小子胆子可真不小,难怪刚才多隆来报,说道太后手下的太监放走了刺客, 我正奇怪呢,原来是你小子做的手脚。” 听见康熙这话,李长歌心里有谱了,张康年事情没办砸,事情都推到了这四个太监身上。 “皇上,你可不能跟太后说啊,否则小桂子要变成死小桂子了。”李长歌搞笑的语气逗的康熙哈哈大笑。 “放心吧,我不会跟太后说的。”康熙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一旁的果盘上,丢了一个苹果给李长歌,点头道:“对了,那三名刺客后来怎么样了?” 李长歌回来时,已经将说辞都想好了,身为上位者,特别身处康熙这个位置,造反叛乱都是不可饶恕的,所以他才从一开始就将矛头指向他处,否则沐王府必然会遭受清兵清洗追杀。 而宝岛郑家作为自家师父的主子,李长歌却对其没有一点好感,特别是想到师父被所谓的‘主子’背后捅了一剑,丢了性命,死的不明不白,他心里就来气,便想到把郑家扯进来背锅,给他们找点麻烦。 “我到了他们据点后,他们认为我不怀好意,我差点被他们的人给杀了,有一个用剑高手十分厉害,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眼前一道白光晃过,唰的一下,就有一把剑架着我的脖子,那时候我还以为再见不得小玄子你了。” 说着,李长歌一副后怕的样子,拍拍胸脯,另一只手抬起,张嘴猛地咬了一口苹果。 光听李长歌说,康熙就能想到当时情况有多危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情况当真是凶险万分,还好你安全回来了,不然我怕是要失去最好的朋友了。” 李长歌深以为然地点头,继续说道:“幸好,那三个刺客帮我说话求情,还把我杀了太后身边贴身太监的事,说给为首的年轻男子听,他才半信半疑的让人放了我。” “我在一旁听那三个刺客叫那个年轻人为世子,姓郑,那个用剑高手很受这位世子的尊敬,叫他‘冯师傅’,他身边那些护卫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后来,他们派人出去买吃的,我自告奋勇,说我想要追随世子,我出钱去买,那个郑世子听了非常高兴,派了两个护卫跟着我一起出去,路上我套了下他们话,知道那个冯师父,叫冯锡范,江湖上声名赫赫,外号‘一剑无血’,后面我找机会甩开那两个护卫,趁机逃回了宫。” 虽然李长歌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但对康熙来说已经足够了,反贼狡诈多疑,不可能一股脑把什么事都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 如果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反而可疑。 “他们的贼窝你可还记得路?”康熙追问道。 “当然,他们住在杨柳胡同,左数第五家院子便是。”李长歌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康熙回身,坐到龙椅上,拍拍手,“传多隆进来!” 片刻后,御前侍卫总管多隆快步进来,单膝跪地行礼,“卑职叩见皇上。” “行了,起来吧。” 康熙急着抓住这条大鱼,喊多隆起来,吩咐道:“反贼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宝岛郑家,你带领御前侍卫,立刻前往杨柳胡同左数第五家院子捉拿反贼,不得有误!” 李长歌连忙向多隆大致讲述了下郑世子和冯锡范的外貌,心知他定是找不到人的。 多隆心中一惊,说道:“原来是他,‘一剑无血’冯锡范在江湖中名头很大,早年间江湖传言,他投靠了宝岛郑家,如今看来传言不假,奴才这就带人去擒拿下这些反贼。” 康熙笑道:“就怕他们这时早已走了,这一次未必拿得到。”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正主儿,就算这次拿不到,也没什么大碍,就怕咱们蒙在鼓里,上了人家的当还不知道。” “是,是,奴才们糊涂,幸好主子英明神武,点明奴才们。” 得到情报,多隆也不敢耽搁,赶忙告退离开,点起人马,火速出宫奔往杨柳胡同。 随着多隆离开,康熙沉思片刻,向李长歌说道:“小桂子,随我去慈宁宫一趟。” 李长歌一听,手里的苹果也不想吃了,苦着一张脸,丧气道:“小玄子,可不可以不去啊?” 想要打感情牌的李长歌失算了,康熙没吃他这一套,拽着他的胳膊往门口走去,“别丧着一张脸了,瞎想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你头上那颗脑袋着想。” 李长歌撇撇嘴,心想:“你一个人去就可以,可以不用带上我。” 当然,他只敢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出了房门,康熙松开了手,要注意形象,李长歌见逃不过,只能跟在后面。 一路上他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心里正琢磨着,要不今晚就把假太后的秘密告诉康熙算了,免得到时落到她手里,丢了性命,康熙还什么都不知道。 以他现在半桶水的功夫,肯定不是假太后的对手,有体内灵气这个底牌在身,运灵气于双腿,想要逃跑应该是没多大问题。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长歌决定如果太后非要杀人灭口,自己就向康熙讲明一切,凭着和康熙多年友谊,他还是有自信,康熙不会杀他。 原剧情中韦小宝表明身份,不也相安无事嘛,还升了官,替康熙出去找离家出走的老爹。 有了退路,李长歌顿时心中有了底气,挺胸抬头跟在康熙后面,进了慈宁宫。 第68章 狼如虎口 “儿臣给太后请安。”康熙尊敬的向太后行礼。 “奴才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长歌不情愿地跪地磕头道。 太后莞尔一笑,余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桂子,“难得你这个太忙人,还惦记着哀家。” “都起来吧。” 康熙和太后闲聊了一会儿,找机会向太后禀明刺客来历,说道是自己派小桂子故意放走了刺客,是为了查明真相,那四个太监也是他下令杀的。 太后眼眸中闪烁着寒光,笑道:“小桂子,你可真是能干的很呐!” 李长歌心中暗道:“不好!” 听这假太后的语气,可不太妙啊,感觉太后对他的杀意已经快溢出来了。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不想办法让太后暂时不能杀他,他今日走不出慈宁宫了。 他垂眸掩下眼中的狠意,又跪地磕头,淡淡道:“那是皇上料事如神,足智多谋,早就看破反贼们的奸计,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见李长歌巧言令色,哄得皇帝龙心大悦,对他委以重任,拿他当心腹,假太后心知不能在皇帝眼皮子地下动手,冷哼一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你如此能干,刚好本宫手下的首领太监一职空了出来,你便来我身边办事吧,皇帝,你可舍得啊?” 这会儿,李长歌听见太后的话,心里大概猜到结果了,他也不用纠结了,今晚直接梭哈,摆上桌子说话。 小桂子一直陪着康熙,是他不可多得的玩伴儿,近些日子来差遣他办事,都办得极为妥当,如同自己的左右手般。 这次亲自来慈宁宫,便是向太后解释,小桂子杀了太后所遣的四名太监,是奉自己的命令,请太后不要怪责于他。 突然听到太后找自己要人,康熙愣了一下,转眼看向李长歌,见他朝自己摇头,显然是不愿的,又看向太后,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他母亲不幸早逝,是太后将他养大的,一直以来,他都把太后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她孝敬有加,自是不敢违拗。 康熙安抚地看向李长歌,微笑道:“小桂子,太后抬举你,还不赶快谢恩?” 李长歌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冷静应道:“是,多谢太后恩典。” 康熙神情厌厌,闷闷不乐,又和太后说了几句,便请辞离开,李长歌跟着出去,脚还没迈出门槛。 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落到李长歌耳中,犹如恶魔之音,让人背后发寒。 “小桂子,你留下,让旁人跟着皇上回去,我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李长歌轻吐一口气,迎上康熙懵懂不解的目光,轻吐一口气,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康熙还以为他舍不得自己,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过段时间,便找太后将你要回来,我也舍不得你。” 李长歌知道康熙不知道太后的真面目,也怪不得他,神色僵硬的回了一声,“好。” 康熙笑了笑,转身离开。 太后挥退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冷眼看着李长歌,他垂手而立,盯着地面看,许久过后,太后懒得和他耗下去,问道:“瑞栋,被你弄哪去了?” 李长歌平静道:“他交给奴才一本《四十二章经》,就匆匆离开京了,说是太后要杀他,他要出去避避风头,现在奴才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听见四十二章经,太后精神一震,放下手中茶盏,难以控制的激动道:“你手上有《四十二章经》?在哪里?” 《四十二章经》是他保命的关键,他怎么会轻易交出去,再说两本佛经都在他的空间里,只要他不愿意,谁也拿不到。 想要离开慈宁宫,就要以《四十二章经》为饵,让太后放他去取经书,李长歌心思急转,恭敬道:“是的,经书被我藏在了极为隐秘的地方,全天下只有我知道经书在哪!” “噢?是吗?”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激动的情绪,抬眸瞧了一眼小桂子,他知道自己要杀他,还能保持镇定,的确是个人才,可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不管如何,《四十二章经》必须拿到,这个小太监也必须死! 她之前派遣瑞栋去处死宗人府的镶红旗旗主和察博,取了他府中所藏的《四十二章经》,确有其事。 当日瑞栋汇报之时,她正气愤自己被李长歌所伤,知道两人已经撕破脸,怕他告诉皇帝,急于杀他灭口,来不及询问经书的事情。 此刻,听见李长歌这么说,心中又怒又喜。 怒的是瑞栋这个狗奴才竟然将经书交给了这个狡猾的小鬼。 喜的是终于知道这部经书的下落。 她拍了下手,内室走出一名身形壮硕圆润的宫女。 只见这名宫女约有三十五六岁年纪,体态肥壮,脚步却极为轻盈,脸大如盘,眼小嘴大,走到李长歌旁边向太后请安。 太后笑道:“这个小太监名叫小桂子,我三番五次派人去请,都被他打发了,还杀了董金葵他们四个,胆大又胡闹,顽皮的紧啊!” 那宫女狞笑道:“是嘛,我说呢,难怪这个小家伙长的如此机灵俊俏,一看就很讨人喜欢,小兄弟,我叫柳燕,你叫我姐姐就好。” 李长歌心里无语死了,他竟然被这个死女人调戏了,想让我叫你姐姐,下辈子吧你! 见李长歌不说话,扭头看向他处,像是瞧不自己的样子,柳燕不开心了,心中怒火中烧,她以前其实不长这样的,全是因为‘豹胎易经丸’导致自己从婀娜多姿变成一个身肥体壮的女胖子。 想到‘豹胎易筋丸’柳燕心头就犯怵,心想希望今年的解药能及时送到吧,洪教主保佑。 太后不知道柳燕在发什么呆,拧着眉头说道:“柳燕,你陪着这个小鬼取了经书来拿给我,倘若经书不假,咱们便饶了他,将他还给皇帝算了,让他以后不许再进慈宁宫来,免得我见了这小鬼生气。” “是。” 回过神来的柳燕应了一声,扯着李长歌的胳膊,力气大得怕是想将他的手扯断,明显是在报复他。 一路上推推搡搡,李长歌挨了不少她的毒手,幸好他肉身防御力不错,又有宝甲在身,除了两条胳膊格外凄惨,并无大碍。 他憋了一肚子的气,非要报仇不可。 第69章 化身刺客,吊打柳燕 到了住处,李长歌一马当先推开房门,眼眸中闪出一道寒芒,立即勾动丹田气海的灵气,汇聚于双脚,回忆下午所学的《迎风拂柳步》。 身若拂柳,踏风而行,脚下步伐略微生涩,身子一闪而逝,消失在柳燕眼前。 李长歌身形不稳的控制自己停下来,心想有灵气加持,就算自己轻功初学,应付柳燕应该是足够了。 上一秒小太监还在自己眼前,下一秒就不见人影了,柳燕心中一惊,这个小太监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轻功了? 她小心观察四周,缓慢挪动脚步,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李长歌手上一翻,取出存放空间内的宝刀,施展《迎风拂柳步》,身如鬼魅,无声无息地迅速绕到柳燕背后,握着匕首刺出。 锋利的刀尖刚刺破柳燕背后的衣服,便被发觉,看似肥胖笨拙的身体,极为灵活,旋身错开刀锋,猛地挥出一掌,掌风猎猎,威力不凡。 李长歌神色不变,一步向左踏出,像是一阵清风,瞬间闪躲开柳燕的攻击,他屡次攻击都差一点点就得手,每次刚一破开柳燕的皮肤,就会有一掌打过来,他不得不躲开。 随着时间推移,李长歌运用《迎风拂柳步》愈发熟练,连续刺杀让柳燕疲于应对,又不敢背对他逃跑。 一袭精致的宫女服饰已经在李长歌的刀刃下成为破布,四周昏暗漆黑,李长歌速度越来越快,让人难以捉摸。 知道害怕的柳燕疾言厉色道:“呼~~呼~~小鬼,你别让我抓住你,不然我要将你的手脚全部打断...还要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长歌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心念一动,一个木质水桶突然出现在他左手上,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朝着柳燕脑袋砸去,同时脚下步伐一转,侧身捅向她的腹部。 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 柳燕被砸过来的木桶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并没有发现李长歌悄然靠近的匕首,她抬手一掌将木桶打成碎片,浑然不知腹部已经中了一刀。 等她感觉到疼痛时,想要反击时已经晚了,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和不解,似乎不明白一个小太监哪来的卓越轻功,又是什么时候刺中自己的,鲜血从他的腹部汹涌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裳。 趁其病要其命,李长歌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腾转挪移到柳燕身后,用力捅进她的后心,一击得手,立即拔刀抽身。 谨慎地李长歌害怕她没死透,站在她三米外,一双眼眸直视着摇摇晃晃的柳燕轰然倒地,生死不知。 他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片刻,方才上前查看,确认她已经死了后,将房门关上,背靠门板松了一口气。 李长歌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心道:“自己选择学习武学真的学对了,不然,仅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杀死柳燕,免不了要多费一些心思。” 柳燕能被神龙教的人派来协助毛东珠,别的不说,光是她的功夫就不弱,至少是二流武者,轻功不凡,手段狠辣。 二流武者当然也分三六九等,像柳燕只是初入二流,也就内力比三流武者深厚些,而毛东珠却是二流巅峰,距离一流高手看似触手可及,但如无大机缘,怕是终生难窥一流之境。 李长歌散去双脚上的灵力,让其自归丹田气海,点上桌上的蜡烛,走到尸体前,发泄地用力踹了一脚,然后从空间内取出化尸粉倒出来一点点洒在柳燕尸体上。 这化尸粉是海大富配制的,他也不知道配方,是用一点少一点。 眼看着尸体上空弥漫着刺鼻的臭味,不消片刻就化为一滩黄水,李长歌去院子外提了两桶水,将地面冲洗一番,确定没有留下痕迹。 他环视这间住了五六年的屋子,心中略微有些不舍。 看着屋里的各种物件都那么熟悉,他慢步走进卧房,沿路将蜡烛全部点燃,想要将屋子里的一切都印在心底,住了那么多年,终是有感情的。 自从穿越过来后,他便一直住在这里,也算是他的‘家’了,今日一去,以后怕是再难回到这里,毕竟他不是真太监,不能住在宫里。 余光扫到宽大的床榻,有一银色反光的东西晃了一下李长歌的眼睛,他爬上去扒拉开枕头一看,发现是一枚银簪子,样式很简陋,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小郡主的。 沐王府再不济,作为千金之躯的沐剑屏也不会用那么粗糙简陋的首饰,九成九是方怡的。 李长歌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并没有见方怡带过,他喃喃自语道:“算了,先收起来,等下次见到她问问就知道了。” 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值钱的一直都被他放在玉佩空间里,李长歌吹灭所有蜡烛,便立即离开去上书房找康熙坦白了。 李长歌行色匆匆的赶往上书房,走到中途时,他突然想到原剧情里那邓炳春假扮宫女和太后在外接头,也就是这会儿慈宁宫除了太监和宫女,并没有其他,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嘛。 想到假太后手上有好几部《四十二章经》,李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老子将这些经书全都偷走,看你怎么向洪安通交代,嘿嘿~~ 等偷完经书,我就立马去找康熙,只要速度够快,定能抓他们个正着! 心中有了主意,李长歌运转内力,施展轻功,快速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了。 忽然间,李长歌听见远处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忙蹲下躲在茂密的草丛里。 “柳燕怎么搞的,怎么这时候还没回来?” 李长歌心中大喜,宫门早已落锁,看来邓炳春早就溜进皇宫了,一直藏在慈宁宫也说不准。 “以柳燕的武功对付一个小太监绰绰有余,人又机警,步步提防,哪会出事?” ... ... 李长歌又偷听了两句,便小心翼翼的后退绕开他们,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唯恐他们听见了。 不过,幸好《迎风拂柳步》不提速度有多快,胜在动静极小,微不可察,如风中柳枝,随风而动,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难以寻迹。 第70章 假太后的猪队友 离慈宁宫将近,李长歌便不敢再走正路,怕被人瞧见,专走花丛草木之中,丝毫不影响他的东西,片刻间,就闪身进入了太后寝宫。 李长歌一进屋,直奔内堂的床榻,快速掀开被褥,果然见床板上有一个小拉环,上面绑着一根细线,他扣住铜环,用力一拉。 下一刻,只见平整的床板被缓缓拉开,一个长约二尺,宽约一尺的长方格出现在李长歌眼前,暗格内放着三个雕刻着九条龙的木盒子,还有许多珍贵的珍宝。 李长歌随便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的经书上赫然写着《四十二章经》几个大字,封皮是白绸子的,那晚听海大富和太后对话,说顺治皇帝送给了董鄂妃一部经书,想来太后杀了董鄂妃便将经书据为己有,应该这就眼前这本了。 其中两部是他在鳌拜府中抄来的,三部经书都在这里,李长歌大手一挥将整个长方形暗格洗劫一空,只给假太后留下来空气在里面,又将暗格恢复原样,便想快速离去。 谁知这时,忽听寝宫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来人肯定不是太监和宫女,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李长歌心思急转,找寻可以藏身的地方。 看到床榻下的空旷,李长歌缩身低头钻到床底下,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得一阵轻快的脚步,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身穿宫女服饰,一进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李长歌细细回想一遍剧情,好一会儿才找到这号人物,此人是前朝公主的贴身宫女,国破后无处可去,也找不到主子人在哪,便一直留在皇宫之中,无意中知道了《四十二章经》的秘密,便想找机会收集,日后找到公主好交给她。 这人将整个寝宫翻的乱七八糟,就是不来床前周围找,一直找不到东西,此人显然也着急了,弄出的动静有些大。 李长歌躲在床底下心急如焚,他还赶着去找康熙,向他坦白身份,揭露太后的秘密呢。 你再不走,待会假太后和邓炳春回来了,咱们俩就得被人瓮中捉鳖了! 说曹操,曹操到! 门外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寝宫内。 “肯定是柳燕这个小贱人拿到经书,自行去了。” 寝宫内的女人听见人声,已来不及逃走,纵身一跃,拔地而起,藏身在房梁上。 邓炳春对自家师妹的性子很是了解,冷笑道:“你当真差了柳燕去拿经书?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太后冷着脸,没好气道:“我要是没派柳燕去拿经书,那么要她干什么去?” 邓炳春道:“师妹啊,师妹,你我还不知道嘛,说不定你要除了柳燕这个眼中钉,早就将她害死了!” 太后心中气急,神色冷漠,“亏你还是做师兄的,竟说出这样没脑子的话,柳燕也是我师妹,我害她做甚!” “... ...” 两人虽有争执,但却有分寸,声音压的极低,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边吵边往内室走去,入眼所见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整个房间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一片狼藉混乱,房中衣物等物品被随意丢在地上,原本应该摆放整齐的家具柜子大开,上锁的箱子被划破... 看到这幅景象,太后惊呼一声,第一时间跑向内室,扑在床榻上,用力拉扯铜环,看到空空如也的暗格,痛心疾首道:“有人来盗走了经书!” “定是柳燕那个贱蹄子趁我不在,盗走了经书!” 邓炳春跟过来,探头一看格子里什么都没有,怀疑道:“这藏书所在,天下只有你自己知道,现在经书不见了,柳师妹也不见踪影,当然什么都是你说的算了。” 好不容易收集的三部经书全被盗走,还偷走了自己多年来存的小金库,这些东西分量不清,宫门已关,贼人定然还在宫里。 想罢,太后懒得和没脑子的邓炳春争执,浪费时间,转身就准备出去叫人来。 谁知邓炳春以为毛东珠被自己说中了心思,才会避而不答,上前将她拦住,谁知道她出去是不是找人来抓自己的,可不能轻易让她单独出去。 “师妹啊, 你这是要去哪啊?” “盗经之人应该还在宫里,我当然要去追啊!”太后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烦躁。 “是啊,这盗经之人说不定还在慈宁宫,你...你可不是自己弄鬼罢了?” 邓炳春肯定不相信毛东珠说的话,说不定出去后还想借机除掉自己,独吞所有功劳。 太后彻底恼了,一把推开邓炳春,望着紧闭的衣柜,一步步走过去,觉得这紧闭的柜子可疑的很。 邓斌春步步紧跟着太后,又暗自防备她。 忽然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手中的匕首又急又快的刺向太后的胸口,太后急忙向后退,此人见状反应迅速,飞速将手中匕首当做暗器掷出去。 一抹银光划出一道弧线,迅速刺中太后的胸口,只听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邓炳春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这个盗书之人真的存在,并还在慈宁宫内,听到毛东珠的惨叫声才回过神了,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师妹,神色难看。 “我要杀了你!” 说着,邓炳春面目狰狞,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他猛地挥出一掌,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身材丰腴的宫女,宫女神色凝重,迅速侧身躲避,两人赤手空拳的打斗着。 邓炳春的掌法凶猛而有力,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强大的劲道,试图想要快速拿下这个神秘的宫女。 宫女凭借着敏捷的身法连连躲避,久守必失,她终究不是邓炳春的对手,被其一把掐住脖颈,高高举起来。 致命处被敌人锁住,宫女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徒劳的挣扎着。 李长歌发觉外面打斗的动静变小了,从床底下爬出来,抬头一看,只见那名宫女被邓炳春死死掐住咽喉,眼看着就要命丧于此。 “好机会!” 李长歌暗道一声,迅速从床底爬出来,施展愈发熟练的轻功, 手握匕首迅如疾风,直刺邓炳春的后背,得手后立即抽刀,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闪身到他的身侧,锋芒寒刃横扫,轻轻一划。 一道又细又长的口子出现在邓炳春的颈动脉上,他看到房间还有一个人,还捅自己一刀,怒道:“你...” 他刚说一个字,感觉喉咙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抬手捂着脖子,哗啦啦的鲜血从他嘴巴里涌出来,指着李长歌,不甘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丰腴宫女捂住胸口,好口深吸几口气,呼吸急促道:“多谢小公公出手救我。” 这会儿,李长歌只想快点去找康熙,抓太后一个现行,忙摆摆手,“我也是为自保,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来人啊!杀人啦,有刺客!”一道稚嫩尖细的声音回荡开来。 李长歌扭头一看,发现外室有一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小太监便喊便跑。 丰腴宫女破门外出,左手一挥,‘唰’的一声破空声,紧跟着响起了一声惨叫,那名逃跑的太监身后中了暗器,倒在地上。 “小公公,快走。”丰腴宫女知道他会轻功,不担心他跟不上,当先向北急行。 李长歌微微颔首,速度只快不慢,运转灵力,双腿快出残影,脚尖轻点地面,仿佛也一阵风,瞬间就出现在一米开外。 避开闻声奔袭而来的侍卫们,迅速远离慈宁宫后,李长歌辨别了下方向,快步走向乾清宫,康熙的寝殿。 第71章 坦白(一) 宫中大乱,可以看到许多侍卫朝着慈宁宫去了。 “有刺客!抓刺客!” “保护皇上和太后!” 一路上锣鼓声不绝,远在乾清宫准备休息的康熙,听见外面的动静,连忙穿上衣服朝外面走去。 这时,一名侍卫迅速冲进来,低头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慈宁宫出了刺客,谋害了一名太监和宫女!” “太后怎么样了?”康熙急忙问道。 “这...多大人已经带着御前侍卫将慈宁宫团团围住。”这名侍卫吞吞吐吐,显然不知道太后怎么样了。 康熙闻言,眉头紧锁,猛地甩了下衣袖,就要出门去慈宁宫。 这时,李长歌跑了进来,“皇上,你没事吧。” 康熙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可知道太后怎么样了?” “呃...皇上,太后叫奴才今晚先回自己屋里睡,明天再搬到慈宁宫伺候,听见宫里出了刺客,我担心你的安危,便过来瞧瞧。” 康熙颔首,见李长歌衣衫凌乱,显然出门的很着急,挂念着他,感受到他的忠心,道:“我去给太后请安,你跟着一起。” 康熙和李长歌两人先后出了乾清宫,太监侍卫将他们护在中间,十多盏灯笼照亮了四周。 李长歌不知道太后死没死,但挨了那宫女一刀,想来是没有能力伤人了,他放心地跟在康熙的龙舆旁。 绕过了养心殿和太极殿,前面就是慈宁宫了,远远看去仿佛看到了一条火焰长龙,灯笼火把将慈宁宫照耀的如同白昼,数百名侍卫排排站开,把慈宁宫围得密不透风。 众侍卫见到皇上,齐齐跪下请安,康熙挂念着太后的安危,摆了下手,快步冲入慈宁宫中。 李长歌心道:“小玄子,你要是知道她杀了你亲娘,你还能如此待她吗?” 他也想知道假太后是生是死,忙跟在康熙后面,见康熙站在寝宫,一脸关切的问候太后。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声音虚弱,“是皇儿啊,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听见假太后的声音,李长歌有些失望,那一刀竟然没杀了她,看来她的功力真是深厚无比,比她师兄和师妹强多了。 当时,情况危急,怕被侍卫包了饺子,李长歌也没起来补刀这事,便匆匆逃离,既然她没死,那便按原计划进行。 康熙听出太后的虚弱,忍不住担心,吩咐道:“小桂子,你赶紧去传太医来给太后把把脉。” 李长歌刚准备回答,就被太后赶忙打断,“不...没什么,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睡一觉便好了。” 见太后不愿意,康熙也不愿拂了太后的意,自责道:“太后,您老人家受惊了,是孩儿保护不周,真是罪孽深重,那些饭桶侍卫,一个个都得好好惩办才是!” 太后不愿大动干戈,这事经不住细查,当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些宫女、太监起了争执......互相殴斗而死,不干侍卫们的事。” “咳咳.......” 太后捂嘴咳了两声,低喘了两口气,忍着胸口的疼痛,想要赶紧打发皇上走。 “皇儿啊,咳...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区吧.......哦,对了,这两个奴才的尸首,先不要移动了,我心里烦得很,怕吵....... 见太后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连连咳嗽,康熙心中担心的厉害,却也不敢再让太后烦心,本想彻查这太监和宫女为何斗殴,惹得太后如此生气,纵然罪首已死,却也犯下大罪,还得追究他们的家属,好让宫里的人以此为戒。 可听太后的意思,显然不愿声张,连尸首也不会移动,便无奈向太后请安,退出慈宁宫。 太后好似想到什么,出声道:“把小桂子留下。” 李长歌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见,跟着康熙回乾清宫。 一路上康熙都在思考今夜发生的事情,觉得其中蹊跷太多,里面或许藏着许多他不知道事情,可太后意思很清楚,她想自己处理。 回到乾清宫后,康熙来回踱步,回头看见李长歌在外面,招手让他进来。 “太后要你服侍,你怎么跟我走了。” “先前太后说心里烦得很,该因为宫女和太监们斗殴,我见太后圣体不适,便想着别去惹太后烦恼,等太后好些了再去。” 李长歌随口胡扯,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康熙颔首点头,挥退随侍的太监们,独留下李长歌,心里有些事情想不通,想要问问他的看法。 “你看那太监和宫女,为何斗殴而死?”康熙问道。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康熙,思考该怎么说才好,见李长歌一直不说话,神情怪怪的,康熙疑惑道:“小桂子,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有时候宫女不一定是宫女.......” 李长歌说出一句话,欲言又止的看向康熙,担心他受不住打击,后面那一句他并没有说出来‘太后不一定是真太后’。 康熙神色一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康熙反应那么大,李长歌一咬牙,下定决心,撩起衣摆跪在康熙面前。 这下康熙有些看不懂了,他们两人早有约定,私下里都不用行跪拜之礼,就按照朋友间的相处来,一直来他们都是这么相处的,今天李长歌向他行大礼,实在让他大吃一惊。 他蹲下来想要扶李长歌起来,却被李长歌抓住双臂,还以为他是想和自己比武玩闹,当即笑道:“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想和我比武了是吗?” 李长歌长叹一口气,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康熙这位待自己如兄弟朋友的人,假太后的事情都必须告诉他,神龙教手段毒辣,教中高手众多。 若是不告诉真相,万一哪天被假太后给害了,自己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李长歌声音颤抖道:“小玄子,我有机密大事,要跟我的好朋友小玄子说,可是绝不能跟当今皇上说,皇上听了之后,怕是会砍了我的脑袋,小玄子是我朋友,他知道便不打紧。” 康熙闻言,脸上挂上一丝笑容,用力一把将他拉起来,想起以前他们俩也会相互吐露一些彼此知道秘密,便觉得今天小桂子也跟以前一样,说些不紧不要的事情。 康熙勾着李长歌的肩膀,兴致勃勃地催促道:“什么秘密,快说,快说啊。” 李长歌道:“那你现在是 小玄子,不是皇帝?” 康熙心想,你一天到晚大部分都在宫里,能有什么大秘密, 这么慎重,打趣笑道:“是,我现在是小玄子,是你的好朋友,不是皇帝。” 见康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李长歌心里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其实我不是真的小桂子,我是被海大富抓进宫来的,真的小桂子也已经被我杀掉了,海大富眼睛瞎了,便把当成小桂子,让我帮他探听皇太后的秘密,不然就要杀了我。” “本来我是想找机会逃出宫的,可是我当时人小,又不认识宫里的路,无意间认识了你,和你成为了朋友,便舍不得离开,就在宫里留了下来。” 一时间接收到这些信息,康熙怔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上下打量起李长歌来,笑骂道:“臭小子,你这个假太监,身份可藏得真够紧的啊。” 第72章 康熙的悲与喜 看见康熙并没有生气,李长歌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笑道:“嘿嘿,我也是没办法,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啊。” 康熙想到李长歌不是真太监,心里十分开心,可以真的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朗声道:“杀个太监小桂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紧接着,康熙话音一转,好奇问道:“你既然是假太监,又是我的好朋友,你到底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还不从实招来?” 知道康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李长歌轻松笑道:“唉,此事说来话长,我原是扬州人,我娘是扬州丽春院的姑娘...偶然有了我,也不知道生父是谁,我娘喜欢听戏,便给我取了‘长歌’之名,姓氏‘李’是我娘随便选的。” 听见李长歌身世那么可怜,康熙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他,心道:“难怪他知道那么多宫外面的事情,还能讲出各种有趣的故事来。” “只不过你以后不能再住在宫里了,小桂子,你以后就不要做太监了,我封你做官。” “那我就先谢谢皇上了,不过,这并不是我要说的机密大事。” 李长歌讪讪一笑,这件事还是小事,他后面说的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乃皇家秘事。 康熙挑眉,这都不算机密大事,那还有什么事?这不禁勾起了康熙心中强烈的好奇心。 “还有什么秘密,你尽管说。”康熙想到方才李长歌提到了太后的秘密,心想,难不成这个机密大事与皇太后有关? 想到此,康熙忍不住呼吸一滞,看到李长歌凝重的神色,不揶揄道:“总不会和皇太后有关吧。” 李长歌直接放出了一记王炸,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下头,康熙立马变了脸。 “那日,海大富去找皇太后对话,我无意间被我撞见,我听到......小玄子,你的父皇并没有病逝,而是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了。” 一直以来康熙的遗憾便是父母早逝,他未能尽到作为儿子的孝道,突闻父皇还在人世,就在五台山,顿时欣喜若狂,喜极而泣。 他激动地抓住李长歌的肩膀,再三确认道:“这...你确定你没听错?我父皇,他真的还在人世?” 李长歌当然确定,当即他将那晚在慈宁宫听到的对话原封不动讲给康熙听。 闻言,康熙信了一大半,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面见顺治,“太...太好啦,太好啦,真的是太好啦!小桂子,明天一早,我们就立即去五台山,将他老人家接回宫里。” 李长歌叹气道:“只怕太后不愿意啊,她一直瞒着你,这中间必然藏有重大隐秘。” 康熙稍微想了想,也觉得不对劲,父皇好端端的为何要假死出家?舍弃了这大好河山? “你说的不错,太后为何要隐瞒?” 这件事牵连太大,涉及两代皇帝,三位皇后等重要人物,李长歌继续向康熙讲述后面的对话,几乎一字不差。 听见李长歌说端敬皇后和孝康皇后,还有荣亲王等人是如何为人所害,康熙眼睛瞪得溜圆,心中大骇,声音颤抖道:“你,你说孝康皇后,是... 给人害死的?” 康熙眼眶泛红,隐隐有泪花在里面打转,一脸悲伤,喃喃自语道:“我亲娘...我亲娘竟是被人害死的,作为儿子,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连找谁报仇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康熙顿时悲从心来,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啦的往下流。 见状,李长歌心中有些不忍,想等他情绪缓和一些再说,免得突然大悲大喜伤了身体。 康熙声音哽咽道:“继续说下去,一句都不要遗漏!” 李长歌见状,只好继续说下去,讲到顺治皇帝连番遭受打击,心灰意冷,看破红尘出了家当和尚,并暗中命海大富回宫查明事情真相。 后来海大富回宫后,悄悄查验了她们的尸体,发现凶手是用来一种极为阴毒的掌法,化掉了人体内全身骨头,初时查不来,只当是突发恶疾暴毙而亡,只有过了一个半月后再次查验尸体,才能发现端倪。 而她们都是被一种名为‘化骨绵掌’的武功,先后杀害的,最先是端敬皇后和荣亲王,再害死了孝康皇后和贞妃。 海大富数十年如一日,四处打探,让他找到了凶手的踪迹,是一位暗藏 宫中的武林高手。 康熙震惊的摇头,不愿意相信,全身都在颤抖,内心非常痛苦,“不...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怎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康熙踉跄后退两步,撑着旁边的桌子,身体微微颤抖,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希冀地看向李长歌,希望他告诉自己,他猜错了。 李长歌避开康熙的眼神,沉默不语。 见状,康熙那还不明白,他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去与皇太后相处的画面,他指导自己武功,关心自己,教导他如何当一位皇帝,帮他一起对抗鳌拜...无数温馨的画面在这一刻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生生插在康熙的心上。 一直以来他自以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心中的愤怒、失望、自责、疑惑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康熙感到无比煎熬。 过了许久,康熙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脸上布满泪痕,“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跟我说?” 李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叹道:“这件事牵连太大,我哪敢贸然说出来,可是近些时日,太后屡次出手派人杀我,招招要致我于死地,要不是我命大,小玄子你怕是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本打算明天就逃出宫去,以后恐再难相见,想起你对她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她哪天想要害你,你又没有防备,我自然不能再瞒下去,让她害了你。” 康熙想到近日来太后派遣太监去找小桂子,今晚找自己要人,种种迹象都表明太后是想要杀人灭口, 这还是他知道,背地里也不知道派了多少去杀小桂子,要不是他今日主动说出来,自己还蒙在鼓里。 小桂子自己都小命难保,还能想到自己,实在难得,真是忠心又讲义气,康熙想到自己今晚让小桂子一个人留在慈宁宫,落在那个人手里,差点害死他,顿时懊悔不已。 “小桂子,我今天把你一个人留在慈宁宫,险些害了你,你还能时刻想着我,我真的...我向你道歉。” 康熙一脸愧疚地看向李长歌,主动向他道歉,想要得到他的原谅。 李长歌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怪得到你呢。” 转念想到慈宁宫的假宫女,李长歌灵机一动,准备再往康熙心上添一把火,非要让他恶了假太后不可。 毕竟太后养育康熙十多年,其中感情做不得假,康熙不一定能下得了手为亲娘报仇。 古话说的好,‘生恩不及养恩大’,假太后对康熙可是有实打实的养育之恩! “小玄子,其实我今晚能从太后手里逃过一切,还多亏了死在慈宁宫的那个宫女,他其实是个男人,是太后的师兄,专门进宫来找太后的,我趁着他们俩说话的功夫,偷偷溜了出来。” 听见太后宫里有男人,还是专门进宫来找太后的,康熙心中关于太后的美好形象彻底崩塌,先是害死自己的亲娘,又逼走父皇,现在还秽乱后宫,真是忍无可忍,欺人太甚! 康熙攥紧拳头,深吸两口气,很快便冷静下来,今晚受到了太多刺激,比起父皇还活着,亲娘被养母所杀,这些事情来,这件事算小的了。 不过,终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康熙传唤多隆过来。 第73章 夜探慈宁宫 片刻后,多隆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宫里近来连番出事,他身为御前侍卫总管肯定会落个护卫不利的罪名,他感觉自己的乌纱帽有些不稳定了。 “参见皇上。”多隆跪地行礼道。 康熙整理下仪容,清了清嗓子,吩咐道:“慈宁宫没什么事,你立即撤去慈宁宫外的所有侍卫,不得惊扰太后,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 多隆闻言,心中一凛,虽觉奇怪,却不敢迟疑,连忙磕头领旨,出去传令。 康熙心中还有诸多疑团,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得李长歌脑袋都大,他赶忙推说,“你这身衣服碍手碍脚的,待会我们夜探慈宁宫,你这样很不方便,你快去换成轻便些的衣服吧。” “嗯,也好。”康熙思考片刻,觉得李长歌说得有道理。 康熙回寝殿内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服饰,“这身怎么样?” “赞!”李长歌竖起大拇指夸赞。 两人在乾清宫中等了一会儿,便出发夜探慈宁宫,既然知道太后是武林高手,自然不能明着来,需要暗中进行。 康熙自恃一身武艺,没有机会施展,这次对夜探慈宁宫,抱有极大的期待。 两人避开众侍卫和太监们,悄悄来到慈宁宫外面躲在树后面,见守在外面的侍卫们都撤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进入慈宁宫内,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康熙和李长歌两人潜到太后寝宫窗口下,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太后难受的咳嗽声音,康熙心里下意识为她的身体担心,又想到她做的哪些事情,顿时心情非常复杂,一时之间难以自持。 过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有一个宫女说话。 “太后,缝好了。” 太后咳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把这宫女的尸体,装在麻袋里。” 那宫女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心里很害怕,声音颤抖道:“是,那...那太监呢?” 太后看向多嘴的宫女,不悦道:“咳...咳咳...我只叫你装那宫女,呼~~你管什么太监!” “是。”那宫女吓得身体一哆嗦,赶忙动手费力的将宫女的尸体装进麻袋里。 康熙和李长歌怕被太后察觉,半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好一会儿过后,那宫女低声道:“太后,装...装好啦。” 太后静心细听,感觉外面好像还有人,轻声道:“外边侍卫都撤完了?我好像听到外面还有动静?” 这可把外面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口鼻,放缓呼吸。 那宫女推开窗户探头张望了一下,回道:“太后,外面没人了。” 听见宫女这么说,太后也觉得可能是自己伤得太重,出现了幻听,要赶紧将尸体解决,也好抓紧时间疗伤。 “你把麻袋拖到外面的湖边,再往袋子里放四块大石头,用...咳,用绳子将麻袋扎...扎住了...咳咳...把麻袋推到湖里面去。” 那宫女低头紧张道:“是。” 听见那宫女要去毁尸灭迹,李长歌和康熙小心翼翼地移到慈宁宫外面的大湖边,藏在假山上等待宫女过来,看她丢在那个方位。 这个湖约有百米宽,十多米深,不知道具体位置,想要将其打捞上来极难。 这会儿,康熙已经相信了李长歌的话,这宫女真的不是宫女,而是个男人,不然太后也没必要费尽心思,想要毁尸灭迹了。 两人亲眼看到那宫女拖着一个沉重的麻袋,行动艰难朝着湖边靠近,时不时还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好似很怕别人看到的样子。 借着朦朦月光看清了那宫女的长相,赫然是当年那个喂自己吃糖的蕊初,如今她已经彻底长开了,亭亭玉立,温婉秀丽。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声‘扑通’水声,那装着尸体的麻袋掉入湖里,眨眼间,就沉了下去。 蕊初心惊胆战的回了慈宁宫向太后回禀。 康熙和李长歌悄然离去回了乾清宫,回去的路上康熙一言不发,冷着脸,李长歌跟在后面不敢随便开口。 “你们跟朕进来,有一件差事交给你们去办。” 康熙行色匆匆的进去乾清殿,点了两个侍卫跟上来,肃声吩咐道:“慈宁宫外面,正对大门的湖中,有一个大口袋,你二人去打捞上来,太后正在安睡,你们倘若发出半点声响,吵醒了太后,那就自己割了脑袋吧。” “嗻!”两名侍卫回道。 康熙焦躁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探头看向门外,一盏茶后,两名侍卫满头大汗地抬着一个湿乎乎的大麻袋进了宫门。 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康熙急切地快步走到门外,望了那大麻袋一眼,“快!快抬进来!” 两名侍卫准备将大麻袋放在乾清宫殿外,听见皇上的命令,动作一顿,用力抬着承重的大麻袋进了寝殿内。 康熙问道:“可惊醒了太后没有?” 两名侍卫齐齐跪地行礼道:“奴才不敢。” 康熙微微颔首,挥了下手,“下去吧,让外面守着的侍卫、太监都退到乾清宫外面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奴才遵命。”两名侍卫齐声道。 等两名侍卫离开后,李长歌去将寝殿门关上,上了门栓,回身解开布袋上的绳子,把麻布袋拉下来,将尸体拖出来,露出一个面容粗犷的死人脸,下巴胡子虽然剃得极干净,隐约可见点点青胡茬,喉间有结,胸口平坦,明显的男子姿态。 忽然间,康熙拿出一把匕首,划开此人的裤子,看了一眼后,顿时大怒,连挥数刀,刀刀插在他下方三寸之地。 康熙紧咬牙关,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目眦欲裂,亲眼所见做不得假,太后真的让一个男人进入了慈宁宫,还假扮成宫女的样子掩人耳目。 看见这男人身上肌肉虬结,手指节骨凸起,只有久练拳脚功夫才会这样,这么丑的宫女很难不被人发现,想来潜伏宫中也是近日的事情。 康熙这么生气,算是如了李长歌的意了,他试探道:“太后...” 康熙怒目圆瞪,脱口大骂道:“什么太后?这贱人逼走我父皇,害死我亲娘,秽乱后宫,多行不义...朕要将她碎尸万段,满门抄斩!” 话音刚落,康熙仍然觉得心中郁气难消,又在这尸体上捅了十几刀,出了一些心中恶气后,康熙很快恢复冷静,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压下想要立马找太后质问的冲动。 想着父皇还在人世,太后毕竟还是他名义的母亲,他不好行不孝之举,等他迎回了父皇后,由父皇亲自处理更为妥帖。 李长歌确信康熙不认这个假太后了,没有皇上护着她,李长歌便放松许多。 第74章 获封御前侍卫副总管 康熙神色亢奋,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父皇了,开心的像个孩子,恨不得长双翅膀立马飞过去。 “小桂子,明天一早,你随我一起去五台山面见父皇,迎父皇回宫!” 可以离宫,李长歌自然愿意,刚准备答应下来,想到皇上出宫肯定特别麻烦,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康熙神色一凝,脸上的笑容消失,怏怏不乐地叹气。 “皇上...” “小桂子,我...我不能出宫...” 康熙语气中满是遗憾,寄予众望的看向李长歌,他既不是太监就能代自己出宫了。 “我要是一出宫,必然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引来各方势力的探查,父皇未死,而是在五台山出家,此事重大,一旦泄露,必会引发天下动乱。” 李长歌虽是不通政治,也知道康熙说的没错,皇帝出巡,极为隆重,成千上万的人马跟着,人吃马嚼,银子粮食都少不了。 这些东西至少要准备好几个月,沿途百官都要提前通知,随时准备接驾迎接,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而且康熙尚不及弱冠之年,外有反贼、三藩等势力对他虎视眈眈,内有许多王公大臣保持中立,许多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坐镇朝堂才行。 不然,可能康熙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夺权篡位。 康熙把李长歌当做自己左右手,此事隐秘,不能大张旗鼓,他郑重道:“小桂子,去五台山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放眼天下,也只有你可以代替我出宫,替我去五台山查明父皇是否真的在五台山出家,我则在京中想对付那贱人的办法,等你查明后,到时我们再一同上山,以策万全。” 自己一个人出宫,李长歌更开心了,没人管自己,没有了束缚,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当然正事还是要做的。 “好,小玄子,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李长歌拍拍胸脯,向康熙保证,要是找到顺治皇帝肯定第一时间回宫向他禀告。 康熙笑道:“嗯,我大清的规矩,太监是不能出京的,除非是随我同去。”说到这里他顿了一笑,嘴角上扬,打趣道:“幸好,你不是真太监,不然我可得头疼了。” “不过,宫里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突然不做太监,很奇怪。” 李长歌上挑了下眉毛,摩挲着下巴笑道:“这有什么,皇上你只需要对外宣传,为了擒拿鳌拜,我奉你之命,假扮太监,现元凶已除,自然不能一直假扮下去了,现恢复正身。” 康熙略微一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你小子是不是早就在心里想好了?就等着这一天呢?” “当然不是啦。”李长歌摇了两下头,“这不是突然灵机一动,就想到了。” 康熙素来知道李长歌有几分机智,对于这次派小桂子去五台山办事更加放心几分,期盼他能找到父皇,带回好消息。 “小桂子,你随我来。 ”康熙说了一句,向乾清宫右殿走去。 乾清宫历来是皇上的寝宫,自从康熙亲政后,勤勉有加,不敢有丝毫懈怠,时常觉得时间不够用,奏折还没批阅完,就已经夜半子时了,后面便把右殿改为了书房,将一些又急又重的奏折拿到这里来批阅。 “来啦。” 李长歌也来过几次右殿书房,完全是按照康熙的喜好布置的,四周殿墙是一排排书架子,放着各式各样的古书籍,包罗万象。 康熙站在桌前,提起毛笔,拿出一个明黄色的龙纹奏折,写下一道圣旨,一个个墨字留在丝质卷轴上,笔锋苍劲有力,大气磅礴,内里暗藏锋芒,他的字已经自成一家,走出了自己的风格。 李长歌安静地站在康熙旁边,不管看了多少次他写的毛笔字,都忍不住赞叹。 竟然能把毛笔用的如臂指使,一笔一划都在他的掌握中,蕴含着深厚的功力和独特的美感,每个字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灵魂,诉说着帝王的威严和智慧。 俗话说:“字如其人” 在古代能写出一手好的毛笔字可不容易,必须日日夜夜不断地练习,沉下心来,用心写每一个字才能不断进步。 许多寒门子弟、农家子等人,家境贫寒,买不起纸张练字,初学时,时常用毛笔沾湿了水,在桌子上练习,极为不易。 李长歌身处皇宫,侍候皇上,靠着大量的纸张堆出了一手能入眼的毛笔字,还是最容易学会的楷书,他写的毛笔字板板正正,没有丝毫美感。 硬是要夸奖的话,只能说‘端正’。 李长要是当初肯用心练,不想着将就,一直练到现在,也未尝写不出好字来,只是他又不用科举当官,便不愿意下苦功夫。 康熙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一旁的玉玺盖上御印,挺胸抬头看向李长歌,一脸正色。 “敕令:御前侍卫副总管御赐黄马褂李长歌前往山西一带外出公干,各地文武官员受命调遣,钦此。” “御前侍卫副总管,还赏穿黄马褂,厉害啊,谢主隆恩。” 李长歌听着这一长串名头,啧啧感叹不已,可真是威风啊! 他终于感受到升官的喜悦了,之前不管怎么升职都还是个太监,如今却是不同了,不仅可以用自己的名字,还不用再做太监了。 康熙轻笑道:“多隆虽是总管,可没黄马褂穿,这事你要是办的好,回宫后再升你的官,咱们君明臣贤,让朝中那些老家伙儿们看看,我们人小可办事能力可大着呢。” 康熙对李长歌寄予厚望,希望他可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从小励志做一位明君,名留青史,每一个千古明君后面都有一大堆能臣武将辅佐,人才也是他目前所渴望且急需的。 “皇上你有千古一帝之资,将来定然能横扫天下,至于我嘛......其实并不在乎官大官小,只希望皇上能够记住我这个人,让我有机会能帮助你排忧解难就好了。” 李长歌表现的和以前一样,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仿佛对权利和地方毫无兴趣。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伸出手,‘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上阵父子兵!” “打虎亲兄弟!” 康熙和李长歌异口同声地喊出这句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爽朗豪迈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 这一瞬间,他们仿佛真的放下了身份之别,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困难,只剩下彼此间深厚的兄弟情谊。 随后,李长歌拿好圣旨,两人说了一会话,眼见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康熙也要上早朝了,李长歌向他告退,道要回去收拾一下,为去五台山做些准备。 第75章 修为精进,关于玉佩空间的猜想 李长歌拿着身份令牌、官服、圣旨等物品向康熙告别,再次回到住处,回屋后他先点燃蜡烛,心念一动,进入玉佩空间。 在玉佩空间,他心念所至,便可瞬间出现他心中所想之地,这会儿李长歌终于有时间好好看看扩大到三百多平米的空间,不禁心中感慨万千。 一进去玉佩空间,李长歌感觉全身毛孔都张开了,贪婪的呼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灵气,道种如饥似渴的颤抖着,好像有了灵性一样,兴奋的吸收转化这些涌入身体的灵气。 《泽云造化真经》也在不遗余力的运转灵气行走周天经脉,输送到丹田气海。 李长歌一脸舒爽地伸了个懒腰,一脸惬意。 他趁着天还没亮,想要规整了一下空间内摆放凌乱的物品。 将金银珠宝、银票、五本《四十二章经》等这些珍贵物品放在一个大箱子里面,他对大清的宝藏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挖什么龙脉,机缘巧合得到这些经书,也是为了不让神龙教的人得手,到时搅得天下打乱,苦得还是老百姓。 李长歌打算让这五本《四十二章经》永远尘封在空间里,外面的人就算耗尽一生也别想凑齐。 想到那些野心家,千方百计想要得到这些经书,却被自己不屑一顾,李长歌觉得想想就好笑,片刻后,他收回发散的思绪,继续整理物品。 把锅碗瓢盆这些东西整齐的摆放在橱柜里,衣服、鞋子、帽子等衣物一套套分好放进双开衣柜里。 两瓶多的灵粹乳被他放在石桌中央,还有五六个茶壶装满了灵泉水放在一旁,以及帮助李长歌多次的宝刀,刀、鞘分离,也在石桌上。 石桌上的东西,都是李长歌经常会用到的,不宜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随着时间推移,空间里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免得需要时还要花费时间去翻找。 这次出宫,李长歌准备私下采购着竹子、木头,以后在空间修一间屋子,再配齐各项家具,就修在灵湖边上。 这样以后就算遇到遇险,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藏进玉佩空间,也不用席地而眠,过得跟野人一样。 他不缺银子,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虽是麻烦了些,但为了舒服些,麻烦就麻烦吧。 花费了近一个时辰,李长歌才大致将空间内的所有物品都归类好,他已经今非昔比,忙活了那么久,却是一点都不累,精神好得很。 还剩下一点时间,李长歌盘膝闭目,调整心神,他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他主动运转功法,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吞噬周遭的灵气,一股股灵气纷纷蜂拥而至将他包裹,周围的灵气浓郁的几乎快化雾了。 这些灵气像滔滔不绝的河水,源源不断地被他吸收炼化,他像是暴风中的风眼一般,稳稳地坐在那里,不为外界所动。 李长歌并未完全沉浸在修炼中,留了一分心神,怕自己修炼过头了。 一直未精进的道种再次开始缓慢成长,之前在外界,一天不停吸收外界稀少的灵气都没有增加一缕精纯灵气,而在玉佩空间,差不多半盏茶功夫就能凝聚出一缕精纯灵气。 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这也是这个世界为何先天高手会销声匿迹,更别说宗师级别这样的天花板了,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出现过来了。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长歌从入定中醒来,一宿未眠也不觉得困,内视看向丹田气海上的道种,好像大了一点点,变化微乎其微,要不是李长歌仔细打量一番,怕也看不出来变化。 他心中不禁感慨,修行之路果然漫长而艰难,需要持之以恒,长期坚持努力下去。 他并不气馁,知道一口吃成个胖子那是不可能,这只是一个开始,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不断进步。 李长歌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向来都有着极大的耐心和毅力,认定的目标,他一定会去完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以说有些偏执。 如上一世,李长歌为了存钱买电脑学习,可以一年不吃肉,不买衣服,一天最多用十块钱,剩下的全部存起来,只为了买台电脑。 他也肯下功夫去钻研、花时间去修炼,功法虽来的莫名其妙,但却是实打实的仙家功法,好不容易有这个机缘,不管如何,李长歌都下定决心会一直修习下去的。 说不定等他修炼至炼气化神时,就有可能知道后续功法所在。 李长歌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玉佩空间绝对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他以前看过的小说里面,凡是能容纳活物的储物空间可是非常罕见的,更别说还能不停的扩张。 曾经李长歌多次试图进入白雾中,想验证自己的猜想,但始终无法打破那无形的屏障,别说进入白雾中了,他连摸了都摸不到。 他怀疑这空间可能原本就非常大,而那屏障和白雾则是一种保护机制,可能只有自己达到某种条件,这屏障或者白雾就会消散,露出它的真面目。 李长歌记得第一次发现玉佩空间的面积在增长是...修炼出气感的时候,也就说他开始修炼内功后,玉佩空间才日渐出现新变化。 当他修炼仙家功法,凝聚出道种后,玉佩空间扩张的速度翻了是十倍,从以前的每天一厘米的速度,到如今的每天往外至少扩张十厘米,并且扩张的速度还在增加。 想到此,李长歌思忖道:“难不成这空间的变化和我的修为有关?” 他看着围绕着道种的四十六缕灵气,心中喜悦,这么短的时间就多凝聚出十四缕灵气,效率高的惊人,距离炼精化气后期一百零八缕灵气还差一半还多。 他现在处于炼精化气中期,也就是三重小境界中的启灵境,只要给李长歌足够的时间很快就能进入下一个境界‘合一’,也就是炼精化气后期。 对自己的修炼速度,李长歌很满意,区区炼精化气后期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宛如人间仙境的空间中。 李长歌去了尚膳房,让人包了些容易保存的糕点瓜果,他提着一大包裹吃食离开尚膳房,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再将包裹收进玉佩空间。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蓝衣锦缎出了神武门,此去山西路途遥远,没有马不行的,李长歌想到当初康亲王送给自己的两匹宝马,朝着自己置办的李府走去。 东市永福大街李府,李长歌从后院留着的后门进去,他见院子里里外外都打理的非常干净,心里很满意自己选的两人老实又勤快。 三进的院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人数稀少的李府来说已经很大了,十多个卧房就两间有人住。 其中一间是府里的下人住,他们是一对夫妻,无儿无女,李长歌见他们为人老实,手脚干净麻利,便买下他们看顾自己买的院子。 另一间,是这宅院里的主卧,面积最大,装饰是最好的房间,李长歌一年顶多过来一次,每次过来都是来给下人发例银的。 第76章 离京准备 李长歌知会了李老伯一声,拒绝吃了饭再走,他走到马厩,看向自己从康亲王府得来的两匹宝马,皮毛光泽,神采飞扬,看样子李老伯将它们照顾的好。 “李伯,你们照顾的很好,这是赏你的。”李长歌笑着丢了十两银子给一名身形匀称,留着山羊胡的老者。 “这...这,少爷,老奴不能要啊!” 李老伯接住赏银,一脸为难,想要还给李长歌。 他们是被卖给李长歌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失去了自由和独立的身份,成为了李长歌的私人财产。 因为,按照京中许多大户人家的规矩,他们不应该拿这么高的月钱,而应该以最低限度的月例来维持生计。 李长歌作为主人家对他们极为宽厚,不仅没有亏待他们,反而给予了他们相对较高的月钱。 此外,李长歌还时常不在宅子,这意味着他们有很大的自主权和自由,这么好的人,他们夫妻俩一直对他感恩戴德,一丝不苟的打理好李府,这也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也是他们能想到的报恩方式。 这赏钱是万万不能收下的,他们拿着心中有愧。 李长歌板着脸,不开心地说道:“让你收下就收下,这匹紫电我就牵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踏雪,草料都要用顶好的,等我日后回来,重重有赏。” 李老伯被李长歌无意中散发的强大气势吓得心惊胆跳,苦笑一声,不敢推拒,颤声道:“那老奴就多谢少爷厚赏,老奴一定会用心照顾少爷的宝马的。” “嗯,这才对嘛。”李长歌满意点点头。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上好的草料价格可不低,他上次留下的银子怕是不够了。 李长歌假装从袖子里取出了两百两银票,让李老伯收着,用来给马儿买草料。 “这...少爷,这会不会太多了啊?” 李老伯身子一抖,第一次见到那么钱,心里激动又害怕。 李长歌见他不敢收,脸上无丝毫贪念,心中欣慰,出声安抚道:“我这次可能要很久之后才会过来,这笔银子是给踏雪用的,你要收好。” 闻言,李老伯明白了,手也不抖,坦然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深怕弄丢了。 李长歌笑了笑,牵着一匹全身紫骝色,皮毛无杂色的马匹,名叫‘紫电’,他看中了它性格温顺忠厚,后腿肌肉发达有力,适合用来长途跋涉,拉马车也没有问题。 此去山西,少说要走上十天半个月,要是遇到老天爷变脸,刮风下雨,又恰好在野外,没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他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在荒郊野外他进空间里修炼,万一被路人看见了,就麻烦了。 李长歌骑着紫电去了一趟车马行,花了些银子安装了一个车厢。 这个车厢不仅宽敞舒适,而且坚固耐用,可以让他在路上更好的休息,夜晚进空间修炼也可以更好的掩人耳目。 同时,他还顺便买了一些马车所需的用品,如马鞭、缰绳等,然后又去买了一些软垫铺满整个马车内部,将出行工具解决了,李长歌决定去一趟西坑子胡同,面见师父,通知小郡主她们一声。 李长歌驾着马车来到天地会的据点,把马车停在门外,守在周围的会中兄弟见他来了,忙引他进去。 高彦超带着一帮兄弟匆忙走过来迎接,齐声道:“见过韦香主。” 李长歌抬抬手,让他们起来,问道:“师父呢?” 高彦超拱手道:“总舵主昨晚接到台湾急报,连夜出京去了。” 李长歌心中有些失望,心里暗自嘀咕,说好的多待几天呢,这才第二天就走了,唉,自己还想再向师父请教些关于轻功的事情... 他叹道:“好吧,反正我今天也要出京,这次来就是向师父告别的。” 高彦超将陈近南嘱托的话都转述给李长歌。 “总舵主吩咐属下转告韦香主,说他老人家突然接到宝岛急报,非他赶回去处理不可,总舵主要你一切小心,见机行事,宫中如不便再住可先离京暂避风头,又说要韦香主勤练武功,不可浪费自身天赋。” “嗯嗯,师父挂念着我,我很开心啊。” 李长歌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这个师父没白认,转念想到师父回了宝岛,眉头紧锁,有些担心问道:“宝岛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师父亲自处理?” 高彦超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也是听陈近南提了一嘴,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说是郑氏母子不合,杀了大臣,好像发生了内变,总舵主威望极重,有他老人家在一定能平息事端,韦香主不必忧心。” “而且李大哥、关夫子、樊大哥等人都跟着总舵主去了,眼下京中只剩下徐三哥和属下听韦香主调遣。” 听闻天地会的主要成员都跟师父走了,自己也即将离京,不知归期,担心他们给自己惹麻烦,到时又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李长歌有些不放心,随即细心叮嘱道:“这段时间我不在京城,天地会一定处处小心,谨小慎微,除了采购必需品外,尽量不要在外面乱窜。” “属下明白。”高彦超恭敬道。 “嗯,这有一千两银票,近来众兄弟不能外出维持生计,这些你拿去分给大家补贴家用。”李长歌取出了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交给高彦超。 “我替众位兄弟谢谢韦香主。” 高彦超大喜,他刚还为银子发愁呢,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没银子可不行,天地会一直以来都很穷,靠着些许微薄的商铺生意维持着。 李长歌挥手让他离开。 “你去忙吧。” 高彦超拱手离开,堂中大小事务都要他处理,他是真的很忙。 李长歌去了西厢房一趟,走到门口见房门打开,探头进去,看到方怡和沐剑屏正在吃早饭。 听见外面有动静,两女抬头看去,看到是李长歌,大喜过望,见他穿着一件冰蓝色绣着祥云纹的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松花纹。 他腰间挂着一块雕刻着白泽图案的羊脂白玉,这是他让宫中技艺精湛的师父特意雕刻的,完全按照他识海中的白泽紫玉的样貌打造而成。 这一身锦衣华服,衬得李长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度不凡,宛如出生在王侯世家的贵公子一般。 旭日东升,一层薄薄的金光洒在李长歌的身上,他下巴微抬,多情深邃的桃花眼明亮又迷人,手持一把象牙折扇,缓缓向两女走来。 第77章 对不起,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从来没见过李长歌穿着宫外服饰的方沐两女瞬间看呆了,这一刻,她们觉得李长歌好像在发光,如谪仙临凡,让人移不开眼。 她们没想到换身衣服的李长歌竟然如此好看,肌肤赛雪,比她们女子的肌肤还要白,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沐剑屏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句诗,‘宗之潇洒美少年,举殇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觉得这句诗很适合此刻的李长歌。 李长歌走到她们两人面前,见她们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副没见过自己的模样,抬手在她们俩眼前挥了挥。 “回魂啦。” 温和磁性的声音传入两女耳中,忍不住身体一抖,感觉有一只小猫爪子在心间抓挠,她们立即回过神来,想到方才的丑样,低垂着头,一脸娇羞。 李长歌自顾自地坐到一旁椅子上,摇着折扇,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都快九月了,还那么热,怕是得有三十多度吧!真是受不了! 他心里吐槽着这鬼天气,用力扇动着扇子,想要凉快些,一口接着一口喝着凉掉的茶水。 “你...你怎么来啦?”方怡心中疑惑,他出宫这么容易的吗? “李大哥,你穿上这身衣服后,感觉整个人都变漂亮了。”沐剑屏笑语嫣然,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听到沐剑屏夸自己,李长歌差点开心的笑出声来,感觉自己特意打扮一番没有白费功夫。 “我有一件要事需要办,要去一趟山西,走之前特意来看看你们,来告诉你们一声。” 听闻李长歌要出宫办事,沐剑屏和方怡眼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沐剑屏声音含着雀跃和期待,道:“那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李长歌手上的动作一顿,陷入沉思。 方怡帮腔道:“是啊,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武功又不好,我们和你一起去,也可以帮你忙啊。” 李长歌向两女望去,见到她们两人眼中的希冀和关切,怕自己心软忙转眼看向他处,自己此行危机四伏,前有未知敌人,后有太后的追兵,万不能带上她们。 又想到剧中她们俩就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才会被牵连,抓去了神龙岛... 对不起了,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啊。 李长歌默默向两女道了一句歉,辜负了她们一份好心,他语气坚定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方姑娘你的伤消耗了你的元气,需要好好修养才是,等我事情办完了,我就立马去石家庄找你们,好不好啊?” 方怡失落地低下头,拿着筷子,全然没有了胃口。 沐剑屏看看师姐又看看李长歌,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抛下师姐一个人。 虽然心里难受不能陪着他一起,但是她也不能做一个见色忘义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和师姐也今天出京,然后在石家庄等你来。” 小郡主没有抛下她,方怡心里很感动,一股涓涓暖流回荡在心间,看向小郡主,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无声的向她说谢谢。 打消了两人想和自己一起去山西的想法,李长歌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你们在那,我又怎么会不来呢?我也舍不得你们啊。” “你啊,老是油嘴滑舌,不正经。”方怡娇艳俏脸上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 “就是,就是,李大哥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好看。”沐剑屏深以为然地点头同意师姐所说。 被方沐两人合伙欺负、打趣,李长歌脸色发黑,其实并没有生气,想要吓吓她们俩,不然以后他不得天天被‘群殴’,这还得了。 李长歌黑着脸,起身出了房门,去找徐天川帮忙,方怡和小郡主以为他真生气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他就这样走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徐天川,李长歌拉着他走到一旁,拱手道:“徐大哥,小郡主她们准备今天出发去石家庄,沐王府的人都有伤在身,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徐天川一直有愧沐王府的人,听到李长歌这么说,知道是和沐王府有关,拍了下胸脯,挺胸道:“韦香主有所差遣,属下自会无所不从。” “好,好,有徐大哥出马,我也能放心了。”李长歌哈哈大笑,轻声道:“方姑娘和小郡主都是女子,我有点不放心,我想请徐大哥亲自护送她们去一趟石家庄。” “老夫深受沐王府大恩,能护送他们平安到达,也算是略尽绵力了。”徐天川一脸汗颜,想起前日种种心中感慨万分,愧疚涌上心头。 李长歌拿了一张五百两给徐天川,让他待会去租一辆马车,买两套男装,自行准备路上一切所需,然后带着他去见方怡和沐剑屏。 见李长歌久久未回来,方怡和沐剑屏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走到门外左顾右盼找寻李长歌身影。 “师姐,师姐,李大哥带了一个人过来。” 沐剑屏看见朝着这边走过的李长歌,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看起来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小郡主,这位是徐天川,徐大哥。”李长歌走到小郡主面前,介绍道。 听见这个名字,沐剑屏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人是谁了,她礼貌地行礼道:“见过徐...徐老爷子。” 见徐天川比自己老那么多,沐剑屏那一声‘大哥’怎么都叫不出口,连忙改了一下口。 徐天川连忙摆手,“老夫愧不敢当啊,小郡主有礼了。” 李长歌向两女解释了一番,说明徐天川是来护送她们去石家庄的,两人见他身形瘦小,弓腰曲背,好像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老年人,由他护送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方怡心中不愿,但也不好直接拂了李长歌好意,委婉道:“怎敢劳烦徐老爷子大驾,晚辈们实在不敢当,只须为我们准备一辆大车和几匹马,我们自己上路就好,我们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劳您费神。” 徐天川笑呵呵道:“方姑娘不用客气,韦香主命令属下护送,我说什么都要亲眼看到两位姑娘平安到达才会离开,老头子我没什么大本领,但跑腿打杂,驱车赶马、侍候两位姑娘住店打尖,倒是还能拿得出手。” 人家都这样说了,方怡和沐剑屏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答应了。 李长歌打发徐天川去通知其余三位沐王府的人,顺便去把东西准备齐全。 第78章 定情信物 现在房间就剩他们三个人,李长歌想着认识她们俩那么久了,也没有送两女什么东西,心血来潮间,想送她们一些东西。 李长歌左手牵着沐剑屏,试探性的伸手拉住方怡,心里惊喜她没有甩开自己,握紧她的手,带着两女走到床边坐下。 李长歌想要取玉佩空间里的东西,但又不好解释东西的来历,灵机一动,调皮地说道:“我给你们俩变个戏法,看不看?” “什么戏法啊?” “我要看。” 李长歌摊开手,让两女看仔细,神秘笑道:“你们看,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 小郡主认真看过,确定李长歌手上没有东西。 方怡却是谨慎的多,她见过不少跑江湖变戏法的,知道很多变戏法的人会在衣服里藏着各种道具,她伸出手拉开李长歌两个胳膊上的衣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 “没有。” 李长歌将两只手藏到袖子里,心念一动,瞬间左手多了一个晶莹玉润的手镯,由极品帝王绿雕刻而成,玉荷玲珑手镯,上面雕刻着惟妙惟肖的翠绿荷叶,根径清晰,纹路流畅完美。 他的右手拿着一个梅花白玉簪,同样是由极品玉璃精雕细琢而成,出自大师之手。 “你们看...这是什么?”李长歌倏然伸出双手,手心朝上。 方沐二女满脸惊讶之色,迅速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出现在李长歌手心的精美首饰。 这两件首饰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吸引了她们的目光,这是她们平生所见之中,最好看最漂亮,精致如实物一般的首饰。 李长歌笑了笑,看她们俩都很喜欢这两件饰品,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审美得到了认可,他之前还怕她们俩不喜欢呢,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他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握住小郡主那细腻柔滑的右手,然后将那只精美的玉荷玲珑手镯戴在她的白皙晧腕上。 小郡主满脸惊喜地注视着李长歌的动作,心中充满了欢喜和感动。 她没想到这件珍贵无比的玉镯是送给自己的,这岂不是李大哥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一念至此,小郡主眼中蕴含着化不开的笑意和情意,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她忍不住低头仔细端详手腕上的玉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 方怡由衷为小郡主感到开心,可心间仍然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失落,她不想让别人看见,低垂着头,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忽然间,方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插在自己头发里,她心中不禁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和期待。 她脑海中闪现出一件物品,心里惊喜交集,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摸索着头上的物件。 当方怡手指触碰到那个物件时,只感其触感冰凉润泽,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李长歌拿出的那枚玉簪子。 方怡心跳加速,猛地抬头望向李长歌,见他嘴角含笑,轻轻地点点头,一股甜意涌上心头,她舍不得取下来,仔细感受玉簪子上面精雕细琢的形状纹理。 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朵盛开的梅花,寒梅傲雪,迎风摇曳,她很喜欢,不止是簪子本身,更是里面蕴含着的情意,以及送簪子的人,她都很欢喜。 李长歌笑道:“之前我得了两件姑娘家用的首饰,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俩,当时我就觉得它们会很适合你们,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宝刀配英雄,漂亮的首饰就应该配你们两位大美人。” 方怡和沐剑屏听见这句话后,俏脸一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宛如昨晚看见的绚丽晚霞,让人为之倾倒。 她们娇嗔的白了一眼李长歌,充满了少女特有的娇媚,看得李长歌心里痒痒的。 虽然能看不能吃,但李长歌就这么看着她们俩,心里也高兴,打趣道:“哈哈,你们俩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以后就是我的人啦,再也跑不了咯。” 方怡和沐剑屏两人闻言,非常默契的啐了他一口,“呸,也不害臊...”随后,她们沉默不语,侧过脸不敢看李长歌。 闻言,李长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的确是挺贪心的,可事已至此,随心而为便好,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他本就是俗人一个,那装得了‘圣人’。 “脸皮厚吃的够,脸皮薄没老婆。”李长歌感慨一句。 突然想到在宫里住处发现的银簪,心念一动,取出来递到方怡面前,问道:“这是我在枕头下面找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方怡转眸凝视着李长歌手上的银簪,失神片刻,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李长歌见她看见银簪后脸上不太好,心头一动,这莫不是刘一舟那小子送的? “你...” 李长歌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将银簪塞到方怡手上,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让她自己决定。 方怡要是收下了银簪,李长歌自当与她有缘无分,形同陌路,要是她把银簪丢了自是不用多言,他便明白她的心意,一生都会对她好,呵护她,不让她受委屈。 此时,方怡心中思绪万千,想到之前李长歌答应要帮她救下刘师哥,果然没有失言,反而是自己欠他的大人情,可刘师哥却... 其实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方怡对李长歌并没有什么好感, 甚至有些讨厌,油嘴滑舌,是个爱占人便宜的小流氓,看着不像是好人,还经常故意气自己。 而且,他还看过了她的身子,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他并不是真太监,是假的,他虽然嘴上喜欢占人便宜,但是对自己和小郡主真的都很好。 ... ... 后来知道他伪装成太监潜伏在宫中当卧底,实际上却是天地会的韦香主,是实打实的大英雄,能屈能伸。 方怡越想,发现不知不觉间,她的心里脑子里都是李长歌的影子,早就没有刘师哥的位置了。 想明白自己到底喜欢谁后,方怡神色坚定地放下银簪,满目柔情的伸出手,轻轻勾住李长歌的手,嗓音温柔,犹如黄鹂在树梢欢快的歌唱,悦耳动听。 “长歌,这个簪子的确曾经属于我,但如今却不是我的了,也该让它如归原主了。” 李长歌表面镇定,实际上一直关注着方怡的神情,现在听见方怡这样说,忐忑不安的心瞬间落到实处,欣喜若狂,激动地一把抱住方怡,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原地转圈。 第79章 失智的刘一舟 方怡被李长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小脸羞得通红,双手用力拍打李长歌的肩膀,想让他放自己下来,这样成何体统啊。 “哎呀...你...你快放我下来...师...师妹还在旁边看着呢...羞死人啦...” 知道古代女子脸皮薄,李长歌满脸笑容,轻轻地放方怡下来,牵着方怡的玉手,然后又去牵小郡主的小手,三人的手掌交叠在一起。 李长歌温柔地说道:“屏儿,怡姐姐,你们俩在我的心中分量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好老婆,不分大小。” 沐剑屏生在公侯之家,见惯了男子三妻四妾,并没有觉得李长歌这样有何不妥,没有丝毫排斥,而且方怡跟她感情最好,以后她们两人还可以一直在一起,沐剑屏觉得这样挺好的。 像她哥哥沐剑声,后院女子从来不缺,正妻一位,妾室十多个,而且他们之间大多数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多是下面的人送来的,那才是可悲可怜。 方怡准备说什么,李长歌听见外面有动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下门外,示意有人来了。 闻言,方怡和沐剑屏连忙抽出自己手,离李长歌两米远。 这时,沐王府的其余三人,吴立身、敖彪、刘一舟三人走过来。 “师妹。” 刘一舟一脸笑容的喊着方怡,可当他看见了屋里的李长歌时,心里的嫉妒都快冲昏了他的头脑,怒指着李长歌,看向方怡,“师妹,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长歌笑嘻嘻地坐在椅子,轻摇折扇,神态从容,姿势优雅,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和刘一舟的怒目狰狞,恨不得要杀人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吴立身和敖彪不知道刘一舟怎么了,为何对救命恩人这么大的怨气,态度如此恶劣。 方怡冷着脸,说道:“这是我的私事,和刘师哥你无关。” 李长歌举起折扇,掩嘴偷笑,他好像听到某人心碎的声音,也该让他尝尝怡姐姐的冷刀子扎人有多疼。 “师妹,为什么?我不明白!” 刘一舟一脸悲戚,不明白短短数日时间,方师妹对他这么狠心,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数了。 “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会对我如此冷淡?” 忽然间,刘一舟仿佛想到了什么,怒火中烧地盯着李长歌,好像但凡方怡说一个‘是’字,立马就生撕了他一般。 方怡拿起桌子上银簪,递给刘一舟,淡淡道:“和他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 刘一舟凝视着方怡递过来的银簪,感觉十分眼熟,下一刻,他双眼瞪得溜圆,退后一步,嗓子像是卡了一个刀片一样,声音嘶哑。 “不...不,师妹,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说着,刘一舟上前想要握住方怡的滑嫩小手,却被方怡慌忙躲开了。 “刘师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请你自重。” “这个簪子还给你。” 他气喘如牛,眼眶猩红,用力挥手打掉递过来的银簪,紧紧握住手里的长剑剑鞘。 “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一切都是因为你!” 突然,刘一舟猛地拔剑刺向坐在椅子上看戏的李长歌,怒吼一声,杀意凌然的冲过去,闪烁着寒光的剑尖直冲李长歌心口。 “长...小宝!师兄,不要啊!” 方怡一脸惊恐,毫不犹疑地箭步冲过去,想要拦住刘一舟,她万万没有想到刘一舟居然敢在天地会向李长歌动手。 “不要,快住手!” 沐剑屏瞪大双眼,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方怡和小郡主知道李长歌会些拳脚功夫,但是不觉得他会是刘一舟的对手,毕竟李长歌每次杀敌都是靠偷袭,从来没有正面和敌人打过。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吴立身和敖彪师徒俩同样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他们呆呆地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急忙冲出去想要拦住刘一舟。 可惜,刘一舟的动作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们都来不及阻止了,离的最近的方怡和小郡主都在李长歌两米外。 “小宝,快躲开啊!” 方怡急忙大喊道,他不知道李长歌为何不动,他明明有机会躲开的! “李大哥......” 沐剑屏喃喃自语,捂住眼前不忍看到李长歌血流不止的惨状,心想,要是李大哥死了,她也不会独活,心中满是哀伤。 此时,长剑已经逼近到李长歌胸口了,只见李长歌丝毫不慌,不提他有宝甲在身,光是他自身修为都已经不弱于刘一舟这个三流武者。 这一剑,李长歌有极大的自信能挡下来,他快速勾动体内灵气,汇聚于右手之上。 只听唰的一声轻响,李长歌将象牙折扇阖上,右臂一挥起码有千斤之力,嘴角上扬,轻蔑微笑,叹道:“慢,实在是太慢了,刘,师,兄!” 听见李长歌挑衅的话语,刘一舟原本有些犹豫,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被他这样一激,彻底失去了理智,内力灌入长剑之中,剑鸣不绝,非要在他身上捅上一个窟窿不可。 “刘师侄,不可伤韦香主啊!” 吴立身不懂小年轻之间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这里是天地会,在这里要是杀了天地会的香主,大家都别人安稳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发出一声如狮子怒吼一般的声音,这是狮吼功,一层无形音波扩散开来,并且声音还在向外扩散。 “还不住手!” 方怡、沐剑屏等人被震得心神不稳,失神片刻,才回过神来,抵挡住这股冲击。 吴立身想要通过声音震慑住刘一舟心神,被这么一震,刘一舟手上动作一顿,理智回归,眼神恢复清明,发觉自己在干嘛后,神色惊骇,可他已经收不回气势汹汹的剑势了。 剑尖距离李长歌心口只有短短五寸距离,眨眼便至,刘一舟竭尽全力控制长剑偏离了一丝位置。 这时,李长歌眼神一厉,目光紧紧盯着逼来的剑尖,刘一舟的动作在他眼中放慢了好几倍。 他握住扇柄,轻轻往上一打,象牙折扇打在近在咫尺剑尖上,一股强大到无可披靡的力量从象牙折扇上传来,瞬间挑飞了长剑,脱离了刘一舟的手掌。 铛啷~~ 长剑落在地上,众人都惊呆了,李长歌竟然就这么轻松的挑飞了刘一舟全力一剑,不是说他不善武功吗? 这样也叫不善武功? 刘一舟呆愣在原地,握紧的右手还在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脸上苍白如纸,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他内心,震惊、恐惧、不安、害怕、怀疑...... 他感觉自己是做做梦,不然李长歌为何能如此轻易的打掉自己的剑? 被这里闹出的动静惊动的天地会众人,纷纷朝这里赶来,手拿刀兵,气势汹汹,以为有敌人入侵。 第80章 离京 方怡和沐剑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忙跑到李长歌面前,红着眼睛,但带着哭腔,又哭又笑。 “你...你方才吓死我们啦!” 沐剑屏抱着李长歌的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低声哽咽着。 “你以后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我和小郡主就再也不理你啦!” 方怡现在想起方才那一幕,真是惊险的很,要不是李长歌深藏不露,真被刘一舟刺中,半条命都得去了。 见李长歌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没有为她们考虑,不知道自己和小郡主会担心、害怕吗? 方怡气急地伸手掐住李长歌的腰间软肉,用力一拧,疼的他呲牙咧嘴,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自知理亏,李长歌装可怜卖惨的看向两女,求放过。 “韦香主,发生什么事情了?”以高彦超为首的天地会众人,围住了这片屋子,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敌人再来。 徐天川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看到地上出鞘的长剑,神色各异的众人,心思急转,打哈哈转移话题:“韦香主,你吩咐准备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都在这里。” 李长歌站起身来,挺直背脊,单手背后,一手潇洒的摇着折扇,声音不大,却能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到。 “诸位兄弟不必惊慌,方才不过是本香主和沐王府的英雄切磋一二,动静闹得有的大了,大家都回去吧,都去忙吧。” 吴立身和敖彪感激的看向李长歌,感谢他没有将实情说出来,这件事是刘师侄做的不对,恩将仇报,必须让他给韦香主道歉才行! 听见外面天地会众人的声音,刘一舟后背一寒,身体发软,想到自己在这里对李长歌下出手,真是嫌命够长的,他连忙将地上的长剑收回剑鞘内,低头不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闻这里没出事,高彦超带着众人向李长歌拱手告退。 “刘师侄,还不快向韦香主行礼,感谢他手下留情!”吴立身对刘一舟很失望,恨铁不成钢的横了他一眼。 刘一舟恨不得杀了他,又怎么可能在心爱之人面前,向情敌低头道歉,他紧抿着嘴巴,就是不说话,装哑巴。 吴立身眉头紧锁,见刘一舟劝说不听,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不是他徒弟,他上前躬身行礼道:“韦香主,是我们长辈教导无妨,我代他向你道歉。 李长歌知道吴立身一身正气,是非分明,和他有过节的是刘一舟,跟他师门没关系,他上前将吴立身扶起来。 “吴老爷子,这怪不得你们,有些人天生就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徒,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必过多自责。” “唉!”吴立身长叹一口气,扫了一眼死不悔改的刘一舟,不再多言。 李长歌自然不是连杀自己的人都能放过,心胸宽阔之人,只是这件事的确是他和刘一舟的私人恩怨,刘一舟,他自会想办法报复回去,想要他的命,必须要命来赔。 只是不能由他亲自出手,需要借别人的手,避免日后被方怡知道了怪他。 方怡很失望的看了一眼刘一舟,她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不惧生死的英雄,现在看来根本都是假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感觉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觉得刘一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之人。 要不是遇到李长歌,有幸看清了刘一舟的真面目,以后她要是真的嫁给他,怕是会后悔终生吧。 沐剑屏也对刘一舟很失望,沐王府的人都是兄弟姐妹,感情都很好的,但刘一舟做出这种不顾江湖道义之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况且受害人还是自己心上人,她不会原谅刘师兄的。 “韦香主,时辰不早了,再不出发,就赶不到客栈, 要露宿荒野了。”见外面的太阳越升越高,徐天川拱手提醒道。 李长歌闻言点点头,众人一起往外面走去,门外除了李长歌停得马车外,还有一辆大马车,三匹骏马。 方怡和沐剑屏不想走,也不想和刘一舟一路,眼巴巴地望着李长歌。 “我真的不能带着你们,只能委屈你们一阵子了。”李长歌轻声安慰道。 李长歌让高彦超和众位天地会兄弟不必相送,上了自己准备的马车,见方怡和小郡主探头探脑的从窗户看着自己。 他心中一动,道:“我送你们一阵吧。” 反正出京这段路和去山西是同一条路,不会有什么问题。 闻言,方沐二人脸上均有喜色,刘一舟翻身上马,不愿看他们卿卿我我,先行出发,徐天川驾着马车,吴立身和敖彪骑上另外两匹马追了上去。 李长歌就可怜了,只能自己赶马车,他这行不适合有外人在。 幸好,紫电性格温厚,很好驱驶,李长歌初次赶车,也做的有模有样的,很快便追上他们。 一行人先出了东门,向东行了数里,这才折而向南,又行了七八里路,来到一处山间客栈,供路上行人住宿吃喝。 现下已经下午了,他们在这停留了一会儿,准备吃些热饭菜再赶路。 徐天川心想韦香主和这两位姑娘定然有体己话要说,选择做到另外一张桌子,吴立身和敖彪也跟着过来,刘一舟倒是想和方怡一桌,可却被吴立身及时拉住,扯着他坐下。 刘一舟愤愤不平地拿着茶杯用力的放在桌子上,时不时看向隔壁桌子。 李长歌点了一些山间野味,在城里很难吃到,体贴的给两女倒了一杯茶水。 沐剑屏好奇问道:“李...韦大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武功了?” 李长歌笑道:“我之前不说过嘛,我师父是陈近南,我自然得了真传,加上我天资聪颖,一学就会,我其实是一位武林高手,只是不轻易出手罢了。” 沐剑屏捧着脸颊,崇拜地望着李长歌,“你可真厉害啊,我就很笨啦,学了好久的武功都没你厉害。” 方怡听闻李长歌会武功,并且武功不弱,放心了些,不然李长歌一个人去山西,又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你啊,还不知道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们呢。”方怡心里有些不安,不满道。 李长歌装傻充愣,说没有事再瞒着她们是骗人,他不愿意骗她们,要让他吐露穿越和玉佩空间的事情,他觉得太过惊世骇俗,不说为好,怕不得被人当成妖怪给烧咯。 他干脆转移话题道:“诶呀,小二,怎么还不上菜啊,我都饿死了,早饭和中午饭都没有吃。” 明白李长歌这是不想说,方怡便不好追问,谁又没点秘密呢,她想到马车上还有些蜜饯干果,“你肯定饿坏了,要不我去车上拿些零嘴,你先垫一下吧。” “算了,那是专门给你们买的,用来打发时间的。”李长歌摇摇头,觉得自己还能坚持,拉住方怡的小手,让她坐下,“我没事的。” “客官,劳烦您再耐心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来。”一名穿着粗布麻衣,脸色黝黑的男子讨好的拱手笑道。 “好吧,那你们快点啊。”李长歌道。 第81章 追兵 一炷香过后,李长歌点的菜都上齐了,吃饱喝足后,他叫小二各打包了两份烧鸡烤鸭、卤牛肉、等一些速食卤菜,万一路上没有落脚的地方,也不用吃干巴巴的肉饼、馒头。 李长歌留下一锭银元宝,递给方怡一份打包好的肉食,自己拿了一包坐上马车,放在马车里面。 “路上要是饿了,就把这个包裹打开,里面都是熟的,夹着热馒头吃,很香的。” “还有啊,这些银票你们拿着,路上看到什么想吃,好玩儿的,直接买就行了,不用为我节省。” “嗯嗯,我们知道啦。” 方怡和沐剑屏点点头,她们知道这都是李长歌的心意,都是自己人了,便欣然收下,却也不打算用他给的银子,她们俩虽没李长歌富有,却也不缺钱花。 “盼你早日办完事情后,便到石家庄来相见,我们等着你。” 李长歌点点头,心里甜甜地,酸酸地,说不出话来。 徐天川请二女上马车,自己坐在外面赶车向南。 李长歌目送方沐两女离开,见她们从车中探出头来,挥手告别,马车前行了大约三十余丈,转了个弯,便看不见身影了。 见状,李长歌赶着马车向西而行,偶尔会拿出一张皮质地图来,辨别方向道路,看自己有没有走错,一路上他都走的官路看到不少行色匆匆的人。 有些往京城方向去,有些是往外走,不过李长歌有件奇怪的事情,他发觉身后好像一直跟着四个人,鬼鬼祟祟的,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李长歌思忖片刻,心想:“这四个人该不会是假太后知道自己出宫去了,派人来除掉自己的吧?” 他边赶走边拿出地图研究,自持自己武力还行,如果来者不善就解决了他们,向来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不早点解决,他饭都吃不下去了。 李长歌赶走马车,马头一转,进了一条乡间小路,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等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他将马车停下,取了一把长三尺的长剑,眺下马车。 这把剑是他在打铁铺子买的,被他放在了马车里,用来防身,他学了太极剑法,没有剑可不好施展。 “几位朋友,你们一路跟着我,所为何事啊?” 隐藏起来的三名壮汉,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们没想到自己等人居然会被人发现,不是说这人武功低微嘛? 既然被人发现了,这三个壮汉也不再隐藏踪迹,他们纷纷蒙着面,手上握着锋利的大刀,从茂密的草丛纵身一跃,跳了出来,三人迅速将李长歌团团围起来,防止他跑了。 二话不说,他们就挥刀砍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向李长歌靠近,面对三人干脆利落的攻击,李长歌反应迅速,脚下步伐灵活转动,身体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凌厉的刀锋。 锵! 长剑出鞘,李长歌右手握住剑柄,快速伸手拔剑而出,弓步向前,向前缓缓一刺,轻飘飘的, 慢吞吞的,惹得三人嗤笑一声,不以为然,觉得他是个假把式,根本不会什么剑法,唬人而已。 想到方才自己等人被这个小滑头给唬住了,三人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愤怒,只不过被脸上的黑布遮住了,三人齐声怒喝,手中的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锋极快,寒芒毕露,刀刀想要置人于死地。 面对敌人凌厉的攻势,李长歌慌而不乱地用出太极剑法,手腕婉转,轻轻向上一挑,一股奇怪的劲道从剑身涌出,如同四两拨千斤,将劈过来的大刀巧妙地改变了方向。 瞬息间,原本要落在他身上的大刀和左侧砍来的横劈撞到一起。 只听见一阵金铁交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长歌眼眸中闪烁着精光,抓住这个好机会,双脚用力一踏,烟尘四起,速度猛然变快,仿佛一只即将扑杀猎物的猛兽,势不可挡,剑尖直向前方壮汉的心脏。 只见那名壮汉露出来的眼睛满是恐惧,极力想要收刀防守,可李长歌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肩臂微动,千斤距离猛地爆发,剑尖闪烁着寒光,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噗呲! 长剑刺穿这人的心脏,手上紧握着的大刀一松。 “老二!” “二哥!” “杀了他!给老二\/二哥报仇!” 左右两侧的壮汉目眦欲裂,悲愤交加,纷纷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不管不顾地向李长歌发起攻击。 李长歌眉头紧蹙,连连后退,一时间有些被对方以伤换伤的打法弄的蹑手蹑脚的,久守必失,他渐渐地陷入敌人的攻击节奏中,非常被动,要不是仗着轻功高明,他身上早就多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了。 他方才能一举杀了其中一个人,有他们轻敌的原因,也有太极剑四两拨千斤的功劳在,打的他们措不及防,不然以李长歌的经验可不会这么轻松就能这么快杀掉一人。 李长歌越打越心急,暗处还藏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再拖下去他一旦力竭,让人抓住了破绽,倒是自己的处境会更加不妙。 李长歌快速运转灵力覆盖全身,紧咬牙关,狠下来,说什么也要再干掉一个人,哪怕受伤也在所不惜,灵力加持己身,一瞬间让李长歌觉得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一头老虎,当然这是力量暴涨带来的错觉罢了。 身形快出残影,让人无法捕捉,李长歌一脸狠意,身影一闪,来到两人身前,强大的五感清晰的捕捉到他们两人的动作,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上千斤巨力轻松荡开挥舞过来的两把大刀,他如一道蓄势待发的箭矢,左突右进,一剑横扫,划破了左侧壮汉的脖颈,鲜血溅出,染红了剑身。 那名壮汉抬手捂着脖颈,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不明白李长歌的力量和速度为什么突然快了那么多,然后轰然倒地。 下一刻,李长歌旋身一转,长剑一刺,如灵蛇吐信一般,迅速地刺穿了仅剩下的那名壮汉的腹部,剑尖从他的背部穿出,带着血淋淋的鲜血,流淌而出。 “啊...” 那名壮汉发出痛苦的惨叫,很快轰然倒地,失去了呼吸。 第82章 道法自然 三个敌人都被杀死,李长歌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他严阵以待地看向左侧斜前方的一棵大树,微微一笑道:“藏在树上的朋友,你一路跟着我,刚才又不向我动手,不知所为何事?” 藏在树上的人一听,感到十分惊讶,她的呼吸已经放到极低了,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李长歌这么敏锐,这样都能发现她,真是厉害啊。 原以为这位小桂子公公是个武功平平的人,没想到传言非虚,不愧是能擒杀鳌拜的小英雄。 如今已被人发现了,她也没有再隐藏了。 一名身形婀娜的女子,穿着深棕色布衣裙的女人纵身跃出,落到地面上,站在李长歌五米外,拱手道:“小公公,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那么好。” 李长歌凝视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女人,回忆了下,想了起来,道:“你是那晚的宫女?” 陶红英道:“小公公好记性,我姓陶,宫里的人都叫我陶宫娥。” 李长歌拱手笑道:“那不知陶姑娘一路跟着我是?” 陶红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道:“桂公公救了我的命,我发现太后派了三个侍卫跟着你出宫,我怕你不知情,又没有江湖经验,特地前来相送。” “什么?太后没死?” 李长歌露出一脸震惊的样子,神色慌张,心里却镇定的很,他当然知道太后没死,但是却不能让她发现,就是不知道她跟来是好意,还是为了《四十二章经》。 “小子斗胆叫你一声陶姑姑,多谢您能来护送。” “你不知道?” 陶红英惊疑,转头想到太后被刺杀身亡,可是一件天大的大事,他第一时间逃跑也正常,紧接着,摇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桂公公身手不凡,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李长歌苦笑道:“那时我还以为太后已经死了,离开慈宁宫后就赶忙回到住处收拾好东西,天一亮便逃出宫,等风波过去了,再回来。” “原来如此。”陶红英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李长歌心里还是感谢她的一番心意,笑道:“陶姑姑光是这番心意,就让我很开心了,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救下你也是为了保命,你愿意一路相送数十里,我很是感激。” 陶红英听了这番话,不禁感慨难怪这位桂公公能得清廷皇帝亲眼,真是会说话啊。 “我虽是女子,也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点事不算什么。” 眼看天要黑了,离下一个休息的地方还有十多里,不宜在耽搁在这,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假太后的追兵,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想罢,李长歌拱手抱歉道:“陶姑姑,太后还没死,我得赶紧逃了,要是被后面的追兵追上了,就遭了。” 陶红英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又看了一眼李长歌,似乎在心中衡量着什么,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桂公公。” 李长歌闻言,心里不禁一紧,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心思急转,面不改色道:“只要我知道的,定会言无不尽。” 陶红英见李长歌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心中大喜,连忙问道:“那日在慈宁宫,公公比我先去,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样貌精美的佛经?” 迎着陶红英探究的目光,李长歌神色平静,陷入回忆,想了好一会儿,摇头说道:“那日我也只比陶姑姑先一步进去太后寝宫,然后听见外面有声音,就赶忙躲进床底了,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佛经。” 陶红英一直在仔细观察李长歌的神态、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失落道:“多谢公公坦言相告。” 李长歌心里向陶红英说了一句抱歉,《四十二章经》他的确有,还不少,但是他不能拿出来给她。 “抱歉,没有帮上陶姑姑的忙。” 李长歌拱手转身离开,却留了一份心思关注身后的动静,直到他走到马车旁,陶红英也没有任何不轨异动。 他坐到马车上,想到这位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回头说道:“陶姑姑,后会有期,你也找个地方躲躲,别让太后发现了。” 几十年躲在宫里,时刻保持警惕,陶红英算是尝遍世间冷暖,李长歌的真情意切的关心,不禁让她心中一暖,久违感到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陶红英心想,他要真的认我做姑姑该多好啊,这样世间我就又有亲人了。 李长歌挥着马鞭,离开这条小路,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时到了一处农家百姓开的简单饭馆茶铺前。 他点了些店家推荐的新鲜素菜,让店家现杀了一只土鸡,炖成鸡汤,又要了一壶酒,这处农家饭馆,菜色稀少,手艺寻常,胜在蔬菜新鲜,环境优美。 他从马车上取了一些卤牛肉和一只烤鸭,找了一处靠近竹林的桌位,将长剑放在桌子上。 香喷喷的烤鸭和卤牛肉,让李长歌胃口大开,引得旁边两桌人频频注视,眼中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直吞馋液。 他们穿着非常朴素,很像是行商走客,风尘仆仆的样子。 李长歌悠闲地坐在露天桌子前,品着口感拙劣的酒水,欣赏着大自然的风景,旁边的一簇簇碧绿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宛如一首美妙的乐曲。 这里到处都是树林草丛,傍晚时分,一缕缕晚风吹来,一股股清凉之感让李长歌感到十分舒适,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品尝着美食,喝着不怎么好喝的酒水,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好当中。 他感觉自己对《泽运造化真经》的理解更上一层,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和滋养。 同时,他发现功法自行运转的速度竟然比以往快了一倍! 这意味着他即使不刻意去修炼,功法也能以惊人的效率运行着,几乎比得上他之前全力以赴主动修炼时的速度了。 这样的进展让李长歌欣喜若狂,这代表着他的修炼天赋极好,说不定等他修炼到炼气化神,就能从识海内的玉佩中得到后续功法。 毕竟,《泽运造化真经》是突然出现在空间内的,指不定就需要达到什么条件,就能得到。 虽然这种概率不高,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只可惜,外界的灵气极为稀薄,几乎到了匮乏的地步,李长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界,不能长期待在玉佩空间内。 所以,就算他吸取灵气的速度提高了一倍,但由于灵气本身的稀少,炼化出来的灵气数量依然有限。 李长歌原本还打算今夜就待在马车内休息,等夜深人静之时再进入玉佩空间内修炼,但经过这番心灵上的洗礼,他有了新的感悟。 道家讲究顺其自然,顺应自然规律,这部《泽运造化真经》传承自远古时期的大神白泽,乃祥瑞神兽,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传说中,白泽能言语,通晓世间万物之情感,知晓阴阳鬼神之事,因此被誉为妖族的智多星。 修行本身就是夺取天地间的造化,违背自然规律的行为。 然而,《泽运造化真经》却与众不同,它暗合了天地自然的规律。 要想领悟到真经的真谛,必须通过体悟天地万物来实现。 只有深入观察自然界万物的运行法则,理解其中蕴含的智慧和道理,才能真正领悟到这部真经所传达的精髓。 这种修行方式强调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它并非仅仅关注于个人的力量增长或境界突破,而是更侧重于对自然世界的深刻感悟与理解。 对于修行者而言,大自然的每一个元素都蕴含着独特的意义和规律。 他们需要全身心地投入,用心去感受风的轻拂,体会雨的滋润,享受阳光的温暖,领悟大地的沉稳。 通过与自然环境的紧密互动,修行者能够深入了解自然界的运行机制,并从中汲取智慧和力量。 风的吹拂带来了清新与活力,让修行者感受到自由和灵动;雨的滋润滋养了万物,给予生命以生机;阳光的温暖照耀着大地,给人们带来希望和光明;而大地则承载着万物,赋予它们坚实的根基。 这些自然元素的存在和变化,使得修行者能够更好地理解宇宙间的平衡与秩序。 在修行过程中,修行者不仅仅是旁观者,更是参与者。 他们融入自然,与之融为一体,用心灵去感知自然的呼吸和律动。 只有当他们真正领悟到自然的奥秘时,才能获得更高层次的修行成果。 不过,这些对目前的李长歌来说都太远,太早了,他才一只脚踏入修仙界,距离感悟自然万物还差十万八千里的境界,过早深入感悟法则,反而会影响他的道途。 第83章 游山玩水 今日,李长歌能明悟《泽运造化真经》真谛已经是走了大运,他暗自告诫自己不可好高骛远,需要脚踏实地才能走到稳。 他昨夜才刚刚突破至启灵境,身体内的灵气暴涨,如今明悟真经后,他明白近日不宜继续修炼,否则可能会造成体内灵气虚浮,影响根基。 因此,他还需等待一段时间,让道种将新增的灵气慢慢打磨,使其更加精纯,去芜存菁后,才能保证后续修炼根基扎实,灵气精纯。 李长歌暂且将修行放在一边,细心品味着这简朴的饭菜、酒水。 自从他修炼后,饭量至少翻了一倍,一锅鸡汤,一只烤鸭,还有半斤卤牛肉都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李长歌丢了一锭五两银元宝,惬意的回到马车上,扬起马鞭,慢悠悠地赶路,不似先前的匆忙。 银月与星辰相伴,无私的挥洒着银华,微风轻拂,蝉鸣不绝,李长歌边赶马车,边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 紫电很通人性,李长歌不需要多驱赶自会往前行走,他只需在要变道或是拐弯的时候拉拉缰绳即可,马车缓缓前行,车轮滚动的声音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虫鸣鸟叫,无意间形成了一曲源自大自然的和谐乐章。 李长歌点亮马车前挂着的油灯,微弱的暖色火光照亮了方圆一米范围内,虽已至黑夜,但借着明亮的圆月,加上灯火的光芒,就算是在夜间赶路也能依稀看清前面的道路。 远离京城的喧嚣和束缚,他感到无比轻松自在,这里没有宫廷的权谋纷争,也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只有安宁祥和的自然风光和清晰的空气。 不过,唯一不好地方就是这路不好,李长歌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快被抖散了。 行至一处小河边,李长歌目光一动,望着月光洒落在河面上,仿佛给河流披上一层银纱,他心想,“这里不失为过夜的好地方。” 随即勒马停下马车。 李长歌跳下马车,伸了一个懒腰,噼里啪啦一阵骨头摩擦的声音,顿觉舒服多了,他来到河边捧起一汪清凉干净的溪水洗了一把脸,洗去身上的疲劳。 河水潺潺,哗啦啦的自由流淌,月夜下的水面闪烁着宛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李长歌心念一动,拿出一把太师椅和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整个都放松下来,面朝湖边,眯着眼睛,享受着清凉的微风。 小圆桌上摆放着一副茶盏,火红的银丝炭在精致的炉子内燃烧着,炉子有三足两耳,通体蕴紫,精雕细琢着祥云仙鹤图案,炉子上面放着装满灵泉水的茶壶。 李长歌待水煮沸腾后,往茶杯里面放了些许上好的普洱茶叶,滚烫的灵泉水冲泡,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李长歌闻着萦绕在身前的茶香,清香扑鼻,心境变得格外平静,他轻轻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的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他感慨一声,“不愧是进贡的茶叶,就算是我这样不懂茶的人,也能感觉到这茶叶实乃极品。” 不疾不徐地喝完这一壶茶,鸟叫和虫鸣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沉沉地陷入梦乡,李长歌打了个哈欠,挥手将东西都收到玉佩空间内,然后在紫电面前放了一些草料,便回到马车内,脑袋一挨到软枕就睡着了。 一觉无梦,日上三竿,李长歌纤长的睫毛微颤,睁开一双朦胧的眼眸,他坐起身来,掀开了车帘,明媚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李长歌抬手挡在眼前,环顾四周,下了马车,去河边洗涑一番,看见在河里成群结队的大鱼,悠然自得在水里游动着,看得李长歌口齿生津,嘴馋了。 这些鱼可都是纯正的野生鱼,无任何污染,李长歌回到车厢拿着一把长剑走到河边,脱下鞋子,挽起裤脚和衣摆,小心翼翼地向鱼群靠近。 他瞄准其中一条肥美的大鱼,目光闪烁着精光,心里暗自盘算:“这条鱼看起来真不错,待会是清蒸还是烧烤呢?” 李长歌突然用力将手中的长剑扔向水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击中了那条大鱼,晶莹透亮的水花飞溅,绯红的血色在水里迅速弥漫开,那是被击中的大鱼流出的鲜血。 受到惊吓的鱼儿们纷纷四散而逃,它们惊慌失措地游向远方,李长歌并没有在意这些鱼儿,他只在意那条被自己命中的大鱼。 李长歌开心地上前,伸手捉住那条意欲逃跑的大鱼,他双手紧紧地抓住鱼身,锋利的长剑穿透鱼头。 李长歌可不想这到嘴的美味跑了,他一手抓住鱼身,一手举起长剑,剑身上挂着那条半死不活的大鱼,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连忙往岸上走去。 最终李长歌决定这条大鱼用来烧烤,将鱼儿打扫干净,去除内脏,这条鱼至少还有六七斤重,足够他吃饱了,拿出匕首在它身上开了几个划刀,抹上从宫里带的佐料,均匀涂抹在鱼身上。 一炷香后,香喷喷的大鱼终于烤好了,只是这鱼烤得有点黑罢了。 李长歌顾不得烫,撕掉外面烤焦的部分,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入口香嫩微甜,简直太好吃了。 没一会儿功夫,李长歌就解决了这条够两个人吃的大鱼,灌了一杯清凉的灵泉水,他擦了擦嘴巴的油渍,去河边打了一桶水灭掉篝火。 现在天气热,这些柴火要是没有灭干净,到时燃起来,再来一阵风,将整个山林引燃就糟糕了,毕竟前世有一句口号,李长歌至今记忆犹新,‘放火烧山,牢底座穿’。 李长驱赶马车沿着官路继续往山西方向去,中途正午时分,他停车修炼了一会儿,把剩下的烧鸡和卤牛肉都吃了,再不吃就要坏掉了。 一路行至傍晚时分,李长歌路过一座小镇,他赶着马车进了城镇,准备买些酒水和馒头、肉饼等易储存的食物。 还可以顺便去酒楼里大吃一顿后再出发继续赶路。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李长歌吃完了饭,他满意地摸了摸肚子,然后开始大肆采购,他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还有食物,包括一些珍贵药材和草药种子,以及开垦药田的一应工具等。 李长歌准备在空间里开辟一块药田,种植些珍贵草药,他相信在灵气的滋养下,肯定会比外面的药材要好的多。 后来,李长歌还去买了大量的上好木材收到玉佩空间里,准备以后抽空进去盖房子,想着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他便出了城门继续赶路。 出城行了五六里路,李长歌环顾四周,见身后并无人追来,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剧情已经被自己改变了,刘一舟并没有追过来,自己也不用担心怡姐姐和屏儿会被神龙教的恶人捉走了。” 可是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非李长歌一人之力可以改变,他以为自己改变了,其实事件不过是走向了另外一条岔路口,终究是殊途同归罢了。 在离他十多里外,有两名女子正策马奔来。 第84章 破庙躲雨遇二女 李长歌慢悠悠地赶路,一点不着急,忽然间,天空闷雷炸响,成片乌云迅速从天边蔓延开来。 “看来这是要下暴雨了啊。” 李长歌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加快赶车的速度,准备找一处宽敞的地方停车休息,明天早上再出发。 豆大的雨水缓缓打在李长歌的脸颊上,李长歌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狂风呼啸,阴沉沉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会洒落倾盆大雨。 一路急赶,前行了两三里路,李长歌终于看到前方好像有一处废弃的破庙,李长歌心中一喜,急忙驾车来到破庙前停下。 他刚停好马车,只见一道慑人的闪电划破长空,轰隆隆的惊雷不绝,天空上的乌云突然猛烈翻滚起来,片刻之后,瓢泼大雨骤然落下,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一般。 哗啦啦的雨水,拍击在地面上,马匹上,树叶上...宛如万马奔腾般震撼人心,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所笼罩,洗涤世间尘埃。 见状,李长歌赶紧提着长剑,撑着一把的雨伞,快步走进破庙内。 进入破庙后,他发现这里真的很破,就连佛像都只剩下半边身子,而瓦片、柱子也是残破不堪。 不过,佛像前的那一块区域还好,不漏雨,还算干燥,李长歌找了些茅草和取出了些木材出来,点了一堆篝火,准备晚饭。 地方简陋,李长歌打算随便弄点吃的,他取出一口铁锅,装着半锅灵泉水,倒了些熟油在里面,将它靠在火堆边上,准备煮一锅西红柿蛋汤,馒头搭配着肉酱,然后再暖上一壶美酒,简直美翻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李长歌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听风观雨,纵然环境破败简陋,依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突然,李长歌听见破庙外传来马蹄急行的声音,片刻后,有人勒马停在破庙前,马匹发出阵阵嘶鸣声。 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女人声音,还是两个女人,外面雨声太大,李长歌也没听清楚在说什么,猜想应该也是来避雨的,便没有在意,取了一个青花瓷碗,拿着汤勺舀了也一碗热汤。 方怡和沐剑屏一身狼狈地快速下马,发现还有一辆马车也停在门口,猜想也是赶路避雨之人,便没有在意,赶紧绑好马匹,快速朝着破庙内跑去,全身都湿哒哒的,脸上没有血色,红唇发白。 两人刚走进破庙,就发现里面有火光,暗自提高警惕,向前靠近这唯一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 “李大哥!” “长歌,终于追上你了。” 方怡和沐剑屏站在破庙门口,惊喜万分地注视着坐在火堆旁的李长歌, 暖色的光芒照亮了这间破败的寺庙。 和李长歌的衣衫整洁干爽相比,两女就要惨得多,听见熟悉的声音,李长歌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一看,惊讶道:“你们俩怎么会来这?” 这一路上方怡和沐剑屏紧赶慢赶,就是想追上李长歌,结果她们心心念念之人在这潇洒的吃吃喝喝,看起来半点没有想她们。 方沐二女心里有些气闷,但是更多的是开心和喜悦。 李长歌不知道她们俩怎么来这里了,和石家庄完全是两条路,但见两女浑身都湿透,冷得打哆嗦,心中一阵心疼,将手里的碗筷放在圆桌上,赶忙是上前拉着两女来到火边坐好。 “怡姐姐,屏儿,你们衣衫都湿透了,快过来烤火,取取暖,这里还有热汤,你们俩都喝些,我去马车上拿两套衣服给你们换上。” “李大哥,你真好。”沐剑屏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露出灿烂的笑容。 方怡情真意切的望着李长歌,柔情似水,李长歌感觉自己骨头都要化了,朝两女宠溺地笑了笑。 李长歌让两女老实坐在火堆旁,然后马不停蹄地撑着雨伞往外面走去,他要去拿衣服给她们,就怕两女淋了不知道多久的雨,到时得了风寒感冒,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不知道去哪弄药呢。 见李长歌这般体贴细心,沐剑屏和方怡心中暖暖的,感动极了,觉得自己这般不顾脸皮的追来都是值得的。 两女喝着李长歌亲手煮的蛋汤,方才喝一口,顿时被惊艳住了,她们还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美味的蛋汤,让人回味无穷。 热汤入了肚子,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流动,驱散了不少寒意。 片刻之后,李长歌抱着两套干净的衣服进来,将雨伞放在一旁,来到两女身边,递给她们,“你们俩赶紧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吧。” 闻言,两女脸色一红,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遮挡物,除了一尊破旧的佛像勉强能遮挡住一些,想到要在这里换衣服,白皙滑嫩的脸庞就烫的厉害。 方怡娇嗔道:“那你不许偷看,不然...我就...” 说着,方怡红着脸颊,握着拳头向李长歌挥舞了两下,作为警告,沐剑屏也红着脸点头。 李长歌微微一笑,说道:“我发誓,绝对不偷看。”他停顿了一下,心想,“早晚有一天,我要正大光明的看。” “你们快去吧,我把馒头温一下。” 方沐两女见李长歌一本正经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偷看的,随即点了点头。 她们身上的衣服湿乎乎的穿着很不舒服,各自拿了一套衣服去了佛像后面换衣服。 李长歌准备的吃食只够他一个人吃,他背过身去,取出一些肉饼、包子等食物出来,然后拿木棍掏出来一些火红的木炭,将铁锅盖放在木炭上面,再把肉饼、包子放在锅盖上。 片刻之后,两女换了一身男装,衣服有些大,显得她们两人身材格外娇小,两女娇羞地回到李长歌身边,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 李长歌将盛好的两碗热汤分别递给两女,柔声道:“再喝一碗吧,驱驱寒。” 沐剑屏一边小口喝汤,享受地眯起眼睛,一边惊奇问道:“李大哥,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做饭,还做得那么好吃。” 一般很少有男子会下厨做饭,觉得这是女子该做的事情,特别是李长歌这样身居高位,又常在皇宫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学的。 方怡也附和道:“是啊,这么好喝的汤,我还是第一次喝到,比皇宫里的汤还要好喝。” 李长歌自豪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在皇宫中掌管尚膳监,耳濡目染多了,对厨艺也有些心得,偶尔也会亲自做些吃的。” “等以后有机会,有条件,我再亲自做些美食出来,保管叫你们吃的舌头都停不下来。” 他看着两女那么喜欢吃自己做的吃食,心里感到十分满足。 第85章 神秘人,感情升温 等两女脸上都恢复了血色,李长歌吃着酥脆的肉饼,问道:“你们俩怎么过来了,徐大哥他们呢?” 闻言,沐剑屏看向方怡,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件事是方师姐的私事,沐剑屏也不好越俎代庖。 方怡露出复杂的神色,沉默数息,长叹道:“唉,让我来说吧,那日和分别后,我们夜间在一家客栈歇脚,遇到了一群神秘的怪人。” 听见方怡说起‘神秘人’,李长歌眉头紧蹙,陷入沉思。 “那时我们正在楼下吃饭,我和刘...刘一舟言语上起了争执,提到了你在宫里太监的身份,那群神秘人听见后,就跑过来质问我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小桂子的太监。” “我们自然知道那是你,当然说不认识,可刘,刘一舟却......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心胸狭隘,恩将仇报的人...” 方怡虽然隐去了刘一舟说的话,但听其后面的语气和脸色,李长歌也能猜到那小子说了什么。 肯定是把他是小桂子的身份暴露了,并且还透露了自己行踪,李长歌心中又给刘一舟记上一笔,别让他撞见,不然非得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你们还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吗?”李长歌问道。 方怡细细回忆了一下,边比划边说道:“他们人不少,约莫二三十人,其中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披头散发的,像骷髅鬼一样,吓得的很。” 沐剑屏附和道:“没错,没错,他们手上都戴着一串铃铛,神神叨叨的。” 闻言,李长歌心中大致有数了,他伸出手搂住方怡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应该庆幸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还遇到了我这么好的人。” “是啊,我和小郡主在吴师叔和徐老爷子的掩护下,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地赶路,就是想通知你,生怕你不知情,遭了他们的道。” 方怡心中感慨万分,真是世事无常啊,她伸出玉手握住李长歌修长温热的手掌,觉得自己遇到李长歌是命运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让她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沐剑屏看见师姐娇柔的靠在李长歌怀里,忍不住捂嘴偷笑,认识师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就算是以前在刘一舟面前,都没有这样过。 可真是新鲜,沐剑屏像一个偷吃到蜜糖的小孩子一样,笑嘻嘻地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发觉沐剑屏那打趣的表情,盛满笑意的眼眸,方怡抿了抿红唇,不好意思地从李长歌温暖宽广的怀抱中坐直身子,推开他那不太老实的手。 小郡主没有介意自己和他分心上人,也让方怡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小郡主先和李长歌在一起,她算是后来者,自然会担心小郡主不开心或是不同意。 眼下看她的样子,想来是不介意的,小郡主单纯善良,有什么心思都会写在脸上,很好相处。 方怡笑道:“长歌,小郡主这一路上可都在担心你,时时把你挂在嘴边,十句话里有八句话离不开你呢...” 没想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沐剑屏瞪大眼睛,控诉方怡干的坏事,气鼓鼓道:“方师姐~你怎么...你太坏啦~明明是你,一路上担心的很,还求神拜佛保佑李大哥平安呢。” 沐剑屏避开了李长歌的眼神,将矛头指向她的好师姐,好让自己从羞耻的漩涡逃离。 “哈哈,你们俩啊,都是我的好老婆,你们日夜担心我的安危,我真的太开心了。” 李长歌哈哈大笑,双手大张,想要将两女搂到怀里,一人奖励一个亲亲。 不过,两女早就料到这一招,柔软纤细的腰肢一弯,灵巧地躲过他的大手,跑到他的对面坐了,两女咯咯直笑,笑声如银铃脆响,泉水叮咚。 李长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哇,好啊~你们居然还敢躲开...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被我抓到了可就要狠狠地打你们的小屁屁哟...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张开手掌,作势要去抓她们。 两女一路上提心吊胆,日夜兼程,神经紧绷,又淋了雨,突然心间松了一口气,很容易病倒,李长歌故意这样做,是想她们舒缓一些,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啊~~~大坏蛋~~”沐剑屏娇嗔地尖叫一声,然后敏捷地躲避开李长歌伸过来的大手。 小郡主那活泼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那白嫩肉感的小脸蛋。 没抓到小郡主,李长歌又将魔手伸向旁边的方怡,他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方怡白了他一眼,曼妙的腰肢轻轻一扭身,避开李长歌的手。 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这一场追逐游戏。 此时,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使用任何武功,你追我逃,打情骂俏,单纯地享受这份难得的轻松和快乐。 一时之间,这间破旧的寺庙内回荡着欢声笑语,暖黄色的火光映照在破败的庙宇上,交织成一片温馨和谐的画面。 而外面是昏暗漆黑的雨夜,倾盆大雨连绵不绝,雷声阵阵,此起彼伏,和寺庙内的一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经过一阵打闹后,方怡和沐剑屏开始哈欠连天,眼睛眯成一条线,坐在火堆边连连点头,显然是困极了。 李长歌失笑摇了摇头,见她们困这样还硬撑着和自己说话,真是又气又心疼,打开一张给自己准备的草席铺在地上,加上一床薄被。 “你们俩啊,就赶紧休息吧,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黑眼圈都出来,睡吧,我来守夜。” 一晚上不睡觉,对李长歌来说不过是洒洒水而已,只要他想,他可以天天不睡觉,靠修炼来代替,而且就算他不修炼,靠着体内灵气也能支撑个两三天不睡觉。 本来方怡和沐剑屏是不同意的,还想坚持,不知道那些坏人什么时候追来,早点离开才是上策,但实在是无法抵抗纠缠上来的倦意,又拗不过李长歌,最终还是听话的躺在草席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不过片刻时间,两女便沉沉睡去,进入梦乡,估计就算外面打雷都叫吵不醒她们俩。 李长歌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两女憔悴和疲惫的神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她们变成这样全是为了自己啊! 这一番深情厚谊,如何叫他不动容? 此时此刻,他不禁想起了一句古话,‘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更何况,还是两位佳人,她们不仅美丽娇俏,更是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毫不保留地付出她们的真心,李长歌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一直对她们俩好,用尽全力去呵护、保护她们。 第86章 大势不可逆 李长歌轻轻地抚摸着小郡主的秀发,同时,他也在思考那批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究竟是不是神龙教的,毕竟除了神龙教外,李长歌还真不知道谁会如此关注自己的行踪。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神龙教的,恐怕她们俩怕是还会被神龙教抓去,用来威胁自己,李长歌可没那个自信,能打得过神龙教的高手。 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就算他能打得过,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到时还是一样的结果。 本来还想让怡姐姐和屏儿免受神龙教之苦,没想到最终结果好像并没有改变,神龙教几乎贯穿了整个世界的主线,如果她们没有被抓,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看来小势可改,大势不可逆啊。 主要人物、主线剧情是整个世界的脊骨,可以分叉,也可以有分支,但主线流向几乎是固定,凡人之力恐难撼动。 既然如此,往后我应主动顺应主线,伺机改变支线,掌握先机,测试出自己能改变的最大程度。 想到此,李长歌就忍不住头疼,心里预设了两种可能,做好充足的准备,这样就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自乱阵脚。 他心想:“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们俩被神龙教的人捉了去,大不了拿出一两部四十二章经出来救人,只要把里面的兽皮地图取出来,这经书就只是一本经书,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须臾后,李长歌收起思绪,不管这批人谁,神龙教也好,还是其他势力也好,他们既然在打听他的下落,总有露出马脚的那一天,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雨势没有丝毫要停的预兆。 子时三刻左右,忽听一阵阵马蹄声响,听马蹄的声音不像是一两个人,至少有十余匹马儿急行而来。 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这深更半夜,大雨急行而不歇,怕也是不好相与的,以防万一,还是立即赶车离开为好。 李长歌轻声唤醒了方沐二女,“屏儿,怡姐姐,你们俩醒醒。” 熟睡的两女呢喃两声,感觉耳边有蚊子在那嗡嗡叫个不停,挥舞着手想要赶走这讨厌的蚊子。 见状,李长歌一脸黑线,竟然把自己当成蚊子,岂有此理! 李长歌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伸出双手,捏住两女的挺立琼鼻,让她们没法呼吸,到时自然会呼吸困难被憋醒了。 这个方法果然是有用的,没过一会儿工夫,两女秀眉紧皱,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睛,张开嘴巴大口呼吸,发觉了罪魁祸首,作势就要讨要个说法。 两人睡眼惺忪的瞪大着眼睛,怒视着李长歌,还不等两人向他发难, 李长歌就立马示意噤声,让她们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李长歌低声道:“有一大队人马朝着这边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些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行离开,找个地方躲一躲。” 此话一出,方沐两女的困意瞬间一扫而空,运气静心,俯身贴耳靠近地面上倾听。 数息后,两女听清楚外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一群马匹疾驰狂奔在大地上的声音,听声音离这里已经不远了,以马匹的速度,不过片刻之间。 方怡神色凝重道:“的确有一群人马过来了,速度很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沐剑屏俏脸微白,声音颤抖道:“可外面下着大雨,我们能去哪呢?” 李长歌镇定地朝她们俩笑了笑,“没事,万事有我在,待会你们俩就不要骑马了,坐在马车里,我来赶车。” 方沐两女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为何,马车哪里有骑马跑得快,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她们相信李长歌不会无故如此,肯定是有缘由的。 三人快速将东西抱起来,将火堆熄灭,然后由李长歌撑着雨伞快步往外面的马车上去。 外面雨太大了,哗啦啦的,很吵,说话声音小了根本听不到,李长歌喊道:“你们俩先上马车,我去将你们俩的马儿朝不同方向赶。” “好。”方怡喊道。 转瞬间,方怡就明白了李长歌的想法,荒郊野岭,大雨连连,难得看到一个躲雨的地方,这些人肯定会停下来看看,避避雨,如果看到外面留了两匹马,却没有人在里面躲雨,肯定会让人察觉不对劲。 而她们两人已经和李长歌汇合了,她们可以直接坐在马车里面,也免得运气不好骑马撞见了那群怪人,自投罗网,所以,就算没有马匹也没关系。 李长歌撑着雨伞快速将两匹马儿解开,拿着马鞭朝着马屁股用力抽了一下,感受到疼痛的马儿长鸣一声,宛如一根离弦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西南方。 另外一只马匹狂奔向东北方,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中。 李长歌迅速上了马车,戴上斗笠,收起雨伞,紧接着,他挥动缰绳,发出清脆的声响,驾驭着马车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驾!驾!” 马蹄、车轮掀起一道道飞溅而出的泥浆,他不断地催促着马匹,加速前进,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马车内的气氛也很紧张和急迫。 方怡和沐剑屏两人靠坐在一起,双手紧握,掀开车帘一角向外张望,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许多,生怕惊扰了李长歌。 李长专注于前方的道路,不敢有丝毫分神,雨夜驾车一不小心就是车翻人飞的下场,他必须全神贯注才行。 随着马车的远去,后方的破庙再也看不见了。 向西北方行了三四里路,李长歌看见远处山坳中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大宅子,却看不到丝毫灯火的痕迹。 “怡姐姐,屏儿,那里有一座大户人家的宅子,我们过去看看。” 李长歌回头朝着两女说了一声,便驾驭着马车快速奔过去。 坐落在山坳之中,这座寨子十分阴森黑暗,好像来自地狱一般,远远望去让人望而生畏。 穿过一片黑暗的树林,旁边有一片白茫茫地瀑布从上往下,轰击在水潭中央。 水潭旁边有一条僻静的小路,勉强能让马车走进去,沿着山坡一直往上,一座规模不小的大宅院映入眼帘。 李长歌望着大门口上方挂着的牌匾,写着两个大字‘庄宅’,他心中一动,这难得就是住着一群孤儿寡母的‘庄家’? 那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武功高强的双儿岂不是也在这里? 他知道这里不是鬼屋,心中自然不怕,李长歌扶着两女下了马车,柔声道:“我们在这里避避雨吧。” “我看这宅子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方怡拧眉,打量着这座大宅,门高两丈,宽约一丈,大气磅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修建的。 李长歌笑着点点头,走到大门前,抬手抓住铜狮口中的铜环,用力叩击着大门。 第87章 庄家‘鬼\’宅 没成想,这大门轻轻用力一推,‘咯吱~~’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仿佛这扇大门许久未打开过了,已经腐朽了。 沐剑屏有些害怕的躲在李长歌的身后,门里面黑乎乎一片,时不时还能看见里面有一片白色飘忽而过。 李长歌伸出手牵着她手,温暖的温度传递给沐剑屏,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别怕!” 沐剑屏好似从李长歌的手上得到了勇气,眼神闪烁着光芒,用力点了点。 方怡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戒备四周,她总觉得暗处有人盯着她们,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也发觉哪里不对劲。 “长歌,我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 李长歌自身知道是这么回事,颔首大声喊道:“我们只是借贵宝地一会儿,等雨停了我等立刻离开,不敢多讨饶。” 等了片刻,没听见有什么动静,李长歌权当她们同意,便带着两女往宅子里面走去。 三人穿过了一处回廊,走过一道大门,看到一间门户大口的正堂,里面悬挂着许多半透明的白布垂直而下,很是怪异。 李长歌取出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烛火观察四周。 “长歌,那边有蜡烛。”方怡喜道,指着东南方向。 顺着方怡指着的方向,李长歌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立在地上的烛台,当即便去点燃了蜡烛,瞬间周围一切都亮堂起来。 有了光亮,沐剑屏也不害怕了,三人环顾四周,见厅内陈设着紫檀木的桌椅花几,一副大户人家的气派。 方怡走过去,拂手摸了摸桌上,轻捻了几下手指,一丝灰尘都没有,心想:“看来这里一直有人住,还打扫的如此干净,只是为何不见主人家呢?” 这里处处透着古怪,方怡提醒道:“小心些,这里有人住,却不见人,很奇怪。” “没事,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就走,就不要去管这些了。”李长歌点了一下头,坐到一旁的紫檀木椅上。 他安抚地拉着两女坐下来,一点也不紧张,还有闲功夫逗趣方怡和沐剑屏,惹得两女娇羞嗔怒。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这门怎么是开着的?”有人说道。 另有一男子声音响起,“赵老三说这是鬼屋,谁敢来住?” “他奶奶的,管他真鬼假鬼,看他抗不抗得住老子这一刀,走,进去!”一名声音粗犷的人说道。 紧接着一道略微苍老粗粝的声音说道:“咳咳,要不是那处破庙塌了,我们也不用来这鬼地方。” 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方怡和沐剑屏看向李长歌,等他拿主意。 “静观其变。” 李长歌神秘一笑, 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计划,但也不方便透露给两女,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些事情。 下一秒,他又有些不放心地向两女叮嘱道:“万一...如果我们不慎失散,你们可以去永福大街李府等我,那是我置办一处宅院,里面有两个老仆人,你们把这卖身契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信你,让你们可以在那等我。” 说完,李长歌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看着两女,说道:“屏儿,怡姐姐,你们只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弃你们,一定会找你们的。” “所以, 如果真的不幸分开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等我来找你们。” 听见李长歌这样说,方怡和沐剑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番话,却也相信李长歌自有道理,便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他的话。 “长歌,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方怡不解地问道。 她实在想不通李长歌为什么要对她们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是因为外面那群人吗? 沐剑屏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李长歌,圆溜溜地大眼睛闪烁着磁赤裸裸的担心。 李长歌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用知道原因,只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就行了。” 其实,李长歌之所以对两女说这番话,只是害怕两女被神龙教抓去后,日夜等自己去救她们,却不见自己人影,然后误会自己不在乎她们,觉得自己变心了,故意不救她们,从而心生怨恨就糟糕了。 毕竟,爱和恨只有一线之隔。 这一行人手拿刀兵,看着前方大厅有亮光,顺着走过来,一眼便看见李长歌他们三人。 方怡和沐剑屏看到这群人不是先前在客栈遇到的那批人马,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一名白发老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长歌,走到他面前,说道:“这位公子看着不像是江湖中人啊,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了啊?” 李长歌苦笑一声,叹道:“唉,一言难尽啊,我原本是带着两位娇妻回山西祭祖的,途经此地,遇到这场大雨,真是倒霉啊。” 李长歌胡编乱造一通,神色时而庄重,时而嫌弃的扫视四周,好像很嫌弃这里的环境一般。 “看诸位打扮应该是江湖中人吧?”李长歌好奇问道。 那老头见李长歌穿着华丽,身上自带贵气,两名女子也确实和他很是亲昵,虽是男儿打扮,也能看出她们是女子,女扮男装应该是为了赶路方便,便信了他说的话。 白发老者笑道:“不错,咱们能在一处避雨真是缘分,只是这屋子有些古怪。” 李长歌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这群人四处搜查的动作。 那名老者拱手笑着坐在李长歌的旁边,指挥着六个人道:“你们六个到后面瞧瞧去!” 六名汉子拱手领命,转手拔刀向后堂走去,一个找了个蜡烛分散开来。 坐在大厅都能听见他们闹出的动静,又喊又叫,身上的匪意十足。 那名老者越看李长歌越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见过,轻捻着胡须,眼眸中闪烁着精光,从腰间抽出一根金属旱烟杆,裹好烟叶子,利用火折子将烟点燃。 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李长歌视线,让五感敏锐的他很不自在,强自镇定下来,只能侧过身子,留给那老者一个背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烟叶味,还有吧唧吧唧的声音,白色的烟雾笼罩在老者的脸颊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去后堂的那六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也不见回来。 和老者一起另外七个人在大厅聚在一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吃着冷馒头,冷炊饼,时而喝两口度数很高的烈酒。 第88章 试探 坐在椅子上白发老者抽着旱烟,突然开口道:“小兄弟,你一路上有没有见过一位样貌俊秀,长的桃花眼,看起来很聪明机灵,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太监啊?” 听到白发老者的描述,李长歌平稳的呼吸骤然一顿,转瞬间,控制自己保持冷静,幸好他是背对着老者,对方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向方怡和沐剑屏两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不要慌。 方沐二女反应很快,很快掩去脸上的惊慌,却被老者注意到了,心中多了一分把握。 李长歌沉默一会儿后,转过身面对着白发老者,说道:“我想想...” “嗯...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人不少,倒是没有遇见过你所问之人。” “再说了,大清的规矩,太监不能独自出京城,除非是随皇上出行才可以,不然就是死罪,想来应该没有那个太监有胆子敢私自出京城吧。” “是吗?”白发老者阴恻恻的打量着李长歌,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闪烁着精烁的光芒。 李长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是啊!” 白发老者直视着李长歌,慢悠悠地说道:“说不定他改装了。”说完还瞄了一眼李长歌。 “看来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只是可能还有些不确定,恐怕后面还会有动作。”李长歌心中想到,暗暗提高警惕,握紧手中的长剑。 方怡和沐剑屏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手心不自觉渗出一层薄汗,紧张地放缓呼吸,随时准备出手。 知道这些人冲自己来的,李长歌打算主动出击,笑道:“不知道老爷子要找的小太监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等我从山西祭祖回了京城,帮你打听打听。” “呵呵。”白发老者假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多谢公子的好意了,就是不知道他的命有没有那么长,有没有那个命回得了京。” 李长歌闻言心中一凛,神色不变,道:“老爷子,京城里的小太监,最出名的也就那么一位,想来你也听到过,那便是杀了奸臣鳌拜的小桂子公公。” “我和这位小桂子公公有点交情,找他帮下忙,说不定真能帮你找到你说的小太监。” 说完,李长歌得意洋洋地昂着头,等待白发老者自己上钩。 果然,白发老者听见这话,顿时有精神了,“你当真认识伺候皇帝的小桂子公公?” 李长歌拍拍胸脯,豪言道:“那是当然,他还来过我们家喝酒呢。” 白发老者狐疑的看了一眼李长歌,吧唧了两口旱烟,将涌上来的疑惑压下去,追问道:“那你说说他长什么样?” 李长歌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摩擦着指腹,半敛着眼眸,轻笑道:“这个小桂子公公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壮硕如牛,皮肤古铜色,有一身横练功法,所以才能杀了奸臣鳌拜。” 白发老者眼眸中闪烁着幽光,眯着眼睛,像是一条暗藏的毒蛇,让人毛骨悚然。 “是吗?我怎么听人说这桂公公长得俊美,貌似潘安,身材匀称,说起来和公子你长的有几分相像啊,你说巧不巧?” 李长歌惊讶道:“怎么可能,你怕是被人给骗了吧。” 白发老者沉默不语,干枯的手掌轻轻敲击桌面,发出一声声清透的声音。 “哒!哒!” 空气中杀机暗藏,一触即发,老者沉着脸,快速伸出一只手抓向李长歌的肩膀,速度极快,手掌成爪。 李长歌反应速度也不慢,他一直都有在防备老者偷袭,发觉对方的动作后,第一时间,后仰侧身退避,躲开老者的手掌后,李长歌迅捷起身,拔剑横在身前。 李长歌冷声质问道:“老先生,这是做什么?” 方怡和沐剑屏反应慢了半拍,等她们反应过来后,李长歌已经和老者对峙起来,两女立即走到李长歌身后,等着老者的反应。 白发老者诧异地望着李长歌,没想到他竟然能躲开,这可不像情报上说的那样,只会些许拳脚功夫,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呵呵...”白发老者哈哈大笑,缓慢收回手,轻描淡写道:“公子勿怪,老夫见公子脚步轻盈,气息浑圆不漏,如你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武功,实属罕见啊。” “老夫突遇惊世奇才,一时间有些见猎心喜,便忍不住出手试探一二,没想到公子的反应速度如此快,真是让在下佩服。” 最终白发老者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撕破脸皮,李长歌暴露出来的实力至少是二流武者,与老者得到的信息有些不符合,江湖上也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 如果贸然出手,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白发老者决定稳一手,等得到更多消息后,再伺机而动,自己不能第一时间拿下他,还搞不定他身边的两位女子嘛。 李长歌不知道白发老者的打算和心思,但也料到他肯定是不怀好意了,冷漠道:“哼!阁下这般是欺我年少不成,有本事咱们俩单打独斗,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长歌拿话激他,同时也将自己贵家公子的身份扮演到底,想要看对方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信息。 听见李长歌和白发老者发生的冲突,一旁打扮粗鲁彪悍的汉子们,纷纷拿起地上的刀兵,凶神恶煞的围过来。 白发老者玩味着打量李长歌,拱手告罪道:“是老夫糊涂了,望小友原谅则个。” 一个个彪形大汉将三人围在中间,李长歌见状神色大变,长剑‘锵’的一声出鞘长鸣,手握剑柄,剑尖指地。 李长歌淡淡道:“这就是阁下的道歉方式吗?” 说完,李长歌环视扫了一圈壮汉们,目光含电,身上流露出一丝锋芒。 白发老者笑呵呵地挥手让这些人退下,还不等他开口说话,突然听得去后面的六人惊恐怪叫,直呼‘有鬼’。 白发老者第一时间冲到后面想要去接应。 大厅内突然刮起了狂风,将大厅内燃烧的蜡烛吹得摇曳飘荡,像是一个个火之精灵在跳舞,倒映在四周的白布、墙壁上,看起来格外渗人。 “呼~~” “嗦嗦~~” 数息之间,六人一个接着一个失去音信,仿佛后面真的有恶鬼一般,将这些人挨个吞噬了。 第89章 撕破脸 片刻后,白发老者脸色阴沉的回来了,迎着众人的目光,沉声道:“老夫赶到时,他们都已经死了!” “他们死的地方摆满了一口口棺材,至少有一百多个!” 闻言,在场众人神色非常难看,略显慌乱,左顾右盼,却被房梁上垂落的白布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一名汉子浑身哆嗦道:“这...这难道真的是鬼屋?不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棺材。” 另一名汉子惊疑道:“这里莫不是某些大户人家的祖宗灵堂?不过这是什么习俗,也太奇怪了。” 李长歌听到后,更加肯定这里一定就是原着中的庄家,当即开口道:“我们过去看看。” 他带着方怡和沐剑屏两女往后堂走去,白发老者和众人对视一眼,点了下头,便跟了上去,和他们保持一两米的距离,确保他们无法逃离。 “他们跟过来了。”方怡凑到李长歌耳边,不动声色往后瞟了一眼,低声细语提醒道。 沐剑屏害怕的抱紧李长歌的手臂,声音颤动着,“李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李长歌安抚地拍了拍沐剑屏的手背,明亮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前方的黑暗,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一行人走过两条长廊,穿过一个院子,隐约听到雨声之中夹杂着几声女子悲戚的泣音,甚是哀伤凄厉,仿佛真的是女鬼在哭泣一般。 大雨渐沥,这下大家听得更清楚了,感觉浑身发寒,心底有股凉气直冲脑门。 有一两个胆小的汉子怪叫道:“是鬼!是鬼在哭!” “咱们赶紧走吧!这里实在太邪门了!” 另一名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走到老者身边低声道:“三爷,管他是人是鬼,等天明儿,咱们一把火,把这鬼屋烧成灰烬,管他什么鬼都得显原型!” 那白发老者轻笑摇头道:“咱们有要紧的事情等着办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可节外生枝,盯紧他们。” “待会你带两个人......” 白发老者凑到刀疤汉子的耳边,低声嘱咐,给他安排了一些事,那名刀疤汉子听着连连点头,示意明白了,随即点了两人,脱离了队伍。 白发老者背着双手带着剩下的几个人跟在李长歌他们身后,走了一会儿后,他们来到了摆满棺材和灵位的后堂。 每一尊灵位前都燃着一个个蜡烛,房梁上悬挂的白布更多了,一眼望去全是冰冷的白布,李长歌带着方怡和沐剑屏走过去,他牵住两女的手掌,脚下步伐加快,借助白布遮挡,想要逃离这群人的跟随。 “你们俩个先跑,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拦住他们!”李长歌嘴唇微动,声音非常小,只够三人自己听到。 方怡握着李长歌的手掌紧了紧,沐剑屏同样也是一脸不情愿,纷纷表示要和李长歌一起留下来。 方怡神色坚定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沐剑屏点头附和道:“师姐说的没错,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李长歌对上两女坚定的神情,再也说不出让她们先逃走的话,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拼了,我去对付那个老者,你们俩对付剩下的人。” 闻言,方沐二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用力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白发老者一行人也追了上来,几人之间也就隔着一两层白布,已经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了。 李长歌悄然拔出长剑,和两女对视一眼,运气小周天,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流转全身经脉,步伐快如鬼魅,手握长剑刺向白发老者。 “呲啦!” 长剑穿透白布,白发老者目光一凝,连退数步,双手在腰间一挥,摸出一对判官笔,双笔互擦,发出滋滋之声,伸臂一展,双笔挥动,左点在锋利的剑尖上,右击李长歌握剑的手腕。 看起来年迈的身躯,身手却极为敏捷,短短一息之间,就做出了应对之策,李长歌手腕宛转,剑身轻抖歇去上面的气劲内力,改刺为横扫,挥向老者的胸口。 白发老者急忙后仰躲避,同时铁笔回手击打在剑身上。 后堂内回荡着铿锵之声,金铁碰撞之音不绝,方沐二女也和四个壮汉打了起来。 四个壮汉的武功一般,身上内力不多,勉强算是三流武者,单打独斗根本不是方怡的对手。 沐剑屏对付一个人,方怡一对三,场面有些僵持。 李长歌对敌经验少,纵然身负两大绝学,也只是勉强和白发老者打个平手,加上有灵气辅助,才能屡屡化险为夷。 随着时间推移,李长歌对敌经验愈加丰富,可以灵活运用所学武功,太极剑、凝血神爪,控鹤功等武功,被他轻松施展出来。 他手中的长剑如破开云雾的风,像流水般流畅唯美,每一剑看似慢吞吞,轻飘飘,却总能后发而至,打得白发老者苦不堪言。 凝血神爪这门武功是陈近南成名绝技,使用时,他的手指如同钢铁般坚硬,一旦发动攻击,额可以轻易穿透人的身体,造成巨大伤害。 李长歌纵身跃起,抓住飘荡在空中的白布,长腿一绕缠在小腿上,倒挂在白布之上,从天而降劈下一剑。 破空之声,格外刺耳。 白发老者匆忙交叉举起两支判官笔,挡住势大力沉的劈砍,上千斤的力道让他措不及防,面色涨红,使出全力想要挡住。 李长歌双手握住剑柄,又加了几分力道,只见白发老者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艰难抵挡。 同时,李长歌挥出左手,打出凝血神爪,直奔白发老者的胸口,被压的动弹不得的白发老者鼓动全身内力,想要将李长歌击退。 “啊!”白发老者暴喝一声,气喘如牛,瘦小的身体充盈起来。 李长歌丝毫不惧,坚定要重创他,白发老者爆发出来的内力,形成一层层无形的气浪,周围飘舞的白布瞬间碎成破布,宛如下起了雪花一样。 白发老者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头顶上压着他的长剑力道松了一些,趁此机会,他用力将长剑推开。 “咔~咔嚓!” 听见耳边的声音,李长歌扭头一看,发现手中的长剑断掉了,忍不住嘴角一抽,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找一把坚硬的宝剑。 不然,打架打一半,兵器断了,这种感觉谁遇谁知道。 普通的剑可扛不住李长歌上千斤的力量,能坚持到现在也已经不容易了。 看着只剩下半截的长剑,李长歌心想,杀他,应该够用了。 白发老者胸口已经被他抓了五个窟窿,对李长歌来说构不成危险了。 第90章 神叨叨的神龙教众 李长歌往方怡和沐剑屏那边瞥了一眼,立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少了三个人,情况不太对劲,他心中虽急,但手上的动作的丝毫不慢,竟将太极剑的精髓发挥出一二来。 白发老者见李长歌和自己厮杀还敢分心,怒极反笑,抬手封住周身大穴,举起双手,高声喊道:“洪教主万年不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旁边的四名汉子闻声,快步站在白发老者身后,同样举起手中刀兵,大呼:“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这些人声震屋瓦,状若癫狂。 李长歌一手持着断剑,一手护着方沐两女,她们站在身后。 听到‘洪教主’三个字,李长歌就知道他们是‘神龙教’的人,说明他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小心,他们是神龙教的人。” 李长歌神色凝重地向两女说道,也不知道这群人,这个时候念这些话有什么用,神神叨叨的,跟精神病一样。 李长歌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着两女远离这群怪人。 只见那老者和众人,双眼上翻,越念越快,朝着东方跪拜,五人齐声诵读。 “洪教主神通广大,我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敌人望风披靡,逃之夭夭。” 沐剑屏拧眉担心道:“他们这样太奇怪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李长歌努力回想关于神龙教的记载,下一刻,心中一凛,脸色非常难看,喊道:“不能让他们继续念下去了,一起出手,杀了他们!” 说完,李长歌一步当先,运用巧劲甩出断掉的长剑,瞬间击中其中一名汉子,穿胸而过,倒在地上活不成了。 其余几人见状,好似看不见身边的同伴被杀一样,继续跟随着白发老者念咒。 “洪教主神通护佑,众弟子勇气百倍,以一当百,以百当万,洪教主神目如电,烛照四方......我教弟子护教而死,同升天堂!” 李长歌等三人此时已经冲到他们身前,突然间,他们大声高呼,身上的气息暴涨。 李长歌取出宝刀匕首,方怡和沐剑屏两女手握长剑,疾冲向这些人,却发现他们竟然武功大进,刀枪不入,不知疼痛,状若疯魔。 除了李长歌的匕首可以破防外,其他普通刀兵根本伤不到他们。 白发老者犹如神助,大发雄威,两支判官笔挥舞着密不透风,招招打向李长歌身体脆弱的地方。 铛!铛! 李长歌举起匕首挡住两杆劈过来的判官笔,匕首颤动化解掉传来的强大力道,在判官笔上留下一道不小的缺口。 紧接着,他手中匕首用力一挥,一股怪力将两支判官笔推到一旁,划向白发老者的腹部。 一寸短,一寸险,李长歌手上的匕首不适合正面厮杀,适合刺杀偷袭,如今也只能仗着匕首锋利抵挡对付兵器。 同时,李长歌左手成爪,劲风呼啸,抓向白发老者的手臂。 见识过此招威力的白发老者露出凝重的表情,心中没有丝毫轻视,他知道继续纠缠下去,输的肯定是自己。 呲啦~~噗呲! 白发老者躲开了李长歌的凝血神爪,却吃了这一刀,痛呼一声,忍着疼痛后退躲避,低头看向腹部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哗啦啦的流淌,他抬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额角冒出一滴滴豆大的冷汗。 不曾想对方手上的匕首也不同寻常,白发老者心中懊悔不已,原本以他现在的身体,普通刀兵根本破不开他的防御,所以他才这样选择。 谁知道李长歌的刀如此厉害,竟然破开了他的防御,还留下了那么大的伤口。 如今的白发老者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李长歌打算速战速决,迎风拂柳步运动到极致,快速冲向白发老者,滴血不染的匕首闪烁着寒芒。 白发老者一个后空翻躲开攻击,瞥见被围攻的两女,动了坏心思,身形闪动,朝着方沐两女去了。 “小心身后!”李长歌脚步一转,迅速追过去,目眦欲裂,厉声道:“无耻老儿,偷袭女子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冲我来!” “拦住他!” 白发老者不管不顾身后追来的李长歌,高喝一声,瞬间从黑暗处窜出来三个壮汉,赫然是之前消失三人。 方怡和沐剑屏两人得到李长歌的提醒,立马想要脱离战斗,去和李长歌汇合,却被那三个壮汉死死拖住,面对刀剑压根不躲。 李长歌运转体内所有灵气流转大小周天,目光凝视着危机四伏的两女,想要速度再快些,再快些。 “滚开!” 李长歌愤怒地挥出一刀,身形鬼魅,匕首轻轻划过冲杀来的壮汉,割开了他的脖子。 同时,他飞起一脚,踹开左侧另一个汉子。 就在李长歌被拖住的呼吸间,白发老者已经冲到两女面前,没两下就被点住了穴位,无法动弹。 白发老者让人架着刀放在两女的脖子上,畅快大笑道:“如果不想她们俩死的话,就立马停手,不然...” 闻言,李长歌深吸一口气,纵身一个回旋踢,将围过来三人踢飞出去,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冷冽地望着白发老者。 三个壮汉捂着脸或是脖子,痛的呲牙咧嘴,退回到老者身边。 原本他们三人是白发老者准备的后手,如果他打得过李长歌,自然不需要他们出手,如果打不过,就抓人质,逼迫他就范。 “放了她们,我放你们安全离开。”李长歌脸色阴沉道。 白发老者脸色发白,得意笑道:“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怕是搞反了吧,桂公公。” “把匕首丢了,举起双手来,快点!”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望着方沐二女,朝着她们宠溺一笑,尽管知道自己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他也不能弃她们不顾,蝴蝶效应就蝴蝶效应吧。 “你别管我们,不要听他的!” 方怡笑着流泪,目不转睛地望着李长歌,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现在多看两眼。 “李大哥,你快走吧,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沐剑屏泪眼汪汪道。 李长歌转眸看向白发老者,冷冷地说道:“让我束手就擒,可以!但你要是敢伤害她们俩一根汗毛,我必杀你!” 最后四个字,李长歌说得杀气腾腾,身上散发着凌厉杀意。 “李大哥,不要!” “不可以!” “你不要管我们!自己走吧!” 方沐二女神色大变,不愿意李长歌因为她们出事,拼命劝说着。 白发老者如今已经确定李长歌就是小桂子了,不然也不会突然向他们动手,只是看见他和两个女人暧昧不清,心中甚是惊讶,明明是一个太监,居然也能得到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欢心,真是奇怪的很啊。 不过,这般年纪就已经是二流武者,难怪能得到皇帝的重用,还能杀死鳌拜,令宫中那位甚是忌惮,是个狠角色。 李长歌充耳不闻,松开手上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缓缓举起双手。 “我已经按照阁下说的照做了,你们不就是来抓我的嘛,我就是杀死鳌拜的小桂子,你放了她们,我跟你们走。” 白发老者沉吟片刻,点头同意,本来他们任务就是抓小桂子去神龙岛,既然人没错,这两个姑娘用来交换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白发老者转念想到李长歌的武功高强,朝着刀疤男说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老四,你去点住这小子的穴位。” “等等。”李长歌出声叫住走过来的刀疤男。 白发老者一行人还以为李长歌在生死危机面前怂了,后悔了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要是他真不顾两女的生死,他们所有人都不是李长歌对手,只能抓着她们先行离开,以待后续了。 白发老者嘲讽道:“怎么?害怕了?” 李长歌质疑道:“呸,小爷可不是孬种,我是担心你们点了我的穴位,却不放她们离开,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你们必须先放一个人离开,我才能相信你们会信守承诺!” 闻言,白发老者细细思考片刻,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便让人押着沐剑屏向李长歌走去。 同时,刀疤脸也缓缓向李长歌靠近。 第91章 双儿 沐剑屏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都哭红了,李长歌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笑道:“乖啊,别哭,都成小花猫啦。” 沐剑屏紧紧抱住他,扑在他的怀里,想要说不要去,又想到师姐还在坏人手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哭泣。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人,我们放了一个了,接下来该你了。”白发老者不耐烦的催促道。 他可没有闲工夫看别人卿卿我我。 李长歌强行拽开沐剑屏的双手,“放心,我会没事的,待会你和怡姐姐速速离开这里。” 说完,李长歌被刀疤男和另一外名汉子押到白发老者面前。 那名白发老者也信守承诺,让人解开方怡身上的穴位,同时,自己飞快的在李长歌身上点了好几下,封住了他的内力,让他不能动弹。 丝毫不给李长歌反击的机会,方怡心里又感动又担心,欲语还休地望着李长歌,水光潋滟的眼眸内好似闪烁着千言万语,想要对李长歌诉说。 李长歌被制服了,白发老者等众人并没有将两女放在眼里,齐呼道:“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话音刚落,白发老者以及另外三个壮汉瞬间瘫倒在地,额头上汗水如雨,气喘吁吁,十分疲惫。 以刀疤男为首的三人却屁事没有,精神十足。 见状,方怡和沐剑屏瞬间明白过来,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可以救回李长歌。 白发老者把身上的伤口洒了岛内秘药,止住了血,另外三人也恢复了些许体力,外面的雨也已经停了。 就在这时,烛火一闪一闪的,周围的白布晃动着,一声声宛如女鬼哭泣的声音响起,一道道白影在周围晃动,像是一只只冤死厉鬼。 下一刻,除了灵位前的香烛外,四周的烛火全灭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众人措手不及,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白发老者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让人架起李长歌就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一袭白布从天而降,迅速卷住李长歌,白发老者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只看到入目所及之处皆是白布。 “他人呢?”白发老者打量四周,双手紧握判官笔,其余人也在四处寻找。 四周昏暗,又有白布遮挡,极大的遮挡住众人的视线,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方怡和沐剑屏也被吓了一跳,想到李长歌还在神龙教手里,循着他们的声音找过去,想要救出李长歌来。 不知不觉间,白发老者手底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不见,好似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人一个个捉去了。 忽然,大厅中传来一个女子细微的声音,“章老三,章老三!” 这女子虽然不苍老,但也非娇嫩,同样也不是方怡或是沐剑屏的声音,这声音中还带着三分凄厉,犹如怨鬼锁魂。 那老者慌张地大喊道:“谁在叫我?” 大厅内无人回答,四周除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外,安静极了,白发老者吓得遍体生寒,就连刚包扎没多久的伤口都再次渗出鲜血来。 白发老者深知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小命非得交代这里不可,回忆着来时的方向,劈开眼前的白布,飞奔逃离。 数息间,白发老者就已经离开大厅,全然顾不上失踪的弟兄们,以及抓小桂子这些事情了。 方怡和沐剑屏也不敢发出声音,还在四处乱窜,找寻李长歌的踪迹,忽感一阵冷风拂面,两女眼前要一花,便被点住穴道,昏睡过去。 李长歌虽然用不了内力,又被点了定身穴,但是他能听得见,看得见,还有灵气傍身,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灵气冲开穴道。 他也不敢乱试,反正现在自己大概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没必要冒险了,只是不知道屏儿和怡姐姐怎么样? 想到两女,李长歌心里就止不住担心,倏然间,他感觉到旁边好像站着一个人。 李长歌转动着眼珠子,寻找人影,模模糊糊看到一道身形娇小的影子,像是一个女子。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名字,‘双儿’。 李长歌试探性的说道:“既然是人就不要装神弄鬼了,看样子你也不会害我,何不点上灯,解开我的穴道呢。” 那人听了李长歌的话,并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向他问道:“我问你,朝中做大官的鳌拜,真的是你杀的?” 李长歌一脸正气道:“自然是我杀的,鳌拜这厮把持朝政,专横跋扈,滥杀无辜,为非作歹,手段残暴无比,害死我们中原无数善良无辜的老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我有幸能亲手杀了他,也算是为百姓除了这一害!只可惜一刀解决了他,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那人默默听完了李长歌的讲述,眼角不自觉流出一滴滴泪花,她擦了擦眼角,缓缓走到李长歌面前,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随后,那人便转身离去。 李长歌站起身来,连忙转身看过去,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披麻戴孝,一袭白衣长裙穿得非常朴素。 “诶,你救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人脚下步伐一顿,回头看向李长歌,露出一张清秀玲珑的脸颊,她抿嘴轻笑道:“你不怕我是妖怪吗?” 已经知道她身份的李长歌,又怎么会害怕呢,反而挺开心的,这么忠心、可爱、武功高强的姑娘,就算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妖怪呢,就算是妖怪,也是好妖怪,漂亮的妖怪。” 那少女脸上微微一红,“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李长歌一直都挺喜欢双儿这个角色的,现在能让他碰到、看到真人,心中万分欣喜,只觉得双儿就像是邻家妹妹一样,惹人怜爱,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哈哈,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李长歌笑了笑,继续追问她的名字,有句话说的好,从陌生到熟悉,从交换名字开始。 少女咯咯娇笑道:“庄三少奶奶都叫双儿。” 说完,双儿便转身离开,朝着门外走去。 确定她就是双儿,李长歌笑弯了眉眼,刚准备追上去,就见四面八方出现一团团烛火光亮,照亮了整个房间。 李长歌定睛看去,为首之人是一位提着白色灯笼的美妇人,旁边站着一位捧着烛台的青葱少女,也就是双儿。 第92章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李长歌一眼扫去,入目全是披麻戴孝的女子,老的少的,各个年龄段的女子都有。 “这些应该都是被鳌拜害的家破人亡,留下孤儿寡母吧。”李长歌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么多的受害者,有些可怜她们的遭遇。 全身素缟的美妇人向李长歌屈膝请安,礼数十分恭敬周到,嗓音清冷,“桂公公一路辛苦了,请桂相公上座。” 李长歌整理下凌乱的衣服,还礼笑道:“不敢当,还未多谢你的搭救,不知我那两位朋友如何了?” 李长歌看着美妇人,见她不施粉黛,脸色苍白,双眼红彤彤的,显然刚刚哭过,身形十分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 美妇人道:“那两位姑娘在西厢房休息,桂相公一会儿便可去找她们。” “呼~她们俩没事就好,多谢三少奶奶。” 听见两女没有被抓走,李长歌心中松了一气,也不枉费他一番折腾,就怕后面还有追兵。 那少妇道:“桂相公客气了,亡夫姓庄,三少奶奶的称呼可不敢当,桂相公在宫里多少年了?” 李长歌如实说道:“五年多了。” 庄夫人颔首点头,若有所思道:“桂相公手刃奸臣鳌拜的经过,能否和小女子说说?”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知道的人多得事,李长歌便从头讲起,便将当年康熙下令擒拿鳌拜的,以及自己和鳌拜打斗的经过说出来,训练的五十名小太监最后只剩下十数人...... 庄夫人默默听着,一言不发,通过李长歌的描述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李长歌这几年没少听说看戏,主要也没有其他娱乐可供他消遣,只能无奈入乡随俗。 “那后面鳌拜是怎么死的?”庄夫人问道。 后面,李长歌又将奉命去察看鳌拜的事情说出来,如何碰到鳌拜余党攻打康亲王府,自己如何和鳌拜的部下对峙,和他们厮杀,以免鳌拜被他们劫走,如何剑走偏锋钻入牢室,经过激烈的打斗,杀了鳌拜等事情都说了。 李长歌将事情,添油加醋,稍微修饰一番,听得众人心惊肉跳,纷纷感慨他的好本事,好功夫。 他也没办法,不这样说,他一身武艺说不清来历,只能甩锅到皇上头上,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言明自己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自己师父是陈近南吧? 这里少说有数十口人,万一走漏了风声,他的身家性命都难保。 听完李长歌的讲述,一个年过花甲的女子痛苦哀嚎,“桂相公,你杀了奸贼鳌拜,为我们众家报了血海深仇,大恩大德,不知何以报答,老身给你磕头啦。” 这时,庄夫人和双儿也走到李长歌面前,下一刻,提着衣裙,就准备跪在地上向李长歌。 李长歌眼睛瞪大,赶忙躲开,自己为何杀鳌拜自己心里门清,自觉受不起这些人的跪拜叩谢。 谁知道这美妇人跪地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周围一大群老少妇孺纷纷向李长歌跪下磕头,痛哭感谢他的大恩。 这些人里有满头银发的老人、有孩子、有少女、有中年妇人等等,她们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尊敬。 面对这样的场景,李长歌第一反应是躲开,可却发现想躲也不知道往哪里躲,周围都是人,都在向他磕头道谢。 无奈之下,李长歌只能站在原地,躲不开他干脆不躲了,他眼眸闪烁着不明的光芒,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受前所未有的震撼,内心深处却多了一丝奇妙的变化。 在这一刻,李长歌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所做的事情,竟然能够给这么多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影响,自己不过是顺势而为,却在无形间帮助了许多人。 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穿越来的人生意义,以前李长歌是得过且过,随遇而安,没有什么目标。 现在他开始深思,自己未来到底想要过怎样的生活,真得想过前世幻想的日子吗? 随便找个地方,和爱的人隐居,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只有三餐四季没有世间纷纷扰扰。 片刻后,他默念了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一句话,让他感到深深的共鸣,最好诠释了他心中所想。 生而为人,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基本的善良和正义应该保持在心中,在能力范围内,他愿意去做一些有益于百姓们的事情,不为名利,自为心安。 对于李长歌来说,随心随意,随心而活才是他最想要的,不会被外界的诱惑所左右,也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自己的选择。 只因自己想,所以才去做。 不管未来有多长,李长歌都会坚守自己的信念,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每一天。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后,李长歌感觉整个人升华了,心灵都变得平静如水,平静地面对跪在周围的女子们。 整个房间内回荡着哭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让人听得也想落泪,想到自己的伤心事。 庄夫人红着眼睛,凄苦道:“桂相公,请勿害怕,这里所聚居的人,都是被鳌拜害死的忠诚义士的遗属,大家都是真心感谢你的大恩,为我们报了血海深仇。” 李长歌上前两步,扶着庄夫人和双儿起来,“我对大家并没有什么大恩,我杀鳌拜只是因为我想杀他,他也该死!” “大家都起来吧,你们要是不起来,我也陪你们一起跪了。” 闻言,众人也不在坚持,纷纷起身,然后去灵位前上香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庄夫人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让双儿下去准备些银钱干粮。 突然,后院住人的地方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 后面出事,李长歌和庄夫人对视一眼,立即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来,两人都有武功在身上,用起轻功来,腾转挪移,不过片刻间,便看到一个个女子抱团聚在一起。 李长歌是男子不好和这些遗孀靠得太近,站在三米外,由庄夫人前去询问。 庄夫人就像是大家长一样,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看到她来了,顿时心安起来,你一言,我一句,道明事情缘由。 “庄姐姐,刚才有一个瘦瘦高高,披头散发的男子抓住了兰妹妹。” “是啊,还掐着兰妹妹的脖子,逼问我们那俩个姑娘的下落。” “我们虽然都是女子,但都是有骨气的人,自然不会透露恩公朋友的行踪。” “没成想,这两个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还听到了我们被人威胁,竟然自己主动站了出来。” “我们幸得两位姑娘舍命相救,便急着喊人求救。” “可是那人的轻功实在太过高明,我们都追丢了,也不是他的对手。” 站在三米外的李长歌听见众女所说,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早就知道大势是改不了的,只能减轻两女可能会受到的伤害,少些波折。 虽然两女还是被神龙教的人抓走了,但至少她们不会心灰意冷,日日担惊受怕,不会觉得自己所托非人,心中还有希望,坚信自己会去救她们。 同时,李长歌心里也很感谢她们出手想要救下方怡和沐剑屏,这份心意他收了,日后自会找机会报答回去。 庄夫人清冷苍白的脸颊露出凝重和一丝愧疚之意,她款步走到李长歌面前,屈膝躬身道:“桂相公,非常抱歉,那两位姑娘被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抓走了,这些姑娘不是对手,没能救下她们。” “大家都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你们。”李长歌摇头,来龙去脉他都听清楚了,根本怪不得她们。 第93章 女要俏,一身孝 现在已经很晚了,李长歌去了庄夫人安排的客房,住宿一晚,明日再出发。 李长歌一个人躺在柔软宽敞的大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脑袋下面,呆呆地望着房顶,回想着五台山会发生那些重要的事情,仔细梳理记下。 不过,他也不会全然相信脑子里的剧情,毕竟他这个蝴蝶已经扇动了翅膀,风暴即将出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李长歌来波大的。 想着想着,李长歌慢慢睡着了,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中小雨,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演奏起独属于大自然的催眠曲。 翌日清晨,屋外有人在敲门。 李长歌打了个哈欠,慵懒道:“进来吧,门没锁。” 吱呀~~ 门开了,一袭素色白裙的双儿端着一个铜盆,盆边搭着一块帕子,脚踩莲步,笑语嫣然地走进来。 李长歌扭头看过去,瞬间被眼前这一幕吸引了心神,只见一层朦胧而柔和的白光轻轻地笼罩着双儿,宛如一层薄纱般轻盈飘逸。 她身着一袭洁白朴素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那纯净无暇的白色,让人不禁想起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所散发出的温暖与明亮;又似冬日里飘落的雪花,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她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温柔可人,忍不住让人沉溺其中。 “桂相公,三少奶奶吩咐我过来伺候你洗涑更衣。” 双儿打湿了帕子,然后用力将其拧干水分,清凉的井水滴滴答答的回到铜盆内,又准备刷牙的东西,做事非常认真和细心。 常言道:“认真且细心的女人是最美的。” 这一句话用在双儿身上极为合适,全身都散发着贤妻良母的气息。 双儿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床边,一手拿着湿润度帕子,一手端着刷牙的物件,准备帮助李长歌洗脸。 见状,李长歌瞬间清醒了,他在宫中虽然身居高位,但依然喜欢躬身亲为,特别是洗涑穿衣这种小事,他不喜欢假人于手。 李长歌连忙伸出手,阻止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双儿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失望的神情,她原本期待能为李长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现在却遭到了拒绝。 她一脸为难地看着李长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撅着嫣红的小嘴,以为他不喜欢自己伺候或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想到此便忍不住有些难过。 双儿失落地低下头,“桂相公,能伺候你这样的大英雄,是双儿的福气,你就让我伺候你吧。” “还是双儿那个地方做的不够好,你可以说出来,我会改的。” 双儿一脸认真诚恳地望着李长歌,让人不忍心拒绝。 “不是的,双儿,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李长歌不想看到双儿无精打采的样子,赶忙解释起来。 “只是我不喜欢让别人伺候我,喜欢自己动手,所以并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听见李长歌的解释,双儿黯淡的双眼瞬间亮起来了,脸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双儿狡黠笑道:“没事的,桂相公,多被人伺候几次,你就会习惯了。” 李长歌闻言嘴角抽搐,挠了挠头,原本就凌乱的辫子被他这一抓,弄的更乱了。 看到自己乱七八糟的鞭子,李长歌想到办法了,既不会让双儿难过,也不会让自己难受。 他开口道:“要不这样吧,双儿一看你就是心灵手巧的好姑娘,你帮我编辫子吧,我这个人笨手笨脚的不太会编,洗脸漱口我自己来就好了。” 双儿想了想,同意了李长歌的提议。 “双儿,真乖。” 李长歌嘴角含笑地轻轻揉了揉双儿的小脑袋,然后接过双儿递过来的帕子和杯子,简单洗完脸和用蘸着粗盐的柳枝刷完牙。 完成洗漱后,李长歌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双儿帮他重新编织长辫子。 双儿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解开梳理他的头发,动作轻柔,手法娴熟地为李长歌重新编织长辫子眼神非常专注,丝毫不会扯动他的头皮,让李长歌感到十分舒适。 双儿笑道:“我不会结爷儿们辫子,不知结的对不对?” 李长歌将辫子拿到胸前一看,忍不住夸赞道:“双儿,你的手艺真是好极了,要是你天天能帮我编辫子就好了。” 双儿脸颊一红,低声道:“双儿福薄,今天能给你结一次辫子,已经是前世修的福分了。” 李长歌失笑摇头,“你这么好,怎么会福薄呢,要我说双儿你应该是福星才对。” 双儿微微一笑,道:“对啦,桂相公,三少奶奶说了,你要是愿意,请你劳驾去后堂花厅坐坐。” “好。”李长歌点头,他也该告辞离开,尽快去五台山,完成康熙交代的任务,然后去找小郡主她们。 随后,李长歌和双儿两人去了花厅,李长歌坐在桌旁,双儿出去了一趟,端着一份早点进来。 李长歌拿起筷子,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双儿,笑着对她说道:“双儿,这么多好吃的,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要不,双儿,你和我一起吃吧。” “我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有双儿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陪我吃饭,我都能多吃两碗。” 说完,李长歌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双儿坐下来。 双儿含笑摇头,“桂相公,双儿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我在这陪你。” 双儿已经吃过了,李长歌便不再客气,拿起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解开粽叶,馥郁的糯米夹杂着香喷喷的肉香味,让李长歌胃口大开。 李长歌有些拘束,不敢随意跟双儿说笑。 没过一会儿,一身素衣的庄夫人走进来,姿态婀娜,步履轻盈,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她的面容皎皎,肌肤细腻白皙,一举一动都显露着优雅高贵。 李长歌抬头望过去,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仅仅看了两眼,李长歌便飞速移开目光,眼中不含丝毫欲色,清澈得如同泉水一般。 他发现自从自己修炼了《泽运造化真经》后,对自身欲望的控制力越来越强了,面对各样美色,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李长歌心中想到:“庄夫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看来我的心境果然也有极大的提升,比之前强多了,幸好我得到了仙家修炼功法,不然,怕是又要出丑了。” 想到此,李长歌暗自叹了一口气,回想起,穿越过来后的五年多时光,日夜忍受着生理折磨。 只因为身体的生理欲望比常人旺盛许多,加上李长歌常年服用灵泉水,也曾服用过灵粹液,让体质变得越来越强,自然那方面的需求也越来越强。 在得到《泽运造化真经》之前,李长歌都是靠忍或是物理降火,才勉强控制住了欲望的洪流。 后面和两个如花似玉的相处在一起,共处一时,那时他差点化身成狼,要了小郡主的身子,差点铸成大错。 第94章 南珠赠佳人 庄夫人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桂相公,昨晚可有休息好?”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如清泉流淌,让人感到一阵舒适。 李长歌收回发散的思绪,拱手笑道:“多谢庄夫人关心,我昨夜睡得很香。” 这时,双儿捧着一个包袱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庄夫人道:“桂相公,你的大恩大德,万死难报,本应好好款待,才是道理,只是孀居之人,多有不便,大家商议了一下,备了些薄礼,聊表寸心,还望桂相公勿要嫌弃。” 礼多人不怪,李长歌身负巨款,也不在意那点银子,但总归是庄夫人等人心意,便没有推辞,客气道:“庄夫人说笑了,贵府盛情款待,又为在下准备行囊,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庄夫人笑道:“恩公此行是要去哪里?” 李长歌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隐瞒,庄夫人是可以信任的,道:“我要去山西五台山。” “此去五台山,路程不近,只怕沿途尚有风波,我们想送恩公一件礼物,请务必收下。” 闻言,李长歌心想:“该不会要把双儿送给我吧?” 想到此,他快速扫一眼双儿,笑道:“人家好意送我东西,岂能辜负呢。” 听出李长歌言下之意,庄夫人喜道:“那自是好极了。”然后指着双儿道:“这小丫头双儿,跟随我多年,做事妥当细心,我们就送给恩公,请你带去,此后服侍恩公。” 李长歌心中暗喜,以后善解人意的双儿是他的了,惊喜道:“庄夫人送我如此重礼,我本不应推脱,只是......” 李长歌欲言又止的看向双儿,见她低着头,正悄悄偷看自己,脸色绯红,见他看过来,慌张地转过头去。 庄夫人对两人眉来眼去心知肚明,问道:“不知恩公有何难处?” 李长歌朝着双儿温柔地笑了笑,问道:“能得双儿相伴,我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双儿愿不愿意跟着我去?” 听见此话,庄夫人心中暗自偷笑,她果然没看错人,这位桂公公虽然是个太监,却是个惜花贴心的人,以后双儿跟着他也不会吃苦受累,以后也能有个依托。 双儿父母家人也是被鳌拜那厮害死的,是庄夫人收留了她,一直跟在她身边,看似是丫鬟,其实待遇宛如亲女,她不愿双儿陪着自己留在这荒山野岭,孤寂一生,荒度青春,所以才将她送给李长歌。 不过,还是要看双儿的意愿,庄夫人了解双儿,是个单纯实诚的好孩子,不觉得她会拒绝。 对上李长歌和庄夫人的目光,忍住心中羞意,鼓起勇气,有些不舍的说道:“三少奶奶叫我服侍相公,自然......自然要听三少奶奶的吩咐。” 李长歌追问道:“那你自己愿不愿呢?只怕这一路上会遇到许多危险。” “我不怕危险。”双儿急忙说道:“我会保护好相公的。” 说完之后,双儿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连忙低下头,红了脸。 李长歌哈哈大笑,觉得双儿的反应格外有趣,逗趣道:“你答了我第二句话,没答第一句,你不怕危险,只不过是夫人将你送了给我,你心中怕是不愿意吧。” 双儿急得连连摆手,忙反驳道:“不是,不是的,夫人待我恩重如山,相公对我庄家有大恩,夫人叫我服侍相公,我一定尽力服侍相公,相公待我好,是我命好,待我不好,是我......是我命苦福薄罢了。” “你命不会苦,你命很好,非常好。”李长歌语气坚定,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闻言,双儿抬眸看向李长歌,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庄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双儿,你拜过桂相公,以后你就是桂相公的人了。” 双儿扭头看向庄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睛,想要自己即将离开熟悉的家,离开夫人,先向庄夫人跪地磕头,心中充斥着不舍。 “三少奶奶,我...我...” 双儿叫着庄夫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只觉大脑空白,低声哭泣。 庄夫人弯腰抚摸着双儿的秀发,温柔安慰道:“桂相公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就已经名传天下,你好好服侍相公,他答应了会待你好的。” “是。”双儿擦了擦泪花,膝盖挪动转向李长歌,朝他一拜。 李长歌连忙蹲下来,抓住双儿的双臂将她扶起来,“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用行此大礼,在我这里没什么规矩,开心就好。” 随后,双儿去了后院收拾行李包裹,没过一会儿她背着一个包袱,非常自然的拿过李长歌的包袱一起背上。 眼见门外的天光越来越亮,庄夫人亲自送李长歌和双儿到庄家大门口。 庄夫人眼眶泛红,伸出双手握住双儿的小手,嘱咐道:“双儿,你出此门后,便不是庄家的人了,此后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一概和庄家无关,你如在外面胡闹,我庄家也不会再庇护你了。” 双儿伤心的点点头,低声啜泣道:“是,双儿谨记夫人教诲。” 庄夫人颔首点头,向李长歌行礼,便转身离去。 “咱们走吧。”李长歌拉着依依不舍,凝望着大门上挂着匾额,上面刻着两个字,‘庄家’。 双儿泣音道:“是...”说完便跟着李长歌身后。 李长歌找了一圈,终于在树林边上看到了自己的马车,还好马车没弄掉,不然靠双腿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他回头看向走两步回下头的双儿,知道她是故土难离,可以理解,毕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他心念一动,取出来一颗流光溢彩的南珠。 也就是吴应熊送的那颗十分罕见的南珠。 李长歌手上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紫檀木盒,然后将乒乓球大小的南珠装在盒子里,朝着双儿招手,笑道:“双儿,你快过来,我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你。” 双儿听见李长歌在叫自己,快步朝李长歌走过去。 李长歌微微一笑,把紫檀木盒递给双儿,双儿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望向李长歌想要得到答应,见沉默不语,忍不住心中有些期待和好奇。 双儿双手接过精致雕花木盒,莞尔笑道:“多谢相公。” 说完,她忽闪着清澈玲珑的眼睛,打开紫檀木盒,看到里面竟然是一颗非常大的明珠,瞪大了双眼,就算她不知道其价值几何,但看这珠子的大小也知道价值连城。 南珠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耀眼夺目的虹光,映在双儿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庞上,增添几分艳丽。 李长歌满意笑道:“果然,这珠子很适合双儿你,以后有机会把做成配饰挂在身上,才算发挥它的价值。” “谢谢相公。” 双儿感动看向李长歌,竟然送给自己一份这么重的见面礼,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合起来,贴身收好。 一颗南珠而已,对李长歌来说不算什么,放在他这也吃灰,只有交给正确的人手上,才能绽放光芒。 第95章 一饮一啄,因果轮回 李长歌带着双儿向马车走去,两人因为谁来赶车这个问题,发生了争执,不过最终赢的人只会是李长歌。 “我们两个轮流驾车,就这么说定了。”李长歌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给双儿机会,直接拿起缰绳、马鞭,让双儿坐到马车里面。 双儿放下身上的两个包袱,放在马车内,自己出来坐在李长歌身边,陪他说话聊天。 哪有主子赶车,丫鬟坐车享受的道理,双儿说不过李长歌,倔强的坐在旁边陪着他。 山间瀑布哗哗啦啦的奔腾着,晶莹水花四处飞溅,汇入水雾缭绕的水潭中。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往下走,身后的庄家大宅渐渐消失在山野雾气之中,郁郁葱葱的山林树木让人心旷神怡。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李长歌和双儿两人挨着坐在一起,驾驶着马车,聊着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快速熟悉彼此的性格,相处地更加融洽自然。 同样,李长歌也把自己双重身份的秘密说给双儿听,李长歌和韦小宝两个名字,什么时候该叫李长歌,什么时候叫自己韦小宝,都对她一一叮嘱,对于双儿他是信得过的,相信她会为自己保密。 得李长歌的信任,双儿喜不自胜,保证道:“相公,你放心,你告诉我的这些事,我谁都不会说的。” “我当然相信双儿啦,不过也不用太紧张,这事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李长歌挥动着马鞭,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现在已经看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总比困难多,就算以后双重身份暴露了,他也已经有自保能力,可去可留,总不会死路一条。 相较于被动得接受别人的安排,李长歌更倾向于自己掌握主动权,命运捏在自己手里。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时间过的飞快。 “对啦,相公,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吴之荣的人?”双人突然开口问道。 李长歌听到这名字,稍微动动脑筋,就想到吴之荣便是陷害庄家的狗贼,他摇头道:“吴之荣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但是没见过这人。” “怎么,他得罪你了?”李长歌明知故问,看向双儿,脸上带着疑惑。 双儿用力点点头,满脸气愤地说道:“是啊,他就在害了庄家上下的大恶人!我们大少爷做的那部书,叫做什么《明史》,书里头有骂满清人的化,那个坏人吴之荣,卖主求荣,恩将仇报,拿着书去向鳌拜告发。” “事情被他闹大,引来了鳌拜,害死了好几百人,我爷爷、父亲、兄长也在那场灾祸中死去,凡是看过、买过、卖过、听过这本书的人全部都被捉去杀头了。” 李长歌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他好像记得吴之荣就在扬州当差,有机会找人收拾他一下,先收回一些利息。 他拍了下双儿的手背,安抚道:“等我以后回京城了,会帮你找到吴之荣这个人的,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他。双儿,我想拿你换一个人。” 双儿闻言,身体一颤,心中甚是慌乱,急声道:“你......你要拿我去送人?”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难过,随时都要哭出来要一样。 看双儿要哭的模样,李长歌忙解释道:“不是把你送给别人,是换一个人。” 双儿红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长歌,追问道:“什么...什么是换一个人呀?” 李长歌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双儿光滑白嫩的脸颊,手感极好,“三少奶奶将你送给了我,这么一份让人喜爱的大礼,我自然也要还一个人回去,作为还礼啊。” “我得想法子将吴之荣那厮捉来,送给三少奶奶,相信这个礼物她一定会很满意的。” 闻言,双儿‘噗呲’一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胸脯,嗔怪道:“相公,你好坏,故意吓双儿,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啦。” “我哪有,明明是双儿自己胡思乱想,可冤枉死我啦...”李长歌向双儿眨了下眼睛,装无辜,在双儿语塞,急得手舞足蹈时,他转移话题道:“你放心,人家就是把金山银山、珠宝翡翠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双儿听到后非常感动,心里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瞬间让她忘了李长歌刚刚逗自己的事情。 “双儿,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 行至数里,李长歌发现前面有一个市集,两人找了一家面店,打算在这里解决午饭,然后继续赶路。 双儿背着包袱,赶在李长歌前面,找了一处空桌,拿着手帕擦了擦灰扑扑的长板凳。 李长歌见状,哑然失笑的摇头,其实他也没那么讲究,不过双儿做这些事会觉得开心,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不就龟毛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长歌坐在双儿擦过的长板凳上,双儿站在一旁伺候,他霸道拉住双儿的小手,用力拉她坐下来。 “坐下来一起吃吧,都是一家人,你这样我心里不舒服。”李长歌按住双儿的肩膀,阻止她想要起来的动作。 听到李长歌这样说,双儿无奈一笑,乖巧的坐在凳子上。 两人点了两份加了鸡蛋肉丝的面条,这家小摊虽然很简陋,四面透风,就是个草棚子,但味道确实很不错,份量也很充足。 双儿从包袱拿出来钱袋子,里面都是庄夫人准备碎银铜板,方便他们使用,她在桌子留下二十个铜板,然后和李长歌一起离开了。 想到五台山上的事情,李长歌低声道:“待会儿到前面城镇上,你得换换装,不能这副打扮了。” 双儿脸上带着疑惑,乖巧的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这个市集没什么东西,都是老百姓自家产出的货物,像鸡蛋、豆腐、青菜等等,偶尔会看到长相偏黑,身体强壮的男子贩卖着野味,显然是猎户。 车行三十余里后,到一座大城镇,李长歌赶着马车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取出银子,订了两间上房,吩咐小二伺候好马儿,便带着双儿去购买两身男子衣衫。 双儿换上男儿衣衫,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是个俊秀的小书童。 改完装,路上再也不引人注目了,双儿虽然武功了得,却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宛如一张白纸,一路上都由李长歌拿主意,游山玩水,偶尔由双儿出马打些野味,李长歌负责烹饪。 途中双儿也想给李长歌做一顿美味晚餐,奈何没有这个天赋,烤出来的野兔成了黑炭,咸不拉几的,李长歌吃了一口,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能让双儿下厨了,有人会做就可以了,没必要人人都会。 虽然双儿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还是有天赋的,但却被李长歌强势镇压了。 第96章 清凉寺 他们一路来到了直晋两省交界,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过长城岭,便到了龙家关。 那龙家关是五台山的东门,石径崎岖蜿蜒,山峦高峰峻险,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是涌泉寺。 连日来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李长歌和双儿就算都不是一般人,也感到些许疲惫。 幸好一路上两人相伴,可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然真是万分煎熬。 李长歌和双儿轮流驾车到涌泉寺旁边的卢家庄投宿,吃了些这里的特色菜,点了一壶酒,缓解疲乏。 李长歌找来一位小厮,向他问起清凉寺的所在,手里拿着一锭约有十两的银元宝,引得小厮移不开眼睛,为了得到这银子,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将银子丢给小厮,打发其离开,原来五台山极大,清凉寺在南台顶和中台顶之间,自涌泉寺出发,山路十分陡峭难走,路途还挺远,没人带路是不行的。 双儿不会喝酒,只有李长歌一个人独酌,心里想着明日去附近城镇找人带路,他们不熟悉路线,很容易迷失在山林里。 至于他为何舍近求远,是因为涌泉寺他已经去过了,啥都没问出来,还冷漠的很,一点不像和尚。 李长歌没打算再去贴冷屁股,大不了多耗费些时间罢了。 想要找到清凉寺还是比较简单,清凉寺就在五台山上,又不会跑,总能找到的,但如何顺利见到顺治,才是让李长歌头疼的地方,他记得出家当和尚的顺治十分固执,还有一个煽风点火的老师傅,一点都不好对付。 李长歌轻抿一口酒水,心中寻思:“我还是按照原着的办法先混进寺庙,伺机找寻机会,面见顺治,说明来意,顺便保护他的安全,别让哪些大喇叭和神龙教的人把老皇帝抓走了。” 以李长歌和双儿两人合力,再加上清凉寺本身的武力,他相信护住顺治应该不难。 一杯冰凉的酒水下肚,李长歌不由想起来深陷神龙教的两女,心想:“也不知道屏儿和怡姐姐怎么样了......唉...再等我几天,到时我就去神龙教找你们...” 吃完饭后,两人花钱要了些热水,轮流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李长歌穿着一身白纹银丝仙鹤衣,腰系金绣麒麟腰带,手上拿着一把象牙扇子,上门绘画着锦绣山河,两行诗句融入其中。 双儿穿着就相对简单朴素些,没有李长歌那么精致华丽,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阜平县城,将一千两银票兑换成小额银票和两百两碎银子。 以钱财开路,李长歌总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此人有一帮兄弟,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是专门定期给五台山上的十多家寺庙送蔬菜的,他有个兄弟就是负责清凉寺哪一块的。 这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人员,李长歌心中大喜,事情那么顺利,他都没想到,他都要已经打算好了,花费好几天的时间找人带路,结果随便找了个酒楼休息,竟歪打正着,解决了问题。 李长歌给了酒楼掌柜一锭五十两银元宝,让他马上去找他兄弟,带过来见他。 酒楼掌柜欢喜的捧着五十两银子,嘴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他还是第一遇到,当即立即去找人,来和李长歌见面。 李长歌和双儿在酒楼里大概等了一炷香时间,悠闲的喝着茶,吃着油酥花生米,眺望着窗外的夜景。 通过谈话,李长歌了解到这人是五天去一次清凉寺送菜,他姓张,名铁牛,体格强者如牛,长得黝黑,性格憨厚老实。 李长歌对此人很满意, 当即决定就他了,给了张铁牛五十两银子,让他明天一早来这家酒楼找他,带他们上山去清凉寺。 同时,他给了张铁牛一些银子,让他去采购一些僧衣僧袍,以及做法事需要的东西,张铁牛就住在城镇里,对这里非常熟悉,手脚很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诸多物品买齐全了。 翌日一早,张铁牛在前面领路,李长歌和双儿跟在后面,身后还有八名挑夫,挑着八担斋僧礼佛之物,沿着大路往南,进入五台山。 一路上途经涌泉寺、台麓寺、石佛寺、普济寺、古佛寺、金刚寺、白云寺、金灯寺,然后在灵境寺借宿一晚,捐了一百两香油钱。 然后,在灵境寺吃过早上的斋面,继续赶路,向北出发,到了金阁寺后向西行数里,便到了清凉寺了。 一路上几乎都是上坡路,非常难走,终于在下午到达清凉寺大门口,李长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快速扇动着折扇,缓解身上的燥热。 “这个鬼天气爬山,真是累死个人!”李长歌喘着粗气,心中感慨万千,从京城出发到抵达清凉寺,他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深感不容易。 第一次出远门,李长歌真切体会到古时候的交通是多么不方便,他抬头仰望着清凉山之巅上的清凉寺,和沿途所见的宏伟寺庙相比,显得它格外普通,山门破旧,透着一股古朴感,显然历史十分悠久。 李长歌带着众人爬上清凉寺前的石阶,站在大开的红漆木门前,思忖着:“想必顺治皇帝就在这里面了,可真的会选地方啊。” 张铁牛经常来清凉寺,寺里的和尚大都认识他,他让李长歌在外面稍等片刻,独自一人进去,向知客僧告知,京城有一位李大官人要来做大法事,斋僧供佛。 知客僧随着张铁牛出去,看见李长歌两人衣着华丽,气质非凡,后面还有八担礼佛的物品,当即请进厢房奉茶安顿他们,然后去向方丈禀报。 方丈澄光老和尚来到厢房内,双手合十向李长歌见礼,问道:“不知施主要做什么样的法事?” “见过方丈大师。” 李长歌起身还礼,见这位澄光方丈身材高瘦,皮肤是十分健康的古铜色,双目半开半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身上穿着破旧发白的黄色僧袍和红色袈裟。 知道顺治没有那么好见,李长歌准备好了长期作战,他对着澄光方丈说道:“方丈大师,我本是京城的富家公子,有一个同胞弟弟,却是在几年前不幸身亡,月前我弟弟托梦给我,让我来五台山清凉寺为他做七天七夜的水陆法会,助他入西天极乐世界。” 李长歌口中的这位同胞弟弟,说的便是原身韦小宝,借此机会帮他做场法事,下辈子投一个好胎。 澄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信了五分,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紧接着,澄光说道:“原来如此,小施主,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幻大事,实在是当不得真的。” 寺里面藏有大秘密,澄光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出言拒绝了,清凉寺避世多年,少有人知道位置,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也不失为一种修行。 这会儿,突然出现一群人,点明要在清凉寺做水路法会,必然声势浩大,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种种考虑下来,拒绝是最佳的选择。 第97章 难缠的澄光方丈碰到不找茬的喇嘛 水陆法会是华夏佛教中仪式最隆重、功德最殊胜的法会,略称悲斋会、水陆会、水陆道场,全称是“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 “法界圣凡”泛指十方三世一切众生。 举行一次水陆法会,所需要时间比较长,参加人数至少需要上百位佛意精湛的僧人,需要建立七个坛口各自负责诵经、念佛等等 到了第七天,法会圆满,举行送圣仪式,到此法会才全部结束。 被拒绝让李长歌有些意外,他并不会轻易放弃,清凉寺他是赖定了,他可不想辛辛苦苦爬上来,却白费功夫。 李长歌一脸悲苦道:“方丈大师,家母非常信奉佛教,听闻我做这个梦,三令五申要求我一定要在清凉寺做法事,不能弟弟死后还不得安宁,投不了胎。” “所以还请方丈大师大发慈悲,全了我们做亲人的心意,给他做一场法事超度亡魂,俗语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场法事也是让我弟弟重获新生的机会啊。” 澄光方丈轻笑摇头,双手合十,道:“施主有所不知,敝寺乃是禅宗,这等超度法事,是净土宗的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这五台山上,金阁寺、普济寺、大佛寺、延庆寺等都是净土宗,施主还是移步到那些寺庙做法事为好。” 李长歌是不信佛的,对于这件事他还真不清楚,澄光和尚实在太难缠了,不过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方丈大师,我对佛虽不太了解,也知道众生苦难,佛渡众人这一句禅语,都是佛寺,一言一行皆是修行,又何必固步自封呢?” 澄光方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着经,送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眼看着知客僧要送众人离开,李长歌急了,忙道:“方丈既然执意不允,小子便不再强求了,相逢即是缘,我带来的僧衣、僧帽等物品,便捐赠给贵寺僧侣吧。” 闻言,澄光睁开眼睛,向李长歌道谢道:“多谢小施主。” 愿意收东西,李长歌暗自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道:“方丈大师,我们一共带来了三百份礼物,上到衣服、下到生活用品,油盐酱醋茶等等都有,务必让每位僧人都能有新衣穿,不知道可够?” 澄光心中一惊,心里算了一笔账,三百人的吃穿用度,可是要花费不少银子,这位京城来的施主,出手实在是阔绰的很,但愿他真的只是来做法事的。 “够了,太多了。”澄光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淡然说道:“本寺只有五十余人,请施主留下五十六份物品就是。” 李长歌点头,转眸看向窗外渐渐暗下了的天色,开口道:“大师,天色已晚,山路难走,还要带着这么多东西,实在是不方便,可否让我们在此借宿一晚,明日再下山如何。” 澄光苍老干瘦的面容一凛,目光如电,仿佛能看透人心,李长歌无所畏惧,他此行是为了保护顺治,又不是害他,没什么可心虚,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又不会少块肉。 见李长歌坦荡的模样,澄光暂时放下心里的疑虑,点头同意,“好!小施主慷慨布施,我等自是愿意。” 紧接着,澄光向知客僧说道:“你带这几位施主去南侧的厢房住下,让人今晚多准备十一份斋饭。” “是。”知客僧低头合十。 此件事了,澄光便叫来两个僧人来接收物品,然后便离开这里。 张铁牛不知道往日非常好说话的方丈怎么会这么冷漠,他想不明白,人家李公子大老远过来,请他们做法事,出钱又出力,还善心捐赠这么多物品,还这副样子,实在让他想不通。 他走到李长歌旁边,低声道:“平时方丈不是这样的,我每次来送菜,他都会多给几个铜板,是个好和尚,只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李长歌沉默不语,望着天空上闪烁的星星,他心里清楚澄光为何如此,想着明日该怎么做才能继续留在清凉寺,这是一个大问题,看澄光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心生警惕,想要留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随后,李长歌让人留下五十六份衣物,又将油盐酱醋茶等佐料交给两位僧人,便带着剩下的物品跟随知客僧去了南厢房。 忽然间,一名名行色匆匆的僧人往外面走去,李长歌眼疾手快地拽住一个人,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位僧人见李长歌这些人大多都是生面孔,想要挣脱开李长歌的手离开,警惕性非常强。 “这位施主,还请放开小僧。”那僧人神情不悦道。 “那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何都慌慌张张的?”李长歌担心是老皇帝出了事,打定主意要问清楚。 这时,知客僧双手合十,站出来解释道:“师弟,不得无礼,他们是京城来的贵客,向寺庙捐赠了许多物品。” 闻言,那名小僧人露出一丝愧疚,向李长歌说道:“师兄,外面有十几名喇嘛吵着要见方丈。” “而且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摩拳擦掌的,来者不善啊。” 知客僧听见后,皱起眉头,“五台山青庙黄庙,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来干什么?你速去禀报方丈,我出去瞧瞧。” 说着,他向李长歌低头合十歉道:“各位施主,前方左拐便是南厢房,那边无人居住,你们可自行选择房间住下,失陪了。” 说完,知客僧快步往外走去。 众人看向李长歌,看他怎么说,毕竟他才是金主。 方才听到小僧人提到喇嘛,李长歌就想到这群人是冲着老皇帝来,鳌拜的余党和神龙教搞在一起了,他得出去看看才放心。 李长歌说道:“张铁牛,你带着他们先去休息吧,我们去外面看看。” 知道外面哪些人武功不弱,李长歌不敢耽搁,带着双儿就往外走。 刚一走到寺门外,就听到一阵喧哗吵闹之声,打破了这座古刹的宁静祥和,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推开拦在前面的众僧人。 没有武功的平常僧人哪是这群人的对手,纷纷被打倒在地,只有极个别会些武功,依然坚持挡在门前。 李长歌和双儿来到大雄宝殿,瞧见大殿外面围着一堆人,十多个红衣喇嘛和寺里的僧人对峙,七嘴八舌的争吵着,知客僧等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敝寺并没有小喇嘛。” “各位找错地方了。” “......” 李长歌站在后面听得非常无语,他耐着性子等着这群假喇嘛动手,到时他和双儿再出手击退他们,借此留在清凉寺。 第98章 浑水摸鱼 就在知客僧等僧人气势越来越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澄光方丈身后跟着两个小和尚走了出来。 “方丈来了。” “太好了。” 澄光方丈表现的十分淡定,穿过人群,站在大殿门口,缓缓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客僧气愤地扫了一眼面前胡搅蛮缠的大喇嘛,尊敬道:“好教方丈得知,他们... ...” 他‘方丈’二字一出口,那些喇嘛便抢先叫嚷道:“你就是方丈?那好极了!” “你们的僧人抓了我们的人,快把人交出来,!要是不交,信不信我们一把火把你这寺庙一把火烧个干净!” “没错!快将我师弟交出来!” “不然,我们定会向巴彦大法师回禀,让他为我们讨回公道!” 澄光冷静听着这群人的威胁、叫嚷,等他们都说完了,他方才缓缓开口道:“请问众位师兄,是哪座庙里的?光临敝事,究竟所为何事?” 一位红衣上披着黄色的袈裟,地位明显不一般的壮硕男子站出来,“我们打从西藏来,奉了活佛之命来中原公干,岂料我们的小师弟被一个贼和尚拐走了,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被藏在清凉寺中。” “方丈和尚,速速将我们的小师弟交出来,否则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澄光自然不相信他们的话,反驳道:“这倒是奇了,我们这里是禅宗青庙,跟西藏密宗素来没有瓜葛。” “贵处走失了小喇嘛,何不到各处黄庙问问?” 那领头的喇嘛听到这话, 立即大怒,“我们的人亲眼所见,看到那贼和尚抓着小喇嘛进了清凉寺,这才来相问,否则我们吃饱了饭没事干,来瞎闹么?” “废话少说,快把小喇嘛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澄光心中一沉,寺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喇嘛,看来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倘若真有小喇嘛来到清凉寺,各位就算不问,老衲也不能让他容身。” 几名喇嘛叫嚣道:“那就让我们进去搜一搜!” 澄光双手合十摇头,说道:“此乃佛门清净之地,哪能容人说搜就搜。” 那为首的喇嘛举起大刀,大喊道:“倘若不是心里有鬼,为何不敢让我们搜?可见小师弟真的在这清凉寺中,我们冲进去。” 迎合着为首的大喇嘛,他身后众多喇嘛们,齐齐动手,推搡着挡在面前的僧人。 澄光展开双臂,拦住大雄宝殿的入口,阻止喇嘛们闯入。 双儿低声问道:“相公,要不要我出手打发了他们?” 李长歌轻笑摇头,“不急,再看看。” “哦。”双儿乖巧的点点头,退回李长歌身边。 这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两名喇嘛已经拔出手中的利刃,分别指着澄光的胸口和脖子,厉声道:“让开,不然就先杀了你!” 澄光神色平静,毫无惧色,好像被人拿刀威胁的人不是他一样,还有心情劝说,道:“阿弥陀佛,大家都是佛门弟子,怎能动起刀兵来,实在是罪过。” 两名喇嘛闻言大怒,将尖锐的刀尖往前一送,狞笑道:“大和尚,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得罪了,去地狱里面继续念佛吧!” 澄光身子略微挪动,顺势一带,两名喇嘛手中的尖刀,‘镪铛’一声,金铁交击撞到一起,交错都刺向自己人的胸口。 情况危急,两人急忙伸出左手掌,相击在一起,啪的一声,各自退出数步。 周围的几个喇嘛看到后,怪气起来,“清凉寺方丈行凶打人呐!打死人啦。” 随着叫喊声响起,外面突然又冲进来三四十个人,有和尚、有喇嘛、还有几名身穿长袍的俗家人。 一名红袍黄袈裟的白须喇嘛走过来,大声问道:“清凉寺方丈真的行凶杀人了吗?” 澄光双手合十,从容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岂敢妄动杀戒?众位师兄、施主,从何而来?” 紧接着,澄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眼眸闪烁着精光,“原来是佛光寺心溪方丈大驾光临,老衲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佛光寺是五台山上最古老的大庙,建于元魏孝文帝之时,历史悠久,在当地人心中是佛门圣地,香火十分鼎盛。 常有人言:“先有佛光寺,后有五台山。” 佛光寺的地位远比清凉寺高,方丈心溪,算是五台山诸多青庙的首脑。 这位心溪方丈长得肥头大耳,一身肥肉,看着就不像是好东西,他笑嘻嘻的说道:“澄光师兄,我给你引见两位朋友。” 说着,他指着那位白须喇嘛,介绍道:“这位是刚从西藏拉萨来的大喇嘛巴彦大法师,是活佛座下最得宠信、最有势力的大喇嘛。” 澄光双手合十道:“有缘拜见大喇嘛。” 巴彦神情十分倨傲,高冷的点了下头。 随后,心溪指着一个身穿青布衫,大概三十多岁的文人,“这位是川西大名士,皇甫客,皇甫先生。” 皇甫客拱手道:“久仰澄光大和尚武学通神,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澄光合十道:“老僧年纪老了,从前学的那些微末武功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皇甫居士文武兼备,才是颇为难得。” 李长歌听着前面一大群老少爷们在那吵架,看着还挺有意思,要是再来些瓜子就更好。 趁着清凉寺几乎所有僧人都集中在大雄宝殿,李长歌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去找找老皇帝的位置,看样子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冲不进来。 要是他能早一步找到老皇帝,将他藏起来,这些喇嘛和神龙教的人找不到人自然会退去。 心动不如行动,李长歌拉着双儿的手就往后面走,首先就排除了南厢房,如果顺治在南厢房这边,方丈不可能安排他们住在那。 剩下的地方就是东西厢房,而北边是大雄宝殿,也就是说他们只要查找东西两处厢房院子就可以了。 李长歌和双儿挨个查找,一间间屋子查过去,指头上沾了一些口水,在窗户捅开一个洞,要么就是里面没人,要么或是年龄不符合。 从西边找到东边,双儿不知道李长歌在找什么,放开了一些天性的她,展露了自己活泼的一面,好奇问道:“相公,我们在找什么人吗?” 李长歌点头道:“没错,这次我来五台山,就是为了找他的。” 双儿一脸积极的说道:“那相公可以告诉双儿,他长什么样,我帮相公一起找啊,两个人找更快些。” “唉...” 李长歌苦笑,长叹一声,“我要是知道他长什么样就好了,只知道他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上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双儿没听明白,但记住了李长歌说的不算特征的特征,也跟着他一直找起来。 第99章 清凉之灾 两人一起找,动作快了不少。 渐渐地两人走向东北方向,看到一座僻静的小院子,十分安静。 这间院子只有三个房间,李长歌去了正中间那间屋子,双儿先去了左边的屋子。 李长歌刚走到中间屋子的门口,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两扇大门之间涌出,紧接着两扇大门轰然打开。 “哐当!” 两扇结实的木门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被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冲击着。 与此同时,一根闪烁着乌光的金属铁棍如闪电一般袭来,直击李长歌的胸口,这一击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常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李长歌在房门轰然打开之时,就已经极速运转轻功,向后飘然而去,避开了这一道势大力沉的攻击。 一击落空,这根闪烁着乌光的金属铁棍迅速收回,两扇木门也在一双无形的大手中,重新关好。 “相公,你没事吧。”双儿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李长歌,她快速跑到他的身边,上下打量,看他有没有受伤。 双儿感到非常自责,没有保护好李长歌,想要敲打着自己小脑袋,却被李长歌察觉,立即出手阻止,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不准她打自己。 李长歌霸道地说道:“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以后不可以再伤害自己,听到没?” “嗯嗯。”双儿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虽然李长歌的语气很严厉,但是字字句句都表达了他对双儿在乎和关心。 李长歌笑着捏了捏双儿的小鼻子,转头看向重新关上的木门,心中思忖:“刚才出手的那人应该就是保护顺治的人吧,也就是说顺治就在里面!” 找到顺治的位置,李长歌舒了一口气,他向双儿笑道:“走,人找到了,我们去那边藏起来,静观其变。” 他知道外面那群喇嘛肯定会强行搜索清凉寺,就凭着澄光他们是挡不住的,李长歌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了,然后找机会出手救人,见到顺治。 两人刚藏起来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有一大群人朝这边走过来。 数十人来到这间小院的院门口,用力拍打大门,李长歌他们刚才是翻墙进来的,所以这个小院子的院门依然是关闭。 “开门,开门!” 澄光神色大变,身形一闪站在院门前, 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是本寺一位高僧坐光之地,已历七年,不曾出入过,众位不可坏了他的修行。” 肥头大耳的心溪和尚讥笑道:“这是外人入内,并不是坐关的和尚熬不住而自行出关,有什么打紧?” 一名身材高大的喇嘛,借机喊道:“干什么不开门?人多半就在这里面!”说着,他飞起一脚踹向大门。 澄光一直都有防备,看起来年迈的身体,反应却非常灵敏,身法极快,已经挡在那喇嘛前面,面对迎面而来的右脚,只见澄光动作迅猛,伸手一爪,抓住了那喇嘛踢来的右脚。 紧接着,“嘭!”的一声沉闷声响起,澄光瞥见又有其他人冲过来,无奈之下用力一掌拍打喇嘛的右腿脚底。 这一击力量极大,显然是出了全力,这个喇嘛痛苦地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摔进人群里。 见自己人被澄光打成重伤,巴彦气恼不已,愤怒地伸出左手,挥出一掌,右手成爪,向澄光扑打过来。 澄光双手合十,站在门口,犹如一座山岳般挡住了去路,他面色凝重,面对呼啸而来的两掌,左手掷出一串光滑圆润的佛珠,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巴彦双掌不断逼近,凌厉风声猎猎作响。 紧接着,澄光使出独门绝技,右手猛地打出一掌,一股强大的内力汹涌而出,气势磅礴。 巴彦脸色巨变,他没想到澄光的内力如此深厚,他连忙侧身躲避,但面对澄光那一掌却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下来这一掌,暴喝一声,汹涌的力量灌入掌中,强大的气劲对撞再一起,将周围的逼退数步。 皇甫阁鼓掌叫好,“好!少林绝技般若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说着,他左手食指点出,一股强有力的劲风向澄光面门刺去。 澄光向左闪开,“砰!”的一声,劲风撞击在木门上,轰出一个脑袋大小的洞。 木屑乱飞,澄光以一敌二施展出般若掌,全力迎战。 巴彦和皇甫阁从左右夹击进攻,澄光招数甚慢,一掌一掌的拍出,似乎没什么力量,风声隐隐,显然劲道暗藏。 趁着澄光被巴彦和皇甫阁拦住,两人手下数人靠近院墙,想要翻进去,清凉寺众僧人,手拿木棍,只会些许拳脚功夫,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他们了结,被打得头破血流,身首异处。 澄光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一掌拍向巴彦,大喊道:“大家不可动手!” 巴彦冷哼一声,侧身避开澄光的掌力,左手成爪,向他的面门抓去,数十根白花花的白须随风飘落,求胜心切的巴彦追击上去,连拍出数掌,却被澄光抓住破绽,猛地拍向巴彦的肩膀,凌厉的掌风灌入他体内。 巴彦挨了这一掌,初时还不觉得怎样,渐渐的忽感右臂越来越重,右手难以用力,他怒吼一声,向右侧移动,四名喇嘛手提钢刀,偷袭澄光。 澄光飞身旋踢,踹飞其中两人,左掌拍出,一股强大的掌风拍向另外两名喇嘛。 这时,巴彦双手上下挥舞,从右侧扑过来,澄光见状向左躲闪,突觉左侧有劲风从左后方袭来,澄光暗呼一声,“不好!” 澄光反手一掌拍向左后方,顿觉左肩剧痛,已被皇甫阁戳中一指,他这一掌同样也击中了皇甫阁的胸口,却也只是轻伤。 此时,澄光宛如困兽一般,败退只是早晚的事。 巴彦感觉已经胜券在握,狞笑一声,高呼道:“大家放手杀人好了!” 闻言,众喇嘛宛如狼入羊群,下手狠辣,顷刻间便攻入小院子里,鲜血飞洒四溅,空气弥漫着血腥味,两名喇嘛打开院子的大门,挥起钢刀看向澄光后背。 澄光挥舞起宽大的衣袖,卷住身后的双柄钢刀,右手抖动,搅走两名喇嘛的兵器,猛地一挥衣袖抛了回去。 两名喇嘛凄厉地惨叫一声,腹部插着一把钢刀,倒地不起。 突然,皇甫阁点出一指,澄光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抬起双臂想要挡住,忽见另外一侧的巴彦攻过来,一掌拍击在他的腹部。 澄光连退数步才消去这股劲力,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皇甫阁乘胜追击,接连点出数指。 巴彦一手撑地,双腿横扫连踢,澄光疲于应对,稍不留神中了巴彦两脚,顿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发黑,然后被皇甫阁点住了穴道。 皇甫阁哈哈大笑,得意道:“少林派的般若掌也不过如此嘛。” 巴彦迫不及待地越过澄光,走到中间大门前,“里面的人快出来吧,让大家瞧瞧是怎么一副模样。” 双儿见清凉寺死伤惨重,就连澄光都被制服了,不忍问道:“相公,我们还不出手吗?” 李长歌微眯着眼睛,咬咬牙,说道:“再等等,等里面的人出手,我们再出手。” 他要是现在出手击退了这些喇嘛,就见不到屋子里的顺治皇帝了,到时还会被卸磨杀驴赶出清凉寺。 第100章 动手 僧房内黑黢黢地,寂静无声,好似里面没有人一样,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见没人回应,巴彦大怒,睁着一双虎目,指挥两个喇嘛强行破门。 “去把人给我抓出来。” 其中两名喇嘛主动应声出来,走到房门前,抬脚就要踹门。 突然间,只见门口寒光一闪,僧房中伸出来一根黄金大杵,啪啪两声,敲打在两个喇嘛头上,红白液体爆浆飞溅,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死在门口。 两扇大门敞开,黄金杵飞快收缩回去,漆黑不见五指的僧房这一刻仿佛是一处不祥之地,凡是想要进入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众人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巴彦拳头捏紧,嘎吱作响,准备叫人继续冲,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面对他的目光,许多人不自觉地避开或是低下头。 “你们四个,给我进去!”巴彦怒喝一声,亲自点了四个喇嘛进去。 这四人苦着脸,在巴彦凌厉的目光下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向门口靠近,紧握着钢刀,随时准备迎击。 第一个喇嘛刚一脚踏出房门,那柄黄金杵劈了出来,大道极大,“铛!”格挡的钢刀被打落。 眼看着这黄金杵力度不减,即将落在这名喇嘛的脑袋上时,第二个喇嘛全力挥刀上撩,可是这一击足有千斤,这一刀根本阻挡不了分毫。 “啪!”的一声,第一个进去的喇嘛又被打的头脑炸裂,成为一具无头尸体。 吓得另外三名喇叭手脚冰凉,互视一眼,脸色露出狠意,反正退无可退,还不如一起冲,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三个喇嘛厉喝一声,给自己壮胆,举着钢刀挡在身前,共同往里面走去。 三个喇叭刚刚跨过门槛,走进屋里,还没等他们看清眼前的情况,只见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壮汉,宛如一座铁塔一样,朝他们冲过来。 他们不由得心中一寒,想要逃的想法涌现心头,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压下了害怕,鼓起了勇气,瞪大眼睛,打算先下手为强。 “杀!” “死!” 三个喇叭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打气,举起钢刀向眼前的壮和尚劈开而去。 沉重的脚步隆隆作响,身穿黄色僧袍的壮和尚手中挥舞着一根长约两米的黄金杵横推而出,发出‘呜呜!’的风声。 三个喇嘛大惊失色,感觉到这一击的厉害,急忙举起手中的钢刀横在胸前,双手握着刀柄抵挡,。 但他们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黄金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在三个喇嘛的胸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三个喇嘛顿时口吐鲜血,脸色变得煞白,一脸痛苦,他们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巴彦和皇甫阁见状,也被这般惨烈的死伤吓到了,不敢亲自攻门。 皇甫阁沉默片刻,环顾四周,吩咐道:“上屋顶,揭开瓦片往下打!” 当即让十个人汉子跳上屋顶,揭开瓦片,从空洞投掷出瓦片。 紧接着,皇甫阁见有效果,继续指挥道:“将石头沙子抛进屋里去。” 闻言,巴彦和皇甫阁的手下们,纷纷捡起石头来,沙子来,站在门口往僧房里面扔。 从门口投进去的石头,大都被里面的人用黄金杵打了出来,可屋顶上的瓦片,不断朝房里丢去,几乎无安全的落脚之处。 屋里的和尚纵使武功再高,可也无容身之处,加上他还要保护一个一动不动人,万般无奈之下,身如铁搭般的和尚带着一个僧人往外冲,发出一阵如牛似虎的吼叫声。 壮和尚右手舞动着黄金杵,左手护着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身上散发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表现的十分淡定,双目低垂,双手合十,面容精烁,俊秀帅气,剑眉星目,长得非常年轻,要不是他穿着一身僧袍,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和尚。 李长歌看着那高瘦和尚,顿时精神一震,知道这人应该就是小玄子他爹了,就这气质,站在和尚堆里就是鹤立鸡群。 这时,壮和尚瞪着牛眼,视线横扫四周,手握黄金杵落在地面上,将地下的青石板都砸得四分五裂,他的声音似擂鼓,震耳欲聋,“都活得不耐烦了?” 巴彦和皇甫阁等人见他这般凶威,那高大的身躯,粗如水缸的腰身,浑身肌肉虬结如龙,看上去就不好对付,他们不由自主的倒退数步。 皇甫阁的注意力都在壮和尚身后的和尚身上,看清他的容貌后,皇甫阁心中大喜,叫道:“就是他,抓住那胖和尚身后的那个和尚,别伤了他!” 巴彦听见人找到了,眼眸闪烁着精光,扭了扭脖子,笑道:“这胖和尚就一个人,我们五六十个人,怕他什么?都给我上!” 话音刚落,众多喇嘛和尚齐齐冲向壮和尚。 面对敌众我寡的情况,李长歌和双儿也不再隐藏,当即走出来和那些喇嘛们打在一起。 壮和尚挥舞着黄金杵,虎虎生威,一时间无人是他一合之敌,每一击都会伴随着一道破裂声,那是一名名喇嘛头骨碎裂的声音。 见自己的手下们都不是那胖和尚的对手,皇甫阁左手向腰间一摸,抽出一条软鞭子,而巴彦也从手下的喇嘛手中接过一对短铁锤,两人分别左右夹击进攻壮和尚。 李长歌取出匕首,仗着轻功之利,游走在众多喇嘛和尚之间,将凡是靠近老皇帝的人全部抹了脖子。 这些人里面除了巴彦和皇甫阁以外,其他喇叭和尚,顶多属于三流武者,根本不是李长歌的对手,等他们捕捉到李长歌踪迹上,殊不知自己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条血线了。 双儿也使得一手短鞭,她将鞭子挥舞得虎虎生风,如同一道道闪电般抽打着那些喇嘛们,每一次短鞭挥舞都会发出凌厉的风声。 鞭子抽在身上,疼的那些喇嘛吱哇乱叫,然后找准机会就点住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没法动弹。 皇甫阁软鞭抖动,手臂抬起,抡起鞭子抽向壮和尚,鞭梢翻卷,抽打在壮和尚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挥动着黄金杵击打向巴彦,强大的力量打的巴彦连连后退。 “铛!” “哐哐!” “啪!啪!啪!” 巴彦感觉浑身气血翻涌,向后退了数步卸去力道,踩碎了一块块青石板,他拿着短铁锤的双手,止不住的哆嗦,差点拿不住那双铁锤。 随着这番交手,众人发现了,原来这个壮和尚只是天生神力,但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只要不和他正面硬刚,很容易对付。 皇甫阁发现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人,一直都阻止他们的人靠近高瘦和尚,杀了他们不少人,心中又急又怒,恐会迟者生变。 “巴彦,你去抓那个和尚,我来拦住此人!” 巴彦心中暗自思忖:“我若继续留在此地,恐非那胖和尚敌手。他的武功路数大开大合,气势磅礴。与他交锋,我必难占上风。” 想到此处,巴彦决定听从皇甫阁的建议,于是他身形猛地一跃而起,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般,迅速朝着那高瘦和尚扑去。 他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膀。 第101章 活捉巴彦 李长歌目光一凛,脚下步伐转动,身形快如鬼魅,一手按在顺治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挥舞着短刃匕首划向巴彦的臂膀,逼他松手。 巴彦不想伤了这和尚,松开手后退,李长歌脚下足尖轻点,身形闪动,直直地刺向巴彦的胸口。 这一刺又急又快,巴彦来不及反应,只能本能地脚后跟蹬地,控制身体向后滑动以躲避攻击。 李长歌冷冷一笑,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他迅速运转体内的灵力,将其灌输在双脚之上。 瞬间,他的速度提高了数倍,犹如一颗出膛的子弹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逼近巴彦的胸口。 巴彦被对方突然提高速度的操作整懵了,完全不明白他的速度怎么忽然快了那么多,眼看着这把锋利的匕首就要插进自己的胸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巴彦他灵机一动,顺势后仰倒地,然后立即向左侧翻滚,成功躲开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巴彦腰部用力,迅速翻身起来,随手抓起一个喇嘛丢向李长歌,想要让他帮自己抵挡一会儿,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双儿顺手点到一名想要偷袭壮和尚的喇嘛,她转身伸指向皇甫阁虚点,皇甫阁向右闪开,这时,壮和尚挥起黄金杵朝着他脑袋砸去。 皇甫阁脚下步伐交错,想要躲开这当头一棒,同时,舞动着软鞭,护住前后左右,丈米方圆内,被他仿护地密不透风。 双儿在鞭圈外盘旋,好几次都差点抽到双儿身上,不过都被双儿灵活巧妙的轻功躲开。 皇甫阁高看了一眼面前身形瘦弱的‘少年’,拿出看家本事,强大的内力贯通鞭身,软鞭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柔韧的鞭身骤然打直,刺向双儿的胸口。 双儿向后仰躲避,然后起身伸出一只手抓向皇甫阁的软鞭末梢,同时反手一指,点向他的胸口穴道。 皇甫阁手掌竖立,挡住她点过来的指,然后抖动鞭身,鞭梢回旋击向双儿的后背,双儿连忙翻滚躲开,颇为狼狈。 皇甫阁得势不饶人,挥动着软鞭,追着双儿抽打,双儿只能不断在地上方翻滚躲避,根本没有机会站起来,想要伸手抓些泥沙,撒向皇甫阁的眼睛,偏偏地下干干净净,被之前的喇嘛们用完了。 壮和尚看出来双儿是好人,挥舞着黄金杵上前救援。 这会儿,李长歌无意中瞧见这一幕,顿时心中大乱,以为壮和尚把双儿当成坏人,要打杀她,他一脚踹开挡在前面的喇嘛,喊道:“大和尚,别打,都是自己人!” 壮和尚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声,“小僧知晓。” 李长歌闻言,心中一松,轻功发挥到极致,快如迅雷,宛如一道疾风般,快速冲向双儿,同时,手腕颤动,将手中的匕首投掷向皇甫阁。 前有当头杵,后有匕首,同时,双儿也看准机会,旋转起身,飞踢一脚,踢向他的太阳穴。 皇甫阁心中大骇,脸色骤变,他急忙向右闪躲,试图躲开那势大力沉的杵击,壮和尚的攻击力气极快,速度也不慢,皇甫阁的闪躲还是略显迟缓。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黄金杵狠狠地砸在了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周围的青石板碎屑乱飞,露出下面的土地,扬起一片尘土。 皇甫阁心有余悸地躲过这一击,而不等他松口气,见到一把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芒,向自己飞过来,皇甫阁忍不住低声骂娘,急忙挥出鞭子击退双儿,伴随着一道血花飞溅,锋利的匕首在皇甫阁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很深的口子。 匕首去势不减,射向壮和尚,只见他眼神瞪大,反应迅速,挥动旋转着手中的黄金杵,速度快出残影,发出呜呜的响声。 匕首和黄金杵碰撞在一起,铛啷一声,清脆的撞击回荡在空中,火花四溅,李长歌的匕首被击落在地上,而壮和尚的黄金杵也多了一道明显的缺口。 皇甫阁痛呼一声,步伐凌乱,捂着受伤的左手,见大势已去,便想要撤离,而此时,双儿趁着皇甫阁不注意,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踢飞出去。 皇甫阁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被身边的自己人搀扶起来。 这时,李长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制服了巴彦,手上拿着一把抢来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厉喝道:“如果不想他死的话,都给我住手!” 双儿回到李长歌身边,而壮和尚先去解开了澄光方丈身上的穴道,然后也回到了从始至终未动分毫的高瘦和尚身前。 那群喇嘛、和尚们见领头人之一被人抓住了,一时间都停下来了手上的动作,有些举棋不定地看向皇甫阁等他拿主意。 皇甫阁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挥手让手下放开手,他拱手道:“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但我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都被人打吐血了,还敢放狠话,李长歌忍不住嘬了下牙花,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皇甫阁。 “喂,那个叫皇甫的,这个大喇嘛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帮你们杀了。” 李长歌可不会惯着他们,钢刀往巴彦脖子上靠了靠,仿佛他们只要说个不字,就会砍了巴彦大喇嘛。 被清凉寺僧人扶着进来的澄光方丈听到李长歌的话语,连声叫道:“这位李施主,万不可在佛门清静之地大开杀戒啊!” 李长歌觉得没有十年脑血栓,肯定说不出这番话来,他也不看看自己寺庙里死了多少人。 清凉寺总共不过五十多个和尚,今天至少死了十多个,将近三分之一,可谓是损失惨重。 在别人地盘上,还是要低调些,李长歌解释道:“澄光方丈,这群人来者不善,如果今日放虎归山,来日清凉寺必会血流成河。” 澄光呐呐不语,长叹一声,双手合十,喃呢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双方人马对峙,皇甫阁见李长歌不愿善罢甘休,心头一紧,色厉内荏道:“今天你就算把我们都杀了也没用,我们的人早就将清凉寺团团包围,你们跑不掉的!” 李长歌听见寺外竟然还有人马,暗自咂舌,神龙教和鳌拜余党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看来他们是非要抓住顺治不可了。 清凉寺等众位僧人顿时慌了,能活着谁会愿意死呢? 澄光方丈这时都已经想明白了,眼眸中闪烁着精光,注视着李长歌的背影,心想:“这些人就是冲着寺里的大秘密来的,看来我们是在劫难逃了,就是不知道这位来自京城的李施主是何身份,能否化解这场灭寺危机?” 壮和尚心中也是非常惊讶,看样子他们是知道了师兄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第102章 逼退敌人,争取时间 李长歌扫了一圈自己这边的虾兵蟹将,陷入沉思,“仅凭我们几个人,根本守不住,必须得找救兵不可,而且现在还真不能将他们全杀了,万一把外面的逼急了,直接不管不顾的大举进攻,到时大家都难逃一死。”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守在外面,却没有直接进攻,看来还是有什么让他们有所顾忌,所以不能自己把路走窄了,先搬来救兵再说!” “不过,也不能太过轻易放了他们,低了士气,这个巴彦应该是个重要人物,说不定可以做些文章。” 想到此,李长歌神色不变,冷声道:“我们活不了,你们今天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随着,李长歌话音落下,清凉寺众僧人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连壮和尚也不例外。 只有那高瘦的和尚神色淡然,波澜不惊,依然闭眼参禅。 闻言, 皇甫阁和巴彦脸都绿了,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皇甫阁身后还能动弹的十多个手下也都拔刀指着对面。 还有十多个被点了穴道的喇嘛、和尚,或站、或躺等,乱转着眼珠子,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这一刻皇甫阁非常想丢下巴彦不管,虽然自己人多,但是高手少啊,还不如自己逃命去。 可想到双方之间的盟友合约,而且巴彦还是此行负责人之一,有一半的人马都是他的,他要是死了,那群人怕是很难再指挥的动,自己也无法向上使交代。 皇甫阁主动服软道:“如何你才愿意放了巴彦?” 听到皇甫阁服软,李长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放心,我们不会杀了他,这么好的人质,杀了多可惜啊。” 听见李长歌的话,巴彦非常愤怒,可瞥见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利刃时,立马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还是好好当个人质吧。 皇甫阁瞬间黑了脸,凝声道:“你什么意思?” 掌握了一丝主动权,李长歌定下神来,哈哈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皇甫居士听不懂人话嘛?” 皇甫阁气得胸口疼,指着李长歌,“你......” 李长歌直接打断皇甫阁的话语,玩味笑道:“传闻巴彦大法师佛法精湛,我们打算留他在清凉寺做客,和澄光方丈交流佛法,过段时间,我们自会让巴彦大法师完好无损的回去。” “所以,你们可以走。” 说着,李长歌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皇甫阁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半晌后,他冷着脸,丢下一句话,“呵呵,你救得了一时,可救不了一世!” 说完,皇甫阁便带人离开,连那些被点穴道的喇嘛、和尚都懒得管了,直接将他们留在了清凉寺。 那些被抛弃的人们露出绝望的眼神,他们可不是巴彦大法师,身份尊贵,就算被抓,还能留下一条命,他们不过是些小喽啰,可没人在乎他们的命。 随着皇甫阁一群人离开,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澄光让众僧人将这些被点住穴道的喇嘛、和尚们全都关到柴房去。 而巴彦同样被封住了周身大穴,让他无法动用内力,无法动弹,将他单独关押在李长歌他们的住处,南厢房那边。 此时,这个院子里只剩下李长歌、双儿、澄光方丈、知客僧,以及壮和尚和高瘦和尚。 澄光转身面向李长歌,双手合十道:“此番多亏了两位小施主仗义出手,让清凉寺免于一劫,得以幸存,之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勿怪。” 李长歌笑了笑,说道:“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方丈不必如此。” 澄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那群人说的话,心中有些不安,问道:“李施主,对于那些人所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吗?以及遗留在此的喇嘛、和尚该如何安置?” “这件事,以后再议,我先把紧要的事情处理了。”李长歌挥挥手,示意方丈稍安勿躁。 此时,那壮和尚和那高瘦和尚打算去左侧僧房继续修行,中间的僧房短时间没法住人了。 发觉到高瘦和尚转身离开的动作,李长歌心中一急,还不容见到老皇帝,可不能让他缩回去。 李长歌身形一闪,出现在高瘦和尚面前,抢先躬身拱手道:“卑职御前侍卫副总管李长歌参见老皇爷,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保护您,属下救驾来迟,让老皇爷受惊了。” 说着,李长歌假装从袖子里掏东西,从玉佩空间中取出一本折子,是康熙亲笔写的旨意,既可以表明他的身份,还可以拿它调兵遣将。 “这是皇上亲手所写,可以表明属下的身份。” 将其递到顺治皇帝面前,李长歌等待他的回复。 高瘦和尚脸上露出恍惚的神情,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神情,出现了波动。 那壮和尚看了一眼师兄,然后又看了一眼李长歌,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抬手竖起,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而一旁的澄光也听到李长歌说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同样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明白他为何来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见到行痴而已。 良久,李长歌都觉得自己手举麻了,终于听到顺治说话了,嗓音微沙富含磁性。 “这里只有行痴和尚,并无施主口中说的老皇爷,施主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闻言,李长歌深吸一口气,直起腰来,目光灼灼的看向顺治皇帝对视,朗声道:“老皇爷,你可知皇上这些年过的有多苦,小小年纪失去亲生父母,独自承担起万里江山的重担,还有忍受前朝奸臣的欺辱!”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老皇爷你,你假死出家,又在出家前,立了四位辅政大臣,弄的皇上苦不堪言,其中属鳌拜最甚,要不是皇上吉人只有天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老实说,老皇爷种种逃避的行为,实在是让人瞧不起,非男子汉所为,抛妻弃子,不负责任,任性妄为......” 听到李长歌大逆不道,充斥这指责性的话语,顺治皇帝身体微颤,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都被公之于众,嘴皮抖动想要说些什么,终是咽了下去,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情绪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顺治缓缓闭上眼睛,握紧手里的念珠,情绪激荡,他没想到这一生竟然如此失败,亲人、爱人都因他所累。 第103章 怒骂太上皇 周围的人听见李长歌几乎指着顺治皇帝鼻子骂他的行为,大吃一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长歌身为大清的官员,居然敢骂太上皇,简直胆大包天。 李长歌敢这么骂顺治,也是心里有点底的,在场几人基本上都是和尚,也都不是多嘴的人,相信他们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不然,澄光和知客僧,以及行颠也不会在这清苦的寺庙待了那么多年,一直坚守着顺治在此出家的秘密。 还有就是双儿,完全是自己人,是李长歌在场众人中最信任的人。 见自己说的话有效果,李长歌趁热打铁,他也顾不得什么狗屁尊卑,他早就想大骂顺治一顿了,这么不负责的人,有什么资格躲在清凉寺,追求着宁静和救赎。 “老皇爷,你可知道当皇上知道你还活着,而且就在五台山清凉寺的时候,他有多么高兴,我和皇上相处那么多年,除了那日擒拿下大奸臣鳌拜时,见到他那么开心外,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笑那么开怀、放松了。” 吐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李长歌感觉神清气爽,他淡然地撩起衣袍,单膝跪地,道:“今日卑职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还请老皇爷降罪。” 行痴紧握着念珠的手微微一松,长叹了一口气,睁开闪烁着水光的眼眸,低头看向跪在身前的李长歌,他弯腰把李长歌扶起来。 “你说没错,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些都是我的罪孽,我会用我的余生为自己赎罪,默默为他们祈福。” 李长歌顺势起身,心中松了一口气。 行痴顿了顿,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皇上...他过得还好吗?” 李长歌拱手回道:“自从铲除了奸臣鳌拜后,皇上渐渐掌握了朝政大权,过得很好,只是非常思念老皇爷。” “他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行痴点点头,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行痴便朝着左侧僧房走去,行颠跟在身侧。 李长歌愣了一下,事情还没说完,行痴就这样走了?现在清凉寺那么危险,他还能坐得住,真是服了。 李长歌追上去说道:“老皇爷,今天这些人就是想捉你,然后去威胁皇上的,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保护老皇爷的,所以还请老皇爷和我们一起乔装离开,等这里安全了,再回来清修。” 行痴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进僧房内,盘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李长歌还想跟进去,却被行颠拦住了,“你们俩都是好人,这次幸亏你们及时出手,才免于更多无辜之人死去,你们走吧,我师兄不会走的。” 李长歌质问道:“明知道敌人目的,为何不走?难道老皇爷忍心看到皇上陷入危险当中?只需要老皇爷暂时离开避一下风头,就能万事大吉,何乐而不为呢?” 行颠回头看了一眼行痴,见仍然不为所动,向行痴恭敬的说道:“师兄,敌人如再大举进攻,这两个小孩是抵挡不住的。” 行痴淡淡道:“境由心生,要说凶险,天下处处皆凶险;心中平安,世间事事平安,方才你杀伤多人,已犯罪孽,此后无论如何不可妄动杀念。” 行颠怔愣了一下,双手合十,低声道:“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然后,行颠回到房门口,向李长歌说道:“师兄不肯出去,你们都听见了。” 无法说动行痴,李长歌觉得很头疼,这人太死脑筋了,看来还是要从那群被抓的喇嘛身上找突破口。 李长歌向行颠点了下头,转身离开,然后对着澄光方丈说道:“这些人的目的,想必方丈也已经清楚,就凭着我们几个人,就像皇甫阁说的那样,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澄光知道李长歌所说不假,露出愁苦之色,“不知李施主可有主意,解清凉之灾?” 李长歌来回踱步,顺便捡起地上的匕首,有些犹豫是否让双儿去冒这个风险,放眼整个清凉寺来看,除了自己外,也就双儿能让他完全托付和信任。 片刻之后,他下定决心,选择相信双儿可以做到! 他看向众人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比较冒险的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李长歌接着说:“找几个武功不错的和尚佯装追杀由我们自己人假扮的喇嘛,外面那些人肯定会出手救人,看到自己人逃出来,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我们的人再趁乱跑出包围圈,拿上皇上亲笔写的旨意去县城搬救兵。” 众人听完后都沉默了片刻,这个办法的确非常凶险,这些假扮喇嘛的人但凡露出一些破绽,都会性命不保。 澄光双手合十,向李长歌问道:“不知道李施主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长歌点点头,继续说道:“前去追杀的人,由我和方丈以及知客僧三个人去就可以了,而假扮喇嘛的人选之一有双儿,她的武功不错,由她拿着信物去搬救兵是最合适的,其他人我都不太熟悉,需要方丈你亲自挑选。”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双儿,朝她友好的点点头他们对这位年轻人的实力是亲眼目睹的,让她带着信物去搬救兵是最容易成功的,以她为主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双儿的容貌,许多喇嘛都看到过,很容易暴露,想到此,知客僧担心的说道:“李施主的办法虽有风险,却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不过,这位小公子被很多喇嘛见过,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恐怕对这位小公子很不利。” 李长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放心,到时假喇嘛的人都要乔装打扮,同时身上要有些伤痕才行,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审问这些喇嘛,了解一些情况,以策万全,我们得去见见这位巴彦大喇嘛才行。” 澄光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说道:“施主所言极是,任凭施主吩咐。” 听见李长歌的解释,众人对这个计划更有信心了。 而双儿却是全然信任李长歌,知道自己要去做威胁任务,也没有丝毫胆怯,毫无畏惧之色。 第104章 审问,千刀万剐怕不怕? 随后,李长歌等人一起去了南厢房,准备审问巴彦大喇嘛。 李长歌等一行人到了南侧的厢房,这间僧房外守着两个手拿木棍的僧人。 两位僧人手掌竖在胸前,尊敬道:“见过方丈、李施主。” 李长歌颔首点头,笑着说道:“辛苦了,我们要进去问话,你们俩别让人靠近。” 两名僧人应道:“是!”然后去到院子外面守着。 李长歌进入僧房内,看到被绳子捆起来的巴彦,朝他森森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让巴彦感觉毛骨悚然,不由露出一丝恐惧。 李长歌拿着匕首,左手提着一把椅子,用力放在巴彦的面前,也不跟他说话,只顾自地拿起匕首轻轻削着椅子。 只见那匕首锋利无比,削在椅子上,剥离下薄如蝉翼的木片,一片片的掉落在地,李长歌那认真的模样,好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一样。 澄光和双儿等人不明所以,不明白李长歌这是何意。 椅子周围堆满了轻薄的木片,可椅子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缩水多少,李长歌笑眯眯地走到巴彦面前,拿着匕首在他面前比划着,上下打量,好像在考虑从哪里下刀一样。 巴彦看着眼前锋利无比的匕首,额头冒出一排排汗水,想要逃,却因为被点了穴道,动都没办法动。 “不知道巴彦大法师可听说过我大清的十大酷刑之一,千刀万剐?”李长歌用温和的声音,说出了极为残忍的话。 满清十大酷刑,众人皆知,手段极为残忍,意在让犯人受尽折磨,求死不能,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众人心中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巴彦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大叫道:“不要!”说着他求救的看向其他人,想要他们救救自己。 李长歌微微一笑,拿下巴彦头上的帽子,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大光头,右手握着匕首比了比,好似在找寻合适的下刀位置。 澄光瞪大眼睛,沉不住了,他赶忙上前,走到李长歌身边,不忍道:“李施主,使不得啊!如此手段太过残忍,有违人常。” 此时,在巴彦心中,李长歌虽然他长得细皮嫩肉,像个翩翩公子,实际上却是披着人皮魔鬼。 李长歌并也没打算真对巴彦施刑,他也下不了这个手,顺着澄光方丈给的台阶下来。 不过,避免待会问话时,这个巴彦不老实,说假话,还是要再吓吓他,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想罢,李长歌冷哼一声,“我听闻西藏的大喇嘛都练了一门铁头功,刀尖不入,我在京城时,就曾用这把短刃削一个大喇嘛的脑袋,削了半天,也削不动。” “你是大法师,肯定比他还厉害,我来帮你验一下,看你功法练没练到家。” 巴彦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忙道:“这铁头功我没练过,你一削我就死了!” 李长歌摩挲着下巴,略微有些扎手,笑道:“放心,我就削一点点,只削开你的头盖,看到你的脑浆为止,到时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说的真话了。” “我以前听一个老师傅说过,如何判断一个人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如果说的真话,脑浆不会动,如果说谎骗人,那脑浆就会像煮开的沸水一样,翻滚不休。” “我有话要问你,不削开你的头盖,如何知道你有没有说谎骗我。” 听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巴彦连忙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 “别别别,我说真话,我说真话!” 李长歌一脸不舍地拍了拍巴彦的大光头,恶狠狠地说道:“好,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让我发现了,我就立马削掉你的头盖骨!” 巴彦道:“是,是!” 李长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被削过的椅子提到巴彦面前,他坐在那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缓缓问道:“我问你,是谁派你来清凉寺的?” 巴彦真的怕了他了,不敢撒谎,声音颤抖着说道:“是...是菩萨顶真容院的大喇嘛,胜罗陀派我来的。” 澄光道:“阿弥陀佛,五台山青庙黄庙,从无仇怨,菩萨顶的大喇嘛怎么会叫你来捣乱?” 巴彦怕李长歌误会自己说了假话,赶忙解释道:“我也不是来捣乱的,胜罗陀师兄命我来找一个三十来岁的和尚,说他盗了我们拉萨活佛的宝经,就躲在清凉寺立马,因此非要抓他向我佛前忏悔不可。 澄光摇头道:“阿弥陀佛,哪有此事?” 李长歌心想,“看来这胜罗陀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巴彦,只是拿他当枪使。” 这时,双儿想起之前从一个喇嘛身上抢过来的信封,走到李长歌身边,低声道:“相公,这是我从一个喇嘛手里得来的,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说着,双儿将密封的书信递给李长歌。 李长歌心中大喜,夸奖道:“双儿真棒,回头我要好好奖励你。” 双儿羞涩的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柔声道:“相公开心,双儿也就开心,双儿不想要奖励,只想相公可以一直开心。” 李长歌心中一震,心绪激荡,知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过双儿手中的信封,拆开一看,全是蝌蚪字,西藏文,他看不懂。 他递给澄光方丈,看看他认不认识藏文,毕竟澄光出自少林,历经千年不倒,存放着大量古籍,说不定澄光就会藏文。 澄光拿着书信,看了片刻,叹声道:“老衲对藏文也只是略懂皮毛,这里面有许多地方,我都无法解读出来。” 面对递回来的藏文书信,李长歌也没有觉得失望,他举着书信展开在巴彦面前,“你念给我听,这信中都写了什么?你要是敢胡乱解读,就要小心你的头盖骨了。” “要知道,我们可不止抓了一个喇嘛,劝你不要把路走窄咯。” 巴彦神色微变,他本来心里还有一些小算盘,这下彻底落空了,他讨笑道:“不敢,不敢。” 然后,巴彦老老实实的读起来,用有些蹩脚的汉语说出来。 “这里面说,有一个大人物,的确是在五台山清凉寺中,最近得到消息,神...神龙教要请他过去做客,咱们可得先......先下手为强。” 李长歌听见这一段话,眉头紧皱,心中暗自琢磨着,“难道自己猜错了?神龙教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从那句‘神龙教要请他去做客,咱们可得先下手为强’。 这句话可以看出来,他们不太可能是一伙人的,更像是另一股势力,也知道了顺治在五台山清凉寺,而神龙教也从假太后那里得知这个讯息。 不过,神龙教好像慢了一步,这伙人先下手了。 想到此,李长歌脸色有些难看,有好几伙人盯着这顺治,自己这工作可不好干啊。 见对方脸上阴沉,可把巴彦吓到了,让他还以为自己翻译错了。 “信里还说了什么?”李长歌冷声道。 巴彦的脸上滑落一颗颗豆大的汗水,流进眼睛里,却没办法擦,弄的眼睛很难受。 第105章 突围求援计划 他胡乱眨着眼睛,想要缓解眼睛的不适,李长歌看着朝着自己不断眨眼的巴彦,像是在给他抛媚眼,让他感觉一阵恶寒,没好气道:“乱眨什么眼睛,信不信我削你,赶紧念!” 听见‘削’这个字,巴彦瞬间瞪大了眼睛,强忍着眼睛的不适,说道:“信里还...还说,到清凉寺去请这位大人物,倒也不难,就怕神龙教得知讯息,也来抢夺,因...因此,胜罗陀师兄请京城的达和尔师兄速派高手,前来相助。” “如果,桑结大喇嘛已经到了京城,他老人家当时无敌,亲自主持,那就是...就是万失无一......大家欢喜......” 李长歌笑骂道:“是万无一失和皆大欢喜,你这学问看来也不高啊,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大法师的。” 巴彦连声应道:“是,是,我学问低......” 根据目前的情况,李长歌觉得皇甫阁的身份挺可疑的,他不信至今神龙教还没有动作。 “那皇甫阁是怎么回事?” 巴彦道:“他是胜罗陀师兄请来的帮手,昨晚才到的,据说是一个大人物派来的。” 李长歌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了一些他们围着清凉寺外的人员分布,找找突破口。 找出薄弱的地方,好让双儿突出重围。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长歌等人便离开了,让守在院子外面的两名僧人看好巴彦,不要给他松绑,免得被他逃脱了。 李长歌等人又去了关押那群喇嘛的柴房,让澄光方丈找了几个寺里的和尚过来,挑了六个身形和他们相仿的喇嘛,脱下他们身上的衣服。 如今只能天黑,到夜半三更之时,在外面那些人防备最低的时候,实施计划,并向双儿细细交代一番,将康熙写的御扎交给她,还有一块身份令牌,让她去阜平县找知府调兵。 根据李长歌自己所了解的,阜平县的守备将士大概有五百人左右,足够对付外面的百多号人了。 简单用过寺里的斋饭,李长歌、澄光方丈,以及一众外面穿着喇嘛们衣服的僧人聚集在大雄宝殿。 李长歌表情严肃的对假扮喇嘛的和尚们叮嘱道:“待会儿,你们要全力往东北方向冲,不要有丝毫犹豫,我们会紧紧跟随在你们后面,假装追上你们。” “当你们看到那伙敌人时,务必冲乱他们的封锁,制造出混乱和骚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一来,可以为双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帮助她顺利突围。” 他继续强调道:“我将和澄光方丈,以及这位师父一起,趁乱打杀一些真喇嘛,让他们没办法细究你们的身份,对你们不会有大多防范,关键时刻不要犹豫,拿刀反杀他们,然后趁着他们大部队还未赶过来,立即撤退,退回寺中。” “记住,不要妇人之仁,行动必须迅速而果断,只要解决了那十多个人,双儿顺利离开,我们的任务就算成功,到时大家都能活下来。” 听见李长歌说要杀人,和之前让他们卧底其中的计划有所改变,在座的和尚们都露出迟疑之色,佛门禁杀,让他们动手杀人有违自身理念。 澄光方丈同样不认同李长歌所说,劝说道:“李施展,我们只需要让这位双......双施主突出重围就可,将那些人打伤,没必要下杀手,妄动杀念。” 众和尚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 李长歌面色阴沉,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摊上这群拎不清的和尚真是造孽,他沉默了许久。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道:“我还是那句话,能杀一定要杀,绝不能心慈手软,如果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们,这并不是我喜欢杀戮,而因为眼前的局势如此,这件事非常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让我们陷入绝境。” 他顿了顿,一双深邃锋利的眼眸扫过众人,眼中闪烁着坚定,“一旦被那些人拖住,等到他们的大队人马赶来,将我们包围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以我的实力可以逃脱,但是你们呢?你们又该如何自保?” 说到这里,李长歌声音骤然提高,振聋发聩,让众人浑身一震。 澄光双手合十,微微一笑,“李施主所言所思都是为了我们好,可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和不容越过的底线,肆意打杀他人,我们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悟禅数十载,一直坚定自己所思所想,身体力行,言行合一,哪怕为此舍去这肉身皮囊又有何妨呢?”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决然和坚毅,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话语中充满了对自身信仰的执着和追求。 闻言,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敬佩澄光敢于直面死亡的勇气,这些人和尚们面容坚毅,双手合十,齐声道:“我亦往矣。” 这句话充斥着坚定,仿佛是一道誓言,表明自己的决心,坚定自己的信念。 李长歌被他们的话,深深震撼住了,以前他觉得他们吃斋念佛的和尚都是些逃避世俗的人,没想到,面对身死,他们依然坚守自己心中的‘佛’! 这让李长歌对他们有了新的感观,虽不理解他们的信仰,但不妨碍他对他们的敬佩。 李长歌一脸尊敬地向澄光方丈拱手行礼,眼中满是敬意,认真道:“方丈境界深远,字字禅机,小子深感钦佩,那我便尊重你们的决定。” 澄光欣慰地点点头,微微一笑,他轻轻捋了捋胡须,缓声道:“李施尽管放心好了,我等就算舍身这身皮囊,也定会让计划顺利实施下去,万一我等圆寂,往生西天极乐世界,还请李施主能大发慈悲,施以援手,保住清凉寺的传承不灭,贫僧在此先行谢过李施主了。” 说罢,澄光方丈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道谢。 “好!” 李长歌一脸郑重的答应下来。 得到李长歌的答复,澄光放心了,清凉寺历经百年风雨,不能毁在他手里。 第106章 双儿成功突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都在等着夜班三更到来。 三更已至,养精蓄锐的众人骤然起身。 身穿喇嘛衣服的和尚们手上拿着钢刀,双儿身材娇小,套在外面的红色喇嘛衣服略大一些,隐藏在众人中间。 李长歌和澄光和尚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神色凝重,等过了一会儿,估算他们大概出了寺庙后,也跟着出发追上去。 今夜月黑风高,密集成群的乌云将月亮遮住,就连老天都在帮助他们遮掩身形。 为了行动隐蔽,所有人都没有拿火把,全是摸黑行动,走一步看两步,向着东北方,敌人封锁的地方靠近。 夜深人静,山林里的小动物都睡着了,假扮成假喇嘛的众人不断向下。 清凉寺下山的路一共有六条,东北方向的道路是最难走的,非常陡峭,路比较陡,还有许多悬崖断壁,稍不留神就可能跌入山崖,所以这里把守的人是最少的,只有十几个人。 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李长歌三人紧跟在他们后面,穿过一条蜿蜒小路,隐约可见前方的火光,在风中闪烁跳跃。 众僧人按照计划进行,在快要靠近那群喇嘛的临时营地时,突然大声求救呼喊。 “救命啊!” “... ...” 连声的呼救声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一时间这片森林回荡着他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与此同时,双儿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她轻盈地纵身一跃,瞬间跳起,跃到一旁的大树上,她竖起耳朵,注视着帐篷里面的踪迹,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一阵叽里呱啦的藏语从帐篷里面传出来。 紧接着,便看到一群惊魂未定的喇嘛们衣衫不整,有些人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帐篷外面,一脸懵逼地看到迎面冲过来几个人,穿着喇嘛服,嘴里喊着救命。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像是自己人。 特别是看到追在后面的三个人,面容都很熟悉,这群喇嘛瞬间回过味来,这不是清凉寺的人吗?竟然敢这么嚣张,到这了还追杀他们的人! 这群喇嘛对视一眼,厉喝一声,纷纷持刀迎上去,接应自己人。 “上!他们只有三个人,杀了他们!”一位明显是领头的喇嘛大手一挥,说着藏语,第一个冲上去。 黑夜笼罩大地,唯一的光芒来自前方的篝火,在火堆周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喊打的声音此起彼伏。 此时,假扮成假喇嘛的和尚们,手持钢刀,掉头冲向李长歌他们,表面上是去杀他们的,实际上是来帮忙的。 六个假扮成喇嘛的僧人默契的分散成三组,两人一组,分别靠近李长歌、澄光、以及知客僧。 李长歌和那个领头的喇嘛对上,将刀当成剑来使用,太极剑法信手拈来,迅速刺向了敌人。 那喇嘛挥舞着钢刀,试图将刺过来的刀拨开,但当刀刃相碰时,他却感觉有一股奇特的力量从接触点传来。 这股无形的力量带动着他的钢刀,改变了它方向,径直捅向了一旁喇嘛的胸口,被误伤的喇嘛一脸错愕,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李长歌速度极快,这些喇嘛根本追不上他,他们只能跟在后面吃灰,眼睁睁地看着他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喇嘛们之间,杀死一个个喇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李长歌已经连杀五人,场中的真喇嘛加上领头的,还剩下十一个。 而不愿意杀人的澄光和知客僧却险象环生,被好几个喇嘛围攻,幸好有自己人混在里面,总在他们俩即将受伤时,故意出手,挡住了刀锋,不然他们俩早就遍体鳞伤了。 气喘吁吁的领头喇嘛,看着自己人一个个倒下,怒火中烧,大吼道:“有本事你别躲,是男人就正面来战!” 收到对方的挑衅,李长歌轻蔑一笑,“满足你的愿望!” 他原本是想速战速决,快速杀光这群喇嘛,这样可以减少己方人员的死伤。 毕竟,这个世界多得是利益熏心,担生怕死之人,像他们这么纯粹的和尚,实在少见,死在这些坏喇嘛手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那个小头领既然主动挑衅,自己找死,李长歌自然愿意成全他,让他早些去见活佛。 听见老大要亲自对付这个白白净净的小白脸,与他对峙的两个喇嘛如释重负。 他们相信自己的老大绝对可以轻易击败眼前的敌人。 为了不影响老大发挥,这两个喇嘛转身去对付那两个和尚,气势汹汹的向他们发起进攻。 而此刻,所有喇嘛的注意力都在各自的对手上,根本没发现有一道黑影飞快从旁边草丛掠过,一路疾驰往山下奔去。 李长歌发觉双儿顺利穿过这一片地区,通过了前方狭窄的道路,心中欢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喇嘛驻扎的营地后面就是一面悬崖,深百丈,只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石路可以过去,只要过了这一段险路,就不用担心被后来人追捕。 双儿已经成功逃出去,李长歌已经决定开始撤离了,他突然暴起,一击力劈华山,从上往下劈砍,硬生生打飞领头喇嘛手中的钢刀。 被劈飞的钢刀给领头喇嘛争取了一息时间,他暴喝一声,全身肌肉鼓起,双手握拳交叉挡在头顶,竟然想以肉体对抗利刃。 李长歌轻声道:“死吧!” 话音落下,他手中钢刀携裹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挥砍而下。 “嘭!”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那领头喇嘛砸得跪在地上,双臂虽然挡住了李长歌的钢刀,但他的双臂已经骨折了。 李长歌诧异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领头喇嘛,没想到他竟然练了类似金钟罩、铁布衫这种武功,难怪他小弟对他那么有信心。 “就是不知道他这防御,能否挡得住我那无往不利的匕首。”李长歌心中想道,不过他觉得是挡不住的,毕竟就连鳌拜都挡不住,更何况这个小喽啰。 领头喇嘛满脸恐惧的抬头看向李长歌,像是在看一个怪物,这么精瘦的身体,竟然能爆发出上千斤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李长歌露出一口白牙,反手抛出手中的钢刀。 “噗呲!” 飞驰如箭,以雷霆之势穿透一个想要从后面偷袭的喇嘛的胸口,长刀串着他的尸体,刀尖贯入树干,低垂着脑袋挂在了树木上。 同时,李长歌左手出现了一把寒芒毕露的匕首,再领头喇嘛绝望的眼神下,划开了他的脖子,一刀封喉。 李长歌手腕一转,收刀转身离开,下一刻,跪在地上领头喇嘛张着嘴巴,支支吾吾地想要说话,可鲜血不受控制的汩汩涌出。 远处树林内有一道道火光出现,伴随着嘈杂的声音,以及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快撤!” 李长歌神色微凝,高呼一声,身形闪动,出现在澄光方丈的面前,一脚踢飞围攻他的两个喇嘛。 第107章 聪明人 此时,澄光方丈满身是血,以及知客僧也是如此,但看样子不全是他们的血。 此时,两方人马各站一边,对峙起来。 “方丈,你们先走,我垫后!”李长歌向他们吼了一声,转身挡住追过来的七个喇嘛。 闻言,众人毫不犹豫的后退撤离,他们知道以李长歌功夫,他想走他们是拦不住他的,自己等人留在这里反而是累赘。 六个假扮喇嘛的和尚如今只剩下四个人,有两个为了方丈和知客僧挡刀死了。 剩下的四个和尚也是伤痕累累,他们四个和澄光、知客僧一起往山上跑,想要撤回清凉寺。 还活着的七个喇嘛看着身边的‘自己人’突然向敌人跑去,还以为他们想要拦住敌人,结果看见他们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七个喇嘛愣在原地,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七个喇嘛,愤怒的怒吼一声,眼前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只有李长歌一个人留下了。 七个喇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已经忘了害怕,只想杀了李长歌泄愤,以他的鲜血来清洗他们的耻辱。 李长歌一袭锦衣依旧干净如新,不染污渍,脚步一转,衣摆摇曳翩飞,一道寒光闪过,就有一个喇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敌人的大部队越来越近,李长歌也是边打边退,避免被敌人包饺子。 一百多号人分布在各个下山的关键道路上,加上今夜月黑风高,山路难走,视野不清,给了李长歌他们充足的时间可以撤离。 一路上有惊无险,在大部队追上来之前,李长歌成功回到清凉寺,追杀他的七个喇嘛也只剩下四个,被李长歌吓破了胆子,不敢再追。 回到寺庙,李长歌看到守在大门内的澄光等人,当看到自己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李长歌瞬间又气又想笑,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去疗伤止血,真是不怕死。 李长歌回身把寺门关好,然后对着他们说道:“计划顺利,大家都跟我去南厢房那边包扎止血吧,我带了些上好的伤药,刚好派上用场。” 闻言,澄光等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向南厢房那边走去。 一行人悄然来到南厢房,没有惊动其他房间的人员。 各个都是伤员,只有李长歌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上药包扎的事情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他一个人也是分身乏术,李长歌想了想,便去找张铁牛过来帮忙,他想要找其他僧人帮忙,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而且这大半夜的,他也懒得去找,直接就近抓壮丁,方便还快捷。 李长歌来到张铁牛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将他叫醒。 “唔~~谁啊??这大半夜的......”张铁牛打着哈欠,眯着眼睛,缓缓起身,摸着黑穿上鞋子。 李长歌道:“张大哥,抱歉,这么晚把你吵醒,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方便开一下门吗?” 听到是大金主的声音,张铁牛瞬间精神一震,被人吵醒的怨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伸手揉了揉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 张铁牛脸上堆满笑容,快速拉开门栓,将门打开,低眉顺眼地说道:“李公子,您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牛我去做?” 李长歌微微一笑,温和地回答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沉,不想打扰到其他人休息,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说完,李长歌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脚步匆忙,他房间里面还有六个伤员等他处理,他得快点回去,别没死在敌人手里,却死于失血过多,那就搞笑了。 张铁牛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事是不能当面说的?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心中涌起一股疑惑,赶忙跟上去,不知道这位李公子为什么大半夜过来找他,神神秘秘的,说有事需要他办,又不说是什么事情。 他不敢多问,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情不是他该过问的,多做事少说话,不乱看,不乱听,是张铁牛从一个面朝黄土的农民,可以带着一家人从乡村搬到城镇的根本。 张铁牛心里暗自嘀咕,“希望不会叫我帮他做坏事吧......”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跟上李长歌脚步。 紧跟着李长歌去了他的房间,张铁牛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澄光方丈、澄明师父等人,浑身满是血迹地坐在房间内,身上还有刀伤和擦伤,明显是与人厮杀造成的。 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张铁牛,吓得双腿打哆嗦,紧张的吞咽着口水,额头冒出冷汗来。 张铁牛声音颤抖着说道:“李......李公子,澄...澄......澄光大师,你们......你们这......” 听见张铁牛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李长歌一边给澄光上药,一边解释道:“张大哥,你别慌,也别害怕,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帮忙一起给大家上药止血、包扎伤口的。” 张铁牛嘴巴嗫嚅了几下,僵硬地点了下头,深呼吸几口气,调节自己的情绪。 澄光方丈朝着张铁牛友好的点点头,充满亲和力的笑容,极大的安抚了他的情绪。 在双儿搬来救兵之后,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清凉寺内,无法离开。 幸运的是,李长歌在上山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特意让张铁牛采买了大量生活用品、吃食蔬菜等,这批东西都是按照百多人的份量,准备了整整七天的用量。 这样一来,即使被困在山上,他们也有足够的食物支撑到救兵到来了。 就怕围在外面的那群人等不及,在救兵还没到来之前,强攻清凉寺,那他只能先强行带走顺治皇帝,让其他人先找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了。 这种情况是最差的情况,从阜平县到清凉寺,大队人马进山,行军速度肯定快不了,最少需要花费两天半才能抵达,所以他们至少要坚持两天半才行。 对于将张铁牛他们九人牵扯进来,卷入这场危机之中,李长歌内心感到十分愧疚。 因为这次的风险他是知道,原本他本无意让他们陷入危险的旋涡,但事情发展至此,他只能多给些银子补偿他们了,并尽力保下他们的性命。 李长歌朝着张铁牛说道:“昨天有一批喇嘛硬闯进来,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你们要在清凉寺多住几天,等危机过去,我会给你们九人一人两百两银子,弥补你们的损失。” 张铁牛听到这话,皱起眉头,他能感觉到李长歌话里有许多隐瞒的地方,从澄光的态度转变就能看出来,中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十有八九和今天那群喇嘛脱不了干系。 包括晚饭时,他发现饭堂少了许多人,来吃饭的僧人非常少,而且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 张铁牛心想:“如今看来,恐怕是真出大事了,外面还很危险,不然澄光和澄明两位大师身上的伤口不会那么新鲜。” 想到此,张铁牛一脸懵懂的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纠结和犹豫,那副想要问些什么的模样,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然后,他继续笨手笨脚地帮一位和尚上金疮药。 第108章 大雄宝殿内的超度仪式 李长歌看了一眼张铁牛,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他知道张铁牛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虽然表面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内心却是个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这种人很适合官场,可惜他生不逢时,早出生了十多年,赶上汉人山河破碎,百姓们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满人入侵中原的时候。 不然,张铁牛说不定也能光宗耀祖,当上大官。 他微微叹息一声,为张铁牛感到可惜,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件好事。世人多是刨根问底的人,却不知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会给自己或家人带来无尽的烦恼和痛苦,人生在世,糊涂一点,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深深的感慨。 张铁牛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做事。 李长歌这话既是说给张铁牛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知道是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他也想活着轻松一点,不用事事都要瞻前顾后,很怕因为自己害了身边的人。 特别是自从方怡和沐剑屏被神龙教抓走之后,李长歌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实际上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感觉自己肩膀上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喘不过起来。 现在他所知道剧情只能作为参考,实际情况可能和李长歌所知道的有所偏差,稍有不慎,方怡和沐剑屏的结局,可能就会被改变。 如果她们俩出现意外,李长歌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同时,他想要快点解决眼下的事情,早些去见方怡和沐剑屏,只有亲眼看到她们俩平安,他才能放心。 如果不是他自我调节能力还不错,抗压能力强,是个天生乐观派,李长歌可能早就摆烂了,爱咋咋地,带着爱人游山玩水去了。 然而,作为一个有原则的人,李长歌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长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皇爷被人抓走,更不能让天下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给所有人和尚上完药,包扎好了之后,已经到了下半夜,大家的精神都不太好,李长歌便让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商议。 次日清晨,李长歌便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他揉了揉眼睛,下床打开房门,看到一个小和尚站在门口。 小和尚神色悲伤且肃穆地向李长歌说道:“李施主,方丈让我请你去一趟大雄宝殿,为昨日不幸圆寂的两位师兄举行超度仪式,特来请你去参加。” 李长歌点点头,正色道:“理应如此,我先洗漱整理一番,再行前去,劳烦小师傅稍等片刻。” 小和尚点点头,双手合十,站在门外等李长歌。 李长歌想到超度仪式必然是十分庄严肃穆,不适合穿艳丽的颜色,还是朴素些好,他洗完脸,刷完牙,取出一套纯白色的锦衣,只有袖口和衣襟处有些素色花纹装饰。 整理完毕,确认身上没有不妥的地方后,李长歌推开房门,向小和尚走去。 刚靠近大雄宝殿,便能听到之许多和尚一起敲木鱼,诵读经文的声音,李长歌每个字都听得到了,可连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在听天书。 小和尚向李长歌低声说道:“李施主可自行选择位置观礼,但不可能喧哗吵闹,小僧也要去为两位师兄诵经祈福了。” “小师傅请便。”李长歌拱手说道。 李长歌环顾四周,看到坐在如来佛祖身前的和尚有两个,皆是面容苍老,留有白须的老和尚,其中一位是澄光方丈,另外一位老和尚,李长歌从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活下来的所有和尚都在大雄宝殿内坐着,一排排坐好,一手竖起放在胸前,一手敲着木鱼,有些和尚面前还有翻开的经书,嘴里面念念有词。 李长歌找了一个角落位置,盘膝而坐,纵然听不懂,也耐心的观看这超度仪式。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一个时辰后,李长歌终是在这宛如催眠曲一样的诵经声中,昏昏欲睡,眼皮子开始打架,却又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然后,睡着了...... 突然,李长歌听到耳边传来和蔼轻柔的声音,好像叫自己。 “李施主,请醒一醒......李施主......” 李长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逐渐回归,突然,他像是被电击般猛地弹跳而起,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以及为何而来。 造孽啊!他竟然在如此庄严的场合打瞌睡......不过,尽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也忍不住暗自感叹,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坦...... 但随即又为自己这般乱七八糟的念头感到羞愧,李长歌用力地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澄光方丈,脸上浮现除一抹尴尬和歉意的笑容。 李长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抱歉,方丈大师。我太累了,再加上大家诵经的声音如此平和安安宁,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澄光方丈轻笑摇头道:“昨日李施主出力颇多,未休息好实属正常,不必道歉。” 这个话题,李长歌觉得还是尽快略过为好,转移话题问道:“方丈,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大家都不见了?” 他扫了一圈周围,发现大殿上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和澄光两人。 澄光笑道:“已经是午时了,僧人们都去吃饭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李长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两个时辰,直接睡到了中午,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看来自己是真的累了。 李长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从腹部传出来。 他忍不住笑起来,说道:“方丈不说还好,经你这么一提,我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澄光哑然失笑道:“寺里条件有限,比不得繁华的京城,乡野粗食,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 李长歌摇头,拉着澄光离开大雄宝殿,他早饭都没吃,现在都快饿死了。 “咱们走快点。” 他跟随着澄光一同前去饭堂用膳。 吃完饭后,李长歌向澄光问起了今早看到的那个老和尚是谁,从他口中得知原来那个老和尚便是行痴的师傅,玉林大师。 回想起这位玉林大师的难缠,李长歌心中暗自叹气,现在情况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和玉林和尚对上。 李长歌问道:“你们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澄光方丈笑道:“多谢李施主关心,我们的那些伤势已经好多了。” 李长歌点点头,听见澄光说大家都没什么大碍,他也放心了。 第109章 不好的预感,见玉林 两人闲谈一会儿,说起了正事,李长歌询问澄光这附近有没有隐蔽的山洞和地窖之类的,可以供人躲藏。 毕竟事无绝对,他们也要准备一条后路,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在清凉寺坐以待毙,等着敌人打上门来。 澄光轻捋白须,若有所思道:“后山倒是有一个山洞,那里极其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 李长歌闻言大喜,“如此甚好,方丈你可派两个手脚麻利的和尚,搬运一些已存储的食物存放在山洞中,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你们可以带着老皇爷躲在里面。” ... ... 光阴如梭,时间飞逝。 原本李长歌和澄光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加上幸存下来的四个喇嘛的口述,那皇甫阁肯定会过来找麻烦,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安静,安静的有些让人不安。 夜幕降临,李长歌站在大雄宝殿门口,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峻岭,心中的不安愈发明显,他在殿门口来回踱步,双手握拳背在身后。 李长歌皱起眉头,准备去寺庙周围看了看,他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肯定不会没有来由的。 他想到自己修炼的《泽运造化真经》这本功法传自白泽,神话传说中,白泽能测吉凶祸福,趋吉避祸的奇特能力,自己修炼了他的功法,是不是也拥有了一丝这样奇异的能力? 李长歌暗自思忖道:“莫非这是向我示警,提醒我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不由想到今日白天诡异的平静,觉得很可能和外面那群人有关系,说不定他们也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算夜袭清凉寺。 “阿弥陀佛,李施主缘何坐立不安呢?”澄光双手合十,语气平静如水。 李长歌长吐一口浊气,凝声道:“不知为何,我心底总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皇甫阁他们太安静了,很奇怪。这样子,你们马上带着老皇爷去后山山洞躲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闻言,澄光方丈也觉得敌人的反应不太对劲,又听到李长歌说,让他们带着行痴去后山,不由露出一脸苦涩。 澄光方丈叹气道:“没有玉林师兄的同意,行痴是不会离开那座院子的。” 李长歌想到玉林和尚,心头一睹,抬手揉了揉额角,原本他以为可以不用和玉林打交道,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今夜,皇甫阁很有可能带着一百多号人马,夜袭清凉寺,光靠着清凉寺这点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也就巴彦还有点用,可以用来威胁皇甫阁。 想起巴彦这个人质,李长歌旋即说道:“差点忘了,咱们手上还有那个巴彦法师,你们两个去将他押过来。” 说着,李长歌点了两个手持木棍的武僧去将巴彦押过来,一旦皇甫阁发起进攻,也可以利用他拖延些时间。 “是!”两名僧人尊敬应声道。 紧接着,李长歌神色沉重,皱着眉头说道:“还请方丈带我去见见这位玉林大师吧。” 澄光点点头,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李长歌跟着澄光从去了清凉寺的后门,行进千百米,来到一座小小的竹屋,朴素且充斥着自然的气息。 竹屋的门窗都敞开着,用篱笆围起来的一处土地上种些许多绿油油的青菜,旁边还放着务农的工具。 两人进入院子,走到竹屋外,一眼便看到一位白须白眉的老和尚坐在蒲团上打坐参禅,他的身后挂着一幅大字‘禅’,笔锋柔中带刚,行云流水,蕴含着顺应自然,随遇而安的禅意在其中。 李长歌和澄光径直入内,来到玉林面前,他好似没有发现两人的到来。 澄光打了个手势,轻轻地坐到一旁的蒲团上,低目垂首,竟然也入定了。 李长歌深吸两口气,感觉早晚要被这两位师兄弟给气死,他没有那个心情等下去,很想掀桌子,直接将玉林叫醒。 他刚要开口说话,澄光就朝着李长歌摇头,就在这时,玉林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李长歌和澄光,也不觉得惊奇。 玉林朝着他们俩点点头,等待他们道出为何而来。 澄光双手合十说道:“师兄,行痴尘缘未了,有人打上寺来,已经死伤了不少人了,还请师兄佛法化解。” 玉林颔首垂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望向门外的山林,轻声说道:“缘起缘灭,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澄光急道:“外魔极重,清凉寺有难。” 他将巴彦、皇甫阁、心溪等人意欲劫持行痴,幸得李长歌主仆出手相救,昨夜冒险突围去搬救兵,恐今夜那伙人会来偷袭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知玉林。 玉林默默听着,明白昨夜为何会有两位弟子突然圆寂了,他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念起了《度人经》。 李长歌扶额叹气,遇到玉林这种人是最让人头疼的,心中暗骂:“草......” 这一念经,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李长歌恨不得直接点了顺治的穴道,将他绑起来带走,管他三七二十一,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想到此,李长歌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这玉林顽固不化,他就这样干,不能让这玉林带着顺治一起去死。 片刻后,玉林睁开双眼,看向李长歌,问道:“李施主自京城来?” 让他们等了那么久,李长歌对他没有好脸色,冷淡道:“没错。” 玉林仿佛浑然看不见李长歌的不耐,继续问道:“李施主在皇上身边办事?” 李长歌点头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御前侍卫副总管,奉皇上之令,确认老皇爷是否真的尚在人间,并保护老皇爷的安全。” “如果老皇爷愿意回宫修行,自是再好不过。” 玉林道:“李施主,以你之意,该当如何处置?”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李长歌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敌人随时都可能发起进攻,援兵还不知什么来,所以需要老皇爷暂且去后山山洞躲避一阵子。” 玉林点点头,思索片刻,说道:“他以前富有四海,可是出家之后,尘缘早已斩断,‘老皇爷’三字,再也休得提起,以免骇人听闻,扰了他的清修。” 李长歌沉默不语,算是应下玉林的话。 第110章 夜袭清凉寺 紧接着,玉林继续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会让行痴去往后山修行,等此件事了,还请李施主回去启禀皇上,行痴不愿见你,也不愿再见外人。” 听见这般绝情的话,李长歌想到那日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玄子,明知亲生父亲还在人间,却无法相见,骨肉分离,实在太惨了。 李长歌试探问道:“皇上知道自己父亲还活着,恨不得自己亲自过来,阻止一个孝子来见自己的父亲,恐怕有违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吧!” “再则,皇上的决定,岂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反抗、拒绝的。” 玉林平淡说道:“一切处无心是净;得净之时不得作净想,名无净;得无净时,亦不得作无净想,是无无净。” 李长歌听不懂玉林说的禅语,一会儿‘得净’,一会儿‘无净’的,到底净还是不净,直说不就好了。 仿佛看出李长歌的疑惑,澄光解释道:“师兄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只看外相......不让父子相见,并不代表残忍,反而是我佛慈悲的佛相......” 其他话,李长歌听得一知半解,但‘不让父子相见’,这几个字他还是听明白了,顿时心里怒火中烧,指着玉林的鼻子,就想骂人。 李长歌暗示自己不要生气,和这种人置气不值得,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啊,我会把你的话一五一十地向皇上禀报,保证一字不差。” “至于皇上听不听你的,我就爱莫能助了。” 玉林笑而不语,双手合十道:“那就多谢李施主了。” 李长歌感觉自己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不疼不痒,还谢谢他,不过,此行成功让行痴离开院子,也算是有所建树,至于后面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真的不想再和玉林说话了,怕自己会被气死在这。 李长歌随意朝着玉林拱了拱手,拂袖转身离去,澄光向玉林低头行礼,跟着离开竹屋。 两人分开行动,由澄光带着行痴他们去后山躲避,并留在那里保护他们。 而李长歌则率领着五个武僧守在寺庙门口,押着巴彦,以及被俘虏的十个喇嘛,让他们跪坐在前方,保管敌人一来,就能看见。 今夜星光璀璨,明月高悬,想来明日定然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李长歌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把木椅上,椅子旁边放着一把没有刀鞘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好像一个圆圆的盘子,李长歌算了下日子,再过十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也不知道今年的中秋节能不能过的圆满、团圆。” 李长歌想到往年自己都是和康熙一起过的中秋节,今年怕是不行了,这里的事情解决后,他会去神龙岛,还会把阜平县的一半的官兵留在这,保护顺治的安全。 至于玉林的意见,李长歌已经选择性忽略了,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不同意,然后又是一篇听不懂的禅语,他懒得和玉林浪费口水,反正也说不通。 一切以保护顺治为大事,要是让他出了意外,可没法向皇上交代。 不然,可能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顺治被抓的消息。 突然,李长歌听到不远处的树林有细微的动静传来,他耳朵微微动了动,在不断朝这里靠近,这群人脚步轻盈,动作敏捷,他可以肯定不是动物弄出来的。 李长歌低声提醒道:“他们来了!” 五名武僧瞬间摆出对敌的姿势,严阵以待,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棍。 从正面攻过来的这些人都看到等在门外的李长歌等人,以及跪在前面的巴彦大法师和众位小喇嘛。 从西藏过来的那群喇嘛们看到他们竟然这样对待巴彦大法师,气得血气上涌,恨不得立即冲杀过去。 皇甫阁见状,神色巨变,急忙抬手示意,不可妄动,让人拦住了喇嘛们。 李长歌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能拖就拖,多拖延一段时间对他越有利,这也是他把巴彦他们押到这里的原因。 两方一明一暗的对峙起来,两方都不敢先出手,李长歌不出手是因为打不过,而皇甫阁等人却是因为巴彦,陷入两难之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昏暗的树林内突然发出的大动静,四五十个喇嘛从树林里冲出来,高喊着‘杀’字。 李长歌伸手握住椅子旁边的钢刀,霍然起身,三步并两步,举着长刀架在巴彦脖子上。 他高喝道:“皇甫阁!叫你们的人停下,不然我就砍了巴彦大法师的脑袋!” 听见这话,这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些人觉得不能妥协,有些觉得不能拿巴彦大法师的生命冒险,最终齐齐看向皇甫阁,等他拿主意。 这时,巴彦言语慌张,神色惊恐,深怕这个魔鬼真的砍了他的脑袋。 “皇甫......你...你没听到这位公子说的吗?还不快退!” 皇甫阁举棋不定,握着拳头,紧紧盯着李长歌,冷声道:“非是我等不愿,实在是阁下欺人太甚,昨夜偷袭,连杀了我们十多个人,这笔账怎么算?” 李长歌嘲讽道:“我过分?我还没说你们过分呢!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也不嫌丢人。” “你......”皇甫阁指着李长歌想要反驳。 “你什么你,你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还人人手拿利器,还把下山的路全部堵住了,断了清凉寺的补给,没有饭吃,想把我们活活饿死,大家说,谁过分?” “难不成,你还想我们坐以待毙,在这等着你来砍我们的头吗?不趁着现在还有力气,还有一战之力,自然不能认命,等到我们饿得走不动的时候再想突围,怕是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李长歌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打得皇甫阁一阵语塞。 听见李长歌言辞悲切,带着破釜沉舟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皇甫阁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下一秒,皇甫阁用力摇摇头,气恼地说道:“你...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只要你交出我们要的人,我们自然会立即撤走,绝不为难你们!” 李长歌摇头笑道:“皇甫居士,之前澄光方丈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再说一遍,清凉寺没有你们要找的小喇嘛,各位找错地方了。” 皇甫阁微眯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狠辣,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脆响,冷冷地说道:“那就别怪我们了,杀!” 第111章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李长歌神色镇定,让刀刃靠近巴彦的脖子,锋利的刀锋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丝刺痛让巴彦露出恐惧的神色。 李长歌微微弯腰,凑到巴彦的耳边,声音宛如恶魔低语。 “看到了,那皇甫阁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他巴不得你死了,独揽功劳。你要是不想死,就让你的师兄弟们杀了皇甫阁,不然,他不死,你就得死!” 闻言,巴彦露出犹豫的表情,纠结片刻,用力点了下头,声音颤抖道:“这...我也不知道他们还听不听我的,我只能试一试,如果不成,你可不能杀我啊。” 李长歌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是不会杀你的。” 得到承诺,巴彦急忙大喊道:“众位师兄弟,不要听皇甫阁的胡言乱语,别被他骗了,清凉寺内根本没有我们的人,他就是想害死大家,现在更想要借这位公子的手,杀了我。” “大家现在出手杀了皇甫阁,这位公子便会放了我们大家。” “只要我们杀了他,巴彦大法师自然会没事,我们这么多人,他根本不敢杀人!” “......” 皇甫阁手握软鞭,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用杀人的目光盯着巴彦,运气周天,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一闪冲上石阶,想要先杀了李长歌。 “哇,皇甫居士,你居然想杀了巴彦法师,是要杀人灭口吗?” 李长歌故意大喊大叫,夜色昏暗,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他已经看到许多喇嘛停留在原地,还有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皇甫阁现在活刮了李长歌的心都有了,还有巴彦那个没用的东西,软骨头一个。 他挥舞着长鞭,鞭梢如一条毒蛇般,又快又毒,向李长歌陡然发动袭击。 李长歌身形一闪,轻松躲开了皇甫阁的攻击,同时反手抓住巴彦的衣领,用力一甩,扔到门户里面。 “你们看好他,守住门口,不要让他们冲进寺里。” “是!”五名武僧高声应道。 李长歌反手握住刀柄,顺势向前一挥,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击皇甫阁的咽喉。 皇甫阁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他没想到李长歌的武功也这么厉害,就是这刀法看起来怪怪的,像是剑法。 李长歌的太极剑法一改往日的慢吞吞,招招快到极致,犹如疾风骤雨,让皇甫阁应接不暇。 为何如此,该因为李长歌想要抓住皇甫阁,两位领头的都被自己抓住了,这群人群蛇无首,只会乱作一团,给他们提供更多的时间。 李长歌出手越来越快,太极剑法、凝血神爪,被他一一施展出来,面对两门绝学,就算李长歌只掌握了些许皮毛,也让皇甫阁落入下风。 皇甫阁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心里也开始着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人上来帮忙,他回头看去,看到他们竟然站在下面看着,丝毫没有想来帮忙的意思。 就算有个别拎得清的喇嘛,想要上去帮忙,也会被自己的师兄弟给劝住。 不是自己的对手,还敢敢分心,李长歌冷笑一声,速度骤然加快一倍,一刀刺向皇甫阁的胸口。 皇甫阁瞪大眼睛,急忙纵身跃起,向李长歌后方翻去,试图躲开这一刀,李长歌眼眸闪烁着精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钢刀托手飞出。 李长歌双手挥动,抓向皇甫阁,使出控鹤功,一股莫名的吸力从他掌心发出,将皇甫阁吸到身前,李长歌看准时机,千斤之力全部爆发出来,猛地挥出一掌。 凌厉掌风,猎猎作响,威势骇人。 只听“嘭!”的一声,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皇甫阁喷出一口血雾,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狠狠地撞在院墙上,脑袋一歪,便晕死过去。 石阶之下那四五十个喇嘛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皇甫阁竟然被打得口吐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完全不知所措。 此刻,两位原本能够掌控局面的话事人均已被擒获,失去了主心骨的众人顿时变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于是乎,这群喇嘛开始四散奔逃。 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形单影只,但无一例外都是慌不择路。 而另一边,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那五名武僧,则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兴奋得高声呼喊:“我们赢了!” “他们跑了,真是太好了!” “清凉寺守住了,这都多亏了李施主啊!” “......” 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压力和恐惧全部释放出来。 无需李长歌多言,这五位武僧已然非常自觉地押解着巴彦等一干人犯,同时也包括受伤倒地的皇甫阁,朝着寺庙内部缓缓走去。 李长歌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左侧那昏暗的树林,然后进入寺庙,并把门关上。 直到他刚刚制服皇甫阁的时候,方才发觉左侧树林内有人,武功和内力都远他之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李长歌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抓住皇甫阁的喜悦瞬间打了折扣,李长歌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有何目的,是不是也为了顺治而来? 想不明白,实力又不够,他没打算再细究,是敌是友总会知道的。 李长歌让僧人们将巴彦和皇甫阁、以及十个喇嘛服们,分三个房间关押,巴彦和皇甫阁都喜提单人间,关在南厢房那边,方便他审问,并且门外还有两个僧人把守。 他相信有皇甫阁和巴彦在手上,那群想要捉顺治的喇嘛们,短时间是不敢再进攻的。 “只希望双儿那边一切顺利,早日带着官兵上山。”李长歌站在院子里,背着手,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的双儿一身狼狈,从山林钻出来,只见她嘴皮干涩,神情疲惫,显然一路上滴水未进,没有歇息片刻,一心想要快到下山,然后去阜平县搬救兵。 双儿脚步踉跄的走到卢家庄,她知道时间紧迫,不敢有丝毫耽搁,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马,然后要了一壶水和几个馒头,仓促的吃完东西,喝了水后,恢复了一些体力。 匆忙吃完了东西,双儿顾不上休息,立即骑着上马匹,连夜向着阜平县疾驰而去。 夜晚的道路寂静而阴森,只有马蹄声在空气中回荡。 双儿紧紧握住缰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阜平县,她的目光坚毅,低声喃呢道:“相公,你可要好好的等双儿回来啊。” 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思念和担忧。 第112章 援兵到 两名首领都被关押在清凉寺,原本围守在下山路上的喇叭、和尚们纷纷撤离,聚集在一起,以防清凉寺众人再次偷袭,对他们追个击破。 同时,几位稍微有地位的喇嘛写下书信,道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飞鸽传书到京城,请求救援,派能主持大局的人来。 李长歌不知道寺外发生的事情,但也知道短时间内,清凉寺是安全的,现下只要等双儿带着援兵来,他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山洞的条件终究还是太过简陋,行痴毕竟是小玄子的父亲,寺里的危机差不多已经解决了,李长歌便亲自出后山山洞去将人迎回来。 ...... 时间如流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转眼间,距离那晚双儿下山,已经过去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了。 一大早,李长歌就等在寺庙门口,直到临近中午,烈日当空,忽听远处响起了许多人的脚步声,初时还听不太真切,随着时间推移,脚步声越来越响,有一大群人奔向清凉寺来。 片刻后,只见山林内跑出来一个个身穿官服的官兵,腰间挂着兵器,神情严肃,分列站在清凉寺门口。 看到援兵终于来了,李长歌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兵,那些喇嘛已经不足为虑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仔细上下打量看她有没有受伤,只是看着非常疲惫和憔悴,显然这一路并不容易。 李长歌立刻喜笑颜开的快步跑下台阶,向双儿跑去,多日未见,两人都在为彼此担心。 “双儿,辛苦你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双儿的嫩手,眼中满是喜悦和心疼,双儿微微摇头,笑面如花,虽身体疲惫,但是精神很好,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 双儿微笑着望着李长歌,眼中充斥着温柔和情意。 “能帮到相公,双儿一点都不苦。”双儿笑道。 “双儿嘴巴可真甜啊。”李长歌笑着抬起右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双儿的额头。 听见有人朝自己走来,李长歌松开了双手的下手,转身看去,向双儿低声问道:“他是这些官兵的老大吗?” 双儿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嗯,是的,相公,我拿着相公给我的御札去了县城衙门,凭着你的腰牌见到了县令,我只给他们说你在清凉寺遇到了威胁,需要调遣五百名官兵前去救援,县令就立马带我去了军营,就是此人接见的我。” 听见双儿没有泄露老皇帝在清凉寺的消息,李长歌放心了,这件事他之前忘了嘱咐她,深怕她不知其中厉害,就大咧咧的说出去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双儿了,虽然年纪小,性格单纯,但觉得不笨,清楚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李长歌向双儿竖起了大拇指,“双儿,真聪明,我之前还为此事担心呢,没想到双儿如此聪明可靠,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能放心交给你了。” 得到李长歌的夸奖,对双儿来说是最好的奖励. 双儿笑道:“双儿又不傻,这件事那么重要,没有相公的允许,我怎么敢说出去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长歌停止和双儿说笑,转身看向中年壮汉,双手背后,等着自己过来。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壮汉,他身穿着一身七品武官服饰,其补服之上绣有一头栩栩如生的犀牛图案,格外精致。 他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朝着李长歌快步走过来。 当走到李长歌身侧时,他停下脚步,微微躬身行礼道:“卑职,阜平县守备营城守尉蒙启尔参见大人!” 紧接着,这位叫蒙启尔的壮汉,朝着李长歌单膝跪地,低着头道:“启禀大人,那群该死的贼人大部分都已被卑职的手下们给捉拿住了,正在山下等待大人处置。” 说到这里,蒙启尔顿了顿,神情略微有些紧张,朝着李长歌磕了个头,声音沉重道: “不过...不过,有十几个贼人侥幸逃脱了,但卑职已经派人去追捕他们了。” 听到这话,李长歌爽朗大笑,伸手将蒙启尔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力都被擒了,他们掀不起风浪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干得不错!” 李长歌毫不吝啬地夸奖蒙启尔,心想这是个诚实的人,果然武将都有着共同的特点,直率、一根筋。 蒙启尔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中气十足地说道:“多谢大人夸奖。” 李长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些人心怀不轨,竟然想要暗害我,这群人,你先关押到县衙大牢,严加看管。” 他想了想,补了一句。 “呃,对了,寺庙里还有十几个被我俘虏的喇嘛,其中有两个人是他们头领,一个体型壮硕,满脸横肉,名叫巴彦,另一个叫皇甫阁,身材精瘦,你一定要将他们两人看好,不容有失!” “等我事情办完,再押解他们去京城,听候皇上发落。” 说着,李长歌朝着京城所在方向拱手。 蒙启尔恭敬地点头,声音铿锵有力的应道:“大人放心,卑职亲自看押这两人,保管让他们插翅难飞!” 李长歌很满意蒙启尔的态度,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只要你将此事办好,等我回京复命后,定会向皇上禀报你的功劳。” “多谢大人提拔。”蒙启尔激动地大喊道,深觉自己来对了,自己升官的机会来了,他一定要牢牢抓住。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李长歌画的饼可不是假的,只要蒙启尔真的能做好他吩咐的事情,帮他美言两句,对李长歌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蒙尔启,你点出一百精锐,在清凉寺下山路上长期布防,严查每一个进山之人,直到我让他们离开为止,务必保护好清凉寺,不得打扰寺里的僧侣们修行,不得私自进入寺中,违者重罚!” “现在,你带五六个人跟我进寺,将那些俘虏带出来。” 李长歌急着走,立马把保护清凉寺的工作交给了蒙启尔,让他抽调一百人将清凉寺保护起来,并下命令,禁止他们进寺,避免这些人好奇心太重,去探究寺里的秘密。 在皇上亲自驾临之前,这些人都得在五台山上守着。 蒙启尔觉得很奇怪,这清凉寺里究竟有什么,值得皇上身边的人,不远千里,亲自过来,但他知道,这不是他能知道的。 “卑职领命。”蒙启尔拱手应道。 第113章 准备下山? 李长歌带着蒙启尔和六名官兵进了清凉寺,双儿贴身跟在他后面。 没过一会儿,蒙启尔点起人马,跟着李长歌去了南厢房。 沿途遇到不少僧人,这些僧人一见到李长歌,都纷纷朝着他合十行礼,同时,并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官兵。 李长歌一一回礼,然后带着众人继续前行,到了南厢房后,李长歌将巴彦和皇甫阁两人从房间里推出来。 然后,让看着这两人的僧人们,带着三名官兵去柴房,押解那十多名喇嘛。 李长歌分别向蒙启尔介绍巴彦和皇甫阁,向他说道道:“这两人是重犯,这位是巴彦,那位是皇甫阁,他们都是朝廷重犯,武功高强,你一定要小心看守,不能有任何疏忽。 说着,李长歌指着不远处的巴彦和皇甫阁。 蒙启尔听了李长歌三番两次的嘱咐,对他们的重视度提升到最高,脸上郑重,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然这位远道而来的大人也不会如此。 蒙启尔连忙点头保证,“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加强防守,确保他们不会逃脱。” 李长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去了张铁牛的房间,现在援兵来了,敌人大部分都被抓住了,他们也可以跟着一起安全下山了。 一般情况下,张铁牛九人都会在各自房间待着,不会胡乱走动,这也是李长歌特意交代过的。 清凉寺并不是很大,占地面积约一亩地,四面围墙约有高一丈,对于拥有内力的人来说,轻轻松松就能翻越进来,他们要是寺庙里乱转,万一碰到敌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同样,那些僧人也被告诫过,天黑之后尽量不要出门。 所幸,那群人没有想过偷偷溜进寺里,偷走老皇爷,不然李长歌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张大哥,危机已经解除了,你们都可以下山了。”李长歌坐在屋里椅子上,看向坐在旁边的张铁牛。 听闻可以离开了,张铁牛非常激动,虽然这里可以白吃白喝还能白住,但是家里人肯定担心坏了,说好的出去三天,不超过四天,结果这都第六天了,再不回去,家里人怕是快急疯了。 张铁牛坐不住了,黝黑的脸颊微红,声音颤抖着说道:“好,好,好。” 这几天,寺里的变动,外面的吵闹声,他都听到了,他和另外八人到夜里都不敢单独出去解手,日日担惊受怕,甚至后悔接了这趟要命的生意。 如今,终于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家了,还能拿到丰厚的报酬。 李长歌默默地等着张铁牛平静下来,知道这几天对他来说,是度日如年,如今情绪失控也可以理解。 他带的这些人都是一个村出来的,知根知底,关系都非常好,要是因为他的缘故出现问题,张铁牛也没办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 半晌后,张铁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带着歉意说道:“李公子,让您见笑了,我有些失态了。” “无碍,人之常情嘛。” 李长歌轻笑摇头,没有一点架子,紧接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四张面值五百的银票。 “这是你们的报酬,多出的两百两是给你的,希望回去之后,你能对清凉寺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说着,李长歌将银票推到张铁牛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张铁牛没有丝毫犹豫,双手颤抖的拿起四张轻飘飘的银票,感觉重若千斤,这段时间的煎熬都是值得了。 有了这笔银子,村里可以修建学堂了,孩子们可以读书了,若是出现几个秀才老爷,就是张家村的祖坟冒青烟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张铁牛用了极大的意志才克制住自己,呼吸急促地说道:“李公子放心,我张铁牛保证,这件事我永远保密,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听见张铁牛郑重的誓言,李长歌相信他会保密,古人极为看重誓约,相信世上有神佛存在,相信世上有轮回转世,所以凡是发誓者,都不敢去背弃誓约。 这时,一位小和尚轻轻敲了敲房门,“李施主,方丈有请。” “稍等。”李长歌朝外面喊了一句,然后向张铁牛说道:“你可以去通知其他人收拾东西了,一个时辰后,在寺庙门口集合。” 交代完事情,李长歌推门出去,让蒙启尔先带着巴彦和皇甫阁去寺庙外等他。 寺庙毕竟是清静之地,官兵不宜多待,去外面等自己更方便。 “双儿,你去收拾东西,今天我们就可以下山了。”李长歌对着双儿说道。 “好的,相公。”双儿点头应道,然后转身去往房间。 李长歌道:“小师傅,还请前面带路。” 小和尚双手合十,道:“李施主言重了,小僧不过才修行三年,当不得‘小师傅’的称呼。” 较真的小和尚看起来还挺好玩的,李长歌微微一笑,“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小师傅。” 小和尚沉默了片刻,闷声说道:“小僧清明,施主叫我法号就行。” 李长歌差点没有忍住笑出来,听到‘清明’两个字,清明节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他脑海中,每逢这个节日,人们都会准备纸钱元宝蜡烛香,祭奠逝去先辈亲人。 清明,也不知道谁取的,这个法号总给人一种要把人送走的感觉。 好似发觉面前的这位李施主也跟着想差了,清明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过一抹懊恼,气鼓鼓地说道:“此清明非彼清明,师父说,我的法号‘清明’的意思是:大自然呈现出一片清新明亮的景象,暗合我佛禅语。” 李长歌清了清嗓子,颔首道:“嗯,清明这个法号非常棒!” 如果他嘴角上的笑容不那么明显的话,这句话会更真实一些。 清明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感觉还是好气。 想到方丈交给自己的任务,清明沉默一会儿,说道:“李施主,方丈还在等你,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好,清明小师傅前面带路吧。” 李长歌点点头,嘴角含笑,正午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金纱缕衣。 听见没什么改变的称呼,清明皱眉苦着脸,拿李长歌没有办法,他是寺里的贵客,不能无礼。 清明一言不发地向方丈住所走去,方丈住的地方离大雄宝殿很近,就间隔着两个院子。 带着李长歌进了方丈的院子,清明迫不及待地向行礼告退,脸上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带着一抹解脱。 这一路上,李长歌老是叫他清明小师傅,他强调了好几次也没用,干脆闭上嘴巴,不搭理他。 一般在佛门,只有修为德行上都有很高成就的僧人,才会被人称为师傅、大师等尊称。 李长歌哈哈大笑地看着清明逃一样的背影,十岁的小和尚可真是可爱,就是太较真了。 第114章 身份神秘的玉林 澄光方丈听见外面的笑声,猜测应该是李长歌来了。 “是李施主吗?来了就进来吧。” 他的房间说是休息的地方,不如说是禅室,榻上中央摆放着一个方形桌案,桌案两侧的蒲团上坐着两个和尚。 右侧是澄光,手上拿着龙眼大小的佛串,左侧坐着白须白眉的玉林。 李长歌听见从正中央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转身走去,径直推门而入,看到盘膝而坐的两人。 当他看到玉林大师时,李长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对自己的预感还是挺相信的。 他立马想到玉林常年待在自己的竹屋,很少在寺庙里现身,这次主动出来,并让澄光叫自己过来,怕是来找麻烦的吧。 李长歌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拱手道:“不知道方丈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澄光看向玉林,道:“师兄?” 澄光也不知道师兄找李长歌所为何事,只知道他突然过来找自己,说要见李长歌,让他把人叫过来。 眼下,人已经过来,看师兄不紧不慢,神态悠然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大事。 玉林大拇指轻轻地拨动着手上的念珠,圆润光泽的珠子轻轻碰撞,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 宽敞的房间内寂静无声,只有珠子之间发生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音。 比耐心,李长歌怎么比得过常年参禅打坐的玉林,无声的对峙,他率先按耐不住,败下阵了。 “找我什么事,还请直言,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很忙,没有闲功夫和你们干瞪眼,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失陪了。” “一会儿我还要去面见行痴大师,然后便要回京复命了。” 李长歌说出自己的打算,言明即将离开的讯息。 他觉得玉林找自己无非也就那两件事,都是他不能答应的,除非有两全的办法。 可世上多是难以两全事,哪来两全法? 玉林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一停,抬眸直视着李长歌,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此刻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李施主,这些时日,清凉寺得以保全,全仰仗你足智多谋,我们师兄弟在此谢过。” 说到这里,玉林话音一转,“之前你去阜平县搬救兵,可没说过解围后,还会留下兵将守卫在外面吧?” 面对玉林带着质问的语气,李长歌面不改色,右手食指轻扣桌面,发出“咚!咚!咚!”的清响。 “我可从来没说过,不会留下人马守卫。”李长歌和玉林抠字眼,当日他的确没说过,是玉林自己没想到而已。 玉林听到这话也不恼,平静地说道:“这么一来,清凉寺便成了皇宫内院、官府衙门,李大人这位御前侍卫副总管,变成在清凉寺当差了。” 他的语气很淡然,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李长歌从玉林大师身上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非常惊讶,这种感觉像是他正面对一位绝世高手一样,无意间散出的气息,都让人心生畏慑。 这位玉林大师该不会是一位隐世的绝世高手吧?! 就像《天龙八部》里面的扫地僧一样,一样默默无闻,隐藏在寺庙之中,还都特别年迈苍老...... 李长歌越想越觉得,这位玉林大师不简单,他心中暗骂:“凸(艹皿艹 ),我该不会真遇见隐世高人了吧?” 想到此,李长歌靠着椅背,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抬手捂住光洁的额头。 玉林接着说,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那么行痴还不如回京城皇宫去,免得寺内人心浮躁。” 李长歌差点就要附和应承下来,老皇爷要是愿意回宫自是最好不过,也免得日后自己被皇上派来当和尚。 不过,他忍住了,好赖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这明明是在嘲讽自己。 此刻,李长歌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个玉林大师真是不好对付啊! 他不仅是老皇爷的师父,还疑似是一位绝世高手,面对这样的人物,李长歌觉得还是要尊老爱幼,发扬华夏传统美德,要给予这样的老前辈应有的尊重。 李长歌轻轻吐出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温和地说道:“大师误会了,在下不日便要回宫复命,不能久留,又恐老......行痴师傅安危,皇命在身,我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并无其他意思。” 说罢,李长歌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表示歉意。 玉林大师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缓缓地说道:“李大人言重了,职责所在,我等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清凉寺是苦修之地,官兵长期驻扎,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猜测。” 李长歌直起身,拱手问道:“那不知大师可有另外的妙法,既能保护行痴师傅,也不会引起动乱,如果有,在下愿洗耳恭听,并撤下寺外人马。” 玉林大师微微一笑,说道:“妙法是没有,出家人与世无争,与人为善,尚且有几分薄面,两日前,我们已经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少林寺去了。” “相信再过几日,少林十八罗汉便会到达此地。” 听到这里,李长歌如梦初醒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竟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原着中就是十八罗汉帮助清凉寺解的围。 澄光是出身于少林寺的,李长歌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写的求援信,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澄光半点风声未漏,嘴巴可真够严实的。 李长歌看向澄光方丈,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少林寺屹立千年,历经无数风风雨雨,寺中高手层出不穷,更有七十二门绝技,纵然可能丢失了小部分,江湖中也无人可撼动它的地位。 而且十八罗汉各个练就了金钟罩,刀枪不入,一敌十不是问题。 比外面的普通官兵强多了,简直天壤之别,而且,十八罗汉同样是和尚,可以直接住在清凉寺,的确是不二人选。 李长歌拱手道:“原来如此,此法甚妙,不仅引人耳目,还可以贴身保护,非常方便。” “等十八罗汉到了清凉寺,我便立即让外面的官兵离开。” 玉林大师颔首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入定了。 澄光站起身来,从榻上下来,然后朝着李长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一起走。 紧接着,澄光后退走到门边,向玉林躬身行礼,表示对玉林的敬重和礼貌,然后离开僧房。 整个过程极为自然,仿佛他并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而是一个前来拜访的客人。 李长歌目睹了澄光的举动,心中不禁对澄光尊敬玉林的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 澄光对玉林的敬重不仅仅是表面上的礼节,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让李长歌对玉林产生了一丝好奇,为什么出身少林的澄光这么尊敬玉林? 将心中的好奇压下去,这和他关系不大。 李长歌也向玉林拱手告退离开。 第115章 十八罗汉将至,暂且留下 僧房外,李长歌和澄光两人并排往外走去。 “方丈,你可瞒得我好苦啊!” 李长歌抱怨了一句,要是早知道十八罗汉要来,他还担心个什么劲,只要保护好老皇爷就行了。 因为剧情变动越来越大,他已经不确定十八罗汉会不会来,万一不来,李长歌还没有任何准备和部署,那真的是送人头。 不敢冒这个险,李长歌这段时间可谓是绞尽脑汁,殚精竭虑,根本静不下心来修炼,只能靠着功法和道种自己努力。 十多天过去,方才凝聚炼化出一缕头发丝那么细的灵力。 澄光苦笑道:“书信是师兄写的,我只是负责找僧人送出去,我都不知道师兄写了什么内容,又如何告知施主呢。” 闻言,李长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为何不是他写信。 来到寺门外,张铁牛等人已经在那等候了 双儿也背着包袱等他,看到李长歌和澄光方丈一起出来,迈着欢快的脚步向他走过去。 李长歌向双儿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走到张铁牛面前,说道:“你们可以跟着蒙启尔一起下山,也可自行下山。” 那八名担夫纷纷看向张铁牛,他拱手感激道:“我们愿和蒙将军一起下山。” 刚好此时蒙启尔快步走了过来,向李长歌行礼,“大人,卑职已经选出一百名精锐,等待大人检阅。” 李长歌站在台阶上,目光如电地朝着下方列队整齐的官兵看去,见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身强体壮,面对他的目光丝毫不惧,让他很满意。 “不错!”李长歌赞赏道:“检阅就不必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蒙启尔,语气严肃。 “你让他们二十人一队分别在上山路途上布置关卡,若有可疑之人,需查明身份,无误后,方可上山。” 他担心会有兵痞,李长歌特别强调。 “但切记不可骚扰附近的寺庙和住在山中的百姓们,若是让我听见不法欺压之事,我会直接追责于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气势威严,锐利的目光落在蒙启尔身上,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蒙启尔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卑职一定会亲自监管他们。” 他知道李长歌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手底下这么多兵,难免有几个败类,蒙启尔决定,未免牵连到自己,哪些刺头一定要敲打一番,军规要严格执行! 给了一棒子,也要给颗糖吃,他们才愿意用心做事。 这是李长歌从康熙身上学来了,今日刚好用上,他脸上的严肃散去,露出温和的笑容。 “这一百人,只需要在五台山上守卫三日到五日,只要事情办得好,我必有重赏!” “每人都可以得到二十两白银,如果抓到可疑之人或是在逃喇嘛,一个人可以换十两银子。” “而作为他们的头领,蒙启尔,如果事情办好了,你的位置可以挪一挪了。” “当然,有赏就有罚,要是寺里的僧人有丝毫差池,你们的脑袋能不能保住,就要祈祷幸运之神是否眷顾你们了。” 因为不能说老皇爷在寺里出家,李长歌只能把保护的范围扩大到清凉寺内每一个僧人身上。 蒙启尔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大声道:“是!必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还有一件事,这几天可能会有十八个少林寺的和尚上山,不用阻止,直接放行” 李长歌背着双手,颔首点头,“你们可以去准备了,记得看好那两人。” “是!卑职告退。” 蒙启尔双手抱拳退下,亲自安排官兵的布防去了。 他的时间很紧,后面还有很多事都要他亲自出马,布防完了之后,他需要亲自押解这群贼人回阜平县外的军营,留下四百人看守这近百人。 这样蒙启尔才能放心离开,转道去五台山亲自巡察守卫。 张铁牛等人赶忙跟着蒙启尔身后,又不敢靠太近,始终保持十米距离。 在十八罗汉来之前,李长歌暂时还不能离开清凉寺,他对双儿说道:“双儿,我们还要再待几天,等十八罗汉来了,我们再下山。” 双儿没有意见,乖巧地点点头,“相公在哪,双儿就在哪。” 李长歌揉了揉双儿的小脑袋,丝滑柔软,手感极好。 一旁的澄光方丈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他早就发现双儿是个姑娘,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毕竟寺庙里都是男子,双儿女扮男装是最好的。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大难已过,该走的都走了,清凉寺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李长歌和双儿与澄光分开,先去了行痴所住的院子。 李长歌站定在行痴的僧房外,说道:“行痴大师,眼下清凉寺危机已解除,等少林寺十八罗汉入寺后,我就要回去复命了,您老人家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回去的吗?” 闻言,行痴睁开眼睛,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朝着行颠点了点头。 行颠颔首点头,转身去开门。 原本还怕行痴不愿开门见他,没想到竟然开了。 李长歌都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了,在十八罗汉来之前,每天来一趟,直到行痴愿意见自己为止。 李长歌率先进房中,朝着行痴躬身行礼,双儿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动作行礼。 行痴微微一笑,很满意李长歌没有把他当老皇爷对待,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是痛苦的根源,是他不愿面对的过去,想要解脱而不得。 “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回去跟你的主子说,不用上五台山来扰我清修。就算来了,我也一定不见。” “你跟他说,要天下太平,‘永不加赋’四字,务必牢牢紧记。他能做到这四个字,便是对我好,我便心中欢喜。” 李长歌默默记住行痴说的话,点头说道:“我会一字不差的说给他听。” 行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探,从身后的小柜子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出来。 “这一部经书,去交给他。跟他说:天下事须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能给中原百姓造福,那是最好。” “倘若天下百姓都要咱们走,那么咱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说着,行痴轻抚着包裹,眼中满是感怀。 李长歌知道包裹里面装着一本《四十二章经》,可以找到大清入关前搜刮的大量宝藏,但他的内心毫无波动,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要愿意,想要银子多的是办法。 黄白之物已经不是李长歌的追求了,他现在追求的是随心而活,心之所想,身动所至。 李长歌接过行痴递过来的包裹。 行痴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你走吧,后面也不用再向我道别。” “是。”李长歌躬身拱手行礼,然后带着双儿回了住处。 第116章 被抓 双儿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眼底的黑眼圈极重,此时已经哈欠连天了。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却强撑着,就想待在李长歌身边,陪他说话。 李长歌原本还想和双儿说会话的,见她这个样子,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为这个倔强的丫头心疼。 “你啊,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双儿睡眼惺忪的眨巴着眼睛,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一拍,呆呆地点头。 李长歌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听清自己说的话,人都困迷糊了。 他起身弯腰,一把将双儿抱了起来,突然悬空,失踪的感觉,瞬间让双儿一激灵,眼睛瞪地老大,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我被相公......抱起来啦? 温暖的怀抱,萦绕在鼻尖的清香,炙热的手掌...... 双儿的脸颊红得像红苹果一样,小脑袋瓜宕机了,呆呆地望着李长歌的侧颜。 李长歌脚步极稳,一步步抱着双儿朝着木床走去。 回过神来的双儿,发现自己竟然看呆了,像个流氓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李长歌看,整个人红成煮熟的虾子,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回荡在她耳边。 双儿慌忙地敛眸低垂着脑袋,银牙轻咬薄唇,声如蚊蝇. “相......相公,你......双儿可以自己走......” 李长歌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行,双儿不乖,这是惩罚。” 这句话耗光了双儿为数不多的勇气,她像只鸵鸟一样,缩着在李长歌的怀抱中,贪念他那温暖的气息,好闻的味道。 李长歌轻轻地将双儿放在床榻里侧,顺势跟在躺在她旁边,搂住双儿的肩膀和细腰,轻声道:“乖双儿,放心睡吧,我在这陪你。” 双儿原本想要挣脱开李长歌那双灼热的手掌,而且这个姿势太过亲昵和暧昧了。 可当她听到李长歌的温声暖语,仿佛有一种魔力在里面,强烈的困意席卷上来,再也支撑不住的双儿放弃了挣扎。 她身体放松地躺在李长歌的臂弯,闭上眼睛,嘴角上扬,笑的很甜。 片刻后,双儿沉沉地睡去,适宜的温度,宁静的气氛,总是容易引人困倦,忍不住想要睡上一觉。 李长歌也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随手将怀里的《四十二章经》收到空间,他搂着双儿,不知不觉也跟着陷入梦乡。 ... ... 五台山很大,很大,大到想要完全杜绝贼人不上山,几乎是痴人说梦,除非有上万人马才有可能做到。 因此,蒙启尔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从五台山山下开始布防关卡,每个关卡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皆是上清凉寺的必经之路。 这样做不仅可以给蒙启尔节约许多时间,还可以兵力集中,如果遇到不轨之人,可以花费最短的时间和伤亡,抓住敌人。 不然,光是上山下山就会耽搁他不少时间,等他追过去,敌人怕早就不知所踪了。 蒙启尔只需要派兵把守必经之地,哪些要上清凉寺的人员也一目了然,并着重检查,自己完全可以带人守在山下出口就可以了。 为了确保任务万无一失,蒙启尔深知,只有严密的布防才能确保清凉寺的安全。 毕竟,这可关系到他官途,任何人敢断他道路,他必定会跟对方不死不休! 大清官场很看重出身和身份,八旗子弟天然高人一等,一成年就能任职重要职位。 像蒙启尔这样的普通出身,能统领五百人马,官路已经到头了,没有贵人举荐,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所以,这次从天而降的大机缘,蒙启尔会死死抓住。 ...... 此时,一位瘦瘦高高的男子,穿着黑袍,披头散发,瘦得像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他站在清凉寺外的一棵大树上,观察着清凉寺内的布局情况。 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小小的眼睛内闪烁着精光,黑暗的森林,他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看着甚是吓人。 李长歌和双儿两人依然睡得十分香甜,沉浸在梦乡之中,这段时间他们俩都没休息,今天事情都解决了,终于可以放松心神,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两人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要将之前欠下的睡眠时间一口气全补回来。 夜晚,明月高悬,月光如水洒向大地。 瘦如骷髅的黑袍男子如鬼魅般悄然靠近清凉寺,他的步伐轻盈得几乎没有声音发出来,脚步轻轻一点,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人已经出现在十多米之外。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气上,跃过一座座院子,显然他是有目标的,而且很明确。 黑袍男子的身形飘忽不定,如同幽灵一般,不断地朝着南厢房靠近,一路上,他轻松避开所有僧人,仿佛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而此时,清凉寺的后山竹屋内,正在打坐参禅的玉林突然睁开眼睛,一股无形的势迅速向外扩散。 这股气势之强,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一丝涟漪。 然而,就在这股气势即将冲出竹屋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林凝视着东南方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轻轻地拨动手中的念珠。 许久之后,玉林缓缓地闭上眼睛,重新进入禅定之中。 黑袍男子手里提着一个俊秀的少年,飞速离开清凉寺。 借助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长歌。 他被黑袍男子抓住衣领子,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睁开的眼睛,证明人还活着,估计是被点了穴道,口不能言,无法动弹。 李长歌瞪大着眼睛,看着周围快速掠过的山林草木,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谁抓了他? 他怎么被抓的? 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之中,一股股凉风无情地吹拂着他的脸颊,感觉有点凉飕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地,李长歌伸出手去摸索被子,想要抵御寒冷,但奇怪的是,他却无法动弹,像是被鬼压床一样。 意识逐渐清醒的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试图从噩梦中醒来,等他睁开眼睛后,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他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他好像在空中飞,李长歌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之中。 第117章 深入敌营 根据土办法,梦里是不会痛的,李长歌便打算掐一下自己,但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无论他怎么样挣扎,身体都不听使唤。 李长歌觉得这梦境也太真实了,这风扑打在脸上,还有疼,等等......疼?!! 细微的疼痛让李长歌心脏骤停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利用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完了,被人抓住了! 李长歌心头一沉,心情变得凝重。 他暗自思索着,究竟是谁如此厉害,竟然能够悄无声息的就把他生擒住了。 尽管他当时正在熟睡之中,但以他的五感和灵觉之敏锐,按理说应该在遇到危险时,及时察觉并提醒他才对。 但这次,他的感官好像失灵了一样,李长歌没有丝毫察觉,就被人摸到住处,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活捉了。 一时之间,李长歌根本想不到是谁抓了自己,他连抓他的人都不知道长什么样,想猜都猜不到。 不过,最大嫌疑人,非那群大喇嘛不可,以及神龙教。 大群大喇嘛被自己破坏了计划,怀恨在心,派遣高手来抓他也很正常。 至于神龙教,从头到尾就没见过人影,也不知道暗地里筹谋着什么阴谋。 李长歌默默地运转着《泽运造化真经》,想要冲破身体被封住的穴位,恢复行动能力。 不能动弹,只能任他人摆布,这种无力感实在太糟糕了。 李长歌一边运转功法,控制灵力冲击被封住的穴道,一边思考破局的办法。 因为,他就算破开了穴道,也八成不是此人的对手,至于躲入玉佩空间中,他并不想,情况也没有恶劣到可以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李长歌深知一切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而一切的怯懦则来源于自身实力不足。 李长歌既不恐惧,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必然有着某种目的,有要用得到自己的地方,或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所以,他除了刚开始有那么片刻的慌乱,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而以他的实力,只要不遇到一流高手及以上的人,单打独斗他完全不惧任何人。 适应了黑暗,李长歌仔细观察了下,这位神秘高手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轻功非常高明,哪里人迹罕至往哪走,但大体方向还是往山下走的。 看来此人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将周边的情况基本摸清楚,这条不同寻常的下山路也是他踩过点的。 从一个悬崖飞跃到另一边悬崖,比蹦极还刺激,心脏受不了怕是得当场晕过去。 李长歌也最开始不适应,感觉双脚发软,深怕这个神秘高手一个手滑,让他摔成肉酱。 多来几次,他已经可以做到面色如常,淡定地欣赏面前的原始风景。 没过多久,李长歌成功地冲破了被封住的穴道,身体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嘴巴也可以说话了。 但他并不打算立刻暴露自己,至少要等到救兵再说,否则就是白给。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暂时的示弱,只是为了更好的反击! 一般来说,想要冲破别人点住的穴道,除非是自身的内力比点穴者的内力更加深厚才可能做到。 而像李长歌这样的情况实属罕见,明明是三流的内力却能破开一流的内力,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情况的肯定以为他身负绝世秘籍,却不知他靠的灵气,根本不修内力。 实际上,他之所以能够战胜二流武者,靠的便是降维打击,他运用灵气来对付内力,自然是战无不胜,无往不利。 只要境界不要超出一个大境界,都很难是李长歌的对手。 李长歌心想,反正现在不能暴露,倒不如修炼功法,虽然进展可能较为缓慢,但也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不小心露出破绽。 当然,他也不会完全沉浸在修炼中,而是会分出一半心神,关注外界的情况,记住敌人的据点,等他逃出去,就立马派人去清剿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已经离开了五台山。 李长歌发现抓自己的人慢下来了,他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四肢自然下垂,他睁开眼睛转动着眼珠子,观察着眼前的环境。 这是一处位于郊外的小村落,大概有一百来户人,大多数的房屋是用茅草搭建而成,少数则是用木头建造的房子。 这些房屋以环形布局排列,形成了两个紧密相连的圆圈,房屋错落有致,不禁让人感叹这独特的建筑布局,设计之精妙。 究竟是谁那个天才设计出这样的建筑布局。 整个村子共有四层,最外层,是一片片金灿灿的稻谷,围绕着整个村子。 而茅草屋属于第三层,其次是第二层木屋,第一层则是青砖房。 五座青砖绿瓦房,他们统一高三层,墙体上勾勒着奇异的图案,怪模怪样的,是这座村子最高的建筑。 而在村庄的中心,矗立一尊高九尺的人形雕像,他盘膝坐在木质宝座之上,留着长胡子,一副入定打坐的姿势,给人一种庄重而神秘的感觉。 天光破晓,旭日东升,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寂静的村子渐渐热闹起来,一间间房屋、院子打开,穿着粗布麻衣的人们走出门,向村中心走去。 鸡鸣和狗叫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长歌被黑袍人提着,像一个小鸡一样,这种社死现场,他恨不得立马出手反抗,但想到自己不是黑袍人的对手,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忍! 黑袍人大大方方的进了村子,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而那些村民看到黑袍人和他手中的李长歌时,纷纷让开道路,眼睛露出惊讶和敬畏的神色。 他们迅速退至两侧,低下头,神情恭敬地向黑袍人行礼。 刚到看这一幕,李长歌心都凉了,他意识到这座小村落里恐怕都是他们的人......还不等他细想,只觉后脖颈一阵疼痛,眼前一黑。 “艹,不讲武德!”李长歌在心里骂了一句,便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第118章 入东海,神龙岛 黑袍人扭头瞥了一眼手上的男子,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带着一丝猥琐,他眯着眼睛,眺望着村子中心,脚下步伐加快。 他带着昏迷的李长歌去了村中心的青砖房范围,进了左手第二座房子。 “他就是小桂子?”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穿着华丽,相貌英俊。 黑袍人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凉掉的茶水,连喝两杯,歇了一口气,得意笑道:“正是,我可是按照你给的画像抓的,还特意观察了几日,确认人没错,才出手的。” 八字胡男子点了点头,走到黑袍人旁边坐下,仔细打量李长歌的面容,的确和画像上的人非常像。 “那是当然,我亲自出手,以我的武功那有失手的道理。”黑袍人笑道。 八字胡男子道:“他三番两次破坏了我教大事,得罪了教主,这条命算是到头了。” 听到这话,黑袍人不禁想到教主的手段,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八字胡男子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凝声道: “这小桂子深得皇上宠信,他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我们立即回岛复命,免得夜长梦多!” 黑袍人点头表示认同,希望借此功劳,得到豹胎易筋丸的解药。 八字胡男子找来一根麻绳将李长歌牢牢绑住,确保他无法逃脱。 然后,还是由黑袍人提着李长歌出门,转弯去了马厩。 一人上了一匹马,而李长歌则被黑袍人放在身前。 紧接着,他们便立即出村,往东方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黑袍人和八字胡男子对道路非常熟悉,一路上没有丝毫犹豫或停顿。 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跨过潺潺的溪流,一直向前飞驰。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也越来高,黑袍人和八字胡男子却丝毫不顾及炎热,用力挥动马鞭,驱使马儿急行。 李长歌被剧烈的颠簸弄醒,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全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 窒息的感觉涌上来,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皱着眉头,艰难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趴在一匹马身上,难怪会这么难受。 他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想要知道自己在哪,可他的姿势不支持他这样做。 眼前黄土道路飞快后退,滚滚烟尘糊了他一脸。 李长歌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一睁开眼就又换了个地方。 试探性的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人也在高速飞奔的马上,除了能看到四条不断奔跑的马腿,快速掠过的草丛树木,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试图开口说话,但刚一张嘴,就被扑面而来的尘土填满了口腔。 他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呸呸”声,试图吐出嘴里的泥土。然而,土腥味已经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赶紧闭上嘴,生怕再吃到更多的泥土。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声音传到李长歌的耳边。 “小子,你就别挣扎了,要是一不小心摔下马,跌断了手脚,我们可不会给你医治!” 李长歌试着挣脱绑着双手的麻绳,感觉自己可以用蛮力轻易扯断绳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很好奇是谁抓了自己,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抓我干什么?” 李长歌忍着被强制吃泥的难受,也想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后好报仇,他已经许久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侮辱了,这个仇不能不报。 黑袍人嘿嘿一笑,道:“小桂子,我们的身份你很快就会知道。” 听见对方叫自己小桂子,李长歌立马反应过来,这群人八成是神龙教的人。 除了皇上外,也就只有太后知道自他是小桂子,并且出了宫,来了五台山。 知道他们是神龙教的人,李长歌反而冷静下来,反正他也要去神龙岛找方怡和沐剑屏,有人带他们去,也省得自己找。 神龙岛是东海的一处小岛,需要坐大船才能到达,路线除了神龙岛的人,外人很少有人知道。 李长歌靠自己上神龙岛,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和心思。 不打算逃跑,也逃不了,李长歌干脆闭上眼睛和嘴巴,默默运转体内的灵力游走大小周天,减轻身体的难受,缓解疼痛。 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如此三个日夜过去,他们终于抵达了最近的港口,并登上了一艘长约十丈,宽二丈八尺,是一艘巨大商船。 整艘船都是神龙教的,船上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 自从上船后,李长歌就没去过甲板,老实地待在厢房里,门外有两个精壮的汉子守着房门,到了饭点会有人送饭,想上厕所也有人跟着。 这种如同坐牢般的日子,让李长歌这一辈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若不是为了救出方怡和小郡主,他才不愿意来遭这个罪呢,早就在途经城镇的时候,就找机会逃跑了。 这段时间,他一句话都没有和胖头陀、陆高轩他们说过,因为这两人已经上了他的必死名单了。 不和他们交谈也是避免多说多错,还不如等到了神龙教,见了洪安通后,忽悠这个教主更有用些。 他手上的六部《四十二章经》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等这次他救出了方怡和小郡主,修为突破至合一境,可以初步控制灵气离体对敌,那时就是这两人的死期。 幸好,李长歌不晕船,并没有受到海上环境的影响,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样子。 李长歌站在窗户边,凝望着波涛起伏的海浪,湛蓝色的大海漂亮极了,像最纯净的蓝宝石一样,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面对无尽的大海时,总是会让人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 震撼海洋的波澜壮阔, 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钻石在海水中闪耀,这样的美景让人迷醉。 但李长歌却无心欣赏,心里惦记着双儿,他突然失踪,肯定会引起动荡,双儿这个傻姑娘肯定会为此自责不已。 他由衷的希望她能够好好待在清凉寺,不要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之中。 他低声喃喃道:“也不知道双儿怎么样,希望这个傻姑娘不要做傻事才好啊。” 李长歌一脸忧思的长叹一口气,依靠着窗边,轻轻地看着平静的海面。 第119章 千年妖精洪夫人 又在船上待了两天,大船终于停了在一座岛屿前。 带人带到甲板上的李长歌,看着眼前这幅美如画卷的景色。 天蓝白云,沙滩美人,这里应有尽有,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细腻泛白的沙子在海浪的拍打下颜色渐深,要是放在前世,肯定是个适合度假的好地方。 李长歌走在中间,胖头陀和陆高轩在他左右两侧,左顾右盼,欣赏着难得一见的海岛风光。 他的目光被一抹红色吸引住,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前方不远处的礁石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子,她身姿婀娜,容颜艳而不俗,媚而不妖,优雅中带着一丝慵懒,贴身的绫罗红裙包裹住那诱人的曼妙身躯。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年轻的少年少女,显示出她的身份不一般。 三人下了船,径直朝着红衣女子走去。 陆高轩和胖头陀两人推搡着李长歌的后背,“走快些!洪夫人等着呢,万不能让她等久。” “是啊,是啊。”胖头陀附和道,眼中飞快闪过一抹暗芒,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李长歌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夹杂在馥郁的花香中,放眼望去却不见桂花树。 “不用推我,我自己会走!” 说完,脚下步伐加快,朝着洪夫人走去。 “见过洪夫人。” 陆高轩和胖头陀齐声行礼,发现李长歌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陆高轩就准备拉他一起行礼。 李长歌发现陆高轩的动作,反应迅速,立即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忽视他眼中的怒色。 鲜少见到如此俊俏的男子,听说还是个太监,洪夫人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眸闪烁着趣味,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一般,能给她无趣的人生增添几分乐趣。 她悠然看着李长歌,看他想干什么? 李长歌整理了下衣袍,站直身体,朝着洪夫人拱手行礼,“见过夫人。” 紧接着,李长歌直起腰来,比红夫人还要高半个头,毫无畏惧地直视她,近距离看清她的容颜,感觉自己被暴击了,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大胆!竟然直视夫人的天颜!”一名长相乖巧俊秀的少年,指着李长歌呵斥道。 李长歌不屑地瞥了一眼那少年,看出他藏在眼底的嫉恨,显然是喜欢这位洪夫人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天天跟着一个绝世大美人,不动心才奇怪呢。 这位洪夫人好像天生自带魅惑,像一只千年狐狸精,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勾人的很。 李长歌半敛着眸眼,也不敢多看,明亮且深邃的眼睛里浮现思索。 “好一个俊俏的小哥儿!” 洪夫人娇笑一声,并没有怪罪他的无礼,声音婉转悦耳,让人耳朵麻麻的。 听见这美妙的声音,李长歌下意识抬起看向洪夫人,那双翦水秋瞳,水光潋滟,让他的心跳如雷似鼓,情不自禁地念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洪夫人惊愕了瞬息,美目盼兮,朱唇轻启:“你这小孩儿,说话可真好听,真有意思......难怪能得到大清皇帝的宠信。” 陆高轩、胖头陀以及站在洪夫人身后的四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不知死活的李长歌,竟然敢冒犯夫人,若是让教主知道了,怕是会把他扔进万蛇窟吧... 面对那双迷人的狐狸眼,李长歌感觉自己好像她看透了,敛下眼眸,看向地面,稳了稳心神,拱手作揖道:“夫人缪赞了,在下不过是据实而言罢了。” 此时,一阵微凉的海风吹拂而过,扬起了洪夫人的红衣裙摆和青丝长发,一股令人迷醉的芳香随风滑过李长歌的鼻尖,他立即闻出来,这是桂花香。 陆高轩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洪夫人,在他心中她是妖女,眼睛会迷惑人,不可以看。 “夫人,此人是教主交代要的人,我们这就将其带去复命了。” 这么有趣的玩具,要是那么快就死了,也太可惜了,想到此,洪夫人轻轻地转动尾指上的精致护甲。 “教主还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你们俩先将他看好,等待教主传唤吧。” 陆高轩和胖头陀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质疑,恭敬地拱手行礼道:“是!” 话音落下,两人一前一后的站起来,带着李长歌去了他们住处,亲自看押他。 有陆高轩和胖头陀两大高手看管,李长歌难以找机会溜出去,只能静待洪安通召见,看能否见到她们两人。 不过,洪安通也没有让他等太久。 次日一早,用过简单早饭,胖头陀和陆高轩就得到了旨令,带着小桂子去见他。 一路上看到许多年轻男女,嘻嘻哈哈地迎面走来,背上负着长剑,见到他们三人,好奇看过来,从未在岛上见过。 突然间,只听一阵阵钟声当当当响起,众人立即肃静倾听,九下,是教主集众致训。 路上来往走动的年轻男女纷纷转身向着岛中央奔去。 陆高轩向李长歌冷笑道:“是死是活,看你自己造化了,待会见到教主之时,表现的恭敬些,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胖头陀催促道:“我们赶紧去吧,要是去晚了,可没好果子吃。” “好!” 说着,陆高轩抓住李长歌的肩膀,脚步轻盈,快速朝着岛中央那座宽阔的竹屋走去。 沿途看到许多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向竹屋走去,就像是朝拜一样。 李长歌仔细从这些人中寻找方怡和小郡主的身影,他记得她们两人也加入了神龙教,穿着红衣,隶属于洪夫人手下。 可惜,这些人走的太快,很多时候李长歌都没看清她们的长相。 胖头陀和陆高轩带着李长歌走进竹屋,过了一条雅致的长廊,眼前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大厅。 这大厅宽阔无比,足以容纳千人之众,大厅内的装饰庄严肃重,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个烛台,照亮了整个大厅。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呈现梯形,三面都有供人上下的台阶。 高台中央摆放着一个由黄铜铸就的座椅,这副座椅很宽敞,铺着锦绣软垫,一条虬结狰狞的金龙盘旋在宝座上。 这副宝座的左下方放着一副精致的软榻,通体由紫檀木雕刻而成,极为精致,每一处图案都刻画的惟妙惟肖。 李长歌在京城住了那么多年,再巨大的厅堂也都习以为常,可眼前这座大厅实在太大了,比整个乾清宫的占地面积还要大。 乍一眼望去,至少占地上千个平方,神龙岛地处东海,交通不便,物资匮乏,仅凭他们之力建造出这么大的厅堂,着实让人惊讶。 第120章 神龙教 李长歌矗立于高台之侧,隐身于陆高轩与胖头陀之后,悄无声息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察觉到众人站位也是有讲究的,不并不是胡乱站的。 人群被精心编排为五支队伍,以青、红、白、黑、黄五色衣饰为界,每队约莫百人之众。 宝座之下,两侧列队而立的男女老少,从三十余岁风华正茂至六七十岁白发苍苍,皆未携带兵刃,显得尤为肃穆。 大厅之内,五六百人静默无声,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某位尊贵之人。 众神龙教众皆目不斜视,心神内敛,与李长歌那自由游移的目光形成鲜明对比。 李长歌搜寻良久,直至双眼酸涩,也未觅得方怡与沐剑屏的踪迹,眼睛都快看花了,遂放弃寻找,对周遭景致亦失去了兴趣。 时光缓缓流逝,洪安通迟迟未至,李长歌心中暗忖,此人摆谱之功果然了得,竟让五六百人空候半晌。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钟声再次轰鸣,九响连绵不绝,随后内堂传来密集的脚步,却非常细微,显示所来众人武功高强。 李长歌误以为洪安通现身,岂料走出的是十位年约三十的壮汉,他们同样身着五色衣饰,分别站定于各自颜色的队伍之前。 随着更为洪亮的钟声在大厅内回荡,众人齐刷刷地举起双手,数百枚银铃随之响起清脆悦耳之声。 众人双膝跪地,齐声高呼:“教主永享仙福,寿与天齐。” 这一幕突如其来,令李长歌怔愣当场,尚未来得及有所感慨,便被胖头陀猛然一扯衣摆,身形踉跄,险些跌倒。 “你作甚?”李长歌眉头紧锁,低声质问,同时奋力夺回自己的衣摆。 胖头陀眼神闪烁,四处张望,见重要人物尚未露面,连忙压低声音催促道:“教主即将驾临,切莫失礼!” 言罢,又催促道:“快跪下。” 李长歌沉吟片刻,索性蹲下身子,与跪拜之人高度相仿,且前方有人遮挡视线,一举两得。 他刚蹲下不久,便见一男一女携八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自内堂步出。 那名须发皆白,披头散发的男子走到高台中央的宝座上,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威严和霸道的气势。 两对少年少女跟在他身后,他们分站在宝座两侧,宛如忠诚的护卫。 而那名绝代风华的女子一袭红衣随风摇曳,大厅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扑鼻的百花香从一鼎香炉中四溢散发出来。 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生出一朵红莲,她走到紫檀木榻前,缓缓坐下,姿容慵懒且迷人。 她的面容妩媚动人,一颦一笑之间都流露出无尽的风情,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半坐半倚在木榻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悄无声息的吸引着所有人。 另外两对少年少女伺候在她的身边,或是拿着蒲扇轻摇,或是端茶递水。 李长歌悄悄地抬起头,目光偷偷地朝着洪安通望去。 他心中充满了好奇,想要看看这位声名远扬的神龙教教主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然而,仅仅只是一眼,李长歌便再也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眼前的洪安通实在是太难看了,他既苍老又丑陋,那张布满狰狞伤疤的脸庞让人毛骨悚然。 满脸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而那些伤疤则像是扭曲的蚯蚓一样盘踞在脸上,使得整个面容变得无比丑陋。 看到这一幕,李长歌不禁心生感慨:拥有这样一个丑陋且年迈的丈夫,对于洪夫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 难怪他会心理扭曲,恐怕童年并不快乐,以毒药控制自己的属下,仗自己武功高强,肆意残杀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所有人对他只有怕和畏,无半分尊敬和爱戴。 这时,左首一名青衣汉子向前踏了两步,手捧青纸,高声诵读:“恭读慈恩普照,威临四方,洪教主宝训: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 厅上教众齐声念道:“众志齐心可成城,威震天下无比伦!” 五六百人的声音整齐划一,声势浩大,震得李长歌的耳朵嗡鸣不断,只得捂住耳朵,削弱声音的传播。 那青衣汉子继续念道:“教主仙福齐天高,教众忠字当头照。教主驶稳万年船,乘风破浪逞英豪!神龙飞天齐仰望,教主声威盖八方。” “个个生为教主生,人人死为教主死,教主令旨要遵从,教主如同日月光!” 那青衣汉子念一句,教众也跟着读一句,就跟复读机一样。 此时,李长歌正浑水摸鱼地蹲在胖头陀身后,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翻着白眼,他心中暗自嘀咕,觉得这位洪教主怕是美梦没有做够,分不清梦和现实了,估计人已经疯了,已经开始白日做梦了。 听了无数遍的教主宝训,苏荃觉得无趣的很,她漫不经心地随意扫视下方那群如同木偶般的教众,一道苦涩从心底涌上心头。 突然间,一道与众不同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吸引了她的目光。 苏荃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目光锁定在那个躲藏在胖头陀身后的少年身上,看到他脸上与众不同的表情,感觉有趣和新鲜。 不管是神龙教众,还是被抓来的人,一听到神龙教这三个字,无不心惊胆战,吓得魂不附体,那像他那般,一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好像不怕死一样,竟然还敢翻白眼。 众人念毕,齐声道:“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建功克敌,无事不成!”那些少年少女念得尤为起劲,脸上满是狂热的表情。 “起!”那青衣汉子高举着那卷青纸,高呼一声,随后退回原位。 只有洪安通一张丑陋的脸庞上满是冷漠,姿态高高在上。 片刻后,众人念完,大厅中便无半点声息,陷入死寂。 李长歌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也赶忙跟着站起来,放下捂着耳朵手,感觉心里发毛,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他低垂眼眸,四处寻找谁在看他,当他的目光移到洪夫人身上的时候,恰好与她的美眸相交。 迎上对方那双秋水眼瞳,李长歌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睛。 他心中不禁暗叹:“这苏荃怕不是苏妲己转世吧!” “苏荃这样高贵美艳的御姐女王,我怕是无福消受,招架不住,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李长歌心里暗自提醒自己,免得哪天头脑发昏,鬼迷心窍,这朵霸王花招惹不起,自己身边已经有三个好姑娘了,还是少招惹其他姑娘为好。 尽管苏荃的魅力让人为之倾倒,但他只有欣赏,却无觊觎。 见状,那洪夫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她的眼眸终于舍得从李长歌身上收回来了,转眸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满是笑意和温柔。 心底发毛的感觉消失,让李长歌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121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得到洪安通的指示,洪夫人依然笑容满面,缓缓启齿:“黑龙门掌门使,今日之期已至,望你速速呈上经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莺啼,既妩媚又动听,同时,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李长歌远观之,只见那纤纤素手,犹如天然雕琢的羊脂白玉,每一寸肌肤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念头:“这苏荃,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若有机会,定要助她脱离苦海。” 左侧,一名黑衣老者上前两步,神色紧张,躬身禀报:“禀夫人:京城传来消息,四部经书的下落已明,正全力追回。遵教主宝训,纵粉身碎骨,亦必取回,献给教主与夫人。” 老者言语间,身体微微颤抖,竭力控制自己保持镇定,心中希冀着教主念在多年情分上网开一面。 突然,洪夫人目光转向胖头陀身后的俊美少年,她左手轻抬,向李长歌招手,笑道:“小弟弟,过来这边。” 厅上众人循声望去,皆将目光投向那张陌生的面孔。 陆高轩低声催促道:“夫人在叫你,还不快去!” “啊?”李长歌瞪大眼睛,一脸茫然,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被点名。 他抬头望向洪夫人,指着自己问道:“我?” 洪夫人见李长歌憨态可掬,不禁哑然失笑,点头道:“是的,就是你。” 李长歌无奈地从胖头陀身后走出,经过时,听到他的提醒:“对夫人要恭敬行礼,切勿乱看。” 他微微点头,走到高台前,躬身行礼,朗声道:“愿教主与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洪夫人笑道:“你这孩子不仅模样讨喜,说话也如此甜蜜。是谁教你在教主之后,还加上了‘和夫人’三字?” 众人皆明,洪教主对洪夫人宠爱有加,李长歌自然也不例外。加之书中与电视中的描绘,他自然要先讨得洪夫人欢心,以免得罪她而招致不测。 况且,方怡与沐剑屏尚在神龙教中,不知所踪,他还需借助洪夫人的力量。 李长歌顺势而为,正色道:“教主有夫人相伴,寿与天齐方显乐趣,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否则,若夫人先行仙去,教主一人岂不孤寂?” 洪夫人闻言,笑得花枝乱颤,眼角却悄然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李长歌捕捉到这一幕,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让洪夫人永远陪伴洪安通,对她而言或许是极大的折磨。 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之情,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表情。 而洪教主却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笑着点头,决定让这个小桂子多活一日。 神龙教上下百余人,面对教主无不战战兢兢,岂敢在他面前放肆?更遑论油嘴滑舌之人了。 李长歌这番恭维之语一出,众人皆惊其胆大包天。 但见教主与夫人神色温和,心中更是诧异不已。原来教主与夫人也爱听这等奉承之言?或许这便是通往高位的捷径也未可知。 洪夫人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冷地看向黑龙使:“教主已三度宽限时日,你却总是推脱不前,对教主如此不忠?” 黑龙使闻言心中一沉,额头冷汗直冒,腰弯得更低。他忙道:“属下受教主与夫人大恩大德,粉身碎骨亦难报答。只是此事棘手异常,属下派往宫中的六人已有邓炳春、柳燕二人殉教身亡。” “还望教主与夫人再赐宽限时日。” 李长歌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心中一动,斜眼看向黑龙使,原来那两人竟是他的下属。 尤其是柳燕这个恶妇,更是令人厌恶,如此看来这个黑龙使也绝非善类! 想罢,李长歌心底盘算着要不要给这黑龙使泼上一桶热油,让火烧的更旺些才好。 “呵呵,再宽限几日?黑龙使,你一日推一日,那教主的大业何时可成?” 洪夫人扭头看了一眼洪安通的神情,见他面不改色,不动如山的样子,心中有数了。 她坐起身来,笑里含刀,“教主已为你宽限数次,可你却一本经书都没有拿回来,实在有负教主厚望。” 黑龙使面色骤变,双膝跪地,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怆:“属下无能,恳请教主宽恕,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誓将经书取回,亲手献给教主。” \"戴罪立功?\"洪夫人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容颜绝美,\"你又有何功绩可言?\" 黑龙使抬头望向洪安通,眼中满是不甘与期望:\"教主,夫人,属下追随教主二十余载,历经生死,即便无功,亦有劳苦啊。\" \"教主,难道您对我这位老部下、老兄弟,真的一丝旧情都不念吗?\" 言至此处,黑龙使的声音已是哽咽,满是兔死狗烹的悲凉。 洪安通冷然言道:\"我教中老朽昏聩者众多,确是清理之时。\" 他的话语低沉而模糊,这是李长歌首次听闻其声。 语毕,厅内骤起数百少男少女的齐声高呼:\"教主宝训,铭记于心,建功立业,无所不能。\" 李长歌从沉思中惊醒,意识到黑龙使的命运已无需自己插手。 黑龙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心灰意冷,长叹一声,颤巍巍地站起:“我等已老,就如那西沉的落日,是该让位了。” 言罢,他转身示意,四名黑衣使者手托木盘,盘上黄铜圆罩覆盖,快步上前置于黑龙使前,随即退下。 厅内众人见状,无不色变,纷纷后退。 黑龙使缓缓蹲下,口中反复念叨:\"教主宝训,铭记于心,建功立业,无所不能……哈哈,唯有一事未竟,便是我这颗不忠之心。\" 他声音低沉,夹杂着自嘲与恨意,伸手握住铜环,猛然一提。 霎时间,盘中炫彩一闪,随即白光划过,将炫彩一分为二。 啪嗒! 五彩小蛇断为两截,在盘中微弱挣扎,显然已是回天乏术。 厅内众人目睹此景,惊恐万分,纷纷怒喝:\"何人胆敢冒犯五彩神龙!\" \"哪个叛逆,敢对教主不敬!\" 洪夫人猛然起身,双手一挥。 顷刻间,剑鸣四起,数百少男少女涌入厅中,将那些年长教徒团团围住。 李长歌见状不妙,早已溜至一旁,静观事态发展,坐享其成。 第122章 是恐惧,还是真的忠心? 这数百名少年,青衣与白衣泾渭分明,秩序井然,各自占据有利位置,或六七人一组,或八九人一队,默契配合,剑尖直指对手要害,轻易瓦解对方攻势,数十名年迈教众转瞬之间便束手就擒。 胖头陀与陆高轩四周,同样各有八九人以长剑环伺,气氛紧张。 一名年约五旬、黑须飘飘的道人放声大笑,面对周遭刀剑,神色自若,目光直上高台。 “夫人,您这番操练,耗时数月,只为对付我等旧部,实则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身旁八名红衣少女,眉宇间透着坚毅,长剑齐指道人要害,只需轻轻一推,便可取其性命。 她们异口同声,娇声呵斥:“不得对教主和夫人无礼!” 黑须道人自顾自道:“夫人,那五彩神龙乃我无根道人亲手所杀,若要问罪,尽管来便是,何必牵连无辜?” 洪夫人悠然落座,嘴角含笑:“你既已认下,再好不过。教主对你恩重如山,更委你以赤龙门掌门使重任,位高权重,你为何还要背叛?” 无根道人摇头叹息:“属下并无反意。黑龙使张淡月对本教贡献卓越,只因属下办事不力,夫人便欲取其性命,此举令人心寒。属下斗胆,为黑龙使求情。” 洪夫人轻笑:“若我不允呢?” 她一心扶持新人,排挤旧部,今日之局,岂会轻易放手? 她已决心除去黑龙使,换上亲信,怎会轻易让出到手的权力? 心中盘算着未来,“待这些老朽之人一一逝去,便是我苏荃重获新生之时。” 无根道人望向洪安通,言辞恳切:“神龙教乃教主一手创立,教主功高盖世,然数万兄弟亦功不可没。当年起事,共有一千零二十三名兄弟,如今或战死沙场,或遭教主惩处,所剩无几。属下斗胆,恳请教主开恩,饶过我等残存老兄弟,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继续说道:“教主与夫人若嫌我等老朽无用,欲启用新人,便请让我们这些老骨头一并离开吧。” 洪夫人心中暗笑,这些人跟了洪安通二十多年,竟还不了解他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性格。 她面色冷峻:“神龙教自建教以来,从无活人离教之例,无根道人此言,实乃荒谬!” 无根道人紧握兵器:“如此说来,夫人是不打算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洪夫人笑容依旧:“抱歉,本教并无此例。”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皆紧绷神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无人愿坐以待毙。 尤其是他们,为教主打拼半生,却落得如此下场,实难接受。 然而,数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受到洪安通的制约和控制,已经失去了正面反抗的心气。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只能在绝望中苦苦挣扎,心中默默祈祷着洪安通能够手下留情,不要将灾祸降临到自己家人身上。 尽管这个希望十分渺茫,但他们仍然抱着一线希望。 毕竟,他们曾经跟随洪安通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一直全力以赴地支持他的霸业。如今,霸业尚未完成,而他们这些曾经与洪安通并肩作战的老伙计们却要先一步离开人世。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遗憾和不甘。 可悲,可叹! 无根道人放声大笑:“原来教主与夫人定要赶尽杀绝!” 他之所以挺身而出,只为胸中那口不平之气。这些年,他目睹兄弟一个个离去,今日终不愿再忍。 他对洪安通已彻底绝望,昔日重情重义的大哥已不复存在! 洪夫人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自然不是。老人若忠于教主,教主自会视如手足,不分年少年长,只看忠心与否。哪位忠于教主,请举手。” 话音刚落,数百名少年男女及被围的年长教众纷纷举起左手,连无根道人也未例外,众人齐声高呼:“忠于教主,绝无二心。” 躲在暗处的李长歌,目睹这一切,忍不住露出嘲讽和讥笑,人家都你了,还忠心个屁,都是群人精。 刚刚还生死相向,刀光剑影的场面,仅仅因为洪夫人的一句话,只应一句话‘哪一个忠于教主,举起手来’,众人纷纷化为无脑粉,争先恐后地表达自己的忠诚,一个接着一个表忠心。 生怕自己晚了一步,显得自己不够忠心。 李长歌不禁想道:“他们这是有多怕洪安通?”对他的恐惧都刻入了骨髓了。 在他看来,如果这些人要是都忠心于洪安通,那才是见鬼呢! 怕不是真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 恐怕他们只是迫于洪安通手中的毒药,害怕他那狠辣残忍的手段,以及一家老小的生死尽皆掌控在洪安通手里。 否则,怕是早就四散而逃了,哪还会理会这个神经病教主。 当然,也有些脑残的教众,大多为年轻教众,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洪安通就是他们的神明。 李长歌忍不住心中感叹:“这种近乎洗脑式的话语,真是太可怕了。” 他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下,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很容易失去自我,成为别人思想的奴隶。 他目光转向那群老教众身上,李长歌在想一个问题——这些老人的忠诚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他们是否是出于恐惧而表现出虚伪的忠心? 如果可以,他或许可以收拢一两个人,作为自己的攻打神龙教前的内应棋子。 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是神龙教中武力仅次于教主和夫人的那一批人了,要是这些人都和洪安通离心,神龙教在大炮之下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李长歌可知道康熙正暗中遣人研究大炮、火器。 这件事,还是他以讲故事的形式提醒了康熙,让他知道热武器的重要性,时代变了...... 谨慎起见,李长歌决定继续观察下去,看看这些人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就此屈服,还是勇于反抗? 当一个人没有反抗之心,只知服从时,那他和傀儡也什么区别了。 看到大家都这么忠心,洪安通满意地点点头,心中觉得自己大业可成。 洪夫人道:“原来人人都忠于教主,我们这一个反贼都没有,恐怕有些不对劲吧?” “得好好查查问问,众位老兄弟们只好暂且委屈一下,都绑起来吧。” 数百少年男女齐声应道:“是!” 第123章 冷血无情洪安通 五六十位老人闻听此言,面色骤变,心中暗自思量,一旦被绑,生死大权岂非尽落他人之手? 然欲奋起反抗,却又心存畏惧,他们尚存一丝侥幸,期盼教主不会听信洪夫人的一面之词,能查明真相,还他们清白。 若贸然反抗,恐引教主猜忌,累及家人,性命堪忧。 经一番内心挣扎,众人终是长叹一声,决定顺从。 忽有一魁梧大汉挺身而出,高喝:“且慢!” 此举令洪夫人颇感意外,她本以为这些老人已失斗志。 洪夫人好奇地询问:“白龙使,你有何高见?” 大汉冷然回应:“高见不敢当,只觉此事不公!” “啧啧...”洪夫人轻笑出声,目光扫向白龙山,本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不料竟是如此。 “你是在质疑我的公正吗?”洪夫人语气转冷,面露不耐。 白龙使连忙澄清:“属下不敢,属下追随教主二十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辈为教舍生忘死之时,这些小辈尚未出世,何以他们便是对教主忠心耿耿,而我们这些老兄弟反被视作不忠?” 洪夫人笑靥如花,语带机锋:“白龙使此言,岂非在自夸功劳?莫非没有你白龙使钟志灵,神龙教便无今日之盛?” 她轻描淡写间,便颠倒了黑白,加深了教主对老兄弟们的误解。 白龙使虽非愚钝之人,却也一时未能识破陷阱,只得将功劳全推给教主,岂料此举正中洪夫人下怀,他竟不知不觉间踏入了深坑。 “神龙教之创立,全赖教主英明神武,我等不过是追随其左右,略尽绵薄之力,何敢言功?不过...”白龙使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洪夫人追问。 “不过,我们既无功劳,那这些年轻后辈更无资格言功。”白龙使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我亦不过二十余岁,岂非同样无功?”洪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美丽而危险,如同盛开的食人花,诱人深入,却又暗藏杀机。 白龙山钟志灵心中隐约不安,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得迟疑片刻后点头应和:“正是如此,夫人亦无功劳可言,神龙教之基业,皆教主一人之力所创。” 洪夫人眼睫微颤,似蝴蝶振翅,轻轻掩去眼底寒光。她语调平缓而沉稳,字字如千钧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既如此,杀你亦不为过,可对?”她的话语温柔细腻,如同春风拂面,却又暗藏锋芒。 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紧锁白龙山,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挣扎。 此刻的洪夫人,宛如一只高贵的雪豹,既令人敬畏又让人着迷。 钟志灵猛然惊醒,连忙避开洪夫人的目光,低头怒喝:“杀我一人何足挂齿?只怕夫人滥杀忠良、诛戮功臣之举,终将葬送神龙教之基业!” 他本以为此言能激起同袍共鸣、共同出言反抗,然而环顾四周却只见众人纷纷回避其目光,无人敢应。 洪夫人轻挥玉手,语气慵懒:“好极好极,我实已疲惫不堪。”此言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乃是下达杀人之令。 刹那间,七名白衣少年应声而出,剑光如织,同时刺入钟志灵体内,未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血花飞溅,染红了少年们的衣袍,他们却神色漠然仿佛未觉。 钟志灵口吐鲜血手指洪安通,双目圆睁怒斥道:“教主...你...你好狠的心...” 言犹未尽,便已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七名少年完成任务后动作整齐地退回廊下。 亲眼见证了白龙使钟志灵死去,被包围的那群老兄弟顿时心如死灰,甚至有些人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呆立当场。 因为在他们心中,白龙使钟志灵可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其武功之高强,可谓是仅次于教主和夫人。 然而如今,面对这七个尚未成年的少年,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瞬间就被他们围攻而死。 由此可以猜测到,这七名少年必定为了今天的刺杀行动,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而且,他们肯定得到了教主的亲自指点,详细了解了白龙使的弱点,才能够如此熟练地执行刺杀任务,一举成功。 想到这里,这些老人无不感到心寒战栗,对教主的变化深感陌生与恐惧。 曾经熟悉的教主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令人敬仰的领袖,而是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的掌控者。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教主的改变?难道是权力的欲望使得他迷失了自我吗? 无论如何,这些老人都知道,如今的教主已非昔日之人,而他们也必须面对现实,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和未来。 洪夫人悠然自得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周遭之事皆未触动其心弦,她那纤细的手指,宛如白玉雕琢,轻轻掩住了朱唇。 “青龙使、黄龙使,二位以为,白龙山之叛,是否罪有应得?” 此言看似征询意见,实则暗含深意,似有敲打告诫之意。 而洪教主,神色依旧淡漠,目光冷冽地扫视下方众人,对钟志灵之死,竟似未曾察觉,其冷血之态,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一位面容瘦削、眼缝微眯的老者趋步上前,满脸谄媚之色,躬身行礼道:“钟志灵背叛教主与夫人,其心可诛,属下耻于与之同列,曾多次向夫人揭发其恶行,然夫人念及旧情,总欲给予其改过自新之机。” “教主与夫人慈悲为怀,惜才如命,唯望其能迷途知返,谁料此人竟执迷不悟,心肠狠毒至极,实属罪大恶极!” “依教规处置,应将其投入万蛇潭,受万蛇噬咬之苦,今如此轻易了断其命,实乃便宜了他!” “教中兄弟,无不感激教主与夫人的宽宏大量。” 老者一番恭维之词,犹如行云流水,其见风使舵之能,已臻化境。 目睹白龙使之惨状,李长歌不禁心生怜悯,暗叹此人过于信赖洪安通,亦高估了自身之智。 洪夫人微微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黄龙使倒是颇有见地。” 言罢,她目光一转,落在了青龙使身上,笑容更甚,问道:“青龙使,你又作何感想?” 一位年约五旬、身形高瘦的汉子,瞪着一双虎目,环视周遭八名青衣少年男女,不屑道:“滚开!若教主欲取我等性命,何须亲自动手?” 此言一出,八名少年怒不可遏,长剑齐出,剑尖直指其身,却似有一层无形之障,将长剑尽数阻隔,无法寸进。 第124章 黑龙使的无力反击 青龙使冷笑数声,嘲讽地瞥视着这群稚嫩的孩童,随后转身,目光凌厉地投向高踞宝座之上的洪安通夫妇。 \"教主、夫人,昔日我与赤、白、黑、黄四门掌门结为金兰之交,誓死追随教主,为神龙教赴汤蹈火。\" \"未料大业未竟,竟至今日之境地。夫人欲取许某性命,不足为奇,但黄龙使殷大哥竟贪生怕死至此,口出污蔑亡友之语,实乃猪狗不如!\" 青龙使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双手紧紧握住胸前的衣襟,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士可杀,不可辱......”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整个场面都为之颤动。 随着这声怒吼,只听到‘撕拉’一声脆响,青龙使身上的衣衫尽数破裂,华丽的锦衣瞬间变成了两片,在狂风中疯狂舞动。 他双手紧紧握住这两片衣服,然后猛地一挥动,这两片衣服竟然化作了两道龙卷旋风,瞬间就将那八名少年男女手中的长剑卷入其中。 那八名少年顿时惊慌失措,纷纷用力想要夺回自己的长剑,但越是挣扎,就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青龙使体内真气汹涌澎湃,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双掌之上。 他猛地一挥,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劲顿时爆发开来,将那八柄长剑尽数震断。 同时,他的衣衫也被这股强大的气劲吹得狂舞不已,仿佛要挣脱束缚一般。 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青光,则如同闪电般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就在这一瞬间,包括那八名青衣少年和七名白衣少年在内的十五人,全都胸口中剑,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纷纷倒在地上。 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地面,脸上则充满了恐惧、不甘和困惑等复杂的表情。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李长歌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只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此时,青龙使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只是呼吸略微显得有些急促。 对于这些内力浅薄的小辈来说,他应付起来毫不费力。尽管经过一番激战,但他的实力仍保留着九成以上。 洪夫人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大吃一惊。她连忙拍了拍手,立刻有二十余名青衣少年拔剑而出,迅速将青龙使包围起来。 青龙使得意地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夫人,你教出来的这些娃娃,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教主若是指望依靠这些小家伙来建功克敌,实现战无不胜的目标,恐怕就太天真了吧!” 七少年围杀钟志灵,洪教主选择视而不见,青龙使杀害了十五名少年男女,他依然面色如常,无动于衷,稳稳坐在椅子上,仿佛下面发生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 洪夫人轻瞥夫君,眼底掠过一丝自责,旋即在他安抚的目光中绽放出明媚笑容,从容落座。 “青龙使,你的剑法确实精妙绝伦,今日之事……” 话未说完,厅内骤然响起连绵不绝的金属碰撞声,数百名少男少女手中的长剑纷纷无力落地,众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首个少年猝然倒地,仿佛触发了连锁反应,随后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瘫软在地。 紧接着,年长者亦感不适,四肢乏力,头晕目眩,口吐白沫。内力浅薄者首当其冲,顷刻间,大厅内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 洪夫人目睹此景,大惊失色,猛地起身,“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她自身亦感虚弱,跌坐回紫檀木榻上,手扶额际,试图缓解眩晕,却愕然发现体内内力莫名消失无踪。 相较于众人的狼狈,洪安通虽亦受影响,但尚能勉强支撑,他勉强调动起一丝内力,身体虽略显佝偻,却仍稳坐宝座之上。 青龙使见状,激动得仰天大笑,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仿佛今天就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多年来积累的怨恨和愤怒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狰狞和复仇的欲望,恶狠狠地盯着洪教主,冷笑道:“教主啊,你曾经残忍地杀害我们这些兄弟,可曾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说完,他双脚猛然用力蹬地,身体如同一颗炮弹般飞起,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冲到了洪教主面前。 他手中的双短剑闪烁着寒光,犹如两条毒蛇,直指向洪教主的要害。 然而,洪教主却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对于青龙使的攻势完全不放在眼里,仿佛这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在挑战一头雄狮。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说道:“蚍蜉撼树!” 同时,他双手迅速结印于丹田处,开始运转体内残存的内力。他深吸一口气,将所能调动的内力全部汇聚到双掌上,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劲。 青龙使虽惊于洪安通尚能运用内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孤注一掷,将全身内力灌输于短剑之上,剑鸣清脆,直指洪教主心脉要害。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洪安通眸中寒光一闪,双掌猛然推出,凝聚的气劲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直击青龙使胸膛。 “嘭!咔嚓!” 一声巨响伴随着骨骼断裂之音,青龙使如同断线风筝般被无形巨力击中,倒飞而出,血雾喷洒空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未曾想自己竟连一息都未能支撑。 “扑通!” 他重重摔地,伤势加剧,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青龙使浑身颤抖,痛苦不堪,望着洪教主的眼神中满是苦涩与不甘。 他原以为自己计划周详,能轻易制敌,却未料洪教主内力深不可测,即便身中百花蝮蛇膏仍具反击之力。 他喘息不止,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洪安通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 企图以百花蝮蛇膏取其性命,实乃痴人说梦。 殊不知,方才那一击已耗尽洪安通体内最后一丝内力,让他自己也成为了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第125章 找到两女 李长歌隐匿于柱影之后,空气中弥漫的花香轻拂鼻端,他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此刻或许正是除掉洪安通的绝佳时机。 然而,一念及此,他又顾虑重重。 若真的动手,神龙教中的那些老一辈高手,恐将如同脱缰野马,失去洪安通的束缚后,他们的高强武艺或许会成为江湖的灾难,犹如同时释放上百位恶徒于世间,其后果难以预料。 这些老者,手握神龙教数万教众的力量,一旦失控,必将掀起滔天巨浪,江湖又将陷入一片混乱。 更何况,他们中不乏知晓《四十二章经》秘密之人,放任自流,无疑是埋下隐患,以李长歌目前的实力,尚难以驾驭此等局势。 深思熟虑后,李长歌认为不杀洪安通或许更为明智,同时也能解救那些被洗脑的无辜少年男女。 于是,他做出了决定,放弃这难得的刺杀机会,转而寻找方怡和沐剑屏的踪迹。 大厅内,除了李长歌站立不动,其余众人皆已倒地不起。 此时,正是寻找二人的绝佳时机。数百名少年男女目睹教主重创青龙使,虽欢呼声微弱,却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喜悦。 洪安通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地瘫坐在宝座上。李长歌则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目光锁定在一名红衣女子身上。 经过一番搜寻,他终于找到了沐剑屏。 “屏儿,你还好吗?”李长歌快步上前,将周围之人一一击晕,确保不会被人偷听后,才将虚弱不堪的沐剑屏搂入怀中。 那日夜思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剑屏初时难以置信,但温暖的怀抱与熟悉的气息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境。 她努力保持清醒,挣扎着抬起头,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当目光与李长歌的视线交汇时,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试图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却因中毒而力不从心,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旁。 “李……李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李长歌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温柔地回答道:“是我,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你们。只是不知道神龙教的具体位置,所以才故意被他们抓住。”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却也巧妙地隐藏了自己被掳的尴尬经历。 他利用语言的艺术,稍微修饰了一下,既能表达自己对她们的担心和牵挂,也能保留住他的形象。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如此,只是这件事出现了偏差,导致事情提前了而已。 沐剑屏听到这话,顿时感动地稀里哗啦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李长歌都擦不过来了。 她全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将头靠在李长歌的肩膀上,樱桃小嘴刚好凑到他的耳边。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李长歌,哽咽说着:“你太胡来了,这里的人都好凶,你真不该一个人来的。” 李长歌温柔地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感觉她真是傻的可爱,明明被自己牵连,却依旧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为了你们,这都是值得的。”李长歌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抬手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沐剑屏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道:“可是他们都很厉害,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李长歌自信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毫无准备,我已经有计划了。” 闻言,沐剑屏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沮丧道:“可是......可是我们都服用了毒药,只......有教主可以解......就算我们离开了神龙岛,没有解药的话,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毒发身亡” 李长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们是身上的毒,我有办法解开。你难道忘了我制作的疗伤圣药了吗?它不仅可以快速治愈伤口,内外伤都有效,并且有解万毒的功效。” 沐剑屏想起了自己曾经亲身体会过灵粹乳的神奇之处,对于李长歌的话深信不疑,顿时,破涕为笑,不再担心体内的毒药。 这里人多眼杂,灵粹乳会散发出一股淡淡清香,在这拿出来不太好。 李长歌想了想,对沐剑屏说道:“今夜傍晚, 你们去后山竹林等我。” 沐剑屏道:“嗯,我会和师姐一起去的。” 想到方怡也被抓来了,李长歌问道:“屏儿,怡姐姐去哪了,我怎么没看到她?” 说着,李长歌扭头寻找方怡的踪迹,四处张望。 沐剑屏说道:“师姐在前面,我们俩没有站在一起。” 听见方怡也没事,李长歌终于放心了,他抱着小郡主,将她放在旁边的柱子旁边,让她舒服些。 “屏儿,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怡姐姐怎么样了。” “嗯呢。”沐剑屏乖巧地轻轻点头。 李长歌按照沐剑屏给的位置找过去,没过一会儿,他就找到了方怡,她身着一袭红裙,美的不可方物,狼狈地趴在地上,却给她增添了几分破碎感,让人想要把她欺负哭。 “怡姐姐,好久不见。” 李长歌蹲下来,将方怡扶起来,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中包含着温柔和喜悦。 “长...长歌,我好想你...” 听见这个称呼,方怡精神一震,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等她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激动地流下泪来。 这些日子,她和小郡主的在神龙教的日子很艰难,她们对这里的环境和规矩一无所知,海岛上到处都是毒蛇,逃也逃不掉。 甚至还被迫服用了毒药,面对这样的困境,她不仅要照顾保护小郡主,还要坚强应对这一切。 而一直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动力,是那日破庙内,李长歌对她们说的话,这些日子,她时常揣摩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慢慢才明白其中深意。 也许,李长歌早就料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提前给她们提醒暗示,让她们保持冷静,耐心等待他来救她们。 第126章 百花蝮蛇膏, 李长歌轻柔地将方怡安置于地,随即疾步迈向大厅中心。 胖头陀目睹李长歌安然无恙,讶异万分:“你……你竟未中毒?” 李长歌轻笑回应:“毒?何毒之有?” 陆高轩目光转向青龙使,若有所思地询问:“许……许大哥,你所用之毒,究竟为何物?” 青龙使因伤重而难以言语,对陆高轩的疑问无法作答。 陆高轩沉吟片刻,忽而面露喜色:“我明白了!是百花蝮蛇膏,遇血则散发浓香,本是制香秘法,常人闻之精神为之一振。然我等久居灵蛇岛,日日饮用雄黄药酒以避蛇毒。” “不料这百花蝮蛇膏与雄黄药酒相遇,竟致人筋骨无力,需十二个时辰方能恢复。” “许大哥,此计甚妙!百花蝮蛇膏岛上本为禁物,你竟早有准备,想必已有数月未饮雄黄药酒了吧。” 片刻后,青龙使缓缓睁开眼,叹气一声,强忍胸痛,从腰间取出瓷瓶,服下药丸,闭目凝神疗伤。 感觉到体内伤势难以治愈,青龙使许雪亭缓缓睁眼,长叹一声:“咳……咳咳,人算终不敌天算,此番功败垂成!洪安通那一掌,令我重伤难愈。待我伤势稍缓,必取此贼首级!” 高台之上,八名少年男女怒斥道:“大胆叛贼!怎敢直呼教主尊名!” 青龙使置若罔闻,继续闭目疗伤。 李长歌挺身而出,环视众人,笑道:“诸位兄弟,听我一言。我们本是同袍,多年情谊岂可轻弃?何必至此地步?” “冤家宜解不宜结,诸位以为如何?” 大厅内一时沉寂,众人神色各异,有的迟疑不决,有的愤愤不平,更有心怀不轨者暗自盘算。 对于李长歌的劝解,众人皆未回应。 陆高轩挣扎着抬手,指向洪安通,蛊惑道:“桂……桂公子,教主心性狠辣,待他毒解,必不容我等活命,你亦难逃此劫。” “速速下手,杀了教主与夫人!” 他一家八口都在这岛上,受到洪安通的牵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被困在岛中,日日提心吊胆。 而自己也生怕没有完成洪安通交代的任务,牵连了家人,还要忍受豹胎易筋丸的折磨和威胁。 现在,摆脱洪安通的机会就在眼前,陆高轩不甘心就这样错过,如今唯一行动自如,有能力杀死洪安通的人,就是小桂子,只要他愿意出手,大家就都能活。 李长歌无奈地叹息一声,对于这群老人的处境感到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他们被人下毒控制,失去自由,同时家人也成为人质,不得不听从洪安通的命令,稍有不慎还有性命之忧,是个正常人都会心生怨恨,抓住一切可能摆脱幕后人的机会。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十多年来的遭遇,已经固化了他们的性格、习惯。 说不定他们之中还有一些人心理变态,一旦得到自由,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这个责任,李长歌觉得自己担不起,而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不值得可怜。 李长歌的沉默,在外人看来,他这是意动的表现。 陆高轩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激动地催促道:“桂公子,只要你除掉教主与夫人,我们全体将一致推举你为新的教主。” \"这位洪夫人,实则是个擅长妖术的狐狸精,擅长蛊惑人心,切记不要直视她的面容与眼眸。\" 闻听陆高轩要让这少年接任教主之位,众人皆是一惊,认为此举过于草率,相比之下,拥立许雪亭为教主似乎更为稳妥。 然而转念之间,他们意识到许雪亭身受重伤,已无力再战。 若不立这少年为教主,教内再无更高职位可授。 为求重获自由,他们只能以此作为诱饵,让他去刺杀教主与夫人,先度过眼前难关。 即便这少年真的成为教主,他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李长歌选择性地忽略了陆高轩的话语,转而将目光投向洪夫人。 她横卧于木榻之上,身姿妖娆妩媚,曲线丰满婀娜,令人心潮澎湃。 李长歌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连忙移开了视线。 他不禁疑惑,这世间怎会有如此魅惑的女子,简直不似凡尘之物。 此时,洪夫人正用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神注视着李长歌,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种感觉让李长歌有些热血沸腾,他试图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洪夫人以柔媚入骨的声音轻声细语道:“小弟弟,你看我可美否?” 她的声音如同魔音穿耳,直接侵入李长歌的心神。 \"小弟弟,你为何不敢正视于我?莫非是我还不够美吗?\" \"你转过身来,看看我。你看,我的眼中全是你的影子。\" “......”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立即稳住心神,默默运转《泽运造化真经》,将起伏的情绪平复下来。 “桂公子,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杀了教主和夫人啊,不然大家都会被他们丢入万蛇潭中,受万蛇所噬!” 胖头陀看到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担心百花蝮蛇膏对于内力深厚的教主来说,没有那么强的药效,连声催促。 “只要你杀了他们俩,我们这群老兄弟,一定会一心一意地尊你为新任教主,万人之上,统领数万教众。”胖头陀大声说道,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 “大家说对不对?”说着,胖头陀看向周围的老兄弟,给他们打眼色,示意他们开口同意自己的提议,先把最大的威胁除掉再说。其他老兄弟们纷纷附和,表示愿意拥护桂公公成为新任教主。 “是极,是极!” “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杀洪安通,我们定会遵守承诺!” “对,对,杀了他,杀了他!” “......” “......”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桂公公身上,期待着他做出决定。 第127章 当教主,不稀罕 听到这些人的话,李长歌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认为洪安通目前尚不能死,决定待其完成康熙的嘱托后,一定要亲自前往工部探察火炮研究的进展情况。 待到下次亲临,便是以炮火轰击神龙岛之时。 面对众人的愤怒与不满,李长歌轻轻摇头,以平和的口吻说道:“诸位,请平息一下你们的戾气。我深知大家心中积怨已久,但暴力与杀戮绝非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洪安通,诚恳地提议道:“若教主与夫人能宽宏大量,既往不咎,我愿尽我所能,说服陆先生透露解毒之法。” 洪夫人闻言,以柔弱的姿态微笑回应,其声轻柔:“哎呀,小弟弟真是心地善良,才智过人。你定是那菩萨座下的金童转世,特地派遣你这位少年英才下凡,以助教主成就大业。” 她继续说道:“神龙教能得你如此少年英雄相助,实乃众人之福。” 话语间,满是诚恳与赞美,仿佛每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李长歌听着洪夫人的夸奖,感受着来自这位绝世佳人的认可,虽然知道只是为了权宜之计,但心中难免有些心潮澎湃。 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压下心底的躁动,笑道:“夫人谬赞了,我并非神龙教之人。此前,你们还曾对我这个小桂子喊打喊杀呢。” 洪夫人闻言,心中暗自思量。 她深知对方所言非虚,此次集训本就有意在众人面前审讯小桂子,在教众面前立威。 然而,世事难料,如今一切已变,众人的生死皆系于李长歌一念之间。为求自保并拉拢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她必须许以重利。 若能将此人纳入麾下,他或将成为一大臂助。洪夫人心中迅速构思着接下来的行动策略。 “那些都是误会,我们之前被叛徒蒙蔽,未曾料想小桂子竟是如此足智多谋、心地纯善的少年。” “自此刻起,本教对小桂子的追捕即刻终止。同时,我愿亲自担任你的引路人,引领你加入本教,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言罢,洪夫人勉强支撑起身体,转向洪安通说道:“教主,这位小兄弟为本教立下赫赫战功,我们应赐予他何等职务以示嘉奖?” 洪安通缓缓睁开眼帘,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凝视着李长歌,沉声道:“白龙门掌门使钟志灵已叛教受罚,我决定提升这位少年为白龙使。” 洪夫人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笑靥如花道:“听见了吗,小弟弟?教主已封你为白龙使,这可是仅次于教主,位高权重的要职。” “本教以教主为尊,其下依次为青、黄、赤、白、黑五龙使。” “你一入教便获此殊荣,担任五龙使之一,这在本教历史上实属罕见,足见教主对你的高度信赖与器重。” “小弟弟,我们只知道你化名小桂子,却不知你的真名是什么?” 李长歌道:“我姓李,名长歌,取自一首宋词,‘黄粱初梦觉,起看孤云,还自长歌自长啸’。” 洪夫人称赞道:“真是好名字,好气魄,难怪有这般大气的格局。教主金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无反悔!” 陆高轩大急,生怕李长歌经不住诱惑答应了洪夫人,“李公子,你可别上他们的大当了,就算你当了白龙使,只要他们不喜欢,若是要杀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教主和夫人心狠手辣,白龙使钟志灵的前车之鉴就在你眼前,你都忘了吗?” 陆高轩见李长歌好像对教主这个位置不感兴趣,想到他在皇宫的地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比神龙岛有趣多了,看不上这个教主之位也是情有可原。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胖头陀抓来岛上的两个女子,想必与李长歌关系匪浅,若是用她们来诱骗他......他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只要你杀了他们俩,不管是想要当教主,还是想要带着你的人离开神龙岛,大家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如果你不杀了教主和夫人,她们俩会成为要挟你的人质,李公子,你要慎重啊!” 李长歌心里清楚陆高轩说的没错,可他并不知道自己不仅有办法带她们离开,还能解掉她们中的剧毒,关于这一点,他根本不担心。 “当教主,我不是这块料,也不想当。” 李长歌摇了摇头,拒绝了陆高轩,然后话音一转,看向洪安通,道:“教主和夫人都是风光霁月,正大光明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要挟属下亲属这样的恶劣手段?!” 李长歌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想必陆先生是误会了教主和夫人的用意,教主、夫人,我说的对吗?” 洪夫人轻笑点头道:“白龙使说的没错,各位为本教出生入死,我们肯定要保护好他们家人,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啊。” “要挟之事,纯属无稽之谈,大家不要遭奸人蛊惑了。” 洪夫人的解释,不管有没有用,有这句话就够了。 李长歌转身面向大厅内的众人,笑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教主和夫人都是一片好意,其实都是误会。” “既然都是误会,如今也都说清醒了,今天的事情,就全部翻篇吧。” “陆先生、青龙使、赤龙使等人冒犯了教主和夫人,请教主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既往不咎。” “陆先生,这百花蝮蛇膏要如何解除,还请告知,我好给大家服下。大家重归于好,和和气气,不是挺好的吗?” 这时,洪安通忽然开口,沉声道:“好,就按白龙使所言办理。白龙使力劝我们同舟共济,既往不咎,本座深感其忠言,今日厅中所有犯上作乱之举,本座皆予宽赦,不再追究。” 青龙使缓缓睁开眼眸,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长叹一声,仰望苍穹,低语道:“事已至此,罢了,罢了!” “还请教主与夫人共立一誓,以安众人之心。” 双方已达成妥协,李长歌心中大悦,面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他转向陆高轩,问道:“陆先生,你看青龙使已放下成见,教主与夫人也展现出了他们的诚意,你意下如何?” 陆高轩在心中反复权衡,最终微微点头,沉声道:“但愿教主与夫人能言出必行,信守承诺。” 眼见李长歌已下定决心,不愿对教主与夫人痛下杀手,陆高轩除了妥协,也别无他法。 洪夫人喘息未定,却已郑重起誓:“我苏荃在此立誓,绝不追究今日之事,若违此誓,我愿身陷龙潭,受万蛇噬咬!” 紧接着,洪安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沉声道:“我,神龙教教主洪安通,日后若向众兄弟清算今日之事,我必身陷龙潭,受万蛇噬咬,尸骨无存!” “好!”青龙使再次长叹一声,“我虽命不久矣,但能保全众兄弟的性命,也算值得。” 陆高轩面露喜色,道:“身陷龙潭,受万蛇噬咬,乃是神龙教中最严酷的刑罚。教主与夫人愿意立下此等重誓,足见其诚心,想来他们绝不会背信弃义。” “无根道长,你以为如何?” 无根道人点头赞同道:“嗯,洪教主原本就是我们的老兄弟,他的文治武功,远胜他人。 大家本就拥戴他为主,并无二心。只是他娶了这位夫人后,性情大变,偏爱提拔少男少女,对我们这些老兄弟却日益残忍。但今日之事,青龙使也是为求自保,别无他图。 教主与夫人既已当众立誓,不再追究今日之事,亦不再肆意杀害兄弟,大家自然不会再反对他,仍然愿意尊他为教主。” 一群狂热而盲目的少年男女高声欢呼:“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第128章 海鲜大餐 李长歌满意地颔首,深信今日之后,尽管洪安通与苏荃已立下重誓,不再追究今日之纠葛,却难保未来不会暗中使绊。 有苏荃的助力,这群元老势必会被派遣执行一系列艰巨的任务。 终有一日,神龙教或将毁于洪安通之手,此念一闪而过,李长歌不禁哑然失笑,自感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 众人意见既已统一,陆高轩随即揭晓了百花蝮蛇膏的解毒之法。 “李公子,您未饮雄黄药酒,故未中百花蝮蛇膏之毒,此乃天意使然,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解毒之法甚为简便,只需取些冷水,供众人饮用,毒素自解。” 李长歌正候此言,依陆高轩所指,步出厅外,只见一排大石缸列于庭院,皆蓄满清水,原为防火应急之用。 他取一木桶,装满清水,携葫芦瓢与水桶返回厅内。 他先是舀水予洪安通饮下,继而是苏荃,随后是沐剑屏、方怡等人,最后才是赤龙使无根道人、胖头陀、陆高轩等一众教众。 至于其余五六百人,则有已解毒之人帮助取水解毒。 众人解毒后,纷纷呕吐,身体渐复,随即加入救援行列,手提水桶,救助同伴。 陆高轩勉力行至青龙使身旁,助其疗伤。 厅内一时呕吐之声四起,酸臭之气弥漫。 李长歌紧捂鼻息,心中暗叹:“这气味,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洪夫人接过一少年递来的手帕,轻拭嘴角秽物,复端起桌上茶水漱口。 洪安通则是最先恢复常态,自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对青龙使许雪亭傲然道:“此乃‘天王保命丸’,服下可愈你之伤。” 言罢,随手将药丸掷向许雪亭。 许雪亭接药在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拱手谢道:“多谢教主赐药。” 对于这“天王保命丸”,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此前教主曾广集珍奇药材,如三百年老山人参、白熊胆、雪莲等,皆是稀世之物。 此药炼制不易,数量定然有限。 教主竟肯将此珍贵之药赐与自己,显然已对今日之事释怀。 许雪亭不愿错失生机,当即服下药丸,只觉一股暖流自胃脘升腾,遍布全身。他闭目凝神,运功炼化药力。 其余教众见状,无不心生感慨。 青龙使对教主大不敬,甚至欲行弑主之事,教主却能以德报怨,赐下保命之药。 此举无疑表明教主已放下前嫌,他们心中的重压也随之减轻。 洪安通目睹许雪亭服药无恙,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环视厅中教众,高声宣布:“今日之事,本座既往不咎。众兄弟之间亦不得因此事再起争执、寻衅滋事,违者严惩不贷。” “五龙少年从今往后须对掌门使恭敬有加,掌门使亦不得借故刁难本门少年。” 厅中教众齐声应诺然,而心中疑虑与猜忌却非一朝一夕所能消除。 洪夫人优雅起身言道:“大家且去歇息明日再行集会。” 言罢众教众纷纷向教主与夫人行礼告退,彼此搀扶着离开了大厅。 此时,李长歌犹豫自己该跟着陆高轩他们,还是去找小郡主她们。 很快,李长歌不用纠结犹豫了,洪夫人叫他跟她一起。 洪安通和苏荃并肩而行,出了大厅,李长歌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沿着一条青石板路,向厅左行走,穿过一大片竹林,又走了一刻钟,到了一处平台之上。 平台之上建造了几间大屋,十余名分穿五色衣衫的少年男女持剑前后把守,见到教主和夫人,躬身行礼。 洪夫人领着李长歌进了其中一间竹屋,向一名白衣少年吩咐道:“这位李公子,是你们白龙门新任的掌门使,请他去东厢房休息,你们好好招待。” 说着,她朝着李长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进了内堂。 几名白衣少年转身向李长歌拱手道:“属下参见座使。” 李长歌背着双手,神情淡然地点了下头,“带我去东厢房吧。” “是。” 几名白衣少年引着李长歌去了东厢房,端上热茶摆放在桌案上。 这里虽然是厢房,但极为宽敞,陈设高雅,充满了书香朱墨的味道,书桌上摆满了玉器古玩,笔墨纸砚,壁上悬挂着名家画作,床上被褥光泽精致,不亚于王侯之家的装饰。 李长歌端坐于桌案之前,心中暗自思量,此处虽邻近竹林,行动却颇为不便,若欲单独行事,实难避开门外五龙少年的监视。 众白衣少年从洪夫人的言语与神态中,不难察觉其对李长歌的器重。 教主所居之“仙福居”,素来不纳外客留宿,而今白龙使却能得此殊荣,显然其在教主与夫人心中的地位,已凌驾于其他四位掌门使之上。 这些少年守卫,日夜坚守岗位,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包括今日集训中所发生的重大变故。 当他们目睹李长歌这般年轻才俊,仅比自己年长一二,便能取代原白龙使之位,无不心生敬畏,料想其定深受教主与夫人的宠爱与信任。 这群白衣少年们都对李长歌展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和深深的敬意。 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告知给李长歌,对于他提出的问题,更是详尽地解答,没有丝毫隐瞒。 每个人都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李长歌记住自己,得到他的赏识,说不定有机会出岛看看。 中午,李长歌享用着别有风味的海鲜大餐。 神龙岛位于东海之上,四面环海,海鲜水产资源丰富,平日多以海鲜为主食。 李长歌垂涎欲滴地看着眼前的超大龙虾,将整个桌子都占据了,一双大钳子比他脑袋都还大。 他手上拿着一个迷你小锤子,用力敲碎虾壳,撬开龙虾钳子,露出里面白嫩如雪的钳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李长歌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q弹嫩滑的龙虾肉。 龙虾肉的口感细腻而鲜美,毫无海腥味,让人回味无穷,根本停不下来。 他不禁感叹道:“真是太好吃了!” 接着又咬了一大口,他前世哪吃过这么大的大龙虾啊,顶多吃过小龙虾,二者之间的口感肉质,完全没法比。 神龙岛的厨子做法很简单,直接上屉清蒸,不加任何调料。 用完膳后,李长歌借故吃着太撑了,出去走走,消消食,其中一名白衣少年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愿意给他引路。 李长歌本就想趁此机会出去踩踩点,熟悉一下路线,有人引路介绍,自是再好不过。 一整个下午,李长歌都在外面闲逛,默默记下走过的路线,知道岛上的建筑分布是有规律的。 五色部众呈五角星方位居住,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方怡和小郡主属于赤龙使门下,居住于东南方向。 同时,李长歌也向白衣少年问了五龙门的各种规矩,知道自己手下有数十名老兄弟,一百名少年,以及数百名寻常教众。 其他四门同样如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第129章 林中偶知实情,为二女解毒 李长歌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便晃晃悠悠地回到东厢房的临时住所休息。 等用过晚饭后,便可以再施此计,相信有了下午的经历,他现在可以自信的说,自己认识路,不需要别人带路了。 只希望晚上不要再有人再跟着他了。 很快,夜幕降临,李长歌不慌不忙地喝着海鲜粥,一瓦罐粥都被他喝光了,撑得他直打饱嗝。 李长歌走出竹屋,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 守在门口的六名少年男女,看到李长歌后,齐声行礼:“参见白龙使。” 其中一名相貌英气的红衣少年,拱手问道:“白龙使可是要出门消食,可需我等引路?” 李长歌和善地摇头,笑道:“不用了,我就在附近转转,这点路我还是记得的。” 说完,李长歌头也不回沿着青石板路前行,守在门口的少年男女面面相觑,终是退回了原位。 李长歌看似随意走在路上,欣赏着沿途的景色,却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避免有人跟踪他。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李长歌快速朝着竹林走去。 茂密的竹林重重叠叠,错落交叉在一起,翠绿的竹叶簌簌作响,海风吹拂而过,林中虫鸣声此起彼伏。 李长歌细细寻找方怡和小郡主的身影,这片竹林很大,紧挨着赤龙门、白龙门的驻地。 他辨认了下方向,确定赤龙门的的方位,向东南方向走去,他猜测两女应该会从赤龙门方向进入竹林的。 只要他也朝着这个方向找,肯定错不了。 而此时,方怡和沐剑屏两女悄悄从屋子里出来,蹑手蹑脚地向竹林走去,时不时左顾右盼,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 ... 李长歌行走在竹林,扫视着四周,忽闻前方三十米外有两道脚步声,心中一喜,还以为是方怡她们,他刚准备开口喊她们,却突然听得那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身影发出男子的声音。 “唉,都怪那臭小子,坏了咱们的计划,不然神龙教早就是我们的掌中之物了!” 他心中一凛,立马咽下到嘴边的话,放缓呼吸,半蹲下身来,静静地注视着那两人。 “谁说不是呢,只怪咱们时运不济,只能再等待时机了。”另外一名身形高一些的男子说道。 “... ...” “... ...” 李长歌静静地听着两人对话, 不敢发出声响,心里暗自琢磨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从两人只言片语,可以知道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且他们在幕后推动,只是不知他们所属何方势力,看起来图谋不小。 试图掌控神龙教这股庞大的江湖势力,不是为了造反就是想要称霸武林。 幸好自己没有动手杀了洪安通,不然这些人的奸计就要得逞了,李长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稳了一手。 等到两人走远后,李长歌才缓缓站起来,觉得神龙教的水很深啊,是个是非之地,得赶紧将方怡和小郡主救出这个吃人的鬼地方。 片刻之后,李长歌终于遇见了方怡和沐剑屏两女,眼眸中充斥着喜悦和思念。 见到李长歌后,她们喜极而泣,三人激动地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分开,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屏儿,怡姐姐,我想死你们了。”李长歌一边牵着一人,牵着她们走到一旁坐下来。 沐剑屏甜甜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也很想你呢。” 方怡笑道:“是啊,我们日日夜夜都盼着你来救我们。” 听到这话,李长歌心中一阵心疼,温柔地说:“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说完,李长歌松开握住两女的手,转而搂住她们的肩膀,两女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 三人互诉衷肠,倾诉着内心的思念和爱意,你侬我侬,调笑嬉戏。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李长歌想起今晚出来的目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然后又拿出两个精致的酒杯,让两女拿好。 他轻轻地打开瓶盖,一股浓郁诱人的清香顿时从瓶口散发出来,飘向远方。 他小心翼翼地往两个酒杯中各倒入两滴灵粹乳,那晶莹乳白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滚动。 李长歌笑道:“这是灵粹乳,能解百毒,你们快把它喝下去,这样就可以化解掉你们体内的毒素了。” 方怡惊奇地低头打量着杯中乳液,鼻尖萦绕着引人口齿生津的清香,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她,赶紧喝下这乳液,对自己有极大的益处。 沐剑屏之前只服用稀释过后的灵粹乳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灵粹乳长什么样。 两女拿着酒杯将灵粹乳喝下,冰凉的乳液顺着喉咙往下,一股股清凉舒爽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自觉浑身毛孔都被打开了。 极度舒适的快感让方怡和沐剑屏两女忍不住低声呻吟,嫣红的檀口发出靡靡之音。 听见耳边惑人心神的轻吟低喘,李长歌顿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泽运造化真经》的经文,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随着时间推移,两女身上渐渐排出一层黑色污垢,覆盖在她们肌肤之上。 极致的舒服后,方怡和沐剑屏两女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四肢抽搐痉挛,捂着肚子大声痛呼。 “啊!好痛啊!” 啊!我......我感觉自己的筋脉......都......都在燃烧......” 李长歌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知道这是灵粹乳发挥效果了,正在清除她们体内的毒素。 他只能言语上鼓励两女坚持,“怡姐姐,屏儿,你们坚持住,你们体内的毒素正在排出。” 听到李长歌的话,方怡和沐剑屏心中一定,虽然此刻她们感受到筋骨焚烧的痛苦,但还是咬牙坚持。 她们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身体上的剧痛。 双臂上的疼痛,让李长歌神色微变,倒吸一口凉气,紧抿着嘴巴,并没有将自己的手臂从她们手中解救出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们俩体内的毒素便尽数被清除掉了。 第130章 不怕雄黄的银白小蛇 不知过去了多久,方怡和沐剑屏两人缓缓睁开眼,尽管脸上带着一丝苍白,但眼神却十分明亮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们只觉浑身轻松,就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李长歌笑道:“你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后面我们只需找机会离开神龙岛就安全了。” “不过,你们俩要记住,已经解毒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免得她们又给你下更厉害的毒。” 方怡和沐剑屏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污垢毒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两排洁白的牙齿。 李长歌见状,噗呲一笑,指着她们的脸颊,“哈哈哈......你们... ...你们都成了叫花猫了......” 方怡和沐剑屏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轻抚脸颊,摸到一层黏腻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不禁皱起眉头,惊呼一声,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李长歌忙安抚道:“别担心,灵粹乳不仅化解掉了你们中的毒,还帮你们排出了体内的杂质,相当于传说中的洗筋伐髓,但却是削减版的。” 两女心中一惊,这灵粹乳未免也太神奇了,不仅能解毒,还能实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洗筋伐髓,就算是削减版的,也已经非常厉害了。 两女相互看向彼此,都被对方黑乎乎的样子逗笑了。 旋即,两人好像想到李长歌就在她们身边,自己这副丑样子岂不是被他看到了,方怡和沐剑屏连忙站起来,匆匆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们出来的太久,我们先回去了。” 两女不想让李长歌记住此刻她们丑陋的样子,而且她们身上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恶心死了。 只想快点回到房间,将身上的黑泥都洗干净,洗的香香的。 李长歌目瞪口呆地望着逃跑的两女,只留给他留下曼妙的背影,并渐行渐远。 他都看到她们那副样子了,现在跑有什么用? 他无奈地笑了笑,并没有追过去,他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容易惹人怀疑。 当即便转身往回走,李长歌刚走出两步,看向周围茂密的竹林黑黢黢的,月光都照不进来,四周都长的差不多,感觉每一条都像是回去的路。 李长歌只能随便找个方向,一直保持直行,这竹林就算再大,也有边界,总归是能走去的。 就这样一路走,李长歌发现周围的竹子越来越粗了,之前还只有手臂粗细,现在都有小腿粗了。 他皱着眉头,渐渐烦躁起来,他感觉自己在往竹林深处走,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岛上可到处都是毒蛇,要是不小心被它们咬一口,那就要浪费一滴珍贵的灵粹乳了。 灵粹乳一年才产出一滴,而今年他都已经用了十多滴了,消耗的都是原有的库存。 每一滴灵粹乳对于李长歌来说都极为珍贵,能节约就节约 。 为了尽快走出这片茂密的竹林,李长歌加快了脚步,运转体内的灵气,身法如风,快如电,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竹林之间。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方便随时应对毒蛇的偷袭。 急行不过百米,李长歌就遇到了毒蛇突袭,他挥舞着匕首将一条条飞射过来的毒蛇杀死。 突然,一条竹叶青从一株竹子上弹射飞扑向李长歌,捕捉身侧的动静,他迅速侧身躲开,然后挥动匕首,把竹叶青砍成两截。 李长歌脚下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往前冲,除了正面扑过来的毒蛇被他毫不犹豫的斩杀外,身后和两侧的毒蛇,都被他用身法躲过去了。 清静雅致的竹林内弥漫开一股血腥的味道,嘶嘶的声音追在李长歌身后。 他发现前方百米处有一面崖壁,高约五六丈,崖壁之上有一座凉亭建筑,以他的身手可以轻松爬上去。 终于要走出这竹林,李长歌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松了一气。 有建筑的地方都有洒雄黄粉,用来驱赶毒蛇,只要李长歌靠近崖壁附近,那些毒蛇就不敢靠近,并退去。 百米距离,转瞬即逝,李长歌刚一靠近崖壁,还没看清眼前的状况,一道银光闪烁,飞快扑向他,它的速度非常快,他想要躲开都来不及。 李长歌凝神捕捉极速逼近的那抹银光,发现那竟然是一条长约一尺的蛇,它通体银白色,仿佛由白银铸成一般。 它的背部有一条从头到尾的黑线,它张开蛇口,露出四颗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寒光。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蛇,不过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越漂亮美丽的生物,毒性越大,这条蛇长的那么漂亮,肯定奇毒无比。 尽管这条银白色的小蛇速度奇快无比,然而与李长歌的速度相比起来,还是要慢一些。 他站在原地,握着匕首横在胸前,当这条银白小蛇距离他仅有一尺之遥时。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迅速的挥刀横扫。 瞬间,一道粉红色的鲜血飞溅而出,洒在了李长歌的身上,这些血液散发出一股奇特的味道。 随着“吧嗒”一声轻响。 这条银白色小蛇的脑袋应声而落,身体也跟滚落到了地面。 李长歌回头看了一眼缓缓退去的蛇群,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半蹲下来,好奇地看向眼前死去的银白色小蛇。 他捡起一根树枝将它的蛇身挑起来,啧啧称奇,忍不住感叹道:“这蛇竟然不怕雄黄粉?” 说着,李长歌将目光看向崖壁之上,回想这条小蛇弹射飞扑过来的起点,他朝着那个地方细细看去。 隐隐约约间,他看见那里似乎有一个洞口,他松开手中的木棍,拎着蛇身,当即站起来。 他心中激动地想到,难道我遇到了小说中写的奇遇? 跳崖必有山洞,山洞内必有绝世功法和神兵,虽然自己没有跳崖,但也算是意外发现了这个山洞,说不定里面真有宝物也有可能。 他越想越兴奋,觉得自己被群蛇追赶是先苦后甜。 而且这条与众不同的银蛇,或许就是这个山洞的守护兽,里面到底是有绝世功法?还是有绝世神兵呢? 李长歌心中充满了期待,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脚尖轻点,飞跃而起,犹如一只灵活的山中猿猴般,轻松攀爬在崖壁。 他迅速靠近那个洞口,发现这个洞口约五尺高,宽三尺,一个正常成年男子想要进去,必须弯着腰才行。 李长歌一手抓着洞口外凸起的岩石,侧耳听见山洞里面隐隐有水声传来,并没有任何异味,里面应该没有凶禽猛兽。 但保险起见,他废物利用,把抓在手里的死蛇丢进山洞内。 等了一会儿后,里面依然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并没有其他动静。 第131章 偶入秘地,美人沐浴 李长歌弯着腰爬进山洞里,拿出火折子照明,神情兴奋,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山洞里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是自然形成的,他不断往里走,越往里走,空间越宽阔,可以让供人直起腰行走。 他朝着发出水声的方向走,走着走着,李长歌感觉越来越热,有一股火从心底烧起来。 李长歌抬手摸了摸自己脸,很烫,就跟发烧了一样,他将手中的火折子拿远了一些,拉开衣襟想要凉快一些。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很不对劲,怎么莫名其妙的发起热来,总不会真的感冒发烧了吧? 李长歌气喘吁吁地靠着岩壁,一颗颗豆大的汗水顺流而下,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此时的他就像是位于沙漠中的旅人,急需要水资源来缓解自身的饥渴。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身体的异样,李长歌第一时间从玉佩空间取出小玉瓶,倒了一滴灵粹乳在瓶盖内,仰头服下。 不管是感冒了,还是中毒,李长歌相信一滴灵粹乳足以解决问题。 一股清凉的气流在李长歌体内流转,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烈火,他长吐一口气,将小玉瓶重新封好,收回玉佩空间内。 出了一身臭汗,李长歌迫切想要洗个冷水澡,换身衣服,想到前面有水声,那便肯定有水潭或者河流。 李长歌继续前进,发觉前面的洞口内竟然有光,而哗啦啦的水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不由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把手里的火折子吹灭,小心翼翼地朝着发光的洞口靠近,屏住呼吸,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看去。 李长歌心神巨颤,被眼前这一幕吸引了全部心神,他直勾勾地看着水潭中央。 不施粉黛的绝色容颜,妩媚妖娆之中夹杂一股清雅高洁的气质,本该相互矛盾,但放在她身上却格外完美,给人一种神秘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婀娜玲珑的身姿在清澈的水潭中若隐若现,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那纤细的天鹅颈滑落,隐没于两座山峰之间。 她那如墨般乌黑秀发飘散在水面上,柔软顺滑,眉宇之间流露出难得的放松,清凉清澈的清水顺着纤细如玉的手指回归潭中。 之前暂时被压制的烈火仿佛遇到了干柴,“噌”的一下,比之前烧的更旺了,并快速向全身蔓延。 李长歌的脸庞上出现一抹不正常的绯红,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冒烟了。 好热!好热啊! 水!我要喝水! 这个念头在李长歌脑海中浮现,他眼中的清明渐渐被烈火笼罩,脸颊上的那抹绯红蔓延到他的脖颈、心口。 他望着不远处的水潭,一股渴望从心底升起来,李长歌觉得自己快热得爆炸了,他像是失了智一般快步向水潭走去。 发觉到有人靠近,水潭中的女子立即沉下身子,让水淹没到她的肩膀。 她厉喝一声,“谁?” 同时,她扭头看过去,想看看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教众,竟然敢闯进来! 当她看清来人面容时,顿时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外面那些人都在干什么?竟然把他放进来了! 此时,李长歌的眼睛已经变成粉红色了,他一件件的将身上的撕扯下来,随意丢在地上,快速逼近水潭。 苏荃看见李长歌脱衣服,心中电顿时慌了,她捂住胸口,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白龙使!你是想以下犯上吗?还不过快退下,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 李长歌充耳不闻,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他纵身一跃跳入水潭中。 “啊~~白龙使,你这是在找死!”苏荃惊呼一声,运气于掌中,打向李长歌。 冰凉的潭水让他发出舒适的叹慰声,眼中的粉红淡了些许,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 他灵觉疯狂示警,死亡的危机笼罩着他的全身,也将李长歌从欲火焚烧中唤醒。 李长歌下意识的憋气潜到水中,躲开身侧来势汹汹的一掌。 嘭!的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李长歌发觉自己竟然在水潭里,感觉自己完蛋了,而且他身上除了一件亵裤外,没有一丝多余的布料。 他赶忙从水下探出头来,看向苏荃,她的身姿在清澈的水潭中半遮半掩,春光无限好...... 李长歌猛地甩了下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事情,他把脑海中的废料甩出去,知道今晚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怕无法活着走出神龙岛了。 他急忙解释道:“夫人,请听属下狡辩...不,不是,是辩解。”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无意中......” 可怒火中烧的苏荃根本不想听李长歌解释,只想杀了他。 李长歌面对苏荃狠手,理亏地连连退避,并不断向她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言语中隐去了方怡和沐剑屏两女。 在水里打架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没一会儿,两人便都气喘如牛,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们在玩鸳鸯戏水。 “夫人,我真得......” 李长歌捂着眼睛,正准备在努力努力,说不定苏荃就相信了呢。 苏荃对于李长歌的话半信半疑,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口中的银白背带黑线的蛇极为罕见,名为‘银线蛇’,至多能长到二尺长,剧毒无比,被它咬中,不出三息之间便会中毒身亡。 可它的血液却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可以入药,但若是皮肤接触到它的血液,便会中了它的淫毒,且无药可救,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法解决。 否则,便会烈火焚身,经脉爆裂而亡。 教主命人寻找了多年都没有在灵蛇岛上找到。 这么巧,就让他给遇见了? 不过,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真的遇见了银线蛇,还杀死了它,然后刚好被它的血溅到皮肤上了。 但他是个太监啊,银线蛇的淫毒对他有作用吗? “夫人......快,走,我......我要控制......不......” 很快,李长歌就感觉到一股比之前还有猛烈的欲火升腾而起,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一句话都没说完,睁开一双粉红色的眼睛,里面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欲望。 苏荃看到李长歌那双粉红色的眼睛,对于他说的话信了三分,见他又要失去理智,慌忙之下,转身向岸边游去。 那股烈火,好像越压制反弹的越厉害,李长歌身上洁白的皮肤变得通红,隐隐渗出细密的血珠,溶于水中,并不明显。 李长歌飞快的游向苏荃,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可以解救自己的,就在前方。 苏荃回头看到李长歌像发疯了一样,迅速逼近,心里乱作一团,只能手脚上的动作,离开这个地方。 可终究还是晚了,苏荃被李长歌抓住了。 李长歌那滚烫的身躯包裹着苏荃的娇躯,炙热的温度,他身上奇特的清香,彼此之间的肌肤紧紧贴合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浑身发软。 苏荃奋力挣扎,心脏扑通狂跳,想要离开这个让她心慌意乱的怀抱,可她越挣扎,李长歌抱地越紧。 粗重的呼吸回荡在她的耳边,李长歌肆意攻占各处高地,想要烙印上自己的印记。 苏荃渐渐意乱情迷,一双美丽妩媚的眼眸氤氲着水光,回应着李长歌的动作。 两人渐入佳境,非常合拍,水花四溅激荡,荡开层层波纹。 ...... 随着苏荃一声痛呼,眼角流下一滴泪水,融入波涛汹涌的水潭中。 ...... 这处鲜为人知的山洞内响起了旖旎婉转的声音。 ...... 第132章 春宵苦短 这个山洞是苏荃的私人小天地,她经常都会来这里住上一两晚,所以山洞里的设施很齐全。 特别是洪安通闭关的时候,她根本不会回‘仙福居’住,都是在这里休息。 而她久久未曾出去,外面的守卫也不会怀疑,他们知道夫人有在此夜宿的习惯。 随着最后一声高昂的声音落下,时间已经到了四更天,李长歌和苏荃两人相拥抱在一起,躺在山洞中的软榻上,沉沉地睡去。 两人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遮掩了他们身上的痕迹。 ......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从海面上缓缓升起。 山洞内依然静谧祥和,劳累一整晚的双人还在梦乡之中。 这时,守在外面的守卫迟迟没有看到夫人出来,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集训时间了。 两人站在外面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其中一名守卫轻声说道:“这可怎么办啊?夫人怎么还不出来呢?” 另一名守卫也面露难色:“是啊,再过一个时辰就要集训了,如果夫人再不出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两人决定再等半个时辰,要是夫人还没传唤她们,她们再进去将夫人叫醒。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两个少女依然没有等到夫人的出现。 她们深吸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然后,硬着头皮打开机关,开启石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们顺着七转八拐的地道一路前行,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停留在一扇精致的木门前。 这扇木门雕刻精美,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感觉。 长相可爱的少女,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敲门声在寂静的地道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她轻声喊道:“夫人,您起来了吗?还有半个时辰便是集训了。” 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有两个人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他们原本沉浸于深沉的睡眠之中,但外界的声响却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从梦境中唤醒,意识逐渐恢复清晰。 李长歌率先从沉睡中苏醒,当他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时,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的苏荃身上,心中涌起无尽的懊悔之情。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无法理解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更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夫人?夫人,您醒了吗?\"门外传来少女们焦急的呼喊声,她们试图唤起夫人的注意。 她们尝试推开房门,却发现门已上锁,无法打开,只能不断地敲击着房门,希望能引起里面人的回应。 李长歌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缓缓抽出压在苏荃脖颈下的手臂,生怕惊醒了她。 就在这时,苏荃被外面坚持不懈的叫喊声吵醒了。 她带着低气压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身旁的李长歌。她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双眼,大量的记忆涌上心头。 李长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臂,敏捷地翻身下床。他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衣物,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苏荃轻轻拉起锦被盖在身上,疲倦地支撑着头,静静地注视着李长歌的一举一动。 穿好亵裤和里衣后,李长歌看着手中破损不堪的外衣,不禁陷入沉思。 这件衣服已经无法穿出房间,更不用说走出房门了。 他心里想着,要是能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新衣服就好了,但苏荃就在眼前,这样做显然不合适。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让李长歌意识到必须尽快离开。 他决定按照昨晚进入房间的路线悄悄离开,然后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再爬上崖壁回到安全地带。 想到自己要了苏荃的身子,李长歌心中一阵忐忑不安。他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面对现实,鼓起勇气走向软榻边。他低着头,用低沉的声音对苏荃说道:“夫人……昨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我的过错,我向您道歉。但请相信,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愿意承担起责任,只要您愿意接受我。” 说完,李长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轻轻放在苏荃的手边。 这块玉佩是用上等的羊脂白玉精心雕刻而成,上面雕琢着栩栩如生的神兽白泽图案。 这块玉佩是他离开皇宫前特意找人雕刻的,自出宫以来,一直贴身佩戴在身边。 然而今天,这块玉佩的主人却将换成苏荃。 李长歌静静地蹲在软榻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苏荃的脸庞,期待着她能开口说话,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也好。 而此时的苏荃,则是缓缓垂下眼帘,凝视着手边那枚精美的玉佩,心中思绪万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件事要是让教主知道了,大家都难逃一死。 而且只有教主还活着,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 “你走吧,就当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苏荃抬眸看向李长歌,轻声说道,声音嘶哑低沉,冷漠如冰。 李长歌僵硬了一下,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失落,旋即恢复平静,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他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那我先走了。” 说完,李长歌朝着隐秘的出入口走去,纵身跃起,跳到五尺高的洞口,身影消失在洞口处。 亲眼看到李长歌真的走进一条,她以前从未发现过的出入口,苏荃彻底相信了李长歌昨晚说的话。 苏荃垂眸看着玉佩,想了想,伸出青葱玉手轻轻地将它拿起来,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苏荃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始一件一件地穿起衣服来。 她将那块玉佩放入一个精美的盒子里,然后轻轻地将它藏在了房间的暗格之中。 她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保持下去。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而门外那两个焦急等待的少女则越来越慌张。 她们担心夫人是否出了什么意外,如果真是这样,教主一定会怪罪下来,甚至可能会杀了她们。 \"夫人肯定是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那个长相可爱的少女,嗓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夫人!夫人?请恕属下无礼了。\"另一名少女一脸焦急,决定采取行动,准备强行破开房门。 就在她们即将破门而入的时候,苏荃终于收拾好了一切,清除了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然后缓缓地打开了房门。 两名少女被突然出现的夫人吓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看到夫人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们连忙躬身行礼道:\"参见夫人。\" 苏荃微微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走吧。\" 两名少女虽然对夫人的声音变化感到奇怪,但也仅仅认为是她没有休息好所致。 她们并没有多想,而是恭敬地跟随着夫人离开了房间。 苏荃每一步都走的比较慢,每走一步都会有轻微的疼痛传来,她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句,真是个牲口,用那么大力气! 要不是她有深厚的内力傍身,今天估计都下不了床。 苏荃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运转体内的内力,以此来缓解身体的酸痛无力。 她刚走到‘仙福居’门口,守卫在此的五龙少年纷纷躬身行礼,向她禀报李长歌昨夜出去消食后,一夜未归的事情。 苏荃颔首点头,笑道:“白龙使初入本教,对教中事务和岛中路线都不太清楚,兴许是迷路了吧。” “这件事,你们就不用去叨扰教主了,一会儿集训若是白龙使还未出现,再禀报教主也不迟。” “是。”五龙少年男女齐声应道。 苏荃点了下头,往内堂卧房走去,一个人回到房间后,她心中松了一口气,从梳妆台下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后,可以看到里面有许多瓶瓶罐罐。 她和洪安通一直是分房睡的,洪安通的房间还在最里面。 她拿起一个白色的玉瓶,瓶身上贴着标签,写着‘雪参玉蟾丸’五个小字。 她打开盖子,倒出一粒雪参玉蟾丸服下,盘膝运转内力快速炼化药力,让自己的身体快速恢复到往日的状态。 如果不这样做,洪安通会立即发现她身体的异样,而且她身上有许多暧昧的痕迹,根本禁不住检查,为了不让他起疑,苏荃需要提前想好说词。 第133章 无情,有情 苏荃刚用胭脂水粉遮掩掉身上欢愉后的痕迹,正当她专注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检查脖颈、锁骨、手臂上的红痕都已经被胭脂水粉遮盖住,确定没有缺漏的地方。 突然间,一阵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从门外飘然而至。 “夫人,时辰已到,我们该去大厅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洪安通满脸笑意走进来,步伐稳健有力。 当他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苏荃时,脸上的笑意更盛。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向苏荃,惊得她心脏扑通乱跳,手臂不由自主的颤抖,拿在手上的胭脂都差点掉了。 她背对着洪安通,眼底深处藏着恐惧之色,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调节情绪,露出往常那样的假笑。 在洪安通走到她的身后时,苏荃已经调节好情绪,眼波流转间,回眸嗔怪道:“教主啊,你这般悄无声息的突然走进来,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呢!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闯进去啦~” 说着,苏荃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纤纤玉手轻拍着波澜壮阔的胸脯。 洪安通以为自己真吓得了夫人,连忙赔笑道歉,“夫人,别生气,下次我一定先敲门。” 苏荃风情万种地白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洪安通,站起身来,扭动着杨柳细腰,转身伸出皙白光滑的玉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哼一声。 “哼~不是要去大厅嘛,走吧。” 洪安通嘿嘿一笑,朝着自家夫人伸出手来,苏荃微微一笑,伸出手,挽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出仙福居,就像是十分恩爱的夫妻一样。 他们身后跟着两排少女少男,背负长剑,神情严肃带着自豪。 随着洪安通和苏荃到了大厅,厅中众多教众纷纷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 李长歌身为五龙使,站在胖头陀和陆高轩前方,他本不想跪地向洪安通磕头。 可大家都跪了,他也只能跟着跪下来,心里安慰自己,他是在给洪夫人跪地行礼。 他跟随着众人一起高声呼喊着那一连串极具蛊惑力的洗脑之词。 但实际上,他的大多数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洪夫人身上。 李长歌心里非常清楚,苏荃对洪安通并无半分情意可言,而昨晚,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第一次。 第一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忘的,会在彼此心中留下深刻的痕迹,难以忘怀。 自从他踏出了那个山洞后,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管不顾,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当别人的老婆,还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李长歌觉得自己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让他真得如苏荃所说,将昨夜之事当成一场梦,他做不到。 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也太渣了!李长歌坚决不做渣男。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很多话都要反着理解。 李长歌干巴巴地念着奉承洪安通的词语,脑子里想的事情全是怎么早日弄死洪安通,然后带着苏荃和三位红颜知己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幸福生活。 ...... 洗脑的言辞已尽,大厅内的信徒们纷纷起身。 站在最前面的几位老信徒,脸上难掩忧虑之色,内心忐忑不安。 此刻,洪安通突然发问:“青龙使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陆高轩迅速上前,恭敬地行礼答道:“禀告教主,青龙使承蒙教主恩赐的天王保命丸,性命已然无忧,但需时日静养,方能再为教主效犬马之劳。” 洪安通面露笑意,皱纹堆叠,轻轻颔首,随后目光转向李长歌,宣布道:“即刻开香堂,册封李长歌为本教白龙门掌门使。” 神龙教与天地会的仪式各具特色,只见十数位白衣少年抬着一长方形香案步入大厅中央,其上摆放着五个黄金盘,每盘内蜷缩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分别为青、黄、赤、白、黑五色,它们昂首吐信,细长身躯交织缠绕。 李长歌自人群中步出,先向五色“神龙”行礼,再向教主与夫人磕头致谢,接受其余四位掌门使的祝贺。 洪夫人神色淡然,不动声色地斟满三杯雄黄酒,递予李长歌,嘱咐道:“饮下此酒,岛上神龙使皆视你为同袍,日后自不会伤你分毫。” 李长歌朝她展露一抹俊朗笑容,与洪夫人目光交汇,深邃眼眸中闪烁着深情。 那炽热的眼神让洪夫人略感不适,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李长歌见状,心中非但不惊,反生欢喜,暗想若她真对昨夜之事无动于衷,断不会如此回避。 他笑容依旧,接连饮下三杯雄黄酒。 待李长歌饮毕,苏荃即刻转身,回归自己的软榻之上。 洪安通则赐予李长歌一串雄黄珠串,命其贴身佩戴,以保百毒不侵。 随后,白龙门的执事与少年们纷纷上前,参见新任掌门使李长歌。 鉴于青龙使重伤未愈,青龙门事务亟需有人打理,洪安通便任命胖头陀暂代青龙使之职,待青龙使康复后再行归位。 然后,洪安通又开口道:“五龙使和陆高轩六人,随我到后厅议事。” 话音落下,洪安通和苏荃两人起身走下高台。 大厅内教众们齐声恭送,无根道人、李长歌、胖头陀等人跟随其后。 后厅空间虽有限,却装饰得极为精致与典雅,厅堂正中摆放着两张竹椅,教主与夫人分别端坐两侧,尽显尊贵。 下方则设有五张矮凳,三位掌门使各自落座,胖头陀亦占据一席。 李长歌望着这一幕,心中略感踌躇,不知自己应坐何处,遂决定让众人先行入座,余下空位便是他的。 胖头陀见状,微笑示意身旁矮凳:“白龙使,请坐。” 李长歌含笑点头,随即落座,而陆高轩则因座位已满,只能默默站立于矮凳之后。 李长歌刚欲调整坐姿,未料其余四位掌门使与陆高轩突然起身,齐声诵读:“教主宝训……” 这突如其来的仪式让李长歌一时无语,只得跟随诵念,心中却回荡着那充满魔力的词句:“教主宝训,时刻在心,建功克敌,无事不成……” 待这蛊惑人心的“咒语”结束,五人方缓缓坐下。 洪安通目光转向胖头陀,询问道:“你师兄可有消息传来?”胖头陀连忙起身,恭敬回禀:“禀教主,瘦头陀曾言,于镶蓝旗旗主王府中发现些许线索,但后续却再无进展。” 李长歌闻言,心中微动,原来瘦头陀不仅潜伏王府探寻经书,还趁机潜入皇宫与假太后私会。 洪安通对瘦头陀的进度颇为不满,沉声道:“你即刻传信于他,务必加紧追查经书下落,不得有丝毫懈怠!” 胖头陀连连应诺,心中却暗自为师兄担忧。 第134章 苏荃欲让李长歌速离神龙岛 片刻之后,洪夫人突然启唇言道:“黑龙使已遣人赴皇宫求取经书,据他所述,虽已全力以赴,然至今未见一部经书归来。” “教主,此事或需另择一位福缘深厚、手脚利索之人前往办理。” 黑龙使闻此,非但不感愤懑,反生窃喜。 此等苦差,谁愿接手便由谁去,他自是不愿自找苦吃。 然为表对教主之忠诚,黑龙使面上仍显难看之色。 “教主与夫人明鉴,取经之事,实乃福缘所至。黑龙使亦非懈怠之人,欲为教主建功立业,但每有进展,即遇重重阻碍,或如夫人所言,黑龙使福薄,难以获取宝经。” 黄龙使殷锦主动为黑龙使解围,昨日之事后,明哲保身已非上策。 他们这些老兄弟现已同舟共济,必须团结一致,以防再被逐个击破。 洪夫人以和煦之态望向殷锦,赞其有识人之明。 她实则是欲让李长歌速离神龙岛,恐其久留,见面频繁,自己难以自持。 毕竟有前车之鉴,何人愿随意强迫并掳走己身之老翁?洪安通之年岁,足可为苏荃之父矣。 “依黄龙使之见,何人福缘深厚?”洪夫人轻声细语,目光悄然转向李长歌,恰被殷锦捕捉。 殷锦心思电转,瞬间领悟,遂笑而恭维道:“本教福气最盛者,首推教主他老人家;次则夫人。” 言罢,殷锦望向李长歌,续道:“然教主与夫人贵体,岂能轻易劳动?除却教主与夫人外,本教福气最盛者,莫过于白龙使。” “他聪慧绝伦,深得大清皇帝之宠信,又为本教立下赫赫战功。观其印堂红润、天庭饱满,实乃大福气之相。” 洪安通凝视着李长歌,轻轻地捻动着白色的胡须,沉吟片刻后说道:“白龙使刚刚登上高位,经验尚浅,是否能够担当得起如此重要的任务呢?” 对于白龙使之位,李长歌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将其视为一种权宜之计。 拥有这个身份可以让他在岛上行事方便些,而且只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才有机会带着方沐两位女子离开神龙岛。 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李长歌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即使心中对苏荃还有所不舍,但他知道要想让她改变心意并非易事。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想法发生变化。 此外,他离开京城已经很久了,又遭遇了五台山的劫难,恐怕已经引起了皇帝的警觉,因此必须尽快返回京城。 想罢,李长歌站起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大厅中央,然后微微躬身拱手,语气诚恳地说道:“教主,夫人,承蒙二位新人提拔,属下心中万分感激。属下在京城办事期间,也算积累了一些人脉关系。属下愿为教主和夫人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洪安通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对李长歌的表现感到非常欣慰。 他越看李长歌越觉得顺眼,不仅因为他外表机灵聪慧,更是因为他说话好听,让人感到愉悦。 更为难得的是,李长歌展现出了忠心耿耿的品质,这让洪安通对他越发器重。 然而,当听到李长歌所说的话时,苏荃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一方面为李长歌不再纠缠而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又因李长歌愿意离开而心生失落。 其实,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李长歌选择离开无疑是最为明智之举。 若二人长期相处,难免会产生感情。 一旦被洪安通察觉,他们恐怕将面临悲惨的结局,甚至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苏荃不禁暗自庆幸李长歌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这般忠心真是好得很啊。” 苏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心烦意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温婉的笑容,视线直直地落在李长歌身上,轻声说道:“以白龙使的能力和在宫中的特殊地位来看,你的确是担当取经重任的不二人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李长歌抬起头,目光与苏荃那对妩媚动人的凤目交汇在一起,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他一脸庄重地向苏荃承诺道:“教主、夫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将经书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话毕,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在告诉苏荃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不过很快,李长歌脸上出现了苦恼之色,他垂下眼帘,脑海里开始思考着怎样才能把这两个女子安全地带离神龙岛。 每次想要开口提出这个问题,当他看到苏荃那犀利的目光时,他都会不自觉地闭上嘴巴。 最终,他有些心虚地开口请求道:“只是……属下一个人闯入皇宫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如果能有一两位年轻的女子相助,让她们假扮成宫女,一定能帮属下更顺利地完成任务。” 此时,赤龙使无根道人爽朗地笑道:“论及年轻女子,我手下不乏其人,只要教主与夫人首肯,白龙使尽可随意挑选。” 李长歌闻言,连忙拱手笑道:“多谢道长慷慨相助。” 苏荃那精致的黛眉轻轻一挑,目光中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芒,落在李长歌身上,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心慌。 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在面对苏荃时,自己总是显得如此底气不足,仿佛自然而然地就矮了她一头。 李长歌只得以尴尬之态,向苏荃展露笑颜,洁白牙齿显露无遗,其憨态可掬之姿,搭配其白皙俊朗之面庞,竟流露出一种纯真无邪、惹人怜爱的气息,恍若未经尘世污染的纯真少年。 目睹此景,苏荃心潮涌动,迅速转移视线,心中暗自轻叹,遂顺应其意,以柔和之声言道:“此事并无不可,稍后你可自行前往赤龙门挑选所需。” 闻听此言,李长歌心中稍安,眼中暖意渐浓,对她之情谊铭记于心。 苏荃之应允,使得李长歌带走方沐二女之事得以顺利进行。 他深恐二女被留于神龙岛,沦为要挟之工具,从而破坏其精心策划之布局。 幸而苏荃并未拒绝,此中缘由或许与昨夜之事有所关联,致使其作出了与原着相异的抉择。 陆高轩深知李长歌于宫中之影响力,乃至连太后亦曾受其暗算。 鉴于其潜在价值,《四十二章经》获取几率大增,此等轻易可得之功劳,自是不容错过。 故而他毫不犹豫,挺身而出,躬身向教主及夫人请命:“属下愿随白龙使共赴京城,为教主效力。” 洪安通深思熟虑后认为,宫中既有赤龙门女子伪装宫女传递消息,宫外亦应有接应之人。 陆高轩与胖头陀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实为最佳人选。 黄龙使殷锦眼见白、青、赤三门皆有机会随白龙使建功立业,心生嫉妒,欲插足其中。 然未及开口,洪安通便已决断:“此事已定,五人足矣,再增人手恐泄露行踪。”并严令:“一切行动,皆需听从白龙使之指挥,不得有违。” 陆高轩与胖头陀闻言,躬身领命。 洪夫人随即取出一枚五色令牌,其上雕刻翱翔天际之小龙,令牌由青铜、黄金、赤铜、白银、黑铁等多种金属铸就,尽显尊贵之气。 她将此令牌交予李长歌,并言:“此乃教主之五龙令,现交由你执掌。我教数万教众,见此令如亲见教主。为保此次行动顺利,特赋予你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待功成之日,再将此令归还。” 虽苏荃言及此令为大事所需,但李长歌仍能从其言辞间感受到一丝关切之情。他笑道:“多谢夫人。” 言罢,缓缓上前,自苏荃手中接过五龙令。 其间,他嗅到苏荃身上浓重的脂粉味,掩盖了其原有的桂香之气,不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回味之色。 第135章 敲打陆胖二人 洪安通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出,只留下了李长歌、陆高轩和胖头陀三人。 待众人离去后堂,洪安通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轻轻倾倒,从中滚出了三颗朱红色的药丸。他面带微笑,说道:“你们三人勇敢无畏,远赴京城执行公务,本座深感欣慰,特此赐予每人一枚‘豹胎易筋丸’。” 李长歌心中清楚,这所谓的“豹胎易筋丸”实际上是一种毒药,但此刻却无法拒绝。 反正他身上带有灵粹乳,可以解毒,因此并不惧怕毒药的威胁。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红色药丸,一口吞入腹中。 当看到李长歌如此干脆利落地服下药丸时,站在一旁的苏荃垂下一只玉手,悄然握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并没有表露出异样,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陆高轩和胖头陀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恐惧,面对洪安通的目光,他们俩不敢犹豫,硬着头皮服下。 这一刻,他们在心中暗中祈祷李长歌可以给力一点,能在一年之期到来之前,找到一两本经书回来,好换得解药。 那种筋骨寸断,身体强行被外力改变的痛苦,就像是把一个成年人敲碎骨头,揉碎皮肉,重新投入到了娘胎中重造一样,那种惨绝人寰的场面他们可不想体会。 见三人都已服药,洪安通便让他们三人退下,去收拾行李,准备今日出岛。 三人离开了后堂便分开,李长歌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直接去了赤龙门的驻地,沿路打听方沐二女的住所。 一刻钟后,李长歌来到方沐的住处,抬手敲了敲房门,“怡姐姐,屏儿。” 听见李长歌的声音,方怡和沐剑屏一脸欢喜,小跑去开门。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 “李大哥......” “长歌......” 两女一左一右地挽着李长歌的臂弯,拉着他进了房内,脸上的笑容从看到他那一刻起,就没有消失过。 李长歌迈着轻松的步伐随着两女进屋,然后坐在桌边,在她们希冀的目光下,说出了两女想要的答案。 “教主和夫人派我外出公干,我可以在赤龙门挑选两人随我一起离开,我第一时间便来找我的好姐姐和好妹妹。” 方怡和沐剑屏激动的双手微微颤抖,顿时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手脚忙乱的收拾东西。 见两女那么开心激动,李长歌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眉眼柔和地看着两女的动作。 稍微年长一些的方怡很快便冷静下来,对于神龙岛的情况,她是了解的,外出公干人员,一律不许携带家眷,并且还要服下豹胎易筋丸才行。 教主和夫人同意了自己和小郡主随长歌离开,还是挺奇怪的,不知是不是其中有诈? 方怡心中有些不安和疑惑,担心李长歌要做任务是不是非常困难,又害怕自己和小郡主没办法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毒蛇的岛屿。 她走到李长歌身边,伸手勾住李长歌的手掌,“长歌,教主和夫人真的同意了我们和你一起离开吗?” 正在收拾行李的沐剑屏,听见这话,脸上也露出一丝忐忑,但随即想到李长歌从未失言过,答应她们的事情都做到了,顿时脸上又绽放出美丽的笑容。 李长歌抬起另一只手放在方怡的手上,握紧她的丝滑玉手,“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接着,李长歌飞快地在方怡的脸颊上香了一口,温热嫩滑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女儿家的迷人幽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方怡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捂住被轻吻过的地方,英气美丽的脸颊上遍布红晕,眸若春水,倒映着李长歌的身影,一股若有若无的媚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含羞带嗔地朝着李长歌翻了个白眼,虚握着拳头,轻轻地捶了捶他的肩窝,“哼~你是乖不了一点~不和你说了,我去收拾行李啦。” 说完,方怡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如一只翩跹飞舞的蝴蝶离开了李长歌的身边。 李长歌静静地坐在那里,他那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地撑着下巴,眼中满是柔光,一眨不眨地追逐着方怡和沐剑屏的曼妙身影。 在他的视线尽头,两道曼妙多姿的倩影在不算大的房间内忙碌着,她们身上散发着愉快雀跃的气息。 仿佛是被两女的喜悦感染,他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迷人且温柔的笑容,这一抹微笑如春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温暖而柔和。 又恰似微风拂过湖面所泛起的层层涟漪那般细腻迷人。 没过一会儿,方怡和沐剑屏便收拾好了行李,李长歌带着她们去往海边码头。 陆高轩和胖头陀早已经等候在码头,广阔的海面上漂浮停放着一艘大型商船。 见到李长歌带着两个面容熟悉的女子走过来,陆高轩和胖头陀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相视一眼,露出羡慕的目光。 他们心中感慨这位新任白龙使真是艳福不浅,就算是个太监,女人缘也特别好,竟然得到两位如花似玉,闭花羞月的美人青睐。 李长歌拱手道:“两位久等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陆高轩赶忙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们也才刚到不久呢。” 其实他们两个早就来了,在码头吹了一炷香时间的海风了。 胖头陀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满脸谄媚地向李长歌问道:“白龙使深得教主和夫人的信任,不知道白龙使您是否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我们赐下豹胎易经丸的解药啊?” 李长歌听到这话,微微挑起眉头,强忍着笑意,装作很困惑的样子反问道:“这豹胎易经丸难道不是大补之药么?为何还需要解药?难不成……它竟然是毒药?!” 陆高轩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解释道:“这豹胎易经丸既是大补之药,也是致命的毒药,白龙使身后的那两位姑娘应该也都服下过此药,相信她们对此药也有所了解。” 李长歌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怒声,回首望向身后两女,悄悄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声音沉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方怡和沐剑屏看清楚李长歌的暗示,顿时明白过来。 方怡瞬间露出悲苦的神情,泪眼婆娑地望着李长歌,诉苦道:“我和师妹被胖头陀抓上岛来,面见夫人,然后被夫人赐了豹胎易筋丸。” 沐剑屏演技没有师姐好,低垂着头,眼睛看着脚尖。 李长歌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些,他怒视了着胖头陀,露出要吃人表情,看得胖头陀心虚又害怕,连退两步。 陆高轩见势不妙,赶忙开口打圆场:“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吃了豹胎易筋丸,应该通力协作,早日拿到解药才是啊!” 听到这话,胖头陀如梦初醒,也连忙附和着说道:“对啊,白龙使,请息怒啊!当时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白龙使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讨好的笑容。 然而,胖头陀并不像陆高轩那样能言善辩,所以除了连连赔笑道歉之外,他也别无他法。 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掌握在李长歌手中,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他,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李长歌求饶。 李长歌听了他们的话,心中虽然仍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顺着陆高轩给他的台阶走了下来。 他狠狠地瞪了胖头陀一眼,警告道:“看在本教大事的份上,我就暂且不找你算账。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再敢对我身边的人不利,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惊恐的胖头陀和如释重负的陆高轩。 胖头陀神情微变,本就长得像鬼一样的脸庞,看起来更像饿死鬼了。 李长歌有五龙令在手,掌握生杀大权,他是这一行人主事人,其他人都是下属,自己要是惹恼了上级,后面的日子可不好过。 明白这一点的陆高轩和胖头陀殷勤地追上去,向李长歌讲述了豹胎易经丸的效果和副作用。 第136章 峭壁上的佳人,离开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处礁石峭壁上,站着一位令人惊艳的红衣女人,她静静地凝视着远处海岸上的身影。 她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罗裙,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热情奔放。 那身红色罗裙随风飘动,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 她的面容倾城绝伦,仙姿昳丽的容颜让人为之倾倒,肌肤赛雪,肌理白里透红,一颦一笑都透露出妩媚迷人与成熟之美。 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与优雅,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当海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时,那长长的裙摆便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色郁金香,在空中摇曳生辉。 红衣女子交叠在一起的玉手中藏着一瓶白纹瓷瓶,神色犹豫不决,她眼看着李长歌等人上船,起锚、转舵、起航......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目视着他的离开,渐渐远去,消失在海岸线上。 “算了......” 红衣女子轻叹一声,转身离开,重新收好白纹瓷瓶,她终究是有了私心,想要抓住那一根代表新世界的绳子。 李长歌站在甲板上,挺拔如松,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默默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腥咸的海风吹拂着他那飘逸的长发和衣袂,发出簌簌作响的声音。 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灿然金芒,圆滚滚的太阳倒映在广袤无垠的蓝色海洋上。 方怡和沐剑屏悄然走到李长歌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抱住他的胳膊,脸上满是幸福和温柔。 李长歌搂住两女的细软柳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沉浸在这宁静而壮丽的景色之中,三人柔情蜜意的说着情话。 ...... 李长歌说道:“怡姐姐,屏儿,这次回京城,我会带你们去我置办的府邸,宫里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带你们进去。” 他的言语中满是关切和爱意,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让她们俩待在李府更为安全,至于陆高轩和胖头陀,他会给一笔银子,让他们自己找住处。 他这一次回宫见皇上之后,恐怕会被康熙派遣到少林寺当和尚,同时他还要派人去找双儿,免得这个傻丫头到处找自己。 知道李长歌是个有本事的人,方怡对于他的安排并没有意见,虽然心中不舍得和他分开,但是她和小郡主跟着他进宫,反而会让李长歌担心。 方怡笑道:“长歌,我听你的。” 沐剑屏撅着小嘴,撒娇道:“李大哥,那你可以经常出宫来看我们啊。” 李长歌微微笑道:“那是当然,我已经跟皇上表明了我不是真太监,还封了我做御前侍卫副总管,以后我都会住在外面,跟我的两位好老婆住一起。” “所以啊,你们不用担心见不到我。” 听见李长歌这话,两人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他怎么敢?不怕皇帝砍了他的头吗? 这可是欺君之罪,皇帝竟然放过了他,还赏赐了官职,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方怡皱着眉头,觉得李长歌贸然吐露真相,实在太冒险了、 “以后别在这样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小郡主该怎么办啊!”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李长歌常年伴随着皇上身边,就算皇上再宠信他,但难保他不会翻脸。 一想到这,方怡就忍不住后怕,她和小郡主的一颗真心都扑在了李长歌身上,要是他出事了,她们俩也不想活了。 沐剑屏也认同师姐话,巴掌大的小脸露出严肃的表情,紧紧抱住李长歌的手臂,“李大哥,我们都知道你做的都是大事,希望你以后做事应该三思而后行,别让我们日日为你担惊受怕,你要记得我们都在等你回家啊。” ‘回家’两个字,重重地击中李长歌的内心,他自己知道事情大致发展,也有底牌,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可两女并不知道,免不了为他担心。 李长歌知道两女都是真心关心自己,他又怎么忍心拒绝,他用力点了点头,保证道:“我保证以后做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会提前跟你们报备,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绝对不会让我的好老婆们,年纪轻轻就守寡的,我还想和你们成亲洞房呢。” 方怡和沐剑屏娇羞地白了李长歌一眼,小脸通红,红唇上扬,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期待自己和心爱之人成亲那一天。 ... ... 时光荏苒,李长歌等人下了船,去往京城。 三日后,李长歌一行人站在京城的城门前,李长歌心中感慨万千的望着城门上方的两个大字,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离开好几年了。 其实细细算起来,不过才一个多月,如今已经临近十月了,再过五六天就到秋天了。 周围的银杏叶渐渐枯黄,一阵风吹过,一片片枯黄的树叶漂亮在地,在地上翻滚打旋。 进城后,李长歌先将陆高轩和胖头陀安排到壹乐居客栈,给他们了一些银子,供他们吃住,然后带着两女离开,去了李府。 方怡和沐剑屏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府邸,李长歌上前敲门。 等待片刻,一阵沉重匆忙的脚步走过来,没一会儿,紧闭的红漆大门被拉开。 身穿粗布麻衣的李老伯看到许久未见的李长歌,开心坏了。 “公子回来了。”李老伯笑弯了眼睛,赶忙让开了身子,让李长歌他们进府。 “李伯,好久不见。” 李长歌身后两位美丽可爱的女子,李老伯也看到的,但作为下人,不该多问多看。 关好府门后,李老伯小跑跟上。 李长歌带着两女径直院子内走去,看着干净整洁的青石板,满意地点点头。 “李伯,这位是方怡,方姑娘;这位是沐剑屏,沐姑娘。” 李长歌向李老伯介绍身边的两女,以后两女要在府里常住,府里仅有两个下人还是要认识一下。 李老伯躬身行礼道:“见过方姑娘,沐姑娘。” 方怡和沐剑屏都是好姑娘,并没有瞧不起李老伯,温柔地朝他打招呼。 “李伯好。” 李长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李伯,你去将我院子里的左右厢房收拾一下,两位姑娘以后会住在这里。” “是,是,老奴这就去。顺便叫老婆子出去多买些好酒好菜,庆祝公子回来。” 听闻此言,李老伯了然笑了笑,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府里要多两位女主人了。 从目前接触来看,这两位未来女主人看起来都挺和善的,应该会比较好相处。 “嗯,去吧。”李长歌笑着点头,今天是个好日子,是该庆祝一下。 对于李老伯这样的下人而言,自然是希望主子好相处,不会打骂下人,并且了解主人家的喜好和厌恶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只有做到这些,才能更好地为主子服务,确保自己的工作安稳无忧。 于是,李老伯开口问道:“公子,不知道两位姑娘在饮食方面可有什么忌口?” 在他心中,这两位未来女主人可得好好讨好,这关系到他们夫妻的饭碗能不能端得稳。 方怡和沐剑屏想了想,觉得在这里没必要伪装矜持,说出自己不吃的东西,李老伯细心牢记在心里,一会儿好告诉自己老婆子。 第137章 传回喜讯 李府规模不算小,仅余夫妇二人打理整个府里的事情难免有些力有不逮。 随着新女主人的加入,预示着男主人将频繁归家,而两位年迈的仆从恐因体力不支,难以伺候好三位主人,进而引起主人们的不满,觉得他们不中用就遭了。 因此,有必要向主人提议,买几位手脚麻利的小厮和丫鬟,好随时伺候三位主人。 李老伯在内心盘算之际,已步向妻子所在之处。 另一边,李长歌晚餐后与两女简短交谈后,便返回房间整理仪容,换上整洁衣物,向方怡与沐剑屏道别后,匆匆入宫觐见皇上。 此刻,康熙帝正于上书房内审阅奏章,面露疲惫之色,不时揉按眉心,随后放下毛笔,仰靠龙椅,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忧虑。 他喃喃自语:“小桂子,你究竟身在何方?”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面带喜色,疾步而入,跪地行礼,高声禀报:“皇上,桂公公求见!” 听到这句话,康熙龙躯一震,瞪大眼睛,站起来,俯视着那名侍卫,小桂子回来了? 康熙急道:“你刚刚说什么?” “皇上,桂公公在殿外求见。”那名侍卫再次开口。 康熙紧握双拳,低声自语:“这小子,果真是福大命大,不会轻易陨命。” 言罢,他整理情绪,正色道:“速速传他觐见!” “嗻!” 李长歌步入大殿,笑容满面地向康熙打招呼:“小玄子,久违了。” 康熙仔细打量李长歌,见其安然无恙,身形似更挺拔,不禁笑骂道:“你这小桂子,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我派人四处搜寻,皆无音讯,真是急煞我也。” “我收到阜平县守备营城守尉蒙启尔的急报,说你被贼人掳去,我派了大量人手去找你,都一无所获,真是让我好一阵担心。” 李长歌摸了摸鼻尖,笑道:“是啊,可凶险的很。我差点就回不来向皇上禀报喜讯了。” 闻言,康熙呼吸变得粗重,眼眶泛红,心中又喜又涩,抓住李长歌肩膀,忙问道:“你...你的意思是?父皇他......” 李长歌用力点了点头,“老皇爷的确在五台山清凉寺中出家了,还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皇上。” 说着,李长歌从怀里拿出顺治给他的《四十二章经》,外面包裹这一层明黄色的绸缎。 康熙双手颤抖的接过包裹,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激动和紧张。 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担忧,仿佛这个小小的包裹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那是对父亲深深的思念和牵挂。 \"父皇……父皇可有说什么?\"康熙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急切和渴望。他希望能够听到父亲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字,也好过这无尽的等待和猜测。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将自己在清凉寺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康熙。 他详细描述了西藏的喇嘛和未知势力企图抓走老皇爷的情景,以及自己如何凭借智慧和勇气,力挽狂澜,成功解救了老皇爷。 他还讲述了自己如何解开清凉寺之困,冒险派人求援等一系列惊险刺激的经历。 李长歌故意将事情经过稍作修改,声称自己是被神龙教的人抓走的,但后来幸运地得到一位高人相助,才得以重获自由,并历经艰险逃回京城。 这些情节原本就充满了危险与挑战,每一步都可能导致丧命。即使李长歌的口才并不出色,也足以让康熙听得心潮澎湃,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那种生死一线的紧张氛围。 康熙的目光随着李长歌的叙述而闪烁不定,时而紧张,时而兴奋。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亲自投身于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李长歌的讲述不仅展现了他的英勇无畏,更让康熙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艰难险阻。 他庆幸自己将此事交给了李长歌,而不是交给其他人。 同时,也为李长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觉得这趟差事真是难为他了,必须要重赏。 “小桂子,多亏了你,父皇才没叫奸人所害。” 康熙长舒一口气,转念想到父皇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之事,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他人是如何知晓的? 如今父皇在世的消息已经泄露,敌人在暗处蠢蠢欲动,让父皇一人在清凉寺实在是让他放心不下。 想罢,康熙面色凝重,语气坚定地说道:“咱们即刻启程前往五台山面见父皇,并令阜平县守备营所有兵将上山护卫。” 李长歌苦笑一声,心中暗自叹息。 事情要是如此简单便好了,但有那个神秘的老和尚师父在,恐怕一切都没那么容易实现。 他无奈地摇头叹道:“行不通的,老皇爷不愿皇上为他大动干戈,劳师动众啊。” 随后,他将顺治和玉林的话语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康熙听。 尽管康熙听到了自己的父亲不许他去探望的消息,但他仍然从这些话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深深的关心和夸赞。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辜负父皇的期望,也对得起爱新觉罗家族的列祖列宗。 此刻,泪水已经模糊了康熙的双眼,他紧紧抱住那黄色的布包,仿佛能感受到父皇就在他身旁。“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去!” 康熙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仿佛下定了决心要突破重重阻碍,见到他朝思暮想的父亲。 他终还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也只有在李长歌面前才会展露真实的自己,放肆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李长歌默默地等着康熙发泄心中的苦闷,见他情绪好些后,方才继续说道:“老皇爷让我对你说:天下事须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能给中原百姓造福,那是好的。倘若天下百姓......要天下太平,‘永不加赋’四字,务须牢牢谨记。” “......” 康熙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面向山西五台山的方向,缓缓打开包裹,看到这么是一部《四十二章经》,总觉得有些熟悉,他翻开了书页,第一页写着者‘永不加赋’四个大字。 笔致圆柔,平和有力,果真是父皇的亲笔字迹。 康熙抬手擦了擦泪水,声音坚定,带着一丝哭腔,“父皇训示,孩儿绝不敢忘。” 他定了定神,缓缓站起身来,李长歌上前扶了一把。 康熙现在没有心思批阅奏折,处理朝政,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过的好不好,身体是否健康,现在相貌如何...... 李长歌随着康熙去了偏殿休息,一边走一边讲述着康熙想要知道的内容。 听完李长歌的讲述后,康熙心中一阵酸楚,深觉父亲受苦了,身边就有个粗莽壮汉照顾,日日清粥白菜,过得实在艰苦,为自己不能尽孝服侍在父亲身边感到难受。 李长歌默默地递过去一块手帕,示意康熙擦一擦脸上的泪水。 他没有陪着康熙一起哭泣,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阿谀奉承地夸赞顺治皇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想要观察一下事情是否会有所变化。 对于去少林寺出家这件事,他内心其实并不太愿意。尽管那里有许多高深的武学可供学习,但想到不能再吃肉,还要每天早起做功课和晚上诵读经文,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毕竟,这种生活方式与他自由自在的个性相去甚远。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武学技能,只需要不断提升修为便可。 所以,如果能够避免去少林寺当和尚,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第138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片刻之后,康熙终于缓过劲来,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真担心父皇没人服侍,你说那个行巅和尚莽莽撞撞,甚是粗笨,父皇身边又没个得力顺心的人,好叫人放心不下啊。” 说着说着,康熙的眼眶又开始泛红,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滚落下来。 “小桂子,父皇愿意让你托话给我,想来是极喜欢你的,而且你对清凉寺颇为熟悉……” 李长歌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跳,眉头也微微挑起。 他心中暗叹一声,难道自己真要去当和尚吗?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似乎也无法推脱了。 不过,李长歌转念一想,自己还从未体验过当和尚的感觉呢,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就当作是一次特别的角色扮演游戏吧。 想到这里,李长歌心中稍稍释然,决定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 康熙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小桂子你代替我在清凉寺出家,侍奉父皇左右,也好让我安心一些。” 李长歌闻言,心中暗自苦笑,果然还是逃不掉当和尚的命运啊。 但他也知道,此时的局面已经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接受。 “当然,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暂时出家而已,等事情平息后,我自会接你回宫。”康熙安慰道。 李长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心想,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偷偷下山吃肉就是了,反正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来嘛,你这次立了大功,我应该好好赏你。不过做为儿子应该孝顺父亲,而你又是我身边最得力的手下,年纪与我相仿,十分能干,对我父子也是忠心耿耿。” “派你去帮我向父亲尽孝是最佳的人选,为了不显突兀,你上五台山去,出家做了和尚,便顺理成章了。” 李长歌悄然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不是你当和尚,你说得倒是轻松。 当然他嘴上可不敢这样说,不然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李长歌委婉地说道:“皇上,能帮到你,我自是愿意。只是当和尚这件事......” 康熙欣慰地拍了拍李长歌肩膀,宽慰道:“小桂子,我也不是让你当一辈子和尚,只不过父皇既一心清修,你也做了和尚,服侍起来更方便些。” “将来......将来,你要还俗,自也由得你。” 言下之意,是说日后顺治老死,圆寂归西,你不做和尚,谁也不会加以阻止。 李长歌听出这言外之意,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康熙一脸,自己好几个老婆,都还没成亲洞房,就要先当半辈子的和尚,这破差事他可不愿意一直干。 虽然早知道自己有这一遭,只当了几个月的和尚,但是李长歌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康熙不会真让他陪着顺治到老。 要真这样,可别怪他无义,他要撂挑子跑了。 毕竟顺治才三十多岁,又不是自己的爹,没必要搭上自己数十年光阴,耗在一个外人身上,那也太蠢了。 想清楚之后,李长歌苦着一张脸,“小玄子,想到要许久见不到你,我就舍不得你啊......” 说着,李长歌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康熙,假装抬手抹了抹眼泪,言辞中充满了不舍和难过,好像再也看到康熙一样。 康熙见状,不禁回忆起往昔,心中甚是感动,升起一丝不舍,他动手斟了一杯茶,端着走向李长歌,递给他。 “我也舍不得你......” 李长歌低垂着眼帘,双手接过茶杯不说话,等着康熙的未尽之言。 康熙沉思片刻,勾住李长歌的肩膀,温声笑道:“这样吧,你去做几年和尚,服侍我父皇,然后我在另行派人来,接替你回到我身边,岂不是更好?” “父皇不许我朝见,我却非去不可的, 到那时你又可以见到我了,也不用隔多久。” “小桂子,你乖乖的,听我吩咐,将来我给你一个大官做。” 眼见李长歌依然情绪低迷,康熙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换回来的。” 听到这句话,李长歌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努力地想要掩饰眼中的复杂神色,但最终还是没能完全隐藏起来。 他心里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单纯与美好。 康熙刚才的话,无疑是一种明示,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乖巧听话,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那么他将会不高兴,甚至可能不再把自己当作真正的朋友。 想到这里,李长歌不禁感到一阵心寒,他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实意地将康熙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真实。 也许康熙早已改变,而自己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好朋友不会逼自己的好朋友,让他去做不愿做的事情。 算了。 身份有别,他终究是被皇权改变了,成为一言九鼎,万万人之上的皇上。 自己不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嘛,当和尚就当和尚吧,反正久了他也不会干。 以后,小玄子是皇上,他是手下。 李长歌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决然。他微微抬手,将手中的茶杯举到嘴边,轻啜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那杯中的茶水仿佛也被他的决心所感染,变得格外清甜。 放下杯子后,他挺直了身子,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行,我愿意去,当和尚就当和尚吧。只是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挡住那些贼人。若能有少林寺十八罗汉随我一同前往五台山,保护老皇爷,那就更好不过了。” 康熙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接着说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父皇的安危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一个清脆悦耳、宛如泉水叮咚般的少女声音传来:“皇帝哥哥,你怎么还不来跟我比武啊?” 紧接着,只见一位身着鲜艳夺目大红锦衣旗服的少女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屋内。 她的出现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带来了一股清新的香风。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李长歌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建宁公主。 人都还没站稳,一张小嘴巴巴个不停,她撅着嘴巴,撒娇道:“皇帝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老是不来,该不会是怕了我吧,是不是?” 只见来人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张瓜子脸,杏儿眼,薄薄的嘴唇,眉眼弯弯,俏皮又灵动。 想到建宁公主在宫中的赫赫威名,李长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位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刁蛮任性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顽劣。 他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一直有意避开这位建宁公主,但也没少听到关于她的传说,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康熙挑眉轻笑道:“谁怕你啦?我只是一时忙于政务,忘记了而已。” 听见康熙这般言语,建宁公主不禁感到有些无趣,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 她的眼瞳机敏地转动着,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当她扫到站在旁边的李长歌时,瞬间被他的俊美样貌吸引了目光。 匆忙进宫的李长歌穿着便服就进宫了,一袭碧水蓝衫,窄袖云纹,衬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气质超凡脱俗,丰盛俊朗,令人眼前一亮。 因为心情不太好,李长歌的脸上面无表情,显得格外冷漠,让原本温润亲和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冷若冰霜的淡漠感,宛如太上忘情般,游离在人世间,神秘又迷人,给人一种无法触及的距离感。 第139章 刁蛮公主 建宁公主回过神来,细细审视着李长歌,眼眸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皇帝哥哥,这位是谁呀?” 康熙微微一笑,答道:“他叫李长歌,乃是我的得力助手,其武功之强,丝毫不逊于我。” 闻言,李长歌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拱手行礼:“见过公主殿下,愿公主福泽深厚,安康喜乐。” “哦……是吗?”建宁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话音未落,便突然起脚,直取李长歌的下颚。 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李长歌措手不及,但他毕竟历经风雨,反应迅捷,轻易便躲过了这一击。 意识到自己身处皇宫,面对的是尊贵的公主,李长歌决定收敛锋芒,恭敬地站在原地,避免冲突升级。 建宁公主却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见李长歌轻松躲过她的攻击,反而更加兴致勃勃,步步紧逼,拳脚相加。 李长歌连连闪避,心中虽有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运用巧劲,将建宁公主的攻势一一化解。 正当两人缠斗之际,康熙突然喝止:“建宁!不得胡闹!” 建宁公主悻悻地收手,手中的锦帕被她拧得皱巴巴的。 她走到康熙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撒娇道:“皇帝哥哥~你不让我和他比武,那咱们就去比武场切磋一番嘛。” 康熙疼爱地看着这个妹妹,却也不得不拒绝她的请求:“今日我有要事处理,改日再陪你吧。你先回去好好练功。” 建宁公主轻咬红唇,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振作起来:“那咱们就说定了!江湖上英雄比武,死约会不见不散。你若不来,可别让天下人笑话你!” 她这番江湖气十足的话语从口中说出,别有一番趣味。 康熙也乐得哄她开心:“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建宁公主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建宁公主闻言笑得更加灿烂,她指着李长歌说道:“那我要他陪我比武!” 李长歌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心中暗自思量如何应对这位难缠的公主。 而康熙则考虑片刻后,决定让小桂子代替自己陪建宁公主玩耍:“小桂子,你就陪公主玩玩吧。明日再来侍候。” “是。”李长歌应了一声,便随着建宁公主出了上书房。 刚离开上书房的宫殿院落,建宁公主便原形毕露,暴露出了本性,抬手就想抓李长歌的耳朵。 李长歌轻松侧头躲开,开什么玩笑,男子的耳朵除了自己老婆谁都不准揪,公主也不行! “好啊,你竟然还敢躲!你死定啦,你死定啦!” 建宁公主不敢相信他竟然敢躲,不禁瞪大了双眼,怒视着李长歌,气愤的单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叫嚣着。 李长歌皱着眉头,后退两步,想离建宁公主远点,感觉她有点吵,还没礼貌。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建宁公主都快气死了,同时心底隐秘处传来一股奇特的愉悦和兴奋。 “公主殿下,皇上是让我陪公主比武,我可不是那些可以随意被你揉拧的人。”李长歌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现在连皇上都不太在意,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公主呢? 对于李长歌来说,如果康熙能够保持适度,不过于苛求,那么作为好朋友,李长歌也愿意如原着所描绘那般,将此视为报答康熙的多年照顾之恩,如果幼时没有康熙照顾,他不会过的那么滋润自在。 这个恩情,他一直记得,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尽心协力的协助他,并帮他出谋划策,解决难题。 但这次回宫后的久别对话,令李长歌一点都不开心,特别是后面的对话,他感觉康熙根本没把自己当成朋友,而是下属、奴才。 这是让他最生气,也是最在意的事情。 作为一位现代人穿越而来,对于皇权本就没有什么敬畏,这种强制命令式,让他非常反感。 他决定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后,便带着自己爱的人去游历天下,欣赏万千风景。 他不觉得没了自己,康熙就坐不稳天下。 他至今为止都留在这里,是因为放不下和康熙的友情,想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帮助他尽快收服天下,让中原百姓早点过上好日子。 如今嘛,他和康熙的友谊小船已经摇摇欲坠了,翻不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但这并不妨碍他帮助康熙尽快平定天下,让老百姓早点过上安稳日子。 正在走神的李长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正在悄无声息的朝着他的耳朵靠近。 突然,李长歌只觉左耳火辣辣的疼,瞬间回过神来,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左侧,发现是建宁公主正紧紧揪住他的耳朵不放! 面对这种情况,他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没想到公主抓得还挺紧的,他越挣扎反而越疼。 李长歌脸上冷漠的表情裂开了,他恼羞成怒地喊道:“你赶快给我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建宁公主娇哼一声,“就不!” 然后便直接拧着李长歌的耳朵,拉着他穿向一条长廊,方向是他和康熙昔日比武的那间屋子。 第140章 避之不及 途中,李长歌有很多次想要动手,给这位刁蛮公主一脚,但看在她还是孩子,正处于叛逆期,便放弃了揍人的打算。 沿途遇到的侍卫和太监们见了,纷纷暗地里捂嘴偷笑,给了李长歌一个多保重的眼神,便匆匆离开,生怕被建宁公主叫住。 李长歌深吸几口气,放缓语气,“好啦,我的公主殿下,你要到哪里去,我跟着便是。” 他的声音轻柔且自带磁性,特别是一声‘我的公主殿下’,听得建宁公主浑身酥麻,脸红心跳。 建宁公主红着脸颊,就连眼尾都泛起一抹嫣红,紧抿朱红的唇瓣,飞快地收回自己的手,快步走在李长歌的前面,背对着他。 “跟我来,你要是敢跑,你就死定啦!” 李长歌诧异这位刁蛮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抬手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跟上了去。 跑?那是不可能的。 待会儿他会教这位不谙世事的刁蛮公主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李长歌唇角微微勾起,“公主殿下有令,我怎么敢跑呢。” 建宁公主娇哼一声,神情娇俏地背着手,觉得这人还挺会说话的,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便不计较他无礼失敬之罪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着,走在往昔熟悉的路途上,李长歌心情复杂,前方就是他和康熙小时候比武的屋子了,他也有许久未曾来过了。 建宁公主双手用力一推,推开门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进去,嘴里还嘟囔着:“闩上门,别让人来偷拳学艺。” 李长歌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怕被人偷师学艺?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关上门也好,这样自己等下收拾她的时候,也不怕被人看见。想 到这里,李长歌转身关门,而此时的公主则拿起门闩,做出一副要递给李长歌的样子。 忽然间,李长歌发觉耳侧有一阵疾风刮来,他就说这位刁蛮公主怎么会那么好说话,原来是在这等他呢。 李长歌眼眸中闪烁着精光,后仰躲开砸过来的门闩,同时抬手握住横扫过来的门闩的另一头,朝着一脸惊讶的建宁公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手腕一震,将门闩抢了过来,快速把门闩上,然后一脸狞笑地朝着建宁公主手臂抓去。 建宁公主见状,不仅不害怕,反而还觉得刺激,摆上比武架势,娇呼一声,冲上去。 李长歌面对直逼自己面部的右拳,神色从容,左脚后退一步,双掌上托,右掌牢牢地握住她的右拳,然后往右后方拧按,左手按住她的后腰穴位。 眨眼之间,建宁公主便被李长歌制得服服帖帖,娇躯瘫软如泥,毫无反抗之力。 “你……你放开我!”建宁公主又羞又怒,奋力挣扎着。“这次不算数!刚才是我没准备好,才被你偷袭得逞!我们再比一次!” 面对建宁公主的喊叫与抗议,李长歌却仿若未闻,丝毫不为所动。 这个刁蛮公主向来任性妄为,如果不狠狠教训她一番,让她心生畏惧,恐怕日后将永无安宁之日。 于是,李长歌紧扣着她纤细的手腕,整个人如同泰山般稳稳地坐在她的身上,随后高扬起左手,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扇了下去。 紧接着,建宁公主拧眉痛呼,“哎呦~,你竟然真敢打我?我要让皇帝哥哥杀了你这个狗奴才!” 李长歌冷哼一声,“有什么不敢的,咱们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愿赌服输。” 说着,李长歌又是一掌拍下去,随着力道来回轻颤,让人不禁想要多打几下。 想做便做,李长歌一下接着一下,仿佛要把心里的郁气都发泄出来,打了十多下,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让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目中无人,恃强凌弱,还敢拧老子耳朵,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李!” “说,错了没?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打骂欺负人了?” 建宁公主眼神迷离,压根没听清李长歌在说什么,白皙纤细的天鹅颈泛起一抹绯红。 “嗯~~哼~~”建宁公主红润的薄唇微启,吐露一道细微的声音。 李长歌瞧她那不服气的样儿,居然还敢“哼”,心里就琢磨着,这丫头肯定是没被教训够,不禁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 打着打着,李长歌突然发现建宁公主没声儿了,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是自己下手太重,把这娇气包给打晕了? 想到此,李长歌忙站起身来,弯腰伸出双手把建宁公主翻过来。 只见,此时的建宁公主眼神迷离,仿佛沉浸在某种美妙的情境之中。 她那白皙的瓜子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天边的晚霞一般艳丽动人。 她轻轻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躯,如同一条妖娆勾人的蛇妖,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诱惑和挑逗的意味。 建宁公主缓缓地伸出那双洁白如玉的手腕,她那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住李长歌的衣摆,仿佛在向他传递一种无声的邀请。 她的指尖轻柔地触碰着衣物,悄无声息地磨蹭着他的小腿,丝丝酥痒涌上心头,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她的眼神中盛满了一汪春水,温柔而妩媚,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情感和期待。 李长歌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他眉头紧皱,嘴角微微抽搐,透露出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恼怒。 他迅速扯回自己的衣服,猛地向后退了两步,与建宁公主保持一定距离。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警惕的光芒,显然对建宁公主的举动感到极度反感。他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这位刁蛮公主是受虐狂,喜欢被人打骂。 李长歌心中暗自咒骂:\"这该死的女人!\" 他实在无法忍受建宁公主这种变态的行为和态度。他决定尽快摆脱她的纠缠,避免再陷入这样尴尬的局面。 他感觉自己不仅没有甩脱这个麻烦,反而还惹来一身骚。 李长歌不想理她,转身去了旁边的座椅上坐下,端起茶案上的茶杯,猛喝了两口茶水,沉下心来,想着怎么摆脱这位‘贱’宁公主。 建宁公主丝毫不在意李长歌那冷漠的态度,媚眼如丝地面向他,左手肘撑着地毯,手掌托着脑袋,摆了个贵妃醉酒的勾人姿势。 她取下挂在衣襟上的锦帕,轻轻地朝着李长歌挥舞着,嗓音甜腻如蜜,“李贝勒~~你打得奴家好-舒-服啊~你再打打我嘛~~” 听到这话,李长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将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诱惑人,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想都别想,我又不是变-态,没有喜欢打人的癖好。”李长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不值得冒险搭上自己。 万一这建宁公主以此要挟他,赖上自己,那就头疼了。 建宁公主十分懂得展现自己的身材,摆动着柔韧的蛇腰,半跪在地上,缓缓向李长歌靠近。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惹不起,自己还躲不起嘛,公主不能出宫,他要立马出宫去。 随即他放下茶盏,站起来,刚准备走,就发现有什么柔软的物体抱住了自己的腿。 他低头看去,只见建宁公主抱着自己的大腿,脸上带着羞涩和妩媚的神情,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荡漾着一池春水,直直地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李长歌,这宫里虽然有很多侍卫和太监,但除了皇帝哥哥之外,你可是第一个敢对我动手的真正男子汉呢!那些人都是些软弱无能的家伙,即使被我打得半死,也不敢还手,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而你不同,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身手更是了得,而且完全不惧怕我,敢于与我对抗,甚至打骂我。我希望你以后能常常来找我,继续这样对待我,可以吗?\" 她的声音婉转如莺啼,轻柔而又粘腻,让人听了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刚刚尝过云雨滋味的李长歌哪里经得起这般挑逗,小兄弟立刻昂首挺胸,向建宁公主致敬。 李长歌紧抿着嘴唇,此刻只想快点出宫,顾不得公主不公主的,抬脚用力将建宁公主踹开。 “李贝勒,你记得明天来找我吖~” 听到这句话,李长歌走的更快了,他夹着腿快步打开门闩,趁着夜色,视野不明,赶紧出宫。 第141章 突破 出了宫门,李长歌牵着踏雪翻身上马,打马离去。 他伸手扯了扯裤子,感觉有点小了,最近他好像又长高了。 夜幕下的京城更加繁华热闹,昏暗的灯火如同点点繁星般点缀装饰着整个京城,它们或明或暗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给凉风习习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氛围。 这些灯火透过窗户、门缝以及屋檐的缝隙溜了出来,人们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街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他们有的行色匆匆,似乎有着急事要处理,有的悠然自得,漫步于大街小巷,偶尔会停留在某个摊位前。 而李长歌这会儿只想回家泡个热水澡,洗洗晦气,对于周围繁华喧嚣的热闹,根本没有心情欣赏。 回来后的李长歌,拒绝了李老伯的伺候,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自己动手打水,装满隔间的浴桶。 没一会儿,隔间摆放的圆形浴桶有已经装满了干净清冽的凉水,李长歌三下五除二地脱下所有衣服,整个人都浸泡在冰凉的清水中。 大片白皙紧实的胸膛倒映在水面上,宽肩窄腰,微微隆起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的腹肌,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可惜这一幕,无人看见。 一盏盏灯笼蜡烛将整个房间照的十分明亮。 感觉体内的燥热正在渐渐退去,李长歌后仰靠着浴桶,眯着眼睛,长吐一口浊气,放松的享受着。 半个时辰过后,李长歌不紧不慢地从浴桶中迈出来,修长的长腿紧实有力,他随手拿起屏风上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分,穿上干净的衣物,平躺在床上。 眨眼间,李长歌的身影在床榻上消失,出现玉佩空间内,依旧在老位置,一进来,他就感觉浑身都舒畅许多,仿佛有无数双柔软的小手在给他按摩一样。 他盘膝坐在石台之上,闭目调息片刻,静心平气,截取、吸收、炼化,沉浸在修炼中。 今夜,李长歌准备今夜突破至下一个小境界合一,这段时间他体内的灵气已经打磨凝练到极致了,可以继续凝聚灵气,进行突破了。 他需要炼化一百零八缕灵气,便可突破。 然而想要突破至下一个境界,炼气化神,就要难一点点,不仅要炼化灵气,还要将那一缕缕灵气融合在一起,使其浑圆润泽,表面无瑕疵,方可突破炼气化神。 憋屈许久未能畅快吸收灵气的道种,这会儿宛如饕餮一样,疯狂吸收吞吐灵气。 如此汹涌澎湃的灵气洪流,让李长歌有些招架不住,他只觉得全身经脉都像是要被撑爆了一样,一阵阵如刮骨般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李长歌咬牙坚持,额头上青筋暴起,沉下心神,摒弃五感,专注于灵气炼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经脉所承受的负担。 道种是自己所凝聚的,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不相信自己的成道之基会害他,既然死不了,就那就全力炼化。 他心底那股狠劲儿被激发出来,细腻光滑的肌肤渐渐渗出一滴滴细小的黑血珠。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长歌逐渐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灵气冲击,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极速增加。 他对于灵气的掌控也越来越熟练,就连全身经脉也再次被扩宽,但后果就是经脉变得破破烂烂,每运转一次灵气,便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李长歌突然睁开眼睛,心念微动,装有灵粹乳的玉瓶出现在他手中,他打开盖子,倒出两滴灵粹乳服下。 他主动控制并炼化灵粹乳,让其修复体内的经脉,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 李长歌静静地坐在石台上一动不动,可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强横。 忽然间,安静的玉佩空间刮起一阵狂风,它席卷着海量的灵气汇入李长歌体内,源源不断地灵气潮汐以惊人的速度被他吸收炼化。 李长歌紧闭着双眼,体内的《泽运造化真经》运转到极致,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田气海,控制着那一缕缕精纯灵气汇聚一起,并不断压缩使它们融合为一体。 不知过去了多久,玉佩空间的灵气潮汐并没有停歇的预兆,反而愈演愈烈。 而李长歌此时已经进入到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任由那澎湃的灵气冲击着他的身躯,他自凌然不动。 渐渐地,灵气潮汐平息下来,整个玉佩空间瞬间平静下来。 一百零八缕灵气浑圆如一,表面光滑润泽,炼精化气后期成已。 李长歌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体表那些已经干涸的黑血被一股无形的波浪震成一片片碎片。 他缓缓睁开眼眸,一道锐利的金光一闪而逝。 李长歌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独享突破的喜悦,他摊开手掌,一团白金色的灵气在他掌中漂浮,十分乖顺,让它变成什么样就能变成什么样。 等他玩够了之后,李长歌收回灵气,发觉石台周围的黑红色碎片,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不禁皱眉,找来扫把和铲子,将这些垃圾都扫拢,然后打包丢出玉佩空间。 出了玉佩空间之后,李长歌又简单冲洗一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估计还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也没必要睡觉了。 李长歌拿出从未穿过的御前侍卫副总管的官服,一件件套在身上,然后打开门闩,径直去往厨房。 今日他准备亲手下厨,做一顿早餐。 他去的时候,李婆已经在厨房里马忙活了,炊烟袅袅,飘散在空气中。 “李婆,早。”李长歌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李婆惊讶主子竟然来了厨房,恭敬劝道:“公子,早膳马上就要做好,这里腌臜,免得污了您的衣衫,还请公子移步至饭厅,等待用膳。” 李长歌摇头笑道:“无碍。许久未曾下厨了,便想亲手做些吃食,李婆你给我打下手吧。” 向来是君子远庖厨,公子竟然还会做饭,真是让李婆惊讶的很,同时也感到惶恐,心想是不是自己做的饭不合主子们的口味,所以公子才会自己来弄吃的。 李婆赶忙跪在地上,“公子是主子,怎么能亲手动手呢。都怪老奴做的饭菜不好吃,还请主子恕罪。” 李长歌无奈地上前扶起她,将自己动手的想法掐灭,安抚道:“李婆,你误会了。你的做的饭菜甚是合我们的口味,只是......算了......” “我来说,你来做吧。” 想着和古人解释也解释不通,他不动手但是可以指挥李婆动手做,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油条、生煎包了,属实嘴馋了。 李婆一丝不苟地按照李长歌吩咐操作,这种新型的做法,她还没见过,不禁感慨公子真是知识渊博,为人还宽厚,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主家。 半个时辰后,新鲜出炉的油条和生煎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李长歌留了一部分在厨房,让李婆他们自己吃。 大部分的油条、生煎包,以及海鲜鲍鱼粥,让李婆端到饭厅去。 他则去叫方怡和沐剑屏两女吃饭,油条和生煎包都要趁热吃,才香。 第142章 正黄旗副都统 用过早饭后,李长歌骑着踏雪去皇宫,面见皇上。 听到传唤后,李长歌快步进了上书房,行礼道:“叩见皇上。” 康熙高坐在龙椅之上,笑着抬手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瞧着李长歌并没有被公主打得鼻青脸肿,康熙暗自松了一口气,父皇身处险境早些派小桂子前往,他也能放心些。 康熙关心问道:“昨日公主没有为难你吧?” 迟来的关心比草还轻贱,李长歌摇头道:“并无,昨日我陪公主玩耍一番,挨几下公主的拳头,公主觉得无趣,便离开。” 她是为难我了,我现在巴不得早点出宫去少林,免得被她缠住。 忽然间,他想到之前抓到的巴彦和皇甫阁这两条大鱼,也不知道押回京城没。 想到这,李长歌问道:“皇上,之前我在清凉寺抓到哪些喇嘛贼人不知可有押送回京审问?” 康熙脸上沉重,语气含着肃杀之气。 “已经关押在天牢,由多隆亲自看押审问,他们背后牵连甚广,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李长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光是巴彦的身份就够让康熙头疼了,牵扯到西域势力。 如今天下反清势力不少,康熙连内部都还没完全肃清,更别提发兵西域了。 康熙微微抬起手,郑重地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密封圣旨递给李长歌,并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份是赏赐给少林寺众多僧侣的上谕,你需要精心挑选出四十名御前侍卫以及二千名骁骑营官兵,一同前往少林寺宣读旨意并办理相关事宜。” 李长歌心思急转,转瞬间就想明白其中含义,无非就是让自己取少林寺当和尚的事情。 康熙微微一笑,安抚道:“具体事务都已写明在上谕之中,待你们到达少林寺后拆开阅读即可知晓。你只需按照旨意行事便可。现在,朕决定提升你的官职,任命你为骁骑营正黄旗副都统,此乃正二品的高官职位。” 康熙继续说道:“你原本是汉人,如今朕赐予你满洲人的身份,我们称之为‘入满洲抬旗’。正黄旗乃是由皇帝亲自率领的旗兵,而骁骑营更是皇帝的亲兵。至于御前侍卫副总管的官职,你依旧兼任。” 他深知李长歌向来机智过人、精明强干,虽然读书不多,但担任一个副职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积累足够的经验和资历,日后扶正也是迟早之事。 李长歌嘴角微扬,皮笑肉不笑地跪下磕头道:“多谢皇上封赐,其实官大官小,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经常在皇上身边伺候,就是我福气了。” 给个巴掌再给甜枣,皇上的御下之道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可惜我不稀罕,等我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马上就撤。 随后,康熙传召来骁骑营正黄朴诩统灿邴珠,谕知他小桂子其实并非太监,而是御前侍卫副总管,真名李长歌,为了擒杀鳌拜,这才派他假扮太监,现已赐为旗人,属正黄旗,升任为骁骑营正黄旗副都统。 灿邴珠在鳌拜当权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倾轧和迫害,本来已经被关进了监狱,生命随时都有危险。幸运的是,鳌拜最终失败了,灿邴珠也因此得到了释放。 他对擒杀鳌拜的李长歌充满了感激之情。现在听到皇上任命他为自己的副手,他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当即向他道贺,“李兄弟,咱哥儿俩一起办事,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你是少年英雄,咱们骁骑营这下可大大露脸了。” 李长歌谦虚道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顿时让灿邴珠好感大升。 他心里暗暗想着:这李长歌深受皇上的宠爱,虽然只是自己的副手,但实际上自己应该把他当作上级看待。只要能讨好他,以后肯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就在这时,康熙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互相恭维。 康熙说道:“朕有件事情需要派李长歌去处理,你们两个先退下吧,去召集好手下的人。李长歌今晚就要离开京城,不需要再来向朕辞别了。” 说完之后,康熙便将一块可以调动骁骑营兵马的金牌令符交到了李长歌手中。 李长歌接过金牌,磕头告别。 当下,李长歌与灿邴珠二人一同前往御前侍卫营房。一到那里,他们便见到了总管多隆。 李长歌身着御前侍卫副总管的服饰,引起了过往侍卫和太监们的关注和好奇。 李长歌点了张康年和赵齐贤两名侍卫,并吩咐他们去找一些值得信赖的侍卫。 与此同时,灿邴珠则点齐了两千名骁骑营军士,各个参领、佐领纷纷前来参拜这位新上任的副都统。 此外,皇帝赏赐给少林寺众僧的物品已经准备齐全,装满了数十辆车。这些车辆整齐地排列着,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整个场面显得热闹非凡,众人都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任务。 李长歌和灿邴珠站在一起,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忙完出发前的准备后,李长歌抽空去了一趟壹乐居,对陆高轩和胖头陀二人嘱咐道:“今日,我已带着她们混进了宫中,盗经之事已然有了眉目,你二人在屋中静候消息,不可轻易外出,以免泄露机密。” 陆胖二人见他办事利落,才回京不到两日便有了头绪,均感自己跟对人了,连声点头答应,绝对不会四处乱走。 走之前,李长歌又给两个续了两个月的房费,让他们安心住着。 本来呢,李长歌心里头琢磨着,顺手把这两个人给办了。 毕竟他可是炼精化气后期的修为,要干掉两个对他毫无防备的一流初期高手,那不是手到擒来?只要速度够快,还是能轻松搞定的。 可他又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之后还要去神龙岛走一遭,而陆高轩和胖头陀这俩家伙后面说不定还有用武之地,所以就暂且留他们一条小命吧。 反正也不碍事,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趁着还有点时间,李长歌回了一趟李府,向方沐二女告知自己即将远行外出公干,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 听得又要分别,还那么久,两女十分不舍,吵着要跟在一起。 可他这次去是要被剃发当和尚的,带上两个女眷属实不方便,而且去了少林后,他又要去清凉寺,一路奔波,不仅无聊,还苦得很。 他可舍不得让自己老婆和自己一起吃苦,吃不好睡不好。 最终在李长歌晓之以情,动之以情理之后,两女顶着红润的脸庞,发软的双腿,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府。 李长歌理了理衣服,一脸满足地翻身上马,朝着守在门口的方沐二女挥了挥手,扬起马鞭策马去往骁骑营军营驻扎之地。 天色逐渐暗下来,皇上已经下旨让他今日就离开京城,李长歌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前往骁骑营换上副都统的衣服,带领着四十名御前侍卫和两千名骁骑营军士从永定门出发。 他们一路前行,大约走了二十里路后,李长歌下令原地扎营休息。 因为此时夜幕降临,视野不佳,不利于大队人马继续前进。 此外,他们还携带了大量的物资以及皇上赐予的物品,行动受到限制,难以加快速度。 骁骑营作为护卫皇帝的亲兵,其成员皆为满洲的贵族子弟。 他们的装备和饮食待遇,比一般士兵要高出十倍。 自康熙皇帝登基以来,骁骑营除了每年的春猎和秋狩外,很少有机会离开京城。 毕竟,他们是皇帝的亲兵,必须时刻跟随皇帝左右,所以这次出京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这次可以奉皇命去河南公干,又不是打仗,一个个都兴奋激动的不得了。 这不,刚吃完晚饭,这些将士们就按捺不住了。 除了那些被分配到巡夜任务的将士之外,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一起,围绕着篝火开始了一场热闹非凡的比武摔跤比赛。 这些将士们大多都是纯正的满洲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对武功有着浓厚的兴趣,并以擅长摔跤而自豪。 几乎每个有权有势的家族都会养些摔跤手,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表演,为自己带来欢乐。 对于这些将士来说,摔跤不仅是一种娱乐活动,更是展示自己实力和勇气的机会。 而四十名御前侍卫则守在李长歌的大帐外,保护他的安全。 现在刚到戌时,相当于七点多,不到八点的时间,李长歌精神头好得很,根本睡不着,又无聊至极,还不能进玉佩空间修炼。 坐不住的李长歌干脆去到营帐外,兴致缺缺地看着将士们摔跤比武。 张康年和赵启贤见他这般,便想着要讨好他一下,给他解解闷。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到李长歌身边。 只见张康年从怀里掏出几枚骰子,满脸堆笑地对李长歌说:“李大人,卑职这里有几枚骰子,大人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几位将领一起玩两把。” 说完,还不忘向李长歌眨眨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而一旁的赵齐贤也不甘示弱,连忙出声附和道:“是啊!那些骁骑营的军士们虽然职位不高,但他们的身家可都不菲呢……” 说到这里,赵齐贤突然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长歌的神情反应。 见李长歌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变化,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如果大人您不想玩骰子的话,卑职那里还有一副麻将牌,大人可以拿去消遣解闷。” 李长歌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赵齐贤,这随军出行,还随身带麻将,看来这货瘾还不小啊。 他知道行军出征之时,严禁赌博、酗酒,避免影响军心,带坏风气,一旦延误军机要事,谁的脑袋都保不住。 但这次自己又不是领军打仗,只是去少林寺而已,玩玩也没事。 第143章 夜半袭营 麻将这种东西,李长歌在前世是见过的,却不会玩,也没钱玩。 今生嘛,李长歌也对这玩意不感兴趣,只是知道麻将分为筒、条、万,以及东南西北中这些牌,至于具体玩法,那是一问三不知。 “玩骰子吧,麻将我没玩过。”李长歌拍拍屁股起来,转身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闻言,张赵二人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讨好起作用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然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借着李长歌的名义,召集了众多侍卫和骁骑营的参领、佐领等军官,一同前往中军帐。 众人纷纷猜测着皇上究竟差遣李副都统去办理何事,但又觉得这必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参与其中。 因此,当他们被传唤至中军大帐时,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当他们进入中军大帐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愕得合不拢嘴。 只见宽大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副骰盅,桌上还整齐地堆叠着一叠银票。 而他们的副都统正端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诸位,长夜漫漫,不如玩两把?\" 这句话从李副都统口中轻松说出,仿佛只是在邀请大家一起共度欢乐时光。 众位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虽然蠢蠢欲动,但却不敢轻易行动。 毕竟,他们并不了解这位新上任的副都统的性格和脾气。 新官上任三把火,万一这只是一个陷阱,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这种不确定感让他们犹豫不决,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放心,这五千两银票货真价实,哪个有本事的尽管赢去。”李长歌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叠银票,朝着将士们挥舞了几下。 “我来当庄,陪众位兄弟一起玩几把,有意的都可以来下注。” 他的言下之意,谁输谁赢,都看个人本事,无关身份地位,也不会追究。 而以李长歌如今的修为,可以轻松控制骰盅内骰子的点数,让它大就是大,让它小就得小。 不过,李长歌并未想过去控制骰子的点数,毕竟‘玩’字本身就是为了寻求乐趣和放松。 对于他来说,输赢并不重要,因为他并不缺钱。 即使输掉全部的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也只是小事一桩。 在场的众人都是聪明机智之辈,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进入皇帝亲兵营并担任官职。 听到李长歌的话后,他们立刻领悟到其中的深意,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将原本的书桌变成了赌桌,有的拿出银子,有的掏出银票,准备参与这场赌博。 有一些人由于匆忙出门而忘记携带钱财,但他们并不气馁,而是急忙赶回自己的营帐中取钱。 看到大家如此热情高涨,李长歌豪情满怀地大声说道:“难得兄弟们这么有兴致,今晚我会一直坐庄,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众将士们齐声欢呼道:“都统真是豪爽大气!” 就连那个副字也被他们给隐去,免得触了李长歌的霉头,毕竟没有那个当官的希望官职前面加个副字。 却不知道李长歌对官职大小丝毫不在意。 安宁寂静的平原之上,传来热闹喧嚣的声音,连绵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位于所有营帐的中军大帐内更是热火朝天。 那些在外巡逻的军士时不时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羡慕之色,要不是今晚轮到他们巡夜,他们也想去玩两把,认识认识那位大名鼎鼎的李副都统。 中军大营内,有人乐开了花,有人垂头丧气,而李长歌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浅笑,他的身边站着两人,一个是赵齐贤,一个是满洲佐领,他们负责帮他收注赔钱。 李长歌运气不错,基本上下注后都能赢得盆满钵满。 赌了一会儿,大家的兴致愈发高涨,赌注也越来越大。挤在后面的军士们纷纷托人递上银子来下注,一时间气氛热烈非凡。 中军大帐中,叫嚷声此起彼伏,仿佛变成了一座大型的赌场,完全没有了军中应有的严肃和庄严。 此时,赌桌上已经堆积了两万多两银子。有的人赢得满面红光,有的人则输得精光,只能回到营帐去向不赌博的同伴借钱继续翻本。 这时,李长歌拿起骰盅,来回摇晃了几下,然后轻轻放在赌桌上。他已经通过听骰子的声音,判断出了里面的点数。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满怀期待的众人,有人大声喊着“小”,有人则喊着“大”。 他神秘一笑,猛地解开骰盅,四骰全红,正是大小通吃。 众人纷纷露出懊丧,有的咒骂,有的叹气。 赵齐贤兴奋地伸出手,准备将赌注尽数收拢,比李长歌本人还开心。 该因为李长歌先前承诺过,他每赢一百两,便给两人一人分五两,他巴不得李长歌把把通吃,赢得越多越好。 李长歌嘴角上扬,抬手叫慢,“今日,我高兴,这第一把通吃,便送给大家,不吃!” 除了赵齐贤两人露出失落的表情,其余众人纷纷大喊欢呼。 “李都统英明神武,气概云霄!” “小意思,要下注赶紧下注。”李长歌不以为然地招手,催促众人赶紧下注。 忽听一男子声音从外面传来,“押天门!”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炸响,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一个西瓜大小的黑影如鬼魅般掠过众人的头顶,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黑影重重地砸在了赌桌上,正巧落在天门位上。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哗然一片。 赌桌天门位上,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那个首级戴着官帽,显然是一名御前侍卫。 李长歌脸色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颗瞪大双眼的头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悦。 赵齐贤惊恐万分,颤抖着声音喊道:“葛通!” 原来,这名被斩下首级的侍卫正是负责轮值在帐外巡逻的葛通,没想到却遭此不测,不仅丢了性命,还被人残忍地割下了首级。 中军大帐内的众位将领被这一幕惊到了,愣愣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有几个反应快的想要反击,可不等他们拔刀御敌,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被十多个身穿蓝杉之人包围了,他们手持刀剑,剑指众人。 这些骁骑营将士虽然武力不低,但是对敌经验却少的可怜,面对这种突发情况,瞬间就懵了,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 李长歌冷眼等着那位下注之人现身,血债血偿,以命还命,葛通既然是跟着他出来的,他就要负责全须全尾的将对方带回去。 现在他被人杀了,自该为其报仇。 这时,一名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讥笑道:“都统大人,受不受注呢?” 赵齐贤横眉竖眼,朝着四名御前侍卫打眼色,正准备让他们擒拿了那青年。 “别冲动。” 李长歌眸色不明地盯着那青年,站起身来,挥退了赵齐贤,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枉送侍卫们的性命。 “是。”赵齐贤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压下心头的怒火。 此人内力不弱,约莫在二流层次,这些御前侍卫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 李长歌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受注,当然要受注。” “若是你们赌输了,拿什么来陪?” 这句话说出,李长歌眼眸骤然变得凌厉,直视着青年的眼睛。 青年嗤笑一声,觉得大清的官员真是昏庸的很,自己都成为待宰的羔羊,还有心情关心输赢。 他高傲地昂着头,剑指李长歌的胸口,不屑道:“就算输了又如何,你们的命都在我们手里,杀你不过一剑的事情。” 李长歌轻笑一声,耸了耸肩,一副你有剑,你说了算的模样。 就在这时,李长歌突然出手,身影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出现在青年身边,手中倒握着一把寒芒毕露的匕首,抵着他的颈动脉。 “都别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手中的刀会不会不小心划破他的脖子。” 青年梗着脖子,嘴硬道:“这次我们认栽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闻言,十多名蓝衫人踌躇不前,一脸迷茫,不明白对方如何做到的,他们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司徒师兄就被那位年轻的大官给挟持了。 众人纷纷被李长歌的身手震惊了,那些将士也争气了一回,反应快速的拔刀,和敌人对峙。 不过仍然有些将领陷在敌人手里,被人拿刀架着脖子。 第144章 英雄救美 十多名身着蓝衫的人显得有些慌乱,心中担忧这次可能无法安然归家。 这时,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姑娘挺身而出,鼓起勇气对李长歌说:“我们各退一步,我们杀了你的士兵,我愿意以命相抵,你能否放了我的师兄们,让他们离开?” “师妹!” “小师妹,万万不可,我们要共生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我们不能向一个小娃娃求饶,这会丢了我们汉人的骨气!” “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 “... ...” “... ...” 顿时,中军大帐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人人剑拔弩张,准备血战到底。 李长歌侧头看向说话的姑娘,只见她脸蛋微圆,相貌甜美,一双大眼睛漆黑明亮,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为苍白的面色增添了一抹暖色柔光。 猜测到对方的身份,李长歌的凌厉神色稍有缓和。 曾柔是个好姑娘,柔中带刚,天真浪漫,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曾柔放下手中的长剑,视死如归地缓缓向李长歌走去,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师兄们的生存。 李长歌只想为葛通报仇,并无赶尽杀绝之意,“站住,你提出的条件我可以同意,但以命换命的人,要换一下。” 闻言,曾柔故作严肃地皱起眉头,李长歌看到她板着脸的样子,不觉得严肃,反而觉得挺可爱的。 “是谁动手杀了我的士兵,自己站出来,我便放其他人离开。”李长歌扫视着一众蓝衫人,提出了条件。 他期待着这位杀人者是自己主动站出来,还是会被自己的师兄弟供出来。 在生死面前,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李长歌透过大帐内的烛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些人的表情,期待着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只见这些人神色各异,有的坚定不移,有的面露犹豫,也有人心动却不敢行动,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身上。 李长歌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发现除了自己手中的人质外,只有他手中的长剑沾染了鲜血。 只是因为光线昏暗,不易察觉,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 他心中已经大致可以确定,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但为了保险起见,以免杀错人。 李长歌眯着眼睛,语气不善地说道:“我数十个数,如果你们不交出杀人者,你们这些人就都留下吧。” 说到这里,李长歌顿了顿,一脸惋惜,叹气道:“原本我不愿乱杀无辜,只是想为兄弟报仇而已,以命偿命。如果你们都不配合......” “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 还未等李长歌的攻心之言说完,一道沉重沙哑的男子声音在大帐内响起,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丢下手中的长剑,走到李长歌面前。 “我已经站出来了,希望你说话算话,放了其他人。” “师叔!”一名年轻的男子,神情悲痛地大喊道。 曾柔那秀气的柳叶眉紧蹙在一起,娇嫩的小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 李长歌抬了抬下巴,指向中年男子,立即有两名骁骑营将士快速走过去,架住他的脖颈两侧。 十多位蓝衫汉子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刀剑,不知是该搏斗还是束手就擒。 这时,只听得帐外数百人纷纷大喊。 “莫放走了匪徒!” “大胆贼人,速速投降!” 是方才趁乱逃出去的将领,召集部属,围住了中军大帐,前来救援。 听见外面的呼喊,众位蓝衫人顿时慌了。 突然间,那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两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两掌结结实实地打在看押他的两名将士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两名将士一脸错愕,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他们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溢出鲜血。 紧接着,八字胡男子展现出惊人的身手和敏捷度。 他挥舞起宽大的衣袍,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瞬间甩出了十多枚暗器。 这些暗器闪烁着寒光,如流星般射向李长歌,完全不顾及周围的其他同伴。 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致命的威胁。 李长歌面色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八字胡男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和阴险的心计。 他连忙侧身躲避,幸好他已经突破至至炼精化气后期,面对数十枚近在咫尺的飞镖暗器 ,也能轻松躲过。 八字胡男子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夺走一把钢刀,眼中闪过一丝狰狞。 他厉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如猛虎出山,他毫不犹豫地向李长歌的胸口砍去,刀光闪烁,气势如虹。 “抓住他们!”赵齐贤喊道。 “保护李副都统!” “杀啊!” 十多位蓝衫人这下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眼中冒着杀气。 李长歌淡定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十多枚梅花镖,一把将手中的人质丢开,回身抽起赌桌上的锦布,快速旋转抖动,时而向前,时而向右,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腾转挪移。 而那名八字胡男子自有他人帮他挡住,他只需要将这些暗器都拦截下来。 突然,李长歌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定睛一看,是一枚寒光闪烁的梅花镖,正飞射向美丽动人的曾柔。 此时,曾柔正在与一个将士交战,根本没有发现从右侧方袭来的暗器。 李长歌心头猛地一沉,心中暗道:“糟糕!” 他顾不得另外两枚飞射向蓝衫人的梅花镖。 只见他身形一晃,速度骤然快了两倍,宛如一道闪电,脚下隐隐闪烁着白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李长歌极速揽住曾柔那柔韧的纤腰,脚下步法一转,带着她转身躲开了暗器。 曾柔惊呼一声,红唇微启,瞪大眼睛,看着从脸侧擦过的梅花镖。 待她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已经安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激之情。 第145章 坐庄赌命 李长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思考怎么顺理成章的将这些人给放了,这些人一直生活在王屋山隐居,并没有作恶,只是听信了奸人之言,以为他们是吴三桂的走狗,是过来清理王屋山叛匪的坏人。 李长歌记得王屋山的老大,也就是曾柔的师傅,司徒伯雷原是吴三桂手下的将领,因不满他投靠清廷,便带着一批亲信和有同样想法的人到王屋山创立了王屋派。 这样有气节的人,李长歌也佩服的紧,除了那个中年男子,其他人都得想个理由放了才行。 不然,凭着今夜之事,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李长歌想起原书中写的办法,虽然牵强,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花些银子让这些将领闭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抬眼轻笑道:“诸位不必惊慌,我这个人呢,有一个优点,一口唾沫一颗钉,答应的事,却不失言。” “我说过只诛首恶,就只诛首恶。不过......” 那青年被人强压着半跪在地上,技不如人,就得认栽,他耐着性子问道:“不过什么?” 李长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伸手拿起四颗骰子,然后扭过头去,目光落在曾柔身上。 他那双俊美而清隽的眉毛微微弯曲,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轻声说道:“不过,如果就这样轻易放过你们,我实在无法向那些受伤的将士们交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玩个小游戏如何?由我来做庄,用你们的脑袋下注,一个接一个来。”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如果哪位赌赢了,便可以立刻离开这里,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追兵追赶。不仅如此,我还会赠送一百两银子当作盘缠。” 说完,他转头看向赵齐贤,吩咐道:“老赵,你准备一把锋利的刀子放在旁边,一旦有人输了,你就一刀砍下他们的脑袋,让大家出一口恶气。” 接着,李长歌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开始数数蓝衫人的数量。 除了那名中年男子外,一共有十八个人。 他动作优雅地将一锭锭银子和银票分开,分成了十八堆,每一堆都有一百两。 那些蓝衫人黯淡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们自忖冲击军营,还杀人作乱,如今被擒,自然要全部杀头。 可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竟然真的信守承诺,只诛首恶,还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就算骰子掷输了,那也是他们命该如此。 帐中的那些将领不明白李长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或许这是他不为人所知的癖好吧。 他们是想要讨好他,可不想扫了副都统的兴致,副都统想玩就玩吧,不过是些盗匪罢了,不值一提。 两位参将和十多位佐领对视一眼,传达着彼此的想法,并达成了一致。 “老张,你将此人压下去,严加看管,等事毕之后,砍了他为葛通兄弟报仇。” 李长歌指着中年男子,向张康年说道。 那名中年男子闻言,神色大变,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他看向自己的同伴们求救,却没有一个人原因搭理他。 方才他不顾同门之情,肆意发射暗器,打伤不少同门,惹了众怒,而且暗器伤人乃下三滥的手段,让他们不耻与之为伍。 如今他们不过是他人鱼肉,自是不肯开口为这样的人求情。 那些蓝衫人默默地看着那名中年男子被压下去。 那为众蓝衫人头领的青年等到那中年男子被拉出大帐后,方才开口道:“好!是个英雄好汉,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李长歌接上这一句,然后话音一转,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我李长歌向来怜香惜玉,这位小妹妹长得如此漂亮可爱,实在不忍心让她陷入困境。所以,你就不用赌命了。你可以拿着这一百两银子离开这里。” 说完,他看向两位参将,眼神坚定地吩咐道:“传我的命令下去,外面把守的士兵们不得为难任何从这个帐篷里走出去的人。” 其中一名参将领命后,迅速走出营帐,向外面的士兵传达命令。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回应声:“是!” 李长歌轻轻地将那两锭五十两的银元宝推到少女面前,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快走吧,小妹妹。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少女的关心和爱护,仿佛是一个兄长在叮嘱自己的妹妹。 曾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乌黑明亮的眼睛看向李长歌,摇头低声道:“我...我不要。我们,我们同门一十...八人,同生共死。” 知道曾柔是外柔内刚的性子,李长歌猜到她会这样说,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朗声道:“好,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讲义气,那我便成全你,咱们赌把大的。” “姑娘一人代替所有人,你跟我赌一把,一局定输赢。” “你赢了,十八人一起拿了银子离开;倘若输了,十八颗脑袋一齐砍下来,岂不痛快?” 听见所有师兄弟的性命都压在自己身上,曾柔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她怕自己害死了师兄弟们,代价太大了。 曾柔不禁看向师兄司徒鹤,等待他示下。 此时的司徒鹤陷入了两难之境,内心煎熬无比。 他深知若让十八位师兄弟们各自与那位小将军对赌,结果必然有输有赢。 若是这位小将军真能信守诺言,那至少会有五六人得以生还,日后再寻觅机会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但若是让小师妹来投掷骰子,那么这场赌局就变成了一局定生死,输赢各占五成,风险实在太大。 毕竟,这可是关乎着众人的性命啊! 司徒鹤实在无法替大家做出如此重大的决策。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师兄弟们,希望他们能够自行抉择。 这时,一名身着蓝衫的大汉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说道:“小师妹所言甚是,我们本就是同生共死之人。请小师妹放手一搏吧!即便最后我侥幸获胜,也绝对不会独自偷生。” 他的话语豪迈而坚定,犹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 紧接着,又有七八名男子齐声响应,表示赞同。 曾柔环顾四周,望着众位师兄弟,心中感动他们的信任,但沉重的压力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忐忑不安,紧紧攥着手指。 司徒鹤大笑道:“小师妹,生死有命,你大胆掷好了。不管如何,大伙儿同生共死!” “是啊,师妹,掷吧!” “就算是输了也没关系,下去后,我们还是好师兄妹。” “......” 曾柔那纤细修长的睫毛乱颤,贝齿轻咬红润的唇瓣,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李长歌的面前,向他看了一眼,白洁的手掌摊开。 李长歌朝着她微微一笑,把手里的骰子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掌心,温热指尖不小心触及对方的掌心,两人宛如触电般,一股酥麻的痒意从接触的肌肤向外蔓延。 两人不约而同地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曾柔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骰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咬着牙,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把骰子捏碎。 终于,她松开了手,四颗骰子掉进了碟子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曾柔紧闭双眼,不敢去看结果,仿佛只要不看就可以改变命运。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绝望的喊叫声:“三……三,三点!” 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曾柔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紧接着,周围又传来众侍卫和官兵们的嘲笑声,他们的笑声刺耳而尖锐,仿佛一把把利刃刺向曾柔的心窝。 尽管曾柔并不懂骰子的赌法,但从敌人的嘲笑和讥讽声中,她也能猜到自己一定掷出了极差的点数。 她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各位同门,只见他们个个面如死灰,眼神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此刻,曾柔感到自己的世界变得灰暗无比,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第146章 利用灵气作弊 四粒骰子最大的可掷到至尊,那三点可以说是极小了,即使骰子不成对,掷出九点和四点也比三点大,几乎没有输的可能。 突然,一声怒喝打破了平静,一名身形高大的蓝衣汉子跳出来叫嚣道:“我的脑袋,由我自己来赌,别人掷的不算!”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能把人的耳朵刺破。 司徒鹤脸色一变,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凌厉的剑光,直直地刺向那个贪生怕死的同伴,怒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贪生怕死?难道你忘了我们王屋派的规矩吗?莫要堕了我王屋派的威名。” 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那个蓝衣大汉却毫不畏惧,他瞪大眼睛,满脸通红地吼道:“我是我爹娘生的,除了爹娘,谁也不能定我的生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打定主意是想耍赖。 就在这时,另一个道人打扮的男子站了出来。 他冷冷地质问那个蓝衣大汉:“那你小师妹掷骰子之前,你为什么不说?现在她掷出了三点,你这才开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王屋派中,可容不下你这样不成器的人物!” 那蓝衣壮汉也还算有点羞耻心,听到这话,顿时脸红脖子粗。 可为了活命,他仍然固执地说道:“五符师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做王屋派门下弟子好了,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站在这蓝衫壮汉旁边的同门,厌恶地想要远离,却被四周指着的刀兵威胁不要乱动,便朝着那壮汉吐了一口唾沫。 “呸!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皮的。元义方,王屋派养你教你,你今日为了活命,是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那蓝衫壮汉紧紧握住拳头,眉心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但随即又恢复了坚定。 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想活下去并没有错。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这位少年将军明明是要与我们逐个对赌。小师妹代掷骰子,你们都同意了,可我并未答应。” 司徒鹤冷冷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丝失望和愤怒。 他语气冰冷地回应道:“好啊,元师兄,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再是王屋派的门下弟子了。你自己去和他赌吧。” 元义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并不在意失去门派身份。 他轻描淡写地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早就不想当王屋派的弟子了。” 李长歌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仰靠着,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他心想,待会儿这人要是发现自己错失了真正的活命机会,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嗤笑一声,伸了个懒腰,凝声道:“十八柄大刀侍候,我这一把投掷,只须掷到三点以上,便将这十七位英雄好汉的脑袋砍下来,保证让他们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听清楚了吗?” 众将士齐声应道,十八名军官提着刀剑,站在十七人身后。 李长歌拿起碟子里的四枚骰子,在手中摇了摇,灵力凝成四根肉眼看不见的丝线,绑在四枚骰子上,他想骰出几点,就几点。 他握着骰子的手指缓缓松开,丢到碟子里,只听得骰子滚动,和瓷碟发出碰撞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四枚滚动的骰子身上,曾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长歌微微一笑,心念微动,只见四枚骰子停了下来,两枚两点,一枚一点,一枚五点,凑起来刚好是个别十。 别十便是无点,小到无可再小。 李长歌看到自己想要的点数,低着头,掩饰嘴角上扬的笑容,懊恼道:“唉,今天真是霉透了,竟然掷出个别十来!” 说着,他抬手扶额,仿佛真得很上火的样子。 众人听得这话,心里的好奇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怎么也压制不住,纷纷围到赌桌旁,伸着头往桌上看去。 这一看,他们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去,真的是别十啊!\"有人惊叫道。 \"别十,竟然是别十!\"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太好了,我们不用被砍头了。\"有人兴奋地欢呼道。 一时间,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那些王屋派的众人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最后关头居然绝处逢生,一个个都激动万分,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曾柔原本还哭得梨花带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停止了哭泣,转而露出惊喜的笑容。 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眨动着,泪光未干的眼角带着一丝妩媚,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李长歌身上,眼中闪烁着崇拜和感激之情,仿佛他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一般。 李长歌看着曾柔那副可爱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唉,看来老天爷是站在姑娘这边的,这都能输,倒霉啊。” 曾柔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她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对李长歌的感激之情。 而那为首的司徒鹤不由望向李长歌,担心他出尔反尔,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那刚被逐出王屋派的元义方,此刻呆愣在原地,一脸崩溃,感觉要哭了。 李长歌挥了挥手,示意那十七名将士放下大刀。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姑娘运气真是好啊,你赢了,拿着这些银子走吧。” “银子是不敢领了。阁下言而有信,是位真英雄,咱们后会有期。” 司徒鹤朝着李长歌拱了拱手,语气中含着一丝敬佩,然后带着王屋派众弟子离开了中军帐。 曾柔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红着脸,低声说道:“小将军,你这四枚骰子,可不可以送给我?” “自然可以。” 李长歌笑着站起来,抓起四枚骰子,走到曾柔面前,拉起她那柔软的小手,将骰子放在她手里。 “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曾柔低头看着手中的骰子,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轻轻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羞涩。 她握紧手中的骰子,低声道:“谢谢你,我叫曾柔。” 话音未落,曾柔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害羞地挣开李长歌的手,转身跑出去。 那云义方见众位曾经的同门都离开了,便想偷偷跟着出去。 “喂,你还没跟我赌呢,可不能走哦。”李长歌笑眯眯地说道。 两名将士拖着腿软的元义方来到赌桌前。 元义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脱离师门,落个忘恩负义,贪生怕死的名头。 他一脸丧气地说道:“我见将军没了骰子,我...我还以为不用赌了。” 李长歌给了他一个想屁吃的眼神,笑道:“为什么不赌?什么都可以赌,猜拳或是猜铜钱正反面,都可以赌。” 他随手拿出一枚铜钱,往上一抛,“你猜是正面,还是反面?” 元义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光亮的脑门渗出冷汗,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正...啊不,反......也不是......” 李长歌猛地一拍桌子,厉喝道:“到底是正还是反,莫要吞吞吐吐,浪费本将军的时间。” 元义方被吓了一大跳,眼睛睁到最大,一瞬不瞬的盯着空中翻滚的铜钱,咬了咬牙,喘着粗气大喊道:“正......正面。” 只听得“嗒啦”一声脆响,铜钱落在桌面上,它先是快速地旋转了几圈,然后速度逐渐减慢,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李长歌看着桌上的铜钱,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哎呀,可惜啊,居然是反面。那就没办法了,来人呐,把他拖出去斩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元义方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桌上那枚反面朝上的铜钱,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两名将士一人抓着一只胳膊,将他往外拖,元义方回过神来,身体抖如筛糠,不断挣扎着,大声求饶。 “将军大人,求你......求你饶了小人吧。小人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饶我一条小命吧。” 李长歌不为所动,挥挥手,“吵死了,把他和另一个人关押起来,严加审问,问清楚他们为何夜袭?” “是。”两名将士齐声道。 此时,李长歌也没有兴趣再玩了,也有了一丝困意。 他吩咐众人取走自己的银子,还将自己赢的银子和本钱都赏赐给了众将士,并嘱咐他们今夜之事,不要走漏风声,不然大家都免不了吃一顿军棍。 众将领笑着领赏,知道事情的轻重,就算没有赏赐也不敢说出去,在军营里聚众赌博,还被盗匪劫营成功,轻则军规处理,重则一撸到底。 第147章 剃度 次日一早,张康年、赵齐贤两名侍卫,前来向李长歌禀报昨晚的审讯结果。 李长歌端起床边冷掉的茶水,一口闷了,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不少,“进来吧。” 说着,李长歌自顾自的洗漱,听得两人的汇报。 这和李长歌自己知道的内容,大差不差,倒是曾柔的身世,让他认真听了一会儿。 曾柔的父亲是司徒伯雷的旧部,已于数年前过世,母亲也已经亡故,他父亲临终时命她拜入老上司门下。 同时,还从那两人口中得知,吴三桂的独子吴应熊即将来京城,司徒伯雷便派他们来拦路截杀。 路经此处,见到清兵军营,还以为是官兵来剿匪的,加上司徒鹤少年气盛,想着潜入窥探,挫一挫满洲兵的气焰。 这两个人都不是重要人物,能知道这么多已经不易了,想来再拷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那便用他们俩的命来平息御前侍卫和骁骑营的不满吧。 毕竟自己放了司徒鹤、曾柔等人,这些兵将都是皇上的亲兵,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就算有大笔银子安抚,也难免还是会有人不满。 李长歌吩咐张康年和赵齐贤两人,押着那两人,在众将士面前砍头,以平息众怒。 这件事过后,众将士再也不敢擅离职守,聚众嬉闹。 一路上枯燥的行军,李长歌感觉闲得发慌,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去了少林寺以后的无聊日子了。 数日后,大队人马到了嵩山少林寺,并派两名御前侍卫前去通报。 住持得知有圣旨到,率领各院首座僧众,迎下山来,将李长歌等一行人接入寺中。 李长歌取出圣旨,拆开封套宣读,前面全是一些言辞华藻,好好的嘉奖一番少林寺忠心爱国。 只有后面一段才是重点,封少林寺住持晦聪为‘护国佑圣禅师’,所有五台山建功的十八名少林寺武僧皆有封赏。他最后读道:“兹遣骁骑营正黄旗都统,兼御前侍卫副总管,钦此!黄马褂李长歌为朕替身,在少林寺出家为僧,御赐度牒法器,着即剃度,钦此!” 自己宣读自己出家为僧,李长歌觉得这种感觉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他木着一张脸宣读完圣旨,然后再自己把圣旨收起来。 此时,一旁的少林僧众们纷纷向李长歌合十行礼,表示尊敬和欢迎。 他们对这个年轻的皇帝替身充满好奇。 而李长歌则默默无语地看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 张康年和赵齐贤在心里为李长歌默哀,好不容易才不做太监,这马上就要出家当和尚,真是命运多舛。 晦聪禅师率众僧跪拜谢恩,众将士取出皇上准备的赏赐分发下去。 李长歌站在大雄宝殿内,惊叹少林寺的底蕴,他环视观察着周围,这座屹立上千年的古刹,在金庸爷爷笔下着墨不多,却几乎每本上都会出现的武林北斗。 袅袅檀香无处不在,仿佛已经与周围的建筑融为一体。 殿内供奉着三世佛像,正中为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胁侍为文殊、普贤两菩萨,他们合称“华严三圣”。 正中的释迦牟尼像高一丈二尺,佛像庄严肃穆、金光闪闪、佛光宝象,让人心生敬畏。 东、西山墙边上的神台上塑着十八罗汉像,人物形象生动,姿态各异,表现出不同的人物性格。 就在这时,身穿袈裟的晦聪禅师双手合十,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的语气和蔼可亲,带着一种让人感到宁静祥和的气息,轻声说道:“李大人代替皇上出家,这无疑是本寺的无上荣耀啊!” 说着,晦聪禅师伸出手,引领着李长歌来到大殿中央,并让他跪坐在蒲团之上。 接着,他继续说道:“李大人作为皇上的替身,身份尊贵非凡,即使是贫僧,也不敢轻易担当你的师父之位。” 晦聪禅师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拿起一把锋利的剃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巧妙的主意,温和地说:“既然如此,那贫僧便替先师收下你这位弟子吧。从此刻起,你便是贫僧的师弟,法号‘晦明’。” 说完,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如今,整个少林寺之中,晦字辈的僧人,唯有您与贫僧两人而已。” 李长歌神情淡定自若,微微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安排。 他的目光坚定而平静,仿佛早已看透世事的虚妄,对世俗的名利毫无留恋。 “那么,请师兄为我剃度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是自然。”晦聪禅师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这位新师弟,然后拿着剃刀在他头顶上剃了三刀。 三千烦恼丝,簌簌往下落,李长歌的脑门是越来越亮。 他嘴里说着偈语:“少林素壁,不以为碍。代帝出家,不以为泰。尘土荣华,昔晦今明。不去不来,何损何增!” 旁边的小沙弥恭恭敬敬地递来皇帝御赐的度牒,只见晦聪禅师伸出手,亲自将“晦明”这两个字一笔一划地填入牒中,随后引领着他向如来佛像虔诚地跪拜行礼。 就在这时,一阵凉爽的秋风轻轻吹来,拂过他的脸庞和身体,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凉意袭来,浑身都有些凉飕飕的。 李长歌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却惊讶地发现这种触感竟然还不错,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奇妙的感觉,仿佛真的开始有了一些当和尚的真实感受。 “阿弥陀佛。”李长歌双手合十,口中不自觉地念出这句佛号,心里还觉得颇为新奇有趣。 晦聪禅师微笑着说道:“师弟啊,我们少林寺中的僧众,目前是以‘玉觉观晦,澄净华严’这八个字作为辈分的排行。而本师观证禅师,已经在二十八年前圆寂归西了。如今寺中的澄字辈诸位僧人,可都是你的师侄辈。” 当下群僧依次上前参见‘晦明’师叔\/师叔祖。 满殿将士看到这一幕,无不为李长歌叹息,大好青春,却被皇上派来当和尚,实在是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为李长歌可惜,还是可惜以后少了个好说话的上司。 李长歌乐呵呵地接受着一个个白发银须的澄字辈老和尚恭敬地称呼自己为师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感。 这些澄字辈的老和尚们虽然年事已高,但他们对李长歌的尊敬却是发自内心的。 而那些净字辈的和尚,其中也有不少已经年过花甲,他们则称李长歌为师叔祖。 甚至连华字辈的众僧之中,也有三四十岁的人,他们在参拜时更是尊称李长歌为太师叔祖。 他暗自心想:“我这辈分竟然这么高?” 尽管内心有些尴尬,李长歌依然努力保持着淡定从容的面容,礼貌地回应着众人的问候。 康熙派遣了御前侍卫和骁骑营亲兵前来少林寺,护送李长歌前往剃度出家。 这样的安排一方面展现出皇帝对李长歌的高度重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少林群僧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毕竟,李长歌是代替皇帝出家,自然需要一些排场来彰显皇家的威严。 二则是防止李长歌中途改变主意,想要撂挑子不干,直接跑路了。 此时,骁骑营的两位参将,御前侍卫张康年、赵齐贤等人纷纷来向李长歌告别。 李长歌向他们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后,这些人抱拳给了个他多保重的眼神。 晦聪禅师给李长歌安排了一座大禅房后,一脸慈祥地说道:“师弟啊,你在寺庙里想干什么都可以,早上晚上做不做功课,也随你自己决定。 不过,除了杀生、偷盗、淫邪、妄语、饮酒这五条戒律是一定要遵守的外,其他的小戒律嘛,可以选择遵守或者不遵守都行。” 说完,还贴心地给李长歌详细讲解了一下什么是五戒。 这可把李长歌听得头都大了,最后只总结出来一句话,就是这个不让干,那个也不让干呗! 第148章 少林藏经阁 在寺里住了数日,李长歌总算是体会到当和尚是多么不容易了,生活规律的就是小学生一样,无聊透顶。 寺内的大小和尚每日天不亮就开始诵读早课,敲木鱼,吵得人不得安生,想睡懒觉都不行。 咚~咚~咚~~ 这不,现在又开始了。 厚重浑厚的钟声响彻整个寺院,保证任何人听到这钟声后瞌睡虫都得被震跑一半。 “啊!就不能消停一天吗?!” 李长歌闭着眼睛,抓狂的攥着被子蒙住脑袋,又伸出一只手让枕头堵住两侧耳朵,试图屏蔽掉那一阵阵魔音。 他像蛆一样,在床上蠕动着,翻过去翻过来,心里默数着:“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 可惜这种程度的自我催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方法好像并没有效果,那一声声敲击在木鱼上的响声,就像是敲在了李长歌的心上。 心脏跳了一下,木鱼响一下,就跟在演奏一样。 李长歌发觉数鱼没有用,烦躁地睁开一双充斥怒火的眼眸,他抓起旁边的枕头就往门口丢去,发泄着心里的怨气。 在少林寺待几天,李长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憔悴了,眉眼耷拉着,增添几分忧郁感。 李长歌摸了摸自己那圆润的大光头,睁着眼睛瞪着房顶,觉得不能在这样下去。 少林寺的高手太多了,空间不敢进,没法修炼。 他得找点其他事情做才行,比如去藏经阁瞅瞅,学一学传说中的七十二绝技,就算不学,也可以看看,总之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否则,他都要被这糟糕枯燥的日子折磨疯了。 说干就干,李长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熟练地穿上僧衣僧袍,戴上只有高僧才能戴的佛帽。 拿着湿帕子快速抹了把脸,冰凉的感觉让李长歌瞬间精神一震,眼皮终于全部睁开了。 洗漱完后,李长歌取下门闩拉开紧闭的房门,整理好表情仪态,仿佛真得是一位得道高僧一般,庄严宝相,气质清醒脱俗,宛如佛子降世,下凡历劫来了。 李长歌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条长廊,路过一间间僧房,沿途遇到的所有老少和尚纷纷向他行佛礼。 他也耐着性子一一点头回礼,大概继续走了半炷香的时间,他到了大雄宝殿。 扫过一颗颗也圆溜溜的大光头,李长歌深邃锐利的眼睛终于在众僧之中找到了自己的老师侄澄观。 澄观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通读少林各类藏书,对于江湖中的大小门派功夫更是如数家珍,少有他不知道的。 他想要学少林绝技,当然需要一个师傅来教了,而澄观就是最好的人选,心怀赤子之心,唯有武学是他所痴迷之事。 并不会因为他是大清皇帝的替身身份而多有恭维,反而是因他的高辈分,就真把他当自己的师叔了,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十分恭敬。 而不是像其他僧人那样,恭敬中带着畏惧,让李长歌连找个可以说话聊天的同龄人都找不到。 李长歌弯腰悄悄走到澄观旁边,拽了下闭目诵经的澄观,在他睁眼的时候,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跟我出来一下。”李长歌凑到澄观耳边低声说道,朝着他招了招手,然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盘坐在佛祖下方的便宜师兄。 “师叔,我早课还没......”澄观眉须发白,一脸为难地看向自家任性的小师叔。 听到澄观推搪的话语,李长歌眼睛一瞪,搬出师叔的气势。 澄观轻叹一声,师叔有事,师侄自是服其劳。 他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向佛祖告罪之后,随着李长歌一起离开了大雄宝殿。 李长歌拉着澄观急匆匆地往藏经阁走去,这段时日来,他早就将少林寺的地形给摸清楚了,主要是闲得无聊,四处溜达,溜达多了也就熟悉了。 幸好这会儿寺内大多数僧人都在做早课,不然李长歌这些日子维持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没过一会儿,李长歌和澄光两个大光头停在一座高三四丈的阁楼前,上方匾额写着三个金色大字。 【藏经阁】 看起来这里很偏僻,荒无人迹,四周空旷,也没有什么建筑,一点都不像少林寺的重地, 其实这里位于少林寺深处,是众多高僧闭关之地,平日里除了洒扫的僧人外,也就阁楼里面有一位明面上的守阁人。 如果有人来偷盗少林武学,这些高僧以及隐藏的守阁人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的。 李长歌心里感慨万分地仰望着眼前的阁楼,语重心长地对着澄观说道:“师侄啊,近来师叔我颇有感悟,觉得不能再闲散下去了。” “之前你不是说自己对藏经阁内的武功秘籍略有了解嘛,今天你就帮师叔推荐推荐,看师叔我适合学什么武功。” 澄观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叔,之前不是说不感兴趣么? 虽然不明白师叔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是作为师侄的,只要听师叔吩咐就行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澄观打了个佛号,和蔼笑道:“师叔能有此想法,自是好极了。师侄愿尽绵力,认真教导师叔您的。” 李长歌欣慰地拍了拍澄观的肩膀,觉得他很上道,“走,咱们进去。” 说着,他一马当先地向藏经阁走去,澄观紧跟其后,始终落后于李长歌半步。 藏经阁内的澄字辈守阁人是个不显老的和尚,看到推门进来的李长歌和澄光,他赶忙起来,向二位行佛礼。 “见过师叔、师兄。” 李长歌扫视四周,满屋的书香气夹杂着令人心神宁静檀香,昏暗不明的楼内,只有守阁人身前的桌子上燃烧着烛火,旁边还放着一本打开的佛经。 澄观温和地笑道:“师弟不必多礼,我与师叔过来专研武学,并不会讲经文带出阁中,你且做自己的事情吧。” “是。”和尚低头应道,然后真得自顾自的坐下,细细品读书中经文。 澄观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上两盏油灯点亮,递给李长歌一盏,然后带着他去了二楼。 一楼的经书都是佛经,并没有任何武学,武功秘籍尽皆在二楼上面,少林七十二绝技则在三楼。 根据澄观的建议,李长歌应该从基础开始,由浅到深,可以先在二楼研读各类武学心得,等他吃透后,再学习武学内功,会事半功倍。 李长歌心知自己不需要学习内功,但前人的经验和智慧是值得学习和观看的。 而且万事万物皆有相通之处,武道未必不能通神,多看一些武学秘籍,增加知识储备,对自己总是有好处了。 第149章 人挪活,树挪死,竟然被澄观当成至理名言? 二楼是回字形结构,以书架为墙,组成了回字,这里的书没有十万也有四五万本,每一本书籍都保护的很好,没有虫蛀或是潮湿等情况。 李长歌从楼梯口的第一排书架开始看,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看书的速度极快,虽一时无法悟透,但也懂个七七八八。 常年在灵泉水的洗礼下,李长歌的悟性、资质早就达到这个世界的巅峰,属于一看就会,一悟就通那种。 只是他自己没有这种意识罢了,还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天才。 李长歌背靠在书架,席地而坐,身旁堆放着一摞摞古朴的书本,他以惊人的速度翻看着一本本书籍,看完一本就将其放在另一侧,方便澄观将书籍放回去。 殊不知他这种行为在澄观眼里,却是以为他对这书不感兴趣,只是随意翻了翻。 澄观正苦思冥想该给师叔推荐什么书是好,才能让师叔觉得有趣,可以静心下来认真看。 李长歌那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眸之中,此刻正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他的身体周围,渐渐泛起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无形而又奇异的波澜。这些波澜如同涟漪一般,以李长歌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神秘莫测的气场。 与此同时,《泽运造化真经》也伴随着这股奇异的波澜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这部真经宛如拥有生命一般,与李长歌的气息紧密相连,相互呼应。 原本对于此功法还只是略知皮毛、处于初窥门径阶段的李长歌,在这一刻竟然如有神助,一举突破瓶颈,成功晋升到了小成之境! 李长歌吸收和炼化天地灵气的速度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以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灵气,如今却变得轻而易举。 尽管灵气依旧少的可怜,每次捕捉到的灵气连头发丝粗都不到,但是捕捉灵气的时间却缩短了。 随着时间推移,李长歌已经完全沉浸在书海之中,一个个奇思妙想且异想天开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到了正午时分,该吃午饭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洒进来,照亮整个二楼,一缕阳光晃了一下李长歌的眼睛,将他从书海中扯了出来。 李长歌恍惚了一下,片刻后眼神恢复清明,只觉腰酸背痛,两条腿也变得麻木了。 特别是肩膀位置,就像是生锈了那般。 他看到澄观抱着一大摞书往书架上放,从他这个位置数过去,是第三个书架。 也就是说,他已经看到了第三个书架,看完了上千本书籍,难怪他会这么难受。 李长歌龇牙咧嘴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可他那麻木的双腿不允许,动一下都难受的不行。 见状,李长歌立即运转体内的灵气,流转全身,祛除身体的疲劳和不适。 顷刻间,肩膀上那如蚂蚁啃食的胀痛消散,两条腿的麻木也退去,缓缓恢复知觉。 僵直的腰背也听使唤了,李长歌心情愉悦地站起来,第一次觉得少林寺的空气那么好闻,也不是那么沉闷无趣。 至少这里的书都很有趣,有些书籍里面还有少林前辈们留下的批注,字字句句都令人回味无穷。 要是他们少用些禅语作为批注就好了,那些弯弯绕绕的禅语看得李长歌是一头雾水,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这些禅语批注,李长歌并没有深究,只是一眼阅过,记下来而已。 “澄观,已经午时了,该去吃饭了。”李长歌朝着忙碌的澄观招呼一声。 澄观抱着大堆书籍,艰难地回头说道:“师叔可以先行离去,待师侄收拾完后再去用斋饭也不迟。” 李长歌扭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书堆,这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怕是收拾完,饭也不用吃了。 想着澄观是为自己做事,李长歌也不好丢下他,一人去吃饭。 他当即朝澄观走去,然后把澄观手上的书全部抱下来,在他一脸懵逼的时候,推着他往楼下走。 “走走走,人挪活,树挪死,大活人还能尿憋死不成,你也太死脑筋了,吃完饭再过来收拾也不迟。” 澄观听闻此言之后,原本正在行进中的脚步突然停滞下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般。 李长歌用力推了两下都没推动。 他缓缓转身,面向着李长歌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钦佩之情。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着李长歌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出对其无比的敬重之意。 当他直起身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满是崇敬之色,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见到了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明一般。 只见他嘴唇微微颤抖着,用一种近乎于痴迷的口吻说道:“师叔啊!您这一番话简直如同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 您所说的‘人挪活、树挪死’这句至理名言,实在是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深刻的哲理,它不仅阐明了生命的真谛,更揭示了世间万物运行变化的规律。” 说到这里,澄观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回味着刚才那番话语所带来的启示。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继续激动地说道:“师叔您的佛法造诣如此高深,实在是令晚辈望尘莫及。今后还请师叔多多指点迷津,让我能够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 说完,他再次向李长歌行了一礼,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执着的光芒。 李长歌吓得后退两步,觉得这师侄怕是疯了,自己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前世谚语,怎么还让澄观变成这样了? 澄观目光灼灼地盯着李长歌,好像是真心想要对方为自己指点佛法,可李长歌哪懂什么佛法,歪理邪说倒是有一肚子。 不愿误人子弟,李长歌讪讪笑了笑,打了个哈哈,“师侄说笑了,师叔我不懂什么佛法,这句话我也从一位得道高僧那里听到的,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说着,李长歌快步往楼下走,免得澄观上来追问从那位高僧那里听到的。 等澄观回过神想要问时,发现李长歌已经跑远了,他赶忙追上去,嘴里还喊着,“师叔,那位高僧叫什么名字?” “有机会您带我去拜访拜访吧。” 听到这句话,李长歌跑的更快了,连要演示自己会武功的事情都忘了,一溜烟的用轻功往自己的禅房跑。 第150章 执着的澄观 用轻功在后面追赶的澄观见状,忍不住啧啧称奇,自家师叔实在太厉害了,不仅佛法精湛,而且还那么快就学会了昆仑派的《迎风拂柳步》。 “咦?我有拿昆仑派的武功秘籍给师叔吗?” 澄观陷入沉思,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年纪大了,他的记性也没有以前好了。 他给李长歌拿过的书太多了,他自己都记不清具体拿了什么书了。 眼见师叔的背影越来越远,澄观也来不及想了,赶忙加快速度追上去。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佛法学得不够好,才导致许多武功无法融会贯通,便想要找一位高僧为其解惑。 而平日里,寺庙中的各位师兄皆忙碌异常,他实在不好意思去叨扰他们。 然而,今天却仿佛是上天赐予的良机一般! 如此难得的机遇摆在眼前,又怎能轻易错过呢? 刚好师叔也比较闲,平时也没什么事,找他帮忙肯定可以的。 所以,澄观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去向师叔虚心求教一番。 或许通过与师叔的交流探讨,那些曾经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难以参透的佛经奥秘,便能寻得突破之口,从而豁然开朗。 想到这里,澄观愈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脚下的步伐也变得更快更稳了。 而此刻,李长歌刚跑到自己禅房门口,就看到过来送菜饭的沙弥站在门外,手里提着食盒。 李长歌赶忙停下来,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袍,慢步走过去,肃穆念道:“阿弥陀佛。” “太师叔祖,您回来啦。”约莫十四五岁的小沙弥看到李长歌后,赶忙行礼,眼睛都不敢看他。 李长歌习以为常的回了一句‘辛苦了’,然后从小沙弥手里接过食盒,径直回了房间,并将房门关好。 他要喝酒吃肉,要是让别人看到或是闻到了,那就免不了去一趟戒律堂。 那种地方,他可不想去。 李长歌提着食盒去到桌边坐下,打开盖子一看,一大碗白米饭,一碟小葱炒豆腐,一碟土豆丝,一碟白菜丝,非常朴素,但味道却极好。 但再好吃的东西,也是素菜,一点荤腥都没有。 这让肉食动物的李长歌根本无法忍受,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早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就在玉佩空间之中储备下些许牛肉干、香气四溢的烧鸡、油光锃亮的烤鸭,还有数不清的各种美味可口的卤味,以供自己偶尔解解馋、换换口味。 否则,他就得日复一日地咀嚼那些青菜豆腐了。 平日里,李长歌总是习惯吩咐他人将饭菜径直送至他的房间,方便他偷吃。 待众人离去之后,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个神奇的空间当中取出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再搭配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几碟素菜。 如此这般,每一口都仿佛是人间至味,令他吃得心满意足。 饭还刚吃了几口,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咚咚~” “师叔,我知道您在里面,您开下门啊。” 澄观站在门外喊着,隔着窗户纸往里面看,也不知道能看到个啥。 听到澄观的声音,李长歌脸色都变了,又扫了一眼手里的鸡腿,立马打定主意说什么都不开门。 “师侄啊,你有什么事吗?”李长歌咽下嘴里的鸡肉,清了清嗓子喊道。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我这会儿不方便开门。” 澄观一点也不介意,直接开口就问:“师叔,您说的那位大师是谁啊?他现在在哪啊?” 李长歌皱起眉头,琢磨了一下,自己认识的老和尚不多,但确实有那么一个得道高僧。 “我只知道他法号‘玉林’,如今在何方却是不得而知,这位大师喜欢云游天下,四海为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澄观听了前面半句先是一喜,可听到后面半句却是失落极了,心中暗自佩服这位‘玉林’大师行走天下的举措。 外面有人,李长歌都不敢大口吃肉,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想知道澄观走了没有。 数息之后,李长歌听到门外的脚步慢慢远去,才放心下来,张嘴吃了一口多汁美味的鸡腿。 吃饱之后,李长歌找了一个布包将鸡骨头包起来,收到玉佩空间内,准备出门丢到寺庙外面去,免得被其他人发现了。 他出门前先擦干净嘴巴上的油渍,漱了一下口,方才大摇大摆地往寺庙外面走去。 他在寺中的地位仅次于方丈,想去哪就去哪,没有谁会阻拦他,反而还会给行礼。 午时的阳光照在身体上暖烘烘的,不禁让李长歌打了个哈欠,早上起来太早,这会儿瞌睡来了。 李长歌脚下的步伐加快,想着赶紧把鸡骨头毁尸灭迹,还能有时间回去睡一会儿。 少林寺的占地面积极广,要想离开少林寺的范围,从迎客亭下山是最快捷方便的。 他一路往山下走去,漫步在山林鸟鸣之中,偶尔还能听到一阵子瀑布拍击水面的轰隆声。 李长歌贼头贼脑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都没有人,动作熟练拿出一把小锄头,在草丛挖了一个坑,然后迅速将那包鸡骨头丢到坑里面,让泥土将其掩埋。 做完这一切后,李长歌还在土上面踩了两下,方才往回走。 回到寺中,李长歌躺在房间内的硬床上,脑袋刚沾到枕头,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 午后时分,天空湛蓝如宝石般澄澈,洁白如雪的云朵悠悠地飘荡其中。 当日晷的倒影指向未时之际,炽热的太阳宛如一位悠然自得的旅人,开始朝着西方徐徐漫步。 此刻,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金黄色的光辉所笼罩,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 在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里,李长歌正沉浸在一场美梦之中。 他躺在那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感受着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的丝丝凉意,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 没有人不识趣地前来搅扰他的美梦,亦没有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声响传入耳畔。 唯有那缕缕轻柔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弥漫着淡淡檀香气息的房间里,给这里增添了温馨和祥和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歌那修长而微翘的睫毛忽然轻轻地颤动起来,如同蝴蝶翅膀般轻盈优美。 紧接着,他那双犹如深邃湖泊一般清澈明亮、宛如盛开桃花般娇艳动人的眼眸缓缓睁开,眼中还带着一丝朦胧的水汽,显得格外迷人。 他慵懒地抬起手,轻轻揉搓着自己惺忪的睡眼,试图驱散那残留的困倦之意。待神智完全清醒之后,方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来。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原来是澄观前来寻找李长歌。 只见澄观面带微笑,神色平静如水,似乎早已将上午发生的事情抛诸脑后。 看到这般情景,李长歌心中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个谎言往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饰和弥补,如此循环往复,只会让人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他实在不愿意陷入这样的怪圈当中。 于是,李长歌迅速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衫,然后端起桌上放置已久的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茶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带来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感觉,顿时令他精神一振。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跟随澄观一同前往藏经阁,准备继续埋头苦读那些珍贵的武学典籍,以提升自己的武学知识水平。 他准备趁着这个难道的机会将整个少林藏书都看一遍,记在脑子,而那些深奥绕口的佛经便可有可无了。 如果时间充足,他会看上几本,如果时间不够,那就不用看了。 第151章 被当成‘狐狸精\’的李长歌 这一个月,李长歌要么是在藏经阁,要么下山采买肉食藏在玉佩空间中,竟也渐渐习惯了少林寺的作息。 同时,无意间还得到了少林寺上下的肯定,他勤学苦读也引得许多僧人跟风。 那些净字辈、澄字辈去往藏经阁的频率都高出了一倍。 这段时间,李长歌也弄明白一件事,自己那好师侄澄观压根没死心。 一个月三十天,澄观就有三十天跟着他,走到哪跟到哪,除了上厕所和吃饭他不在,其他时候真是无处不在。 实在没办法的李长歌只能挑一些能说的,给澄观讲一些自己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内描述的心境之类的事情,也能换来片刻清静。 同时,他也澄观约法三章,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后来,李长歌脑子那点武学知识都被澄观掏空了,半点没有了,面对澄观的骚扰,只能能躲则躲了。 都快把李长歌弄得pdsd了,见到澄观就想躲,他实在是太烦了,一天到晚碎碎念,想要从李长歌嘴里知道更多关于那位玉林大师的事情。 实在没办法的李长歌只能给澄光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学那位‘玉林大师’云游天下,行万里路,说不定困扰他的那些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而单纯的澄观真听进去了,甚至觉得还挺有道理,便去向般若堂首座说明自己的想法,然后被首座拒绝并赶出来了。 一心想要外出游历的澄观也不再缠着李长歌,他有事没事去找般若堂首座师兄,想要让他同意自己下山游历。 感觉自己终于自由了,李长歌决定下山去镇上庆祝一番,下馆子,犒赏一下五脏庙。 这一个月他都不怎么敢将空间里的荤腥拿出来吃,都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吃肉喝酒。 就怕被澄观给发现了,到时又免不了一顿念叨,听着烦。 然后还会被死脑筋的澄观告到方丈那里,又得被念叨许久。 他感觉自己这一个月过得可真是太难了。 一路向下走,走过迎客亭,顺着大路走个几里路就是一座小镇了。 李长歌想到自己穿着一身僧袍在外面大吃大喝会影响不好,便随便找一处四下无人的小树林往里面一钻,方便自己换装。 他左顾右盼看了看,确实没有人,然后进入玉佩空间内换衣服。 等他换好锦衣长袍马褂后,拿出一条假辫子戴上,头顶上戴上一顶镶玉圆顶帽子。 现在天气渐凉,光个大脑门凉飕飕的,很容易得头风病。 换了一套衣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没人能看出来他是个和尚,李长歌身影再次出现在小树林中。 然而,就在李长歌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名身着翠绿衣衫的绝美少女张大了嘴巴,仿佛见到了极其惊人的景象。 她生怕自己发出声音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急忙用手捂住自己那娇艳欲滴的小嘴。 那件翠绿色的衣裳使得她能够完美地隐匿于草丛之间。 她蹲下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就在刚才,她明明清楚地看到那里空无一人,但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一个英俊潇洒、充满英气的少年郎便出现在了眼前,宛如话本里所描述的那种修炼有成的男狐狸精,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化身为人类形态。 还恰好被自己遇见了,她不敢动,怕自己被妖怪吃掉,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李长歌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目睹了从玉佩空间内出现的画面,他悠然向树林外走去。 那清丽绝美的容颜露出思索的神色,不谙世事的少女总向往仗剑除恶,行侠仗义,这位气质如仙女,花容月貌的少女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话本里面写的,那些化为人形的妖精会勾搭身处深闺的女子,迫害那些女子的名节,还会吃了她们的心肝。 光是这一条,少女就觉得自己不能置身事外,既然让她碰到了,她就要管一管,才不辜负师父的教导。 想到此,少女鼓起勇气,握紧白净秀气的小拳头给自己打气,她握紧手里的长剑,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她不敢靠太近,怕被妖怪发现了,便远远地坠在后面,和对方保持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李长歌缓缓地走进城门,目光扫视着四周,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看到的是一个充满了烟火气息的世界:大街小巷中弥漫着各种食物和商品的香气;人们忙碌而又有序地穿梭其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街道两旁传来阵阵喧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行色匆匆的商人和悠然自得的百姓们不时驻足停留,好奇地询问着摆在摊位前的货物。 偶尔还能看到三五个稚童在街上嬉戏打闹,他们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手中拿着拨浪鼓或是糖人,仿佛这些小小的玩具就是他们最珍贵的宝贝。 其中一个孩子似乎是这群小伙伴中的孩子王,他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那模样看起来好不威风。 这座小镇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活力。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卖小吃的、卖杂货的、还有卖手工艺品的。 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让整个小镇显得格外热闹。 这里没有府城的喧嚣和繁华,却多了几分朴实和宁静。 李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快步向小镇中心走去,那里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酒楼。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穿梭在人群中,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引得周围的姑娘们侧目,泛起了花痴。 一直跟在后面的少女看到一幕,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她绝不会允许这妖精去祸害那些好姑娘们。 李长歌进了酒楼,径直去二楼雅座,点了都是大鱼大肉,青菜几乎没有。 青菜他在少林寺吃得够多了,现在他只想吃肉喝酒。 他坐在二楼窗户边上,可以欣赏到外面的风景,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阵清凉的微风。 他慢慢品尝着杯中的酒水,偶尔夹一筷子香脆的油酥花生米。 李长歌手上拿着酒杯往窗外看去,目光瞥见一名身材婀娜的少女,她穿着朴素的翠绿衣衫,就像春日复苏的嫩芽,纵然看不到容貌,从她的气质也能猜到她定是一位美人。 就当李长歌准备收回目光之时,那名身穿翠绿衣衫的少女回眸看过来,四目相对。 李长歌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他不由自主将她和苏荃比起来,发现两人各有千秋,眼前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青葱之年。 而苏荃比她大个五六岁,是一颗成熟的水蜜桃,加上她自带的妖娆妩媚的气质,更为她添了几分色彩。 但要是两女都在同一年纪,李长歌觉得这位少女的容貌会更胜一筹。 不过,李长歌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纯粹的欣赏,不含任何男女之欲,他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了,也没必要再招惹其他姑娘。 他友好地朝着少女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 可在少女眼中,这笑容便成勾引,顿时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白璧无瑕的面容上泛起一抹绯色,这不是害羞,是被气红的。 “呸!妖精,你休想迷惑本女侠,看我不抓你个现行,替天行道!”少女在心中暗暗想道。 少女攥紧修长白洁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二楼上的妖精,气冲冲地走进酒楼里,找了一处可以随时看到楼梯情况的位置坐下。 第152章 姑娘,你的脑子不好就不要乱跑了 李长歌点了不少菜,摆满了一整个桌子,天上飞的,地上跑,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但是他可以打包,然后存入空间,当做夜宵吃。 吃完饭后,李长歌准备找个茶馆听听书,这小镇也没什么可以玩的,除了茶馆就是戏院,或是青楼。 他听不懂戏剧,也不想去青楼,便只能去茶馆听说书的来打发时间了,反正他是不想那么早回少林。 李长歌叫来小二结账并将没怎么动过的菜肴都打包带走,下楼时,他发现那名绿衣姑娘竟然也来这酒楼吃饭,心里还觉得挺有缘分。 没有多想,李长歌找掌柜的打听了一下镇上那个茶馆有说书先生后,便提着打包好的食物离开了酒楼。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没一会儿,那名绿衣姑娘也跟着结账离开。 ...... 李长歌翘着二郎腿坐在茶馆内,嗑着瓜子,喝着太白银毫茶水,听到精彩的地方还会朝着讲台上扔一锭碎银子。 他这一听就在茶馆待了一下午,直到日渐西沉时才出城往山上走。 而少女也是个固执的人,她坚持不懈地在茶馆外守候了整整一个下午,生怕那个妖怪会趁机逃跑并做出什么坏事来。 当太阳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时,李长歌才终于离开了那座热闹的小镇。 他独自一人漫步在幽静的山林之中。 然而,没过多久,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起初,他以为只是附近村落的农民恰巧路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已经行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那脚步声却依旧如影随形。 李长歌心中暗自警觉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跟踪了。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同时暗中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和地形。 在一处茂密的树林里,他趁跟踪者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施展出轻功,轻盈地跃过树枝,迅速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他在林中穿梭,巧妙地利用树木的掩护,不断改变方向,试图摆脱背后的追踪者。 站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李长歌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不过出来打打牙祭,怎么就会被人给盯上了? 他默默地蹲在树冠上,想看看那人是谁?是图财,还是图什么? 如果这人真的是冲自己来的,肯定会在树林中寻找自己的踪迹的,到时他就可以看看此人究竟是谁了 。 李长歌手上握着短刀匕首,耐心等待着跟踪者出现。 半盏茶时间过去,一道略微眼熟的身影出现在李长歌眼中,那人穿着翠绿色的衣衫,手上拿着长剑,乌黑浓密的秀发及腰,有一张令人见之不忘的倾城容颜。 怎么会是她? 她跟着我做什么?总不会是被自己的帅气迷倒了吧? 李长歌不觉得眼前这位绝代佳人会这么肤浅,也没自恋到认为自己帅到惊天动地,让一位仙姿绝貌的姑娘一见钟情,那也太扯了。 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见她,以前绝对没见过。 那么她跟踪自己的目的就有待确认了。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般飞身跃下。 那位绿衣姑娘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就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手中的匕首悄然无声地架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之上。 \"姑娘,你从酒楼开始就在跟踪我吧?\"李长歌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绿衣女子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冷漠地哼了一声,高傲地撇过头去:\"哼!果然是妖精,诡计多端!我是不会被你蛊惑的,要杀要剐本女侠都不会儿皱一下眉头。\" 李长歌不禁有些好笑,这位绿衣女子竟然把他当成了妖精。 他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姑娘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太正常。自己什么时候蛊惑过她呢?真是莫名其妙。 “姑娘可不要乱说啊,在下可是有家室的人,如果让我的老婆们听到了,她们肯定会吃醋的。\"李长歌故意调侃道。 闻言,绿衣少女眼睛骤然瞪大,气愤不已,没想到居然已经有好几个姑娘被这妖怪蛊惑心智了,简直太可恶了! 绿衣少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死妖怪,竟然已经害了那么多人,真是可恨啊!只可惜我学艺不精,无法将你这等妖孽斩杀,以解百姓之忧!” 李长歌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疑惑道:“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皱起眉头,努力想要理解绿衣少女的话,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就是连不成完整的意思。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罢了罢了,既然听不懂,那就不必再纠结了。” 于是,李长歌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位倾城佳人,心中暗叹:“可惜了,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却原来是个傻子。” 他轻叹一口气,觉得没必要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太多,便不再理会她,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绿衣姑娘突然出手,挥出一掌打向李长歌,大声喊道:“你这个妖怪,别想跑!今天本女侠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祸害!” 李长歌无奈地停下脚步,闪身躲开,回头看着绿衣姑娘,只见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怒气,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李长歌苦笑一声,心想:“这姑娘还真是执着,看来不把话说清楚是走不了了。” 于是,他再次开口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人,活人。请你放手,让我走吧。” 然而,绿衣姑娘并不相信他的话,拔剑指着他的胸口。 “你说你是人,你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证明你是人,我就放你走,还会给你道歉。” 眼见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周围的树林也开始弥漫起一股凉意,李长歌实在没耐心再跟这位脑子不太好使的姑娘继续纠缠。 于是,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姑娘,抱歉了,家中还有亲人在等待我回去共进晚餐,所以我必须尽快返家。” 话未说完,李长歌突然朝着绿衣女子挥动一掌,看似威猛,实则仅是虚张声势,真正意图是要点她的穴位。 果不其然,绿衣女子中计,她手持长剑,横斩而出,企图迫使对方后退。 然而,李长歌深知自己身穿宝甲,且将灵气聚集于双臂之上。 他原本拍出的手掌突然改变招式,伸出两根手指,做出一个“耶”的手势,稳稳夹住绿衣女子的剑尖。 与此同时,他迅速转身,绕至她的背后,准确地点住她的穴道,使其无法动弹。 发觉自己被点穴了,绿衣女子心中一惊,她尝试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绿衣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发白,宛如琉璃碧玉的眼眸露出恐惧之色。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抖地问道。 “我,我警告你,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 李长歌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松开了夹住剑尖的手,然后抓住绿衣女子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树上。 “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姑娘,你的脑子不好,长得又太漂亮,就不要独自出门,不然很容易吃亏的。” “要不是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个人帅心善,是个脾气不错的人,不和你计较。你要是遇到其他人,早就被坏人给欺负了。” “姑娘,你可长点心吧。” 说完,他便潇洒地飞身跳下树离开了,留下绿衣女子独自一人在树上,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有些陌生的词语听起来很怪,但一听就知道不是好话。 “你才脑子不好,你全家脑子都不好!”她愤怒地喊道。 然而,李长歌已经走远,听不到她的咒骂了。 绿衣女子气愤难平,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刚才说对方是妖怪是否合理,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李长歌的愤怒和不满。 第153章 来找茬的两个小姑娘 等李长歌回到寺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刚走进少林寺的大门,就看到澄观急匆匆的跑过来。 当看到李长歌回来后,大松一口气,澄观下午来找李长歌,听守门的僧侣说他出去,便想着晚些再来找他,结果等到现在才看他回来。 李长歌看见澄观那么着急的样子,以为他有急事找自己,便开口问道:“澄观,你找我有事吗?” 澄观轻捻胡须,笑道:“不是我找你,是我师兄找你。” “你师兄?”李长歌想着澄观师兄是谁,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主要是那位也是个武痴,天天待着般若堂研究武学,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李长歌也就见过一次。 还是他剃度的时候见过,好像是叫做‘澄明’。 这个老武痴找自己什么事?自己和他也没什么交集啊? 李长歌心中甚是疑惑,直接向澄观问这是怎么回事。 “澄观,你师兄不是潜心闭关研究武学嘛,找我干什么?” 澄观道:“我之前听了师叔的话,只觉豁然开朗,便去找澄明师兄,跟他说自己想外出修行,结果他不同意。” “还问我为何突然有这般想法,我就说是师叔指点我的,所以师兄就想和师叔您见一面。” 李长歌闻言,忍不住横了一眼澄观,脸色发黑,无语极了。 “不见!” 略微有些暴躁的李长歌挥袖离去,往自己的禅房走去,似乎听不到澄观的叫喊。 回到禅房后,澄观也趁着李长歌不备,强行挤进来了。见状,李长歌干脆也不关门了,他双手抱胸,抬眸直视着澄观,板着脸,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澄观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师师......师叔,您别,别这样看着我,挺渗人的。” 李长歌挑眉,似笑非笑道:“哦,现在知道怕了?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直看得澄观手足无措,心里慌得很,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就在澄观即将破防时,李长歌语气沉重地说道:“澄观,你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着魔了吗?” “你太过执着于想要参悟透少林绝学,试图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绝学了!” “有时候,不妨暂时将此事放下,换个心情和方向去看待事情,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澄观听后,身体一震,脸色变得苍白。他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 李长歌继续说道:“澄观,你要知道,武学的境界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时间和耐心去积累和领悟。过度追求速成可能会适得其反,让你陷入困境。” 澄观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仍有些不甘。他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长歌见状,微微一笑,拍了拍澄观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澄观,我知道你对武学有着极高的热情和追求,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适当放松一下,调整心态,或许能给你带来新的灵感和突破。” 澄观感激地看着李长歌,眼中闪烁着泪花。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 这时,李长歌挥了挥手,示意澄观离开。澄观恭敬地向李长歌行礼,然后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长歌,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李长歌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澄观不必客气。 澄观轻轻推开门,走出房间,并顺手将门关上。随着门合上的声音,房间里恢复了宁静。 打发走了澄观,李长歌回身坐在床榻上仰面躺下,休息了一会儿后,他从玉佩空间内取出中午打包的食物,随便吃了一点填饱肚子,便盘膝坐在床榻上。 他默默运转着功法,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回忆着这些时日看过的武学秘籍和武学注解。 ... ... 第二天清晨,一层朦胧薄雾笼罩着整个少林寺,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窗外的树叶上。 每日的晨钟如约而至,大如洪钟,一间间僧房内随着钟声响起,亮起烛火,驱散了黑暗。 李长歌保持一夜的入定姿势微微有所变化,他长吐一口浊气,神色不显丝毫疲倦,反而精神奕奕。 他起身下榻,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推门出去。 来到禅房外打了一套拳法,只觉浑身舒畅,随后找来一根随手捡来树枝,慢吞吞地练起太极剑法。 出了一身汗,李长歌做了一个收剑的动作,迈着轻盈的步伐回房打水洗了个冷水澡后,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僧服。 天气渐渐冷起来了,天也亮地越来越晚。 第一次看到师叔\/师叔祖那么早出现,着实让众少林弟子惊讶,李长歌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去了食堂用早饭。 至于每日大雄宝殿的早课,李长歌就跟不知道一样,吃了早饭就晃晃悠悠在寺内上步,也没有弟子敢说什么。 而晦聪方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在寺里破五戒,便任李长歌自由。 时间又过去两日,李长歌在藏经阁内看书看烦了,这段时日看得书,比他两辈子看得都多,的确让他有乏了。 澄观也不再来烦自己,让他觉得还挺无聊的,便想下山去镇上听书,或者买点话本回来看。 他刚走近寺门口,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外面好像发生了口角。 少林寺虽不如百年前那般声名赫赫,但是依然是一座庞然大物。 很少有不长眼的人敢来少林闹事,今日竟然让他遇见,而且听声音还是两个年轻女子,真是不知她们是年少无知,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就让我来教教她们,行走江湖还是低调的好,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长歌嘴角微微上扬,大步往寺外走去。 只见寺门口有两名年轻女子,和本寺的四名小僧争吵。 四名小僧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基本上都没有离开过少林,哪里是两名行走江湖的江湖人对手,没几句就被怼得哑口无言。 定睛一看,李长歌发现身穿绿衣的女子自己还认识,就是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姑娘,这次倒是记得和家人一起出门了,可却做死的来少林闹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幸好少林戒杀生,不然这要是其他江湖门派,早就被血溅五步了。 突然,李长歌身形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仙姿佚貌的绿衣女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这熟悉的一幕,这不就是阿珂和她师姐阿琪来少林找师父的情节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眼睑下垂掩去眼中的复杂。 第154章 教训 李长歌轻咳一声,拿出少林高僧的气势,肃穆向他们走去。 四名僧人看到李长歌,宛如看到了救星,委屈巴巴地走到太师叔祖的身后,就像是在外面受到委屈的孩子,找家长告状了。 李长歌现在就有这般感觉,他面容和蔼地笑了笑,询问道:“不急,不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且慢慢道来。” “太师叔祖,您可得为我们评评理啊。”其中一名僧人气愤道。 四名僧人都是华字辈的,朝着李长歌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他们四人都是孤儿,被少林寺的前辈捡回来的,从未下山过,性子单纯老实。 平日里主要是负责寺外石梯的洒扫工作,偶尔会给外来的施主引路,待人有礼温和,基本上很少与人红脸。 “太师叔祖,这两位姑娘在迎客亭大吵大闹,还出手打伤了净能、净慧两位师兄,我们看见后上前劝说,这两位姑娘还对本寺出言不逊。” “说她们的师父在我们少林寺,让我们把人交出来,可近日来,我们少林寺并无女客上门......然后她们两人就对我们大打出手......” 李长歌静静地听着名为‘华海’的僧人讲述着事情的经过,老实说,刚刚知道这位弟子叫‘华海’时,他都有感觉有些错乱,还以为自己是在金山寺呢。 那两名妙龄少女自从听见四名僧人喊一个和他们一般大的少年为‘师叔祖’时,就惊呆了。 特别是绿衣女子发现那日见到的‘妖怪’长得与眼前的这位‘太师叔祖’一模一样时,不禁露出惊恐之色。 蓝衣女子脸上露出一丝荒唐之色,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这些小和尚要称一个毛头小子为“太师叔祖”? 这个称呼简直荒谬至极! 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一种高僧的气质,但他那年轻的面容却让人无法将他与太师叔祖这样的辈分联系起来。 那位面容清秀的小和尚露出羞愧的表情,白净的脸上涨红,吞吞吐吐地继续说道:“弟子学...艺不精,不是她们......对,对手,便想着先回来通报。” 李长歌颔首点头,双手合十,温声宽慰道:“不必自责,你们年纪还小,武功不济也是正常之事,只是日后需多用心学武护身。” “是,弟子谨遵太师叔祖教诲。”四名华字辈僧人齐声应道。 紧接着,李长歌转眸看向那两位女子,神情淡然,眼眸清澈明亮,金色的光辉披在他的袈裟上,这一刹那间,他仿佛下凡渡劫的佛陀。 仅看一眼,就让两女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心生敬畏。 两女心中骇然,想着莫不是真遇到得道高僧了? 当即纷纷压下心底的小觑和轻视,却没有半分打退堂鼓的意思。 李长歌温和笑着询问道:“两位女施主为何说你们的师父在我少林,可有依据?” 那蓝衣女子拱手行礼道:“这位...大师,不知如何称呼?” 华海挺起胸膛,骄傲地介绍道:“这位高僧法名上晦下明,是本寺两位晦字辈的高僧之一,乃是住持方丈的师弟。” 两女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这位辈分看起真的高的吓人。 “日前我们师姐妹二人回到家中,发现师父不在便出去寻找,然后遇到一群蒙古打扮的人,他们说看到我们师父去了少林,所以我们便来了。” 李长歌一阵无语,这两姑娘也太单纯了,人家说,你就信? 给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真是够傻的。 “能教出两位姑娘那般优秀的人儿,你们的师父肯定是武功高强之人,如果真得来了少林,并发生了打斗,那又岂能瞒得住悠悠众口呢?” 李长歌先夸了一句她们的师父,令两女心生好感,然后才点明事情的蹊跷之处。 “本寺向来与人为善,如果你们师父真得来过少林,我们决计不会隐瞒,不知二位姑娘的师父尊称是?” 他现在好歹是少林高僧,有人打了他的人,就这么放她们走可不行,总得讨要个说法。 顺便也可以给阿珂上一课,别武功不行,还到处作死,什么事都敢掺和进去。 而且这还有弟子们看着呢,自己要是就这么轻易放了她们走,这要传出去,让众弟子怎么看他这位师叔\/太师叔祖。 蓝衣女子年长一些,想得会周到些许,思虑片刻,决定说出师父的尊称。 就在这时,绿衣女子看出师姐的想法,连忙伸手挽住师姐,皮笑肉不笑道:“师姐,你可别被他给骗了,这人是......是那什么,我们可不能上当。” 蓝衣女子一头雾水,师妹这是在说什么? 那什么是什么? 李长歌一脸黑线,深吸一口气,这阿珂不仅眼神不好,就连脑子都可能不太好。 他着实不知道阿珂为啥那么执着的认为自己不是人,自己长得那么好看,哪里不像人! “这位姑娘,你好像对贫僧有些误解。” 见识过李长歌的厉害,绿衣女子闻言,连忙摇头,假笑道:“没有,没有。” 李长歌叹气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你们动手伤我少林弟子,若不留下尊师名号,那便请入寺见见我们的方丈吧。” 闻言,两女蹙起秀眉,不以为然地觉得不就是打了几个小和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湖中一直流传着少林寺传说,可今日一试,也不过如此。 想到此,蓝衣女子心里的逆反心理起来了,撇嘴道:“你们要是能打赢我们,再说吧!” 说着,蓝衣女子率先出手,挥舞着未曾出鞘的长剑向李长歌攻去。 紧接着,绿衣女子面色一喜,宛如琉璃珠玉的美眸中闪耀着精光,右手挥出,拍向李长歌的后背。 “何必呢。”李长歌呢喃低语一声,抬手阻止准备帮忙的四名僧人,选择独自一人应对。 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蓝衣女子的剑鞘即将打到胸口时,方才抬手轻拍,瞬间改变了剑鞘的方向。 紧接着,他侧身后仰,伸手捏住绿衣女子的晧腕,运用巧劲轻轻一带,将她推向蓝衣女子。 “师妹!” 见状,蓝衣女子惊呼一声,赶忙控制拳头往左偏移,歇去手上的力道,接住自家师妹。 如今的李长歌早已今非昔比,少年寺的千年藏书,他几乎看了将近三分之一,凭着卓越的悟性,各家武学不说可以融会贯通,但也是信手拈来。 面对两个菜鸟,他都没有用灵气和内力,只是单纯使用自身的力量,就够收拾她们俩。 知道打不过这位年轻的高僧,蓝衣女子和绿衣女子便想跑,可她们那点小动作,如何逃得过李长歌的法眼。 她们俩刚跑出两步,就被忽然闪身出现在她们身前的李长歌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快速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点住两女的穴道,嗅到一股沁人肺腑的花香,从阿珂身上散发出来。 李长歌屏住呼吸,避嫌地后退一步,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品行不端的人。 “两位施主,你们今日要么向被打伤的弟子道歉,要么留下尊师名号,不然就莫怪贫僧无礼了。” 他只点了两人的曲池穴,让她们动弹不得,却可以说话。 蓝衣瞪大眼睛,充斥着愤怒和恼恨,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绿衣女子冷哼一声,移开眼睛看向别处,同样也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第155章 圣旨到 李长歌轻啧了一声,双手合十,一副佛门高人的模样,可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却暴露他的本性。 “既然二位不配合,那就罚你们在这站两个时辰好了,两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被人蒙骗了。” 说着,李长歌朝着绿衣女子灿然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看得他这般得意,绿衣女子都快气死了,可技不如人,又不会内功,她只能忍耐。 蓝衣女子也是脾气暴躁的人,听到要在这罚站,顿觉羞耻和愤怒,气急道:“你枉为高僧,竟然欺负我们这些...小辈,简直是武林之耻!” “无耻僧人,快解开我们的穴道,” 李长歌眉头上挑,轻笑一声,“二位施主,贫僧今年十八岁,除了辈分高点,和你们的年纪其实相差无几。” 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落入两女耳中,却变成嘲讽。 她们觉得对方是在含沙射影说她们武功不行。 看着两女气得满脸通红,像是破口大骂的样子,李长歌干嘛伸手点住了她们的哑穴,让她们说不了话。 他也就不用听那些不好听的话了。 朝着两女挥了挥手再见,然后带着四名一脸崇拜的僧人回了寺院,叫人去迎客亭将受伤的弟子替换下来。 这下不好溜出去的李长歌只得在屋里用完一顿简单朴素的饭菜,然后从玉佩空间翻出一袋瓜子,搬了个椅子放在一棵特别大的银杏树下,喝着茶磕着瓜子,观看少林武僧练功。 他的这种行为引来众僧人的注目,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悠哉过了两个时辰,李长歌慢悠悠地收起椅子和瓜子,去了寺门外瞅了一眼,那两名女子已经离开了。 见状,李长歌转身回寺里,心里琢磨着剧情已经改变,不知比原着快进了多少。 按照正常情况,后面就是蒙古来的葛尔丹会遇到阿琪,然后来少林来要人...... 而自己和阿珂之间的姻缘线经过这一遭,不知道会不会断。 未来的事情谁都没法预料,李长歌也只能根据已知的剧情进行推测,顺其自然即可。 转眼间,便过去半个月,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月,天气也越来越冷。 这段时间,怕出门碰到阿珂她们,李长歌硬是在寺里老老实实地待了半个月,每天不是去藏书阁看书,就是和澄观比武。 就在这一天,原本宁静祥和的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那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轰隆隆作响,紧接着便是身后扬起的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不多时,十余匹骏马便如疾风般疾驰而来,然后齐齐勒住缰绳,稳稳地停在了少林寺那巍峨庄严的山门前。 只见马上坐着的这些人,个个身着御前侍卫那鲜明而华丽的服饰,粗略一数,共有一十六人之多。 他们动作娴熟且整齐有序地翻身下马,随后迅速分成两列纵队,笔直地站立在山门前。 而站在队伍最前端的两个人,则分别是张康年与赵齐贤。 此时,正在寺内与澄观大师切磋武艺的李长歌,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传来的动静。 当他听闻是宫里来人找寻自己时,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狂喜之情。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定然是康熙帝派遣之人前来传达旨意,要让自己前往五台山办事。想到此处,李长歌手中招式一收,身形一闪,已然向着山门处疾步而去。 也就是说康熙很快便会从京城出发,去清凉寺见他父皇,而后自己就可以不用做和尚了。 李长歌兴高采烈地往寺外跑去,当他看到门外的张康年等人,心中大定。 张康年等人一见到李长歌,齐声跪拜道:“见过都......大人大师。” 他本欲开口尊称李长歌一声“都统大人”,然而目光触及那身僧袍时,心中不禁一紧。 他深知这可能会触碰到李长歌的痛处,于是赶忙收口,仓促间改了口,只是这临时变换的称呼听起来显得有些怪异且不成体统。 只见李长歌面带微笑,双手轻轻抬起,将张康年与赵齐贤二人缓缓扶起,和声说道:“诸位皆是我的自家兄弟,快快起身吧!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期盼着你们能来啊。” 言罢,李长歌热情地邀请一众侍卫进入寺庙内详细交谈。 张康年与他并肩同行,一边走着,一边压低声音对李长歌说道:“大人,此次前来,实乃身负皇命,皇上有密旨传达于您。” 李长歌闻听此言,微微颔首,表示已然知晓。 紧接着,他便当先一步,引领着众多侍卫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待众人皆已到齐,张康年先是环视了一圈在场之人,然后轻轻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他深吸一口气,展开圣旨,用略微有些洪亮但不失庄重的声音开始宣读起来。 这圣旨之中所言大多不过是些寻常的官样文章罢了。 只听得张康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少林寺仁心厚德,佛法昌盛,今特赐白银五千两,以供修缮僧舍、重塑佛像金身之用。另册封为李长歌为‘辅国奉圣禅师’……” 话音未落,只见晦聪大师与李长歌率领着一众少林僧侣齐齐跪地叩头,口中高呼:“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声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寺院之中。 紧接着,张康年收起圣旨,目光投向李长歌,接着说道:“皇上还有吩咐,命辅国奉圣禅师克日启程,前往五台山。” 李长歌听闻此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拱手应道:“卑职遵旨。” 随后,御前侍卫们便有条不紊地将皇上的赏赐一一移交至少林僧人手中。 交接完毕之后,李长歌则热情地邀请张康年和赵齐贤二人前往自己的禅房内叙话。 就看到张康年又取出一封密旨,双手奉上,“皇上另有旨意。” 李长歌跪下,双手接过,见是火漆印密封的,他站起身展开密旨,看到上面写得内容。 让他带上十八罗汉去五台山清凉寺保护顺治,并接任清凉寺住持之职位,方便他侍奉顺治。 早就料到密旨内容的李长歌没有丝毫意外,淡然收好圣旨,然后让张康年他们稍等片刻,便去找师兄晦聪。 要调少林寺的人,总得给方丈打声招呼。 与晦聪言明皇上的密旨,他自是不会抗旨,便让李长歌自行挑选随行人员。 除了十八罗汉外,李长歌还挑了澄观,以及十几位武功不错,较为熟悉的少林武僧,派人通知他们一声后,便回到自己的禅房。 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万两银票递给张康年,让他分赏给众侍卫,明日一早出发去五台山。 张赵二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李长歌出家当和尚后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 一万两银子轻轻松松地就赏赐了出去,那架势简直比当今圣上还要大方豪气! 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俩也就只能在心底暗暗嘀咕一下,哪敢真的宣之于口啊。 只见张康年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银票揣进怀里,然后满脸堆笑、屁颠屁颠地凑到李长歌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李大人呐,皇上究竟派遣您来办理何等重大之事,小的们自然是不敢胡乱打听的。” “但是呢,如果您这边有任何需要差遣小的们去做的事情,只管开口吩咐便是。” 站在一旁的赵齐贤见状,哪里肯错过这个讨好巴结的绝佳时机? 他连忙接口道:“可不是嘛,给您办事那就等于是在给皇上办事呀,大家伙儿肯定都会鼓足干劲、奋勇当先的!” 紧接着,他眼珠子一转,又献媚般地补充道:“要是李大人您想要办理某些事情,但一时间不太方便亲自动手的话,说不定我们这些人还能够稍微帮衬一二呢。” 说到这里,张康年突然贼兮兮地一笑,捂着嘴巴,左顾右盼一番之后,才压低嗓音继续说道:“比如说吧,如果李大人您有意获取少林寺里珍藏的那些武功秘籍,嘿嘿,咱们干脆就来一个放火烧寺,制造出一场巨大的混乱。如此一来,李大人您就能够趁着乱子顺利得手啦。” 说完,他自己先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李长歌深深地看了二人两眼,他们俩真他娘是个人才,脑洞真是够大的。 皇上素来好武,而自己又经常和皇上比武,他们肯定是以为皇上是想要少林寺内的武功秘籍,皇上就是让他来偷师学艺的。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两位难道还不相信我的本事?”李长歌摆了摆手,笑道。 张赵二人闻言,连声说着相信,又是说了好一顿奉承之词。 第156章 久别重逢,再见双儿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听闻过这般阿谀奉承的话语了,李长歌最初还觉着颇为新奇有趣。 待这阵新鲜感渐渐消退之后,他终于抬起手来,示意正在滔滔不绝、妙语连珠的两人暂且打住。 这二人拍马屁的功夫可谓登峰造极,且用词绝不重复,各式各样的华丽辞藻如同不要钱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着李长歌席卷而来。 此刻,李长歌面色一正,沉声道:“够了,够了!你们速速回宫向皇上禀报,就言明我定会谨遵圣上旨意,全心全意依照旨意行事,定不会辜负圣恩,让皇上安心便是。” 闻听此言,那张赵二人当即敛起先前满脸的嬉笑之色,神情变得庄重而肃穆,双手抱拳恭敬行礼道:“遵命!我等必定将大人所言一字不漏地回禀给皇上。” 李长歌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紧接着便向他们打听起此前托付二人协助处理之事。 自从与双儿分别至今,已然过去了将近三个月之久,真不知那个天真无邪的傻丫头如今过得如何? 是否一切安好? 每每念及此处,李长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牵挂与担忧。 说起这事,张康年就忍不住佩服起李长歌,感慨道:“回大人,你让我们去找的那名双儿姑娘可真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前些时日在京城找到的。” “双儿姑娘对大人那是痴心一片啊,孤身一人千里寻到京城来,风餐露宿,人都瘦成竹竿了......” 听到张康年的描述,李长歌心中一阵疼,这个傻姑娘,他不想再听对方的啰里吧嗦,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 “她在哪?”李长歌神情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她。 张康年嘿嘿笑道:“大人莫急,卑职猜双儿姑娘对大人肯定很重要,便自作主张让她尾随着我们过来了。” “毕竟她大人的内眷,和我们这群大男人一起上路难免不方便。” “我们在上山前,将双儿姑娘放在山下小镇的如归客栈了。” 听到双儿就在不远处,李长歌坐不住了,抛下张赵二人,朝外面跑去,任他们两人怎么喊,都没有停下脚步。 来到寺外,李长歌随便选了一匹马,翻身上马,挥动马鞭,策马下山。 跟着跑出来的张赵二人只看到李长歌骑马离开的背影,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姨母笑。 张康年心中感慨李长歌真是性情中人,难怪双儿姑娘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不仅人长的帅,出手还大方,又深得皇上欢心,那个姑娘会不喜欢,他要是姑娘,他也喜欢。 飞奔到如归客栈,找掌柜问了双儿住在那个房间后,李长歌马不停蹄地上到二楼,站在左数第二间屋子前,他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谁呀?”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鹂莺歌。 双儿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失去了神采,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就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娇花,显得格外憔悴和疲惫。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紧闭的两扇房门缓缓打开。 双儿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眸,随意一瞥。 就在这一瞬间,她那原本黯淡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亮光,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璀璨流星。 紧接着,她的脸上绽放出惊喜交加的神情,声音颤抖地大喊道:“相公!” 话音未落,双儿便如同一头失控的小鹿般猛冲过去,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哗的一下子奔涌而出。 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李长歌的脖颈,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李长歌面带微笑,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双儿接入怀中。 他感受着双儿那轻盈却又微微颤抖的身躯,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地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 同时,他的大手轻轻落在双儿那愈发纤细的腰肢上,轻柔地摩挲着,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双儿,我好想你。”李长歌深情地低语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温暖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享受着这难得的重逢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几个小时,他们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彼此的拥抱,携手走进屋内。 直到此时,双儿才惊讶地发现李长歌竟然身着一袭僧袍,而他那原本浓密乌黑的头发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 刹那间,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双儿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李长歌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他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双儿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蛋,用拇指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说道:“好双儿,怎么又哭啦?看到你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双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噎着说道:“呜呜……相公,相公你……你怎么会突然出家了呀?”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害怕李长歌一旦出家当了和尚,从此就不再要她了。一想到这里,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流个不停,那悲切的哭声令人心碎。 就在这时,李长歌却出人意料地突然探出头来,迅速地在双儿那娇艳欲滴的朱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双儿瞬间呆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她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完全忘记了继续流泪,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那里。 过了好半晌,双儿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此时的她,脸上既有喜悦,又有羞涩,那粉嫩的脸蛋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就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脖颈处。 她娇嗔地抬起眼眸,快速地瞥了一眼李长歌,目光刚一接触到他那张如同白玉无瑕般俊美的容颜时,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 双儿心想,哪怕他真的去当了和尚,也一定是个俊美无比、令无数女子心动不已的和尚。 李长歌面带微笑,缓缓地拉动凳子,向着双儿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 他伸出手臂,轻柔地揽住双儿那瘦弱的肩膀。当他的手掌触碰到双儿时,心中不禁一阵怜惜,因为摸到的几乎全是骨头,根本感觉不到多少肉。 很明显,双儿比以前消瘦了太多。 尽管如此,李长歌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双儿的身子已经开始长开,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曾经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如今正逐渐朝着成熟的方向蜕变。 她的身形越发婀娜多姿、柔美动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李长歌忍不住轻轻抬起手,用食指刮了一下双儿那小巧而秀气的琼鼻,眼中满是宠溺与疼惜。 他柔声笑道:“双儿啊,你看看你,都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和牵挂着我,以至于连饭都没有好好吃呀?” 听到这话,双儿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她羞涩地将头贴在李长歌温暖宽阔的胸膛上,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她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否认,告诉李长歌并不是那样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去否定自己内心深处那份真实的情感。 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他们互相倾诉着分别以来各自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相比李长歌的波澜起伏,双儿的经历就要平淡许多。 许久之后,李长歌对双儿说道:“双儿,皇上命我去五台山当住持,明日出发,你明早换上男装,跟我一起去吧。” 闻言,双儿连连点头,憔悴的容貌多几分血色。 两人约定好明日卯时在少林寺山下的岔路口汇合后,李长歌在双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挥手离去。 等他回寺后,众侍卫告辞离去,李长歌回到禅房环顾这住了一个月多的房间,心中慷慨颇多。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刚划破天际,将天空染成淡淡的鱼肚白时,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 李长歌等人却早已起身收拾妥当,带着三十六名僧人一同来到了方丈所在之处,准备向其辞行后下山。 只见李长歌身着一袭素净的僧袍,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和蓬勃朝气。 他身后的三十六名僧人亦是个个精神抖擞,步伐整齐划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路边。 定睛一看,原来是双儿,此刻的她已然换上了一身男儿装扮,显得英姿飒爽、别具风采。 远远地,李长歌便瞧见了双儿的身影,心中不禁一阵欢喜,连忙开心地朝着她用力挥起手来。 为了不让众僧生疑,李长歌赶忙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向大家简单解释了一番。 随后,他便与双儿会合,一同踏上了前往五台山的征程。 这一路之上,众人皆是埋头匆匆赶路,气氛略显沉闷。 毕竟这群和尚平日里一心修行,不善言辞,彼此之间也没有太多可供闲聊的话题。 就这样,经过数日的奔波劳累,他们终于抵达了五台山脚下。 正当众人准备迈步上山之时,忽然前方有四道人影快步迎来。 待走近一看,原来是四名僧人。为首的是一名面容慈祥的老僧,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施礼,开口问道:“众位可是从少林寺而来的师父们?” 李长歌轻点了下头,表示默认。 那老僧随即目光移至李长歌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想必您就是法名上晦下明的禅师吧?” 李长歌心头一动,暗自揣测着眼前这名老僧是否知晓自己此行乃是受皇帝所托,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只见那四名僧人齐刷刷低头行礼。 那老僧喜道:“得知禅师前来住持清凉,众僧侣喜不自胜,已在山下等候多时了。” 李长歌来清凉当住持,那原住持澄光便回归少林,在他未来之前由老僧法胜暂代住持。 另外康熙还差人颁了密旨给法胜,等李长歌等人来之后,即刻交接,而他则去长安慈云寺任住持。 长安慈云寺可比清凉寺名气大许多,规模也更加宏大,面对这样的好事,法胜欢喜的很,自收到密旨后,便派了四名僧人守在五台山下守着,确保可以第一时间接到人。 上了清凉寺,李长歌等人还没喘口气,法胜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进行交接之礼。 寺内众僧尽皆来参见,除了玉林、行痴和行巅三僧。 法胜次日下山,西去长安。 李长歌便是清凉寺的一寺之主了。 好在各种各样繁琐复杂的仪节规矩都有澄观等经验丰富的随行僧在一旁耐心地指点着,这让他这位中途才踏入佛门的和尚在担当起方丈一职时,竟也能做得像模像样,挑不出什么大的差错。 想当初,李长歌与双儿齐心协力共同守护住了清凉寺,成功化解了清凉寺所面临的巨大危机,更是拯救了众多僧侣的生命。 这一切,在场的所有僧人可都是亲眼所见,铭记于心呢。 所以此时此刻,当大家再次见到李长歌突然剃发出家,并且摇身一变成为了清凉寺的新一任住持之时,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或者表示质疑。 相反,他们对于李长歌那可是打心眼里感到服气和敬佩啊! 李长歌十分细心地将双儿安排住进了她以前常住的那间厢房里,这样一来,要是有事想要找她也会比较方便快捷一些。 而他自己肩负着至关重要的使命——保护顺治皇帝的人身安全。 现在好不容易稍微空闲下来一点时间,于是他赶忙去找执事僧打听一下情况。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终于从执事僧口中得知自从他离开以后,行痴大师和行巅大师就一同前往了后山的修行之地,也就是玉林大师居住的那座幽静清雅的竹屋。 闻言,李长歌便也不打算去打扰了,让他们自在清修反而更合他们心意。 但顺治的安全也要考虑,便找澄心大师商议后,命人在距竹屋半里外的东西南北四方,各结一座茅庐,派八名少林僧轮流在茅庐当值。 并安排寺内僧侣每日去给少林僧送饭。 第157章 青庙黄庙,有利益的地方就是江湖 事情都安排好了,李长歌也闲下来了,就等皇上出行的消息了。 没事和澄观打打架,偶尔去到双儿的小屋里,跟她说说话,或是悄悄带着她外出野炊,顺便还能偷个香。 清凉寺人多耳杂,李长歌平时在寺内都是规规矩矩的,也只有出了寺才敢正大光明的牵着双儿的小手,钻钻小树林什么的。 这日,李长歌带着双儿准备去山上打点野味,解解馋,刚走到门口就见澄通神色凝重地看着外面。 看到李长歌之后,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地迅速走到她的近前,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师叔,我方才出去打探了一番,感觉外面的情况很是不对劲啊!” 听到这话,李长歌心头一紧,立刻往前迈了两步,稳稳地站在了旁边的一个石凳之上,然后眯起双眼,聚精会神地朝着寺庙之外望去。 只见南边的方向,隐隐约约有着一团团红色的小点若隐若现。 李长歌定睛细看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些红点竟然全都是身穿红衣的喇嘛! 粗略估计一下,这些喇嘛少说也得有七八百人之多。 而且他们三两成群,极为巧妙地隐匿在树林和草丛以及石头的后面,如果不是特意去观察,还真是难以察觉。 “居然来了如此众多的喇嘛……难道说他们打算要强攻我们这座寺庙不成?”李长歌紧紧地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这幕后指使之人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倘若不将其彻底击败打得疼痛难忍,恐怕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当李长歌还沉浸在思考如何应对眼前这众多喇嘛的时候,一旁的澄通忽然伸出手指,指向西方,并以一种低沉而严肃的语气说道:“师叔这一边有,那边,还有那边也有不少喇嘛呢!” 顺着澄通手指的方向,李长歌扭头看去,看到不少于南边数量的成群喇嘛,或坐或立,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器。 偶尔还能看到些许喇嘛在赌钱。 数千名喇嘛,就算少林僧众能以一敌十也扛不住啊。 李长歌都有种带双儿跑路的冲动,不过终是不忍天下因顺治再起刀戈,到时苦得还是老百姓。 一旦顺治被反叛势力掳走,必定会挟顺治,令康熙左右难两全,不管谁输谁赢,定是流血千里,尸横遍野。 他倒是可以带着红颜知己找个海外小岛过着悠闲生活,有玉佩空间在,也不会愁吃喝。 而且空间里面还可以种田,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可那些千千万万的中原百姓们能去哪? 不管如何,顺治不能落到那些野心之人手上。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李长歌向澄通说道:“你去召集少林众僧在我的禅房内集合。” 澄通点了点头,往寺内跑去。 李长歌都不用看北方和东方了,猜到那边估计也有数量差不多的喇嘛。 忽然,他感觉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那略微冰冷的手掌,他回头看去,看到双儿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 “相公,双儿会一直陪你的。” 李长歌轻轻笑了笑,心头涌上一股热流,抬头揉了揉双儿的小脑袋,“相公也会一直陪着双儿的。”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转身回房,与众僧商量对策。 等李长歌回到禅房时,少林寺众僧除去八名僧人守卫四方外,都已经到齐了。 众僧齐齐朝着李长歌行佛礼,他随还之。 李长歌稳稳地坐在众人中间,缓缓地盘膝而坐,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的澄通,缓声道:“澄通,烦请你先给大家讲述一下现今寺外的局势如何?” 澄通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清晨时分,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开始,便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名名身着鲜艳红衣的喇嘛。他们个个手持利器,粗略一数,竟有足足一百二十五位首领,以及三千二百零八名普通喇嘛之多!” 听闻此言,李长歌不禁朝着澄通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赞道:“澄通你当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将敌人的人数都清点得如此清楚明白,实在令人佩服!你虽然年事已高,但这双眼睛依旧锐利如昔,丝毫不减当年风采呢!” 澄通闻言,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阿弥陀佛,师叔过奖了。我不过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稍作停顿后,他又接着说道:“依我所见,这些喇嘛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是为了掳走行痴大师。而且看他们的架势,多半会选择等到晚间时分,再集结全部力量从四面八方同时发动合围进攻。我们需得提前做好应对之策才好啊!” 李长歌疑惑问道:“为何不现在进攻?” 他这个和尚是半吊子,很多东西都不懂,自是不知道其中隐情。 澄通:“五台山上,喇嘛的黄庙和咱们中原释氏的青庙向来和好。咱们青庙庙多僧多,台顶十大庙,台外十大庙。黄庙的喇嘛虽然霸道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压。” “倘若白日明攻,势必引起各青庙的声援,各大青庙还会以此问责黄庙,他们自然不敢引起青黄之争。” 李长歌了然地点头,他知道青庙和黄庙之间目前能够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正是因为双方都没有过于激烈的利益冲突。 然而,如果黄庙胆敢在青庙的势力范围内公然攻击一座青庙,那么这无疑是在当着天下众人的面狠狠地扇了所有青庙僧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种行为绝对会引起天下所有青庙的强烈反弹,甚至可能引发一场全面的冲突。 毕竟,谁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和挑衅。 自古以来,道统传承之争就屡见不鲜。 儒家、佛家、法家、道家等各种道统流派在中原地区传道授业时,一直在争夺天下第一道统的地位。 在这个过程中,无数人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每一个流派都坚信自己所秉持的教义才是正道,因此不惜一切代价去扞卫和推广自己的信仰。 这种道统传承之争已经延续了数千年,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部分。 李长歌心中一动,目光闪烁着思索之色,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青黄之间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潜在的矛盾。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立即派遣人手外出,向各个青庙的住持传达消息,恳请他们秉持公正之心,派出寺庙中的和尚前来支援。 同时,我们还需联名书写一封信函,直接送交黄庙的住持,严厉质问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澄通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双手合十,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师叔有所不知啊,这五台山各青庙中的僧人,其中十之八九都未曾修习过武艺。即便有少数会些武术的,其功夫也只是普普通通而已,并未听闻有何高手存在。 再者说,各大青庙之间的关系并非融洽和睦,想要促使他们联合起来共同行动,实在是困难重重。 恐怕等到他们商议出结果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正所谓‘远水难解近渴’,清凉之地的燃眉之急,难以依靠远方的援助得以解决。” 闻听此言,李长歌不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确实有些过于理想化和想当然了。 是啊,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便是江湖,而江湖之中必然伴随着明争暗斗、利益纠葛。 要让这些来自不同大势力的人们齐心协力,的确近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此处,李长歌不禁暗自苦笑一声,感慨自己还是太过年轻,经验太少,对世事的复杂程度估计不足。 除非,清凉寺当真被黄庙那帮凶徒给一举攻破,并且惨遭无情地屠戮,以至于引发众人的公愤。 如此一来,在面对共同的仇敌之时,各方势力或许才能够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然而,想要让他们坐以待毙、引颈受戮,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因此,指望向各大青庙请求援助这条道路显然是行不通的,必须得另辟蹊径才行。 就在这时,李长歌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想到,可以先安排清凉寺的众多僧侣藏匿到先前发现的那个山洞当中去。 紧接着,再让少林寺的一众僧侣乔装打扮成假冒的喇叭模样,强行带着行痴大师下山躲避这场灾祸。 随后,索性一把火将整个清凉寺付之一炬。 这样一来,那群如狼似虎的喇嘛们必然会误以为顺治已然命丧黄泉。 只要能成功制造出这种假象,想必日后他们也不敢再度前来冒犯滋事了。 李长歌越琢磨越觉得此计甚妙,于是当机立断,把自己刚刚萌生的这个新奇构想全盘托出。 少林寺的诸位僧侣听完之后,竟然不约而同地点头称赞,表示认同这的确不失为一个精妙绝伦的好主意。 要知道,算上李长歌以及双儿在内,总共有着三十八位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之人。 倘若大家都换上那群喇嘛的服饰,护送着行痴大师等人突破重围,想来应该并非什么难事,而且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也是相当之高。 只是强迫行痴下山这件事,有些不妥,有少林僧觉得还是应该事先与行痴大师他们沟通一下。 说不定他们会同意。 第158章 百年前旧事,传奇玉林 李长歌苦笑道:“劝服行痴大师,还有法子,可要劝玉林大师改变主意,那是比登天还难,我拿他是一点没招。” 当李长歌说出玉林这个法号时,澄心脑海中想起自己师父的师父,也就是自己的师祖法名也是玉林。 不过在一百多年前出少林寺,云游天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自己师父临死前都还记挂着师祖,还留下遗嘱。 【若有朝一日见到你的师祖,你告诉我师父说:徒儿有亏师父十年教诲,终未能参破他留下的佛经。】 澄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怀疑有些荒唐,师祖这么可能活了一百五十多年。 正在商议计划细节的众人看到澄心摇头,齐齐看向他,以为他有不同的意见。 澄通开口问道:“澄心师兄,你可是有其他提议?” 回过神来的澄心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当即摇头,迟疑片刻后,又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澄心是如今菩提院的首座,菩提苑是少林寺研究武功的最高机构,收集天下功夫和参悟大乘佛学的地方。 和般若堂不同,般若堂主要专研掌法、爪法等。 般若堂首座,通常都是达摩院里掌法和内功最为高深的存在,他们所修炼的内功名为“降龙伏象功”。 这门功法以其刚猛无比的内力和霸道绝伦的掌法而着称。 每一代的般若堂首座都需要经过严格的选拔和训练,只有最优秀的弟子才有资格成为首座,传承这一绝世神功。 相比之下,菩提院则更注重对刀法和各类特殊兵器及武功的研究与修炼。 菩提院首座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仅刀法精湛,更是精通佛法。 他们所修行的内功乃是“菩提心法”,此心法能让修炼者心境通明,刀势如佛,威力惊人。 菩提院的弟子们不仅要学习如何运用各种兵器,还要深入钻研佛法,将两者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武学风格。 而闻名天下的《易筋经》、《庄严菩提心经》等,也都是菩提院的镇院之宝,这些经典着作蕴含着深邃的佛法和精妙的武功,只有少数少林弟子又资格修习。 通过研习这些经典,菩提院的弟子们能够领悟到更深层次的佛法智慧,并将其融入到自己的武学之中,从而提升自己的境界和实力。 李长歌看出澄心的纠结,开口道:“澄心师侄,你要是想到什么,但说无妨,群力群策,说不定你所说的正是我们需要的。” “而且你是菩提院的首座,精通大乘佛法,说不定我们后面还有靠你来说服行痴大师他们。” 澄心站起来,合十向李长歌行礼,先行告罪道:“既然如此,恕师侄妄言。先请师叔听我讲一则故事吧。” 李长歌点点头,洗耳恭听,他还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故事能让澄心如此。 澄心缓缓坐下,脸上追忆的神色,徐徐道来。 “这大概要从一百五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天寒地冻,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就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弃婴被人遗弃在了少林寺山门前。 这个可怜的孩子,小脸被冻得通红,嘴唇发紫,看上去奄奄一息。 幸运的是,当时的一名来上香还愿的女施主恰好看见,发现了这个被遗弃的孩子。 她心生怜悯,但她自己又没办法收养,便急忙将孩子抱到寺庙内,请求少林寺救下这个孩子。 悟法方丈得知此事后,匆匆赶来查看弃婴的状况。 当他看到那个婴儿的眼睛时,不禁吃了一惊——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该有的眼神。 于是,悟法方丈心中一动,产生了亲自教养这个孩子的念头。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悟法方丈仔细观察着这个孩子的成长和学习。 他逐渐确信自己的猜测,这个孩子确实与众不同,拥有与生俱来的聪慧和对佛法的亲近感。 于是,在孩子六岁那年,悟法方丈正式收他为徒,并赐予他法号“玉林”。 玉林师祖并没有让悟法方丈失望。 在十岁的时候,他已经读完了藏经阁内的所有佛经,并能够融会贯通。 同年,西域各大黄庙纷纷派遣各自寺庙中精通佛法的大师们前往中原,与青庙进行辨经大会。 玉林师祖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主动请求参与这场盛会。尽管年仅十岁,但他凭借过人的才华和对佛法的深刻理解,战胜了一位又一位研究佛法半辈子的大法师们。 他的名声迅速传遍了中外域,人们共同尊称他为“佛子”……” 师祖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将佛法与武艺同时修炼,最终达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这使得他成功通过了达摩院的严格选拔,成为了少林寺历史上最年轻的高僧,并担任菩提院的首座。 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我的师父晦圆有幸被师祖收为弟子。他们师徒二人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天下武学秘籍和佛学经典的研究之中。 然而,就在某一天,已过花甲之年的师祖宣称他找到了自己心中的佛,决定踏上旅途,游历天下,以验证自己的修行之路。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寺庙,从此销声匿迹,再无消息。而他留下的唯一遗产,便是那本倾注了他一生心血的佛经......” 当年玉林只将自己外出游历的消息告诉了晦圆,因此寺里的其他高僧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们甚至认为玉林是被奸人掳走,失踪了,于是派出了大量的人力去寻找,但经过几年的努力却没有任何结果,最终不得不放弃。 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除了已经圆寂的晦圆大师外,就只有澄心知晓此事。 而澄心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师父晦圆在圆寂之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并把那本珍贵的佛经交给了他。 在场众人听完这则百年前旧事,不由感慨不已,玉林祖师的一生堪称传奇,就是不知道祖师最后是否真的成了佛,去了漫天神佛的西天世界。 相较于少林寺众僧的震撼和向往,李长歌更多得是关注玉林这个法号,以及晦圆大师圆寂前的遗言是什么意思? 冥冥之中,李长歌总觉得这位传奇人物和清凉寺后山那位玉林大师有关系,说不定真是同一个人。 第159章 行痴决意自焚止兵戈 李长歌深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激动,又带着一丝惊恐。 百年前虽然没到如今近乎末武的状态,但是肯定比现在好不了多少。 若不是真的天纵奇才,想要突破至先天简直是痴人说梦,怕是连那个门都摸不到。 而那位玉林祖师竟然可以凭着自己的天赋,不过五六十的年龄突破至先天,真是不可思议。 没错,李长歌觉得这位传奇祖师离开少林的时候,已经突破先天了,甚至可能比这更早! 有那么一瞬间,李长歌甚至觉得这位玉林祖师也是穿越者,而且金手指比自己粗,他的一生跟开了挂一样。 君不见少林寺的江湖史记记载,近百年来,突破至先天的曲手可数,少林寺也就出了一位,便是传奇的徒弟晦圆大师。 他能联想到这些,那么作为玉林祖师的徒孙,澄心恐怕也会因为师父的遗言而有所猜想,所以才会说出这件隐藏了一百多年的秘闻。 李长歌猛地扭头看向澄心,声音略微干涩道:“你是不是也猜测玉林大师就是祖师?” 澄心沉默许久,艰难地点了点头,引得在座众人哗然一片,心里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里有人可以活到一百多岁,除非是传说中的绝世‘宗师’! 一时间偌大的禅房内议论纷纷,脸上难掩震惊之色,但讨论的多数是觉得不可能,这只是巧合罢了。 “咳咳。”李长歌轻咳两声,示意众人安静一下。 见李长歌好似有话要说,少林寺众顿时闭口不言,想听听这位年少师叔的看法和意见。 李长歌神色平静,客观的阐述着事实,“不论清凉寺的玉林大师是不是少林寺的玉林祖师,对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困境并没有太大的益处。” “反而,还会让我们的行动计划受到很大的阻碍,如果对方真的是‘绝世宗师’的话。” 闻听此言,少林寺众僧略作沉思,深知在一位武学宗师面前实施劫持行动实为不可能之举。 李长歌缓缓起身,僧帽端正,于众僧疑惑的目光中宣布:“诸位,随我前去拜见神秘的玉林大师。” 言毕,禅房内僧侣纷纷起身,紧随李长歌步伐,朝后山竹屋进发。 小沙弥轻步入内通报,玉林等人闻知住持及少林高僧亲临,连忙出门恭迎。 玉林师徒三人立于竹屋前,领首之人面庞熟悉,令他们惊愕不已。原本以为新任住持乃晦聪方丈之师弟,法号晦明,至少应是中年之姿,未曾想竟是李长歌。 目睹李长歌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玉林与行痴即刻洞悉其中缘由。皇帝恐父安危,特遣对清凉寺颇为熟悉的李长歌出家,以护其周全。 作为一庙之主,住持身份尊贵,玉林师徒三人依礼向李长歌行礼。李长歌神色淡然,内心却略感忐忑,严谨回礼后,与玉林并肩步入禅室。 玉林请李长歌坐于主位蒲团,其余人等分列两侧。李长歌庄严端坐,面容白净柔和,仿佛散发微光,令人心生敬意。 他语气温和:“玉林、行痴二位大师,请坐。” 待二人落座,李长歌方始言明来意:“玉林大师,我现遇一难题,亟需大师援手,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玉林抬眼望向年轻的方丈:“贫僧身为清凉寺一员,若能为方丈分忧,自当尽力。” “然贫僧不过一介老僧,恐难成大事。” 李长歌微笑回应:“大师过谦了,此事非您莫属。” 玉林未再言语,垂眸拨弄手中念珠,静待李长歌下文。 李长歌直言不讳,将已知讯息和盘托出:“今晨,清凉寺外聚集数千喇嘛,皆持利刃,意图夜深人静时攻入……” “我等此行,意在请三位大师随我等突围而出,避此劫难。料想黄庙之人寻不见行痴大师,自会退去。” 言毕,李长歌望向玉林。 此时,行痴突然开口,语带禅意:“阿弥陀佛,我乃不祥之身,一生造孽深重,早该下地狱忏悔。苟活至今,已属侥幸。近日又因我杀伤无辜,心中难安。” “只要我尚在,他们便不会罢休。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为天下苍生,我愿今夜当众自焚,以绝其念。” 行颠闻言大急,他乃顺治皇帝亲卫首领,后随顺治出家,忠心耿耿,岂能坐视行痴自焚。 “师兄,你身份尊贵,不应有此下场。我愿假扮于你,代你赴死。” 李长歌忍俊不禁,瞥见行巅魁梧之躯与行痴清瘦之形,两者天差地别。 少林高僧亦强忍笑意,万幸没有失态笑出来。 行痴沉吟片刻,语重心长:“行颠,你非我,他们欲捉我以胁皇帝。唯我真死,方可消其念。” “我死后,你可还俗或求官于皇帝,他定不会拒绝。” “不,师兄,我侍奉你一生,必从一而终。你既决心已定,我愿随你共赴火海。”行颠摇头苦笑,言语中透露出坚定。 李长歌与众僧对行颠之忠义深感敬佩。 此时,一直沉默的玉林忽道:“善哉善哉,行痴、行颠已悟大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身成仁,前路光明。” 言毕,玉林语出惊人:“待喇嘛至时,我将与行痴等共赴火海,望方丈与诸位切勿阻拦。” 听到这话,最为焦急的属澄心之最,要是玉林真的是祖师,他无法做到目师祖自焚而死,他还没将师父的有遗言传达给师祖... 尽管他现在都无法确定玉林是不是自己的师祖,但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他也不能让玉林在自己面前死去。 澄心扭头看向李长歌,急切道:“晦明方丈,自焚之事万万不可啊!” 李长歌朝着澄心使了个眼色,让其稍安勿躁,然后肃声道:“三位大师心意已决,恐怕也不会再听我的劝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走到澄心身侧时,给了他一个相信我的表情,然后带着众僧离开。 澄心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深深地望了一眼玉林,旋即朝他合十躬身行礼,然后离开。 他没看到在他转身后,玉林睁开了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眼睛内流露出历经沧桑的笑意,那是欣慰的笑容。 要是他看到了,恐怕会很激动吧。 第160章 计划里的拦路虎 离开后山竹屋,看时间也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李长歌干脆脚下步伐一转,带着众僧去了膳堂用斋。 这眼看就要火烧眉毛了,见李长歌还有心情吃饭,众僧深感无语,却碍于辈分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地跟在后面。 各位高僧皆显露出须发皆白、愁容满面的神态,显然对自焚这一方案持有反对态度。 抵达膳堂后,李长歌选择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并指向周围的凳子,以示意在座的众人一同坐下交谈。 在座的诸位僧人,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他们或是各堂的首座,或是各院中的精英。 就武功与内力而言,那些喇嘛们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甚至无法在一招之内抵挡其攻势。 然而,尽管这些喇嘛在个体实力上远不及少林众僧,但他们的人数众多,接近四五千之众。 凭借人海战术,他们完全有能力将少林众僧置于死地。 蚁多咬死象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李长歌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提神醒脑,双手交叉放在长桌上,面对着众僧。 “诸位师侄,关于玉林大师他们师徒三人的自焚计划,我是反对的,我相信大家也都是反对这件事的。” 说着,便看到众僧神情凝重的点头。 “强行掳走行痴大师的计划,照常进行,吃完饭后,让清凉寺原本的僧人立即撤离到后山崖洞内,少林众僧则全部到后山竹屋集合。然后由澄心、澄观你们带着十八罗汉,去劫持五六十位喇嘛上后山。” “之后,咱们换上那些喇嘛们的衣服,提着水桶,一股脑冲上去将水泼在玉林他们身上,让他们无法自燃,同时,澄心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点住玉林他们的穴道,让他们口不能言,无法动弹。” 担心少林众僧死脑筋,不懂得变通,李长歌又将行动计划内的每一步都详细告知给他们,让他们按照自己说的照做。 时间有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降临,李长歌站在钟楼上方,视线在寺外树林内游走。 三十六名武功高强的少林僧如狼入羊群,冲入喇嘛们的阵营中,厮杀叫喊声传得很远,隐约还能听到金铁交击的声音。 偶尔还有几句听不懂的语言冒出来。 “???? ????” “???? ????? ? ??? kshar ?? ??? ???? ???? ?? ??? ? ??? ???? ?? ??? ?? ???.” 少林寺众僧虽然听不懂对方说的话,但从原本慌乱的喇嘛,突然变得行动有素时,就知道他们后方的首领发挥作用了。 众僧相视一眼,齐声喊道:“敌人太多了,冲不出去,暂且退回寺中,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众僧一人抓着两名被点住穴道的喇嘛边打边退,同时由内力深厚的澄光利用少林狮子吼震慑追兵。 以众僧手中的喇叭们为质,令追来的喇嘛们有所顾忌,得以安全退回清凉寺中。 近六十名喇嘛,足够李长歌和少林寺众僧换掉身上的衣服了。 李长歌亲自为双儿挑了一套最小的喇嘛服,让她去隔壁换衣服。 至于那些被扒掉衣服的喇嘛们,李长歌并未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捆绑住,点晕后丢到山林里,任其造化了。 等众人都换好衣服后,李长歌挑了三套与玉林他们体型大差不差的衣服,装在包裹里之后,便快步往后山去了。 此时,整个清凉寺人去楼空,大部分清凉寺僧人都被李长歌派往上次躲避的山洞,至今里面还存有不少食物。 小部分有功夫在身的僧人被他安排了其他事情,比如在寺内泼上油、酒等易燃物,以及将藏经阁内的经书尽数搬到后山去。 等他们做完这一切,天幕也渐渐暗沉下来。 李长歌一行人各个背着一个包袱,装着原本的衣物,一路急行到了后山竹屋附近。 他挥手示意停下,压低声音道:“左侧有口水井,以及十多个木桶,你们一部分人去提水,然后等潜伏在他们三人周围,当看到火光时,就冲上去朝他们泼水。” 李长歌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澄心、澄观,这两位是这里众僧中,内力最深厚的,制住玉林的重任就交到他们身上了。 希望可以成功!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若隐若现的竹屋,压下心中的不安。 澄心和澄观双手合十,郑重点头,可因身上的喇嘛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此时,竹屋前,已经堆砌了三座高约一米的干柴、茅草,上面还淋上了香油。 即便是端坐在上方的三人,其衣物也被香油浸透,稍有火星,便会燃起熊熊烈焰。 只要那些喇嘛们冲到这里,便会立即点燃柴堆,当众自焚,以明其意。 此时,整个清凉寺只剩下两人。 李长歌手上拿着火把,双儿紧跟在他身旁。 他环顾四周,低声自语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天的牺牲将换来明天的重生。皇上会在这里重建一座全新的清凉寺。” 亲手毁掉一座古老的寺庙,内心多少有些不忍,但如果不这样做,又如何能让那群喇嘛坚信整个清凉寺的人都已在火海中自尽呢? 想到此处,李长歌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火把用力投向那座泼满香油和烈酒的柴房。 火把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带着一抹耀眼的红光准确无误地落入堆砌着茅草的柴房中。 与此同时,双儿也迅速行动起来,逐一将周围房屋外的干柴点燃。瞬间,火势熊熊燃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场景照得通明,炽热的火光映照着李长歌和双儿的身影。 他们手牵着手,走出这一片火海。 随着他们的离去,身后的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烈焰吞噬着一切,将他们的背影拉得长长的。 而隐藏在草丛中的少林众僧时刻关注着身后的动静,确保火光一出现,能第一时间展开行动。 清凉寺的火焰不断蔓延,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天空。 看到这一幕的澄心和澄观,立即知道可以行动,三十六名少林僧动作如风,从草丛内窜了出去。 端坐在柴堆上的玉林双手合十,无奈地笑了笑,眼眸中充斥着自信的光芒。 身穿喇嘛服的众位少林僧已经冲到竹屋外,刚踏入院子,一股重于泰山的势压在了众少林僧身上,让他们寸步难行,以莫大的毅力才没被压趴在地上。 众少林僧顿时惊愕不已,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竭力运转晦涩的内力,试图抵抗身上那股莫名的沉重。 唯有澄心一人,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目光灼灼地望向玉林,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玉林合十笑道:“诸位,我们心意已决,你们的好意,老衲都心领。” 闻言,没有受到半分影响的行痴、行颠两人睁开眼睛,看到院子外面的那一群喇嘛,不明白师父为何说这般奇怪的话语。 第161章 宗师级高手的威压 李长歌和双儿快步出朝着竹屋走来,刚走出竹林就看到奇异的一幕。 三十六名一流高手身形狼狈地躬身站在地上,看起来很吃力,额头上冒出排排密汗。 竹院内,庄严宝像的三个和尚端坐在柴堆上, 手上拿着火把,仿佛随时都会点燃自焚。 每往前走一步,李长歌就觉得心情沉重一分,一股骇人的气势挑动他的神经,感觉自己被绝世凶神鼎盛了,令他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体内的灵气开始躁动,自发地流传全身,强大的力量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这种死亡危机常伴吾身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李长歌站在气势场域外,并拦住想要继续前进的双儿,里面的气场就连少林众僧都难以坚持,更别说双儿了。 玉林的眼眸含笑,望向站在竹院外的李长歌。 他轻抚着白须,朗声说道:“晦明方丈,我那行痴徒儿,此番该有此劫。今夜我等功德圆满,该当赴劫成仁。望尔等静观其变,待我们自焚之后,你们自然能够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李长歌心中一震。 原来,那股骇人的威势竟然是从一向慈眉善目的玉林身上散发出来的! 眼前的玉林,果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百年前的少林天才——玉林! 他长吐一口浊气,用武力强行带行痴突围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有玉林在,可以说天下没有任何一人有能耐在他眼皮子地下劫人。 行痴要是死了,那正在来的路上的康熙,绝对会暴怒,迁怒在场所有人,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自己,也为了无辜的僧人,李长歌还想再尝试说服玉林,改变想法。 “玉林大师,想必您就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佛子玉林’吧,你外出游历天下后,并没有回到少林,而是选择在清凉寺后山隐居,也是因为偶遇心灰意冷的老皇爷,是不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万分惊讶,少林众僧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而行痴和行颠对于自己师父的往事并不知情,初听此言,也神色惊疑地看向玉林。 玉林笑而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可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李长歌方才所言,有部分乃是自身推断,现今观之,果不其然,诸事皆非偶然。 昔日玉林云游天下至京城,恰逢心灰意冷之顺治,遂为其点化,引他出家为僧,而后携顺治前往曾经歇脚之清凉寺,削发为僧,直至今日。 “玉林大师,您乃得道高僧,当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皇上已然在来清凉寺之途,若其至清凉寺后,得悉父亲死讯,那吾等众人皆将难逃一死,皆需此事陪葬!” “莫非吾等众人之命,皆须成全你们心中那所谓之佛道?” 少林众僧听见行痴真实身份后,不禁有些惊讶,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顿觉后脖颈发凉。 众人凝视玉林,不知其是否会妥协,能存活,无人愿死。 毕竟他们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为一个不相关的人陪葬。 只见行痴面色凝重,当过皇上的他深知李长歌所言并非夸大其词,一时间心中再也无法保持安然赴死的平静。 如果皇帝真得因为他的死而迁怒他人,那自己身上的罪孽会更加深重,就算是下阿鼻地狱也不为过。 但当他想到师父所准备的一切,遂又放下心来。 玉林轻轻一笑,并没有因为李长歌的言语而产生动摇,他平静地说道:“你所言之事,我早有预料,已让行痴写下亲笔书信,言明事情的道理,相信皇上看了后,不会迁怒你们的。” 李长歌没想到玉林的准备那么齐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劝他们放弃自焚的想法。 就在这时,澄心神情复杂地望着玉林,“师祖,我师父是晦圆,我是您的徒孙澄心。” 闻言,玉林扭头看向澄心,慈祥和蔼地说道:“我知道。” 澄心神情激动的问道:“师祖,您既然还活着,为何从未回过少林,就连......就连师父圆寂时......” 说到这里,澄心潸然泪下,声音哽咽,忆起师父圆寂时仍对师祖念念不忘,心中不禁对玉林的无情颇有微词。 明明健在,为何不回来看望师父一眼,哪怕只言片语也好。 “阿弥陀佛,晦圆一直是老衲最出色的弟子,我与他终将重逢,届时我会亲口告知他,我为他深感骄傲。”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玉林轻吁一口气,合掌垂目,对于澄心话中的疑问并未予以回应,反倒说了些不相关的言语。 他抬手制止澄心的追问,言道:“你尚未参透身心,待你悟透那本佛经所着内容的五成时,便会明白我之所言。” 李长歌心中有所触动,目光深邃地盯着玉林,似乎想要透过他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深知这整个世界不过是本书而已,但是对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这里便是真实的世界,有血有肉,四季轮转。 但从更高的维度来看,这个世界可能仅仅只是一本书,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虚构世界。 但谁又能确定呢?也许,我们所认为的真实世界,也不过是一种自我认知的局限。 或许,真正的智慧在于超越表面的现象,去探索更深层次的真相。 “晦明方丈,这本书赠予你,希望对你会有所帮助。” 玉林突然对着沉思的李长歌说道,并向他扔了一本蓝皮白边的书。 李长歌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他看了一眼玉林,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书名的书封。 还不等他细看,身后传来一阵喧嚣叫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众人抬头看天,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月亮高高挂在树梢之上,一朵朵鲜艳明亮的火光不断晃动,朝着这里靠近。 玉林笑着拿起插在旁边的火把,将身下淋满香油的干柴堆点燃,火舌迅速席卷蔓延,他松开手上的火把,合十闭目,安然赴死。 “玉林大师!”李长歌惊呼。 “师祖!” “......” 少林众僧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依然压在身上的‘重山’,却是徒劳。 行痴和行颠两人见状,也纷纷拿起身边的火把点燃干柴堆,越燃越烈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圈,将他们包围。 “阿弥陀佛......”行痴轻声念叨着。 第162章 兵行险招 随着第一个喇嘛冲到这里,瞬息后,四周出现一个个身穿红袍的喇嘛,如潮水般涌来,围住了整个竹院。 当这些喇嘛们看到李长歌等人时,不禁一愣,心中纷纷想到,竟然有人比他们还要快。 数千名喇嘛出自西域各个不同的庙宇,很多都彼此不认识,见到李长歌这些陌生面孔,也没有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只以为他们是自己人,只是比他们早一步抵达。 感受到周遭的慑人气势尽皆散去,李长歌压下心中的沉重,高呼道:“不好了,那个和尚自焚了,大家快救火啊!” 一个喇嘛说着别扭的中原话,“那个和尚是哪个和尚?” “就是要抓的那个和尚。”李长歌喊道。 这话一出,众喇嘛不淡定了,神色慌张,四处找水井和木桶。 “快救火!”一个喇嘛说着藏语。 “完了,完了,那个和尚要是死了,活佛不会放过我们的。”另外一个喇叭神色恐惧道。 李长歌没有管因为他的话而乱起来的喇嘛们,将手里的书揣到怀里,拉着双儿冲进院子里,对着少林众僧快速说了一句:“木桶丢了吧,你们现在趁乱下山,去其他寺里躲躲。” “我去竹屋里找那封信,咱们能不能活命就看它了。” 少林众僧手中一松,木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面面相觑,决定听从李长歌的安排,先行下山。 留下澄心和澄观两人,接引李长歌他们。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朝着竹屋蔓延去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舔舐着天空,仿佛要吞噬一切。 浓烟滚滚升腾,弥漫在空中,形成一片厚厚的烟幕。 李长歌快步进了竹屋,两人分头寻找,最终在玉林经常坐禅的地方,那里有个茶案,茶案上放着一封书信。 信封上写着‘玄烨我儿亲启’。 将信收到玉佩空间内存放好,顺便将玉林给的书也放进空间里,免得弄丢了。 说实话,李长歌还挺好奇那本书里写了什么,玉林为什么要将书给自己,明明他的徒孙在这里,完全可以给他的。 玉林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李长歌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他,也看不透。 李长歌长吐一口气,像是将心里的郁气也一并吐出去,带着双儿离开竹屋,然后和澄心他们一同离开这悲情的地方。 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出来的喇嘛们,叽哩哇啦地说着西域话,但大致意思都是在说救火,救人之类的。 一行人,一路向东冲下去,刚走到半山腰就看到早先离开的众少林僧停留在那。 对面是一群貌似是香客的人们,他们人人腰间挂着黄布袋,袋子上写着虔诚进香四个字。 李长歌眉头微皱,低语道:“大家小心些。” 说着,他一马当先朝着少林众僧奔去。 走到近前,通过微弱的火光方才看清这群人面容,认出他们的身份来,这些人正是御前侍卫。 见状,李长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御前侍卫来了,那说明皇上也来了,说不定就在不远处。 定了定心神,李长歌调整好情绪,神情悲痛地喊道:“多大哥,你们可终于来了。” 多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瞪大眼睛,从身旁人拿过一个灯笼照去,仔细看去,顿时脸上露出笑容,可当他看到李长歌那神色,心中咯噔一声,感觉大事不好。 他赶忙从人群中走出来,快步走到李长歌身边,抓住他的肩膀走到一旁,低声细语道:“兄弟,你这...是不是那位出事了?” 说完,多隆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脸上煞白,嘴唇颤动。 李长歌长吐一口气,神情凝重,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天,“那位......自焚了。” 多隆瞳孔猛地一缩,小腿发软,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感觉天塌了。 他声音颤抖道:“完了,完了,咱们这次得脑袋搬家了......兄弟,你怎么能看着那位自焚呢!实在是糊涂啊!” 多隆急得直跺脚,他奉皇上之命,上来保护老皇爷,结果他们来晚了,导致老皇爷自焚而亡,难保皇上知道此消息后,不会迁怒于他们救驾来此。 李长歌揉了揉眉心,头疼道:“你以为我不想嘛,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紧接着,李长歌便将前因后果详细地讲给多隆听,毕竟他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多一个人知道就能多一个人帮忙想办法。 多隆静静地听完李长歌的描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如今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过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三百名御前侍卫,狠下心来对李长歌说道:“兄弟,眼下咱们只有一条生路可走了!现在立刻上山和那群喇嘛们拼命,一定要保住那位的骨灰。”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然后,让所有人都统一口径,就说我们众人奋力与数千喇嘛们厮杀,试图救出那位,但最终还是因为寡不敌众,被敌人重重包围,无法将其安全护送出去。” 深吸一口气,多隆接着说:“那位不忍心看到大家为他造成更多的杀戮,同时也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所以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选择自焚身亡。” 李长歌知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让皇上知道他们也是拼命过的,再加上手上的书信,活下来的概率极大。 但是伴君如伴虎,难保康熙不会疯魔,将众人全部砍头陪葬。 就算活下来,对亲人执念不浅的康熙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毕竟在他心中,就算是再多人的性命,也比上自己父亲的生命重要。 李长歌补充道:“另外,关于玉林大师的事情也需要说一下,毕竟归根到底,是因他阻拦,我们的计划才会失败,没能救出来那位来。” “到时我们就说,玉林大师趁着我们所有人拼杀之际,同意了那位自焚的要求,点燃了竹屋,我们想要去救火,但他有宗师级的实力,让我们无法靠近竹屋半步,最终导致那位葬身火海。” 多隆重重点头,两人转身向众人讲明事情严重性,关系到身家性命,每个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一炷香后,少林众僧换回原本的衣服,他们打头阵,李长歌等人紧跟其后,向山上的清凉寺冲去。 山顶上满山遍野的喇嘛在冲天火光下,无所遁形,凡是看到的喇嘛一个没放过,全部就地击杀。 李长歌手上拿着一把铁剑,冲入人群中,刀光剑影,厮杀声连绵不绝,近三百人冲入数千喇嘛群中,如一把尖刀利刃,不断朝竹屋方向冲杀而去。 李长歌手中的铁剑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剑挥出都带着凌厉的剑气,将眼前的敌人斩杀于剑下。 体内灵气流转不休,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体力,双儿紧跟在他身边,两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御前侍卫们手持钢刀,与喇嘛们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 刀光闪烁,鲜血四溅,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原本的佛门净地,变成了血腥的战场,场面异常惨烈。 他们彼此间配合默契,动作迅速而果敢,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然而,喇嘛们数量众多且实力强大,使得御前侍卫们陷入了困境。 他们不仅要应对喇嘛们的攻击,还要时刻警惕周围的情况,保护自己和同伴的安全。 在这混乱的战斗中,不时有御前侍卫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无法站起来。 这些牺牲的战士们都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如今却永远离开了人世。 第163章 势不可挡 少林僧人展现出了卓越的武艺和深厚的内力修为。 他们运用拳法、掌法和指法等各种绝技,将喇嘛们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的招式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不到三百的人数,对上十倍还多的人数,要是换其他人来,肯定早死光光。 但这三百人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提三十六名少林僧,光是二百五十名御前侍卫也都是以一敌三的精兵,一个个都是身强体壮。 在付出了一百多条人命之后,李长歌等人才终于杀到了竹屋附近。 此时,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伤痕累累,甚至连那位少林高手也受了伤。 喇嘛们被吓得不轻,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不足三百人却杀了他们近千人,如何不让他们胆寒。 这些喇嘛们平日里自以为强大无比,但此刻却发现自己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靠人数去杀死他们,着实不划算,况且他们要抓的人已死,继续这无畏的拼杀,毫无意义,这些喇嘛的头领心中升起了撤退想法。 毕竟这里不是西域,是中原,是别人的地盘,今夜的动静闹得着实够大了,是该撤退了。 要是引起清廷的注意,到时一个都走不了。 躲在众多喇嘛身后的四个头领合计一番,确定留下两百余人断后,其余人分四个方向撤离。 每个头领领着一群喇嘛迅速冲着一个方向下山。 躲在众多喇嘛身后的几个幕后之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对视一眼,然后小声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留下两百人断后,其他人分成四个方向迅速撤离。 每个头领带着一群喇嘛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冲下山去。 在包围圈最中心的那群喇嘛们并不知道他们的首领已经悄悄离开,依然紧盯着李长歌等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后方的变化。 此时,视力极佳的李长歌注意到周围的喇嘛身影不断减少,他心中暗喜,意识到这些喇嘛见势不妙,正在纷纷撤退。 他大声喊道:“喂,你们的头领都抛弃你们逃跑了,还不赶快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长歌的脸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此刻他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看起来异常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被留下的两百喇嘛听到李长歌的话,将信将疑地齐齐后头看去,顿时脸上瞬间露出绝望之色,他们明白自己已经被遗弃,成为了牺牲品。 尽管如此,他们仍然紧紧地包围着李长歌等人,不敢轻易相信敌人说的话。 放下武器投降是把命交给敌人,如今他们还有两百多人,说不定现在逃还能活着回去。 李长歌等人喘着粗气,手中紧握的武器微微颤抖着,但没有一个人露出丝毫畏惧之色。 他们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够等到灵境寺的援兵到来。 山上的战斗如此激烈,动静早已惊动了山下的探子,消息必定已经传到了灵境寺,皇帝一定会派遣军队前来增援。 而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坚守阵地,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此时,双方的人们互相怒目而视,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周围一片死寂,唯有那熊熊燃烧的火仍在噼里啪啦地响着。 终于,有一些心里脆弱的喇嘛人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压抑的氛围,加上知道自己成为弃子后,更加心灰意冷,扔下手中的兵器,转身就跑。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一个人的逃跑引发了其他人的连锁反应,大家纷纷效仿,争相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在死亡面前,无论身份地位如何,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看着剩下的喇嘛们纷纷逃窜,李长歌和他的同伴们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次上山,深入敌群,就是在赌命,赌这些喇嘛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和他们死磕到底。 赌他们可以将敌人杀怕,杀到他们不敢主动进攻。 这场生死赌博,他们最终还是赢了! 眼下他们只需要渡过皇上那一关,便算成了。 李长歌和多隆对视一眼,相互鼓气。 一百多人看着敌人纷纷退去,并没有想要追击的念头。 他们已经战斗得筋疲力尽,人人带伤,每个人的身心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 一旦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他们便无法再支撑身体,只能一个个地坐着或者直接躺在地上。 李长歌却相对来说要好一些,至少没有受伤。 尽管他同样感到精神疲劳,但再战之力还是有的。 他顺势坐在双儿旁边,确认她在自己的保护下并没有受伤后,也放心了。 他轻轻地甩动着酸胀的右手,试图缓解一下肌肉的酸痛感。 体贴的双儿见状,不顾身体的疲倦,温柔的握住李长歌的右手,轻柔地为其按摩,缓解肌肉的酸痛。 他作为一名修仙者,拥有灵气的加持,相当于一流高手,至于灵气外放,他却不敢做的太过明显,只是将其附着在长剑上而已。 这个世界唯有先天高手才能走到内力外放,而他要是众目睽睽之下使用灵气外放,肯定会被认为自己是先天高手的,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他选择将灵气附着在长剑上,不易被人察觉,还可以增强攻击的威力。 今夜的战斗让李长歌受益匪浅,通过与敌人的激战,他对自身灵气的控制愈发精细,能够更加有效地利用每一丝灵气,减少了浪费的情况。 由于境界较低,他仍然只是一个凡人之躯,又不会什么术法,攻击手段还是使用的绝学杀敌。 在面对成百上千的敌人时,他始终不敢有丝毫懈怠和放松。 如果不是因为他穿着那件宝衣,那么今晚无论如何,他身上都会多出一两道伤口,而不仅仅是衣物破损这么简单。 多隆安排几个只受了轻伤的御前侍卫去将行痴三人的骨灰分别装坛,特别是行痴的骨灰是重中之重,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必须好好地交到皇上手里才行。 李长歌默默运转着体内的功法,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澄观,问道:“澄观,你觉得玉林大师他们的做法对吗?” 澄观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价值观,玉林师祖他们认为这样做是对的,那么就是对的。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同时也要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李长歌点了点头,他明白澄观的意思。虽然他不赞同玉林等人的做法,但他尊重他们的决定。 第164章 就差一点,暴怒的康熙 当众人在山顶稍作休息之际,四周的山腰和山下多处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火光冲天,持续的战斗声不绝于耳。 显然,那些逃离的喇嘛们与官兵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遭遇。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行动,伪造现场,不叫人看出破绽来。 皇帝出行期间,御前侍卫、骁骑营、前锋营等主要亲卫部队几乎倾巢而出,整个五台山被官兵严密控制。 为了确保皇帝的安全,可以说五台山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清兵的注意。 更别说这些意图不轨的喇嘛们,那是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喇嘛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官兵们制服,只有少部分武功高强的头领和精英弟子成功突出重围。 他们被押解着,朝着山下走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 几名御前侍卫装好行痴三人的骨灰后,便将三个坛子放在了李长歌面前。 玉林大师的骨灰就交给澄心了,行痴的骨灰罐由李长歌亲自捧着,行颠的罐子则交给了双儿。 没过一会儿,昏暗的山林里突然钻出来大量的官兵,他们或手拿火把,或是手提灯笼,身披甲胄,手持利刃,行动迅速。 援兵已到,李长歌双手捧着骨灰罐子,走在前面,神情哀痛,就跟死了亲爹一样。 搞得那些想要上前来的搭话熟人都不敢靠近了,就算有人想靠近,也都会被一瘸一拐的多隆派人拦下。 这场戏绝不能搞砸,它关系到数百条人命,绝非儿戏。 索额图、张康年、骁骑营的军官等人面面相觑,混迹官场多年,直觉告诉他们,大事不妙。 他们悄悄靠近多隆,想要打探一些消息,却得到一问三摇头。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李长歌他们越安全。 多隆他能知道事情的始末,是因为他是皇上派来接应和保护清凉寺,结果清凉寺被毁,那位大人物还自焚死了,他这真是赶巧倒霉了。 无论如何,皇上都会认为是因为他行动迟缓,才导致那位大人物不得不自焚而亡,从而背上保护不力、渎职的罪名。 索性,他与李长歌等人合计,将罪责推到已故的玉林身上,反正他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将责任归咎于他并不冤枉。 这样一来,皇上能看到的就是多隆、李长歌他们奋勇杀敌,死战不退,却有个拖后腿的宗师‘猪师父’,带着行痴师徒一起自焚。 这一切与他们无关,他们都在奋力杀敌,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等到他们发现时,火势已经失控,加上玉林这位宗师的威慑,他们无法扑灭火势。 诡异的气氛在空中弥漫,一行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闷头往灵境寺赶去。 皇上的銮驾已经到了灵境寺,正在那等待众人的到来。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李长歌他们也到了灵境寺。 破晓金阳徐徐东升,一缕耀眼的金色阳光落在李长歌等人身上,丝丝暖意为他们驱散一切霜寒。 如果有人注意观察,这缕阳光覆盖的位置恰好是三个骨灰坛的所在。 灵境寺外围着一圈又一圈装备精良的官兵,各个都是身强体壮,英武不凡的样子。 整个灵境寺被围成铁桶,周围的树林还有许多官兵交叉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李长歌站在灵境寺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坚定的双儿,一副绝不离开的模样,沉重的内心也稍微得到些许缓解。 他轻笑一声,大步跨过门槛,向里面走去。 此时,康熙正在灵境寺的大雄宝殿内上香,他并不信佛,但受到祖母孝庄文皇后和父亲的影响,对佛教保持一定的尊重和关注。 走在李长歌身边的多隆此时额头已经冒出冷汗,看起来紧张地不行了。 前方大雄宝殿外,骁骑营正黄旗都统察尔珠亲自把守着门口,还有两队人高马大,身体魁梧的精兵守卫。 察尔珠看到李长歌和多隆两人,笑着走过来,低声道:“皇上正在里面上香,你们先等一会儿。” 李长歌停下脚步,抱着骨灰罐的手不禁收紧,抬眸望向大殿内身穿深蓝色长袍,肩上披着带绒披风的挺拔背影。 康亲王以及灵境寺的方丈、诸位大师都随侍在一旁。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李长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是皇上真要杀自己,我就带着几个红颜一起跑路,其他人他是顾不上了。 “都统大人,麻烦你向皇上通报一声,就说我和多隆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李长歌看里面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沉声说道。 这样等下去,大家心里可煎熬的不行,生死一句话,吊在中间是最折磨人的。 察尔珠犹豫片刻,看到李长歌身后一众伤员,各个疲惫不堪,人人神情沉重,看样子真得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事情应该不是好事。 当即点头同意,当他们稍等一会儿,便快步走进去禀报。 “皇上,李副都统和多大人求见,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亲自向您禀报。”察尔珠跪在地上,神色恭敬道。 闻言,康熙心跳不禁停了一拍,眼中隐隐有抹急色,言语中略带激动,“快宣!” “嗻!”察尔珠应声道,然后赶紧往殿外走去。 同时,康熙将灵境寺内陪同的五位大师挥退,接下来的事情不易让他人知晓。 得到传召,李长歌独自一人手捧着罐子向大雄宝殿走去。 当康熙一脸喜色的转身回头看向多日不见的李长歌,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口中听到好消息。 可当他发觉李长歌的神情不对劲,狼狈的模样,手上的罐子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最后变得阴沉。 康熙深吸一口气,将心里那点不好的想法抹杀,努力做出轻松愉快的样子,笑问道:“小桂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李长歌沉默不语,径直跪下,“卑职有负皇上所托,保护不利,请皇上降罪!” 说着,他弯腰磕头,轻轻地将骨灰坛放在前面。 随着李长歌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异常沉重和压抑。 听到李长歌的话,康熙皇帝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痛苦。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摇晃不定,差点摔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稳住身形,但眼神依然呆滞无神。 他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坛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随后,康熙皇帝的神情变得颓废无比,他连连后退几步,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朕不信……朕不信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大殿。 第165章 顺治绝笔 守在殿外的众人不由身体一哆嗦,快速扫了一眼紧闭大门的大雄宝殿,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此时,康熙的情绪已经失控,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却始终不肯落下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面色狰狞,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空旷的大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康熙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的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一般。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都会爆开。 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能够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废物!”康熙怒吼道,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宫殿都为之颤抖。 “朕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做事的?父亲竟然在你的保护下死去!你还有何颜面来见朕!” “朕将父亲的安全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康熙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康熙猛地上前揪住李长歌的衣领,虎目圆瞪,直视着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李长歌,大声质问。 “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能再见到父皇吗?!” “出京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现在你告诉我,父亲自焚了,明明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见到父亲了!” “......” “......” 他每说一句,便会有一记如沙包般大小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李长歌的脸上或身上。 李长歌没有躲,任由康熙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虽然顺治这件事他已经尽力了,但他的确没有保住顺治的性命,这和他所知道的剧情可一点不一样。 原剧情中,顺治可没有死,玉林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只是一个固执的老和尚,但到他这里,一切全变了。 李长歌暗自揣测,或许是自己这只蝴蝶,引发了蝴蝶效应,才致使顺治丧命,故而心中对康熙心怀愧疚。 康熙依然难以平息心中的怒气,他冷着脸,猛地向前迈了一步,狠狠地踹了李长歌一脚。 看见李长歌那惨兮兮的模样,康熙心中略有不忍,扭过头,不去看他,冷声道:“说,究竟是谁害死了父皇?!” 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寂静的空气,回荡在大殿之中。 康熙的眼神中闪烁着杀意,那股浓烈的气息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如果不是看在与李长歌多年的交情份上,他早就拔出刀来,毫不犹豫地砍掉对方的头颅。 此刻,他只想知道真相,只想找出那个害死父亲的凶手,让其付出代价。 李长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低垂着头,掩去眼中的气愤,神情哀痛地讲述着。 “回禀皇上,今日清晨,清凉寺遭到四五千名手持凶器的喇嘛包围,无法向外求救。 夜幕降临时,敌人发动攻击,我们所有人拼命想要护送老皇爷冲出重围,但敌人数量众多,我们仅有三十余人,实在难以保护老皇爷周全。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坚守阵地,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说到此处,李长歌声音略微哽咽,眼眶湿润,仿佛是回忆起当时战斗的激烈和残酷。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就在我们即将坚持不住时,多亏了多总管带领御前侍卫们奋勇杀敌,他们不顾生死,付出了一百多条人命才成功冲入敌阵,冒险前来营救。 然而,此时我们都已筋疲力尽,无法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只能死死守住防线,将老皇爷护在后山的竹屋内。 没想到,老皇爷……他不忍心看到我们因他而丧命,更不愿意再制造杀戮,于是在玉林大师这位宗师级高手的协助下,选择……自焚于竹屋之中……那些喇嘛见老皇爷已经自焚,便迅速散去,我等这才得以逃脱。” 小桂子无能,没能保护好老皇爷,有负皇上所托,只带出了老皇爷的骨灰。” 康熙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而露出悲痛之色,时而充满了愤怒。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 如果真的像李长歌所说的那样,父皇选择了自焚,而玉林这样的宗师级高手也出手阻拦他们去救火和救人,那么他们确实已经尽到了最大努力。 可与父皇相比,他们的生命显得微不足道。 “传多隆和所有随行之人!”康熙声音沉闷,却清晰地传到门外。 候在殿外的多隆等御前侍卫们战战兢兢地走进去。 多隆低垂头,拖着简单包扎过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李长歌身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重重地磕头。 身后的御前侍卫和少林众僧也同时跪下,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跪在地上,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身体瑟瑟发抖。他们不敢抬头看皇上一眼,生怕触怒龙颜,引来杀身之祸。 康熙那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扫过下方跪成好几排的奴才,见他们基本上各个带伤,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减轻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道:“多隆,你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隆的讲述不说和李长歌一模一样,但也是大差不差。 确定父皇真的自焚而亡,而罪魁祸首便是那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喇嘛后,康熙缓缓蹲下身,弯腰抱起地上那冰冷的骨灰坛。 此时,李长歌悄然自玉佩空间中取出那封顺治所书之信,而后佯作从怀中掏出,他双手恭敬地呈上书信。“皇上,此乃那位留给您的书信。” 闻言,康熙思绪被打断,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快速拆开,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闻此,康熙思绪骤断,忙不迭地接过书信,迅速拆开,逐字逐句地阅之。【玄烨吾儿,汝读此信之际,想必为父已离世矣。 吾自知,吾非称职之父与帝,未予汝完整之家,亦未赐汝稳固之江山......玄烨,吾为汝骄傲,汝为帝更胜于吾。 为父即将为过去所犯下的罪孽赎罪,也是时候该讲大清最大的秘密告知于你了,遥想当年八旗入关,劫掠无数金银财宝...... 吾信,我儿必能成勤政爱民之良帝......务必牢记永不加赋四字......最后为父望汝能赦晦明方丈等,晦明方丈乃有能之人,汝当善用,彼等皆已尽力...... 此事与他人无涉,切不可因之牵累无辜,再添杀孽。 ......唯吾死,方无人能以此胁汝,天下百姓亦能安然生息。只要吾一日不死,彼等便永不会死心,此乃最佳之结果与结局。】 当康熙看到书信中间所写内容时,不禁瞳孔微缩,脸上露出沉重思索之色。 第166章 理智放过 看完最后一个,康熙眼眶发热,但在臣子面前,他需要维持着帝王的威严,热泪始终不曾落下。 康熙背对众人,仰着头,望着慈眉善目地佛像久久不曾说话。 等待最终审判的众人跪伏在地上,心中惴惴不安,紧张到了极点。 李长歌心中也有些摸不准康熙的心思,不知道他看完顺治的书信后,会不会听话,对众人网开一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思,康熙面露冷峻之色,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臣子们,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鉴于你们对朕的忠诚,尽管未能妥善保护先皇,但你们的忠心可鉴,加之先皇临终前亲笔书信为你们求情,故此,你们的死罪得以赦免。” 听闻此言,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但亦能察觉到皇上话中有话,明白惩罚是不可避免的。 康熙随后宣布了对众人的具体处罚决定。 “李长歌、多隆,你们二人将各自受五十杖刑,罚俸一年,官职降一级。其余人员各受三十杖刑,罚俸半年,且在接下来的三年内不得晋升。” 此处罚之轻,让多隆等人几乎不敢置信,然而皇上的话语便是不可违逆的法令,绝无差错。 李长歌心中庆幸,幸好双儿进不来,不用挨杖刑,不然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要是挨个三十杖,屁股都要开花了。 众人随即俯首叩谢皇恩。 “感谢皇上不杀之恩,臣等愿为皇上竭尽忠诚,死而后已。” “昨夜发生的事情,朕不想从其他地方听到任何风声,谁要是敢泄漏半个字,夷九族!”康熙眼睛微眯,警告众人闭上嘴巴。 众人齐齐表示昨夜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什么都不知道。 俗话说的好,“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 康熙神色疲倦地挥退众人,让他们自行下去领罚。 李长歌等百多人纷纷告退离开,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康熙之所以从轻发落,也是有原因,第一自然是顺治信上的求情,面对父亲的遗言,康熙不愿违背。 第二,这件事从头到尾来看,李长歌他们的确是尽力而为了,但可惜天命难违。 而他的父亲自知自己只要还存世一日,便会引来无数野心之人觊觎,他不愿拖累他人,唯有一死。 第三, 康熙目前手上忠心可用之人,少之又少,而多隆、李长歌,御前侍卫都是他的亲信,他要是杀了他们,便是自断一臂,还会让人心寒。 此外,顺治已经去世,即便有人泄露昨夜发生的事情,对康熙也不会造成重大影响,反而可能触怒他的龙颜。 那些从昨夜激战中幸存下来的侍卫,没有一个是愚蠢的,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经过此事,这一百多名御前侍卫定会对康熙心怀感激,成为他的死忠。 综合考虑,为了大局着想,康熙决定从轻处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忘记此事。 那群喇嘛,以及幕后之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有人都退去,偌大的大雄宝殿仅剩康熙一人,他眼中充斥着杀意,轻声道:“暗一,朕要你发动所有护龙卫,查出此事背后主谋,及相关人等,一旦查实,朕许你特权,可先斩后奏!” “嗻!” 一个身穿黑衣黑袍,脸上戴着鬼脸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康熙身后,恭敬地磕头令旨。 “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康熙道。 话音刚落,黑影一闪而过,之前跪在地上的鬼脸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康熙郑重地收好手中的书信,紧紧抱着父亲的骨灰,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 看到皇上出来,察尔珠等骁骑营兵将齐齐跪地行礼,生怕蹙了皇上的眉头。 外面的惨叫声这会儿都还没停呢,也不知道他们是犯了什么事,惹得皇上大怒,却还能有幸活下来,真是够奇怪的。 察尔珠压下心中的好奇,深知有些事不该知道,那就一定不要多看多问,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长歌和多隆向来深得皇上龙心,连他们都挨打了,便知道这事肯定不小。 康熙走到察尔珠面前停下,道:“察尔珠,朕命你携骁骑营、前锋营,共领一万人马,务必将五台山中所有的喇嘛尽数抓捕,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臣领旨!”察尔珠郑重说道。 说完,察尔珠迅速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去调动人马,心中难掩激动,这件事要是做得好,说不定会是大功一件,自己可得把握住机会。 ... ... 受完五十杖刑,李长歌在双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去了安排好的禅房休息。 幸好他在受刑时机智地将灵气覆盖在臀部,增强了自身防御,他其实没什么事,顶多屁股肿了一圈,皮都没有破,不过他得装装样子给外人看。 这可把双儿心疼坏了,眼睛都红了,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李长歌趁人不注意,贴着双儿的耳朵低语道:“好双儿别哭啦,相公我没事的,都是些皮外伤,一两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双儿愣了一下,看到李长歌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有些不相信,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确定李长歌是真没事,还是强撑着,双儿坚持扶着他走,回到禅房后,更是让他趴在床上休息,不要乱动,要亲眼看看伤势才放心。 双儿不知从哪找来的帕子和水盆,拿着拧干的湿帕子轻柔地擦拭李长歌的脸颊,脸上满是心疼。 脸上上好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双儿那双手渐渐开始往下移动,想要脱下李长歌裤子。 李长歌嘴角一抽,连忙抓住自己的裤子,连声喊道:“双儿,双儿,这就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难道不相信相公的能耐嘛?” 双儿坐在床边,神色坚定,眼中满是关切之情,柔声说道:“相公,我知道你厉害,但我也得亲眼看看才安心。你受了刑,我怎能不担心呢?” 心里那叫一个害臊的李长歌,实在是没脸在双儿面前露出自己那红肿的屁股。 就这点小伤,他自己运几个周天的灵气就能好,压根没必要经历这社死的一幕。 “双儿,我真没啥事儿……”李长歌一脸真诚地说着,然后趁双儿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拉到床榻上,紧紧抱住。 双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就跟煮熟的大龙虾似的,那叫一个香艳诱人。 姑娘家的矜持让她想从李长歌的怀里挣脱出来,连之前非要检查他身上伤势的事儿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双儿顾忌李长歌有伤在身,反抗的力量根本微乎其微,倒是有些像是欲拒还迎。 李长歌心中骤然放松,疲惫感涌上心头,双手抱住双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67章 刺客 次日一早,李长歌起来用过朴素的早饭,取出一茶壶灵泉水烧开,慢悠悠地喝着甘甜的灵泉水。 同时,默默地运转功法,吸收灵泉水内的灵气,脸上的淤青红肿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 虽然他可以使用灵气快速治愈脸上和屁股上的外伤,但是为了不让人瞧出端倪来,只能忍下来,将其保留。 今天早上他可是从双儿那里得知其他人的惨状,没有一个人能下床,有些因为伤上加伤,昨晚还发起了高热,幸亏皇上发话,同意随行太医医治,这才保住了性命。 就连多隆也因腿上的刀伤没有及时上药处理,导致伤口发炎,昨夜也发热不止。 这样一来,李长歌更加不敢出门了,要是让别人看到他活蹦乱跳的,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们看到后,还以为是那些士兵手下留情,假打了。 这要是皇上耳朵里,可就不得了了。 现在的康熙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的那种。 ...... 就这样,李长歌在禅房里待了两天,期间门都没出过,吃喝都有人帮忙送过来。 这两天不断有喇嘛被捉拿,也有负隅顽抗者被当场格杀,整个五台山都透着肃杀的气氛。 那些随同康熙皇帝一起来到五台山的王公大臣们,对于皇上的这一决定感到困惑不解。 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不明白为何皇上会下达如此严厉的命令。 尤其是这两天抓捕的喇嘛数量之多,已经达到了成百上千,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 这让他们不禁猜测,皇上此举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第三天的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康熙召见李长歌。 在宏伟的大雄宝殿内,金碧辉煌的佛像下,康熙与李长歌相对而立,周围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忙,只有他们两人,其他的侍卫和大臣们则恭敬地守候在殿门外,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 康熙准备择日启程回宫了,想要早日让父亲的骨灰进入皇陵安寝。 今日传召李长歌也是为了告诉他,他的任务结束了,这次可以随驾一同返回京城,不用当和尚了。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一声巨响,大雄宝殿的屋顶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 破碎的瓦片、断裂木头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长歌心头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寻找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屋顶破洞中跃下。 那人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李长歌心中一紧,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他并没有丝毫慌乱,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康熙。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康熙身边,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康熙的手臂,向着殿外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一道白影闪烁。 此人眼见康熙要被人带出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快如闪电,动若雷霆,左手衣袖猛地挥出,一道极其强劲的内力拍打在香炉上,使得香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急速射向康熙的后背。 香炉在空中快速划过,尖啸的破空声响彻整个大殿。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要是被击中,康熙怕是五脏六腑俱碎。 李长歌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大骇。 他来不及多想,脚下步伐一转,向左跑去。 同时,他口中大喊道:“有刺客,护驾!护驾!”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李长歌将康熙护在身后,神色凝重,特别是当他看清来人的穿着打扮后,瞬间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九难师太,前明崇祯皇帝的女儿,大明的公主,背负着亡国之恨,对大清皇帝恨之入骨。 传闻她先拜师铁剑门,后被海外高人南海神尼救走,得其衣钵,武功高强,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又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学,实力深不可测。 “今日定要为大明天子报仇,当我者死!” 只见那身穿白色僧袍的尼姑的左臂空荡荡的,眼神如同冰霜一般冷酷,她手持一柄锋利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向皇上逼近。 破门而入的众侍卫、官兵蜂拥而入,纷纷挡在康熙前面,将其严密地保护在中心。 这些侍卫和官兵根本没有内力在身,只会些拳脚功夫,根本不是尼姑的对手。 平时里,护卫康熙的多隆还重伤未愈,抱病在床,而骁骑营都统察尔珠还在外带兵捉拿山中的喇嘛。 也就是说,如今灵境寺内除了李长歌外,康熙身边并无其他可与之对战的人。 李长歌自知自己在不暴露灵气的情况下,大概率不是九难师太的对手,根本不敢离开康熙的身边。 整个场面紧张到了极点,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位白衣尼姑势如破竹,没有任何一位兵将是她的一合之敌,碰着及伤,挨着就死。 她的剑法宛如鬼魅般迅速而致命,剑法汇聚百家之长。 如此强大的刺客,令康熙不禁紧张起来,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其身上,他的额间渗出豆大的汗水。 源源不断的官兵手持刀枪,如潮水般冲进大殿之中,他们神色坚毅,眼神坚定,以肉体筑起壁垒,保护康熙的安全,以人命来挡住刺客。 那白衣尼姑眼见这些官兵就像杀不完一样,死了一批,立马又有一批顶上来,心中有些不耐,也知道不能拖下去。 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局面,不然等大部队到来,别说杀死大清皇帝了,连她都会陷入死局。 她眼眸一厉,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汹涌澎湃的内力如海啸叠浪,一股股无形的气浪将冲上来的侍卫官兵掀飞出去。 一时间,天上下起了‘人’雨,而康熙身前出现了一片空旷,可供敌人长驱直入 ,直到龙首。 尼姑脚下轻点,身体轻盈如风,如灵蛇行走,穿梭自如,身形诡异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此时,她距离康熙不足三丈,眨眼便至,那些后知后觉涌上前的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尼姑就已经擦肩而过。 闯过重重包围,铁剑闪烁着寒芒,直奔康熙疾驰。 “休要伤人!”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话音未落,澄观、澄心等少林僧及时赶到,各项少林绝技信手拈来,从四面八方向尼姑攻去。 龙爪手、拈花指、般若掌、大慈大悲千叶手等少林绝技纷纷施展而出,每一招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尼姑的剑法凌厉无比,犹如疾风暴雨,迅速将众僧的绝技化解开来。 众僧见状,惊愕不已,心中暗暗惊叹这尼姑的武艺之高强,实乃世间罕见。 第168章 灵气外放,先天高手? 拥有绝世轻功的白衣尼姑根本不和少林和尚缠斗,一心想要杀死康熙,目标极为明确。 只见她身形闪烁,眼眸中杀意沸腾,挺剑刺向康熙。 康熙神色惊骇,脸上惨白,难以恐惧之色,连连后退,可他的速度又如何快得过神行百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长歌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坚定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同时,李长歌的手中悄然多了一把一尺余长的匕首。 长剑如同闪电般刺向李长歌,然而,就在众人惊恐万分之际,却听到‘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李长歌只觉胸口剧痛,迅速挥动匕首,斩断敌剑,然后整个人向后倒退数米,连带着身后的康熙也跟着踉跄后退。 白衣尼姑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和尚,美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康熙心脏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方才要不是李长歌为他挡住这一剑,恐怕他已经去见父皇。 他撑着李长歌的后背,将其扶起,“小桂子,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 李长歌长吁一口气,抬手捂着刚刚被刺中的地方,身上的袈裟已经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宝甲来。 他知道是身上的宝甲发挥了作用,才能成功无伤挡住这致命的一剑。 否则,这一剑恐怕会将自己打成重伤。 他暗自庆幸,同时也警惕地注视着面前的九难师太,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见皇上安然无恙,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澄观急道:“师叔,我来帮你。” 说着,他箭步向前,直击尼姑的后背。 见状,那尼姑毫不犹豫地挥手将断剑掷出,断剑割裂空气, 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奔李长歌而来。 同时,她身形灵活地转动,腰间猛然发力,回身一掌与澄观掌心相对,发出轰鸣的响声,震得周围的官兵耳鸣后退。 空气中气劲肆虐,尼姑借助这股力,极速向李长歌奔来。 而澄观只觉气血翻涌,眼前发黑,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显然这场对战他输了。 尼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在空中巧妙地扭转身体,顺手从路过的官兵手里夺过一把长刀,继续向康熙攻去。 李长歌见此情景,心中不禁一紧,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应对眼前的危机。 康熙不能死,他一旦死了,整个天下必会大乱,烽烟四起,使得中原百姓流离失所。 所以,他不能退,必须得顶住! “誓死保护皇上!” “誓死保护皇上!!”众侍卫官兵齐声附和,挡在康熙身前,慢慢护着他后撤。 只见他身形一闪,避开了尼姑的攻击,并趁机挥出一刀,左手成爪状,直取尼姑的要害。 “凝血神爪?!” 尼姑一眼便认出李长歌施展的武功,心思电转,眼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她侧身躲开这一击,手中长刀横扫斜斩,两把长刀交击在一起,金属交击之声连连不绝。 两人的身形极快,令人无法捕捉。 康熙见状,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让李长歌去少林当和尚,看来他并没有偷懒,学到真本事。 居然可以和这个不知来历的刺客打得有来有回。 尼姑的剑法凌厉无比,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李长歌有些难以招架,渐渐落入下风。 要不是他将灵力加持己身,以及在长刀上,再利用太极剑法的巧妙泄劲,他早就败下阵了。 尼姑毕竟是久经江湖中的高手,她的对敌经验和技巧,远超李长歌。 他身上的袈裟几乎破碎,布条纷飞,索幸有宝甲护体,没有伤到要害,又有灵力增强防御,受得伤仅是破了皮而已。 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使用灵气攻击,但最终都被他忍下来了,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牌。 两人的身影在场中交错,刀光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恰在此时,尼姑忽现破绽,李长歌眼中精芒一闪,以为良机已至,却未察此乃敌人蓄意设下之陷阱。 尼姑行一匪夷所思之动作,强行扭转身形招式,避过李长歌之掌,现身于其身后。 刀锋凌厉,寒气逼人,死亡之警报在李长歌脑海中骤然响起。 心知已然中计,李长歌亦顾不得藏拙,白金色灵力瞬间涌现,于身后形成一层防御护盾。 “轰隆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尼姑手中的长刀在与李长歌的护盾碰撞中瞬间崩裂,碎片四溅,而尼姑本人也被强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倒飞出去。 许久不曾受伤过的尼姑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地面上的青石被踩踏地四分五裂。 尼姑眼中带着惊骇之色,不敢置信自己方才所见,脑中浮现了几个字。 “先天境!” 一旦武者后天返先天,打通任督二脉,龙虎交汇,体内的内力便会转化为先天真气,先天武者能够吸收天地间的力量为己用。 一幕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大多数旁观者都没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片刻之前,李长歌还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生命岌岌可危,但转瞬之间,那名刺客似乎遭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重创,手中的长刀竟然四分五裂。 尽管过程迅速,但结果显而易见,他们这边显然是取得了胜利,这让众侍卫和官兵的士气大为振奋。 不知何时赶到的康亲王、察尔珠等大臣,他们齐声喝彩,指挥着侍卫和官兵迅速上前,意图擒拿那名刺客。 李长歌的心脏狂跳不止,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之色,他深知刚才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使用灵力的行为肯定被一些人目睹了。 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灵力,否则他已经命丧黄泉。 然而,正处于恍惚之中的李长歌并没有注意到尼姑的小动作,一道银光突然闪过,一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的曲池穴,使他暂时无法动弹。 紧接着,尼姑突然长袖一甩,如同一条灵蛇般卷起李长歌,将他抓为人质。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长歌立即运转功法,带动灵气冲击被封住的穴道,就在他即将用灵气将银针逼出时,他心中一动,又停了下来,任由尼姑将他抓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尼姑已经带着他从屋顶的破洞中飞身离去,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澄观、澄心等僧见状,急忙从破洞中跟上去,他们刚窜出去,只见一道白影在几个闪烁,就已消失不见。 他们心惊此人轻功之高绝,武林中恐怕无人出其右。 但李长歌是他们师叔,必须得救,追不上也得追。 随即,三十六僧顺着白影消失的地方疾驰而去,呈扇形向外搜索。 目睹了这一幕,众人才如梦初醒,呼喊着:“快追!” “那人已经被李大人打伤,万不可放其离开!” “......” 第169章 来自九难师太的唾骂 康熙从人群中走出,他的目光冷冽如冰,紧紧地盯着屋顶上的破洞,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无法抑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郑重其事地命令道:“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将小桂子安全救回,并且立即封锁整个五台山,绝不能让人逃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那尼姑愿意放了小桂子,朕可以答应放她离开。” 他深知小桂子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誓死保护自己的安危,这份忠诚和展现出来的非凡武艺,确实值得他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哪怕是放走一个试图取自己性命的武林高手也在所不惜。 小桂子的忠诚和高强的武艺实在是难能可贵,他向来珍惜人才,实在不忍失去这样的将才。 ...... 此时,被九难师太掳走的李长歌终于冲破了穴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她打出一道灵气攻击,试图迫使对方松手。 只见一道白金色的光团以惊人的速度向九难师太逼近,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光芒耀眼刺目,无意中散发出的威能刺得人皮肤生疼。 当白金色的光团即将接近九难师太时,她迅速松开手,整个人飘逸的闪躲到旁边的树巅之上。 九难师太对李长歌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在她看来,李长歌不及弱冠之年就已成就先天,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在江湖上,先天高手是极为罕见的存在,每一个都是历经无数磨难和修炼,才有可能达到的境界。 明末之后,先天高手几乎绝种,她也许久未曾见过了。 她亲眼所见的那层白金色屏障所展现出来的内力层次,却是实实在在地超越了九难师太自身的修为。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大和深不可测,这种力量的展现,让她不得不承认,李长歌确实已经踏入了先天之境。 在她的心中,一个先天高手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她深知自己不可能轻易地将这样的人物擒获。 尽管如此,九难师太还是决定出手,将李长歌劫走。 她的这一决定,并非出于轻敌或是鲁莽,而是因为李长歌所使用的武功——凝血神爪。 这门武功是陈近南的独门绝学,江湖中除了陈近南本人,无人能够掌握。 陈近南的名号,九难师太一直有所耳闻,对方一直心系大明,想要光复大明江山,令她心怀敬佩和感激。 而李长歌既然能会凝血神爪,想必定然是和陈近南关系匪浅,能得陈近南亲传的人物应该亦是属于反清复明的义士才对。 李长歌三番两次阻拦她杀康熙,属实让她不解,所以才大胆出手抓人,想要问清楚原因。 李长歌不想伤害这位可怜的‘九公主’,刻意控制灵气的速度,不然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根本躲避不开。 九难师太身着宽松的白衣僧袍,衣袂随风飘扬,她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李长歌。 只见李长歌在空中短暂地踏空,然后悠然自得地落在了对面的树梢之上,脚下闪烁着白金般的光芒。 九难师太心中对他的先天修为更加确信无疑,她面带赞赏之色,语气中充满了对这位年轻人的肯定。 “真是后生可畏,你年纪轻轻就能修炼至先天境,这份天赋和才情,实在是世间罕见。” 说到这里,九难师太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疑惑。 “方才在大殿之中,我见你施展了陈总舵主的独门绝学——凝血神爪,想必你与他关系非同一般。” “怎么会当了和尚?而且辈分还如此高,少林寺的首座竟然都要叫你师叔?” 李长歌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会被那些满腔热血的反清义士所误解。 即便如此,他依然坚信自己并没有错做。 至于未来究竟会如何演变,那都是后话,暂且不去思量。 单就当下而言,康熙皇帝推行的一系列仁政以及他对于黎民百姓的关心和贯彻落实的政策,足以证明其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英明君主。 与明朝末年那位末代皇帝相比起来,要上出不知多少倍。 那位皇帝虽然在位时也很勤勉,但却轻信谗言,急功近利,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更是杀了许多能征善战的大将,忠心为国的能臣......为大明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在出宫的这段时间里,李长歌一路走过许多的城镇和村落。 沿途的所见所闻无一不在向他诉说着一个事实:老百姓们的生活正在逐渐好转,日子开始有了新的希望,再也不用整日为吃不饱饭而发愁担忧。 就连汉人如今也能够参与科举考试,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变自身社会阶层地位的宝贵契机。 当然啦,不可否认的是,目前仍存在极少数的满清官员瞧不起汉人,并时有欺压汉人的恶劣行径发生。 不过,从整体局势来看,所有的事情无疑都在朝着好的方向不断地发展进步,远不像明朝末年那般令人感到绝望无助。 李长歌深知九难师太对大清的仇恨,并没有将皇上派他出家的实情说出去,“因为我是替皇上出家,来学习少林绝学的,所以辈分才这么高。” 九难师太了然点头,并没有追问,她在意的地方不在这里。 “那你为何要保护那鞑子皇帝?”这句话中暗藏着切齿之恨和难以抑制的愤怒。 李长歌苦笑一声,恭敬地拱手回答:“师太,大清皇朝已经入关数十年,江山逐渐稳固,天下百姓终于可以享受几年的安宁日子,又何必去打破这份宁静呢?” “无论是汉人当皇帝,还是满人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他是一位好皇帝,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就是最好的吗?” “休要胡言!” 九难师太的眉头紧锁,她那如花似玉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 她严厉地呵斥道:“你这是数典忘宗,这天下原本是咱们汉人的天下,怎么能让满人来统治!” “忆往昔,满清入关,屠杀了我多少汉人同胞,这些血海深仇怎么能说忘就忘?你既有此等实力,大可有所作为,却甘愿做那鞑子皇帝的鹰犬!” “实在是自甘堕落...” 九难师太那清音如乐的嗓音中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第170章 留书离开 面对九难师太的数落,李长歌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回应:“荣华富贵,权倾天下,人人都喜欢,但我并不是为了这些才出手救下康熙的。” “而是因为他是难得的贤明君王,从小喜读汉人典籍,推崇汉人文化,欲使满汉一家,真心将汉人百姓视为己之子民。” “你今日若将他杀了,于大清皇朝影响不大,皇家宗室可另选新帝,又有谁能保证下一任皇帝不会对汉人百姓施以苛政?” “你一剑杀了他,确实是简单,一了百了,但如果下一任皇帝是一位残暴之君,到那时,受苦的不还是汉人百姓吗?” 九难师太听后,脸色阴晴不定,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李长歌的话。 她的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不甘,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她知道对方说的并非虚言,这些年,她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亲眼见证了大明的倾覆,清兵的屠杀,到现在的改变。 不过,九难师太一时间依然无人接受这个结果,想要劝说李长歌改变想法。 “你说得轻巧,但你可知道,这数十年来,我们汉人百姓们承受了多少苦难?那些被屠戮的同胞,那些被压迫的日子,怎能轻易忘记?” 李长歌轻轻摇头,目光坚定:“师太,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努力创造未来。 康熙正在做的,就是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的仁政,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我相信,只要我们汉人能够自强不息,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这片土地上和其他民族共同生存下去。” 九难师太长叹一声,看清了李长歌的固执和坚持,也明白自己无法轻易改变他的想法。 但她心中也未尝没有被李长歌说动,百姓们吃草皮树根,易子而食等事情她都亲眼见过。 说到底还是朱家后辈不争气,丢了祖宗辛苦打下来的基业,她并不想为了一己私欲,再次让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罢了,你既有你的道,我亦有我的坚持。你我之间,或许永远无法达成一致。但请记住,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片养育你的土地。” 李长歌郑重保证道:“就算师太你不说,我也会一直坚持自己心中的道,如果有一天,康熙对我汉人百姓实行暴政,不用你说,我都会亲手解决了他!”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坚定。 他心里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来,亲手杀自己曾经的好友,属实有些为难,但真到那一天,他相信自己不会手软的。 “希望说到做到!” 这最后几个字还在空气中回荡着,九难师太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已然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展开。 只见她身姿轻盈地一跃而起,宛如一只优雅高贵的白鹤,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深处。 李长歌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九难师太离去的方向,确定她不会折返后,思考自己要不要现在回到康熙身边。 康熙刚经历丧父之痛,看到自己难免不会想到自焚惨死的父亲,就算有救驾之功,但时间久了,自己老是在他面前晃悠,难免不会被秋后算账。 谨慎起见,还是先在外面晃悠一段时间后,才回去吧。 到时,康熙应该也慢慢走出来了。 他在原地沉默片刻,心里暗自思忖着:估计这会儿河间府的‘伐桂大会’就要拉开帷幕了吧?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悄悄地返回住处,向一直牵挂着自己安危的双儿报一声平安,以免那个天真可爱的傻丫头因为担心而急得团团转。 然后再去一趟河北,去参合一脚这个河间府的伐桂大会。 去见见那位郑二公子,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另外,他想到九难师太后面有一难,与西域喇嘛的高手发生了冲突,深受重伤,如果没有疗伤圣药,恐怕凶多吉少。 尽管李长歌与九难师太之间存在一些分歧和矛盾,可她并不是坏人,前世在看碧血剑时就觉得这么好的姑娘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有些意难平。 九公主可谓是实实在在的悲情人物,爱而不得,国破家亡,被父亲亲手断臂等事情,却未被仇恨冲昏头脑,心里始终保持着对普通老百姓的怜悯。 这样的人不该落幕,也不该早早死去。 如今,他明知对方后面有难,他实在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他终究是一个心软的人,还做不到铁石心肠。 确定好了后续的行动方向之后,李长歌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 只见他轻轻踮起脚尖,点在了一片翠绿的树叶之上。 刹那间,白金色的灵气如同璀璨星辰般闪烁起来,光芒夺目。 而就在这一瞬间,李长歌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闪电,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十多丈开外之处。 不消片刻,李长歌就顺利地回到了灵境寺。 一路上,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来回巡逻的侍卫以及官兵们。 他的身形犹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灵活自如地穿梭于寺庙之中。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来到了临时住所附近。 李长歌轻手轻脚地靠近禅房,然后像个熟练的小贼一样,敏捷地从一扇打开的窗户溜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他先是左顾右盼一番,却并未发现双儿的身影。 心中暗自思忖:“想必双儿也许听到了大雄宝殿那边发生的事情,可能跑出去找我了。” 想到这里,李长歌不禁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李长歌决定在房间里稍作等待。 过了一小会儿,依旧没有见到双儿归来的迹象。 他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思考片刻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继续等待下去。 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找来笔墨纸砚,准备给双儿留一封信。 李长歌提起毛笔,蘸满墨汁,笔走龙蛇般在纸上写下了一行行端正的字迹。 信中详细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向,并嘱咐双儿前往京城的李府等候自己,以免她因为担心而焦急上火。 写完信件之后,李长歌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将其稳稳当当地压在了刚刚写好的书信之上。 他轻松躲避开清兵的搜查,离开被围成铁桶的五台山,认准河北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71章 偶遇,出手 接连好几日不停歇地匆忙赶路,晚上则在玉佩空间内修炼,时间过得很快,也很充实。 随着距离河北越来越近,道路上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也明显增多起来。 凭借着自身所掌握的灵气来加快赶路的速度,虽然确实能够大大缩短行程时间,但与此同时,对于灵气的消耗也是极为巨大的。 当李长歌离开了山西地界之后,考虑到长时间如此耗费灵气并非长久之计,便花费重金购置了一匹骏马用于后续的行程。 就在这一天,李长歌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保定境内。 刚刚踏入这片土地,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便骑马快速穿越过一片高耸而又繁茂的树林。 正当他疾驰而过之时,突然听到从林子左侧传来一阵年少女子的惊慌无助的呼喊声:“救命啊!” 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李长歌闻声立即勒住缰绳,让胯下的马匹停了下来。 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试图确定声音传来的具体方位。 经过片刻的沉思之后,他眉头微皱,目光闪烁不定,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紧接着,他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毫不犹豫地扭转马头。 只见他右手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抽打在马屁股上。 伴随着清脆而响亮的鞭声响起,胯下的骏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猛地向前冲去。 马蹄翻飞,溅起无数尘土和碎石,它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左侧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行为,可是每一个穿越者内心深处所向往的啊。 想当年,还是个青葱少年的时候,那时的唯一娱乐项目就是看电视了。 那时候的武侠电视剧,可谓是武侠剧的巅峰,神仙打架。 总是对那些武艺高强、行踪飘忽的武林高手充满了无尽的憧憬与幻想。 那时的他,常常会痴痴地望着电视屏幕,想象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够像剧中人物那样,身轻如燕,高来高去;手持长剑,笑傲江湖;凭借一身绝世武功,行侠仗义,拯救苍生…… 只见,在那不远的前方,有一处树木显得较为稀松之地。 就在那里,六个身着黄袍、头顶着锃亮大光头的喇嘛们正围着九难师太展开激烈的战斗。 而阿珂,则被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场排斥在外,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分毫。 每当她手持长剑奋勇地向前冲杀时,都会被这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道无情地击退。 她连连后退数步,身体摇摇晃晃,根本稳不住身形,最终还是向后狠狠地栽倒在地。 伴随着一声惊呼,阿珂那红润得如同宝石一般的唇瓣微微张开。 此时,李长歌恰好瞧见了这一幕。 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同时大力地抽打身下的马匹,使其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火速前往救援。 “师太,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李长歌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他已然敏捷地翻身下马,并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刹那间,一道白金色的灵气骤然闪现而出,宛如一层薄薄的光幕,将整个匕首紧紧地包裹其中。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阿珂即将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之上,一路匆忙赶来的李长歌猛地脚下用力一跺。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犹如鬼魅一般,瞬间便出现在了阿珂的身后。 紧接着,他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稳稳当当地揽住了阿珂那纤细柔软的腰肢。 “阿珂姑娘,别来无恙啊!咱们可真是有缘,竟在此处又相遇了。”李长歌面带微笑,轻声说道。 阿珂闻声扭过头来,目光落在这位身穿一袭洁白长袍、头上戴着一条假辫子的男子身上,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当她认出来对方是谁时,先是心头一惊,随即脑海中浮现出关于此人的记忆—— 原来竟是少林寺的‘妖’和尚,他的武功似乎颇为不俗,说不定可以救师父。 此刻的阿珂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这个和尚为什么会以这样一身奇怪的装扮出现,更不清楚他为何会如此凑巧地在这个关键时刻现身于此。 时间紧迫,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去细想这些问题。 眼下,只要他能够成功地救下师父,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此时,那六位喇嘛正与九难师太拼尽全力地比拼内力,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无法轻易挪动分毫。 当他们察觉到有新的敌人前来增援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 但当他们回过头,看到来者只不过是一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年轻小子之后,高悬的心立刻放了下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战斗之中。 面对手持匕首攻来的李长歌,他们竟然视若无睹、毫不理睬,而这一切却恰恰正中李长歌的下怀。 示敌以弱,出其不意。 一股浓郁的灵气自他体内喷涌而出,迅速包裹住了手中的匕首。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把匕首竟然凭空飞起,宛如拥有了生命一般,在李长歌意念的操控之下,犹如一道闪电疾驰而去。 咻!咻咻! 锋利无比的刀刃轻易地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发出“咻!咻咻!”的尖锐破空之声。 目睹如此神奇的景象,那六名喇嘛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闪耀着白金光芒的匕首在空中急速穿梭,就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迅猛无比。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它便接连穿透了一个又一个喇嘛的脑袋。 其中一名白白胖胖的喇嘛终于察觉到危险临近,惊恐万分的他顾不得自身伤势严重,拼命想要撤回内力,妄图趁机逃脱这场杀局。 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九难师太岂会让他得逞?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起内劲,哪怕此刻体内的内力已然近乎枯竭,但她依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丝微弱的内力,并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名重伤吐血、企图逃窜的喇嘛狠狠挥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犹如闷雷一般,沉闷的声响猛然间从那喇嘛的身躯之上爆发开来。 壮硕的喇嘛,足足有一百多斤重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骤然向前扑倒在地。 刹那间,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求生欲强烈的喇嘛吐出胸中逆血,挣扎着向前匍匐。 忽见眼前多了一双脚,那喇嘛艰难地抬头一看,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吓得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