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总裁的管家情人》 第一章 已经无人行走的深夜街道,大雨像倾倒似的不停往下坠,把整个城市泼洒得更加晦暗。 工作到半夜,严昊钧满身疲累的驾着车,正准备驶回住处。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伸向颈背,使力揉压,眼睛透过不停左右摆动的雨刷望向漆黑的路面。 突然,一道黑影倏地划过挡风玻璃的右侧,他心头一惊,赶紧猛力踩下煞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叽──” 然而这似乎已经来不及阻止车身的冲力,一声虽然不大却非常确实的碰撞声响随着煞车声响起。 严昊钧心头一凛,车子一停下,他便迅速打开车门下车,顶着刚入冬的滂沱大雨,迈开大步向后方跑去。跑了几步,看见柏油路上侧躺着一具身躯,他的眉头立即皱起。 不会吧?他刚刚真的撞到人了? 他急忙奔到那具身躯旁边蹲下,翻过那人的身子,察看对方的伤势。 “喂!”严昊钧喊着,发现那是一名女子,眉头皱得更深,“喂!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雨不断落下,使得女子散落的发丝黏贴在她的脸颊上,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当然也无暇细看,他又赶紧撑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往仔细察看她身上是否有任何血迹或伤痕。 “嗯……”女子忽然从唇里逸出细微的呻吟声。 “喂!”他急切地喊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女子从昏沉中缓缓苏醒,“唔……” 她先是感觉到身上的痛楚,然后有道声音像是在叫喊着她。她吃力地将眼皮缓缓撑开,发现眼前是陌生的男子面孔,男子五官深邃,相貌英挺,脸部线条显得严峻而凛然,眼中却不太搭调的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但她并不认识他,对他的情绪感到困惑又惊诧,心中惶惧不安到了极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严昊钧发现她意识清醒,心头蓦地松了一大口气,又赶紧问道。 受伤?她依然浑沌的意识慢了好几拍。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只记得她浑身又累又冷,正低着头默默的走着,下一秒钟,就有一股极大的力量撞击着她的……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不禁蹙眉。咦,她的行李呢? 见她迟钝的反应,严昊钧眉头紧拢,另一只手臂毫不犹豫的伸向她膝后,将她打横抱起,道:“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医院?当这个字眼窜入她脑海,她倏地一惊,使力抓握住对方的手臂,摇头,虚弱的抗拒道:“不要……” “什么?” “我没事,我不要去医院。” “你怎么可能没事?我刚刚撞到了你,得送你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他边说边大步走向车子。 “不……”她低喘了口气,平复些微晕眩感,道:“不要,我真的没事,你撞到的是我的东西。” 闻言,他微讶,停下脚步,“东西?” 她转头四下梭巡着,最后在数公尺外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看见她的黑色旅行袋。她指给他看,然后道:“你没有撞到我,我是被冲击力震倒的,我真的没事,不要带我去医院,还有……那个,请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站。” 说到最后,她的头垂得极低,连说话声都越说越小,看起来像是极不知所措又感到非常羞窘的样子。 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她,跟她有如此亲近的肢体接触,虽然他是因为情势使然才会抱她,她没有必要在意太多,但他毕竟是个陌生男子啊,她对异性的碰触无法不感到羞臊。 “啊?”严昊钧看着她低垂的头颅,才发现自己像个登徒子般抱着她不放,赶紧将她放下。 “谢……谢谢。”她低头细声道谢,没敢看他的脸,一站定身子,就立刻转过身要去拿自己的旅行袋。 他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除了不解,还隐含着忧虑。 是他撞到了她,他都还没向她道歉,她竟然还跟他道谢?豆大的雨点依旧不停落下,毫不怜惜的打在她身上,看着她连走路都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娇弱身躯,他两道剑眉深深聚拢。 迈开长腿,他两、三步便追上她,问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咦?”她诧异的抬头看他一眼,又立刻垂下,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走。” “雨这么大,时间又这么晚了,加上这里又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搭乘,我还是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她还是拒绝。 缓步走向旅行袋,她正要弯身拿起,他已早一步帮她拿了起来,并将她带进附近的骑楼里。 她讶异又不明所以的被他带着走,直到骑楼下方才明白他是要避雨,微喘几口气,发觉手臂还被他握着,她赶紧退开些。 察觉她的动作,以为她误会了,严昊钧赶紧解释道:“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坏人,雨下得这么大,又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到你想去的地方。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之后身体有感到任何不适,我一定会负责任到底。” 她没有看向他递来的名片,也并未多加在意他的话,只一径注视着自己的旅行袋,像是很想赶紧拿回来的样子,细声道:“不必了,我没有怎么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她的头还是很晕,但不是因为她被冲击力震倒在地上的关系,而是从她体内涌出的不适感,她只想赶快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然后找一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虽然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论如何,她不要、不愿,也不可能再回去那个打算把她卖掉的地方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握在自己手上的旅行袋,又看向她低垂着的脸庞。天黑雨大,加上凌乱的发丝覆盖着她的面颊,他依旧看不清她的长相,但那似乎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 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他直觉开口问道:“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她诧异的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垂下脸,沉默不语。 他已经可以从她那仓皇的一眼看出答案来。 大雨早已湿透两人全身,望着她开始细细颤抖的娇弱身子,他凝肃的思索了下,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说:“你先跟我回去吧。” “咦?”她惊诧地看向他,惶然道:“不,不必了,我……” 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她根本不认识他呀,都说了不必他帮忙,他又何必执意帮她到这个地步? 见她惊惶,严昊钧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实在太过唐突了,但他认为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看她的样子,很可能是因故逃家的少女,不但没有地方可去,又遇上大雨和车祸,处境堪虑,既然被他遇上,他就有责任帮她一把。 他也曾经年少轻狂,明白那种恨不得逃离一切的深刻感受,同理心加上撞到她的愧疚感,他实在没办法就这样放着她不管。 严昊钧放轻声调,赶紧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帮你一点忙而已,如果你有地方可去,我就送你过去,如果没有,我那里可以让你借住一段时间,不然我也可以安排旅馆让你住,一切全由我负责。” 看着他诚恳的态度,她感觉得出他并不是坏人,加上她的身子正不断发寒,头也不断发胀、疼痛,她也很想干脆就这样跟他走,只是,就这样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帮助真的好吗? 可是,如果她现在不接受别人的帮忙,又能怎么办呢? 她带出来的钱前天就被扒手偷得精光了,这两天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躺下来睡一觉,也没有吃进任何食物,身体的饥饿与疲累已经到了极限,又遇上这场大雨,更将她残存的意志削弱得所剩无几。 不过离家短短三天,她就已经非得靠别人的帮助才能存活吗?那她之后该怎么办?她真的是那么脆弱无能的人吗? 不行,她绝对不愿意再回那个家,从今以后,她必须靠自己的力量独自生存下去…… “谢谢你。”她细声道:“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请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好吗?” “你……”严昊钧不明白她为何不肯接受他的帮助,她看起来明明虚弱至极,像风一吹就要倒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逞强? 见他不动,她只好伸手拿过自己的旅行袋,又轻声向他道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她纤弱的背影,他虽不解,却打心底对她莫名的坚定意志升起一丝激赏,于是他决定暗中跟着她,直到确定她有个安全的去处为止,因为他实在没办法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才刚这么想着,脚步也才刚踏出去,前方的纤细身子忽然摇晃了下,旅行袋从她无力的手中松开,掉落地上,身子也随即虚软的倒下。 在察觉她的异样时,严昊钧立刻就有了动作,一个箭步迅速冲上前,张开双臂,刚好稳稳接住她倒下的身子。 “你还好吗?”他急问,却发现身体的虚弱还是压垮了她坚强的意志,她已经昏了过去。 她枕在他臂弯中,他终于得以在有光线的地方近距离看清楚她的面孔。他有些意外于她的容貌相当年轻,且十分姣美,虽然有些憔悴,但全然无损于她细致的五官所散发出的无瑕气质,恍若天使般纯洁清灵。 想起她如小鹿般的漆黑眼瞳,若是睁开眼睛,必定会让她的美丽增加数倍,但她此刻双眼紧闭,正细细喘着气,脸色也异常潮红,他伸手往她额头一摸,果然烫得吓人,显然正发着高烧。 严昊钧二话不说,立刻打横抱起她,驱车将她送往最近的医院。 凌晨三点半,严昊钧轻柔的抱着一副柔软的娇躯回到住处。 在医院打过点滴以及退烧针,确定她除了因感冒及过度疲累而引发高烧之外并没有其它症状之后,他就将她带了回来。 他在她的旅行袋里找不到任何关于她身分的证明,更不必说健保卡了,所以他是直接付医药费给医院。因为他相信她有不愿意留在医院里的理由,于是决定将她带回住处照顾。 走过客厅和书房,严昊钧将她安放在卧室的床上。掌心抚上她的额头,确定她已经不再发烧,轻轻替她盖上被子,看着打了针之后睡得极沉却仍旧显得有些不安稳的柔美容颜,他心里流淌过一丝没来由的怜惜情绪以及无奈感。 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多管这件闲事的,只要直接将她交给有关单位处理就好,根本没必要带她回来自己照顾。 他每天的工作量已经教他忙得分身乏术,恨不得能够复制出另一个自己来用,根本不可能有那种闲暇与精神照顾一个无依无靠的逃家女孩,他将她带回来只是为自己找麻烦,根本没有半点益处,这一切他都知道,但,他还是没办法说不管就不管。 无论如何,他已经决定要照顾她了,想太多也没有用,一切等她醒来再说吧,幸好明天是假日,只有几场社交应酬,参加与否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更何况还有曜怀在,那些交际应酬原本就是曜怀拿手的工作,他不出席也没有什么差别。 严昊钧拿起手机传了讯息给他的助理,取消明天的行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与被子,再看一眼床上的人儿,接着悄声离开房间。 早晨,她从昏沉的意识中苏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呆呆注视着头上那净白的天花板,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的她有些茫然,从窗帘透进来的阳光非常明亮,已不是清晨。 她好像睡了很久,她…… 不对! 她猛然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瞬间完全惊醒。这里是哪里?她被带到了什么地方?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把她带来这里? 一连串的问号惊得她惶然无措,慌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奇怪的粉色衣服,像是护士服,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忍下因血糖过低而导致的些微晕眩感以及隐隐发疼的胃部,她环顾着这间以黑白色系为主的房间,整洁简约却阳刚味十足,显然是属于男性所有,她小心翼翼的踏出房间,想要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裸足无声的走在走廊上,她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那又怎么样?每坪开价百万了不起吗?就算环耀集团想吃下那块地,也得看我们肯不肯让步……” 环耀集团?当她一听见这四个字,脚步立刻顿住,脸色蓦地刷白,不自觉的屏息,更加仔细的凝神聆听说话声。 “要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呢?”正与严昊钧通电话的人语调慵懒的问道。 “哼,我们这小小的竞伦企业跟那种财大气粗又没什么品味的环耀集团硬碰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块地以后会有多少增值空间,彼此都非常明白,就算他们试图抬高价码又怎么样?想抢?那也得看抢不抢得赢我们。” “呵呵!”电话那头的人饶富兴味的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既然他们想暗渡陈仓,那我们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吧!就算损失一些也无所谓。” “不会有任何损失的,不过是将之前的布局提前罢了,环耀集团像土霸王的行径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在布局之前早就把这点误差算进去了。” “呵呵,不愧是竞伦的左总裁,计划周详又缜密,无论布局或执行能力都是一等一。” “那也得有你这个右总裁的支持,我才敢这么任性妄为。” “我们是最佳的合作伙伴。” “所以绝对没有人能够打垮竞伦企业。” 挂断电话后,严昊钧从书房走出来,看见站在走廊上的人,感到有些意外。 “啊,你醒了?” 第二章 她半身贴靠在墙面上,神情有些异样,看着他的眼眸更是透出百转千折的深思神色。 但他没注意到这些,因为他只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你还好吧?还会不舒服吗?”说着,他迅速走向她,抬手便往她额头抚去。 她不禁愣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响应。 “嗯,还好,没有发烧。”他放下手,严峻的面孔放柔了些许线条。 她无措的低下头,红晕浮上脸颊,原本苍白的脸增添了些许颜色。 注意到她的羞怯,严昊钧忽然也觉得有些尴尬了起来,轻咳了声,道:“嗯,昨晚你生病发高烧,导致昏迷,我带你去医院打了针、吃了药,看来今天状况已经好多了。” “谢谢你。”她轻声道谢,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 “这里是我住的公寓,我认为你应该不想留在医院里,所以才决定把你带回来。” 她看向他,黑瞳中有着困惑,低声道:“你……可以不必管我的。” 他眨了下眼,瞬间有些恍惚,她的黑眸彷佛充满了千言万语,他就像走进森林里不经意遇见一只小鹿,看着她那双眼,彷佛可以听见到她紧张的心跳声,教人忍不住想将她捧在手心中呵护,或者……那心跳声其实来自于他自己? 她垂下眼,轻声道:“请问,我的行李呢?” 严昊钧回神,指向走廊的另一端,“呃,行李放在客厅里,因为里面的衣物全被雨打湿了,所以才会借医院护士的衣服给你穿,啊,当然是请护士小姐帮你换上的。嗯,我这里也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我等一下去帮你买,你就先忍耐……” “没关系。”她轻声打断他的话,沿着走廊走向宽敞而同样采低调简约风设计的客厅,很快的看见放在角落的行李。 她走过去拿起行李,回过身,朝他轻轻弯腰道谢。“谢谢你的帮忙,我该离开了。”说完,她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严昊钧愣了下,赶紧挡在她面前阻止她,“你打算去哪里?” 她低下头,双手紧紧握着旅行袋的提带,细声道:“我自有去处。” 真是言不由衷!他轻易就可以听出她此刻的茫然无依,皱眉道:“你现在身体状况还没有稳定,不必急着走。”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他眉头皱得更深,看着她虚弱又苍白的模样,他压根不相信她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他应该为了她愿意自动离去而感到庆幸的,反正她已经没事了,让她离开正好可以省了他不少麻烦,他一早醒来就开始处理公事,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多顾及她,然而,当她真的站在他面前开口说要离开,他的心却又莫名且强烈的不希望她离去。 “你现在连一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怎么可能照顾得了你自己?”他略显急躁的说。 她沉默了下,垂眸注视着身上的粉色护士服,葱白的手指不自觉扭绞起旅行袋的提带。 看着她有些受伤的神情,严昊钧的心口没来由的一阵紧缩。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对柔弱且身体还没康复的她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她咬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抑下忽然袭来的晕眩感,轻声道:“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你……” “真的很谢谢你,但我不应该再麻烦你了。”她道,举步绕过他,准备离开。 严昊钧想也没想就伸手拉住她。 她微讶,转头看向他。 他也有些讶异自己的举动,放开手,有些焦躁的爬梳了下头发。真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他非得这样自找麻烦,更不明白在工作上向来以冷静果决闻名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乱了心绪。 严昊钧深吸口气平稳情绪,道:“我绝对不是认为你没有办法照顾自己,只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不该逞强,又把自己丢进更糟糕的境地。” 她又沉默了下来,像正思索他的话。 他轻叹口气,“你放心,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不会过问你原因以及你的过去。也许这里并不是你所希望的去处,但毕竟是个暂时的容身之处,你可以安心留在这里,直到你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还有些许挣扎,“我……我只是不想麻烦任何人。” 他定定注视她小鹿般的眼瞳,“你不会对我造成任何麻烦。” 这一刻,他完全确定,他要留下她,并且照顾她。 严昊钧伸手缓缓移向她的旅行袋,以自己都不自觉的诱哄语气道:“留下来吧。” 她没有抗拒他要拿过她行李的举动,忽然又一阵晕眩袭来,她忍不住闭上眼,身子跟着轻晃了下,手一松,行李便掉落在地上。 他一惊,跨前一步,展开双臂搂住她不稳的身子,急切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手掌撑扶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微咬牙忍下这一波的晕眩感,直到晕眩感消失,才讶然的发现自己正被他揽在怀中。 她慌忙的想要退开身,却被他一把抱起。 见他大步往房间走去,她赶紧道:“等等,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严昊钧停下脚步,“头晕?” “嗯,应该是血糖过低,没事的。”她羞窘地道。他温热的身躯教她颊生嫣红,她在他怀中轻语,“可不可以……先放我下来?” 他这才想到她应该什么都还没吃,暗骂自己胡涂,脚步直接转向厨房,将她轻柔的放在餐桌前,“等我一下。” 然后,他有些伤脑筋的打开冰箱察看内容物。 他鲜少在住处吃饭,事实上,他总是忙得没有时间吃饭,三餐老是随便解决,每天醒来也都是直接灌一杯咖啡当早餐了事,冰箱里会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他实在很怀疑。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打开空荡荡的冰箱,然后像是很意外似的拿出一罐果汁,先确认过保存期限之后,倒进玻璃杯里递给她。 “先喝点果汁,我这就去买点东西回来给你吃。” “咦?” 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就已经迅速走出厨房,帮她买食物去。 听着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响,她默默拿起果汁,慢慢啜饮了起来。环顾这间设备齐全,却显然极少使用的厨房,一个念头忽然掠过她脑海,美丽的脸庞也忽然有了光彩。 当严昊钧提着一袋袋的食物回来,她便将她想到的事情告诉他。 “当我借住这里的这段期间,让我当管家好吗?” “管家?”他疑惑的重复道。 她有些紧张的说道:“嗯,我会煮饭做菜,也会整理家务、打埽环境。” “你没有必要……”他话说到一半便忽然顿住,倏地明白她不想要平白接受恩惠的心思,轻叹口气,改而点头道:“好,你就当管家吧。” 她松了口气,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得以放下来,有了暂时可以栖身的居所,让她可以稍微喘口气,好好思考她接下来能走的路。 绽开一抹浅浅的笑,她真心向他道谢,“谢谢你。” 严昊钧愣然,不是为她的道谢,而是她因为那抹笑而显得光彩焕发的美丽脸庞,教他一时失了神。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思绪,轻声道:“暖晴,欧阳暖晴。” “暖晴?”他细细咀嚼着她的名字,目光无法从她脸上移开,“很好听的名字,我是严昊钧。” “嗯。”欧阳暖晴点头轻应。她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正是竞伦企业的左总裁。 时间已接近中午,欧阳暖晴坐在餐桌边,默默啜饮着果汁,等待着。 餐桌上摆满严昊钧买回来的早餐,她一一将双份的三明治、蛋饼、葡萄糕、炒面、汉堡等餐点从塑胶袋中拿出来装盘摆好,然后使坐下来静静等着刚刚因为一通电话就前去书房忙工作的严昊钧,并一边思索着他的身份。 竞伦企业是这几年以黑马之姿窜起的企业,主攻房产业,据说是由两个年轻人共同创立,并且以双总裁的制度经营管理。原本没有人看好竞伦企业的发展,他们却在短短几年之内连续抢得黄金地段的合约与建约,声势看涨。 这样的发展不但让其他房产业眼红,而且已经威胁到知名房产业环耀集团的龙头宝座,所以环耀集团这一年来总是故意与竞伦企业抢标,就是为了打压竞伦企业的气势。 她与严昊钧偶遇,然后被他收留,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咦,你怎么还没吃?”严昊钧讶异的声音传来。 欧阳暖晴从思绪中回神,看向他,道:“我等你一起吃。” “等我?”他诧异不已的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神情。 “你应该也还没吃东西吧?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吃而不管你。” 他更加惊讶了,还有某种异样的情绪浮上心头,教他一时无语,默默坐到她对面,有些发傻的看着她。以前,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等着他一起吃饭…… 她被他看得有些无措,轻声问:“怎么了吗?” “以后你不必等我,自己赶快吃吧!”说着,严昊钧把大部分餐点推到她面前,道:“吃吧!” 欧阳暖晴失笑,将满满的餐点轻推回去给他,浅笑道:“我吃不了这么多,而且吃饭就是要所有人一起吃才好吃呀,不是吗?” 他一愣,神色有些异样的低哑着发音道:“嗯,是啊。” 她拿过一小声蛋饼慢慢吃起来。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不宜吃太快,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看他没有动作,她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不吃吗?” “吃,当然要吃。” 他伸手拿起汉堡咬下,没几口就解决了,然后再夹起葡萄糕,也是两、三口就吃掉一整块,三明治当然也很快消失在他嘴里,接着是炒面、蛋饼。 欧阳暖晴有些傻眼的看着他的好胃口,这个人看起来挺精瘦的,原来很能吃呢,咕噜咕噜就吃掉几人份的食物,好像食物处理机,而且他吃东西的模样…… “怎么了?”见她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严昊钧疑惑的问道。 “呃,没什么。”她略感羞窘的摇头,慌忙将神线从他脸上移开,怎么敢说她是因为看他吃东西的模样看得入了迷? 她喜欢他吃东西的样子,干脆利落又不失优雅,充满男人味,吃得又多,那些被他吃掉的食物看起来都好美味,光看着他吃东西,心情就会跟着变好。 “对了,我下午可以去买点食材回来吗?之后帮你准备早晚餐就好,还是需要连午餐都一起准备?” “我很少在家吃饭,你准备你自己吃的就可以了。”他不以为意的说着。 欧阳暖晴垂下眼,有些失望,“喔,是这样吗?” “咳!”严昊钧轻咳了下,不忍心见她失望的表情,“嗯,不过如果你早上起得来帮我准备早餐,我应该是有办法吃的。” 她瞬间绽开笑颜,“好。” 看着她发亮的娇美脸庞,他忽然觉得,如果为了这样的笑脸,他就算每天必须赶回家吃饭也是值得的。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悠闲的吃顿饭,只是懒得花工夫吃,每天工作那么忙,他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吃东西上面。 吃过早午餐后,严昊钧看着她一身的护士服,道:“我们等一下就先去买食材,顺便帮你买点衣服。” “不必了,我的衣服够穿了。”欧阳暖晴赶紧道,不想再增加他的麻烦。 “你的衣服现在还都是湿的,总不能让你一直穿着护士的衣服,对了,出门前至少先把上衣换一下,免得引来侧目。” 说着,他走进卧室,拿出一件t恤给她。 “这件应该不会很大,你先将就穿一下,等会儿就去帮你买衣服。” 欧阳暖晴接过衣服,虽然还是不希望太麻烦他,但见到他坚持的神情,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走进房间换下护士服,改穿上他给的t恤,看着身上过大的男性衣物,鼻息间嗅闻到一股属于男性的气味,一阵莫名的骚动陡然袭向她,碰触到衣服的肌肤瞬间敏感了起来。她这样穿着他的衣服,简直像被他紧紧包裹住似的,教她不禁微微战栗。 严昊钧在房外等了又等,迟迟等不到她出来,忍不住出声问:“怎么了?衣服不合身吗?” 房里一阵静默。 他又等了会儿,正要再次开口,欧阳暖晴就走了出来。 “我换好了,我们走吧。”她低垂着头细声道,努力不让双颊的红晕被他看见。 原来她想还是穿回护士服,但一想到他如果问她原因,她该如何回答,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之下,她待在房里犹豫再犹豫,直到他的叫唤声响起,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 第三章 他应该不会想到那一层才对,那她也不必自寻烦恼想太多了。 然而她错了,当她一走出房门,严昊钧看见自己的衣服包裹住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就像他紧紧环住了她,一股异样的情潮瞬间涌向他胸口,来得又急又快,教他一时招架不住。 她的肌肤很白净,看起来滑嫩似凝脂,他不禁想像着那样的肌肤抚触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要走了吗?”欧阳暖晴站在门边轻声问。 “咳!”严昊钧回过神,暗骂自己不轨的心思,正了正神色,道:“那我们就出门去吧。” “嗯。”她点头,还是不敢正眼看他,当然也没有发现他双眼正灼灼发热的注视着她,像是恨不得一口吃掉她。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欧阳暖晴躺在主卧室的双人大床上,睁眼看着在夜幕覆盖下呈灰白色的天花板,辗转反侧,思绪却无法如同黑夜般宁静。 她睡的是主卧室,而严昊钧此刻则睡在书房的双人沙发上。 这间公寓的设计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居所,虽然有一间客房,但依照他的说法,由于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来这儿住,所以那间客房就被他当成储藏室,堆满了文件与杂物,因数此他便将主卧室让给她睡,自己则去睡书房的沙发。 她当然不肯,他却比她更坚持。 “反正我总是工作到很晚,刚好就在书房里过夜。”这是他的说法。 想到这儿,欧阳暖晴忍不住轻叹口气,“怎么可能刚好呢?” 连小学生都看得出来,书房里的虽然是双人沙发,却是小型的沙发,连她都得弯起膝盖才有办法躺下,更何况是他?那张沙发根本不可能让他好好伸展他修长的四肢,肯定不会好睡的,怎么会刚好呢? 想到今天一整个下午他也是带着她四处添这买那个,仿佛就怕她会缺少些什么,她看得出来他事业心很重,可以为了工作放下许多事,却愿意耐着性子陪她将所有日用品买齐,教她深深感动。 欧阳暖晴又忍不住轻叹口气,“他……真是个好人啊。” 他肯定是她生平所遇过的人当中,对待她最温柔的一个了。 早晨,阳光照进房里,严昊钧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 他愣愣地走出书房,循着食物的香气来到厨房,看见欧阳暖晴正在忙碌的身影,步伐瞬间顿住。 炉子上正煮着一锅东西,锅盖边缘噗噗噗的冒出白色的热气,她站在流理台前切着菜,菜刀切在砧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餐桌上已经摆着几道菜,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整个空间飘散着食物的香气,这样的画面,对他而言仿佛只有在电影里头才会出现。 欧阳暖晴熟练的将切好的青菜放进热了油的平底锅中,加进些许调味料,轻轻拌炒几下,街青菜熟透,便将油亮的翠绿青菜装盘。 转身要端上桌时发现他就站在厨房门口,她有些讶异,“咦,你醒了,早安。”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她对他绽出一抹亮丽的笑,边将青菜放到桌上边道:“肚子饿了吧?先坐一下,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 严昊钧默默走到桌边坐下,愣愣看着身穿围裙的她又继续忙碌的模样,心口有股说不出的激切情绪。 今天早上吃瘦肉五谷粥,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我多准备了几样菜,当然也考虑到营养均衡,如果有你不喜欢的口味,或者有其他想吃的东西,都可以告诉我,我下次会准备好。她边将最后道葱花蛋端上桌边道。 他看着摆了满桌的丰盛餐点,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怎么了?没有你中意的菜色吗?”她担心的问。 严昊钧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很少这样吃早餐。” 他感动的看着她为他准备的早餐。昨天因为一直在忙着采购,所以晚餐便买了外卖吃,这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饭菜,也是第一次吃到有人独独只为他准备的餐点,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不曾这样为他张罗过一顿吃食…… 没有听出他话里异样的情绪,欧阳暖晴浅笑道:“以后无论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准备好。” “嗯……”严昊钧感觉心口有些紧,端起眼前的瘦肉粥,拿起筷子默默吃起来。 欧阳暖晴看着他。她从方才一见到他就注意到他微翘的头发,可能是刚睡醒还没整理,看起来好细好摸的微卷发丝不太守规矩的四处乱翘,让他严峻的脸庞霎时显得有些孩子气,教她难以移开目光。 对桌而坐,看着他吃她煮的饭菜,她心中某个地方变得更加温暖而柔软,可以这样为一个人准备餐点,然后与对方面对面坐着吃饭,如此平凡且简单的幸福,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幻想,而现在竟然这般轻易的实现了,教她感到满心的愉悦。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应该是吧…… 那,这样就可以了。 昨晚,她已经考虑好她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了,虽然可能有些对不起他,但应该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困扰才对,她知道自己将要走的是一步险棋,却是能够让她彻底脱离那个“家”的办法……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着早餐,吃饱之后,欧阳暖晴先将较大的盘子放进水槽里清洗,严昊钧则帮忙收拾餐桌。 片刻后,她正要将清洗好的盘子放进烘碗机,才侧转身,便差点与拿着碗筷来洗的他撞个正着。 “呀!”她吓了跳,手一松,盘子眼看就要落地。 “小心!”他眼明手快的踏前一步伸手接住了盘子。 一瞬间,两人都有些愣住,因为他的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则贴近得足以从对方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腰背抵靠在流理台边缘,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呼吸就会触碰到他的身体,她不自觉屏息,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严昊钧没有退开,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只是愣愣望着她,眼中的热度却无法克制的逐渐攀升。 她身上散发出一丝柔美的香气,就像春天含苞的花朵,隐隐飘香,教他心神一阵荡漾,近看她的肌肤是那么光滑细致,吹弹可破,他一直很想知道,那样的肌肤会是怎么样的触感…… 当他这么想时,不自觉便放下手中的盘子与碗筷。瓷制品落在金属流理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吃,但两人都毫无所觉,彼此之间如磁石般的吸引力让所有声响瞬间恍若消音,只剩下分不出空间是谁的低沉呼吸声。 严昊钧一手伸向她腰后,一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 “啊?”欧阳暖晴不自觉的吸气,身体敏锐的感觉到他强健的体魄与衣料下结实的肌理,与她女性的娇软身驱形成难与言喻的强烈对比。 滑上她脸颊的掌心一阵火热,她的肤触美好得远超出他的想像,刺激着他的感官。沿着她水汪汪的瞳眸与秀挺的鼻梁,他的目光往下落在她唇上,然后便再也无法移开,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那微启的柔润红唇,觉得那就像是等着采撷的鲜果。 察觉他的视线,欧阳暖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樱唇便被他所掠夺,她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在他口中。 严昊钧吸吮着她柔嫩的唇瓣,品尝她的甜美,一遍又一遍。她的滋味太过美好,教他忍不住加深这个吻,探出舌头,趁她喘息时迅速伸入她嘴里攻占她的丁香小舌,缠绕着她,挑引她与他一同嬉戏。 神智被他攻陷,她仿佛坠入一片粉色的翩翩世界,意乱情迷的发出低吟。亲吻就是这样的吗?就是这样教人迷醉又无力抗拒吗? 她娇软的轻咛声刺激着严昊钧,环住她腰间的手使力收拢,将她更加贴靠向他。两具身驱的热度不断升高,他的大手顺势滑入她的衣内,抚触她细致无瑕的肌肤,细滑的触感教她忍不住发出深深的低叹。 被他抚触过的那部位仿佛被一道道火焰热切灼烫过,这种发麻、发烫的特殊感觉教欧阳暖晴浑身火热,却又不想离开这灼热的抚触,反而想要更多。 顺着她纤细的腰身曲线,他的大手缓缓往上抚摸,当指尖碰确到她胸前丰满的下缘时,一股热气直驱他的下腹,灼热紧绷得教他浑身一震,他霎时从感官的迷雾中回过神,赶紧放开她。 “不!”严昊钧握住她的肩膀,将她隔开在一臂之外,自己也向后退了两大步。他对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感到非常不齿,满脸愧色,咬牙道:“不可以!”只是他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他怎么会对毫无防备的她做出这种事?难道他其实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是个不了欲望的衣冠禽兽? 轻喘着气,欧阳暖晴还无法从迷醉的意识中恢复,他的挣扎与抗拒教她不明所以,只能愣愣看着他。 看见她被他吻得娇艳又红肿的嘴唇,衣服也被他凌乱的掀起,严昊钧心中对自己的不齿感更深。 撇开目光,他咬牙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说着,他有些狼狈的迅速转身离去。 “咦?” 看着他消失在厨房门口,欧阳暖晴感到一头雾水。他好像很生气,是在气什么呢?因为他吻了她吗? 抬手轻抚嘴唇,他的气味与热度还留在唇上,他的掌心还灼烫着她的肌肤。初尝情动滋味,他的手、他的唇,他烙印在她身上的抚触敏感而持续的骚动着她的意识,让她更加坚定自己所作的决定。 半夜,严昊钧悄悄回到住处。屋内已经一片漆黑,只有玄关鞋柜上还留着一盏小灯。他有些愣然的看着那苗小灯,心中悠悠流淌过一丝暖意。 以往回到住处时,迎接他的总是只有黑暗,从来没有人像这样为他留一盏灯。 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今天虽然还是假日,但他房间在公司里忙碌到半夜,不想太早回来面对她,或者该说,经过早上对她的非礼,他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就发现欧阳暖晴对他有着十足强烈的吸引力,但他怎么能仗着自己收留她就任意对她非礼?他真的不想成为衣冠禽兽啊! 所以他今天已经为自己订下规范,往后他必须极力克制对她的冲动,绝对不可以再对她任意妄为。 严昊钧换下衣服,冲了个澡,走进书房打算把明天的工作再确认一遍。 才刚踏入书房,打开桌上的灯,他赫然发现沙发上有个隆起的物体,定睛一看,竟然是欧阳暖晴。 他惊讶的发现她就躺靠在沙发上睡着,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因为等他等到睡着了? 温暖的橙黄色灯光洒落在她脸上,如扇子般的浓密睫毛下有道浅浅的影子,细致小巧的嘴唇微启,发出浅浅的呼吸,他蓦地想到她嘴唇甜美的滋味…… 不行! 看着她如天使般纯洁的睡脸,严昊钧暗骂自己下流。他到底怎么了?在公司所有员工心目中,他明明是个不苟言笑且严谨的正人君子啊!花心的明明是曜怀那家伙,怎么他在她面前竟然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一头贪吃的大野狼? “唉!”严昊钧不住叹气。想到以后每天都得面对她那张天使脸孔,与掩盖在衣服底下其实很魔鬼的身材,他就不禁头痛。 他又看着欧阳暖晴好一会儿,并努力将视线只定在她脸上,要自己别一直注意此刻她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短裤,根本遮掩不了她曲线玲珑的身材。 她怎么穿得那么少?没有其他衣服可穿了吗?不是才替她买了不少衣服?对,不能让她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严昊钧轻轻将她抱起,以尽量不惊动她的温柔动作,将她抱到主卧室的大床上放下。 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正要离去,他的衣摆忽然被抓住。 “等一下。”欧阳暖晴发出细微的声音。 严昊钧吓了一跳,低头看向她,“你醒了?” “嗯。”她坐起身,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其实从他进书房那时她就醒了,她只是一直凝聚勇气,找时机开口。 “我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在等你回来。” “等我?怎么了?有事吗?”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一直抓着他衣服的下摆,心里庆幸主卧室里没有开灯,他看不见她满脸红晕。 “什么事?” 欧阳暖晴忽然低下头,细声道:“一起……” “什么?”由于她说得太小声,严昊钧听不清楚。 “一起……睡也是没关系的……” 他错愕,整个人顿住。 “反正床这么大,两个人一起睡也是没关系的。”她鼓足勇气说道。 “不行。”他脸色紧绷,转身就要离开。 欧阳暖晴慌忙地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道:“我总不能这样一直鸠占鹊巢,霸住你原来睡觉的地方,但你又不肯让我睡书房,那唯一折衷的办法就是我们一起睡在这里,反正……反正我又不是没有跟别人一起睡的经验。” “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一股莫名的怒火冲上脑门,严昊钧霍地转身凌厉地瞪向她,严厉地道:“你才几岁?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和别人睡觉!” “我二十三岁,不小了。”她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着,认真地回道。 “二十三?”他看着她水灵娇美的脸庞,有些错愕。 他以为她还未成年,原来已经二十三了……等等,问题不在这里! “就算已经成年,也不可以随随便便和别人睡觉啊!”他胸膛中一般没来由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没有随便。”欧阳暖晴有些委屈的轻撅起嘴,眼中有着受伤的神色,“我都是真心诚意的。”真的,她都是真心诚意跟她的毛布偶们一起睡的。 第四章 严昊钧的呼吸变得沉重,胸膛不住起伏。真心诚意?所以他应该高兴她都是真心诚意跟别人一起睡觉吗?怎么可能!胸中的怒火有增无减,看着她委屈的表情,他只恨不得把那些“别人”一个个全都抓起来狠狠痛捧一顿! 欧阳暖晴偷觑他一眼。糟糕,她说错话了吗?他怎么好像越来越生气了,怎么办? “而且我说的只是一起睡觉而已,是你自己想歪了,”她赶紧道,希望他至少别再生气了,否则她的“计划”该怎么进行下去呀? “睡……睡觉?”严昊钧瞪大眼,差点被来不及吞下的唾沫呛着。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她故意这么道,希望可以平息他的怒气。 “那也不可以!”他一颗心像爆竹般炸开,连自己都弄不清楚原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成体体统?欧阳暖晴忍不住多看他一眼,这种用词……他是活在旧石器时代的人吗?她记得大学时那些同学们还曾经比赛一个学期里谁的床伴比较多呢,虽然她的两性观念其实跟他差不了多少,但她比较像是被迫生活在旧石器时代,所以成了习惯,而他就真的是从旧石器时代走出来的人了。 问题是,旧石器时代的观念完全不适用于她即将实行的计划呀! “只要心思清明纯正,就算同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发生任何事啊。”她假装不以为意的说。 “不会发生任何事?你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当成是柳下惠还是太监?怎么可能不会发生任何事!”这女人会不会太不了解男人了? 欧阳暖晴又看他一眼。看来正攻法没有用,那只好换另一个方法了。 “难道你像其他人一样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严昊钧剑眉耸得老高,有如尾巴被用力踩了一脚的猫,胸口像轰一声炸开来,“不可以,!反正就是不可以!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乖乖睡觉,不准再胡思乱想!” 拉开她的手,他转身大步就要离去。 欧阳暖晴着急的看着他。激将法也没用,而且似乎只会适得其反,那只好再换另一个方法了。 赶在他走出房门之前,她声调哀戚的低语道:“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严昊钧的脚步顿在房门前,剑眉向中央聚拢,然后赶忙回身走向她,急急地解释,“不是,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认为没有必要两人都睡在这里,我在书房也睡得很好,你……” “才不好。”她低声打断他的话,“书房怎么可能会好睡呢?我只要一想到霸占了你原来睡觉的地方,就完全没办法入睡,我真的觉得很内疚。” “你不必想太多,我并不……” “那不然你让我去书房睡。”她抬头看着她,眸光坚定,并且真的跨下床,准备离开房间。 这下换严昊钧拉住她的手,懊恼的说:“你……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固执的又不只是我。”她咕哝着。 他烦躁的用力爬梳过头发,拿她没辙,顿时心浮气躁,于是假装威胁道:“万一我真的对你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那也没关系啊。” “怎么可以没关系?”严昊钧瞪着她,真是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反正我又不是没被摸过。”这是真的,她在做健康检查的时候,医院的护士碰过她的肌肤。 闻言,烦躁的情绪瞬间像重量级拳王往他脑门猛击一拳,教他所有理智瞬间被击出体外。 他微眯起眼,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让她柔软娇躯紧紧贴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颊上,低哑地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这样对你,你也无所谓?” 说着,他厚实的大掌便如燎原野火般往她的衣内抚探而去。 “啊!”欧阳暖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他便迅速攻占了她的樱唇。 严昊钧狂猛的吮吻着她的唇,舌尖顶开她的檀口,深深地探入,挑逗,缠绕她的小舌,大掌往上秘覆住她丰满的雪丘,拇指抚弄逗引她已经坚挺的蓓蕾,教她浑身一阵战栗,忍不住挺胸向她偎去,低吟出声。 她诱人的反应如一波大浪瞬间翻涌而来,将他残余的理智彻底淹没,从喉咙深处低喊一声。 随即,他一个动作让两人双双倒向柔软的大床,身体覆上她,将她娇柔的身躯包覆在他强壮的身下。 其实,严昊钧原本只是打算吓吓欧阳暖晴,让她明白跟一个大男人共睡一张床究竟会有多么可怕,教她知难而退,然而,当他吻上她的那一瞬间,那个初衷就如同野火烧掠过的草原般,尽数灰飞烟灭。 他吻着她的唇…… …… 她同时逸出呐喊声,意识仿佛在满天星辰中爆炸,与他一同到达极致的天堂。 严昊钧拥着她,感受越过顶点之后缓缓放松飘落的美妙感觉。 欧阳暖晴喘息着,同样放松而满足。 好一会儿,两人拥抱着彼此,平息激烈的喘息。 男性的骄傲忽然从他心底深处油然而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引领她成为女人的男人,是教导她获得极致欢愉的第一个男人…… 他,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 身体的满足与心理的满足同时达到最顶点。 然而,当情潮缓缓消退,疑惑也随之冒了出来。严昊钧轻轻退出她体内,但还不想放开她,便将她轻拥进怀里,拉起被子盖住两人。 他看得出来她累了,闭着眼像只满足的猫,打算就这样睡去,但他还是得先问清楚原因。“为什么让我误会你有过经验?” 欧阳暖晴没有出声回应,好半晌,他还以为她已经睡着,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她忽然轻叹一声,更加偎进他的怀中。 “我……只是想要让你愿意睡在这里。” “那也没有必要拿你的清白来换。”虽然相当满足于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他还是不愿意平白佔了她的便宜。 “没关系,我是心甘情愿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这是实话,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叛逆。 她在说谎。 靠坐在床头看着身旁已然熟睡的面孔,月光酒进房里,落在欧阳暖晴美丽的脸上,严昊钧却是眉宇深锁。 他的身形在她脸上遮掩出一道浅浅的阴影,仿佛就像是她刚刚所说的话,也让他心中充满了阴影。 他听得出来,她在说谎。 或者该说,她并没有将最真实的事实说出来,只随意用一个无关痛痒的理由搪塞他。 为什么? 她为什么非得跟他发生关系? 她刚刚的反应是那般激切而渴求,完全掩盖一个处子应有的生涩,就像是甘愿献身给他。 是因为他的身分?因为她知道他是竞伦企业的左总裁,所以想藉由与他发生关系飞上枝头成凤凰?还是她其实是商业间谍,想以献身得到他的信任,然后进而窃取公司内部的机密? 但,就因为这些理由而赔上贞操吗?未免太没有道理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从她刚刚的反应看来,说不定根本不在乎贞操这种东西…… 第五章 除了这些原因,还有其它他料想不到的可能吗? 她到底想对他隐瞒什么? 一片暗灰的云飘过,遮去了月光,欧阳暖晴脸上的阴影更深。看着她的脸庞,严昊钧的心就像被云层掩去光芒的夜空,失去了原有的清朗明亮。 商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说谎、欺瞒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他早就习惯不把真实的心情与情绪表露在脸上,更不能将真实的心思显露出半分,因为这会成为别人利用或打击他的手段。 他不在乎谎言,对于欺骗更是无所谓,反正每个人都是这样,包括他自己。 然而,她的隐瞒却教他感到有种难言的躁怒…… 铿一声,铁门关上的声音俐落的响起。 还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早餐的欧阳暖晴听见声音,慌忙的走出来看向大门口,那儿早已没了人影。 “他又走了?”她不禁神情黯然,轻叹口气,“他到底怎么了?” 这几天严昊钧总是早出晚归,在她起床前就出门,她睡着了才回来,她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就算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难得遇到,但她这两天都刻意早起准备早餐,他却还是没吃早餐更没打声招呼就出门去了,就好像是存心避开与她见面的机会。 而且她知道,他没有再与她同睡在一起,她如果在卧室睡觉,他一定去书房,而她如果到书房等他,他便再也不多加理会她,迳自回卧室睡觉,就像是打定主意把她当成陌路人一般。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她的态度会如此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明明就住在同一个地方,她却好几天都没能再见到他。他讨厌她了吗?为什么不想再理会她?难道是因为她的主动投怀送抱而开始嫌弃她?或者是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 严昊钧态度的转变使她心情非常低落,却又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而且她连见上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询问他原因。 欧阳暖晴再次深深叹口气,“该怎么办呢?” 虽然她如愿与他发生了关系,但“发生关系”只是个过程,在还没有“结果”之前,她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脱离那个家,但现在,她连基本的见面机会都没有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宴会上,各大企业名流、政商人物云集,气氛活络。宴会的名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在这种场合与哪些人攀上关系,套交情,然后进一点得到彼此最大的利益,这就是生意人办宴会与参加宴会最主要的目的。 不过,对严昊钧而言,这种场合是他最敬谢不敏的。 他向来不喜欢与人逢迎周旋,这种业务性的交际只要时间一长,就会让他觉得头痛,虽然不是不能做到,毕竟他是企业的总裁,但既然有曜怀在,这种交际应酬、拉拢交情的工作自然是由曜怀负责,在合作之初,他们对于这样的工作分担早就有了共识。 看着不远处与几名政要谈笑风生,接着又继续与名媛们有说有笑的谭曜怀,严昊钧嘴角微扬,神情带着深思。 谭曜怀是个天生的鬼才型人物,不但外表、气势出众,更是擅于与各种人应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教九流皆有人脉,待人处事手腕圆滑,八面玲珑,当然也与各类型的女人相处愉快,就见他只是随便说几句话,就逗得那些名媛们笑得花枝乱颤,每个人的眼睛都几乎变成了心形。 对女人来说,谭曜怀是那种天生的花花公子型人物,与严昊钧正好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他们俩是高中同学,虽是南辕北辙的个性,但就因为个性互补得恰如其分,所以成为知交,更合作创立了竞伦企业,两人犹如一个人的左右手,分工合作,协调得完美无缺。 “真难得。”谭曜怀从女人堆中走向严昊钧,扬起优雅而带着兴味的笑,“向来最不爱这种场合的人竟然愿意赏脸,跟我一起出席,你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鬼打墙走不出去?” “我又不是没出席过这种宴会。”严昊钧有些没好气的回道。 谭曜怀把一杯香槟递给他,带笑的脸显得更为俊美,“但从来没有留到这么晚过,顶多开场时来转个一圈就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就算明天是假日,你也不可能把时间耗在这种对你来说极为无聊的场合。” “那又如何?凡事总有起头。” “起头?”谭曜怀疑惑的看他一眼。 其它事情他不敢说,但一个人的本质能改变的程度绝对有限,从认识严昊钧那天起,他就是个严肃且认真得过分的人,行事严谨,性格更是理性与条律重于一切,工作则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简而言之就是个工作狂,却是个对交际应酬非常没天份的人,对他而言,与其与人打交道,倒不如埋首工作。 这样的人会变得想参加宴会?他才不相信。 “说吧,你发生了什么事?”谭曜怀问道。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很少见严昊钧这种心事重重的模样,或者该说,自从年少时期过后,他就几乎没见过严昊钧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 严昊钧沉默了下来,神色更加凝重。 谭曜怀看他一眼,将他刚刚接过去的香槟拿回来,随意放到一旁的桌上,浅笑道:“香槟是不会让人醉的,走吧,我们找个真正能喝酒的地方聊聊。”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一个个性严谨又正经八百的工作狂出现这种类似年少情怀的忧郁表情? 夜半时分,一间位于隐密小巷的酒吧里,竞伦企业的两名总裁前方各有一杯金黄色泽的醇酒,各自慢慢举杯啜饮着。 谭曜怀知道,要严昊钧这种个性又闷又拘谨的人开口聊心事是急不得的,所以他也就悠哉的口味着美酒,等着严昊钧主动开口说话。 “嗯……”两人都快喝完一杯酒了,严昊钧才终于开口,“我知道你对女人很了解。” 女人?昊钧的问题竟然是女人?虽然感到十分诧异,谭曜怀仍从容地道:“是不差。” “如果有个女人主动献身给你,你作何感想?” “有女人主动献身给你?”谭曜怀更加诧异,而且立即想到紧随之后的可能,这下他不仅诧异,还难得的挑高了眉,“而你接受了?” 认识严昊钧十几年,一开始单纯以为他只是个性格坚毅,认真上进,脾气固执而带有些许浮躁情绪的人,后来偶然得知他的成长背景之后,便明白造成他这种个性的深层原因。 严昊钧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恶意离弃了他们母子,他的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每天兼三份差事,辛苦工作,就为了供给他更好的学习环境。 他从小就誓愿要让母亲远离贫困,给她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奋发向上,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取得高学历,毕业后可以赚大钱,买好房子给母亲住,让她不必再辛苦劳碌,可以好好享福。 然而,他母亲却在他高中即将毕业那年,不幸因积劳成疾而过世。 当时,严昊钧差点因为过度伤痛而放弃学业,而谭曜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及时拉了他一把,让他顺利毕业并如愿考上大学,两人成为好友,大学毕业之后更共同创立竞伦企业。 随着年龄与经历的成长,褪去年少时期的惶惑狷躁,严昊钧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成功的房产投资者,在员工的认知中,他是个个性严谨,稍嫌冷漠与严厉的上司,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但就因为他们俩实在相识太久了,所以谭曜怀知道他事实上并没有摆脱年少时期的伤痛过往,只是深深埋藏起来,并不代表他已经遗忘或者释怀,甚至,他其实一直背负着过往的枷锁。 严昊钧就像是个苦行僧,一心只朝着他一开始所设立的目标盲目的迈进,对工作以外的事全然不关心,当然对女人也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浪费在女人身上,所以现在会聊起女人,实在无法不让谭曜怀感到震惊。 严昊钧烦躁的爬梳了下头发,脸色有些窘然,“我怎么样不是重点,你只要回答我,在那种情况之下你作何感想就好。” 谭曜怀看他一眼,直截了当的说:“仙人跳。” 严昊钧皱起眉,“啊?” “也许你并不清楚你在女人心目中的形象。” 他继续皱着眉,“什么形象?” “你是竞伦企业的左总裁,是个黄金单身汉,然而却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绝对不可能是个有情趣的好情人。” 他更加用力的皱眉,“所以呢?” “所以,会主动献身给你的女人,要不是就是贪你的财,要不就是贪你的名,最后一个可能是贪你的肉体,所以设计一个仙人跳的局让你先跳下,然后才慢慢的收网,看能捞到什么就尽量捞。”谭曜怀冷静而客观的分析,顺便再奉送一记像黑猫一般的眼神。 这样的说法让严昊钧眉头深蹙,拿起酒杯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再向酒保要了一杯。 其实这些可能同样也是他所怀疑的,他左思右想,都不认为一个女人会平白无故的献身给他,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且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 “不过……”谭曜怀起了个头,忽然又停顿下来,优雅的轻转着酒杯。 “不过怎样?”严昊钧忍不住瞪向他,最受不了他这种故意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 “不过你光看外表也算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说不定真的有女人会因为盲目的喜欢你而主动献身。” 就谭曜怀所知,严昊钧在学生时期的确拥有不少女生的仰慕,那时环境较单纯,女孩子不会考虑到他的身家背景,也不会讲求所谓的利益和条件,而严昊钧虽不曾刻意拒绝女性接近,不过,她们最后都因为他冷淡的态度而放弃,严昊钧对此亦不以为意,因为对他而言,女人只是麻烦。 现在,严昊钧身边的女性,大概只剩下那个跟了他三年的冰山助理了,难不成……想到某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谭曜怀心里忽然怪异的卡了下,就像流畅的河川忽然被丢进一块石头,虽不影响流速,石头也很快的消失在河水中,然而他却莫名感到一股异样的违和感。 谭曜怀的说法并无法让人感到安心,严昊钧又爬梳了下头发,发出轻哼,根本不相信,“呿!说什么蠢话!” 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以他这种工作狂,女人不可能单单只因为仰慕就会想跟他发生关系,更何况他那时遇上欧阳暖晴才多久,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甘愿献身给他?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她是什么样的人?”谭曜怀忽然问。 “啊?”严昊钧一愣。 “那个对你献身的女人。” 严昊钧撇开眼,避开谭曜怀像是想看穿他的眼神,喝了口酒,含糊的低语道:“不怎么样的女人。” “你在乎她吗?” “啊?” “那个对你献身的女人。” 严昊钧索性将脸转开,“那是我的事。” “喔——”谭曜怀好整以暇的缓缓拉长了声音,玩味的看着严昊钧极不自在的神情。认识了这么久,他曾经见过严昊钧这种像情窦初开的水年一样的表情吗? 身为好友,他当然不希望严昊钧一直沉陷在过往的伤痛中,如果有任何其他人、事、物有办法分散严昊钧执着于工作的全副注意力,他当然鼓励老友走向那个出口,即使对方可能是来路不明且目的未知的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但看来对方已经成功敲开严昊钧的心房,现在就得让严昊钧自己认清楚他想要什么了。 “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主动献身给你,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竟然会让你烦恼得想和我聊聊?”谭曜怀问道。 严昊钧用力皱起眉,“芝麻绿豆的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他可是烦恼了很久啊!万一欧阳暖晴真的是商业间谍怎么办?万一她真的打算仙人跳怎么办?万一她…… “就算是仙人跳吧,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另有所图,那又怎么样?”谭曜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没有办法解决这种情况,不管她究竟是什么想法,或者怀着什么样的目的,那根本不是重点,问题在于,她竟然有办法让你感到这么烦躁,表示你其实也很在乎她。” 严昊钧更改顿,像是听到一件他从没想过,仿佛天外奇谈一般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那个女人的目的,何不干脆直接向她问清楚?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 严昊钧虽然个性冷静又果决,但在他内心某一块地方却是敏感又脆弱的,只是被包裹在坚硬的外壳下,鲜为人知,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触动他那块地方,那接续的发展绝对是令人期待的。 谭曜怀喝光杯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拍了拍严昊钧的肩,“向当事者问清楚吧!逃避问题从来就不是你的行事风格,不是吗?” 留下言轻意重的话,他潇洒的一笑,摆摆手,转身离开酒吧。 第六章 严昊钧又独自在酒吧中待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家。 一走进大门,玄关那盏小灯流泄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他夜归的身影,看着那盏灯,他心中复杂万分。 走向书房,他毫不意外的看见躺在沙发上已经熟睡的欧阳暖晴。她像只小猫似的蜷起身子,窝在松软的沙发里,看起来是那么娇弱又惹人爱怜。 悄悄走到她身边,严昊钧低头静静的凝视着她,眉间深蹙。 他……在乎她? 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才会对她的欺瞒感到愤怒?所以才会一直下意识的不想面对她?只因为不想确认她真正的意图,不想得知她的确有所目的才与他发生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 这些难解的疑惑、纠结又陌生的情绪实在教严昊钧感到焦虑,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女子,不愿透露她的身分和来历,而他只因为无法狠心将她赶走,便导致她莫名其妙的就这样往他心中霸占了个位置。 就因为她为他煮了一顿饭?就因为她将第一次献身给他?这因为她笑起来的模样教他连见不到她的时候还是会不经意浮现眼前?就因为她肌肤无瑕滑腻的触感始终流连在他掌心上,不曾消失?就因为他总是不断的想起她……所以,他是真的在乎她? 真的是这样吗? 看着她纯真的睡颜,严昊钧轻叹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逃避,的确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早晨,当欧阳暖晴醒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像以往那般睡在书房,而是睡在主卧室的床上时,她立刻跳下床奔出房间,四处找寻严昊钧的踪影。 现在几点了?他回来了吗?还是又出去了?他昨晚到底几点回来的?是他将她抱到主卧室去的吗?他…… “咦?” 她惊诧的发现严昊钧正坐在餐桌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报纸,而且因为实在太过惊讶,直到他开口,她才完全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而非她睡迷糊了而看见的虚幻影像。 “你醒了。”他抬头看向她,道:“早。” “啊?早……早安。”欧阳暖晴有些侷促的应道,然后想起她应该做的事,赶忙跑向冰箱翻找食材,“你应该饿了吧?我马上做早餐……” “先别忙。”严昊钧放下报纸,以眼神示意她在他对面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欧阳暖晴愣了下。她从没见过他这种严肃又毫不通融的样子,他果然是在生她的气吗? 她放下食材,依言坐到他对面,心中忐忑不安。 他注视着她,心中毫无预警的又是一阵荡漾。她只穿着t恤和短裤,刚睡醒的脸看起来好纯洁,微启的双唇丰盈润泽,不经意间散发出某种无邪的性感,注意到她踏在地板上的双足,那纤细的足踝交错走动,美得教他无法移开视线……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相!严昊钧闭了下眼,甩开这些盲目的情愫,提醒自己回过神,坚定自己的立场,他今天绝对要将事情弄清楚! “你在遇上我之前就知道我是谁?”等她坐下,他像只猎豹般看进她小鹿般的眼眸,不容她闪避。 欧阳暖晴感到不解,不管是他冷冽的情绪还是他的问题,因此张着一双无辜又困惑的眼看着他,轻轻摇头,“不……我不知道。” 严昊钧定定注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但你的确知道竞伦企业?” 她迟疑了下,点点头,“嗯……听过。” “所以当你发现我就是竞伦企业的左总裁,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他一针见血的说。 “咦?”欧阳暖晴被吓了一跳似的瞪大眼,心里惴惴不安。难道他……已经发现她的目的了吗?所以才会对她这么生气?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发现她想做什么? 她的反应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真是这样吗?她果真对他怀有其他目的?严昊钧的心口没来由的一阵拧绞,蹙起眉轻哼了声,冷冷地道,“哼,说吧!你要什么?要钱,还是要钻石珠宝?” “不是的!”欧阳暖晴慌忙摇头道:“我不是……” “难不成你打算要一个名分?竞伦企业左总裁的女朋友?还是老婆?”他微眯起眼,“哼,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这不但可以拿出去炫耀,又可以从此飞上枝头成凤凰,就算离了婚,也会得到一大笔赡养费。” 她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急急否认,“不是的!真的不是!我……” 严昊钧眼神更冷,“或者你其实是打算从我这里得到竞伦企业的商业机密?你其实是顶尖的商业间谍对吧?藉由接近我,得到我的信任而蚕食竞伦的商业机密,进而彻底弄垮整个竞伦企业?” 欧阳暖晴惊愕不已。他怎么会这么想?她根本连如何做生意都不会啊!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商业间谍?你误会了,我不是……” “哼,事到如今,可别说你那样引诱我,与我发生关系,却什么都不想要!要不就是钱,要不就名或利,这些不都是你真正的目的吗?” “不是的!真的不是!你误会了,我真的不……” 严昊钧突然伸手重重往桌上一捶,砰一声打断她的否认,脸色冷厉,躁怒而怨慎,她一再的否认教他烦躁得耐性全失。 欧阳暖晴被吓着,微喘了下,屏息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焦躁的爬梳了下头发,不想再这样没有意义的跟她耗下去,因此怒道:“别再装腔作势了,要钱不成问题,要名就恕我给不了,开口吧!看你要多少,我口袋里还算有几个钱,就当作夜渡资。” 她瞬间顿住,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剌进她的心脏,痛得她动弹不得。 原来他是这样看等她的……商业间谍?贪图富贵的女人?原来在他心目中,她是那样的女人呀…… 欧阳暖晴黯然垂下眼,失去亮光的瞳眸里有着受伤的神情,却不再多加解释辩驳,既然他执意那么认定,那她再多的解释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其实她也算是自作自受,谁教她的确对他怀有其它意图呢? 好半晌后,她几不可闻的轻叹口气,淡淡的、静静的开口道:“我什么都不要。” 留下这句话,她站起身,转身离开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严昊钧的眉间却更加深褶,心情不但没有比较好,反而变得更糟,忍不住重重的一捶桌面,烦躁得用力爬梳起头发。 她那是什么表情?一副她其实是被害者的模样,明明她才是那个对他有所图谋的女人啊!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是因为被揭穿了,就演出这样的苦情戏码给他看吗?这么做有什么用?他一点都不会同情她! 何况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愿意给她钱,给她任何她想要的,甚至也没有教她马上离开。 但她却只说什么都不要…… 哼,还在装模作样些什么?什么都不要?有谁会拒绝已经到手的东西?何不就大大方方接受他的慷慨,说不定还让人觉得干脆点。 严昊钧烦躁的拿起报纸又放下,想站起身又坐下,拿起杯子想猛灌一口咖啡才发现已经喝完了,最后只能不断爬梳着头发,情绪差到极点。 忽然,他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急忙站起身察看,跑去每个房间找了又找,才发现整间屋子已经没有了欧阳暖晴的身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他不禁愕然。 她走了?他又没有教她走,她干嘛离开?一个逃家的人能去哪里?不对,她接近他分明是有目的的,所以她很有可能有接应她的人…… 但如果是他误会她了呢?毕竟刚刚她一直否认,他也没给她什么机会解释……不对,她肯定是被他揭发了不良的居心,所以才会心虚的离开……还是她其实是欲擒故纵?但如果不是呢?如果真是他误会她了呢? 严昊钧就这样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脑中反反复复的假设后又推翻,替她说话又否认她的清白。 环顾整间屋子,数十坪的公寓里少了一个人,忽然一下子莫名空旷了起来,应该是说,明明只是恢复原本的状态,却突然显得更加空荡荡了。 到了晚上,天空又下起雨来。 严昊钧焦躁的看着窗外纷纷的雨丝,心中积压了一整天的躁怒感渐渐被不安所取代。如果他真的误会了她呢?如果她真的无处可去呢?下雨了,又那么冷,像她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无处遮风避雨,该怎么办? 一整天,他不断找事情让自己忙碌,让自己没有空闲思索关于欧阳暖晴的事情,然而却是徒劳无功,他根本无法真正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而且当他发现外面竟然开始下起了雨,高悬了一整天的心就更加无法安宁了。 这根本不像他。说出去谁会相信?一个工作狂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无法专心工作? 看着窗外的雨,不安感渐渐又变成某种自厌与罪恶感。他怎么会那么残忍?竟然为了那无关痛痒的自尊心,就狠心将她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其实,回过头来想,他会这么气,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就因为她欺瞒他?然而,怀有目的接近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他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不但气得失去应有的理智与冷静,甚至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正如矅怀所说,重点并不在于她,而是在于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气她,是因为他在乎她。 “该死的!” 严昊钧紧握的拳头突然猛力捶向墙壁,牙一咬,伸手一把抓过大衣,大步奔出公寓。 他开着车在黑夜的马路上四处寻找。如果她真的无处可去,必定还是在街上到处游荡,下雨了,她能待的地方有限。她离去时只带着她原本的行李,将他买给她的衣物全都留下,就如同她离去前的那句话,她什么都不要…… 她到底在哪里? 沿着大街小巷四处寻找,附近几个公园也都一一找过了,三个小时过去,夜越来夜深,他的心越来越焦急,却始终找不到欧阳暖晴的身影。 在一个公园里寻找时遇到几个流浪汉,严昊钧不禁想到,如果她遇上这些人该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有办法应付这些人…… 霎时,他忽然宁愿她真的是欺骗他的,是有目的的接近他的,这样她肯定不会流落街头,不会无处可去,更不会遇上任何危险的状况。 “咦?” 忽然,在经过一间便利商店时,严昊钧不经意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叽……”他方向盘一转,立刻猛力踩下踏板,紧急煞车。 雨夜里,刺耳的煞车声响彻云霄,由于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因此惹来不少侧目。 但欧阳暖晴并没有多加注意马路上的异状,她低着头,坐在便利商店旁边凹进去的墙脚,双手环抱住自己,感到又冷又饿,整个人又累又昏沉。 一整天都没有进食,身上没有半毛钱,又淋了些雨,行李当然也被打湿了,还无处可去……想想还真是悲哀,绕了一圈,结果最后她还是回到当初走投无路的状况。 严昊钧赶紧下车,甩上车门,大步朝她走去。其实他之前已经经过这里好几次,却都没有费神注意,没想到她竟然会窝在这个角落,一想到他有可能就这样错过她,他心中就禁不住重重扭绞了起来。 他直直走到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正微微发抖的身子,他眉头用力深拧,一颗心犹如被火烫过。终于找到了她,教他既激动又感到如释重负,然而见到她就如同初见她时般虚弱,又教他万般愧疚自责。 严昊钧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正打算叫她,她就抬起了头。 欧阳暖晴先是注意到视线范围中出现一双男性的鞋子,显然有人正站在她面前,她疑惑的缓缓抬起头,眼睛瞬间睁大。 “啊?”她微抽口气,立刻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他赶紧拉住她,“别走。” 她试图挣开他的手,却虚弱得根本不敌他的力气,只好放弃,哑声道:“是你要我走的。” 他来做什么?她以为他们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他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我没要你走,我只是……”严昊钧的情绪百转千折,一时难以好好说明,“总之,你先跟我回去吧,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请放开我。”欧阳暖晴的声音里有着倔强。 “你能去哪里?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你还是先跟我回去吧。” “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她的音调虽然虚弱而轻缓,但却有种倔强的坚毅。她也是有她的自尊啊,怎么可以这样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看着她虚弱却仍旧带着倨傲的神情,严昊钧感到心疼不已,她始终没有正眼看他,即使被他拉住手腕,却坚持半侧身子与他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撇开脸看也不看他。 察觉他放开了手,她眉头轻轻一蹙,背过身正打算举步离开,就发现一件大衣披覆上了她的肩膀。 “天冷。”严昊钧在她背后低哑地道:“你这样我会放心不下。” 欧阳暖晴一愣,静默了下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没有转过身,却也没有再踏出脚步。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关心她?可是……为什么?她已经被他厌恶了不是吗? 第七章 后方传来一声叹息,他谦卑而诚恳的说:“是我不好,我独断的误解了你,让你受委屈了,请你跟我回去吧。” 她又静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没有误解我,我的确对你怀有不良的意图,不用理会我,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说着,她就要举步离开。 严昊钧一愣,随即大步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的脚步,“你没有必要故意这么说,如果你对我真的怀有意图,怎么可能还会流落街头?” 他压根不相信她此刻的说词,当寻找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当下就相信了她的无辜,他真的误解了她。 欧阳暖晴撇开眼不正面看他,诚实地低声道:“我并非要你的钱财或名利,更不是什么商业间谍,但我确确实实怀有其它不良企图,所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造成你的困扰真是抱歉,但我不应该再这样欺骗你了。” 说毕,她绕过他欲离去。 严昊钧愣在原地。她说了什么?她是真的有所图?但……怎么可能?她图谋他什么?除了钱财跟名利,他还有什么好让她图谋的? 不对! 他想到了,重点不在于她,而是在于他自己。 回过神,转身看见那已经走离数公尺远的娇弱身影,严昊钧再度大步追上去。不管她到底有何图谋,他只知道,他不要她就这样离去! 他绕过她来到她前面,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凝视她的眼睛大声道:“无所谓,就算你有天大的图谋都没关系,我不在乎,但我绝不能让你继续流落街头,跟我回去吧!” “你……”欧阳暖晴睁着有些迷濛的双眼,昏昏沉沉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执意要她跟他回去,头正不断发胀,这些争论已经夺去她所剩无几的体力,她好想坐下来,最好是可以躺下来…… “你……”严昊钧看着她,这时才发现她看起来有些异样,整张脸也带着不寻常的潮红,直觉偏头避开他的碰触,但头颅才动了下,眼前就忽然一黑,整个人瞬间坠入无边塞的黑暗中。 严昊钧眼明手快的迅速接住她倒下的身躯,第二次,她昏迷在他怀里。 当欧阳暖晴再度苏醒时,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景象……不,应该不算全然陌生,说起来其实有一点熟悉,嗯,真的只有一点点熟悉,所以说是陌生的景象也没错。 当她清醒得足以明白自己正身处何处时,不禁屏息,眨了下眼后又眨了下眼。那个景象……那个非常陌生,只有一点点熟悉的景象——男人强健的胸膛始终没有从她眼前消失,加上环拥住她的肢体触感在使她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没有看错,她是真的被严昊钧抱在怀里。 她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臂弯中醒来,虽然已经跟他发生过关系,但却是第一次在他怀中醒来,这样的亲密感教她的心脏不禁怦怦狂跳。 阳光下,室内明亮而温暖,看来昨晚下过雨后,今天是个好天气。 欧阳暖晴注意到自己弯曲在身前的手臂上贴着药用胶带跟一个棉球,想来她昨晚又被送进医院去吊点滴了吧。 她不意外昏迷之后的自己会被严昊钧带回来,却十分惊讶他竟然会拥着她睡了一整晚。他是睡迷糊了,还是他习惯抱着人睡觉? 耳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他将她圈拥在怀里,她鼻息间尽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两人身体的热度互相传递,贴触的部位隐隐骚动着敏感的电流,他将她拥得温柔而牢固,她动不了,而且也不想动。 欧阳暖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继续躺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呼吸声,忽然,她很想抬起头看看他的睡容,很想知道他睡着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脑中这么想着,她的头也随即轻轻抬起。 “嗯……”下巴被发丝搔动,严昊钧轻蹙了下眉,头微微动了下,发出被扰动的低沉喉音。 欧阳暖晴吓了跳,再度屏息,双眼圆睁,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显然还在睡梦中,她正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他的手忽然一收,脸庞也随即往她颈窝处深埋,像是在无意识间想要调整一个更舒适的睡姿。 她暗暗吸气。他还是没有醒过来,但他的举动让两人的脸庞紧紧贴靠在一起,她甚至只要微微一偏头就会碰触到他的嘴唇。 他的气息轻轻吹在她的颈部,她敏感得全身僵直,呼吸开始不稳,心跳如擂鼓。 “嗯?”感觉到怀中的异样,严昊钧忽然一吸气,醒了过来,然后立刻全身僵硬。 他发觉自己正紧紧拥抱着她,脸颊还无赖的挨蹭在她脸蛋上,而且她似乎也已经醒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他暗骂自己睡得太沉了,昨晚从医院回来后已经很晚,他原本只是想陪她躺一下,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睡着,而且还把她紧紧抱在怀中睡了一整晚,他什么时候有抱着人睡觉的习惯了? 虽然他们发生过关系,但毕竟两人之间还有误会没解释清楚,又是在那样的状况下结束对谈,怎么想都不能认为这样相拥而眠的情况是合情合理的。 但严昊钧的迟疑只有短短几秒钟,随即想到她的身体状况,不顾尴尬,立刻退开身,伸手控向她的额头,一、两秒之后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嗯,没有发烧了,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欧阳暖晴羞怯的垂下眼,摇头道:“没有。” 严昊钧放开她,起身下床,“那我去买早餐给你吃,你一定饿坏了。” 她也跟着起身,“没关系,我去准备早餐,冰箱里还有很多食材。” 他忽然深深看着她,“你愿意留下来了吗?” 她看他一眼,想了下,“你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完全不在乎。”他立刻急切地道。 “而且我也没办法对你诚实说明我想要的……东西。”她垂下的脸庞有些羞赧,但他没有发现。 “没关系。” 欧阳暖晴又抬起头看向他,目光澄明,“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半丝伤害你的意图。” “不重要。”他坚定地道:“那些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留下来。” 她轻叹口气,“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愿意继续留下来当管家。” “管家?”严昊钧微愣。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你收留我,而我负责打理你的饮食起居。”欧阳暖晴故意这么说。排除情绪与自尊上的芥蒂,她其实是想留下来的,但却不愿什么都没有付出,单方面接受他的帮助,而且,她也真的不愿意再继续卑鄙的“利用”他了。 “呃……”他原本的意思不是这样的,但听见她这么说,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启口说明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我去准备早餐了。”欧阳暖晴走向房门,对他浅浅的一笑,“还有,真的很谢谢你,昨晚又再次麻烦你了。”说完便离开房间。 严昊钧只能愣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开始涌起另一种苦恼。 兢伦企业两位总裁的办公室是相邻的,而他们各自助理的座位就在两道门前各据一方。 谭曜怀正在对骆雪雁交代事情,这时,严昊钧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看见谭曜怀、严昊钧微愣了下,才想起谭曜怀的助理不久前发生了车祸,所以暂时由他的助理骆雪雁接下两人份的助理工作。 骆雪雁抬头看向严昊钧,“严先生?” 他多看了谭曜怀一眼,“呃,没关系,等你们忙完。” 谭曜怀微挑起眉。严昊钧是怎么了?怎么态度这么奇怪? 才这么想,门又突然被打开,严昊钧又探出头看向骆雪雁,一副欲言又止的别扭模样,“其实我只是想问你……嗯,还是你待会儿忙完后进来一下好了。” “好的。”就算这个她跟了三年的老板神情举止充满从来没有过的怪异,骆雪雁仍旧面不改色的应道。 谭曜怀眉挑得更高。这样明显避开他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有事不能当他的面说?看着再度被关上的门,再看向骆雪雁始终冷静淡然的脸,他心中隐隐有些什么东西卡住了。 话说回来,严昊钧这阵子的态度的确很奇怪,明明是个工作狂,却下班时间一到就立刻离开公司,教他跟全公司的人都傻眼不已,大概只有骆雪雁那仿佛像是石头雕成的冰山面孔仍旧八风吹不动。 想到这里,谭曜怀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卡了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久后,处理完谭曜怀的事情,骆雪雁敲门进入严昊钧的办公室,清丽的脸庞沉静而严谨。 “严先生?” 严昊钧看向她,眉头深锁,“嗯,我问你,女人通常喜欢什么?” 她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当女人被追求时,通常会希望收到什么礼物?” “鲜花素果。”骆雪雁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喃道。 “什么?”他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她淡淡地回答道:“美丽的花束,昂贵的精品,华美的衣裳,高级饭店的晚餐。”跟供品没两样。 严昊钧眯起眼,“那是你依照曜怀的标准设定推论出来的吧?那些听起来就是曜怀追女人的手段,该不会他都教你帮他做这些杂事?” 他就是不想用曜怀那种过于物质化的追求方式,所以才刻意避开曜怀,真接问骆雪雁,毕竟他身边可以问这种问题的对象也只剩下她了。 “那也是助理的工作。”骆雪雁还是冷冷淡淡的。 “去。”严昊钧不甚苟同的轻哼了声,“改天我去跟他说清楚,我的助理只是暂时借给他用,可不是他的随身小妹。” 骆雪雁自从兢伦企业创业以来就在这儿打工,当时她还在念书,因为办事效率极高,毕业后就直接进入公司当严昊钧的助理,三年来始终维持极佳的工作品质与效率,最重要的是,她少言又冷静严谨的个性非常符合她所需要的助理条件,是他非常倚重的下属之一。 她没有回应,仍是一脸淡然无谓的表情。 “我不是要那种花花公子型的送礼及追求方式,那根本不能当作参考。”严昊钧懊恼地道。 长这么大,他从没主动追求过哪个女人,学生时代都是女人自己来找他,而他总是抱着无所谓的冷淡态度,加上学业与决定自己创业的压力,蜡烛两头烧,他根本无暇顾及女人,所以现在才会为了该如何追求女人而苦恼万分。 自从那晚欧阳暖晴被他找回来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有些许改变,不能说是疏离,但就是客气许多,就像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管家,每天尽责的准备他的早餐和晚餐,维持环境整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而且她还将客房整理了出来,把主卧室还给他,解决了到底谁该睡哪里的问题。 真是,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解决那个问题的。 严昊钧有些焦躁的爬梳了下头发。 见他一副真的很苦恼的模样,骆雪雁看了他一眼,“给我几分钟。” 说着,她离开办公室,不久之后又敲门进入,将搜寻到的资料交给严昊钧。那是她从网路上找到的礼物清单与追求女友的各种方法,依照个性、年龄、背景、喜好、星座、节日等等条件浓缩整合成一份简单易懂的资料。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就将所有资料搜集整理齐全,果真效率奇高。 “谢谢。”严昊钧接过,很认真的翻看那份资料,仔细研究了起来。 在离开办公室之前,骆雪雁又淡淡说了句:“其实,无论是什么样的礼物,只要是真心诚意就够了。” 而他则边看着那些资料,边思索着她的话。 还没到下班时间,严昊钧已经驱车开放回家的路上,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把花束,平常没什么特别表情的严峻脸庞,此刻竟然像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般,流露出混合了紧张与热切的期待神情。 他想了一整天,安排的计划是这样的——下班加家时豆豆小说阅读网提供送欧阳暖晴一束代表爱情的玫瑰花,给她惊喜;虽然他非常喜欢晚上回到家时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然后与她对桌而坐,品尝她亲手为他准备的料理,但为了制造浪漫气氛,他今晚决定带她去一间据说气氛相当浪漫的餐厅吃饭,而且怕她已开始准备晚餐,所以他特地提早一个钟头回家。 计划当然不是只有吃晚餐,浪漫的烛光晚餐之后,他要开车带她去兜风、看夜景,他已经查清楚一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私房地点,今天不是假日,人应该不多,加上现在是冬天,他可以乘机抱着她,互相取暖,藉此与她加深感情…… 多么完美的计划! 虽然看似一般,但他研究了一整天,先删去很多多余而累赘的花招,再删去逛街、聊天这种谈不上浪漫的约会方式,而那些女人爱听的甜言蜜语他其实不太会说,温柔体贴更是他没学过的课程,所以最后他所总结归纳出符合他个性与目前状况的完美计划就是这样。 凡事总有第一次,他已经订了餐厅,买了花束,车子加满了油,一切准备就绪,而今晚的计划最终目的只有一个,他一定要在今天让欧阳暖晴点头答应当他的女朋友。 第八章 严昊钧回到公寓,没听见什么声音,知道她应该还没开始准备晚餐,他缓步踏入屋里,打算从客厅开始寻找她的身影。 听见开关门的声音,欧阳暖晴从书房门口探出身子察看状况,见到他回来,不禁愣住。 “咦,你回来了?”她惊讶的看着他,与捧在他手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 而严昊钧更加震惊,一看见她就整个人猛地顿住,因为她此刻竟然穿着他的衬衫,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刚刚正在看书。 过大的男性衬衫虽然长及她的臀部,但她下半身似乎只穿着底裤,露出一双修长且坚实的玉腿,衬衫领口处的扣子随意的打开,露出胸前的深沟,粉嫩的肌肤引人遐思。 才一眼,这样的画面就足以教严昊钧血肪贲张,她双腿根部的纯白色底裤在衬衫下方若隐若现,一想到此刻包裹住她那玲珑身躯的正是他的衣服,他脑中理智的那道城墙瞬间崩毁,啪一声,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理性之线断裂的声音。 “啊?”注意到他声音的视线,欧阳暖晴慌忙拉了衬衫下摆,没注意到这样的动作反而使她胸前展露出更多的肌肤。 她蹑足往后退,想躲回书房避开他的视线,嫣红了脸,窘然道:“对不起,我的衣服全都洗了,现在还在烘干,所以先借你的衬衫穿一下,再等一下就可以……呀?” 她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因为她的唇已经被他用力以唇封住。 严昊钧想了一整天的完美计划瞬间被远远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手绕过她的纤腰,伸向她背后,一手捧住她细滑的脸,嘴唇迅即掠夺她湿润的唇瓣,至于那束玫瑰花,当然早已被他丢到一边去了。 他贪婪的用力吸吮她柔软的唇瓣,暖舌探进她口中,不断的挑逗、缠绕,品尝渴望许多的甜蜜滋味。 初时的惊诧只有短短几秒,欧阳暖晴便闭上眼,轻吟出声,毫无抗拒能力,只能沉溺。 她手中的书掉到地板上,发出没有人在乎的声音。 严昊钧的手放肆的揉抚着她的身躯,隔着衬衫,他像是不满足似的轻蹙起眉,一边吮吻着她,一边移动着脚步将她带往书房里头。 欧阳暖晴目醉神迷的被他带着往后退,忽然膝窝处碰到了什么,膝盖一弯,她有些站不稳,而他则顺势让两人的身躯一同往沙发上倒去。 沿着她细白的颈项,他一路贪婪的吮吻着,在她耳边沙哑地轻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穿好性感?” 他的唇惹得她一阵轻颤,她微喘着气,气息不稳的说:“我……那是因为我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替换了……” “呵。”严昊钧低低地一笑,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就为了这个原因,我实在不想再多买新衣服给你了。” “啊……”欧阳暖晴讶异的低喊,脸上红霞满布。 他的手滑进她的衣里…… …… 片刻后,两人再度获得至高的极乐,共同吟哦出销魂的喟叹。 严昊钧喘着气,靠在她肩上半晌,忽然又抱着她开始走动,一边继续贪恋的亲吻着她,沙哑地低语,“不够,还要……我还要你……” 而早已意乱情迷的欧阳暖晴只能任由他带领着她,纵身投入另一波爱欲的浪涛中。 第九章 他将她抱往主卧室大床,两具赤裸的躯体紧紧相贴,火热的继续缱绻交缠。 冬天的黑夜来得早,夜幕低垂,房里高升的热度却没有停止过,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双双沉入梦乡。 今天天气晴朗,早上送严昊钧出门上班之后,欧阳暖晴就开始整理环境,洗衣打扫。他也是个爱整洁的人,所以她的工作其实很轻松,一点都不忙也不累,空闲时她就拿着书窝在书房的沙发中,享受悠闲的时光。 住在这里也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她很喜欢这样恬静的日子,仿佛可以一直这样直到地老天荒。 她每天送他出门上班,他下班回来,两人就一起吃晚饭,他们这样简直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妻,嗯,他们当然不是夫妻,虽然昨夜他又再度与她发生了关系…… 想起他昨夜的激情,欧阳暖晴的脸飞上一抹酡红。严昊钧说他喜欢她,要她当他的女朋友,她感到又惊又喜,原来他也是喜欢她的,让她就像是拿到圣诞礼物的小女孩般雀跃。 但在她心中,其实深埋着一份无法抹灭的不真实感,她可以看见他对她的喜爱,也很清楚他在她心中所占据的位置,然而,她却看不见他们的未来。 她出生城堡里,但她从来不是公主,虽然心中期待童话故事可以降临在她身上,她却从来不敢奢求。 童话里,总是有王子或骑士来拯救公主,但她只是从城堡逃出来的一枚小棋子,意外被另一个国家的国王所拯救,可是,救了她的国王并不知道她其实来自与他敌对的城堡……这样的故事该如何继续下去? 欧阳暖明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阳光那么的灿烂,如果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平凡且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了,但……可能吗? 严昊钧开着车,又特地提早下班回家,副驾驶座上也同样再度放着一束美丽的花,但他今天却紧张烦恼,而且还带着深深的自我厌恶。 他知道不应该用性来控制一个人,更不应该以此为手段来求得爱情,但他昨天却卑劣的那样做了。 他用肉体的交欢来引诱欧阳暖晴,让她开口说愿意与他交往,一想到自己这样的行径是无耻又卑劣的,他就不禁深深自责。 虽然她今天早上什么都没有表示,他却为此烦恼了一整天,决定今天一定要按照既定计划进行,而且一定要好好对她说清楚他的心意。 回到家,严昊钧刚走进玄关,脱下鞋子,欧阳暖晴就一边抹着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对他绽开一抹羞怯又美丽的笑。 “你回来了。” 他屏息看着她,低低嗯了声,暗自吞了口口水。她今天的穿着很正常,不同的只是她在家居服上套着一件连身的纯白色荷叶边围裙,那是他不久前买给她的,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她穿。他买下时只觉得应该很适合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看到她穿着一件荷叶边围裙就开始感到兴奋,真是糟糕,他从来就不是个过于冲动的人啊…… “对了,这个给你。”他想到手上的花束,赶紧伸出手把花交给她。 “谢谢。”欧阳暖晴接过,微微讶异的笑里有丝甜意,“很漂亮。” 严昊钧眼神闪烁了下。糟了,他刚刚怎么会这么说?这个给你?这个给你?这种口气太事务性了,根本没有半点浪漫的氛围啊!他果然太紧张了吗? “怎么了吗?”她看他有些发呆,问道。 “啊?”他回神,想起今晚的计划,赶忙问:“你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我怕你又提早回来,所以……” “今天晚上别忙了,我们出去吃。” “咦?” 严昊钧走向厨房,看了一眼,“应该是还来得及中断的状态吧?” 欧阳暖晴点点头,“嗯,但是……为什么要去外面吃?有什么要庆祝的事情吗?”她以为他喜欢她做的料理。 他看向她,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爱极了她脸蛋滑腻的触感,“我们还没有约会过。” 她一愣,“我们……要去约会?” “嗯。”严昊钧看她一眼,然后有些仓皇的迅速移开目光。 不行!她这种无邪的表情实在太诱人了,而且她身上隐隐散发的香气更是骚动着他感官,加上她鲜嫩的红唇与漂亮的颈部线条、衣领上方的雪白肌肤,在在引诱他动手抚触、采撷,想起昨夜与她的缠绵,一股re流蓦地往他下腹窜去。 不行,如果继续盯着她看,回想着她躺在他身下娇吟的模样,他肯定又会忍不住扑倒她的! 严昊钧假装有事情要忙似的背转过身道:“去吧,赶快去换套衣服。” 话一出口,他就又很想捶自己一拳,他怎么又用这么公事化的口气说话啊?他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真是糟糕! 稍晚,严昊钧带着欧阳暖晴来到一间会员制的高级餐厅,餐厅设有隐密包厢,不会被外人打扰。 在包厢中,他们点了菜,正等着服务生送上餐点,他注意到她的态度一点都不局促,甚至是从容而优雅的,像是对这种场合相当适应。 事实上,他刚刚才带她去一间精品服饰店,买了件珍珠缎面的银紫色渐层小礼服送给她。起初她并不愿意接受他的礼物,但他以“为了配合餐厅必须穿着合宜的礼服”为理由说服了她,最后她只好妥协,并且亲自挑选了小礼服以及高跟鞋。 欧阳暖晴的眼光很好,挑选的品项都非常适合她,完全衬托出她一身高雅而灵动的气质,更展现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穿上小礼服的她也丝毫不显扭捏,反而像是常常穿这种衣服似的,优雅自在。 这一连串的小事让严昊钧不得不联想到她的出身背景,一般人是不可能在第一次进入这类高级场合就处之泰然的。 难道他之前对她的推论是错误的?她并不是一般的逃家少女?虽然她说她已经二十三岁了,但因为她相貌有点娃娃脸,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特意谎报了年纪,然而他现在才发现,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照说不会有这般优雅的气质,肯定受了长期的熏陶与训练,说不定她有着出乎他意料的出身背景。 “你的用餐礼仪很正确也很优雅。”严昊钧看着她从容的用餐举止,忍不住开口道。 “咦……谢谢。”欧阳暖晴看他一眼,低头轻应。 “一般人是不会有这么优雅的举止的,你看,像我这种人就学不来。” “不会的,你的举止也很合宜。” “只是合宜罢了,却跟真正的优雅有一段差距。”他意有所指的道。 谭曜怀的家世背景颇佳,所以严昊钧可以分辨得出来一般人跟真正自小受过礼仪训练的人究竟有何不同。严昊钧很清楚,自己的举止可以说是利落明快,也可以说很帅气有型,但绝对跟真正的优雅有所不同,而她,越看越觉得她跟谭曜怀是同样出身的人。 但话说回来,欧阳暖晴做家务的能力也很好,料理更是棒得没话说,可是谭曜怀却连泡碗面都不会,家务更是直接花钱请人来做,是个十足十的公子哥儿,她却是居家与优雅两者兼备,套句以前的说法,就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这样的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出身? 看着她低头不语的神情,严昊钧心里越来越疑惑。 但……“我不在乎。” “咦?”闻言,欧阳暖晴抬起眼看向他。 他坚定的直视她的眼,“从这些小地方看得出来,你的家世背景并非我一开始所以为的,但我可以从你不安的表情看出你还没有准备好让我知道,不过,即使心里疑惑,我并不想勉强你告诉我,因为,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或身份背景,我都不在乎,我要你,就只要你。” 严昊钧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无论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或是难言之隐,他都已经不想再多加探究了,何况强摘的瓜不甜,天底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现在的他还需要努力,想要得到她的信任与爱情就得靠他的努力与诚意,当她愿意对他坦白时,就代表她已经能够信任他,那样的结果才是他所希望的。 欧阳暖晴愣愣看着他,心中如泉涌般盈满诧异与感动。真的吗?他真的不在乎她的出身背景?虽然她仍有种仿佛飘浮在半空中的不真实感,但一直对他隐瞒身世,她心里其实也感到相当愧疚与沉重,那……真的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向他诚实以告吗? “我……”她才启口说了个字,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她瞬间屏息,严昊钧则惊讶的拿起手机。 他还以为自己关机了。他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公司的来电。想了下,他对她说了声抱歉,起身走到一旁接听。 “喂?什么事……环耀集团?他们又使出什么手段来了……哼,还是爱耍这种卑鄙的把戏,我们兢伦也不是好惹的,听好,动用所有关系,先把他们的企划案压下来,接着……” 严昊钧已经走到远处,说话声渐渐听不清楚了,但却已经足够让欧阳暖晴恢复理智与冷静。 她放在餐桌下的葱白双手紧紧相扣,捏握得指关节都已泛白。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告诉他,她是什么人。 严昊钧又讲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回到座位上,“抱歉,是公司的事情。” 欧阳暖晴轻轻摇头,绽出一抹飘忽的浅笑,“你工作真辛苦。” 他隐隐感觉她的笑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他并没有离去的打算,她疑惑的问:“刚刚的问题不必马上处理吗?”公司的人会在下班后打电话给他,表示事情是紧急的,不是吗? 严昊钧无所谓地道:“没关系,你是最重要的。” 她的心怦怦跳着,感觉脸颊有些热,他顺口说出的话瞬间温暖了她的心。 “刚刚打断了你的话,你要对我说什么吗?”他比较在意刚刚被打断的事,有时候她像是藏了满心的话想说,却始终无法打开心房,他只能趁她稍微显露缝隙时窥知她的心思。 欧阳暖晴深深看他一眼,“其实,我并不值得你这样重视我。” “你当然值得。”他的神情认真无比,像个热切的少年想证明一个伟大的理论,“如果你不值得,就再也没有人值得了。” 闻言,她的心又怦然跳动,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你……真是太会说甜言蜜语了。” “我不懂怎么说甜言蜜语,我说的是实话。” 欧阳暖晴的脸蛋红了红。这个人明明一直说甜言蜜语给她听,竟然还说他不会说? “能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她真心地道。所以她想要待在他身边,就算多一秒钟也好,未来会变成怎么样,她不愿多想,只想好好珍惜、感受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更是我的幸运。”严昊钧常常凝视着她,同样真诚地道。 他看得出来她已经不想多说,错过了能够让她吐露心事的机会,但他不急,耐性与努力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优点。 愉快的享用完晚餐后,严昊钧载着欧阳暖晴驱车离开餐厅,准备前往下一个预定的地点。 他们的车刚离开餐厅的停车场,另一辆车刚好准备驶进来,两车短短一、两秒之间很快的错身而过。 “咦?那不是……” 另一辆车上,一个穿着一身名牌西装的男人忽然低语了声,转头看向已经驶离的轿车,心中纳闷不已。 “是我看错了吧?那丫头不是离家出走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严昊钧看着眼前漆黑的山路,试着努力辩认方向。 “我们要去哪里?”欧阳暖晴开口问道。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座离市区有段距离的山头盘桓了好一阵子,却一直没有停下车来,他也没说他们要去哪里,她虽不在意,但看他一脸紧绷,她还是开口询问。 “嗯……一个地方。”严昊钧有些支吾道。 奇怪,地图上标示的确是这条路没有错啊!怎么绕来绕去却找不到那个可以看夜景的私房景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一个地方?”欧阳暖晴更加困惑,“我们要去做什么吗?” “嗯……做一件事。” “不能告诉我吗?” “呃……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这么神秘?” “不是……嗯,只是希望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欧阳暖晴眨眨眼,“惊喜?” 又默默开了一会车,最后严昊钧叹了口气,将车子驶向路边一处空地停下,有些无奈的道:“不过好像不太成功啊。” 她看了下窗外,在这几乎没有车辆也没有人烟的山上,路边是一片树林,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转头看向她,“我本来想带你去看夜景的,不过好像迷路了。” “看夜景?”她微讶,看着他浮上赧色的脸庞,心中瞬间涌出一股暖烘烘的re流。 严昊钧有些不自在的爬梳了下头发,“我听说这条路上有个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地方,抱歉,我应该做足功课的。” 欧阳暖晴又往窗外仔细看去,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某个方向,“你把大灯关掉看看,那边好像有一条小路。” “什么?”他依言关掉大灯,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关掉车灯之后,整条山路霎时全暗了下来,但也因为没有了光线,路旁的树叶不会反光,所以他们立即清楚的发现树叶间隐约有一条碎石子路。 严昊钧立即拉动排档杆,踩上油门,小心驶向那偏僻仅容一辆车通过的碎石子道路。 驶进小路之后没多久,眼前就豁然开阔了起来,竟然是一处幽静的山顶平台,城市的夜景就这么呈现在眼前。 第十章 他停下车,熄了火,打开车门下车。 “哇!”欧阳暖晴跟着下车,赞叹着眼前壮丽的夜景,“好漂亮。” “嗯,真的很漂亮。”他也跟着赞叹,转向她深情款款的说:“你果然是会带来幸运的天使。” “只是碰巧而已。”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严昊钧走向她,轻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往平台前方,“我们往前一点吧?” “好。”她高跟鞋的鞋跟意外踩到地上的小石头,脚跟拐了下。“哎呀!” “小心。”他立刻扶住她的身子。 “谢谢。”她整个人几乎被他抱了个满怀,而且他像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就这样顺势抱着她,动也没动,让她不禁微微屏息。 她好香!怀抱着她温暖而娇软的身子,呼吸着她柔美的香气,如此美好的享受,他根本不想放开她。 “我们……不是要看夜景吗?”欧阳暖晴在他怀中低低出声,脸蛋酡红。 “啊?抱歉。”严昊钧回神,赶紧放开她。 失去他体温的包裹,她轻颤了下。冬天风冷,虽然她在小礼服外穿了一件短外套,但仍稍嫌单薄。 “咦?”她忽然感觉一股暖意罩上她的身子,原来是他脱下了大衣,披在她身上。 “风大,穿上吧。” “谢谢。”欧阳暖晴轻声道,将手伸进大衣的袖子里,身体与心里同样暖意满满。 “小心脚下。”严昊钧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平台的前方走去。 “好。”她小心的走着,但天色黑暗,地面上又都是小石子,加上她穿的是细跟的高跟鞋,没走几步路,她又不小心拐了下,“呀!” “小心。”他很快扶住她的身子,这一次,他不但没有放开她,还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还是这样吧!”说着,他轻松的抱着她,稳稳的走向平台前方。 欧阳暖晴羞怯的伸手环住他的肩膀,随着他的脚步,她轻轻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为什么他总是有办法让她这么高兴?没有人曾经对她这么好,没有人曾经这样把她当公主般对待,他这样一直给、一直给,她该如何回报? 两人来到平台前方,壮丽的夜景在两人眼前更加开阔。 “好美。”她低叹,但比起这片夜景,他的温柔更教她感动万分。“先放我下来吧,这样一直抱着我会累的。” 严昊钧将她轻轻放了下来,等她站稳脚步才放开手,并顺手将穿在她身上的大衣拉拢,还仔细扣上扣子,以防冷风灌进衣内。 “抱歉,我没有考虑到看夜景的地方会这么冷。” 欧阳暖晴低头看着他的大手有些笨拙的替她扣扣子,轻声问:“怎么会突然想来看夜景?” “呃……”他顿了下,支吾道:“嗯,我只是想,你每天都闷在家里,所以想带你出来走走,然后……嗯,约会。” 她眼眸里揉进了暖意,“你对我真好。” “当然要对你好,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严昊钧热切地道,希望她能明白他的真心。 她仍低垂的脸庞浅浅笑了下,“你以前对女朋友也都这么好吗?” 咦,她问了些什么?欧阳暖晴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话说出口,她才惊觉她在不经意间泄漏了什么,她竟然对他以前的女友产生了嫉妒?她有这么小心眼吗? 从小到大,她就对任何事物都没有什么占有欲,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想要,也绝对要不到,所以从小便养成了对任何事物都不强求的个性,但现在,她竟然嫉妒他以前的女朋友,难道在潜意识中,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所谓的独占欲? “以前的女朋友?”严昊钧直觉地回道:“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 欧阳暖晴愣然,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他还在帮她扣扣子的手竟显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咦?等一下。”他终于慢半拍的想到她会这么问的原因,略微激动的握住她的肩膀,又惊又喜的说:“你以为我……难道你……所以这是不是表示你也喜欢我?你是真的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并不是因为我们发生了关系所以才答应我的强求?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严昊钧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见她始终低垂着头默然不语,他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察看她的神色。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欧阳暖晴闭着眼,掩去水雾迷蒙的眸子,再张开眼时,瞳眸已然一片澄明,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深深注视着他。 他从没看过她这样的神情,却仍旧猜不透她的心思,紧张地低声问:“你……也喜欢我吗?” 她倾身投入他的怀抱,“最喜欢。” 喜欢他有些笨拙的温柔,喜欢他看着她时热切的眼神,喜欢他只对她一个人特别,喜欢他心满意足的吃着她的料理时的表情,喜欢他有些粗糙的大手,喜欢他拥着她的体温,喜欢他……数也数不清的喜欢,最喜欢。 严昊钧微愣,她是第一次这么明确而深刻的表达对他的感情,他紧紧拥住她,低叹道:“我也最喜欢你。” “所以这是你第一次带人来看夜景?”她在他怀中低声问。 他轻笑,“不然怎么会迷路?” “也是你第一次特地预订了那样的烛光晚餐?” 严昊钧脸上的笑意更深,“还有第一次送花给人,第一次对人怀抱那么热切yu望,第一次想永远和一个人……嗯?” 他话语顿止,因为她忽然伸手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热切地吻住他的唇。 他不禁屏息,她柔软的唇瓣紧紧贴住他的,甜美的滋味犹如饮了一盅醇酒般教人迷醉。 欧阳暖晴吮吻着他,带着某种决断的意味。可以了,她不能再继续听他的甜言蜜语了,可以了,不要再给她更多了,不然她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但是不行,这样就够了,她不能再继续贪得无厌。 她的热情很快牵引出严昊钧的满腔情潮,他环搂住她的身子,反客为主,张嘴将舌探入她的檀口中,与她唇舌交缠,品尝她的柔嫩甜美,她热切的回应更都他心头一荡,伸手就要探入她衣内触摸她的肌肤。 不行,这里是荒郊野外!严昊钧心头忽然闪过这个事实,并随即拉回些许神智。 “等……等一下。”他突然结束这个吻,扶握着她的肩膀,微喘着气,仅存的理智命令他按捺住眼看就要溃堤的yu望。 “嗯?”欧阳暖晴眼中已是一片迷醉的情欲热潮。 “我们现在就回去。”他低哑地道。 说着,严昊钧又打横抱起她,快速往车子走去,再这样吻下去,他肯定会忍不住当场在这里要了她。 “嗯。”她轻轻拉住他胸前的衣服,在他怀中低应一声。 到了车边,他将她放下,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她从进去。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比他早一步打开后座的车门,并且拉过他的手就将他整个人往后座推进去。 “咦?”严昊钧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你……” 他的声音再度消失在她覆上来的樱唇中。 欧阳暖晴跟着他进入后座,顺手关上车门,整个人便攀上他的身躯,以跪姿跨坐在他身上,热切的吻着他。 …… 第十一章 欧阳暖晴握住他的肩膀,开始上下摆动身体,学着他缓缓退离,再深深包裹住他。 “你……” 她的举动太教人销魂,两人贴触的部位遮盖在她裙摆下方,更增添感官的敏感度,他痴迷的吮吻她不断起伏颤动的丰满,轻咬粉嫩的顶端,挑起两人更多的快gan…… …… 一栋占地广阔的洋房中,一名体态臃肿,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宽大的皮椅上,仔细审视着手上的文件,眉头用力紧拧。 “现在是怎样?”他从文件中抬起眼,愤怒的视线射向恭立在桌前一名助理模样的男子。 “兢伦企业以每坪五十三万抢到头标,我们……” 砰一声,他有大掌用力拍向桌面,骂道:“蠢材!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废话!用比我们低的价格标下那块地又怎样?这种结果我不会看报告啊!你们这些笨蛋有时间做这种蠢报告,倒不如想办法从兢伦手中夺下更多业绩!” 助理沉默的低着头,不再答腔。 他突然一把将文件用力摔在桌上,抖着下巴的三层肥肉,破口大骂。 “兢伦那两个毛头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抢先一步笼络我这边的人脉,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哼,非得这样跟我杠是吗?好啊!那就走着瞧,看看到底谁比较厉害!” 他重重一哼声,气得双手握拳,看向助理,火大的怒视对方。 “你还杵在这里碍什么眼?惹我心烦吗?报告放着就给我滚出去!” “是。”助理低头应道,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已经快两个月了,那丫头到底找到了没有?” “抱歉,还没有找到。” “都是一群废物!不过是个人,又不是一根针,找了两个月还找不到,你们全是没长眼的瞎子吗?” “很抱歉。” “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出去!看了就有气!” “是。”助理立即退出书房,留下中年男子独自愤恨难平。 助理出去之后,他又拿起桌上的文件看着,微眯的眼眸多了狠戾,“哼!那两个臭小子,以为这次赢过我就好过了吗?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环耀集团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段日子以来,競伦企业所有员工,上至高层经理,下至打扫的欧巴桑们,全都发现了一件足以将他们吓得瞠目结舌、跌破眼镜的事—— 那个他们每年在暗地里都会下注超过一次以上,赌他总有一天肯定会过劳而死的工作狂左总裁,竟然谈恋爱了! 每天准时下班回去,不再工作到半夜,不再假日加班,不再夜宿公司,不再凡事亲力亲为,不再把胃药当饭吃,不再紧迫监控业务进度,不再把全公司的人都操得要死不活,这些可说是天地反转的惊人状况,竟然真实的降临在競伦企业里。 虽然左总裁那张严峻的面容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改变,但偶尔流露出的柔软眸光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他们绝对肯定、确定、保证左总裁整个人确实是沉浸在花瓣飞舞的粉红色磁场中。 这不是在谈恋爱是什么?除了爱情,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如此剧烈的改变一个人吗? 于是公司暗地里的赌盘改成了到底谁是左总裁的真命天女。 到底是谁? 是哪个名媛淑女?企业家千金?商场女强人?还是跟了左总裁数年的那个冰山助理?到底是谁呢? 然而那个赌盘只维持了短短数天就完全没办法再进行下去,因为没有半个人能肯定到底谁是左总裁的真命天女,左总裁又不爱参加什么名流宴会,也根本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跟哪个女人走得比较近,而他身边唯一的女性就只有那个冰山助理,总不能全部的人都在骆雪雁身上下注吧?这样教他们怎么开赌盘啊? 所以即使认定严昊钧正在热恋中,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跟谁在谈恋爱。 唉,其实他们真的好想,好想郑重感谢那个拯救全公司于水深火热当中的女神哪! “你觉得这样如何?” 左总裁办公室中,严昊钧将设计图稿展示给骆雪雁看,想由女性的角度来检视这些初步设计。 骆雪雁一一仔细看过之后,道:“设计洗錬,整体结构简约而大器,还是偏男性的风格。” “是吗?” “以建筑观点来说,其实这可以说是最佳的住宅设计,如果你打算营造出温馨的家庭风格,何不从室内设计着手?” “嗯……”他沉吟了下,认同道:“你说的没错,谢谢你。” “不会。”她淡然的应了声,然后将图稿还给他,“那我先去忙了。” “嗯,去吧。”严昊钧说着,又拿起图稿仔细思量了起来。 骆雪雁转身走向门口,伸手正要开门,突然赂响起敲门声,然后门随即被打了开来,谭曜怀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骆雪雁看他一眼,确认了来者,然后对他礼貌性的点了下头,便越过他离开办公室,并顺手把门关上。 看着关上的门板,谭曜怀眸中掠过一丝懊恼,但随即隐去。 “啊,你来得正好,也来帮我看一下设计图吧!”看见谭曜怀,严昊钧立即道。 “设计图?”谭曜怀走向严昊钧,诧异的看见摊开在办公桌上的建筑设计图,“你设计的?” “没错,帮我看一下,说说你的感想。”虽然他普不期待谭曜怀能给出什么意见,不过多些视角帮他审视这份设计图,他也能多增加点想法。 “你竟然又开始设计?”谭曜怀感到诧异的便是这一点,他还以为严昊钧早就舍弃这份才能了。 事实上,严昊钧大学所念的科系正是建筑设计,而且也已经考取了建筑师执照,然而毕业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从事房产业而舍弃了建筑设计,谭曜怀虽然替他感到惋惜,但因为明白他背负的过去所造成的根源性想望,所以普没有多加劝阻,毕竟,那样的心结得由他自己想通,否则旁人就算再怎么劝说,他也肯定无法听进去。 所以此刻严昊钧竟然会重拾这份才华,谭曜怀着实感到惊诧。 严昊钧露出有些缅典的笑,“是啊。” 他可以明白谭曜怀的惊讶,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又开始想要设计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因为欧阳暖晴。 曾经,他有一份对家的渴望。那样的渴望在他母亲过世后变成一个深陷落巨大空洞,无论他用多少的时间,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工作成效,多少的金钱财富,却怎么样都填不满。 他原以为他这辈子都得这样无止尽的填下去,是老天待他不薄,将天使送给了他。 欧阳暖晴就像一汪清泉,从他干涸已久的心灵空洞里涌出无与伦比的生命能量,他才蓦然发现,因为有了她,那个空洞已经不再是空洞,而是一潭充满生命能量的美丽湖泊。 越是跟她生活一起,他就越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有个家,一个属于两人共同拥有的家。 他是个行事果决且行动力极强的人,当这样的念头一浮现脑海,他便立即采取行动,先从实际的硬体设施着手,物色住家地点,并且连着好几个晚上画出住家的设计图稿,接着只要申请建案确定之后,便可以开始动工,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希望能够亲手建构出一个属于他理想中的家。 但严昊钧知道,如果把这些设计与想法透露给欧阳暖晴知道,肯定会吓到她,她的心防需要一步步慢慢化解,所以他是瞒着她暗中进行这些设计,但又希望参考女性的观点,所以唯一的人选就是助理骆雪雁。她不多话,绝对不会到处散布他的八卦消息,而且又能针对他的设计切中要点,是得力的助手。 “是为了传说中那个真命天女?”谭曜怀问道。 “呵呵!”严昊钧像个初恋的少年般笑了下,“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点醒了我,让我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谭曜怀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拿起设计图看了看,又有些烦躁的放下,忽然道:“刚刚骆雪雁在这里,也是帮你看设计图?” “嗯,我需要她的观点。” 谭曜怀又拿起设计图看着,假装随口问道:“你最近跟她走得很近?” “还好。”严昊钧随口应了声,忽然想到要帮骆雪雁的事。“对了,你啊,别老是要她去帮你追女人,什么订花、订位之类的杂事统统教别人去做,我的助理可不是借给你当小妹的。” “这么在乎她?”谭曜怀咕嚷了声。 “什么?”严昊钧没听清楚。 谭曜怀眸中又掠过懊恼,把设计图还给他,“没,我是说,你的设计很棒,什么时候把你的真命天女介绍给我认识吧。” 严昊钧弯起一抹温柔的笑,“等时机成熟,一定介绍给你认识。” 事实上,他早就提议过要欧阳暖晴见见他的朋友,但她意愿不高,甚至流露出些许不安的神情,所以他也就没有勉强她,他希望他跟她之间的感情再稳固一点,让她拥有更多的安全感之后,再顺其自然的让她认识他的朋友——虽然称得上是他朋友的也只有谭曜怀一个。 “这么保密?难道是我认识的女人?”谭曜怀试探的问。 “你认识的女人太多了。”严昊钧戏谑道:“等你们真的见了面,如果你告诉我,你其实认识她,我也绝对不会太意外。” “说不定真是这样。”谭曜怀状似不在乎的道,但眸中清楚浮现出恼意,而且还夹杂了些许焦躁。 如果严昊钧还不打算说出他的女人是谁,那表示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让他知道,他当然不会过度探问他的隐私,更何况,再怎么说,也应该不可能会是“她”才对…… 谭曜怀伸手又拿起设计图看了下,神色是少有的凝肃,然后又忽然放下,“嗯,真的设计得很棒,就这样,我出去了。” 说着,就像进来时那般突然,他又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严昊钧的办公室。 看着并上的门,严昊钧忍不住冒出一个疑惑,“他到底是进来做什么的?” 每天下班回到家,一打开门,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是流洩满室的温暖灯光,然后必定可以闻到食物的美味香气,严昊钧才正猜想着今天晚上吃卤肉还是红烧狮子头,欧阳暖晴那美丽的身影便已经翩然走出厨房迎接他。 “你回来了。”她对他绽出暖笑。 “嗯。”他同样对她扬起笑容。如果每天都必定能这样感动一次,算不算是太过奢侈? 欧阳暖晴接过他的公事包,道:“累不累?马上就可以吃晚饭……” 她还没说完,就被严昊钧抱了个满怀。 他深深抱着她,感受她的体温与气息,低叹一声,“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好好抱着你了。” 她甜蜜又娇羞的在他怀中轻声说:“要吃晚饭了喔。” 他俯头在她颈间印下热吻,低声道:“我比较想吃你你……” “呀?不行,晚饭会冷掉的。”她又惊又羞的赶紧道。不是她不想“被吃”,而是他之前已经好几次都在回来时马上要她,结果使得晚饭就这样放到冷掉,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他每天都能够好好的吃一顿热腾腾的晚餐。 “没关系,这里比较紧急。”严昊钧继续贪恋的亲吻着她馨香又软嫩如花瓣的肌肤,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往她胸前探去。 欧阳暖晴一阵轻颤,膝盖微微发软,但还是坚定意志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煮的东西不好吃咯?”由经验得知,想要正面阻止他是没有用的,唯有引开他的注意力才能阻止得了他的“进功”。 第十二章 他动作一顿,果然放开了她,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你的手艺是天下第一,是最最最好吃的,自从吃过你煮的菜,其他食物就再也没办法引起我的食欲了,我只爱吃你煮的东西!” “嘻嘻。”她甜蜜的轻笑,对他的告白感到满心欢喜,将他往卧室方向推了推,“那就赶快去把衣服换下来,然后洗手准备吃饭了。” “就这样啊?”严昊钧转头发出抗议。 欧阳暖晴双掌抵在他背后,娇羞地道:“晚上无论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但现在还是要乖乖吃晚饭。” “无论想做什么都依我?”他像个孩子似的要求保证。 “都依你。”她甜甜地回道。 严昊钧转回身往她樱唇亲了一口,开心地说:“那我先去换衣服。” “真是……”她满脸甜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不透怎么这样一个大男人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过,这样的他却也牵引出她更多的爱恋,教她只想看见更多的他。 欧阳暖晴转回厨房继续忙碌,心中尽是满满的甜以及些许微微的酸。每天都可以这么幸福,真是太奢侈了呀,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生活,该有多好? 然而,她也会感到害怕,怕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所以偶尔会有所保留,毕竟,到了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吃过晚饭,严昊钧必定会与欧阳暖晴一起收拾碗盘,之后,他偶尔会去书访继续忙碌,偶尔会轻松的陪着她看电视,当然,最后必定拥着她入睡,之前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客房就这样继续搁置了。 而最近,她发现他另外有工作得忙,跟她一起收拾碗盘之后,总是一头栽进书房里忙碌,她也不去打扰他,就乖乖的自己一个人看电视。 晚上九点,欧阳暖晴关上电视,煮了杯热咖啡,端进书房给他。 严昊钧正在图桌上画着图稿。 她知道他已经画了好一阵子的建筑设计图,虽然不明白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开始画设计图,但因为毕竟是他的工作,她也就不便过问。 她将咖啡端到桌上给他,笑道:“辛苦了,我煮了咖啡,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谢谢。”他抬起头道。 “那我出去了。”欧阳暖晴正要转身,瞥见设计图,轻呼了声,“咦?” “怎么了?”严昊钧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设计图。 “啊,没什么,我以为你画的是建筑物的设计图。”今天开始改画室内设计图了?他到底要设计什么? “你看得懂?”他也很惊讶。 “嗯,事实上,我大学学的正是室内设计。”她有些缅典的说。 严昊钧惊讶更甚,但心思一转,立即亮开一张难高兴地道:“那正好,你来帮我看一下设计图好吗?” “咦?我只是懂一些粗浅的设计,没办法给予太多专业意见。”欧阳暖晴谦虚道。其实她的设计能力很不错,在学期间已经得到许多奖项的肯定。她只是认为自己不应该随便干预他的工作。 他站起身牵过她的手,“没关系,有多一些不同的观点,设计才不会变得狭隘。” “真的没关系吗?”欧阳暖晴略微不安的又问了次。 严昊钧轻拥了她一下,“当然没关系,事实上,有你的意见参与,我反而更加高兴呢。” 她看他一眼,他看起来真的很高兴的样子,于是她也就不再推托,认真的研究起他的设计图。 “这是依照你之前那份建筑设计图所延伸的室内设计图?” “没错。”他有些意外,她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大家庭要住的吗?”基本的空间设计看起来像是人口众多的样子。 严昊钧轻咳了下,撇开目光道:“咳!嗯……预计,预计是这样。” 欧阳暖晴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神情,继续问道:“有什么特殊的诉求吗?还是想呈现出什么样的风格?”因为才刚开始设计,设计图上只有基础的轮廓,还看不太出来有哪些物别的诉求。 看着她那专注的眼神,他目光放柔,“嗯,这份设计图其实是针对一对新婚夫妻所设计的,因为考量到两人将来若有了小孩……嗯,可以的话,小孩当然越多越好,所以想要设计出一个可以让小孩安稳的成长,夫妻两人也可以愉快享受生活的居住环境。” 欧阳暖晴的目光闪烁了下。难道他这份设计图是为了…… 但她没敢抬头看向他确认,只是道:“嗯,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严昊钧看得出她的防备,没有再进一步说明,将话题转回设计图上,“你帮我看一下,二楼的房间动线该怎么调整会比较好。” “嗯,好。”她要自己专注于设计图上,别多臆测他的用意,否则她只会越陷越深。 两人针对设计图开始熟络的讨论起来,由于都是学设计出身的人,所以开启设计的话题就聊个没完。 时间很怜惜的流逝,严昊钧不经意地瞥向时钟,才发现竟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咦,已经这么晚了?”他讶然地道。 “我们竟然聊了这么久?”欧阳暖晴也很惊讶。 他把设计图放下,“这些先放着吧,该休息了。” “好。”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也谈了许久,但她却仍神采奕奕。 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凝视她的眼眸,“你很喜欢这样谈论设计工作?” 严昊钧发现她对于室内设计有非常完整且教人惊豔的理念,说她只是设计科系毕业的学生简直太小看她了,只是他也忍不住想着,如果她有如此出色的设计天分,怎么可能会流落街头? “嗯。”欧阳暖晴垂下眼避开他的凝视,轻应了声。 他没有再多深入这个问题,牵起她的手离开书房,笑道:“时间真的太晚,我们该休息了,不过,我们好像都还没洗澡喔?” “咦?”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意味。 “那就一起洗吧。”严昊钧开心的下结论道。 “咦?”欧阳暖晴讶然,脸蛋红了红,“一……一起洗?” “你之前说过,无论我想做什么都依我的,更何况我们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他逗她,其实非常爱看她娇羞的模样。 “我没有说不好啊。”她低着头羞答答的轻声道,温驯的任他牵着手走向主卧室。 严昊钧心一动,牵握着她的大掌更加识热了。 来到浴室,才刚跨进去,他就等不及的将她揽抱入怀,热切的吻上她的唇。 情牵意动,欧阳暖晴也立即回应他的吻,双手环上他颈后,身躯热切与他贴合在一起。 他双手抚上她腰际,滑开她的上衣,探入衣内,低喃,“衣服……” 她轻喘着气,“嗯?” “也帮我脱下衣服。”严昊钧已经左右拉开她的衣服,大掌像火般烧过她温润如玉的肌肤。 欧阳暖晴发出轻吟,脸颊热烫的,伸手替他褪去衣服,细白的葱指着迷的抚上他肌肉线条匀称且体魄强健的胸膛,教她心头烘烘激荡了起来。 严昊钧的住处有一间房间辟为健身房,有数种健身器材,他只要一有空就会锻炼身体,所以就算每天都忙于工作,他仍维持非常棒的体魄。 两人终于替对方褪去所有衣物,裸裎相对,他退开些许距离,两人目光相对,皆呼吸不稳,眸中情潮翻涌。 欧阳暖晴目光痴迷的看着他结实粗犷的男性身躯,忍不住回想他拥抱着她的感觉,想像两人肌肤相贴触的摩挲热度,下腹骚动,涌动着她的感官知觉。目光往下移,他雄壮的男性已经昂然挺立,蓄势待发,严然已经准备好进功她的城池,她呼吸微微一滞,下腹骚动更甚。 “看得满意吗?”严昊钧同样以视线抚摸过她全身。对照于他结实的身躯,她的身子软嫩得就像是美味的鲜乳酪,正等着他品尝,他必须努力克制自己才能不立刻冲动的扑向她。他全身的肌肉因压抑而紧绷,男性的前端更巍巍发颤。 欧阳暖晴的脸红了红,将他带往莲蓬头下方,娇羞地道:“我来帮你洗吧。” 她背对着他,弯身打开水龙头,水花洒下,落在她光滑的背上,然后沿着蜜桃似的臀部曲线,隐没在双腿间若隐若现的阴影处。他看着她无意间展露出的性感姿态,呼吸瞬间变得更加浓重,胸膛的起伏也更为剧烈。 欧阳暖晴伸手挤压出沐浴乳,在沐浴球上搓起泡,然后轻柔的往他身上抹去,顺着他宽阔的肩膀,往下来到他强健的胸膛,缓缓搓揉着他的肌肤,感受他结实肌理纹路。 “你的肌肉好结实。”她迷恋的赞道。 “很高兴你喜欢。”严昊钧双拳紧握,咬牙道,极力克制双手不往她身上抚去。 这真是折煞人的销魂折磨啊!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赤裸着曼妙的身躯帮他沐浴,他却得压抑住情慾冲动,即使他的男性早已迫不及待想深入她的体内猛力冲刺,但这是两人第一次共浴,他想要好好享受这种鸳鸯戏水的滋味。 “你的身材真的很棒。” …… “啊!”欧阳暖晴低喊出声,双腿不禁发软。 严昊钧撑住她差点站不住的娇软身子,继续往她体内探弄,“你好湿啊,你这里真的好敏感……这样感觉好吗?舒服吗?” 她双手撑在墙上,不断发出娇吟。 他的手指离开她体内,将她转回身,让她背靠在墙上,学她刚才那般蹲下身,热切的从下往上注视她完美无瑕的身躯。她羞怯的闭上眼,仰头抵靠在墙上,手背轻捂着嘴,喘息不止。 “还有双腿没有清洗到。”他好整以睱的从她纤细的脚踝开始缓缓往上搓揉,到达她大腿内侧的敏感带时,更是带着明显的挑逗,抚摸搓揉着。 “啊……你这样是在折磨我……”欧阳暖晴难耐的低吟着抗议。 “就跟你刚刚一样啊。”严昊钧手指来到女性的入口,轻轻抚弄着她的蕊瓣,挑开、揉捏,仔细地抚触着。 “啊!求你……”她低喘不休。 “嗯?” “求你了,进来吧……”她难耐的轻声乞求。 他退开手指,站起身,在吻住她的唇之前哑声允诺,“如你所愿。” 第十三章 他拥抱着她,往莲蓬头下方移去,两人的身躯火热的交缠,唇与唇不曾分开,舌头彼此挑弄、勾缠,激起更织烈的情焰。 水花很快的冲去两人身上的泡沫,他空出一只手旋上水龙头,将她揽抱在身前往浴室外移动,“我们去床上。” “嗯。”欧阳暖晴在热吻的些许空隙之间回应他。 两人身上都是水珠,双双滚落到大床上,织热的吮吻、抚摸着彼此。 情慾狂浪席捲两人,严昊钧很快挺直起身,将她纤细的双腿高高拉起,跨到他肩上,雄伟的男性抵在她的入口,湿濡而火热,“暖晴,看着我,我要进到你里面去了,我要你看着我进入。” “嗯……”她烫热着脸,视线神醉而迷濛,但还是依言看向两人贴触的部位,看着他缓缓进入她的体内。 …… 等待颤抖停止,严昊钧趴伏在她身上喘着气,不想离开她。他转头轻轻啄吻了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出最诚挚的告白,“暖晴,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欧阳暖晴的意识已经昏沉,在意乱情迷中,心防俱卸,不经意透露出她最真切的心声,“我也爱你,真的爱你。” 两人满足而爱恋的彼此亲吻着,然后双双沉入梦乡。 街道上,欧阳暖晴提着刚刚去超市采购的售票,正要回公寓。 阳光洒下,寒冬季节里难得出现这样的好天气。 她心情愉快的走着,回想起昨晚的ji情,她脸上多了一抹娇羞。他真的好……好棒,当然不单单只是情欲方面教她迷醉,他对她不求回报的感情与温柔体贴更是令她感动万分。 昨晚,她竟然在情迷的状态下对他坦承了感情,虽然不是她所预期,但她并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早就应该给予他感情上的承诺,毕竟他真的对她太好了,她怎么能够因为胆小怯懦就不敢对他坦承感情呢? 一想到严昊钧,欧阳暖晴心中全是满满的眷恋。 “啧啧啧!”一道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来。 她回过头,看见发出声音的人,立刻惊吓得倒抽一口气,手上的东西掉落,脸色瞬间刷白,“哥……哥哥?” “好久不见啊!妹妹。”叶健豪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语气。 欧阳暖晴从惊吓中回过神,立刻转身要跑,却很快的被他抓住。 “想跑?门都没有!” 她试着想挣脱,“放开我!” 叶健豪用力抓着她的手腕,笑得恶意,“哼,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堵到你,那天我果真没看错人哪!” 欧阳暖晴恐惧又不解的看着他,“那天?”她心里既混乱又惶然,天啊,哥哥竟然找到了她,她现在该怎么办? “嘿嘿,那天我去餐厅吃饭,就撞见你跟一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开车离开,原本还以为我看错人,没想到……嘿嘿!” 叶健豪故意停顿了下,看向仍不停挣扎的妹妹。 “你还是真好大的狗胆哪,明明知道老头这几年最痛恨的就是兢伦企业那两个家伙,没想到你这个在他眼中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就这样攀上了其中一个,啧啧啧,真是养老鼠咬布袋啊!” “爸爸……爸爸他也知道了吗?”她睁大了眼,惧意更甚,不是怕父亲会生气,而是怕他会采取什么行动来对付严昊钧。 “哼,你还会怕老头知道吗?以前明明是个听话又乖巧,没声没息的丫头,没想到竟然会毫无预警的离家出走,这让老头气得跳脚,却也让我看了很过瘾,但叶家可不是个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我虽然跟你一样很讨厌那个老头,但没道理我还得继续跟他逢迎周旋、尔虞我诈,你却可以在外头逍遥快活,好歹我们都是老头的种,这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说着,叶健豪便拉着她,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放开我!反正那个家根本不需要我!让我走吧!”欧阳暖晴使力想扳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路上有几名行人看见他们在拉扯,但都不想多管闲事而避而远之。 “需要?”叶健豪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你以为老头花钱把你养到这么大,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自由?别作白日梦了!好不容易把你养到大学毕业,还特别给你上完整的礼仪教育课程,把你训练成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就是看准你还有一点姿色,只要让你跟某个企业家第二代联姻,从中得到的利益肯定回得了本,哼哼,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替你找到适合的金主,你就突然离家出走了。” 她惊惧得冲口而出,“放我走!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沦为你们商场利益的工具!” 叶健豪用力一把拽过她,眯眼逼近她惨白的脸,道:“你已经跟严昊钧发生关系了对吧?” 她脸上毫无血色,就像被猛兽逼到死角的小兔子,全身更是因惊惧而不停颤抖,“我……对,没错,我已经跟男人上过床,已经不是个好商品了,你们没办法把一个劣质商品高价卖出去的,放我走吧!” 他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哼,果然,入盗匪窝的女人怎么可能干干净净、完好无缺的出来?不过没差,在严昊钧这里找到你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绝对会保密到底的,而且处女膜也可以再造,你失踪的这段期间就当是出国游学去了,没有人会多问什么,你放心,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把你带回去,再好好修整一番,商品就会变得光鲜亮丽,你知道,那老头是最讨厌浪费的呀!嘿嘿嘿……” 一想到回去之后的下场,欧阳暖晴害怕得全身不停颤抖,奋力扯动手臂想要挣脱,“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放我走呀!” 但她的力气根本不敌叶健豪,一路被他拖到车子旁边。 “省点力气吧!回去后你还有得跟老头解释的,但那可就不是我的服务范围了。”说着,他打开车门就要将她往车里面塞。 她双手紧紧攀住车门,惊恐得放过喉咙高声呼救,“救命啊!救……” 啪一声,他猛力挥动手臂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呀!”她吃痛的叫出声,身子更被那力道甩得跌进车里。 叶健豪脸色骤变,狰狞着脸朝她怒吼道:“你真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别蠢了,马上跟我回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事实上,的确有几名行人注意到他们的异状,停下了脚步,似乎正打算上前干涉的模样,为免节外生枝,叶健豪粗鲁的将她整个塞进车里,甩上车门,上锁,不顾她用力拍着车门大声叫喊,随即开车疾驰而去。 车子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掉落在地上的一袋售票,无人认领。 欧阳暖晴失踪了。 毫无预警,也没有任何迹象,就仿佛人间蒸发似的,不见踪影。 那天,严昊钧就像平常一样下班回家,但开门后第一个察觉到异状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厨房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他紧张的走向卧室,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所以在休息,却扑了个空,甚至连公寓里里外外他都找了数遍,也没有看见她的踪影,之后他才发现她的鞋子不在,表示她出去了,但她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而且她的衣服都还在,她到底会去哪里? 严昊钧立刻开车出去寻找,大街小巷到处找了一个晚上,却还是找不到她,甚至找到最后他还跑去各家医院查询那晚入住的病患名单,看是否有她的名字,可是并没有。 欧阳暖晴就像天神偶尔心血来潮赐给他,然后又突然被召回去的天使,消失得无影无踪,来去皆不由他。 严昊钧痛苦成分,每一分每一秒都备受折磨,害怕她是因为厌倦了他所以不告而别,更怕她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多想,却仍在每个午夜梦回时被深沉黯黑的梦魇惊醒,冷汗湿透全身。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把工作全丢给谭曜怀,发了狂似的四处找寻欧阳暖晴的下落,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像是潜游大海的鱼儿,踪迹杳然,难以寻觅。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前一晚才说爱他,隔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筑起一座梦想的城堡,却又莫名的转身离去,她怎么可以这么残酷?怎么可以! 他梦想中的那些计划、那些未来、那些美好该怎么办?他心底这份浩瀚却无处可去的爱恋该怎么办? 他愿意舍弃所有一切,只要欧阳暖晴回到他身边。 一年多后。 环耀集团兴奋的庆功派对上,不仅邀请了许多政商名流,更邀请了房产业其他的竞争对手,说是为了炫耀也好,或者借机笼络关系以期互惠互利也好,这场派对的宾客可说是聚集了各方人马,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环耀集团众所周知的死对头,兢伦企业的两位总裁,竟然也在受邀宾客名单中。 虽然这一年多来,兢伦企业似乎不再像以往那般以拼命三郎之姿冲业绩,两方的房产对抢表面上也有缓和的趋势,但私底下其实仍旧暗斗得凶,所以谁也不晓得环光耀集团总裁叶添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更不知道兢伦的两位总裁究竟为什么会愿意到场。 而据说叶添福邀请这么多宾客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要借机宣布环耀集团将与以电子为主的仲文企业联姻,期待开启更宽阔的商业版图。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来参加这场明显就是鸿门宴的原因了吗?”走进宴会厅,态度优雅且从容的四处观察了下后,谭曜怀便看向旁边的严昊钧问道。 收到环耀集团的邀请函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严昊钧却直到今天才突然决定出席,虽然不用明白原因,但谭曜怀还是跟着他来了。 严昊钧比一年前瘦削许多,神情也更加冷厉严峻,一双精锐的眼眸射出刀刃般的光芒,越过整个宴会厅,看向正和仲文企业董事长说着话的叶添福,脑中思绪百转千折。 “我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谭曜怀顺手拿过侍者端来的香槟,优雅的浅尝了一口。 严昊钧的眼眸依旧直视前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环耀集团与仲文企业将要联姻的消息早就炒得沸沸扬扬,是企业家第二代的联姻,据说仲文企业小开对环耀集团的千金一见钟情,展开热烈追求,加上两家早有合作意愿,所以才会决定闪电结婚,两人据说是俊男美女、才子佳人的结合,是童话般王子与公主的幸福婚姻。” “喔?”谭曜怀微挑起眉,意外严昊钧竟然会对这种八卦消息有兴趣。 “仲文企业的小开叫作辜仲平,而环耀集团千金的名字是叶暖晴。” 那是他之前走过某名员工的座位旁边时,不经意在翻开的杂志上瞥见的一个名字,一个他寻寻觅觅一年有余的名字——除了姓氏不同之外。 “叶暖晴?”谭曜怀惊讶地道。他已经知道严昊钧一年多前所经历过的事情,对那个名字并不陌生。 “叶添福总共有三房太太,二房只生了一个女儿就过世了,那个女儿叫作叶暖晴,而叶添福的二房复姓欧阳。” “欧阳……暖晴?”谭曜怀很快把名字拼凑在一起,微蹙起眉道:“你认为这是巧合还是事实?” “所以我必须来加以确认。”确认叶暖晴是否就是他寻寻觅觅、思思念念的那个人。 “如果是呢?”谭曜怀颇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她可是环耀的千金,你们的前途肯定坎坷。” “我不在乎。”严昊钧坚定地道:“她就是她,我不管她头上顶着什么光环,身上披着什么铠甲,我只要她。” “但目前的情况是,你们之间的过去已经事隔一年有余,而且她马上就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了。” 严昊钧不为所动,神情依旧坚毅,“环耀与仲文两个企业的主事者都是老狐狸,会选择以联姻巩固关系只不过是因为彼此都太狡猾,祭出家族里无关痛痒的棋子给对方,一方面防患未然,一方面安对方的心,就算到最后弄得撕破脸,分道扬镳,也不会损失太多,因为对他们而言,棋子就只是棋子,用完就可以丢弃。”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所以你的意思是,双方的第二代都并非依自己所愿而结这个婚?” 严昊钧沉默了下,“只是推论而已。”不未证实之前,话不能说得太死。 他这次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汹涌情绪,“我会祝福她。” “如果公主是被迫的?” 严昊钧眼中瞬间射出誓在必得的坚定意志,“夺回她。” 第十四章 饭店宴会厅后方的休息室中。 叶暖晴木然的坐在化妆台前,任由彩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细致的脸上一双玻璃似的眼珠子毫无生气,仿佛被操控的洋娃娃。 叶健豪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她装扮后的模样,勾起一边唇角,“不错嘛,打扮起来也是挺有样子的,比起之前那如丧考妣的凄惨样,现在这样才像是个能见人的商品嘛!” 她沉默不语,看也没看他一眼,漠然以对。 “不过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走到她面前,笑得更加恶意,“你可是快要结婚的人呀,哪有人明明要风光出嫁,却是一张仿佛要去参加丧礼的脸?这样的商品展示出去也是丢人现眼哪。” 叶暖晴还是沉默,看也不看他,就像是打算彻底忽视他。 “哼!”叶健豪冷哼,“我是不介意你用这张死人脸面对我啦,但你别忘了,你那块心头肉可是还在我手中呢!” 她眼神瞬间骤变,猛然凌厉地看向他,含怒道:“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她突然的转变吓着了正替她做最后修饰的彩妆师,赶紧退到一旁,愣愣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兄妹。 叶健豪嘴角往上拉扯,耸肩冷笑,“嘿嘿,我怎么可能对他怎么样?你也真是太不相信我了,只要你扮演好你的角色,乖乖嫁人,还有乖乖露出你那甜美的微笑,我肯定不会怎么样的。” 叶暖晴怒视着他,双手不禁紧紧握成拳,面对他恶意的挑衅,累积许久的不安情绪几乎快被逼到临界点。 两人对峙半晌后,她先撇开目光,闭上眼,然后再张开,愠怒的情绪已经被藏到眼眸最深处。 她微低下头,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冷然道:“你放心,我会按照你们的指示,乖乖扮演好我的角色,乖乖嫁人,当然也会乖乖露出我甜美的微笑,但不是现在,这里不是台上,我没有必要跟你演无趣的对手戏。” “哼!”叶健豪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把自己当大牌影星啦!充其量也不过只是那老头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最末等的小兵卒,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随时都可以丢弃!” 叶暖晴不再理会他的挑衅,指示彩妆师继续替她上妆。 他眯眼看着她半晌,摆摆手道:“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跟你计较这么多,总之,我是来告诉你,等一下老头叫你名字时你再出来就可以了,记住,展现你最好的一面给仲文那边看啊,否则……嘿嘿,你应该知道他会有什么下场的,对吧?” 叶暖晴还是不理会他,但胸口仿佛又被狠狠划开一道伤口,痛得她只能暗自咬紧牙根,不让悲伤显露出来。 叶健豪脸上带着一抹冷笑,转身离开休息室。 没关系,好戏还在后头,他刚刚在外头看见严昊钧已经来了,那个报复心重的老头特地邀请严昊钧来,就是为了要给他一个难堪的下马威,要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嫁给另外的男人。 就不知道他这个可爱的妹妹看见她的老相好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嘿嘿…… 其实他对这个在家族里空有一张脸,却没有半点经商才能,所以一直不受注意的妹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恶,但他怎么样就是无法忍受她竟然胆敢试图逃离叶家的行径。 老头是个彻头彻尾的市侩商人,对他而言,就算是亲生的孩子,也只分为可以用和不能用的棋子,可以用的就尽量剥削,不能用的就任其自生自灭。 同样在叶家这种没有温暖,甚至没有半丝亲情存在的残酷家庭出生,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她逃出生天?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非常高兴各位今晚赏光,前来参加环耀集团的庆功派对,事实上呢,今天清寒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 台上,叶添福拿着麦克风长篇大论一番之后,终于讲到了正题。 扫视台下众人一圈,确定得到所有人——特别是严昊钧的注意之后,他才很高兴的宣布。 “环耀集团将与仲文企业合作,这可说是最强的异业结盟,绝对能够带领双方迎向另一个全新的纪元!而且,今天我们双方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权充文定之喜,婚礼就定在三天后,到时请大家一定要记得来喝喜酒!” 接着,叶添福转向旁边的后台。 “现在,仲文企业公子辜仲平和我小女叶暖晴将到台上来,举行简单的文定仪式。” 严昊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边的门,当叶暖晴穿着一袭粉橙色曳地晚礼服从门口出现时,他霎时忘了呼吸。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就是他朝思暮想、望断肝肠的欧阳暖晴! 叶暖晴款款地走出来,气质优雅出众,容貌倾城,她的红唇笑意微绽,颊生芙蓉,玲珑的身段款摆生姿,宴会厅里每个人莫不为这样一位绝美佳人倾倒,前来采访的记者们更是镁光灯闪个不停。 两家的长辈都笑得十分得意,而站在他们旁边那名瘦弱的青年辜仲平则是一脸兴奋的看着他的准新娘。 司令也随即大声鼓噪道:“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结合啊!就让我们热烈……” “暖晴!” 一声深厚的呼喊突然破空响起,声量之大,甚至压过司令的声音,心动全场的宾客。司令的鼓噪倏然停止,所有人也不约而同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是一身深色西装的严昊钧有如一头黑豹,矫健而利落的越过众人,笔直地朝台前而去。 叶暖晴一看见他,立即瞠大了眼。她根本不知道这场宴会竟然邀请了他,惊愕莫名,愣愣望着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的身形和面孔,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脚步。 然而她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或动作,严昊钧就已经来到她面前,并且张开双臂一把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激动的低语:“真的是你……”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跳,会场瞬间鸦雀无声,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两个人身上,连叶添福和叶健豪也都不禁傻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严昊钧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不是应该为了顾全颜面而忍气吞声吗?然后他们就可以整晚都开心的欣赏他跌进臭粪坑里的臭脸不是吗?怎么他会是这种反应? 叶暖晴倒立在声,愣忡不已,恍如隔世的熟悉感觉就像一道大浪瞬间将她淹没,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胸膛……他在在教她魂牵梦萦的温暖与温暖,让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几乎凶猛的奔夺而出,短短一瞬间,她差点抬起手回拥他,想紧紧抓住他不再放开。 但是不行! 她很快的回过神,想起现在最重要的事,心口抽痛了下,抬起手,理智且冰冷的将他轻推开,漠然地道:“先生,请你放尊重一些,我是辜先生的未婚妻。” 严昊钧讶然的看着她沉冷的表情,以及故意垂下视线不看他,毫无光亮的眼眸,“暖晴,你……” 但他还来不及问些什么,叶添福也已回过神,扯开喉咙愤怒的大叫。 “严昊钧,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以为这里是你家吗?竟敢来闹场!你立刻给我滚出去!要丢人现眼也不是这种丢法!” “快,跟我走!”严昊钧一见情势不对,马上拉起叶暖晴的手就要走。 “不要!”她双脚牢牢定在原地,奋力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甚至不断往后退去,仿佛视他如蛇蝎。 “暖晴?”他极为困惑的看着她。他不相信她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所以不明白她为何不跟他走。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叶暖晴必须用尽所有意志力才能平衡而不带半点感情的说出这些话。 然而,她的眼眸泄漏了她的情绪,短短一眼之间,他在她眼中清楚看见了沉重的痛苦与挣扎……挣扎?她为什么心中挣扎?难道叶家用什么钳制着她,不让她离开? 严昊钧眉一敛,带她走的意志更加坚定,再度拉起她的手,“走,我们马上离开。”他才不管叶家用什么威胁她,他一定要把她带走! 叶添福早已经在台上气得大叫:“保全!保全人员到底全死到哪里去了?马上把这个无礼的混蛋给我轰出去!” 三名保全人员很快的冲到两人前面,伸手挡住他们的去路,“这位先生,请你马上离开。” “放心,我现在就要走了,让开!”严昊钧眼神冷厉,气势慑人。 保全人员虽然个个高大魁梧,却被他的气势压过去,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叶暖晴开口大声道,奋力扭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抓握。她并非不想跟他走,而是她不能跟他走啊! “请你放开叶小姐吧!”一名保全人员道。 严昊钧气势更显寒峻,然而语气却是激昂热切的,“不放!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可能将她让给别人!” 一句话教叶添福与辜家的两父子同时脸色发青,脸皮微微抽动。严昊钧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这么一说,婚事当然还是办得成,却肯定会沦为业界一大笑柄! 叶添福气得脸上的肥肉不停抖动,朝保全人员大吼:“你们几个蠢蛋还在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混蛋给我轰出去!” 严昊钧衡量了下情势,看了眼正默默走到保全人员后方的谭曜怀,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然而,他突然放开叶暖晴的手,就在她发愣的瞬间,他已经挥拳朝其中一名保全人员脸上招呼过去,砰一声把对方打倒在地上。 谭曜怀当然非常有默契的负责另外两个,挥拳的动作同样利落。和严昊钧认识这么久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可不是光拿来当奖状摆着好看而已。 一切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教在场所有人又同时傻了眼,叶暖晴也错愕不已,睁圆了眼看着严昊钧挥拳打人,但她并没有空间继续看戏,因为严昊钧将一名保全人员打倒之后就收手,迅速转过身,一把将她拦腰扛上肩头。 “啊!”她讶然惊呼,“放我下来!” 严昊钧当然没有理会她,直接迈开长腿朝宴会厅门口疾奔离去,留下仍惊诧傻眼的众人。 叶添福破口大骂,“给我追啊!你们这几个笨蛋!真是气死我了!”找严昊钧来真是一大失策!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保全人员听见指示,赶紧丢下谭曜怀,前去追严昊钧。 趁没有人多加注意,谭曜怀便赶去停车场取了车,将车开到饭店的后门,及时将依旧扛着叶暖晴的严昊钧接走。 谭曜怀开着车,车行一段时间之后,渐渐远离市区,来到一处幽静的郊区别墅地带。 一路上,车上的三人都沉默不语。 谭曜怀是自认为没有干涉别人“家务事”的权利,严昊钧虽然曾尝试跟叶暖晴说话,但她只要开口,就只有一句“让我回去”,不仅拒绝他的碰触,也完全不看他,所以到后来他也沉默了下来,决定回到住处后再好好跟她谈。 他发现她整个人始终非常紧绷,仿佛如临大敌般全身僵硬且充满防备,放在膝上的双手捏握得指节泛白,神情更是充满痛苦与忧虑,让人心疼。 最后,车子在一栋设计典雅而温馨的别墅前停下。 严昊钧打开车门,向叶暖晴轻声道:“到了,我们下车吧。” 自知没有办法独力回到叶家,她只好默然的下车。 然后,谭曜怀对严昊钧比了个打气的手势,便开车离去。 “暖晴,我们先进屋吧。”严昊钧对她柔声道。 她不动,低着头站在原地好半晌,不说话也不看他。 即使她情绪不佳,也无法抹去严昊钧终于寻找到她的喜悦,他一双眷恋的眼始终锁定在她身上,继续柔声劝哄道:“我们先进去,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叶暖晴闻言,不自觉咬了咬唇,心口的痛更加沉重。 其实她一路上一直思索着该怎么回叶家,以及该怎么说服他让她回去,思绪百转千折,情绪混乱而纠结,却始终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办法。 没想到一年多前极力逃离的地方,现在却不得不回去…… 一件外套忽然轻轻地披上她的肩膀。春寒料峭,她身上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礼服,她又迟迟不肯进屋,怕她着凉,他便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但并不多加催促她,就这样继续陪她站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叶暖晴终于放弃这样僵持,轻叹口气,低声道:“我们是必须好好谈一谈。”然后便举步走向屋门。 严昊钧一喜,很快的替她开门。 一进屋,叶暖晴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里并不是他以前住的公寓,她更确定自己没有来过,但为何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走进客厅,扫视过屋里的格局与设计,一个可能性忽然跃进她的脑海。 她不禁愣愣环视这栋屋子的设计,低语,“这里是……” 严昊钧浅浅的一笑,心中涨满温柔的爱恋,“你还记得?这里是依照你那时的设计所建构的房子,我一直希望能够带你来这里,并且衷心渴盼你愿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这是他为她精心筑起的家园,是他这一年多来不变的坚持,即使她以太过骤然的方式自他身边消失,他却不曾放弃过希望,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寻找到她,让她回到他身边,所以那份两人共同设计的设计图还是依照预定进度完工,并且布置得温馨舒适且尽善尽美,等着它唯一的女主人到来。 叶暖晴一时难以言语。她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一年多前就已经明白,然而她以为时隔这么久,他早就应该把她忘记,另寻芳草,不应该一重逢就强势的马上要带她走,理不应该在她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费那么大的精神替她砌筑一座幸福的城堡,这般的深情,这般的执着,教她怎么忍心拒绝? 然而,她还是不能选择他,她必须回去叶家。 叶暖晴默默的走到单人沙发坐下,等严昊钧也跟着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她暗自深呼吸,然后以沉静的语气道:“很抱歉我没有办法达成你的期望,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 “你值得,而且我只要你。”严昊钧很快的打断她平板如念演讲稿的发言,神情认真且坚定。 她视线定在自己交握在膝上的双手,假装没听见他的反驳,继续道:“我们早已经有了不同方向的人生道路,不可能回头……” “我只要你。” “我已经有了婚约,所以你应该去的找另一个更好的女人……” “我只要你。” “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好上千百万倍的……” “我只要你。”严昊钧还是只有这一句,清楚,明确,而且坚定无比。 第十五章 叶暖晴被他的话堵得不禁蹙起了眉,不得不深吸口气,抬眼看向他,有些赌气似的道:“如果我曾经让你误会我对你的感情,我只能说抱歉,对于之前我对身分的隐瞒,我也同样深感抱歉,但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让我回去吧!” “为什么你不能跟我在一起?”他必须挖掘的就是这个重点。 “我是环耀集团的千金,跟你们競伦是死对头的敌人。”她拿出最直接且沉重的负面条件,理所当然的说。 “无所谓。” 叶暖晴一愣。 什么?以前她那么在意的事,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他一口否决?是她太想不开,还是他太想得开? “我已经有婚约,而且三天后就要出嫁了。”她只好又提出另一个迫切的问题。 “我不在乎。”严昊钧还是干脆地道。 “你不在乎我在乎呀!”真是,这个人以前有这么难沟通吗?“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一定要嫁给辜仲平。” 严昊钧定定看着她,“这种基于商业而促成的联姻肯定不是你自愿的,叶家一定抓到了你什么把柄而威胁你嫁给辜仲平,暖晴,告诉我,他们到底为难了你什么?” 他轻轻靠向她,伸出手覆在她牢牢紧握却微微发冷的手上,神情真诚而深情。 “不论是多大的问题,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叶家的摆布。” 叶暖晴愣愣注视他半晌,心不禁发酸,舌根发苦,他的深情浓烈得教她好心疼,然而就算把事实告诉了他,他又能怎么办呢?人毕竟还在叶家手上,难不成他能去把人偷出来吗? 她垂下眼,注视他温暖的大手,叹道:“让我回去吧,你无法解决我的问题,我必须嫁给辜仲平。” “暖晴,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严昊钧有些忧伤的轻声问。 心中苦涩更甚,她轻闭了下眼,口气更显无奈,“让我回去吧,算我求你了,让我回去。” “不,我不能让你走,我无法忍受你再次从我生命中离去。”他突然倾身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切切低语,“暖晴,你一定要相信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到,只愿你留在我身边,陪我一生一世。” 她整颗心犹如被硬生生切开,痛得她闭上眼。为什么?她为什么非得面临如此残酷的抉择?两边都是割裂身体般的痛,她却不得不割舍他。 “让我走吧。”她试着推开他。 “不。”严昊钧将她搂得更紧。 她的心又痛又苦涩,忽然一把用力推开他站起身,一直处于混乱且仓皇中的情绪瞬间整个爆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我说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呀!你怎么老是听不懂呢?让我走呀!我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他跟上起身面对她,一定得问出原因。 “到底要什么样的理由,你才肯放我走?”叶暖晴不答反问,声量加大,情绪也显得焦躁。 “当你不爱我的那时候,我一定会放你自由。” “我不爱你。”她毫不犹豫的说。 “你说谎。”严昊钧也毫不迟疑的否决。 “我不爱你了!” “我不信。” “我真的不爱你了!” “我不相信。” 叶暖晴被挑起了火气,“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无论我用什么理由,你都不在乎又不肯相信,我到底还能说些什么?” “告诉我真正绊住你的原因,也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所有困难,我会跟你一起渡过所有难关。” 她情绪更烦躁,“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爱你,你听清……” “不!”严昊钧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凝住她的眼,真挚而激切的说:“我绝不相信你已经不爱我,我们过往所相处的时光不是假的!那些爱恋不是假的!那些缠绵不是假的!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身分,不管你有什么非得回叶家的理由,我都不会让你走!我爱你啊!” 叶暖晴痛苦的闭上眼,激动的拼命摇头,“但我不爱你!不爱了、不爱了、不爱了,真的不爱了!不爱……” 严昊钧忽然捧住她的脸,深深往她唇上吻去,吻去她的激切,也吻去她言不由衷的谎言。 她一愣,立即使力想推开他,“放开我……” 然而他的力气远比她大上许多,他紧紧搂住她,唇舌狂热却又无比温柔的占据属于他的领地,她力不从心的挣扎很快的消失在他温暖热切的吮吻中。 严昊钧渐渐加深这个吻,吻去她的抗拒,也吻去她躁动的情绪,深情款款的吻出她的回应,她吻出她对他真实的感情。 然而,他忽然尝到了咸味。 她流泪了。 他愣然的退开,看见她粉颊上清浅的泪痕,她眼中更是一片水雾漫漫,他心口狠狠的一揪,心疼的慌忙伸手替她拭去。“暖晴?” 他从没见过她掉泪,即使那时被他误会、被他忽视、被他怒骂,她也从来不曾掉过眼泪,但现在,她竟然哭了…… 当第一颗泪水终于渗出她耗费所有精神高筑起的城墙,就像是裂了条细缝的大坝再也支撑不住洪流,她才轻轻一抿唇,晶莹的泪珠就犹如倾盆大雨不断滚落她眼眶。 严昊钧有些无措的拭了又拭,却发现根本无法抹去她滂沱的泪水,虽然心疼不已,但他知道应该让她好好发泄一下情绪,她的个性就是太压抑自己了,不过,生长在叶家那种环境,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她会形成这样的个性。 他深深叹息,将她拥入怀中。 叶暖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贴靠在他胸膛上,牢牢捏握住他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 严昊钧拥着她坐时沙发中,就像怀抱婴儿般环楼着她,在她耳边不断柔声轻哄,“哭吧,好好哭一场,哭完之后好好告诉我你的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相信我吧,无论前方有什么阻碍,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叶暖晴哭了许久,才终于慢慢的停止哭泣。 严昊钧依旧轻声说着话,安抚她的心。 “以前不明白,但知道你是叶家的人之后我就了解了,你总是习惯把事情往肚子里藏,压抑真实的情绪。暖晴,我希望你明白,我跟你的家人们是不一样的,你一定要学着把心事说出来,不要所有事情都一肩扛。 “事情也许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困难,两个人的国是远大于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请你相信我,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再也不愿放开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依恋,我想要和你共同建立一个家庭,一个再也没有悲伤离散与冷酷势利的温暖家庭,我想要牵着人的手,一起走到白首。” 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听着他深情的告白,她又不禁热泪盈眶。她怎么会不明白呢?以前偶然听他提起他小时候的家境以及早逝的母亲,她当下就明白,他们两人其实都是非常渴望有个完整的家,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像终于找到缺失的另一半圆,彼此紧紧相吸。 他们两人一定要在一起,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圆啊! 叶暖晴从他怀中微退开身看向他,伸手轻轻贴上他的脸颊,盈盈大眼注视着他,“你总是毫不迟疑的就给我所渴望的一切,现在,我至少应该给你我的诚实。” 严昊钧知道她终于愿意相信他了,因此温柔的注视着她,等待她开口。 她轻轻吸了口气,道:“大学毕业之后,有一天,我偶然听见我父亲正估量着可以把我嫁给哪个符合商业利益的企业小开,我当下立刻决定,一定要逃离叶家,暗中等待机会许久后,我终于逃了出来。 “然而无论逃去朋友或以前的同学那里,肯定还是会被找到,所以我等于无处可去,而且屋漏逢夜雨,竟遇上扒手将我所剩无几的钱全部偷走,当我感觉真的已经走投无路时,碰巧遇见了你,这是唯一的幸运,也是至今我仍然深深感谢上天的幸运。” 叶暖晴的告白坦诚而直率,教来过昊钧心中涨满了甜蜜与感动。 她深深看着他,继续道:“后来,我不经意听见你就是競伦企业的总裁,那时,我只想着绝对不能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会拒绝就医,也是因为怕被你查出身分,然后被送回叶家,即使我所有的身分证件早就被我父亲扣在手中……被你收留之后,我发现你是个好人,是个真正值得依赖的好人,当时,我一心只想着要彻底与叶家脱离关系,所以我作了一个决定,我想要一个孩子。” 严昊钧愣了愣,“所以那时候你才会引诱我?” “对不起。”她的语气极为沉重。 “不,不必说抱歉。”他轻抚她的脸,“其实,我当时也对你……” “不,我一定得好好向你道歉。”叶暖晴打断他的话,急切的说:“因为我一开始目的就不纯正,所以那时就算被你误会,我也无法反驳,而现在,我更必须向你道歉……”她忽然哽咽了起来,难过的低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严昊钧满脸心疼,“别说对不起,当我发现你有可能就是叶家千金的时候,就一切都明白了,不管是你的有口难言,还是乍然离去,肯定都不是你的本意,我真的不怪你……暖晴,你是不是有真正想告诉我的事?” 他不得不停下正说着的话改而问她问题,因为她只是一直摇头,神情忧伤而充满挣扎,仿佛不知该如何启齿。 叶暖晴再次深呼吸,接着才开口:“我一直以为,我如果有了孩子,我父亲就不会逼我嫁给我根本不爱的人,但我万万没想到,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他还是会……” 她顿住了话,因为严昊钧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瞪直了眼,激动的抓握住她的肩膀,直愣愣的看着她。 “暖晴,我们……” 她点头,神情又悲又喜,轻声道:“没错,我们有了孩子……”然后泪水又潸然滚落,“但现在他在我父亲手上!” 她哀痛的伏在他怀里哭泣,而他还处于震惊中,只能紧紧拥住她,脑中激切的情感与理智交错着,必须一边消化着自己已经为人父的事实,一边开始整理目前的现况,现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回他们的孩子。 “对不起,我没能顾好我们的孩子……”叶暖晴直啜泣,“我父亲和哥哥威胁我,如果不嫁给辜仲平,孩子就会被送去别的地方,我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虽然嫁了人也可能难以见上一面,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不会被送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严昊钧闻言,双拳用力握紧,牙关狠狠紧咬,但他很快的恢复冷静。这笔帐,包括孩子和暖晴的,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加倍奉还,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回他们的孩子。 “暖晴,没关系。”他抬起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温柔却无比坚定的道:“你别难过,也别担心,有我在,我明天就直接去找你父亲谈。” “谈?怎么谈?”她一愣。 “不管他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他把你和孩子还给我。” 她惶然地摇头,“可是他有可能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拿走啊!我父亲就是那种会把人压榨得一滴不剩的人,万一……万一他要从你手中拿走競伦呢?” “无所谓。”严昊钧干脆地道。 叶暖晴瞠大眼,“不行!那是你的心血,你不能……” “可以的。”他无比坚定的说,柔柔的扬起一抹笑,眼中充满深情,“暖晴,我有你,有我们的孩子,你们就是我的梦想,我的封严。競伦企业虽然是我亲手打造的,但如果没有你们,就算我得到了全世界,我还是一个空壳子,只有你们才能让我的人生圆满,才能让我感觉到我是真实存在着的。” “昊钧……”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愿意为了她与孩子放弃他的心血,那对于生长在以金钱利益为唯一指标的家庭环境中的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严昊钧脸上笑意更深,轻吻她因惊诧而微微张开的小嘴。“这一年多来,我一直梦想着我找到了你,把你带回我身边,然后把这个地方献给你,而你会在这里为我煮饭烧菜、摺被烫衣,为我生孩子,而这个梦想真的实现了,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我们的孩子带回来。” “昊钧……” “暖晴,这样你明白了吗?競伦只是一份事业,事业可以再创,但我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来毁坏我们渴盼的家,那是我在建立競伦之前就存在的唯一梦想。” 所以,即使赔上整个事业,他也要夺回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昊钧……”叶暖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感动的低语,“谢谢你……” “小傻瓜,是我该感谢你,是你实现了我的梦想,给我一个家。”严昊钧满怀爱恋与感谢的深深亲吻她。 她又忍不住热泪盈眶,“你也是,你也给了我梦寐以求的幸福未来。” 他们能遇上彼此,真的是值得感恩一辈子的幸运。 他们相拥一整晚,告诉对方这一年多来彼此的情况与思念,一直聊到天快亮,两人才闭上眼睡去。 稍作休息后,严昊钧就直接去找叶添福谈判。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叶添福百般刁难之后,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孩子?简单,拿競伦来换!” “没问题。”严昊钧很干脆的一口答应。 他的反应让叶添福当场傻眼,怎么都没料到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奶娃,严昊钧竟然愿意用整个競伦来换,不过无所谓,反正他早就想要整垮競伦,现在不但能把那个没有用处的小孩踢出叶家,还能将整个競伦纳进自己的口袋,一举两得,他可说是赚尽好处,何乐而不为? 找了律师,签妥所有合约,競伦企业很快易了主,而严昊钧与叶暖晴的小孩也终于回到双亲身边,共享天伦。 一个舒服凉爽的午后,叶暖晴端着饮料来到经过悉心布置的顶楼庭园。 在爬满绿藤的木造凉亭下方,一张麻绳吊床正随风轻摆,上头躺着一大一小两父子,严昊钧正舒服的躺着,而已经会走路的小娃娃则趴在他爸爸的胸膛上呼呼大睡。 她甜甜的一笑,望着热爱的两个人,心口满满的全是甜蜜的幸福。虽然这对父子错过了宝宝生命开始的前几个月,但时至今日,他们的感情好到有时连她都会忍不住有些吃醋。 将饮料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叶暖晴坐进南洋风的舒适藤椅中,拿起杂志优闲的翻阅。 凉风徐徐,自从一家三口团聚之后,他们的午后总是这般惬意。 仿佛为了弥补三人流失的时光,严昊钧一直没有急着再创事业,而他的工作伙伴谭矅怀也像是乐得轻松,老早就带着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宝贝妻子环游世界去了。 不过,在这段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严昊钧也不是完全闲着,他又开始设计许多建筑,并且打算开始筹备一间建筑事务所。 叶暖晴相当支持他的决定,毕竟他有建筑设计的天分,没有必要非得从商不可,更何况埋首设计时的他,看起来远比当总裁时帅气千百倍不止,所以属于他未来的事业方向,她乐观其成。 他们都深深明白,再多的金钱也不一定有办法买得到幸福,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 叶暖晴忍不住探头,轻轻在丈夫耳边爱恋的低语,“我好爱你。” “嗯……”严昊钧轻应了声,还闭着爱困的眼,张嘴喃喃地回应,“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很爱你的……” 她漾起充满爱恋又带点淘气的笑,更加靠近他,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轻柔地道:“那……今天晚上,我们来替宝宝添个弟弟或妹妹,你觉得如何?” “咦?”严昊钧的双眼瞬间睁大,看着她,但又怕会吵到宝贝儿子,身体和双手都不敢擅自妄动,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朝她频频点头。 幸福,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