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能搞钱,多娶公主合理吧》 第1章 穿越大唐,东突厥求亲 长安城。 九月中旬。 初秋的傍晚,少了一丝燥热,多了一丝清凉。 整个梁国公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要问为啥? 那是因为,李世民允诺了几个肱骨之臣,将会下嫁公主与其子成婚,而被应允的这些大臣当中,就有梁国公房玄龄。 梁国公房玄龄膝下有三子,长子房遗直,次子房俊,三子房承。 房遗直两年前已经有了家室,而房承还小,只有4岁,所以李世民择婿这件事儿,就落在了房府二男,房俊的头上。 家里马上就要出个驸马爷了,梁国公府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的景象。 可全府上下,最该高兴的房俊,此刻却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天空。 “穿越了。。。我特么怎么就穿越了。。。” 穿越也就算了,问题是,你穿谁身上不行,非得穿越到大唐绿帽子王房俊、房遗爱的身上? 新唐书里有记载,高阳公主找野男人的时候,房遗爱还得在门外给他们望风。 那绿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而且,这大唐的生活,简直能毁掉你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擦屁股没有纸,得用棍刮,还美其名曰厕篦! 府里倒是有纸,房俊也试过了,可那玩应它不是卫生纸,擦也擦不干净! 后来房俊气急了,撕了一块麻料的布擦屎,屁股是擦干净了,可手上特么沾上屎了。 还有。。。 头发一缕一缕的,都粘在一起了,上面的油感觉都能挤出来了一样,大唐可没有洗发水,洗头发只能用淘米水或者草木灰,那玩意能洗干净头发? 吃的菜,以煮为主,调料有限,煮出来的东西,实在是让他这个来自21世界的现代人难以下咽。 大唐吃的是粗盐,赶上这批盐好还行,没什么外味儿,要是赶上这批盐不行,菜里还能吃出来一股苦味儿! 最蛋疼的是,这里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天一黑,你特么不睡觉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开始,他还幻想着有个通房丫头啥的,那样,晚上无聊的时候,造造小人也是好的,最不济,也能让通房丫头给自己做个肾疗。 可那特么就是个美好的幻想! 房玄龄贵为梁国公,连个小妾都没有,就卢氏一个女人,老子都这熊逼样儿了,儿子还特么能得瑟哪去? 别说通房丫头了,普通的丫鬟,府里都特么没几个像样的。 国公府啊,这里可是国公府啊,国公府都这样儿了,这让自己以后怎么活啊?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故的躺在了地上?可是身体不适?” 房遗直快步的走上前,想伸手扶起地上的房遗爱。 房俊摆了下手,直接闭上了眼睛,“别碰我,我现在是生无可恋。。。” 绿帽子王,绿帽子王啊。。。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他就想找棵歪脖树,直接挂死在上面。 怎么能想办法把高阳给弄死,把自己这顶绿帽子给摘了呢? 高阳。。。高阳。。。 “高阳。。。”房俊不自觉的喃出了声。 这么个烂货,怎么就落自己身上了呢? 21世界,男女关系那么紧张的时代,他都没被人戴过绿帽子,结果,跑到大唐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要被人戴绿帽子了?这特么是得有多搞笑? 房遗直听到‘高阳’两个字,愣了一下,脸上随之闪过了一丝笑意。 “好了二郎,起来吧,爹娘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别让爹娘等久了。” 房遗直把房俊从地上拉了起来,拽着房俊往外走。 大唐吃饭,是每人一份,坐在自己的位置分桌而食,不像后世,一家人坐在一桌吃饭。 这种吃法,吃的房俊也是别扭之极。 一同吃饭的,只有五个人,房玄龄,卢氏,房遗直,房俊,还有房承,房承因为太小,跟卢氏坐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卢氏询问房玄龄。 “老爷,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朝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房玄龄四更天就起来收拾出门,五更承天门开,大臣们要进皇宫,上早朝,按说晌午前房玄龄就该回来了,可今天,房玄龄到家的时候,都快敲街鼓了(街鼓600响,各个坊市就要关门,开始宵禁了。) “东突厥派了一名信使来我大唐。。。”房玄龄叹了口气,端起了一旁的酒杯。 东突厥派信使来大唐? 这消息马上让房遗直跟房俊都跟着竖起了耳朵。 卢氏皱眉,“方才初秋,东突厥为何派信使来我大唐?” 唐朝算是一个融合了各个国度文化色彩的朝代,长安城的西市几乎容纳了来至各个国家的商人,而各个番邦属国的官员,也是每年都会来大唐进贡各种奇珍异宝,进贡各个国家的稀有之物。 但一般进贡的使团都是在岁末年初之际,才会来大唐。 眼下方才初秋,东突厥怎么会突然派信使来大唐呢? 房玄龄放下了酒杯说道,“信上说,东突厥今年年景不好,想要迎娶一位公主回东突厥,迎亲的使团已经在筹备当中,大概三个月后,东突厥的迎亲使团就会抵达大唐。。。今天一整天都在争吵这件事。。。” 卢氏脸色微变,“莫不是又要起战事?” 卢氏跟了房玄龄这么多年,对于各方局势的变动也有一些了解,东突厥这个时候派遣使臣来大唐,意图肯定不只是求亲迎娶公主! 房遗直皱着眉,插言道,“东突厥年景不好,来我朝求亲。。。这两件事有什么相关的吗?” 正拿起一块儿糕点的房俊,听了房遗直的话,轻笑着摇头,自己这个便宜大哥还真是憨的可爱。 房俊这一声轻笑,引的家里的几个人全都看了过来。 房遗直疑惑的挠头,“二郎,可是为兄说错了什么?” 见房玄龄和卢氏也都看向自己,房俊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只是笑大哥太过纯良,没看出东突厥的险恶用心。” 房玄龄夹了口菜,漫不经心的询问,“俊儿说说,东突厥有何险恶之心?” 房俊心里暗笑,这老房还考上自己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房俊说道,“东突厥年景不好,说明这个冬天他们会很难过,有可能会冻死饿死不少人,所以,他们才派使臣来我大唐求亲。” “皇家嫁女,又关系到两国邦交,陪嫁的嫁妆自然少不了,东突厥是想用大唐公主的嫁妆,来度过今年冬天。” “说是求亲,实际上,这就是个宣战的信号,东突厥就是想告诉大唐,他们光脚的不怕咱穿鞋的,反正今年他们也要死人,不同意嫁公主去东突厥,那这些人就都会死在与大唐将士对垒的战场上。” 房遗直恍然大悟,“这些突厥人也太卑鄙了!” 房玄龄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房俊,自己这个平日里不着四六的儿子,好像突然开窍了! 房遗直突然又开口询问,“爹,东突厥求亲的事儿,会不会影响到二郎成为驸马?陛下虽然开了金口,但下嫁到我房家的公主还没定下,若是这次二郎的驸马之事被东突厥耽搁,下次怕是。。。” 卧槽!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房俊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对啊,有东突厥这事儿,直接把高阳推出去,让东突厥的人去戴这顶绿帽子,不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吗? 这个大哥能处,回头必须给他点好处,奖励一下! 房玄龄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二郎驸马之事不成。。。就只能给二郎再谋其他出路了。。。” 第2章 搞钱,我要搞钱 房玄龄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二郎驸马之事不成。。。就只能给二郎再谋其他出路了。。。” 按照大唐律,房玄龄死后,国公之位将由长子房遗直来继承。 房俊若是能成为驸马,今后就算再无官职,也可锦衣玉食一生。 可若不能成为驸马,他这当爹的就得给儿子另谋一条出路! “没事,我不当这个驸马!”房俊乐的嘴都合不上了,驸马之事不成,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出路啊! 房俊这一脸的笑容,在卢氏和房玄龄的眼中,却是儿子懂事,不想父母因自己为难的笑。 看的老两口心头暖烘烘的。 房遗直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再次冲着房玄龄开口,“爹,娘,其实二郎的事很好解决!” 房玄龄和卢氏闻言都看向了自己的大儿子。 房遗直笑着说道,“爹,娘,二郎心中已有心仪之选,只要爹在和亲之前跟陛下提一下。。。陛下未登帝位之前,爹爹便追随在陛下身侧,陛下必然不会博了爹爹的脸面!” 适龄出阁的公主有好几个,只要把房俊看上的公主留下,那驸马的身份,必然要有梁国公府一个! “二郎心中已有心仪之选?是哪位公主?”卢氏也来了兴致,“快,跟为娘说说,二郎心仪的是哪位公主?” 房俊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房遗直,我啥时候有心仪的公主了?咋心仪上的,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 房遗直给了房俊一个‘放心,有大哥’的眼神,转头对卢氏说道,“二郎的心仪之选,是高阳公主!” 噗。。。 房俊刚放嘴里的糕点,整个喷了出去。 大郎,你真特么补的一手好刀! 你等着,大郎,早晚让你起来喝药~! 太特么操蛋了。。。高阳这顶绿帽子,还能不能甩掉了? 房玄龄和卢氏都瞟了房俊一眼,他们以为自己儿子失态的举动,是因为被大儿子道破了心中的想法,羞愧所致。 “老爷,大郎的顾虑不无道理,适龄出阁的公主就那么几个,陛下许了我们家,长孙家,杜家,程家,唐家,窦家,秦家,刘家。。。适龄的公主,我们这些家都不够分,东突厥又跑来打算分走一个。。。” 卢氏皱着眉,最终一咬牙,“明天呐,备些礼品,我进宫一趟,去找长孙皇后把这事挑明,就说咱家二郎看上了高阳公主,让长孙皇后把二郎跟高阳公主的婚事先给定下来!” 这真是亲娘啊。。。这是打算把这顶绿帽子给按瓷实了啊! “娘,千万别!” 房俊是真坐不住了,自己再不说话,这顶绿帽子明儿就得被他们给弄家里来。 “圣人言,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父亲为人臣子,又身居高位,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如今东突厥又要派使臣来求亲,实在不是提这件事的时机。。。” “有道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若我命中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也难满升!” “这件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听了房俊的话,房玄龄目光慈祥、柔和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老怀大慰的露出了笑容。 “二郎放心,有爹在,就算陛下要嫁女去东突厥,也绝对不会是高阳公主!”东突厥求娶的是大唐的嫡长公主长乐,而且是点名就要长乐公主,不要其他人,但房玄龄并没有细说这件事。 房俊有点傻眼了,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卢氏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我家二郎长大了,懂事了。。。” 草,我是不是说错啥了? 这回房俊算是看明白了,甩掉高阳这顶绿帽子的事儿,跟屋里这几个人是说不明白的,这事儿,还得靠自己。 眼下,最好的消息是,李二这次许下驸马的人家不少,适龄的公主好像不太够用,最主要的是,高阳现在还没落自己头上。 只要李二还没把高阳发给自己,那这事儿就还有救! 想明白了这一点,房俊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娘,能不能给孩儿些银钱?”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改变未来,得先弄点启动资金啊。 卢氏愣了下,随即笑道,“二郎是要为长乐公主庆生准备礼品?” “呃。。。” 你都给找好理由了,那我还能说啥? 卢氏扭头看向房玄龄,“老爷,给二郎拿一贯钱吧,你看行吗?” 听卢氏说要给二儿子拿一贯钱,房玄龄坐在那直嘬牙花子。 “一贯钱?是不是太多了点?” 一贯钱的购买力有多大呢。 按照米价来折算,贞观年间一斗米大概5文钱左右,虽然偶尔有浮动,但是浮动并不大。 一贯钱能买200斗米,10斗为一石,也就是20石米,一石大概59斤左右,按照现代米价3块钱一斤来计算,一贯钱,大概相当于现代的3500块钱左右。 房玄龄贵为梁国公,一年的俸禄也不过600石米,一个月下来也就50石米,一下给儿子拿小半个月的俸禄,房玄龄感觉有点儿肉疼。 卢氏轻笑了下,“长乐公主那毕竟是嫡长公主,二郎过去,带的礼品也不能太过寒酸。” 房玄龄无奈的点头,房俊的启动资金总算是被落实了。 虽然绿帽子的问题还没解决,但有了启动资金,自己想甩掉这顶绿帽子,也就是时间的问题,毕竟这顶绿帽子还没发给自己呢! 。。。。。。 公主下嫁,这是古代帝王的一种政治手段。 自己想摆脱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 不过,自己的目的只是把原本要下嫁给自己的高阳推开,这个应该不难。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不娶公主! 你可别想着迎娶公主是件什么好事儿,帝王之女,那也是君主的一种,放家里,不论是驸马,还是公婆,那见了公主都是要先行礼的。 哪怕是晚上睡觉,你都得先申请,公主同意了,你才能进被窝,公主不同意,那你就得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就是个活祖宗,脑袋有屁的人才愿意娶公主。。。 “现在的大唐,最缺的应该是钱吧?” 李二登基,虽然帝位还算稳固,但贞观之初这几年,国库空虚的很。 李二那可是久经战场的马上皇帝,不是那种没打过仗的怂包,国库里要是有钱,以李二的性子,还能让那些大臣们在朝堂上争吵?国库不早就拨发钱粮,准备开战了? “搞钱。。。我要搞钱!” 钱这东西,谁会不缺呢?别说李二了,就是房俊自己也特么缺钱啊! 第3章 爹说的是,他不会打死我吧 大唐穷吗? 真不穷! 说的夸张点儿,哪怕是贞观之初,李二穷的天天喝粥吃咸菜,那也只是李二穷,但大唐并不穷。 大唐的资源,几乎都把控在那些名门望族手里,真正进了国库的钱,那也都是人家吃剩下的东西了。 国库里那三瓜俩枣,那些名门望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而且,国库的钱,李世民又不能随便花,那是用于治理国家的钱。 李世民要是想动国库的钱,得有一百来个官员站出来指着鼻子询问李世民要用这钱干啥,还得争论一下,这钱该不该这么用。 所以,现在整个大唐的朝堂上,最穷的,恐怕就是这位九五之尊的李二了。 。。。。。。 一大早,吃了早饭,房俊把胡平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二少爷。” 胡平早年是房玄龄的护卫,跟着房玄龄从战场上一路走过来的,听说当年还救过房玄龄的命。 等天下大定,李世民登基坐殿,房玄龄入朝为官后,胡平自然也留在了府中。 房俊递给了胡平100文钱,“胡叔,你叫人帮我买100文的猪油回来。” “二少爷,你要生猪油,还是要油膏?”胡平询问道,“如果要油膏的话,咱们府中就有。” 所谓的油膏,是对动物油脂的一种称呼。 华夏人食用油的历史很早,真要是说起来,在三皇五帝的时候,华夏人就已经有食用动物油的历史记载了。 在动物油里,也有不同的叫法。 有角曰脂,无角曰膏。 意思是说,有角的动物,比如,牛羊,这种动物体内提炼出来的油叫做‘脂’,像猪这种头上没角的动物,体内提炼出来的油被称作‘膏’。 在大唐,虽然这时候的猪肉吃的人很少,但猪油膏,大户人家几乎都有,是用来在菜品中提味用的调料之一。 房俊愣了一下,“胡叔,咱们府里有多少猪油膏?” 胡平比划了一下,“还有这么一坛子。” 房俊点头,一坛子的猪油,那肯定够用了。 “胡叔,府里有没有干稻草?” 胡平点头,“马厩那边有不少草料。” 房俊摇头,“这么好的东西,喂马吃太可惜了!” 胡平。。。 草料喂马有什么好可惜的啊?总不能拿草料喂人吧? 胡平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二少爷,也不知道二少爷仰头看天是个什么意思。 “胡叔,咱们府上的庄子那边有多少人手?”房俊皱眉问。 胡平回道,“东城郊外的庄子有400户,壮劳力大概有900人左右。。。南城郊外的庄子有300户,壮劳力大概700人左右。” 按照大唐的规制,国公爵位可食3000户,永业田4000亩。 但玄武门之变后,被定为第一功臣的长孙无忌,实际也就给了1400亩的永业田,食邑1300户。 像秦琼,程咬金,杜如晦等人,跟房玄龄一样,都是永业田800亩,食邑700户。 唯一好的一点是,这些国公的永业田大部分就在长安城外。 “胡叔,你派个人去庄子上,让那些庄户给我弄点蒿草、树枝之类的东西,得晒干,能烧火那种!”想了下,房俊又说道,“不让他们白干活,一户人家给10文钱。” 胡平砸了咂嘴试探着说道,“二少爷,要不我让他们直接给府上送干柴?” 一户给10文钱? 城外的俩个庄子加起来可是有700户呢,这就是7贯钱啊。 7贯钱让他们收集蒿草? 那蒿草能烧多一会儿啊,直接让他们弄干柴不好吗? “不用,还是以蒿草为主,什么多弄什么就行。”房俊又拿出了500文钱,递给了胡平,“再叫个人出去,给我买200文的无患子,200文的皂角荚,50文的柏树叶,50文的薄荷叶。” 胡平有些发愣,“买200文的皂角荚和无患子?” “是每样买200文的!”房俊摆了摆手,也没解释,“快去快回,我等着用!” 胡平一脸懵逼的拿着钱走了。 200文的皂角夹和无患子,那得洗多少衣服啊? 整个梁国公府一年下来也用不上那么多皂角夹和无患子啊! 房俊要做的东西有两样,一是香皂,二是洗发水。 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房俊得先把自己给收拾干净了再说。 做香皂相对来说简单一些,只要在碱水中加入猪油,加热,熬煮,然后搅拌,两者之间就会产生皂化反应,最后倒入容器当中,静置冷却,一块肥皂就算是初步成形了。 在大唐做香皂,最大的难点在于没有碱。 所以,自己要用草木灰来制作碱,有了碱之后,就可以做香皂了。 不过,这种方法制作香皂,需要的时间会多一些,所以今天只能先做准备工作。 “堆在这,这。。。” 房俊指挥着下人,把一堆稻草堆放在了院子里。 弄好了之后,房俊直接把稻草给点着了。 “你个小混蛋,又出什么幺蛾子?” 火刚起来,卢氏就抱着老三跑了过来。 院子里的大火,让老三很兴奋,踉跄着总想扑进火堆里,气的卢氏在老三的屁股上狠抽了两下,打消了老三自焚的想法。 “娘,我就要点草木灰用。。。” 房俊一顿解释,唾沫星子都快喷干了,总算把卢氏给弄走了。 先取草木灰,与水调和,然后用麻布过滤,把灰渣过滤掉,然后上锅加热,最后稻草灰水需要静置一夜。 制作碱的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房俊开始让人清理无患子和皂角荚。 无患子和皂角荚需要去籽留壳,这两样东西,只有外壳中才含有皂素,籽留着没用。 房俊取出了一部分皂角荚和无患子的外壳,放在了一个木盆中,加水浸泡,这两样东西,也需要浸泡一夜。 柏树叶可以杀菌防腐去异味,薄荷叶则是为了让洗发水有清爽感。 看着院子里的菊花,房俊拖着下巴琢磨着,“做都做了,是不是得做的精致一点?” 初秋这个季节,能大量提取的花,除了菊花,还真不太好找其他种类的花。 不过,府里的菊花,那都是卢氏的心头肉,听说二少爷让把菊花都给摘了,下人们谁也不敢动手。 没办法,房俊只能自己摘菊花。 “把不同颜色的花分开捣碎,然后用麻布把花汁过滤出来,分开盛放!” 安排完了之后,房俊又找了胡平一趟。 “胡叔,明早你让人给我买点奶回来,牛奶或者羊奶都行。”房俊指着身边的一个罐子,“买这么一罐子的奶就行。” 奶香,夹杂着秋菊香,这香皂和洗发水,算是房俊现在能做到的极致了。 这一天下来,府里的下人们,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他们也不知道二少爷究竟要干啥,他们也不敢问啊。 有些人,甚至以为二少爷脑子出了问题,都在私下里偷偷的小声议论。 到了晚饭的时候,卢氏的贴身丫鬟,一连跑来了好几趟,叫房俊去吃饭。 房俊嘿嘿的笑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啥也不去。 大唐的女人,特别是到了卢氏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每天除了做女工,在房里跟爷们儿造娃,实在是没啥其他的娱乐活动内容。 所以,打理这些花草,也是只有这些有身份的女人,才有时间去享受的一件事。 秋菊这才刚开没多少天,卢氏自己都没欣赏够呢,就被房俊都给咔嚓了,不去看,房俊都能猜到卢氏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二郎。。。” 估计是看丫鬟叫不动房俊,房遗直又被派出来了。 “爹娘都在等着你吃饭呢,走吧。” “不去!” 去干啥?去等着挨揍? 房遗直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为啥不去,笑着说,“爹说了,他不会打你。” 房俊翻着白眼,“爹说的是,他不会打死我吧?” “这个。。。”房遗直尴尬的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大哥,你去陪二老吃饭吧。”房俊把大哥推出了自己屋,“我在为长乐公主庆生准备礼物,呆会儿还有东西要做,就不过去跟你们一起吃了。” “最多两天东西就能做好,等东西做好了,我也送你们一些!” 第4章 洗发水出炉 可能是因为房俊说,自己是在给长乐公主庆生准备礼物,所以,房遗直走了以后,卢氏也没再让其他人来烦自己。 第二天。 胡平按照房俊的吩咐,买了一罐子羊奶回来。 静置了一夜的稻草灰水,表面漂浮着一层淡黄色的清液,这种清液就是天然的碱水,浓度也很高。 房俊让下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口锅全部点火加热,其中一口锅是用来提炼食用碱的,另一口锅是用来熬煮无患子和皂角荚的。 静置一夜的草木灰水,被倒入了锅中加热,直到把锅中的水分蒸发干净,锅里剩下的就都是食用碱了。 “不错,要的就是这东西!” 虽然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食用碱呈淡黄色,跟后世的纯白色食用碱略显不同,但却一样可以起到碱的效果,这就足够了。 “二少爷,你看看这无患子和皂角荚煮成这样行吗?” 房俊用勺子在锅里搅合了一下,摇了摇头,“小火继续煮,熬的粘稠一点。” “那口锅里放猪油膏,把猪油膏给我熬融化。” “再去两个人,把府里做糕点用的模具都给我搬过来!” 第一步,猪油只需要熬化就可以,然后要调配碱水。 房俊用羊奶和花汁来替代水,这样做出来的香皂,不但带有奶香,同时还带有花香。 第二步,把调配好的碱水,按照一定的比例加入熬化的猪油。 第三步,小火加热,然后就是搅拌,让碱水与猪油产生皂化反应。 第四步,皂化后,把锅里的东西放入模具中静置冷却,就可以得到房俊想要的香皂了。 “这里应该再加点盐,增加香皂的硬度。。。盐。。。”看了眼府中的大盐粒,房俊有些无奈,“先将就着用吧,回头提炼点细盐出来。” 又用花汁搅拌了一些粗盐,尽可能让粗盐融化一些,然后把盐渣过滤掉,将盐水加入碱水中,一起搅拌。 这边房俊带着一群下人忙活着。 。。。。。。 另一边。 后院,卧房里的卢氏询问自己的贴身丫鬟。 “看清楚二郎在做什么了吗?” 丫鬟疑惑的摇了摇头,“二少爷好像是在做什么吃食,我刚才过去,看到二少爷正在让人熬化猪油膏。” “再去看看,看清楚二郎在做什么,回来告诉我。” “是,夫人。” 卢氏好歹也是梁国公的夫人,那也是吃过见过的女人,用花入膳的食物,她也吃过很多。 不过,用秋菊来入膳的食物,她还真没听说过,而且,秋菊的用量也太大了点儿。 “都说君子远庖厨,二郎竟然亲自去做,平白的跌了自己的身份。。。” 卢氏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我家的二郎,确实很在意高阳公主。。。” 长乐公主庆生,其他的皇子公主自然也会到场,自己家二郎采那么多秋菊,做出来的东西,总不能只给长乐公主一个人享用吧? 在卢氏看来,房俊要做的东西,除了要给长乐公主之外,剩下的多半都是要给高阳公主的。 卢氏正胡思乱想着,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夫夫人,二少爷叫人把做糕点用的模具都搬了过去,应该是在做糕点。。。只是。。。只是。。。” 卢氏皱眉,“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只是什么?” 丫鬟咽了口唾沫,“只是,二少爷做糕点的用料。。。很不一样。。。” 全府上下,开了的秋菊都被自己的二儿子给剪掉了,那用料能普通了才怪。 “怎么不一样了?”卢氏抿了口茶询问。 “夫人,二少爷用皂角荚无患子熬煮的水,参杂着草木灰和猪油膏一起做的糕点,糕点现在已经放进了模具里。。。” 丫鬟的心都跟着直突突,娘啊,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听说少爷是在给长乐长公主庆生准备礼物,这糕点要是给长乐长公主吃了,梁国公府不会被灭满门,株连九族吧?自己会不会也跟着遭殃啊? 听完丫鬟的话,卢氏的脸都黑了。 用草木灰做糕点?别说参的无患子皂角荚熬煮的水,就算是参琼浆玉液,那草木灰也不能做糕点用啊! 说好的,要给长乐公主准备的庆生礼物呢?就准备的这? 。。。。。。 临近中午的时候,房俊就已经把香皂和洗发水都做完了。 香皂中,还被添加了无患子和皂角荚熬制出来的皂液,这样,香皂使用的时候就可以打出泡泡,算是现在房俊能做出来的最接近现代香皂的制品了。 而洗发水中,也添加了秋菊汁和薄荷汁。 洗发水被装进了精致的小竹筒中。 因为竹子本身的密闭性好,透气性特别差,所以,最适合做盛放容器。 弄好了这些后,房俊把府里所有的粗盐全部融成了盐水,再次深加工,放在锅里熬煮,制作细盐。 在厨房,房俊又看到了红糖,琢磨了一下,房俊准备提炼一些白糖。 用红糖提炼白糖,需要用到活性炭。 所以,白糖今天做不了,今天只能先做一些活性炭。 让下人做好了准备工作以后,房俊拿着洗发水,先去给自己洗了个头。 香皂需要放置,冷却,固化后才能试,最起码还得一天的时间。 揉着满脑袋的泡沫,房俊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效果还不错!” 有了这洗发水,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头发洗不干净了。 洗干净了头发,房俊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下次在做的时候,弄点芦荟放里面,增加一下柔顺度!” 收拾了一下,房俊又跑了回去,提炼细盐这事儿,自己还是得过去看着点儿,有些东西,可不能全让那些下人学去了。 粗盐提纯,分为三步,第一步是粗盐溶解,第二步是过滤杂质,第三步是蒸发结晶。 第一步,第二步,都很容易做。 而蒸发结晶,其实也不难,只要把溶解后的盐水在锅中熬煮,当卤水中的浓度,达到其饱和度时,盐就会不停的析出,最终在锅底形成结晶。 好的食用盐,提炼细盐很简单,但是毒盐,含有氯化镁的盐,提炼起来就要麻烦很多,不过方法房俊也是知道的。 “胡叔,让其他人都下去各忙各的去吧,你在这儿帮我就行。” 眼看着锅里的卤水就快要结晶了,房俊把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 第5章 细盐,晚饭 粗盐提炼细盐的工序并不复杂,下人留心的话,基本是可以学会的。 只不过,现在这些下人还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房俊也不担心刚才他们看到提炼的过程。 “二少爷,你是怕下人嘴杂,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胡平也是满脑子的疑问,说实话,自家这位二少爷,从昨天,到今天,干的这些事儿,没一样是正常人能看的懂的。 最主要的是,谁都没明白,二少爷究竟是在做啥。 房俊笑了下,“胡叔,我这两天做的东西,每一样都能让人日进斗金,你信不?” 胡平笑着点头,“二少爷说能,那就一定能。” 房俊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不会拍马屁就别拍啊,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胡平根本不信自己的话。 “胡叔,你这有点口不对心啊。”房俊把一个装着洗发水的小竹筒递给了胡平,“呐,胡叔,送你一个。” “多谢二少爷!”胡平一脸迷茫的接过了洗发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还真挺香。 见胡平有要用嘴尝一尝的冲动,房俊赶忙解释,“这东西是洗头发用的,洗头发的时候,倒一些,抹在头发上,揉起泡沫,然后洗一会,把泡沫冲干净就行。” “胡叔,回头找个手艺精湛一点的木匠,让他给我做一批精致一点的小竹筒,用来装这个洗发水,过段时间,我要大量制作洗发水卖钱,包装太粗糙了,会影响售卖价格。” “二少爷要用这东西卖钱?”胡平打开小竹筒,提起鼻子闻了闻,薄荷的清爽中,带着一股秋菊的香气,还有一股奶香。 这东西香是香,可洗头发为什么要用这东西?这东西可有可无啊,真能拿出去卖钱? “那肯定得拿去卖钱,要不我不白做了?”房俊指着胡平手里的洗发水,“胡叔,你说这一小竹筒,卖个一两贯钱,咱会不会太亏了?” 胡平眨着眼睛,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但却没说话。 自己家这少爷太能吹牛逼了,就这么一小竹筒的东西,要一两贯钱?他还怕亏?哪个冤大头会买这东西啊?就算是皇上家也不会这么花钱吧? 眼看着锅里咕嘟嘟的冒泡,原本一大锅的盐水,此刻已经只有锅底一层正在结晶的细盐了。 “快要好了!”房俊用铲子又搅合了两下,“胡叔,你帮我把那个坛子搬过来。” 坛子放在了房俊身旁,胡平好奇的询问,“少爷,这锅里的是啥?” “盐呗,还能是啥?”房俊一边搅合着锅里要结晶的盐,一边说道。 盐? 盐有这么白的吗? 胡平看了看锅里的盐,又看了看手里的小竹筒,自家的二少爷该不会得了什么癔症,说疯话呢吧? 直到房俊把细盐盛放进了坛子里,胡平抿了一点细盐进嘴里,才彻底傻眼。 “这。。。这。。。” “二少爷,你变的是什么戏法?怎的将盐变得如此精细,晶莹剔透?” 胡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了,做梦他也想不到,自己家的二少爷,竟然能弄出这种晶莹如雪的细盐来! 。。。。。。 晚饭。 “春桃,你去厨房看看,晚饭怎么还没准备好?” 老爷都已经等了一刻钟了,饭菜竟然还没端进来,这让身为房府主母的卢氏,心中很是不悦。 “是,夫人~!” 春桃应了一声,刚跑出门,又折返了回来。 卢氏正要询问,结果就看到了房俊指挥着下人把饭菜端了上来。 饭菜一共四份,房玄龄,卢氏,房遗直,加上房俊自己。(老三还小,自己吃不了一份,方俊也就没单独给他做。) 每份三菜一汤。 分别是,白斩鸡,凉拌芹菜,鸡蛋羹,外加一碗鸡汤。 主食是蒸饼(蒸饼是个统称,是指锅里蒸出来的面食)和米饭,房玄龄比较喜欢吃蒸饼,家里厨子做的,米饭,则是房俊让做的。 鸡汤还得配米饭才算完美。 “厨房里来新人了?”房玄龄扭头看向卢氏,“今日的菜品,往日里不曾见过啊。” 也不等卢氏回答,房玄龄已经拿起了筷子,好奇的夹起了一块儿白斩鸡,鸡肉在面前翻看了下,随即就打算送入口中。 “那是白斩鸡,要沾着酱料吃!” 房俊把桌子上的酱料推到了房玄龄的面前。 这酱料是现有的调料中,能制作出来的,最简单的一种酱料。 就是葱姜蒜,外加盐调和,最后浇上热的菜籽油,激发葱姜蒜中的香气而成。 “这两种蘸料,沾哪种吃都可以。” 有些地方吃白斩鸡,会更直接一些,盘中撒上一条食用盐,直接沾着盐吃。 因为提炼了细盐,房俊也调了一点细盐的蘸料,是用细盐配上一点儿霜糖调和而成的蘸料。 沾了酱料的白斩鸡放入口中,房玄龄整个人的眼睛都跟着亮了。 鸡肉滑嫩,清凉舒爽,酱料鲜香,如此的美味,即便是在皇宫之中,房玄龄都不曾吃到过! “嗯,不错!” 房玄龄扭头看向春桃,“春桃,去让人温壶酒过来。” “是,老爷。” 房玄龄又夹起了一块儿鸡肉,这次他沾的是盐和霜糖调和的酱料。 鸡肉入口之前,房玄龄看向了卢氏,“这厨子的手艺不错,这道菜,称得上是珍馐~!” 等鸡肉入口,房玄龄整个人都愣住了。 上一口酱料,吃的是鲜香,这一口则不一样,咸中带甜,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而且,这种咸,是从蘸料中细小的颗粒中产生的,是房玄龄从未吃到过的调料。 “大郎,二郎,你们也都坐下吃饭吧。” 卢氏一边吩咐着俩儿子坐下吃饭,一边也学着房玄龄,夹起了一块儿鸡肉,沾了沾酱料,放入了口中。 鸡她是吃过的,可今日这种做法的鸡,别说吃了,卢氏连听都没听过。 就像刚刚房玄龄说的一样,这道菜品,称得上是珍馐了! 最主要的是,她堂堂国公夫人,一时竟找不到词语来赞美这道独特的菜品。 “大郎,二郎,你们也都尝尝~!” 房遗直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但古代的规矩,父母没有动筷子,晚辈是不能先动筷子的。 卢氏刚说完,房遗直就已经夹了块儿鸡肉,沾着酱料塞进了嘴里。 “确实是美味。。。” 房遗直一边含糊的说着‘美味’一边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鸡肉。 反倒是一旁的房玄龄,不吃饭了,而是用筷子拨弄起了那碟蘸料。 房玄龄用筷子反复的沾着盐和霜糖调和的蘸料,轻轻的送入了口中。 反复尝几口,房玄龄脸色变了。 “来人,把今日做菜的厨子叫过来!” 草!这是啥表情?我这好心好意的做顿饭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你这是要翻脸? 第6章 细盐是你做的 家里的厨子被叫进了屋,一听房玄龄问今晚的饭菜,厨子直接甩锅。 “老爷,今日的晚膳,可不是我们做的,是二少爷亲手做的,我们从头到尾,连厨房都没进过!” 房玄龄双眼锐利的盯着房俊。 “俊儿,他们说的是真?今晚的饭菜,都是你做的?” “啊。。。”迎着房玄龄要吃人的表情,房俊迟疑着点头,“都是我做的。。。不合爹的口味?” 房玄龄先是冲着下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老爷。” 厨子离开的时候,还偷偷的斜了房俊一眼,那意思,不用我做饭,还想让我背锅,门儿都没有! 下人都退出去后,房玄龄才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二儿子。 自己这平日里游手好闲,天天就知道撵鸡逗狗的儿子,竟然还会做饭? “那个,吃菜,都吃菜。。。”房俊忍不住提醒道。 该吃饭你不吃饭,这么盯着人看,也太特么慎人了。 “我问你。。。”房玄龄指着面前的那碟蘸料,“这些菜都是你亲手做的?包括着蘸料也是你亲手调制的?” 房俊下意识的点头。 房玄龄立即追问,“这碟蘸料你是如何调制的?” 房俊有些无语了,就为这个?你至于这么瞪着我看么? “就用的盐和霜糖调的。”房俊如实回答。 啪~! 房玄龄一把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吓的一旁的卢氏怀里的老三一激灵,手里的鸡肉更是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胡说!”房玄龄脸色阴沉,指着碟中的蘸料,“府中用的盐是什么成色,老夫难道不清楚?说,这蘸料里的盐是从哪儿弄来的?” “老爷,这蘸料里的盐有什么不妥?”卢氏好奇的也用筷子蘸了一点儿酱料,放入了口中。 粗盐除了口感不好之外,盐中还多少带有一些杂质,可这蘸料中的盐,入口即化,配上霜糖,说不出的鲜香。 这下房俊听明白了,自己这便宜爹,是因为尝出来蘸料里有细盐,所以才揪着自己发问的。 房俊从腰里解下来个小锦袋,放到了房玄龄的面前。 “这就是用来调蘸料的盐,白天我在家里自己提炼的。” 房玄龄打开锦袋,捏起了袋子里细如流沙的食盐,抿了一点在自己的舌尖。 没错! 这细腻如沙,晶莹雪白的东西,就是盐! 自己刚刚吃到的,就是这个味道的盐! “你可知道,在我朝,盐是何等样的物品?你竟然敢在家中制私盐?”房玄龄依旧阴沉着脸,指着盐袋大喝,“说!你是怎么提炼的?用什么提炼的?把具体方法详述出来!” 别说房俊了,卢氏都让房玄龄给弄懵了。 制私盐,这可是重罪啊! 严重的,那可是要杀头的! 卢氏有些急了,“老爷,这制私盐总得有盐井吧?俊儿这两天一直都在家,何来制私盐一说?” “俊儿,你快说啊,你这盐到底哪儿来的啊?” 房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这便宜爹,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我又不是私下里贩卖盐,我就是把自家的盐加工提纯一下,又没卖给旁人,也没从中获利,这也不行?” “你是说,这细盐是你自己加工提炼的,不是从别处买来的?” 房玄龄是从头到尾都不相信,这细盐是自己儿子弄出来的。 他刚才问的那么细致,就是想从房俊这里找到细盐的来源。 “我在家里做香皂和洗发水。。。” 没办法,房俊把这两天的事儿,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房俊提纯细盐,为的除了做香皂时要添加,和自己吃以外,还真想过拿细盐出去换钱。 这细盐往市场上一放,那绝对是高端商品之一啊,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只不过吧,让房玄龄今晚这么一弄,拿细盐换钱的事儿,自己还得好好在琢磨琢磨。 房俊把事先准备好的香皂和洗发水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原本是打算等吃晚饭在给他们的。 “香皂,洗发水?” 房玄龄虽贵为国公,可香皂和洗发水,他从来没听说过,也不知道那香皂和洗发水究竟为何物。 “香香~!”老三拿着一块儿香皂,在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想都没想,对着香皂就咬了一口。 “卧槽,那不是吃的,赶紧吐出来!” 房俊连拍代打的,总算把老三塞进嘴里的香皂给扣了出来。 “这是香皂,又不是糕点。。。一盘子鸡你不吃,你吃这玩应干啥?”房俊一脸无语的解释道,“这香皂,是洗手或者沐浴时洗身上用的。。。洗发水是专门洗头发用的。。。” 房玄龄翻看了一下香皂,又打开洗发水闻了闻,随即把两样东西放到了一旁。 “俊儿,粗盐提炼细盐之法,除了你,府中还有谁知道?” 按照自己儿子说的,只要将粗盐溶成盐水,再入锅中熬煮,就可以得到这种细盐,这种细盐的提炼之法,倒是方便之极! 不过,这样也有坏处,那就是,看过全过程的人,马上就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提炼出来的。 “除了胡叔,府上其他下人都没把过程看全。”房俊好奇的看着便宜老爹,“爹,你不会是打算自己偷偷做私盐生意吧?” “滚!”房玄龄瞪着眼睛,冷哼着,“老夫乃朝廷命官,岂能干那种作奸犯科的勾当?” 草,白高兴了,以为你打听那么清楚,打算自己干呢! 房玄龄又把胡平叫了进来,在胡平激动的近乎胡言乱语的话中,房玄龄总算是相信了房俊之前的话,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好了,都吃饭!” 房玄龄再次端起了碗筷,又夹了一口凉拌芹菜。 魏征最爱吃的一道菜叫醋芹,那道菜以前房玄龄也蛮喜欢吃的,可今天吃了这道凉拌芹菜,再回想一下醋芹的味道,感觉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儿。 鸡蛋羹这种菜式算是别出心裁了,房玄龄尝了两口,也是很不错,可惜卢氏和老房的鸡蛋羹,全让老三一个人给吃了。 至于那道汤,只能用鲜美来形容。 房玄龄心中略微的感叹。 “俊儿,你明日早起,陪为父一起去上早朝!” “啥?” 第7章 早朝 夜里。 卢氏和房玄龄今晚都是沐浴了之后才入的罗维。 往日里,他们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脏,可今天洗完澡之后,他们自己都觉着脸红,都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擦下来了多少污垢。 卢氏伏在房玄龄的肩头,轻声耳语着,“老爷,你说咱家俊儿的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啊?竟然能鼓捣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草木灰,猪油膏,皂角荚,无患子,就这些常见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到的东西,竟然还能鼓捣出这么多花样来。 还有那个细盐,把粗盐融成水,在锅里煮一煮就能弄成细盐? 自己这儿子,脑瓜子想东西是不是跟别人都不一样啊? 房玄龄笑着轻声说,“这次俊儿可是立了大功,俊儿成为驸马的事儿,算是铁板上钉钉了!” 卢氏微微支起了身子,“老爷是打算把细盐提炼的方法献给陛下?” 房玄龄嗯了一声,“大唐的盐业一直把持在王家人手里,夫人你是知道的,这块儿肥肉太大了,留在我们房家,是祸非福。” “与其握着这细盐惹众怒,不如直接把细盐的提炼之法献给陛下,这样的功劳,只要陛下嫁女,那第一个迎娶公主的肯定会是我们房家!” 盐,那是生活必需品之一。 这细盐,就好比是一块儿肥肉,哪怕是李世民都没办法一个人独吞了这块肉,更别说他房玄龄了,他可没头铁到这个地步。 细盐只要一问世,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一样会惊动李世民。 与其等着李世民找上门来,反倒不如直接把细盐给李世民送去,握着个赚不了几天钱的细盐,可没有直接拿细盐换功劳来的划算! “哼!明日之后,我看谁还敢说老夫的儿子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老爷,咱家在光德坊中不是有一间铺面么,我打算让俊儿多做一些香皂和洗发水,在光德坊中售卖!” 卢氏的眼光还是很锐利的,这香皂,洗发水,那绝对都是稀罕物,最重要的,这东西是消耗品,一旦市场打开,那绝对是一个细水长流,且日进斗金的赚钱营生。 “夫人想做什么,不必问老夫,老夫堂堂梁国公,怎能做那与民争利之事?” 卢氏掩嘴轻笑,“知道了,老爷。” 卢氏明白,老爷这是默许了她的做法,至于日后被人知晓,那也是她自己擅做主张的行为,与自家的老爷无关。 。。。。。。 早上四更天刚过,也就凌晨三点多的样子,房俊就被从床上拉了起来。 大臣们上早朝,需要在五更之前赶到承天门,五更一到,承天门开,大臣们就要入皇城,进太极殿上早朝。 “这也太早了。。。” 房俊打着哈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倒是卢氏,直接把贴身丫鬟春桃派了过来,帮房俊整理头发。 在大唐,未行冠礼的青年,发式的选择性还是很多的,也不需要束发冠,加上房俊昨天又洗了头发,收拾起发式来还是很快的。 四更半天,房俊跟着房玄龄一同出了府门。 受现代影视剧的影响,房俊一直以为,历朝历代都是文官坐轿,武将骑马,可大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上早朝的人,全都是骑马来的,真要是抬着轿子出来的,那说明轿子里的人身体有恙,骑不了马才坐轿子。 这一路,遇到个人,房玄龄就给房俊介绍,不是叫叔,就是叫伯,搞的房俊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到了承天门,熬到了五更天,承天门大开。 房玄龄把房俊安排在了一个类似门房的地方,一句“你在此处等着!”自己就去上朝了。 房俊心里一阵无语。 便宜老爹应该是打算把细盐的事儿捅给李世民,带自己来上早朝,应该是想从李世民那里给自己邀功。 李世民一高兴,说不准还要见见自己,所以,房玄龄才带了自己一起来上早朝。 这事儿,房俊昨晚就已经琢磨明白了。 可皇城不是其他的地方,没有李世民的传召,像房俊这种身无官职的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所以,他只能在这先等着。 迷迷糊糊的,房俊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睡着的。 “房贤侄,醒醒,快醒醒!” “房贤侄,陛下传唤,你快醒醒!” 承天门的守卫,轻轻的推着房俊。有房玄龄的面子罩着,这些守卫对房俊还是比较温柔的。 “嗯?”房俊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陛下传唤,快随咱家去见驾!” “哦。。。” 房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太监的身后,朝着皇城内走去。 “这位大人,您贵姓?”路上,房俊询问道。 王德扭头看了房俊一眼,微笑道,“咱家王德,在陛下身前伺候的。” 跟李世民的太监?那必须得结交一下啊! 房俊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塞到了王德的手里。 “哎~?房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房俊这种举动的人,王德见过的太多了。 “这要是让房大人知道,咱家收了房公子的好处,那还得了?” 王德说着,就要把木盒推还给房俊。 “我叫您声叔,您可别嫌我没规矩。”房俊又把木盒推了回去,“王叔,这里装的不是金银,就是我做的一个小玩应,沐浴时用的。。。” 房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香皂的效用以及使用方法。 王德是有缺之人,根本就没有子嗣,打从当上太监以后,他身边就没什么亲人了。 所以,房俊这一声王叔,叫的王德心里还挺舒坦的,不管是不是恭维自己,反正这话是很顺耳的。 王德好奇的从盒子里取出了香皂,打量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皂上的香气,沁人心脾,让王德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房贤侄倒是生得一双巧手~!” 见王德收了香皂,房俊嘿嘿的笑了笑,“王叔过奖了,就是闲着没事儿干,瞎鼓捣着玩儿的。” “房贤侄过谦了。”王德笑着说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鼓捣出细盐来的。” 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样,便宜老子把细盐的事儿捅给了李世民,李世民因为细盐才叫自己上殿的。 “王叔,我是为了做这个香皂,误打误撞才弄出来的细盐!” 俩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朝着太极殿走去。 第8章 敢问这位大人,我掘你家祖坟了 太极殿 “启禀陛下,梁国公之子,房俊已到殿外~!” “让他进来吧。” 王德冲着房俊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陛下恩准了,进殿吧。” 房俊点头,迈步进了太极殿。 这会儿早朝都已经散了,大殿之中,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房俊一边朝大殿里走着,一边四下观望。 大殿里,有几个人房俊早上来皇宫的路上碰到过。 比如,一脸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的程咬金,比如,在大唐素有房谋杜断之称的另一位杜如晦,再比如,留着一缕山羊胡的李绩,还有国字脸,一脸严肃的李靖。 大殿里的这几个人房俊还没看全呢,就听到了一声呵斥。 “竖子无礼!” “说我吗?”房俊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主要是,说话的那个官员,房俊不认识啊。 “逆子啊!” 房玄龄冲着李世民告了个罪,转身跑向房俊,一脚踢在了房俊的腿弯处。 噗通,房俊跪在了地上。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跪在地上的房俊,竟然又站了起来。 对于21世纪来的房俊来说,对跪拜礼,还是很抵触的。 “你干啥?”房俊有点恼怒的看着房玄龄。 “逆子!”房玄龄一脸的怒气,指着房俊,“上了大殿,还不快给陛下见礼?” 房俊翻着白眼,“那我也得知道谁是陛下,才能见礼啊!我还能见人就跪,见人就喊陛下?” “逆子,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逆子!” 房玄龄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这可是太极殿啊,李世民可在这儿呢,这要是失了礼数,或者被另外几个大臣抓到了什么把柄,他还怎么给自己儿子要功劳? “爹,咱俩都是老爷们儿,老爷们儿生不了孩子,生我的是我娘!”房俊撇着嘴,一脸的纨绔味道,但目光却微不可察的观察着朝堂上的每一个人的表情。 李绩,杜如晦等人都是嘴角带笑,纷纷摇头。 谁能想到,堂堂梁国公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愣种。 “你你。。。你气死老夫了。。。老夫今天就打死你!” 房玄龄气的也不顾什么礼节了,解开自己的腰带,就要抽儿子。 “卧槽!”房俊一见自己老子这个架势,连忙躲避,“又不是我要来的,是你非让我陪你来上早朝的!” “你等着,回家我就告诉我娘,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以后,就算你求着我陪你来上朝,我都不来了!” 被房俊这么一闹,原本严肃的大殿,也没那么拘谨了。 “房贤侄,跑快点,你爹要追上你了!” 程咬金在一旁起哄的喊着。 “老房,你这腿脚也不行啊,在快一点,在快一点。。。” 武将都是一个个乐呵呵的看戏,可文官不干了。 “放肆,大殿之上,岂是你父子二人追逐之所?” “如此无礼,你们眼中可还有陛下?” 房玄龄那也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了,一听这话锋,马上跪倒在地,打断了还想煽风点火人的话。 “陛下,臣教子无方,求陛下恕罪。。。” 李世民这两天都因为东突厥要迎娶长乐公主的事,都快要烦死了,这爷俩闹这么一出,让他心情也好了一些。 “玄龄,起来吧。”李世民笑着摆了摆手,尽显帝王的胸襟,“咱们叫孩子过来,也不是为了看他给朕见礼的,没什么可请罪的。” “陛下,此等风气,不可涨!” 李世民话音刚落,马上一个文臣站了出来。 “陛下,若日后人人都效仿梁国公之子,那皇家的威严何在?陛下的威严何在?” 我擦? 你谁呀? 房俊仔细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这人他确实没见过,这么针对自己,估计是跟便宜老爹不对付的人吧? 房俊冷着脸,看着站出来的这个文官,“今日小子初入朝堂,陛下尚不曾怪罪于我,这位大人却屡屡责问小子,敢问这位大人,我掘你家祖坟了?” “混账东西,怎么跟郑大人说话呢?”房玄龄头都大了,往日里,自己这个儿子也没这么楞啊,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郑承德,那可是礼部的官员,整个天下的礼制,都归礼部管,房俊上殿,没有跪拜天子,礼部官员出言,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郑承德那也是从三品的官员,哪会任由房俊回怼? “陛下,梁国公之子,上殿面君而不跪拜,目无君主,臣求陛下治其不敬之罪!” 郑承德这一开口,房玄龄又跪下了。“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李绩哼了一声,“揪着个娃娃不放,哪有半点的长者胸襟!” 程咬金一边挖着耳屎,一边接话道,“郑大人向来小肚鸡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郑承德跟炸了毛的鸡一样,直接跳了起来,“程老匹夫,你说谁小肚鸡肠?” “哦哦,说错了,说错了,郑大人别见怪,你知道,老程我没啥文化,斗大的字也不识一个。”程咬金嘿嘿的笑着说,“不是小肚鸡肠,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叫。。。鼠肚鸡肠?不对。。。叫狗肚鸡肠?也不对。。。叫睚眦必报?” “你。。。”郑承德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程咬金,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句话。 程咬金捅了捅身边的李靖。“我是不形容的不够贴切?快,再教我个词儿,我就会这几个词儿!” 李靖忍着笑,双眼上翻,不去看两人。 “程老匹夫,你给我说清楚了,我如何小肚鸡肠,如何睚眦必报了?” 郑承德正要上前跟程咬金理论,一旁的长孙无忌把他拦了下来。 “行了!”长孙无忌皱着眉说道,“陛下召房俊上殿,是有正事要问,你们要是想吵,去殿外吵!” “行啊!”程咬金直接挽起了袖子,“老郑,咱俩出去练练?” “哼!”郑承德咬着牙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程咬金。 在朝堂上,程咬金是出了名的滚刀肉,有时候,就连李世民都拿他没办法,更别说他郑承德这个区区的礼部官员了。 十几个人都站在房俊的身前,距离也就两米左右。 李世民在这些人里最好认。 一个是因为李世民身着龙袍,另一个是因为,李世民手里拿着自己盛放细盐的锦袋。 “玄龄啊,这才几年不见,你家的二小子都长这么高了。”李世民拎着装细盐的锦袋,走到了房俊面前,“你小子撒尿和泥的时候,朕还打过你屁股呢!” 房俊站在那嘿嘿的傻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李世民这句话。 不过李世民长的确实不错,虽然是人到中年了,但也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那也妥妥的是个帅帅的欧巴。 “早朝已经散了,不用那么拘谨。”李世民笑着问,“你爹说,这细盐是你提炼出来的,你来说说,这细盐的提炼之法是否繁复,朝廷能否推行?” 第9章 你懂个篮子 房玄龄一个劲儿的冲着房俊使眼色,他带自己儿子来上早朝,为的就是这一刻。 房俊也听明白了,李世民是打算提升大唐的制盐工艺,推行细盐的炼制。 房俊挠着头,装傻充愣的说道,“我一开始要做的不是细盐,我是在做香皂的时候,意外弄出来的细盐。” “香皂?那是何物?”李世民疑惑的问。 这个房俊来之前就有准备。 “这个就是香皂。”房俊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儿香皂,递给了李世民。 “这是香皂?”李世民瞅了瞅香皂,又看了看其他的大臣,最后看向房俊,“为何朕看着它长的有点像槐花糕呢?” 房俊这些香皂,都是用做糕点的模具盛放定型的,他拿给李世民看的这一块儿,就是用槐花糕的模具做出来的。 李世民那可是当朝的天子,大唐的皇帝,整个大唐的东西,有几样是李世民没吃过的,这槐花糕,李世民自然也是见过吃过的。 “皇上,能不能让人打盆水来?” 李世民冲着王德摆了摆手,王德马上让一名宫女打了一盆清水进了太极殿。 房俊拿着香皂,给李世民演示了一下。 “这个香皂,主要是沐浴时,清洁身体用的,就像这样。。。” 房俊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演示着。 香皂可是房俊打算用来赚钱的营生之一,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房俊自然是不会放过。 “房贤侄,来,让老夫也试试!” 程咬金好奇的走上前,学着房俊的样子,开始在手里搓起了香皂,很快就满手的泡沫。 “嚯。。。这东西还挺有趣的。。。” 程咬金像傻小子一样,不时的吹着手上的泡泡,一脸的新奇。 有人带头,其他人很快也跟着上手,尝试这块他们从未见过的香皂。 “咦?洗完手,手上还有淡淡的花香味儿~!” “哎,这东西要是让自己家的夫人沐浴时用。。。”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个男人,就能猜到他们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房俊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群都是老不正经啊。 长孙无忌疑惑的询问,“你做的细盐,跟这香皂有什么关系?” “哦,是这样的。”房俊解释道,“我做香皂的过程中,会用到盐,但是家里的盐太粗了,不方便我做香皂,所以我就想办法弄了细盐,这样我做香皂的时候也省时省力了不少。”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继续问,“那这细盐的炼制之法呢?当如何行之?” “对!”李世民也在一旁点头,“把这炼制之法,详细的与朕说说,说的好了,朕当有赏!” 房俊两眼放光,看着李世民说道。“皇上,这细盐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要是有赏赐,你可得多给我点~!” 李世民也被房俊的话给逗乐了。 别人听到李世民说要赏赐,那都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谢恩。 可房俊倒好,听到李世民说有赏赐,很怕李世民给的赏赐少了,主动开口,让李世民多给点赏赐。 房玄龄听着自己儿子的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郑承德几乎是鼻孔出声道,“区区细盐,虽少见,但也不足为奇,更谈不上什么利国利民之物!” “郑大人此言在理。”有人站出来附和道,“细盐虽珍贵、少见,可此等精细之物,寻常的百姓人家怕是吃不起的,如此之物,确实说不上什么利国利民。” 其他几个大臣微微思索,也跟着点头,他们也觉得用‘利国利民’来形容细盐,有些夸大其词了。 “你懂个篮子!”房俊横了郑承德一眼,哼声道,“真想不明白,像你这种鼠目寸光的人,是怎么进的朝堂。” “陛下!”郑承德也不示弱,上前一步,跪在了李世民面前,“此子屡屡对下官出言不逊,若他不能自圆其说。。。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这次,郑承德虽然没有直接求李世民问罪房俊,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皇上,能不能让我用一下尚食局的厨房?我做道菜给你们尝尝,证明给他看,这细盐究竟是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 尚食局是隋唐年间出现的管理皇帝伙食的机构,御膳房是清朝才出现的,是在内务府下设的专门机构。 身为21世纪的现代人,房俊深知辩驳很多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不如就干脆点,用更直接的方法证明自己的话。 李世民嘴角挂着笑,询问房俊,“若是去了尚食局,你不能证明细盐是利国利民之物,不怕朕治罪于你?” 房俊摊了摊手,“这口说无凭,我总得拿出来点真东西,不然怎么让人信服?” “有道理。”李世民点头,冲着王德说道,“摆驾,尚食局。” 对这细盐的看法,李世民跟郑承德几人的观点差不多,虽说新奇、少见,但说细盐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确实有些言过其实了。 但房俊却说,他做一道菜,就能证明细盐是利国利民之物,这又让李世民万分的疑惑。 左右现在已经下了早朝,他也想看看,房俊究竟是怎么证明,这细盐是利国利民之物。 尚食局。 厨子们正在忙活着,准备后宫用的午膳。 一听李世民来了,全都撂下了手里的工作,在院子里跪了一大片。 不过,其中有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女,怀中抱着个三四岁大,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站在人群中,显得有几分鹤立鸡群。 “见过父皇~!” 少女把小女孩儿放在了地上,躬身行礼。 小女孩儿一步三晃的朝李世民跑了过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父皇,父皇’的。 “见过长乐公主!” 随行的官员纷纷行礼。 李丽质冲着众人回礼,“长乐见过舅舅,见过诸位叔伯~!” 一句叔伯,不但拉近了这些官员与皇家的距离,也让所有人对李丽质都额外的恭敬。 她就是长乐公主? 该说不说,这长乐公主长的是真挺漂亮的,特别是一笑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个浅浅的酒窝,整个人都显得很甜美。 李世民抱起了小女孩儿,笑着询问李丽质,“长乐,你怎么把小十七抱尚食局来了?” “回父皇,小十七吃糯米糕想沾霜糖,我带小十七来尚食局取些霜糖。” 李世民点点头,逗弄了两下怀里的小十七,弄的小十七咯咯咯的直乐。 “你们都去忙吧。”李世民把跪着的人都驱散了之后,嘱咐王德,“王德,你去跟着房俊,他需要什么,就给他找什么。” “是,陛下。” 第10章 户部的人最该死 房俊也不客气,领着王德在尚食局里转悠了起来。 大唐的炊具,多是陶制的,皇宫里一些好的炊具,更是瓷的。(这个跟饮食习惯有关,大唐吃的东西,多以煮为主。) 铁制的锅有么? 也有! 但铁制的锅,大多都是用于军中,行军时用的,陶制的炊具易碎,所以才换了铁的。 所以,在大唐,铁锅并不如后世那么常见。 房俊找了一个大个的陶锅,烧满了热水,又在锅里下了葱姜,倒了些酒进去。 在李世民和一众官员的围观下,房俊给他们做起了白斩鸡。 别说李世民和这一众的官员了,就连尚食局的厨子,都没见过房俊这样做鸡的。 一边做着白斩鸡,房俊一边开始准备蘸料。 这次的蘸料,房俊只用细盐和霜糖调配。 大唐的霜糖,大概介于红糖和冰糖之间(主要是房俊并没有见到霜糖的制作,只能从口感上做出一个大概的辨别。) 等了足足有近一个小时,白斩鸡终于算是做好了。 李世民的怀里还抱着小十七,李丽质也站在李世民的身边,好奇的看着房俊。 鸡切好,装盘,又把蘸料摆好。 房俊端着一盘白斩鸡,放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石桌上。 “皇上,你们先尝尝这道菜!” “陛下,请恕微臣不恭~!”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自己的老爹,房玄龄。 一个是因为房玄龄吃过这道菜,知道该怎么吃,他要给众人做个示范。 另一个,这菜是自己儿子做的,他必须第一个吃。 而且,皇上吃饭,一般都是要先验毒,完了才能吃的。 房玄龄先吃,也就等于是在给皇上验毒了。 “这道菜,昨日犬子在家给臣做过,鸡肉嫩滑爽口,配上这蘸料,鲜嫩之极,哪位大人想试试?” 房玄龄给众人示范了一下吃这道菜的方法后,开始给众人介绍道。 “来,我尝尝!” 程咬金第一个站了出来,夹起了一块儿鸡肉,沾了蘸料后,放入了口中咀嚼。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程咬金,大伙儿都等着程咬金给出评价呢。 结果,谁也没想到的是,程咬金一个字都没说,反而又夹起了一块儿鸡肉,沾了蘸料后,再次放入口中。 一块。。。两块。。。三块。。。 程咬金一连吃了五六块儿鸡肉后,放下了筷子,直接冲进了厨房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连房玄龄都懵了。 结果,程咬金从厨房里翻出了一壶酒,跑了出来。 草! 房俊一把将桌上的白斩鸡端了起来,在特么让这老货尝,一盘鸡都得让他给尝没喽! “房贤侄,你这是干啥?”程咬金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后,瞪着房俊。 “程叔叔,你积点德吧,你这个吃法,等你尝出来味儿了,我这盘鸡都没了!” 程咬金嘿嘿的笑着,“刚才只吃了你的鸡,但是没喝酒,总觉得味道上差了点什么,这次我配着酒,再好好尝尝!” “我来尝尝!”李绩在一旁看明白了,这鸡肯定是好吃,不然程咬金不会去找酒! 李绩夹了一块鸡肉,沾了蘸料放入了口中。 鸡肉嫩滑,清凉爽口,蘸料咸中带甜,说不出的鲜香。 “嗯。。。” 李绩没多说什么,但却冲着房俊点了点头,这已经表明了态度。 房俊直接拿起一双筷子,把鸡肉递给了郑承德,“郑大人是吧,你尝尝。” 郑承德夹了一块儿后,房俊又把鸡肉递给了另一个刚刚在太极殿帮郑承德说话的人。 “来,这位大人,你也尝尝。” 崔文瑞也没扭捏,也夹起了一块鸡肉。 接着,李靖,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都跟着一人尝了一块儿白斩鸡。 “父皇,吃,吃。。。” 小十七看那些人都吃盘子里的东西,在李世民的怀里也指着鸡肉,意思是自己也要吃。 李世民笑着把房俊叫到了自己身边,夹了一块儿鸡肉,自己先尝了尝。 “陛下。。。” 程咬金拿着筷子站在一旁,就等着李世民吃完,他好在吃几块。 一盘子鸡肉,加起来也没多少块儿,转了这么一圈儿,已经见底儿了。 结果,李世民直接从房俊的手里接过了盘子,转身递给了李丽质。“长乐,你也吃一块儿尝尝!” 程咬金无奈的只能给自己灌了口酒,李丽质那可是公主,他虽贵为卢国公,但也不能在公主的手上抢吃食啊。 “谢父皇~!”李丽质夹了一块鸡肉,抬起了衣袖半遮着面容,沾了蘸料放入了口中。 这一口鸡肉,吃的李丽质美目连连闪动,不时的瞟向房俊。 “鸡肉你们都吃了,感觉怎么样?好吃不?” 房俊看着眼前这些,吃了一辈子劣质粗盐的人,一点细盐的鲜味儿,就让他们忍不住盯着盘子回味。 自己要是能把后世的调料都给弄出来,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让他们把舌头都咬掉? 郑承德点头,“你做的这道菜肴,确实鲜嫩可口,算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但这并不能说明,细盐就是利国利民之物!” 崔文瑞也附和道,“郑大人说的不错,你这蘸料虽然调配的鲜美,可这细盐终究高贵之物,普通的百姓根本吃不起,如此之物,何谈利国利民?” 房俊看向崔文瑞,“你哪位?” 房俊的语气,丝毫没有恭敬之意,让崔文瑞不悦的皱眉。 “户部,崔文瑞!” 行,就你事儿多是吧?少爷我玩不死你! “呵!”房俊撇了撇嘴,“满朝文武,就属你们户部的人最该死!你们能活着,那都是皇上的隆恩!” 房俊的这句话,让崔文瑞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 “黄口小儿,你说什么?” “混账东西!”房玄龄对着房俊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当朝大臣,岂是你能编排的?还不快给崔大人赔罪!” 房俊捂着脑袋,疼的龇牙咧嘴,“你打我干啥?我从进了太极殿,他们就挤兑我,你咋不打他们去?就知道窝里横,你们要是能把对付我这劲头儿,拿去对付东突厥的人,他们敢张嘴说要迎娶我大唐的公主?”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房玄龄的身上。 他们都在想,房玄龄把房俊弄来,到底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好端端的说着细盐的事儿,怎么转眼又扯到了远嫁公主的事儿上了? 第11章 口炮礼部 长乐公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目光有些黯淡,大半个身形都藏在了李世民的背后,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此时的房俊并不知道,东突厥此次来大唐求亲,求的就是面前这位嫡长公主,长乐。 “放肆!”李世民脸色发冷,他并不想在李丽质的面前,提东突厥求亲这件事。“房俊,随意污蔑朝中大臣,你可知罪?” 房俊把头一昂,“我没罪,有罪的是他们!” “好,那你说,他们罪在何处?若你说不清道不明,可别怪朕叫人打你板子!” 李世民则面无表情,目光落在了崔文瑞的身上。 感受到李世民的目光,崔文瑞冷汗都下来了。 户部是干啥的?户部是管钱粮的,整个国库那都归户部管啊! 放现代,户部,那就是主管财政收入的地方。 古代管财政的人,有几个身上是干净的?这事儿房俊连想都不用想,就这个崔文瑞要是没黑过国库里的钱,他房俊都敢脱光了围着整个长安城跑一圈儿。 崔文瑞黑着脸,也不敢去看李世民,冲着房俊怒声道,“黄口小儿,你今日把话说清楚了,我户部的人犯了什么过错,为何都该杀?别以为你是梁国公之子,就可以随意污蔑朝中大臣!” 房俊翻了翻白眼,“你们户部是干啥的,你们自己不知道?你们是管钱粮的,整个大唐的国库都归你们管!大唐有没有钱,看的是谁?是卢国公?还是赵国公?看的难道不是你们户部?” “天天在朝堂上为了嫁不嫁公主去东突厥吵,有什么好吵的?” “症结在哪儿?” “难道不在你们户部?” 郑承德上前一步,大声道,“黄口小儿,也敢妄论家国之事!” “我大唐建国,以休养天下黎民为本,陛下仁德,轻赋税,减徭役,这才有的大唐如今之盛世。” “若与东突厥开战,天下黎民又要受战火屠戮,如水中浮萍,于苦海之中挣扎求存。” “大战一起,苦的不仅是黎民百姓,动的也将是我大唐的国本!” “若非如此,我等又怎会劝陛下暂时隐忍?又怎会劝陛下暂时允了这段婚事?” 郑承德的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似乎自己说出了一段什么了不得的真理一样。 “喝~呸!” 房俊就站在郑承德的面前,一口口水吐了郑承德一脸。 郑承德愣住了。 崔文瑞愣住了。 李绩,李靖,程咬金,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全愣住了。 房玄龄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这儿子是不是疯了?吐礼部官员一脸的口水?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你你你。。。陛下,求陛下为臣做主!” 郑承德跟个让人骗走了第一次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双眼泛红的跪在了李世民面前。 “此子如此折辱于臣,今日陛下若不严惩这无理的小儿,臣。。。臣便求陛下赐臣一死!” “喝~呸!” 没等李世民说话,房俊又一口口水吐在了郑承德的脑袋上。 “就你还礼部官员?皇上让我说清楚户部的罪责,我话说了一半,皇上都未曾开口打断我,你凭什么开口质问我?打断别人说话,就是你们礼部尊崇的礼仪之表?” “一口一个为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你知道黎民百姓缺什么吗?你知道天下苍生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知道黎民百姓都是怎么想的吗?哪个黎民百姓跟你说,要让公主远嫁东突厥了?哪个黎民百姓跟你说,他们不愿意与东突厥一战了?” “自己贪生怕死,非得拉着天下的百姓给你遮羞,我看你都觉得恶心!” 李丽质躲在李世民的身后,身体微微的发颤,房俊那一连串的质问,仿佛道出了她的心声一般。 自从东突厥的使臣提出要迎娶自己回东突厥后,房俊是第一个站出来,如此替她说话的人! 李世民在一旁听的心里那叫一个解气,这些天在朝堂上,郑承德他们没少拿黎民百姓给李世民添堵,可就像房俊说的,哪个黎民百姓说要让公主远嫁东突厥了?哪个黎民百姓说不愿意与东突厥一战了?说出这些话的人,都是朝堂上的这些为民做主的大人,而不是黎民百姓啊! “你你。。。”郑承德被气的浑身直哆嗦。 “你你你,你什么你?”房俊撇了撇嘴,“按郑大人的说法,大唐还要什么将士驻守边关?干脆,让所有人都回家娶婆娘,生孩子。” “到时候,东突厥侵扰我大唐,咱就给东突厥送女人,吐谷浑侵扰我大唐,就给吐谷浑送女人,反正送了女人,就不会再起战事了,你说对不,郑大人?” “大唐百万将士,怎么着,不得生个几十万的闺女出来?” “几十万个女人,咱都给送出去,怎么着不得保我大唐千百年不起战事!” “你你断章取义!”郑承德冲着李世民使劲儿的磕头,“陛下明鉴,房俊之言,并非臣所表之意啊,陛下明鉴,陛下明鉴。。。” “我断章取义?”房俊冷笑,“那按你的意思,我若手持钢刀,刀悬于郑大人头顶,让郑大人把自己的老娘送到我梁国公府中,便免你一家老小性命之忧,郑大人是不是应该为了全府上下的性命,忍辱负重,亲自把老娘送到我们梁国公府,然后恭恭敬敬的管我叫爹?” 噗~! 程咬金直接笑出了声,“房贤侄,你要他老娘有啥可玩儿的啊?听说郑大人有个小妾,生的是貌美如花,郑大人平日里都心疼的紧!” 房俊捏了捏下巴,“这样啊。。。那就把小妾也一起送到我家吧!” 李丽质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心里暗自啐了一口,‘看他长的高高大大的,也有几分英武之气,怎的言语如此放浪。。。’ “你你你。。。我我。。。”郑承德凌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驳了。 房俊一脸不理解的看着郑承德,“咋了?我说错了?你们这些天吵的不就这事儿么?怎么同样的事儿,到郑大人自己身上就那么难以抉择了?” “还是说,郑大人觉得,皇家女眷远不如你郑家的女眷尊贵,皇家的脸面,也远不如郑大人的脸面重要!” “四书、五经、六艺,圣贤留下来的书,都特么让你读狗肚子里去了!” 郑承德被房俊给憋进了死胡同,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李丽质微垂着头,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眼见郑承德支撑不住了,崔文瑞在一旁开口,“按照你的意思,我大唐就应该对东突厥兴刀兵之事?” “刚才说你还没说完呢!”房俊调转枪口,转头又对上了崔文瑞。“不能打东突厥的症结在哪儿?就在你户部!” 第12章 再喷户部 “能否攻打东突厥,与我户部何干?” 崔文瑞黑着脸,死死的盯着房俊,他开口之前想了一些为郑承德辩驳的话,可谁能想到,房俊根本没在刚才的问题上跟他纠缠,反而把话题引回到了户部身上。 “怎么就跟你们户部没关系?这事儿,跟你们户部关系大了!” “现在为什么不能打东突厥?” “那是因为国库里没钱没粮!” 打仗最需要的是啥,那就这两样东西了! “要是国库充盈,还用的着你们在朝堂上吵?还用得着皇上为难?” “身为户部的官员,只知道收税,统筹,却不知道创收,大唐要你们这种官员有个屁用!” “就你们这官儿,谁家府里的账房先生不能做?哪个能比你们做的差?” “说你们该死,说错了?” 李世民在一旁听的,拳头捏的嘎嘎作响,都恨不得站起来给房俊拍手叫好了。 房俊说错了吗? 没有! 户部管着国库,可国库里那点儿钱,年景好还行,年景不好,连赈灾都特么不够,就更别说打仗了。 要是国库充盈,自己还用听他们在朝堂上争吵?不早就挥兵直击东突厥了? 崔文瑞噗通一声,跪在了李世民面前,“陛下,臣有罪。。。” 房俊这小子,坏的很啊! 刚刚还是矛头指向郑承德,现在可倒好,直接把远嫁公主的锅,全都甩到了户部头上,这锅他们户部背不动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已经在瑟瑟发抖的崔文瑞和郑承德,李世民心里不知道有多舒服,多日来堵在自己心口的恶气,也舒缓了不少。 “玄龄之子,不曾为官,也未涉足过朝堂,话语中无理之处,你二人多加包容,毕竟你们都是他的长辈。”李世民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承德心系天下百姓,忧心百姓遭战火之苦,朕能理解。。。文瑞掌管户部有多难,朕也知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陛下。。。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俩人擦着额头的冷汗,退到了一旁。 李世民这态度,俩人要是再看不清形势,那他们不就成傻子了?差一点,就差一点,俩人刚刚可是从鬼门关外转悠了一圈儿啊! 这俩人,一个是清河崔氏的人,一个是荥阳郑氏的人,背后都是大唐最大的世家门阀,别说俩人没啥大罪,即便是有重罪,李世民也要斟酌处理。 各大世家门阀,盘根错节,即便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世民,也要多有礼让。 “房贤侄,你这细盐,究竟如何能利国利民?”一直未曾开口的魏征,突然开口询问道。 这些天朝堂上吵的跟浆糊一样,所有的官员中,唯一一个没有开口的人,就是魏征。 是远嫁公主,还是打东突厥,魏征本人是倾向于打东突厥的,可问题在于,国库空虚,经不起这一战的消耗。 而远嫁公主,实是下下之策,今年东突厥难过,就要娶个公主回去,那明年呢?要是明年东突厥还要来娶公主,难道大唐还要再嫁一位公主去东突厥? 这远嫁公主,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朝堂之上,魏征一直都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房俊挑衅的看向了崔文瑞和郑承德,“两位大人,我现在能说不?” 俩人气的直接转过了头,不去看房俊,他们可不敢在多嘴了,别看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可心思坏的很,又不按套路出牌,他俩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可不敢在惹这小子了。 “逆子!魏大人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房玄龄头都大了,这小子今天这么一闹,明天不知道多少朝臣要针对他了。 “这细盐,今日之前,有人见过吗?没有吧?”房俊顿了下继续说道,“细盐的口感你们刚才也尝过了,我说细盐的口感远胜粗盐,你们没意见吧?”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跟着点头。 “所以,咱们可以把细盐包装成一种特殊的商品!” 魏征皱了皱眉,“特殊的商品?你是想贩卖细盐?” “不是我卖,是朝廷卖!” 自己卖盐,别说李世民不会同意,就算李世民同意了,那些世家门阀也不会同意! “西市不是有大批的胡商吗?只要咱们宣传得当,把细盐炒作成是只有皇家才能享用的圣洁高贵之物,这细盐的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到时候,即便是一两细盐一两黄金的价格,也会有大把的人来采买!” “而且,细盐咱们可以多做几个版本!” “比如,特级细盐,皇家专用,一级细盐,达官贵人专用,一直往下,富绅商贾,普通的百姓,分出多个等级。” “盐是生活的必需品,咱得把盐高价卖给大唐周围的番邦属国,把他们的钱都装进我大唐的国库之中,那些掏不出钱的,就让他们用牛羊马匹或者粮食来换。” “以后,那些番邦属国前来进贡,回礼的时候,咱也不用给他们什么丝绢、锦缎、就给他们细盐!” “这样,细盐完全可以成为充盈国库的重要来源之一!” 房俊环视着周围的十几个人,笑着说,“怎么样?我说这细盐是利国利民之物,不算过份吧?” 一个房俊不认识的老头儿站了出来,“我大唐贵为天朝上国,统御外邦,如今却要用细盐来赚取外邦属国之人的钱财,如此行径,岂不让那些番邦蛮夷之人耻笑?日后我大唐还有何脸面统御那些外邦属国啊?” “陛下,房俊此法确实不妥,如果真按房俊所言,损的将是我大唐的颜面,皇家的颜面啊陛下!” “陛下,微臣也不认同此举,而且,房俊之言,漏洞百出,既要将细盐卖给天下的百姓,又如何以高价卖给那些胡商?行商之人,哪个不是低买高卖,谁会买高于市价之物?” 连着五六个官员站了出来,质疑的问题大概就两点。 第一,让朝廷卖盐给那些番邦属国,有损朝廷颜面,有损帝王颜面。 第二,既然细盐要推行天下,那还怎么高价卖给那些胡商? 李世民一直在注意着房俊脸上表情的变化,见房俊神色坦然自若,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便知道房俊心中仍有辩驳之言。 李世民捏了捏小十七的脸蛋儿,笑骂道,“臭小子,让朝廷卖盐赚钱,这就是你说的利国利民?” 别人说话,房俊能不搭理,可李世民说话,房俊不能啊。 “这咋就不是利国利民了?” 第13章 智计东突厥 “这咋就不是利国利民了?”房俊解释道,“远的不说,咱就说东突厥。” “东突厥的人,大多以什么为生?是不是牧马放羊?虽然也有粮食产出,但东突厥的粮食产出很有限!” 李世民点头,“不错,东突厥为游牧民族,盛产牛羊马匹!” 房俊继续说道,“我大唐善农耕,牛羊马匹于我大唐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 “咱卖细盐给东突厥,也不要什么金银之物,咱就要牛羊马匹,若能与东突厥长久交易,难道不算是削弱东突厥的国力?” “削弱了他国的国力,难道不算是利国之举?” 李世民眸中泛光,但嘴上却说的随意,“马匹于东突厥而言,同样十分重要,怎么可能拿大量的马匹来换细盐?” 这玩应,还非得让我嚼碎了一点点喂你们? 房俊无奈的继续说道,“咱打个比方,假设番邦之国盛产一种特殊的草药,不需要珍贵,只要咱大唐没有的,番邦之国又盛产的就行。” “找个相应的商人,咱就用细盐跟他换这种草药,而且是要大量的换,常年的换,有多少咱要多少的那种换!” “咱们再适当的派出去点细作,把咱大唐高价收购这种草药的消息散播在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的百姓都知道这件事。” “百姓为了获利,改善自己的生活,必然会大量收集种植这种草药。” “商人可以用耕地上种出来的东西跟我们换细盐,再用细盐去变换钱财,购买粮食回去贩卖,一来一回,商人能赚两份钱,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商人,都不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 “这样一来,这个番邦之国,短期内就会大量的改耕田种植这种草药。” “不需三年,这藩邦之国于我大唐还有何威胁?” “没了粮食的补给,他们就算坐拥百万雄师,可敢起战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房俊,这办法,咋说呢,虽说有些阴损,可却是个兵不血刃,就能降敌国的妙计啊! 这房俊对兵戈之事,竟有如此诡谋? 李世民抱着小十七的手都莫名的紧了紧。 “咱再把话说回到东突厥!” “我听我爹说过,东突厥是多部落多首领的游牧民族,每个部落的人,都是只听从各自部落首领的命令。” “咱们完全可以暗中扶持一个比较弱小,又经常被欺负的部落。” “这细盐,就好比是鱼饵,咱先让他们整个东突厥的人都尝尝,等他们喜欢上了这鱼饵,咱就把饵收起来,不给他们了!” “到时候,只有咱们扶持的那个部落,才能‘千辛万苦’的搞到一些细盐。” “有了细盐,咱们扶持的部落,想跟其他部落搞好关系,会难吗?” “到时候,东突厥再想犯我大唐,我大唐不但会提前收到消息,同时,东突厥的内部,还会出现我们希望出现的声音!” “那个时候,即便起了战事,战局也将由我大唐掌控!想怎么打东突厥,那还不是看皇上的心情?” 说着,房俊指向一个正在切菜的厨子。 “那菜刀能用来切菜,可也同样能用来杀人,究竟是要切菜还是要杀人,还得看那持刀之人!” 房俊的这一番话,听的在场所有人,一个个的心惊肉跳。 不少人心中感叹,房玄龄之子,竟有如此才智! 甚至他们都不相信,如此的智计,是出自一个尚未冠礼的少年之口! 长孙无忌,魏征,杜如晦,房玄龄,那一个个脸上的神色都是异彩连连,因为他们都听懂了房俊的话,甚至一个个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更为完善的计划! 所有人里,最激动的就是李世民! 李世民激动了,真激动了! 一手抱着小十七,另一只手捏的嘎吱吱直响! “父皇。。。疼。。。” 李世民下意识的举动,让小十七吃痛的叫出了声。 “长乐。。。”李世民转身把小十七递给了长乐。 要说整个朝堂,最恨东突厥,最想打东突厥的人是谁。。。那肯定是这位高高在上的李二李世民了。 不但高祖李渊在东突厥的手中受过辱,他李世民初登帝位不久之时,也曾受辱于东突厥。 不然,东突厥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来大唐求亲,还要求必须把嫡长公主嫁去东突厥? 李世民早就想找机会一雪前耻了。 但贞观以来,大唐虽然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可国库空虚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不光是国库,就连皇家的府库也是处于亏空状态当中 为了节省开销,后宫之中几乎是一直在节衣缩食。 一国的国母长孙皇后,甚至在宫中带着一众女工做织秀,以贴补后宫的开销。(在大唐,采买物品结算的时候,一般只会用到两种东西,一是铜钱,二是绢帛布匹,长孙皇后带着女工做织绣,几乎就等同于是在造钱,毕竟织绣出来的绢帛布匹,都是可以直接买东西用的。金银这种东西,只有大宗的交易才偶尔会用到,而且用的也多是黄金。) 若非国情不允,李世民能听这些大臣在朝堂上吵来吵去? 而今天,房俊的话,让李世民看到了一条兵不血刃,却又能瓦解敌方的一条路,一条他们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的路!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舒缓了一下神情道,“你小子,尽说些个不着边际的话。。。不过你这细盐,确实是个不错的东西,你先说说,这细盐究竟要如何提炼?” “细盐提炼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房俊看了眼众人,然后对李世民说道,“皇上要是不怕提炼之法外传,那我现在就说给诸位大人听。” 不少人心里暗骂房俊不当人子,他们跟着过来,等了这么老半天,为的就是听听细盐是如何提炼的,到关键时刻了,房俊来了这么一出? 李世民脸色一沉,目光立刻看向众人,“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今日你们在尚食局所听之言,若有人胆敢外传。。。诛。。。九。。。族。。。都听懂了吗?” 一众官员只觉得浑身一紧,一股杀意,弥漫在空气中。 “臣等不敢!” 所有人连忙下跪。 李世民摆了摆手,“辅机,玄龄,克明,玄成,你们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皇上下逐客令了,一群官员纷纷退出了尚食局。 所有人都是往外走,唯独程咬金往前上。 李丽质抱着小十七,手里的白斩鸡就放在了石桌上,盘子里还有那么五六块鸡肉。 老滚刀肉拎着酒壶,根本就没要自己的脸,上前把白斩鸡的盘子端了起来。 “陛下,臣告退了!” 说完,一溜烟儿的出了尚食局。 长孙无忌等人对程咬金这举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李世民黑着脸,看着程咬金的背影,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房俊挠了挠头,李世民叫留下的人里并没有自己,想了下,他也跟着往外走。 “房俊,你要去哪儿?去,刚才那道菜,给朕重新做两份!” “不,做四份!” “啥?”房俊都无语了,干啥呀?还真拿自己当厨子使唤了? 第14章 悠悠之口 “父皇,快到午膳时间了,长乐先抱小十七回立政殿。” 立政殿,是李丽质的生母长孙皇后居住的地方。 李丽质冲着长孙无忌等人微微施礼。 “舅舅,几位叔伯,长乐先行告退。。。” 房玄龄几人连忙拱手,“恭送公主。” 两个随行的宫女,跟在李丽质的身后,一起离开了尚食局。 李丽质走了以后,李世民招呼着几个人,围坐在了石桌旁。 王德叫人在一旁立了茶炉,开始给李世民几个人煮茶。 房俊无奈的又进了厨房里,弄了四只鸡,继续准备做白斩鸡。 “玄龄,你家可是养了个麟儿啊!” 李世民眼中略带欣赏的看了眼厨房中忙碌着的房俊的背影。 都说房谋杜断,而眼前,房玄龄这次子,那是绝对的青出于蓝啊! 魏征也跟着赞叹道,“玄龄之子,腹有惊世之才~!” 杜如晦拱手笑道,“是啊,玄龄兄,恭喜了!” 长孙无忌也跟着附和,“恭喜玄龄兄!” 房玄龄激动的脸都红了,自己儿子的所言所行,竟然误打误撞的合了陛下的心意,又得了陛下的赞誉,房玄龄不仅脸上有光了,心里也是高兴的很。 李世民接过王德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询问道,“你们觉得,刚刚房俊之言,是否可行?” 几人都是微微皱眉,却没人先开口。 李世民先看向了长孙无忌,“辅机,你觉得呢?” 被点名了,长孙无忌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方法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也很大。。。而且,有几个点,房俊也没有说清楚。” “第一,外放不同品阶的细盐,价格自然也会有高有低,这样一来,如何保证那些胡商购买我们想让他们买的那种细盐?” “第二,如果大批量外放细盐,如何能保证胡商从朝廷买细盐,而不是从百姓或其他人手中购买细盐?” “第三,房俊说,细盐是用粗盐提炼的。。。可我大唐粗盐的产出也很有限,如房俊所言,大批量的售卖细盐,以目前大唐粗盐的产出,估计很难承受住这么大的消耗!” 杜如晦接话道,“还有推行细盐的价格。。。” 李世民登基以来,轻赋税,减徭役,在长安城里,很多东西的价格还都是很亲民的,就比如,盐! 现在长安城里,盐大概在一斤20文钱左右(武则天时期,盐的价格在500文左右。这个跟当时的政治环境,国际环境都有一定的关系。) 李世民为彰显帝王的仁爱之心,这方面的工作做的很足,所以长安城中的盐价,可能是整个大唐盐价最低的地方。 而按照房俊的说法,是要把细盐推到等同于黄金的高度,这个价格,可远超了普通粗盐价格的百倍不止啊。 这真的可行吗? “细盐之策,我看还是呆会儿询问一下房贤侄吧。”魏征开口说道,“刚刚房贤侄屡遭质疑,却依旧从容不迫,定然是心中良策尚未尽言。” 不仅是魏征注意到了这一点,长孙无忌,杜如晦,甚至是李世民注意到了这一点。 魏征又道,“为今之急,在于如何应对东突厥无礼之求。” 杜如晦从旁点头,“远嫁公主之事,断不能应允!” 长孙无忌叹气道,“我等皆知,东突厥此举在于索取陪嫁之物,以度不慌之年,可东突厥找的这个借口,我们要如何回绝?” “既不能远嫁公主,又不能因此事与东突厥开战。。。还要堵住那悠悠之口。。。” 长孙无忌的话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李世民捏了捏拳头,长孙无忌所说的‘悠悠之口’指的并不是天下的百姓,而是那些儒学门生,儒家子弟。 东突厥这无理又过份的要求,他们不懂么? 不,他们懂! 甚至,他们比任何人看的都明白! 可远嫁公主去东突厥,那是两国的联姻,是两国邦交的一种手段。 而且,从古至今,远嫁公主的事情又不止一件,哪个朝代没有过这种事? 所以,远嫁公主去东突厥,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哪怕是入了史册,这些文人依旧有理辩驳,依旧能把远嫁公主说成是一种丰功伟绩。 那些文人不允许的是什么? 不允许的是,毫无借口的向他人低头! 此刻,大唐无力开战,若不远嫁公主,想平息这件事,必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样的话,就等于是大唐向东突厥低头。 满朝的官员,无一人出良策对敌,丢的是他们这些文人志士的脸面,日后史书如何评价他们这些人? 后人又要如何看待今日之事?如何看待这满堂的朝臣? 文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和脸面。 所以,那些文人断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出现,即便是向东突厥低头,他们也要找个理由,来保全自己的脸面! 杜如晦思索连一下说道,“陛下,不如待会儿询问一下房贤侄,他不在朝堂,思想不会像我们一样被束缚,在这件事上,也许能给我们一些不一样都启迪!” 李世民没接话,而是目光扫向连长孙无忌和魏征。 魏征很痛快的点头,“臣赞同杜大人的提议!” 长孙无忌也点了点头,“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 房玄龄的心里,那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无官无品,竟然能参与国事,为陛下出谋划策了。 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继续作妖?要是继续作妖,他咋整?能接得住吗? 。。。。。。 厨房里。 房俊可没傻到自己一个人忙活做四份白斩鸡。 这手厨艺已经露出来了,做厨子的,那都贼的很,特别是尚食局里的御厨,打从房俊弄鸡的时候,那些厨子就在留意房俊这道菜的做法。 所以,就算不用这里的厨子帮忙,做鸡的方法他们也都得学去,与其自己干受累,那就不如直接叫这些人帮忙了。 而且,这道菜的关键,鸡只占了一部分,更重要的,那还得是蘸料的调配。 这次,房俊把另一种蘸料也调制了出来。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把四只鸡都做好。 “去,把另外两份鸡,送去立政殿。” 第15章 这事多简单 王德马上叫了人取来了食盒,把两盘子白斩鸡装好,打发一个小太监送去了立政殿。 “再取几道菜过来,拿两壶酒。” 王德马上又跑去端着两壶酒走了出来。 后面,几个厨子端着几道菜也送到了石桌上。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都是早年就追随李世民打天下的人了,不止是他们三个人,就连当年跟随太子李建成的魏征,早年在军营之中,也曾与李世民围锅而食过。 只不过,李世民登基以后,众人同席饮酒的事倒是时常有,这种围桌而食的机会,很少会发生。 毕竟君臣有别,不能像当年在军营中那样,要讲究个礼数。 李世民叹息了一声,“朕这些天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今日有闲,你们陪朕小酌几杯。” 王德在一旁,连忙给几人斟酒。 房玄龄抬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鸡肉,沾了另一份蘸料,“陛下,臣不恭了。” 儿子做的菜,试毒的事儿,肯定的他这个老子往上顶啊。 “陛下,这是另一种蘸料,味道也很不错!” 说着,房玄龄又要去夹鸡肉,打算去沾另一份蘸料。 结果,李世民的筷子直接打在了房玄龄手中的筷子上。 “去,这道菜,你少吃几口,想吃回家让你儿子再给你做!”李世民夹起了鸡肉,递给了魏征一块儿,“来,玄成。。。克明。。。辅机。。。” “谢陛下~!”三人齐声道。 李世民沾了蘸料,自己也吃了一块儿。 “这细盐入口即化,而且滋味也是鲜美无比,确实是好东西!” 细盐鲜美,那是因为房俊在细盐里加了霜糖,糖本身就能提鲜,两者混合之后,那蘸料才有现在的鲜甜之味。 否则,仅凭细盐,虽然口感强出了粗盐数倍,但也是达不到现在的这种鲜味儿的。 房俊已经在考虑了,下次再做细盐,要怎么调配,才能让细盐更鲜。 李世民放下酒杯,漫不经心的询问长孙无忌,“辅机,东突厥之事,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长孙无忌满脸忧愁的说道,“长乐公主为嫡长公主,公主身份高贵,断不能远嫁东突厥。” 房俊愣了一下,东突厥来求亲,要的是长乐公主?刚才那个? 李世民无奈的看向魏征,“玄成,你怎么看?” 魏征摇了摇头,“而今,我大唐国库羸弱,根本经不起大战的消耗。。。” 李世民的目光又落在了杜如晦身上,“克明。。。” 杜如晦也摇头,“远嫁公主就等于是在向东突厥低头。。。若不嫁公主,就有可能与东突厥一战。。。此事,我大唐进退两难。。。” 李世民喝了口酒,又看向了房玄龄,“若不远嫁公主,如何可避免这一战?玄龄,你心中可有良策?” 房玄龄也知道,这是要让他问自己的儿子。 “俊儿。”房玄龄看向了房俊。 “啊?”房俊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李世民也看向了房俊。 长孙无忌,魏征,杜如晦,全都看向了房俊。 ‘啥意思?都瞅我干啥?’ “俊儿,你平日里鬼点子多,此事,你如何看?” 草,这帮老货,他们把话都说完了,然后瞅自己,这特么是要让自己给他们出主意啊! 房俊黑着脸,看了眼几人,随机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我站着看!” 房玄龄脸也黑了,使劲儿的瞪房俊,“老夫问你怎么想的!” “我就想赶紧回家吃饭!”房俊翻着白眼说道,“三更天就把我拽起来,这都午时了,我连口水都没喝,不但得给你们做菜,还不让我回家吃饭, 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房俊也是真饿了。 上早朝,大部分人都是不吃东西,不喝水的,你不能早朝上了一半,请假去上厕所吧? 这一晃悠就是一上午,眼看着都已经中午十二点,房俊的胃里早就打鼓了。 “你个逆子!” 房玄龄这个气啊,皇上在这儿呢,咋一点眼力见没有呢?问你啥,你就赶紧说啥呗,还在这发起牢骚来了,这是你发牢骚的地方吗? 房玄龄站起身,又要解身上的腰带。 王德在一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国公家的少爷,在李世民的面前敢像房俊这样儿的。 “玄龄~!”李世民笑着摆了摆手,“咱们光想那些烦心事了,倒是把孩子给忘了。” “王德,去取把胡凳过来,放在玄龄的身边,再给房俊添副碗筷!” 房玄龄一脸的受宠若惊,连忙叩拜谢恩,“谢陛下隆恩。” “逆子,还不快谢恩?” 能与陛下同桌而食,这是何等的荣耀? 说是光宗耀祖都不为过啊! “哦。。。”房俊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李世民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房玄龄,“玄龄,朕不是说过么,不在朝上,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成,又不用跪了~! 王德搬来了胡凳,又拿了碗筷。 房俊一点都没客气,坐下之后,轮着旋风筷子一顿猛甩,看的一旁的房玄龄一阵吹胡子瞪眼。 王德端上来的几道菜,有两道是羊肉,一道带着汤,另一道是熟肉沾蘸料吃的。 皇宫里的厨子,手艺确实不错,做出来的菜,也比自家的菜味道好了很多。 但对于房俊而言,还远达不到让他惊叹的地步。 菜品的味道,在房俊的面前,也就那么回事吧。 从鲜味儿,和口感上来说,比自己的白斩鸡都要差不老少。 李世民倒是乐呵呵的举着酒杯,示意几人一同饮酒。 桌子下,房玄龄使劲儿的踢了房俊一脚。 房俊跟自己老爹的目光一对上,马上就明白了房玄龄的意思。 ‘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还不赶紧说?没见皇上还在那等着呢么?’ 房俊一边嚼着鸡肉,一边说,“其实吧,这事也挺简单的。” 房俊的话,马上引来了几个人的目光。 “简单?” 几人对视了一眼,这么难的问题,这小子竟然说简单? “多简单啊!”房俊扔掉了鸡骨头说道,“咱打个比方,假设东突厥是程叔叔。。。程叔叔是武将,像我爹这样的文臣,根本就打不过他。” “程叔叔家今年遇到困难了,家里揭不开锅了,他想着让我爹把闺女嫁到程家去,有了我爹陪送的这笔嫁妆,程叔叔就能度过这个坎儿!” “我爹要是不同意,那程叔叔就得想办法欺负我爹。” 李世民几人听着微微点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现在这事儿不是很明显吗,程叔叔家遇到困难了,咱帮忙把程叔叔家的困难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魏征皱眉,“房贤侄觉得这种事要怎么帮忙解决?” 房俊说,“那多简单啊,借给程叔叔点钱,让他过了这个坎儿不就行了。” 第16章 官身,将仕郎 “借给他钱?”李世民皱眉,目光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想了下问,“这钱要怎么借给他?他借了钱不还怎么办?” 房俊笑着说,“我家借给程叔叔家钱,程叔叔要是同意,那就得请长孙大人,杜大人,魏大人,请你们这样的叔伯从旁做个见证,同时也要在借据上签字画押。” “程叔叔要是借了不还,以后诸位叔伯谁还跟程叔叔一起玩?下次再有事儿了,谁还会伸手帮程叔叔?” “再说了,程叔叔这次借了不还,下次再找我们借钱,我们也有理由拒绝呀,你想再借钱,总得先把你上次的钱给还了再说吧?” 长孙无忌皱眉问,“那如果他不借钱,就非要迎娶你家的女眷呢?” 房俊耸了耸肩,“那就打呗!” “把府里的家丁下人们全都拉上,跟程叔叔死磕到底!” “程叔叔就是再能打,他也不敢跟我家往死里打!” “程叔叔要是在我家伤筋动骨了,他以前欺负过的人,会不找机会去报仇?” “而且,能不费劲的度过这个坎儿,程叔叔干嘛要跟我们家死磕?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他肯定是同意拿钱啊!” 李世民一拍大腿,声音都有些激动,“说的好!” 他们一直纠结于不嫁公主,纠结于大唐无力战事,可他们从没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而房俊的比喻,形象到了极点! 就像房俊说的,这是多简单的道理啊,他家日子过不下去了,想耍横,从咱家弄点东西过日子,那我直接借你不就行了?还谈个屁的远嫁公主? 只要东突厥点头,大唐借钱给东突厥,以度不慌之年,这个办法,满朝文武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反对! 好啊,说的太好了! 困扰了满朝文武几日的问题,竟然被房俊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 看着房俊,李世民心里越发的欢喜,这孩子腹有鬼谋,看来是随了智计百出的房玄龄了! “妙~!妙啊!” 魏征也跟着抚掌,“如此一来,主次清晰,是他东突厥国力匮乏,我大唐不忍东突厥百姓忍饥受冻,陛下隆恩,伸援助之手,接济东突厥,让他们能挨过今年这个寒冬!” “彼时,我们可以请吐蕃,吐谷浑,等临近东突厥的国家一起做个见证!” “我大唐借钱给东突厥,以度寒冬。。。再拟定个还钱的日子。。。若是东突厥想耍无赖,拒不还钱,那就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东突厥无耻的嘴脸!” “甚至,我们还可以联合吐蕃,吐谷浑等邻近之国,一同举兵,讨伐东突厥~!” 几个老家伙一个个眼睛都跟着亮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了起来。 房俊筷子不停,继续胡乱的吃着。 这种类似国债的事儿,在后世里太常见了,也就这帮子古人,听了以后才会那么激动。 “细盐的推动也要抓紧时间!” 杜如晦说道,“如房贤侄所言,真能把细盐推到与黄金等同的价值,那以细盐等物来接济东突厥,不但显得我大唐慷慨大度,同时还能降低其他物资的消耗,一举多得!” 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头,“房俊,细盐之谋,本就出自于你,这件事,还是就交由你来督办,需要何人配合,你尽管与朕说!” “生产细盐的事儿可以先放一放,朕要先看到你说的细盐的价格!” “房俊,你可能做到?” 房俊挠了挠头,“能做到是能做到,但是咱得先说好,中间我得卖出去一点儿细盐,卖细盐的钱得归我!” 让自己白干活,那肯定不行,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肯定得想办法捞一笔啊! 李世民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房俊的话。“房俊听封,授官身,将士郎,领从九品俸禄!” 房玄龄连忙起身拱手,“老臣谢陛下厚爱!” 结果,房玄龄一扭头,发现房俊还在胡凳上傻呵呵的坐着,气的房玄龄一把揪起了房俊。 “逆子,还不谢过陛下隆恩?” “不是,我不想当官,别给我封官啊!”房俊苦着脸,满脸的不情愿,“赏我些金银,赏我些田地,哪怕赏我个宫女都行啊。” “皇上,咱商量商量,别让我当官行不?” 房玄龄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要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李世民亲自授官,那是多大的恩典啊?你小子竟然敢当面拒绝?这特么就是不想你爹好了是吧? “你个混账东西。。。老夫今日就打死了!” “玄龄,别这么大火气。”李世民冲房玄龄摆了摆手,疑惑的看向房俊,“房俊,你为何不喜当官?” “皇上,三更我就起来了,一直到午时这才勉强吃上口饭。”房俊苦着脸,看着李世民,“天天三更就起来,午时都回不了家,吃不上饭,我还哪有时间做其他的事了。” “再说了,我这性子也不好,我要是当了官,还不天天跟他们干架,我爹不得天天拿腰带抽我?” “我不想当官!” 当官有啥好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还多,吃的连猪都不如! 还不如闲散在家,有梁国公之子这个名号,在长安城里也没几个人敢随便欺负自己,自己也能有时间,做点东西出来,改善一下自己的衣食住行,总要让自己在大唐的生活好过一些吧? 杜如晦听出了房俊话中的隐意,笑着说,“傻小子,将士郎是从九品的文散官,是个闲职,无职权,也不需上朝。” “你是家中次子,他日你爹国公的爵位是要由你大哥来继承的,今日陛下赏了你官身,日后每月你都可以领到朝廷发放的俸禄,还有相匹配的良田等等。” “这是陛下惜才,赐你的恩典,是对你制作出细盐的奖励,还不快谢陛下隆恩!” 月月能领钱,还给田地?这个还是要的呀! 房玄龄使劲儿的瞪着房俊,那意思好像是再说,傻小子,还不赶紧跪下谢恩?你是不是缺心眼? “不用上朝啊?那行!”这没办法了,必须得跪下谢恩了,“谢皇上隆恩!” 行吧,反正就光顶个名儿,又没啥事儿干,这样的官儿,当一个也没啥。 李世民这会儿非常高兴,困扰了他多日的难题已经解了,他不用再为远嫁长乐的事烦心了,也不用担心此时会与东突厥起战事了! “房俊,你先把细盐的事做好,做好之后,朕另有封赏!” 第17章 卢氏的眼光 爷俩骑着马,晃悠到家都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房玄龄今天是满面红光,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自己的二儿子,连陛下都认可了,来日加官进爵,迎娶公主,几乎没多大的阻力! 俩儿子的未来,也都算是有了着落! 梁国公府邸。 今天梁国公的府中一直都在忙碌着。 下人一批一批的外出,采买各种所需的物品。 猪油膏,无患子,皂角夹,薄荷叶等等,卢氏从胡平那打听到房俊前两日所用的东西,每一样都买回来了一大堆。 光买这些东西,卢氏就花了近5贯钱! 这些材料,在院子里堆的跟个小山一样。 房玄龄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与卢氏相交,随即扭过头,直接回了书房。 而卢氏,则是拉着房俊到了一旁。 “俊儿,娘问了胡平,把你用过的所有的东西都给买了回来,咱家在光德坊有间铺面,娘打算把你做的香皂和洗发水拿到光德坊的铺面去卖,你这几天多做一些香皂和洗发水,剩下的事儿,娘来安排!” 自己这老娘可以呀,商业目光够敏锐的了! 不过,这事儿交给老娘来做,自己可不放心,赚钱的事还是得自己来! “娘,那个铺面在光德坊什么位置?胡叔知道在哪儿吗?明天让人带我去看看!”房俊笑着说,“卖香皂的事儿,我来弄,娘你就在家等着数钱就行!” 谁知道,听了房俊的话,卢氏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胡闹!你堂堂国公之子,怎能行那低贱的商贾之事?此事为娘自有计较,不需俊儿你操心!” 房俊突然反应了过来,这里是大唐啊,在大唐,所有的职业中,最低贱的就属商贾。 商贾之人虽富但却不贵,甚至堪称下贱,为人所不耻。 别说老百姓厌恶商贾之人,就连朝廷的科举,都明令禁止商贾之人参与科考。 这种风气,一直到了武则天那时候才有所改善。 “那这样,把那间铺面,放到家里信得过的人名下,经营售卖,还是交给我,我隐居幕后,这总行了吧?”房俊无奈,只能换个方式来经营自己的香皂和洗发水。 卢氏抬手整理了一下房俊的衣襟,“俊儿,你可是要做驸马都尉的人,怎么能沾商贾之事?” “俊儿,你只管教下人把东西做出来,售卖之事,娘来操持!” 长安城里这些个大户人家,哪家人没几个赚钱的营生?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没有说破而已。 卢氏身为梁国公府的主母,府内的大小事务,衣食用度,都是由她来把持的,所以,她更懂钱的重要性,也更清楚一门赚钱的生意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但商贾轻贱,由来已久,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涉及到这件事当中,否则,自己的儿子还怎么娶公主?怎么做驸马都尉? 房俊眼见自己说服不了卢氏,也就只能妥协了。 “算了。。。回头找个机会,把李二拉下水做生意,到时候,我看谁还能说我~!” 这一下午,梁国公府里浓烟滚滚,稻草烧了一堆又一堆,没办法,大唐没有食用碱,房俊只能用这种最笨的办法来制作碱,有了碱,才能做香皂啊! 除了做碱,房俊又弄了一堆木炭,用木炭改造活性炭,步奏还是挺麻烦的,而且,在大唐没有相应的设备,做出来的活性炭究竟能达到什么效果,房俊也说不好,只能边弄,边看。 这次弄活性炭,房俊要做白糖。 现有的红糖,霜糖,在口感上都远不如白糖,所以,白糖也绝对是一个顶级的商品之一,而做白糖,就要用到活性炭。 “胡叔,你在找人帮我多做一些模具,还有装洗发水用的小竹筒。” 房俊做出来的香皂和洗发水,与现代的香皂和洗发水是有一定区别的。 比如香皂,硬度达不到现代的标准,洗发水的浓缩度也达不到现代的标准,同时,房俊做出来的香皂,要比现代的香皂容易化很多。 不过,这并不影响香皂的使用,房俊也没太在意。 等以后有机会,把相应的工艺提高一下,应该会有所改善。 反正闲着也没别的事做,房俊干脆指挥着下人,开始把所需材料的准备工作,都提前给做好了。 再有个两天左右,房俊就能大批量的生产香皂和洗发水了! 。。。。。。 夜里。 罗维之内。 卢氏细细的听着房玄龄所讲,对今日儿子在皇宫内的表现,分外的满意。 “俊儿竟得陛下青睐,还赐了官身~?陛下如此青睐俊儿,迎娶公主的事,看来是不会再有阻碍了!” 房玄龄叹了口气,“俊儿的性子随了你,见谁都不愿低头。” 敢顶撞李世民,忤逆李世民的意思,可不是只有房俊一个人,还有自家的这位夫人,卢氏。 前两年,李世民赐给了房玄龄一个妾室,算是对房玄龄这种早年追随自己的心腹之臣的一种奖赏。 可人还没进梁国公府,就遭到了卢氏强烈的排斥。 最后李世民亲自登门,结果,卢氏不但没给李世民面子,还当着李世民的面,一头撞向了屋里柱梁上。 卢氏的态度很坚决,梁国公府,只能由一个女人,只要第二个女人敢进门,她就撞死在梁国公府内。 最后没办法,李世民只能把那个妾室收回。 “俊儿这样的性子,日后怕是少不了惹麻烦。” 想想白天的一幕幕,房玄龄觉得自己脑仁都在疼。 卢氏倒是不以为意,“难道像你一样,满肚子花花肠子就好了?” 房玄龄瞪了瞪眼睛,但却没反驳,跟女人讲道理?那能讲的通? 自己这叫才智,用的那都是计谋!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二儿子的智计,到是有三分自己的风范。 “老爷,陛下把细盐的事交给了俊儿来做,要把细盐推到等同于黄金的价格,恐怕没那么容易啊。。。俊儿要是做不好可怎么办?” 卢氏有些担心。 给皇上办事,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万一自己的儿子没办好细盐的事,皇上会不会降下罪责? 要真那样的话,还不如把细盐的事儿推出去,只领个炼制细盐的功劳也挺好的。 “这件事,容我再观察几日,若俊儿真无法办妥此事,我再去求陛下也不迟。” 房玄龄也想通过这件事,看看自己儿子的能力究竟怎么样。 只要这件事办好了,皇上不但会有赏赐,自己的儿子也等于是彻底的展现在了皇上的面前,如此才智,皇上日后必然重用,哪怕不娶公主,自己儿子的仕途也将扶摇直上。 若是自己儿子不成,无法办妥此事。 那制作细盐之功,迎娶一位公主也是绰绰有余。 到时候,自己去跟陛下求求情,陛下也不会责问自己的儿子。 第18章 李世民的用意 赵国公府。 长孙无忌的书房中。 “爹,怎么样了?东突厥求亲的事,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长孙冲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自从东突厥的使臣提出了求亲的事,每天长孙冲都来询问自己的父亲,陛下对这件事的态度。 “急什么?”长孙无忌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爹没教过你?越是遇到大事,就越要沉着冷静!即便泰山压顶,也要从容不迫!” “爹,我也想沉着冷静,可这事儿,你让我怎么冷静的下来啊?”长孙冲满脸的恼怒,“我今天见过太子了,太子说,朝廷国库空虚,根本无力大战,万一。。。万一长乐公主真的远嫁东突厥,我该怎么办?” “爹,你可说过,要让我娶长乐公主的!” 嫡长子,那是一个家族下一任的家主,也是家族爵位的继承者。 而长孙冲又略有不同。 自己的姑姑那可当朝的皇后,后宫之主! 长孙一族的小辈中,姑姑最疼的就是他长孙冲。 长孙冲早就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但却始终没有娶妻,为的就是长乐公主! 长乐作为嫡长公主,是大唐新生一代女性中地位最高的一人。 长孙家因为有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在现今的大唐,已经是贵不可言了。 作为当朝国舅,想把长孙家推到更高的地位已经很难了,他虽然没什么机会了,但不代表他儿子没机会! 若是长孙冲娶了大唐的嫡长公主,他日太子李承乾登基,那这大唐,除了皇家,还有谁能与他长孙家比肩? 只要娶了长乐,待太子登基,那五姓七望,怕是要改成六姓八望了吧? “长乐是嫡长公主,远嫁没那么容易,而且,这件事已经出现了转机,你不用担心。”长孙无忌说道。 “真的?!”长孙冲两眼放光,面颊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长孙无忌顿了顿继续说道,“过些时日长乐庆生,你进宫后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剩下的事,爹会帮你做!” “你记住,皇后娘娘才是我长孙家最大的靠山!” 长孙冲使劲儿点头,“爹,孩儿明白!” 长孙无忌曾经跟皇后提过,想让长孙冲迎娶长乐的事,皇后也并不反对这件事。 只是,嫡长公主出嫁,这事儿还是要李世民首肯,皇家无私事,历朝历代的公主出嫁,那都跟政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长乐身为大唐的嫡长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这件事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眼下东突厥求娶长乐,也不失为是一个机会! 李世民无心远嫁长乐,东突厥此时逼迫李世民,对于想迎娶长乐的长孙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契机!一个推动长乐下嫁长孙家的契机! 而且,满朝文武,没有哪家的子嗣比长孙冲更适合迎娶长乐。 。。。。。。 皇宫。 立政殿。 “陛下何事如此高兴?还饮了这么多酒。。。” 闻着李世民一身的酒气,长孙皇后连忙为李世民宽去外衣。 李世民笑着揽过长孙皇后,“观音婢,长乐不用远嫁东突厥了!” “陛下此言当真?” 长孙皇后愣了一下,随即眼眶泛红,不敢相信的看着李世民。 “朕何曾妄言过?” 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坐下后,把今日房俊进宫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房俊这小子点醒了朕,那东突厥求亲为的无非是从我大唐拿走些好处。。。既然如此,朕给他便是!何苦还要让长乐因此事而受苦终生?” 最主要的是,房俊给李世民找到了一个更好,更为冠冕堂皇,且不会给后人留下话柄,也不会让后人诟病的理由。 钱,是借给东突厥的,是他这个大唐天子,不忍东突厥之人受冻饿之苦,而伸出的援手! 长孙皇后擦拭着眼角的泪痕,说道,“今日长乐抱小十七回来的时候,妾发现她眼眶微红,隐有泪痕。。。后来让人询问了随行的宫女,才知道了尚食局之事。” 打从东突厥求亲以来,长乐就如同货物一样,在朝堂上被朝臣所谈论,谈论如何将她远嫁东突厥,如何用她换取大唐的和平。 而房俊,是第一个站出来为长乐说话的人,甚至是不惜得罪那些朝臣。 房俊的话,道出了长乐的悲苦,也触动了长乐的心弦,所以长乐才会落泪。 “长乐的性子陛下知道,那孩子孝顺,又懂事,自从东突厥使臣提出求亲,长乐每次来立政殿,都是满脸带笑,从不给妾身询问之机,也从没在妾的身前提过此事,妾身知道,她是不想妾和陛下为难。。。” 若是换了其他公主,估计早就已经把后宫给闹翻天了。 远的不说,就说当年李渊初定天下之时,突厥挥兵犯唐,李渊为了稳定大唐,无奈之下,黎阳公主与突厥和亲,才平息了一场大战。 远嫁突厥后,黎阳公主至今渺无音讯,十多年过去了,大唐连一封黎阳公主的家书都不曾收到过。 长乐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最贴心的女儿,也是李世民最省心的女儿。 越是听话懂事的孩子,这种时候,也越是让父母心疼。 作为长乐的生母,长孙皇后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自己的闺女也远嫁东突厥,去过那牧马放羊的日子? 可大唐是个什么情况,长孙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 此时大唐的国力,根本就没有能力支撑大唐与东突厥一战。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此事竟然有了转机! “陛下,房俊今日之功,怎能只授予一个九品的文散官?加之又是梁国公之子,不如借此机会,下嫁一位公主到房家,以表天恩!” 下嫁公主的事儿,其实李世民早就跟长孙皇后商量过了,俩人也大致的拟出来了一个名单。 好比房玄龄,程咬金,杜如晦,李绩等等。 这些人除了都是大唐的忠臣外,同时也是李世民的心腹之臣,而且多是李世民未登基时,就跟随在李世民身侧的。 现如今,这些人多数都有国公的爵位,而且是世袭罔替的那种。 但能继承爵位的,只有家中的长子。 李世民虽贵为帝王,但当年打下江山的时候,李渊曾许诺,大唐的江山,将与氏族共享,所以才得到了众多氏族的拥护。 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有八成以上的人,出至世家望族。 未成执掌天下之时,还不觉得什么,可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李世民才明白这盘根错节的名门望族有多可怕,哪怕是李世民,在朝堂之上都多被掣肘。 可想打压取缔这些名门望族,又谈何容易? 而借着选取驸马的机会,为自己招揽人才,笼络功臣,也是李世民的政治手段之一! 李世民笑了笑,“观音婢放心,这小子必定是咱李家的驸马。。。但朕得看看这小子是自己有本事,还是借了他爹的本事!” 其实不仅是李世民,今天所有见过房俊的人,心中都有一个猜想,那就是,房俊上早朝,都是房玄龄一手安排的。 所以,最后李世民连细盐的提炼方法都没去询问,直接把这件事扔给了房俊去做。 一来,李世民想看看房俊是否有真才实学,二来,李世民也不希望细盐提炼的事儿还有其他人知晓。 “朕得看看他能否把细盐之事办好,看看他是否是个可堪大用之才!” 第19章 李二不上朝 “我要改造大唐~!” 清晨,茅厕里传出了一声怒吼。 今早上茅厕,房俊去老爹的书房里偷了一张宣纸出来。 虽说擦的也不舒服,可总好过用棍儿刮吧? 要加速大唐的改造。。。一定要快点儿弄出合格的卫生纸。。。 今天主要的工作,是要为接下来几天的生产做准备,比如,泡制皂角夹,无患子,比如,活性炭的制作。 陶制的锅不行,易碎,上热也慢,小量制作没问题,但大量制作物品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各种意外。 房俊叫着下人,按照自己的要求在院子里隆起了一个个炉灶,又让人去找铁匠,定制自己所需要的铁锅。 “二少爷,老爷回府了,在书房,让您过去一趟。” 房俊下意识的望了望天,从头顶太阳的角度来看,这也就九点左右的样子,便宜爹今天上朝,这么早就回来了? 平日里,房玄龄能在午饭前回府都是早的,今天这个时间回来,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书房。 “爹这么早就下朝了?” 房俊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块儿糕点,塞进了嘴里。 看样子便宜老爹也是刚回来,不然书房里不会有糕点。 “陛下今日没上早朝,大概是在安排平息朝堂的争论。” 房玄龄跟随李世民多年,对于李世民的处事风格非常了解,今天李世民没上早朝,肯定是因为昨天自己儿子在皇宫里的那番话,触动了李世民。 至于李世民不上早朝的原因,一是懒得继续听那些大臣的争论,二是在着手安排如何平息朝堂上的争论,如何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俊儿,爹问你,把细盐推至与黄金等同的价格,你有多大把握?”房玄龄顿了一下,强调道,“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你得跟爹说实话!” 房俊挠了挠头,他没明白,便宜老爹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把细盐推至等同于黄金的价格,应该不难。”房俊想了下说道,“远的不说,咱就说胡椒。” “胡椒跟盐属于同一类物品,区别在于,细盐属于盐中精品,在不追求极致口感的前提下,粗盐是可以替代细盐的,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粗盐的口感、味道,都远不如细盐。” “而胡椒,只是因为产量稀缺,所以价格才会那么高。” “但从稀缺的角度来说,细盐比胡椒更为稀缺,细盐不光胡人没有,在大唐,也只有咱们手里有!” 在唐朝,胡椒也只是调料的一种,但是,大唐本身并不产胡椒,大唐的胡椒,都是胡商从域外带来的。 胡椒没有进入大唐之前,大唐的调味料以花椒、生姜、茱萸,为主。 但是花椒不够辣,生姜吃多了容易上火,茱萸又略有毒性,所以,胡椒就成了最完美的调味料! 其实,胡椒的产量虽然不高,但远没有达到那么稀缺的程度,之所以在大唐,胡椒贵如黄金,那是因为,胡椒被阿拉伯人垄断式经营所造成的。 这个时候,大唐还没有种植胡椒,所以东西只能靠那些胡商从域外带到大唐。 现在的胡椒,也是被炒作出来的价格。 也因为这个特殊性,在大唐,胡椒甚至能用来直接当钱花。 胡椒价格高的时候,比黄金还要高三成。 有这种东西做比较,把细盐推到等同于黄金的价格,其实并不难,特别是,这事还有李世民的首肯,只要自己略微宣传一下,细盐卖个黄金价儿,那绝对不是问题。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缺有钱人,对于这些人而言,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价儿,那就一定会有人来买。 房玄龄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你既然已有了谋划,那爹就不多言了,不过。。。这份功劳,你不能独享!” 房玄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说道,“俊儿,以你在陛下面前所表现出的才智,只要这件事办的妥当,日后必然会进入官场,在官场上行走,就要有自己的人脉,自己的圈子。” “眼下,陛下让你督办细盐的事,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房俊立刻明白了老爹的意思。 有提炼细盐的事在前,自己的功劳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自己一个人推高细盐的价格,和多找一些人一起推高细盐的价格,对于自己而言,功劳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但房俊若是拉了其他人一起,那对于后加入的那些人而言,这功劳几乎跟白捡的一样。 这是拉拢旁人最好的时机! “选哪些人陪你做细盐之事,你自己拿主意,但为父要提醒你一句,大唐以军功为贵!” 远的不说,就说他房玄龄,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是什么?靠的那也是当年随李世民征战天下的战功! 当朝的这些国公爷,哪一人没有战功在身? 所以,在朝堂上,真正说话硬气的那些人,那都是有军功在身的人。 房玄龄也是在提醒自己的儿子,选择的那些人里,应该有一些武将中人。 房俊会意的点了点头,“人情卖给谁都是卖,爹,明日你知会杜伯父一声,让他家老二来咱家找我。” 杜如晦原本就跟房玄龄关系不错,加上,杜如晦家里也好几个儿子,但能袭承给下一代的国公爵位就一个,所以,杜如晦也在为其他几个儿子的前程找出路。 走仕途当然是最好的一条路,但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这个机会,房俊眼下就能给! “好。” 房玄龄一脸的孺子可教的表情。 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相当于宰相之位,又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一,在朝堂上的能量,那也是很大的。 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拉杜如晦家的儿子一把,他杜如晦必然要记着自己儿子的这份人情。 来日自己的儿子登堂入室,遇事之时,杜如晦无论如何也要扶照一二。 对于房俊的这个处理,房玄龄还是非常满意的。 “剩下的人,我就在平日里玩的好的这些人中挑一挑。” 房玄龄额首。 送一个,那是人情,送多了,人情也就淡了。 而且,这件事的人情,房玄龄只能送一个,送多了,容易被人扣上个结党营私的帽子! 第20章 谋划细盐,长孙冲 东宫,太子李承乾的住处。 长孙冲躬身行礼,脸上略带疑惑的询问,“殿下差人唤我前来,可是有急事?” 李承乾挥退了左右,拉着长孙冲相对而坐。 “表哥,告诉你个好消息,长乐远嫁东突厥之事,已经作罢!” 长孙冲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当真?” 李承乾笑道,“孤难道会诓骗表哥?” “昨夜,父皇留宿立政殿,今早,父皇一走,母后便差贴身女官去了凤阳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长乐。” 李承乾叹了口气,“长乐听到这个消息,哭了近一个时辰。” 身为大唐嫡长公主的李丽质,她很清楚自己的婚姻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自己的婚姻,不可能由自己来做主。 原本,李丽质以为,自己将会出于政治的关系,与哪个世家子弟联姻,为稳固李唐的江山而出嫁。 万万没想到,最终等来的,竟然是东突厥求亲的消息。 在东突厥求亲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李丽质的心就已经死了。 她清楚,自己享受着嫡长公主荣光的同时,也要承受嫡长公主该承担的责任。 所以她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自己这与生俱来的命运。 原本她都以为远嫁东突厥的事儿已成定局了,不成想,自己的命运,竟然会迎来一次峰回路转。 李承乾喝了口茶,“长乐现在去了母后那里。” “表哥,孤知道你爱慕长乐之心已久,你要把握机会,快些让舅舅找母后提亲!” 长孙冲想娶长乐的事儿,李承乾是知道的,甚至,李承乾还试探过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口风,不过,他的试探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回应。 从心里来说,李承乾是希望长孙冲娶了长乐的。 因为他跟长孙冲是表兄弟,而长孙无忌又是当朝国舅,是自己将来登基帝位最大的助力之一。 他很希望,日后自己登基坐殿,长孙冲能像长孙无忌辅佐李世民一样辅佐自己。 所有站在自己这边的官员,能让他李承乾推心置腹的人,也就只有长孙冲一人而已。 出于表兄弟的情义,也出于对长孙家族的重视,李承乾很少在长孙冲面前摆自己太子的架子,这样的举动,也赢得过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赞赏。 “是否能迎娶长乐,还要看姑父和姑母的意思。”被李承乾点破自己的心思,长孙冲的脸微微红了一下。 因为礼制,长孙冲很少会用姑父姑母这样的称呼,就像跟李承乾在一起,长孙冲也不敢以表哥自居,一直都称呼李承乾为殿下。 “孤早就听人说,表哥从胡商手中高价求得一套琉璃盏,想必是送给长乐的庆生之礼吧?”李承乾感叹着说道,“原本孤也看了一套琉璃器物,但是太贵了,孤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李承乾虽贵为太子,巴结他的人也不少,但东宫的经济状况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来巴结李承乾的人,有一些人李承乾必须赶走,少部分人的东西李承乾可以收,但收来的那些东西,又要因为自己拉拢其他人脉,转手赠予他人。 这么一来二去的,东宫的财力也只是堪堪维持。 长孙冲毫不犹豫的说道,“殿下看的是哪位胡商手中的琉璃器物?回头我去帮殿下把东西买来!” 李承乾笑着转移话题,“表哥,昨天在尚食局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 昨天,房俊提炼出细盐,并且在尚食局做菜,给众多大臣品尝细盐鲜美的事,李承乾早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其他官员离开后,李世民跟长孙无忌他们几个人又说了什么,李承乾现在还不清楚。 长孙冲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 刚刚太子提到了琉璃器物,又感叹琉璃器物太贵,现在又说到昨日尚食局的事。 长孙冲明白,李承乾是盯上了房俊这细盐提炼之法,是想用这细盐的提炼之法赚钱! “殿下是想拉拢房俊?”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 李承乾没遮掩,甚至比长孙冲更为直接。 “孤想拿到细盐提炼之法!”李承乾目光灼灼的盯着长孙冲。“表哥,可有好的办法?” 招揽门客,拉拢官员,哪一样不需要用钱? 大唐国库空虚,李世民的内帑比国库还惨,他李承乾虽贵为东宫太子,手里的钱虽然比他爹李世民的多一点儿,可多出来的那一点也很有限。 所以,他需要一个长久且稳定的经济来源。 东宫现有的经济来源,还远达不到李承乾的要求。 所以,李承乾盯上了房俊手中的细盐。 长孙冲沉吟了一下说道,“殿下派人去一趟梁国公府,以长乐公主庆生为由,向房俊讨要10斤细盐。。。” 长乐庆生,很多勋爵之子都收到了邀请,庆生的地点,定在了御花园。 摆设酒宴,尚食局自然是要做菜的,所以,这是讨要细盐最好的理由! 李承乾皱了皱眉,“只要10斤细盐?” “孤派人只要10斤细盐,又借了长乐庆生之名,房俊必然不会拒绝孤,可如此,只要10斤细盐,有何意义?” 李承乾想要的可不是细盐,而是细盐的提炼之法,再说了,10斤细盐有什么用?就算细盐珍贵,10斤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长孙冲笑着解释道,“殿下别急,我们要的不是10斤细盐,而是一个机会。” 李承乾皱眉问,“什么机会?” 长孙冲笑道,“我们要的只是一个与房俊亲近的机会。” “只要房俊肯拿出10斤细盐,殿下就可以借此事与房俊亲近,任何人都挑不出不妥之处,到时候,我们只要把房俊拉拢到殿下这边,细盐的提炼之法,自然也就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 “现在细盐的提炼之法处在风口之中,我们不适合有更大的动作,但只我们把房俊牢牢的抓在手中,日后想如何用这细盐,还不是殿下说了算?” “拉拢房俊,虽是怀柔之法,但只要房俊在我们这边,即便日后细盐之事出了纰漏,需要背锅的人也不会是我们。。。” 李承乾笑着点头,“还是表哥思虑周详!” 房俊若是真站在了李承乾这边,日后,细盐之事若是有了纰漏,背锅的也一定是房俊,毕竟,除了房俊,谁又会清楚细盐之事呢? 第21章 激怒太子 两匹快马,从东宫疾驰而出。 骑马出来的两人,一个叫赵成,一个叫赵凯,是亲兄弟俩,两人都是李承乾的亲卫。 出了皇城,两兄弟的马开始缓缓减速。 “哥,细盐可是好东西,听说,昨天在尚食局,陛下都对细盐赞叹不已。。。咱得想办法弄点出来。。。回头去西市一转手,少说也得卖个几十两金子!” 李承乾身边,办事比较得力的,就属他们兄弟俩。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兄弟俩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就比如这次去梁国公府要的细盐。 “先办正事儿!” 赵凯笑了下说道,“哥,你放心,等他把太子要的细盐拿出来,我再好好敲打敲打他!” 他们的主子是谁? 当朝的太子,未来大唐的皇帝! 他们兄弟出来,不管是走到哪儿,不管是遇到哪个官员,谁不得给他们兄弟几分薄面? 从房俊手里多要出来几斤细盐,那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很快,两人骑着马,来到了梁国公府门外。 平日里,梁国公府的府门是开着的,可这两日不同,昨天卢氏差人买了一大堆原材料回来,加上房俊有要在府里做香皂、洗发水、还有细盐,所以,梁国公府四门紧闭。 “我去叫门!” 赵凯翻身下马,走到大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门环。 咚咚咚。。。 很快,府门打开,一个下人走了出来。 “两位。。。” 兄弟俩那是给太子办事儿的人,根本就看不上梁国公府一个看门的下人,自然也不愿意跟这下人多言。 赵凯从腰间取下了随身的腰牌,在下人的面前晃了晃,“我们是东宫太子殿下的亲卫,有事要找房俊!” 门房的下人愣了一下,随即恭敬的躬了躬身,“两位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去禀告!” 说完话,下人直接关上了府门。 兄弟俩有些发愣,扭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那一抹愤怒! “岂有此理!” “梁国公府好大的威风!” 兄弟俩眼睛里都快能喷出火来了! 要说俩人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梁国公府的下人怠待俩人,那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俩人把东宫的腰牌都亮出来了,对方竟然还把俩人关在了门外?连府门都不让进? 大人物他们兄弟见的多了,当朝国舅赵国公府又如何?他们兄弟上门,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招待他们? 区区梁国公府,竟然连府门都让他们进,一点脸面都不给他们兄弟? 赵凯阴沉着脸,“哥!” 赵成的脸色也很难看,“等房俊出来再说!” 不多时,府门再次打开。 房俊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 赵成冷着脸,哼声道,“来人可是房俊?” 房俊皱了皱眉,“我是房俊,二位找我有事?” 出来之前,下人跟自己说了,来找他的是太子的人,但房俊跟太子这边的人没什么交集,看俩人这语气,可没半点客气的意思啊! 赵凯一声冷喝,“放肆!房俊,你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俩人虽然只是太子的亲卫,但确实有品级,按说,房俊见了他俩,拱拱手,客气客气,那也是应该的。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房俊撇了撇嘴,“少爷我还有正事要忙,没时间在这跟你们磨牙。” 李世民怎么样?大唐的皇帝他都没跪拜,这么两个驴马蛋子,还想在自己面前摆摆身份? “你。。。” 赵凯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的赵成拦住了。 ‘嚣张吧,你房俊越是嚣张,回了东宫我们就越有话说!’ 赵成亮出了自己的腰牌,“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亲卫。” “过些时日,长乐长公主殿下庆生,太子殿下差我们前来,取10斤细盐,以供长乐公主殿下庆生宴所用!” 赵凯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房二少爷,麻烦你动作快点儿,我们兄弟还得回去给太子殿下复命!回去晚了,太子殿下怪罪,你可担待不起!” 他们在给谁办事? 太子啊! 别看这里是梁国公府,但君臣有别,太子虽然还没登基坐殿,可那依旧是君主,说的在直白一点,马上,李世民挂了,这天下,那就是太子李承乾的! 他们给太子办事儿,自然也就高人一等!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个房俊,脑子里装的可不是天地君亲师那一套古人的思想。 别说他们两个只是东宫的侍卫,哪怕是太子李承乾来了,房俊都未必会尿他。 房俊憋了两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第一,我手上没那么多细盐,第二,赶制细盐需要原材料也需要时间,第三,想要细盐,麻烦拿圣旨来!” 说完话,房俊直接转身回府,走到门房下人面前的时候,房俊的脚部顿了一下。 “再来人找我,问清楚他们要干嘛,要细盐的,没带圣旨不用来叫我!” 下人有些发懵的点头应道,“是。。。二少爷。。。” 。。。。。。。 甘露殿 李世民坐在龙书案前,批阅着一张张奏折。 “陛下,房俊那边没什么动静,不过。。。太子殿下派人去了梁国公府,为长乐公主庆生宴,找房俊讨要10斤细盐。。。房俊以对方没带陛下圣旨为由,拒绝了。” 王德躬身在李世民的身边,小心的说着。 “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李世民手中的笔顿了顿,询问道,“承乾那边什么反应?” 作为未来大唐帝国的接班人,李世民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自己的儿子。 身为父亲,身为大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想给大唐帝国调教出一个理想一点的接班人。 “太子殿下有些生气,摔碎了一支酒盏。。。” 李世民皱了下眉,“承乾摔碎酒盏的时候,都谁在当场?” “只有国舅爷的长子,长孙冲一人在场。”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心浮气躁!” 李承乾那是他李世民的儿子,儿子心里想什么,他这个当老子的会不清楚?甚至,李承乾背地里的一些小动作,小心思,他李世民全都一清二楚。 找房俊讨要细盐,真是为了长乐公主庆生宴所用? 这话说出来,他李世民是一百个不相信的,即便这细盐真会用在长乐的庆生宴上,那也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谋划,李世民并没有多烦感。 李世民烦感的是,李承乾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合格的君王,什么时候该让旁人看出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该隐藏住自己的情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而太子李承乾,显然在自己情绪的把控上,并不让李世民满意。 第22章 以死相逼 第二天。 房玄龄照旧,过了四更天出府,去上早朝。 承天门前,相熟的官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的交谈着,等着承天门开启。 承天门开,一众朝臣鱼贯而入。 太极殿。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下方,文武百官跪地朝拜。 王德上前两步,高声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 朝臣中走出一人,跪倒在地。 “陛下,东突厥求亲之事不能再拖了,长乐公主出嫁东突厥,于我大唐而言,利大于弊,为了天下黎民苍生,臣斗胆,恳请陛下允了这段婚事!” “臣附议~!” “臣附议!” “陛下,东突厥以武力胁迫,要迎娶我大唐嫡长公主,如若陛下允了这段婚事,后人将如何看待陛下?那些番邦属国将如何看待我大唐?” 又一人从朝臣中走了出来,像前几天一样,朝堂上再次争吵了起来。 李世民一言未发,静静的看着大殿上争吵着的众人。 虽然东突厥求亲之事已有决断,但李世民并没有急着处理此事,他还要再看一看这些朝臣对东突厥之事的态度。 这一吵,吵了整整一个多时辰。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进了太极殿,小太监在王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德脸色变了变,挥退了小太监,自己快步走到了李世民身旁。 听着王德的话,李世民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很快,下方的朝臣中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一身素衣的小老头,缓步进了太极殿。 “周老来了!” “周老!” “周老。。。” 走进太极殿这个小老头儿,名叫周仁甫,是当代的儒学大家之一,官拜光禄大夫,从二品的官职。(光禄大夫,文散官。) 李渊建立大唐登基之时,为了得到儒家一脉的支持,拉拢了很多儒家之人,周仁甫就是其中之一。 周仁甫的辈分很高,朝堂上,最出名的儒学大家孔颖达,在周仁甫的面前也要执弟子之礼。 这小老头已经70多岁了,李渊还在位的时候,周仁甫就已经告老,在家中颐养天年。 不成想,今日周仁甫竟然上了大殿。 “老臣周仁甫,见过陛下。。。” 周仁甫轻轻抖了抖身上的素衣,随即便要跪拜李世民。 别看周仁甫70多岁了,但身子骨却很硬朗。 “周老快快免礼!”李世民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来人,赐坐!” 一个小太监慌忙的捧着个软蹲,送到了周仁甫的身旁。 “多谢陛下。” 周仁甫躬了躬身,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大殿之上。 本来李世民还想跟周仁甫客气几句,唠两句家常,嘘寒问暖一下,表示一下帝王对他这个儒学大家的重视,也表示一下帝王的心胸。 可周仁甫根本就没给李世民这个机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陛下,老臣听闻,东突厥求亲嫡长公主长乐,朝堂之上多有不同之声,故有老臣今日之行!” 此刻,整个太极殿只有周仁甫一人端坐,就连李世民都是站着的。 朝臣中,不少人暗自皱眉,天地君亲师,天地君亲跟周仁甫都没啥关系,哪怕周仁甫勉强能算个师者,可在君王面前,师又算的了什么呢? 李世民尚且站着,周仁甫怎么能坐着呢? 这是不恭,不敬啊! 李世民心中也是不悦,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和善的微笑。 “周老以为此事朕当如何处置?” 几乎所有人都听出了李世民话中的不满,这不等于是在说‘你要教朕怎么做?’ 周仁甫抬手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块帛书,直接递给了李世民。 “陛下,河北道雨水连绵,多日未停,最多两日,河北道水患的消息就会传入长安,这封信,是老臣的一位门生托人带来的。” (大唐的河北道,位于黄河流域,史书上有记载的水灾,仅在河北道,就有近60次。) 李世民皱着眉,接过了周仁甫手中的帛书,帛书上说,河北道多日连雨,已有坝口决堤,水灾肆虐,百姓流离失所,有大批的灾民已经走在了逃难的路上。 “陛下。”周仁甫叹了口气站起了身,“陛下,赈灾之事迫在眉睫,此刻陛下若执意与东突厥起战事,苦的将是这天下苍生啊陛下!” “且不说我大唐能否敌的过东突厥那虎狼之兵,即便我大唐胜了,又能如何?可能解我大唐的百姓之苦?” “倘若这一战输了,陛下可想过后果?” “隋朝灭亡,皆因隋炀帝不听忠臣劝谏,一意孤行所致!” “陛下难道想学隋炀帝,不听良言,一意孤行?” “国虽大,好战必亡啊陛下!” 周仁甫的一番话,惹的满朝哗然。 “隋炀帝残暴不仁,岂能与陛下相比?” “周仁甫,陛下乃千古明君,圣主!你如此之言,实乃大逆不道!” “周仁甫,陛下之贤明,天下皆知,岂容你胡乱编排?” 李世民把手中的帛书递给了身旁的王德,同时看了王德一眼。 王德会意的接过了帛书,随机目光扫向了朝臣之中。 “陛下贤明,自然是臣子所愿。”周仁甫看向其他朝臣,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老臣深知,远嫁长乐公主之事,会让陛下为难!” “陛下,老臣今日上朝,已抱必死之心,木棺已停至殿外。。。老臣不惧生死,远嫁长乐公主的骂名,由老臣来背负!” “老臣只愿陛下能怜这天下百姓,别让百姓再受战火之苦!” 李世民为什么不愿远嫁长乐?除了因为长乐是李世民的掌上明珠之外,还因为这件事的性质,实际上是在向东突厥低头! 哪个帝王会愿意向他人低头? 而周仁甫认为,李世民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他放下身段的借口。 所以,周仁甫上朝之时,把木棺一并带到了大殿外。 李世民一心想做明君圣主,而周仁甫所表现的那是为国为民,所以,周仁甫料定李世民不会赐他一死。 退一万步说,他周仁甫触怒了李世民,李世民赐了他周仁甫一死,那又如何? 为国为民而死,他周仁甫必定流芳后世! 活到他周仁甫这个岁数,若能落得个流芳百世的名声,还有什么可求的? “陛下,臣有一问!” 第23章 朝堂之争 “陛下,臣有一问!” 所有人皆是循声望去。 朝臣中,一人走出。 这人名叫徐兴远,是边关的守将之一。 半月前,徐兴远因为家中老母身体有恙,所以才回的长安城。 按说,此时的徐兴远是不需要来上早朝的,但昨天李世民把徐兴远叫进了宫中,一番安排后,徐兴远今天才上的早朝。 “说!”李世民的目光扫过身前的一众官员。 徐兴远冲着周仁甫拱了拱手道,“敢问周老,如何保证远嫁长乐公主后,东突厥就不会侵犯我大唐边境?” “即便今年因为远嫁长乐公主,东突厥不犯我大唐边关,可周老如何保证,来年东突厥不会继续求亲,不会继续来犯我边关?” 徐兴远的这两个问题,其实都是李世民想问的问题。 “问的好!”周仁甫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看了徐兴远一眼说道,“兵戈之道,非是御敌之大道!长乐公主远嫁只是其一,其二,长乐公主还要担负起教化蛮夷之责。。。” 周仁甫站在大殿之上,开启了长篇阔论。 什么东突厥皆为蛮夷之辈,只知道烧杀抢掠。 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边关之患,还是要从教化入手。 要让东突厥之人,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忠义礼智信等等。 朝臣中,有皱眉深思的,有点头赞同的,也有满脸鄙夷不屑的。 李世民更是脸上隐有怒容。 周仁甫的话,乍听之下有些道理,可你细细品味,平息大唐与东突厥之战的是长乐公主,教化东突厥之人,还是长乐公主。 也就是说,日后若大唐与东突厥再起争执,责任也要由长乐公主来承担,毕竟,教化不利,那也是长乐公主的锅啊! “陛下,周老此番言论,臣不敢苟同!” 李靖迈步走出了人群。 “陛下,臣虽是一介武将,却也读过些史书典籍!” “历朝历代,和亲者不知凡几,可又有哪一朝哪一代,是靠和亲来驱逐外敌的?” “如周老所言之策,汉朝之时便已有人用过,可时至今日,朝代更替,可见成效?” 徐兴远赞同道,“李大人所言极是,若边关之宁,靠远嫁公主便可保,那臣请求辞官!” “陛下,臣之所以从边关回长安,皆因家中老母身体有恙,按照周老的说法,既远嫁公主可保边境和平,臣留守边关也是无用之功。。。家中老母已上了年岁,臣多年驻守边关,不曾在家侍奉老母,臣请辞,想回家中,在老母膝前尽孝。” 徐兴远跪拜在李世民身前,“请陛下恩准!” “陛下。”李绩上前施礼,“陛下,按周老所言,远嫁公主后,边关之患无忧矣,依臣看,不仅徐将军,所有驻守边关的将士,皆可撤回。” “如此,节省下的军饷,可用于建造大唐,梳理灾患,岂不是更好?” “若陛下还不安心边关之事,可请周老携儒家门生前往边关,边关有周老这样的儒学大家坐镇,陛下当可安心,而周老,也可进一步完善教化蛮夷之大计!” “你们。。。”小老头儿脸色涨红,哪还有刚刚侃侃而谈的气度。 徐兴远,李靖,李绩,三人的话,就像一块儿巨石,狠狠的压在了周仁甫的心口。 他想反驳,可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刚才话说的太大太满了,又是御敌大道,又是教化蛮夷,现在边关守卫要撤回,难道他还真带着儒家门生去驻守边关? 那特么也得能守得住才行啊! “哈哈哈!” “哈哈哈!” 一大部分武将都跟着哄笑了起来。 靠远嫁公主能换来和平? 这前提那也得是边关有重军把守啊! 没了驻守边关的军卒,边关之地不过是他人口中的鱼肉啊! 让周仁甫带着儒家门生去边关,那跟去送死有个屁的区别,没有驻守的兵卒,儒家去多少门生,又能怎样? 凭他们一张嘴,东突厥的人就不打你了?不欺凌边关百姓?不抢夺边关钱粮?那可能吗? “徐兴远!”李世民目光冰冷,锐利如刀,环视着所有朝臣,最后才落在徐兴远的身上,“你此时请辞,是想胁迫朕?” 徐兴远赶忙匍匐在地,“臣不敢!” 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出声了,原本哄笑的人也都闭了嘴。 所有看到李世民目光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就连周仁甫那个小老头,目光与李世民稍作对视后,都惊惧的下意识挪开。 要知道,李世民可是马上皇帝,登基之前,那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死在李世民手里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这几年,李世民每日忙于朝政,这些人都快忘了李世民是如何登上的帝位。 别说他们这些所谓的朝臣了,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连自己的亲兄弟都给杀了,还会在乎他们这些朝臣? 别看李世民平日一脸的温让平和,可真要杀人的时候,李世民那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啊! 李世民冷眼扫视众人,“你们只知道远嫁公主来求一时之和。。。而你们只知道以兵戈求解!”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有良策,朕要你们有何用!?” 李世民这一发怒,满朝文武全都跪倒在地。 “臣等无能,求陛下恕罪!” 李世民一甩袍袖,转身朝着龙椅走去。 “国库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心里都清楚,即便没有水患之灾,想与东突厥一战依旧吃力!”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匍匐在地的群臣。 “东突厥求亲之事,今日必须有个决断,何时有了良策,何时下朝!” 作为臣子,理当为帝王分忧。 而且,李世民这态度,明显是两个办法都不认可,不愿远嫁长乐公主,又不愿意与东突厥开战,这还上哪去想办法啊? 朝臣们一个个相互观望,用目光询问着彼此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连棺材还停在殿外的周仁甫,此刻也跪在了地上,在也没了刚才的气度,更是不敢再说远嫁公主,教化蛮夷之策。 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三人的目光都瞟向了房玄龄。 儿子出的主意,自然是要老子来说,旁人说了,岂不是抢了人家的功劳? 太极殿一时间静的吓人! 房玄龄倒是没急,整整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才缓缓的直起了身。 “陛下,臣有一策。。。” 李世民摆了摆手,“说!” 房玄龄说道,“陛下,东突厥熟知我大唐规制,所以才有了求亲嫡长公主之举,目的无非是想通过我大唐的规制,拿到更多的好处!” “既如此,我们何不与其开门见山?” 长孙无忌追问,“房大人,此事如何开门见山?” 第24章 尘埃落定 李世民朝着下方的朝臣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谢陛下。。。” 等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李世民才继续询问。 “玄龄,你来说说,要如何开门见山!”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房玄龄的身上。 房玄龄点头说道,“东突厥的用意已然明了,与其远嫁长乐公主,不如就按照长乐公主出嫁的规制,把陪嫁的嫁妆拟出单据,再派官员与东突厥使臣交涉。。。” 当房玄龄把这个‘借’字说出来以后,满朝的文武全都愣住了。 这个时代,谁能想到这种玩儿法? 加上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几人又从旁引导,很快,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借’的法子。 借出去的东西,好歹还有要回来的机会。 远嫁长乐,这些东西不但没有要回来的机会,还得搭上大唐的一位嫡长公主,这两边一对比,如何取舍,很容易就能判断的出来。 李世民环视众人询问,“你们以为玄龄之策如何?是否可行?”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房大人之策,可行!” “臣附议!”杜如晦也跟着表态。 紧接着是魏征,李靖,李绩,程咬金等人。 有李世民的提前安排,再加上一系列的说辞,朝堂上争辩了片刻后,最终,所有人都跟着附议。 东突厥求亲的事儿,终于在李世民的安排下告一段落了。 儿子提出来的办法,老子来说,最终真可行的话,功劳那还得是房家的。 满朝文武当中,最尴尬的就是小老头周仁甫,抬着棺材来的,结果,朝堂上让李世民安排的人一顿怼,棺材还得灰溜溜的抬回去。 。。。。。。 闷在家中的房俊,正带着下人制作香皂,洗发水,细盐,还有白糖。 其中,香皂做了一批试用品,相较正品香皂,试用品香皂要小了很多,也薄了很多。 这批试用品香皂,是用来做宣传的东西。 洗发水也做了一些试用品的小包装。(小竹筒装的) 细盐房俊又做了一批,新做出来的细盐,大概也就十几斤。 白糖做起来需要一点时间,需先将红糖熬煮成红糖水,然后加入活性炭,吸附红糖水中的色素,给红糖水脱色,然后再次熬煮脱色后的红糖水,把水汽蒸发,最后自然放凉,析出结晶,就可以得到白糖。 “二少爷,咱这次做的是啥呀?”老胡有些咂舌的询问,“这么多红糖,会不会太浪费了啊?” 红糖虽然不算贵,但也绝不是便宜货。 那么多红糖弄成红糖水就算了,怎么还往红糖水里加糖呢?那红糖水还能用吗? 要不是之前见过房俊提炼细盐,做香皂,洗发水,老胡估计都已经跑去找卢氏了,弄这么一大缸红糖水,感觉有点霍霍人啊。 “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房俊又用竹竿搅了搅加入活性炭的红糖水缸。 “香皂,洗发水,白糖,这些东西以后都得大批量的出货。。。家里这点儿人手肯定是不够用。。。” 家里就这么三十几个下人,他们还要负责府上的日常工作,哪怕把这三十几个人都拉过来帮忙,那也干不了多少活儿。 回头得想想人员的问题。 “二少爷,老爷回府了,让你去书房。” 房俊放在手中的竹竿,指着脱色后红糖水的缸说道,“这个缸谁也别碰,就放这儿放着!” 现在的红糖水只是在脱色,之后还有回锅熬煮等工序。 老胡点头,“二少爷放心,我留在这边儿看着。” 书房。 今天老房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甚至看到自己的二儿子进书房,还主动把自己的茶推到了房俊的面前。 不过,唐朝的茶,是煮茶,茶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甚至还有生姜大料一类的东西,这种茶,房俊属实是喝不惯。 “爹,今儿这么高兴?”房俊拿了块糕点,坐在了房玄龄的身前。 房玄龄自顾自的喝了口茶说道,“你的那个‘借’的法子,今日早朝已经通过了,陛下马上就会安排回信给东突厥详谈这件事。” “只要东突厥接受了这个‘借’字,那这件事的功劳,还要算在咱家的头上!” “俊儿,细盐的事,要是有把握你就做,要是没把握,你直接跟爹说,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做也可以,今天这一个功劳,完全可以给你换一个驸马都尉回来!” 老房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房俊给噎的背过气去。 房俊是真想跟老房说,自己不想娶公主,可这事儿跟老房说了也没用。 不仅仅是老房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个公主,同时,李二也想通过嫁闺女这事儿,笼络功臣,巩固政治,所以,这事儿说了也是白说,还是得自己找机会,想办法解决。 “不用,细盐的事儿,我能处理好。” 这事儿必须得处理好,只有把细盐的事儿办好了,自己才有在李二面前开口说话的资本! 老房也没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表情,点了点头,老房又继续说道。 “还有,下次在见到陛下,绝不能像上次一样!”老房面色严肃的说道,“上次见陛下,你的言行随了陛下的心意,所以陛下并没有降罪于你,但若下次你还是如此,陛下就算是为了给郑承德等人找回点脸面,也要降罪于你,懂吗?” 房俊撇嘴,“那可不行,以后我见了皇上,都得和上次一样~!” “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房玄龄脸都绿了,这特么不就是在作死吗? 房俊满不在乎的说道,“爹,我又不傻,你放心吧。。。我第一次见皇上,皇上也是第一次见我,我表现出来什么样儿,在皇上的心里就是什么样。。。我要是见了皇上唯唯诺诺,下次我在皇上面前大声说话,皇上都得以为我心有不满。。。我浑浊猛楞一点,就算做点出格的事儿,皇上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程叔叔敢在皇上面前那么放肆,真就是本性使然吗?我可不信!” “再说了,爹你比我能演多了,我这顶多算是继承了家学~!” 朝堂上那些个老货,哪个不跟人精似的?哪个放后世不是影帝?他们都能演,自己为啥不能演? “你懂什么,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听了房俊的话,老房脸上的表情舒缓了很多。 “对了,你待会儿去找个礼盒,把你弄的那个香皂,多装一点儿。”房玄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下早朝的时候,我碰到了王公公,王公公说,你做的那个香皂,陛下很喜欢。” 老房那是什么人?跟着李世民这么多年,他能不知道李世民想什么? 王德跟老房说这个事儿,那肯定是王德领会了李世民的意思,所以才跟老房提的这个事儿。 作为臣子,知道皇上想要什么,老房自然要把事情给办了。 “好东西,谁不喜欢?”房俊撇了撇嘴,“香皂一共也没做出来多少,你让皇上等等,等我过段时间多做出来一些再给他送去。” 你不把香皂的价格打出来,他李二能知道自己用的香皂是个什么价值?值多少钱? 现在,送再多的香皂给李二,人家也就当那是个小玩应,还是不值钱的那种! “混账东西!你说让谁等?”老房气的直接站了起来,“那是陛下,是君主!你我父子皆为人臣!” 你手里握着香皂,不给皇上,还让皇上等?疯子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啊! “那也不给!”房俊翻着白眼,看着老房,“爹,东西给多了,就不值钱了,你懂不懂啊?” “爹,没别的事儿,我先去忙了,还有好多东西要做呢。。。” 房俊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听到身后老房阴恻恻的声音。 “俊儿,爹书房里的宣纸少了很多。。。你帮爹找找?” 一听老房提宣纸,房俊撒腿就跑。 第25章 内府亏空 次日。 老房拎着个小木盒,装了五块香皂乐呵呵的去上朝了。(早朝并不是每天都有的,但最近这几天因为东突厥的一些事需要拟定,所以才连续几天都在上早朝。) 房俊一大早就起床,跑到院子里验收昨天的成果。 一缸的红糖水,最终得到了近五分之二缸的白糖,白糖的析出率还是比较好的。 刚吃完早饭,下人就跑来禀报。 “二少爷,莱国公家的杜荷少爷来府上了。” 不用问,肯定是老房昨天跟杜如晦打了招呼,要不然杜荷也不会这么早来府上。 前厅。 “俊哥~!” 见房俊来了,杜荷满脸带笑的迎了上来。 “呦~~你小子嘴甜了啊~!” 在他们的圈子里,房俊也是有诨号的人,平时他们都管房俊叫房二愣子,叫俊哥,这种时候太少见了。 杜荷嘿嘿的笑着,“俊哥,我爹说了,不管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保证给你办好喽~!” 昨晚杜如晦已经把房俊这边的事儿都跟杜荷说了,这事儿是皇上发下来的任务,同时,皇上也很关注这件事。 他杜荷这段时间只要跟着房俊混,等事儿办完了,功劳就有他一份,几乎就是白捡的功劳一样,而且这份功劳,是皇上能直接看到的功劳,别的不说,只要这事儿办好了,自己迎娶公主的事,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这事就咱俩干还不行,人手差的太多。”房俊也没跟杜荷说什么废话,直接说道,“你去把咱们平时总在一起玩这几个人都叫着,咱们。。。平康坊吧,一起聚一聚!” “细节上的事儿,去了平康坊再谈。” 杜荷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点头道,“成,那咱们南曲,胡玉楼!” 。。。。。。 打发走了杜荷,房俊回到后院叫来了胡平。 按照房俊的计划,第一步就是要售卖香皂和洗发水,这种消耗品以后是要长期做的,所以原材料的问题必须提前解决。 猪油膏的消耗是比较大的,好的是,大唐养猪的人还不算特别少,收个几百头猪,还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其他的原材料,比如皂角夹,无患子之类的,这些东西都比较好弄。 唯独碱是现在大唐完全没有的东西。 而制作碱这件事,房俊已经做好了打算,就让自家庄子上的庄户来做。 “胡叔,你去趟庄子上。。。” 整个制作过程,胡平都是亲眼见过的。 而且,房俊只让庄子上的人取草木灰,然后过滤,上锅加热,最后草木灰水静置一夜,只取第二天的清液。 至于最后一步,做成可用的碱,还是要弄回府上来做。 等胡平走了,房俊开始准备之后要用到的一些东西。 。。。。。。 凤阳阁。 长乐公主满头秀发还往下滴着水,就急急忙忙的从凤阳阁中跑了出去,直奔长孙皇后的立政殿。 早朝时,房玄龄把带来的香皂,直接给了王德。 王德收了香皂后,派了个小太监,把香皂送来了立政殿。 长孙皇后乃是国母,皇宫里有什么好东西,李世民都会让人第一时间送来立政殿,至于其他的妃嫔能不能分得一些好东西,除了李世民亲赐,剩下的就全都靠长孙皇后来分配。 长孙皇后收到了香皂之后,便派人送了一块香皂去凤阳阁给长乐。 长乐这段时间心中的苦楚,长孙皇后心里很清楚,香皂虽小,但却是大唐少有之物,送一块儿给长乐,算是母亲给自己女儿的一点慰藉。 立政殿。 在长乐的示意下,长孙皇后喝退了左右的宫女,立政殿内,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母后,你快闻闻~!”长乐满脸惊喜的举着自己的如同鲜藕一般的手臂,“奶香,还有一股秋菊的花香~!” 长孙皇后满脸的溺爱,拉着长乐到自己身边。“昨晚母后沐浴的时候已经试过了,现在身子上还留有余香呢~!” 长孙皇后身旁摆放着一本打开的账册,长乐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母后,这。。。这。。。” 长孙皇后无奈的叹口气,“内府已经亏空七万一千余贯了。”(唐朝的内府,就是皇家自己的府库,属于皇家的东西,都被收纳在了内府,无论是钱财,还是各个番邦属国进贡的物品,都在内府账目之中。)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分外的疼爱长乐公主,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早些年,李世民没有登基为帝的时候还好些,毕竟只管自家的账目银钱,经手的事物并不太多,也没那么耗费心神。 但自从李世民登基为帝之后,内府繁复的账目让长孙皇后也是疲于应对,等长孙皇后有了身孕后,更是自顾不暇,也是这个时候,为了让母后能多休息,安胎养神,长乐开始接触内府的事务。 皇家内府的账目,除了长孙皇后,就只有长乐公主最清楚了。 别看皇家身份尊贵,是这天下之主。 可过的日子,却没有百姓心中想的那么高不可及,甚至,皇家的日子,都没有那些勋贵之家好过。 不说其他,单单是日常的吃穿用度,所耗费的银钱就是个天文数字了,更别说还有很多普通百姓难以想象的开销。 而这么大的一笔开销,全部都要由内府来承担。 两个月前长乐查看过一次内府的账目,当时内府账目上亏空了六万七千贯,可仅仅隔了两个月,现如今,内府已经亏空了七万一千贯了! 按照一贯钱相当于后世3500元来计算,内府如今已经亏空的账目已经快达到两亿五千万了! “母后。”长乐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木盒中盛放的是她之前用的那块香皂,“母后,房俊是男儿之身,他不会想到这香皂对女儿家的吸引力有多大,只要经营得当,这香皂绝对是个能赚大钱的营生!” “母后,儿臣想出宫一趟,去见见房俊,一来是感谢一下房俊仗义执言,为儿臣解东突厥求亲之困,二来,儿臣想邀房俊一同经营这香皂的生意!” “现如今,长安城里赚钱的生意大多掌握在那些世家门阀的手中,我们皇家根本没办法插手。” “这次房俊弄出来的香皂,世家门阀尚不知其妙用,我们皇家若不抢得先机,香皂必然又要落入那些门阀之手!” “虽然仅凭香皂还无法拟补这些年内府的亏空,但积少成多,积沙成塔,多一笔收入来源总归是好的。” “而且,儿臣觉得,香皂的收益一定会非常可观~!” 当年李渊举旗,各世家与其合力推翻了大隋王朝,为的是什么? 为的也无非就是利益。 世家门阀本就是一个个的利益集团,他们怎么可能无条件的支持李渊? 李家登临帝位。 而各个世家门阀,却将天下间的大部分利益瓜分一空。 若非如此,堂堂天下之主的李家,又怎么会被钱财所困? 第26章 长乐登门 梁国公府。 “夫人,夫人。。。不好了。。。” 下人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后院。 卢氏沉着脸,冷喝了一声,“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夫人,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来咱们府上了!” 卢氏愣了一下,长乐公主来府上了?这有什么好慌张的?不过,长乐公主来府上确实有些稀奇,毕竟府上没人跟长乐公主有交集。 “夫人,您不知道。。。昨天太子派人来过咱们府上。。。” 这两天,全府上下的人都因为房俊忙活着,门房那个活儿,那都是谁累了,谁就跑过去看一会儿,休息一下。 太子派人来找房俊,人根本就没进府里,而且当时找的也是房俊,所以,下人一忙活,也没把这事告诉卢氏和房玄龄。 可昨天太子派人来找房俊要细盐的事,那个下人是知道的。 今天,长乐公主再次登门,那个下人马上想到了昨天太子派人来要细盐的事。 太子可是为了长乐公主庆生才派人来要的细盐,二少爷不但没给细盐,也没给太子的人什么好脸色,今天长乐公主亲自登门,估计也是为了昨天的事儿来的啊,公主要是因为这件事责怪房俊,那他一个下人肯定要受责罚啊。 吓的那个下人赶忙跑来禀告卢氏。 “混账!”卢氏脸都黑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长乐公主现在在哪?” 下人连忙回道,“长乐公主和二少爷在前厅,二少爷说了,不让人去前厅打扰他们。。。” 前厅中。 房俊从端庄秀丽的李丽质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还有股芬芳的花香。 房俊敢肯定,李丽质一定用过自己的香皂,虽然帝王之女,是有能力用牛奶花瓣沐浴的,但此时李二家的经济情况,估计是没办法让公主们这么铺张浪费,所以,这股奶香味,一定是香皂上的。 “公主殿下,我手里确实拿不出来十斤细盐,如果只是庆生宴所用,有一斤就足够了。”房俊无奈的把一袋细盐放在了桌子上。 房俊可以不给东宫侍卫的面子,但却不能不给公主面子,公主都亲自登门了,这要是再拒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十斤细盐?”李丽质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沉吟了一下询问道,“有人来找公子为长乐讨要过细盐?” 李丽质这么一问,房俊也明白了。 合着,太子派人来要细盐的事,眼前的长乐公主根本就不知情! 房俊把太子派人来要细盐的事说了一下,随后道,“这些细盐是我昨晚连夜提炼出来的,只供庆生宴所用,应该够了。” 李丽质也没客气,直接让随行的宫女收起了细盐。 随后,李丽质从腰间解下一件配饰,很郑重的冲着房俊深施一礼,双手将配饰递给了房俊。 “这颗琉璃珠,是早年父皇所赐,长乐一直戴在身边,今日赠与公子,东突厥求亲之事,多谢公子出言相救。” 房俊皱了皱眉,但却没去接李丽质手中的那颗琉璃珠。 琉璃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玻璃制品的一种,这玩应在大唐人眼里珍贵异常,可在房俊眼里实在是稀松平常的很,而且,只是一枚拇指大的琉璃珠,就算自己拿了也没啥用啊。 ‘他为什么不接?是不敢接,还是嫌我的琉璃珠不够贵重?’ 李丽质想了一下说道,“长乐收了公子的细盐,还希望公子也不要推迟。。。今日长乐登门,还有一件事想要与公子商谈。” 房俊挠了挠头,无奈的接过了长乐手中的琉璃珠。 在房俊的眼中,这琉璃珠还没有绑着它的绳带精致。 “咳。。。” 随着一声轻咳,卢氏在丫鬟春桃的陪伴下,也进了前厅。 “臣房卢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卢氏也是受过皇封的诰命夫人,在一些重大节庆日中,卢氏也曾多次受邀入皇宫,参加由长孙皇后主持的宴会,所以,卢氏是认识长乐公主的。 李丽质马上回礼,“长乐见过房伯母。” 香皂可是房家的东西,今天她来是想跟房家合作,做这香皂的生意,所以面对卢氏,李丽质很自然的以晚辈自居。 见过礼后,卢氏拉着李丽质坐在一旁开始寒暄。 什么李丽质最近有些消瘦,什么长孙皇后最近怎么样,东拉西扯了老半天,俩女人说话,他又插不上嘴,弄的房俊都想自己先走了。 “刚刚公主殿下说,有事要与俊儿商谈,不知是何事?” 聊了老半天,卢氏总算把话拉回了正题。 卢氏在进入前厅的时候,看到了长乐赠送琉璃珠给房俊,同时也听到了长乐的话。 “这。。。” 李丽质的目光从春桃的身上扫过。 卢氏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随后挥退了春桃,前厅中,就只剩下卢氏,房俊和李丽质三人。 “长乐此次是为香皂而来。”李丽质转头看向房俊,“房公子,你的香皂制作工艺是否繁复,若要制作一千枚香皂,大概需要多久?” 听了李丽质的话,卢氏的心头都跟着跳了跳,她怎么也没想到,李丽质竟然是为了香皂来的。 按照李丽质的想法,房俊负责制作香皂,而她则负责售卖,像香皂这种东西,绝对可以俘获那些官宦之家小姐夫人们的芳心,只要她在其中稍稍运作,宣传,香皂一定会在短时间内火爆长安城。 但在这之前,她得先知道房俊做一批香皂出来大概要耗费多少时间,这样,她才能对香皂的售价做出一个简单的判断。 “一千块香皂?公主想要采买香皂?”房俊疑惑的问。 卢氏也暗自点头,李丽质过些天要在御花园办庆生宴,去参加庆生宴的人,谁不得带点礼物?一次要一千块香皂,想必李丽质是想以香皂作为回礼,赠送给前去参加庆生宴的人。 “不,长乐想跟房公子合作,售卖香皂!” 别看大唐轻贱商贾,可朝堂上的这些大臣,有几个是没有私产,没点生意的? 所以,李丽质也没避讳卢氏,直接开口说道。 第27章 下饵 “不,我想跟房公子合作,售卖香皂!”李丽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长乐不会窥视房公子手中香皂的配方,也不会插手香皂制作之事,房公子只要给长乐提供香皂即可,长乐来负责售卖!” 合作,卖香皂? 卢氏整个人都凌乱了,长公主胆子都这么大的么?商贾之事,也敢主动插手? 这下房俊可来了兴致。 房俊捏了捏下巴询问道,“合作倒是没问题,但有一点我得问清楚,这合作是我与公主殿下合作,还是我与陛下合作!” 卢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自己这儿子也太愣了,还能问陛下经不经商?这种事,怎么能问的这么直白? 李丽质愣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问,“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房俊想了下说道,“如果是我与公主殿下合作的话,公主殿下最多能在我这里拿到一成的纯利润,但如果是我与陛下合作的话,我可以给陛下三成纯利润!” 跟李丽质合作,和跟李世民合作,这里面的区别可太大了。 李丽质虽然是长公主,可她也就只是个长公主,而且早晚也要嫁人。 房俊愿意给李丽质一成的纯利润,那也是看在李丽质这皇家的背景上,毕竟李丽质是能频繁接触李世民的人。 但如果李世民愿意下场跟自己合作香皂的生意,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世民那是天下之主,大唐的帝王。 如果是跟李世民合作,房俊完全可以刻画一幅更大的蓝图,能做的事也会更多! “房公子,你负责制作香皂,我来负责售卖,你我分工明确,就算不能五五分账,你也不能只给我一成的利润吧?”李丽质急了,立即开口争取。 在古代,秘方那是异常珍贵之物,是一个家族的立身之本。 秘方和制作都是房俊的,李丽质也清楚,售卖的事,房俊也是可以自己做的,所以她也没奢望在香皂上能与房俊五五分账。 可房俊只给她一成利润,这让李丽质有些接受不了。 一成的利润,那能分几个钱啊! “或者我们可以这样,你拟定一个价格,长期供应香皂给我,至于我怎么卖,卖多少钱,房公子也不需过问,咱们两不相干,你看这样行么?” 在李丽质的眼中,香皂完全就是一种奢侈的高级消耗品,那些官家的小姐夫人们,只要用过一次,就绝对拒绝不了香皂。 如此的话,哪怕一块香皂她拿回来以后加价一百文售卖,也一定会有市场的,从一个长远的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但有个前提,香皂你只能供应给我一个人售卖,你自己也不能售卖香皂!” 房俊笑了,他没想到李丽质竟然还有这么强的经商观念,而且,李丽质想玩的竟然是垄断市场。 “公主殿下,一成的利润已经很多了。” 一成纯利润,真的已经很多了,而且是啥也不用干,坐等着拿钱就行,李丽质要不是有皇家的背景,有公主的身份,房俊哪能给一成利润那么多? “无论是制作,还是售卖,我都会亲自负责。”房俊笑着摇头,“公主若是想参与香皂之事,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入股就行,之后,公主殿下等着分钱即可。” 卢氏瞪着眼睛,捏着手,差点没忍住伸手上去捂住房俊的嘴。 售卖香皂,那是经商啊,自己的儿子竟然当着李丽质的面,说自己要经商,这事能乱说吗?万一被传了出去,坏了儿子的名声,到时候儿子还怎么娶公主,怎么做驸马都尉啊? 李丽质眼睛转了转,再次开口,“为什么父皇跟你合作,你就会拿三成利润给父皇?” “商贾在坊间的名声一直不好,父皇要是跟你合作香皂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少朝中大臣要弹劾你,甚至会牵连到令尊房大人。” “这样,你给我四成利润,以后香皂上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去求我父皇,这样比你跟我父皇合作要安全的多,怎么样?” 见房俊没有退让的意思,李丽质马上退而求其次,不能五五分账,那也不能只拿一成利润啊,虽然没明白房俊为什么想跟父皇合作香皂的生意,但如果自己参与其中,香皂上的事,自己还是可以去求一下父皇的。 房俊看着眼前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表情看着自己的李丽质,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给你两成吧,多给你的那一成,算是我孝敬陛下的。” 就当是下鱼饵了,等李世民见到了香皂的利润,看他还忍不忍得住。 “两成?” 两成利润,可远没达到李丽质心中的预期。 可让李丽质气结的是,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却无论如何,再也撬不动房俊的嘴了。 这一番你来我往,看的卢氏一脸的目瞪口呆,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李丽质眼睛一转,马上改口说道,“我听母后说,要招你做驸马,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怎么只给我两成的利润啊~~!” 房俊冲着李丽质眨了眨眼,“你确定,咱们以后是一家人?” 李丽质马上明白了房俊的意思,要是他们是一家人,那不就是在说,长孙皇后要把李丽质许给房俊? “房伯母,房俊他欺负我~!”李丽质鼓着俏脸,双眼有些泛红。 卢氏都想上去抽自己的儿子了,这也就是长乐公主,面对她们这些人长乐向来以晚辈自居,换了其他公主,还不当场就炸毛? “俊儿~!” 房俊一脸的无语,“娘,两成的利润已经够多了~!” 一听房俊还是这套说词,李丽质一脸泪汪汪的看着卢氏。 “你还说!” 卢氏使劲儿瞪了房俊一眼,陛下和皇后最疼的就是这长乐公主了,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让长公主在咱家哭啊。 房俊脸都黑了,“公主殿下,你知道两成利润一个月能分多少钱吗?” 李丽质一见卢氏愿意帮自己,根本就不在去看房俊,更是换上了一脸委屈的表情。 卢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人!取家法!” 家法是啥,是一根戒尺,那是小时候老房用来打房俊用的。 “行行行,我服了,三成,给三成利润总行了吧?三成要是还不行,那你们干脆就打死我算了!” 最后,李丽质见卢氏拿着戒尺追房俊,房俊都没有丝毫再退让的意思,才算是接受了三成利润这个结果。 “娘,等香皂赚钱了,你可别心疼~!” 第28章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卢氏满脸的笑容,一直把李丽质送出了府门。 房俊看着笑的都合不拢嘴的老娘,整张脸都黑了,之前还觉得老娘挺有商业目光的,合着老娘的商业目光就只能看到个公主?三成利润,那是多大一笔钱啊,老娘竟然还跟捡了便宜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这下可太好了~!”卢氏一脸的激动,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越看心里越是满意。 卢氏做梦都没想到,长乐公主竟然主动登门要参与香皂的生意,换一个角度来看,自家跟皇室竟然有了利益关系,这怎么能不让卢氏激动啊! “娘,等香皂赚了钱,你可别心疼。。。”房俊黑着脸,一阵无语,就这还好呢? 而房俊开出的入股条件,是让李丽质在东市和西市各提供一间商铺。 这个条件对李丽质来说太容易了! 。。。。。。 平康坊。 这三个字,说是名满大唐也不为过。 在长安城,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知道平康坊的。 可以说,平康坊是整个大唐最出名的红灯区。 在唐朝,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耕种的农夫,只要你肯掏钱,在平康坊有大把的姑娘等着你,任君采摘。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平康坊分三曲,南曲,中曲,北曲。 有三曲之分,自然也就有了高低之别。 在平康坊,地位最低的是北曲,北曲多是一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掏钱,就可以留在北曲过夜。 中曲有少半的人同样做皮肉生意,但相对于北曲,中曲的女人要有格调的多,也要比北曲高级的多。 而南曲,可以说是由各个艺妓所支撑起来的,能因为你掏银子就被睡的女人,那都是已经被别人睡过的女人了。 南曲的女人,不但懂琴棋书画,还能歌善舞,古籍典故,诗词歌赋,几乎就没有她们不会的。 表面上来看,南曲的女人是卖艺不卖身的,但实际上,你如果愿意为南曲的女人赎身,她们也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但有一点,南曲女人赎身所需要的花费,说出来能吓死人,动辄几千上万贯,就算是一些权贵之家,也没几个肯下这么大本钱给她们赎身。 胡玉楼。 南曲最出名的几个院子之一。 胡玉楼以胡姬而得名,胡姬的舞姿与大唐女子的舞姿截然不同,所以来胡玉楼的人,多是来欣赏胡姬的舞姿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胡姬穿要比大唐女人穿的清凉很多,露的也更多! 胡玉楼,二楼。 除了房俊和杜荷,还有程咬金的二儿子程处亮,李绩的二儿子李思文,李靖的二儿子李德元,唐俭的二儿子唐蒙。 这几个人家里的老子,基本都是跟老房关系不错的人,平日里他们跟房俊玩的也还行,房俊叫他们过来,也算是替老房卖了个人情出去。 古代的交集圈子就是这样,比如他们这些国公家的少爷,自家的爵位,只有长子可以继承,也因为这一点,可以继承爵位的长子们,玩儿的是一个圈子,而房俊他们这种次子、少子,玩儿的又是另一个圈子。 “好~!” “哈哈哈~!” “喝酒,喝酒~!” 所有人里,就属程处亮最激动。 不管是程处亮,还是其他几人,像胡玉楼这种地方,他们平时都很少能来,原因无他,没钱啊。 而今天,他们不但来了胡玉楼,而且是光明正大家里还给拿了钱来胡玉楼的,乐的这几个人嘴都咧到了耳根子。 房俊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胡姬的舞姿。 大唐的酒,度数确实不高,比啤酒的度数高一些,似乎比清酒的度数还要略微低一点。 酒的口感还说的过去,因为度数低,酒没什么辛辣感,但却能喝出回甘和一股淡淡的酒香。 再说这些胡姬。 从她们的样貌特征来判断,她们应该有后世维族人的血统,带着一股异域的美感。 胡姬的身材可以用丰盈来形容,并不是纤瘦的那种。 胡姬的舞姿很独特,也很有互动性,虽然没有灯光的衬托,却也很美,很有观赏性。 一曲舞罢,房俊冲着杜荷摆了摆手,“先让她们下去,咱们谈正事。” 这几个憨货,一直到胡姬全都下了楼,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了回来。 “俊哥,这回兄弟们可都得跟着你混功劳了,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对,俊哥,你说吧,让兄弟们干啥!” “俊哥,兄弟几个能不能娶到公主,可就全看你的了!” 房俊擦着满脑袋的黑线,把长安城的地图拿了出来,铺在了桌子上。 “今天一共两个任务。。。都过来看着!”房俊指着地图说道,“第一个任务,从金光门到春明门这条街道向下。。。一直到这,楚平门到延兴门这条街道向上。。。这个区域,一共40个坊市,除了东市和西市,剩下的38个坊市,每个坊市给我弄一间商铺。” 几个人听房俊说完了之后,一个个的脸全都黑了。 “俊哥,这么多商铺,那得花好几千贯钱,我我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啊!” “是啊,你把我们剁碎了卖肉,也卖不出来那么多钱啊~!” “就是啊俊哥,38个商铺,这也太多了啊~!” “不是一人38个商铺,是一共38个商铺!”房俊更正道,“租也行,买也行,这个随你们,至于你们一人弄几个商铺,你们自己商量。” “商铺也不白用你们的,每个月每间商铺给30贯钱!” 房俊之前跟胡平了解过,东市和西市比较贵,位置好的商铺一年的租金要几百贯,便宜的也要一百几十贯。除了东市和西市,其他的坊市的租金,大部分一年也就几十贯,便宜的才几贯。 房俊现在把最贵的东市和西市的坊市扣除,其余的坊市中,每个商铺一个月还给他们30贯钱,算下来,一间商铺一年他们能收入300多贯钱。 38个商铺,5个人分,一人最少能分7间商铺,也就是说,从商铺上,他们一个人一年能赚近2000贯钱。 唐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着问,“俊哥,你刚才是不是说,我们提供商铺,一间商铺一个月你给我们30贯钱?” 李思文瞅了唐蒙一眼,试探着接了一句,“唐蒙,你是不是听错了?” 房俊喝了口酒说道,“你们没听错,一间商铺,一个月我给30贯钱。” 五个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不但能白捡功劳,一个月居然还给这么多钱?这尼玛怎么跟做梦似的? “还给钱?真的假的啊?” “卧槽,一间铺子,一个月给30贯钱?那咱们不是天天都能来胡玉楼喝酒了?” “俊哥,我们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们~!” “行了,都别吵了。”房俊冲着几人摆了摆手,“你一人出几间商铺,回头你们自己研究,现在我说一下第二个任务。” 几个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房俊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了这几天做出来的一些试用装的香皂,摆在了桌子上。 “第二个任务,把香皂分发到整个南曲的每一个艺伎的手中!” 这才是房俊来平康坊的真正目的。 要知道,来平康坊玩的人,特别是来南曲玩儿的人,那可是个保个兜里都能掏出来钱的人,在这儿玩一晚上,比在北曲和中曲睡一晚上姑娘花费还要高。 什么是精准定位? 这就是精准定位! 在房间的计算中,只有这些能来南曲享乐的人,才是能买的起香皂的人。 把香皂定位成高端商品,还有哪儿是比平康坊更适合做前期宣传的地方? 第29章 老房怒了 范阳卢氏族地。 这几天,范阳卢氏突然之间热闹了起来,各大世家纷纷提着礼物来卢氏,引起这么大变动的主要原因,就是房俊手里的细盐。 而来往卢氏最频繁的,就是太原王家的人。 当年,李渊高举义旗,推翻大隋天下,为了获得各大世家的支持,允诺各大世家平分天下。 这所谓的平分,分的就是利益。 比如太原王家,整个大唐的盐业全都掌控在了王家手中。 说是盐铁都是朝廷专营,但实际上,朝廷只是每年从各大世家手中拿那么一点税收而已。 眼下,一种全新的制盐工艺问世,直接被冲击的就是太原王家,一旦细盐推行,王家又不懂细盐的制作之法,那就等同于把王家从大唐的盐业中踢走,这种事,王家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卢氏的议事大厅。 “松妍这丫头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卢氏族长嘴角挂着笑容,“派人去通知一下正卿,让正卿去松妍的府上,拿一点细盐回来。。。还有,让正卿告诉松妍,有时间带她儿子房俊回趟族里,那孩子也到适婚的年龄,回头在族中挑选个适龄的女子,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 在大唐有这样一句话,宁娶五姓女,不入帝王家。 五姓七望的地位,在很多方面都要凌驾于皇家之上。 别看李家是皇族,是这天下之主,可真要掰起手腕,这些世家大族还真未必就会怕了皇家。 如果不是房家弄出了细盐,即便房玄龄是当朝的梁国公,他的二儿子也没有资格娶卢氏的女子为妻! “族长,长安那边已经传回了消息,据说,太子派人去过房家,找房俊讨要细盐,结果被房俊以没有圣旨为由,把人给赶走了。。。哪怕是皇宫里都没有细盐,现在,除了咱们卢家,没人能弄到细盐!” “对,族长,咱们可不能白白的把细盐交给王家。。。要我说,这次怎么也得让王家出出血,狠敲他们王家一笔!” “没错,族长,这次咱们不狠敲王家一笔,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要我说,这细盐的提炼之法在咱们卢家,干脆想办法把王家从盐业中踢出去,盐业这块肥肉,以后就是咱们卢家的了!” 这句话,引的卢氏众人一阵哗然。 很快,卢氏中人就激动了起来,如果卢氏能掌握盐业,那整个大唐的第一氏族必然是他们卢氏,谁还有能力与他们卢氏争锋? 哪怕是皇室,以后见到卢氏也要避其锋芒! 卢氏的族长敲了敲桌子,议事大厅马上安静了下来。“细盐问世,王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先静观其变。。。先派人通知正卿,把我交代的事做好。” 。。。。。。 梁国公府。 房俊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快敲街鼓了。 结果,房俊才刚进后院,就见老房拎着那根‘家法’冲了出来。 “你个混账东西,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卧槽? 这老房抽啥疯啊? 房俊扭头就跑,总不能站那等着挨揍吧? “爹,你干啥要打我?”一边跑,房一边扭头喊着。 “为啥打你?你还有脸问老夫为啥打你?” 一听房俊这么问,老房更来气了,腿上的动作也更快了。 但老房岁数在那了,想追上房俊,确实有点难度。 “娘,救命啊~你再不出来,你儿子就要让人打死了~!” 卢氏也是真没让房俊失望,出来一见老房拎着戒尺追着房俊满院子跑,直接上前把房俊给护在了身后。 “老爷,你为何要打俊儿?” 反观老房,气的浑身都在哆嗦,手里的戒尺指着卢氏身后的房俊,“夫人你闪开,老夫今日非打死这个畜生不可!” 卢氏柳眉倒竖,指着老房说道,“你若不说明原由,休想碰我儿一下!” 老房一阵咬牙切齿的指着房俊,“你问他,你问问他今天去平康坊都干了什么!” 卢氏愣了愣,长乐走了以后,儿子就出去了,这个她是知道的,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去了平康坊。 平康坊那是什么地方,男人找乐子的地方,那里除了女人还有啥? 自己的儿子去了平康坊,那能干啥? 卢氏脸色微红一脸责备的转身看着房俊,“你这孩子,难怪你爹打你,你是要做驸马都尉的人,如此放浪形骸,岂不坏了自己的名声~!” “风月之地的女人,身子都不干净,娘这几天就给你物色一个通房丫头,平康坊那种地方,你以后决不能再去了!” 通房丫头这事儿,说起来还跟老房有关系。 当初,李世民要赐女人给老房的时候,房俊的院子里是有通房丫头的,那会房遗直刚成亲不久。 结果,这事儿一出,卢氏以为老房心里按耐不住,自己有了纳妾的心思,李世民才赐女人给老房。 卢氏一气之下,把家里的丫鬟都给赶走了,房俊屋里的通房丫头都跟着惨遭了厄运,除了跟随卢氏多年的春桃,府里就没有一个能看的过去的女人。 今天老房一说儿子去了平康坊,卢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想男女之事了,所以才又想起来,给儿子弄个通房丫头。 老房在一旁气的直接把戒尺摔在了地上,“这个畜生今日在平康坊里发香皂,而且是南曲的每一个艺伎,人手一块香皂!” “啥?” 还没等房俊因为通房丫头的事儿高兴,卢氏的手就已经捏在了房俊的耳朵上。 “疼疼疼。。。” 卢氏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就那么白白的送给那些风尘女子了?” 老房更是阴恻恻的盯着房俊,“老夫昨日问你,你不是说香皂一共也没做出来多少吗?今日送给陛下,你才给老夫拿了五块香皂,去了平康坊,你竟然给南曲每个艺伎一块香皂。。。你可知,老夫为何知道你在平康坊分发香皂?” “那是王公公特意派人来府上通知的老夫!” “没有陛下的授意,王公公岂会派人来府上传此等消息?” “原本那五块香皂可以让陛下对你多些好感,可你现在却是折了陛下的脸面!” 李世民要香皂,结果你就给了五块,物依稀为贵,这个能理解。 可转过头,你跑平康坊南曲给那些风尘女子每人一块儿,你想表达啥?李世民连那些风尘女子都不如?你这不是给李世民上眼药呢吗? 这事不光是折了李世民的脸面,还把老房给装里面了,老房能不生气吗? 第30章 房府死人 “我就去了趟平康坊,陛下都知道?陛下派人跟踪我?” 这个老六也太闲了吧?这要是没人跟踪自己,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去了平康坊,还知道自己在平康坊发香皂? 老房有点咬牙切齿瞪着房俊,“陛下想看的是细盐的进展!” 房俊连忙开口辩解,“我在平康坊发香皂,就是为了细盐的事做准备啊!” “莫要诓骗老夫~!”老房弯腰,再次捡起了那根戒尺。“你跪好,爹打你一顿,也好让陛下出出气~!” 房俊凌乱了,这个时代也太特么不讲理了,自己做出来的香皂,自己还没有支配权了?这也要让自己挨顿揍?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春桃从前面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后院。 “慌什么?”卢氏狠狠的瞪了春桃一眼。 春桃一脸惊恐的指着前院,“厨房,厨房里的刘二死了。。。衙门里来人了~!” 府里有人死了? 衙门里都来人了? 老房丢掉了戒尺,快步朝前厅走去。 “娘,别拧了,你松手啊,我去前面看看!” “去什么去!”卢氏拎着房俊的耳朵,“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多晦气!” “不是,娘,府里有下人死了,这是大事儿啊,我得去前面瞧瞧啊!”现在,不管是去哪儿,也比在这被老娘拧着耳朵强吧? 可卢氏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一只手点着房俊的脑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 数落房俊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香皂展开的。 一下白送出去那么多香皂,看来卢氏是心疼了。 可能是举着手,拧着房俊的耳朵时间长,卢氏的手有些酸了。 卢氏手劲刚一缓,房俊趁这机会,甩了下脑袋,撒腿就跑。 “臭小子,你慢点跑!” 等房俊跑出来的时候,老房已经跟着衙役到了府门前。 府门前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府门的左侧停着一辆没棚子的马车,马车上躺着一个衣服上裹满了鲜血的人。 这人房俊也认识,就是府里的一个厨子。 一个衙役冲着房玄龄躬身行礼,“房大人,既然人已经确认过了,那小人们就把尸体带回县衙了。” 房玄龄阴沉着脸,转身往回走。 走到房俊身边的时候,房玄龄给了房俊一个眼神,“一会来书房找老夫!” 房俊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府中。 书房中。 老房把刘二的死,简单的跟房俊说了一遍。 刘二是在临街的巷子里,被人发现的,发现他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附近有人认识刘二,知道刘二是府上的厨子,巡街的衙役刚巧路过,就接手了这件事。(长安城内设有两个县衙,一个是长安县,另一个是万年县。) “心脏被刺穿,一刀毙命!”老房声音有些低沉。“厨房里的细盐是不是少了?” 房俊点了点头,“少了有半斤左右的细盐。” 细盐在房俊手里,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上午做香皂的时候,房俊用过细盐,放回去的时候,坛子底大概还有两指肚深的细盐。 可刚刚房俊去厨房看,发现坛子里的细盐就剩下一指肚深了。 从做出细盐那天起,房俊就把府里厨房用的盐换成了细盐,所以,最容易接触到细盐的,就是府里的厨子。 所以,刘二为什么会死,用脚指头都想的出来。 而刘二的死,也让房俊犹如醍醐灌顶,这里是大唐,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是一个没有现代科技,即便是杀了人,也很难找到凶手的年代。 房俊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有个好爹,不然的话,别说在大唐搞事情了,能不能在大唐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爹,细盐还没开始推行,知道细盐的人几乎全在朝堂上。”房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话里的意思,老房已经听明白了。 这可不单单是有人把手伸向了他们房家。 细盐这东西,就算是他们房家也玩不转,所以,房俊也没把赚钱的心思放在细盐上。 说到底,细盐最终还是要给李世民的,这一点,知道细盐的人心里都清楚。 可就是这样,才让更让房俊心惊,李世民的东西都有人敢惦记?这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他们难道就不害怕? “你放心,那些人没胆子朝你动手!”老房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另一边。 赵成和赵凯一身下人的打扮回了家中,不多时,两人又换好了一身的侍卫服,骑着马,直奔皇城。 太子东宫。 “殿下,事情已经办好了。” 赵成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布袋,双手递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接过布袋,盯着两人问,“可有留下痕迹?” 赵成连忙回道,“殿下放心,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李承乾摆了摆手,“嗯,去把人带过来。” “是,殿下。” 李承乾打开了布袋,把布袋中的细盐倒在了桌子上。 长孙冲也凑到了近前,两人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指,撵了一点细盐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即又沾了一点在自己的舌尖上。 果然! 这细盐与传闻中一样,口感与普通的盐完全不同! 莹白如雪的细盐,几乎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散发着惊讶与贪婪。 很快,赵成带着一个年龄有六旬,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头儿进了大殿。 老头儿明显很紧张,目光慌乱的不时看向四周,见到李承乾,赶忙跪在了地上。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的脸上换上了一丝笑容,满脸和善的看向老头儿,“老丈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老头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却弓着身子,不敢抬头去看李承乾。 李承乾倒了杯茶递给了老头儿,“孤本想请一位懂得制盐的人回来,不想下人会错了意,竟然将老丈你给掳了回来,让老丈受委屈了~!” “能为太子殿下效力,是小老儿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老头诚惶诚恐的接过李承乾递过来的茶,被掳来之后,悬着的心也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老头更没想到的是,堂堂的太子殿下,未来大唐的帝王,为人竟然如此谦和。 “老丈,你来看看。”李承乾指着桌子上的细盐,“你在制盐的时候,可曾见过这种细盐?” 从房府下人入手,弄细盐出来,这办法是长孙冲出的。 抓个懂制盐的人回来,这办法也是长孙冲想的。 在长孙冲看来,房俊比他跟李承乾还小好几岁,加上房俊又是房玄龄的次子,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之一,说他会制盐,长孙冲一万个不相信。 长孙冲认为,房俊应该是在制盐或者用盐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了点别人没发现的东西,才弄出来的细盐。 所以,只要抓个懂得制盐的人回来,说不定就能从细盐中发现一些端倪~! 而长孙冲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要帮李承乾弄到细盐的提炼之法,同时也要为李承乾出前些天的那口恶气! 第31章 俊哥救命 盐这东西,在大唐人的观念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形象。 老头弄了大半辈子的矿盐,可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洁白如雪的颗粒跟盐联系在一起。 ‘这真是盐?盐还有这样的?’ 老头是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问太子啊。 踌躇了好一会,李承乾和长孙冲都快不耐烦了,老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太太子殿下,小老儿能尝一下吗?” 这话问的,老头都感觉自己有点大逆不道了,可他得先确定,桌子上这莹莹的颗粒到底是不是盐啊。 “可以。”李承乾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老头用指尖沾了点撒在桌子边的细盐,轻轻的放在了口中,脸上狐疑的表情,也转变成了震惊。 咸的! 真是盐! 最重要的是,这盐的品质,他这辈子都没吃到过品质这么好的盐! “怎么样?凭借你制盐的经验,能不能制出这种细盐?”长孙冲有些不耐烦了。 “这。。。小老儿从未见过此等精细的盐,也没听说过哪里能制出这么上等的盐来。。。”老头有些为难,想了一下说道,“要是能让小老儿看一下制作的过程,给小老儿一些时间,应该能制出这类盐。。。” 不光长孙冲的脸色阴沉,李承乾的脸都跟着黑了。 你还想看制作过程?要是能看制作过程,还能轮得到你? 李承乾阴沉着脸摆了摆手,“把人带下去吧,别脏了府邸。” 赵成应了一声,“是,殿下。” 老头心里暗叹,自己这身份低微,就是个泥腿子,站在这里,确实污了太子的东宫。 他不知道的是,李承乾说的别脏了府邸,意思是让赵成下手干净利落一点,别弄的满哪都是血。 房府的厨子刘二被杀了,为了什么? 为了不留下隐患,保证没人会把这件事跟东宫联系在一起! 一个制盐的老丈,掳来的时候都是不声不响的,细盐都让他看了,还能让他活着走出东宫?开什么玩笑呢? 杀几个人而已,对李承乾和长孙冲来说,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惜不能对房俊动手。” 只要把房俊抓回来,绝对能拿到细盐的制作工艺,但他们却不能那么做。 可一旦抓回房俊,得到了制盐工艺,那房俊要怎么处理? 留着必然是个隐患。 杀了房俊,那更麻烦。 现在,整个大唐只有房俊知道如何制作细盐,而且,房俊已经算是把细盐献给了李世民。 一旦抓了房俊,李世民必然震怒,甚至会借机肃清朝堂。 就算他们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那时候,谁还敢亮出细盐? 一旦细盐再次出现,李世民必然会一究到底,那时候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他们都得承受李世民的怒火。 细盐外流,背锅的是房俊,因为只有他懂细盐的制作,没有看护好细盐的配方,房俊自然难辞其咎! 所以,只有房俊活着,拿到细盐才是最稳妥的,细盐的配方才能创造价值,才能被使用。 “这件事先缓一缓吧,看看朝堂的动向,咱们在做打算。。。” 。。。。。。 杜荷,程处亮几个人,因为分发香皂的事,当晚留宿在了平康坊。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才分别回了家中,回去跟家里人商议商铺的事了。 房俊开始忙活着把香皂的生产工作,规划成一条可流水性生产的工业链。 估计谁也想不到,制作香皂最关键的碱,竟然被房俊安排在了城外的农庄制作。 当然,农庄那边现在只负责从草木灰中提取清液,而清液制碱这一步,还要先弄回房府来完成。 等香皂的市场打开了,除了碱之外,所有的工作都会搬到城外,房俊要在城外的农庄上建香皂的制作工厂,毕竟,两个庄子上,差不多能抽调出两千人来制作香皂。 让房俊有些头疼的是香皂的包装,一开始,房俊是想用木盒做外包装。 木料的问题倒是比较好解决,问题是,想做到光滑,平整,看着又高端,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一个好木匠,一天也做不出来几个品相好的木盒。 没办法,最后房俊把香皂的外包装改成了锦缎缝制的布袋。 锦缎这东西,本就是有钱人才能用的起的,用它来做香皂的外包装,也算说的过去。 但是,用锦缎缝制的布袋做香皂的外包装也有一个缺点。 香皂在装入布袋后,因为剐蹭,多少会粘在布袋内部一点,可这也没办法,现阶段,房俊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看来得把造纸的事提上日程了。。。”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香皂外包裹上一层纸。 纸在大唐也算是奢侈品之一,用来包裹香皂,不但能提升香皂自身的价值,还能增加包装内的洁净程度。 更重要的是,房俊想卫生纸都快想疯了! “俊哥。。。俊哥~!” 房俊疑惑的回头,程处亮正快步的跑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府里的一个下人还在后面追着。 下人气喘吁吁的说道,“二少爷,程府的少爷不容小人通禀就往里闯。。。” “没事,你去忙吧。”房俊摆了摆手。 “俊哥,救命啊。。。” 程处亮拉着房俊的胳膊,苦着脸,大有涕泪横流的架势。 “救命?” “俊哥,你看。。。” 程处亮撸胳膊挽袖子的,最后,直接把上衣给扯了下来。 那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是让人给揍了啊。 “长安城里,还有人敢对你动手?” 房俊惊讶了,这可是老滚刀肉的儿子啊,长安城里,还有人敢打老滚刀肉的儿子? “还不都是因为俊哥你~!” 程处亮幽怨的解释。 昨天,程处亮几人发完香皂,都已经快半夜了,外面宵禁,他们也不能回家,就留宿在了平康坊。 今天早上,程处亮刚回府上,就被老滚刀肉和他老娘崔氏给叫了过去。 老滚刀肉知道细盐的事儿,他叫程处亮,是想问问细盐推行的进度,也想知道房俊给自己的儿子安排的是什么差事,能赚取个多大的功劳。 结果,程处亮就把昨天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房俊要商铺的事儿,老滚刀肉虽然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可听到程处亮说,昨天他们在平康坊南曲分发香皂给那些艺伎,老滚刀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等程处亮说完,老滚刀肉就问程处亮,“香皂呢?带回来了多少?” 程处亮傻愣愣的摇头,房俊让他们发香皂,没让他们带香皂回家啊。 结果,老滚刀肉从外面找了根棍子,程处亮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第32章 欲擒故纵 程处亮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着房俊,“俊哥,我爹说了,今天我要是不带着香皂回去,就要把我吊在马棚里,鞭一百。。。” 就为了块儿香皂,至于下这么大的本钱? 这算啥?苦肉计? 房俊有些无语,询问了一下程处亮昨天发香皂的事。 程处亮说,昨天房俊带去的香皂,全都给发出去,但是香皂不太够,还有一些艺伎没拿到香皂。 这还真让房俊有点意外。 房俊昨天带去了一千块试用装的香皂,只在南曲分发,竟然还没够用? 仔细想想,房俊又释然了。 长安城,共计一百零八个坊市,有百万人生活在这里,平康坊那也是一个坊市啊,一千块香皂,不够用也算正常。 至于商铺的事,老滚刀肉根本就没给任何回应。 想来,其他几家应该也是一样,这帮老货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得,这事儿,还得给他们下点料,要不然,他们估计没那么快下决定。 程处亮试探着问,“俊哥,要不你再给我拿几箱子香皂,我现在就过去,把昨天没发到的人都给发了!” “先不说香皂的事。”房俊想了一下说道,“你去把他们几个都叫来,还有个事得你们去做。” 见程处亮根本没有走的意思,房俊又补了一句,“人都叫来,走的时候给你拿香皂。” “好嘞!” 程处亮一溜烟儿的跑了。 按照房俊的规划,他要在40个坊市中,同时销售香皂和洗发水,当然,后续还会有其他商铺陆续上架。 一下同时弄40间商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投资,这么大一笔钱,先不说房府拿不拿得出来,就算能拿得出来,老房肯定也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干。 要不然,房俊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 只要完成了这第一步,房俊敢肯定,以后他都不会再缺钱了! 程处亮跑腿的事还是挺麻溜的,没多一会,一群人就都进了房俊的院子里。 除了昨天的几个人,今天程家的老三程处弼也跟来了。 “俊哥,今天是不是还要去胡玉楼?也带上我呗?”程处弼一脸的兴奋,他也想去胡玉楼,他也想看胡姬跳舞,他也想去喝花酒! “那个。。。”杜荷挠了挠头,“俊哥,商铺的事,我爹说再等等,你也知道,那么多间商铺需要不少钱。。。” 唐蒙也跟着点头,“我爹也说要等等再说。” 相比文臣的儿子,武将的儿子就直接的多。 李德元直接说,“我爹说了,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没法弄那么多商铺。” “我爹说,就能帮着租一间商铺,多了没有。”李思文也跟着附和。 房俊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的说道,“商铺的事,你们自己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能出就出,出不了就算了。” “我跟你们透个底,除了分给你们的38个商铺,其余坊市里的商铺,都是长公主出的!”房俊一脸可惜的看着几人,“本来长公主是想自己出所有商铺的,被我拒绝了,拿你们当兄弟,才把这个既能赚钱,又能捞功劳的机会给你们!” 房俊这话其实也没错,除了分给他们的38个商铺,剩下的确实都是李丽质出的,虽然李丽质只出了两间商铺。 “长公主也出商铺了?” “长公主不会也要跟咱们一起分功劳吧?” “俊哥,你说的长公主是。。。” 房俊看了几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嫡长公主,长乐。” 这下几个人可不淡定了。 除了分给他们的38个商铺,剩下的商铺都是长乐长公主出的? 这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啊! 长乐长公主也跟着他们参与细盐的事儿,这不就等于是在说,长乐长公主是陛下授意参与的吗? 那这商铺他们得出啊! “行了,商铺的事儿,你们自己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三天内,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商铺的事儿,已经不能再跟他们谈了,得吊着,欲擒故纵嘛~! 最后,他们要是真不打算出这38间商铺,那就只能在去找李丽质了。 只不过,找李丽质的话,估计又得让出一成的利润,没有用这几个憨货家的商铺划算。 房俊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盒拿了出来,每个礼盒中装了两块香皂,两个竹筒装的洗发水。 “这里装的是香皂和洗发水,一会你们走的时候带回去,算是兄弟我孝敬各位家中叔伯的。” 别人都没说啥,程处亮一脸你真小气的表情,“俊哥,就两块好干啥的呀,再来几块~!” “你们手里的香皂,跟昨天发给那些艺伎的香皂不一样!”房俊没好气的瞪了程处亮一眼,“陛下那我爹才送去了五块香皂,我给你五块香皂,你敢往家里拿吗?” 一听李世民才有五块香皂,程处亮也不敢吵着再要了。 “行了,说正事!”房俊顿了顿,开始安排后面的事宜,“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个府上出30人,以三到五人为一组,让他们去酒肆,茶楼,饭庄。。。” 。。。。。。。 第二天。 老房依旧是天不亮就起床去上早朝。 承天门外,杜如晦,唐俭,老滚刀肉,李靖,李绩,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凑到了老房的身边。 “玄龄兄,细盐的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长乐公主也跟着参与进来了?” “玄龄兄,房贤侄要那么多商铺做什么?还真打算在商铺里售卖细盐?” “玄龄兄,商铺的事,可是陛下授意?” “玄龄兄。。。” 老房侧了侧身子,目光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扫了一眼,低声说道,“细盐之事,老夫并没有过问,所有事宜,都是我儿自己在做决定。。。至于我儿要商铺做什么,老夫确实不知,但听我夫人说,长乐公主去过我府上,在长乐公主的再三。。。要求下,我儿同意了长乐公主出一部分商铺。。。” 老房虽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要商铺干啥用,但胳膊肘往哪边拐,那分的很清楚。 “这帮小崽子们都长大了,咱们这帮老家伙不可能一直在他们身边护着他们。。。老夫这次只作壁上观,看看我家的臭小子究竟是不是个可堪造就之才!” “细盐之事,能有多大的功劳,想必也不用老夫多言,功劳大,难度自然也大,所以,老夫不敢确保我儿能做成此事,各家的几位贤侄是否要提供商铺与我儿一同参与此事,还要各自斟酌。” 老房直接把话给挑明了,你们想跟着混功劳,那就得顺了我儿的意,不拿商铺出来,那就干脆别参与这事儿了! 几个老货相视了一眼,还想说点什么,但这时候承天门开了。。。 第33章 户部要细盐 太极殿。 前些天,周仁甫抬棺上殿,说了河北道水患的事。 今天,河北道水患的奏折已经递交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奏折上说,最多再有十几日,第一批灾民就会抵达长安城。 赈济灾民之事,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至于具体的赈灾方案,还是沿袭了历朝历代的老办法。 朝廷开设粥棚,让灾民可充饥果腹,初秋早晚微凉,还要筹备些衣物,然后联络其他各省,分批输送,安置灾民。 赈灾的事儿,历朝历代都是这么干的,虽然他们也这么干,没啥新意,但总归是个解决的办法。 等赈灾的事说的差不多了,户部尚书崔文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事,还望陛下应允~!” 李世民微微皱眉,“说!” 崔文瑞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陛下,臣想要细盐的炼制之法,用以扩充户部营收!” 朝臣中一阵哗然。 老滚刀肉几人齐齐的看向了房玄龄。 房玄龄反倒是毫无反应,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 崔文瑞略微停顿后,又继续说道,“陛下,国库本就空虚,如今又临水患,赈济灾民之后,国库将更为羸弱。” “如今,我大唐虽盛世将起,但依旧有蛮夷之辈对我大唐虎视眈眈,虽无大战,却也不得不防。” “前几日,房俊之言,让微臣彻夜辗转,难以安睡!” “国库空虚,确是我大唐之软肋!” “故,臣今日斗胆,求陛下赐细盐炼制之法与户部,如若能将细盐提炼之法交予户部,臣有信心,三年之内,国库必将充盈!” “彼时,即便与那东突厥起大战,国库也能拨发足够的钱粮来应对强敌!” “还望陛下恩准~!” 李世民面无表情,但袍袖之中已经攥紧了拳头。 ‘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吗?’ 用三年的时间让国库充盈? 如果像房俊说的那样,细盐的价格能与黄金持平,充盈国库真的还需要三年时间吗? 李世民比谁都清楚,细盐之法一旦进了户部,那就等于是进了世家门阀的口袋里,这也是李世民为什么没急着要提炼之法,又愿意用房俊来做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敢问崔大人,这细盐究竟与我们所用的盐有何不同?”一个之前没见过细盐的人走出人群,陪着崔文瑞演了起来,“最近总听人说起细盐,可下官却不知细盐究竟有何不同之处,还请崔大人解惑~!” 崔文瑞点头说道,“这细盐乃是房大人之次子,房俊所炼制之物。。。” 崔文瑞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站在太极殿中央,对着满朝的文武侃侃而谈,还不时的夸赞房俊两句。 在满朝文武的惊叹与哗然中,一个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纷纷应和着崔文瑞的提议,希望李世民能把细盐的炼制交给户部。 “承乾,你身为太子,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世民瞪了房玄龄一眼,细盐的事儿可是你儿子在办,朝堂上的局势已经一边倒了,怎么跟没你事儿一样? “父皇!”李承乾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随即说道,“父皇登基以来,致力民生,削减赋税,才有的我大唐今日之繁荣景象。” “但削减了赋税,户部的营收也在随之减少!” “远的不说,就说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房大人的计策虽好,以我大唐的名义,借东突厥些钱粮,助东突厥度这不慌之年,虽避了战乱,可这笔银钱的支出却落在了户部的头上,如今又临水患,户部还要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户部每年的营收只有那么多,今年又能剩下几成?” “若是战事将起,国库拿不出钱粮,我大唐就算有百万雄兵,又如何能对敌?” “所以,儿臣以为,崔大人如果真能像他所言,三年内使国库充盈,那么,细盐的提炼之法,确实可以交予户部!” 李承乾的一番言论,博得了朝堂上很多大臣的表赞。 崔文瑞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马屁拍着。 李世民只是冲着李承乾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李泰。“青雀,你如何看?” “回父皇!”李泰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吴越春秋中有言,国富民强则众安道泰。。。若细盐能使国库充盈,将是我大唐万世太平之基石~!儿臣也以为,细盐炼制之法,可以交予户部!”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向李恪,“恪儿,你如何说?” 李恪心里有些郁闷,好听的话都让太子和李泰给说完了,这会问他,他还能说啥? “父皇,儿臣以为,房俊炼制出细盐,当有赏赐~!” 在所有的皇子中,就李恪跟房俊的关系最熟络,眼看好听的话都让太子和李泰说了,李恪干脆开口给房俊要上了赏赐。 李承乾,李泰,李恪的身旁,还站着其他几个皇子。 作为皇子,在朝堂上学习也是必修课之一。 眼看着太子,李泰,李恪都被李世民问话了,其他几个皇子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等着李世民提问呢。 结果,李世民也就是冲着李恪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了崔文瑞的身上。 “文瑞,当日招房俊入朝你也在场,房俊曾说,细盐之价可等同于黄金。。。所以,推行细盐价格这件事,朕已经安排给了房俊。。。过些时日,等细盐的价格定下后,在商议此事吧。” 整个朝堂再次掀起一片哗然! 细盐的价格等同于黄金? 这怎么可能呢? 那细盐到底是何样的盐啊? “陛下~!此事不妥~!” “陛下,如魏王所言,细盐有可能是我大唐万世太平之基石,推行细盐之事,怎能交予房俊?” “是啊陛下,兹事体大,黄口小儿,怎能担负如此重任?” “陛下,推行细盐之人选,当再行商讨~!” “陛下。。。” “陛下。。。” “够了!”李世民一声怒喝,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你们往日里总督促朕,说什么君无戏言,今日是想朕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还有人在措词,想要出来辩解。 可这时候,老房走出来了。 “陛下,前日微臣府中的下人刘二在府外被杀。。。” 所有人都不明白老房想说啥,这正讨论细盐的事呢,你府上的下人被杀,也要拿到朝堂上来说? “我儿所炼制的细盐,被盗走了一小坛。。。” 这一下,所有人都闭嘴了,没一个人敢继续说了。 刘二盗走了细盐,又在府外被杀,这说明刘二是被杀人灭口了,已经有人把手伸向了细盐。 李世民已经生气了,再开口,会不会让李世民误会,自己跟刘二的死有关系,会不会被李世民一怒之下问责? 就连崔文瑞也楞在了原地,没敢再开口。 “细盐之事,以后再议。” “退朝!”李世民声音冰冷的站起身,“玄龄,辅机,克明。。。。” 李世民一连点了十几个人的名字。 “随朕去甘露殿!” 第34章 商贾之说 大唐的长安城,绝对是整个世界的文化中心。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胡人,三三两两结伴而游的男女,特别是女子,那唐朝特有的抹胸长裙,突显的虽不是性感,但却彰显着大唐女子独有的美。 东市。 一大清早,房俊就被李丽质给拉到了东市,检查已经准备好的商铺。 李丽质找的商铺,无论是地段,位置,都是上佳之选。 “房俊,我觉得咱们第一步不应该是开商铺售卖香皂。”李丽质斟酌了一下说道,“香皂这种东西,对女子的吸引力最大,最主要的是,只有使用过香皂之后,才能体验到香皂的好处!” “不然,就算开了铺子,也没人知道香皂是何物啊!” “售卖香皂的事,我会处理好,这个你不用担心,等着数钱就行。”房俊看着面前容貌娇艳的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公主殿下,你还有钱吗?再投进来一点?” 李丽质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笑的询问,“要投多少钱?” 房俊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伸出了三根手指,“300贯吧!” 以后他要长期卖香皂,所以有些东西也是需要长期囤货,比如,鲜花和干花,比如牛奶或者羊奶的长期订购,比如包装袋用的锦缎,比如猪油膏,比如无患子,皂角夹,这些东西都需要多储备一些。 这几天,房俊花了府上有近30贯钱了,卢氏的脸都已经黑了,那感觉,就好像香皂的生产是个无底洞一样。 可花的这30贯钱,也仅够支撑香皂一个月左右的生产。 大批在市面上采购这些物品,物品的市价必然会提高。 所以,房俊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这300贯,是要用于协调比如牛奶羊奶、毛猪、无患子、皂角夹等物品的长期稳定供应和价格,同时,还要采购其他一些自己后续用的上的物品,用以混淆视听。 毕竟,自己总采购香皂制品的原材料,有心人一查,就能看出自己是用什么来制作的香皂,那样的话,复制版本的香皂迟早会问世,短时间内,房俊并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300贯啊。。。”李丽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却为难的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得多加我一成的利润~!” “你可拉倒吧,你好歹也是大唐的嫡长公主,咋就光想着占便宜的事儿呢?”房俊撇嘴说道,“你知道一成利润一个月能分多少钱?” “你这人不实诚,下一个生意,我可不带你一起了!” 听了房俊的话,李丽质也来了兴致。 李丽质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房俊道,“房俊,历朝历代,商贾的地位都很低,如我大唐,商贾之人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你贵为国 公之子,这些事应该都懂的啊,为什么你还要行商贾之事呢?” “我还有你贵?”房俊斜了李丽质一眼,“你堂堂皇室的嫡长公主,不也在行商贾之事?” “再说了,你是皇室中人,商贾之人地位为什么这么低,你还不知道?还用来问我?” 李丽质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商贾之人地位高低,跟我们皇室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房俊百无聊赖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说的那些东西,你得抓紧找人弄,我先走了,我还得回去想办法弄钱,现在不掏这笔钱,回头指不定得多花出去多少钱。” 现在掏钱,可以去预定毛猪,预定牛奶羊奶,预定皂角夹,无患子等等这些东西。 这样,只要拟定一个收购的数量和时长,价格上是完全可以由房俊自己来把控的。 但等到香皂等物品开始售卖以后,在想从收购上来把控这些东西,那可就难了。 “你别走呀~!”李丽质赶忙追上房俊,“商贾之人地位的高低,为什么会跟皇室有关系?” “房俊,你跟我说说呗,为什么会跟皇室有关啊?” “那300贯本宫出,这总行了吧?” 李丽质不光长的端庄秀丽,人也是冰雪聪明,房俊不搭话,她马上明白房俊是什么意思了。 跟她想的一样,房俊果然停下了。 “300贯,什么时候给我?”房俊嘿嘿的笑着。 此刻的李丽质,心里对房俊的评价就俩字‘奸商’! 李丽质撅了噘嘴,“丑话说在前头,你的话要是不能说服我,300贯我可不会给你!” 行,那少爷我就给你上一课~! 房俊耸了耸肩,“商人地位低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朝廷,因为国家。” “为什么?”李丽质凝眉问。 “很简单,人可以不知四书五经六艺,可以不懂琴棋书画,甚至可以不知礼义廉耻,但却没人可以不吃饭,所以才有的那句话,叫民以食为天!”房俊负手说道,“对于朝廷而言,没有足够的粮草,如何养军中将士?没了军中将士,谁来守护大唐的疆土,谁来守护大唐的百姓?” 古代的粮食产出,远达不到现代的标准。 就像大唐,根本就没有什么高产的作物。 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什么最重要? 肯定是粮食最重要! 你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理想抱负?那不得先想想,怎么能不被饿死? 所以,历朝历代都推崇农人,鼓励大家种地,打粮! 可土里刨食,一年下来,去了上缴的赋税,农民还能剩下多少粮食? 年景好还勉强能度日,年景不好,马上就闹饥荒。 可你进城转转,只要你能掏出来钱,那就能买到粮食,别说粮食了,你能拿出来钱,酒肉米面,哪样你搬不回家? 所以,从古至今,被饿死的,那都是穷人,是农民,是那些土里刨食,以田地为生的普通百姓。 谁见过闹饥荒的时候,有钱人被饿死了?有这种可能吗? 古代,耕种的工具也不先进,一个人能耕种多少土地都是有数的。 “所以,对商贾的抑制,更多的是为了减少商贾,从而有更多的人来耕种土地。。。” 第35章 李世民的震惊 “当然,抑制商贾这件事,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每个朝代都受其困扰。”房俊看着一脸我还要消化消化的李丽质,再次开口,“其实,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出在世家门阀的身上。” “比如荥阳郑氏,他们可不仅是我大唐的世家门阀,大隋初立之时,荥阳郑氏依旧是世家门阀之一,再往前,南北朝时,荥阳郑氏同样是世家门阀之一。” “这些世家门阀,在家族崛起发展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商贾之事了,有了钱,他们才能持续的发展,壮大,一直到今天。” “几百年的经营中,他们不但壮大了家族,同时也在各自所经营的行业中壮大,甚至在各自所在的行业中,做到了垄断经营!” “这种家族式的垄断经营,是各大家族的生存之道的一种,但对于朝廷来说说,这种垄断式的经营却如顽疾之癣,弊端很大。” “远的不说,咱们就说隋炀帝,当然,隋炀帝这个人昏庸无道,确实不是天下的明主,最终,隋朝覆灭,也是众望所归。” “但隋朝的覆灭,跟各大世家门阀就没有关系吗?” 李丽质按压着内心的震惊,很认真的听着房俊说的每一个字。 “隋炀帝横征暴敛,弄的天下民不聊生,可隋炀帝为什么横征暴敛呢?最终的原因是什么呢?” “呵呵,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隋炀帝自己兜里没钱,朝廷的国库里也没钱,他想要钱,不横征暴敛,去哪弄钱?” “再说,那钱真的就只进了隋炀帝一个人都口袋里吗?” “天下的官员,十之五六出自世家门阀,算上那些能跟世家门阀扯上关系的官员,估计得有个十之七八。” “上行下效,隋炀帝让他们弄钱,他们就搜刮百姓,到手的钱估计都是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交给朝廷,最后,这个横征暴敛的锅,还甩给了隋炀帝。” 李丽质原本就冰雪聪明,在她接触内府账务的时候,想办法赚钱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只不过,李丽质所意识到的一些事,并没有房俊今天说的这么深,这么透彻。 “怎么样,公主殿下,我这番见解还满意吧?值得你出那300贯吧?” 李丽质昂了昂头,“也没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算了,本公主不与你计较,那300贯钱,明日我差人送去房府!” “得嘞~!”房俊乐呵呵的拱了拱手,“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事要忙。” 房俊确实还有事要忙,不过,剩下的事大多需要用到钱。 所以,房俊就这么一路闲逛着,从东市走回了房府。 临近房府的时候,两个人的对话,让房俊放慢了脚步。 两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 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两人必定出自富贵之家。 青年人说道,“正卿叔,要我说,刚才咱就应该直接把细盐的提炼之法也一并要来,就拿这么点细盐,还用的着咱俩亲自跑一趟?” “你瞧他们家那副穷酸样,还国公府呢,呵,要不是因为这细盐,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来~!” 中年人摇头,“出门在外,谨言慎行,我们完成族长交代的任务就好了,没必要横生枝节。。。细盐的事,局势还不明朗,上面那位也在关注,族长不让我们要提炼之法,也是担心这东西成了烫手的山芋。”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青年人冷哼,“咱们拿自家的东西,难道还有人敢说不让?你们呐,就是太过谨小慎微了。。。正卿叔,你看我这位姑母的眼神,我可是都看在了眼里,惦记人家身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浩然,你胡说什么!?”中年人下意识的四下张望。 “行了,正卿叔,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青年人笑着说道,“我这位姑母虽已有色衰之象,不过平日里养尊处优,倒也称得上是风韵犹存。等她带着那个什么房俊回了族中,我一定想办法让正卿叔你得偿所愿。。。” “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说话的工夫两人已经上了马车,他们还在说着什么,但房俊已经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了。 回了房府,房俊第一时间去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细盐。 半罐子的细盐,被倒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留下。 “二少爷~!” 房俊正打算去问问管家,今天谁来过府上,春桃就跑了过来。 “二少爷,夫人叫你!” “哦。。。” 后院。 卢氏满面春风,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见房俊来了,马上拉着房俊说道,“俊儿,今日娘的娘家来人了,娘取了些你炼制的细盐,回头你自己再炼制一些~!” ‘范阳卢氏的人?’ “哦,行,回头我再提炼一点。”房俊没跟老娘提自己听到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对了,娘,我大哥去哪儿了?感觉好像好几天都没见他人了啊!” “你哥啊,他去你嫂子的娘家,接你嫂子去了。。。。他啊。。。。” 范阳卢氏。。。这几个字,不断的在房俊的脑海里盘旋。 房俊也是真没想到,一个细盐,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引的这么多人关注。 ‘范阳卢氏。。。’房俊捏了捏拳头。 。。。。。。。 皇宫。 李丽质在与房俊分开之后,上了马车直接回了皇宫。 没办法,房俊的那一番话,确实触动了她,假设国库一直空虚,内府一直亏空,那李唐的皇室,有没有可能步隋炀帝的后尘呢? 她有些害怕了,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回了皇宫,她一刻都没敢耽搁,直接找到了李世民,把房俊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李世民听。 “这些都是他说的?” 李世民内心的震惊,远比李丽质来的更深。 隋炀帝是因为内府空虚,国库空虚,所以才横征暴敛?可能吗?可能吧?那大唐呢?如今大唐的国库和内府,是不是也如当初的隋朝一样呢? 就像房俊说的,这些世家门阀于大唐的江山而言,犹如顽疾之癣,不仅是大唐,历朝历代也皆是如此! 李世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因为他李世民也曾是世家子弟,世家大族之间的那些事儿,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要依仗这些世家门阀,帮他治理大唐,但又因为这些世家门阀,让他处处掣肘,虽然很矛盾,可又让李世民无可奈何。 李世民皱了下眉,“既然那小子看出了问题,他可说出解决之法?” “父皇,儿臣听了房俊的话,心中有些慌乱,担心若是长此以往,那些世家门阀恐会影响到我大唐的根基,所以就急着回来了。” 李丽质也被李世民给问的愣住了,她太心急了,房俊既然看出了问题,难道就没想过解决之法吗? “放心,有父皇在,没人能动我李唐江山的根基!”李世民满眼的欣慰,自己的所有闺女中,就属长乐最贴心。“对了,下次再见到那小子,你问问他细盐价格的推行,他到底打算怎么做。” “你告诉他,别把心思都放在他那个香皂上,细盐的推行才是重中之重!” “是,父皇。。。” 第36章 卢家择婿 卢国公府。 程咬金一身的酒气,崔氏正在给程咬金倒解酒茶。 “他们四家人,怎么一共才出了14间商铺?” “药师兄和老牛鼻子一人只能出4间商铺,他俩我都了解,手里都没啥钱,再多估计是真拿不出来了。”程咬金咂了咂嘴,“老唐不打算出商铺,老杜出6间商铺。” 药师是李靖的字,老牛鼻子说的是李绩(李绩原名叫徐世绩,后来被赐了李姓,当初天下大乱的时候,李绩曾以道士的形象行走江湖,程咬金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李绩,所以老滚刀肉一直管李绩叫牛鼻子。) 这俩人,都是帅才,有了战事,俩人都是指挥千军万马的角色。 但老滚刀肉不一样,他的心思可没全在指挥上,每次打仗胜利在望的时候,他都是主动冲在最前面,别人以为他是猛将,身先士卒,,但实际上,他就是为了第一个带兵冲进去搂钱捞好处! 所以,这些武将中,最有钱的也是老滚刀肉。 “老唐他们家,比那三家加起来都有钱,他怎么还不出商铺了?”崔氏皱着眉询问。 “还能为啥,怕陛下知道他家有钱呗!”老滚刀肉撇了撇嘴。“老唐不打算让儿子继续参与了,老杜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子骨不行,一天不如一天了,估计也不会跟着参与。” 现在的李世民那是真穷啊,天子如此,你个臣子兜里的钱一掏一大把,那不是找不自在呢吗? 杜如晦跟唐俭不一样,杜如晦身子有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所以,杜如晦已经不太在乎那些事了,他只想在行将就木之时,把自己二儿子的路给铺好,给儿子谋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 崔氏一脸的埋怨,“38个商铺,他们一共才出14个,剩下的24个商铺,总不能全都让咱们出吧?” “要我说啊,咱也不做那出头鸟,跟老杜家一样,咱家也出6间商铺,剩下的事,让他们老房家自己头疼去,反正咱也都配合了。” “再说,你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咱儿子就娶个公主,陛下还能不应允?犯得着在一个毛头小子这边,下这么大的本钱?” 老滚刀肉摇了摇头,“夫人,你不懂,他们房家的种,那都是阴的,老房说是这件事全凭他家二小子做主,这么大的事儿,老房能不跟着出谋划策?” “虽然老程我看不懂他们究竟想干啥,但房家那个二小子不是说了么,一个商铺一个月给30贯钱,咱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啊!” “剩下的24间商铺,咱家全出了,到时候,一个月下来就是720贯钱!嘿嘿嘿~!” 老滚刀肉甚至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钱在向他招手,一个月720贯钱,想想都觉得很爽! “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说的话你也能当真~!”崔氏可没老滚刀肉那么乐观,“小心,别被个小娃娃给诓了,到时候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他敢~!”老滚刀肉眼珠子一瞪,跟俩牛蛋一样,“在大唐,敢坑老程我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24间商铺,那可得不少钱呢!”崔氏还是不太赞同老滚刀肉的决定。 老滚刀肉一脸的坏笑,“夫人你放心,咱用七八间商铺的钱,给他弄出来24间商铺~!” “真的?”崔氏一脸的狐疑。 。。。。。。。 夜里。 卢氏一脸激动的把娘家来人的事儿跟房玄龄说了一遍,同时也把卢正卿上门讨要细盐的事告诉了房玄龄。。 “真没想到,细盐的事儿族中这么快就知道了,这回呀,咱家俊儿可是在族中给咱们长了一回脸~!”卢氏一脸的骄傲,“族兄还说,族长已经开口了,让我有空带着俊儿回一趟族里,族中要为俊儿寻一位适龄的女子,与俊儿成婚~!” 相比卢氏,房玄龄的心情可没那么好。 卢氏族中来人,上门索取细盐,这事会普通? 房玄龄思索了一下询问,“夫人,正卿族兄可有说,他为何前来索取细盐?” 卢氏点头,“族兄跟我说了。” “这细盐,实际上是为了太原王家的人要的。” “你也知道,卢家和王家本就有族人联姻,这种事,王家人开口相求,我们卢家人自然是不好开口回绝的。” “况且,他们只是要一点细盐,又没有要俊儿提炼细盐的方法,所以我就做主,把细盐给了族兄。” “老爷,我们卢家的影响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俊儿迎娶一个公主,可远远比不上迎娶我卢家之女~!” 这话卢氏还真没吹牛。 在长安城中,那没的说,谁也没有李世民好使,谁也没有皇室中人的影响力大。 可你到了地方再试试,从州府,到县衙,有几个是跟这些世家门阀没关系的? 李家虽然打下了大唐的江山,可你李家的底蕴,比的了那些繁衍经营了数百上千年的世家门阀? 那句‘宁娶五姓女,不入帝王家’可不是空穴来风,那是铁打的事实。 家中有五姓之女,你就等于是一脚迈入了大唐最顶级的贵族圈子里,就算是大唐的公主,在五姓之女面前也要逊色几分。、 “夫人,大唐的盐业一直把控在太原王家人的手中,这个你是知道的。”房玄龄神情肃穆,“府里的刘二因为盗了细盐被杀人灭口。。。现在,陛下在盯着细盐,王家人也在盯着细盐,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在打细盐的主意。。。所以,细盐的事上,咱们得慎重。。。” 至于自己儿子的安全,房玄龄在刘二死的那晚就已经跟卢氏解释过了。 只要自己的儿子还没把细盐的提炼之法交出,任何人都没胆子动自己的儿子,动了房俊,就等于是把细盐扼杀在摇篮之中,细盐将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行行行,都听你的,慎重,慎重行了吧?”卢氏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跟老房继续纠缠,“下次再遇到跟细盐有关的事儿,我就等着老爷你回来,让你亲自处理~!” 卢氏枕着老房的肩头,小声的说着,“老爷,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哦?是何喜事?” “我又有身子了。。。” “又有了?当真?” “嗯。。。。” 第37章 你想知道,给钱 第二天。 李丽质带着一行侍卫,驾着两辆马车,带着300贯钱到了房府。 没办法,300贯钱,一千多斤的重量,不弄两辆马车拉着,李丽质根本就带不出来这么多钱。 卢氏听下人说,李丽质拉着300贯钱送到了府上,在后院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公主亲自送钱过来,哪家的儿子也没有过这种殊荣啊! 前厅。 李丽质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房俊,我父皇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着手细盐的事,父皇说,细盐才是重中之重,你还是要把心思多放在细盐上。” “你不懂~!”房俊乐呵呵的笑着,“我现在做的事,就是在为推行细盐做准备。” 现在是在为推行细盐做准备?这不是睁着眼睛胡说呢吗?你最近做的事,明明都是在为卖香皂做准备好吧! 可细盐的事,李世民已经全权交给了房俊来处理,李丽质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丽质一脸若无其事的再次开口,“对了,你昨天说,前朝是因为国库空虚,内府没钱,所以隋炀帝才横征暴敛的,那你觉得,当时隋炀帝如果不横征暴敛,还有别的办法解决财政的问题吗?” 这才是李丽质亲自过来的主要原因。 不仅是前朝隋炀帝受财政所困,如今的大唐,依旧受困于财政,国库空虚不说,内府亏空也很严重。 短时间也许还没什么,但长此以往,必然会埋下很多隐患。 甚至李唐的江山,也有步隋朝后尘的可能! 房俊敢肯定,昨天两人的对话,李丽质一定是跟李世民说了,虽然两人一直讨论的是隋朝隋炀帝,可在财政方面,李二现在的遭遇比隋炀帝也没好多少。 如果是李丽质想知道,那她昨天就应该问自己,而不是隔了一天才想起来询问。 所以嘛,嘿嘿,现在想知道,那就得给钱了~! “你想知道这个?”房俊一脸坏笑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收回你香皂的一成利润~!” 见房俊要收回一成香皂的利润,才肯说解决的办法,李丽质整张脸都要黑了。 昨天她心里对房俊的评价一点都没错,这家伙就是个‘奸商’实打实的‘奸商’~! “你想的美~!”李丽质气呼呼的噘着嘴站起了身,“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哼~!” 虽然今天没拿到房俊的解决方法,但知道了房俊有解决方法,这已经够了。 让她拿出来一成的利润换那么几句话,她可做不到。 现在,填补内府的亏空才是李丽质最想做的,至于房俊的那个解决方法,回头让父皇自己去问,她还真想看看,自己父皇询问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胆子也跟父皇要好处! 。。。。。。。 李丽质刚离开房府,杜荷几人就来了。 杜荷几人没见到李丽质,但却见到了那两辆马车,和送钱过来的那队护卫。 李德元这些人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二五仔,那队护卫身上的甲胄,一看就是出自皇宫。 这个发现,可把他们激动坏了。 “俊哥~!俊哥~!” 刚一进房府,程处亮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前厅。 房俊扫了几人一眼,几个人都是满脸的兴高采烈,其中,程处亮最跳,感觉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气势上明显压了所有人一头,与程处亮对比,反差最大的是唐蒙,那脸上的表情,比死了爹还难看。 房俊朝着李德元努了努嘴,“他什么情况?” 李德元笑了下,“也不知道他们家老唐怎么想的,就是不同意出商铺,他都郁闷一路了。” 他们这几个人,平时总在一起玩。 唐蒙他们家有没有钱,从平时他们在一起,看唐蒙的花销上就能判断出来个大概。 虽然不能说唐蒙他们家最有钱,但李德元很确定,唐蒙出手比他大方多了。 李德元家里都能出的起4间商铺,唐蒙家会出不起商铺? 就算多了不行,三四间商铺,不可能出不起啊。 “俊哥,这回你可得给我记一功!38个商铺,他们一共才出了14个,剩下的24个,可都是我家出的!”程处亮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在房俊的面前炫耀着。 “那个。。。”唐蒙满脸的胀红,眼眶里都隐隐的升起了水雾。“俊哥,我爹不同意出商铺,这个事我就不参与了。” 这不单单是功劳的问题,同时也是他唐蒙脸面的问题啊。 人家都能出商铺,自己家却不能出,这以后还哪有脸在一起玩啊? 他很清楚,自己家出几间商铺的能力绝对是有的,可他不明白,老唐为啥不同意出商铺。 而且,长乐公主都跟着参与了,皇宫还有人往房俊家里跑,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事办好了那肯定是大功! 可这功劳就摆在眼前,但唐蒙却没办法继续参与,他心里委屈啊! “俊哥,你们忙,我先走了。” 唐蒙红着眼睛离开了房府。 房俊喊都没喊住唐蒙。 不出商铺,其实也可以出出力,功劳肯定还能算他唐蒙一份,毕竟前面唐蒙也帮忙了。 但房俊不知道的是,老唐不让唐蒙继续参与这件事了,具体啥原因,唐蒙自己都不清楚。 唐蒙自己没有留下的意愿,房俊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其他人都是既出钱又出力的,硬把唐蒙留下也不好。 “后面几天,你们主要的任务,除了按照我的要求修改商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宣传上,能派出去多少人,就尽量派出去多少人。。。” 。。。。。。。 户部尚书府。 书房中,崔文瑞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王永福。 “崔大人,这件事真不是我们王家人做的!” 王永福,出自太原王氏,因为细盐的事,王家找了很多关系,崔文瑞就是其中之一。 王家的根本目的,是想拿到细盐的提炼之法,房家跟卢氏一族有姻亲关系,原本,通过卢氏一族来获取细盐的提炼之法应该更稳妥一些,但通过卢氏一族拿东西,少不了要被卢氏一族狠咬一口。 所以,王家找到了崔文瑞。 崔文瑞身为户部尚书,他开口要细盐的提炼之法,在很多方面都是合情合理的,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崔大人,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我们犯得着为了一点细盐,杀人灭口,打草惊蛇吗?” 崔文瑞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出了现在这种事,我已经不便在朝堂上开口了,等过段时间,灾民进了长安,看看局势再说。。。” 第38章 御珍坊 300贯钱,房俊用了两天的时间,花的一分不剩。 整个房府都快被房俊改成了仓库,每天都有一车又一车的原材料被送入府中。 剩下的时间里,房俊一直在安排人大批量的生产香皂,同时,又分出了两组人,一组在给红糖脱色,制作白糖,另一组人在房俊的指挥下,提炼细盐。 而房俊用来制作白糖和细盐的这两组人,选的都是签过卖身契的人。 这种下人,属于是房府的私有财产,哪怕房俊杀了他们,官府都无权过问,用这种下人来做事,更安全,类似之前刘二的事,发生的几率也更低。 同时,房俊又让每家抽调出一些人手,来房府进行系统的销售培训。 这段时间,房俊忙的是不亦乐乎。 。。。。。。。 东宫。 李承乾拿出了半块香皂,放在了长孙冲的面前。 “这就是香皂,是孤从长乐那里讨来的。” 李丽质手里那块香皂,还是长孙皇后给的呢,李承乾找她要,她又不好拒绝,没办法,她只能让李承乾用刀切下来了半块。 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给长孙冲演示香皂如何使用,这也是李承乾在李丽质那里学来的。 长孙冲有模有样的学着,洗了手之后,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很香,比他认知中的香囊还要香,也比香囊更好闻。 “现在,无论是酒肆还是茶楼,哪怕是在大街上,你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香皂。” 这些天,房俊玩了命的让人在外面宣传香皂,制造各种跟香皂有关的话题,现在,香皂这东西已经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长孙冲皱着眉,翻看着香皂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售卖香皂?这跟细盐有什么关系呢?” 李承乾叹气,“孤也想不明白,父皇命他推行细盐的售价,这都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他一点推行细盐的动作都没有,反而是一直在忙活着卖香皂。。。着实让人想不通。” 在李承乾的眼里,这天下什么都没有皇命更大。 朝堂上,李世民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所有人,细盐价格的推行是由房俊来执行的。 而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他不但想看到细盐能售出等同于黄金的价格,同时,他还想拿到细盐的提炼之法。 可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房俊除了在为售卖香皂做准备,所做的事,哪有一件跟细盐有关的? “殿下,你之前是不是说,平康坊那边传出了消息,南曲以后打茶围的钱可以用香皂平替,同时,房俊那边还在南曲所有的院子里放了话,如果谁有不想要的香皂,他会以每块香皂800文的价格回收?” 李承乾点头,“没错,传回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长孙冲捏着下巴,“如此的话,这块香皂的售价就一定要超过800文,不然的话,有多少钱都不够他赔的!” “就这么个东西,一块卖800文。。。有多少人会买?” 长孙冲都觉得房俊可能是疯了,香皂虽然还没开始售卖,但回收的价格就已经出来了。 800文回收一块香皂,那售价要定在多少呢? 别说超过800文了,哪怕是300文,长孙冲都觉得这东西不值。 而房俊在南曲放话,800文回收香皂,目的无非就是给香皂造势,让南曲的人知道香皂的价值,从而推动更多的人知道香皂,去购买香皂。 可一块香皂如果售价无法超过800文呢? 房俊想过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孤还是觉得细盐要更有价值一些。”是人就得吃盐,所以盐是生活必须品,但这香皂不是,香皂就洗澡的时候才能用到,就算不用香皂洗澡,对人也没啥影响,所以,李承乾的关注点,还在细盐上。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目光从房俊的身上挪开。。。”长孙冲皱着眉思索着。 李承乾也跟着皱眉,“从房俊的身上挪开?” 长孙冲点头,“我们盯着房俊,是因为细盐的秘密只有房俊知道。。。可也正因为只有房俊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让我们没办法得到这个秘密!” “上次户部崔大人索要细盐提炼之法的事提醒了我,如果这个秘密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人知道,那这个秘密还算是秘密吗?” 李承乾马上明白了长孙冲的意思。 现在只有房俊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很难得到细盐的提炼之法。 但如果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那得到细盐提炼之法,就要比现在容易的多。 哪怕细盐提炼之法外泄,两个人也是相互推脱责任,不像现在,一旦细盐提炼的方法外泄,那要找的人肯定就是房俊。 “表哥你说的对!”李承乾笑着点头,“只有房俊的秘密不在是秘密,我们才能顺利的拿到细盐的提炼之法~!” 长孙冲也跟着笑了笑,“下次户部再跟陛下索求细盐提炼之法,殿下只需推波助澜即可~!” 细盐提炼之法只要进了户部,那他们有一百种办法从户部拿到细盐的提炼之法! 而长孙冲之所以这么不留余力的帮李承乾拿细盐提炼之法,目的也同样在这细盐上。 长孙冲还是有些眼光的,这细盐能带来多大的利益,他也看的出来,李承乾拿了细盐,必定要安排人来制作经营,而这件事,他长孙冲绝对是不二之选! 所以,在细盐之中,也会有他长孙冲的利益掺杂其中! 。。。。。。。 东市,长乐提供的商铺门前。 李丽质看着刚刚挂起来的招牌,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 “你你你怎么能挂这样的招牌呢?你这不等于是拉我们皇家下水吗?” 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御珍坊’此外,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子‘皇室御用,采买首选’! 这种招牌,可不是随便能用的,在这个封建王朝中,如果没有获得皇家的首肯,仅凭这块招牌,就够杀你满门的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用这样的招牌,也是为了推行细盐。”房俊嘿嘿的奸笑着,“况且,这招牌也只是在说,店里卖的东西,都是皇室喜欢的御用之物,又没说皇室参与售卖,不会给皇室带来什么负面影响的,你放心吧。” 在这个时代,你宣传的再好,都没有让人看到这块招牌来的有震撼感! “房俊,你最好能把细盐的事做好,不然的话,你一定会很麻烦的~!”李丽质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房俊帮过她,所以,现在的她开始有些担心房俊了。 如果只是推行细盐不利,对房俊而言,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这块招牌挂出来后,细盐的事又没做好,朝堂上一定会有很多人攻击房俊,她甚至能想象到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第39章 窝火的郑承德 距离香皂开售还有两天。 亲仁坊。 这里有一间李德元家提供的商铺,外面的下人正忙活着挂着招牌,房俊几人围坐在了商铺后面的院子里。 “劲爆消息,劲爆消息~!” 程处弼一溜小跑的进了院子,喘着粗气对众人说道。 “郑郑府那边传来消息了,郑承德把他的小妾吊在了马棚里,正拿鞭子抽呢!” “俊哥,你这招可太损了~!” 院子里顿时传出了一阵哄笑。 为啥说房俊这招损? 那是因为,昨天房俊让人放出了消息,说郑承德最心爱的小妾,跟他们家的管家搞在了一起。 这么炸裂的新闻,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在长安城里传开了,而且是越传越离谱的那种。 其实,房俊派人散播的消息,只是郑承德的小妾跟自家的管家搞在了一起。 可连半天的功夫都没用上,一个个不同的版本就出来了。 各种脑补加工后的场面,包括俩人怎么私会,怎么苟且,在什么地方,都干了啥,干那事的时候,俩人不要脸的对白都传出来了。 现在,郑承德家的事儿在长安城里不说是人尽皆知,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 郑承德还是今天意外的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气之下,郑承德直接把管家腿给打折了,小妾给吊在了马棚里,抡着鞭子这顿毒打。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传郑承德被自家的小妾给绿了,他堂堂礼部尚书,被自己的小妾给绿了,脸都特么没了,这他能忍得了吗? 打死这两个贱人他都不解气啊! “继续派人出去,就说郑府的管家之所以能把郑承德最心爱的小妾搞到手,是因为管家给那个小妾弄到了一块儿香皂~!” “好嘞~!”程处弼屁颠屁颠的往外跑。 剩下这几个货,都是一脸的坏笑,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激动与兴奋。 这些个货,那绝对是大唐第一梯队的纨绔子弟,在长安城里,还真没多少事是他们不敢干的,捉弄一下礼部尚书,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郑承德也未必就能查的到这件事是他们所为。 所以,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在他们看来,即便有什么后果,也有自家的老爹顶着,他们怕个球? 相比立功娶公主,这点后果根本就不在他们的顾虑范围之内。 而房俊派人宣传这个炸裂的花边新闻,就是为了把香皂的声势推向一个顶点! 。。。。。。。 另一边。 在郑承德的一顿暴力输出后,管家让他给干废了,小妾也被他打了个半死。 结果,下人传来消息,说外面都在传,管家给小妾弄到了一块香皂,所以俩人才搞到一起的。 “房俊。。。彼其娘也!!!” 郑承德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他是见过也用香皂洗过手的,香皂上独有的那股香气,小妾的身上根本就没有。 现在说,俩人搞在一起是因为一块香皂,这摆明了是有人在恶意造谣啊! 那香皂只有房俊有,这件事,必然跟房俊脱不了关系~! “来人!给我去查!” 郑承德几乎把府上的人全都派出去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终于查到了准确的消息。 散播消息的有好几伙人,但这几伙人都不是房府的人。 听着手下人查出来的结果,郑承德气的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杜如晦,李靖,李绩,程咬金,散播消息的全是他们几个府上的下人。 “合起伙来欺负我。。。合起伙来欺负我~!” 郑承德虽然生气,可也有点傻眼了,这事咋追究啊? 他能见到李世民,能告御状。 可问题是,这些消息都是各府下人散播的。 真追责的话,各府推两个下人出来顶罪,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甚至,那些下人要是说,他们也是在外面听别人说的,各府连让下人顶罪的事都省了。 郑承德被气的直哆嗦,这事怎么办? 真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再想想往日里自己疼爱不已,如今已经被他打的不成人样的小妾,郑承德的心里苦啊,委屈啊~! 。。。。。。。 凤阳阁。 李丽质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坐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今天是香皂开售的日子,原本她应该早点去店里看着的,可因为房俊对香皂的定价,对于售卖香皂这件事,李丽质已经有些意兴阑珊。 一块香皂,房俊竟然定价一贯钱。 当时李丽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定价这么贵,还怎么往外卖啊,就算有人买,又能卖出去几块呢? 一贯钱,如果买米面的话,都够一大家子人吃三五个月的了。 这种定价,甚至让李丽质后悔当时多给了房俊那300贯。 “臭房俊,他根本就不懂经商。。。” 在李丽质看来,香皂这么好的一个商品,房俊就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彻底把它给玩坏了。 一贯钱一块香皂,他也是真敢想。 等马车到了东市的商铺门前,李丽质挑起了车帘朝着商铺看了一眼,跟她想象的一样,门可罗雀,根本就没啥人。 李丽质放下车帘,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回头还是去找房俊,按照我的方法来售卖香皂吧。” 为了这个香皂,李丽质不但出了两间商铺,还出了300贯钱,让她就这么放弃可不行! 马车里,李丽质已经开始筹划自己要怎么把香皂介绍给那些大家小姐和官宦之家的夫人了。 “殿下~!” 玉蝶一脸兴奋的挑开了车帘。 玉蝶是李丽质的贴身宫女,两人关系极好,平日里,玉蝶都是跟在李丽质的身边,是李丽质最信任的人之一。 这次也是因为售卖香皂,李丽质不放心其他人,才把玉蝶留在了东市商铺。 “怎么样,卖出几块香皂了。”李丽质随口问了一句。 她对这种售卖香皂的方式,已经不再有任何期许了,询问玉蝶香皂的售卖情况,也只是想知道,香皂到底有没有人买而已。 “售售罄了~!”玉蝶一脸的激动。 “嗯。”李丽质随意的应了一声,可随即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玉蝶,你说。。。售售罄了?” 玉蝶拼命的点着头,“300块香皂,100支洗发水,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用上,全部售罄了!” 第40章 宣纸擦屁股,被发现了 “不光是东市的商铺,西市的商铺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跟我们这里一样,西市商铺中的香皂和洗发水也已经售罄了!” 虽然距离香皂和洗发水售罄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可那种激动的心情,玉蝶一直到现在还无法平复。 香皂的定价是一文钱,洗发水的定价是700文。 仅仅东市和西市这两个商铺,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卖了740贯钱! “殿下,房俊给咱们的香皂太少了,别说300块了,今天就算是有3000块香皂,咱们都能很快卖光~!今天,咱们商铺外面至少有上百人在排队,全都在等着买香皂。。。” 上百人排队,等着购买香皂和洗发水,可真正买到香皂和洗发水的就只有不到10人,最多的一个人,一下买了整整170块香皂和剩下的所有洗发水。 搞的那些还在排队等着购买香皂的人,一个个的怨声载道。 买香皂的人走了,这些没买到香皂的人,就开始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到了商铺上。 好在房俊培训这些人的时候,玉蝶也在,玉蝶压下了众人不满的情绪,马上开始给所有人解释道。 “长安城中一共有40个坊市都有我们的商铺,也都在售卖香皂,我们商铺今天的配额已经售罄了,大家想购买香皂,可以等明天再来,或者去其他坊市的商铺看看,那边应该还有货~!” 商铺外有一个木质的小牌坊,上面写着其他坊市中商铺的位置。 围着的人一听别的地方还能买到,马上人就都散了。 李丽质有些心惊肉跳的听着玉蝶的话,一刻钟,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商铺里的香皂和洗发水就全部售罄了?一个商铺就卖了370贯钱,而且是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这,这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 一贯钱,那香皂的定价可是一贯钱啊,这么高的价格,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抢着买呢? “殿下,咱们去找房俊吧,让他给我们多提供些香皂。。。” 玉蝶激动的捏着手,看今天这个势头,如果货量充足的话,别说370贯了,哪怕是3700贯,甚至一天卖出万贯的钱来,那都是有可能的! “走,上车,我们去找房俊!” 长安城里一共有40家商铺在售卖香皂,而李丽质赚的是香皂售卖后总利润的三成,现在香皂卖的这么火,她觉得房俊可以调整一下售卖的方式和供应的量。 她得找房俊好好谈谈,同时,她想知道一块香皂的纯利润到底有多少,她得知道,自己这一天能分到多少钱! 她自己的两间商铺就卖了740贯钱,同时售卖香皂的还有38间商铺,另外38间商铺又卖了多少呢?是不是也跟自己的两间商铺一样,也都全部售罄了? 。。。。。。。 房府。 40间商铺,除了东市和西市每天供应300块香皂100支洗发水外,其他的38间商铺,每天只供应100块香皂和30支洗发水。 所以,杜荷,程处亮这帮人的商铺也早都已经售罄了。 一间商铺,连半个时辰的功夫都没用上,就卖121贯钱,这些个货早就激动的不行了。 说实话,他们长这么大,都没一下见过这么多钱。 四个人一脸激动的跑来了房府。 可刚进房府,就见老房拎着‘家法’追着房俊打。 “老子刚买了一刀宣纸,你个混账东西竟然用宣纸擦屁股。。。老夫今日便打死你~!” 之前老房就发现自己的宣纸少了,也猜到了宣纸是房俊拿去了。 本来因为房俊最近的变化,老房也没太在意什么,虽说宣纸珍贵,但自己的儿子现在用几张宣纸,还是没问题的。 可老房今天在书房特意查看了一下宣纸,一刀刚买了没多少天的宣纸,竟然只剩下了30几张(一刀宣纸有100张)老房自己一共才用了十几张。 让老房更没想到的是,他去茅房,竟然在茅房里发现了半张宣纸,上面沾满了屎。 这下,老房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宣纸每天都在减少。 自己的儿子,竟然用宣纸擦屁股,这事老房能忍? 一刀宣纸要一贯多钱。 这特么是用宣纸擦屁股吗? 这特么就是用钱在擦屁股啊! “我去给你买一刀宣纸,还给你总行了吧?”房俊一边跑着,一边喊。 老房脚步丝毫没减慢,依旧快速的追着房俊,“你个有辱斯文的东西,你别跑,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惹不起,咱躲着点总行了吧? 房俊一猫腰,直接冲出了房府。 老房拎着家法,紧跟着就追出了房府,根本没有放弃的意思。 杜荷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房俊都跑了,他们在这干啥?几个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老房毕竟上了岁数,追房俊这样的小年轻,开始还勉强,后面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很快,老房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杜荷几个人越过了身边的一辆马车,跟着前面的房俊,一溜烟的也跑没影了。 马车中。 车夫在玉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玉蝶红着脸,小声跟李丽质说。 “殿下,房俊在家用宣纸擦屁股,被房大人给抓到了,所以才追着房俊打。。。” 李丽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用宣纸擦屁股? 他那屁股咋那么金贵? 历朝历代,哪怕是皇上,都没有奢侈的用宣纸擦屁股的,房俊香皂才刚卖钱,就敢这么胡作非为? 另一边,程处亮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眼看老房没追过来,便扯着嗓子喊。“俊哥,别跑了,你爹没追出来!” 房俊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见老房没追过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俊哥,你真牛!”李思文朝着房俊竖起了大拇指,“用宣纸擦屁股,你是咋想出来的?” 程处亮很认同的点头,“我要是在家用宣纸擦屁股,我爹能拿他那柄斧子活劈了我!” “你羡慕个啥?”李德元表示,“你们家里有宣纸?” 老滚刀肉本就是武将,加上又没读过啥书,字都不认识几个,府里买了宣纸也没用啊! 房俊鄙夷的扫了几人一眼,你们都懂个篮子,早晚有一天,小爷肯定把卫生纸给弄出来! 还是杜荷把话引回了正题,“俊哥,咱们店里的香皂全都卖完了!” 李思文跟着附和,“对对对,咱们这边38个商铺中的香皂和洗发水全都卖完了!” “俊哥,这事儿不公平~!”李德元站到了几人面前,一脸气愤指着程处亮。 第41章 蔫坏的老滚刀肉 “俊哥,这事儿不公平~!”李德元站到了几人面前,一脸气愤指着程处亮。“俊哥,你别看我们每家提供的商铺少,可我们几家提供的,那都是上好的商铺!” “你去程二傻子他们家提供的那24间商铺瞅瞅,他家的那24间商铺,要多偏有多偏,要多破,有多破,你当初要是说可以提供那种商铺,那我们每家都能出20间!” 杜荷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俊哥,程二傻子他家的商铺,跟我们几家的商铺根本就没法比,要是他家那种商铺,一间一个月也能分30贯钱,那我们每家都能再出20间商铺!” 程二傻子,房二愣子,这种诨号早就在他们这种小圈子里传开了。 之前,他们是为了跟着房俊混功劳,所以家里才同意出商铺的。 以提供商铺的初衷来说,他们各家对于房俊用他们的商铺,一个月给30贯钱这个事,根本就没抱有什么期望。 一个月30贯钱,38个商铺,一个月就是1140贯钱。 1140贯,把房玄龄切成肉片卖了,也卖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你要说指望李世民,那不能够,李世民比房玄龄可穷多了,这事儿他们几个老家伙那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今天不一样了,眼看着香皂售罄,一个商铺,半个时辰就卖了121贯钱,人家房俊能差你一个月那30贯钱? 钱有着落了,几个人的心里马上不平衡了。 程二傻子他们家,出的那也能叫商铺? 那位置,偏的都快要出坊市了。 要是那样的商铺一个月也给30贯钱,那他们每家都能出,别说20间了,40间他们都能出! 房俊疑惑的把目光投向了程处亮。 程处亮学着老滚刀肉,瞪着牛蛋一样大的眼珠子,“你们三个加起来才出14间商铺,留24间商铺给我,那得多少钱?你们心里没数啊?你们家里没钱,我家就有钱了?要不是我爹想了这么个办法,上哪去弄24间商铺?” 程二傻子是真不愧他这个诨号,一点心眼都没留,直接把老滚刀肉给递出来了。 虽然房俊要求他们出38间商铺,但房俊并没有挨个商铺去查看,程二傻子家的商铺,房俊确实一间都没去过。 既然三人都提出了异议,那他可就得去老滚刀肉家的商铺看看了。 等一连看了三个坊市的商铺后,房俊的脸都黑了。“草,你家的商铺全是这种?” 李德元在一旁撇着嘴,“不然我能说不公平吗?” 程处亮挠着头,脸上有点尴尬。 房俊是彻底无语了,也就是香皂提前宣传了,加上整个大唐就这么40间商铺卖香皂,不然的话,就老滚刀肉家提供的商铺,能卖出去几块香皂都是有数的。 跟李德元他们提供的商铺比,那就是后世的大超市跟农村小卖铺的差别,根本就没法做对比,差距太大了! 而且,老滚刀肉家提供的商铺,都是要多绕脚又多绕脚,要是特么没人带他来,他都能在坊市里走丢。 房俊气呼呼的说道,“布政坊和崇仁坊再开两间商铺,你们4家,一家10间商铺!” “没问题,我们待会回家就去找商铺~!”李德元他们三个乐的嘴都咧到耳朵后了。 一间商铺一个月给30贯钱,一家10间,一个月就是300贯钱,一年下来就是3600贯钱,这尼玛,跟捡钱一样啊! 房俊转头又拍着程处亮的肩膀说,“二傻子,我告诉你,咱现在干的事是推行细盐,这事陛下下旨让办的事,你爹弄这种商铺来糊弄事,那肯定不行,你也别心里不舒服,赚钱的生意我这多的是,等细盐的事办好了,帮你们捞了功劳以后,我带着你们好好赚钱!” “你爹要是非得在这几间商铺上较劲,那下一个赚钱的生意,我可就不带你玩了!” 程处亮本来还想争辩一下,可听房俊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最主要的是,细盐是陛下交代的任务,这个不能马虎啊,况且,房俊说还有很多赚钱的生意。 要是以前,程处亮肯定不相信房俊的话,甚至都能拿房俊的话当是放屁。 可现在不一样了,香皂的售卖,那是他亲眼得见的事。 “行了,现在去派人,把今天卖的钱都送到我家去,然后把明天要售卖的香皂都拉走~!” 。。。。。。。 立政殿。 李世民激动的在立政殿里来回的踱步。 “5338贯。。。半个时辰,这小子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卖了5338贯钱!” 李世民做梦都没想到过,一块小小的香皂竟然能卖出这么多钱来! 让李世民欣慰的是,他有一个慧眼识珠的闺女。 在香皂还没开始整合开售之前,自己的闺女就看到了香皂的价值,也因为自己的闺女,香皂中有三成利润是他们皇家的! 5338贯钱,这其中有1600贯是李丽质的,哪怕是去掉香皂的成本,怎么少也应该能剩下600贯钱吧? 一天600贯,一个月下来就是贯钱啊! 如果以后有了这么一笔稳定的收入,皇家的内府也不会继续亏空了,甚至有个十几年的时间,皇家的内府都能因为这笔收入逐渐的充盈起来! 长孙皇后也是一脸的激动,“陛下,下旨招房俊做咱们李家的驸马吧!” 本来李世民拟定的驸马名单里就有房俊,眼下,房俊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完全配的上做他们李家的驸马。 骁勇善战的也好,舞文弄墨的也好,对现在的皇家来说,都没有一个能赚钱的女婿来的实在啊! “不急。。。不急~!”李世民一边踱步,一边迟疑的说道,“一块小小的香皂,他都能卖出来这么多钱,那细盐,他一定能卖的更多,细盐的价格等同于黄金,绝对是有可能的事!” 这是李世民第一次见到细盐价格推行的希望,虽然只是侧面的验证,那也让李世民非常激动。 “这小子用咱们皇家的名声打招牌,你说朕要不要让他在出点血?朕让长乐过去,跟他多要两成利润?” “这。。。不太好吧?”长孙皇后有些为难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在为陛下做事,而且,之前挂那块招牌的时候,陛下也没提出过什么异议,就这么让长乐去多要两成利润,说出来也与理不通啊。” “要臣妾说,陛下还是想办法让长乐先从房俊手里借些钱回来吧。” “过几日就会有灾民进入长安城,到时候,不光朝廷要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朝中大臣也会开设粥棚,皇家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开设粥棚一天的消耗可不小,内府的情况陛下也知道,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了。。。” 不当家不知材米贵,内府什么情况,长孙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 李世民身为皇帝,这种为国为民的事必须身先士卒,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不光要让那些灾民看到自己的行动,也要让那些朝中大臣看到才行。 第42章 魏王眼红了 弘文馆。 李泰以编书撰册的借口,博得了李世民的认可,在长安城中开设了弘文馆。 而实际上,李泰是想效仿当年的李世民,以弘文馆做根基,招揽可用之人,扩张自己的势力,用以日后与李承乾争夺太子之位。 无论是招揽人才,还是养着投奔自己的这些门客,那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所以,李泰这边也把目光放在了细盐上。 只不过,李泰这边虽然对细盐垂涎三尺,但却始终没想到一个可行又能搞到细盐提炼之法的办法。 这些天,关于香皂的流言蜚语几乎是满天飞,李泰这边自然也对香皂有所关注。 让李泰没想到的是,香皂开售后,仅仅半个时辰,40个商铺中所有的香皂、洗发水,全部销售一空。 而且,40间商铺中所有的香皂和洗发水,都是有固定的数量,固定的价格。 40间商铺,半个时辰就卖了5338贯钱! 5338贯钱啊~! 李泰整个人比拥有香皂的房俊还要激动。 谁能想到,香皂竟然能这么赚钱? 有这么赚钱的香皂,还废那个脑细胞研究啥细盐啊? 李泰马上把手底下脑子最好最得力的几个人,全都叫了过来。 他们讨论的第一个方案,是如何从房俊的手里搞到香皂的制作配方。 不过,这种东西,在谁手估计都得被视若珍宝,想搞到香皂的制作配方,估计比拿到细盐的提炼之法容易不到哪里去。 “殿下,对于房俊,咱们还应多加拉拢才是,如果房俊能站在殿下这边,不管是香皂的配方,还是细盐的提炼,殿下都将唾手可得!” 拉拢房俊,李泰又怎么可能没想过? 可这段时间房俊很少出门,几乎天天都在房府忙着弄香皂,他怎么拉拢? 更重要的是,以前的李泰,根本就看不上房俊,因为房俊跟李恪总在一起玩,李泰跟他们自然是不对付。 这种情况下,李泰倒是能拉下脸去房府跟房俊交好,可目的性太明显了,加上房俊又是个二愣子,能不能给他台阶下都难说。 所以,拉拢房俊,得有机会才行。 没办法,第一个方案很快就被搁置了。一是搞配方太难,二是搞配方可能需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还无法保证成功。所以配方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很快,又有人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殿下,咱们的目的是想通过香皂来赚钱,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从香皂本身入手!” 李泰点头,“继续说!” “之前不是说,房俊在平康坊放出消息,每块香皂以800文的价格回收吗?咱们现在就派人去平康坊,提高回收香皂的价格,看能不能从平康坊搞到一些香皂,然后,我们再转手将香皂高价卖给那些排队却买不到香皂的人。。。” 办法虽然不是啥好办法,但一买一卖,他们确实能从中赚取到一定的差价。 受到启发,很快又有人说道,“殿下,我提议,派人去‘御珍坊’排队,把他们所有售卖的香皂全部买回来。。。这样,市场上的香皂都在我们手中,售卖的价格也将由我们来定!” 这个方案就比去平康坊收香皂更靠谱了。 李泰马上派了几个人,先去平康坊收香皂,然后又组织了一批人手,进入‘御珍坊’所在的40个坊市,去排队,准备购买明天所有商铺销售的香皂。 (大唐的宵禁,只限制人不得随意进出坊市,但却不限制人在坊市内的活动。) 同时,又派了一伙人去平康坊,以高于800文的回收价,开始在平康坊中回收香皂。 。。。。。。。 东宫。 李承乾跟长孙冲都懵了。 谁特么能想到,一块小小的香皂,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卖了5338贯钱。 这特么哪是香皂啊,就算是摇钱树也没有香皂这么牛逼的变现能力吧? 铸钱都没有香皂卖钱的速度快啊! “表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香皂弄到手!哪怕不要细盐,孤也要拿到香皂!” 李承乾脸上的表情都因为激动变的扭曲了。 细盐是好东西,也远比香皂更有价值,但对细盐动心思的人可不只他李承乾一个,这一点,李承乾很清楚。 而李承乾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通过细盐来获取大量的钱财。 如今,有了香皂这么好的替代品,细盐就不在是李承乾唯一的选择了。 “殿下。”赵成快步进了大殿,“平康坊出现了好几伙人在回收香皂,回收的价格已经从800文叫到了一贯200文钱!” “还有,西市里有胡人也在售卖香皂,叫价两贯钱一块。。。那个胡人手里只有20块香皂,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那胡人手里的香皂已经卖完了。” “刚才派出去的人回来时候还说,现在那40个‘御珍坊’商铺外,已经开始有人排队等着购买明天的香皂了!” 李承乾摆了摆手,赵成躬身退了下去。 长孙冲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殿下,长乐公主既然能跟房俊合作售卖香皂,我们为什么不能?” “拿配方自然是最佳之选,但房俊的香皂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拿配方不会比细盐的提炼之法容易。” “一块香皂既然能在西市中卖出两贯钱的价格,那咱们也派人去‘御珍坊’买香皂,然后拿去西市卖!” 这样,一来一回,一贯钱就能变成两贯,绝对是一门不得了的大生意! “还有,殿下得约房俊出来,亲自跟房俊谈一谈!” 。。。。。。。 房府。 房俊无奈的进了老房两口子的院子。 没办法,不来不行啊。 40个商铺的钱全都送到府上了,结果,卢氏让人把钱全都运进了他们老两口的院子里。 香皂每日消耗的原材料需要用钱,房俊派人收购的一些其他材料,每天也要用钱,他自己手里已经没啥钱了,虽然担心老房还没消气,还抓着宣纸的事儿不放,可也不得不来找老娘要钱。 老娘把钱直接揽进自己的院子,他还咋继续卖香皂啊。 见房俊进了院子,老房冷着脸,哼了一声。 弄的房俊脚步都跟着停下了。 ‘别闹了,还来?’ “你个老东西,哼什么哼?用你几张宣纸擦屁股怎么了?”卢氏跟老母鸡护崽子一样的把房俊护在了自己身旁,“俊儿别怕!娘让人去给你买了两刀宣纸,以后我儿子就用宣纸擦屁股,我看谁敢说我俊儿~!” 卢氏指着院子里堆着的一地钱,朝着老房说道,“你要是有我俊儿这能耐,一天能赚5000多贯钱,我也让你用宣纸擦屁股~!”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老房黑着脸,一甩衣袖,转身回了屋子。 房俊感叹,还得是自己的老娘,把老房拿捏的死死的。 “儿呀,咱家的香皂,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卖这么老多钱?” 房俊肯定的点头,“以后啊,每天只会比这多,不会比这少!” 财迷老娘激动的看着一地的钱,“这么老多钱,咱家也得建个钱窖。。。咱家以后也有钱窖了~~!” 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银行,有钱人家的钱,都是存放在自家的钱窖当中,以前的房府虽然也有些积蓄,可那点钱,根本就用不上钱窖这种储存空间,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房府有钱了! 第43章 借钱可以,有条件 第二天。 房府。 “二少爷,长乐公主来了,在前厅~!” 现在,府里的下人对于长乐公主已经不怎么感冒了。 李丽质一早就出了皇宫,她先去了东市的御珍坊,在商铺外,上百人排着长队,等着购买香皂。 从商铺开门,到香皂售罄,一共就经历了两个顾客。 第一个顾客买了100块香皂,第二个顾客把店里剩下的所有香皂和洗发水全都包圆了~! 整个大唐的市场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供不应求的商品。 前厅。 “房俊,一块香皂的成本大概需要多少钱?我想知道每卖出一块香皂,我可以赚多少钱!” 见房俊到了前厅,李丽质连客套话都省了,迫不及待的询问。 生意嘛,为的就是赚钱,所以,李丽质关心利润的问题,这个房俊是可以理解的。 “就以昨天售卖香皂的情况为例。”房俊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昨天一共卖了5338贯钱,三成大概是1600贯钱,去掉成本。。。殿下大概能分1500贯钱吧。” “1500贯?”李丽质捏着手,愣了老半天。 卖了1600贯钱,成本才100贯钱?这香皂的利润也太大了吧? 李丽质不知道的是,那100贯钱的成本,哪怕今天售卖的所有香皂洗发水加在一起,都用不完! 房俊剩下的,那才是纯利润! “房俊,我这边,东市和西市的两个商铺,从昨天到今天,每个商铺都有上百人在排队,等着购买香皂,昨天买到香皂的人,两个商铺加起来也就10几个,今天更夸张,东市的商铺,两个客人就把所有的香皂和洗发水全都买完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增加商铺每日售卖香皂的配额,别说300块香皂,现在看,就算是1000块香皂我们都能很快卖光!” 相比香皂售卖的价格,香皂的成本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么赚钱的生意,李丽质还是第一次遇到,眼下那么多人等着买香皂,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拿出一些香皂来,狠狠的赚一笔! “那可不行!”房俊摇着脑袋说道,“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在做的是推行细盐,售卖香皂也只是在为推行过细盐打基础,至少,在细盐价格与黄金持平之前,我不会考虑增加香皂销售的份额。” “可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售卖香皂吗?跟细盐有什么关系呢?”李丽质有点发懵,她根本就跟不上房俊的脑回路。 这一心都是在经营香皂上,怎么就又跟细盐扯上关系了? “房俊,你知道吗,昨天有个胡人从咱们店里买了20块香皂,一贯钱一块的香皂,他转手两贯钱一块,连一个时辰都没用上,就全都卖了。” “咱们现在不追加每天售卖的份额,钱不全让那些奸商给赚去了吗?” 房俊喝了口水,笑着问,“殿下,你知道长安城有多少人吗?” “啊?”李丽质一脑门子的问号,她没明白房俊问她这个做什么,“一百七十多万人吧。” 别怀疑,古代也是有人口普查,人口登记的,而且,长安城的人口是有历史考证的,在贞观年间,长安城最鼎盛的时候有320多万人。 房俊点头,继续说道,“你想没想过,一百七十万人,这其中有多少人能用的起香皂?” 李丽质下意识的摇头,这个她上哪去知道? “除去那些丫鬟婆子,护院马夫,再除去那些贩夫走卒,酒肆茶楼里的跑堂小厮,真正能用的起香皂的人,绝对不过超过10万人!” 李丽质思索了一下,缓缓的点头,对房俊的这个分析,还是比较认同的。 “我们现在每天销售的香皂是4400块,十天就是,一个月下来就是块香皂。。。我们现在出售香皂的数量,已经超出了长安城中能承受香皂使用的总人数了。” “咱们要是继续追加香皂的销售量,就等于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坟墓,一旦香皂市场因为香皂饱和而出现滞销的情况,那咱们的香皂就卖不出一贯钱了。” 房俊的话,对李丽质来说有些晦涩,她细细的咀嚼了老半天,最后抬头看向房俊。 “你说,长安城里能用的起香皂的人不会超过10万,可按你的说法,一个月要卖出13万块香皂,这不是很矛盾吗?” 房俊笑了下,耐心的解释,“第一,香皂本身是消耗品,用途也不仅仅是沐浴,平时洗手洗脸,甚至洗衣服都可以。。。所以,一块香皂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就用的差不多了。” “第二,现在购买香皂的人,并不全是要使用香皂的人,还有一些人是看到了香皂所能带来的利益,就好像你说的那个西市的胡人,他们买的量很大,为的是倒卖香皂从中获利!” “有这部分倒卖香皂的商人加入,短时间内,长安城中的香皂会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状态!” 按照房俊的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把香皂带到临近的州府去售卖,那个才是房俊最想看到的。 一个良性循环的市场,才是一个商品长久生存的根本。 “你你一早就想到了这些?”李丽质惊讶了,她从没想过,房俊在售卖香皂之前,竟然做过这么精细的计算。 而且,她已经听明白了,只要香皂在长安城里一直维持着这种供不应求的状态,那她每天都能赚到1500贯钱!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李丽质有些尴尬的看向房俊。 “房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能不能先从你这里预支点钱?” “是这样的,河北道水患成疾,过几天就会有大批的灾民流入长安城。。。我想预支一些钱,用来赈济灾民。。。” “河北道这次的水患很严重,大量的良田被毁,今年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吃不上饭,父皇担心粮食不够,已经下旨颁布了禁酒令,我身为大唐的嫡长公主,也想为大唐的子民出一份力。。。行吗?” 房俊点了点头,“殿下想用多少钱?” 李丽质伸出了两根手指,“两。。。两万贯!” 房俊一下就听出来了,李丽质这是给李世民遮羞呢,需要用钱的肯定是李世民。 她一个大唐的公主,就算想为大唐子民做点什么,也不至于用两万贯钱吧? 两万贯钱,那都能养活多少人了? 不过房俊也没点破这事儿。 “两万贯。。。好像少了点。”房俊笑着看向李丽质,“这样,我预支给殿下七万贯钱,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第44章 老滚刀肉打上门 “什么条件?” 李丽质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激动吧,确实挺激动的,毕竟她在开口想预支两万贯钱的时候,都不确定房俊会不会同意,那可是两万贯钱! 可房俊似乎是嫌李丽质预支的钱太少,直接把两万贯钱,改成了七万贯。 这种操作,以李丽质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明白房俊想干啥。 所以,对于房俊接下来要提出的条件,李丽质还是很警惕的,毕竟,在她的眼里,房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你不是说,陛下颁布了禁酒令吗?” 李丽质点头,昨晚她就听李世民说了这件事,今天早朝禁酒令就会颁布。 倒不是说不让人喝酒了,而是不允许有人在这个期间以粮食酿酒了。 毕竟今年的粮食会减产,多腾出来些粮食,也能少让百姓挨饿。 “第一件事,殿下派人帮我收购酒糟,有多少收多少!” “第二件事,殿下在东市和西市再给我分别提供两间商铺,这两间商铺,是要用来开设酒楼的。” “没了?”李丽质好奇的看着房俊,“就这些?” 房俊点了点头,“那七万贯钱,我没办法一次性给你,只能从商铺里出。” 40间商铺,每天能卖5338贯钱,让李丽质拿走5000贯,剩下338贯钱,也够自己正常的日常运转了。 “没问题!”李丽质像是怕房俊后悔一样,马上说道,“你让人取笔墨来,我给你写个字据!” 写好了字据,签字画押以后,李丽质把字据递给了房俊。 “房俊,你是要在东市和西市开设酒楼吗?” 房俊收起了字据,点头应了一声。 现在做香皂用的都是直接买回来的猪油膏,猪油膏这种东西,都是卖给大户人家用来给菜品调味用的,价格自然也不便宜,买猪油膏用的钱,都快能买下一整头猪了。 可换成自己提炼猪油膏的话,猪肉总不能浪费了吧? 所以,房俊才有了开酒楼的打算。、 当然,开酒楼也不完全是为了消耗猪肉,同时也是为了改变一下大唐的烹饪方式。 以煮为主的菜品太过单一,房俊已经很久没吃炒菜了,有能力了,自然也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口食之欲。 “那我出了商铺,跟之前一样,我要三成的利润!” 房俊这种‘奸商’要开酒楼,这酒楼肯定会赚钱,不说别的,那道白斩鸡她现在还记忆犹新,自己不能白白的出了两间商铺。 香皂售卖前,房俊连每天能卖多少香皂都计算过,这么能算计的人开酒楼,会不赚钱? “三成利润?”房俊无语的看着李丽质,“行,给你三成利润,但是,酒楼的人手你出,还有,你得额外再出两千斤铁!” 李丽质又懵了,“你要那么多铁干嘛?” “开酒楼用。”房俊也懒得解释。 现在的炊具以陶制为主,想做炒菜,还得用铁锅才行。 想打铁锅,自然得用铁,不然的话,拿啥做炒菜? 李丽质现在已经习惯了房俊的脑回路,反正她肯定是跟不上了,房俊没说铁的用途,她也没追问。 两千斤铁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李丽质来说,还是搞的到的。 再者,铁由李丽质提供,李丽质自然会监督这铁的用途,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酒糟都是些没办法食用的粮食,大部分都会被喂给牲畜,你要那么多酒糟干嘛?” 古代酿酒,跟现代酿酒的区别很大。 古代酿酒,是纯粹的以粮食自然发酵来获得酒的。 所以,发酵过后的酒糟,几乎就成了垃圾,最大的用途,也就是喂给牲畜,充当饲料而已。 “收酒糟回来肯定是有用,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回来。”想了一下,房俊又补充了一句,“收购的价格你看着定,别太离谱了就行。” 李丽质满心的欢喜,同时也带着一点点的疑惑离开了房府。 “二少爷,二少爷~!”胡三满脸激动的把一张请帖递给了房俊,“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请帖,请二少爷过府用膳。” 太子亲自下请帖,请二少爷吃饭,你就说自家的二少爷得有多大的面子?胡三能不激动? 胡三是胡平的侄子,比房俊要大个四五岁,是府里的护院之一,房俊开始弄香皂了以后,胡三就被房俊调来帮忙了。 房俊没去接请帖,“人走了吗?” “还没呢,等着回信呢!”胡三摇头。 “嗯,你就说,二少爷我正在炼制细盐,最近恐怕抽不出时间离府,让他回禀太子,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承乾下了请帖,自己还是要客气一下的,不管咋说,李承乾毕竟是现在的太子。 不过,李世民现在是春秋鼎盛,加上李承乾又不是下一任皇帝,所以房俊根本就不想接近太子,别再让人误会房俊在站队,把他说成了太子党,毕竟李承乾最后可是打算效仿李世民,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以此定鼎自己的皇位。 房俊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边盯着白糖和细盐的产出,一边在纸上勾画着一张张图纸。 。。。。。。。 晌午。 房玄龄下了早朝回到了府上。 今天的房玄龄,别提心里多美了。 所有朝臣都用一种即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着房玄龄。 房家昨天一天,光卖香皂和洗发水就卖了5000多贯钱,这消息,早就已经传开了。 这么赚钱的买卖,谁能不眼馋? 可你眼馋没用啊,你没生咱家这么牛逼的儿子啊! 还有不少朝臣站出来弹劾房俊,不光要让房俊交出细盐提炼之法,还让房俊把香皂的制作方法也一并交给朝廷,纳入户部,由户部统筹,规划售卖营收。 当时房玄龄的胡子都气歪了,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但这次,李世民很刚,硬挺了自己儿子,搞的那些朝臣也束手无策。 书房里,房玄龄喝着茶,正一个人偷着乐呢,院子里突然响起了老滚刀肉的叫喊声。 “都给老子让开!” “房俊呢,把房俊那个臭小子给老子叫出来!” “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个解释,可别怪老子手中的板斧不认人!” 第45章 程叔叔,我可是为你好 老滚刀肉在院子里这么一嚷嚷,房玄龄哪还坐得住。、 “程老匹夫,你没事跑老夫府上撒什么泼?” 见房玄龄出来了,老滚刀肉把手里的大斧子往地上一戳,立在了自己身边。 “老房,把你家二小子叫出来,咱得好好说道说道!” 看老滚刀肉这架势,老房也沉下了脸,“有什么事,你直接与老夫说便是!” “行,那就跟你说!”老滚刀肉昂着脑袋说道,“老房,你儿子要38间商铺的事儿,你还记得吧?” “当时说好了,38间商铺,我们几家自己分,我说的没错吧?” “他们三家一共才出了14间商铺,留下24间商铺给我。。。是,你家二小子当时说过,不白用我们出商铺,一间商铺,一个月给30贯钱。。。可盘商铺也得用钱吧?” “别说我老程说话难听,那个时候,你们房家能一下拿出来那么多钱,能盘下24间商铺吗?” “他们三家跟人精一样,怕你们房家拿不出钱,谁都不愿意多出商铺。。。老程我说啥了?我是不是咬着牙,帮着把24间商铺都给盘下来了?” “奥,你家香皂赚钱了,直接就把我家给踢开了,让我家重新找商铺不说,原本我家的24间商铺,现在改成10间了,你们房家是不是当我老程好欺负啊?” “老程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今天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咱谁也别想好过~!” 老滚刀肉的一番话,说的是在情在理。 就像他说的一样,其实,那三家压根就没指望房俊能兑现自己的话,一间商铺一个月给30贯钱,那加起来是多少钱啊?房府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所以,他们几家愿意出商铺,完全是为了让自己家的儿子能继续跟着房俊,在细盐的事上混点功劳。 唯一把这话当真的人,就只有老滚刀肉。 在大唐,敢晃点他老滚刀肉的人,那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房俊说了一个月一间商铺给30贯钱,那他就必须能收到30贯钱,哪怕房府拿不出来,他也得让房府打个欠条。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才是老滚刀肉的人生格言。 可现在好了,眼瞅着馅饼好了,结果,自己手里的馅饼竟然被分给别人吃了,那他能同意? “来人!去把俊儿叫过来!” 事,老房已经听了个大概。 老滚刀肉来府上闹,是因为房俊让老滚刀肉重新找商铺,而且,原本24间商铺的老滚刀肉,现在直接变回了10间商铺。 让老滚刀肉家重新找商铺倒是没什么,可为啥老滚刀肉家24间商铺变成了10间?这个事儿可得问清楚! 出尔反尔,这可不是房府之人的行事风格! “见过程叔叔。。。” “哼~!”老滚刀肉昂着头,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还故意的歪了歪自己手里的那柄宣花斧。 来之前,下人已经把老滚刀肉刚才跟老房的对话告诉了房俊,房俊自然也明白老滚刀肉来是为了啥。 “程叔叔,这是谁惹你生气了?”房俊一脸的愤怒,“程叔叔,你跟小侄说,小侄为你做主!” 老房忍着笑,在一旁也不出声。 老滚刀肉的脸皮厚的很,根本就不在乎房俊说啥。 瞪着牛蛋一样大的眼睛,老滚刀肉直接质问,“来,房家小子,你跟老程我说说,为啥我家24间商铺,现在变成10间了?” “老程我这么信任你小子,咬着牙出了24间商铺,你小子倒好,跟老程我玩过河拆桥啊?” “哎~!程叔叔,话可不能这么说!”房俊不乐意了,“这些商铺原本都是长乐公主出的,我是看在几位叔伯跟家父的关系好,所以才把这捡钱一样的机会推到了几位叔伯的面前!” 老滚刀肉瞪着房俊,“行,这个事老程我领你们房家的人情,可我24间商铺,现在就剩下10间了,你小子怎么说?” “程叔叔,你做个人吧!”房俊一脸的无语,“你那24间商铺,都是啥呀?要不是你家二傻子带路,找那24间商铺,人都能走丢!” “程叔叔,我现在干的事,是推行细盐的价格,要是没有我的香皂,你那24间商铺,有一间能用的吗?” “细盐的事要是因为你的24间商铺搞砸了,这个锅,程叔叔你背吗?” 老滚刀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什么细盐不细盐的,老程我不懂!我就知道,我出了24间商铺,我就得拿回24间商铺的钱!” “你觉得商铺不好,这个没关系,我可以再找24间让你满意的商铺,但你要是非得过河拆桥,就得问问老程手里的这柄宣花斧同不同意!” 细盐那么大的锅,想让他背,那他能同意吗? 知道自己理亏在先,又讲不过房俊,老滚刀肉准备滚刀了! “程叔叔,我给你们重新分配了各自商铺的数量,这可是为了你好!” “啥?为了我好?你蒙谁呢?”老滚刀肉翻着白眼,一脸的不屑,“老程我不用你个娃娃来为我好,商铺我还要24间!” 房俊无奈的耸了耸肩,“程叔叔,你想要24间商铺,这没问题,但是,如果你留下了24间商铺,后面赚钱的生意,我可就没法带着你一起了。” 老滚刀肉马达了一下眼睛,“你这话啥意思?把话说清楚!” 房俊也看出来了,老滚刀肉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不画个像样点的大饼,他是不会满意的。 房俊也没废话,直接从身上掏出来个小锦袋,抛给了老滚刀肉。 老滚刀肉打开锦袋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你小子啥意思?给我细盐干啥?” 房俊翻了翻白眼,“细什么盐,你尝尝再说!” 老滚刀肉捏了一点晶莹的颗粒,放入了口中,紧接着整个人都呆住了! “甜甜的?” “盐怎么会是甜的?” 你妹啊,盐特么还能是甜的?那特么是糖! 房俊黑着脸指着那锦袋,“程叔叔,你手里的不是盐,那是糖!” 不光是老滚刀肉,这回,老房都不淡定了! 第46章 水晶糖的生意,老程我同意了 俩人你捏一点,我捏一点,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白糖。 “这是什么糖?咋这么甜?” 红糖的口感,因为含有一些杂质,甜中带着一股淡淡苦味,而且因为红糖所含的水分较高,所以品相上远无法跟白糖比。 现在的大唐,最好的糖应该就是霜糖了,但是霜糖的产出很少,能吃到霜糖的人家也不多。 霜糖虽然没有那股淡淡的苦味,但也达不到白糖的甜度。 白糖的清甜,是现在大唐任何一种糖都无法比拟的! “这叫水晶糖,我最近刚做出来的,过段时间就会投入生产!” 老滚刀肉眼珠子转了转,直接把手里的锦袋收进了怀里。“房贤侄,这水晶糖的生意,老程我同意了,你说吧,需要老程我提供多少间商铺,” 这老货,想便宜事想疯了? 还是他以为自己就只会找人要商铺? 老房退后了一步,站在了老滚刀肉的身后,不停的冲着房俊使眼色。 白糖能赚多少钱,老房心里没数,但他刚才尝过了,这白糖绝对是好东西,只要往外一放,保证大批的人来买白糖,这么好的生意,不能这么轻易就便宜了老滚刀肉啊! “程叔叔,你自己吃不下这个生意。” “我吃不下?你就说吧,要用多少商铺,老程我自会想办法!” “一万间商铺,外加一千万贯钱!”房俊挑着嘴角说道,“程叔叔现在能拿出来这些,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合作!” “你说啥?”老滚刀肉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万间商铺,一千万贯钱?你是在戏耍我老程?” 一万间商铺就不说了,还要一千万贯钱,有特么一千万贯钱,他早就躺平了,还用得着拎着斧子跑小辈家里来,为了一间商铺一个月30贯钱耍横? 房俊无语的翻着白眼,“程叔叔,拿水晶糖给你看,是想告诉你,赚钱的生意我有,别因为一个月那30贯钱,把手里能信得过的人都栓在了商铺里。” “还有,程叔叔别总把目光放在长安城中,你得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你想想,大唐有多少州府?远的不说,洛阳,金陵,扬州,杭州。。。这些可都是大唐的富饶之地,不管是香皂,还是水晶糖,到了这些地方,会难卖吗?” (隋朝时期废除郡制改州,杭州和扬州的名字才出现在历史上。) 老滚刀肉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房家的小子,是打算把东西卖到其他的州府,甚至是卖到整个大唐啊! “程叔叔,赚钱的事儿你别着急,现在时机还没成熟,等时机成熟了,小侄自然会通知程叔叔,不为别的,就为小侄进宫那天,郑大人刁难小侄,程叔叔肯仗义执言替小侄开口这一点,小侄也绝不会忘了程叔叔。。。再说,我跟处亮兄本就是好友,程叔叔你跟我爹又在一起共事多年,从哪个方面说,有好事我也不能忘了程叔叔你啊!” “程叔叔,你可能不知道,细盐的事要带上处亮兄,那也是我爹特意知会我的!” 一听儿子把话推到了自己这边,老房马上双手负于身后,下巴微微扬起,脸上带着一股傲娇般的不屑。 老滚刀肉大嘴一咧,哈哈的大笑,“我跟你爹可不仅仅是共事多年,那会儿陪陛下征战天下的时候,我还救过陛下和你爹的命呢~!” 老房哼了一声,横了老滚刀肉一眼,没接话。 见老房这态度,老滚刀肉立马改了口风。 “行了,你程叔叔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房贤侄你靠不靠谱。。。还别说,你小子确实比我家那个傻小子强!”老滚刀肉一脸的老怀大慰,“你爹我们这些人都老了,以后啊,还得看你们这些小年轻的!” “我家那个傻小子,做事都不过脑子,有你这么个兄弟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贤侄啊,刚才你说的话,程叔叔可都放心上了!”老滚刀肉拍了拍怀里的白糖,“程叔叔可就等你好消息了!” 房俊笑了笑,“程叔叔放心,时机到了,我自然会通知程叔叔!” “好好!哈哈哈!”老滚刀肉冲着房俊摆了摆手,“程叔叔不耽误你时间,你去忙吧,我跟你爹唠唠家常。” “那程叔叔你们先聊,小侄告退!” 房俊也没看明白,老滚刀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老滚刀肉给了态度,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房俊走了,老滚刀肉拉着房玄龄,“老房,你家老二是不是快行冠礼了?” 房玄龄挑衅的看着老滚刀肉,淡淡的说道,“今年事太多了,又是细盐,又是香皂水晶糖的。。。过了年吧,过了年寻一个黄道吉日,行了冠礼,俊儿才好迎娶公主~!” 细盐的事儿几家这么上心,为的是啥,为的就是迎娶公主啊。 别人家能不能娶的到公主,那还两说,但他们房家娶公主的事,那绝对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老滚刀肉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老房,我今天来,其实就是为了孩子的婚事来的!” “为孩子的婚事?”老房皱着眉,他没听懂老滚刀肉话里的意思。 老滚刀肉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小声开口,“哎,老房,你就光想着让你儿子娶公主,就没想过你儿子传宗接代的事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滚刀肉搂着房玄龄的肩膀,低声说,“老房,这话也就咱俩说说。。。儿子能做驸马,自然是好事儿,可这驸马也没那么好当吧?” “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儿,你还能不清楚?” “远的不说,咱就说陈春熙,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驸马都尉,家里俩孩子,有一个是他陈春熙的吗?” “两房小妾,哪个小妾不是先喝了绝孕汤,才允许进的府?” 老滚刀肉说的这个陈春熙,确实是大唐的驸马,他娶的是李渊的闺女,李世民同父异母的妹妹。 咋说呢,玄武门之变后,李渊被迫退位,在皇宫里当起了太上皇,根本就不出皇宫。 陈春熙娶的这位公主,生母就是李渊的一个侍女,也是李渊酒后乱了那个啥,宠幸了一下侍女,才有的这位公主。 这种身份的妹妹,别说李世民这个当哥哥的看不上,就连李渊自己都看不上。 所以,哪怕是皇宫里开家宴,又或者每年为李渊祝寿,这位公主都得排在最末尾,甚至有时候大殿里坐不下人了,她都得排到殿外去。 但老子是太上皇,哥哥是当朝的陛下,这关系是实打实的。 加上陈春熙早年就是个商贾,没啥家世和背景,就更没法跟公主掰腕子了。 在长安城里,陈春熙早就是名声在外的绿帽子王了。 第47章 送上门的小妾 老滚刀肉拉着老房说道,“我家小七,你见过吧?” 老房点了点头,老滚刀肉说的小七,是他家唯一的闺女,因为是七夕那天生的,所以起了名字叫程七七。 “我家小七不光人长的漂亮,跟她娘一样,腚大,绝对是个能生养的好闺女!” 老房脸都黑了,还腚大?能生养?你个当爹的能这么跟外人介绍自己闺女?你自己不要脸,自己闺女的脸也不顾了? “老房,咱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的人品,老程我绝对信得过。” “我家小七,那可是我们两口子的心头肉啊,这也到了适婚的岁数了,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长安城里的我一个都没看上,远处的有几家还行,可嫁的远了,回家的次数自然也就少了,一年能不能见上一回都说不准。。。这事啊,弄的我们两口子心里也是挺烦的。” “老房,你家老二我瞧着不错,咱们商量商量,把我家小七许给你家二小子,咋样?” “你。。。”老房看着老滚刀肉,一脸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李世民说择婿这件事的时候,老滚刀肉也是在场的。 现在,老滚刀肉说要把他闺女许给自己的儿子,那他闺女进了房府,肯定就是要做小的,总不能跟人家公主平起平坐吧? 老滚刀肉这么豁得出去,不惜让他的闺女给自己儿子做妾? 堂堂卢国公之女,给人做妾? “哎~!你那啥表情?”见老房一脸的迟疑,老滚刀肉怒了,“咋地?你还不乐意呗?” 他这都上赶着把自己闺女送出来了,那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有我老程在,哪怕是公主进了你们房府,也不敢给我闺女喝绝孕汤,真到那个时候,你家二小子能不能给你们房家传宗接代,那还得看我闺女。。。” 老房一把拉住了老滚刀肉的手,老滚刀肉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房玄龄也不是傻子,有便宜不占,那不成蠢蛋了? “知节兄,你误会了。”老房一脸的情真意切,“知节兄,让你家小七给我家俊儿做小。。。老夫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这么说,你同意了?”老滚刀肉的嘴又裂开了。 “走走走~!”老滚刀肉一手搂着老房的肩膀,一手拎着那柄宣花斧,“去我家,老房,今天去我家!我让我家婆娘亲自下厨。。。咱俩好好喝一杯。。。” 俩人勾肩搭背的出了房府,一直喝到街鼓声响起,老房才回到府上。 夜里,房府。 老房跟卢氏吹了灯,在被窝里低声细语着。 “程家愿意让自家闺女给咱家俊儿做妾?”卢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大唐出了名的滚刀肉啊,他竟然舍得让闺女给自己的儿子做妾,这事儿怎么听着跟做梦一样? “老夫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老房翻了个身说道,“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传宗接代的事儿,不能全都指望公主。” “公主身份尊贵,有资格跟公主公共侍一夫的人可没多少,而且,有程老匹夫在,对俊儿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反正这事儿咱们也不吃亏,没理由不答应不是?” 卢氏可没像老房一样,想那么多,“还得是咱儿子,陛下要嫁公主给咱儿子,族里也要择女跟咱儿子完婚,你看看,连程知节都上赶着把自家的闺女给咱俊儿做妾!” 老滚刀肉那可是当朝的国公啊,又是有实权的武将,惦记他闺女的人可多了去了。 谁能想到,那么多人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把程七七抬回去,老滚刀肉都不干,结果,老滚刀肉竟然愿意让他闺女给自己的儿子做妾,你就说你意不意外吧! 老房叹了口气,老滚刀肉家的事还好说,可陛下和卢氏一族很麻烦的。 卢氏一族嫁女,会让其做小吗? 不会! 陛下嫁女,会让公主做妾? 那更不可能了! 唯一让老房心中稍安的是,无论是陛下还是卢氏一族,都只是口头上提到了婚事,并没有交换婚书,否则的话,老房现在都能头疼死。 。。。。。。。 一连过了三天。 香皂的售卖依旧火爆,每天都是最多一刻钟的时间,所有商铺中的香皂和洗发水都会销售一空。 只不过,御珍坊外,排队等着购买香皂的人少了。 现在,能在御珍坊外排队购买香皂洗发水的人,背后的人,个保个的有势力,光有钱,那你只能从二道贩子手里买到香皂。 每天,店里售罄之后,程处亮几个人会把店铺里卖的钱送来房府,同时让下人把第二天需要售卖的香皂和洗发水带回店里。 到了房府的钱,房俊扣除338贯之后,剩下的5000贯,会被送去皇宫。 而房府,依旧每天都在采购着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之前的那些,这几天,房府又开始采购起了生姜,八角,桂皮,陈皮,香叶等等物品。 那些想通过房府采购物品,找到香皂配方的人,这下彻底没了方向。 这几天,河北道的灾民进了长安城。 除了朝廷,各府都开设了粥棚,开始了赈灾救民的运动。 除了开设粥棚之外,朝廷又开始组织长安城中的居民,为灾民捐献一些衣物。 整个朝堂上下,心情最好的人就属李世民了。 往年,因为内府亏空,遇到赈灾的事,皇家都是紧衣缩食,勉强的设立那么三两个粥棚。 今年不一样了,有了房俊的支持,每天都有5000贯钱被送入皇宫,兜里有钱了,办事自然也就有了底气,李世民一口气开设了30个粥棚, 向整个大唐展示了一下皇家的气度,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爱民如子。 立政殿。 这几天,李世民一有空就来立政殿坐坐。 他跟长孙皇后这几天都在研究,究竟应该把哪位公主下嫁到房家。 “豫章呢?她也不行吗?” 豫章公主,生母是一位下嫔,在生产之时难产而亡,她是由长孙皇后抚养长大的,长孙皇后待豫章公主很好,视如己出, 在众多公主中,除了嫡公主,豫章公主算是地位很高的一位公主了,而且,李世民也很喜欢这位公主。 长孙皇后迟疑了一下说道,“臣妾是想,嫡庶有别,豫章虽好,但毕竟不是皇家嫡女,将豫章下嫁到房府,会不会让房家人生出其他想法?” “房俊不但出谋拒绝了东突厥无理之求,救了长乐,又制出细盐,香皂,更是帮皇家解了燃眉之急。” “臣妾觉得,还是应该下嫁一位嫡公主,才能彰显陛下隆恩。” 适龄出嫁的嫡公主,就两位,一位是嫡长公主李丽质,另一位是城阳公主李慧婉。(李丽质取的是天生丽质的意思,李慧婉取的是聪慧温婉的意思。) “那皇后的意思是。。。” 李世民刚想询问长孙皇后,话就被王德的声音给打断了。 “陛下。。。” 王德快步的走进了立政殿,走到李世民身侧,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世民原本还挂着微笑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岂有此理。。。” 李世民咬着牙,脸上阴郁的吓人! 第48章 大食商人,萨巴赫 “出什么事了?”等王德退出了立政殿,长孙皇后才开口询问。 李世民一脸的愤恨,“卢家的人放出消息,卢家现任家主的小女要与房家订亲。。。” 房家现在就三个男丁,房遗直已经婚配了,卢家嫁女不可能给人家做小吧?房承才4岁,那与房家订亲,就只能是房俊了! 年轻一辈中,能让李世民看的上的人可真没几个,而房俊,现在无疑是年轻一辈中,最让李世民满意的一个。 前段时间,李世民要下嫁公主的事,朝堂上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卢氏一族的人会不知道? 如今,卢氏一族故意放出这种消息是给谁看的?这不就是给他李世民看的吗? 这消息一传开,他还怎么把公主嫁给房俊? 难道要让人在背地里议论,说他李世民不要脸,跟卢氏一族抢女婿? 这么好的女婿,眼看就要是他们李家的人了,结果,特么让人给截胡了? “卢氏一族好算计。。。竟然欺辱到朕的头上来了。。。” “这。。。”这下,长孙皇后也犯难了。 卢氏一族的人可以不要脸面,可皇家不能不要脸面啊,出了这种事,哪怕皇家也跟着不要了脸面,坚持下嫁公主到房家,朝臣也不会同意,有损天家威严啊! 更何况,下嫁了公主到房家,那谁做大,谁做小啊? 。。。。。。。 东宫。 这几天,东宫派出去的人,每天都能从御珍坊买到超过1000块香皂。 而市场上,除了御珍坊的香皂外,其余的香皂,售价全部在两贯钱上下浮动。 长孙冲提出,在东市设立商铺,跟御珍坊一样,以商铺的形式售卖这些香皂,而价格定在了一贯700文钱一块。 别看他们定价高出了御珍坊700文钱,可香皂的售卖依旧火爆! 接连两天,李承乾他们的商铺,每天都能净赚800多贯钱。 巨大的利益,让李承乾跟长孙冲全都红了眼。 “表哥,必须想办法,把香皂的配方弄到手!” 对于房俊,李承乾原本是一点点都看不上的,之后,因为房俊拒绝了李承乾索要细盐的事儿,李承乾更是对房俊心有不满。 为了香皂,李承乾放下身段,派人正式的递了请帖,邀请房俊过府赴宴,结果,房俊又拒绝了李承乾。 他堂堂东宫太子,下请帖请房俊吃饭,房俊都不给面子,能让他不生气? 长孙冲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方法?” “我与长乐表妹尽快完婚!”长孙冲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我与长乐完婚,长乐现在所做的一切,自然也都是长孙家的,那个时候,即便我们拿不到香皂和细盐的制作方法,我们与房俊也是合作的关系!” “而且,只要我们参与到了这里,配方迟早是我们的!” 这是短时间内长孙冲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不但能让他娶到长乐,同时也能帮助到太子,可以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西市,御珍坊。 主座上,房俊和李丽质左右而坐。 客座上,一个胡人正客气的从玉蝶的手中接过茶盏。 胡人名叫萨巴赫40多岁,是大食国的一位商人,常年往返于大食与大唐之间。(大食国,是现今的阿拉伯地带的人。) 也因为常年往返大食与大唐之间做生意,萨巴赫的大唐话说的很流利。 “房公子,听闻令尊是房梁公?” 房梁公,说的就是房玄龄。 房俊点了点头,“正是家父。” 萨巴赫满脸笑容的称赞,“用大唐的话说,房公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李丽质轻掩嘴角,房俊一脑门子的黑线,虎父无犬子是没错,可这词也不是你这个用法啊! “房公子,我想订购一批香皂,运回大食国去售卖。”萨巴赫民乐口茶,“如果大批购买的话,不知道房公子能给到多少钱的价格?” 房俊点了点头,“那就一块香皂一贯一百五十文钱吧!” 萨巴赫一脑门子的黑线。 “人家说。。。要大批订购!”李丽质扯了扯房俊的衣角,以为房俊说错了。 “大批订购。。。”房俊捏了捏下巴。 “是的,房公子。”萨巴赫用力的点着头,“我的商队已经开始在整理货物了,如果我们的生意能谈成,装上房公子的香皂,我就要启程返回大食国了。” “嗯。”房俊点头说道,“那就一贯两百文吧!” 李丽质凌乱了,她拽房俊不是想让房俊加价的,她是想提醒房俊,人家大批拿货,你不给便宜点,也不能跟人家多要钱啊。 商贾的名声为什么不好?不就是因为商贾之人逐利吗? 为了钱,商人别说名声了,有时候连脸他们都能不要。 李丽质并不歧视商人,但她觉得,做商人,也应该做一个儒商,而非是那种追逐利益的奸商! 人家诚意满满的来找你大批量的采购香皂,你就算不给优惠,也不能加价卖货啊,这事要是传出去,得有多少人指着你脊梁骨骂你啊? “房公子,我没有听错吧?”萨巴赫整个人都懵了。“没有优惠就算了,你怎么还跟我多要钱?” 从别人家买东西,那都是拿的越多,给的价格越优惠。 怎么他要大量订购一批香皂,价格不给优惠也就算了,反倒还涨价了! 萨巴赫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不好使了! “你俩那都啥眼神啊?”房俊勾着嘴角,笑着说道,“萨巴赫是吧,你听我给你说道说道!” “你来找我,想大批量的订购香皂,这说明你应该使用过香皂,同时,你也来过我们御珍坊,但是你买不到或者说你没办法在御珍坊买到大量的香皂,我说的没错吧?” 萨巴赫点头,“房公子就因为这个,所以要高价把香皂卖给我?” 房俊摇头说道,“全长安城一共有40间御珍坊在售卖香皂,40间商铺,每天的香皂都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售罄。。。萨巴赫,你也是个商人,你觉得我的香皂愁销路吗?换句话说,如果我想多赚钱,完全可以把御珍坊内的香皂售价提高一两百文,有必要非得从你这里赚那一两百文吗?” 房俊的经营方式,几乎是全透明的,别说现在全长安城都知道有40间御珍坊在售卖香皂,这40间御珍坊,一天能卖多少钱外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萨巴赫迷糊了,“那房公子为什么要加价卖给我香皂?” 不光萨巴赫,李丽质也好奇了,为啥房俊卖给萨巴赫香皂,非要加价一两百文钱呢? 第49章 水晶糖,水晶盐 房俊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么说吧,现在御珍坊每天售卖的香皂,已经是我这边每天能生产出来的极限了。” “这个极限,跟香皂原材料的供应有关系。” “物品在市场上的价格,跟需求度的大小有直接关系,你也是商人,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吧?” 萨巴赫点头,他也是个商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肯定是懂的。 “所以,接了你的这单生意,我就要再招一批人,再置办一批生产香皂的设备。同时,给你生产这批香皂,还要消耗大量的原材料。” “最重要的是,现在香皂原材料的供应价格,已经被我控制在了一个恒定的标准上,可一旦我这边追加香皂的生产,就势必要打破原材料恒定的价格,这样一来,原材料价格的必然会上涨,同时也会使我日后生产香皂的成本提高。” “这才是我提高售价的真正原因!” 李丽质瞪着眼睛看着房俊,前几天他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啊,这家伙,从骨子里就是个奸商啊! 李丽质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跟房俊做生意,可得小心一点,这家伙,说起谎话连眼睛都不眨! 萨巴赫想了一下询问道,“房公子,我想知道,在我之前,有没有大食的商人来找您订购香皂?” 新商品问世,抢占市场是个关键。 从之前的对话来判断,他萨巴赫应该是第一个来找房俊订购香皂的人,不过,保险起见,萨巴赫还是想确认一下。 房俊笑着回答,“找我订购香皂的,你还是第一个。” “那好,就按房公子说的,一贯两百文钱一块香皂。”萨巴赫顿了顿,询问道,“房公子,我手里有2700两黄金和700斤胡椒,折合在一起的话,是两黄金,全部换成香皂。。。不知道我要多久能拿到这批香皂?” (唐朝时期,只有大宗的交易才会用到黄金和白银,不过,白银很少用到,多数是用黄金。) “700斤胡椒!?”李丽质惊讶了,身为皇族子女,胡椒她自然是知道的,也吃过。 但胡椒太贵了,即便是皇宫里,也就一两斤的存量。 因为胡椒并不是大唐的产物,所以,很多时候胡椒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700斤胡椒,保守估计也要值700斤黄金啊!(大唐一斤是16两,一两黄金兑换10贯钱。) 房俊摇了摇头,“抱歉,我这里只接受现钱交易。” 开玩笑,拿胡椒跑自己这里当金子花,那能行吗? 萨巴赫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房俊,“房公子,胡椒现在的市场价格在每两十二贯钱左右,而我,只用了等同于黄金的价格来计算咱们这次交易,并没有故意抬高胡椒的价格!” “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是被大唐官方认可的一种交易方式,为什么在房公子这里不行?” 房俊笑了,“萨巴赫,胡椒本身的价值如何,你心里清楚,同样,我心里也很清楚。” “你说,如果我带人去一趟大食国,你的胡椒以后还能卖到与黄金等同的价格吗?” 萨巴赫的脸色变了,胡椒的价格,那是他们这些大食商人炒作起来的,其本身并不稀有,不然的话,萨巴赫手里也不可能有700斤胡椒。 房俊真要是带人去大食,那以后胡椒的价格肯定要崩盘! “你手里的胡椒变现应该不难,去找找其他人,长安城里,应该有不少人愿意吃下你手里的这批胡椒。” “至于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我本人是认可的,不过胡椒不行,它不具备相应的价值!” 说着,房俊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递给了萨巴赫。 “这上面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拿来等价交换香皂,有多少我要多少!” 李丽质也好奇的探过头,看着萨巴赫手中的那一叠纸。 那一叠纸上,每张都画着东西,只不过,那些东西全都画的奇形怪状的,她几乎一个都没见过。 纸上画着的都是一些现今大唐没有和一些高产的农作物。 比如,玉米,土豆,红薯,辣椒等等。 每一张纸上,房俊都做出了详细的标注,比如,生长方式,生长环境,口感等等。 萨巴赫一边翻看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询问,“这上面画着的所有东西,都能拿来换房公子的香皂?” 纸上画着的东西,有一样他见过,大食国就有! 一旁的李丽质眉头微蹙,萨巴赫翻看的画纸中,有一副上画着的东西她好像见过,但却不能确定,因为画纸上画的那东西很大,自己见过的那个却很小,两者之间,只有形状相似。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换金子也可以,或者。。。换这个也行!” 一边说着,房俊一边从衣袖里取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木盒。 “这是。。。”萨巴赫凑到近前,仔细瞧着木盒里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萨巴赫以前没见过,都是晶莹剔透并且很细小的颗粒。 “这个是水晶盐。。。另一个是水晶糖。。。这两样东西,因为还没解决量产的问题,目前只供应给大唐的皇室使用。” 李丽质在一旁听的直瞪眼,细盐她见过,可水晶糖是啥呀?还专供皇室?她是皇室成员,可她没见过水晶糖呀! 房俊继续介绍道,“水晶盐的价格比较贵,三两黄金一两水晶盐!” “水晶糖相对便宜一些,两贯钱,一斤水晶糖!” 水晶糖,水晶盐? 这么晶莹剔透的糖和盐,萨巴赫还是第一次见到。 萨巴赫很郑重的抬起头,看着房俊,“房公子,我能不能尝一尝?” 房俊点了点头。 萨巴赫小心的捏了一点盐放入了口中,细细的品尝着。 足足过了有三分钟,萨巴赫才又捏起一点点白糖,放入了口中。 又过了有两分钟,萨巴赫两眼放光的看向了房俊。 “房公子,水晶盐和水晶糖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萨巴赫眼巴巴的看着房俊。 可房俊却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没说话。 “房公子,水晶盐,我出四两黄金的价格,水晶糖,我出三贯钱!”萨巴赫也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水晶盐和水晶糖的价值。 这其中,不仅仅是物品本身的价值。 同时,专供大唐皇室的物品,本身就有很高的溢价成分。 还有,这种特殊的商品,最大的价值其实并不是售卖。 简单点说,萨巴赫拿着水晶盐和水晶糖,进献给大食国的王室,这其中所能获得的收益,远不是售卖所能比拟的! “不是价钱的问题!”房俊叹了口气,“说实话,以你的财力,做水晶盐的生意会比较吃力。。。算了,水晶盐最多卖你10斤,水晶糖可以卖给你100斤,但我有个条件!” 萨巴赫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房公子请讲!” “所有来至大食国的商人,水晶糖和水晶盐我只卖给你一个人,作为交易的条件,你得帮我为水晶盐和水晶糖宣传,造势。。。等我这边产能加大,水晶盐和水晶糖还是要作为商品拿出来售卖的。。。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我的意思了吧?” 一个好的商品,不仅商品本身要强于同类别商品,还需要一个好的宣传! “没问题!”萨巴赫赞叹着说道,“房公子,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商人中,最精明的一个~!” 第50章 卢家人登门 立政殿。 李丽质跟房俊分开之后,就带着萨巴赫的2700两黄金回了宫中。 李世民还在忙着国家政事,所以,李丽质带着金子来了立政殿。 2700两黄金,扣除了500两的细盐和白糖的钱,剩下的是萨巴赫订购第一批香皂的钱。 不过,房俊说,这几天所有的商铺全部歇业,所以,这几天也就不会再有钱入账,这笔钱就让李丽质先拿回了皇宫,算是提前预支那贯钱的一部分。 “你说什么?房俊把细盐卖到了三两黄金?”长孙皇后的嘴巴张的都能看到她嗓子眼的小舌头了。 李丽质点头。“嗯,房俊卖给萨巴赫的价格是,三两黄金一两细盐。” 长孙皇后激动的手都哆嗦了。 她吃的那还是细盐吗?那明明就是在吃金子啊! 长孙皇后赶忙又开口询问,“房俊为什么不愿意用香皂换那700斤胡椒?700斤胡椒,至少也等同于700斤的黄金啊?” 这个问题,萨巴赫走了之后,李丽质也询问过房俊。 李丽质解释说,“母后,房俊说,在大食国,胡椒虽然说不上遍地都是,但也不值什么钱。大唐的胡椒之所以卖的那么贵,一方面是因为大唐不产胡椒,另一方面是因为大食的商人一直在控制胡椒进入大唐的量。刻意营造出一种稀有感,给我们大唐人看的。” “他愿意一次性拿700的胡椒跟房俊做交易,是觉得房俊不会把胡椒投放到市场中。” “700斤的胡椒,一旦投进市场,胡椒的价格必然会急剧下降,到时候,长安城里那些手中存有胡椒的大户人家,肯定也会跟着抛售胡椒,那时候,胡椒的价格别说与金价持平,能跟香皂的价格持平,就已经不错了。” “房俊还说,萨巴赫能找到他,一次性拿出700斤胡椒跟房俊做交易,说明,类似的交易,萨巴赫以前也做过。” “在大唐,囤积胡椒跟囤积金子没啥区别,而且,胡椒大唐没有产出,在大唐的市场中,价格一直处于上浮的趋势。所以,囤积胡椒比囤积金子还要划算。” “这也是之前萨巴赫以相同方式售卖胡椒后,胡椒却一直没有大量流入市场的主要原因。” “大食国的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孙皇后脸都气绿了,合着大食人拿大唐人当冤大头呢,拿大食国的破烂货,跑大唐来当金子卖? “母后也不必动怒,房俊说,商品在具有了特殊性后,在市场上被溢价是很正常的事,大唐并不产出胡椒,所以,胡椒在大唐确实值这个价,就像房俊手中的细盐,也是因为这类特殊性,所以,他跟萨巴赫要三两黄金的价格,萨巴赫也愿意掏钱来买!” “也对,细盐就该卖他们那么贵!”长孙皇后平复了一下心情,“那商铺这几天为什么要歇业?” 李丽质解释,“房俊说,他要用这几天的时间,稳固一下细盐的价格。” 长孙皇后点头,随即又好奇的询问,“那水晶糖是什么?” 水晶糖这个词,之前长孙皇后可没听说过。 李丽质取出了一个锦袋,打开了袋口,放到了长孙皇后的面前。 长孙皇后拿起锦袋看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李丽质,“这不是细盐吗?” 这个还真不赖长孙皇后,细盐和白糖长的确实太像了,区别大概只是两者之间颗粒的大小,长孙皇后连细盐都不常见,自然也很难分辨出细盐和白糖这种细微的区别。 “母后,你尝一下!” 长孙皇后捏了一点白糖,放在了口中,整个人都惊讶了。 “这。。。这也太甜了~!”这种清亮透彻的甜,是长孙皇后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滋味!“这也是房俊做出来的?” 长孙皇后也不想惊讶,可不惊讶不行啊! 明明就是细盐啊,怎么变成糖了? 李丽质生气的嘟起了嘴,“臭房俊,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跟我说。。。肯定是不想带我一起做水晶糖的生意!” “母后,我先去趟御花园,我要去找点东西。” 李丽质气呼呼的嘟囔着,“臭房俊,想甩掉我自己赚钱,没门~!” 。。。。。。。 房府,客厅。 主座上坐着的是卢氏。 客座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卢正卿,另一个是卢浩然。 卢氏跟卢正卿是同辈的人,卢氏年长于卢正卿,所以卢正卿算是卢氏的堂弟。 卢浩然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卢浩然是当代卢氏家主的嫡长子,未来卢氏一族的继承人。 “姑母,这是小妹卢舒窈的婚书,父亲让我转交于姑母。”卢浩然把手中的婚书递到了卢氏的手中。“舒窈之名,取自诗经《陈风·月出》‘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卢正卿在一旁微微皱眉。 你递交婚书就递交婚书,还特意解释一下卢舒窈名字的由来是什么意思?是怕房家没有读书人,不懂卢家人的风雅? 这不是让人家多想吗? “有劳贤侄了。”卢氏笑着接过了婚书,但却没有打开看,而是放到了一旁。“正卿,婚约之事,老身不能独自做主,以免失了礼数,还是要等我家老爷回来再做定夺。” 卢浩然眉头皱起,脸上明显浮出了不悦的神色。 一旁的卢正卿赶忙开口,“堂姐说的是,两个孩子的婚事本就是大事,也是一件喜事,俊儿的婚书,还是要劳烦房梁公亲书的。” 夫在从夫,夫不在了从子,三从四德,那是印在古人骨子里的东西。这种婚姻大事,卢氏就算再怎么强势,也不能独自做主。 而古代的婚事,是双方交换了婚书之后才作数的,同时,交换了婚书之后,这件事本身也会受到法律的保护。 本来吧,卢正卿和卢氏还应该说几句场面话,相互客气客气,才好谈下一个话题。 可卢浩然根本就没给俩人客气的机会。 “姑母,还得麻烦你整理一下香皂的制作配方,我们要带回族中。”卢浩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以后,香皂的生意族中会派人打理,姑母你们等着分钱就好了。” 第51章 我是房俊的大舅子 卢氏是那种好脾气的人吗? 不是! 别说她爷们房玄龄了,就算是李世民,都拿卢氏没办法。 卢浩然的话刚说完,卢氏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 “堂姐,浩然性子直,言语之中有失礼数,您别见怪。”卢正卿连忙打圆场,“浩然,你去外面走走,我跟堂姐叙叙旧!” 卢浩然就跟没看到卢氏的脸色一样,笑着询问卢氏,“姑母,我能随处转转吗?” 卢氏忍着心中的不悦,嗯了一声。 “多谢姑母。”卢浩然乐乐呵呵的出了客厅。 “正卿,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卢氏寒着脸,盯着卢正卿,“族长是打算拿自己的女儿跟我们房家换香皂的配方是吗?” “我们房家要是不同意交出香皂的配方,这份婚书,是不是应该还给你们?” 卢正卿一脸的苦笑,“堂姐,你误会了。” “堂姐,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能不知道?陛下曾为皇子求娶族长的小女,但却被拒绝了,如果族长有心拿舒窈换取些什么,又怎么会拒绝陛下的求亲?” 这个事卢氏是知道的,最开始的时候,长孙皇后还跟卢氏提过这件事,希望卢氏能从中帮忙撮合一下,结果,卢家根本就没给李世民这个面子。 “堂姐,你姓卢,我也姓卢,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 “浩然就那么个心直嘴快的性子,族长也很头疼,这才让我多带着出来历练历练。。。堂姐别在意他刚才的话。” “你家俊儿的优秀,有目共睹,这才是族长愿意将他心爱的小女嫁与房家的主要原因。” “至于浩然提到的香皂配方的事,临行前,族长确实找我谈过这件事。” “堂姐,现在俊儿做的这个香皂,非常受欢迎,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把香皂带去其他州府贩卖了,在其他州府,香皂的售价最高的已经叫到了一两金子一块香皂的价格了!” 一两金子一块香皂?那不是自家售卖香皂价格的10倍了嘛? “这种生意,与其便宜了那些个投机倒把的商贩,还不如我们自家来做!” “族长的意思是,希望堂姐能把香皂的配方交到族中,由族中调拨人手来生产香皂。” “当然,长安城的香皂生意,还是由堂姐你们自家来经营,族中不会插手长安城的生意,族中制作的香皂,会调配到其他州府去售卖,同时,每一批售卖的香皂,也会有房家的一份分红。” “族长希望长安城香皂的生意在稳定了之后,能让房俊从台前退到幕后。” “堂姐你也知道,商贾的名声不好,所以,族长还是希望房俊在成婚之后走仕途一路,有族长亲自为房俊铺路,房俊日后的成就必然不会小。。。房家能出一个房梁公,说不准还能出第二个房梁公!” 卢正卿的一席话,让卢氏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堂姐。。。”卢正卿又低声与卢氏说了起来。 另一边。 卢浩然出了客厅,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便朝着侧院走了过去。 侧院里,正忙活着皂角夹无患子的熬煮,还有皂化后的香皂装入磨具中放凉的等等工作。 因为很多东西要熬煮,所以这边一直生着火,也是飘荡而起的浓烟,引来的卢浩然。 卢浩然刚走到侧院的门口,就被两个房府的护院给拦住了。 “这位公子,烦请留步,这院子不能随意进入,您要是想找人,小人可以代劳。” 常来府里的人,他们基本都见过,别说那些国公家的少爷了,就算是皇子公主,他们也都见过,而且,二少爷下过命令,不管是谁,除非有他或者老爷夫人陪同,否则,任何人都不准进这个院子。 卢浩然皱了皱眉,“让开,我是范阳卢氏的大少爷,我在房府中走动,是你家主母允许的!” 护院依旧拦在卢浩然身前,“抱歉,卢少爷,我家二少爷下过死命令,除非老爷或者夫人陪同,否则,任何人不能进这个院子。。。即便是皇子公主来了也一样!” 护院的想法很简单,你是范阳卢氏的少爷,难道还能比皇子公主牛逼? 皇子公主都得乖乖听话,不能随意进出这个院子,你咋还想搞特殊? 再说了,夫人又没陪着来,你说夫人允许的夫人就允许了?人放进去了,夫人回头怪罪,受责罚的还不是他们? “本少爷这次是来房府交换婚书的,我家小妹将与你家二少爷订婚,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吧?” 我是房俊未来的大舅哥,你们还敢拦我? 卢浩然不耐烦的看了护院一眼,抬脚打算继续往里走。 可两个死心眼的护院,一步都没让,硬生生的把卢浩然给顶了回去。 “卢少爷,我们真不能让你进去,我们要是坏了规矩,二少爷知道了得打死我们。。。” “是啊,卢少爷,我们二少爷就在府上,要不你等等,我去叫二少爷过来,陪你一起进去看看?” 卢浩然不高兴了,房府一个小小的护院都敢拦自己的路?要不是有香皂和细盐,区区房家,也有资格跟自己的妹妹订亲? 他卢浩然走到哪不是被人奉为上宾?走到哪儿,有人敢拦着他? 怎么?这房府还是龙潭虎穴了?没有房家人陪同,还哪都不让进了? 他卢浩然还偏不信这个邪! “滚~!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少爷我的路?”卢浩然一脚踹在了一个护院的身上,把那个护院踹的一个趔趄,“你们家夫人,也不过是我卢家的族人而已,今天本少爷非得进去,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卢少爷,真不行。。。哎呦。。。” “啊。。。卢少爷,您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啊。。。” 自从这边制作香皂,所有参与的人月钱都涨了,最多的人,一个月能赚两贯钱呢。 放了卢浩然进去,那他们俩护院的饭碗不就砸了? 可俩人又不敢还手,人家都报了家门了,那是范阳卢氏的少爷,自家的夫人出自范阳卢氏,这个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弄的俩护院只能围着卢浩然,一边挨着打,一边拦着卢浩然,不让卢浩然进去。 “狗东西,给我滚开!” 第52章 他先打我的,你们都看见了 “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打起来了,侧院打起来了。。。” “房叔,你继续写。”房俊冲着跑来的下人摆了摆手,“慢慢说,把话说清楚。” 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杜荷,他们几个都在房俊的院子里。 房俊喊的这个房叔,是府里的账房先生,是房府少数几个会写字,并且字写的也比较漂亮的人之一。 40间御珍坊全部歇业,总得张贴上告示,告诉来买香皂的人御珍坊歇业的原因,所以,房俊找来了账房先生,帮忙写告示。 程处亮他们是在这等着拿告示回去张贴的。 “二少爷,你大舅子来了,非要进侧院,两个护院拦着他,不让他进,他把两个护院都给打了!” “护院不敢还手,也不敢放他进侧院,我跑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挨打呢!” 房俊都懵了,“谁?谁大舅子?” 自己房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打哪儿还蹦出来个大舅子? “俊哥,你这是订亲了?找的哪家姑娘啊?那姑娘长的咋样?漂亮不?” “去去去,不会问就别瞎问。。。俊哥,你大舅哥谁呀?咱们认识不?” “俊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兄弟们言语一声!” “就是啊俊哥,你这是拿我们当外人啊!” 这几个货,一听见有八卦,马上都围了上来。 “滚犊子,我特么哪来的大舅哥!”房俊黑着脸,看向府里的下人,“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一听,这是自家的二少爷还不知道这件事呢,马上就开口解释,“二少爷,那人说自己是范阳卢家的大少爷,他说,他来房府是为了交换自己妹妹和二少爷你的婚书的。。。他说,他在府中走动,是被夫人允许的,可二少爷你说过,侧院,没有你或者老爷夫人陪同,任何人都不能进。。。所以护院就拦下了卢少爷,卢少爷气恼,就动手打了护院。。。。二少爷,你快过去看看吧,咱家的护院也不敢还手,一直挨打呢!” 范阳卢家? 这些个货全都愣住了。 范阳卢家的大少爷亲自上门,跟房家交换房俊和自己妹妹的婚书? 这不就是在说,范阳卢氏要跟房家联姻吗? 而且,联姻的对象,还是范阳卢氏的嫡女啊! 这瓜可太大了啊! 房俊皱了下眉,“你们跟没跟他说,侧院不能随意进入?” 下人连忙点头,“说了,可他偏要进。。。他还说,这趟来房府,就是要带走香皂的配方的。。。” 你看,这不就全明白了吗? 不让进的地方,还非得进去,那还能为了什么呢? 这个卢少爷,根本就是上门来找茬的啊! 还特么想拿自己的香皂配方? 杜荷他们几个也愣住了。 怎么卢家的人,跑房俊家里来,还要带走香皂的配方?啥意思啊?打算砸他们的饭碗? 香皂配方要是被拿走了,他们那些商铺还能不能开下去了? 商铺要是开不下去了,那之前他们投进商铺里的钱,不就全都打水漂了?一个月的30贯钱,还特么找谁去要啊?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房俊。 “你们都听到了,这位卢家的大少爷,跑我们家来打我们家的人,欺负人也没见过这么欺负的吧?这是根本没打算给我们房家留脸面!”房俊看着几人说道,“你们谁要是怕惹麻烦,就先回去,别一会儿过去了,我动手跟他打起来了,你们在旁边看着为难!” 怎么去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你深交? 那就得从事儿上判断! 越是这种超出了你解决能力之外的事儿,越能看清一个人! 房俊话里的意思也很明了,我过去,那肯定是要动手打人,你们能动手的就留下,不能动手的就赶紧走! 而且,要打的人是范阳卢氏的大少爷,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程处亮第一个表态,“你敢让我打他,我保证打的他娘都认不出他是谁!” 李德元也跟着说,“咱们是兄弟,那就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肯定不走!” 李思文耸了耸肩,“又不是没打过架,皇子咱都揍过,他算个球?” 跟这三个楞种不一样,杜荷皱了皱眉,“俊哥,他要真是范阳卢家的大少爷。。。这事可不好搞的太大。。。” “跑我们房家来打我们房家的人,他都不怕事大,我怕个屁?”房俊冲着胡三招了招手,“三儿,把你的褂子脱下来给我!” 房俊这边,很多事儿都是胡平在外面帮着跑,所以胡三一直留在了房俊身边,帮着跑跑腿啥的。 “二少爷,你别动手,我去揍他吧!”胡三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三儿,你去告诉府里的所有人,谁都别对卢大少爷动手。”房俊把胡三的褂子丢给了程处亮,“你换上这件衣服,先过去劝架,记住了,他没动手打你,你就不能动手打他,但是,他只要动手打了你,你就给我往死里揍他,听明白没?” “俊哥,你等着,看我把他屎都给打出来!”程处亮换了衣服,扭头就往外跑。 房俊连忙又嘱咐一句,“你特么给我记住了,他打你了,你才能还手!” “知道了,知道了。。。” 程处亮是个什么货? 那是听见了打架,后脑勺都能乐开花的货。 这家伙,冲出了房俊的院子直奔侧院就跑了过去。 侧院门口。 俩护院越是拦着卢浩然不让进,卢浩然就越生气,打的两个护院已经是鼻青脸肿,连卢浩然的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迹。 俩护院越是不敢还手,卢浩然就越是有恃无恐,往死里打两个护院。 “哎!你们别打了!” 程处亮本来就是个憨批,你让他打架行,让他劝架,他特么哪干过这活儿啊? 不过,房俊的话,程处亮还记得,卢浩然不动手打他,他不能主动去揍卢浩然。 卢浩然根本就充耳不闻,继续殴打着两个护院。 程处亮是傻人有傻办法,卢浩然不就追着俩护院打吗?他干脆,扑上前,把两个护院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说你呢,别打了,你特么没听见?”程处亮瞪着俩牛蛋一样的眼睛,看着卢浩然。 “我让你们这群狗东西拦路。。。”卢浩然先是愣了一下,不过,一看程处亮身上穿着的是麻料的褂子,想都没想,直接一拳就打了过去。 不轻不重的一拳,就那么打在了程处亮的脸上。 “这可是他先打我的,你们都看见啊!”程处亮不但没有半点挨打的反应,嘴都乐的咧开了。 “打你了又怎么样?”卢浩然已经打上头了,举着拳头对着程处亮的脸又是一拳,“老子打你,你还敢还手?” 卢浩然根本就没去想程处亮那话啥意思,他想的是,只要房府的人敢还手,那他这趟不仅要拿香皂的配方,细盐的配方,他也要一并拿回族里! “草!敢打我兄弟,揍他!”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卢浩然的拳头明显顿了一下。 结果,卢浩然的拳头还没打到程处亮,程处亮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已经砸在了卢浩然的面门上。 “啊~~!” 卢浩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仰倒在地。。。 第53章 把他也一起捆了 程处亮,李德元,李思文,三个人围着卢浩然一顿暴揍,把刚刚挨打的两个护院都给看傻眼了。 卢浩然本就是个书生,打了俩护院老半天,自己的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 加上,这三人从小就练武,原本体力和耐力就比普通人好,卢浩然别说还手了,连从地上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卢浩然佝偻着,像个大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尽可能的避免三人打到他身上的要害。 房俊见打的差不多了,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近前。 房俊指着其中一个被打的护院,“你,把袜子脱下来。” 护院也不知道二少爷要自己的袜子干啥,他也不敢问啊,赶忙把袜子脱了下来,擎在了自己的手上。 “行了,先别打了。”房俊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只臭袜子团成了一个球。 三人一停手,卢浩然马上抬起了头,他得知道打他的是谁啊! 抬头一看,打他的三个人,有俩人穿着的是锦缎,只有被他打了一拳的程处亮穿的是麻料衣服。 所以,卢浩然本能的以为,打他的这俩人,是房遗直和房俊。 “好好,你们你们房家人敢打我。。。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这事没完。。。” 卢浩然咬着牙,不服气的想放几句狠话。 房俊冲着李德元使了个眼神,“把人给我按住!” 李德元会意,一手捏着卢浩然的后脖子,跟程处亮俩人,一人一条胳膊,直接把卢浩然给拎了起来。 “我告诉你们,我我是范阳卢。。。” 卢浩然还想自报家门,让房俊知道他乃是范阳卢氏的大少爷,未来范阳卢氏的继承人! 可房俊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那一团臭烘烘的袜子,直接塞进了卢浩然的嘴里。 卢浩然跟疯了一样,拼命的挣扎,可没用啊,一来他之前就没啥力气了,二来拎着他这俩人,力气原本就比他大。 弄的卢浩然好像抽筋了一样,在李德元和程处亮俩人的手里上蹿下跳。 房俊又把两个护院身上的腰带都给解了下来,一条直接勒在了嘴上,绳结打在了脑后,防止卢浩然嘴里的袜子掉出来,另一条捆住了卢浩然的双手。 “二少爷。。。”其中一个护院走到了房俊身边,低声把卢浩然打他们时候说的一些话,一字一句的复述给了房俊听。 之前他俩不清楚主人家的态度,自然不会乱说什么。 可现在,房俊明显也不待见这个卢家的大少爷,那他们可就得帮忙落井下石了,卢浩然都打他们俩老半天了,他俩不能还手,总得想点别的办法为自己出出气吧? “行,我知道了。”房俊拍了拍那个护院的肩膀。“你们今天表现的非常好,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白挨打,少爷我肯定给你俩出头!” “多谢二少爷!” “这边的事,我娘知不知道?”房俊喊来了个下人询问。 下人摇头,“夫人在前厅接待客人,特意吩咐,不让去打扰。” “客人?”房俊指了指卢浩然,“跟他一起来的吗?” 下人点头。 这下房俊笑了。 “去个人,把这边的事告诉我娘!” “是,二少爷。” 下人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前厅。 “不出血了哪行?”挨打的俩护院,鼻子嘴角都流血了,不过,这会鼻血已经不咋流了。“你俩过来。” 俩人本来已经止住的鼻血,又让房俊给弄的哗哗淌。 借着俩人的鼻血,房俊有给程处亮化了化妆。 等弄好了,房俊的老娘跟卢正卿也一溜小跑的来了侧院。 “浩然!?” 这会的卢浩然,蓬头垢面,头发衣衫,全都凌乱不堪,鼻青脸肿的卢浩然,不光嘴被堵上了,鼻子也还在流血,身上更是沾了很多血迹。 要不是卢正卿认识卢浩然这一身衣服,他都不敢认这个被困着的人是卢浩然。 “呜呜呜呜。。。”卢浩然一见卢正卿,好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呜呜呜的也不知道在说啥,拼了命的蹦跶,想挣开程处亮和李德元的手。 “你们把人放开!” 卢正卿说着就冲向了卢浩然。 “拦着他!”房俊冷哼了一声,“他要是敢动手,连他一起揍!” 李思文直接挡在了卢正卿的面前,同时挽起了袖子,大有不服就干的架势。 “堂姐!”卢正卿扭头看向卢氏,眼睛都红了。 “俊儿,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卢氏有些急了,这一瞅,挨打的就是卢浩然啊,那可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子,未来卢氏一族的掌舵人啊,这怎么还把他给打了? “俊儿,快,快把人先给放了!” 卢正卿也跟着附和,“对,你们先把人给放了!” “春桃!” 春桃连忙应声,“二少爷!” “去,扶着我娘到一旁歇着。”说着,房俊把卢氏让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上前了两步,站在了卢正卿的面前,“你谁呀?轮得到你跑我们房府来指手画脚?” “范阳卢氏,卢正卿!”卢正卿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着。 卢氏在身后也出声提醒道,“俊儿,不得无理,那是你正卿舅舅!” “舅舅?”房俊歪了下脑袋,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娘家人啊?” 知道是娘家人就好办了! 卢正卿指着被捆着的卢浩然,“那是我们范阳卢氏宗家的嫡长子,范阳卢氏的大少爷,未来范阳卢氏的继承人!” 卢正卿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态度,那都是相当的硬气。 他也担心,房俊他们这些楞小子,连问都不问他们是谁,自报家门的机会都不给他,上来就动手,那样,即便他们被打了,人家一句我不知道你是卢家人,不知道你的身份,这事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自报了家门之后,卢正卿也拿出了大族子弟应有的气度。 “现在,能把人放了吗?” 房俊指着卢浩然,“这么说,舅舅跟他是一起的?” “是!”卢正卿的语气发冷。 眼前这个就是房俊?他脑子有毛病吧?都说了,自己是卢家人,浩然是卢家的大少爷,竟然还问自己跟浩然是不是一起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房俊嘴角挂着冷笑,“来人,把他也给我捆上!” 第54章 玩死你 卢正卿都傻了。 这啥情况啊? 房俊要是不知道范阳卢氏,那也情有可原,可房俊的老娘就是范阳卢氏的人,自己话也说清楚了,自己是范阳卢氏的人,被捆着的是卢家的大少爷。。。怎么房俊不但不放人,还要叫人把自己也捆上? 这是要闹哪样啊? “我来!” 李思文直接把自己腰间的丝绦给解了下来,上去就要捆卢正卿。 一旁的杜荷,脸都白了。 咋还跟范阳卢氏的人死磕上了?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打算干啥呀?人家给你台阶,你就赶紧下来得了啊! 这是非得捅个大篓子才算完啊? “慢着!” 李思文无奈的扭头看向房俊。 别人说话,李思文可以当没听见,但卢氏是房俊的老娘开口了,李思文不能假装听不见啊。 卢氏拉开了房俊,询问道,“俊儿,你胡闹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把浩然打了?为什么还要捆正卿?” “娘,侧院里正在制作细盐呢,没有陛下的圣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侧院,这您是知道的。”房俊指着卢浩然,“这位卢大少爷,不听下人劝阻,非要进侧院。。。你们俩过来!” 俩护院相互搀扶着,一步三晃的走到了卢氏面前。 “娘,你自己看看,就因为咱家的护院劝阻卢大少爷,不让他进侧院,卢大少爷就把他俩打成这样!” 俩护院因为房俊刚才的一顿整理,现在,鼻血还哗哗的淌着,弄的满脸满身都是,血丝呼啦的,看着都渗人。 “我们几个路过,处亮兄见有人打起来了,好心过去劝架,结果,卢大少爷连问都没问,就把处亮兄也给打了。” 程处亮鼻子下面挂着两道血条,嘴角也有大片没擦的血迹,那都是房俊用护院的鼻血抹上去的。 “德元兄和思文兄见处亮兄被打了,就上去帮忙,他们三个就把卢大少爷给揍了。” “堂姐!”卢正卿看出来了,跟房俊说没用,房俊根本就不尿他,还得跟卢氏说,“就是几个孩子打架,你看看,浩然被打的那么重,是不是先把浩然给放开?” “堂姐,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几个孩子打架,族长也不至于为这种事跟他们几个孩子生气。” 卢正卿也是真急了,直接把族长给抬出来了。 卢氏皱了下眉,但却没说话。 一来,被打的人里有老滚刀肉的儿子,这事,她如果全权处理了,就等于是说,这件事如果有后续的问题,那就都得找房府了。 二来,自家的护院也被打了,那浑身上下都是血,她看着都不忍心,真就这么算了,这些下人得怎么看她们这主人家? 更让卢氏为难的是,卢浩然是卢家的嫡长子,卢氏一族未来的继承人,虽说他先动手打了程处亮,可程处亮他们三个人反手就把卢浩然给揍了,卢浩然伤的也比程处亮重多了,加上自己也是卢氏一族出来的人,她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房俊没理会卢正卿,继续跟卢氏说道,“娘,程叔叔是个什么脾气,您不是不知道,处亮兄在咱家被人打了,咱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不然,回头程叔叔拎着斧子来咱家说理,咱咋跟人家程叔叔说?” 卢正卿这会也听出话里的意思了,被卢浩然打的人姓程?还拎着斧子? 卢正卿求助的看着卢氏。 卢氏冷着脸说道,“被打的是卢国公程咬金的儿子!” 卢正卿脑瓜子翁一下,他现在都想上去打卢浩然一顿,本来事儿他都谈的差不多了,等见了房玄龄,交换了婚书,事基本就都办完了。 非得在人家房家闹什么?挨打了不说,还惹上了大唐出了名的滚刀肉,打程咬金的儿子,只要人家咬着这件事,你还想善了? “娘,卢大少爷人都快死了,人家都不生气。。。程叔叔可没卢家族长这么好的度量!” “你这话什么意思?”卢正卿看了眼程处亮,“是,就算是浩然先动手打了卢国公的公子,可受伤严重的也是我们浩然啊!” 房俊笑了笑,“我提醒你一下,侧院里在制作细盐,没有圣旨,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侧院。。。卢大少爷不听劝阻,硬闯侧院,是想看看细盐的制作流程吧?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搞到细盐的配方?” “你俩是一起的,也就是说,你的任务是在前厅拖住我娘,让我娘无暇分身侧院的事,而卢大少爷,趁机行事!” 卢正卿急的脸都快紫了,“不不不,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交换婚书的!不是为了细盐!堂姐,这事你是知道的。。。你家侧院里在制作细盐,这事堂姐你也没跟我们说呀!” 房俊冷笑,“哎呦~!客气了,我家这幅穷酸样,哪配做你们卢家的女婿?” 卢正卿的脸一下就白了,他想起来了,上次离开房府的时候,卢浩然说过这话! 难怪房俊咬着卢浩然不放,这分明就是可以的啊! 可卢正卿想不明白,这话是怎么传到房俊耳中的呢? 房俊眉头一挑,继续说道,“那我多嘴,再问你一句,你们卢家人跑上门来打我们房府的人,你们几个意思?” 卢正卿急的汗都下来了,“俊儿,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我看没那个必要吧?”房俊撇了撇嘴说道,“这里除了我们房家的人,剩下的都是我兄弟,外人,就你们俩,没什么话是不能让他们听的!” 围着的房府下人,一个个心里说不出的暖和,主人家做事不避讳他们,这是真拿他们当自己人才会这么做的啊! 李德元,程处亮他们,听的也都是一阵感动,啥是兄弟,这才是兄弟啊! “俊儿,你等我一下!” 卢正卿扭头跑回了前厅,拿着桌子上的那一纸婚书跑了回来。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房府,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为了俊儿你与卢家嫡女卢舒窈的婚事,族中事务繁忙,族长无法脱身,所以就派我和浩然来了房府,浩然是舒窈的亲哥哥,也是未来卢家的继承人,由他代表族长来房府交换婚书,也不算失礼。” “第二件事,是为了香皂。” “俊儿,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把你的香皂拿到其他州府去贩卖了,售价最高的已经叫到了一两金子一块香皂了。” “族中商议了一下,与其让那些投机倒把的商贩赚这钱,不如由族中出面,在各州府开设商铺售卖香皂。” “族长希望俊儿能把香皂的配方交予族中,香皂由族中调配人手生产,所得利润,房家可占六成!” 卢正卿顿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什么都不用你们房家管,你们就能分到六成的利润~!” “之前,我与堂姐在前厅,就是在谈论此事。” “浩然出来的时候曾询问过堂姐,他想在府中逛逛,当时堂姐也确实同意了。” “浩然要进侧院,应该是想看看香皂。。。并没有窥视细盐的意思。。。俊儿,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说着,卢正卿把手中的婚书递给了房俊。 “俊儿,你看一下,这是婚书,族长亲笔所书!” 第55章 赔钱 见房俊接过了婚书,卢正卿又笑着说道,“咱们卢家也有好些年没办喜事了。” “等交换了婚书,俊儿你跟舒窈定了婚期,你可要回族里住些时日,咱们好好热闹热闹。。。对了,香皂的制作,还得麻烦俊儿指点指点咱家的族人。” 卢正卿告诉房俊的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订婚的事,等交换了婚书,很快就会定下婚期,那时候,他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第二件事,就是香皂的事。 香皂由卢家出人手制作,包括在各州府设立商铺,售卖香皂等等,房家只是出一下香皂的配方,但香皂的利润,房家却可以拿六成,这可是个很诱人的条件! 卢正卿不相信房俊不动心! 其实卢正卿是没有权利承诺香皂利益分配这件事的,但他没办法了,他必须得保卢浩然啊。 “别叫的这么亲近,我跟你并不熟,所以,麻烦你称呼我全名,叫我房俊!” 房俊的话,让卢正卿的脸色一僵。 “我跟你说,我这人吧,心眼特别小。”房俊笑了下说道,“我们房家穷酸,怕是高攀不起你们范阳卢家,所以这婚事,我看就算了吧。” 房俊连看都没看一眼手里的婚书,当着卢正卿的面,直接把婚书撕了个粉碎。 “俊儿~!” 卢氏急了,那可是卢家族长亲手写的婚书,哪怕房家拒绝这门亲事,也不能撕了婚书啊! 这不是在与范阳卢家交恶吗? 卢正卿就好像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几乎是跳着脚指着房俊,“你敢撕毁婚书?你这是在羞辱我们范阳卢氏!” 房俊也是一脸的冷笑,“羞辱你们范阳卢氏?我羞辱了,又能如何?你们跑上门来打我们房府的人,可顾忌过我们房家人的脸面?你以为,今天的事还能善了?” “你你。。。” 卢正卿这会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房俊就是在故意刁难他们,甚至卢浩然被打,都可能是房俊设计的! “好好好,说吧,放了浩然,什么条件!” 房俊笑着指向身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卫国公之子李德元,这位是英国公之子李思文。。。” 等房俊把目光挪到杜荷身上的时候,杜荷明显的闪躲了一下,房俊皱了下眉,也就没提杜荷。 “今天的事,他们都可以从旁作证!” 卢正卿心里暗自叫苦,这几个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很麻烦。 “处亮兄,挨打的是你,你说吧,你打算怎么解决?”房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是想让他赔钱,还是想为自己出气?” “赔钱?他能赔多少钱?”二傻子眼睛都亮了,出气?有什么可出气的?卢浩然就打了他一拳,还不疼不痒的,他按着卢浩然在地上捶了半天了都,气早都出完了! 房俊看向卢正卿,“问你呢,赔钱能赔多少钱!” 卢正卿强忍着怒气,咬着牙说道,“行,我们卢家认栽了,100贯!放人!” “拿钱!”程二傻子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房俊翻着白眼,恨不得上去踹程处亮一顿。 这么个缺心眼的玩应,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了?程二傻子,你真特么对得起自己的诨号! “先别忙!”房俊瞪了程处亮一眼,挥手把俩护院叫到了身边,“你们俩怎么说?是想让他们赔钱,还是想出气?如果你们想给自己出口气,少爷我现在就带你们一起去衙门!” “你们也不用害怕,侧院的事,有房家为你们做主,有陛下替你们撑腰!” 卢正卿在一旁看着,整张脸都黑了。 俩护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转头看向房俊。 他俩根本没想到,这时候房俊能把他俩叫出来,还问问他俩是想要赔偿,还是想要出气。 你要说出气吧,他俩是真想给自己出口气,卢浩然是捏着他俩不敢还手,往死里打他俩,要不是卢浩然本就是个书生,加上他俩平日里也练过,今天估计都能让卢浩然给打个半死。 可出气这事,也没想的那么容易啊。 家里的夫人也是范阳卢家出来的人,这要是把卢家的大少爷给弄衙门里去了,不是让夫人为难吗? 而且,赔给程处亮100贯钱,他俩可是听见了,虽然他俩只是护院,但他俩伤的重啊,就算不能赔他俩100贯钱,赔3、50贯钱也行啊! “谢谢二少爷为我俩做主。。。我俩也要点赔偿吧。。。” 卢正卿深吸了口气,“行,那我再加100贯,放人吧!” “100贯?”房俊冷笑着转过头,看向卢正卿,“我问一下,你们范阳卢家一共有多少人?” 卢正卿也没刚才的态度了,就差直接开怼了,“范阳卢家有多少人,与你何干?” “按照你的定价和标准,把一个人打成这样,就给50贯的赔偿,我可以接受。”房俊挑了下眉继续说道,“同样的价格,同样的标准,回去让你们卢家的人都给我准备好,我准备去你们卢家,先打10万贯的人!” “你。。。”卢正卿鼻子都要气歪了,房俊香皂的生意,现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所以,卢正卿并不怀疑房俊能不能拿出来10万块钱。 打10万贯的,那特么得打2000人啊! 房俊要是真这么干,卢家还怎么在世家的圈子里混了?那特么跟把大姑娘扒光了挂城门楼上有啥区别了? “行,你说,赔多少!” 房俊也没说话,直接伸出了一只手。 “500贯?”卢正卿气的直咬牙。 房俊一脸的讥笑,“我们房家人穷酸,可也不是500贯就能打发的!” “5000贯?就打了两个下人,你跟我要5000贯?”卢正卿感觉自己肺子都要气炸了。 房俊一脸的鄙夷,“我说的是,5000两,黄金!” “你说什么?” 5000两黄金,那就相当于是5万贯钱啊,就打了两个下人,他房俊敢开口要5万贯钱? 周围的人一个个全都是目瞪口呆。 俩护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二少爷是真狠呐,要赔偿都用金子算,而且是给他俩要5000两金子的赔偿! “堂姐,这是你房府的意思?” 第56章 二傻子不干了 卢正卿现在想弄明白,自己的堂姐是不是也是房俊这个态度。 “俊儿。。。” 卢氏也觉得房俊要的有点太离谱了。 虽说卢浩然的举动惹你生气,可要赔偿也不能这么要啊。 谁家护院被打了,能要5000两黄金的赔偿啊?李世民也不敢这么跟人要钱啊? “娘,这事你别管!”房俊瞥了卢正卿一眼,“我爹不在府里,房府现在我说了就算!” 卢正卿瞅了瞅卢浩然,又看了看房俊。 这事,太麻烦了。 打了两个下人的事,其实不是个大事,可问题是,侧院里在制作细盐,这个时候,卢浩然硬闯侧院,你特么身上有嘴也说不清啊。 房俊真要是把这事儿捅李世民那,卢家也会很麻烦! 而且,卢浩然还打了老滚刀肉的儿子,要命的是,这事你还没法抵赖,李靖和李绩的儿子也都在这呢,还跟着参与了! 真要是把卢浩然弄衙门里,要花的钱只会比5000两多,不会比5000两少! “最多2000两!”卢正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不行你就连同我一起捆了送衙门去!” 漫天要价,落地还价,这个道理卢正卿也懂,所以,这是卢正卿最后一次挣扎了,要是真不行,那5000两他就只能认了。 房俊笑着冲程处亮眨了眨眼,“行吧,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就2000两吧。” 卢正卿松了口气,心里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最后还了个价,要不然就得实打实的拿出去5000两了。 可程处亮不干,这下程处亮总算是看明白了。 “等一下!” 程处亮把李思文拽到了身旁,把手里的卢浩然塞到了李思文手里。 “你啥意思?”程处亮瞪着牛蛋一样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卢正卿,“他打俩护院你赔2000两金子,打我你赔100贯钱?你拿我们老程家人当啥了?啊?” 程处亮直接把袖子挽上了,“我特么告诉你,今天你不赔我2000两金子,你们谁也别想走!” 卢正卿牙齿咬的嘎嘎直响,程处亮这边要是把事儿闹大,闯侧院的事一样会被捅到李世民那,所以他心里再生气,再愤怒,也得忍着,这事儿他也得认! “行,一共赔你们4000两,再多一分,今天就不谈了,咱们直接见官!” “拿钱!”程处亮直接伸出了手,好像生怕卢正卿跑了一样。 卢正卿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眼程处亮,谁特么出门身上能带4000两金子?4000两金子有多重,你知道吗? “你们先把浩然放了,我给你们写个字据,回头让人把钱送到房府。” “我这儿不收字据,只收现钱!”房俊一脸的笑意,“你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自己想想,你的字据值4000两金子吗?” “人我扣下了,敲街鼓之前,你能拿钱过来,人你带走。。。街鼓一响,我就送他去见官!” “来人,把卢大少爷眼睛蒙上,扔侧院里!” “哦,对了,去个人,送送我这位舅舅!” 卢正卿一脸怒气的离开了房府,心里已经想不出什么恶毒的形容词来形容房俊了。 最让卢正卿愤恨的是,房俊竟然把卢浩然扔进了侧院。 这要是报官,卢家人想找借口抵赖都没办法了。 俩人这趟出来,一共就带了20两金子,正常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相当于200贯钱,他俩这一来一回,哪怕是连吃带玩,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可现在完了,20两金子,屁用不顶啊! 没办法,借钱去吧,不管怎么说,总得在街鼓敲响之前,先把卢浩然给捞出来啊。 卢正卿心里也是憋着坏,去借钱的时候,谁都得问问你借钱干啥,卢正卿就把在房府的事改动了一下,跟这些人说了一遍。 他说,‘自己跟卢浩然受族长之命,去房府交换婚书,结果,卢浩然在房府跟房俊发生了点冲突,俩人打了起来。’ ‘房俊仰仗着是在房府之中,叫着府中的下人,把卢浩然打了个半死。’ ‘然后,房俊不但当他面撕毁了卢家拿来的婚书,还以卢浩然胁迫卢正卿,让卢正卿拿4000两金子才能放了卢浩然。’ 卢正卿没办法,只能跑出来借钱。 整件事,卢正卿既没提香皂的事,也没提侧院细盐的事,更没提程处亮几人有参与这事,他只说房俊仗势欺人,把卢浩然打了个半死,还讹钱。 这些世家门阀中,不少族人都在长安城,借钱的地方倒是有很多。 但4000两金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别说很多人一下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就算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人家也不可能拿啊,财不外露,谁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时间紧迫,又是卢家未来继承人有难,愿意帮忙的人是真不少,他们虽然没给卢正卿拿多少钱,但却愿意帮卢正卿出去张罗钱。 这一闹腾,大半个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另一边,房府。 卢正卿前脚刚离开房府,房玄龄就回来了。 书房。 房玄龄拎着家法,一脸阴沉的看着房俊。 “你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吗?范阳卢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根本就不懂!你不光打了卢家未来的继承人,卢家族长亲手所书的婚约,你竟然当众撕毁?你知道你给自己,给房家,惹了多大一个麻烦吗?” “爹,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房俊平静的看着房玄龄,“上次他们来府上,离开的时候,我刚巧回府,那卢浩然说,咱们房府穷酸,要不是为了细盐,八抬大轿抬他他都不来咱们房府。” “当时,卢浩然的意思是把细盐的炼制之法一并带回卢家,他说,细盐提炼之法,本就是他们卢家之物,即便拿回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还有。。。” 房俊一咬牙,把卢正卿对自己老娘有那个意思,加上卢浩然说等老娘回了族中,就让卢正卿得偿所愿的事儿一并告诉了老房。 “这些是我亲耳听到的。” “岂有此理!”房玄龄拍着桌子,那眼神,感觉都能把人给吃了。 “今天,在侧院,他打咱家护院的时候说,我娘不过就是卢家的一个族人,说爹你能成为梁国公,能在朝堂上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也都是仰仗着他们卢家。” “卢浩然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爹你要是感兴趣,自己去问问咱家那俩挨打的护院,当时侧院不少人,应该也都听见了。” 房玄龄胡子都气的乱哆嗦,他能成为梁国公,能在朝廷上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跟他们卢家有个毛的关系? “爹,他们卢家嫁女,目的是拿走我手里香皂的配方,估计细盐的提炼方法他们也想要。。。至于说香皂的利润给咱家六成,那完全就是扯淡,生产,售卖,都由他们负责,到时候给咱家多少钱,还不得看人家心情?” 第57章 狼狈的卢浩然 “爹,我心眼小,听不得他们卢家人这么说咱房家。” “不过,爹你放心,我把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都搅合进来了,就算他们卢家底蕴深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怎么样!” 大唐以军功为贵,而这三家,那可都是武将之家。 卢家要是敢有什么大动作,加上他们房家,四家人也能让卢家难受死。 “还有,爹,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房俊沉吟了一下说道,“世家门阀把持的资源太过庞大,这才是朝廷没钱,让陛下头疼的主要原因。。。大唐要想江山稳固,陛下必然要打压这些士族门阀!” 打天下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借助世家门阀之力,但坐了天下,那可就不一样了,世家门阀是治理天下的顽疾之一,无论哪个朝代,在天下大定之后,都会对世家门阀下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 房玄龄看着自己这儿子,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看问题有时候比他看的还要长远。 “俊儿,你拒绝卢家的婚约,是因为你不看好卢家?”这话房玄龄本来不该问自己儿子的,世家门阀之疾由来已久,能看出这问题的可不仅仅是房俊,大部分朝臣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世家门阀哪个不是经营数百年的家族?哪个不是难以撼动存在? 如果不是这样,李世民又怎么会容忍这些世家门阀的存在? “爹,那婚书不过就是块敲门砖,那个卢舒窈,也不过就是卢家为了跟我们房家拉近关系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卢家人真正看上的,是香皂的敛财速度!”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卢家完全可以通过香皂,让整个氏族发生一次质的变化!” “卢家之所以提出香皂的利益分配,并且还让我们房家拿大头,是为了以利益捆绑的方式,把我们房家跟他们卢家捆在一起,那个是时候,他们不仅要香皂,还会跟我们要细盐!” 房俊手里能赚大钱的东西太多了,他可不想被卢家人牵着鼻子走。 “爹,你姓房,我也姓房!” “他们卢家再怎么兴旺,跟咱们房家能有多大关系?难道他们卢家会尊咱们房家为主?” “还有,我现在是借着推行细盐售价的机会,在长安城里售卖香皂,同时,这香皂的生意里,还有长乐公主三成的利润。。。。爹,你想想,长乐公主会是为了自己赚钱吗?这背后,还牵扯到了陛下的利益!” “如果非要在陛下和卢家之间做选择的话,那我肯定是站在陛下这边!” “为什么选陛下,不选卢家?”房玄龄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房俊耸了耸肩, “因为陛下能给咱家的,他们卢家给不了。。。即便有一天他们卢家能给咱们房家了,那和现在的房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房玄龄在朝堂上的地位,那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在李世民的心里,那也是占着不小的分量。 可卢家呢?他们有什么? 即便有一天,卢家势大,起兵造反,并且成功了,那对于房家来说,不过也是人臣而已,跟今天的房家,能有多大的区别? “俊儿,你长大了,日后行事,当多为房家思虑。。。你既然看的清其中厉害关系,为父也就不多过问此事了。”房玄龄冲着房俊摆了摆手,“你去吧,事已至此,卢家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人已经打了,房俊也算是跟卢家撕破脸了,现在求和,也许把香皂的配方拱手相送才有可能。 可这香皂之事,又牵扯到了陛下。 房玄龄一时也没有完美的解决之法。 既已如此,房玄龄也就任由房俊自己处理了,他能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爹,我娘那边。。。” 卢家毕竟是老娘的娘家,看卢正卿跟老娘交谈的样子,俩人关系应该也还不错,只是,老娘未必知道卢正卿肚子里那些龌龊的心思。 今天是事发突然,也没时间做老娘的思想工作,估计老娘现在已经生气了,这种时候,房俊可不想去触老娘的霉头。 “你去吧,你娘那边,为父去说。” 对于卢家的事,自己的儿子看的很透彻,甚至有些地方看的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透彻。 自己的儿子有这份心性,有这份眼光,有这份思虑,他这个当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而他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儿子未雨绸缪。 。。。。。。。 房俊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了程处亮,李德元,李思文三人了。 杜荷借口家中有事,在房俊去书房的时候,先一步离开了房府。 显然,杜荷是不想因为今天的事,跟卢家产生什么瓜葛。 距离街鼓敲响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胡三跑进了院子里。 “二少爷,卢家的人带钱回来了!” 一听卢正卿带钱回来赎人来了,程处亮乐的嘴又咧开了。 前院。 房俊几人带着卢浩然一起走了出来。 卢正卿身旁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两个箱子全都开着,小箱子里装着的是金子,大箱子里装着的是铜钱。 “这里两个箱子,加起来一共是4000两金子,现在能放人了吗?” 房俊摆了摆手,胡三推着卢浩然走向了卢正卿。 卢正卿快步上前,把捆着卢浩然的东西,一个个的解开。 拿掉嘴里塞着的袜子的时候,卢正卿还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儿。 卢浩然整张脸都扭曲了,死死的盯着房俊几人,“姓房的,你们好胆。。。区区国公。。。” “咋地?挨揍没挨够是不?”程处亮撸胳膊挽袖子,大有再揍卢浩然一顿的意思。 程处亮这举动,惊的卢浩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刚刚想说的狠话都忘了咋说了。 卢浩然长这么大,一向都是他打别人,还从来没被别人打过,今天这顿打,都已经给卢浩然留下心里阴影了。 房俊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不舍得走?要不,我送你们去侧院住一晚?” “浩然,先离开再说!”卢正卿扯了扯卢浩然衣角,低声说道。 这里毕竟是房府,万一房俊反悔了,在把卢浩然扔侧院里,想救他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离开房府才是最要紧的事儿,放狠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卢浩然咬着牙,在卢正卿的搀扶下,狼狈的离开了房府。 第58章 杜荷的私心 “走,去分钱!” 房俊把房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在所有人羡慕和热切的目光下,房俊给了两个护院每人500两金子的赔偿。 当然,房俊也对所有人解释了一下,虽然给俩人要回来了2000两金子的赔偿,但卢正卿之所以能这么快把钱送来,除了因为房俊所说的侧院细盐的托词之外,还因为李德元、李思文和程处亮三人。 更重要的是,卢家不是普通的家族,俩护院拿了赔偿金之后,不需要他们承担任何其他的问题。 而李德元和李思文,却因为这件事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所以,俩护院拿1000两的补偿金,剩下的1000两,分给了李德元和李思文两人。 每人500两金子,那就是5000贯钱啊。 房俊能给俩人这么大一笔钱,俩人想都不敢想。(别看房俊给他们要回了2000两金子的赔偿,但要回来多少,跟他们能拿到多少,并不是一回事儿,他们能拿到多少,完全要看主人家的心情,房俊能一下给两人这么多钱,让两个护院也是感动不已。) 房俊又自掏腰包,给府里的每个人,各发了一贯钱的赏钱。 同时,房俊又鼓励所有人,下次遇到类似的事,大家要抱成一团,无论面对的是谁,房家都会给自家人做主,为自家人出头! 金钱的魅力是无穷的。 看看那俩护院,就是挨了顿打,一人就能拿到500两金子,这要是能选的话,打自己一顿,别说500两金子了,50两他们也愿意啊! 甚至很多人都在期盼,期盼还有不开眼的人来房府侧院闹事,到时候,他们也要上去拦着,对,就拦着就行。。。然后,等着拿钱! 程处亮的2000两金子,房俊只给了他1400两,剩下的600两,也分给了李思文和李德元俩人。 面对范阳卢氏的一场闹剧,也就算是这么结束了。 。。。。。。。 卢正卿搀扶着卢浩然上了马车,两人快速的离开了房府。 本来,卢浩然这次进长安城,是有两件事要办的。 一个就是来房府交换婚书,带香皂的配方回族中。 另一个,是参加长乐公主的庆生宴。 身为范阳卢氏一族的继承人,他需要与大唐顶流的世家子弟有所接触。 可卢浩然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伤势根本不是三两天能好的,这种形象,卢浩然根本就没法去参加什么庆生宴,去了都不够丢人的。 如今,两件事,一件事他都无法完成,归根结底,都是拜房俊所赐! “我要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李德元,李思文,程处亮。。。还有房俊,房家所有的人! 死,他们都得死,统统去死! 竟然从那两个下贱的护院身上扒下袜子,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卢浩然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卢正卿沉默的说道,“房俊是故意的。。。他听到了我们上次离开房府时的对话!” 上次,两人离开房府时的对话,别的问题都不大,但最后,在上马车时,卢浩然提到了房府的主母卢松妍,甚至说,只要卢松妍回到族中,就想办法让他卢正卿得偿所愿。 两人谈论这种龌龊的事,被人家儿子听到了,人家儿子会不记恨在心? “正卿叔,我会让你当着房家所有人的面,剥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让房家所有人亲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卢浩然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现在就回族里。。。我要动用家族的力量,让整个房家覆灭!” 卢浩然之所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归根结底在于,卢浩然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房家,哪怕房玄龄是当朝的国公,卢浩然都没放在眼中。 若非如此,今日卢浩然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 另一边。 回到了府中的杜荷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书房门打开,杜荷把一封手书交给了下人,下人小心收好,匆匆出了府。 “老二。” 杜荷扭过头,喊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杜构。 “大哥。” 杜构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弟弟,“老二,朝堂上的局势风云变幻,爹也嘱咐过我们,不到局势明朗的一刻,万不能站队于各皇子身侧。。。若是日后卷入了皇位的纷争内,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杜构清楚,刚刚离开的下人,应该是去了东宫太子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二弟与太子府往来的书信,最近尤为频繁。 杜荷原本挂着微笑的脸,也跟着冷了下来。 “大哥,我跟你不一样,你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袭得父亲的爵位。。。可我呢?我如果不为自己争取,日后在长安城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父亲的身体你也知道,我也不想父亲因我而操劳,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况且,我交好的是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是大唐的下一任君主。。。只要太子殿下继位,作为近臣,也当受以重用!” 杜构沉吟了一下,询问道,“是房俊那边的事出了什么岔子?” 杜荷跟着房俊为陛下做事,这个身为大哥的杜构是知道的。 以杜如晦的功绩,为杜荷求娶一位公主这事几乎是没啥问题的,而杜荷跟着房俊为陛下做事,这就是个催化剂,只要房俊这边有收获,杜荷就会有功劳,这个时候,杜如晦在开口,求娶一位公主,杜荷以后就是驸马都尉了,不说在朝堂上能不能有所建树,至少下半辈子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杜荷最近却跟太子频繁接触,刚刚又说要为自己而争。 所以,杜构猜想,多半是房俊那边的事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杜荷才会如此急切。 “今天,范阳卢氏的人去房府交换婚书,结果,房二愣子在房府把范阳卢氏的大少爷卢浩然给打了,又当众撕毁了卢家人带去的婚书,还讹了卢家4000两金子,要不是我躲的快,我都得被房二愣子给拖下水。”杜荷冷笑着摇头,“卢家人被扇了这么响一记耳光,会善罢甘休?” “程二傻子他们几个,还以为帮着房俊是什么好事。。。弄不好,他们都得引火烧身!” “所以,我不能全都指望着房俊,他做的好,最大的功劳也是他的,做的不好,可能我都得跟着背黑锅。。。与其跟着房俊赌,反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交好太子!” 第59章 辣椒 第二天 东市,御珍坊。 一大早,李丽质就带着玉蝶来了东市。 原本张贴着其他39间御珍坊位置的图告,已经被替换成了一张新的告示。 “因大食商人‘萨巴赫’于御珍坊订购大批香皂、洗发水、水晶盐、水晶糖、故御珍坊为筹备货物歇停三日,于三日后营业,同时,三日后新品水晶糖正式限量发售~!” 香皂和洗发水已经被长安城的人所熟知了。 可水晶盐、水晶糖是何物? 一时间,所有人都好奇了,都想知道这水晶糖和水晶盐到底是什么。 特别是水晶糖,因为三天后,水晶糖就要在御珍坊限量发售了。 有几个跟铺里伙计熟悉的人,已经开始围着伙计问东问西了。 御珍坊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新奇,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商机,所有人都立起了耳朵,听着跟水晶盐和水晶糖有关的消息。 按说,房俊已经成功的把细盐卖到了三两黄金一两细盐的价格,这种时候,应该开始发售细盐才对。 可房俊却一点卖细盐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开始发售起了水晶糖。 虽然李丽质还没弄明白房俊的经商思路,不过,现在的李丽质已经不怀疑房俊的经商能力了。 “啊。。。房俊~~!” 李丽质在东市的告示张贴完之后,就来了房府。 见到房俊的时候,房俊的身上沾了不少的血,手里正拎着一根猪肠子傻笑呢! “长乐?你是闻着香味来的吧?”俩人这些天相处下来,也算了解了彼此的脾性,称呼上也随意了很多。 “香味儿?”李丽质胃里都跟着翻腾了,“死房俊,你能不能不恶心我?” 猪肠子里装着的可都是屎啊,那东西能有香味儿?这不存心恶心自己呢吗? “恶心啥?”房俊嘿嘿的笑着,“等酒楼开张了,全靠这些东西给咱们赚钱呢!” “什么?”李丽质感觉自己都要吐出来了,这么恶心的东西,房俊竟然还要拿到酒楼里给客人吃? 玉蝶手里捧着个盒子,躲的老远,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闻到一股腥膻和一股臭味儿! 房俊要拿这种东西开酒楼,那酒楼还有人去吃饭吗? 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二少爷,你看烧成这样行吗?”胡三拎着个烧的焦黑的猪小肘给房俊检查。 房俊瞅了一眼点头道,“行,就烧成这样,然后用刀把上面这层烧焦的刮掉。” “是,二少爷” 大唐的猪,跟后世的猪是不一样的。 从猪的外观来说,大唐的猪更像是后世的野猪,猪毛很厚,头特别大,脊背高高隆起,看起来很有攻击力的样子,嘴比后世的野猪要长,整体的出肉率很一般,而且肥肉比瘦肉多,猪皮也很厚。 香皂主要是用猪油,肥肉多,出油率自然就高,从这方面来说,房俊对大唐的猪还是比较满意的。 “二少爷,铁锅里的水烧开了!” “把骨头下锅,焯水!” “是,二少爷。” 昨天傍晚胡平拉着两口铁锅回的府上,看着铁锅,房俊激动了老半天。 这铁锅,修修改改了好几次,总算是达到了房俊的要求。 有了铁锅,也就有了炒菜,有了炒菜,自然也就能开酒楼了。 所以,今天一早房俊就让胡平去买了头毛猪回来,等菜品的制作成熟了,酒楼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房俊,我有东西给你看!” 李丽质掩着口鼻,尽量遮挡着那股腥臭味儿,冲着身后的玉蝶摆了摆手。 玉蝶上前几步,把手中的匣子打开,匣子里,几个形状各异,青青红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卧槽!?”房俊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手里的猪肠子都扔了。“你从哪儿弄的辣椒?” 房俊跑上前,直接掰开了其中一个辣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检查了一下辣椒籽。 没错,是辣椒! 虽然形状上不太规整,长的有点歪瓜裂枣的感觉,但这确实是辣椒! 你妹啊,不是说,唐朝时候没有辣椒的吗?这辣椒特么哪儿来的啊?跟我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 有辣椒了,还研究你妹的炒菜啊? 直接炒火锅底料,弄麻辣火锅他不香吗? “哎呀,房俊,你能不能去把自己洗洗?你都要臭死了!” 李丽质实在是忍不了了,房俊身上这股味儿,实在是太熏人了。 前厅。 房俊换了身衣服,胡乱的洗了洗手,急三火四的跑到了长乐身边,匣子里的辣椒,一个个的全被房俊给拿了出来。 除去之前房俊掰开的那个辣椒,匣子里一共还剩下七个辣椒,从辣椒的形状和颜色来判断,这七个辣椒,应该是分属几个不同的辣椒品种。 俩个大的,有点现代青椒或者彩椒的意思,形状上有七分相近,只不过肉质很薄,不厚实。 长的有三种,比较接近现代的线辣椒或者是螺丝椒。 小的有两种,从形状上来看,像是介于小米辣和魔鬼辣之间的一种辣椒,两种小辣椒红彤彤的,颜色鲜艳光亮。 房俊给萨巴赫的那叠画稿,上面画着房俊所见过的所有种类的辣椒,也因为李丽质当时看到了那么多种类的辣椒,所以,她才把所有她能找到的,与画稿上相近的辣椒都带来了。 “房俊,听说你昨天把范阳卢家的大少爷给打了,还把范阳卢家拿来的婚书给撕了?” 辣椒是干嘛的,具备什么样的价值,李丽质完全不清楚,所以,李丽质也没急着询问房俊辣椒的事,而是询问起了昨天卢浩然的事。 “不打他怎么办?不打他,他就要把香皂的配方拿走,估计还得跟我要细盐的炼制方法。”房俊苦着脸,看着李丽质,“我可是为了你才得罪范阳卢家的,要是以后他们找我麻烦,你可得帮我!”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丽质脸红了一下,避开了房俊的眼神。 为了她?这么直白的话,他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房俊叹了口气,“卢正卿说,有人已经把香皂拿去了其他州府售卖,在那边,最贵的能卖到一两金子一块香皂。” “只要我把香皂的配方交给卢家,房家就可以跟卢家联姻,同时,卢家还会给我香皂六成的利润。。。到时候,香皂的生意可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李丽质之前听到的一些消息,都是从卢正卿那传出来的,她自己也很疑惑,人家上门交换婚书,房俊就算是在浑,也不至于把人家带来的婚书给撕了,还把未来大舅哥给打了。 现在听房俊一说,李丽质全明白了。 卢家根本就不是为了联姻来的房家,而是为了房俊手里的香皂来的! 这不是在挖皇室的墙角吗?而且还是挖皇室金库的墙角啊! 第60章 西内苑里收酒糟 “卢卢家人要是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李丽质表情有点不自然了。 房俊是在表达自己的爱意吗?他喜欢上自己了吗? 当初李世民想跟卢家联姻被卢家拒绝的事儿,李丽质是知道的,而且,联姻的人选就是这个卢家的嫡女卢舒窈。 连李世民都想让皇室联姻的对象,不但主动送到了房俊面前,房俊竟然还因为她拒绝了这婚事! 卢家要香皂的配方,是会给房家六成利润的。 同时,卢家还会跟房家联姻,把卢舒窈嫁给房俊。 房家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而且,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房俊没通过老房和卢氏,直接撕毁了婚书,这已经算是忤逆不孝了。 房俊冒着忤逆不孝的罪名,撕毁了婚书,为了她拒绝了与卢家人联姻。。。这份勇气与魄力,让李丽质心中的小鹿乱撞。(古代,忤逆不孝,父母是可以报官,官府也可以治罪送忤逆不孝之人进监狱的。) “喂。。。” 看着房俊的手,不停的在自己面前晃动,李丽质才回过神。 “啊?怎么了?” “你从哪儿找来的辣椒?还有吗?还能找到多少?” 就这么几个辣椒,啥也干不了啊,想弄麻辣火锅,需要的辣椒量很大的! “这个辣椒。。。你需要用到很多吗?”李丽质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房俊眼神热切的点着头,“需要很多。。。越多越好!” “那我回去再帮你找一找。”房俊热切的眼神,看的李丽质心里乱哄哄的。“后天我庆生宴,你早点来。。。” 李丽质心里慌乱的带着玉蝶离开了房府。 房俊在家忙活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整个房府上下全部改善伙食。 大骨头汤,红烧排骨,水晶肘子,辣炒肥肠,红烧肉,又用猪肉炒了几种青菜。。。蘸酱的猪舌头,猪头肉,猪尾巴。。。拌成凉菜的猪肝,猪耳朵等等。 房俊还用猪小肠灌了几根纯纯的肉肠。 一整头猪,一顿就被房府人给消灭的干干净净。 这些第一次出现在大唐餐桌上的菜肴,味道远不是平日里陶锅煮出来的那些吃食能比的,不过,房俊对这些菜的味道还不是很满意,有几道菜的口味儿,还得好好调一调。 晚饭的时候,卢氏没出来吃,让下人把饭菜送去了房里。 老房也一句话没说,老两口好像在怄气。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今天,所有参加长乐公主庆生宴的勋贵之子,全都要接受临检,之后才能由光宅坊附近的兴安门进入宫道,转而进入西内苑的御花园中。 所有人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长孙冲。 长孙冲一早就跟着长孙无忌去了立政殿,不过,长孙冲给长孙皇后请安后,并没有在立政殿停留,而是去了东宫。 东宫。 长乐为嫡长公主,今日庆生,所以太子妃苏婉也一同随行。 李承乾与长孙冲在前,苏婉和几个随行的宫女侍卫在后,一群人由东宫而出,过安礼门,直奔西内苑御花园。 “孤听立政殿那边的人说,母后有意将城阳下嫁给房俊。”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下嫁城阳这件事,父皇也不反对,舅舅那边,有把握吗?” 长孙冲点了点头,“殿下放心,父亲去说,一定能说服姑母。” 李承乾眉头微微皱起,“孤并不担心舅舅说服不了母后,孤担心的是老三。。。如果房俊因为这件事转而亲近老三,老三怕是也要生出一争之心!” “殿下多心了。”长孙冲不以为意的笑道,“蜀王身负前朝血统,根本无法与殿下相争,就算他想争,满朝的文武,又有几人会支持他?” 朝代更迭,那都是用尸山血海铸就而成的。 功名利禄,看着光鲜亮丽,可背后的血腥,普通人又有几人能知? “等房俊与德安公主定下婚约之后,不需我们出头,大批的人会上书谏言,让房俊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 德安公主,生母是杨淑妃,是蜀王李恪一母同胞的妹妹。 房俊若与德安公主订婚,日后,房俊在朝堂上,不但不会被重用,甚至还会处处招人排挤。 现在,无论是李承乾还是长孙冲,都没有收房俊于麾下的想法了。 以前是他们看不上房俊,所以跟房俊走的不近,之后是因为房俊手里的细盐,所以他们想跟房俊亲近,可房俊没给李承乾面子,没亲近成,而现在,是因为房俊太能折腾了。 细盐,动了太原王家人的利益,香皂,又得罪了范阳卢氏。 如果把房俊拉到自己的阵营,李承乾就要处理房俊跟两大氏族之间的关系,这个很难搞,而且很容易惊动李世民。 还有,最近房俊又弄出来了个水晶糖。 糖这东西,可不是像后世那样,是家家必备的生活调味品之一。 在大唐,那都是有钱人才能吃的起的东西。 本来,长安城里所有的糖都是长孙家在背后经营,这种垄断式的经营,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可房俊偏偏又弄出来了个水晶糖! 昨天房俊让人送了500块香皂,50斤水晶糖进了皇宫,水晶糖长孙冲自然也尝到了。 水晶糖的甜,跟红糖、霜糖的甜,那是完全不同的。 凭借自家经营糖多年的经验,长孙冲敢肯定,水晶糖只要流入到市场当中,必然会像香皂一样,火爆整个长安城。 能花几百文钱买糖吃的人,谁会在乎多花个一贯两贯的,吃更好的糖? 西内苑。 距离西内苑正门不远处,摆放着一张礼桌,此时的礼桌上,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 每个来参加长乐公主庆生宴的人,礼物都放在了这里。 桌子内,两个凤阳阁的女官在忙着写礼单,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在跟着唱礼单。 “刘滨,刘公子,贺礼深海珊瑚树一株~!” “陈昌,陈公子,贺礼青翠玉如意一柄~!” “长孙冲,长孙公子,贺礼西域琉璃盏一套~!” 小太监每唱出一件贺礼,都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叹。 见到李承乾来了,周围的人也都纷纷上前见礼。 李承乾跟这些人闲聊了两句,便叫着长孙冲继续向桃花园走去。 走出来没多远,又遇到了一群人。 “我家有!” “我家也有!” “还有我,还有我!” 人群中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内坐着的是凤阳阁的一位管事。 人群外,一名凤阳阁的宫女正对着周围的人说着,“诸位公子,哪位公子的府中若有废弃的酒糟,请在此处登记一下,长乐公主会以高价回收诸位府中的酒糟~!” 李承乾跟长孙冲对视了一眼,他俩都没明白,长乐回收酒糟要干啥。 酒糟那都是发酵后的粮食,人是没法吃的,只能喂牲畜用。 长乐堂堂的嫡长公主,收酒糟喂牲畜?这不现实啊! 俩人正琢磨着,身后传来了王德的声音。 “陛下驾到~~!” 李承乾和长孙冲连忙躬身。 “儿臣见过父皇。” “臣见过陛下。。。” 第61章 被当成了花卉的辣椒 西内苑里,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李世民扫了一群人一眼,随口询问,“怎么不去桃花园,都在这做什么?” 长乐庆生宴的场地,设在了里面一片桃花园中,这些人来,可都是来参加长乐庆生宴的,不去前面的桃花园,堵在这干啥? “父皇。”李承乾上前一步说道,“父皇,长乐在收购酒糟,各家的公子为了帮忙,府中有酒糟的刚刚都在登记。” 李承乾的话,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长乐公主说是高价收购酒糟,可酒糟能值几个钱?别说酒糟了,就算是上好的粮食,也值不了多少钱啊! 可太子开口了,他们是在帮长乐公主,那就不一样了,这个‘帮’说的可就不是钱的事儿了! ‘长乐收购酒糟?’ 李世民虽然没明白李丽质为什么要收购酒糟,但用脚指头想,这事儿也肯定跟房俊脱不了干系。 “今日,你们能来为长乐庆生,朕心甚慰,都平身吧。” “谢陛下!” 一群人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退到了一旁,把通往桃园的主路腾让了出来。 李世民上前,往登记的册子上扫了两眼,随后对王德说,“回头把这份名单拿给朕看一眼。” 王德应道,“是,陛下。” 李世民点头,转而看向李承乾和长孙冲,“高明,冲儿,你们随朕一起。” “是,父皇。” 今天没有早朝,所以李世民才会这么早就来了西内苑。 李世民之所以来这么早,除了因为长乐庆生,更多的还是想见见房俊。 等李世民李承乾他们一走,人群马上就炸锅了。 “给我登记,给我登记,我家有酒糟200石!” “还有我,我家有酒糟300石!” “我家也有!” “我家也有!” 这些人心都热了。 名单李世民要亲自过目,那他们家里无论有没有酒糟,都得拿一些出来啊!~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李世民看到他们的名字! 。。。。。。。 桃花园中。 盛装之下的李丽质容貌格外的俏丽,精致的面容,加上那已经初具规模的身材,即便放到后世,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不过,李丽质情绪不太好,脸都让房俊给气黑了。 “死房俊,你还能再损一点儿吗?本宫今日庆生,让你早点过来,是为了让你来收购酒糟的吗?” 本来,李丽质是不同意在这里组织人手收购酒糟的。 可没办法,房俊坚持要这么做。 房俊给的理由也很充分。 普通老百姓家里,粮食够不够吃都两说,谁有那闲粮拿来酿酒啊? 但这些来参加长乐庆生宴的人不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家里绝对都有酿酒,这么好的收购酒糟的机会,房俊怎么舍得错过? 最后,李丽质拗不过房俊,只能同意了。 (古代,只有两种人会酿酒,一种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另一种是以酒谋生的人家。。。普通百姓,吃了上顿下顿在哪儿都不知道,哪来的粮食酿酒。) “别在意这些小事,等我把东西做好了,保证惊掉你的下巴。。。到时候我让你见识见识啥叫变废为宝。。。酒糟我都给你变成金子~!” 李丽质撇了撇嘴,“吹牛都不打草稿,酒糟要是能变成金子,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房俊嘿嘿的笑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李丽质脸红了一下,啐了一口。 “对了,上次的辣椒你是从哪儿弄到的?还能不能搞到了?”房俊询问道。 要是没有辣椒吧,房俊也就不想了。 可现在知道大唐有辣椒了,房俊想想都觉得嘴馋啊。 作为调味品,辣椒绝对是其中的王者。 不说非得吃麻辣火锅,哪怕是炒菜,你放点辣椒在里面,那菜的香气和口感马上就是另一个层次了。 所以,无论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房俊都想多弄点辣椒。 “那个辣椒确实还有一些,但不知道够不够你用。”李丽质站起身,冲着房俊摆了摆手,“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李丽质带着房俊,沿着桃花园内的凉亭一路向前,顺着弯弯绕绕的甬路朝前走着。 “辣椒在这御花园里?” “嗯。”李丽质点头说道,“辣椒是以前番邦进贡来的,挪到御花园是当着花卉种植的。。。” 御花园是个什么地方? 皇家园林啊! 毫不夸张的说,御花园里,几乎囊括了整个世界所有的珍奇植物。 只要世界上有的珍奇植物,几乎都被移植到御花园过,能适应长安城气候和环境的植物,御花园里几乎都有! 李丽质说,起初的时候,宫里有人见辣椒的果子长的鲜艳,以为能吃,结果,吃了以后,嘴都肿了。 太医诊断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说辣椒具有火毒,并且把这种火毒的所有症状全部列举了出来。 打那以后,宫里就没人敢吃辣椒了,偶尔有宫人犯了错会用到辣椒,充当折磨人工具的一种,但用到辣椒的次数也不多。 即便那天李丽质看到了房俊交给萨巴赫的画稿,她都不相信房俊愿意用香皂换这种东西。 ‘明白了!’ 历史上,一直到了明朝才有关于辣椒的记载。 在当时,辣椒也并不是用来吃的,而是被当成了一种观赏型的花卉被种植。 所以,大唐不是没有辣椒,而是,辣椒在大唐的用途跟后世不同,兼其又被误解,具有火毒,所以,并没有被历史记录下来。 这才让后世之人有了一定的误解,错以为,在唐朝时是没有辣椒这种农作物的。 “呐~~辣椒都在这儿了。” 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李丽质终于指着前面停下了脚步。 这条甬路依旧没有到尽头,但甬路的两侧却种满了辣椒。 红的,绿的,红褐相间的,大的,小的,长的,圆的,各种各样的辣椒,挂满了甬路的两侧。 “你妹夫的。。。这下发了。。。。哈哈哈~~!” 第62章 立国之本,民生大计 “这些辣椒我全都要,让人帮我摘下来,装好,送我家去!” 种着辣椒的这段路,大概有个百多米的长度,辣椒结的很厚实,摘个几百斤的辣椒,问题不大。 这些辣椒,已经足够房俊个人实现辣椒自由的状态了。 等到了明年,春暖花开,房俊把这些辣椒籽拿到庄子上去种,秋天的时候,就会有大批的辣椒供应了,那时候,无论是做火锅,还是单独卖辣椒面,那都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最主要的是,从今天开始,他有辣椒吃了! “不行!”李丽质噘着嘴,昂着头,“这都是我家的东西,你都要,还得送到你家去。。。你好意思吗?” 房俊尴尬的笑了笑,“那我花钱买,这总行了吧?” “不卖!”李丽质扭头拒绝。 房俊挠头了,这啥意思呀,辣椒是李丽质主动帮自己的找的,找到了,不给自己了,这是要干啥呀? “反正这些辣椒我都要了,你不给我,我就找你爹要去!”房俊撇了撇嘴,“细盐我卖到了三两金子的价儿,我用这份功劳,换这些辣椒,这总行了吧!” “不给,就不给!”李丽质生气的说道,“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不然的话,父皇来要,我也不给!” 房俊无语了,合着这丫头心里憋着坏呢! “你说吧,啥条件?” 李丽质扭头看着房俊,“水晶糖的生意,我要三成利润!” “还有,你以后要卖的东西,都得放到御珍坊卖,所有御珍坊卖的东西,我都要三成利润!” “你不能撇开我,自己偷偷赚钱!” “以后,你做什么生意都得带着我一起!” 李丽质已经看明白了,房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脑子里装的全是赚钱的事! 一直帮着长孙皇后打理内府钱财事务的长乐,对钱有着其他皇族中人难以想象的执着。 别的她不管,赚钱的事儿,那必须带着她一起! 她想让内府的账目扭亏为盈,想让母后不再因为内府的钱财而操劳,想为父皇分忧,让父皇不再因钱财而困扰,不再因钱财而在朝政上被处处掣肘! 这些,她自己很难做到,但如果有房俊,也许这些往日里如同臆想般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也说不定! 反正,她绝对不会放手,绝对要紧紧的抓着房俊,她要跟着房俊一起赚钱! “长乐,你心真黑!”房俊由衷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李丽质的脸不由得一片嫣红。 拿这些根本没什么用的辣椒,跟房俊换这么多,李丽质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敢说朕的女儿心黑?你不怕朕叫人打你的板子?” 房俊扭过头,李世民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跟着李世民的是王德,两人之间差着一个身为,再后面,是李承乾,李恪,李泰,李佑,李愔,李恽等一众皇子,在往后,是几个盛装打扮的公主,外人,只有长孙冲一个。最后面,是随行的侍卫。 (李世民过来是想找长乐和房俊的,所以先去了桃花园,结果俩人没在那边,反倒是不少公主皇子纷纷过来给李世民见礼,李世民过来找长乐和房俊,这些皇子公主也就都跟着一起来了。) “儿臣见过父皇。” 李丽质连忙躬身行礼。 “平身吧。”李世民笑着点头,李丽质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乖巧懂事的一个,同时也是所有皇子公主中,为皇室操持最多,为李世民分忧最多的一个。“房俊,你跟朕说说,朕的女儿如何心黑了?” 李丽质红着脸,表情局促的看着房俊。 “看我干啥,你自己跟你爹说呗~!”房俊跨过了甬路旁的辣椒,走向了草地里的一片树丛。 在树丛旁,几团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白色绒毛,正随着微风轻轻的翻滚着。 “房俊,你大胆!” “见我父皇不拜,父皇问话你不答,你可知罪?” 这个声音很稚嫩,而且是个女声,估计是跟着李世民一起过来的哪位公主开的口。 房俊也懒得回头去看谁说的话,自顾自的捏起了几团绒毛,放在了手中仔细观瞧着。 这个问责的声音,根本就没得到任何回应,连李世民都没理会她的话。 “父皇。。。”李丽质贴近李世民的耳畔,小声的耳语着,“反正这件事父皇要听我的~!” “你说这个叫什么?”李世民疑惑的指着甬路旁的辣椒。 “房俊说,这个叫辣椒。” “房俊要辣椒做什么?” 李丽质摇头,“房俊没说,儿臣也不知。” 李世民想了一下又问,“收购酒糟是怎么回事?” 李丽质尴尬的说道,“儿臣也不想在西内苑里收酒糟,可房俊非要这么做。。。他说,他能把酒糟变成金子!” 收酒糟有用,这个李世民是能理解的,可要说房俊能把酒糟变成金子,那不就太扯淡了吗?这话也就骗骗三岁的孩子! “走吧,陪父皇去牡丹亭坐坐。” “是,父皇。” “王德,让房俊也一起过来。” “是,陛下。” 一群人浩浩荡荡继续朝前走着,房俊把周围能看到的一团团白色绒毛都收集了起来,才跟着一起去了牡丹亭。 牡丹亭里,李世民坐在石桌前,其他的皇子公主,都分别站在了李世民的两侧。 看着姗姗来迟的房俊,李世民皱眉问,“房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房俊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石桌上,“这是立国之本,是民生大计!” 一众的皇子公主,就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个个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房俊。 王德在李世民身侧躬身说道,“陛下,这是白叠子,是前几年高昌使臣带来的贡品,白叠子初秋花开,花开如雪,咱们西内苑里种了不少。” “陛下。”长孙冲对着李世民深施一礼,站了出来,“房俊,之前你见陛下不拜,陛下问话你又不答,此刻,你竟说这白叠子花乃是立国之本,是民生大计。。。长孙冲才疏学浅,还请房公子解惑~!” 长孙冲这个时候站出来,其实是心里憋着气呢。 刚刚,在见到李丽质的时候,李丽质不但没有跟长孙冲打招呼,竟然还因为房俊脸红。 那一瞬间,一种自己被绿了的感觉,强烈的冲击着长孙冲的内心! 第63章 长乐,你真阴险 李丽质看向长孙冲,微微皱眉。 为啥呢? 因为长孙冲虽然语气谦和,可前几句话明显是在针对房俊。 什么见了陛下不拜,陛下问话不答。。。这不就是在问责房俊吗? 房俊笑着拱了拱手,“长孙兄以为,何为立国之本?何为民生大计?” 见房俊又把球给他踢回来了,长孙冲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冲以为,我大唐乃是以民为根,以农为本,若说民生大计,首先应说的当是百姓的温饱!” 长孙冲这几句话,听的李世民都连连点头。 “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为的便是休养天下黎民百姓,这天下万民,也无一不颂唱陛下之英明仁慈,若非如此,我大唐也不会有今日这番繁荣的景象!” “这马屁让你拍的。。。”房俊无语的翻着白眼,第一句还行,第二句就开始拍马屁了,看来长孙冲也就是虚有其表,才学多少有一点,但那点才学也很有限。 长孙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房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陛下没有治理好天下?还是觉得,陛下之功绩,不值得被百姓歌颂?” “我问你何为立国之本,何为民生大计。。。你跟我扯什么歌功颂德?”房俊撇了撇嘴,“搞的好像我在这跟你比谁会拍马屁一样。” “都说民以食为天,这民生大计,难道不是百姓的温饱吗?”李泰一副谦卑好学的乖宝宝一样,眨巴着求知的眼睛,瞅着房俊。 不过,李泰的话,确实引起了几个皇子的共鸣。 国当以民为根,农为本,这两句话,李世民也时常跟他们说。 一众皇子,除了李承乾冷着脸,其他人都是满脸的疑惑。 一众公主,哪怕是听不懂,也在那装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世民一脸我等着听你说的眼神盯着房俊。 表情最轻松的,就属最熟悉房俊的李丽质了。 虽然房俊是个奸商,可李丽质却知道,房俊对政事是有一番独到的见解的。 “百姓的温饱是民生大计,这一点是没错的。”房俊捏了捏鼻子说道,“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你们最多只能提到百姓的温饱,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说吗?” 房俊环视着众人。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老百姓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更不知道对于老百姓来说,什么才叫温饱!” 李恽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吃的饱穿的暖呗,还能是什么。。。” “没错,就是吃的饱,穿的暖!”房俊冲着李恽点头,“那你觉得,怎么才能吃的饱?怎么才能穿的暖?” 李恽一看李世民也扭头看向了自己,整个人都紧张的不行。 可这个时候,不能紧张啊,得说话啊! “吃吃饭的时候多吃点,自然就饱了。。。天冷的时候多穿点,不不就不冷了。。。” 看着李世民有些发黑的脸,李恽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比他们都强!”房俊很肯定的冲着李恽竖起了大拇指,“你说的对,多吃点自然就饱了,多穿点也自然就不会冷了。” 李恽胀红着脸,也不敢去看李世民,他不知道房俊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可你们知道吗,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多吃一点,多穿一点,那是多难的一件事?” “不说别的,咱就说大唐的军卒!” “大唐镇守边关的军卒,因为有军饷,吃饭的问题基本可以解决,可他们在冬日严寒之中,是否能穿的暖?” 镇守边关的军卒是否能穿的暖?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摇头。 别说镇守边关的军卒了,长安城里的这些人,又有多少是冬天能穿的暖的? 大唐不比后世,在这里,最好的御寒之物是裘衣,是用动物皮毛制成的衣物。 可裘衣那是奢侈品,别说普通百姓和那些军卒了,在军中,一般的将领都穿不起裘衣! 御寒,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多穿一件单衣而已。 所以,在边关的军中,军卒身上有冻疮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军卒尚且如此,普通百姓,难道会比军卒的生活条件更好?” 李世民是有过军旅生活经历的人,所以,房俊说的这些东西,他一听就明白。 长孙冲皱了下眉,马上把话题又拉了回来,“照你的说法,你拿的那些白叠子花,就能让天下人吃的饱,穿的暖了?” 房俊笑了笑,“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以你的见识,有些东西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这白叠子花,在你眼中就是无用之物,但在我的眼中,它却万金难求!” 长孙冲气的脸都青了,房俊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贬低他,说他见识浅薄?还是当着李世民的面! 白叠子花是什么? 是棉花! 房俊也没想到,在这西内苑的御花园里,不但找到了辣椒,竟然还见到了棉花。 古代并没有什么好的御寒方式,普通的老百姓,最多就是多给自己添点干草当褥子,被子里多塞些柳絮,芦苇一类的东西,能在家里置办个火盆取暖,那都已经是极好的御寒之物了。 哪怕是李世民,冬天和秋天盖的都是同样的被子,虽然绸缎、丝绸等物奢华,可并不保暖。 有了棉花就不一样了,只要棉花被大规模种植,就能制出大量的棉衣棉被,十层单不如一层棉,要说御寒,对普通百姓来说,还得是棉花最靠谱! “父皇,房俊可能是有改善民生之法!”李丽质附在了李世民的耳边小声说道。 她了解房俊,房俊并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眼下,房俊提到了立国之本,提到了民生大计,但却始终没有往下说,李丽质马上意识到了房俊所想。 房俊现在就等着她开口呢,只要她一开口,房俊马上就会跟她索要辣椒。 她可不上当,有自己的父皇在,她才不要开口询问房俊这些事。 “房俊,你心中可是有改善民生之法?”李世民开口询问。 李丽质的一举一动,房俊全都看在眼里,不用听房俊都知道李丽质刚才跟李世民说了什么。 “长乐。”房俊冲着李丽质竖起了大拇指,“你真阴险,算计我,亏我还费心思给你准备了庆生礼物!” “房俊你大胆!”李承乾沉着脸站了出来,“孤的妹妹如何心黑,又如何阴险了?今日你若不把话说清楚,孤跟你没完!” 第64章 冬日落雪之约 李世民也是一脸的头疼。 房俊这嘴,是真没个把门的。 跟崔文瑞、郑承德他们是这样,跟长乐公主也是这样,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说自己从女儿心黑,阴险,要不是有上次进宫的事做比较,李世民都想叫人把他拉出去打一顿了。 “房俊,你若是有改善民生之法,可以与朕说,若是说的好,朕当有赏!” 李世民开口了,而且没有责问房俊说长乐心黑、阴险,这件事,这让李承乾感觉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有没有赏赐什么的,对房俊来说重要么? 真不重要! 可即便不重要,房俊也得陪着大伙演啊。 房俊看着李世民说道,“那我要西内苑里所有的辣椒和白叠子花,让人摘下来,送我家去!” 王德在一旁都直抹冷汗,敢这么跟李世民说话,还没被拉下去挨板子的人,整个长安城也就房俊一个人了。 “朕答应你,只要你说的好,朕马上下旨,让人把你要的东西送去房府!”这些东西于皇宫而言,没半点用处,所以李世民答应的也很痛快。“不过,你刚刚说朕的女儿心黑、阴险、这事儿朕可还记得呢,你若是说的不好,可别怪朕治你的罪!” 李世民后边的话一说出来,大部分人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向了房俊。 李丽质也有些紧张的偷偷看向房俊。 反倒是房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改善民生多简单。。。老百姓现在一天吃两顿饭,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吃三顿,老百姓天天吃糠咽菜,就想办法让他们能顿顿吃上肉呗。” 有几个皇子都笑出声了。 就这? 这就是房俊所谓改善民生的办法? 跟李恽那两句多吃多穿相比,也没好哪儿去啊! “你们不用笑,河北道水患,现在长安城里有不少灾民,有空的时候,你们去问问那些灾民,他们没受灾的时候,每天吃的都是什么。。。等你们问完了,就没人能笑的出来了!” 李世民扫了眼身后的皇子,淡淡的说道,“说说,那些灾民平日里吃的是什么?” 房俊看了眼李世民,才缓缓说道,“他们每年打的粮食,交了地租,纳了税后,会去找一些粮食充足的地主,以一斤粮食兑换三四斤麸糠的比例,兑换很多麸糠。” “假如一个人一年要吃三百斤粮食,那这些老百姓的口粮中,至少有两百斤吃的是麸糠!” “你胡说!”李愔不服气的站了出来,“你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麸糠是草料,是喂马用的,人怎么可能吃那种东西?” 麸糠其实就是谷物的外壳,一般情况下,麸糠就是用来喂牲畜的,可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来说,那也是能救命的口粮。 对普通百姓来说,麸糠磨成粉掺点面粉,做出来的干粮,不知道有多香,就这,还有很多人吃不上呢! 房俊没去跟李愔争辩。 温饱是个大问题,纵观历史,哪个朝代真正的解决了百姓的温饱? 不遭难的时候,百姓过的还能好点,至少口粮勉强够吃,可一旦遇到了旱涝之年,想吃口饱饭真快赶上登天那么难了。 吃麸糠算什么,吃树皮树叶的,吃观音土的,甚至饥荒之时,易子而食的不也比比皆是? “百姓能不能吃的饱,主要在于粮食产出的多少。。。别家我不知道,我家的庄子里,一亩地大概能打300斤左右的粮食。。。想让百姓吃的饱,最直接的方法是提高粮食的产量,假如,一亩地能打500斤甚至800斤粮食会是什么样?大唐的粮食充裕了,老百姓自然也就吃的饱饭了!” 李世民有些惊讶的看着房俊,“你有提高粮食产量的办法?” 要是真能提高粮食的产量,让天下的百姓吃上饱饭,那他李世民绝对可以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是历朝历代的君王中,唯一一位堪比圣贤的存在! 房俊摇头,“这个暂时没有。” 想提高粮食的产量,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儿。 长孙冲在一旁讥笑道,“说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纸上谈兵。” 房俊笑了下说道,“虽然我暂时不能让大唐的百姓吃的饱,但我能让大唐的百姓以后都穿的暖!” “房俊,你此言当真?”李世民的表情严肃了。 如果能解决冬日严寒之苦,那对百姓,对朝廷来说,也是大功一件啊! “自然是真的!”房俊想了一下说,“今年落雪之日,我便可以向陛下证明此事。。。但是,陛下必须得把辣椒和白叠子花都给我!” “好,朕准了!” “父皇!”李丽质扯着李世民的衣角,之前不都说好了吗,这些东西暂时不能给房俊的啊,怎么一转眼,父皇就改主意了啊! 李世民笑着吩咐道,“王德,你去安排些人手,把房俊要的辣椒和白叠子花都摘下来,送去房府。” “是,陛下。” 王德马上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一溜小跑的离开了牡丹亭。 “冬日落雪之时,朕等你!” 别说等一个冬日落雪,只要房俊能真正解决御寒的问题,三五个冬日落雪他李世民也愿意等啊! 房俊嘿嘿的笑着,“陛下放心,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 这趟皇宫来的太值了,不光找到了辣椒,还弄到了棉花! 无论是辣椒还是棉花,其中都蕴含着庞大的商机,就如同后世,那些个期货大佬,有几个人是绕的开棉花的? 而且,这些东西,房俊把控的越多,李世民也会越倚重自己。 要不是因为自己跟李世民接触的机会太少,房俊今天也不会这么故意的卖弄。 “房俊,过来坐,朕还有话要问你。” “哦。。。” 房俊连客气都没客气,李世民说让他坐,他直接就坐李世民面前了。 虽然房俊没什么礼数,不过李世民还真挺喜欢房俊的,房俊长的高高大大的,面容也算清秀,虽说楞了点,可这样的人没有歪心眼啊。 最主要的是,房俊总能给李世民带来惊喜! 上次见房俊,房俊弄出来了个细盐,又帮着李世民解决了东突厥求娶长乐的事儿。 今天见房俊,房俊又说冬日落雪之时,他就能解决冬日严寒之苦,能解决天下百姓御寒之事。 你就说吧,遇到这样的臣子,哪个当皇帝的能不喜欢? “河北道水患,进长安城的灾民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更多的灾民,还都停留在了河北道,朝廷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国库本就羸弱不堪,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小子鬼点子多,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第65章 并非昏庸,确实无道 “这事儿啊。。。” 房俊挠着头看着李世民。 国库里那仨瓜俩枣的,一个开仓放粮就消耗了一小半,回头还要借给东突厥一笔,国库估计是要见底儿了,要不李世民也不可能想到问自己这种事儿。 “增加国库收入的办法我倒是有,就是容易让陛下为难。” “容易让朕为难?”听到房俊说有办法,李世民的表情也舒缓了很多,“你且说来听听。” 房俊沉吟了一会,转而询问李世民,“陛下以为,前朝隋炀帝如何?” 李世民皱了下眉,“为何让朕评价隋炀帝?” “因为我大唐的税收制度,是以前朝的制度为基础做了细微的调整而形成的。”房俊顿了顿说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唐的国库,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前朝的国库区别不大。” 没等李世民说话,长孙冲率先开口。 “房俊,你莫不是想拿那昏庸无道,残暴不仁的隋炀帝,与陛下做比较?” 长孙冲心里憋气啊。 他跟李世民啥关系?李世民可是他亲姑父啊! 他都没资格坐在李世民的面前,房俊凭什么啊? 所以长孙冲故意拿话挤兑房俊,故意把话题往偏了带。 “隋炀帝无道,但却未必昏庸!”房俊顿了顿继续说道,“开凿大运河,虽说劳民伤财,但却不得不说,大运河乃是隋炀帝的功绩之一!” 坊间传闻,隋炀帝开凿大运河,为的是方便自己下江南游玩,所以才闹黎民百姓怨声载道。 可实际上,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并不是为了游玩。 从魏晋之时一直到南北朝,整个天下都是四分五裂,持续了三百多年的时间。 杨坚北迁周鼎南灭残陈,总算是结束了华夏大地三百多年的分裂,完成了华夏一统。 但这个天下一统,只是疆域上的一统,并非天下民心一统,这就像是一道伤疤,虽然愈合了,可疤痕还在。 南北两地的民众,由于对立多年,还是相互仇视,看似一统,可实际上南北两地也都是貌合神离。 隋炀帝开凿大运河,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南北两地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南北两地相隔万里,南下的陆路,路途遥远,很多地方崎岖难行,水路也是疏于管理,多处堵塞无法通行,最终,隋炀帝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开凿水路。。。因为水路如果可以通行,路程的行进速度上要比陆路快太多了。。。当时南方还多有叛乱,就是因为交通不便,隋朝廷很难第一时间前往平乱,弄的南方百姓,严重怀疑大隋朝廷的能力,致使朝廷的公信力大打折扣。) (大运河的开凿,为的是贯通南北,是隋朝政治、军事统治的需要。) 同时,通过大运河来运输物资,无论是速度还是运输成本,都要比陆路更快,更便宜! 这一点,大唐人是最清楚的。 长孙冲冷笑,“房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那昏君杨广为了修建大运河征发了多少徭役?你知道为了修建大运河,有多少人无辜枉死?大运河修建了六年,你知道这六年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如此的昏君,以万千百姓血肉铸就的大运河,在你的口中竟然成了不世的功绩?” “房俊,你究竟居心何在?” 当着李世民的面,说隋炀帝杨广的功绩,这事,估计也就房俊能干的出来。 哪有人敢当着当朝皇帝的面,说前朝的好啊? 这不等于是在说,李唐的江山是谋朝篡位而来的吗?这跟说老李家的人是乱臣贼子有啥区别啊? 房俊看着长孙冲反问,“我大唐,无论是派兵南下,又或者是货物的运输,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这不是功绩?隋炀帝开创科举,我大唐依旧沿袭,让天下有识之士尽可报效朝廷,这不是功绩?” “隋炀帝下令开凿大运河,为什么弄的百姓怨声载道,你想过吗?” “那是因为国库里没钱!” “国库里若是有钱,有必要征发徭役吗?” “全国招募劳工,每人每天工作四个时辰,每天三餐管饱,每人每天可领50文钱,如果是这样,你觉得天下百姓还会怨声载道吗?” 劳工干活,三餐管饱,还能拿到工钱,那老百姓不都得乐死?还怨声载道个屁啊? 可问题是,朝廷没钱,隋炀帝还想干这件事,那咋整? 硬来呗! 最后不也就是硬来弄出了事儿,弄的自己名声越来越臭。 “所以我说,隋炀帝并非昏庸,但确实无道,如果隋炀帝能在解决了钱财的问题之后再去开凿大运河,也就不会弄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也未必就会失了民心。” “众观历史,我们要做的是取彼之长,补己之短,而非是一味的诋毁!” “若是连正视历史的胸怀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妄论国事?” 房俊弄白糖,已经碰了长孙家的利益,所以吧,房俊也没必要给长孙冲留什么脸面。 长孙冲那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本来还想开口跟房俊争辩几句,结果李世民开口了。 “高明,你带着兄妹们去桃花园那边吧,今日是长乐庆生,皇家不能失了礼数。” 李世民找的这个理由,那是相当的充分。 那么多勋贵之子来为长乐庆生,这些皇子公主都跟着李世民在牡丹亭,一个在桃花源的都没有,这会显得皇家桀骜,也有失礼数。 可实际上,李世民是嫌长孙冲总跟着打岔,他想听的是房俊的办法,可不是长孙冲的吹捧和争辩。 “长乐,你也去吧。” “是,父皇。” 一众皇子公主们纷纷躬身。 “房俊,你先留下,朕还有话跟你说。” “哦。。。” “长乐。”李丽质经过房俊身边的时候,房俊叫住了李丽质。 “水晶糖分你三成的利润,全当我孝敬陛下了。”这句话,房俊是刻意说给李世民听的。 说着,房俊又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方半尺多长,三指宽的木盒。 “呐,送你的礼物,我亲手做的!” “算你有良心~!”李丽质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木盒,木盒之中,排列着五支小玉瓶。 “房俊,你送我的是什么呀?”李丽质打开玉瓶看了下,玉瓶里装着的是红色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唇彩,化唇妆用的。” 听到房俊的话,李丽质的脸一下就红了。 “谢。。。谢谢你。。。” 李丽质跟只被惊了的兔子一样,一溜小跑的离开了牡丹亭。 第66章 增开税收 ‘这个愣种不会看上朕的长乐了吧?’ 李丽质的表情被李世民尽收眼底。 唇彩是什么李世民不知道,但唇妆,李世民可是知道的。 唐朝女人是有化唇妆的讲究的。 跟后世不一样,唐朝女人的唇妆,并不是把整个唇全部涂红,而是在唇上涂抹出一些图案,以此来点缀妆容,比如花瓣形,樱桃形等等,即便是涂满唇的唇妆,与后世也有些许的不同。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男人送女人胭脂水粉,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 李世民都想问问房俊,是不是故意在他面前送李丽质礼物的。 “房俊,你陪朕走走。” “哦。。。”房俊应了一声,随着李世民一起出了牡丹亭。 白糖的生意,房俊之所以愿意给长乐三成利润,除了想挂牢自己跟皇室的关系之外,还因为长安城所有糖类的生意都是长孙家的。 只要白糖一开售,长孙家的生意必然受到冲击。 现在的房俊,可干不过李世民的大舅子,拉着长乐一起,有事就把长乐推出去顶着,肯定比自己扛着好受的多。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你刚刚说的没错,大唐的国库与前朝国库的情形差不多,虽然比前朝国库的情况好一些,但也没好多少。。。国库吃紧,对于朝廷来说是大事,必须想办法解决。” 房俊点头说道,“最快的解决方法,是增开税收。” “增开税收?” 李世民心中叹息,自己终究是高看了房俊,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房俊毕竟年纪还小,虽然马上就要行冠礼了,可没行冠礼之前,那就还是个孩子。 增开税收这种事,实属下下之策。 大唐能有今日的繁荣景象,靠的就是减免赋税,减免徭役。 一旦增开税收,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百姓的生活苦,谁还会心向大唐? 所以,增开税收,最大的弊端是容易失了民心。 房俊是没管李世民怎么想,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着,“现在大唐的税收,主要来源于农耕。” 大唐的税收政策,是李渊在位的时候颁布的,叫做‘租调庸’。 租,指的是种地的,按南方农作物不同区分,北方缴纳粟米,每丁2石,南方交稻谷,每丁3石,稻谷碾成米大约2石。为什么这样征收呢?粟米耐存储,可以存8、9年,大米很容易坏,稻谷存储的时间长,所以北方直接向百姓征粟米,南方则征稻谷。 调,指的是特产类的,比如桑蚕区输绫、绢、絁共2丈,产麻区输布2.5丈、麻3斤等等。 庸,指的是服役,成年男丁需要每年为国服役20天,但可以用绢抵,每天3尺,所以叫做庸。 除此之外,大唐还收地税,类似隋朝的义仓,以救济灾荒名义征收的税种,百姓按照每亩2升的标准交税,属于资产税性质。 “虽然在大唐,农民的占比最大,可农民也是大唐最穷的一批人。。。朝廷不应该只想着从农民的饭碗里往外抠钱!” 李世民皱了皱眉,“你说的增开税收,不是增加各项税收的标准?” “当然不是!”房俊摇头说道,“农民本来就没钱,增加原有的税收标准,那不就是逼着农民卖儿卖女,逼着农民造反吗?” “我说的增开税收,是指开收商税!” “开收商税?”李世民愣住了,这从古至今,就没有开收商税这一说啊,历朝历代,哪有人会收商税的? “无论是大商大贩,还是小商小贩,随便拉出来一个,哪个不得比种地的农民有钱?”房俊耸了耸肩说道,“不说别人,就说我。。。我现在卖香皂和洗发水,一天就能卖5000多贯钱,那些靠着土里刨食的百姓,这辈子别说花5000贯了,他们看都未必能看到5000贯!” “所以,想改善国库现有的状态,最快的方法就是开收商税!” “只不过,开收商税吧。。。估计得挺麻烦的。。。” 房俊挠着头,看着李世民。 “朝廷的文武百官中,哪家没有点儿私产,哪家背地里不做点生意。。。开收商税这个事儿,估计在朝堂上很难通过。。。” “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李世民瞪了房俊一眼。 文武百官有点私产,背地里做点生意这种事,李世民也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大家都不点破而已。 就像房俊说的,想撕开这个口子,增收商税,在朝堂上估计是很难通过。 有几个人能愿意从自己兜儿里往外掏钱给朝廷的? “陛下不急的话,咱们也可以先从细盐入手。” “从细盐入手?”李世民抬头看向房俊,“具体说说!” 房俊点头说道,“朝廷牵头,成立一个新部门,专司炼制细盐,然后,细盐以商品的形式进入市场,取缔原有的粗盐,所得利益,可尽数归纳于国库,这样,国库吃紧的问题也就算是解决了。” 李世民心里叹了口气,细盐取缔粗盐,这事儿哪有想的那么容易啊。 太原王家的人,会眼看着自己的利益被一点一点瓦解而不闻不问?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李世民询问道。 房俊提出的这两个办法,实际上都不错,可想把这两件事落实下来,也实在是太难了。 先说征收商税,这个提案,等于是动了满朝文武所有人的利益,提出来了有啥用,谁能同意呢? 再说细盐的事,大唐的盐业,一直把控在太原王家人的手里,不只是大唐,在隋朝时期,太原王家就把控着盐业。 别看细盐的事只牵扯到了太原王家这么一个家族,可真说起来,这一个王家,比满朝文武还要麻烦。 房俊想了下说道,“要我说,暂时先不要管国库的问题。” “想改变国库现有的财政收入,太麻烦了,而且现在的时机也不对,与其想怎么改善国库的现状,不如想办法多赚点钱。” “反正财政的需求,也就是往外掏钱,是国库往外掏钱,还是陛下往外掏钱,也没啥大的区别。” “别的我不敢说,帮着陛下每天赚个万贯的钱财,问题应该不大。” 万贯钱,那是多少啊? 折合现代,那就是三千万左右啊! 一天赚三千万,一年下来是多少钱啊? 他李世民要是有这么多钱,国库空不空虚的,对他还有啥影响啊? 李世民整个人都跟着精神了。 “房俊,你此言当真?” 第67章 御珍坊为太子供货 房府。 后院,正房。 床榻之上,卢氏正抹着眼泪,坐在一旁抽泣着。 “老爷,正卿与我自幼便交好,我一直拿正卿当弟弟般看待,并不知正卿对我有那般的想法。。。若是我知道,上次他来取细盐的时候,绝不会单独接见他们的!” 这些天,卢氏一直在怄气,倒不完全是跟自己的男人和儿子怄气,她也在生卢浩然的气。 老房也试着哄过卢氏,可一点成效都没有。 住家过日子,老这样哪行啊! 没办法,老房直接把房俊跟他说的话,跟卢氏说了一遍。 “夫人与我携手多年,这件事我是相信夫人的。”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可卢家这次来府上,实在是没安什么好心。” “当初,陛下想跟卢家联姻的事,夫人你是知道的,联姻的对象,就是这位卢舒窈。” “如今,卢家用卢舒窈与我们房家联姻,他们可安了好心?” “咱们若真答应了这门婚事,老夫当如何面对陛下?陛下又将如何看我房家?” “当初长乐公主登门,是夫人你逼着俊儿把香皂的利润分给了长乐公主三成,若香皂的配方给了卢家,我房家又要如何自处?如何面对长乐公主,如何面对陛下?” “卢家如此举动,是在逼着我们房家与陛下决裂!” “没了陛下这层关系,卢家怕是还要跟俊儿索要细盐提炼之法!” “俊儿最担心的,是交换了婚书之后,夫人必然会带着俊儿一同回族中。。。卢浩然曾言,只要夫人回了族中,必然要让卢正卿得偿所愿。。。所以,俊儿那日才打了卢浩然,撕毁了婚书。” 老房是掰开了揉碎了,一点一点的把整件事的利弊讲给了卢氏听。 卢家用卢舒窈跟房家联姻,看似对房家极为重视,可实际呢,他们是在给李世民上眼药啊! 房家同意联姻的话,李世民脸上能挂得住? 到时候,房家想不跟卢家人站在一条船上都不行! 那个时候,别说香皂的配方了,就算是细盐的提炼之法,卢家开口要了,你房家还能不给? 可利益人家卢家占了,锅却留给了房家人背,李世民的怒气,也得是他们房家人承受! 还有,卢氏那是什么性子? 李世民亲自下旨让老房纳妾,卢氏都是宁死不从。 要真像卢浩然说的,卢氏回了族中,就让卢正卿得偿所愿,那卢氏还有脸活吗? 这不就是在逼着房家家破人亡呢吗? 卢家人根本没念及半点亲情,不然的话,他们能这么对卢氏对房家? 老房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卢家的算盘落了空,卢浩然又在府里被打,卢家人怕是会报复咱家俊儿。” “应应该不会吧。。。”让老房这么一说,卢氏心里也有点没底了。“要不我备些薄礼,找族中的长辈说一说这件事?” 自己的儿子虽然不对,可毕竟还是个没行冠礼的孩子,不行的话,赔个礼,道个歉,再不行,赔点钱,卢家好歹也是个大家族,总不至于跟个孩子杠上吧?况且,自己还是卢家的人呢! 老房摇了摇头,“若是卢家人以此为借口,跟你索要香皂配方,细盐的炼制之法呢?” “这。。。”卢氏没主意了。 “算了,这件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 皇宫。 西内苑,桃花园。 房俊回到桃花园的时候,这边的宴会已经开始了。 一开始是宫廷乐舞,不得不说,古人的乐舞,确实有一种独到的美感,这种特殊的美感,是现代舞者所无法演绎出的特有的美。 等一曲舞罢,长乐作为今天的主角,起身对所有今日到场的人表示了感谢。 随后李承乾又起身,与众多勋贵之子饮酒,同时表达了一下皇室的谢意。 接着,便到了整个宴会的高潮时段,饮酒猜枚,行令投壶。 赢了的人能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输了的人也能来一次才艺展示,一时间,整个桃花园热闹非凡。 这场宴会,一直闹腾了未时方才结束。(过了申时就要敲街鼓了。) 每位来参加庆生宴的勋贵之子,都是带着礼物来的,在众人离开之时,长乐送了每人一块香皂作为谢礼。 “别忘了明天派人去各家把酒糟收上来,送我家去!” 临走的时候,房俊嘱咐长乐。 微醺的长乐,红着脸点头。 “贤弟,今日饮酒可尽兴?” 从西内苑往外走的时候,李恪凑到了房俊的身边。 房俊斜了李恪一眼。 在所有的皇子中,房俊跟李恪是最熟的,俩人也常在一起玩。 房俊第一次喝酒,都是李恪串腾的。 皇子中,李泰是最受宠的一个,李承乾是最尊贵的一个,而李恪,身负前朝血统,是活的最憋屈的一个。 李承乾看不上房俊他们这种家中次子,李泰忙着在李世民面前争宠,搞弘文馆,撰写括地志,反倒是李恪,没事愿意跟房俊,程处亮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没事一起喝喝酒,甚至一起偷摸的往平康坊的妓院里钻。 所以,时间长了,房俊也摸透了李恪的脾性。 满脸带笑,管自己叫贤弟,这说明李恪有事儿要跟他说,不是坑他,那肯定也是有事求他。 “贤弟,今日所见的这些公主中,可有中意的?有的话你告诉为兄,为兄必然向父皇求恩典,让贤弟你抱得美人归~!” “有啥事你直说。”房俊一脸的无语,说的好像那些公主都是他闺女一样。 “嘿嘿。”李恪压低了声音说道,“贤弟,我知道,我这身份不比太子,可你我兄弟这么多年的情谊总是真的吧?上次早朝的时候,我还向父皇进言,帮你讨要赏赐呢!” “你弄的那个香皂,现在是火爆整个长安城,这么赚钱的生意,好歹也让为兄跟着喝口汤啊!” 李恪是早就想找房俊说这个事儿了,不过,灾民进京,皇家开设粥棚,包括李承乾,李泰,李恪等人在内,大部分皇子都被李世民派出来管辖各个粥棚了,他是实在脱不开身找房俊。 今天长乐庆生,李恪终于有机会跟房俊说这个事儿了。 “贤弟,不瞒你说,为兄现在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一文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我不说让贤弟你带着我一起做这香皂的生意,就像太子那样,贤弟你每天按市价分给我一批香皂就行,我自己找人拿去西市里卖,你看行不?” 听完李恪的话,房俊都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给过太子香皂?” “贤弟,你这样就没意思!”李恪直接说道,“永宁坊,宣平坊,新昌坊,光福坊,安业坊,丰乐坊,这六个坊市中的御珍坊,现在每天连门都不开,直接把所有的香皂转交给太子的人,你可别当为兄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正常排队能买到香皂的话,为兄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贤弟你!” “为兄也不贪心,贤弟每日能以市价卖给为兄百八十块香皂即可,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贤弟你不会连这点脸面都不给为兄留吧?” 这回房俊听明白了,李恪说的这六个坊市中的商铺,都是杜荷家里提供的,也就是说,杜荷跟李承乾搅合在了一起,而且,杜荷每天带走的货物,根本就没进商铺,而是被杜荷转手交给了太子李承乾! 第68章 杜荷玩砸了 立政殿。 “观音婢,朕没听错吧?你说把德安公主,下嫁给房俊?” 李世民整个人都迷糊了。 之前长孙皇后可是极力推荐下嫁嫡公主与房俊完婚的,可这一转眼,长孙皇后竟然改了主意,要将德安公主下嫁给房俊。 “二郎,原本臣妾想下嫁嫡女与房俊成婚,是心存了拉拢之意,想彰显皇室对房家的重视,也算是对房俊最近做出种种成绩的表彰和奖赏。” “房俊先是炼制出了细盐,后又将细盐卖到了三两金子的价格,还让长乐免了远嫁之苦,这次河北道水患,咱家长乐开口,房俊竟然同意拿七万贯钱让皇家暂解燃眉之急。。。卢家人上门索取香皂配方,房俊更是在重利面前,拒绝了卢家人的要求。。。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房俊对陛下的忠心。” “臣妾是后宫之主,做任何事,都要为陛下考虑。” “杨妃妹妹虽是前朝的公主,可如今同样是陛下的嫔妃。” “在一些前朝旧臣的心中,杨妃妹妹的份量,怕是比二郎你还要重几分。” “所以,为杨妃妹妹寻得佳婿,不仅可稳固朝纲,还可以慰藉那些前朝旧臣之心。” 李世民满心感慨的揽着长孙皇后,“观音婢,朕今生能有你相伴,乃是朕之大幸也~!” 虽说天下改朝换代了,可朝堂上依旧有一大半官员曾是隋朝的旧臣。 年轻一辈人中,如今的房俊无疑是最出众最优秀的一人。 从朝堂的角度来说,德安公主与房俊成婚,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就像长孙皇后说的那样,不仅可以稳固朝纲,同时也能减少前朝旧臣的芥蒂之心。 至于房俊,无论是娶了德安公主,还是娶了长孙皇后所生的嫡公主,他都是老李家的女婿,都是大唐的驸马都尉! 长孙皇后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今日听了长孙无忌的话,为自己的儿子惹来了大祸! 。。。。。。。 因为萨巴赫订购香皂的事,御珍坊停业了三天。 明天,御珍坊也将重新开业。 房俊回到府上的时候,李德元,杜荷,程处亮,李思文他们几家来拉货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府门外。 “胡叔!” 房俊把胡平叫到了身边,跟胡平耳语了几句。 “少爷,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这次的货物里,除了原本的香皂,洗发水,又多了一样水晶糖。 水晶糖的售价为两贯钱一斤,除了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每天各配送50斤外,其他的店铺,每天房俊只给了10斤的份额。 第二天。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胡平便匆匆的进了房俊的院子。 “二少爷,有六个店铺没有开门。。。” 昨天,按照房俊的吩咐,胡平从房府的庄子上调了40个人出来,一人一个店铺,就看看这些店铺是不是都开门营业。 房俊除了想验证一下李恪说的话,同时也想看看其他的店铺有没有问题。 结果,胡平说的六个没开门的店铺,跟李恪说的一样,就是杜荷家的那六个店铺。 而且,去盯着这几个商铺的下人也打听了一下,这六个商铺,已经有快十天没有开门营业了。 “胡叔,从今天开始,停止对杜荷家商铺的供货!” 杜荷靠上太子,这个房俊能理解,毕竟人各有志嘛,杜荷自己有选择,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可就为了讨好李承乾,你杜荷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商铺都关了,每天拉走的货,直接就送给了李承乾。。。啥意思?拿自己当冤大头呢? 你杜荷想用我的东西讨好李承乾,这个没问题,但你不能破坏了商铺的正常运转。 哪怕你杜荷自己派人在门口排队,把每天的货全都自己买下来,然后在转送到李承乾手里,这房俊都不会说什么。 可你关了商铺这么玩,那就不行! 你不讲究,那可别怪我不仁义! “是,二少爷。” 一般来说,所有的商铺每天早上开门,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物品都会全部售罄。 所以,在中午之前,所有商铺当天的营业额都会被送到房府,同时,马车也会取走第二天售卖的货物。 本来房俊以为下午杜荷就会来房府,询问停止供货的事。 意外的是,房俊并没有等来杜荷。 。。。。。。。 第二天。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杜荷到了房府。 可房府门房的下人却拦住了杜荷。 “杜少爷,实在抱歉,今天房府有客人,老爷下了命令,房府今日谢绝任何人来访。” 杜荷皱了下眉,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杜荷有事要找房俊!” “杜少爷,你稍等一下。” 这段时间,杜荷也是房府的常客,府里的下人也都知道杜荷跟房俊的关系不错,所以,门房的下人也没敢为难杜荷。 不多时,胡平从府里走了出来。 “杜少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了一旁,杜荷忍不住率先开口。 “房俊呢?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胡平看着杜荷说道,“杜少爷,你是为了六间商铺停货的事来的吧?” “是!”杜荷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股怒气,他都到房府门前了,房俊居然见都不出来见自己一面。“你把房俊叫出来,我就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给我家商铺供货了!” “杜少爷,我家二少爷说了,你家的六间商铺,以后都不会继续供货了,至于原因,杜少爷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家二少爷还说,他会向陛下为你请功,这一点杜少爷不用担心。” 胡平不过是房府的一个护院,他配跟自己说商铺供货的吗? “今天他房俊必须跟我当面把话说清楚!”杜荷转身就想进房府去找房俊。 “杜少爷!”胡平淡淡的开口,“陛下现在府中,二少爷正在陪陛下,你若是真想闯房府,我也不拦你!” 胡平声音平淡,可落在了杜荷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陛下在房府? 陛下为什么会来房府? “杜少爷,不是我这个做下人的多嘴,我家二少爷,对店里东西的去向并不关心,可你不该私自关了商铺。” “杜少爷,我家二少爷让我问问你,这六间商铺,杜家是打算自己留着用,还是打算转租或者出售?如果杜家打算自己留着用,那明天我会带人去摘掉六间商铺的招牌,如果打算转租,或者是出售这六间商铺,我家二少爷愿意出钱接手这六间商铺。” “杜少爷考虑一下,明天给我们答复就行。” 胡平拱了拱手,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杜荷,直接转身回了房府。 府门外。 杜荷神色复杂的看着房府的大门,愣愣的站了老半天,最终转身上了马车。 杜荷的马车并没有回莱国公府,一路朝着东宫而去。 ‘是我选错了吗?’ 如果自己没有亲近太子,此刻是不是也有机会得陛下赞赏呢? 不! 杜荷摇了摇头。 房俊能得陛下赞赏,是因为房俊造出了香皂,造出了细盐。 可他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 即便这次跟着房俊,也不过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混功劳而已! 想依靠房俊出人头地,即便真有那一天,他也必然是屈居房俊之下,而追随太子则不然,此刻他追随太子,日后,陛下驾崩,太子临朝,他作为近臣,必然会受重用! 没错! 这才是他杜荷要走的路! 第69章 世事洞察皆学问 房府。 王德一身常服打扮,守在了侧院门外。 侧院内,房俊正带着李世民和李丽质参观着细盐的整个制作流程,老房在一旁陪同。 “提炼细盐就这么简单?” 看完细盐的整个制作流程以后,李世民整个人都懵了。 粗盐溶解成盐水,然后过滤杂质,最后加热蒸发盐水中的水分,细盐就成了? 这细盐的制作流程也太简单了,简单到,是个人只要看一遍,自己回家都能做出来细盐。 “说说,这些东西,你小子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李世民扭头看向身旁的房俊。 房俊早就想好了托词,“我是有一次烤鸡吃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烤鸡?” 房俊耐着性子,跟几人解释着。 房俊说,自己喜欢吃鸡,没事的时候,也总喜欢偷着烤鸡吃。 开始的时候,他是把粗盐捣碎,弄成细盐往烤鸡上撒,这样烤出来的鸡因为撒了盐,会更香,也更好吃。 可这么烤出来的鸡,也有个缺点,就是盐撒的不均匀的话,有些地方会特别咸。 后来,房俊就把粗盐溶解成了盐水,然后用笔沾着盐水刷在鸡肉上,这样烤出来的鸡肉,就不会有咸淡不均匀的情况发生了。 “有一次,我烤鸡的时候盐水弄多了,装盐水的罐子也没收,就放在了我院子里的石桌上。。。” 隔了有四五天,自己又想烤鸡吃的时候,发现罐子里的盐水已经没了,而罐子底,凝结了一层白色的盐,自己抠了一块下来,用手一捏,那盐竟然像细沙一样,散落在了石桌上。 有了这个发现,房俊自然就研究出了细盐的制作流程。 房俊看着几人说道,“有些东西,其实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不懂的时候,感觉特别神秘,等弄明白其中原理以后,几乎都是陛下这表情。” “臭小子,你是想说朕没见识?”李世民笑骂道。 房俊的这个说法,李世民倒是信了,这要是不愿意吃鸡,哪能做出白斩鸡那种美味的菜品出来?尚食局因为房俊的白斩鸡,后来也尝试着做了几次,虽然味道也还可以,但李世民总觉得还是房俊做的白斩鸡滋味更纯正。 “这叫‘世事洞察皆学问’!”房俊嘿嘿的笑着说道,“这件事,陛下你跟我可比不了!” “陛下你每天想的都是百姓的温饱,忙的都是强国御敌,哪能像我这么闲,天天研究烤鸡斗狗,自然就不会发现这种生活中的小事!” 老房暗自给自己的儿子挑了挑大拇子,这个马屁拍的好,不但不着痕迹,而且拍的有高度! “好小子!”李世民双眼发亮的打量着房俊,“世事洞察皆学问。。。说的好,说的好!” 房俊这七个字,被李世民冠以出口成章之名。 随即,李世民又表扬了一下房玄龄,把房俊的优秀归功到了房玄龄的身上,说什么房府的家风家训值得推崇,应该被天下人效仿。 房玄龄嘴上谦逊,可心里都美的不要不要的了。 长安城里,还有谁家的儿子能得到李世民这样的评价?哎,就这么一个,还是咱老房的儿子! 老房微微躬身,“陛下,咱们去后花园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李世民笑着点头,“走,朕也早就想看看废弃的酒糟到底是如何变成金子的!” 房俊听的脸都绿了! 你妹的,你知道现在府里有多少酒糟吗?整整两千多缸酒糟啊!这还不是全部,还陆陆续续的有酒糟拉进房府! 把酒糟变成金子? 这活儿,财神爷来了也特么不敢接啊! “不是,我那是比喻,比喻懂不?”房俊跟在后面无语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能把那些酒糟变的跟金子一样值钱,不是我能把酒糟变成金子!” 前面走着的李世民和老房,根本就没搭理房俊。 出了侧院,老李跟老房聊起了灾民的事儿。 虽然长安城里的灾民目前得到了安置,可大批的灾民依旧停留在河北道内,毕竟故土难离。 大面积的良田被毁,河北道缺粮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朝廷虽然开仓放粮,可想让河北道内的灾民度过灾情,仅靠朝廷的粮食肯定是不行的。 “陛下,臣以为。。。” 老李和老房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前面聊着。 后面。 跟在房俊身边的李丽质,扯了扯房俊的衣角。 “咋了?” 房俊疑惑的扭过头。 李丽质脸有些发烫,但还是开口小声询问,“房俊,你送我的那个唇彩,能能批量生产吗?” 贞观年间的女人,虽然有化唇妆的习惯,但所用的材料有些受限。 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用一张红纸来印红嘴唇,大部分人化唇妆用的其实是朱砂粉。 不过,朱砂粉化出来的唇妆,没有光泽不说,还很容易花。 房俊送给李丽质的唇彩就不一样了,化出来的唇妆,颜色自然、纯正、还带有光泽,而且沾了水,唇妆也不会花,轻轻擦拭,唇妆也只是少有脱落。 这种唇彩,只要放到御珍坊,肯定也会成为热销产品! 李丽质眼睛里发着亮光,一脸财迷的看着房俊。 “你掉钱眼里去了?” 李丽质红着脸解释道,“房俊,你不了解女儿家,你送我的唇彩,若是放在御珍坊售卖,一瓶至少能卖两贯钱!” “拉倒吧!我是不了解女儿家,可我了解商品也了解市场。。。唇彩要是放在御珍坊售卖,一瓶最少也得10两金子起,我送你那一方盒的唇彩,没有50两金子,看我都不让她看!” 古代有没有类似的口红呢? 有! 不用别的朝代,唐朝时就有! 可唐朝的口红,有历史记载的也是在唐玄宗时期。 现在才贞观,就算给它点提前量,三十年内,大唐也未必能诞生口红! 商品这东西就是这样,只要你具备了唯一性,那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而且,不论在哪个时代,女人用的东西,都是最奢侈的商品! “十两金子一瓶!?” 别说李丽质差点没被惊掉下巴,就连前面的老李和老房,都忍不住回头看向房俊和李丽质。 老房不知道俩人说的唇彩是啥,但他听明白了一件事,长乐庆生那天,儿子送给长乐的唇彩值50两金子! 李世民倒是知道唇彩是啥,可他比老房和李丽质都惊讶,不就是胭脂水粉吗?那么几个小瓶子里装的东西,能卖50两金子?那涂的还是唇妆?涂的明明就是金子啊! “房俊~!”李丽质拉着房俊的手臂,一步也不走了,“材料我出,你只管做就行,跟之前一样,利润我只要三成!” 第70章 太败家了 李丽质满脸期盼的看着房俊。 再抬头往前看,老李,老房,就连伺候在一旁的太监王德,都是一脸屏气凝神的看着房俊。 “怕了你了。”房俊捏了捏鼻子说道,“制作唇彩需要的材料受季节限制,每年只能做一批,不过,这一批唇彩,卖个万八千两的金子,问题应该不大。” “回头我把做唇彩需要的材料写给你,你收集好了给我送来就行。” “唇彩本来也是我送你的礼物,利润我就不要了,每年你出十两金子,付给那些做唇彩的工人就行。” 老房的胡子都跟着哆嗦了! 这也太特么败家了?万八千两金子,说送人就送人了? 李世民脸都憋红了,万两金子,那就是十万贯钱啊!真就白送了?这未来的女婿能处,有好处是真记着皇家,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可看到自己闺女羞红的俏脸时,李世民又愣住了。 啥情况? 到底是房俊这臭小子看上了长乐,还是说,长乐也对房俊这臭小子有意思了? 感受到了自己父皇的目光,李丽质心里小鹿乱撞,紧张的遮掩着自己的尴尬,“你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唇彩真能卖那么多钱?” “质疑我的能力?走,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把废弃的酒糟,变的跟金子一样值钱的!”房俊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世上,就没有比赚钱更简单的事!” 马爸爸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 这牛逼吹的,一个字,爽~! 就连李世民和房玄龄在一旁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赚钱简单吗? 李世民一边问自己,一边暗自摇头。 赚钱要是那么简单,国库也不至于那么羸弱不堪,赚钱要是那么简单,皇家的府库也不至于一直处于亏空状态啊! 老房看着走在前面,摇头尾巴晃的房俊,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牛逼吹这么大,回头李世民要是在钱的事儿上找你,你接不住咋整?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房府,后花园。 现在看,这后花园已经算不上什么花园了,就是个大院子。 整个后花园,到处堆放着一口口的大缸,每口缸里都装满了废弃的酒糟,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掺杂着酸味的酒气。 李世民坐在了凉亭之中。 凉亭内的石桌上,早就已经摆满了各种糕点和水果。 距离凉亭四五米的距离,一连摆着七口大铁锅,其中一口铁锅旁还放着几个简易的蒸馏设备。 “胡叔,过来帮忙!” 房俊朝着胡平摆了摆手。 按照房俊的要求,胡平把酒糟先倒入了一个水桶中,随后加水,把酒糟与水搅拌均匀,在房俊点头确认后,胡平把一桶搅拌了水的酒糟倒入了铁锅当中。 随后,简易的蒸馏设备扣在了铁锅上,蒸馏设备与铁锅的衔接处,又用布密封了一下。 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房俊冲着胡平点了点头。 “点火!” 等锅里的温度上来了以后,房俊又让人在蒸馏设备的顶端注满了凉水。 房俊这一顿操作下来,直接把李世民给看懵了。 这是干啥? 做菜? 白斩鸡李世民还能接受,毕竟鸡他也是常吃的。 可用酒糟做菜,这个李世民没见过啊! 酒糟也能给人吃? 李世民疑惑的看向李丽质,毕竟李丽质跟房俊经常接触,她应该能知道房俊在干啥,结果,李丽质也是一脸的茫然。 再看房玄龄,那表情,比李丽质也没好哪去。 终于,房俊忙活完了,回到了凉亭之中。 “说吧,你小子今天邀请朕来房府,不会就为了让朕看你煮酒糟吧?” 李世民可是个很精明的人,酒糟能不能给人吃李世民说不好,不过,李世民肯定,煮过的酒糟肯定不能变成金子! 所以,房俊特意把自己叫来房府,不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细盐的炼制过程,更不可能是为了让自己看他怎么煮酒糟,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嘿嘿,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房俊伸手拿了块糕点塞进了口中,等咽下了口中的糕点,才继续说道,“请陛下来家中,主要是有三件事要与陛下说。” “第一件事是细盐,细盐的价格已经稳定了,一两细盐,现在至少能卖三两金子!” 李世民扭头看向身边的王德。 王德马上躬身说道,“陛下,小房大人说的没错,现在长安城里都在盛传,说细盐是圣洁之物,是天神的恩赐,西市里很多胡商在高价收购细盐,一两细盐的收购价已经叫到了十两金子!” 细盐能有现在的声势,除了房俊的谋划之外,还要归功于萨巴赫卖力的宣传。 可细盐的收购价再高也没用,整个大唐,只有房俊的手里有细盐,所以,外面的细盐炒的再热闹,也只能是有价无市! “房俊,细盐如此倍受追捧,你是怎么做到的?”李世民不解的询问道,“朕要是没记错,细盐你只卖给了一个大食国的商人,为什么那么多胡商都愿意高价收购细盐?” 现在,皇宫里每日吃的就是细盐,虽说细盐做出来的菜品,口味上相比粗盐有所提升,但也没有到那种很夸张的地步。 李世民想不明白,房俊究竟是如何让那么多异域商人,如此推崇细盐,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商人愿意以十两金子一两细盐的高价来收购细盐的。 “萨巴赫从我这里订购到了香皂,水晶盐,水晶糖,这消息一传出去,所有相熟的胡商自然都会找到萨巴赫。”房俊笑了下说道,“在普通人的眼里,细盐就算是再好,它也只是食物调味料的一种。。。但在商人的眼中,细盐可不仅仅是一种稀有的调味料,甚至都不属于商品之列!” “不是调味料?也不是商品?那在商人的眼里细盐是什么?”李丽质疑惑的问。 “在商人眼中,细盐是能让他们生活、地位、权利、更进一步的天梯!”房俊看着几人解释道,“现在能拿到细盐的人,没人会把细盐当成商品来售卖!” “所有的胡商,在自己的国家都有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他们带走的细盐,绝对不会以商品的形式在自己的国家售卖,而是会当成稀世之宝送出,也许是送给他们国家的达官显贵,也许是送给他们国家的国王,这样,胡商才能从细盐中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也是因为这一点,找我订购细盐和香皂的萨巴赫,才会那么卖力的帮我宣传。。。因为细盐的声势越大,回国后能给他带来的利益也就越大!” 第71章 卖给太原王家 房俊解释完,连王德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岂不是说,现在不光是我们希望细盐能卖个好价钱。。。那些拿到细盐的胡商,比我们还希望细盐能卖个好价钱!” 细盐越珍贵,越稀有,越值钱,胡商越是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当然,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那些胡商能从房俊的手里拿到细盐才行! 至于那些没办法从房俊手里拿到细盐,又希望得到细盐的胡商,那就只能开高价来收购细盐了。 李丽质迟疑了一下说道,“可这样的话,不同时也限制了我们大批量的出售细盐了吗?” 在李丽质看来,费这么大劲儿给细盐定价,为的是啥呀?不就为了卖细盐吗? 可房俊这一波操作下来,细盐的价格确实上去了,但售卖细盐的量却被自己的行为给限制了。 如果房俊大量的出售细盐,那就会打破市场,细盐的稀有度也就会大大降低,到时候,细盐的价格自然也无法保持恒定。 “没错!”房俊神秘的笑了笑,“就因为我们控制了细盐在市场上的流通量,同时市场价格又远超我们设定的售价,所以,我们才能利用细盐做大生意!” “这是什么道理啊?”李丽质头疼了,她就没一次能跟上房俊脑回路的。 “逆子!还不快给公主殿下解惑?”房玄龄的目光引导着房俊看向李世民。 房俊明白老房的意思,陛下坐这儿呢,你卖啥关子啊?咋地,还打算让陛下开口求你,你才肯说? “别急呀,这个是我要跟陛下说的第二件事,咱先把第一件事说完。” 顿了顿,房俊继续说道,“陛下,陪我一同稳固细盐价格的有,程处亮,杜荷,李德元,李思文,唐蒙。。。不过,在开设御珍坊商铺的时候,唐蒙中途退出了,但之前唐蒙还是出了不少力。” “如果论功行赏的话,我觉得应该有唐蒙一份功劳。” 李世民恍然大悟,房俊虽然有官身,可那就是个小小的九品文散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他想给这些人请功,可不就得把李世民约出来么。 “后日朝会,你随你爹一同上朝,朕自当论功行赏!” 房俊问,“那程处亮他们呢?也一起去上朝吗?” 李世民思索了一下点头道,“嗯,让他们也一起上朝吧。” 老房一脸的喜不胜收,对于这些小辈而言,能跟着上早朝,那绝对是走上仕途的第一步! 而所有人中,功劳最大的那个,无疑是自己的儿子! “二少爷!出水了!”胡平守在蒸锅旁,冲着凉亭喊了一句。 “知道了!”房俊跟着应了一声。 这里堆放的酒糟实在是太多了,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儿,远比蒸馏出来的新酒酒气大太多了,所以,胡平根本就不知道,淌出来的那根本就不是水,而是酒! 不过,酒头的度数太高,房俊可没那两下子,去喝酒头。 “房俊,你快说啊,咱们怎么利用细盐做大生意啊?” 李丽质的心态,房俊能理解,她是因为自己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所以才好奇的询问自己。 当然,李丽质应该也有替李世民开口询问的意思。 “我爹自幼就教导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要有忠君爱国之心~!” 房俊这话一出口,李世民的眼睛就亮了,老房的脸色微红,这马屁是儿子替老子拍的,而且拍的不但有高度,还很有深度! 让老房脸红的是,这一记马屁,之前自己的儿子没跟他交流过呀! 李世民很随意的拿起了石桌上的茶壶,给房玄龄的茶盏添了些茶。 这举动可让房玄龄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躬身,“陛下,臣不敢。。。” 李世民笑着摆了摆手,“玄龄,你我相交半生,无需这般。” 哪个君主会不喜欢忠心于自己的臣子呢? 房俊继续说着,“上次陛下询问我如何可为国库增收,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后来,又请教了我爹很多问题之后,我终于想到了办法!” “前段时间,范阳卢家的人受太原王家所托,来我们房家讨要过一次细盐。” “太原王家的人能因为细盐找到范阳卢家,自然也能因为细盐找到其他的世家大族。” “所以,细盐的提炼之法,一旦入了户部,估计没几天就不是啥秘密了。” 李世民暗自点头,他听懂房俊的意思了,现在的户部尚书是清河崔家的人,王家能找到卢家,自然也能找到郑家、崔家,到时候,细盐提炼之法外泄,李世民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把户部尚书革职查办,想斩了户部尚书都未必能做的到。 那个时候,别说细盐提炼之法保不住,想利用细盐赚钱都很难。 “我爹说,前朝时,王家就把持了天下七成的盐业,大唐立国之后,整个大唐的盐业都把持在了王家人的手中。” “所以,我们想绕过王家来做细盐的生意,根本就不可能!” “王家人也绝对不会同意有细盐这种东西,来冲击他们王家的根本!” “所以,我们想要利用细盐为国库增收,就必须利用王家!” “利用太原王家?”李丽质扭头看了看李世民和老房,又疑惑的看向房俊,“房俊,你不会是想用细盐跟王家人合作吧?” 不得不说,李丽质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只不过,她的眼界受到了时代的限制。 房俊笑着摇头,“不是跟王家人合作,而是直接把细盐卖给王家!” “把细盐卖给王家?”李丽质皱眉,“王家人拿到了细盐之后,肯定还是要卖的啊,细盐一旦大量流入市场,就不可能继续保持现有的价格了!” 说来说去,这问题不又转回来了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房俊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家经营盐业数百年,掌控了大唐的盐业后,王家人更是遍布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这是我们所不具备的重要条件之一!” 第72章 开收关税 房俊把目光转向了李世民,“陛下,还是上次我说的那样,由朝廷牵头,建立个专司细盐炼制的部门,这次,炼制出的细盐,以每斤高于粗盐500文钱的价格卖给王家。” “我大概的算了一下,一户人家一年大概能用20斤左右的细盐,大唐差不多有50万到80万户人家是吃的起细盐的。” “以50万户来计算,一年下来,单单是我大唐的富户人家,就能为国库增收500万贯钱!” 500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要知道,整个大唐一年的税收也才1200万贯左右,房俊一开口就增加了近一半的国库收入啊!(别觉得1200万贯的财政收入很多,整个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吏,每年的俸禄都是由国库出的,等发完了所有人的俸禄,在去掉各种各样的消耗开销,每年再赈个灾啥的,国库几乎就不剩什么钱了。) 房俊的提议,李世民想不心动都很难。 不过,李世民也没急着高兴,因为这里面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 “房俊,你是不是糊涂了?”李丽质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房俊,“现在细盐的市价是一两细盐三两黄金,你卖王家细盐,一斤才要500文?” 房俊说道,“盐是民生之物,我大唐的百姓吃细盐,自然不能卖那么贵,那么贵的细盐,没几户人家吃的起,所以,卖给王家细盐的前提是,细盐在大唐的售价不得超过600文!” 李丽质也跟着又问,“可这样的话,那些胡商拿到细盐的价格,不也是600文了吗?” “那不可能!你觉得我还能让一帮子胡商占了咱大唐的便宜?”房俊坏笑着说道,“咱要借着这个机会,利用胡商,撕开商税的口子!第一步,咱们要开收关税!” “开收关税?” “没错!开收关税!” “所谓的关税呢,就是说,一件商品要运出大唐,所过大唐各个关隘所需要缴纳的税收!” 李世民细细的咀嚼着房俊话中的意思。 房俊直接坐在了李世民的面前,随手倒了杯水,继续说道,“王家人想拿到细盐的生意,必须答应很多条件,反正看上细盐生意的也不光是王家人,卢家,崔家,郑家,哪家会不愿意做这生意?” “所以,王家人根本没有选择!” 老房头皮都麻了,不时的偷看向李世民,自己这儿子,胆儿也太大了,咋说坐就坐下了?得亏这是在房府,也没有其他官员在场,不然的话,就这一个举动,都够拉出去把脑袋砍了的了! 李世民倒没在意这些,而是暗自思索房俊说的话。 ‘这小子,是打算用其他几家来牵制王家,逼王家不得不就范。。。方法确实可行!’ 房俊继续说道,“至于胡商。。。他们想买细盐,只能到咱们炼制细盐的部门去下订单!” “卖给胡商的细盐,价格也是600文一斤,这个咱们一视同仁,但每斤细盐,我们要加收两贯钱的关税,每笔订单,最少要两千斤起,低于两千斤的订单,咱也不接!” “同时,所有胡商下的订单,细盐都由朝廷派人运送,保证货物在我大唐境内绝对的安全!” “货物在我大唐境内出现任何问题,都由我大唐的朝廷来承担!” “陛下。”王德冲着李世民躬了躬身,随即看向房俊,“小房大人,您别怪我这当奴才的多嘴,咱们把细盐卖给了王家人,王家人以每斤600文的市价售卖这些细盐,那胡商没道理会多花两贯钱来找朝廷订购细盐啊,他们肯定要去王家拿细盐的!” 房俊笑了下说道,“老王,你放心,胡商必须从朝廷订购细盐,才能把细盐运送出咱们大唐!” 老王? 房玄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满朝文武,谁敢这么称呼王德啊? “咱们卖给王家人的每一批细盐,都需要王家有详实的记录,举例,王家人运走了一千斤细盐,这一千斤细盐什么时间运送至什么地点,都被送去了哪里,卖给了哪些人,卖了多少,都要有详实的记录,方便日后有问题的时候,可以查证一些细节。” “还有,王家人经营细盐,只能把细盐卖给我大唐的百姓,不允许王家人私自售卖细盐给胡商。若是王家人私自售卖细盐给胡商,每发现一次,罚金万两。” “这些都是王家人经营细盐的前提条件!” “整个大唐,除了王家人,没人能拿到细盐,限制了王家人售卖细盐给胡商,胡商就只能找朝廷订购细盐。” “这件事其实很好办,胡商如果不愿意接受两贯钱的关税,完全可以让他们继续找我来订购细盐,一两细盐三两黄金,还是一斤细盐两贯600文钱,这不是很容易做选择么?” “到时候,不光是细盐,我手里的香皂,洗发水,水晶糖,都可以纳入关税之中,胡商想订购这些东西,也需要加价一贯钱的关税。” “这样,一年下来,我琢磨着帮国库增收个千万贯钱,应该问题不大!” 房俊故意挠了挠头说道,“关税的事儿,我也是昨天才捋出了点头绪,想法可能粗糙了点,陛下要是觉得可行,还需要仔细商议一下其中的细节问题。” “不过,开收关税,怎么也得等到明年,所以,时间上还是很充裕的。” 李世民有些激动的捏着手,但却没有展露自己的情绪,一年增收千万贯钱的财政收入,这可就相当于让大唐的税收翻倍啊! 最重要的是,开收关税,不会涉及到任何一家的利益,掏钱的都是那些胡商。 所以,这件事绝对可行! 但就像房俊说的那样,很多细节上的问题,还需要仔细的研究一下。 “二少爷,桶里的水要满了!” “陛下,稍等。。。”房俊激动的跑了过去。 蒸馏设备下的木桶,里面的酒已经马上就要接满了。 房俊先接了一点正在蒸馏出来的新酒,轻轻的抿了一口。 新出的酒,大概在30度左右,几乎感觉不到什么辛辣感,但酒香却特别浓,入口绵柔,下喉顺滑,同时口感醇正,没有出现断层,回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甜。 绝对的好酒! 房俊又舀了一点木桶里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 桶里的酒,整体来说大概在45度左右的样子,酒中有淡淡的辛辣感,下喉之后,能感受到酒过之处微热。 “陛下。。。” 第73章 好酒 蒸锅前。 胡平正捧着个坛子在那接酒呢。 李世民好奇的上下瞅着蒸锅,又好奇的打量着胡平手里的酒坛子。 胡平紧张的不行,捧着酒坛子的手都哆嗦了,不紧张不行啊,大唐的天子李世民就站在他面前呢! “房俊,你这是弄的什么呀?” 李丽质满脑子的问号,房俊把他们喊过来,就为了看锅里流出来的水?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房俊拿过了几把勺子,指着胡平手里的酒坛子说,“这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今天邀陛下来房府,主要就是为了让陛下看这个的!这里淌出来的可全都是钱~!” 说着,房俊接了一勺酒递给了房玄龄,然后又接了一勺给了王德。 最后,房俊又接了一小口递给了李丽质。 “尝一口!这里面可是有你三成的利润呢!” “喝的?”李丽质接过勺子,疑惑的看着勺子里的那一口水,抬手就要往嘴里送。 “殿下,让老奴先来。”王德连忙出声阻止。 除了皇宫里经过层层管控的食物之外,李世民在外吃任何东西都要王德先尝,避免被歹人投毒。 李丽质那可是李世民最疼爱的闺女,他王德在这儿,自然不能让李丽质第一个喝这东西。 王德把手里的勺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讶的抬起了头,“陛下,这这好像是酒!” 王德轻轻抿了一口,跟着一仰头,勺子里的酒一下全倒进了嘴里。 “好酒,好酒啊陛下!” “酒?”李丽质再次打量着勺子里的那一口清澈透明的水,这真是酒?、 平日里的酒,颜色多种多样,可无一例外,酒汤都是浑浊的。 可勺子里的酒,清澈透明,跟水一样,怎么可能让人把这东西跟酒联系在一起呢? “陛下。”王德学着房俊,又接了一勺酒,随后双手捧着递给了李世民,“陛下,您尝尝,老奴还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就算是三勒浆,在此酒面前也是远远不及啊!” 老房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手里的酒,另一只手捻着胡子,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蒸锅,估计老房是没想明白,这大锅里淌出来的怎么就会是酒呢? 李丽质也跟着喝了一口,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对酒也没多少研究,只能喝的出来酒香浓郁,再多了,她也喝不出啥来。 但李世民不一样,李世民那是当今天下之主,可以说是整个大唐最尊贵的人。 别的不敢说,就说吃吃喝喝这种事,天底下还有人能比的了他李世民?整个大唐有的好吃的好喝的,他李世民有哪个是没尝过的? “这酒。。。”一口酒下肚,李世民也愣住了。“这酒是你酿出来的?” 原本李世民还认为王德有些吹嘘,长安城里的好酒可不少,比如郎官清,阿婆清,宜城九酿,荥阳的土窟春,剑南的烧春等等,相比之下,源于波斯的三勒浆更受唐人追捧。 可就像王德说的那样,即便是长安城里最受追捧的三勒浆,与这酒相比,也显得有几分寡淡! “你小子还会酿酒?” “陛下,这酒可不是我酿出来的!”房俊嘿嘿的坏笑着,指着缸里的酒糟,“这酒啊,都是人家酿好的,我捡的现成的!” “房俊,你你这酒是从废弃的酒糟里取出来的!?”李丽质这一开口,所有人都想起来之前房俊指挥胡平往锅里倒酒糟这个事儿了。 别说李丽质了,一旁的王德,当爹的老房,就连李世民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像房玄龄,李世民,包括王德,他们都是懂酿酒的,倒不是说他们会酿什么好酒,而是说他们知道酿酒的过程,知道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酒糟里还能取出酒来,这种事,对他们固有观念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咋样?这酒糟收的值吧?” 房俊故意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在李世民面前,这种情绪才符合房俊现有年龄的表现。 “这里有两千多缸酒糟,一缸酒糟大概能提取出来三五十坛的酒。。。陛下下了禁酒令,酒价很快就会疯涨,到时候,咱手里这批酒,一坛卖个两三贯钱肯定没问题!” “就现在这些酒糟,等我都弄出来以后,卖个二十几万贯钱,肯定没问题!” 按照房俊的设定,酒的度数会维持在30度左右,这个度数的酒,几乎没有辛辣感,跟市场上流通的酒对比,酒劲够足,酒香也更浓,口感也比其他的酒都好很多,只要喝过这酒之后,在喝其他的酒,那就四个字,寡淡无味! “我我还能收到很多酒糟!”李丽质满眼冒着金光,钱,这缸里装着的哪还是酒糟啊,全是钱! 李丽质送来的酒糟,只是庆生宴那天登记酒糟册子的一小部分,册子上登记的所有酒糟都收上来的话,至少也能有近两万缸! 按照房俊刚刚的计算,单单是酒糟提取出来的酒,就能卖二百多万贯钱! “咳咳咳。。。” “陛下。。。” 房俊回头一看,李世民正憋的满脸通红在那咳嗽呢,王德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帮李世民顺着气。 “你你这桶里的。。。咳咳咳。。。桶里的酒,怎么这么冲?” 这下房俊明白了,李世民是趁着自己没注意,自己喝了桶里的酒。 喝惯十几度酒的李世民,第一次喝30度左右的酒自然会感觉香醇,突然喝40多度的酒,还喝呛着了,那能不冲么? 缓了一会,李世民终于是不咳嗽了。 。。。。。。。 “老王,你也坐,一起吃!” 前院。 房俊事先让下人摆了一张八仙桌,这桌子是木匠按照房俊提供的图纸,刚做出来的。除了八仙桌,还有太师椅。 桌子上摆着各种李世民从未见过的菜品。 比如,红烧肉,扣肉,红烧排骨,水晶肘子,辣炒肥肠,香肠等等。 本来房俊还想弄个火锅出来,不过,火锅底料炒了几次,始终让房俊无法满意,所以,火锅还得再等等。 王德一边给李世民满上酒,一边笑着说,“小房大人,你们吃,老奴伺候着。” “就咱几个人吃饭,有啥可伺候的?”房俊拉过一把太师椅,推到了李世民的身边,直接把王德按在了椅子上。“你就坐陛下身边,一边吃,一边给陛下斟酒。” 李世民倒是没太在意这种事,冲着王德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德坐下一起吃饭。 跟皇帝坐一桌吃饭,从古至今哪个太监有这待遇?王德感激的看了房俊一眼。 王德坐在李世民的右手边,也不敢坐实了,就屁股搭了个边儿。 老房还行,毕竟以前就跟李世民同锅而食过,倒没王德那么拘谨。 李丽质也还行,人家是李世民的亲闺女。 “房俊,这些菜都是你做的?”李世民好奇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入了口中,“嗯。。。味道不错~!” “这菜是怎么做的呀?也太好吃了!房俊,你是不是要用这些菜开酒楼啊?”李丽质终于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房俊嘿嘿的笑着,“等我训练出一批厨子,咱的酒楼就能开业了。。。我打算在长安城里开个三五十间酒楼,一间酒楼预计一年赚个十几万贯问题不大!” 李世民的心都跟着砰砰直跳,一间酒楼一年十几万贯,三五十间酒楼,那就又是几百万贯钱啊。 “玄龄,来,与朕同饮!” 第74章 圣旨来了 这顿酒,李世民喝的别提多高兴了。 桌上不光有琼浆玉液,还有美味佳肴。 最主要的是,国库增收的事有了方向,皇家的府库已经可以预见到了大笔的钱财进账! 这未来的女婿,李世民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酒劲上来了,李世民话也就多了。 询问到这些菜的原材料时,李世民都愣住了,“这些菜都是猪肉做的?” 在大唐,有钱的根本没人吃猪肉,没钱的穷哈哈吧,又买不起猪肉,所以,猪肉在大唐的处境挺尴尬的。 而且,猪肉本身也有一股怪味儿,你不会做的话,猪肉做出来也确实不好吃。 几个人在房俊这也是长见识了,这猪肉做的,口味儿绝对没的说! 兴致到了,李世民直接给酒起了个名字,叫‘秋露白’,秋指的是当下的时节,露白说的是酒水如同露珠一样清澈透亮。 这酒的名字一出来,老房跟王德在旁边一顿吹捧。 叫啥房俊倒是不在乎,老李高兴叫啥就叫啥呗。 等李世民下桌的时候,人都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还是李丽质跟王德搀扶着李世民离开的房府。 第二天。 房俊在前院忙活着指挥下人搬运一些原材料,结果,王德来了。 “王叔?你怎么来了?”房俊赶忙迎了上去。 “小房大人,给你道喜了~!”王德笑着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卷圣旨。 房俊连忙招呼下人,“来人,去后院告诉我爹,王叔来了。” “是,二少爷!” “王叔,咱们去前厅。”房俊引着王德朝前厅走去,“三儿,去叫人给王叔上茶!” 进了前厅,下人快速的摆上了干果糕点,又给王德上了茶。 等王德入了坐,房俊才好奇的询问,“王叔,啥情况啊?咋还带圣旨来了?陛下决定要收关税了?” 这李二也太急了,昨天刚提这事,今天圣旨就下来了?关键,关税的事儿,今年不能收,最快也得等明年啊! “不是关税的事。”王德笑着呡了口茶,“关税的事牵连甚多,陛下也要耗费些时日才能决定,咱家来房府,可是特意给小房大人你道喜的!” “给我道喜?”房俊挠了挠头,“圣旨跟我有关?” 正说着,房玄龄急急忙忙的进了前厅。 “王公~!”房玄龄冲着王德拱了拱手。 “房大人,给房大人道喜了~!”王德也跟着起身还礼,同时从衣袖中取出了那道圣旨。 房玄龄刚坐下,一见王德拿出了圣旨,马上又站了起来准备接圣旨,不过王德却拦住了房玄龄。 “房大人,无需这般。。。”王德没宣读圣旨,而是把圣旨递到了房玄龄的手中。“这可是大喜事,小房大人马上就要成为驸马都尉了!” 这下,房俊在一旁也听明白了,这圣旨,说的肯定是赐婚的事儿啊! 房玄龄赶忙冲着房俊摆手,“俊儿,快去取一封喜金来!” 王德连忙摆手,“房大人,您这可是折煞咱家了!” “此乃喜事,王公切莫推迟~!”房玄龄太清楚这里面的事儿了,王德能推迟,可他房玄龄不能不给! 老房在前厅招待这王德,房俊跑去了后院找卢氏拿了十两金子用锦袋装好。 随后房俊又去了趟后院,从库房里调出了两百块香皂,一百竹筒的洗发水,二十斤水晶糖,还有十坛子秋露白。 老房平时是个挺细的人,结果房俊拿了十两金子回来,老房还先不乐意了。 “你个混小子,陛下赐婚,王公为你而奔走,亲自送来圣旨,你就给王公拿一封十两的喜金?你你气死老夫了!” 房俊也有些无语,十两金子,已经不少了,这可就是一百贯钱啊,你去谁家送圣旨,人家能给你拿一百贯钱啊? 这也就是房俊这段时间赚钱了,不然的话,就老房那抠搜劲儿,能一下拿一百贯钱出来给王德封喜金?那不扯淡吗? 王德不在意的笑了下,“房大人,这就不少了,咱家也就是沾个喜气~!” 这回房俊是看明白为啥老房这么抠搜的一个人,在王德面前却要这么大方,合着这王德是好这口啊! 好在自己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 “爹,王叔天天在宫里伺候陛下,给王叔拿钱,王叔也没地方花呀,我给王叔拿了两百块香皂,一百瓶洗发水,十坛子秋露白,还有二十斤水晶糖!” 王德一听,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哎呦,这怎么话儿说的啊,小房大人啊,你给咱家拿的东西也太多了,不合适,不合适啊~!” “王叔,这些东西都是咱自家做的,用着别心疼,想送谁就送谁。。。以后,每个月我都派人送一批进宫给王叔。”房俊说着顿了顿,“宫里人多,我想着给王叔拿这些东西,肯定比给王叔拿钱有用的多。” “小房大人心思玲珑,咱家这趟算是来着了,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王德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这特么真是,谁拿了好处,谁笑的开心啊。 王德像是怕老房反悔把东西再要回去一样,寒暄了两句,就急着离开了房府。 等王德走了,老房的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眉头都皱起来了。 “咋了爹?” 老房把圣旨递给了房俊,“你自己看看吧。” 房俊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前面那些奉天承运啥的直接被房俊略过了,最主要的是,房俊看到了一个名字,德安公主! “德安公主?陛下让我娶德安公主?”房俊惊讶了,竟然没有高阳的事,这还真出乎了房俊的意料。 老房阴沉着脸说道,“德安公主,生母是杨淑妃,跟蜀王李恪一奶同胞。。。陛下怎么会把德安公主下嫁到我房府?” 房俊感觉倒是挺舒心,反正不是高阳公主就行! “爹,你说我不娶公主能行不?”房俊试探着问。 “你说什么?”老房瞪着眼睛,胡子都跟着翘起来了。 “不是,爹,你别激动啊!”房俊无奈的说道,“你想啊,我弄个公主回来,她天天在家里晃悠,多闹心啊?你跟我娘见了公主还得先给公主见礼,我这晚上想跟公主睡觉,还得先上个折子,人家同意了,我才能进屋睡觉,多烦人啊!” “你说呢,爹!” 第75章 请功,上朝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老房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陛下已经下了旨,娶不娶公主,还由得了你做主?” 房俊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事他当然知道,不光是老李下了圣旨那么简单,他娶公主,还跟政治有关系,想拒绝,肯定不那么容易,好在老李发给自己的不是高阳。 老房的脸依旧阴沉着,“德安公主。。。看来是有人不想咱们房家好过!” 房俊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了老房话里的意思。 德安公主是杨淑妃的闺女,杨淑妃是隋炀帝的闺女,说白了,德安公主是身负前朝血统之人,把这么个公主发给了房俊,等于是遏制了房俊未来在朝堂上的发展啊。 房俊撇了撇嘴,“无所谓,反正我对当官也没啥兴趣。” 老房扭头横了房俊一眼,“你懂什么?就怕你现在不想走,背后也有人拿着刀子逼着你走!” 老房这话说的一语双关,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明日下了早朝,老夫豁出去这张老脸,求求陛下,争取让陛下改高阳公主入我房府!” 房俊无语了,老房竟然还记得高阳这茬呢。 “爹。。。你去求陛下,就为了把德安公主换成高阳公主?咱这不就是推走个葫芦,换了个瓢吗?” 葫芦?瓢? 你还能拿这种东西跟公主做比较? 老房使劲瞪了房俊一眼,转身回了后院。 。。。。。。。 转过天。 李德元,李思文,程处亮,杜荷,唐蒙,全都跟着自家的老子来了承天门外。 见到了房俊,除了杜荷,其余人全都围了过来。 “俊哥~!” “俊哥,俊哥~!” 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这三个货激动的不行,他们可是从头到尾的跟着房俊下来的,陛下让他们今天上朝,论功行赏,这他们怎么能不激动呢。 唐蒙表情有点尴尬,他没出过商铺,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没他啥事了,结果,今天论功行赏,陛下竟然也让他跟着上早朝,这说明啥?这说明,房俊在陛下面前为他请功了,不然陛下怎么会让他也跟着上早朝呢? 倒是周围不少不知道内情的官员,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房俊他们这些小的怎么会跟着一起来上早朝。 承天门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入了承天门,进了太极殿。 所有人都是各找各的位置,只有房俊他们几个人一脸的无所适从,他们几个品级根本就不够上早朝的,太极殿上自然也没有他们的位置,没办法,他们只能站在太极殿门口,在所有朝臣的最后面。 又叩又拜的,折腾了好一会,总算是开始早朝了。 一开始是各个部门各自汇报自己的工作,等汇报完了之后,这帮人又开始讨论起了灾民的事儿。 长安城里弄这么些灾民,这帮朝臣估计是嫌灾民影响大唐帝都的容貌,所以都研究着怎么把这些灾民给送走。 房俊倚在太极殿大门的柱子上,听的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礼部的郑承德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 郑承德双手举着一份奏折,躬身出列。 小太监接过奏折,转而交给了王德,王德转手将奏折交给了李世民。 “陛下,东突厥的信使已经回到了长安城。。。” 东突厥求亲的事,是先经的礼部,所以,这次东突厥信使回到长安城,也是第一时间去的礼部。 跟房俊想的一样,东突厥同意了大唐的提议,并且罗列出了一份物资清单。 物资清单里的东西也不复杂,要的东西也都在房俊的意料之中,全是硬通货,粮食,铁,布匹,盐等等。 不过,东突厥这次也是瞎了心了,罗列的物资清单数量,合计下来大概有八十多万贯。 虽说长乐是嫡长公主,可就算是嫡长公主出嫁,外加老李疼爱这闺女,再加上关系到两国邦交,嫁了长乐,最多也花不上十万贯钱。 东突厥倒好,狮子大开口,恨不得一口把整个大唐都给吃肚里去。 现在,弄的整个朝堂都炸了锅。 斯文点的吹胡子瞪眼的开始抱怨了,像老滚刀肉这伙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还有不少人阴阳怪气的说这‘借’的办法不靠谱,还是应该远嫁长乐公主。 整个朝堂,乱哄哄的一片。 房俊侧耳听着每一个人的声音。 无论是吹胡子瞪眼抱怨的,还是破口大骂的,这些人其实就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而且,他们也就是抱怨几句,骂上几句,之后就渐渐的安静下来了,毕竟李世民还在上面坐着呢。 唯独那群阴阳怪气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语越来越有引向性。 “陛下,山南道大旱,陇右道旱情虽缓,可田地里能打出来的粮食也有限,如今河北道又逢水患,朝廷的粮仓已经不堪重负,此时哪还能拿出那么多粮食来借给东突厥?” “是啊,陛下,朝廷若真筹集这么多粮食送给东突厥,我大唐的百姓又要如何度日?” “千万石粮食啊 ,陛下,此事断不能顺了东突厥之意!” “现在东突厥要的可不仅仅是粮食,还有数十万斤的铁啊!铁是什么?铁就是兵器!” “东突厥哪里是受什么天灾所困?分明是心存了歹意!” “没错,今日我们要是把粮食和铁给了东突厥,来日,东突厥吃着我们的粮食,拿着我们的兵器,掉头来打我们大唐,我们大唐又当如何?” “是啊,咱们现在这不就是在以身饲虎吗?” “这要是真给东突厥拿了这些东西,国库岂不是一下就被掏空了?” “崔大人,崔大人呢?” “崔大人,你是户部尚书,国库也是由你来掌管的,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是啊,崔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陛下。。。” 房俊歪着身子朝前看了一眼,崔文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是终于要转到正题上了。。。’ 崔文瑞冲着李世民行了礼,扭头环视了一下朝臣,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千万石的粮食,国库能筹的出来。。。” 第76章 朝堂风口,再指细盐 “陛下,千万石的粮食,国库能筹的出来。。。” 崔文瑞这话一出口,满朝哗然,什么意思?崔文瑞这是同意户部出这笔物资? “虽然山南道,陇右道皆有旱情,河北道又遭水患,我们依旧可以从其他州府征调粮食!凑足东突厥的这千万石粮食,虽有勉强,但应该能凑的齐!” “但这数十万斤的铁怎么给?” “若是给了东突厥,这数十万斤的铁就有可能变成一柄柄屠戮我们大唐子民的屠刀。。。若是不给。。。” 崔文瑞不说话了,可话中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了,若是不给东突厥要的这些东西,那问题就又绕回到了长乐公主身上,又绕回到了嫁不嫁的问题上。 停顿了一会,崔文瑞又继续说道,“今岁若是给了东突厥千万石粮食,必定要掏空我大唐国库,来年春暖花开,东突厥若是挥兵来犯,我大唐怕是连守城军卒所耗费的粮草都拿不出来。。。” 崔文瑞的话说完,马上迎来了一群人的附和,同时,也有更多的人开始抨击起了房玄龄。 “陛下,房大人此谋,分明是想毁掉我朝根基啊!” “房大人怕不是收了东突厥什么好处吧?” “房大人此等谋划,分明是在窃国,窃国啊!” “陛下,臣请陛下治罪梁国公!” “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上,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陛下,此事是臣之错,请陛下降罪!”老房也跟着走上前,跪倒在了大殿之上。 房俊在后面皱了皱眉,抬脚本想出来说两句,可仔细想想,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从朝堂上这风口来看,明显是跟崔文瑞有关,上次自己得罪了崔文瑞,但也不至于让崔文瑞下死手来对付老房吧? 上次他就看出来了,崔文瑞跟郑承德是穿一条裤子的,售卖香皂之前,自己制造了一波舆论,坑了郑承德一次,所以,无论郑承德是出于报复心里,还是出于他跟崔文瑞的私交,郑承德在得到了东突厥的信息后,必然是会第一时间通知了崔文瑞,这么看的话,今天朝堂上的这些事儿,很大可能是崔文瑞和郑承德联手安排的。 崔文瑞掌管户部,他不想拿出这笔物资,所以才把矛头指向了老房。 不过,单靠这些人言语上的抨击,并不能危及到老房自身,李世民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治罪老房,这事连他都想的清楚,这些天天在朝堂上混的老货不可能看不明白,所以,崔文瑞他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俊哥。。。”李德元扯了扯房俊的衣角,压低了声音询问,“什么情况?没事吧?” 程处亮几人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房俊,开口就是千万石的粮食,数十万斤的铁,他们都不知道老房到底出了个啥主意,竟然要给东突厥拿这么多东西出去。 不过,这几个货心里还是非常激动的,朝堂上议事,那就是不一样,粮食都按千万石来计算,铁一开口就是数十万斤,听着都感觉过瘾!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房俊歪着脑袋朝前看了一眼,出来说话的是老滚刀肉。 “我爹。。。我爹~!”程处亮也兴奋的跟着探出了头,朝前看着。 老滚刀肉瞅着崔文瑞一群人说道,“当初老房提出这法子的时候,你们这些人也都在场,陛下也询问过你们,你们不都觉得老房这法子不错么?” 李绩也跟着走出了人群,“你们这帮子人,真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房大人的法子没问题,问题出在了东突厥人身上。”杜如晦皱着眉说道,“东突厥是觉得我们大唐低头了,东西不要白不要,所以才狮子大开口的,他们多半就没想过还要把东西还给我们!” 房俊跟着点了点头,老杜分析的很对,这件事,无论是放在了谁的身上,对方估计都会这么想,反正不要白不要,那当然是尽可能的多要。 “吵有什么用?为今之计,还是要快些想出应对之法才是!”长孙无忌也跟着走了出来,“原本大家认为房大人的方法可行,是基于借给东突厥的物资等价于远嫁公主的基础上,可现在来看,东突厥索取物资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我大唐的国库确实难以承受如此大的消耗!” “辅机,可有良策?”李世民声音淡漠的询问。 长孙无忌皱着眉说道,“陛下,这件事,我们还是要跟东突厥的人交涉一下,不能说他们要多少,我们就借多少给他们。。。尽可能把东突厥索要的物资压缩到最低,最好能压缩到一个我们大唐国库能承受的范围内!” 长孙无忌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认同。 “还有,这件事的发生,同样暴露了我朝的一个薄弱点,那就是国库!” “国库羸弱,致使我大唐在面对域外之敌时,多被束缚,哪怕是我大唐将士有必胜之能,可国库难以为继这么大的支出,大唐依旧无法强势应对来犯之敌!” “所以,改善国库现状,势在必行!” 崔文瑞满脸的愧疚,跪倒了在老房的旁边,“陛下,臣心中有愧!臣掌管户部多年,可户部至今仍是堪堪维继,臣有负陛下信任,臣有罪!” 崔文瑞对着李世民砰砰砰的开始磕起了头。 “好了。”李世民摆了摆手,“文瑞,玄龄,你们都起来吧” “谢陛下!” 崔文瑞跟老房连忙叩头谢恩。 李世民看向长孙无忌,开口询问,“辅机,你可有改善国库营收之策?” 对于长孙无忌,李世民还是很了解的,若是没有应对之策,长孙无忌是不会轻易开口提及这件事的。 “回陛下,改善国库营收之事,还要归功于房大人之子房俊!”长孙无忌开口说道,“房俊所炼制的水晶盐,如今在西市有大批的胡商高价收购,一两水晶盐已经叫价到了十两黄金的价格!” “臣觉得,是时候让水晶盐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了!” 第77章 来呀,互相伤害啊 长孙无忌一提这件事,那天跟着去尚食局的人都想起来了。 水晶盐虽是房俊做出来的,但老房已经把水晶盐献给了陛下,而且,水晶盐价格的推行,也是李世民安排给房俊的任务。 现在,水晶盐的价格已经达到了预期,房俊可就没有理由继续把水晶盐扣在自己的手里了。 交给户部,用水晶盐赚钱来填补国库的营收,这是很多人都愿意看到的事! 有了长孙无忌这位国舅爷开头,很多人都站出来附和,支持长孙无忌的提议。 “陛下,长孙大人所言极是,工部愿意出人手,协同户部尽快炼制大批水晶盐!” 崔文瑞紧跟着躬身,“工部事务繁忙,琐事甚多,此事就不劳烦冯大人了,我户部定当竭尽全力,尽快完成水晶盐的炼制!” 房俊都听乐了,这还没怎么着呢,这帮人就开始想着瓜分利益了? 工部的人是闻到了肉香,也想跟着吃两口,可户部护食啊,不想让别人跟着一起分羹。 冯方平笑着说道,“崔大人,这水晶盐是由粗盐提炼而成,说起来也算是一次盐业的革新,虽说水晶盐所创营收是用于填补国库的,但盐业的革新,还是要有我工部的工匠参与并记录。。。这也是我工部分内之事,工部必当竭力!” 冯方平找的这个理由,噎的崔文瑞半天没说出话来。 很快,又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现在除了有价无市的水晶盐外,水晶糖,香皂,洗发水,这些东西在市场上也是供不应求。。。臣提议,将水晶糖,香皂,洗发水,全部纳入户部之中,用以扩充我朝国库营收!” “没错,陛下,这御珍坊打着皇家旗号经商,本就惹人诟病,皇室圣洁,岂能沾染如此与民争利的污名?” “是啊陛下,房俊借着御珍坊打着皇家旗号行商贾之事,确有不妥,况且,御珍坊每日所售卖各种物品的数量太少,由朝廷接手,大批量的生产售卖,以填充国库,确实是个不二的选择!” 这些人是真把房俊手里的东西当成是造钱的机器了,估计他们都觉得,做出来多少东西,那就值多少钱,根本就没去考虑市场供需问题,也没想过大批量商品进入市场对市场的冲击有多大。 他们能看到的,估计也就只有钱了! 很快,朝堂上几乎形成了一面倒的态势。 除了一些没开口的大臣,其余的人,几乎全都赞同这个提议。、 “房俊何在?”李世民突然开口。 “陛下~!”房俊迈步走了出来。 这回房俊全看明白了,这帮人挤兑老房是假,坑东西是真,玩的是搂草打兔子,而且他们要的不仅是水晶盐,赚钱的东西,他们是一个都没想放过!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户部想要的,还是说,户部也在帮人背锅! 不过,想从咱嘴里往外抠东西,那他们还真得再好好练练! “上前来回话!” 房俊从太极殿门口,一直走到了老房的身边才停下脚步。 老房皱眉瞅了儿子一眼,房俊给老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而躬身行礼。 “房俊,此事你可有话说?”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房俊身上后,视线凝了凝。 而房俊,虽不能说完全明白李世民的想法,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陛下,臣有话说!” “刚刚,有几位大人曲解了御珍坊这块招牌的含义!御珍坊招牌上写的很清楚,御珍坊内所售物品,为皇家采买首选之物!并非皇家售卖之物!” “所以,御珍坊并不存在假借皇家之名行商贾之事的问题,更谈不上什么皇家与民争利之举!” “至于诸位大人说的,把御珍坊现在所售卖的这些东西,全都交于户部,用以扩充国库营收,这一点,臣是完全认同的!” “你想清楚了?”房俊的话,听的李世民脸都黑了。 李世民捏着拳头,恨不得下去踹房俊几脚。 御珍坊售卖的东西里,可是有长乐的三成纯利润,真要是都交给了户部,那这些东西的收益可就没他们皇家啥事了。 皇家内府现在还处于亏空的状态,李世民还想着用这些东西充盈皇家内府呢,这房俊,竟然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这么把东西都送给户部了? 哪怕你说个‘不’字,他李世民也能有理由帮着保住这些东西啊! 再看周围的大臣,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有脸上浮起喜色的,有嘴角带笑眼神相互交流的,整个朝堂都弥漫着一股‘算你小子识相’的味道。 可房俊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陛下,臣想清楚了!”房俊嘿嘿的笑着说道,“不过,臣觉得只靠御珍坊这几样东西来扩充国库的营收,还不够!” “有道是,民以食为天,这百姓可以不用香皂,可以不用洗发水,可以不吃水晶糖,可以不吃水晶盐,可他们得吃饭,对吧?” “所以呢,我建议,以后不允许粮商来售卖粮食,所有的粮食售卖,全部交给朝廷接管,所获营收用以扩充国库收入!” 房俊勾着嘴角,看向所有人。 你们不是想玩吗?要玩,咱就玩的大一点! 也别光想着拿咱自己手里的东西,要拿呀,咱大伙一起往外拿,反正赚钱的东西,咱脑袋里多的是! 这下,朝堂上可真有人急了。 “陛下,此事不可!” “粮食乃国朝之根本,关系到民生,也关系到百姓的死活,历朝历代也没有朝廷敢全权掌控天下百姓手中的粮食。。。若是我大唐开了这个先河,天下百姓,谁人还会拥护我大唐?谁人还会拥护陛下?” “朝廷把控粮食,经营售卖粮食,天下人要如何看待我大唐的朝廷?朝廷难道要如那些逐利而行的商贾一般,行与民争利之事?” “陛下,这未及冠礼的黄口小儿,岂能妄论国朝大事?” “陛下,这黄口小儿之言,分明是要动摇我大唐的根基,妄图颠覆我大唐的天下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房俊故意抬高了声音,扫了所有人一眼,“大家讨论的是如何扩充国库营收,我御珍坊的香皂,水晶糖,洗发水,都要归于户部,为国库的营收做贡献,为什么天下的粮食就不行呢?” “这天底下,难道还有人不需要吃饭的吗?粮食由朝廷管控,售卖,每年的收益肯定要远大于我手里的香皂,水晶糖这些东西!” “我看,不光是粮食,天底下的人,谁能不穿衣服?以后,布匹,锦缎,凡是能做衣服的东西,也都应该由朝廷来管控,售卖!” “哦,对了,还有盐!” “咱也别光把水晶盐纳入户部,粗盐也应该一并纳入户部管控,售卖。。。还有铁。。。还有。。。” 第78章 请功,授官 朝堂上,七成以上的官员脸都是扭曲的。 粗盐是太原王氏掌控的,粮食几乎全都把控在了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的手中,布匹几乎是荥阳郑氏和范阳卢氏五五开,铁有半数在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的手中,少部分在其他各族的掌控中。 就房俊提出来的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户部能拿走的,别说拿了,想他们都不敢想。 你敢去掐世家门阀的脖子,世家门阀还不跟你玩命? “陛下,只要把臣所说这些物品,全部纳入户部,臣保证,有个一年左右的时间,我大唐的国库肯定要富得流油~!”房俊坏笑着看向所有人,你们舍得死,那我就舍得埋,想拿刀割我的大动脉,那我就拆了你们的骨头,咱就看看到底谁疼谁难受! “陛下,万不可听信这黄口小儿之言!” “是啊陛下,若听信房俊小儿之言,还不搞得天下民怨四起?”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房俊一脸的不乐意,“拿我的东西就是理所应当,拿别人的东西就会民怨四起?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吧?” 还不等房俊继续往下说,又一个人站了出来反驳。 “我大唐与东突厥之间本不该有今日这般局面,若非房大人出谋,我大唐又岂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没错,不管是被纳入户部的水晶盐,还是你的香皂,水晶糖,为的都是给你爹房梁公房大人擦屁股!” “要不是你爹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朝廷又怎么会白白的掏出去这么大一笔钱?” “若是不能扩充国库营收,你房家就是整个大唐的罪人!” 要说甩锅,天底下最会甩锅的这批人,估计全都在这朝堂上了。 这风向一出来,那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站出来甩锅。 表达的意思就一个,拿房俊手里的香皂,水晶糖这些东西,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东突厥的事儿主意是老房出的! 而且,老房出了主意,朝廷也按着这个主意办了,闹到现在,东突厥一下要那么多东西,责任都得老房来负! 房俊一脸的鄙夷,“东突厥的事,既然是我爹出的主意,那这件事自然由我们房家负责到底,所需一应物资,都由我房家来出,就不劳烦户部和各位大人跟着劳心了!” “至于各位大人所关心的国库的问题,我看,你们还是找户部的崔大人多聊聊吧,别弄的国库没钱,好像是我们房家人一手造成的一样!这户部的锅,我们房家可背不动!”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国库空虚,户部何曾推责于你们房家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房俊一个未及冠礼的孩子dis,崔文瑞的脸上哪还挂得住? 不过,一旁的郑承德却拦住了崔文瑞,没让崔文瑞继续说下去。 东突厥索要了八十多万贯的物资,房俊竟然说,所有的物资不需要国库来出,全部由他们房家来负责,那可是八十多万贯的物资啊,房家能拿的出来那么一大笔物资? “黄口小儿,休要信口雌黄!” 这是大部分人的态度,说简单点,他们都觉得房俊是在吹牛,八十多万贯的物资,能是一个孩子决定拿不拿的出来的吗?那不是开玩呢吗? 就连一旁低眉顺目的老房,这会都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呢。 房家有多少钱,他这个一家之主最清楚啊,八万贯也许还能凑一凑,八十万贯,把房府卖了也凑不出来那么多钱啊!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说道,“房俊!此乃朝堂,勿要妄言!” 李世民都跟着离开了龙椅,走到了房俊的面前。 “房俊,此事非是儿戏,东突厥索求的物资不是个小数目,你确定,这批物资不需要户部从国库拨款,全部由你们房府来出?” 八十多万贯,这可是八十多万贯啊。 李世民都怀疑房俊到底知不知道八十多万贯到底有多少。 “回陛下。”房俊冲着李世民眨了眨眼,“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臣子分内之事,主意是我爹出的,我们房家自然要负责到底,况且,刚刚各位大人的话陛下也听到了,若这件事需户部从国库拨款的话,房家怕是要成为整个大唐的罪人了。” “对了,水晶盐臣还有大用,暂时无法交予户部,此事还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盯着房俊看了一会,确认房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方才点了点头,“准奏!” “谢陛下!”房俊躬了躬身,随即又道,“陛下,刚刚长孙大人也说了,在西市,有大批的胡商在高价收购水晶盐,一两水晶盐,现在已经叫价到了十两黄金。” 说着,房俊从衣袖中取出了一道折子,这是老房帮忙事先准备好的奏折。 “御珍坊所售水晶盐,售价为一两水晶盐三两黄金,陛下所命,水晶盐售价之事,臣已办妥,今日交旨!” “好~!” 李世民接过奏折,一边展开观看,一边转身走回了龙椅。 片刻后,李世民开口。 “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杜荷,唐蒙。。。上前听封!” 几个人急急忙忙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满脸的喜色,一直走到了房俊身边,才齐齐的跪倒在地。 王德抖了下手中的拂尘,上前两步高声道,“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杜荷,唐蒙,五人协助房俊于水晶盐定价有功,特此封赏~!” “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授官,仁勇校尉,入职千牛卫~!” 三个人激动的齐声叩谢,“谢陛下恩典~!” 仁勇校尉,是个正九品上的武散官官职,但入职千牛卫这可就不一样了。 千牛卫分左右,是皇家的贴身护卫,想入千牛卫,除了要看出身外,还要看皇家对你的信任,所以,能入职千牛卫,对于程处亮他们这些小辈来说,那绝对是莫大的荣宠! “杜荷,授官,校书郎~!” “唐蒙,授官,儒林郎~!” 两人也激动的叩拜,“谢陛下恩典~!” 唐蒙的儒林郎,是个正九品上的文散官,唐蒙激动,是因为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出多大力,他也清楚,自己这份功劳完全是房俊给他争取来的。 相比之下,杜荷的官职就有说法了。 校书郎,也是正九品上的官职,属于清官序列,职务清闲,待遇优厚,最大的特点是升迁速度快,可以说,校书郎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同时,校书郎也被唐人视为‘文士起家之良选’社会地位和认可度都很高。 得了这么个官职,杜荷甚至已经看到自己在仕途之中,扶摇直上的景象了! “房俊。。。” 第79章 啥?还打算每年都给人家钱? 王德高声道,“房俊。。。” “陛下!”郑承德开口打断了王德的话。 “承德,何意?”李世民皱眉问。 郑承德躬身道,“陛下,房俊炼制水晶盐有功,又推行了水晶盐的售价,加之房府又承担了东突厥之事,这每一件事都是大功。。。臣想,房俊之功,此时封赏有些过早,也过于草率,不如等东突厥事了后,一并封赏也不迟!” “郑大人所言在理~!”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皱了皱眉,随即点头,“也好。” 程处亮,李德元几人都眼巴巴的瞅着房俊,别说这满朝的文武了,连他们几个都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故意卡着房俊受赏呢! 老房瞪了房俊一眼,水晶盐的价格已经推定了,功劳也已经到手了,还掐着这东西在手里干啥?直接把水晶盐交出去,也不至于连个封赏都没讨到啊! “玄龄,房俊,随朕去甘露殿~!” 王德一甩拂尘,“退朝~~!” 众人叩拜后退出了太极殿,随后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 “承德兄,刚才为何要拦我?”崔文瑞一脸的愤恨,“那黄口小儿如此落我崔某人的脸面,当真是岂有此理!” “文瑞兄!”郑承德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既然把东突厥的事揽了下来,文瑞兄想出气,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八十多万贯的物资,他房府拿不拿的出来,都是重罪!” 崔文瑞凝眉,看向郑承德。 “文瑞兄,你仔细想想!” 瑞文瑞微微迟疑后,猛然醒悟。 另一边,长孙无忌跟长孙冲也随着人流朝宫外走去。 长孙冲嘴角挂着冷笑,“原本以为房俊是个人物,今日之事,倒是我高看了他!” “八十多万贯的物资,无论房府拿不拿的出来,都是个麻烦事!” 李世民都穷成啥样了,你房府一下拿八十多万贯的物资出来,李世民得怎么看房府? 你揽了东突厥的事,最后拿不出这笔物资,把事情办砸了,满朝的文武能让你房家好过? 在长孙冲看来,房俊就是为了出风头,弄了个烫手的山芋在手中,还不自知!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做事不考虑后果。” 对于今天房俊在朝堂上的表现,长孙无忌的看法跟自己的儿子一样,房俊揽下东突厥的事,无论能不能做好,都将会落人口实。 八十多万贯的物资,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房俊手里的御珍坊能赚钱,想卖够八十多万贯钱,那也得个小半年的时间。 东突厥会在这个事上等你小半年吗? 根本就不可能! 周围三三两两的朝臣,都是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讨论着这件事。 不少人跟着感叹,房梁公确实精明,可他这儿子不行啊,竟然在陛下面前揽下了东突厥的事,这绝对是一手昏招! 现在,大部分人都认为,御珍坊的事应该是房玄龄在背后一手操弄的,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儿子推到人前,赚取个声名,博个功劳而已。 。。。。。。。 甘露殿。 “东突厥之事不能有任何闪失,房俊,与朕说说,你究竟打算如何做?八十多万贯的物资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世民对于东突厥这件事非常在意,他不想远嫁长乐公主,更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东突厥开战,不用国库出钱,这肯定是好事,可国库不出钱,房俊是否真的能办好这件事呢? 李世民的心里还是抱有很大疑虑的。 房俊嘿嘿的笑着,“陛下,东突厥的事,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李世民疑惑的看向了房玄龄,“花不了多少钱?为何?” 房玄龄也跟着笑道,“陛下,长孙大人说的很对,这件事,不能说东突厥要多少,咱们就给东突厥拿多少,所以,我们还是要跟东突厥交涉一下,尽可能把东突厥索要的物资压缩在一个彼此都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房俊在一旁跟着说道,“我觉得,应该可以把这批物资的总价值压缩在二十万贯左右。” “交涉的时候,咱们得强硬一点,挑明了告诉东突厥,二十万贯的物资,能接受就继续谈,不能接受咱就不尿他们了,他们是想开战,还是想怎么样咱大唐都奉陪到底!” “即便远嫁长乐公主,他们能拿到的物资,总价也不会超过十万贯,而且,这十万贯的物资,不是看他们要什么,是看我们给什么,所以,二十万贯的物资,还是自己能选的物资,东突厥一定能接受!” “甚至,交涉的时候,我们的人可以直接暗示东突厥的人,今年答应拿了这批物资,明年他们还可以继续派人来大唐求娶公主!” “你说什么?”李世民听的眉毛都立起来了。“让东突厥人明年还来求娶公主?” “陛下,你别激动啊!”房俊笑着说道,“就算咱们不提醒东突厥的人,东突厥明年估计也得派人继续来我大唐求娶公主。” “这批物资是咱们借给东突厥的,到了明年,东突厥会主动把物资还给咱们吗?” “肯定不会!” “他们只会想办法继续从咱们大唐捞好处,绝对不会去想,怎么快点把东西还给咱们!” “而东突厥的人,是因为求娶长乐公主才拿到的这一批物资,到了明年,他们肯定还是要故技重施,继续求娶公主,继续索要物资。” “基于这个前提,东突厥的人,一定会同意今年拿走这二十万贯的物资!” 房俊说的话,李世民听明白了。 大唐最多就给二十万贯的物资,就问你们东突厥要还是不要。 要,那就谈这二十万贯的事儿。 不要,你们想咋地,咱大唐全接着,哪怕是开战,大唐也奉陪到底。 而且,跟东突厥交涉的人,又暗示了对方,‘今年你们先拿这些,等明年,你们还继续求娶公主,明年你们还能拿到这么一批物资。’ 遇着这种能捡便宜的事,傻子才会拒绝! 李世民脸色发黑,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房俊,“你的主意,就是让我大唐以后每年都要给东突厥的人准备这么一批二十万贯的物资?” “陛下,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缓冲的时间!”房俊嘴角带着冷笑,“只要我们熬过这段时间,以后的大唐,就是东突厥人的爹,在陛下面前,他们这辈子都只能给咱大唐做儿子!” “况且,东突厥这件事上,我们花不上多少钱,多的话,也就几万贯钱就够了,少的话,可能连万贯钱都用不上!” 第80章 一环套一环 “你说什么?最多只花几万贯?” 李世民眼神发愣,满脸的不解。 东突厥要的这批物资合计要八十多万贯,房俊先是说,把物资的总价压缩到了二十万贯左右,现在房俊又说,给东突厥的物资,最多只需要花几万贯,甚至有可能连万贯钱都用不上,这可能吗? “陛下,我推行细盐的价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用吗?” 房俊坏笑着说道,“我把这件事揽下来,就是担心其他人插手,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不过,这件事想要把咱们的损失压缩到最小,还需要陛下帮忙!” 李世民连忙点头,“说,要朕如何帮忙?” 房俊说道,“东突厥人要的物资,无非就这么几种,一是粮食,二是铁,三是布匹,四是食盐。” 李世民点头,东突厥索取的主要物资就是这些。 “他们接受咱们总价二十万贯的物资后,一定会把每种物品的数量都罗列好,让我们直接给他们这些物资。” “而我们要做的呢,是只给他们钱,不给他们物资,他们想要什么物资,自己拿钱去买即可!” “让他们自己去购买物资?你是想在物资的价格上做文章?”李世民皱了皱眉。 以抬高物价的方式,来降低突厥人手中这笔钱的购买力?这种方法是不是太喽了? 房俊说道,“只给他们钱,不给他们物资,他们就会在长安城里找一些东突厥的商人来协助他们采办这批物资!” 商人对长安城内商品的物价最了解,所以,只给东突厥人钱,东突厥人一定避不开找本国商人这一点。 只要有东突厥的商人介入,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水晶盐,水晶糖,香皂,洗发水,御珍坊里的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是风靡整个长安城了,而且,御珍坊的东西在市面上都是供不应求。 只要有商人介入,这些商人一定会分出一部分资金来购买御珍坊的东西。 而粮食,铁,布匹,食盐,他们想要的这些东西,只要遇到大宗交易的情况,就让商人直接抬高物品的售价,平时卖100文,大宗交易直接把价格提到300文甚至500文。 李世民捏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刻意抬高大宗交易的物价,你是不打算让东突厥的人在长安城里买到这批物资?” “没错!”房俊点头,“我要逼着他们从我手里买水晶盐,水晶糖,香皂这些东西!” 商人追求的是什么? 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东突厥的人在长安城里无法按往日的市价买到想要的物资,那必然会绕道去其他州府购买物资! 他们会空手离开长安城,去其他州府购买物资吗? 肯定不会! 他们一定会带着一批货物一起去其他州府,贩卖这货物的同时,寻找合适的商家购买他们所需的物资! 而长安城中所有可交易的货物中,热度最高,呼声最高,利润浮动最高的货物,无疑都在御珍坊当中。 所以,只要逼着东突厥的商人去其他州府购买物资,那他们离开时最想携带的货物,就一定是香皂,水晶糖这些东西! 李世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开口询问,“让东突厥的商人带着你御珍坊的货物去其他州府购买物资,你有多大的把握?” 房俊笑了下,“至少有九成的把握!” “九成的把握?你确定?” 房俊点头,“陛下,你还记得吧,之前御珍坊歇业,为了大食的一个叫萨巴赫的商人加工了一批香皂!” 李世民点头,这事一共也没过去多少天,他当然记得。 房俊继续说道,“我手里有本名册,上面记录了常在西市活动的各个国家的商人信息,名册当中有两个东突厥的商人很有实力,而这两个东突厥的商人,前些天都曾去过房府,想跟我订购香皂,水晶糖,水晶盐!” 有这个基础在,只要房俊稍加利用,完全可以引导他们携带着东突厥这二十万贯钱,一起来订购御珍坊的货物! 李世民皱眉细细的思索着,“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是想用御珍坊的货物来抵东突厥索取的这笔物资。。。可若是东突厥人从御珍坊拿走了货物,到其他州府去贩卖,那这二十万贯完全有可能变成三十万贯,甚至四十万贯!” “如此的话,东突厥人岂不是要从我大唐拿走更多的物资?” 房俊无语的耸了耸肩,“陛下,咱就以粮食为例,我大唐有旱灾,有水患,有很多灾民吃完了上顿,下顿在哪儿都没着落。。。可即便如此,灾民能不花钱就吃到那些粮商手中的粮食吗?” 有富裕粮食拿出来卖的都是什么人? 不说什么勋贵之家,最差的,也得是个地主家庭吧? 而且,真正经营着整个大唐粮食生意的,那可都是世家门阀,你想从他们那里吃白食?想屁吃呢! 所以,房俊觉得,就以目前大唐的国情来说,这种物资,有与没有,对朝廷的影响都不大, “更重要的是,整个东突厥是由多个游牧族群所组成的,在这种情况下,东突厥的人从御珍坊带走的货物,一定会预留出来一大批带回东突厥,这批货物一定会在东突厥的各个族群种流通!” 这样的话,东突厥的人实际能从大唐带走的物资,总价应该不会超过十五万贯! 而实际上,房俊所付出的,无非就是御珍坊内的一批货物而已,这批货物,生产成本根本就花不上万贯钱! “好小子!”李世民猛的一拍大腿,满眼精光的看着房俊,“你小子从说出‘借’这个法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 房俊干笑着,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这件事,若是随了东突厥之意,远嫁长乐,大唐至少要准备近十万贯的嫁妆送去东突厥。 可现在,不但不用远嫁长乐,就算是借给东突厥的物资,从兜里掏出来的,最多也就万贯钱! 就冲这一点,就由不得他李世民不激动! 不仅是激动东突厥的事有了完整的解决方案和方法,更激动的是,他发现了房俊这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从炼制出细盐,到解决远嫁长乐的问题,再到推行细盐的价格,给细盐造势,一直到今天,房俊一手揽下了东突厥索取的所有物资,并且,以不到万贯钱的损耗,彻底解决东突厥的问题。 整件事,几乎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在进行! 思虑之周详,谋划之深远,当朝之中又有几人堪与比肩? “玄龄,此事便交予你父子二人全权负责!” 第81章 杜荷出谋 出了甘露殿,老房有些不放心的询问。 “俊儿,此事你当真有万全的把握?” “爹,你放心吧,明天你找人去跟东突厥人谈物资的问题,我约东突厥的商人,先摸摸他们的底,给他们下点饵料,只要跟东突厥人谈妥了物资的问题,让他们去找本国的商人打听长安城里各种物资的市价,这事儿就算成了!” 老房点了点头,“早知东突厥之人来的如此之快,就该留你大哥在家中,也能跟着捞一笔功劳!” 房遗直媳妇怀孕了,欣喜之下,媳妇回了趟娘家。 房遗直虽然有官身,但也只是个闲散的职位,闲在家里也没啥事,就也跑去找媳妇了,这都走了有些时日了,算算时间,房遗直应该也快接着媳妇一起回来了。 若是房遗直也能跟着捞上一笔功劳,他房玄龄也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大儿子塞进三省六部之中! “对了俊儿,你若是无心德安公主,仍对高阳公主心存爱慕,也可借着此次的功劳,求陛下改嫁高阳公主入我房府!” 此事虽然李世民下了圣旨,但却还没公告天下,所以还有转还的余地。 若是将高阳公主与德安公主做比较的话,老房更希望嫁入房府的公主是高阳,至少高阳公主的政治背景不复杂,对房俊的仕途之路没有任何影响。 可让老房不解的是,自己的儿子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对于德安公主也没有任何的排斥。 如果房俊还如同以前一样,是个不着四六的二愣子,那这事老房一定会做主处理。 可现在,自己的儿子无论心性,谋略,眼光,都不输他这个当爹的,所以,老房也只是提醒自己的儿子,他也想看看自己儿子会怎么选。 “知道了爹。” 。。。。。。。 晌午,长安城中各处开始张贴皇榜。 皇榜昭告天下,李世民将德安公主下嫁给房俊,清河公主下嫁给了程处亮,金山公主下嫁给了李德元,常山公主下嫁给了李思文,高阳公主下嫁给了杜荷。 一起推行细盐价格的几个人,除了唐蒙之外,全都被李世民赐婚了。 同时赐婚五人,这在大唐可是件了不得的喜事。 当然了,五个人并不会同时完婚,需要等钦天监的大人为每位公主和驸马核对生辰八字之后,再择吉日吉时,才能定下完婚的日子。 太子东宫。 大殿中坐着四个人,李承乾,长孙冲,杜荷,还有侯君集的嫡子候盛。 “杜少,恭喜了~!” “是啊,用不了多久,我们可就要改口叫你驸马都尉了~!” 李承乾也笑着点头,“几位出阁的公主中,父皇最疼的就是高阳了~!” “全赖陛下垂青!”今天的杜荷算的上是春风得意,不但被授了官身校书郎,同时还被李世民赐婚。 被赐婚的这几位公主,地位最高的肯定是德安公主,但德安公主的生母是杨淑妃,身负前朝血脉,也正是这前朝的血脉,在仕途一路上,如同一堵阻隔人一生的高墙。 相对比而言,这位既得李世民喜欢,背景又不复杂的高阳公主,绝对是被赐婚的几位公主中,最好的一位。 这也是杜荷觉得自己优于房俊最重要的一点。 候盛端起酒杯,扭头看向了杜荷,“杜少,你在房俊那边呆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有没有搞到那个香皂的制作配方?” 杜荷无奈的摇了摇头,“房俊把御珍坊出售的,包括水晶盐在内的所有东西的制作,全部放在了房府的侧院当中,那个侧院内外都有人不分昼夜的值守,根本就没办法接近。” “还有,我发现房俊似乎对太子殿下有敌意!” 杜荷刻意的停顿了一下,等李承乾把目光投向自己后,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你们都知道,原本我手中六间商铺的所有货物,都是供应给太子殿下的。。。可前些天,房俊得知我店铺内货物流向后,直接停止了对我的货物供应,还逼我把六间商铺转让给他。” 正常情况下,任何人在得知了商铺中的一些货物流向了太子手中,大概只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接触太子,直接供货给太子,另一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这件事自己不知道。 而房俊的举动,让杜荷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竟然直接断了他的货物,并且踢他出局。 这不是对太子有敌意是什么? 候盛看着李承乾说道,“我看他房俊就是皮痒,回头我非得找机会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 “在房俊那边,我也不是一无所获。”杜荷看向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前段时间,范阳卢氏的卢浩然在房府被打的事,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 卢浩然在房府被打的事,虽然没在市井中流传,但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都知道这件事。 不光人被打了,还被讹了一大笔钱。 说实在的,范阳卢氏在世家门阀的圈子里,可算是栽了个不小的跟头。 “那天我刚好在场,范阳卢氏去房家,可不是单纯的为了与房府结亲,他们也盯上了香皂!” “现今,已经有人把香皂带去了我大唐的其他州府售卖,在其他州府之中,最高已经叫到了一两金子一块香皂的价格。” “所以,卢浩然名义上是去房府交换婚书,实际上,他去房府也是为了拿香皂的制作配方!” 候盛看了看李承乾,又瞅了瞅长孙冲,最后皱着眉看向了杜荷,“杜少,你想说什么?” 杜荷笑了下说道,“由长乐公主出面,以其他州府售卖香皂的巨大利益为饵,让房俊扩大香皂的生产,最好能多建立几个香皂制作作坊,到时候,我们从长乐公主手中把我们的人送进香皂制作作坊当中,那个时候,殿下还担心搞不到香皂的制作配方?” “长乐公主与太子殿下乃是一奶同袍的亲兄妹,况且,扩大香皂的生产本就对长乐公主殿下有利,长乐公主绝不会拒绝太子殿下!” “只要我们打开了这个缺口,不光是香皂,洗发水,水晶糖,这些东西的制作配方,我们都能搞到手!” 第82章 李丽质,芳心大乱 东市,御珍坊。 后院,凉亭。 凉亭的石桌上摆着很多干果、水果、点心。 一盘盘精致的干果,点心,都出自皇宫,而那些水果,都是当今大唐现时节能吃到的最好的水果,比如葡萄,寒瓜,番石榴,这些都是胡商从番邦带来的水果,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普通人光有钱也很难买的到。(这些水果,胡商带来的量大还好说,如果赶上这趟带来的量小,普通人连看都未必能看得到。) 而这些东西,都是李丽质准备的。 房俊今天把所有去房府找他求购香皂,水晶糖,水晶盐的胡商,全都约到了东市的御珍坊见面,这些人里就包括之前房俊说的那两个东突厥的商人在内。 “呵,这帮人在外面排队排的还挺整齐的啊!” “这些人都想拿到咱们御珍坊的货,找到我,给我塞金子的人就有好几十个,都让我给打发走了,外面这些人,有很多昨天夜里就在外面排队了。”玉蝶一边引路,一边笑着说道,“房公子,公主殿下一早就来了,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 房俊边走边说道,“玉蝶,呆会儿你把外面的人都带进来,让他们就在这儿等着。”. 玉蝶点头,“好的,房公子。” 东市的御珍坊,后院的布置也是很讲究的,刚进后院是一片空地,也就相当于是一个院子,院子里也有石桌,石凳,从空地的面积来看,站个两三百人肯定是不成问题的,过了这个院子再往前,做的是一个水榭的琳廊,琳廊往前直通凉亭,周围种满了花草树木。 从凉亭到院子大概也就是个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哎?今儿怎么还戴上面纱了?” 房俊从凉亭的石桌上拿了个石榴,直接坐在了李丽质的身旁。 李丽质轻哼了声,“本宫的容貌,岂能任人观瞻?” “得,今儿还摆上公主的架子了。”房俊耸了耸肩冲着玉蝶摆手,“玉蝶,你去把人都弄进来吧,就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等会我叫到谁,你就把谁带过来。” “是,房公子。” 玉蝶离开后,李丽质轻声开口,“听听说父皇赐婚,你很快就要成为德安的驸马都尉了。。。” “是啊,前几天圣旨就送到我家了。”房俊一边往嘴里塞着石榴,一边反问,“哎,对了,德安公主长啥样儿啊?我跟蜀王殿下倒挺熟的,他妹妹我还真没见过。” “德安生的很美,你有福了!”面纱下,李丽质的眼眶有些泛红。 自从昨天李丽质得知了房俊被赐婚的消息后,也不知怎么了,心里乱的像一团麻一样,整整一夜李丽质都没合眼,早上要出皇宫的时候,李丽质发现自己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要不是这样,她今天又怎么会以面纱遮面。 “拉倒吧!”房俊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娶啊,我问我爹,我说我能不能不娶德安公主,我爹拎着家法追的满院子跑。。。要不是我娘拦着,我都得去跪祖宗祠堂了。” “偷着乐吧,你一个九品闲散的官职,要不是父皇赐婚,德安妹妹能嫁到你房府去?你还不愿意~!”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李丽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郁结了一整夜的心情,也因为房俊的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怨不得房俊,也怪不到德安,这都是她们的命。 “我还偷着乐?” 房俊贼眉鼠眼的四下瞧了瞧,然后凑到了李丽质身边,弄的李丽质心里小鹿都跟着乱撞。 “你你干嘛?” 房俊压低了声音询问,“哎,你也是公主,我问问你,他们跟我说,娶了公主,晚上我要是想睡觉的话,都得先给公主递折子,公主同意了我才能进屋睡觉,这事儿真的假的啊?要是真的话,以后我是不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李丽质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让你说的,还递折子,你以为是上早朝呢!” “得,你也没出嫁呢,问你也是白问!”房俊把石桌上的果盘递给了李丽质。 李丽质一脸懵的接过了果盘,然后放在了自己和房俊的中间。 “别放咱俩中间啊,放那边。” 李丽质又端起了果盘,放到了另一边。 结果,让李丽质不知所措的是,房俊竟然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了两人坐着的长椅上,头更是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你你要死啊~~赶紧起来~一会让人看到了!” 李丽质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身子僵的都快不会动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么对她这个大唐的嫡长公主呢! 大唐的风气是开放,可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啊! “你戴着面纱呢,怕啥?”房俊闭着眼睛,直接翘起了二郎腿,“我这不得在那些胡商面前演的纨绔一点嘛~!” “再说了,我费这么大劲,忙前忙后的还不是为了你~!” “来,我要吃葡萄~!” 房俊闭着眼睛,张着嘴,就那么等着李丽质喂葡萄。 李丽质是又羞又臊,可心里又不想把房俊给推开,更要命的是,她竟然不自觉的真从一旁的果盘里拿了一粒葡萄放到了房俊的口中。 指尖碰到房俊嘴唇的时候,李丽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酥了。 等房俊把葡萄皮吐到一旁的时候,李丽质才发现玉蝶已经回来了,正在那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呢。 “公主。。。” 玉蝶是真懵了,自己的主子也太大胆了,这要是传出去,清白还要不要了?不说陛下,皇后娘娘也饶不了公主啊!弄不好,她都得跟着受牵连! 李丽质红着脸,撩开了面纱,瞪着眼睛警告玉蝶别多事。 “还要葡萄~!”房俊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玉蝶,来,给公子我捶捶腿~!” 葡萄刚送进嘴里,李丽质的手就拧住了房俊的耳朵。 “疼疼疼。。。哎呦,我这不是想让玉蝶赚点买胭脂水粉的钱嘛~!” 房俊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耳朵,结果,房俊的手直接捂在了李丽质的手上。 李丽质羞恼的拍打了一下房俊的手掌,把手缩了回去,“你把话说清楚!” 第83章 就你能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是咱大唐的嫡长公主,不能任人观瞻,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待会过来的人必须得掏钱!”房俊揉了揉耳朵,再次张开嘴,“还要葡萄!” 玉蝶就站这看着呢,怎么还让自己喂他葡萄吃? 李丽质有些羞恼的把一粒葡萄使劲儿塞进了房俊的嘴里。 “你想噎死我啊?” 玉蝶能跟着李丽质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也是个能看出眉眼高低的机灵姑娘。 见自己的主子并没有帮自己拒绝给房俊捏腿的事儿,玉蝶马上低头上前,蹲在了房俊的身侧,开始给房俊捏腿。 “玉蝶。” “房公子,奴婢在。” “待会儿你过去,会有人塞钱给你,你要问清楚对方叫什么名字,有两个人是我安排的,一个叫伯尔吉,另一个叫塔帕,你要先收这两个人的钱。。。” 玉蝶一边给房俊捏腿,一边满脸兴奋的点头听着房俊的吩咐。 “都记住了吧?” “房公子,奴婢都记住了!” “行了,去忙吧。” “是,房公子。” 玉蝶站起身,对着长乐施礼后,转身走向院子里的胡商。 “几千两的金子,这种赚钱的事,你怎么会便宜玉蝶?”李丽质红着脸,疑惑的看着枕在自己腿上,一脸享受的房俊。 从房俊以往的表现来看,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可今天,房俊竟然把这种近乎于捡钱的事,推给了玉蝶,这可不像房俊的行事风格啊。 “谁让咱俩关系好呢,有捡便宜的事,肯定得想着咱自己人,对不!” 房俊这第一句话,还听的李丽质心里暖呼呼的,可房俊的第二句话一出口,前面的玉蝶都连忙加快了脚步。 “再说了,咱俩这点事,你的玉蝶全都看在了眼里,我不得拿钱堵堵她的嘴?” “你你。。。我我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哎呦~~疼疼疼,你轻点。。。你这样哪个男人敢要你。。。哎呦。。。” 外往走的玉蝶,就差拔腿开跑了。 公主跟房公子的事,她不想看,真不想看,也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站在水榭回廊的地板上,玉蝶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遍,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马上跟着安静了下来。 “诸位安静一下,待会我叫到名字的人,跟我去见房公子。。。” 玉蝶的话刚出口,就被一些人给打断了。 “玉蝶姑娘,我排队,昨天下午第一个来的,应该第一个见房公子,第一个!” “是啊,玉蝶姑娘,排队,这不是你们御珍坊的规矩么,我排在第二个!” “不不不,我们听从房公子的!” “我们来这里都是为了找房公子做生意,大唐有句话,叫客随主便,我们应该听房公子的安排!” 来的早的,排队排在前面的,都希望按照排队的顺序见房俊,可来的晚的,排队排在后面的,一听可以不按排队的顺序见房俊,谁会不愿意呢? 很快胡商就分成了两派,相互的争吵着。 “玉蝶姑娘,玉蝶姑娘!” 人群里走出来了个胡商,双手捧着个木盒走到了玉蝶的面前。 “玉蝶姑娘,我是大食商人哈罗德,麻烦玉蝶姑娘帮帮忙,为我引荐一下房公子。” 一边说着,哈罗德一边打开了木盒。 玉蝶看了眼木盒,木盒里装着的全是金子,大概在一百两左右。 哈罗德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堂而皇之的给玉蝶塞钱,引的一众胡商哗然。 “抱歉,房公子定下过规矩,为了保证御珍坊货物在各地区的唯一性,每个区域,我们御珍坊只提供给一位商人货物,今年,大食的货物已经交给了萨巴赫,今年御珍坊不会继续提供货物给大食的商人。” “来至大食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这些商人,一个个的都是人精,他们已经从玉蝶的话里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每个区域,御珍坊每年只会提供给这个区域的一位商人货物,就像大食,今年只有萨巴赫能拿到御珍坊的货物,其他大食的商人想要拿到御珍坊的货物,那就只能等明年了! “玉蝶姑娘!” 又一个人抱着个木盒跑上前,直接把哈罗德给挤到了一边。 “玉蝶姑娘,我是来自泥婆罗的商人,我叫伯尔吉,麻烦玉蝶姑娘为我引荐房公子!” 伯尔吉也是一脸讨好的打开了木盒,木盒里装着的也是金子,跟哈罗德一样,也是一百两。 玉蝶心里怦怦直跳,可脸上却是一脸不屑,看不上的表情。 人群里马上又跑出来了一个人,这胡商来御珍坊是为了订购货物的,所以所有人都是带着钱来的,跑出来的这个人从钱箱里取了一百两金子,装在了随身的钱袋里。 “玉蝶姑娘,我是来自林邑的商人,我叫塔帕,麻烦玉蝶姑娘为我引荐房公子!” 玉蝶没理会塔帕,撇了撇嘴看着伯尔吉说,“东西放下,跟我来。” “好,多谢玉蝶姑娘!” 伯尔吉连忙脱下了自己的锦缎长袍,长袍铺在了地上,装着一百两金子的木盒,就那么打开着,放在了袍子上。 随后伯尔吉跟在玉蝶的身后,上了水榭的回廊。 院子里这些个胡商,一个个的咂舌瞅着。 一百两金子,那可就是一千贯钱,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就为了见房公子一面,就要白白的给人一千贯钱? 脑子慢的,还在那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也拿一百两金子出来。 脑子快的,都已经把一百两金子准备好了。 凉亭中。 李丽质看着回廊中朝着凉亭走来的玉蝶,把一粒葡萄放入了房俊的口中,“你就作吧,拿一百两金子,就为了见你?你可真值钱!” 房俊枕着李丽质的大腿嘿嘿的笑着,“他们巴不得玉蝶肯收他们的钱,你信不?” “你能,就你能!”李丽质又把一粒葡萄塞进了房俊的口中。 房俊坏笑着说道,“现在他们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待会他们就都明白了,他们拿这一百两金子,可不全是为了见我,还为了排挤掉他们同国而来的其他商人!” 一个区域内,房俊只供应给一个商人货物,这样一来,同一区域来的胡商就产生了竞争关系,今年你拿不到御珍坊的货,那就得等明年再来。 可拿货需要资金,一旦一些商人通过御珍坊的货物滚雪球,那么,同一区域的其他商人,以后都很难拿到御珍坊的货物。 基于这个大的前提,别说一百两金子了,再多点,他们也一定愿意掏这个钱! 第84章 预售一空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玉蝶再次回到了院子当中。 “今年,御珍坊供应给泥婆罗的货物,已经交由泥婆罗的伯尔吉了,来自泥婆罗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人群中一片哗然。 见了房公子,他们就能把生意定下来?这还等什么? 动作快的几个人,已经捧着金子冲向了玉蝶。 “玉蝶姑娘,这是一百两金子,麻烦玉蝶姑娘帮忙引荐房公子!” “玉蝶姑娘,这是我的一百两金子,我来自新罗。。。” “玉蝶姑娘。。。” 这要不是有护院拦着,这些人估计都能把玉蝶给扑倒。 玉蝶拨开人群,指着被挤到了人群后面的塔帕询问。“你叫什么来着?” “塔帕,我叫塔帕,来自林邑的商人!”塔帕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又塞进了钱袋里五十两金子,“玉蝶姑娘,这里是一百五十两金子!” “金子放下,跟我来吧。”玉蝶没再去看塔帕,更没去看金子,转身再次走进了回廊。 塔帕把装着金子的钱袋放在了伯尔吉铺在地面的袍子上,急急忙忙的跟上了玉蝶。 很快,伯尔吉一脸喜色的回来了。 有跟伯尔吉相熟的胡商马上围了过去,他们都想从伯尔吉的口中打探到一点具体的消息。 “萨巴赫从房公子手里定的那批货都多少钱,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周围的胡商纷纷点头,在房俊的安排下,萨巴赫的订货信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水晶盐是一两卖三两金子,水晶糖是一斤两贯钱,香皂是一块一贯二百文,洗发水是一小竹筒九百文。 “我定的这批货,水晶盐是一两卖四两金子,水晶糖是一斤三贯钱,香皂是一块一贯五百文,洗发水是一小竹筒一贯一百文!” 这价一报出来,周围的胡商也都懵了。 “怎么比御珍坊售卖的价格高出了这么多啊?” “是啊,咱们大批量的拿货,货价怎么还高出市场价了?” 周围不少胡商开始抱怨了起来。 伯尔吉开始按照房俊的安排解释着,这次能把他们都叫来,那是因为房俊扩建了作坊,所以才能大批量的供应给他们这些胡商货物,扩建作坊财力物力的消耗房俊可以自己承担,但大批量原材料的采购,使原材料价格迎来了大幅上涨,所以,房俊这边货物的售价也只能开始上调。 不光是供应给他们的货物,过些天,御珍坊内售卖的货物,价格也会有小幅度的上涨。 “原材料价格上涨我们能理解,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涨的这么离谱啊!” “谁说不是,哪怕按照萨巴赫拿货的价格供应给我们也行啊!” “行了,别抱怨了。”伯尔吉拍了拍一个跟他交情不错的胡商肩膀,给了个更为粗暴的解释,“货物是房公子的,他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要是我们能从别处拿到货,你会来这里?” “你还是想办法见到房公子吧,一个区域内,房公子可只供货给一位商人!” 听了伯尔吉的话,周围的胡商面面相觑。 很快,有胡商开口说道。 “西市里有人收购水晶盐,收购价格是十两金子一两水晶盐,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的那种收购。。。你们说,这收购水晶盐的人,不会是房公子自己安排的吧?” “是啊,房公子要是想把水晶盐卖高价,为什么不直接把水晶盐拿去西市呢?” 这个话题,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伯尔吉一脸鄙夷的看着众人说道,“西市里收购水晶盐的人,很多都是想拿着水晶盐去大唐的其他州府售卖,听说香皂早就有人拿到了其他州府去卖,售价最高的时候,一块香皂都能卖上一两金子!” “房公子要的是,大唐只有他一人售卖御珍坊内的货物,自然不会把货物卖给那些人!” “就像大食的萨巴赫,整个大食只有他能拿到房公子的货,回到大食以后,还不是萨巴赫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换做你们是萨巴赫,你们会把手里的香皂,水晶盐,水晶糖,卖给大食的其他商人吗?” 有谁会愿意在自己的经营区域范围内,出现一个拥有与自己相同货物的商人? 没有! 任何一个商人,都不希望出现这种事! “今年,御珍坊供应给林邑的货物,已经交由林邑的塔帕了,来自林邑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玉蝶那如同黄鹂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下,周围的胡商可忍不住了。 泥婆罗和林邑的商人,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他们中,有人昨天下午就跑来御珍坊外排队了,一夜没合眼不说,终于要见到房俊了,就因为伯尔吉和塔帕使了钱,这生意直接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他们心里能不憋屈? 眼看着玉蝶又回来了,其他商人连忙举着钱袋冲向了玉蝶,这些商人掏金子的场面,一下火爆了起来。 “玉蝶姑娘,这里是一百五十两金子。。。” “玉蝶姑娘,我是来自。。。” “玉蝶姑娘。。。” “玉蝶姑娘,我是来自东突厥的商人,我叫莫铁,这里是两百两金子!” “玉蝶姑娘,我是来自东突厥的商人,我叫扎河,这里是两百五十两金子!” “你,把东西放下,跟我来。”玉蝶随手指了一个拿两百两金子的人说道。 之前房俊吩咐过她,带哪里来的商人去见房公子都可以,唯独不能带东突厥的商人去见房公子。 “来自骠国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来自真腊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来自波斯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来自室利佛逝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来自诃陵的各位商人,可以请回了~!” 再次回来的玉蝶,冲着拥上来的人群摆了摆手,“诸位,今日就到这里了,各位都请回吧!” “玉蝶姑娘,今日时间还早啊!” “玉蝶姑娘,这是三百两金子,烦请玉蝶姑娘帮忙引荐房公子!” “玉蝶姑娘。。。” “诸位,安静一下!”等人群安静下来后,玉蝶再次开口说道,“房公子有言,此次所扩建的工坊所能制作出的货物已经预售一空,所以各位可以请回了!” 第85章 你可真坏 “玉蝶姑娘,怎么这么快就没货了啊?” “玉蝶姑娘,不是说,房公子要在每个区域供应给一位商人货物吗?” “玉蝶姑娘,我是来自迦湿弥罗的商人,我们迦湿弥罗还没有人拿到房公子的货啊!” “就是啊,这才十几位商人,怎么就没货了啊?” 玉蝶扫了人群一眼,等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玉蝶再次开口,“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这次工坊扩建后,所能供应的货物,已经预售一空了,各位都请回吧!” “房公子出来了!” “是房公子!” “房公子!” 玉蝶退后了两步,把房俊让到了人前,李丽质落后房俊半个身位,站在了房俊的身侧,玉蝶则是退到了李丽质的身后。 “房公子,这里是五百两金子,我扶南也想得到房公子所供应的货物!” “房公子,我也愿意出五百两金子,我昭武之地也希望得到房公子的货物!” “房公子。。。” “房公子。。。” “五百两金子?”房俊疑惑的看着人群,又低头瞅了瞅堆在一旁的金子,随即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道,“今年御珍坊只能供应这么多货物了,市场上已经没多少原材料了,诸位想要御珍坊的货物,怕是要等到明年了,明年御珍坊供货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大家。” 明年? 想拿到御珍坊的货,要等明年原材料充足了之后,他们才有机会拿到? 这下,围着的这些胡商可真急了。 他们想跟房俊在谈谈,最好能单独谈谈。 可周围的护院拦着他们,别说单独跟房俊谈了,想跟房俊说句话都难啊。 房俊也根本就没搭理他们,迈步朝着御珍坊外走去。 “公子~!”玉蝶的声音在房俊的身后响起,“公子,这些金子。。。” 房俊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赏你了,留着买些胭脂水粉吧~!” 玉蝶恭敬的施礼,“谢谢公子赏赐~!” 出了御珍坊,房俊跟李丽质直接上了马车,马车不疾不徐的离开了东市。 “房俊,你不是说,今天见这些胡商,是为了让东突厥的商人来找咱们拿货吗?”马车里,李丽质不解的询问房俊,“可你告诉那些胡商,今年御珍坊没货供应给他们了,那东突厥的人还会来找咱们拿货吗?” 房俊勾着嘴角说道,“放心吧,东突厥的商人一定会来买咱们的最后一批货,也只有东突厥的商人,才能买到咱们最后的一批货!” “真的?”李丽质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房俊。 “当然!” 李丽质点了点头,随即又不解的询问,“玉蝶出去叫人的时候,那些胡商最多也才报到两百多两金子,怎么一见到你,他们就愿意出五百两金子了?” “他们都是人精,给玉蝶金子的时候,他们看的可不是别人出了多少金子,而是看同国而来的其他商人出了多少金子!”房俊顿了顿说道,“而且,玉蝶叫人的时候,也不是完全看谁出的金子多就叫谁,所以他们才没有往上加价。” “当然了,他们这帮人也不是傻子,两百两左右的金子,也在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不然的话,也没人会出这个金子。” “一开始他们的竞争是围绕着同国而来的其他商人进行的,但我们出来以后就不一样了,因为我告诉他们没货了,所以他们才都急了。” 李丽质恍然大悟,“物以稀为贵。。。你是在刻意的给他们营造出一种货物稀缺的状态!让他们觉得之前给玉蝶的金子是值得的!” “以后,这帮胡商想从咱们手里拿货,那就得先找玉蝶,给玉蝶使钱,然后才有机会从咱们手里拿到他们想要的货物,这么优良的传统,咱得让他们保持啊~!”房俊嘿嘿的笑着,“你说对吧?” “你可真坏~!”李丽质这句话可是发自肺腑的。 房俊坏笑着往李丽质身旁凑了凑,“我哪坏了?” “你哪都坏!”隔着面纱,李丽质红着脸啐了一口。 一开始,李丽质只以为房俊所为是恰逢其会,所以才便宜了玉蝶。 可现在看来,房俊所为,那都是算计好的,不止今次如此,日后所有胡商,想要拿到御珍坊货物的都要如此! ‘赚钱的事,他从不会便宜旁人的,他愿意把赚钱的机会给玉蝶,是因为我吗?’ 可想到房俊已经与德安定下了婚约,李丽质心中又平添了几分忧思。‘长乐,他心中有你,你还有何所求呢?你别忘了,你可是大唐的嫡长公主~!’ “对了,房俊。”收拾了一下心情,李丽质开口说道,“现在咱们御珍坊的货物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起几座工坊,加大香皂,洗发水,水晶糖的生产?” “这样,咱们也有更多的货物去卖给那些胡商。” “还有,我想组建商队,把御珍坊的货物运送去其他州府售卖,这样,我们能赚更多的钱!” “德安公主不会也像你一样财迷吧?” 房俊撩起了面纱,看向李丽质,李丽质慌乱的拍掉了房俊的手,她不想让房俊看到自己憔悴的一面。 “你你不懂!”李丽质的身子向一旁挪了挪说道,“皇家内府的财政问题,只有我和母后最了解,其他的兄弟姐妹根本就不清楚内府的情况,哪怕是太子哥哥都不清楚。” “母后在宫里,每日节衣缩食,带人织锦,为的就是贴补内府,父皇也因为朝廷没钱,在朝政上每每受他人掣肘。。。我身为大唐的嫡长公主,自当为父皇母后分忧!” “房俊,其实我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为皇家赚了这么多钱,而且,若不是有你,长乐怕是已经在远嫁东突厥的路上了。” “皇家内府亏空,所以我。。。房俊,做生意我不如你,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扩建工坊,组建商队去其他州府的事,你觉得可不可行?” 第86章 他同意了 “当然可行!” “真的!?” 李丽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自从她与房俊接触到现在,这还是房俊第一次在经商上认同她的提议。 “当然是真的!”房俊点头,“原本我也有组建商队,运送货物去其他州府售卖的打算。” “你想,咱们御珍坊开的时间越长,就会有越多的人把御珍坊的货物拿去其他州府售卖,等咱们的货物在其他州府开始流通,咱们直接在各州府开设御珍坊,到时候,咱们连宣传的事都省下了,就会有大批的人来御珍坊排队购货。” “只不过,按照我的预想,至少还要等上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你既然着急,想提前在其他州府售卖御珍坊的货物,那我就得提前做出一些细节上的调整。” “不过现今时节已近深秋,今年只能先修建工坊,同时去其他州府设立原材料收购站点,做一些准备工作,生产的事,最快也要明年才行。” “房俊,谢谢你!”李丽质眼角噙着泪,心里却暖暖的,有几分感动,同时也有几分感激。 房俊原本是有计划的,可因为她的开口,房俊不但同意了她的提议,还要因为她重新调整自己的计划,这不仅是在帮她,也是在迁就她! 感动之余,李丽质也揽下了相关的所有开销和事宜,比如,扩建工坊的地皮,建造所需的工匠,材料,还有各州府设立收购原材料的站点等等。 。。。。。。。 马车送房俊回了府中之后,一路疾驰,由安上门进了皇城,沿着宫道而行,过重明门直入东宫。 东宫大殿。 “长乐见过太子哥哥,见过表哥。” 长孙冲连忙回礼,“表妹无需多礼~!” “今日怎么得闲来大哥的东宫了?”李承乾面色虽平静,可衣袖中的手已经激动的开始冒汗了。 李丽质所提出的,把香皂运送至其他州府售卖这件事,主意就出自李承乾之口。 李承乾知道,今日李丽质前来,是要给他一个结果,房俊究竟同不同意扩建香皂工坊的事,马上就能见分晓了! “长乐是来谢谢太子哥哥的,房俊同意了我的提议,答应我要扩建工坊,增加香皂的生产,并且会在其他州府开设御珍坊。。。” “他同意了?!”衣袖中,李承乾紧紧的攥着拳头。 坐在一旁的长孙冲,都因为李丽质的这句话,激动的捏着手中的茶盏。 李丽质轻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眼下时节已近深秋,年关之前我们只能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工坊生产香皂的事,最快也要等到明年。” 李承乾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也好,也好。。。” 李丽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大哥有些出神,而是继续说道,“扩建工坊还有不少事要提前做准备,建筑工坊所需的用地,工匠等等,都还好说,这些我就可以安排人去做。。。但是,生产香皂所需的一些原材料,长安城附近已经被耗空了,需要从其他州府设立原材料的收购站点。” “父皇每日忙于朝政,我不想让父皇因为这种事烦心,所以想请太子哥哥帮忙。” “设立收购站点,这法子不太可行!”一旁的长孙冲马上听懂了李丽质话中的意思。 在其他州府设立原材料收购站点,这可没表面看到的那么容易。 你在其他州府设立收购原材料的站点,是希望可以收到制作香皂所需要的原材料。 假设,消息被外传,各州府知道这些原材料是用来制作香皂用的,那这些原材料的价格一定会疯涨,香皂都卖那么贵,制作香皂的原材料还能便宜了? 即便消息不被外传,你大批的收购原材料,原材料的价格一样会疯涨! 州府可不是长安城,长安城里皇家最大,最牛逼,可真到了地方,到了各州府,皇家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小的可怜,那可都是各个世家门阀的地盘。 只要你在市面上大批量收购物品,必然会被世家的人盯上,那个时候,世家一定会垄断货源,并且批量囤积,最后,你想拿到这些原材料,也必须得花高价才行! “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啊~!”李承乾一脸的苦笑,在李丽质的面前,李承乾很罕见的用了我,而没有自称孤,“你们都要收购哪些原材料?把单据给我吧,这件事,我帮你办,谁让你是我亲妹妹呢!” 这才是李承乾最想要的。 只要弄清楚了制作香皂的原材料,扩建工坊完成后,再安插几个自己人进去,这香皂,以后就是他东宫的生财之道了! “谢谢太子哥哥!”李丽质特别开心,准备工作中,最难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房俊还没给我原材料的单据,等我拿到单据,立刻派人给太子哥哥送过来!” “太子哥哥,表哥,我还要去立政殿看看母后,先行告退!”李丽质微微施礼,离开了东宫。 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长孙皇后,等明年,其他州府也开始设立御珍坊,售卖一应物品,皇家内府必将扭亏为盈! 因为皇家内府亏空,母后劳心劳力,节衣缩食。 因为没钱,父皇每每想施展仁政之时,总是被处处掣肘。 很快,内府将不再亏空,还会有大笔的现钱入账,她这个嫡长公主,总算是做了一件为父皇分忧的大事! “来人!取酒来!” 李丽质离开后,李承乾和长孙冲再也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 长孙冲捏着拳头,勾着嘴角笑道,“房俊想通过长乐表妹来收购原材料,收购的绝对不会只有香皂的原材料,我想,水晶糖的原材料,必然也会在其中!” 李承乾满脸的笑意,“怎么,御珍坊的水晶糖,对表哥家的生意也有影响?” “那到没有!”长孙冲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今年家里的生意,比往年还要好上几分,水晶糖对我们长孙家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房俊要是在这里,怕是都得乐的肚子疼。 长孙家现在卖的最好的就是红糖,而这些红糖,全都是房俊让胡平安排庄户上的人去买的,庄户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加起来有近两千人,每次胡平都让几十上百人去买红糖,每人买的红糖也不多,可这些红糖放在一起可就是个不小的数量了。 最重要的是,长孙冲做梦都想不到,房俊弄出来的水晶糖,原材料就是他们长孙家的红糖! 第87章 敏锐的老房 房府。 书房。 老房的动作要比房俊这边快多了。 房俊回到府上的时候,老房那边早就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你那边还顺利吗?”老房询问。 “非常顺利!”房俊当下把自己那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同时把长乐提议扩建工坊,在其他州府设立御珍坊的事也说了一下。 “糊涂!”老房原本一脸的笑意全没了,胡子都跟着抖了起来,“扩建工坊,在其他州府设立御珍坊,这些都没问题,可你怎么能让长乐公主安排人手进行原材料的收购?” “扩建了工坊,就意味着要用到更多的人进行香皂等物的加工生产,用的人越多,就越难以控制!整个加工的流程迟早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是问题,也不是问题,因为想要弄清楚香皂等物的生产,还要解决原材料的问题!” “你把原材料拿出来让长乐公主收购,你觉得你手里的秘方还能秘密多久?” 不得不说,老房还是相当敏锐的,只是听房俊简单的叙述,就察觉出了整件事不妥之处。 “放心吧爹,这些我都已经想过了!”房俊耸了下肩,“爹,香皂本身其实没那么高的价值,香皂之所以能卖到一贯钱一块,而且还供不应求,得益于宣传,炒作,还有市场的空白。” “而且,我手上这些东西,既得利益太大,虽然我拉上了皇室,可依旧有大把的人盯着,惦记着我手里的东西。” “如果咱们一直这么捂着手里的秘方,最好的结果是出现第二个刘二被杀,第三个刘二被杀。。。一旦捂的时间长了,惦记咱家秘方的人没耐心了,可能还会闹出更麻烦的事!” 老房皱着眉,听着儿子的话,微微颔首。 “赚钱了,皇室跟咱家一起分钱,有危险了,总不能咱自己家担着吧?”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就算是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香皂的配方,也只能咱房家的香皂在大唐流通,回头找个机会,我跟陛下谈这件事!” “你跟陛下谈?你凭什么让陛下听你的?”还跟陛下谈?你跟你老子谈,你老子都不一定能听你的,你凭啥让陛下听你的? “不试试咋知道?”房俊嘿嘿的笑着,“我有把握,陛下一定会同意!再说了,就算陛下不同意,那也没啥,原材料收购,那还不是我想收购啥,他们就得给我收购啥?有这种免费的劳力,干啥不用?” 老房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儿子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原材料收购都交给长乐公主来做,这样的话,虽然依旧有很大的风险,但对整体的影响要小很多。 想了下,老房又沉声说道,“爹要提醒你一句,长乐公主未必有那么长远的眼界,扩建工坊的主意,未必出自长乐公主!” 房俊自然听懂了老房的意思,如果扩建工坊的主意并不是出自长乐,那就说明,是有人串腾长乐找房俊来谈扩建工坊的事。 扩建工坊,增加各种物品的生产加工,卖的钱也是房家和皇家来分,那扩建工坊对这个人有什么意义呢? 很简单,对方是奔着生产流程来的,或者说,对方是奔着秘方来的。 只不过,想从房俊手里拿到这些东西,真那么容易吗? 别说他们未必能拿的到,就算拿到了,又能怎么样?房俊依旧有办法让他们拿到的秘方成为废纸一张! “爹,你放心,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儿子可不是白给的!” “对了,爹,东突厥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老房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点头回道,“跟你预料的一样,没费多少劲,东突厥人就同意了!” “本来老夫已经把物资的价格压到了十七万贯,可他们听说朝廷只负责给他们拿钱,物资要他们自己去买,又加了五万贯!” “最终,物资的价格定在了二十二万贯!” “东突厥这次负责运送物资的人叫马尔克,他的副手叫阿布利。” “陛下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只要他们跟东突厥的那两个商人接触,立刻会有人来汇报!” “你把自己的局布好,别让那两个东突厥的商人看出了什么破绽!” 对于东突厥这件事,老房看的要比香皂那些东西的配方还重,赚钱是好,是重要,可钱是赚不完的,儿子大包大揽的,把整个东突厥的事儿都弄回了自己家,不把东突厥这件事给办好,别说赚钱了,这一大家子人还有没有安生日子过都两说。 但万事万物,利弊都是相互的。 别看东突厥的事棘手,麻烦,可一旦办好了这件事,自己的儿子必将居功至伟! 加上又有公主下嫁,这件差事办好了,自己的儿子很可能会被封爵! 这可不是无端的揣测,房俊是家中次子,未来无法继承老房的爵位,而公主下嫁,未来将延续房俊这一脉的香火,陛下的外孙子,总不可能连个爵位都没的继承吧? 所以,老房才会这么上心东突厥的事。 “对了,你对陛下说,你院子里弄的那些白叠子花是立国之本,还有那落雪之约,是怎么回事?” 房俊都要离开书房了,老房突然开口询问。 这冬日落雪之约,还是老房今天听陛下提了那么一嘴,具体怎么回事,老房根本就不知道。 “那个啊,等过些天我弄好了,您瞧瞧就知道了!” 这些天,房俊让胡平从庄子里找了不少人来府上干活,活儿就两样,一个是剥离白叠子花,收集棉花籽,另一个就是剥离收集辣椒籽。 当然了,辣椒皮也没浪费,有的被晒干,剪成了干辣椒段,有些被晒干后用石磨磨成了辣椒面。 这两样活儿,工作量虽然不大,但是没有现代化的工具做起来很耗时。 最主要的是,无论是棉花籽还是辣椒籽,房俊看的比金子都重要,所以干活的这些人都格外的小心翼翼,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 让房俊兴奋的是,棉花有几百斤,别的不说,到了冬天,一大家子人一人弄上一套棉衣棉被绝对够用了! 第88章 塔帕 唐朝时的林邑国,大概在现今的越南境内。 而林邑国的商人塔帕,就是房俊布下的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塔帕在林邑的商人中,也就只是个普通的角色,并不出彩,无论是生意的规模还是自身的人脉关系,塔帕都是普普通通。 唯一一点,塔帕跟扎河的关系很好,两人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也是房俊选塔帕最主要的原因。 晋昌坊。 塔帕的住处。 “塔帕兄,还是你有眼光,只花了一百五十两金子,就从御珍坊订到了这批货物!这次你可是赚大了啊!”(在长安城里,胡商众多,天南的海北的,从哪儿来的人都有,但各地有各地的语言,他们无法用自己的语言相互之间沟通,所以,大唐的汉语,是这个时候所有胡商的通用语言。) 房俊离开御珍坊之后,订到货的人紧跟着也都走了,没订到货的人,全都围上玉蝶,一个是想争取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拿到货,另一个,他们还想打听一下,下次御珍坊具体的供货时间。 遗憾的是,玉蝶根本就回答不了他们的问题,别说玉蝶了,就是她们家长乐公主都不知道下次供货的具体时间,她一个听人使唤的侍女,上哪去知道这事儿啊? 眼瞅着御珍坊今年最后一批货已经预售一空了,没拿到货的人,就开始各自想自己的办法了。 就像扎河,他跟塔帕的关系非常好,自然就找上了塔帕。 俩人之间不但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塔帕每年年底的最后一批货,都是扎河从东突厥提供给塔帕的马匹,马匹的数量虽然不多,每年只有五匹,但这五匹马,绝对都是上等的好马。 在这个时代,马匹那可真不是普通人家能买的起的东西。 就拿长安城来说。 在长安城,一匹普通的马,售价也得在二十五贯钱左右,这种马,大部分都是拉车用的,而且是很少走长途的那种马车才会用这种马。 再好一点的,算是中等马吧,这种马,大部分是供人骑行的,拉车跑长途的也是用这种马。 这种马的售价,从百贯到几百贯不等,一个是看你懂不懂马,第二个是看卖马的人怎么忽悠你。 而扎河卖给塔帕的马,那都是上等马,是那种在战场上的将领见了都会满心欢喜的好马! 除了那些宝马良驹,这种马,就算是在市面上能见到的最好的马了。 五匹马,两千两金子。 林邑国本就不算大,能见到的上等马更是少之又少,塔帕把马带回林邑,每次大概能卖三千两左右,也因为这种稳定的高回报的马匹生意,让塔帕跟扎河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牢靠。 塔帕在林邑的人脉,大部分都是通过这些马匹获得的。 “塔帕兄,这次你从御珍坊订购了多少货物?” “扎河兄,我的财力你是知道的,我只订购了七千七百两的货物。”塔帕有些遗憾的继续说道,“御珍坊也没提前通知,我前两天还采购了两批货,花了不少钱,不然的话,我怎么也能从御珍坊订购一万两的货物。” “塔帕兄,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今年我用马匹跟你换一些御珍坊的货物?”也许是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扎河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局促,“你知道的,我们东突厥根本没人拿到御珍坊的货。” 塔帕笑着点头,“没问题!” “真的?!”扎河局促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欣喜的表情,他本来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塔帕居然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当然!我们是朋友,是兄弟!” “没错!塔帕,你是我扎河最好的兄弟!”扎河激动的拍着胸口说道,“你放心,等明年御珍坊再次供货,我会多预定一些货物,到时候,你的货如果不够,尽管来找我!” “这次我运气实在是太差了,我出两百五十两金子,玉蝶姑娘都没有叫我。” “对了,塔帕兄,你今天见过房公子,你知不知道明年御珍坊什么时候开始供货?今年回去,我准备准备,多带点金子,去房府好好拜访一下房公子,说什么我也要拿到明年御珍坊的货!” 塔帕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等了半天了,等的就是扎河的询问。 “扎河兄,想用钱来结识房公子,很难。”塔帕看着扎河说道,“我见房公子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一套琉璃杯,盛的是葡萄酒。。。房公子饮酒的时候,发现琉璃杯杯身中有气泡,他觉得这种琉璃杯是琉璃中的下品,直接把一整套的琉璃杯全都丢掉了。” “一整套的琉璃器皿值多少钱,扎河兄应该很清楚吧?” 琉璃这东西,在市场上流通的并不多,小件的琉璃物品都贵的要命,整套的琉璃器皿,那价值自然是不必多说。 这么值钱的东西,就因为杯身当中有气泡,觉得这种琉璃是琉璃之中的下品,就把一整套都给扔了,败家子也没有这么败家的啊! 扎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有,今天我们给玉蝶姑娘金子的事,房公子好像并不知情。” “要我说,房公子要结交,但不能用钱来结交,你要准备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东西来结交,你送金子去房府,不如直接用这些金子去打点玉蝶姑娘来的实在!” “塔帕兄所言极是!”扎河很认真的点着头,“塔帕兄,明年御珍坊预售货物的时间,可有消息?” “其实我见房公子的时候,房公子一直在跟那位戴着面纱的女子闲聊,从头到尾,房公子只问了我一句‘要订多少钱的货’之后一个字都没跟我多说。”塔帕一脸无奈的说道,“不过,他们闲聊的时候,我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扎河顺势追问。 塔帕说,“房公子的手里还有一批货,数量至少有五十万贯。。。” “五十万贯的货?”扎河愣了一下,随即又问,“房公子想高价卖出这批货?” 商人控货,十个有九个都是为了卖高价,扎河几乎是本能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倒不是。”塔帕摇头,“这批货,我们拿不到,那是房公子留着给大唐皇室的。。。” 扎河拧着眉,思索着。 这位房公子,父亲是当朝的国公爷官拜尚书省左仆射,又被大唐的皇帝赐婚,未来最差也是个驸马都尉,如果能跟房公子搭上关系,那就等于是跟官场搭上了关系,跟皇室搭上了关系啊! “扎河兄,你也帮我想想,我明年回来,应该带着什么礼物跟房公子走动?” 塔帕脸上的笑,比他在御珍坊里见完房俊出来的时候,还要开心。 他能拿御珍坊的货,那是有前提条件的,他需要按照房俊的要求,把那五十万贯货的事透露给扎河后,房俊才会给他货! 更重要的是,房俊承诺过塔帕,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以后的林邑,御珍坊只供货给他塔帕一个人! 第89章 房遗直夫妇入狱 第二天。 赵国公府门前。 杜荷拉着长孙冲,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赵国公府,两人各自上了马,两匹马一路奔着皇城疾驰。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急?” 一大早杜荷就跑去了赵国公府,见到了长孙冲,不由分说的拉着长孙冲就往外走,长孙冲询问杜荷怎么了,杜荷只说发生大事了,得去东宫面见太子殿下。 两人一路催马疾驰,直到过了重明门,两人下了马,长孙冲才低声询问。 “范阳卢氏动手了,房遗直夫妇已经被抓进了大牢!”杜荷拽着长孙冲,几乎是小跑着进了东宫,“见了太子殿下,再与长孙兄细说!” 杜荷是个很精明的人,李承乾身边的所有幕僚中,长孙冲的地位最高,也最尊贵。 当朝的皇后,后宫之主,那可是长孙冲的亲姑姑,也因为有这层关系,所有人里,李承乾最信任的就是长孙冲! 杜荷很清楚,自己在李承乾的面前,永远也不可能取代长孙冲在李承乾心中的位置,所以,面对长孙冲,杜荷每次都是有意示好。 就好像今天,他知道了范阳卢氏要对房家人动手,本来他可以独自来向李承乾禀告这件事的,可为了拉近自己与长孙冲之间的关系,他先去找的长孙冲,而且拉着长孙冲一起来的东宫。 杜荷在心中有一个定位,或者说,他有一个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如果说,长孙冲是李承乾的左膀,那他杜荷就要做李承乾的右臂! “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李承乾打了个哈欠,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殿下,出事了!”长孙冲扭头看向杜荷,“杜少,你来说吧。” 杜荷冲着长孙冲点了点头,上前两步,站在了李承乾的面前,“殿下,房遗直夫妇已入牢狱,范阳卢氏要用房遗直夫妇逼迫房家交出御珍坊内物品的所有配方!” 李承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有查证?消息是否属实?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此事?” 杜荷点头,“消息应该属实,是范阳卢氏的卢正卿亲口对我说的!” 昨天傍晚,卢正卿派人约杜荷在金城坊的一间酒楼见面。 之前在房府的时候,杜荷是见过卢正卿的,杜荷觉得范阳卢氏的人,宜交好,不宜结怨,哪怕是敷衍见一面,杜荷也不想得罪了范阳卢氏的人,所以他昨天傍晚就去了一趟金城坊,去见卢正卿。 也是因为见了卢正卿,所以杜荷才知道了这件事。 “卢正卿只跟我说,房遗直夫妇因为牵涉到了谋逆案中,现已落入了牢狱,其中具体的细节并没有跟我说。。。卢正卿找我,为的是让我去房府代范阳卢氏与房家人交涉,要让房家交出御珍坊内所有物品的配方,他们才肯放过房遗直,放过房家。” “作为酬劳,只要房家人交出所有配方,日后长安城内的所有御珍坊的货物由卢氏来提供,长安城内御珍坊的经营,管理,包括御珍坊的所有收益,都归我们所有,同时,范阳卢氏也会站在殿下的身后,支持殿下!” 听完杜荷的话,长孙冲第一个皱起了眉头。 卢正卿与杜荷的对话中,长孙冲并不能获得任何的既得利益,整件事不但对他长孙冲来说没什么好处可言,甚至还会给他长孙冲造成麻烦。 房俊大包大揽的承担了东突厥索求的全部物资,这件事要是被卢家人给搅和黄了,那长乐公主怎么办?继续远嫁东突厥?长乐公主可是他长孙冲要娶的女人! “谋逆?”李承乾也皱起了眉头。 在大唐,谋逆那绝对是个可以抄家灭族的重罪! 可房遗直会参与谋逆吗?这话说出来,别说父皇了,他李承乾自己都不相信。 不说别人,就说房遗直他爹,房玄龄。 房玄龄跟在李世民身边,那是经历了多少事,才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李世民对房玄龄的重视和信任,满朝文武,又有多少人能比的了呢? 房遗直是房玄龄的长子,未来房玄龄的整个家业,包括房玄龄的爵位都将由房遗直来继承,房遗直会谋逆?难道房遗直还想坐上九五之尊之位? 别说他李承乾不相信,这事真说出来,父皇难道会相信? “谋逆案是大案,一旦有人谋逆被查出,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长孙冲开口说道,“我猜,房遗直大概率是被诬陷入狱的!” “卢浩然拿着婚书去的房府,不但受辱,人还被打了一顿,房俊打的可不仅仅是卢浩然,打的也是范阳卢氏的脸面。。。这种仇怨,即便卢浩然能忍,范阳卢氏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房遗直被牵扯进谋逆案中,多半是范阳卢氏的人在报复!” “范阳卢氏的人找上杜少,也没安什么好心。” “我们跟着范阳卢氏一起掺和,扳不倒房家,我们拿不到好处,扳倒了房家,全长安城的人都会知道房家被扳倒,跟我们有关系,毕竟,卢氏给的报酬,是长安城中的所有御珍坊!” “卢氏不用自己人去房家谈这件事,而是选择了杜少,看重的是杜少的身份。” “如果卢氏人去房府谈这件事,依房俊的性子,多半会将人扣下,严刑拷问,只要这人承认自己是卢氏的人,那这件事卢氏想抖都抖不干净!” “但杜少去房府谈这件事,就完全不同了,别说房府的人不敢扣下杜少,即便是扣下了杜少,于整件事而言,也起不到大的作用。” 杜荷看着李承乾说道,“办成此事,范阳卢氏就愿意支持殿下,这是我最看重的一点!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可以参与一下!” 世家门阀,跟小门小户的人家不同,家族繁衍了数百上千年,每一个家族都懂得如何审时度势。 在朝代没有发生大的变动之前,他们是不愿意在政局上站队的,这其中的风险和收益,在世家门阀的眼中,是完全不成正比的。 所以,范阳卢氏表明愿意支持太子,这绝对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即便是身为太子的李承乾,都不得不心跳加速的条件。 李承乾扭头看向长孙冲,“表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第90章 粮食不好买啊 长孙冲沉吟了一下说道,“可以试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房家正在忙着东突厥的事,东突厥的事牵涉到了长乐公主,所以得等房家解决了东突厥的事之后,才能去谈这件事。。。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最近几天东突厥那边的事就会有准确的消息。” “还有,我们要争取的并不是帮范阳卢氏扳倒房家,而是尽可能的把御珍坊所有的配方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只有配方在我们的手里,范阳卢氏才会一直支持殿下!” 杜荷也跟着点头,“长孙兄说的没错,东西还是要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才能制约卢氏的人!” 李承乾从自己身后的柜架上取下了一方木盒,随后,李承乾把木盒递到了杜荷的手中。 “打开看看。” 杜荷略带疑惑的打开了木盒。 木盒之中,放着的是一块翠玉。 “这是母后赏赐给孤的玉佩,是前年大朝会时的贡品,今日,孤将这玉佩赏赐给你。” 杜荷下意识的取出了玉佩,这玉佩入手温润,细腻,如凝脂般柔滑。 玉佩下端翠色醇厚,上端翠色淡雅,下端配以波涛浪纹,一条鲤鱼跃出水面,取的是鱼跃龙门之意。 “这。。。”杜荷迟疑的看向长孙冲。 两个人一起来的,不能只有他拿到好处啊,这样容易招人记恨! 李承乾跟长孙冲相视而笑。 “表哥身上的玉佩,是母后亲手给戴上的,孤还记得,当初孤还年幼,也很喜欢那块玉佩,求了母后很久。。。最后母后把那块玉佩给了表哥。”李承乾笑着从杜荷手中拿过玉佩,“别动!” 杜荷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亲手将玉佩系在了他的腰间。 “谢殿下厚爱,杜荷当为殿下效死~!”杜荷脸色微红,满心的激动,这是一种认可,是太子对自己的信任与重视的体现。 这就是他杜荷想要的! 虽然现在的他,在太子的心中还不能与长孙冲平起平坐,但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能让太子像对待长孙冲一样对待他杜荷! 李承乾玩的是收买人心,杜荷看到的是信任与重视,俩人演的是君臣相交,一副其乐融融的君臣情。 。。。。。。。 另一边。 东突厥的马尔克和阿布利已经开始骂娘了。 “唐人卑鄙,无耻至极!”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个道理东突厥的人也懂。 而且,跟房俊猜测的一样,东突厥的人压根就没想过还钱,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从大唐多拿点东西回去,所以,离开东突厥的时候,可汗给了他们一个底线,那就是最少要拿回十五万贯钱的物资。 俩人昨天把物资的数量咬死在了二十二万贯,最后房玄龄也妥协了,不过,房玄龄也提出了另一个条件,二十二万贯钱,数量不小,搬挪起来也不方便,所以,东突厥可以在长安城内订购物资,物资订购好后,拿着条子,带着商家去户部结算即可。 二十二万贯钱,比可汗给的底线多出了整整七万贯,俩人也就欣然接受了房玄龄的提议。 回来以后,俩人高兴的喝了半宿的酒。 今天一早,俩人就出门去买粮食,这是他们这趟来大唐要带的最重要的物资之一。 一整天下来,整个长安城的粮店都快让俩人给跑遍了,就买到了几百斤的粮食。 买一斤粮食没问题,十斤,二十斤,三十斤,都没问题。 可一旦你要购买的粮食超过五十斤,粮食的售价就开始上涨,他们要大批购买粮食,那粮食的价格真是打着滚儿的往上翻啊,弄的俩人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按照长安城的粮价,大批的运粮食回东突厥,二十二万贯钱,也运不回东突厥几粒粮食啊!其他的物资就更别想了! 俩人弄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就派人去西市寻本国的商人,西市上,能找到的东突厥的商人都被俩人给弄回了他们居住的驿馆当中,这其中就有莫铁,扎河。 马尔克和阿布利把整件事情一说,这些东突厥的商人也是一脑门子的问号。 其中一个商人说,“我认识一个唐人,是做粮食生意的,我去问问粮价的事!” 这人骑着马出了驿馆,一来一回的用了一个时辰。 回来以后,他对众人说,“打听清楚了,是有人跟长安城里所有的粮商打了招呼,只要有人大批购买粮食,他们就要抬高粮价。。。背后的人一定很有身份,那个人的信息,唐人一点都不敢透露给我!” 一伙人坐在一起琢磨分析了一下,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有个手眼通天的人在背后操作这件事,盯上了东突厥的二十二万贯钱,想狠赚东突厥一笔钱! 第二,操作这件事的是大唐的朝廷,说是二十二万贯钱的物资,可他们一分钱都没拿到,得订购了货物之后,商家去户部结算这笔钱,这摆明了是在推脱啊! 所以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说明大唐根本就不想让他们拿走这批物资! “唐人如此卑鄙,我这就派人骑快马回东突厥,让可汗集结兵马,与唐人开战!” 周围的商人也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说好的给东突厥二十二万贯的物资,结果,这二十二万贯钱全买粮食的话,最多买往日里两三万贯钱的粮食,这不是存心戏弄人吗? “大唐已经答应给我们二十二万贯钱来购买物资,是我们没去买物资,不是唐人不让我们买,现在集结兵马,与唐人开战,于理不通啊!” “不是我们没去买物资,是唐人不想让我们买到物资!” “是啊,大唐粮食的价格,咱们心里都清楚,现在粮食的售价,分明就是在刻意针对我们!” “我有一个提议!”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扎河。 扎河看着周围的目光,激动的捏着手心说道,“现在派人骑快马去其他州府,比如临近长安城的梁州,汴州,襄州,派人过去打探一下,其他州府的粮食售价是多少!” 扎河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这批物资是唐人借给东突厥的,想要与唐人开战,至少要把事情弄清楚,落实了唐人出尔反尔之后,才好与唐人开战! 这样才不会让东突厥的可汗落人口实! 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扎河已经从这件事中看到了商机,一个巨大的商机! 第91章 赐婚,长孙冲 阿布利选了几个能与唐人交流的人,骑着快马离开了长安城,分别前去临近长安城的几个州府探查情况。 几匹快马前脚刚出长安城,后脚就有人将消息送进了皇宫。 立政殿。 “观音婢,下个月就是父皇的生辰了,你说今年父皇的生辰,是大操大办一次好,还是如往年一样,只在太安宫摆摆家宴?” 李世民表情有些无奈的看着长孙皇后。 自从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基坐殿,李渊被迫退居太安宫,当起了太上皇,父子俩的隔阂也变得越来越深。 往年李渊的生辰,李世民也想风光大办,让全天下的人都为李渊庆生。 可这些年,内府一直亏空,加上李渊也没给过李世民什么好脸色,所以每次都只是在太安宫摆摆家宴,除了自家人,少有外人来为李渊庆生。 不过,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的皇家,有钱了! 虽说,内府现在依旧处于亏空状态,但用不了几个月,亏空就会被填补,最重要的是,天天研究怎么赚钱的房俊,如今是他们老李家的姑爷! 李世民都听自己的闺女说了,御珍坊预售了一批货物,卖了整整十多万两金子!那可就是一百多万贯钱呐! 就算去掉从房俊手里借来的那七万贯钱,怎么少,皇家也还能分个三十万贯钱吧? 到时候,不光欠房俊的钱能还上,内府的亏空也能堵上,最终,他李世民手里还能有个十几甚至二十几万贯钱。 兜里有钱了,李世民自然想给自己老爹好好办一次庆生宴,同时,李世民也想让李渊看看,看看现如今的大唐,看看他李世民治理下的江山! “父皇心中怨气未消,这些年。。。”长孙皇后叹了口气,“二郎,这件事,不论你我谁去询问父皇,都容易惹父皇不高兴。。。依臣妾看,这件事还是让长乐去办吧,父皇平日里最疼长乐,让长乐去太安宫探探父皇的口风,如果父皇不反对,我们就举国欢庆。。。如果父皇还是想只在太安宫中摆摆家宴,我们就还像往年一样。” “也好。”李世民叹了口气。 李渊对李世民心中有怨气,李世民心中比谁都清楚。 当年,玄武门之变时,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俩殒命,李世民为了斩草除根,屠了兄弟俩所有的子嗣,断了两人的血脉,也是因为这件事,李渊一直怨气难平。 “对了,二郎,昨天大哥来宫里看我,又提了冲儿和长乐的事。”长孙皇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李世民,“冲儿每日在家中央求大哥,大哥也是没办法了,只好来宫中找臣妾。” “冲儿也算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咱们也都了解,最重要的是,冲儿这孩子心里有长乐。” “咱们的长乐,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龄,要是早有婚配,前段时间也就闹不出东突厥这件事了。” “这件事,二郎你怎么看?” “二郎要是觉得冲儿可以,就择个日子,把冲儿和长乐的婚事订下。” “二郎若是觉得冲儿不合适,臣妾派人去知会大哥一声即可,冲儿年纪也不小了,也不好因为长乐一直拖着婚事。” 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婚事,也不是第一天被提起,要不是李世民一直没给个准信,长孙冲估计早就娶正室入门了。 “朕知道,长乐是皇后的心头肉,这件事,皇后是怎么想的?”李世民看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说道,“咱家的这些皇子公主中,长乐是最贴心的一个,陛下要是让臣妾拿主意的话,臣妾是同意这门婚事的。” “臣妾本就出自长孙家,加上冲儿又十分喜爱长乐,长乐嫁给冲儿,臣妾至少不用担心长乐婚后会受什么委屈。” “只不过,长乐毕竟是嫡长公主,身份地位与其他公主不同,所以,长乐的婚事,还是要二郎来拿主意。” 李世民想了下又问,“长乐怎么说?” 长孙皇后叹息着摇头,“长乐的性子二郎又不是不知道,臣妾也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几次,长乐只说,婚姻之事,当由二郎和臣妾做主。” 李世民笑着端起了茶盏,“许给冲儿也好,至少能常回宫中来看看你与朕。” “臣妾代冲儿谢过陛下~!”长孙皇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稍后臣妾便派人将这喜事告知大哥~!” 告诉长孙无忌这件事,总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吧,那可是得有圣旨的~! “稍后朕便拟旨!”李世民也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这段时间,长乐婚配的事,在李世民的心里多了个人选,那就是房俊。 远的不说,就说长安城中,年轻一辈里,房俊最近的表现无疑是最耀眼的一个,更重要的是,房俊能解决皇家没钱的窘境。 只不过,前些天李世民已经赐婚房俊与德安公主了,天家之女,总不能两女侍一夫吧? 同意把长乐许给长孙冲,也是经过多方面考量的结果。 其一,是因为有长孙皇后与长孙无忌这层关系在,也因为这层关系,长孙家成了皇家最亲近的家族。 其二,打从李渊举旗反隋那天开始,长孙无忌就跟在李世民身旁,这一路走来,从南征北战推翻隋朝,到玄武门之变李世民登基坐殿,两人一起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从大舅哥妹夫,一直到现在的心腹,股肱之臣,这份信任和倚仗,也是李世民决定将长乐许给长孙冲的原因之一。 其三,长乐许给长孙冲,也就不需要离开长安城,没事的时候不但可以进宫来看他们,同时,长乐在长安城还可以继续与房俊维持着御珍坊合作的关系,御珍坊现在可是皇家的钱袋子,是皇家的主要经济来源,说什么,李世民也不能让这条线断了。 再者,长乐帮长孙皇后分担了很多后宫事务,但却从未诉过苦,也没邀过功,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李世民也觉得长孙冲是目前最好的人选,就像长孙皇后说的那样,长孙冲几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又有长孙皇后在,长乐嫁入长孙家,不可能受一点委屈,这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陛下~!陛下~!” 王德急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给长孙皇后见礼后,王德满脸喜色的开口,“陛下,成了!成了!” 第92章 投其所好 “慢慢说。”李世民冲着王德摆了摆手。 王德缓了口气,笑着说,“东突厥的那些商人进了驿站里没多久,就有几匹快马出了驿站,一路疾驰,离开了长安城。” “下面的人已经确认过消息了,这几匹快马,是被派去其他州府查探物资售价的!” “好!”李世民激动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对了,派个人,把消息送去房府!” “是,陛下!”王德转身快步的出了立政殿。 李世民满脸的笑意,“朕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房俊这小子了。。。房俊之才,犹胜乃父!” “观音婢,回头你要督促一下高明,让他多跟房俊亲近,这小子日后必是大唐的栋梁之材!” “高明是储君,是我大唐未来的君主,他要学的不仅仅是治国,还要懂得如何御下,高明这孩子,傲气太胜,还需好好打磨,如此的性子,治国,容易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御下,难保君臣一心!” 房俊的崭露头角,让李世民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可以说,房俊就是大唐的福星!不,更准确的说,房俊应该是他们李家皇室的福星! 从李世民登基坐殿那天起,就因为钱而受困于政局,不仅是朝廷,皇家也是缺钱缺的紧啊。 而房俊,一而再的给李世民带来惊喜,最让他李世民惊叹的是,房俊对于事态走向的判断,每一次都是那么精准。 如此之才,称为惊世怕也不为过吧? “二郎说的是,臣妾一定会好好督促高明~!” 长孙皇后满心都是长孙冲与长乐婚事定下来的欣慰,满心都是对长孙家未来的憧憬和喜悦,对于李世民的叮嘱,长孙皇后反倒没那么在意。 。。。。。。。 另一边。 平康坊。 “两位大人,请~!” 包厢里,扎河举起了酒杯,与马尔克和阿布利相对共饮。 “扎河,现在没有外人,你跟我们说说,其他州府物资的价格没变,怎么就能赚一大笔钱?” 扎河一开始提出派人去其他州府探查情况的时候,马尔克和阿布利并不赞同,对他们来说,拿不到相应价值的物资,那就开战,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跟唐人开战,是逼迫唐人快速交出物资最好的办法。 最后没办法了,扎河把阿布利拉到了一旁,低声告诉阿布利,如果其他州府的物资售价没变,他们有机会从中大赚一笔,这样,两人才将信将疑的同意了扎河的提议,派人去了其他州府探查情况。 “两位大人有没有听说过长安城中的御珍坊?” 马尔克和阿布利相视着摇了摇头。 两人虽然常在大唐走动,每年也都会来长安城一两次,不过,御珍坊是最近才兴起的,他们二人确实没听说过御珍坊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御珍坊到底是干嘛的。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御珍坊中所售卖的,那可都是大唐皇室的御用之物。。。” 扎河开始给两人介绍起了御珍坊,从香皂,洗发水,到水晶糖,水晶盐,御珍坊里售卖的所有物品,扎河一个不落的仔仔细细的给两人介绍了一遍。 “那水晶糖,甘甜至极,哪怕是市面上最好的红糖也不及其万一!” (唐朝的红糖,还达不到后世红糖的甜度,所以,水晶糖才备受推崇。) “还有那水晶盐,那绝对是天神所赐的圣洁之物,我只见过一次,盐粒细小,洁净透亮。。。这么说吧,西市里现在就有人大批量的收购水晶盐,一两水晶盐的收购价格是十两黄金!” 扎河原本想好好形容一下水晶盐,可仔细想了想,无论怎么给两人形容水晶盐,都不如直接把水晶盐的收购价报出来来的震撼。 一两水晶盐十两黄金,这哪还是盐啊,直接吃黄金都比吃水晶糖要便宜啊! 接着,扎河又把昨天整个长安城的胡商都聚集在御珍坊,订购货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不光东西难订,而且你还得打点房公子手底下的丫鬟,不给人家使金子,你连房公子的面儿都见不到。 扎河的一番讲述,也是真刷新了马尔克和阿布利的世界观。 去御珍坊订购货物,不但得高价拿货,还得给丫鬟塞金子,就这,扎河都没拿到货? 扎河饮了口酒说道,“御珍坊的这些东西里,我最看重的还是香皂和洗发水!” “洗头发用洗发水?沐浴用的那个香皂?”马尔克跟阿布利疑惑的对视着,俩人根本就想不明白,洗头发和沐浴所用的东西,怎么会被扎河如此吹捧。 “你们知道长安城里都什么人才能用的上洗发水和香皂吗?那都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才能找到门路,买的到香皂和洗发水,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用了洗发水和香皂后,都是从皮肤里往外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根本就不是香囊之类的物品能媲美的!” “咱们所在的这醉红居,两位大人都不陌生吧?” 俩人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这平康坊的醉红居,两人每次来大唐都会来逛逛,这里,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人间天堂一样的存在,唯独一点,在这里玩乐,花销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每次来长安城,身上带的钱也就够他们在平康坊玩个一晚两晚的。 “不说咱们所在的南曲,就说中曲,现今,在中曲,能用的上香皂的姑娘,一晚就要十两金子!” 平康坊?从皮肤里往外散发着一股香气? 扎河的这个介绍,终于打开了阿布利两人的脑回路。 “来人~!” 扎河一摆手,等在门外的假母(老鸨子)推门进了房间。 “叫两个姑娘过来陪我这两位尊贵的客人,每位姑娘一块香皂作为酬金!”扎河把一小竹筒的洗发水当做打赏递了过去。 听到香皂两个字,假母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大人稍后,奴家这就去叫姑娘们~!” 接过洗发水,假母乐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打赏她用洗发水,叫姑娘用香皂!就这手笔,绝对是长安城里的大人物,这么紧俏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搞的到的! 片刻后,十几个有资格争夺香皂的姑娘涌进了房间,为了争取到一块香皂,这些姑娘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展示着自己,那真是看的马尔克和阿布利眉开眼笑。 “扎河,看来这香皂和洗发水,果然是好东西!” “扎河老弟,还是你有眼光,哈哈哈!” 扎河悠然的喝着酒,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什么能比眼下这情形更有说服力的呢? 马尔克和阿布利可不是第一次来醉红居,这里的姑娘都是什么成色,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而眼前这一幕,才是扎河更看重香皂和洗发水最重要的原因! 没有哪个女人在用过香皂和洗发水之后,还能拒绝这两样东西的,特别是那些有些身份有些地位的女人! 所以,扎河觉得,御珍坊的所有售卖物品中,香皂和洗发水拥有最高的溢价条件! 第93章 懵了,这是原材料? 第二天,临近晌午,马尔克和阿布利终于回到驿站。 “扎河老弟,这香皂果然是好东西!” 马尔克轻嗅着自己的指尖,似乎指尖上还残留着昨夜那个姑娘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清香。脸上的表情,既有一夜未眠的满足,又有意犹未尽的留恋。 “若是能把这香皂带回东突厥,不光可汗会高兴,可敦和阏氏们也一定会喜欢!” (在唐朝时期,突厥可汗的妻子被称为可敦,相当于大唐的皇后,而可汗的妾室则被称为阏氏。) 昨天夜里,陪着马尔克和阿布利的两个姑娘,那都是用香皂沐浴过之后,才入的罗维,两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怀中温润的女人,竟然如鲜花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感觉,让两人现在还有些难以自拔。 这东西要是带回去献给可敦,还有那些阏氏们,可汗一定会重赏他们! (在突厥,可敦拥有着很高的地位和权力,不但可以参与政治,军事等重要事务,甚至还可以继承突厥可汗的位置。) “扎河老弟,你那香皂还有吗?”阿布利脸上的笑容,是个男人就看的懂,他是还惦记着醉红居里的姑娘,所以才开口问的扎河。 扎河从衣袖里又拿出了两块香皂,放在了两人面前。“我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二十两金子,也只买到了四块香皂和那一瓶洗发水!” 四块香皂,一瓶洗发水,花了二十两金子! 那合着一块香皂最少也要四两金子才买的到啊! 最重要的是,这里不光是花钱的事,扎河是先找了不少关系,最后才把这钱花出去的! 这让阿布利更加小心翼翼的把香皂收进了怀里。 “扎河老弟,这件事如果办成了,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向可汗为你请功!” 扎河坐直了身子说道,“想办成这件事,还需要两位大人帮忙!” 马尔克点头,“扎河老弟,需要我们如何帮忙,你尽管说!” “唐人抬高大宗交易的物价,很显然是在针对我们,他们不希望我们从大唐带走那么多的物资!” 扎河的话,获得了马尔克和阿布利的认同,两人都跟着点头。 “其实想顺利的买到这批物资也没那么难,正常售价,唐人一次最多卖多少粮食,咱们就买多少粮食,咱们没办法一次性买到这些粮食,那就分开来买,也就是多花些时间,多耗费些人手。” 阿布利疑惑的问,“那你让我们派快马去其他州府做什么?” 扎河解释道,“从长安城到临近的几个州府,即便是骑快马,往返也要一天的时间。” “如果其他州府的物资售价没问题,那我们就从其他州府一次性购买足够的物资,如果其他州府的物资售价也跟长安城一样,那我们就要提前做准备,多安排人手,在最短的时间内,购买到我们想要的物资,这样也能提防唐人再从物资上做其他的手脚。” “最重要的是,如果拿到了御珍坊的货,我们需要运到其他州府去售卖!” 扎河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打听到,御珍坊手里还有一批货物,这是御珍坊今年最后的一批货物了,这批货物,是御珍坊为皇室准备的!” “现在,大唐承诺借给我们东突厥二十二万贯钱,同时应允了马尔克大人可以在长安城中购买任何东突厥想要的物资,所以,我们要把想要购买的物资,替换成御珍坊的货物,把原本御珍坊留给大唐皇室的这批货,全部买下来!” “这些货运到其他州府,至少能卖出三倍的价钱!” 扎河开始跟马尔克和阿布利低声细语着,筹划着如何拿到御珍坊留给皇室的这批货物! 。。。。。。。 东宫。 晌午的时候,李丽质亲自来了东宫,把房俊所需的原材料单据交给了李承乾。 李丽质走后,李承乾马上派人去把长孙冲跟杜荷都叫进了东宫。 看完单据上房俊让他们准备的原材料,三个人全都不好了。 杜荷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无患子,皂角夹,柏树叶,薄荷叶,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都是要用来做什么的,但肯定跟香皂和洗发水有关。。。可八角,桂皮,这一类的东西都是药材啊,房俊要这些东西干嘛?还有,房俊竟然还要5000斤红糖?” “这里还有晒干的花朵,配上八角,桂皮这些东西,房俊不会是打算做香囊吧?”长孙冲捏着下巴,狐疑的跟李承乾对视了一眼,“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房俊要硫磺还有硝石做什么?他还想要炼丹?” “还有这些。”杜荷指着单据说道,“竹筒,蜂蜡,木炭,红糖。。。房俊竟然还要生铁?” 李承乾的脸都已经黑了,“1000头猪,5000只鸡,还都要活的。。。做香皂还要用到猪和鸡?” 哪怕你要死的都行啊,活的怎么往长安城里弄啊? 而且,单据上写的很清楚,这些原材料,只是所需原材料总数的一小部分,说的简单点,这就是第一批的量,以后需要定期定时的按照这个量供应给房俊原材料才行! 原本他们是想通过这张单据来推测一下香皂,洗发水,水晶糖,这些东西的制作原材料,结果,这张单据看的他们脑仁都大了! ‘5000斤红糖?而且是每次原材料的供应,都需要这么多红糖!房俊为什么需要用这么多红糖?’长孙冲心里来回的翻腾着这个问题,‘红糖是制作水晶糖 的原材料之一!没错!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房俊为什么要采购这么大量的红糖!’ 别的东西也许长孙冲不熟悉,可红糖这东西他太熟悉了! 整个长安城的红糖,那可都是他们长孙家在经营! ‘除了红糖之外,还有什么?’长孙冲的目光一遍遍的在单据中搜寻着,‘房俊一定是掌握了一种特殊的炼制工艺,可以通过红糖来制作水晶糖!对,一定是这样!’ 可除了红糖之外,长孙冲根本就看不出其他原材料中,哪种原材料是跟制糖有关联的。 第94章 上钩了 房俊索要的这些原材料,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这些原材料,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李承乾询问的目光看向长孙冲跟杜荷。 “把这些原材料分发给临近的几个州府,每个州府只收购三到五种原材料!大量的收购!”长孙冲思索了一下说道,“房俊要的所有红糖,都由我长孙家来出!” “我们要争取在范阳卢氏动手之前,拿到御珍坊的所有配方!” “即便我们拿不到配方,控制了所有的原材料,也能为我们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杜荷在一旁也跟着点头,“长孙兄所言极是!房俊拿给我们的这张单据,一定是刻意掺杂了几种并不是原材料的物品,用来混淆我们!” “我大概看了一下,房俊要的这些东西里,花费最大的就是红糖了,其余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无非就是多耗费些精力和人手,就像长孙兄说的那样,只要我们掌握足够多的原材料,哪怕他们范阳卢氏拿到了所有配方,他们也得在利益的分配上让步,也得向殿下低头!” 除了红糖之外,生铁也很贵,不过房俊索要生铁的数量并不太大,还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内。 杜荷也是有意卖好,发表自己意见的同时,还不忘提及长孙冲的付出。 长孙冲笑着点头,“杜少与冲不谋而合,哪怕这里只有一种原材料是御珍坊所需之物,只要我们能牢牢把控住这原材料,也一样能分配到最大的利益!” “同时,我们还要多做一手准备!” “房俊虽有奇技淫巧的手段,但却不足为惧,麻烦的是房俊他爹,有房玄龄房大人在,卢家人想一口咬掉房俊手里的御珍坊,怕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我们要尽可能的利用这段时间,在御珍坊没有改名换姓之前,帮房俊把工坊先建造起来!” “如果卢家人没有扳倒房家,那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在新建的工坊中安插我们的人手,通过他们来获取御珍坊的所有配方!” 李承乾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点头说道,“表哥,这件事就由你跟杜少来负责!” 长孙冲的安排很妥善,如果御珍坊还是房家的,那他们就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想办法获取御珍坊的所有配方,如果御珍坊改姓卢了,他们依旧可以通过手中大量的原材料,跟卢家人谈利益分割! 。。。。。。。 这几天,房俊一步都没离开房府。 让房俊高兴的是,历史似乎并不存在必然性。 历史上,房俊娶的是高阳公主,而如今,高阳公主被李二发给了杜荷,并没有跟自己产生什么纠葛。 虽然不知道未来的高阳公主会不会如同历史中一样,与辩机和尚苟合,但房俊自己在历史当中的一些必然事件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么看的话,自己也不能完全依照所熟悉的历史来判断未来事件的走势和发展。 房府。 这些天,房俊的院子里说不出的热闹。 剥辣椒籽,碾辣椒面的,剥棉花籽,弹棉花的,还有一群女工好的妇人,在房俊的院子里尝试着做着棉衣棉被。 最麻烦的还是弹棉花,弹棉花是为了让棉花更蓬松,这个原理房俊是知道的,可棉花具体要怎么个弹法,别说干活的下人了,房俊自己都一知半解,所以弹棉花这个工作只能一边摸索一边做。 如今是寒露,天气已经转凉了,房俊打算在霜降之前就把棉衣棉被都给准备好。 “二公子,二公子!” 前院门房的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俊的院子里。 “二公子,东突厥一个叫阿布利的人要见您,他说他是东突厥的使臣,找二公子有生意要谈!” 房俊勾了勾嘴角,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跟自己预想的一样,鱼儿已经上钩了! “先不用管他,晾他一炷香的时间!”顿了顿房俊说道,“然后就说公子我在喝酒,没空见他!” “知道了,二公子!” 门房这小子,也是房俊从府里下人中挑出来的,这小子机灵,而且是个狗仗人势的性子,会揣摩主子的意思,房俊吩咐什么事,这小子都能听的明白! 回到门房以后,这小子直接点了根香,一根香大概能烧个十五分钟左右,一根香烧完了,这小子又点了一根。 第二根香烧到快一半的时候,大门又被拍响了。 阿布利的心里,那会热的跟盆火一样,平康坊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人间的天堂啊! 两块香皂,在醉红居睡了两个晚上,两个不同的女人,给阿布利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人生,他每年都会在醉红居留宿几晚,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女人原来还可以这样! 今天来房府,那也是扎河跟他们商量好的。 扎河想通过阿布利东突厥使臣的身份,来跟房俊谈一下订购御珍坊货物的问题。 可他左等右等,门房的下人一直不出来回话,瞅着面前的房府大门,越瞅阿布利心里越生气,他可是东突厥派来大唐的使臣,连大唐的皇帝他都见得到,怎么要见个国公的儿子,还要站在府门外等? “去,敲门!”阿布利脸色铁青的瞪着房府的大门。 房俊无非就是个国公之子,大唐的皇帝都要召见他们,这国公之子竟然还跟他摆架子? 跟着阿布利的一个随从,快步上前,抬手拍打门环。 铛铛铛。。。铛铛铛。。。 随从还打算再拍门环的时候,房府的侧门开了,门房的小子从侧门里走了出来。 “拍什么拍?”这小子一脸你活腻味了的表情走上前,“此处乃是国公府,容得你们放肆?” 阿布利都让这小子给弄愣住了,“我是阿布利,来自东突厥的使臣,我要见房俊!” “管你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的,我们家二公子喝酒呢,没空见你!”说着,这小子恶狠狠的剜了阿布利一眼,“再拍门环,扰了我们二公子喝酒的兴致,打断你们的狗腿!” 来之前扎河叮嘱过阿布利,想见房俊肯定不容易,可阿布利哪能想的到,房府门前的一个下人都敢呵斥他这个东突厥来的使臣。 “你。。。大胆!”见自己的主子受辱,阿布利的随从抽出了佩刀,不过他大唐话说的并不流利,一着急,也就只说出来了个大胆。 刀一亮出来,还真吓了这小子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 第95章 为皇爷爷准备寿礼 “发生什么事了?” 李丽质带着玉蝶走了过来。 “哎呦~!公主殿下,您这是来找我们家二公子的吧?” 门房这小子,那变脸比翻书都快,一见李丽质来了,马上满脸堆笑,很狗腿的跑上前。 “快,开中门~!” 听到公主殿下来了,府内的两个下人马上打开了房府的大门,恭敬的迎接李丽质进府。 (在唐朝,府邸的中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一般来说,只有官员,士族,还有那些有功名在身的人才可以从府邸的中门通行,因为中门是礼仪之门,需要彰显身份和地位,普通的百姓,府里的下人,那都只能从偏门侧门通行。) “门口那俩人干嘛的?”迈步进房府大门的时候,李丽质开口询问。 “嗨~!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小子故意拔高自己的声音,“那个东突厥的人,说自己是什么使臣,想要求见我家二公子,跟我家二公子谈生意,我家二公子正在饮酒呢,哪有空见他们啊~!” “这些个蛮子,听说我家二公子不见他,竟然敢在国公府门前拔刀,我看他们就是活腻味了,待会儿我就叫人出来,打断他们的腿,把他们都送衙门里去!” 李丽质看到那俩人的时候,从衣着和样貌上就已经判断出了俩人来自东突厥,可听门房这小子说到两人来自东突厥的时候,李丽质的心头还是跟着狠狠的跳了一下。 等李丽质进了房府,中门马上闭合。 这小子见李丽质闷不做声,以为李丽质对他在府门前的行为不满,连忙压低了声音说,“殿下有所不知,我家二公子吩咐过,不用给东突厥人好脸色~!” “二公子让小的故意晾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完了之后再去把人打发走,这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他们就在府外闹了起来。” 故意的? 李丽质也弄不明白房俊这次葫芦里卖的又什么药,索性也就没继续追问。 但有一点李丽质很清楚,现在房俊所做的事,都是因她而起,房俊是为了她才把东突厥的事全都揽进了房府。 “二公子,二公子,公主殿下来了~!” 房俊皱着眉看向走进自己院子的李丽质问,“你怎么来了?要收购的原材料单据,不是已经派人给你送过去了吗?” “收购原材料的事,我已经安排完了,我这趟过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李丽质走上前,很隐晦的扯了扯房俊的衣角,“换个地方说话。” 本来房俊打算直接把李丽质带回自己的屋里说话,但想到李丽质大唐嫡长公主的身份,房俊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把大唐的嫡长公主弄自己屋里去,万一老房知道了这事,保准拎着家法满府追他,还是去前厅稳妥! 前厅。 坐下后,房俊开口询问,“什么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跑来?” “皇爷爷下个月是皇爷爷的寿辰,我实在想不到该送给皇爷爷什么样的寿礼,所以才来找你的。”李丽质求助的目光看着房俊,“你的鬼点子多,你帮我想想,我该为皇爷爷准备什么样的寿礼。。。对了,父皇赐婚,你现在已经是德安的驸马都尉了,虽然你们还没有完婚,但皇爷爷的寿辰,你应该也是要去参加的。” “我也得参加?”房俊有些无语的挠了挠脑袋。 李丽质的皇爷爷,那不就是大唐的太上皇李渊吗? 别说跟德安公主完婚了,到现在,房俊连见都没见过德安公主呢,李渊过个生日,自己去凑啥热闹啊? 再说了,自己过去,那不还得准备一份寿礼? “当然了!”李丽质耐心的解释着,“皇爷爷每年寿辰都是在太安宫中办的,除了皇家子女外,能有资格去给皇爷爷贺寿的人很少的,你是德安的驸马都尉,去参加皇爷爷寿宴的资格还是有的!” 李丽质有些紧张的看着房俊,“干嘛?你不乐意去?” “那到没有!”房俊连忙摇头,“我是怕我笨嘴拙舌的,去了不会说话,再惹的陛下跟太上皇生气。” 开玩笑,就算不乐意去,也不能直接跟你说呀,这话回头要是被传出去,就算李渊不弄死自己,老房也得扒自己一层皮啊! 李丽质莫名的松了口气,“放心吧,皇爷爷人很和蔼的,从来不会苛责我们这些小辈。” 其实李渊寿辰这事,别说房俊了,就算是房玄龄都没资格参加。 去给李渊贺寿的,全部都是皇亲国戚。 李世民虽然赐婚了,可房俊毕竟还没跟德安公主完婚,要不是李丽质特意在李渊面前提及房俊,又讲了东突厥求亲的事,还有最近兴起的御珍坊,加上东突厥索取的物资,又全部都由房家来出,这样,李渊才同意李丽质的请求,让房俊也一同去参加李渊的寿宴。 “房俊,你帮我想想,皇爷爷寿辰,我该准备一个什么样的寿礼啊?” “你以前都准备的什么?” “以前我给皇爷爷送过玉如意,东海的珊瑚树,琉璃器皿,狐裘大氅。。。还有。。。” 房俊听的眼睛瞪的老大,“啥贵你送啥啊?” 李丽质说的这些东西,就没一个是便宜货,玉质的如意和琉璃器皿就不用说了,珊瑚树在后世很常见,可在大唐,一株上品的珊瑚树,说是稀世珍宝都不为过,狐裘大氅也一样,上等的狐裘,每张狐皮上只取一小块料子,一件大氅要用几十甚至上百张的狐狸皮,妥妥的唐朝奢侈品! “我我也觉得皇爷爷不缺这些东西,所以才找你帮忙给出主意嘛~!”李丽质脸色微红的说道。“你帮我准备寿礼,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送我礼物?”房俊满脸好奇的看着李丽质,“你要送我啥礼物?” “不告诉你~等你帮我把礼物准备好了再说!”李丽质勾着嘴角,挑起了眉间,故意的扬了扬下巴,“对了房俊,你骑射怎么样?” “骑射?”房俊跟不认识李丽质一样,上下的打量着她,看的李丽质脸是越来越红,从寿礼说到送自己礼物,然后话题直接跨越到骑射上,这个思维跳跃是不是太大了点? “干嘛这么看着我?”李丽质的神情夹带了一丝扭捏。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骑射?” “再有两个月,过了第一场雪就要准备冬狩了,到时候,我也会随父皇一起去参加今年的冬狩!” 冬狩? 那不就是进山打猎吗? 对于男人来说,无论是钓鱼,打鸟,狩猎的这种热血,几乎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房俊听到冬狩这两个字,心里也是觉得热血上涌。 “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冬狩的时候,你要是能打到好的猎物,父皇会有额外的赏赐!” 赏赐什么的,房俊倒是不太在意。 李二能有什么赏赐?赈灾都得跟他借钱,除了升官就是发公主,还能给啥?公主已经发给他了,当官自己又没兴趣,再说了,一个冬狩而已,就算自己能打到老虎,也不至于让李二激动的再发个公主给自己吧? 打猎最趁手的武器那肯定得是枪,但制作火药的原材料也才刚给李丽质,等她把原材料弄回来,冬狩都好结束了,再者,大唐现今的冶炼工艺,还真达不到制作枪支的要求,找到好的工匠,勉强打造几把倒是有可能,想批量生产,对现在的大唐来说有点难度。 枪虽然不行,不过,打一把复合弓,问题应该不大。 “对了房俊,建造新工坊的位置我已经选好了。。。” 房俊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听李丽质讲工坊建造的事。 第96章 来人,打断他们腿 又过了两天,玉蝶来了房府。 “房公子,我们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被东突厥人给砸了!” 玉蝶说,前天西市的御珍坊去了几个东突厥人,自称是东突厥的使臣,要买御珍坊的货物,还说自己是奉了大唐陛下的旨意来购买货物的,御珍坊必须卖货给他们。 可御珍坊的货物,每天几乎是开市就售罄,他们去的时候,御珍坊的货物早就已经卖没了。 所以,御珍坊的人就说,想买货,明天请早。 这几个人离开了西市又去了东市的御珍坊,玉蝶给他们的答复也是一样的,想买货,明天请早排队。 转过天,这几个东突厥人还真就又来了。 可惜的是,他们虽然起早去了东西市的御珍坊,也排上了队,但还没轮到他们呢,货物就已经售罄了。 这下东突厥人不干了,他们出来采买物资,那可是受大唐皇帝允许的,可到了御珍坊,别说采买了,连货长什么样他们都没看到。 东突厥人怒气冲冲的进店里找人理论,那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可都是长乐的店,店里的人手也都是长乐公主的人,有李世民最宠爱的大唐嫡长公主做靠山,店里的伙计能给东突厥人好脸色? 两伙人这么一呛火,直接撕扯扭打了起来。 东突厥的人更是动手把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都给砸了。 出了这事以后,玉蝶赶忙来了房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房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这几天先歇业,被砸坏的东西也不用收拾。” “是,房公子。” 东突厥人在自己的引导下,盯上了御珍坊的货物,这个房俊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他们敢去砸东市和西市的店,这个房俊还真没想到。 不过这倒是件好事,东突厥人把御珍坊砸了,未来的收益反倒会更大一些! 。。。。。。。 一连又过了三天。 房府,前厅。 “小房大人,按照你的意思,陛下拖了东突厥人整整三天,人老奴已经给你带来了,剩下的事,可就全看你小房大人的了~!”王德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略有深意的看着房俊,“这件事,陛下亲自配合你来做,足以说明陛下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小房大人,你可千万要把事情办妥当,别让陛下失望啊~!” 李二身为九五之尊,竟然愿意配合房俊来做事,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王德每日跟在李二身后,对于李二的脾气秉性也是很了解。 李二看重房俊,他王德自然也要跟房俊亲近! 房俊笑着点头,“王叔放心,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好,那老奴就回宫交旨了。”王德把最后一口茶喝掉后,站起了身。 房俊一直把王德送到了府门外,府门外除了王德来时的马车,还有一辆房府的马车,车上装着的都是香皂,洗发水,水晶糖,秋露白这类东西。 “贤侄啊,这么一车的东西,王叔受之有愧啊~!” 王德满脸的笑意,也不再自称老奴了,彻底认可了跟房俊这叔侄的称呼。 “你这些东西啊,可都是些紧俏货,即便是在宫里,也没多少人有资格用的,上次王叔带回去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没怎么动过。”王德笑着拍了拍房俊的肩膀,“王叔也不能光拿你小子的好处。。。这一车东西,王叔替你做主,帮你把东西送给淑妃娘娘吧。” “这些东西交给淑妃娘娘帮贤侄打点打点,贤侄你日后进宫,也会方便很多~!” 李世民赐婚德安给房俊,杨淑妃就是房俊的丈母娘。 以房俊的身份,日后必定会常游走于皇宫,东西交给杨淑妃,杨淑妃自然会为自己的女婿做一番打点。 “还是王叔想的周到!王叔你稍等,我再让人装一马车东西!” 说实话,王德想到的事,房俊还真是没想过,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房俊弄出来的,在别人眼里这东西价值连城,可在房俊眼里,这东西也就那么回事,多送点少送点真无所谓。 “不用,这些东西已经够多的了。”王德笑着说道,“贤侄,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东西越少才越金贵,多了,可就不值钱了~!” 王德态度上突然的转变,反倒让房俊有些摸不着头脑。 挺贪财个老太监,竟然主动拒绝自己送他东西,还跟自己叔侄相称了,这感觉,还真有点怪。 送走了王德,房俊让人把扎河他们从偏厅带到了前厅。 “在下扎河,见过房公子!” 扎河是见过房俊的,所以,见到房俊的第一时间便给房俊见礼。 “你就是东突厥的使臣?”房俊阴沉着脸,手里端着茶盏,故意询问。 “不,扎河是一名来自东突厥的商人~!”扎河满脸谦卑的给房俊介绍道,“这位是马尔克大人,这位是阿布利大人,他们是此次前来大唐的使臣!” “你可以滚了!”房俊随手把茶盏甩到了一旁,摔了个四分五裂,同时大喝了一声,“来人!” 外面呼啦啦的冲进来了六七个护院。 扎河几人一脸的发懵。 房俊指着阿布利和马尔克说道,“把他们拖出去,断了他们的手脚!” “是,少爷~!” 护院们不由分说,上来就去按阿布利和马尔克,打算先把两人给制服,然后拖出去。 可阿布利和马尔克也都是骁勇之士,真动起手,这六七个护院根本就打不过两人。 眼瞅着阿布利和马尔克要动手了,扎河急了。 “慢着,别动手,别动手!” 扎河赶忙拦在了马尔克和阿布利身前。 这种情况下可不能动手啊,马尔克和阿布利在皇宫里磨了整整三天,好不容易才见到李世民,李世民下令,让王德带着他们来房府,这才见到了房俊。 要是在房府打起来,那还怎么继续谈生意啊? 他们来房府,可是为了御珍坊的货物来的,不是为了打架来的啊! 这次如果谈不成,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谈都很难说了! “我们是奉了大唐皇帝的旨意,来找你采买物资的,你胆敢让下人对我们动手,就不怕我们东突厥与你们唐人开战吗?” 第97章 敲诈他 阿布利嘴角带着不屑,叫嚣道,“别说你只是国公之子,就算是你们大唐的皇子,也不敢如此对待我们!挑起两国战事,这么大的事,你问问你爹他能不能承担的起!” “府里的人都死了?听不见我说话吗?”房俊又是一声冷喝。 门外,呼啦啦又进来十几个下人,这些下人里,多数人棍棒在手,少数几个人手里攥着一柄柄钢刀。 “少爷!” “少爷!” 房俊指着阿布利,“给我往死里打,他们任何人敢还手,乱刀剁了喂狗!” “你你敢!?” 阿布利和马尔克下意识的拉开了架势,大有跟眼前的一群护院以命相搏的意思。 “在我家府里动手打我家的护院,我看你们有多少张嘴能解释的清楚!”房俊嘴角挂着讥笑,指着阿布利,冲着一众护院摆了摆手,“来,让我看看他骨头是不是也像嘴那么硬,给我打!” 冲进来的这些护院,那都是房俊事先安排好了的,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打人,有自己家少爷跟国公爷撑腰,他们这些护院还会管要打的是谁? 先上前的是提刀的几个人,他们把马尔克和扎河围了起来,意思很明显,他俩要是敢上去帮忙或者反抗还手,那就等着挨刀就行了。 剩下的人,有一半都抡着棍子打向了阿布利。 啥叫双拳难敌四手? 头两下阿布利还能挡一挡,可也就挡了那么两下,阿布利就已经开始抱头鼠窜了。 “啊~~~!你们这些卑鄙的唐人,竟然敢打我~~!等我回到了东突厥,一定让可汗大人兵发大唐!” 阿布利是一边躲闪,一边求助的看向马尔克,这趟来大唐,所有事宜都要听从马尔克的安排,他阿布利就是个副官,虽然他嘴上叫嚣着,可马尔克不出声,他还真不敢在房府大打出手,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即便他阿布利有心还击,没人帮忙也是白扯啊。 可一旁的马尔克,虽然表情愤怒,但却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房俊心里冷笑,这是什么?这就是人性! 如果马尔克跟阿布利一同被打,两人绝对会一起反抗,但只有阿布利一人被打,马尔克就会犹豫,他要考虑还击之后会带给他多大的麻烦,还要考虑这个麻烦他马尔克能否承受的住! 没拿到大唐的物资,还在大唐国公府里动手打人,东突厥的可汗知道这件事,难道会轻饶了他们? “砸了我东市和西市的两间御珍坊,你们还敢大摇大摆的来我房府?当我房俊是任人欺凌的怂包?” “打了你,东突厥就要与我大唐开战?”房俊满脸的讥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今天就打死你,我倒要看看你们东突厥的可汗会不会为了你跟我们大唐开战!” 别说东突厥的可汗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也不可能就为了这么个阿布利,直接跟大唐开战吧? 作为开战的由头,这货显然还不具备那样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他们带人砸了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事发有因,即便是东突厥的可汗,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袒护他们,最多也就是通过阿布利被房俊废了这件事,多讹大唐一笔钱而已。 也是基于这一点,房俊选择了先发制人。 不管东突厥和大唐之间最终要怎么解决这件事,他们俩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马尔克和阿布利冲动之下砸了御珍坊的后果,俩人的命,现在等于是被握在了房俊的手中。 “是你们唐人卑鄙,说好了我们去排队就能买到东西,可我们排队了,竟然不卖给我们!” “我们在长安城中采买物资,是被大唐皇帝允许的!不卖我们东西,是你们有错在先!” 马尔克一边喊着,目光一边看向了扎河,砸店这主意,那是扎河给出的,目的就是为了逼着房俊出来跟他们见面,可谁想到,御珍坊都被他们砸了,也没能见到房俊。 现在倒好,因为砸了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房俊竟然要活生生的打死阿布利。 “房公子,别打了,误会,这是个误会!” 扎河是个商人,脑子转的自然要比马尔克和阿布利快的多,一听房俊提到了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马上在人群里跳着脚喊着。 “房公子,我们这趟来就是为了赔罪的!” “手下人不懂大唐的规矩,去东市和西市御珍坊采买物资的时候,跟御珍坊的伙计起了争执,打坏了御珍坊的桌椅,马尔克和阿布利两位大人,带着一千两金子前来房府,就是为了跟房公子赔罪来的!” 房俊看了扎河一眼,但却没接话,而是自顾自的倒了杯水。 殴打阿布利的护院们,依旧不遗余力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打的阿布利嗷嗷直叫。 “房公子,先别打了,这真是个误会!” 扎河能经商,那也绝对是个聪明人,别看房俊没说话,但就冲房俊看向他那一眼,他就知道,这件事还是能解决的。 按说,一千两金子赔偿两个御珍坊被砸烂的桌椅,那绝对是堪称是巨额赔偿了,但想到那天在东市御珍坊,房俊随手把几千两金子送给了玉蝶买胭脂水粉,扎河立刻反应了过来,人家房公子根本就不是缺钱的人! “房公子,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马尔克和阿布利两位大人,不光带着一千两金子来房府赔罪,还准备了五匹上等的好马!” 房俊一脸我没听清的询问扎河,“你说什么马?” 扎河一见房俊有反应了,马上激动的接过话,“上等的好马,五匹,每一匹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 “啊?几匹?”房俊歪了歪脑袋。 扎河举着自己的手喊道,“五匹!五匹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 房俊的脸马上沉了下来,“几匹?我没听清!” 扎河愣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八,八匹!” 房俊撇了撇嘴,“你大点声,我没听清!” “十匹。。。十五匹。。。”扎河汗都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房俊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二。。。二十匹!二十匹日行千里的好马!” 喊完二十匹的时候,扎河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掏空了一样。 二十匹日行千里的好马,在市场上,差不多能卖出万金的价格,万金,那可就是十万贯钱啊,就这么赔给房俊了? 结果,房俊的下句话,差点没让扎河吐血。。。 第98章 敲诈在继续 房俊摆了摆手,“都小声点,听不清人家说话了!” 护院们会意,马上停止了对阿布利的殴打,但依旧把阿布利围在当中。 此时的阿布利,已经是鼻青脸肿,衣襟上更是沾染了不少血迹。 “牛有多少?”房俊冲着扎河询问。 扎河只是一介商贾,妻儿老小全都在东突厥。 阿布利在东突厥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不然的话,出使大唐这种差事,也不可能轮得到他阿布利。 可砸东市西市御珍坊的主意是他扎河出的,今天见了房俊,房俊不由分说的动手,甚至扬言要打死阿布利。 万一阿布利真被房俊打死在府中,最终东突厥和大唐会不会兵戎相见他不知道,但他扎河的一家老小肯定一个都别想活了。 就算可汗不弄死他们老小,阿布利的家人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家老小。 这也是扎河为什么会喊到二十匹上等好马的主要原因。 可让扎河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十匹上等的好马,根本就没能满足房俊,房俊又开口跟他要牛了。 “牛。。。牛有二十头。。。”扎河磕磕巴巴的看着房俊。 马尔克本能的朝旁边挪了挪脚步,他是在告诉扎河,你承诺的这些东西,跟我可没关系! “多少头牛?” “三。。。三十头?” 房俊冷着脸指向阿布利,“让他别出声,没看见本公子在跟人说话吗?” 护院们哪还不明白房俊的意思,一个个再次举起手里的棍子,对着阿布利就砸了过去。 阿布利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他啥时候出声了啊? 他哪还敢出声啊? 三个人一起来的,挨打的就他自己,凭什么啊? 你想要牛就要牛吧,怎么你们没谈好,还要我跟着挨打啊? “哎呦~~~!” 棍子落在身上,那滋味能好受的了吗? 阿布利龇牙咧嘴的喊着,“五十头牛。。。。不。。。一百头,一百头牛。。。房公子,我愿意出一百头牛赔罪!” 阿布利算是看明白了,他要是再不出声,今天非得被打死在房府不可! 护院们举着棍子,全都看向了房俊。 房俊嘴角带着笑,指着屋里的护院,“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没听人家说嘛,人家是来给本公子赔罪的,还不让人上茶?” “是,少爷。” 一群护院拎着棍子离开了前厅,只留下了六个持刀的护卫,还站在前厅门口。 “一千两金子,二十匹日行千里的上等好马,一百头牛。。。”房俊砸了砸嘴角,一脸勉强的说道,“行吧,看你们还算有点诚意,那你们砸我御珍坊的事,就算揭过去了。”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牛羊是他们主要的畜牧类牲畜,而东突厥,耕地不多,所以对于牛的使用也就很有限,偶尔也会用牛来作为运输工具使用,跟大唐不一样,牛在东突厥是允许被食用的,所以,牛在东突厥的价值,虽然比作为主要食物的羊更值钱,但却远达不到在大唐的价值。 扎河整张脸都青了,一千两金子好说,也就一万贯钱,可二十匹日行千里的上等好马,成本最少也得在八万贯上下啊,阿布利还承诺出来了一百头牛,这一百头牛的成本少说也要五万贯钱啊,前后加起来,这就要十四五万贯钱,生意还没谈呢,十四五万贯钱就已经没了。 后悔了,扎河真的后悔了。 之前他想尽办法,希望能见到房俊,跟房俊谈一谈御珍坊的生意。 可谁能想到,见到房俊的代价竟然这么大啊。 生意还没谈呢,就已经让扎河损失惨重了。 “说吧,朝廷给你们那二十二万贯钱,都准备要从本公子这里买些什么?” “听大唐的皇帝陛下说,房公子手里还有一批要进贡给皇宫的货物,总价在五十万贯左右!”扎河看了眼马尔克,主动开口说道,“我们打算买下房公子手里这批货物,当然,这件事,是经过大唐皇帝陛下所允许的!” 二十二万贯钱的事,是老房亲自跟马尔克谈的,所以房俊说出二十二万贯钱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多惊讶。 而买下房俊手里这批五十万贯的货物,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的。 但扎河他们三人不知道的是,所谓进贡给皇宫的五十万贯货物,本就是房俊故意透露给扎河的,还什么买这批货是大唐皇帝陛下允许的?皇宫里的李世民都恨不得把所有的货全卖给他们东突厥! 房俊喝了口水,掩盖着脸上的笑意,朝着扎河报价道,“水晶盐五两金子一两,水晶糖五贯钱一斤,香皂三贯钱一块,洗发水两贯钱一竹筒!” “房公子!”扎河急了,比刚刚喊出二十匹上等好马的时候还要急,“房公子,我们是经过大唐皇帝陛下特许来找你购买御珍坊货物的,你不能趁火打劫啊!” 前些天,房俊在东市御珍坊售出今年最后一批货物的时候,他扎河可是在场的,当时御珍坊货物的售价,他也是清楚的,可现在,房俊给他们东突厥的售价,比那天在东市御珍坊的售价高出了两成,有的甚至高出了两成还多。 这么高的售价,会压缩掉他们很大的利润空间的。 房俊笑着说道,“长安城中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远不是你们所见到的那么简单,你们东突厥人想从长安城中带走物资,怕是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吧?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盯上我御珍坊的货物了!” “你们的用意我也猜得到,满长安城,所有的货物中,只有我御珍坊的货物溢价最高。” “不说别的,就说香皂吧,一块香皂,从我御珍坊卖出去只要一贯钱,但你把这块一贯钱的香皂带到其他州府,可能会卖到一两金子,甚至更高的价格!” “所以,你们不遗余力的买我御珍坊的货物,是想利用御珍坊货物的高溢价,从长安城把货物运送到其他州府!” “到了其他州府,你们不但可以利用御珍坊的货物大赚特赚一笔,同时,在其他州府,你们还可以采买到足够的物资,用以完成这次大唐之行的任务!” “甚至,你们每个人还能通过这批货物,发一笔不小的财!”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第99章 稳稳拿捏 房俊的话,说的是要多直白,有多直白,直白的让扎河、马尔克、阿布利三人脸都有些发红了。 “你们呢,也别嫌我给你们的货价高!” “从我这里出去的货,我可以给你们打一张出货的单据,单据上货物的售价会比我跟你们说的售价再高两成,这张出货的单据,还可以加盖官家印玺,它的作用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扎河的cpu都要烧着了,他也是个商人,可他从来就没想过,生意还可以这么做的! 难怪这房公子能在短时间内让御珍坊火遍长安城,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可以加盖官家印玺,出货的单据比实际支付的价格高两成,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点头,高出的这两成售价,就全都归他们三个了啊! “房公子,你当真能在出货的单据上,加盖官家的印玺?”马尔克激动的直搓手。 出使大唐索取物资这件事,原本是很简单的,因为来之前,他们已经拟定出了好几张物资清单。 索要物资数量的底线,上下浮动的几个档位,来之前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包括老房跟他们谈的这二十二万贯钱的物资,也在他们的物资清单之内。 跟老房谈完之后,驿站就有快马把消息送回了东突厥。 所以,整件事,马尔克他们是看不到多少利益的。 也是因为扎河的出现,才让两人从这件事当中看到了利益,这才有了后续的这些事。 可今天见到了房俊,他们不但马上就能拿到原本的利益,甚至,房俊还让他们看到了更多更大的利益,这怎么能让马尔克不激动呢? 房俊撇了撇嘴说道,“不用那么激动,只要我愿意,别说官家的印玺了,就算是加盖陛下的玉玺,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能加盖大唐皇帝陛下的玉玺? 扎河跟马尔克乐的耳根子都要裂开了。 “你们也别太激动,想跟我做这笔生意,也是有条件的!” 扎河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房公子,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从见到房俊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房俊给了三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就说他们砸了御珍坊的一些桌椅的事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在他们看来,就是砸坏了些桌椅,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大事。 可到了房俊这里,平平无奇的几把桌椅,却成了掌握几人生死的命门。 而且,房俊竟然早就看透了他们所想的每一步,甚至在这件事上,想的比他们还要长远。 房俊给他们的压力,已经不能用忌惮来形容了,用恐惧,也许会更贴切一些! “这五十万贯的货物,其中有三十万贯的货物要用牛羊马匹来交易!”房俊把目光投向了扎河,扔出了一个让扎河难以拒绝的理由,“如果你可以一直用牛羊马匹跟我交易,那以后御珍坊的货物,东突厥的商人,我只供应给你扎河一人!” 房俊已经从扎河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一股狂热,这种交易方式,扎河怎么会拒绝?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牛羊马匹,在东突厥是一个价,到了长安城,那就是另一个价了。 而且,即便没有房俊,扎河每年也都会做牛羊马匹的生意,只不过,以往这种生意,并没有这么大而已。 “牛羊好说,可这马匹。。。” 说话的不是扎河,而是一旁的马尔克。 扎河看向了马尔克,房俊同样也看向了马尔克。 “你是想说,马匹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吧?”房俊轻笑了一声,“你别忘了,你们东突厥想要的物资中都有什么。” “不想用牛羊马匹跟我做交易,也没关系,御珍坊货物的价格我已经说过了,二十二万贯钱的货物,随你们挑。。。想用牛羊马匹跟我做交易的人很多,比如,回纥的商人,吐蕃的商人,党项的商人,大食也有人想用马匹跟我做交易。” 突厥马的特点是体格健壮,耐力十足,被誉为是最适合用来进行骑兵作战的马种之一。 回纥马体型相对要小一些,但动作敏捷,速度快,在战场上适合用于侦查和传递信息。 吐蕃马体型高大威猛,力量强,在战场上适合用于重型骑兵的冲锋。 房俊跟他们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扎河几人,第一,他房俊懂马,第二,他房俊想要马,但却并不是非跟东突厥交易不可! “钱本公子多的是,想跟本公子做生意的人也多的是,是要二十二万贯钱的货物,还是要五十万贯钱的货物,你们自己选!” 要二十二万贯钱的货,那这批货里就没他扎河什么事儿了,要五十万贯的货,那就得他扎河用牛羊马匹来换! 马尔克皱着眉头,心里还在犹豫。 扎河压低了声音,对马尔克说道,“大人,我每年只能跟御珍坊做一次交易,即便我每次交易给他们一百匹好马又能怎么样?我们东突厥的勇士,难道会因为一百匹马,而无法在战场上战胜唐人?” “还有,大人,贩卖牛羊马匹的人可是有很多的,即便我们不用牛羊马匹交易,也会有大把的人把牛羊马匹送进长安城!” 哪怕是一次交易给房俊一百匹战马,这一百匹战马难道能决定战局的走势? 这话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 况且,东突厥又不是只有他扎河贩卖牛羊马匹,这生意,他不做的话,一样会有别人来做啊! 在扎河迫切的目光下,马尔克终于缓缓的点了头。 扎河有些激动的说道,“房公子,按照你说的,我会用三十万贯的牛羊马匹与你交易御珍坊的货物!” “今天本公子高兴,送你们点好东西!”房俊冲着门口招了招手,很快,一个下人端着个托盘走进了前厅。 托盘中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酒坛。 “这是我们御珍坊最近出的一批上等的美酒,不过这酒产量很小,金贵的很,暂时只供应给我们大唐的皇室享用,此酒名曰‘秋露白’乃是我大唐皇帝陛下亲自提的名,只这一小坛就要十两金子!” 第100章 谁说我只能娶一个公主 皇宫。 立政殿。 “喜讯。。。喜讯呐陛下。。。” 王德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着进了立政殿。 立政殿里只有李世民跟长孙皇后两人,两人正在谈论长乐和长孙冲的事,谈话就这么被王德给打断了。 “陛下,喜讯!喜讯!” 王德一直跑到了李世民的身前,才停下脚步。 躬身给长孙皇后见礼后,方才惊喜的开口。 “陛下,东突厥的事已经办妥了,小房大人刚刚派人去了户部,户部在一张五十万贯钱的空单据上加盖了印玺!” “好小子!”李世民激动的猛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 空单据的内情,李世民是知道的。 房俊拿多少钱的单据去户部,就说明房俊卖了多少钱的东西给东突厥人。 五十万贯钱的空单据,这说明,马尔克几人从房俊手里拿走了五十万贯钱的货物。 老房谈好的二十二万贯钱,在这个基础上,房俊又卖了二十八万贯钱的货给东突厥人。 按照房俊之前跟他李世民说的,这五十万贯钱的货,成本估计连八万贯都用不上,也就是说,东突厥人从房俊手里拿走了五十万贯的货,房俊至少赚了东突厥人二十万贯钱! 东突厥这件事,本来是要往外掏钱的,可在房俊的一顿运作之下,大唐不但一分钱没往外掏,反而从东突厥人兜里赚回来了二十多万贯钱,什么是人才?这就是人才啊! 不,用人才这两个字来形容房俊已经显得有些单薄了,房俊之才,堪称栋梁! “去,叫尚食局准备酒宴,让朕的贤婿进宫,朕今日高兴,要与这小子畅饮一番!” 东突厥的事解决了,等于是去了李世民的一块心病,虽然只是暂时解决了,但这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德笑着躬身,“陛下,此时东突厥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房府门外,在忙着搬运货物呢,小房大人怕是要忙完了东突厥的事才能进宫。” 房俊虽被赐婚,但却并未与德安公主完婚,此时李世民便称房俊贤婿,足以看出李世民对房俊的欣赏和看重! “二郎,房俊之功,当重赏!” 李世民笑着看向长孙皇后,“观音婢以为,当如何赏赐房俊?” 长孙皇后想了一下说道,“二郎虽已赐婚,将德安下嫁到房府之中,但房俊终究是家中次子,家中的爵位是要长子方可袭承的,德安乃是皇家血脉,日后德安为房家开枝散叶,其子嗣不能连个能袭承的爵位都没有。” “依臣妾看,借着这次机会,授以房俊爵位吧!” 王德在一旁听的暗自心惊。 大唐封爵的人虽然有,但却不多,年少封爵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最重要的是,大唐以军功为贵,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爵位是跟军功毫无关系的! 长孙皇后这一开口,等于是在封爵这条路上以房俊立起了一道里程碑啊。 “还是观音婢思虑周详!”李世民满脸的感叹,“房俊之能,大唐之幸,大唐之幸矣!” 长孙皇后低声询问,“二郎,既然东突厥的事已经结束了,那长乐跟冲儿的婚事。。。”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笑了笑,“长乐和冲儿的婚事,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长孙皇后连忙起身行礼,“臣妾替冲儿谢过陛下~!” 。。。。。。。 另一边,房府。 书房。 “40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牛500头。。。羊2000只。。。”老房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感觉鼻子都要被气歪了,“你连坑带骗的,一分钱不收,弄这么多牲畜回来作甚?” 40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这确实是好东西,弄回来也不愁没销路。 可你这500头牛,2000只羊,弄回来干啥呀? 这么多牲畜,你放哪儿啊?就算是养着,你是不是也得有地方,有专人饲养它们啊? 羊还好说,嫌麻烦,回头都弄死吃肉就行了。 可牛不一样啊,在大唐,每一头牛那都是需要备案的,有专人做统计,定期还有人要去检查的,别看他老房是位居国公,即便是他老房家里的牛,那也不能例外啊。 这买卖做的,自家根本就看不到什么赚头啊! “还有,这些牛羊马匹还没送来呢,你就把五十万贯的货都放给那帮东突厥人了?” “爹,我又不傻,货钱我还没收呢,怎么可能先把货放出去?”房俊有些无语的看着老房,“今天只放出去了马尔克那二十二万贯钱的货,剩下的二十八万贯钱的货,是那个商人扎河的,他的货,要等他把牛羊马匹都送来之后才能取走。” 马尔克这二十二万贯钱的货,那是签单的货,根本就不会付钱,早晚都得给,早给他们早省心。 “算你还有些脑子!”老房瞪了房俊一眼,又继续问,“酒呢?陛下喝的那个秋露白,你卖给了东突厥人多少?” 房俊嘿嘿的奸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卖给了他们一千坛!” “什么?!”老房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么好的酒,你卖给他们一千坛?” “那可是连陛下喝了都称赞连连的上等美酒啊,你个败家子,就这么卖给东突厥人一千坛?” 房府的后花园现在每天都在蒸酒,产量虽然不小,可这种酒是通过酒糟的二次加工得来的,李世民已经给下了禁酒令,短时间内根本不允许坊间私自酿酒,没人酿酒,你上哪去弄酒糟? 酒糟都没了,还上哪去加工秋露白啊? 所以,等后花园的秋露白全部加工出来以后,那这酒是喝一点少一点啊,珍贵的不仅是其他酒无法与秋露白相媲美,更重要的是秋露白存量有限啊。 一千坛,说卖就给卖了? 还是卖给东突厥人? 这不是糟蹋好东西吗? 要是老房来做这件事,肯定只卖给东突厥人香皂和洗发水! “爹,小坛的秋露白,这么大一坛的那个!”房俊一边笑着比划着,一边说道,“爹,你知道我卖给东突厥人多少钱一坛?十两金子一坛!” “多少?十两金子一坛?”老房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自己这儿子是真敢喊价啊,十两金子一小坛酒,这么贵的酒,东突厥人竟然要了一千坛? “爹,这酒放在长安城里卖,累死咱们,咱们也不可能卖到十两金子一坛吧?”房俊嘿嘿的笑着,“东突厥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愿意花十两金子的价格来买,咱为啥不卖?” “他们是游牧民族,冬季更是多以酒来驱寒活血,所以,这一千坛酒,他们大概率是要全部带回东突厥的,即便他们想在大唐售卖秋露白,能愿意花十两金子来买这酒的人又有几个呢?” “这一千坛秋露白就耗费了他们一万两金子,这可就是十万贯钱,剩下那十二万贯钱货物,还要预留出一些回去给他们可汗用,能拿到其他州府售卖换钱的货物必然不多,所以,他们能从我大唐带走的物资也会比之前我们预想的要少很多!” 老房愣了下,“你卖给他们秋露白,为的是这个?” 按照房俊售卖的价格,别说一千坛了,哪怕是东突厥想把房府的秋露白都给包圆了,老房都乐意啊! 老房沉吟了一下,毅然的站起了身,“以我儿的能力,若得以施展,必然会在朝堂上有一番大作为!为父这就进宫,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娶德安公主,若是德安公主进了我们房府,你日后在朝堂之上,必将举步维艰!” 能得如此麒麟之子,老房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可想到被赐婚的是德安公主,老房心里就发堵。 自己的儿子若是个昏庸纨绔之辈也就算了,可自己的儿子腹有经世之才,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公主而断送了大好的前程? “爹,你管她是德安公主,还是什么其他公主,进了咱房家,就算她是公主,以后也得是房李氏!”房俊撇了撇嘴说道,“再说了,谁规定的我只能娶一个公主?我多娶几个公主回来,谁还敢拿公主跟咱说事啊?” “你说什么!?”老房愣了老半天,手都有些哆嗦的指着房俊,“你你该不会是惦记上长乐公主了吧?我告诉你,今日午时,长安城各处已经张贴了皇榜,长乐公主被赐婚给了长孙冲!” “你日后少跟长乐公主走动,免得旁人多说闲话,坏了长乐公主的清誉!” 房俊挠了挠头,“被赐婚给长孙冲了?” 老房一见儿子这么一副表情,认定了房俊在惦记长乐公主,直接抄起了桌上的戒尺,“你个混账东西,老子说话,你听见没有?” 第101章 春风得意,长孙冲 东市,御珍坊。 大唐的嫡长公主长乐,许给了国舅爷家的嫡长子长孙冲,这消息,连一个时辰都没用上,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不论是酒楼茶肆,还是街上来往的行人,几乎全都在谈论这件事。 而长孙冲本人,更是第一时间来了御珍坊。 “长孙公子~!” 玉蝶是认识长孙冲的,平日里,自家的公主称呼长孙冲表哥,所以玉蝶见到长孙冲都是称呼对方为公子。 “玉蝶,长乐表妹在吗?”长孙冲笑着冲玉蝶摆了摆手,一脸的温文尔雅。 玉蝶恭敬的回道,“回公子,我家殿下今日并未出宫。” 长孙冲随意的点了点头,“玉蝶,你去把店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本公子有事要说。” “是,公子。” 春风得意的长孙冲,根本就没注意到玉蝶神情中的那一丝不悦。 玉蝶好歹是长乐公主的贴身侍女,平日里,也只有长乐才能差遣玉蝶,可眼前这个未来的驸马都尉,见到自己第一面就开始差遣自己,这怎么能让玉蝶心里舒服的了呢? 可有什么办法呢? 不说陛下已经赐婚,未来的长孙冲将是自家的驸马都尉,哪怕没有这婚事,单单长孙这两个字,也不是她玉蝶一个侍女能惹的起的。 虽然心有不愿,但玉蝶依旧把所有人召集到了长孙冲的面前。 “公子,人都到齐了。” 长孙冲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众人说道,“承蒙陛下与皇后娘娘厚爱,待择吉日,冲便将与长乐表妹完婚,尔等皆效力于长乐表妹,冲自然不会亏待尔等。。。来人!” 两个随从抬着个箱子走到了众人面前。 “今日之喜,诸位当与我家公子同贺!”一个随从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红色锦缎缝制的钱袋,“这是我家公子赏赐诸位的喜钱,每人一封~!” 有喜钱拿,谁会不高兴呢? 一群人纷纷开口恭贺长孙冲与长乐公主。 长孙冲笑着说道,“以后,你们每月除了可以在长乐表妹那领到一份月钱外,冲每月还会额外给你们发放一次月钱!” 这话一出口,会溜须拍马的这些人,嘴里的恭贺之词更多了。 听的长孙冲心里别提多美了。 长孙冲等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玉蝶,这个给你。”长孙冲递了一封喜钱给玉蝶,接着说道,“从明日起,东市和西市御珍坊每日的货物,我会派人来带走,你放心,货钱会一分不少的交给你们。。。这件事,晚些我会亲自去与长乐表妹说。” 除了来御珍坊宣示自己的主权,御珍坊每日的货物,才是长孙冲亲自前来的主要原因。 要是没有御珍坊的这批货物,长孙冲也不会这么大方,没人一贯钱的喜钱,还额外给他们每人一份月钱。 “多谢公子。” 喜钱一入手,玉蝶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一贯钱。 跟其他人不一样,玉蝶对手里这一贯喜钱可不怎么感冒。 要知道,上次就在御珍坊的后院,房俊一出手就是几千两金子,而且那几千两金子,是送给她玉蝶买胭脂水粉用的。 长孙冲这一贯钱,跟房俊的几千两金子相比,跟打发要饭的叫花子有多大的区别呢? 。。。。。。。 傍晚,凤阳阁。 “殿下,今日长孙公子去了御珍坊。。。长孙公子给店里的每个人都发了一封喜钱。。。” 玉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丽质脸上神情的变化。 “嗯。。。” 李丽质只是轻‘嗯’了一声,脸上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玉蝶咬着牙,声音都在打颤,“殿殿下,你。。。你是不是不喜欢长孙公子。。。” “多嘴!”李丽质横了玉蝶一眼,她喜不喜欢长孙冲,重要吗? 不,不重要! 她是大唐的嫡长公主,她从出生的那一刻,一生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能嫁给自己的表哥长孙冲,能继续留在长安城,能时不时的回宫看望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甚至还有机会见到他。。。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父皇赐婚,长孙表哥当是本宫的良配~!” “骗人。。。”玉蝶撇着嘴,小声的嘟囔着。 玉蝶自幼便跟在李丽质身旁,两人虽是主仆,但相处多年,有些时候也更像是姐妹。 没人比她玉蝶更了解眼前的长乐公主! 以前李丽质脸上的笑,是一种礼仪的笑,是为了迎合其他人,所故意表现出来的笑。 但自从遇到了房俊之后,李丽质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种情绪,有开心,有生气,有高兴,有恼怒,一直到现在,面对房俊的时候,玉蝶能从李丽质的笑容中看到女子的羞涩,离开房俊后,玉蝶也能从李丽质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女子独有的相思之情。 只可惜,陛下已经将德安公主赐婚给了房俊。 自己的长乐公主,总不能跟德安公主共侍一夫吧? 要是可以让她帮长乐公主选,她一定会让陛下将长乐公主许给房俊,那样的话,长乐公主一定会很开心! “父皇赐婚,本宫不能像以前一样总去跟房俊见面了,御珍坊的一些事,以后由你代替本宫去见房俊。” 既然已经有婚约在身,她便要为皇家和长孙家考虑,继续像以前一样与房俊见面,容易惹人诟病,若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皇家和长孙家都会颜面受损,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太敢去见房俊了,她担心自己心中朦朦胧胧的那个念头会因为与房俊见面,变得越来越清晰。 “是,殿下。”玉蝶默默的点头。 要是殿下能跟房公子在一起该多好,房公子不但人有趣,还没什么架子,最主要的是,殿下跟房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 长孙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可殿下根本就不喜欢他啊。 也不知道陛下看上了长孙公子哪一点,非要把殿下下嫁给长孙公子。 还有。。。我。。。我也不喜欢长孙公子。。。 身为长乐的贴身侍女,日后长乐完婚,她很可能要作为通房丫鬟一同陪嫁过去的,如果真是那样,她日后岂不是也要服侍长孙冲? 她不想,真的不想! 第102章 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次日。 早朝。 房俊站在人群的最末位,不断的打着哈欠。 没办法,天没亮呢,老房就把房俊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 东突厥的事已经解决了,老房拉他来上早朝,肯定是为了给他邀功的,所以,虽然房俊心里有些抗拒,但还是跟着来了。 不过,早朝这事,是真挺无聊的,这帮人东一嘴西一嘴的,除了说些个没营养的话之外,就是比吹牛,比个人的想象力,真正的实事,说不了几件,也办不了几件。 就像之前河北道水患,被送走的那些灾民现今的安置情况,早朝上也有讨论。 给房俊最大感触的,还是大唐的民生。 有些地方遭了水患,有些地方旱情不断,还有些地方在闹虫灾。。。靠天吃饭的老百姓,日子比想象中还要难过的多。 而朝堂上的这些大臣们,根本就拿不出一个能够解决民生的方法,哪怕只是改善老百姓生存条件的办法都拿不出来,他们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前人用过的一些法子。 “陛下。”老房从人群中走出,躬身说道,“东突厥之事已了,东突厥使臣马尔克,阿布利,昨日已经离开了长安城。” “东突厥之事,皆由我儿房俊一人操持,终归是不负圣恩,未让陛下失望!” 老房颇为得意的站在大殿之中,儿子这事儿办的漂亮,他这个当老子的脸上也有光啊,不说别的,满朝文武家中子嗣,有一人可与自己的儿子相比否?有一人可以为陛下分忧否? 只此一人尔! 是他老房的儿子! “好!”李世民笑着环视一众朝臣,“房俊何在?上前听封!” “陛下~!” 还没等房俊站出来开口,郑承德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李世民眉头微皱,郑承德这个时候站出来,显然没什么好事。 “陛下,请恕臣无礼,臣有一事想询问房大人与其子房俊!” 老房倒是一脸和气的点着头,“郑大人有何事想问,尽管开口。” 郑承德勾着嘴角,看向老房,“房大人,昨日户部签盖了一张五十万贯钱的空单据,郑某想问问房大人,这张单据可是出自房府?收这张单据的人可是已经离开长安城的东突厥人?” 老房有些骄傲的昂起了头,“不错,此事皆是我儿所为!” 郑承德嘴角挂着冷笑,“房大人,你父子二人给了东突厥人五十万贯钱,东突厥人就会带走我大唐五十万贯钱的物资,你们可曾想过,这五十万贯钱的物资,被东突厥的人带走,对我大唐意味着什么?” “你们可曾想过,这五十万贯钱的物资若是送往边境,可以养活多少镇守边境的将士?” “你们可曾想过,这五十万贯钱的物资,若是用于赈济灾民,有多少流离失所的灾民,可以得返故土,重建家园?” 老滚刀肉捏着下巴,在一旁直皱眉。 郑承德跑出来说这些什么意思啊?别说五十万贯钱了,就算房家拿出去五百万贯钱,这跟郑承德的礼部也没啥关系啊?户部的人都没站出来说话,他郑承德一个礼部的官员,跑出来说这些是啥意思啊? 老滚刀肉把目光投向了李靖,李靖皱眉思索了片刻,竟然直接闭目养神了。 气的老滚刀肉又捅了捅一旁的李绩。 李绩比李靖直接多了,直接抬头看向了大殿之上的梁柱,搭理都没搭理老滚刀肉。 “陛下~!” 朝臣中再次走出一人,这人是长安府尹,整个长安城内的大小事务,全都归他管,算是大唐地方官中的扛把子人物了。 “陛下,昨日万年县有人击鼓述状,状告房梁公房大人以权谋私,贪墨钱财,臣已命万年县县令将告状之人看管了起来。。。房梁公身居高位,万年县县令不敢轻易传唤,顾将此事上报于臣~!” 长安府尹也是个官场的老油条了,状告房梁公以权谋私,贪墨钱财,这事一看就没那么简单。 万年县的县令不敢得罪房玄龄,难道他长安府尹就愿意得罪房玄龄? 这种麻烦事,他可不想背锅,还是在朝堂上扔出来,看陛下是什么意思吧。 郑承德一脸的阴阳怪气,“呵,我就说嘛,房大人表面清廉,在长安城中也不曾有任何私产,就靠着每月的俸禄,房府竟然能拿出五十万贯钱。。。原来房大人是生财有道啊~!” 郑承德的话音一落,马上有人接过了郑承德的话头。 “郑大人,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 “是啊,郑大人,房梁公的人品,还是能让人信服的~!” “你们是不是忘了,长安城里有四十间御珍坊的铺子,全都是房俊开的,那可是日进斗金的营生,房府拿个五十万贯钱出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郑承德笑着摇头道,“诸位,御珍坊确实是个日进斗金的营生,可你们别忘了,御珍坊每日售卖的货物数量是固定的,而且,御珍坊每日能卖多少钱,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御珍坊从开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而已,中间还歇业了多日。” “每日售卖的钱数为5338贯,就按两个月的时间来计算,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万贯钱!” “这其中,还要扣除各项支出和货物的成本!” 郑承德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了。 就算不扣除各项支出和货物的成本,御珍坊两个月的时间,也卖不到三十万贯钱,哪儿来的五十万贯钱给东突厥人呢? 这不是变相的坐实了房玄龄以权谋私,贪墨钱财的事吗? “当初我就说过,这借钱给东突厥的法子不可行,五十万贯钱的物资,我大唐这是在养虎为患啊!” “你房家父子此举,实乃是误国啊!” “有了这五十万贯钱的物资,东突厥若是举兵来犯,我大唐当如何应对?” “我们大唐借物资给东突厥人,东突厥人拿着我们的物资反过来攻打我们大唐。。。真是可笑至极~!” 房俊在后面粗略的扫了一眼,开口说话的,几乎全是礼部和户部的官员。 “陛下,东突厥之事,房家父子不仅无功,反而有过!房家父子不当有赏,反该受罚!” 第103章 李世民的偏爱 “盛夏之虫,何以语冰?” 房俊不紧不慢的从大殿的末位走出,迈着四方步,朝着郑承德走了过去。 一边走着,房俊一边观察着周围朝臣的神情。 大部分朝臣窃窃私语着,对着房俊指指点点。 少部分朝臣,连看都没看房俊一眼,这些人,口观鼻鼻观心,一副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帮老银币!哼!’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多是些跟礼部,户部,有关系的人,少数是些没有根基的墙头草,人家说什么,他们就跟着说什么。 而那些对周围的事漠不关心的人,才是朝堂上真正的大佬。 比如长孙无忌! 像郑承德,崔文瑞,他们能在朝堂上立足,能执掌一方权柄,凭借的都是背后的氏族。 相比长孙无忌这种,自身便是家族的掌舵者,完全掌控家族权势的人,崔文瑞和郑承德之流,就远远不及了。 “小儿狂妄~!”郑承德指着走到自己近前的房间,冷笑着喝道。“就算郑某见识浅薄,难不成在场的诸位大人也都如同郑某一样?” 老房恶狠狠的瞪了房俊一眼,瞪的房俊都有些懵了。 啥意思啊?瞪我干啥? 我也没说错啥啊? 瞪我,瞪我我也要怼一怼郑承德! “郑大人,你这么针对我,不就是因为御珍坊开业前,长安城里流传着你的小妾跟管家私通的事吗?”房俊一脸欠揍的表情,看着郑承德,“要是有证据,你大可报官来抓我,要是没证据,就算是我散播的消息,你能奈我何?” “对了,听说你把你的小妾吊在马棚里打了个半死,现在人咋样了?伤养好了没?” “你你。。。”郑承德感觉房俊就像抓了一把盐抹在了他的伤口上一样,气的他指着房俊的手都在发抖。 李世民此时满心的不悦,大殿之上,文武官员过百人,可东突厥之事,却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尚未及冠礼的房俊来解决。 这也就罢了,他李世民也不会因此而苛责这些朝臣。 让李世民不悦的是,自己只是提了下封赏房俊的事,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指责房俊。 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打压自己未来的女婿? 还是说,他们是在打压朕? “好了!”李世民顿了顿说道,“房俊,你来说说东突厥这五十万贯钱的事!” “昨日,我确实派人送了一张五十万贯钱的单据到户部,经由户部签字画押,交给了东突厥的使臣马尔克。”房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那五十万贯钱,并不是房府支付给东突厥人五十万贯,而是东突厥人从我这里采买御珍坊货物所花费的五十万贯钱!” 房俊简单的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从老房跟东突厥人交锋,将八十多万贯的物资,一路压到了二十二万贯。 再到自己跟李世民配合,逼着东突厥人在长安城里买不到想要的物资,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御珍坊的货物上。 最后,在李世民的帮助下,马尔克几人才终于见到房俊,从房府中采买了一应货物。 前前后后的事,听的郑承德嘴张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谁能想到,这件事李世民竟然亲自参与其中,这让他们还怎么往房家父子身上泼脏水啊? 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那不就等于是在跟陛下对着干了吗? 最重要的是,房俊根本就没给东突厥人拿钱,而是把御珍坊货物卖给了东突厥人,以货物顶替了东突厥人想要的物资啊! “我以高价卖给了马尔克二十二万贯钱的货,这批货中,有十五万贯左右的货会被带回东突厥,剩下七万贯左右的货可能会在其他州府变现,采买一些物资。。。不过,市面上流通的物资有限,他们真正能带走的物资应该没多少。” 李世民笑骂着看向房俊,“臭小子,说吧,这笔生意你赚了多少?” 房俊耸了耸肩,“也没赚多少,也就十几万贯钱吧。”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十几万贯钱,还叫没多少? 满朝的文武,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五十万贯的货,其中有二十二万贯是白送的,就这,人家还能赚个十几万贯钱? 御珍坊卖的东西,实在是太暴利了啊! “岳父大人,嗯。。。” 满朝文武全都瞪着眼睛看向了房俊。 老房的胡子都要立起来了。 岳父大人?你管谁叫岳父呢?啊? “儿臣,嗯。。。” 满朝文武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老房感觉魂儿都要从身体里飞出来了。 儿臣? 你知道儿臣是啥意思不? 你知道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自称儿臣不?啊? “哎呀,下回能不能别让我来上早朝了?”房俊一脸已经找不到自己位置的窘迫表情,“我爹天天跟我说,我们房家人做事,为的不是什么封赏,为的是替君主分忧。” 你们房家人做事不为封赏,那你在这说是啥意思?难道不是在变相的跟陛下讨要封赏吗? 房家的种,果然都是阴匹! “我一共就来了三次早朝,来一次他们针对我一次。。。我不跟他们吵,他们就欺负我,我跟他们吵,回家我爹就打我。。。” “好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再说了,我家里还好多事要忙呢。。。眼看就要下雪了,落雪之约的事,我还没忙完呢!” 房俊故意表现的像个愣种一样,看似不经意的叫出岳父、儿臣、这种称呼,可实际上,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李世民正当鼎盛之年,想在大唐混,那就必须抱紧李世民的大腿。 自己这段时间所表现出来的价值,不可能不受李世民的重视,而房俊的试探,是想知道李世民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视! “落雪之约?”李世民试探着追问了一句,“民生大计?” 房俊一提这落雪之约,李世民也想起来这件事了。 当时在西内苑的牡丹亭中,房俊承诺他可以解决百姓寒冬之苦的问题,能让天下的百姓以后都穿的暖。 此时房俊再提这落雪之约,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房俊确实有办法解决百姓的寒冬之苦,确实有办法让天下人以后都可以穿的暖,不畏严寒! 若真能如房俊所言一般,那可是能名扬千古的功绩啊! “民生大计!”房俊肯定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好!冬日落雪之日,朕等你!”眼前的房俊,李世民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是喜欢,“俊儿,朕赐婚你与德安,你便是朕的女婿,朕为天子,你若称朕为岳父,略有不妥,这样吧,你便同德安一样,称朕为父皇~!” 李世民的话一出口,整个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天地君亲师,这君可是在亲前,哪怕驸马都尉是皇帝的女婿,面对皇帝的时候,也不能称呼其为岳父,更不可能称呼其为父皇,或以儿臣自居,这是礼制啊,李世民身为天子,这点道理怎么会不懂呢? 可今日,当着满朝文武,李世民竟然允许房俊跟德安公主一样,称其为父皇,这是什么样的偏爱,什么样的恩泽啊? “陛下。。。”郑承德咬着牙又站了出来。 “嗯?”李世民目光阴冷的看向郑承德,郑承德似乎在那股阴冷的目光中看到了阵阵的杀意。 这一瞬间,郑承德的后背完全被冷汗给打湿了,到嘴边的话也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王德~!” 第104章 李二怒了 “王德~!” 王德微微躬身,随即快步走到了房俊面前,将一块玉牌交到了房俊手中。 房俊好奇的翻看了一下,玉牌不大,但很精致,以蝙蝠做的纹饰,取的应该是万福的寓意,一面雕着一个令字,另一面雕刻着一条五爪云龙。 “俊儿,今后你可凭借手中御令进出宫廷,没人敢拦你。” 人群中的长孙冲,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凭什么啊? 长孙皇后可是他的亲姑母,嫡长公主长乐也被许给了他长孙冲,即便这样,他长孙冲向进出皇宫都要有人通禀才行,面对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他都不敢以姑父姑母相称,更别说称呼李世民为父皇了。 可这些他平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竟然全都落在了房俊的头上? “陛下,此事不妥~!” 这时候敢站出来出声跟李世民硬顶的人,不用问也知道他是谁。 魏征出列后,对着李世民躬身行礼。 “房俊之才,堪与秦之甘罗比肩,其才得陛下赏识,臣等也为其高兴!” 周围人不少开始窃窃私语,房俊之才可与秦之甘罗比肩? 甘罗是谁?整个华夏的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啊! 十二岁的甘罗,代表秦国出使赵国,仅凭自己一人,就为秦国连收了赵国十六座城池! 魏征竟然拿房俊跟甘罗相比较?是不是太抬举房俊了,还是说,魏征有些瞧不起甘罗啊? “但为人臣子,当恪守君臣之礼~!”魏征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便房俊与德安公主完婚,成为名副其实的驸马都尉,他也不能同德安公主一样,称呼陛下为父皇!” “此乃礼制,不可废,亦不可破~!” 魏征要表达的东西很简单,你李二稀罕房俊这个女婿,他们这些朝臣管不着,你想怎么稀罕就怎么稀罕,愿意怎么稀罕他们都不管,但是,你李二不能因为稀罕自己的女婿,就坏了圣人的礼法吧? 有魏征在前面顶着,礼部的官员一个个的全都站了出来,痛心疾首的劝说着李世民。 “陛下,魏大人所言极是,不可为房俊一人而坏了礼法~!” “是啊陛下,历朝历代,哪有驸马都尉可称呼陛下为父皇之人啊?” “陛下,房俊未及冠礼,便可登朝议事,如此恩宠已是古今罕有,万不可因宠而再废礼法啊陛下!” “我说你们这些人烦不烦啊?”房俊满脸不耐的指着一帮礼部官员,“我与我岳父之间如何称呼,几时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了?你们是羡慕我有一个好岳父,还是嫉妒我岳父有个好女婿?” “你们讲君臣之礼的时候,就没想过,到底你们是君,还是我父皇是君?” “这天下,究竟是我父皇的天下,还是你们的天下?怎么我父皇做什么决定,还得你们来管?” 张嘴就父皇? 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 不少人心里已经骂开了。 可当房俊质问他们,谁是君,谁是臣,这天下到底是李世民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时,所有人心头都莫名的一颤! 就连魏征身体都跟着一震! 房俊的话,看是质问他们这些朝臣的,但反过来看,又何尝不是在质问陛下的呢? 机灵的人马上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选择了闭嘴。 一些反应慢的,就像是发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一样,完全没看到李世民的脸色,又一次冲了出来。 “大唐的江山,自然是陛下的江山,这天下,自然也是陛下的天下!” “我等身为臣子,当匡正陛下言行!” “不错,我大唐自允为礼仪之邦,陛下自当为礼仪之表~!” 谁都没想到的是,太子李承乾竟然也跟着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觉得此事略有不妥。。。” “太子以为有何不妥!?” 对上李世民的目光,李承乾心里咯噔一下。 李世民不光声音冰冷,目光也阴寒的骇人,他李承乾这些年一直跟在自己的父皇身旁,没人比他更清楚,李世民这副表情的时候是意味着什么。 李泰在一旁轻轻的拉了拉李承乾,“大哥,别说话。” 李承乾咬了咬牙,这时候开口惹父皇生气,确实不明智,只是自己都已经站出来了,就这么退回去,满朝文武要如何看孤? 房俊扭头朝李承乾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跟眼睛里都要往外喷火的长孙冲目光对在了一起。 ‘干啥这么一脸怨毒的看着我?我又没把长乐给那啥了!’ “你们这帮人,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滚刀肉的声音,把李世民的目光拉了回来,也算是替李承乾解了窘境。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老百姓都懂的道理,你们这帮读书人咋就不懂呢?” “房家小后生跟陛下是什么关系?翁婿,翁婿懂不?” “这是陛下的翁婿之事,你说你们非得跟着起什么哄啊?” “哎,那个常老头!”老滚刀肉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小老头说道,“你也是礼部官员,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你家女婿平日里就管你叫爹!” “你自己的女婿当儿子养就行,轮到陛下了,你还跑出来说三道四来了?” 在大唐,女婿是很少管岳父叫爹的,但事事都有例外,倒插门的女婿,少部分是会管岳父叫爹的。 “我。。。我我。。。”小老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这锅他不能背啊,他要是背了这个锅,以后还怎么在礼部混啊? 老滚刀肉咧着嘴,嘿嘿的笑着,“我我我,我什么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紧张个啥?” “陛下!”老房适时的站了出来,“陛下,小儿能得陛下垂青,有幸与德安公主订下婚约,已是皇恩浩荡,让小儿如此称呼陛下,虽然亲近,但却失了几分敬意。。。” 老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世民给打断了。 “朕意已决!”李世民朝着老房摆了摆手,环视着满朝文武说道,“知节一介武将,尚知此乃朕的翁婿之事,尔等饱读诗书,于朝政之上未有建树就算了,朕的家事还需尔等来多言?” “再有人敢多说一言,杖毙!” 原本还有想上前说两句的人,听到‘杖毙’二字,迈出的脚步赶忙又缩了回来。 帝王之怒,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朝臣能承受的! “陛下~!” 谁啊?竟然还敢说话?这么跟陛下顶着干,这是不要命了啊? 第105章 封爵 “陛下!”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走出来的人竟然是户部尚书崔文瑞。 “你觉得朕不会杀你!”李世民抬手把一旁的茶盏打翻在地,随即猛的站了起来,“来人~!” 所有人都被李世民的声音惊的心头乱跳,陛下怒了,真怒了! 这次陛下是打算来真的了啊? 今日的陛下,性子跟往日的陛下相差太多了,户部尚书崔文瑞,那可是清河崔氏的人啊,陛下连清河崔氏的面子都不给了? “陛下,臣另有他事要说!” 李世民这态度,把崔文瑞也吓了一跳,殿外的侍卫要是进来了,李世民再不闻不问,真把他给打死了他找谁喊冤去啊? “东突厥之事已了,臣想请陛下赐水晶盐炼制之法于户部~!” “陛下,东突厥之事虽然暂时解决了,但诸位大人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东突厥人狼子野心,觊觎我大唐已久,犯我大唐边关也是常有的事,此次东突厥人得以休养,难保其他日不会来犯我大唐,此事还是要早做准备,户部想要水晶盐炼制之法,也是为了未雨绸缪!” “还请陛下恩准~!” 这次,崔文瑞虽然换了个说辞,但目的还是要用水晶盐扩充户部营收,只不过,这次他找的理由比之前恰当了很多。 擦?你这是未雨绸缪?你这特么是未雨绸我啊! “我说崔大人,你不要脸是不是也应该有个限度?”房俊满脸的鄙夷看向崔文瑞,“拿我的水晶盐来未雨绸缪,说的还那么理直气壮!这水晶盐要是不给你,户部空虚的锅,是不是也得我替你背着?” “房俊,大殿之上,还请慎言!”崔文瑞很硬气的说道,“当日房大人带水晶盐上朝时,便已将水晶盐献给了陛下,所以,水晶盐的炼制之法,并非你房家所有,现今乃是朝廷之物!” “而今,水晶盐可充盈国库,崔某身为户部尚书,请陛下赐水晶盐炼制之法于户部,有何不妥?” 最近,族里总派人来催促,让他快些拿到水晶盐的提炼之法。 而崔文瑞也仔细研究过,水晶盐虽然在御珍坊售卖的价格很高,但售卖的量却很小,而且,房俊手里的香皂,水晶糖这些东西,售卖的量要远大于水晶盐,所以,即便其他货物的利润空间不如水晶盐,但在大量出售的前提下,其他货物所获利润,也一定会远高于水晶盐的。 既然水晶盐在房俊手里并不是缔造最大利益的货物,那他没理由一直握在手里。 也因为有了这个判断,崔文瑞今天才再次提起了水晶盐的事。 “水晶盐充盈国库之事,朕自有安排,此事不需再议!”李世民的目光越过了崔文瑞扫向群臣,“可还有事要奏?” 崔文瑞做梦都没想到李世民会是这个态度,连敷衍都不敷衍她一下。 啥情况啊? 陛下今天吃错药了?对他都爱搭不理的,他可是户部尚书啊!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李世民那张阴冷的像是要杀人一般的脸,谁还敢继续说话啊? “王德~!” 王德躬着身子快步上前。 “房俊智退东突厥,炼制水晶盐有功,其才智卓绝,功在社稷,朕心甚喜,特此封赏~!” “册封房俊为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永业田百亩,世袭罔替~~!准着、小科紬绫、罗、可用朱色,佩金饰,赐七节玉腰带,以龙纹饰~!” 这一套封赏下来,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先说爵位,大唐开国以来,封爵者不少,但每一个爵位都跟军功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像房俊这种,完全跟军功无关而被封爵的人,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食邑三百户是开国县男的标配,但永业田百亩可就有说道了。 永业田跟口分田不同,口分田赏给你,你虽然可以耕种,但有一天你人没了,这口分田朝廷可是要收回的,相反,永业田不但不会被朝廷收回,还可以一代代的继承下去,等于是固定资产的一部分。 最牛逼的还是最后这一句世袭罔替。 跟永业田一样,这开国县男的爵位,也是可以一代代继承的,这继承的可不仅仅是个爵位,继承的还有爵位相对应的俸禄。 管你是三品官还是五品官,你活着的时候不管多风光,死了以后,家里的子孙该啥也不是,还是一样啥也不是。 但有了爵位就不一样了! 说白了,继承了这种世袭罔替的爵位,就算你天天啥也不干,朝廷也得拿钱养着你! 这可是封建王朝特有的产物,是封建王朝中名副其实贵族的标志! 在大唐,你穿衣服的用料,甚至衣服的颜色都是有规定的,就比如,房俊封赏中的‘小科紬绫、罗’这里指的就是绫罗的一种,是只有官职达到五品以上的人,才允许穿着这种料子的衣物,才允许穿朱色! 而腰带,在大唐也是有品阶的。 三品以上的官职,才允许用玉腰带,玉腰带从七节到十三节不等,官职最高者才能佩戴十三节的玉腰带。 按照房俊的官职,根本就没资格佩戴玉腰带,所以,封赏中用了一个‘赐’字,虽说只是七节玉腰带,但却可以用龙纹饰,妥妥身份地位的象征! 这一套封赏下来,想不让别人眼红都难啊~! “陛下~!” 要说反应最快的,那还得是老房,不等其他人开口,老房已经抢先一步跪倒在地。 “陛下隆恩,臣惶恐~!” “陛下,俊儿虽有些小聪明,但却登不得大雅之堂,为人臣子,能为君主分忧,乃是臣子的福气,也是臣子的本分。” “况且,俊儿能有今日之功,也多亏了陛下的点拨。” “俊儿年幼,且功绩浅薄,当不得陛下如此封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第106章 长孙无忌的揣测 礼部和户部的一些官员,心里早都已经骂开了。 什么叫房俊今日之功多亏了陛下点拨?什么叫功绩浅薄,当不得如此之赏? 你老房是想让陛下收回成命的吗?你老房上来这不是拍马屁来的吗? 最重要的是,老房这么一搅和,别人还怎么开口啊? “玄龄,俊儿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女婿,他这段时间所做的每一件事,朕都看在眼里,别人也许并不知道他的功劳有多大,但朕心里很清楚!” “这封赏是俊儿应得的,若有功不得赏,日后还有谁会真心实意的为朝廷做事?” “此事也不需再议~!” 什么叫不需再议? 这就是在告诉满朝文武,事就这么定了,朕不接受你们任何人反驳,你们也最好老实点,不然别怪朕今天发飙! “俊儿,落雪之日,朕在宫中等你,若是真如你所言,朕另有封赏!”这次,李世民无视了所有人,只跟房俊一人对话。 房俊嘿嘿的笑着,“父皇放心,若是不能让父皇满意,我愿输给父皇一千万贯!” 满朝文武全都一脑门子的问号,落雪之约到底是啥呀? 房俊拿出来的东西能让陛下满意,陛下还要封赏房俊,若是不能让陛下满意,房俊竟然要输给陛下一千万贯钱? 一千万贯钱啊,赶上国库一年的税收了啊! 更多的人在咂舌御珍坊的吸金速度,开口就是一千万贯,这御珍坊到底能赚多少钱啊,能让房俊有底气喊出一千万贯的赌注啊? “哈哈哈,好,朕在宫中等你!”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李世民直接离开了大殿。 王德冲着房俊笑了笑,高声道,“退朝~~!” 房俊乐呵呵的跟着老房出了大殿,不少跟老房相熟的人,纷纷上前来恭贺。 开国县男,虽然是爵位中最小的那个,但胜在实在啊,不用上班,也不用上早朝,你天天想干啥就干啥,朝廷还按时按月的给你发俸禄,这种养大爷的好事,也就是在这封建王朝的时代你才能享受的到!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最气愤的,还得说是长孙冲。 “爹,那房俊明明就是故意在向陛下讨要的称呼,陛下怎么连这种事都能同意?” 长孙冲想不通,真想不通! 论身份,宫中的皇后是他长孙冲的亲姑母! 论家世,他长孙家乃是大唐第一国戚! 同样与公主订婚,他长孙冲可是与大唐的嫡长公主长乐订下的婚约,而房俊呢,不过是与身负前朝血脉的德安公主订下的婚约而已! 无论哪一点,他房俊都没法跟自己比,可偏偏房俊却能博得陛下的偏爱! 见到皇后,他甚至都不敢直接以姑母相称,那可是他长孙家的血亲啊。 可房俊呢? 陛下竟然允许其以父皇相称? 开什么玩笑呢? 陛下如此,将他长孙家置于何处?将他长孙冲置于何处? 旁人要如何看待他长孙家?如何看待他长孙冲? 长孙无忌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你都看的懂的事,陛下会看不明白?”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陛下就这么偏爱房俊?”长孙冲感觉自己的肺子都要气炸了。 长孙无忌耐着性子的说道,“礼部的郑承德,户部的崔文瑞,他们代表的是谁?” 长孙冲皱了皱眉,“他们代表的是荥阳郑氏和清河崔氏。”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房俊第一次入宫之时,便与郑承德和崔文瑞交恶,房俊手里的水晶盐,又动太原王氏的利益,之前房俊在自家府上,又得罪了范阳卢氏的大少爷。。。这一共才几天的功夫,五姓七望都快让他得罪遍了!” “郑承德针对房俊,崔文瑞索要水晶盐炼制之法,这背后都有世家门阀的影子!” “现在,你觉得陛下为何如此偏爱房俊?” 长孙冲愣了老半天,扭头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爹,你是说,陛下对世家门阀快要没耐心了?” 长孙无忌冷声道,“大唐的天下,都是陛下一城一池打下来的,你以为陛下愿意与这些世家门阀共享天下?” “可即便这样,跟房俊又有什么关系?”长孙冲说完话,整个人都愣了愣,“爹,陛下不会是认为房俊可以撼动那些世家门阀吧?” 长孙无忌深深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但却没说话。 长孙冲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的看向了长孙无忌,“我明白,陛下把房俊推向人前,是想通过房俊向世家门阀表明自己的态度!”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对,但也不对。” “陛下不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想试探出这些世家门阀的底线!” “这才是陛下一直握着水晶盐炼制之法不放给户部的真正原因?”长孙冲笑了,幸灾乐祸的那种,“世家门阀不敢对陛下如何,那就一定会把矛头全部指向房俊,房俊等于是被陛下和世家门阀一同架在火上烤!” 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世家门阀是陛下的一块心病,想要除掉这块心病,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长孙冲嘴角挂着冷笑,其他几个世家门阀如何对待房俊,他还真不清楚,但范阳卢氏的报复,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房遗直夫妇参与谋逆,这罪名若是落实了,整个房家怕是都要被抄家灭族! 房俊啊房俊,你不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吗?这次,我看你们房家要如何渡这一劫~! “爹,你先回府,我有急事要去见一下太子殿下!”长孙冲急匆匆的转向,跑向了东宫。 长孙冲心头思绪暗自流转,‘现在的房俊,看似风光无限,可实则身边危机环绕,我们只知道范阳卢氏要对房家出手,但却不知道其他世家门阀会不会参与其中。又或者,其他门阀世家也要对房俊出手。’ 这样的话,不确定的因数太多。 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抢在世家门阀之前拿到房俊手里的各种配方! 第107章 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另一边,李承乾正与李泰在回廊之中谈话。 “他房俊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开口叫父皇?”李承乾捏着回廊的栏杆,一脸的怒意,“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哥,父皇为何倚重房俊,别人不知其中缘由,难道你我还不清楚?”李泰压低了声音说道,“母后每日节衣缩食,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钱?” “房俊能赚钱,父皇又缺钱,我听说,前段时间皇家开设粥棚赈济灾民的钱,都是父皇让长乐从房俊手里拿的!” “我知大哥你不喜房俊,但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因为房俊惹父皇不快,那样的话,受益的可就是别人了!” 李承乾皱了皱眉,扭头盯着李泰,“青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御珍坊每日的货物,你我买走的就超过了半数,剩下的都在谁的手里,想必大哥心里也清楚。”李泰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哥,你有没有留意过三哥的动向?排在御珍坊门外的可没三哥府里的人,但三哥府里的人,却多次在西市出手御珍坊的货物!” 太子府的下人和魏王府的下人大多熟络,御珍坊门外一排队,他们就知道对方都是谁了。 但排队的这些人里,可没有李恪府里的下人。 魏王府的人去西市出售香皂,洗发水这些东西的时候,发现李恪府里的下人,也在西市出售香皂等物。 他们费了多大力气,才搞到的香皂洗发水这些东西,可李恪府里一个人都没去御珍坊,却跟他们一样,也在西市售卖香皂! 这件事可让李泰抓狂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哥,德安跟三哥可是一奶同胞,他日房俊与德安完婚,三哥若是得到了御珍坊的支持,怕是要生出二心,与大哥一争长短!” 李承乾脸色阴沉的看着李泰,突然开口,“青雀,你莫不是想挑拨孤与老三开战,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大哥,你怎会如此想青雀?”李泰满脸的苦涩,“大哥,他日你若是继承了皇位,青雀至少还能安然自得的做我的魏王,若是三哥坐了皇位,你觉得我这魏王还坐的安生吗?” “远的不说,就说父皇。。。玄武门。。。” 李泰提及玄武门三个字,李承乾的瞳孔都跟着缩了缩。 “大哥,你我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你坐了天下,我就算是日日笙歌夜夜家宴,也无人敢说我半句!” “但若是三哥坐了皇位,别说日日笙歌了,大哥,你我兄弟二人还有没有命活着,最终会是个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李承乾凝眉看着面前的李泰,“你来找孤,是想说什么?” “大哥。”李泰压低了声音说道,“房俊此人必须除掉,你我联手,想办法夺了房俊手中的诸多配方,把御珍坊掌握在你我的手中,这样,有御珍坊的营收做后盾,大哥的太子之位自然无人可撼动,同时,也可以断了三哥的路!” 没有人比李泰更关注李承乾了,因为李承乾就是挡在他走上皇位这条路上最大的一座高山。 房俊不待见李承乾,让李承乾心存愤恨,这件事李泰也已经查到了,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却可以让他稍加利用。 至于弄不弄死房俊,对他李泰来说都无所谓。 拿到房俊手里的配方,掌握长安城中的四十间御珍坊,这才是他李泰想要做的事。 “除掉房俊?青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李承乾眉头深皱,死死的盯着李泰。 “大哥,你仔细想想,留着房俊,他是会为大哥所用,还是会成为三哥的助力?”李泰眼神渐渐冰冷,“大哥,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没必要留着一个很可能成为敌人的人活在这世上!” 李恪跟德安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房俊要是与德安完婚,那跟李恪的关系就更近一步了,房俊手里的御珍坊不就成李恪的囊中之物了? 这可不是他李泰想见到的!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他李承乾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房俊最大的价值在于掌握了御珍坊内各种物品的配方,除掉房俊之前,我们必须拿到房俊手里所有的配方。”李泰顿了顿说道,“除掉房俊很容易,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房俊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盯着房俊手里配方的人太多了,想要无声无息的从房俊手里拿到那些配方,肯定没那么容易。” “不过我们有一个优势,是别人不曾有的!” “优势?什么优势?”李承乾疑惑的询问。 李泰笑了下,“我们的优势是。。。长乐!” 长乐与李承乾,李泰,皆为一奶同胞的亲兄妹,而长乐又与房俊走的近,御珍坊更是有长乐一份。 “大哥,只要我们能说服长乐,房俊手里的这些配方,必然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这段时间李泰仔细的想过整件事,想从房俊手里拿到配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通过长乐,只要长乐能站在他们这边,拿到房俊手里的配方这事,那就要简单的多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青雀,你说的事孤回去仔细想想再给你答复。” 从长乐入手,拿到房俊手中的配方,他李承乾已经在这么做了,这个时候拉上李泰,岂不是还要给李泰分一杯羹? 第108章 魏王登门 房府。 “老爷,早朝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回来,就让俊儿在家中禁足思过啊?” 房间里,卢氏抱着小老三,一边捣鼓着手里的一个木头玩偶,一边询问着房玄龄。 爷俩回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书房里待了会,出来儿子就被禁足思过了呢? 房玄龄叹了口气,把今天早朝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你说,陛下不但给俊儿封了世袭的爵位,还允许俊儿称陛下父皇?” 卢氏脑袋有些发晕,手不时的捏着怀里的老三,惹的老三哇哇直叫,好像只有老三的叫声,才能让卢氏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一样。 “俊儿受陛下赏识,又封了世袭的爵位,这种好事,别人家求都求不来,你个老东西,因为这事儿让俊儿禁足?”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房玄龄黑着脸,有些气闷的说道,“一个驸马都尉,却能称陛下为父皇,俊儿看似风光无限,你可曾想过其中的风险?” “风险?”卢氏捏着老三的脸蛋儿,疑惑的问,“就叫陛下一声父皇,能有什么风险?” “那是叫陛下一声父皇的事吗?”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将俊儿推至风口浪尖,是想借俊儿以探那些世家大族的态度。” “俊儿现在就是一枚陛下和氏族争锋之下的棋子,若是陛下和俊儿赢了,日后陛下必定会重用俊儿,可若是陛下和俊儿输了,即便陛下有心保全俊儿,那些世家大族也未必肯放过俊儿!” “俊儿的才智老夫不担心,但俊儿毕竟年幼,处事之道略显稚嫩。。。今日早朝之上,俊儿不该那么急着开口,他应该再等等,看清都有哪些人站出来,看清这些人所代表的都是哪些势力。” “这样,才能去判断后续事情该如何去说,如何去做,如何去取舍!” “也是因为这件事,老夫才罚俊儿闭门禁足思过的!” 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陛下都清楚,甚至陛下都参与其中,也是因为这一点,早朝上,老房根本都没急着去反驳什么,也没去急着解释什么。 不光老房想看清都有哪些人站出来,老房觉得,李世民应该也会想看看都有哪些人会站出来。 可自己儿子根本没想这事,上来就怼郑承德和崔文瑞,弄的后续想站出来的人都被房俊给挡了回去。 “老爷,夫人。”春桃进了房间禀报,“魏王殿下来了府上,此刻正在前厅之中。” “魏王殿下?”卢氏看向房玄龄,“他来做什么?” 房玄龄脸色阴沉的说道,“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俊儿的!” “找俊儿?”卢氏皱了皱眉,嘟囔着,“也没听俊儿说过他与魏王殿下相熟啊。。。” “近两年,魏王殿下不断的拉拢朝臣,弘文馆里养了不知道多少门客!” 卢氏突然瞪大了眼睛,“老爷,你是说,魏王有心跟太子争。。。争。。。他想笼络俊儿?” “不只是想笼络俊儿,还想得到俊儿手里的各种配方!”房玄龄想了下说道,“这样,夫人你把老三给我,你去前厅,就说老夫去了卢国公府上,不在府中。。。若魏王想寻俊儿,你就说俊儿被老夫罚跪祠堂,临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你,不跪够12个时辰,不能放俊儿出祠堂,而且,祠堂上了锁,钥匙也在老夫身上!” 在站队这件事上,自己的儿子跟他老房的想法是一致的,陛下正值鼎盛之年,要站队,那也肯定是站陛下。 皇子也好,储君也罢,现在都还无法掌握大唐的政权。 若是真选的话,那老房也更支持儿子站太子这边,至少站太子要更加名正言顺。 。。。。。。。 东宫。 李承乾叫来了长孙冲和杜荷。 谋划房俊手里配方的事,不是小事,现在盯着房俊手里东西的人太多了,所以,李承乾并没有叫其他人过来,他也担心一些他们所掌握的消息被泄露。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了!”杜荷看着李承乾和长孙冲说道,“卢正卿派人给我传消息了,最多五日,房遗直夫妇就会被押解进长安城,卢正卿希望我能尽快去房府找房俊交谈,若是五日内,房俊愿意拿出手里所有的配方,卢家可以放了房遗直夫妇,并且把这件事压下去。” “倘若房俊不知好歹,卢家人将会把房遗直夫妇送进大理寺!” “现在,郑大人和崔大人盯着水晶盐不放,背后除了有王家人在推动外,郑家和崔家也一定想得到水晶盐的提炼之法。” “卢家一旦将房遗直夫妇押解进了大理寺,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那个时候,局面未必能如我们所想,必然会更加难以控制。” “所以,现在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还有,我收到消息,魏王殿下今日去了房府。。。魏王殿下怕也是再打配方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魏王去房府都见了谁,说了什么,但魏王的目的,杜荷还是猜的出来的。 李承乾思索了一下看向长孙冲,“表哥,原材料收购的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这几天的时间,我们派去各州府的人,至少收购了当地七成的原材料。”长孙冲想了下说道,“不出十日,房俊所需的所有原材料,必定都掌握在我们手中。” “除了原材料,如今,东市和西市御珍坊的所有货物,也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可以去找房俊谈!” “就算房俊不把配方给我们,那也没什么,不管谁拿到了配方,没有原材料,他也别想把御珍坊里的货给做出来!” “哪怕是房俊握着配方谁也不给,以后也得求着咱们,用咱们手里的原材料做御珍坊的货!” 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去房府的事,就要劳烦表哥和杜少了!” 第109章 大祸临头 房府。 这几天,房俊院子里的人少了很多。 辣椒籽和棉花籽已经都被剥离出来了。 没了辣椒籽的辣椒面,总觉得少了几分香气,也少了点灵魂。 火锅底料的炒制,已经初步达到房俊的标准了,最近房俊正在命人收购芝麻,准备研磨芝麻酱。 不过,火锅底料虽然弄出来了,但这个时节没有什么新鲜的蔬菜,让房俊有些挠头。 “要是唐朝能有塑料布就好了。。。”塑料布透光且不透气的特性,是扣大棚选用它的主要原因。 在大唐,至少目前房俊还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代替塑料布的东西,有可能成为塑料布代替品的东西,除了绫罗绸缎,就是丝织品。 不过,这种东西都具有一定的透气性,而且透光性一般,很难利用这种东西扣大棚,没有了冬季大棚,也就没有了冬季蔬菜,没了冬季蔬菜,火锅这东西冬天就没法搞。 “头疼啊。。。”房俊揉了揉脑袋。 续了棉花的被褥都弄好了,全家所有人,每人两套被褥,同时,房俊还给李世民,李渊,长孙皇后,还有自己未来的丈母娘杨妃,外加没见过面的媳妇德安公主,还有李丽质,每人准备了两套被褥。 棉衣棉服正在赶制,初步计划,还是这些人,每人先做两套棉衣棉服。 为了美观,房俊还让人去买了几张狐狸皮草回来,镶嵌在棉衣棉服的领口,袖口,或者是女装的裙底上。 房府的后花园,每天都在生产着‘秋露白’,厨房里原有的炊具也早都被拆掉重建了,现在的厨房里,被隆起了一个个灶台,全都换成了房俊找人定制的大铁锅。 厨房里的这批厨师训练出来以后,长安城里的酒楼就差不多可以开始正式营业了。 “二少爷,杜荷少爷和长孙家的长孙少爷来了,在前厅,说有要事要见少爷!” 房俊皱了皱眉,“一起来找我?” 他们俩都是跟李承乾混的,来找自己,肯定也跟李承乾有关。 ‘难道是太子又整了啥幺蛾子?’ 坐在前厅的长孙冲,勾着嘴角,神色间多有不屑的味道。 他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 你房俊不是能么?不是不把我长孙冲放在眼里吗?不是倚仗着御珍坊,总能讨得陛下欢心吗? 今天,我长孙冲倒要看看你还守不守得住御珍坊里的这些配方。 “房兄~!” “杜兄~!” 杜荷跟房俊相视拱了拱手。 两人的声音也拉回了长孙冲的思绪。 不过,长孙冲并没有开口,房俊也全当没看见长孙冲,直接跟杜荷聊了起来。 “杜兄如今可是春风得意,不但与高阳公主订下了婚约,听说杜兄还得了太子赏识,如今在为东宫效力,可喜可贺啊!” “不敢与房兄相比!”杜荷勾着嘴角,脸上难掩得意之色,“房兄得陛下赏识,如此年纪便已经封爵,还可称陛下为父皇,纵观古今,如房兄这般得帝王荣宠者,无一人!” 房俊能称李世民为父皇,杜荷心里也很嫉妒,可杜荷更清楚一点,眼前的房俊,怕是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房俊掐在手里的全是好东西,能得陛下宠信,也全赖御珍坊里的这些东西。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的房俊,已经被推至风口浪尖。 处理得当,房俊也许还能保全性命,但也必定会受到强力的打压,若处理不当,不光是房俊,整个房家都有可能会跟着烟消云散。 “县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房俊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的杜荷牙根都跟着直痒痒。 世袭罔替的开国县男,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多少人对这爵位眼热吗? “杜兄,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有话就直说吧。” 杜荷深吸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微笑。“房兄,你可能还不知晓,如今你房府已经是大难临头了!” “大难临头?此话怎讲?”房俊笑着问。 长孙冲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房俊说道,“你大哥房遗直和你大嫂,因为谋逆罪已经被下了大狱,用不了几日就会被押解进长安城大理寺。。。不知道谋逆大罪,你们房府扛不扛得住?” “谋逆?”房俊笑着撇了撇嘴,“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房俊的反应,让长孙冲和杜荷都愣了老半天。 正常人,听到自家兄长谋逆,不是反驳,就是询问事情是否属实。 可房俊倒好,完全不在乎房遗直是否谋逆啊,难不成,房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长孙冲给了杜荷一个眼色,杜荷会意的点了点头,“房俊,我们过来自然有我们过来的目的。” “你大哥房遗直谋逆这件事,是卢家人做的,他们既然敢把你大哥拖进谋逆案中,自然也会想办法坐实了你大哥谋逆的罪行。” “你大哥和你大嫂已经在来长安城的路上了,最多不过五日,就会被押解进大理寺!” “被押进大理寺之前,我们有办法把你大哥和你大嫂捞出来,并且保证他们不会再被牵涉进这次的谋逆案当中。。。但我们有条件!” 长孙冲拍了拍杜荷的肩膀,站起身笑着说道,“房俊,现在交出你手里所有的配方,你还是开国县男,还是驸马都尉,还是国公之子!你们房家所拥有的一切还能继续拥有!” “如果你不把配方交出来,不光那些氏族门阀要灭了你房家,我长孙家,杜家,包括所有依附于太子殿下的势力,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让你们房家彻底覆灭!” “谋逆之罪,即便陛下念及房梁公这些年的功劳,免你们房家人一死,流放也是少不了的。。。我听说,卢正卿对你娘惦念已久,他可就等着你们全家被流放那一天,好去找你娘一解相思之苦呢!” “哈哈哈~~!” 杜荷在一旁跟着说道,“这次的事,太子愿意作保,只要你把手里的配方都献出来,你们房家就可以避过这次灾祸,一旦你大哥和大嫂被押进了大理寺,即便是太子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了!” 第110章 趁火打劫 “房兄,当日在府上,我劝过你,别去招惹范阳卢氏的人,房府今日的困局,是卢浩然一手安排的,也是房兄你一手造就的。”杜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太子殿下还肯帮忙,还有补救之法。” “若是真等你大哥大嫂被押解进长安城,进了大理寺,你房家将面临的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境地了。” “到那个时候,你能做的,无非就是拿手中的配方,换你们一家人苟活,此事该如何抉择,房兄不妨仔细思量一下!” 人进了大理寺,谋逆这种大案,李世民不可能不过问。 有范阳卢氏牵头,各个世家门阀必然会参与其中,落井下石的事也少不了。 加上李承乾这边的人也跟着参与,房家想全身而退,太难了。 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房俊拿出所有配方,最终从李世民手里换一个全家流放的机会。 虽然杜荷跟长孙冲也是来要配方的,但现在把配方给了他们,太子会出面协调这件事,在房遗直夫妇没进长安城之前,太子可以把人给提前要回来,谋逆案中,也不会出现房遗直夫妇。 这样一来,房家不会因为谋逆案受到任何影响,只不过是提前把配方拿出来与太子共享而已。 在杜荷看来,各中取舍,也不难抉择! “范阳卢氏的族长,近年来身体有恙,估计用不了几年,卢浩然就会执掌范阳卢氏。”长孙冲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在府里不但打了卢浩然,还撕毁了范阳卢氏族长亲笔所书的婚书,范阳卢氏的现任族长和下任族长都让你给得罪了,因为你,范阳卢氏在长安城里已经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你不会以为,范阳卢氏的人,会这么容易的咽下这口气吧?” “说句不该说的话,世家门阀要是联起手,就算是陛下也保不了你!” 杜荷语重心长的看着房俊,“房兄,范阳卢氏的人,现在可是在跟你们房家人拼命~!” 长孙冲跟杜荷不停的用语言给房俊施加压力,他们要让房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迫使房俊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决定,拿出配方。 房俊一脸的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就代表太子殿下过来房府,趁火打劫?”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长孙冲的脸上充满了不屑,“太子殿下惜才,不然的话,等房遗直夫妇被送进大理寺,等卢家人落实了房府谋逆的大罪,等你拿出配方,换取房府上下一条活命的时候,太子殿下依旧可以从陛下手里接过你那些配方,没了你,御珍坊照样日进斗金!” 长孙冲倒是没夸大其词,房俊可以死,甚至整个房家都可以覆灭,但御珍坊的东西是一定要留下的,李世民也指望着御珍坊的东西来积蓄钱财呢。 “配方。。。配方。。。”房俊闭上了眼睛。 “房兄,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杜荷拍了拍胸口,好像不管什么条件,他都能做到一样。 范阳卢氏的人会报复房俊,这个房俊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不过,房俊没想到,范阳卢氏的人,竟然从房遗直的身上做文章,而且是直接扣给房遗直夫妇谋逆这样的大罪。 “二少爷~!” 一个下人进了前厅,走到房俊身边耳语了几句。 “长乐公主派人来府上了?人呢?”房俊睁开眼睛,毫不避讳的大声询问,把下人都弄愣住了。 “人在二少爷你的院子里。” 房俊扭头看向长孙冲,长孙冲的整张脸都黑了,那副睚眦欲裂的表情,看的房俊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杜兄,长孙兄,二位的提议,我再考虑考虑,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二位了!” 房俊已经下了逐客令,杜荷跟长孙冲也不能继续赖在府上不走。 杜荷站起身,拱了拱手说道,“房兄,此事还要尽早做决断,房兄若是想好了,可随时派人去我府上!” 长孙冲没说话,脸色越发的阴沉,长乐为什么会派人来房府,而且,派来的人不在前厅见房俊,怎么还去了房俊的院子里? 到底是长乐派人来了房府,还是长乐来了房府? 其实房俊也有点迷糊,自己的院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长乐没来,派了个人来府上,下人怎么会把人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呢? 。。。。。。。 后院,房俊的院子里。 玉蝶正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玉蝶今天是偷跑过来的,李丽质并不知道玉蝶来房府的事。 “玉蝶?你家公主派你过来找我有事?” “房公子。。。”玉蝶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的下人。 房俊摆了摆手,“走吧,到我屋里说。” 玉蝶红着脸,有些扭捏的跟着房俊进了屋子。 这还是玉蝶第一次进一个男子的屋子。 ‘没关系的,公主殿下也进过房公子的房间。’ 玉蝶不停的在心里劝慰自己。 “坐。”房俊疑惑的看着玉蝶,“说吧,你家公主让你来找我什么事?” 玉蝶胀红着脸,低着头说道,“公子,不是我家公主派我来的,是奴婢偷跑过来的。” 自从李世民赐婚,长乐就很少出宫,更是刻意的跟房俊保持着距离,御珍坊的事,几乎全部交给了玉蝶来打理。 本来玉蝶也是要去前厅见房俊的,但听房府的下人说,长孙冲和杜荷正在前厅,吓的玉蝶直接跑进了房俊的院子里。 而玉蝶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通知房俊,东市和西市御珍坊每日的货物,都掌控在了长孙冲手里。 “公主根本就没答应长孙公子,可长孙公子仰仗着陛下赐婚,硬说这件事公主知情,每日都派人送钱过来,然后把货物拉走。” “奴婢自幼便跟在公主身旁,公主的脾性奴婢很了解,公主本就不喜欢长孙公子,若是把此事禀告公主,只怕公主会对长孙公子更加厌烦。” 李丽质迟早是要嫁给长孙冲的,她虽然是李丽质的贴身侍女,可也不敢胡乱的搬弄是非。 日后李丽质出嫁,她是要陪嫁一同去长孙府的。 明面上得罪了长孙冲,日后进了长孙府,长孙冲还不得天天找小鞋给她穿? “玉蝶受过房公子的恩惠,此事若是不禀告房公子一声,玉蝶总觉得心里有愧,所以就自作主张,跑来了房府。” 第111章 玉蝶的小心思 房俊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没想到长孙冲动作倒是挺快,李二宣布完赐婚,他就跑去接手东市和西市的御珍坊了。 以售卖价买下御珍坊所有的货物,即便长乐发现了,也不能说什么,御珍坊每日售出的货钱没变,就算李二知道了,也不能把长孙冲怎么样。 然后,长孙冲把御珍坊的货物拿出去以高价卖给其他人,一转手,就是一笔骇人的收入,算盘都快打到房俊脸上了。 “送点东西给你。”房俊从屋里的柜子上取下了一方木盒,木盒里放着一个小玉瓶。 房俊把玉瓶递给了玉蝶,“这是长乐庆生时,我做给她的唇彩,还剩了一点,送给你了。” 不冲别的,就冲这丫头背着李丽质跑来给自己报信这一点,房俊就不能亏待了玉蝶这丫头。 “公子,这这太贵重了,玉蝶不敢收。。。” 玉蝶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摆着手。 胭脂水粉这种东西,哪能这么随便就送给女儿家啊? 再说,这可是房公子特意做给长公主殿下的唇彩,整个大唐只有长公主殿下有的东西,她一个侍女,怎么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她敢收,又怎么敢跟长公主殿下用一样的东西呢? 房俊笑了笑,把小玉瓶塞到了玉蝶的手里,“放心拿着,你们公主问的话,你就说是本公子强塞给你的。” 玉蝶看着手里的唇彩,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房房公子,你能不能帮帮我家公主?” “帮长乐?做什么?”房俊询问。 “我我家公主不喜欢长孙公子,陛下赐婚之后,公主已经很少露出笑容了。。。房公子,你想想办法,帮帮公主吧,别让公主嫁给长孙公子了。。。” 如果能让玉蝶选,玉蝶更希望长乐公主可以嫁给房俊。 长孙冲虽然家世显赫,又有皇后娘娘这么一位姑母,可长孙冲都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 玉蝶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赐婚长孙冲。 长孙冲除了没有正妻,家里孩子都已经好几个了,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真的会开心吗? 肯定不会! 自从陛下赐婚后,长乐公主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只有在跟房公子相处的时候,公主殿下脸上才会露出那么甜美开心的笑容。 “长孙冲就是个只知道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他根本就不是我家公主的良配!” 呦呵?还有瓜吃? 这下房俊可来了兴致。 玉蝶说,以前她也没关注过长孙冲的事,但李世民赐婚之后,玉蝶自然而然的开始关注长孙冲的一些事,毕竟李丽质若是跟长孙冲完婚,玉蝶是一定会作为陪嫁的侍女一同去长孙府的,说不好,玉蝶还要成为李丽质的同房丫鬟。 长孙冲垄断东市西市御珍坊的货物后,一些常来御珍坊拿货的老客户拿不到货,自然就找上了玉蝶。 玉蝶也是通过这些人,了解到了很多关于长孙冲的事。 “平康坊南曲有一个叫佩佩的乐伎,名声很大,不仅能歌善舞,更是弹的一手好琵琶,而且,佩佩文采过人,诗词歌赋都能信手拈来,听说,长孙冲是这个佩佩唯一一位入幕之宾。” “说是两年前,长孙冲在南曲因为佩佩与人发生了口角,最后大打出手,那个与长孙冲争风吃醋的人,现在还被押在万年县的大牢里。” “长孙冲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其中两子三女,是由平康坊南曲的两个乐伎所生。” “这两个乐伎,现在都生活在长孙府。” “让我家公主殿下与乐伎同居一个屋檐下,我。。。我想想都觉得恶心~!” 房俊捏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玉蝶,这丫头,咋就只关注长孙冲那点男女之事了? “房公子,奴婢跟了我家公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我家公主像最近这段时间这么开心的,真的,奴婢能感觉出来,我家公主是喜欢房公子的~!” 房俊歪着脑袋,上下的打量着玉蝶。 别说,这丫头长的还真挺清秀的。 模样不错,身材也挺好,就是少了一股主人家的气质,多了一分奴婢才有的卑贱。 “玉蝶,你该不会是长乐陪嫁的通房丫头吧?” 公主的通房丫头,那必须是公主最亲近,也是公主最信得过的人,她可是要在公主来大姨妈那几天,负责陪驸马都尉侍寝的人,就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玉蝶绝对是李丽质身边最亲近的侍女,没有之一。 原本脸色都有所恢复的玉蝶,听到房俊的话,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奴奴婢是公主的人,自然要一直跟着公主,哪怕公主出嫁,奴婢也是不会离开公主的。” 房俊手指轻轻挑了挑玉蝶的下巴,一脸坏笑的看着玉蝶,“小玉蝶,是你家公主喜欢上本公子了,还是你喜欢上本公子了?” “公子,你。。。你你无赖~!”房俊这举动,可把玉蝶羞的不行。 手里握着房俊给的那瓶唇彩,玉蝶埋着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看着玉蝶娇羞的背影,房俊吹着口哨,朝着后院的书房走了过去。 书房里,老房正憋着做学问呢,结果,书房门哐当一声就被房俊给踢开了,吓的老房一哆嗦,手里的笔都掉在了书案上。 一见是房俊,老房的胡子都要立起来了,“你个小王八蛋,要作死?” “爹,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老房看着一脸乐呵呵的儿子,有些摸不准的询问,“先说好消息!” 房俊点头,“好消息是,大哥和大嫂已经在回长安城的路上了,再有个五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到长安城。” 这算什么好消息啊?咋地?没这消息,自己的大儿子还不回来了? “那坏消息呢?”房玄龄问。 “坏消息啊。。。”房俊耸了耸肩说道,“咱家马上就要被灭九族了~!” “你说什么?”老房愣了半天,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大哥大嫂迟迟不归,不是他们乐不思蜀,是因为大哥大嫂被卢家人陷害,牵扯进了谋逆案中,现在正被押解来长安城的路上~!” 第112章 老房的脑力 “谋逆?” 老房用手里的戒尺指着房俊,“门关好,把话给老夫说清楚!” 关上了书房门,房俊把杜荷跟长孙冲在前厅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老房。 “好!好个范阳卢家!” “竟然一点不念及你母亲的血脉之情!” “你大嫂肚子里还怀着我们房家的骨肉,他们竟然连你大嫂也抓?” 房俊还是第一次见老房脸上一副睚眦欲裂的表情,看样子,谋逆这件事给老房的压力不小。 “爹,卢家人就凭这子虚乌有的罪名,真能倾覆咱们房家?” 这是房俊最好奇的。 清河房氏,虽然比不上五姓七望,但也不是那种毫无根底的小门小户。 哪怕卢家人坐实了房遗直谋逆,难道就能彻底搞垮房府一门吗? 老房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语气略显阴沉的说道,“俊儿,你记住,帝王之术,不在对错,而在权衡!” “卢家人若是联合其他世家门阀一起施压,即便我们房家人没罪,陛下也得定我们房家人有罪!” “谁的拳头大,谁的话就有道理,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房俊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对,从古至今,所有的掌权者,有几人是在乎对错的?如果掌权者在乎对错,那就没有什么民不聊生,没有什么生灵涂炭了! “不对!”老房突然皱起了眉,“卢家人若是想置我们房家于死地,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走漏了消息,杜荷跟长孙冲身在长安城,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们联系了太子。。。太子想要你手里的配方,所以,他们联手。。。” 老房自言自语着,片刻后,老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原来是这样!” “卢家人并不想跟我们鱼死网破,也不是要置我们房家人于死地,他们做局,把你大哥扯进了谋逆案中,为的也是俊儿你手里的配方!” “太子觊觎你手中的配方已久,卢家人在利用太子,故意放消息给太子,让太子派人来拿你手中的配方!” “只要太子拿到了配方,卢家人一定有办法把所有配方拿到手。” “那个时候,配方不光太子有,卢家人也有,即便陛下降责,也有太子顶在他们前面!” “太子不可能离开长安城,所以,太子拿到配方,最大的经营范围也就是在长安城。” “到了地方,即便是太子,也奈何不了卢家人!” “配方外泄,陛下即便不降罪于你,也不会再有重用,那个时候,你经营的御珍坊也将因为太子变得可有可无。” “没了陛下的庇护,即便没有谋逆案,也会有其他的案子等着房家,卢家是打算逼你交出配方,然后一点一点蚕食掉我们房家!” 房俊有些惊叹的看着老房,这房谋杜断的称号是真不白给,就凭长孙冲跟杜荷上门索取配方,就能把整件事推断个八九不离十,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脑力。 “这样看的话,卢家人目前并不想把事情闹到陛下那里,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找其他世家的人一起来对付我们房家。” “一旦别的世家参与进来,就必须分得一定的利益。。。”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让其他的世家出力,卢家也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现在,各大世家都盯着房俊手里的配方,卢家人只要求助于其他世家,其他世家必然会狮子大开口! “配方不可能给他们,就算咱们愿意,陛下也不会愿意。”房俊捏了捏下巴说道,“这件事,肯定是要闹到陛下那里的,就是不知道,卢家人打算怎么从陛下手里拿走我的配方。” “爹,我打算进宫一趟。” “进宫?”老房皱了皱眉。 房俊点了点头,“我得防着点卢家人狗急跳墙!” 老房略一迟疑说道,“你怕卢家人有置咱们于死地的准备?” 卢家人要真打算跟房家人玩命,房家要怎么应对呢? 满朝文武,能站在房家人这边的能有几个? 李世民呢,他会站在房家人这边吗? 不交出配方,房家人就是众矢之的,可一旦交出配方,房家人连成为众矢之的的价值都没了。 那个时候,他房玄龄又该怎么保住房家,怎么保住自己的妻儿呢? “我得先想办法把大嫂捞出来,大嫂现在有身子,经不起这种折腾!” 大嫂肚子里的,那是老房天天睡觉做梦都念叨的孙子。 这要是把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再折腾出来个好歹,那大朗可能真会背地里喝药。 “你有办法把你大嫂捞出来?”老房急切的询问。 “暂时没有。”房俊摇了摇头说道,“我打算进宫去见见我那个未来的岳母,她应该有办法把我大嫂给捞出来,就是不知道她对我这个姑爷是个啥态度。” 杨妃那可是前朝的公主,前朝覆灭,改国号,立新君,在大唐的后宫之中,除了长孙皇后能压的住这位杨妃,能与杨妃平分秋色的又有几人? 这种手段和能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捞大嫂出来这件事,房家人肯定做不到,但杨妃如果愿意帮忙的话,也许她会有办法。 最重要的是,房俊得去见见李世民,卢家人都已经打上门来了,不还手,那不是房俊的性格! 老房思索了一下嘱咐道,“俊儿,见了陛下,切莫去说长孙冲与杜荷来府上之事,也不要去诋毁太子殿下!” 房俊点了点头,“放心吧爹,陛下愿意听什么,不愿意听什么,我心里有数!” 李世民对李承乾抱有很高的期望,一直都是按照大唐的继任者来培养李承乾的,在李世民面前说李承乾的坏话,那李世民能愿意听吗? “这件事,先别跟你娘说!” 老房嘱咐了一句,起身出了书房。 第113章 进宫 进宫去见未来的丈母娘,肯定不能两手空空的去。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房俊指挥着几个下人往马车上搬东西的时候,老房已经换了身衣服出府了。 老房看着挺淡定的,估计现在心里也是慌的一匹,不然的话,也不能这么急着出门。 “胡叔,你跟我一起走!” “是,少爷。” 胡平驾着马车,房俊骑着马,俩人一前一后的也出了府门。 。。。。。。。 另一边。 离开房府的长孙冲,第一时间派人盯在了房府门外,他怀疑,去房俊院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长乐派去的人,而是长乐本人! 陛下已经赐婚,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长乐已经是他们长孙家的人了。 身为大唐的嫡长公主,身为长孙家未来的主母,长乐竟然毫不顾忌皇家的颜面,毫不在意长孙家的脸,一个人跑去一个男人的院子里? 长乐难道就没想过,这事儿要是被传出去该怎么办?皇家的颜面不要了?嫡长公主的清白不要了?长孙家的脸也不要了? ‘背着我去找男人,找的还是房俊!?’长孙冲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遭到了无情的践踏。 想想御珍坊,想想长乐庆生宴,再想想今天长乐与房俊见面,竟然主动去房俊的院子里,越想,长孙冲越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 结果,回到东宫没多久,长孙冲就收到了下人传来的消息。 好消息是,去房府的并不是长乐,而是玉蝶,这让长孙冲舒了口气,心里安心了不少。 毕竟玉蝶负责御珍坊的事,她去房府见房俊,于情于理都说的通。 坏消息是,房俊装了一车的东西,已经进了皇城。 几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房俊要进宫,他是要去见陛下! “该死!房俊这是打算进宫,找陛下告知!” 房俊要是把卢家人陷害房遗直夫妇参与谋逆的事,把他们上门索要配方的事,把太子承诺,只要交出配方,就帮房遗直摆脱谋逆案的事,一起捅陛下那去,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陛下召他们询问,他们怎么说? 否认这件事? 可否认没用啊,只要房俊不拿出配方,卢家人一定会把房遗直夫妇送进大理寺,那时候,陛下自然知道他们所说是真是假! 欺瞒陛下,这罪他们扛的动吗? 可不否认,他们怎么回答陛下? 承认吗? 说太子殿下觊觎房俊手里的配方已久,说卢家人承诺太子,只要拿到配方,卢家人就会站在太子这边? 说他们要帮太子拿到御珍坊所有货物的配方,说以后的御珍坊,要由他们替太子殿下掌控? 而这就是最要命的地方,这件事,牵扯到了太子殿下! “快,拦住房俊,说什么也不能让房俊进宫!” 长孙冲跟杜荷两人带着一队东宫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长孙兄,房俊手里有陛下亲赐的御令,可以随意进出宫门,咱们怎么拦啊?” 别说房俊手里还有李世民亲赐的御令,就算没有那东西,他们也没理由去拦着房俊,不让房俊入宫啊! “还有,咱们根本就不知道房俊究竟为什么进宫,万一是陛下召见房俊怎么办?” 如果是陛下召见房俊,他们还能拦吗? 拦下房俊之后呢? 陛下如果见不到房俊,派人来寻房俊,他们又要怎么办呢? “不管怎么样,先把房俊拦下来再说!”长孙冲咬着牙,脸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后悔了,后悔不该那么大摇大摆的去了房府。 他应该更谨慎一些,把房俊从房府里约出来才对,那样就没人能证明他们见过房俊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哪怕房俊把所有的事都捅到陛下那里,他们也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可以倒打房俊一耙。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永安门外。 “房俊!” 把守宫门的侍卫正检查马车的时候,长孙冲跟杜荷带着一队东宫的侍卫到了。 “房俊,你来干什么?” 这问题问的,房俊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我进宫见陛下还得提前向你申请?皇宫现在改姓长孙了?” “房俊,你休要胡言!”果然是要去见陛下,长孙冲咬了咬牙。 “房兄,你这就没意思了。”杜荷上前两步,脸上明显带着心虚,“不管你不接受我们的帮助,也不至于像个孩子一样,打架打输了就跑去找人告状吧?” 杜荷现在比长孙冲还要慌。 长孙冲好歹是家里的嫡长子,是未来长孙家的掌舵人,可他杜荷呢?就是个次子,真出了事,谁帮他扛啊? 房俊这下听明白了,他们是担心自己找李二告状,所以才带人来堵自己的。 可他们也是够傻的,这里可是皇宫,带人在这里堵自己?就算现在李世民不知道这里的事,用不上一炷香的时间,这里的事也一定会传进李世民的耳朵了。 要是没这两下子,李世民凭什么统御大唐? “你们跟范阳卢氏的人同流合污,为了拿到我御珍坊里的配方,不惜以谋逆罪诬陷我大哥,你们连活路都不给房家人留,现在还带着人来。。。怎么?还要抓我?逼我交出配方?” 长孙冲深吸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房俊,别去烦陛下,你大哥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帮忙的!” “房俊,你,我,杜荷,同被陛下赐婚,同为驸马都尉,自然也应为陛下分忧!” “近日边关不太平,数日来,吐谷浑屡犯我大唐边关,虽无大战,但摩擦不断,这两日的早朝都在商讨此事,怕是大唐与吐谷浑将起大战!” “因为吐谷浑的事,这几天陛下都没好好休息,你家这点小事,就别拿出来烦陛下了!” “我家都要被灭门了,是小事?”房俊翻了翻白眼,鄙夷的看着长孙冲,“啥意思?你是想告诉我,我们房家人就得啥也不干,在家里等死?” 第114章 送上门来被敲诈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我进宫见陛下!”房俊坏笑着看向长孙冲,“你越不想我见陛下,我就偏要去见陛下。。。让我不舒服,那谁都别想好过!” “房俊,卢浩然是你让人打的,卢家的婚书是你撕毁的,祸是你自己惹的,你莫要迁怒于我们!”杜荷急着在一旁说道,“长孙兄已经说了,你家的事,我们会想办法帮忙,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帮忙?你们怕是还要趁火打劫吧?”房俊冷哼了一声,“御珍坊的配方,都是陛下的,我要是把配方都给了你们,不用你们陷害我房家谋逆,陛下就得先砍了我的头,左右都是死,不拉几个垫背的,那不白死了?” 混蛋,这房俊竟然想要鱼死网破。 长孙冲跟杜荷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一抹惧怕。 本来,房俊鱼死网破的对象应该是范阳卢氏才对,结果,因为他们掺和这一脚,把仇恨都拉到他们这边来了。 “房俊,我说过,太子殿下惜才,跟配方相比,太子殿下更欣赏你的才华!” “你大哥谋逆之事,太子殿下已经差人去探听消息了,弄清了始末,太子殿下自然会跟范阳卢氏的人交涉,把你大哥大嫂救回来!” “你安心等几日,一有消息,必定第一时间派人去房府通知你!” 长孙冲明白,无论自己跟杜荷怎么承诺,房俊都不会相信他们,所以,他只能搬出太子的名头。 只要把房俊安抚住,只需三两日的时间便可,到时候,把让范阳卢氏的人加快速度,把房遗直谋逆的事先捅给陛下,那个时候,房俊可就没心情跟他们纠缠了! “房俊,你我日后都将迎娶公主,本就应该多亲多近,现在要搞你们房家的不是我们,是范阳卢氏的人!” “就算你咬住我们,出了一口气又有什么用?能阻止的了范阳卢氏的人报复你们房家吗?” 房俊的目光朝着永安门里面望了一眼,王德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正朝永安门这边来。 长孙冲面对着房俊,背对着永安门,他身后的人站位跟长孙冲一样,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王德,只有面对着永安门的房俊跟胡平看到了王德。 “就你还想娶长乐公主?你也不回家问问你爹,那隋文帝是怎么得的天下!”房俊故意的大声喊,周围的人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长孙冲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房俊,你莫要油盐不进!” 房俊捏着下巴笑道,“陛下我是一定要见的,不过,你们的事,我可以不跟陛下说。” 长孙冲咬了咬牙,“说吧,什么条件?” 房俊想了下说道,“你家不是有红糖吗?给我家里送点,也不多要你的,送个十万斤就行了!” “十万斤红糖?”长孙冲眼睛都红了,十万斤红糖,那是多少你心里清楚吗?他们长孙家在长安城里,一年也卖不上这么多红糖啊。 “嫌少啊?那就二十万斤!”房俊冷笑着说道,“一斤都别想少!” 长孙冲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明天我就让人给你们府上送红糖!” “别急,还有呢!”房俊顿了顿说道,“入冬了,我家里取暖的木炭不够烧,再给我家送十万斤木炭!” 这次长孙冲学聪明了,没反驳,“二十万斤红糖,十万斤木炭,明天就叫人往你家送!” “现在就往我家送!”房俊凑到长孙冲身旁,低声说道,“等我见完陛下,回到家,发现你还没往我房府送红糖跟木炭,我还回来,还去见陛下!” “哎呦~~都堵在这儿干嘛呀?”王德人还没到,声先传了过来,“这都哪的侍卫啊?堵着宫门干嘛啊?” “王公~!” “王公~!” 东宫的侍卫,宫门的守卫,杜荷,长孙冲,一见来人是王德,都赶忙躬身行礼。 王德也会做人,轻轻的给长孙冲跟杜荷还了礼。 “王公~!”房俊上前两步,笑着施礼。 “房县男!”王德马上笑脸相迎,紧接着询问,“房县男今日怎么有暇,来了皇宫?” “王公,遇见你太好了,我想见陛下,还得麻烦王公帮我引路。” 房俊除了上早朝,就长乐庆生的时候去过西内苑,他还真不知道去哪找李二。 “成,那房县男随老奴来吧。” 房俊跟王德走了,他们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拦王德啊。 杜荷凑到长孙冲身边,低声询问,“长孙兄,现在怎么办?咱总不能真给房府送二十万斤红糖,十万斤木炭吗?” “我派人送红糖,你派人送木炭!”长孙冲目光阴沉的说道,“你放心,只要坚持过这几天,等范阳卢氏的人把房遗直谋逆的事儿捅出去,我看他房俊还拿什么在我面前神气!” 杜荷整张脸都垮了。 十万斤木炭,那得多少钱啊? 你长孙冲能调用家里的产业,可我杜荷去哪弄这么多钱? “贤侄,你这赶着马车来宫里,是又鼓捣出了什么新玩意要献给陛下?” 能在宫里混的人,都很清楚一个道理,不该问的,不该打听的,一个字都别多问,一个字都别多打听,所以,王德并没有询问房俊长孙冲跟杜荷,还有那些东宫的侍卫,为什么拦住了房俊。 “别提了王叔,家里遇到麻烦了,就快被灭九族了!” “啊?”王德都愣住了,“灭九族?” 能被灭九族的罪可没几个啊,房俊这话啥意思啊? “我在府里把卢浩然给打了,这事王叔应该听说过吧?” 王德点了点头,这事当时长安城都闹的沸沸扬扬,他当然也听说了。 “范阳卢氏为了报复我房家,弄了个谋逆案,把我大哥大嫂都给抓起来了,现在我大哥大嫂正在被押解入长安城的路上。” “闹的这么严重?”王德皱着眉又问,“我记得令堂也出自范阳卢氏,不能和解吗?” “能和解!”房俊有点委屈的看着王德,“和解的话,就得把御珍坊的所有配方都给卢家人。” 第115章 我要杠氏族 “卢家人是为了你手里的配方才。。。” 王德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贤侄,牵涉到谋逆的事,很麻烦的,单单是陛下信你们房家没参与谋逆还不够,你得让房梁公赶快走动走动,越多的人能站在你们这边,才越安全!” 王德这么一说,房俊突然明白了。 老房那么急着出门,看来是出去拉关系去了。 “对了,这件事,淑妃娘娘应该能帮的上忙,而且你与德安公主有婚约,淑妃娘娘也一定会愿意帮你,待会你见完了陛下,不妨去见见淑妃娘娘!” 房俊不免感叹,这王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看问题一针见血,他只说了个大概,王德就已经能想出对策了。 “行,我听王叔的。” 就算王德不说,房俊也要去见见自己未来的丈母娘,那一马车的东西,可都是他给丈母娘准备的。 甘露殿。 看到李世民的时候,房俊真觉得这皇帝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要么就是上早朝,看着一帮大臣吵来吵去,自己想干点啥吧,一大群人上来堵着你问。 下了早朝,李世民又要了解各地的局势,批阅来自各地的奏折。 天天就围着这些屁事转悠,也不知道当个皇帝究竟哪儿好。 看见王德的时候,李世民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回来了?” “陛下。”王德躬身说道,“老奴还没出宫,就遇到了房县男,房县男想见陛下,老奴怕他少在宫中走动,迷了路,就把房县男带来了甘露殿。” 王德是要出宫办事的,结果遇到了房俊,又折返了回来。 “他来宫里见朕?”李世民一边翻阅着奏折,一边问,“怎么,外面下雪了吗?” “回陛下,听钦天监的人说,这几日确实要下雪了。” “行了,去办你的事。”李世民摆了摆手,“让那个臭小子进来吧。” 李世民依旧奋笔疾书,在那批阅着奏折,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房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那么无语的看着李世民,站了有六七分钟,房俊实在忍不住了。 “陛下。。。” 李世民放下手里的一本奏折,斜了房俊一眼。 “你那么费尽心机的想叫朕一声父皇,朕力排众议,允了你,怎么?才过了几日,就不想再认朕这个父皇了?” 房俊尴尬的挠了挠头,“家里遇到麻烦事了,马上就要被屠灭九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叫陛下父皇了。” “图灭九族?”李世民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奏折,“你个臭小子,给朕把话说清楚!” 房俊无奈的耸了耸肩,“御珍坊敛财的速度太快,有人红眼了!” “也不知道谁研究出来个谋逆案,把我大哥跟大嫂都给抓起来了,过几天人就被送进长安城大理寺了!” “谋逆案,弄好了房家会被灭满门,弄不好,房家都得被诛九族。。。我估计我还没做成陛下的女婿呢,脑袋就得搬家了,还是不继续叫父皇了。” 砰! 李世民猛的拍了下书案,书案上的茶碗都跟着跳了起来。 “哼!怎么,难道在你眼里,朕就是个不分是非对错的昏君?别人说你大哥谋逆,朕就会屠了你房家满门?” “那没有!”房俊信誓旦旦的说道,“在我眼里,陛下绝对是明君圣主!” “陛下每日勤于朝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大唐的盛世,都将因有陛下的勤政爱民之心,而璀璨于世!” 房俊偷眼瞧了下李世民,发现老李这会儿正闭着眼睛,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轻捻着唇边的须髯,一脸享受的表情。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李世民脸色微微泛红,闭着眼睛,细细的咀嚼着这几句话,‘这就是这臭小子眼里的朕吗?’ “但是陛下,这次的事儿不一样。”房俊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范阳卢氏的人做局,故意陷害我大哥的,既然是陷害,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坐实了我大哥谋逆这件事,有确凿的证据,就算陛下想袒护也很难啊。” 李世民睁开了眼睛,瞅着房俊说道,“如果有了确凿的证据,你怎么能证明你大哥就是被陷害的呢?” “我大哥,要兵没兵,要权没权,要钱没钱,他拿什么谋逆啊?”房俊说道,“再说了,谋逆这种事,总要有所图吧?” “要说图钱财,我房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是那种吃不起喝不起的小门小户,再说了,现在我们房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要说图权势,那我大哥就更没必要参与谋逆了,他想办法弄死我跟我爹,都比谋逆来的稳妥!”房俊撇了撇嘴,“卢家人早就说了,只要给他们配方,三省六部,想要什么官职,随便挑!” “混账!”李世民袍袖下的手捏的咯嘣嘣直响,“朝廷任免的官员,什么时候由他们卢家人说的算了?” 房俊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剩下的画面,就留给李世民自己脑补吧。 这些世家门阀的人到底有多麻烦,没人比李世民更清楚,李世民老早就对他们不满了,只不过李唐的江山根基尚浅,还远达不到与氏族门阀掰手腕的程度,最无奈的是,治理天下,李世民也要倚仗这些氏族门阀。 当初李渊称帝,为了彰显自己身份尊贵,便说自己是陇西李氏的后人,结果,惹的各大氏族门阀纷纷嘲笑。 最后还是陇西李氏的族长出面,承认了李渊陇西李氏后人的这个身份,这件事才算过去。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氏族门阀的存在大大的阻碍了国家的发展,从帝王的角度来说,氏族门阀已经快成朝堂上的顽疾之癣了。 而房俊今天要做的,就是让李世民看到他愿意与世家为敌! 就像老房说的,帝王可不会去看什么对错,帝王无时无刻不在权衡! “陛下,我能彻底毁掉氏族门阀的根基!” 第116章 氏族根基,教育,思想教育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世民一步步的走到房俊的面前,凝视着眼前的房俊。 彻底瓦解掉氏族门阀的根基? 少年轻狂吗? 氏族门阀有多可怕,对这个世界掌控有多深,谁能比他李世民体会的更清楚? 要是有办法,李世民早就对氏族门阀下手了,还会等到今天? “陛下。”房俊再次开口,“我不仅能毁掉氏族门阀的根基,还有办法彻底铲除掉氏族门阀。。。只不过,这件事需要的时间可能长了点。” 见李世民根本就没啥反应,房俊只能继续说道。 “陛下,我没说大话,我做出来的水晶盐,实际上已经触动到了太原王氏的根基,不然的话,太原王氏的人也不会急着四处找门路,想方设法的要拿到水晶盐的提炼之法。” “盐是太原王氏的经济命脉,是支撑整个太原王氏的主要经济来源。” “一个庞大的氏族,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唯独不能没有钱!” “所以,水晶盐若是用好了,几乎可以直接捏住太原王氏的经济命脉!” “范阳卢氏丝毫不念及我母亲这血脉之情,以谋逆案陷害我大哥,为的也是御珍坊手里的配方,他们看上的不仅是香皂的敛财速度,同样看上了能掌握太原王氏的水晶盐。” “只要范阳卢氏的人拿到水晶盐的炼制之法,日后的氏族门阀,当以范阳卢氏之人为尊!” “这也是为什么范阳卢氏不惜以谋逆案陷害我大哥的原因!” “就这样?”李世民淡淡的看了房俊一眼,房俊的话并没有打动李世民,甚至没能让李世民提起一丝兴趣。 氏族门阀拥有能撼动皇室的实力,靠的可不仅仅是钱! 不可否认,钱是重要,断了太原王氏的经济支撑,确实能大大折损太原王氏的实力,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动摇太原王氏的根基! 太原王氏整个家族经营了几百上千年,绝对不是简单的断了经济支撑就能被瓦解的氏族。 而且,氏族对地方的掌控,远超常人的想象,真想搞钱,法子有很多,有条条框框律法约束的盐业,并不是太原王氏能找到的最赚钱的法子! 房俊深吸了口气,看来不拿出来点真东西,还真糊弄不过去了。 “氏族最大的底蕴在于人才的输送!” 每个坐上皇位的人,都因为氏族盘根错节的势力而头疼。 隋炀帝无道,但却并不昏庸,为了抵抗氏族盘踞朝堂的势力,隋炀帝开创了科举制,为的是什么?还不是网罗天下有用之人为己所用? 隋炀帝的想法很好,他想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来抵抗氏族,甚至取缔氏族在国朝内的地位。 可他虽然不昏庸,但是无道,宏图未展,江山已然倾覆。 “虽然我大唐沿袭了隋朝科举制度,但真正能通过科举招募到的人才,可谓是寥寥无几!” 古人读书,凭的是先生的言传身授。 一个县城里,能找出来几本书都能数得过来,想要自学成才,那无异于痴心妄想! 穷人读书,本就是件难如登天的事,不说别的,就笔墨纸砚这一套下来,有几个穷人能承受的住? 而读书有成的穷人,更是少之又少。 极少数读书有成的人,科举放榜之前,就会被各个氏族所招揽,能轮到朝廷选用的,那都已经是各大氏族中人了。 “所以,要想彻底瓦解氏族的根基,就得从教育入手!” “教育呢,分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教育的普及度,另一个方面是思想教育的方向。” “氏族方面,教育的普及度就很高,因为各个氏族中都有属于他们族人自己的私塾,而这些私塾,只提供给氏族子弟读书求学。” “相比之下,普通百姓的求学之路就要难的多,一般的州府郡县,有几所私塾都数的过来,一方面是因为教育资材的稀缺,市井当中,有能力教书的先生很少,另一方面是因为穷人根本就没钱去私塾读书!” “这样一来,在求学之路上,百姓与氏族之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是教育的普及度!” 在房俊说钱,说细盐的时候,李世民还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因为李世民很清楚,那些东西根本就无法触动氏族的根基。 当房俊说到科举,人才,教育的时候,李世民终于动容了。 因为房俊这个时候说出来的,才是氏族门阀的根基! “思想教育呢?”李世民皱着眉问,“你说的思想教育,是啥意思?” 思想教育,这个词李世民以前连听都没听过,这跟读书有关系吗? “私塾的先生教书,讲究的是言传身授,陛下,你说氏族的私塾里,那些教书的先生是会教学生学业有成之后要效忠朝廷效忠陛下,还是会教学生,日后要为氏族服务,为氏族做贡献?” 李世民脸色阴沉的说道,“氏族教出来的人,自然是要效忠氏族!难道你还指望氏族教出来的人会为朕所用?” “这就是我说的思想教育!”房俊嘿嘿的笑着说道,“氏族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氏族教自己的族人日后为氏族做贡献,我们可以教天下的百姓为大唐效忠,为陛下效忠!” 这天下,最单纯,最可爱,最容易满足的是谁? 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啊! 你只要给他们燃起一个希望的火星,他们就能帮你点亮这颗希望的火种,甚至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为了这个希望而奋不顾身的努力! “三年!” “陛下,我只需要三年的时间!” “三年以后,我会在大唐的每个州府郡县设立大唐学府,让所有大唐穷人家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 “等这批孩子成长起来,陛下就不会再为无人才可用这件事而发愁了!” “这些人,心中只有陛下,只有大唐,他们会以为朝廷效力而感到自豪,他们会以能为陛下效力而感到荣耀!” “那个时候,该汲汲自危的将是那些氏族门阀!” 第117章 大唐学府计划 “思想教育。。。” 李世民昂着头,双手叠放在胸前,微闭着双眼,努力在脑中勾勒着房俊刚刚所描绘出的每一个画面。 在大唐的各个州府郡县中设立大唐学府,让所有穷人家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同时,像那些氏族一样,从小就把效忠大唐,效忠皇室的思想灌输给他们。 那么,不久的将来,等这一代人全部成长起来,万民归心,世人拥护的李唐江山,将不再是阿谀奉承的空话,也将不再是溜须拍马的笑谈! 作为皇帝,他李世民将迎来一个旷古绝今的天下,开创一个属于李唐江山的璀璨盛世! “陛下。。。” 房俊刚开口,就被李世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叫父皇!” 房俊挠了挠头,“哦。。。” 这次,李世民直接打断了房俊的话,而是反问房俊。 “你知道我大唐有多少州府郡县吗?”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房俊可以坐下说。“朕问你,你如何保证能在各州府郡县设立大唐学府?又如何能保证,能让穷人家的孩子都可以读书识字?” 李世民登基之后,分天下为十道,全国设297州,下辖1272个县。 多了不说,就说这1272个县吧,哪怕每个县只设立一个大唐学府,那也要设立1272个大唐学府。 土地的问题好解决,可建设呢?私塾所需的一应教育资材呢? 从教书先生到笔墨纸砚,这一系列的东西,需要多大的投入?别的不说,就单说钱,这得花费多少钱呢? 就算这些都能解决,又怎么能保证穷人家的孩子能读的起私塾呢? 什么叫穷人? 别说读私塾了,穷人连能不能吃顿饱饭都是个问题,这种情况下,怎么确保穷人家的孩子能去私塾呢? “大唐学府我出钱建,从教书先生的月钱到笔墨纸砚等等的教育资材费用,都由我来出!”房俊撇了撇嘴,“别的我不敢说,就赚钱这块儿,我保证谁都比不了我!” “至于穷人家孩子来大唐学府上学的事,咱不收他们钱不就完了吗?” 房俊按照后世学校的架构,经过一些改动后,讲给了李世民听。 比如大唐学府的职位。 李世民将担任大唐学府的第一任名誉院长,后续,每一任大唐的皇帝,都将担任大唐学府的名誉院长一职。 让天下所有的求学之人都知道,他们能免费在大唐学府中读书识字,那都是因为他们生在了大唐,因为大唐有一个好的皇帝陛下! “以乡村单位设立初级大唐学府,用于给穷人家的孩子启蒙,设立考核机制,通过初级考试的人,可以入城镇就读中级学府,通过中级考试的人,入县城就读高级学府。。。高级学府的学生,可参加朝廷每年的科考,用以选拔人才!” “中级学府,每日免费为学生提供一次午餐,还可以提供免费的接送服务。” 接送学生,只要提供马匹和马车就可以,马匹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御珍坊的货物跟一些胡商来换取。 “高级学府,提供免费的食宿,让学生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并参加每年的科考。” 面对房俊的侃侃而谈,李世民心里也是一阵的激动,如果真能按照房俊所言,那天下的穷人可就都能读的起书了。 只是,房俊勾画的这个未来,需要耗费的钱财可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是户部,都经不起房俊所许诺的消耗啊。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看着房俊说道,“先不说你能赚到多少钱。。。按照你说的这些,大唐国库一年的税收,都无法维持这么大的消耗,这个问题你想过吗?真花那么多钱,你舍得吗?” 房俊耸了耸肩,“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再说了,开办大唐学府的事,不管花多少钱都得去做!” “现在的私塾,只分两种,一种是氏族的私塾,另一种是民间个人开办的私塾。” “氏族的私塾只供氏族子弟求学。” “民间个人开办的私塾,更多的是私塾先生为了养家糊口,赚钱的营生。” “大唐需要属于父皇自己的教育机构,一个给父皇培养各色人才的机构。。。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氏族门阀的办法。。。所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去做!” 李世民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哼!为了救你大哥,你倒是够拼命的!” 看着李世民阴冷的表情,房俊丝毫不慌,反而嘿嘿的笑了起来。 帝王之道在于什么? 权衡! 用人最忌的是什么? 是无法掌控! 房俊的能力,早就在御珍坊的经营中得到了李世民的肯定。 作为大唐的皇帝,大唐学府建设的重要性,李世民的体会肯定要比房俊更清晰。 最主要的是,范阳卢氏的人给李世民创造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把柄,房遗直谋逆! 这谋逆案,那是抄家灭族的大案。 有了这个把柄攥在手里,李世民绝对可以放心的用房俊做任何事! “你就那么怕朕不分青红皂白,就屠了你们房府满门?” 李世民的脸色依旧阴沉,带着一股君王特有的上位者气息,让房俊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压抑。 “那倒没有。”房俊连忙否认,“卢家人既然敢用谋逆案陷害我大哥,肯定做出了万全的准备,我担心一时半会找不到谋逆案中的破绽,卢家再联合其他氏族一起施压,那个时候,就算父皇想保我们房家,也会让父皇很被动。” “所以我得做两手准备。” “谋逆案短时间能查清楚最好,可要是一时半会查不清谋逆案,那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三年的时间,只要我顺利的完成大唐学府计划,即便不能马上让范阳卢氏覆灭,也足够毁掉包括范阳卢氏在内所有氏族门阀的未来了!” “那个时候,就算父皇顶不住氏族的压力,被迫屠了我房家满门,房家人也不至于做一群屈死鬼!” 第118章 见未来丈母娘 “你大哥谋逆的事,朕会差人去仔细调查,若真是被人陷害,即便是范阳卢氏,朕也绝不姑息!” 李世民又回到了书案前,再次抄起了一本奏折。 “至于大唐学府的事,等到落雪之日再议,若是不能让朕满意,你就给朕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等朕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还想着落雪之约呢? 行吧,反正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唐学府的事也算是成了! 有了三年的缓冲时间,别说毁掉氏族的根基了,惹毛了自己,直接毁了所有氏族! “父皇,你派个人送我去见见我未来的丈母娘呗?” 李世民皱了皱眉,“你要去见淑妃?”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去找我丈母娘帮帮忙!”房俊很认真的说道,“父皇你可能不知道,我大嫂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她可经不起谋逆案的折腾,我去找我丈母娘,让她想办法帮忙先把我大嫂给捞出来。” “滚!”李世民眼皮跳了跳,猛的拍了下桌案。 “好嘞~!”房俊颠颠的跑出了甘露殿。 一个宫女引着房俊朝贤灵宫的方向走去。 “找淑妃帮忙?”李世民皱着眉头,目光四处游离着,“玄龄出的主意?” 思索了一下,李世民又暗自摇了摇头。 以房玄龄的谋略,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跑宫里来求助杨妃才对。 “陛下。” 一个小太监从甘露殿外走了进来。 他在外面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因为房俊在殿内,所以他没敢进来打扰李世民与房俊的对话。 “说!”李世民继续翻看起了奏折。 “陛下,刚刚在永安门外。。。” 小太监把刚刚在永安门外,长孙冲跟杜荷带着东宫的侍卫拦下了房俊的事,包括长孙冲两人跟房俊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了李世民。 对于长孙冲,杜荷,帮着李承乾搞一些小动作,李世民并没太放在心上。 天下之事,需要争! 李世民也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争’,因为在‘争’的这个过程中,李世民能更清楚的看到李承乾的缺点和不足,也方便他日后调教大唐的下一任君主。 但最后一句对话,让李世民整个人跟触了电一样! “房俊最后说冲儿什么?” 李世民突然转过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小太监。 “陛下,房俊对长孙冲说‘就你还想娶长乐公主,你也不回家问问你爹,那隋文帝是怎么得的天下’。” 隋文帝是怎么得的天下? 隋文帝杨坚夺得天下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在北周时,隋文帝杨坚那也是皇亲国戚的角色,杨坚的闺女是当时北周的五位皇后之一。 杨坚先是拉拢势力,下毒毒死了自己的女婿周宣帝宇文赟,然后以宇文赟的名义立遗诏,杨坚开始监国,监国两年后,杨坚弄死了当时只有九岁的宇文阐,自己登基坐殿,改国号为隋! 可以说,杨坚以国戚的身份设计弄死了周宣帝宇文赟,又以外戚干政的方式开始监国,最后,时机成熟了,杨坚直接夺取了皇位。 而此时的长孙无忌,与彼时的杨坚,所处的位置大致相同。。。 。。。。。。。 贤灵宫。 杨妃对房俊的到来,表现的倒是非常热情。 光是房俊面前的茶点,就摆了一桌子。 杨妃一身华丽的服饰,端庄,温婉,恬静,人也生的很美,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即便是放到后世,杨妃的容貌和身材,也不会输给同龄的辣妈。 而杨妃也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房俊,这高高大大,模样俊秀的房俊,确实配的上自己的德安。 “本宫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刚会走路,一转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在皇宫当中,本宫这个称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必须是在皇宫之中有自己宫殿的人,才能自称本宫。 而整个后宫当中,除了皇后之外,只有四妃才有独属于自己的宫殿,像什么昭仪啊,婕妤啊,良娣啊等等,都是多人同居一处,根本就没有独自的宫殿栖身。 “俊儿到贤灵宫,是来找德安的?”杨妃笑了笑,冲着一位女官摆了摆手,“去凤阳阁,把德安叫来。” 年轻人,对婚配对象的冲动跟好奇,她还是能理解的,毕竟她也曾经年轻过。 “不用不用!”房俊连忙摆手,“我过来,主要是为了见见娘娘。” “见本宫?”杨妃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你与德安有婚约,就随恪儿和德安一样,称本宫母妃吧。” 杨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脑海里还在思索着房俊为什么要来宫中见自己。 “是,母妃~!”房俊也是顺杆爬,杨妃给梯子他就往上上,“母妃,我给你带了些御珍坊的东西,在外面的马车上。” “香皂不光洗手,沐浴时能用,平时用它洗衣服也行,那些东西都是自家产的,母妃不用心疼,随便用,以后每月我都会让人送一批给母妃。” “对了,马车里还有二十坛‘秋露白’那酒父皇喜欢,名字也是父皇给取的。” 杨妃最满意房俊的一点,就是房俊与其他人不同,虽然只是驸马都尉,但却可以以父皇二字称呼陛下。 能得陛下如此宠爱,德安日后必然也不会被陛下轻视。 杨妃略微沉吟了一下,展颜而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吧,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房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的说道,“家里摊上了点事儿,想请母妃帮帮忙。” “我不是在府里撕毁了范阳卢氏的婚书,又打了卢浩然一顿嘛,卢家人报复,弄了个谋逆案,把我大哥跟大嫂抓起来了。” 房俊把整件事大致的说了一遍。 “这事是因我而起的,我大哥大嫂是因为我才被陷害的。” “别的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我大嫂还大着肚子呢,肯定经不起进大理寺折腾啊,万一我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咋面对我大哥啊?” “我来找母妃,就是想母妃帮忙想想办法,先把我大嫂给捞出来。。。” 第119章 睿智的杨妃 出乎意料,杨妃并没有因为房俊说出的话而惊讶,反而一脸的欣慰。 “俊儿,遇到麻烦,知道来找母妃帮忙,这很好~!” “你是德安的驸马都尉,是本宫的女婿,卢家人为了你手里的配方,以谋逆案害你大哥大嫂入狱,即便你不来求本宫,本宫知道这件事后也不会袖手旁观。” “你且记住,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德安的驸马,都是本宫的女婿,从陛下赐婚那日起,你我便是一家人!” 杨妃没跟房俊谈条件,也没跟房俊讲什么利害关系,更没趁火打劫盯着御珍坊或者配方,反而跟房俊讲起了亲情,这倒是让房俊有些意外,同时也让房俊心里多了一丝暖意。 “你大哥大嫂的事,你先别急。” “晚一些母妃会差人去请你父皇来贤灵宫,卢家人陷害你大哥大嫂的事,母妃会亲自与你父皇说,至于你说的,先把你大嫂救出来这件事,过几日母妃给你准确的答复!” 房俊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母妃,来贤灵宫之前,我去了甘露殿,卢家人陷害我大哥大嫂谋逆的事,我已经跟父皇说过了。” “你这孩子,下次别这么莽撞,有事先来与母妃商量!”杨妃叹了口气,随即又补充道,“你可以与太子殿下有矛盾,有冲突,甚至你背地里跟太子殿下怎么斗都可以,但你不能找你父皇告状!” “俊儿,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在你父皇面前诋毁太子!” “日后若是你受了委屈,你可以直接来找母妃,不管是谁为难俊儿,都有母妃帮你撑腰,别因为这种事去烦你父皇!” 房俊心里暗自感叹,能在宫里混的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母妃,太子派长孙冲跟杜荷去我家讨要配方的事,我没跟父皇说。” 杨妃的神情立刻柔和了下来,“俊儿,你做的很好!” “不管太子怎么难为你,也不管太子背地里耍些什么手段,你都不能在你父皇面前与太子争,也不能在你父皇面前诋毁太子,这是母妃时常告诫恪儿的话,今日母妃也同样告诫于你~!” 现在的房俊,对眼前的杨妃是越来越好奇了。 在后世的历史中,对于有关杨妃的记载,可谓是少的可怜,甚至连杨妃的名字都写着不详。 一个如此睿智,能把后宫中的事看的如此通透的女人,怎么会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呢? “对了,你父皇知道你来找母妃救你大嫂的事吗?”杨妃再次询问。 房俊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父皇怎么说的?” 房俊耸了耸肩,“父皇让我滚。。。” 杨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是只小猴子,也不知道你父皇为什么那么宠你~!” 谋逆案的事儿,杨妃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至于怎么捞房俊大嫂出来,杨妃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方向。 “用不用母妃把德安叫过来,让你们两个见见面,让德安陪你在宫里用膳。” 大唐的年轻一代中,房俊无疑是最亮眼的几个人之一。 杨妃很喜欢房俊这个女婿,房俊能赚钱,手里有御珍坊和那些稀奇古怪的配方,房俊能得李世民的宠,这些都只是杨妃喜欢房俊的基础,真正让杨妃喜欢的是房俊跟太子不对付,这才是杨妃最喜欢房俊的地方! “这次就算了,我什么都没准备。”房俊顿了顿说道,“过几天太上皇寿辰,我也会去,到时候再见德安公主吧。” 今天进宫,主要就是为了找杨妃捞大嫂的,确实没想过见德安公主。 而且,古人有交换定情信物的习惯,这第一次见自己的未婚妻,交不交换定情信物的倒不要紧,主要是,自己带来的东西都送给杨妃了,没给德安公主准备什么礼物。 反正李渊生辰也没几天了,等李渊生辰的时候,再见也不晚。 又闲聊了几句,房俊离开了皇宫。 另一边,甘露殿。 外出办事回来的王德,第一时间被叫到了李世民面前。 “陛下,老奴是在永安门遇到的房县男,当时长孙大人之子长孙冲跟杜大人之子杜荷,还以后一队东宫的侍卫都在永安门。。。老奴到的时候,房县男跟长孙冲好像因为长乐公主起了争执,房县男说,‘就你还想娶长乐公主,你也不回家问问你爹,那隋文帝是怎么得的天下’。。。等老奴到了近前,他们就没再争吵,房县男跟长孙冲两人有过几句耳语,具体说了什么,老奴没听清。” “来甘露殿的路上,老奴跟房县男攀谈了几句,听房县男说,范阳卢氏的人为了报复房家,以谋逆案陷害了房梁公的长子房遗直,说是房遗直夫妇被抓,而且在押往长安城的路上,所以房县男才入宫来找陛下。” “谋逆乃是大事,老奴不敢多做询问,况且老奴还要出宫办事,所以就急着把房县男带来了甘露殿。” 李世民依旧翻看着皱着,看不出神色上有什么起伏变化。 “你去东宫,叫太子过来见朕。” “是,陛下。” 王德去叫太子的时候,房俊已经出宫了。 杨妃那边忙着梳洗打扮,准备膳食,秋露白都已经摆上桌了,贤灵宫的一位女官已经去往了甘露殿。 “陛下,杨妃娘娘差奴婢请陛下到贤灵宫用膳,娘娘说,德安驸马带了陛下喜欢的秋露白,娘娘还有些小事,想跟陛下商议。” 李世民点了点头,“回去告诉杨妃,朕晚些时候会过去。” “是,陛下,奴婢告退。” 女官离开甘露殿的时候,刚好跟王德和李承乾走了个碰头。 “儿臣拜见父皇!” 李承乾的脸色可不怎么好,本以为面对抄家灭族的谋逆案,房俊必然会妥协,交出他手里的配方。 可万万没想到,房俊不但不把配方拿出来,反而跑来了宫里找父皇告状。 长孙冲跟杜荷也都是废物,带了一队东宫的侍卫,竟然都没拦住房俊。 最可恨的是王德,他竟然好死不死的跑去了永安门,把房俊给领走了! “你还有脸来见朕?” 第120章 太子禁足 “父皇,你不能听信房俊的一面之词,儿臣根本什么都没做,你听儿臣解释啊!” 对上李世民那副愤怒到要暴走的表情,李承乾心里更生气了。 房俊真该死! 他可是堂堂的太子,房俊屡次违逆他的意思不说,竟然还跑父皇面前告自己的状! 等着吧,这次卢家人不想弄死你,孤都要想办法弄死你! “解释?”李世民肺子都要气炸了,“好,朕现在就听你解释!” 李承乾深吸了口气,随即说道,“父皇,儿臣是听闻范阳卢氏之人抓获了一批谋逆之人,说是房遗直夫妇也在其中,儿臣听一些氏族子弟说,房遗直夫妇很可能是被卢氏陷害的,因为之前房俊在府里打了卢浩然,又撕毁了卢氏下的婚书,所以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父皇你也知道,氏族门阀行事向来张狂无忌,儿臣觉得房遗直夫妇确有可能是被陷害的,所以才让表哥跟杜荷去房府通知房俊这件事。” “谁知道,表哥跟杜荷把事情说清楚了之后,房俊却威胁表哥,让表哥想办法救出房遗直夫妇。” “房俊说,如果表哥不能从谋逆案中把房遗直夫妇救出来,他就说表哥以谋逆案胁迫他房俊交出御珍坊的所有配方,还要到父皇面前告状。” “父皇,儿臣一片好心,最终却让表哥蒙受不白之屈!” “父皇,房俊他颠倒黑白,居心叵测,儿臣求父皇做主!” 这套说辞,是房俊进宫后,长孙冲几人一起想出来的。 虽然这套说辞经不起推敲,但好歹算是合乎逻辑。 当然,选这套说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父皇平日里很喜欢他去维护自己身边的人,比如他维护青雀,维护表哥长孙冲,每次父皇和母后都会因为他维护身边的人而选择忽视一些他犯下的小错误。 可平时屡试不爽的办法,这次却一点作用都没起。 李世民气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朕且问你,你凭什么能知道卢家人陷害房遗直夫妇的消息?” “儿臣。。。”李世民这话都给李承乾给问懵了。 啥叫我凭什么能知道卢家人陷害房遗直夫妇的消息啊? 就听说个消息的事,还凭什么? 我不能知道吗? “谋逆案,是何等要案?朕尚且未曾耳闻,你却知情,朕不该问问你吗?” 李世民语气森冷,气势咄咄逼人。 “儿臣。。。”李承乾嘴张了老半天,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李世民的话。 “你知道了房遗直夫妇牵扯进了谋逆案中,就让冲儿跟杜荷去房府趁火打劫,找房俊索要御珍坊的配方!”李世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承乾,“太子殿下你是打算拿到配方,在长安城开个属于你东宫的御珍坊?” 李世民这下算是点到了李承乾的心思上了,李承乾脸色也变了,马上开口辩解。 “父皇,儿臣没有!是房俊,是房俊在搬弄是非,是房俊想救出房遗直,故意陷害于我,求父皇明察!” “愚蠢!愚蠢至极!”李世民指着李承乾的鼻子骂道,“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朕告诉你,房俊见朕,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你这位太子殿下,也没提过冲儿跟杜荷!就连他们带着你东宫的侍卫堵在永安门这件事,房俊都没跟朕说一个字!” “你这么急着跟这件事撇清关系,这叫什么?这叫不打自招!” “怎怎么会。。。”李承乾整个人脑子都乱了。 房俊遵守了跟表哥的约定,什么都没跟父皇说? 这怎么可能呢? 既然房俊没提这件事,父皇为什么见了自己还这么生气?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蠢吗?”李世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死死的瞪着李承乾,“房遗直夫妇参与谋逆被抓,朝堂上没有一点声响,连房玄龄自家人都不知道的事,你凭什么知道?” “你以为只有你盯上了房俊手中的配方?” “还是你自大到觉得氏族门阀都能任你摆布?” “人家把消息透露给你,是为了拿到配方后,让你来背黑锅!” “房府秘方失窃,你堂堂的太子却背地里在长安城做起了香皂的生意,朕要如何做?问罪于你这个太子吗?” “你想过么,人家把长安城让给了你,可整个天下那么多州府郡县,却都将落入别人的掌控。。。而朕,即便知道了整件事,也无法问责于人,因为这件事,你挡在了氏族门阀的前面,朕想纠察他人,就先要惩戒你这个太子!” 李承乾听的背后冷汗直冒。 原来范阳卢氏的人,是在放饵,只不过,这个饵放的非常巧妙,放在了杜荷身上,让李承乾丝毫没有过多的怀疑其他问题。 这么想的话,卢家人根本就是故意让他派人去房府所有配方,一旦他成功拿到了配方,那房俊配方失窃的黑锅,就只有他李承乾一个人背了! 更重要的是,李世民如果纠察这件事,就只能惩处他李承乾一人。 即便卢氏的人也被牵涉进了配方之事当中,那对卢氏之人的量刑标准,也要看李世民如何惩处他李承乾而定! ‘孤的身边有卢氏的人!’ 房俊手里的配方,范阳卢氏的人也想要,但却把他李承乾推了出去,卢氏的人如此举动,说明即便他从房俊手里拿到了配方,最终配方还是会落入卢氏人的手中,这也侧面的说明了,卢氏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 而且,这个人一定是自己重用之人,是自己拿到配方,他又有机会接触到配方的人! “你知道房俊为什么撕毁了卢氏的婚书,又为什么打了卢浩然吗?” “因为卢家人早就打上了配方的主意,甚至承诺房俊只要拿出配方,就可以坐享六成的利润!” “要不是玄龄家风刚正,要不是房俊忠厚纯孝,要不是朕有个好闺女长乐,现在的御珍坊,早都改姓卢了!” “这就是朕为什么准房俊称朕父皇的原因!” 李世民把手中原本还在批阅的奏折狠狠的砸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滚回东宫,禁足!什么时候想明白此事了,什么时候再滚来见朕!” 第121章 长孙皇后慌了 皇宫里有秘密吗? 背地里的秘密也许有一些,但明面上的事,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就像今天,永安门外,房俊跟长孙冲之间发生口角的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原本长孙皇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在长孙皇后看来,这无非就是孩子们之间的争吵打闹,别说没出什么事,就算真动了手也无伤大雅。 可当长孙皇后听到小太监说出房俊那句质问的话时,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来人,去国舅府,请国舅入宫!” 古代的言论并不自由,你背地里非议皇家之事,若是被人发现,并且报官,最好的结局是蹲大牢,稍微糟糕一点,那就得掉脑袋! 而且,古代的信息并不发达,很多事在没有被刻意渲染传播之前,根本就没多少人知道。 就比如隋炀帝。 隋炀帝昏庸无道,天下皆知,可这天下皆知当中,有几件事不是被刻意渲染宣传出去的? 天底下的百姓,自己的日子都过不明白呢,谁会有那个闲心,天天盯着皇帝的事?就算他们有那个闲心,老百姓能拗得过皇权?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老百姓日子过的苦,又找不到发泄口,结果,这时候隋炀帝的事出来了,那老百姓能不骂隋炀帝? 更何况,第一个开口骂隋炀帝的,可不是老百姓,而是背后的弄权者! 长孙皇后是李世民的结发之妻,这其中的事,她比一般人都清楚。 也正因为长孙皇后清楚这件事,所以在听到房俊质问长孙冲的那句‘就你还想娶长乐公主,你也不回家问问你爹,那隋文帝是怎么得的天下’后,心里才会波澜迭起。 隋文帝登基之后,对于自己监国又篡夺皇位的事做出了很多美化,普通的百姓很少知道这其中具体的缘故。 比如杜荷,他根本就不知道隋文帝是如何登上的帝位。 长孙冲听长辈提到过,但也只是一知半解,知道的并不多。 但长孙皇后不一样,她陪在李世民身边,对于隋文帝篡位之事了解的非常清楚。 更重要的是,之前李世民迟迟没有赐婚长孙冲与长乐,担心的就是外戚掌权,把持朝政。 现在好了,永安门外,房俊就怼了长孙冲这一句,可这一句,直接怼中了长孙家的要害。 这种情况下,长孙皇后也慌了。 原本长孙皇后还挺喜欢房俊的,可现在,长孙皇后对房俊的喜爱之心,一点都提不起来了。 房俊那一句话,不光够狠,也同样够毒,现在不光是长孙冲能不能娶长乐的事了,甚至会影响长孙家的未来! 。。。。。。。 贤灵宫。 这两年,皇家府库亏空的厉害,整个后宫都在长孙皇后的带动下节衣缩食,平日里,长孙皇后每餐只有四菜一汤,其他妃嫔还能好一些,比如杨妃,每餐有六菜一汤。 今天也是因为李世民过来用膳,所以杨妃让尚食局准备了八道菜,酒配的是房俊带来的秋露白。 酒菜摆在了杨妃的寝宫之内,屋里只有杨妃跟李世民两人。 李世民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杨妃坐在李世民的身侧给李世民斟着酒。 “怎么样,朕为德安选的这位驸马,吉儿可还满意?” 吉儿是杨妃的乳名,整个后宫,只有李世民会如此称呼杨妃。 杨妃嘴角带笑的瞥了李世民一眼,“这件事啊,吉儿还要感谢皇后姐姐,可不会领二哥你的人情~!” 杨妃本也在后宫之中生活,自然清楚当日赐婚房俊与德安,是长孙皇后的提议。 这一声二哥,也只有私下无人之时,杨妃才会如此称呼李世民。 “吉儿,别光给朕斟酒,你也喝两杯。”李世民捏着酒杯感叹,“房俊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脑瓜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能弄出这么香醇的美酒来。” 看着李世民又饮了一杯酒,杨妃一边给李世民斟酒,一边说道,“俊儿来贤灵宫,可给吉儿带了不少好东西,单单是御珍坊的香皂,就带来了两大箱。” 李世民冷着脸哼了一声,“这臭小子,一点东西都没给朕带,还竟给朕添堵!” “怎么会呢~!”杨妃笑着指着手里的酒壶,“这酒是俊儿特意交代的,说是二哥你喜爱之物,还说这酒的名字都是二哥你给取的~!” “二哥你每日忙于政务,总不能让俊儿把这些东西给放在甘露殿的龙书案上吧?” “吉儿已经吩咐尚食局的人了,二哥每日的膳食之中,都会配有一壶秋露白。。。俊儿说了,这酒虽然香醇,但后劲儿也大,多饮伤身。”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这臭小子,为了救他大哥大嫂,倒是舍得下本钱~!” 提到了房遗直夫妇,杨妃放下了手中的玉壶。 “二哥,咱家未来的驸马已经求到吉儿头上了,这一点事,实在是不好推脱。” 房玄龄在朝堂上是个什么地位,李世民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便真有谋逆案,房玄龄也不可能参与其中。 而房遗直又是房玄龄的长子,未来房家的爵位,家业,都是要由房遗直来继承的。 说真的,说房俊谋逆他们都相信,可说房遗直谋逆,这可信度确实没那么高。 房遗直的结发之妻现在大着肚子,房俊只是希望能先把大嫂接回房府,并没有为房遗直求情,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应该顺了房俊的意。 毕竟房玄龄这些年的功绩摆在那了,这段时间房俊又帮皇室赚了这么多钱,这点要求,并不算过分。 “吉儿打算如何做?”李世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询问。 “敲山震虎!”杨妃微微皱了下眉说道,“俊儿被赐婚之事,已经昭告了天下,妾让恪儿直接去要人,恪儿为自己的妹婿出头,于情于理都说的通。同时,还能表明皇家的态度,让这件事背后之人想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 有道是母凭子贵,这句话在皇宫之中几乎是血淋淋的写照。 让李恪去要人,不但可以让李世民看到李恪的能力,同时也能让李恪跟房俊的关系更加紧密,杨妃的算计,不可谓不全面。 李世民略微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让恪儿去办这件事。” 杨妃笑着再次给李世民斟满了酒,“对了,听说二哥跟俊儿有个什么落雪之约。。。” 正事已经说完了,杨妃便跟李世民闲聊了起来。 第122章 交换婚书(新年快乐) 今天,整个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就属卢国公府了。 老房出来第一站就是老滚刀肉家。 最重要的是,老房这趟过来,是带着彩礼一起到的老滚刀肉家。 谁也不知道老房跟老滚刀肉在前厅里都说了啥,等老房离开的时候,把房俊和程七七的婚书也一起给带走了。 老房走了以后,老滚刀肉的府上就炸了锅。 崔氏拎着一把砍柴用的柴刀,追的老滚刀肉在府里满哪乱串。 “你个不长人心的老混蛋,你,你竟然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你给我站住,站住。。。” 崔氏也是真被气疯了,拎着柴刀,没命的追着老滚刀肉,那架势,好像要把老滚刀肉剁成肉馅一样。 “夫人,你这是干啥啊,把咱家小七许给老房家二小子这事,之前你不都同意了吗?” 老滚刀肉一边跑着,一边扭头冲着崔氏解释。 “是,我是同意了,可那是之前!”崔氏手里的柴刀指着老滚刀肉,“老房家的二小子得陛下宠爱,让咱家小七跟公主共侍一夫,我也就忍了!” “可现在呢?” “老房家的大儿子,因为谋逆罪,夫妇俩都被抓进了大牢。。。你个老混蛋,你是不是不知道谋逆是啥罪?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是打算让我闺女没进门就守活寡,还是打算让我闺女一过门就被砍头?啊?” 老房在跟老滚刀肉交换婚书之前,已经把房家现在的困境都跟老滚刀肉说了一遍,房遗直夫妇被范阳卢氏陷害入狱的事,老房也毫不避讳的告诉了老滚刀肉。 崔氏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依不饶的拿柴刀追着老滚刀肉的。 “夫人呐,老房跟着陛下的年头比俺老程还多,说他家谋逆,夫人你信吗?这摆明了是范阳卢氏的人栽赃陷害啊!” 程处亮,程处弼,还有十岁的程处寸,都躲在月亮门外偷偷的往院子里张望着。 “二哥。”程处弼捅了捅身旁的程处亮,小声的问,“卢家人陷害房遗直,会不会是因为你在房府打了那个叫卢浩然的?你可讹了人家不少钱,卢家人不会也来陷害你吧?” “借他们个胆子!”程处亮撇了撇嘴,“卢家人要是敢陷害我谋逆,我就拎着爹的斧子,把他们家人都剁了!” “二哥,房家人谋逆,咱爹咋还要把姐嫁给房俊呢?”十岁的程处寸有些担心的小声嘟囔着,“陛下降罪,姐会不会也被砍头啊?” “砍咱姐的头?我看谁敢!”程处弼哼声说道,“谋逆的是房家老大,又不是房俊,凭啥因为这事砍咱姐的头?” “咱爹可是卢国公,这天下都是咱爹帮陛下打的,就算是陛下,也不能砍咱程家人的脑袋|!” 父辈的付出,就是子辈的底气! 像程处弼,程处亮,他们儿年时就进过皇宫,疯急眼的时候,他们连皇子都打过,有老滚刀肉在背后撑腰,在长安城里他们都敢横着走,所以,在他们眼里,只要老滚刀肉还在,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对他们程家人如何。 院子里,老滚刀肉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夫人,老房早年就跟着陛下征战沙场,身上的功绩俺不说你也都知道。。。房家的二小子现在风头正劲,那小子研究出来的那些东西,哪个不是搂钱的玩意?” “御珍坊没开业之前,皇后还天天带着人在后宫里织绣呢,现在呢,你再看看,那钱都一车一车的往皇宫里送!” “你觉得陛下能因为房家老大被陷害谋逆这种事,去降罪责罚房家二小子?” 崔氏迟疑着停下了脚步,不过手里的柴刀可没放下,“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老滚刀肉脸上堆着笑,连忙解释,“夫人,老房家那人,都鬼精鬼精的,要不是卢家人陷害房家大小子,咱哪有机会跟老房家交换婚书?” “老房已经答应咱了,过些时日,他跟着俺一起进宫去见陛下,让陛下给咱家小七赐婚,到时候,让老房跟陛下说,咱家小七跟房家二小子有婚约在先,德安公主横插一杠,可也不能委屈了咱家小七不是?” “不说让咱家小七做大,但也不能让咱家小七做小吧?” 崔氏疑惑的看着老滚刀肉,“不让小七做小?你是说。。。” 老滚刀肉奸笑着点头,“老房说了,他跟陛下求情,让咱家小七跟德安公主平起平坐!” 崔氏愣了一下,随即惊道,“平妻!?” “那当然!咱老程家的闺女,怎么能比公主差?”老滚刀肉一脸得意洋洋的笑着。 崔氏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得罪范阳卢氏的是房俊,房家大小子是因为房俊才遭的难,范阳卢氏的人一定会咬着房俊不放,这事哪能那么容易解决!” 老滚刀肉对这事到是毫不在意,“这里是长安城,有陛下给那个臭小子撑腰,夫人有啥可担心的?” 崔氏瞪了老滚刀肉一眼,“要是卢家人联合其他世家向陛下施压呢?” 老滚刀肉撇了撇嘴,“你别以为陛下不敢跟卢家人撕破脸!” 这句话可真让崔氏沉默了。 崔氏可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女流,祖父是齐郡公崔逊,父亲是齐州别驾崔信,加之又出身清河崔氏,即便是老房家的卢氏,也不能跟她相比,崔氏可谓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之后。 所以,氏族对皇家的牵制和影响,崔氏比一般人更加清楚。 “夫人可还记得,前段时间河北道水患,陛下特意下了禁酒令,不准再以粮食酿酒!”老滚刀肉也不管崔氏心里在想什么,又继续说道,“可房俊却做出了新酒,名叫秋露白,这酒的名字都是陛下赐的!” 老滚刀肉好酒,老房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老房今天过来,带了一马车的秋露白,整整二十坛! 尝了秋露白,老滚刀肉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夫人呐,咱家小七也是俺的心头肉,你又不是不知道,俺还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再说了,有了这层姻亲关系,房俊那小子有啥好事,是不是也得想着咱点?” “老大现在不用管了,以后他能继承我的爵位,现在也有官职在身,老二在水晶盐的事上立了功,现在也进了千牛卫。。。可老三,老四,老五呢?咱能不想吗?” “等咱家小七进了房家,那臭小子的一半家业,得归咱家小七管吧?那个时候,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就算他们全都没了官职,有御珍坊的那些生意在,他们一样可以做个衣食无忧的富家翁!” 老滚刀肉一共就俩老婆,一个是孙氏,一个是崔氏,孙氏早年病逝,就给老滚刀肉留下了一个儿子,老大程处嗣,程家剩下的所有子嗣,都是崔氏所生。 能继承老滚刀肉爵位的也是程处嗣。 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崔氏也不例外,为了自己的儿女有个安稳的生活,她也不得不为这些子女谋求出路。 而老滚刀肉宁愿闺女做妾,也愿意把闺女嫁给房俊,也是看中了房俊那揽财的手段! 第123章 宫里乱了套 东宫的大殿内,满地狼藉。 檀木的笔架已经碎成了好几段,一张张宣纸沾染着墨水散落了一地,毛笔,砚台,书简,酒壶,酒盏的碎片,桌案东倒西斜,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大殿之内,回荡着李承乾的咆哮声。 杜荷低着头,偷眼瞧着李承乾跟长孙冲,李承乾脸色铁青,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长孙冲黑着脸,咬着牙,满脸的愤恨。 ‘房俊脑子有毛病吧?’杜荷现在是一脑门子的问号。‘他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呢?’ 钱是好东西,可即便是一日三餐,吃喝玩乐,又能花的了多少呢? 有钱可不如有权! 房俊要是带着御珍坊站在太子殿下这边,那他房俊绝对是太子面前的第一红人,他日太子殿下继承皇位,那他房俊还不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房俊大好的前程不要,反而还跟太子殿下对着干,房俊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为什么会跟太子殿下不对付呢? “陛下若是有心袒护房俊,我们怕是。。。” 杜荷偷眼瞧着李承乾,谋逆这么大的罪李世民要是还袒护房俊,那他们再怎么针对房俊也是无济于事啊。 “把房遗直谋逆的消息散播出去!”长孙冲咬着牙,满脸怨毒的说道,“范阳卢氏利用我们,我们也一样可以利用范阳卢氏!” 长孙冲的话引得李承乾跟杜荷同时侧目。 “等房遗直谋逆的事在长安城闹的人尽皆知,我看他们房家还如何应对!”长孙冲冷哼了一声,“我要让范阳卢氏骑虎难下,让房家人鸡犬不宁!” 谋逆罪,那是帝王家的底线,你犯什么罪都可能被饶恕,唯有谋逆罪,历朝历代,即便是皇子谋逆,最终能保住性命的又有几人? 只要架住范阳卢氏,让范阳卢氏骑虎难下,即便是李世民想庇护房家人,房家也别想全身而退! 长孙冲咬着牙,心里的怨毒已经是无以复加。 今日之前,长孙冲对房俊的恨只是源于长乐跟房俊之间交往过密,针对房俊,也只是想出一口气而已。 而今日,房俊在永安门外的话,分明是打算将灭门之祸扣在长孙家的身上。 他房俊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别人! “杜兄!”长孙冲扭头看向杜荷,“回府之后,你我各派一人一车,你送木炭,我送红糖,每日送三车,每次装二十斤!咱们既然有约在先,就不能落了他人口舌!” 正说着,一个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大殿。 “殿下,不好了!”太监大喊了一声,连忙跪在了李承乾的面前,“殿下,王公公带着圣旨来了东宫要人。。。” “要人?”杜荷疑惑的看了眼长孙冲。 长孙冲皱着眉问,“王公公带圣旨来要什么人?” “侍卫,跟着长孙公子和杜公子一同去永安门外的那队侍卫!”太监匍匐在地,头已经贴在了地面上,“陛下要问责,王公公带着圣旨来东宫拿人,说是要拿人去砍头~!” 长孙冲跟杜荷浑身一激灵,脖子后面都跟着冒凉风。 “你说什么?”李承乾瞪着发红的双眼,那架势,似乎是想生吃了这太监一样。 那一队侍卫,只是跟着长孙冲和杜荷去了一趟永安门就要被问责? 父皇这是要问责一队侍卫吗? 这分明是在问责他这个太子啊! 杜荷黑着脸,看向长孙冲,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看似陛下在问责那一队侍卫,可实际上,陛下分明是在警告他们! 。。。。。。。 立政殿。 长孙皇后派人去请长孙无忌进宫的时候可不多,今天这么急着让他进宫,长孙无忌隐隐的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等见到了自己的妹妹长孙皇后,又听长孙皇后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长孙无忌冒了一身的冷汗,脸都有些白了。 “如此秘辛,房俊一个黄口小儿如何能得知?”长孙无忌脸色阴晴不定的转变着。 隋文帝杨坚篡得皇位这件事,在他登基坐殿之后,就已经掩盖了下来,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后来杨广继位,天下各路诸侯征讨杨广的时候,长孙无忌才从当时的唐国公李渊口中得知隋文帝杨坚篡位之事的秘辛。 李渊其实是杨坚的外甥,也因为有这层关系,李渊在隋朝时才混的风生水起。 杨坚篡位,身为外甥的李渊自然站队在杨坚这边,所以,杨坚篡位的全过程,李渊比谁都清楚。 最重要的是,在征讨杨广的时候,杨坚篡位这件事并没有被拿出来渲染,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且都是一些老家伙,长孙无忌一次酒后闲聊时提到过这件事,这样,长孙冲才知道一点其中的秘辛。 别说杜荷了,就算是李承乾都未必知道此事。 “房玄龄为何要阻我长孙家?” 长孙无忌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件事。 房俊才多大,他不可能知道杨坚篡位之中的秘辛,所以,这件事一定是房玄龄授意房俊的,否则,房俊怎么敢说这种话? 可他长孙无忌跟房玄龄也算是相识半生,虽说两人走的不算太近,可也没有结过什么仇怨。 房俊今日之言,分明是在阻止长孙家迎娶长乐公主,可房玄龄为什么要阻止这件事呢? 难道房玄龄也盯上了长乐公主? 还是说,房玄龄为了报复自己妹妹将德安公主下嫁到房家,所以阻拦长孙家? “你来立政殿之前,陛下已经派王德去了东宫,今日跟随冲儿去永安门的一队侍卫,全部被陛下处斩了!”长孙皇后一脸担忧的说道,“冲儿迎娶长乐,换回陛下的猜忌,此事于我长孙家的未来并无裨益,这婚事,还是作罢吧。” “冲儿对长乐用情颇深,我这个当姑姑的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之事,还是应该以长孙家的未来为重!” 长孙无忌闷着头,在立政殿里来回的踱着步。 片刻后,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长孙家不能推掉这婚事。。。推掉冲儿与长乐的婚事,就等于承认了长孙家有杨坚一样的野心,长乐一定要进我长孙家!” “我亲自去见陛下!” 第124章 王德登门 老房回到府里的时候,日已经西斜,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就要敲街鼓了。 “去把俊儿叫来。”老房一边吩咐着下人,一边朝着书房走去。 离开皇宫后,房俊一个人骑着马先回了房府,胡平架着马车去了趟庄子上。 范阳卢氏对房家人下死手,竟然用谋逆案把房遗直拖下了水,房俊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你卢浩然打算拿刀剁我手足,那就别怪我挑你范阳卢氏的大动脉! 范阳卢氏的主要经济收入在于丝绸布匹,所以,房俊让胡平去庄子上弄个纺车和织布机回来。 老式的织布机和纺织机房俊以前在博物馆里见过,只要找一台现在的织布机和纺织机做对比,房俊有信心可以改良出一台全新的织布机和纺织机! 房俊回到府上的时候,老房还没回来。 一直等到下午的时候,胡平终于赶着马车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两辆骡子车和一男一女两个庄户人。 跟来的这俩庄户人是夫妻,织布机就是对夫妻的。 织布机是全部木结构的,被拆解开的部分,都是由木削所连接的,等男人把织布机组装起来后,女人又亲自演示了一下织布机的使用,确认安装没问题之后,夫妻俩才退到一旁。 “二少爷,周老弟家的这台罗机子,可是咱们庄子上最好的织机!”胡平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周老弟家用这织机可积攒下了不小的家业!” 房俊冲着周姓夫妇两人点了点头,夫妇俩有点受宠若惊的连忙躬身回礼。 夫妇俩衣着还比较体面,估计是因为进了国公府,所以两人显得有些拘谨,同时也对这深宅大院比较好奇,目光总是偷偷的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罗机子是唐朝时最为普及的一种织机,元代的薛景石所着的梓人遗制中,对罗机子有着详细的记载。 只不过,胡平从庄子上弄来的这台织机,对比梓人遗制中所描述的罗机子,完全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之所以用了一辆马车,两辆骡子车拉过来,主要是因为织机的框架过大,同时织布时所需要用到的线太多了。 “二少爷,要论这织锦的手艺,远了我不知道,但在咱庄子上,周老弟家的弟妹,手艺绝对过得去!” 房俊院子里也就这两天才消停,之前就找了不少人做衣服,做被褥,现在房俊又让他去庄子上找织机,胡平就以为自家的二少爷又打算找人织什么特殊的布料,所以才把周姓夫妇给带回了府上。 “织机暂时先放在我这里,等我用完了之后,会让胡叔把织机给你们送回去。”房俊转头看向胡平,“胡叔,让账房给周大哥他们拿五贯钱,再给周大哥拿两块香皂。” “不行不行,用不了这么多钱~!”夫妻俩连连摆手。 正说着话,下人跑进了房俊的院子里。 “二少爷,老爷回来了,让您去一趟书房。” “胡叔,别忘了给周家大哥大嫂拿钱和香皂。”房俊冲着周氏夫妇笑了笑,“我还有事,一会让胡叔带你们去拿钱。”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苦了,吃顿饱饭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奢侈的,像眼前的周氏夫妇,已经是社会底层生活很好的一部分人之一了。 房俊本也不缺钱,自然不会占他们的便宜,更何况,周氏夫妇还是房家庄子上的人。 听了房俊的安排,周氏夫妇激动的就差跪地下给房俊磕头了。 要知道,整个庄子都是房家的,别说房俊只是借用他们家的织机,就算是房俊开口跟他们要这架织机,他们也不敢不给,而房俊,不但给他们五贯钱,还要给他们两块香皂,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呢。 香皂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整个长安城哪还有人不知道香皂的?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胡平笑着说道,“周老弟,咱家少爷仁善,给你的,你放心拿着就是!” 。。。。。。。 书房。 老房正伏案疾书,房俊好奇的上前瞧了两眼,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爹,你要辞官?” 老房手上没停,刷刷点点的写完了最后一行字后,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笔墨。 “闹出这么大的事,陛下也需要给各方一个交代,提前准备一下,未必就一定用的上。”老房随手把一封喜帖递给了房俊,“这是你与程家小七的婚书,你收好。” “啥?”房俊的嘴里都快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老滚刀肉的闺女?” “爹,我可跟德安公主有婚约,这事都已经昭告天下了,我再娶老滚刀肉的闺女。。。能行吗?” 老滚刀肉是啥人啊,老土匪啊,他闺女,绝对满足了房俊对母老虎这个形容词的所有想象,娶他闺女,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在陛下赐婚之前,老夫便与程老匹夫谈过你与程家小七的婚事,因为陛下赐婚,这事也就暂时放下了。”老房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此次我房家逢难,程老匹夫倒也仗义,没有因为此事而断了你与程家小七的婚事,着实让老夫有些意想不到。” “面对这些世家门阀,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程老匹夫却依旧愿意将自家闺女嫁与我房家,愿意与我房家共进退,此番情意,俊儿可要记得,他日程家小七入了房府,俊儿可莫要让人家受了委屈。” “俊儿,你要记住,不遇事,你永远都看不清人情冷暖!”老房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为父走访了不少昔日老友,可这些人一听到范阳卢氏,便神色躲闪,言辞推脱,少有人愿意与我房家站在一处,为我房家开口。” “此番对比,更显出程家的情谊!” “明日老夫再去见见李靖、李绩、还有杜如晦,他们的儿子都受了我房家的恩惠,此时我房家遇到了难处,他们总要搭把手才是!” 房俊无语了,他听明白了,老房是拿他当筹码,换回了老滚刀肉家的婚书,又打算用前段时间房俊带着程处亮,杜荷,李思文,李德元几人立功的事,把李靖,李绩,还有杜如晦他们也给拖下水。 说起来,还是老滚刀肉有魄力,这种时候都敢跟房府交换婚书,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干的事。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了。 “老爷,王德王公公来了府上,正在前厅用茶,王公公请老爷跟二公子前去。” 第125章 人头 进了前厅,爷俩都愣住了。 王德倒是一脸悠哉坐那喝着茶,可跟着王德一起来的,还有十二个侍卫,这十二个侍卫每人手里都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个比篮球还大两圈的四四方方的木盒。 见老房跟房俊来了,王德倒是率先起身拱手,“房大人~!” “王公~!”老房连忙还礼,“王公快坐~!” 老房跟王德在那寒暄着,只有房俊好奇的打量着厅里的十二个侍卫,打量着他们手里的木盒。 “王公。”老房引着王德的目光到了十二个侍卫的身上询问,“这是。。。” 王德笑了笑,朝着房俊努了努嘴,“这是陛下让老奴带来给小房大人的。” “给我的?”房俊更迷糊了。 这不年不节的,李世民让王德送来十二个盒子,啥意思啊?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可都没有这么盛放的,再说了,李世民手里那点钱,还都是他帮着赚的呢,他让人送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今天进宫,是他房俊求李世民求杨妃帮忙,就算要送礼,那也得是他房俊给李世民和杨妃送礼才对,这怎么还反过来了,李世民还派人来送礼来了呢? 王德笑着眨了眨眼睛,“小房大人打开瞧瞧吧,瞧完了,老奴还得回宫复旨。” 看的? 观赏物? 什么样的观赏物,要送十二个这么多? 还得让自己当场看? 到底啥呀,还弄的这么神秘? 房俊好奇的去打木盒的盖子。 原本房俊以为木盒顶部是盖子,可没想到,这木盒是倒扣在托盘上的,托盘上有一圈凹槽,整个木盒刚好嵌在了凹槽之中。 木盒打开,老房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而房俊,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腿肚子都转筋了,房俊瞪着眼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嘴巴张的老大,却半天没发出一声。 “王公。”老房再次躬身,“陛下可有口谕?” “陛下并无口谕。”王德笑着站起身,“东西是给小房大人留下,还是需要老奴带走?” 老房又躬了躬身,“那就烦劳王公了。” 侍卫在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木盒时候,吓的房俊整个人都一激灵。 托盘的木盒里装着的是人头,血淋淋的人头,眼睛都没闭上的那种人头! 十二个托盘,十二个木盒,里面装着十二个人头,房俊已经想明白了,这是永安门外,跟着长孙冲的那一队侍卫的人头啊! 这一刻,房俊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封建社会的残酷! 什么法律,人权,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全都是个屁! 这十二个侍卫,就因为跟着长孙冲去了一趟永安门,结果就全都掉了脑袋?李世民还特意让王德把这十二个侍卫的人头拿来给他看,这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没有顺了太子李承乾的心意? 还是因为自己怼长孙冲的那句话,惹的李世民恼怒? 房俊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狼狈,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生活在长安城里的人,很多人都见过砍头行刑的场面,但房俊没见过,今天的事也一样,房俊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突然见到这么一副场面,确实惊到了房俊。 等房俊从地上起来的时候,老房已经送着王德出了前厅。 “俊儿,去书房!” 老房送走了王德,又转回了前厅,并把房俊叫回了书房之中。 “俊儿,今日在宫中发生了何事?陛下派王公前来,用意何在?”进了书房,老房马上开口询问。 刚刚趁着王德离开上马车之机,老房询问过王德‘陛下是否有口谕传来。’结果,王德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上马车离开了,弄的老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爹,今日进宫,确实发生了点事。” 房俊把长孙冲跟杜荷带着一队侍卫,在永安门外阻拦自己的事,前前后后的跟老房说了一遍,怼长孙冲的那句话,房俊也没隐瞒。 “爹,太子的用意,是想把御珍坊揽入自己手中,或者说,太子想在长安城开设第二个御珍坊一样的商铺,用以敛财,这绝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所以,陛下不可能因为我没顺了太子的意,而警醒我!” 当初房俊跟长乐定的是,御珍坊的收益,长乐坐享三成。 可这段时间,算上长乐从房俊手里借走的七万贯钱,长乐从御珍坊分走的收益,已经达到了五成。 更重要的是,房俊展示给李世民的,可不单单的是香皂,水晶盐这些东西。 所以,李世民不可能把房俊从御珍坊里剔除掉,杀鸡取卵的事,以李世民的身份和眼光,绝不可能去做。 哪怕李世民有心把房俊从御珍坊剔除掉,也会在榨干房俊脑子里的所有东西之后,才会去做。 “爹,你说,是不是我挤兑长孙冲那两句话说重了,所以才惹恼了陛下?” 除了这个,房俊实在是想不出李世民为啥派人来送人头。 老房捻着须髯皱了皱眉,迟疑了老半天方才摇了摇头,“陛下的用意,老夫也琢磨不透。” “不过,老夫跟随陛下多年,对陛下的脾性还算了解,今日之事,陛下责罚太子之意,要远大于警醒俊儿你!” “陛下应该是想告诉俊儿,只要俊儿你用心为陛下办事,任何人想找你麻烦,陛下都会为俊儿你撑腰,即便是太子殿下找你麻烦,陛下依旧会站在俊儿你这边!” “伴君如伴虎,俊儿,你要牢记这话!” 房俊沉默的点了点头。 郑承德和崔文瑞跟自己过不去,范阳卢氏为了自己手里的配方,也不择手段,李承乾也盯着自己手里的配方,甚至授意长孙冲跟杜荷想办法弄到自己手里的配方。 这些人敢跟自己过不去,敢挤兑自己,敢想办法从自己手里谋取各种配方,究其缘由,还是因为自己太弱! 若是自己强到让他们忌惮,谁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火药。。。你们都等着,等老子弄出火药,我看你们还谁敢跟老子嘚瑟!’ 第126章 江山毒瘤 贤灵宫。 近两年,李世民少有在贤灵宫中停留的时候,像今日这样,在贤灵宫一待就是一下午的时候更是没有。 杨妃的心里,对自己这个未来女婿越发的喜爱。 杨妃很清楚,若不是因为房俊,李世民根本不会在贤灵宫留坐这么久。 “见过陛下,见过杨妃娘娘。”王德躬了躬身,分别见礼。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询问王德,“那臭小子见了东西,什么反应?” 王德脸上带着笑意回道,“按陛下的意思,老奴让小房大人亲手开的盒,估计是因为没有心里准备,小房大人被吓的跌坐在了地上,老奴离开的时候,小房大人方才从地上站起来。” 杨妃有些埋怨的看着李世民,“陛下,俊儿还年幼,何曾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你再把俊儿给吓坏了!” 李世民倒是不以为意,“他好歹是德安的驸马,朕的女婿,总不能让他成个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赚钱的市侩之人吧?” “依朕看,这臭小子还是缺乏历练,回头让他去军中磨砺些时日,锻炼锻炼他的胆气和性格,再回朝堂,这臭小子必然是个可堪重用之才!” 杨妃有些不满的接了一句,“俊儿现今又不在朝堂,陛下怎知俊儿就不看重用?” “俊儿制出了香皂,洗发水,水晶盐,水晶糖等物,还有陛下都赞不绝口的秋露白,那御珍坊更是日进斗金的营生,此等能力,纵观朝野,有何人可与之比肩?” “若是户部之人有俊儿十之一二的能力,也不至于让长孙皇后带着整个后宫节衣缩食,为我李唐江山的社稷节省银钱!” “依臣妾看,俊儿之才,朝野之上,无人能及!” 说到最后,杨妃的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了一股傲气。 现在的御珍坊是房俊跟长乐公主一同经营的,虽说长乐公主只拿三成的利润,可这三成的利润,已经填补了皇家府库这些年的亏空。 长乐公主已经被许给了长孙冲,待两人成亲完婚之后,长乐在御珍坊的三成利润,自然也将不复存在,即便是陛下,也不会同意长乐把御珍坊的三成利润带去长孙家。 而德安公主与房俊完婚之后,御珍坊的产业,自然也就是德安自家的产业,那个时候,德安必定继承长乐在御珍坊的三成利润,甚至,德安还能拿出更多御珍坊的利润,每月交予陛下。 这样一来,无论是在陛下面前,还是在后宫之中,德安,杨妃,李恪,李愔,他们的地位都将照以前更进一步。 所以,即便是在李世民的面前,杨妃也是极力的维护着房俊,这可是她家的金龟婿,即便是陛下都不得不倚仗的金龟婿! “哦?吉儿是埋怨朕不曾在朝堂之上给俊儿留一席之地?”李世民朝着王德摆了摆手,示意王德先下去。 王德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老奴回来的时候,听下面人说长孙大人在甘露殿外,想求见陛下。” “嗯,朕知道了。”李世民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杨妃的脸上。 王德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躬身,轻声的退出了贤灵宫。 长孙无忌不知今日出了这种事,所以进宫之时,并没有刻意避开宫中的执事还有守卫。 这种情况下进入宫城,不需一刻钟的时间,就会有人通知李世民。 长孙无忌是最早跟随在李世民身边的几人之一,他甚至比自己的妹妹,当今的皇后,还要了解李世民。 你可以贪墨钱财,你可以留恋美色,你甚至可以假借李世民的名头,在外面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你有再多的短处,你有再多的缺点,李世民都能容忍你,但你若是欺上瞒下的骗李世民,那你就彻底玩完了。 所以,长孙无忌在得知房俊那句质问的话后,立刻离开立政殿,到甘露殿去求见李世民。 但那会李世民已经去了贤灵宫,虽然也有太监去贤灵宫传话,但李世民却始终晾着长孙无忌,没说见,也没说不见。 甘露殿外,长孙无忌默然的望着那道宫门,他知道,房俊的那句话,已经戳到了李世民的痛处,或者说,因为房俊的那句话,李世民的心里已经隐隐的开始猜忌起了长孙家。 “二哥,前朝究竟因何衰败,别人不知,二哥应当知晓几分。”贤灵宫里没了其他人,杨妃再次转变了她与李世民之间的称呼,“这些话,吉儿也只能在无人之时,才能说与二哥听。” “世家门阀盘根错节,乃是这万里江山的毒瘤!” “前朝的户部,由太原王氏在背后把持,按当时的赋税而算,户部每年皆有盈余,可真到用钱的时候,户部却连几十万贯钱都拿不出来,更甚者,在大业七年之后,满朝文武连自己的俸禄都无处可领。” 这些事,李世民当然清楚,那个时候李世民虽然不大,但也已经十三岁了,当时的李渊是太原留守,正儿八经的正二品官。 大业七年,杨广征召天下兵马,远征高句丽,引得朝堂上下一片不满,从那年开始,户部便被这些世家门阀给彻底掏空了。 倒也不像杨妃说的,满朝文武的俸禄都无处可领,但每年的俸禄都发不齐,这个是真的。 “当初也有派人盘查过户部,户部的官员,不知道被砍了多少人,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户部被掏空是个不争的事实,即便杀再多的人,也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 “若是没有二哥,吉儿也难在那乱世之中苟活。”杨妃叹了口气,将一杯解酒茶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拉着杨妃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朕这一生有吉儿相伴,是朕之幸!” “是吉儿之幸~!”杨妃顺势依偎在了李世民的怀里。“二哥,俊儿之才,可助我皇室摆脱世家门阀的掣肘,假以时日,二哥或许能彻底把这些世家门阀从我大唐的江山中清除!” 李世民揽着杨妃,嘴角带笑的说道,“你呀,平日里,恪儿和愔儿都不见你如此宠溺,也不知这臭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不但能与朕的德安定下婚约,还能让朕的吉儿如此维护。” 杨妃依偎在李世民的怀里,轻声说道,“恪儿和愔儿虽是皇子但却受臣妾所累,身上流有前朝血脉,朝堂上不知道多少大臣不喜。。。臣妾若平日里宠溺维护他们,担心他们心有倚仗,时日久了,再生出与太子争夺之心,那不是臣妾想见到的。” “而俊儿则不同!” “即便俊儿不是德安的驸马,即便俊儿与所有世家门阀为敌,臣妾依旧要维护他!” “有了俊儿那生钱般的本事,二哥才能真真正正的执掌这万里江山,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处处要顾忌那些世家门阀。。。” “所以,臣妾维护的可不是俊儿,维护的是我大唐的万里江山~!” “你呀~!”李世民轻叹了一声,“朕知你用心良苦,也知你不愿恪儿接触过多的政务,担心恪儿遭受朝臣们的排挤,可你也要知道,这天下,是我李唐的天下,吉儿你虽是前朝公主之身,但恪儿和愔儿却是我李家的血脉!” “恪儿的才能,朕比谁都清楚,若非长幼有序,恪儿之能未必不能居于东宫。。。” 杨妃一只手轻轻掩在了李世民的嘴上,满脸欣慰的笑着,“今日有陛下之言,臣妾已然知足了,此等言语,切莫要在恪儿和愔儿面前提及,臣妾不想见到他们手足相争的场面。” “好,好,朕都依你,都依你~~!”李世民一把抱起了杨妃,缓步走向床榻。 这一整夜,李世民都留在了贤灵宫,长孙无忌在甘露殿外一直等到了酉时,承天门外暮鼓声响,长孙无忌方才离开皇宫。 第127章 太安宫求解 这几日,房俊一步都没有离开房府。 十二颗血淋淋的人头,给房俊带来了太多的震惊和固有思想观念上的冲击。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皇权至上,也第一次体会到了皇权的恐怖。 十二个侍卫犯了什么国法律条吗? 没有! 他们只是奉命跟随长孙冲跟杜荷去了一趟永安门,奉命而行,最终却人头落地。 再回想一下自己,从第一次见李世民,在金殿上肆意撒泼,老房满大殿的追着自己,要打自己。。。到李世民赐婚,他刻意跟李世民要了个称呼其父皇的资格。。。他自以为是的聪明,现在想想是多么惊险,又是多么的可笑。 李世民容忍自己,一是因为自己有个好爹,二是因为自己展现出了一定的价值。 这段时间,他其实是在刀尖上跳舞,而且是跳的很拙劣的那种! “火药。。。” 这几日,房俊除了研究怎么改进织布机之外,就在琢磨火药的事。 他需要一个能震慑所有人的东西,这东西,火药无疑是最合适的一个。 在这个时代制作火药其实并不难,因为制作火药最原始的原材料,都很容易就能找得到,不像后世,一部分原材料是属于管制品,没办法直接买到,需要从各种其他原料中提取。 难的是,怎么利用火药,对付那些对他心怀不轨居心叵测的人! 如果是在长安城里通过火药制作出一些东西,他最多能肆意的使用一次,之后李世民一定会过问这件事,再想肆无忌惮的使用火药,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火药不能在长安城做,得出去,离开长安城!” 只要他离开长安城,那些惦记着他手里配方的人,必定会闻风而动! 离开了长安城,他手里又有火药,谁来找他麻烦都不怕,来多少,他就能灭多少! “天高皇帝远,我看谁能管的了我!” 想通了这些之后,憋堵的心情,也总算是舒缓了几分。 。。。。。。。 王德送来人头的第二天,房遗直参与谋逆的事就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老房找了些关系,几番打听之后得知,散播这消息的人,跟东宫还有长孙府都有关系。 原本老房还想瞒着卢氏,这下好了,不用瞒着了,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长孙冲做初一,房俊自然要做十五。 房俊也找了不少人,把隋文帝杨坚篡位的事给宣扬了出去,同时,房俊还把故事稍微加工了一下,让人很容易就能从故事中联想到现如今的长孙家。 这两个消息一出来,李丽质最先坐不住了。 一共就俩消息,每个都跟她李丽质有关,接连几天她都没睡好觉,闭上眼睛,房俊家满门被问斩的画面,就出现在她面前。 房遗直是房俊一奶同胞的亲大哥,他参与谋逆,整个房家可都要跟着获罪啊。 这哪是她愿意看到的事! 另一个消息,隋文帝杨坚篡位的事,在几番询问之下,竟然出自房俊之口,是前几日房俊与长孙冲在永安门外起了冲突,质问长孙冲时,才提到的隋文帝。 李丽质在凤阳阁辗转反侧了好几日,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她一个人跑去了太安宫。 “皇爷爷~!” 时值正午,可太安宫中却是一片莺歌燕舞,李渊一身龙袍,手里捏着酒杯,不时的抿上一口,大殿之内,一群宫女正在翩翩起舞,不过李渊的表情却有几分索然无味。 如今的李渊,已然是一副老态,须发斑白不说,人也显得有些瘦弱,神态也十分慵懒。 “长乐?”见到李丽质,李渊总算提起了几分精神,“你这丫头怎么有空来皇爷爷这里了?” 李渊冲着下面摆了摆手,管乐声停,一群宫女也纷纷退出了大殿。 李丽质跑到李渊近前,拉着李渊的胳膊,坐在了李渊的身边,“孙女怕皇爷爷无聊,过来陪皇爷爷说说话~!” “皇子皇孙中,现在就属朕的长乐最本事~!”李渊笑着说道,“朕都听说了,最近你为你父皇赚了不少钱,这些年内府的亏空也都快填平了。” “嗯,御珍坊还有一些预定给胡商的货没有出,等那些货都出了,大概还能有十几万贯钱的进账,到时候我们皇家内府的亏空,就都能填平了。”李丽质脸上也带着一抹甜甜的笑容。 “十几万贯?那么多?”听到李丽质说出的这个钱数,李渊都愣了老半天。 李丽质点了点头,“多亏了房俊,要不是房俊愿意让孙女跟着一起做御珍坊的生意,孙女也没办法赚这么多钱。” 房俊这个名字,最近这段时间可是响亮的很,就连他深居太安宫的李渊,都经常听宫人提到房俊。 “现今,御珍坊现在长安城里可是大大的有名,连朕都听说了!”李渊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好奇的问,“这么赚钱的生意,房俊竟然愿意带着你一起做,莫不是那小子也看上了朕的乖孙女了吧?” “皇爷爷~!”听了李渊调侃的话,李丽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哪有您这么羞自家孙女的~!” 李渊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好羞的?一家女,百家求,更何况朕的长乐,乃是天之骄女!再说了,那小子要是对你没别的想法,那么赚钱的生意,怎么会带着你做呢?” “不是他主动带着孙女一起做这生意的。。。”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是孙女赖着他,非让他带着孙女做这生意的。” 当初,房俊可是只愿意给她两成的利润,最后,还是因为卢氏满屋子追着房俊打,才让房俊松口,给了她三成的利润,那时候她还很不情愿,觉得房俊夸大其词,说什么两成利润已经很多了,现在看来,她的眼光,远远比不了房俊。 她做梦都没想过,御珍坊的生意,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让她赚回二十几万贯钱。 相比她所投入的那几间商铺,这回报实在是太丰厚了! “御珍坊的生意,你才拿三成利润?”老李渊又惊住了,三成利润,几个月下来就赚了十几万贯钱?铸钱也没这么快的啊! “当初说的是三成利润,不过,孙女现在拿到手的利润,已经有五成了。”李丽质想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皇爷爷。。。初始之时,孙女好奇房俊身为国公之子,为何却愿行这低贱的商贾之事,房俊说,商人地位低下,与历朝的皇族有关,是这样吗?” 第128章 北周旧事 “商人地位低下,与历朝的皇族有关?”李渊满脸的疑惑,似乎没听懂李丽质话中的意思。 李丽质点头解释道,“房俊说,历朝历代的朝廷都不鼓励百姓经商,甚至有意的抑制百姓经商,是为了有更多的人耕种土地。” “哦,这一下子倒还有些见识。”李渊点着头说道,“你们这些孩子自幼便丰衣足食,不曾知晓天下疾苦,那些普通百姓过的日子,你们这辈子可能都想象不到。” “这百姓啊,靠天吃饭,年景好的时候,他们才能勉强的吃上饱饭,遇到灾年。。。”李渊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皇爷爷征战天下的时候,甚至曾见过百姓因饥荒易子而食的场面。” 兵荒马乱那个年代,哪有普通百姓能安稳过日子的,再遇到个灾年,用水深火热都形容不了百姓之苦。 易子而食,听着是骇人惊闻,可人没到饿急了的时候,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住在长安城里的人,几乎没有那种吃不上饭的普通百姓,所以,李丽质对这方面的事并没有那么深切的感受,但李渊不一样,李渊这辈子从北周七岁世袭唐国公的爵位,到隋朝时镇守一方,再到群雄逐鹿推翻隋朝建立大唐,再到如今的大唐太上皇,他这一生的经历,一生的所见所闻,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那小子还说什么了?”李渊饶有兴致的询问。 “他还说,隋炀帝虽然无道,却未必昏庸。。。” 李丽质把房俊的一些见解和话语,一股脑的都塞给了李渊。 特别是房俊评价隋炀帝横征暴敛那番话,听的李渊也是跟着连连点头。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丽质终于把她想知道的问题给说了出来。 “皇爷爷,房俊还跟孙女说,前朝隋文帝德行有缺,得位不正,所以才落得那般下场。。。是不是真的?” 李丽质眼巴巴的看着李渊,就等着自己的这位皇爷爷,给她好好讲讲隋文帝杨坚究竟是如何得的皇位,又是如何建立的大隋朝。 可李渊显然对李丽质的问题没那么大兴趣,“小小年纪,看问题的眼光怎会如此老道。。。莫不是听了他爹房玄龄的只言片语,在你面前故意卖弄?” 当初,李渊在夺得天下建立大唐后,就发现了国家的经济命脉,被牢牢的握在了世家门阀的手中,原本李渊也想了不少应对之策,可实行下来却是收效甚微,玄武门兵变之前,李渊还在和一些亲信大臣商讨过这件事,可始终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今日李丽质旧事重提,反倒勾起了李渊的兴致。 “应该不会。”李丽质摇了摇头,“皇爷爷你有所不知,现如今,御珍坊里所有赚钱的东西,都是房俊研究出来的,若房梁公有此等配方,房家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做这御珍坊的生意。” 李渊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清河房氏虽比不上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这种大的世家门阀,但也不是普通的小家族,若房俊所展现的才能,都是倚仗房玄龄,那御珍坊的生意,早该在清河房氏的运作下名满天下了,不可能等着让房俊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做。 “房俊可有说要如何应对这些世家门阀?如何破局?” 李丽质摇了摇头,“孙女问过房俊,但房俊要收回孙女手中的一成利润才肯告诉孙女,孙女便没有追问。” “呵?这小子敢张嘴跟朕的长乐要钱?胆子倒是不小!”李渊挑了挑眉尖笑着说道,“过两日寿宴,你把那小子给朕带来,朕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李丽质也没明白李渊话里的意思,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让皇爷爷对房俊心生芥蒂,连忙开口解释道,“皇爷爷,房俊是那种做什么事都不肯吃亏的性子,他要是真想敛财,想少分给孙女钱,孙女这段时间也不可能拿到御珍坊五成的纯利润。” “其实,房俊不愿与孙女过多的说那些事,多半是因为孙女对很多事都不懂,就像他说‘前朝隋文帝德行有缺,得位不正,所以才落得那般下场’孙女就不知该如何接房俊的话。” “皇爷爷,你是见过隋文帝的,你给孙女讲讲隋文帝的事好不好?” “孙女在他眼里,已经快成了一个才疏学浅的普通女子了~!” 李丽质一边解释着,一边撒娇的摇晃着李渊的手臂。“皇爷爷,孙女查过史书,史书上说,北周宣帝宇文赟死后不久,北周静帝宇文阐便主动将皇位禅让给了杨坚,所以杨坚才建立了大隋朝。。。可为什么房俊说杨坚德行有缺,得位不正呢?难道史书上记载的是错的?” “静帝宇文阐登基之时才7岁,终年不过9岁,一个断了奶没多久的孩子,哪有能力掌握朝局,还谈什么禅让不禅让。”李渊微微的闭起了眼睛,继续说道,“杨坚夺位的事,还得从宣帝宇文赟说起。” “宇文赟这人喜怒无常,猜疑之心极重,且残暴好杀,荒淫无度,只知享乐,不思朝政,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继位初期,宇文赟便把朝政交由身边的宦官处理,自己每日流连于酒色之间,最荒唐的是,宇文赟竟然在后宫设立了五位皇后!” “不少官员上书死谏,可一个个全都人头落地,就连宇文赟的皇叔都没能幸免于难。” “后来朝臣不满宇文赟的表现,联名上书,结果,宇文赟为了继续享乐,竟然将皇位传给了年仅7岁的宇文阐,让一个7岁的孩子打理朝政,自己做起了太上皇。” “杨坚这人看似敦厚,其实内心城府极深,杨坚的长女杨丽华是宇文赟的发妻,宇文赟还是太子的时候,杨坚就对宇文赟帮助良多,也因为这国丈的身份,宇文赟对杨坚很是信任。” 史书上说,宇文赟猜忌杨坚,总想找机会除掉杨坚,但实则不然,宇文赟猜疑好杀不假,但却很信任杨坚,试问,一个连自己叔叔都能杀的人,会在乎多杀一个老丈人吗? “但宇文赟登基之后,不顾群臣阻挠,更不顾及杨皇后和杨家的颜面,在后宫之中设立第二位皇后,那时起,杨坚就已经有了篡位之心!” 第129章 辞官自保 有了篡位之心的杨坚,一边韬光养晦,一边暗中布置。 宇文宪贤名在外,总是约束宇文赟身为君王,应以朝政为主,应为天下万民谋福。 宇文赟被宇文宪烦的不行,可又对宇文宪无可奈何。 杨坚知道,宇文宪的存在,必定是他未来的绊脚石,所以杨坚便挑唆宇文赟,宇文赟不但杀了皇叔宇文宪,更是把其他皇室宗亲全部驱逐在外。 李渊给自己孙女讲这事的时候,有些事说的很隐晦,就比如说,宇文赟吊唁完他爹,脱了孝服就跑去后宫睡他爹的女人,不光他爹的女人,他叔的女人宇文赟都照睡不误。荒淫无度这四个字,在宇文赟这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后来,传位给7岁儿子宇文阐这件事,背后就是杨坚给出的主意。 这样一来,北周的皇位还在宇文赟手里,同时,又能堵住那些进谏大臣的嘴,让宇文赟直呼国丈懂朕! 宇文阐是宇文赟的儿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有宇文阐在朝堂上挡着那些烦人的政务,宇文赟又可以继续在后宫享乐了。 宇文阐年幼,朝政的处理上,就又要倚仗杨坚等人。 这么一来一回,杨坚在朝堂上的地位又拔高了一大截。 “后来杨坚以重利买通了两个贴身伺候宇文赟的太监,他们在酒里下毒毒死了宇文赟,并且拟了一道旨意,命杨坚监国。” “北周皇室之人,被宇文赟杀的杀,驱逐的驱逐,等宇文赟死后,宇文阐身边半个皇室宗亲都没有,那宇文阐的生死,还不是在杨坚的股掌之中。” 就这么,宇文阐在皇位上坐了两年,年仅9岁,就被杨坚给弄了。 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房俊会说隋文帝杨坚德行有缺,得位不正。。。” 当年的杨坚,是当朝最大的国戚,与如今她的舅舅长孙无忌地位相似,两者又同样受君王所信任。。。房俊是想说,长孙舅舅家有可能会效仿隋文帝,谋取大唐的江山? 李丽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信任,长孙无忌对李世民的忠诚,李丽质全都看在眼里,从对政务的处理,到为人作风等等,说谁有不臣之心她都相信,但说长孙舅舅有不臣之心,她确实不相信。 在太安宫陪李渊东拉西扯的聊了有一个多时辰,李丽质才回到凤阳阁。 让李丽质有些意外的是,玉蝶今天竟然提前回来了。 “殿下。” “玉蝶?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御珍坊的售货速度没的说,每天开市不需半刻钟的时间,所有货物就会被采买一空,但玉蝶却不是当日货物售空后就能回来的。 第一个月的时候,房俊是因为自己手里没钱,所以才等到当月结算后,跟李丽质分钱。 在那之后,房俊手里的钱已经够周转了,所以他跟李丽质的钱,都是当日结算的。 玉蝶要在御珍坊等到明日货物送到后,安排好了相应的事宜,然后跟着马车带着当日御珍坊的钱一同回凤阳阁。 可今日玉蝶回来的却早了些,起码早了近两个时辰。 “殿下,房公子派人来传话,他有事要找殿下,让殿下去一趟房府。”玉蝶偷看了李丽质一眼,又继续说道,“可能是房公子有什么事要找殿下商议吧,不然也不会派人传话,让殿下过府。” 李丽质点了点头,刚好,她也想见见房俊。 “去让人备车,你随本宫去见房俊。” “是,殿下。” 玉蝶满心欢喜的跑了出去。 。。。。。。 另一边。 立政殿。 “陛下还是不愿见大哥?” 长孙皇后一脸的忧心忡忡,整个人异常憔悴,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陛下每日避而不见,这其中必有缘由!” 长孙无忌眉毛都要拧在一块了。 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李世民连见都不愿见他一面。 “大哥,你听妹妹一句劝,冲儿跟长乐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这几日,长孙无忌接连求见李世民,但李世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绝了长孙无忌的求见。 长孙无忌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再来找长孙皇后。 昨日,长孙皇后派人去请李世民,结果,立政殿的女官回来说,李世民说有要事在忙,等忙完了再来见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咬了咬牙,亲自去找李世民。 可满皇宫找了半天,连李世民的影子都没找到。 李世民这一番操作下来,长孙无忌也懵了,他也摸不准李世民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陛下究竟是在敲打我,还是有小人作祟,暗中挑拨我长孙家与陛下的关系?”长孙无忌咬着牙,眼中渗透着一股阴冷,“这房俊当真可恶,竟害的我长孙家陷入如此境地!” 长孙皇后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大哥,隋文帝杨坚如何得的天下,如何建立的隋朝,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吗?” “若是往日,妹妹也是支持冲儿与长乐成婚的,可如今,那般的言论传开,妹妹又是当朝的皇后,万一有人借此事做文章,一个不小心,我长孙家怕是就要万劫不复啊大哥!” 长孙无忌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陛下已经昭告天下,赐婚给了冲儿跟长乐,我长孙家必须迎娶长乐过门!” “若此时退缩,必定会有人咬死我长孙家,更会有人站出来说我长孙家有不臣之心,否则的话,怎么那番言论一出,我长孙家就不敢迎娶长乐了?” “既然陛下不肯见我,那明日早朝,我便在大殿之上辞官!”长孙无忌咬了咬牙说道,“长孙家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未来!” 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本来,辞官这件事,长孙无忌是想见李世民,跟李世民单独说的。 那样的情况下,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能更清楚的感受到李世民对这件事的看法,同样,长孙无忌觉得自己也有把握让李世民相信长孙家,相信他长孙无忌。 可现在,李世民避而不见,外面又流言四起,他长孙无忌不能一拖再拖了,必须得有个决断。 “大哥,你要辞官?”长孙皇后一惊,她没想到,只是一些流言,竟然逼的她大哥需辞官自保。 不等二人继续交谈,立政殿外响起了王德的声音。 “陛下驾到。。。” 第130章 凌烟阁图 “陛下。” 见李世民兴冲冲的进了立政殿,长孙无忌连忙迎了上去。 若是平时,长孙无忌在立政殿里见到李世民,是不需要大礼参拜的,但眼下情形有所不同,房俊把外面弄的谣言四起,他长孙无忌接连几天想找李世民,李世民都没搭理他,长孙无忌已经摸不准李世民心里在想什么了,所以,见到李世民后,长孙无忌直接跪地大礼参拜。 “辅机也在?”李世民看到长孙无忌,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辅机何以行此大礼?起来,坐下说话!” “多谢陛下。”长孙无忌站起身,但却没有坐下。 李世民坐下后,像是忽然想了什么样,扭头看向长孙无忌,“对了,辅机,这几日你多次求见朕,可是有何要事?” 长孙无忌无奈的再次跪倒在地,“陛下,前几日冲儿不知因何与房俊发生了口角,房俊怒对冲儿,说冲儿‘就你也想娶长乐公主,你也不回家问问你爹,那隋文帝是如何得的天下’故臣这几日里多次求见陛下。” 李世民看了眼长孙皇后,挑了挑眉,“竟有此事?” 听到李世民满带狐疑的语气,长孙无忌心下松了口气。 他太了解李世民了,永安门外的对话,长孙皇后都知道了,李世民能没听说? 此时李世民装作不知,目的就是为了看他长孙无忌如何以表忠心。 “陛下。”不待长孙皇后接话,长孙无忌再次开口,“臣随陛下戎马半生,为的也并非封侯拜相。” “这几日,臣也在自省,房俊拿臣作比隋文帝,怕也不是什么无心之言,舍妹为当朝皇后,臣也蒙陛下厚爱,得立于金殿之上,高官厚禄,称得上是位高权重。” “我长孙家承天恩眷顾,遭人记恨、排挤也属正常。” “臣今日进宫求见陛下,未得召见,所以才来了立政殿。”长孙无忌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卷帛书,双手置于头顶,“陛下,臣请辞,求陛下恩准!” “辅机,你要辞官?”李世民的脸上浮起了一股怒意。 长孙无忌跪在地上的身子,再次向下弓了弓,“陛下,房俊拿臣作比隋文帝,其中寓意陛下也清楚,如今坊间流言四起,甚至很多人都在议论,说长孙家迎娶我大唐的嫡长公主是包藏祸心。” 其实坊间并没有流传长孙家娶长乐的事是包藏祸心,这句话,是长孙无忌自己说的。 “这两日,皇后也曾劝臣,冲儿跟长乐的婚事,不行就作罢。。。可冲儿对长乐用情颇深,臣实在不忍,臣也不能让长乐嫁入长孙府后,每日还要承受那些流言。。。冲儿虽有官身,但品阶不高,只要臣辞去官职,这流言将不攻自破。” “还请陛下恩准。” “哎。。。”长孙皇后看了眼李世民,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长孙无忌,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世民板着脸,看着长孙无忌,“辅机,昔年你随朕兵戎沙场,乱军之中何其险哉,那时你都不曾离朕而去,如今天下大定,这山河社稷,无一不是用人之处!” “那些世家门阀,盘根错节,在朝堂上处处掣肘于朕,你难道不知?” “这天下百姓虽得休养,但依旧劳苦度日,每逢旱涝之年,百姓依旧食不果腹!” “边关之外的蛮夷之辈,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大唐,恨不得从我大唐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朕的身边,能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就为那些许的谣言,此刻你竟要抛去你我这君臣之情,辞官回家?” “你此举是想说朕无容人之量,还是想说,朕对你有猜忌之心?” “朕且问你,你如此便要辞官不做,将昔年的豪言壮志置于何地?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置于何地?你又将朕置于何地?将朕这江山社稷置为何地?” “你可有为朕着想?”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会演,李世民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长孙无忌也跟着涕泪横流。 “臣臣有愧陛下信任,有愧。。。” 李世民上前两步,一把拉起了长孙无忌,“辅机,你我相交半生,一起走过多少次生死?如今你又是当朝国舅,你说朕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长孙无忌心下大定,无论是自己的官职,还是儿子与长乐的婚事,现在都已经保住了。 更重要的是,这陛下,还是他长孙无忌认识的那个陛下。 “陛下,那房俊。。。” 长孙无忌本想在这个时候向房俊问责,可没想到,他刚提到房俊两个字,李世民马上就打断了长孙无忌的话。 “辅机,朕有好东西给你看!” 李世民朝着王德招了招手,王德赶忙上前,将一卷画布展开,置于桌案之上。 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都望向了画布,那画布之上,勾勒的是一副宫殿的模样,大到整体的外型结构,小到内部的框架梁柱,全都勾画的清清楚楚。 “陛下,这是何意?”长孙皇后疑惑的询问。 李世民脸上带着一副得意之色,傲然说道,“朕这几日废寝忘食,便是在绘制这幅凌烟阁图!” “凌烟阁图?”长孙皇后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大哥,结果发现,长孙无忌也在满脸迷茫的看向自己。 李世民笑着给二人解释,“这是凌烟阁的草图,朕打算在太极殿侧修建凌烟阁,以表彰昔年随朕打下这天下的有功之臣。。。” 对于长孙无忌,李世民还是很信任的,可即便是再怎么信任长孙无忌,李世民也不会拿李唐的江山来冒险。 所以李世民故意不见长孙无忌,甚至躲着长孙皇后,就是在警醒长孙无忌。 当然,李世民也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那就是凌烟阁图。 其实修建凌烟阁这个念头,自打李世民登基之后就有了,可国库羸弱,内府亏空,李世民根本就拿不出钱来修建凌烟阁。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御珍坊上的收入支撑,李世民现在已经有能力修建凌烟阁了。 “朕将请阎卿为我大唐的功臣良将作画,画像置于凌烟阁内,我李唐的后人,当铭记前人功绩,百年之后,我李唐的后人逢清明,重阳,中元,除夕之日,当焚香祭祀。。。” 李世民的一番解释之下,长孙无忌跟长孙皇后都听明白这凌烟阁是个何物了。 简单来说,现在的凌烟阁,是用来表彰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这些功臣的。 凡是画像能进凌烟阁的人,都是在李世民心里,功劳最大的人。 若是百年之后,这些肱股之臣都已离世,那这凌烟阁就相当于是大唐的忠烈祠,日后皇家子嗣,每逢祭拜之日,都要来此! 可以说,一旦画像进入这凌烟阁中,画像中之人,必将名留青史! 这绝对是一份天大的殊荣! 第131章 凌烟阁首位 “陛下仁德,乃我大唐朝臣之幸,百姓之幸~!” 坐了江山,还能惦记着这些肱股之臣好的皇帝可真不多,长孙无忌也是由衷的赞美着李世民。 “陛下此举好是好,怕是花费也不会小。”一直掌管内府钱财的长孙皇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花钱。 “说起来,还是观音婢为朕生了个好女儿~!”李世民笑着说道,“前段时间,御珍坊出售给了一些胡商货物,那些可都是大宗的货物,听长乐说,大概再有个月余的时间,御珍坊就能给这些胡商出完货,到时候,钱货两清,只这与胡商的一笔生意,就能为我皇家赚回十几万贯的钱财!” 有了这十几万贯钱,外加御珍坊每日营收的利润,经济上已经完全有能力建立凌烟阁了。 “能赚这么多!?” 长孙皇后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去个鸡蛋了。 要知道几个月前,皇家内府还处于亏空的状态,自打长乐跟房俊一起做这个御珍坊,皇家内府的日子才算好过起来,如今这才过了多少时日?皇家内府不但能填补上亏空,年前最少还能分个十几万贯钱,这怎么能让一直打理皇家内府的长孙皇后不惊讶呢? “如此的话,凌烟阁当建!”长孙皇后了解李世民,若是内府亏空还好说,她劝阻李世民几句,李世民会放弃建立凌烟阁的想法,但现在手里有钱了,李世民做出的决定,可就没那么容易更改了。 “陛下心中可是已有了人选?” 人选都由谁,长孙皇后其实并不太关心,她关心的是,这种留名青史的事,她的大哥是否也在其列。 李世民笑着看向长孙无忌,“辅机跟随朕最早,出谋划策不说,沙场之上不止一次救过朕,万军丛中也多次与朕共赴生死,如今更是当朝国舅,这凌烟阁功臣,辅机当推首位!” “陛下。。。”长孙无忌微微发楞,紧接着再次跪倒在地,“陛下圣恩,臣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之万一~!” 凌烟阁内功臣,以他长孙无忌为首? 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宠信啊? 就凭这一点,谁还敢说陛下有猜忌长孙家之心? 。。。。。。。 房府,后花园。 跟上次李丽质来的时候不同,现在房府的后花园,已经搭起了一排排的遮蔽风雨的棚子,原本装着酒糟的缸,如今有一多半已经盛满了秋露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棚子里,看的李丽质两眼都跟着直冒光。 这可全都是钱呐~! 转悠了一圈儿,李丽质跟着房俊回了前厅。 此时已经入冬,虽然还没下雪,但温度已经到了零下,早晚间,已经能见到薄水成冰了。 “房俊,玉蝶回来跟我说,长安城里在传令兄参与谋逆被抓,是不是真的?”炭盆前,李丽质暖了暖手,轻声询问。 李丽质早就想来找房俊聊聊了,她有很多话想问房俊,想跟房俊说,可一想到自己与长孙冲已经有了婚约,又只能按下自己躁乱的心。 “现在只知道是卢浩然干的,他想要御珍坊的配方,我大哥大嫂应该这两天就会被送到大理寺了。”房俊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说这事了,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从明天开始,长安城内的所有御珍坊,全部歇业。” “房俊,你不用怕,待会回去我就去见父皇!”李丽质俏脸微寒的说道,“你为我得罪了卢家人,卢家人陷害你大哥大嫂入狱,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看着李丽质那张略显憔悴的俏脸,房俊笑了笑。 他知道,李丽质应该是会错了意,她可能是以为自己关停御珍坊,是因为卢家人找房府的麻烦才那么做的。 房俊解释道,“一是原材料消耗的差不多了,现有的原材料只够供应给那些预定了货的胡商,二是要准备开酒楼,所以御珍坊要暂时关停。” 其实,除去供应给胡商的那些货物之外,房俊手里的原材料完全够御珍坊继续营业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现在关停御珍坊,是因为东市和西市御珍坊每日的货物都被长孙冲半路截走了。 御珍坊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而售卖货物的方式有很多种,他长孙冲在现有的经营方式中找漏洞,截走货物,那房俊就换一种售卖方式! 不是想玩么,不是每天拿十斤二十斤的红糖跟木炭来恶心我吗?咱就看看到底谁难受! 听房俊提到原材料,李丽质咬着牙,迟疑了半天说道,“房俊,你是不是跟长孙表哥有什么误会?” “虽然我也不喜长孙表哥的性子,但他人还是不错的,你让我收购的原材料,都是长孙表哥和太子哥哥他们帮我收购的。” “父皇已经赐婚,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嫁入长孙府了,房俊,你以后能不能别跟长孙表哥闹矛盾。。。你们之间有矛盾的话,我我以后很难再跟你见面了。” 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待李丽质与长孙冲完婚,若是房俊跟长孙冲不睦,她李丽质自然也要跟房俊保持距离,哪怕只是为了长孙冲的脸面,那个时候李丽质也不能跟房俊见面。 “等一下,你说,我让你收购的原材料,都是长孙冲跟太子殿下派人帮忙收购的?” “嗯。”李丽质点了点头,“他们派出去了不少人,在各个州府收购你所需要的原材料。” 看来,在李丽质背后串腾她扩建工坊的人也是李承乾跟长孙冲,他让李丽质收购的那些原材料,现在恐怕都扣在了李承乾那边,难怪这么急着上门找他要配方,合着原材料他们都准备好了! 行,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帮忙,到时候可千万别哭啊! “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房俊满脸笑意的说道,“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太子殿下和长孙兄!” 等着吧,等着我好好感谢你们! 听到房俊的话,李丽质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期许的望向房俊。 “房俊,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好好与长孙表哥相处?以后千万别在出言诋毁长孙舅舅了,更不能再拿长孙舅舅作比那隋文帝~!” 一边是自己未来的婆家,另一边是让自己春心萌动的房俊,李丽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们之间有矛盾。 “诋毁?”房俊摇着头说道,“长乐,你可读过三国志?可知三国名将关羽关云长?” “三国志?关羽关云长?”李丽质被问的一脑门子问号,“怎么又扯到三国志上了?” 第132章 长乐,你馋我身子 “三国志我倒是翻看过,也知西蜀名将关羽关云长,可这跟你诋毁长孙舅舅有什么关系?”李丽质一脸的不解。 以长孙无忌作比隋文帝还有理可依,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还算有可比性。 但拿长孙无忌作比关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也比不到一块去啊! “有没有关系,你且听我说说看!”房俊撇了撇嘴说道,“关羽有一柄刀,名为青龙偃月刀,据说是由镔铁打造,刀重82斤,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冲杀于万军之中,用的皆是此刀。” “此刀关羽用得,但关羽之子关兴却用不得。” “在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是如虎添翼,但在关兴手中,即便是竭尽全力,也只是堪堪挥舞两下而已,若是让关兴提青龙偃月刀上阵杀敌,无异于让他去送死。” “你想想,若是青龙偃月刀落在关兴手中,最终会是个什么结局?” 房俊偷偷瞄了一眼李丽质,发现李丽质正皱着眉头,琢磨着房俊刚刚话里的意思呢。 你长孙冲不是追着上门来恶心人吗? 咱就看看,到底是你难受,还是我难受! 房俊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长乐你不喜我说长孙家的人,那我以后就不说他们了。” 以李丽质那股爱琢磨的劲儿,再加上房俊有意的引导,估计这番话,李丽质得越琢磨越有味儿~! 房俊拿西蜀名将关羽作比我父皇,那青龙偃月刀便是长孙舅舅,关兴自然就是太子哥哥。。。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哥哥继位,长孙舅舅能像面对父皇时一样,受太子哥哥驱使吗? 或者说,太子哥哥有能力驱使长孙舅舅这柄青龙偃月刀吗? 青龙偃月刀若真的落在了关兴手里,那最终的结局无非就两个! 要么用,要么弃! 若用青龙偃月刀,只怕未伤敌先伤己! 若弃青龙偃月刀不用,青龙偃月刀最终又会如何呢?它会甘心就这么被摒弃、闲置吗? 李丽质越琢磨,心里越觉得憋闷,越想,越觉得房俊正直敢言。 “走,再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房俊抓起了李丽质的小手,不由分说,拉起来就走。 “房俊。。。” 李丽质想挣脱房俊的大手,可不知怎的,那只大手中传来的热度,像融化了李丽质的心一样,李丽质红着脸,就那么跟在房俊的身后,任由房俊拉着,从前厅一路跑进了一间厢房之中。 进了厢房,房俊拉着李丽质进了内间屋,才松开了手。 “你把衣服脱了!” 房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箱柜,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这箱柜里放的,是之前房俊让人用棉花做出来的棉衣棉被,而且,这个箱柜里的棉衣棉被,是房俊给李丽质准备的那份。 翻出棉衣后,房俊突然意识到外面的门还没关。 李丽质可是大唐的嫡长公主,她换衣服要是被府里的下人看到了,占不占李丽质的便宜先不说,别李丽质一生气,再把下人的脑袋给砍了。 “我去关门!”房俊把棉衣扔回到了箱子里,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关门,回来后,见李丽质根本没脱衣服,而是站在原地发呆呢,房俊又催了一句,“你倒是脱衣服啊?” 看着面前的房俊,李丽质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双手交叉,挡在了自己胸前。 这又是关门,又是要脱衣服的,李丽质想不往歪了想都难啊。 “房房俊。。。我我们不能这样。。。” 李丽质涨红着脸,那脸热的,都快能煎鸡蛋了。 “父父皇将德安赐婚予你,你不能做出对不起德安的事。。。女子的贞洁比命还重,我若随了你意,往后要我还如何见人啊?” “房俊,你我都已有了婚配,不能这么乱来。。。”李丽质满脸的乞求,看的房俊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我让你脱衣服,是让你试试新做的棉衣!”房俊说完话,突然抬手指着李丽质,“长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馋我身子了?” 房俊这句‘你是不是馋我身子了’差点没让李丽质当场吐血。 李丽质是又羞又怒,冲到房俊面前,连踢带打的往房俊的身上招呼着,“让你捉弄我,让你捉弄我。。。” “哎~你别打我呀!”房俊一边躲着,一边喊道,“是你馋我身子,你怎么还打我呢?” “哎呦。。。我跟你说,你再打我,我可要还手了!” 李丽质羞的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虽说是在追着房俊打,可手脚落在房俊身上的力度,更像是在撒娇。 房俊看准时机,就在李丽质小手要落在身上的时候,一手抓住了李丽质的手,另一只手直接揽在了李丽质的腰肢上,微微一用力,李丽质整个人都扎进了房俊的怀里。 房俊故意把手向下移了移,大手在李丽质的翘臀上用力的捏了两下,那手感,别提多心旷神怡了。 “房俊。。。”李丽质的声音都已经走了调,抬头看向房俊,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房俊灼热的鼻息。 屁股上微微的疼痛,让李丽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阵酥麻。 房俊嘴角带笑,整张脸贴向了李丽质红的都快要滴血的小脸。 李丽质使劲的闭上了双眼,心脏跳的跟打鼓一样,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好像是有些害怕,可心底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真香~!” 耳畔突然传来了房俊的声音,房俊好像在她耳畔和脖颈之间使劲儿的吸了两口气,那灼热的气息,像一把火一样,在反复的烘烤着李丽质的心。 “我跟你说,你别再打我了啊,我让你脱衣服,是想让你试试给你新做的棉衣,那可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一边说着,房俊一边在李丽质的翘臀上狠狠的又来了两把,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李丽质身体都在发抖。 这毕竟是大唐的嫡长公主,稍微调戏一下没问题,但却要适可而止,不能做的太过了! 不过,想到被赐婚给长孙冲的长乐,被自己一番调戏,房俊这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感! 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公主,真特娘的爽~! 第133章 动情 “来吧,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棉衣还有棉裙~!” 李丽质羞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房俊,一只小手轻轻的拨开了房俊在自己翘臀上作怪的大手,随着房俊的脚步,走到了箱柜面前。 箱柜中,被房俊刚刚翻找出来的棉衣棉裙,就落在下面的被褥之上。 “把衣服脱了,换上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房俊把棉裙展开,递到了李丽质面前。 看到房俊递来的棉裙,李丽质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 让一个女子在一个男子面前更换衣裙,他房俊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啊? “你你出去!” 李丽质现在是又羞又恼,这房俊就知道占人便宜,那日在东市御珍坊后院见胡商时就枕在了自己腿上,刚刚,他竟然还摸了自己那里,而且,而且还用手使劲捏了那里~! 这么羞人的事,他怎么敢啊! “没事,就换个外衣,不用连亵衣一起换!” 房俊恬不知耻的嘿嘿笑着。 “你出去!” 李丽质被房俊气的直跺脚,眼圈泛红,大有泪水决堤而出的架势。 “行行行,那我在门口给你守着,你换好了叫我!” 李丽质呆愣的站了一会,似乎是在平复心情,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她才低头翻看起房俊为她准备的棉衣棉裙。 展开衣裙后,李丽质的眼前都不由得一亮。 这套衣裙的样式,李丽质还是第一次见到,全身是一件袍裙,上身额外配了一件小袄,衣领,袖口,裙底,都嵌有一圈狐狸毛点缀,衣服的做工也很好,走线也很工整,看的出来,做工人的手艺很精细,也很用心。 李丽质不知道的是,这套衣裙,全都是房俊画的图样设计的,请来的那些女工不知道改了多少次,最终才把这衣裙给做出来。 唐朝的裙子款式相对来说比较宽松,这种款式的裙子虽然能续棉花进去,但裙子做出来的穿着效果并不好,显得人很臃肿。 而房俊设计的这套衣裙,更多的倾向于清朝时的服饰特征,类似清朝格格们的衣裙,但又有所改动。 李丽质简单的比划了一下,弄明白了怎么穿之后,开始褪去了自己的外衣,更换起了这套棉衣棉裙。 ‘嘿,长乐的身材发育的还真不错~!’ 外面,房俊正扒着窗口,朝屋里瞧着。 唐朝女人的内衣并不像后世对古代所认知的那种肚兜,而是那种没有肩带,类似于后世抹胸,又要比抹胸长很多的内衣,叫诃子。 此时李丽质的香肩玉臂,全都被房俊一览无遗,那诃子中包裹着的大小,没有丝毫的作假,房俊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后世常说,唐朝以胖为美,其实不然,唐朝所谓的胖,说的其实是丰腴。 谁能觉得两百来斤的大胖娘们儿是美人?那不是审美有问题,那是脑子有问题! 唐朝的美,更倾向于后世的看着很瘦,但摸着却很有肉那种感觉,也是喜欢女人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地方翘,这种审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人的一种天性,是雄性生物对雌性生物与生俱来的审美。 “房俊,我换好了!”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裙后,李丽质朝着屋外喊了一声。 “来了!” 结果,房俊的声音,却是从窗口传进的屋子。 在扭头看向窗口,那窗口开了一道大大的缝隙,房俊正从窗口处朝着房门走去。 房俊兴冲冲的进了屋,上下的打量着李丽质这一身自己设计的衣裙,满意的不断点头,“不错,比预期的效果还要好!” 这套衣裙,以白色织锦为底,红色织锦为嵌,上面还有云团花绣,再配上雪狐毛的衣袖领口,看起来格外的尊荣华贵。 最主要的,还是李丽质的气质。 要说美貌,李丽质并没有那种倾国倾城之美。 但大唐嫡长公主这身份所温养出来的气质,这天下间的女子,有几人能比? 以李丽质的气质,配上她的容貌,即便是有那种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李丽质与其站在一处,也不会失了她的风采。 “你怎能躲在窗外偷窥!?” 原本李丽质的脸是羞红,现在,已经被房俊气的发紫了。 “我可没偷窥啊,我都是光明正大看的,我是担心万一有恶人突然闯进屋子,对你图谋不轨,我得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你不是!”房俊一边转着圈儿的打量着李丽质,一边嬉笑着辩解。 “你,你你就是房府里最大的恶人!” 李丽质气恼的抓起房俊的胳膊,一排银牙死死的钉在了房俊的胳膊上,疼的房俊哎呦呦的直叫。 李丽质嘴巴咬的死死的,房俊是推也推不开,甩也甩不掉,情急之下,房俊另一只大手,再次抓在了李丽质的翘臀上,使劲儿的捏了一把。 你别说,这一下还真管用,李丽质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咬着房俊的胳膊马上被松开了。 “长乐,你打算咬死我是咋的?”房俊撩开衣袖一看,那两排牙印都已经隐隐的往外渗血了。 “咬死你,就要咬死你!”李丽质感觉自己都要疯了,死房俊竟然又捏她那里! 房俊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瞪着李丽质,“你再咬我,我就打你屁股!” “你你。。。你不能打我那里!”李丽质跺着脚,她还想上去咬房俊,可想到他的大手几次在自己的那里作怪,又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房俊。 “长乐,你没良心!”房俊指着李丽质说道,“冬日天寒,我好心好意的给你做了一套御寒的衣裙,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竟然还咬我,你看看,都要出血了!” “我这一天,又要帮你给太上皇准备寿礼,又要兑现与你父皇的落雪之约,还要盯着御珍坊货物的生产,现在又忙着蒸酒,张罗开酒楼。。。你馋我身子,我都没在意,你看看你,你换衣服,我帮你把风,你还咬我。。。” 房俊前几句话还真说的李丽质心里有些愧疚,御珍坊的事,几乎都是房俊在忙,到分钱的时候,她分的却不少,可话说到最后,房俊又没了正形,什么叫馋你身子?什么叫自己换衣服他给把风? “你还说,你还说。。。” 李丽质抡着小手,再次捶打起了房俊。 “还来?”房俊一边躲着李丽质,一边喊着,“长乐,你在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你敢!我是大唐的嫡长公主,你不但偷窥本公主更衣,还欺负我,打我打我那里。。。等我回宫,一定让父皇打你板子!” 房俊扭过身,张开手,一把将李丽质拉进了怀里,原本还不依不饶的李丽质,整个人都像石化了一样,双眼蒙着一层水雾,怔怔的望着房俊。 房俊微微躬身,一张大口,紧紧的扣在了那张樱唇之上。 第134章 羞人的东西 唇齿间异样的感受,让李丽质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房俊的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丽质感受到房俊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巡游的时候,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推开了房俊。 李丽质眼眶里泪花翻涌,定定的望着面前的房俊,一滴滴泪珠,连续的划过李丽质绯红的面颊。 “别呀,长乐你别哭啊。。。” 这下房俊是真不会了,李丽质无论是打他,骂他,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可李丽质这一哭,房俊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哄她了。 李丽质紧咬红唇,神色坚决的说道,“房俊,你我都已有了婚配,若行了那苟且之事,不仅会损了皇家颜面,你房家也将声名扫地,你我更是这辈子都要被人搓着脊梁骨活着。。。你答应我,以后不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如此的轻薄于我,若是不答应,我以后便再也不与你相见了,你房俊去的地方,我长乐退避三舍!” 房俊心里暗笑,李丽质眼下是真急了,算了,这次就先到这里,反正调教大唐嫡长公主的机会多的是,下次再欺负她也不迟~! 品味着唇齿间那淡淡的余香,你别说,李丽质这小嘴,还真挺有滋味的。 长孙冲都没碰过的李丽质,被他房俊给亲了老半天,这事想想就觉得过瘾! “听你的,都听你的。” 房俊抬手轻轻拭了拭李丽质腮边的泪痕,李丽质闪躲了一下,但见房俊坚持,李丽质也就任由房俊擦拭着她的面颊。 “对了,原材料那边收购的怎么样了,你知道吗?”房俊岔开话题,询问道。 见房俊安分下来,不再作怪,李丽质的神色也恢复了一些,“之前我听太子哥哥提过一次,说是原材料的收购很顺利,今日回宫,我便去东宫找太子哥哥,让他先把已经收上来的原材料给你送过来。” 原本那些原材料是为了工坊扩建准备的,所以李丽质也没那么心急去催促李承乾收购进度,她也没想到,房俊手里的原材料这么快就消耗空了。 “房俊,你做的棉衣棉被这么厚,为什么这么轻便?而且摸起来里面也是软软的,棉衣和棉被里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李丽质在穿上衣裙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疑问。 房俊让她穿的这套棉衣棉裙,跟她思想中固有的服饰有很大的差别。 从面料上来看,面料的材质李丽质还是很熟悉的,织锦。 可若这么厚的衣裙都用织锦叠加而成的话,那重量,根本就不是身上这套衣裙所能比的。 李丽质虽是大唐的嫡长公主,但也学习过女红,依她的经验来看,这衣裙之中,应该是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只是,李丽质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会这么轻便,又这么松松软软的。 “你庆生那天,在牡丹亭的事还记得吧?” “牡丹亭?”李丽质疑惑的看着房俊,“你是说。。。” 房俊笑着点头,从旁边又打开了一口箱柜,里面放着的是一整箱子的棉花,“对,就是牡丹亭附近发现的白叠子,我管它叫棉花!” “这也是我跟你父皇的落雪之约。”房俊揪下一团棉花递给了李丽质,随后继续说道,“棉花很轻,同时拥有很好的保暖效果,只要拥有足够的棉花,以后不论是远在边关的兵卒将士,亦或者是普通的黎民百姓,都将不再畏惧严寒之苦!” “这里还有一床棉被,也是做给你的,你回去之后,让玉蝶把你现在的被褥换掉,铺盖就用我给你的这床棉被,别看现在天寒,盖着棉被,保证你睡觉的时候感觉不到一点冷!” “其实这棉花还有很多用途,比如纺织。”房俊将手里的棉絮拉开,抻的很长,“棉花不但可以纺线,还能用来织布,质地虽然不比丝,但却比麻要好很多!” “白叠子有那么好?你以前见人用过白叠子?”李丽质捏着棉花,学着房俊的样子拉扯着,“就算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可这得需要多少白叠子,才能做出够边关将士御寒的衣物啊?” 房俊心里咯噔一下,他这嘴确实缺个把门的,光想着给李丽质普及棉花的用途了,却忘了这个时候棉花的使用率很低,大部分人几乎都不知道棉花是个什么东西。 好在李丽质的心思没放在这棉花上,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房俊想了一下说道,“白叠子能在西内苑里种植,在别处肯定也行。。。我估摸着,有个二斤左右的白叠子花,就够做一套棉服御寒了。” “普通百姓家,一人一件棉衣,应该能穿好几年。。。只要拿出足够的土地进行种植,要不了几年,大唐所有的百姓,应该都能穿上棉衣御寒过冬。” 李丽质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所以你那日跟父皇说,这个棉花是立国之本,是民生大计。。。只是不知道你这棉花的御寒效果到底如何。” “棉衣棉被都在这,你一会都拿走,明天你不就知道御寒效果到底如何了。”房俊冲着李丽质神秘的笑着说道,“你等下,我还做了个好东西送你!” “对了,棉衣棉被这些东西,你先别跟你父皇说。”房俊一边在箱柜之中翻找着,一边说道,“我帮你给太上皇准备的寿礼,就是棉被棉袍,你要是提前说了,这东西就显得没那么珍贵了。” 房俊从一个箱柜中翻出了一个小箱子,箱子打开后,房俊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三角内裤。 “这是什么东西?” 李丽质把三角裤拿在手里,反复的翻看着,可始终没弄明白这三角裤是干嘛用的。 房俊一脸坏笑的看着李丽质,“这个呀,是我给你做的月事带。” “啊~!”李丽质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扔掉了手里的三角裤,原本绯红消退的俏脸上,再次殷红一片。“你你怎么什么羞人的东西都做啊!” 第135章 掩面而逃 “羞什么啊,这东西等你用过之后,保证你爱不释手!” 唐朝的女人虽然衣着大胆,思想开放,可依旧有很多东西是羞于展示于人前的。 就比如月事带这种东西。 月事带是封建社会中,女人最隐秘的物品之一,就算是已婚多年的夫妇,丈夫都未必见过妻子的月事带,更别说外人了。 古代女人的月事袋,其实就是一个长条的布袋,有在布袋里装草木灰的,也有在布袋里塞一些吸水性比较好的布条的,最奢侈的,是往布袋里塞生宣纸的。 但这种月事带,对女人来说其实并不方便,对行走也有一定的影响。 而房俊设计的这个三角裤,正反两面以丝绸为面料,中间夹着一条由棉花缝制而成的卫生巾,腰带的位置留有一道未缝合的开口,用来更换里面的卫生巾,这样一来,三角裤也更为美观实用。 相比较而言,房俊做的这个拥有类似纸尿裤一样功能的三角裤,绝对是这个时代最牛逼的月事带,不但吸水性特别强,而且穿上后,不影响女人的行动,这种三角裤要是进入市场,那简直就是大唐女人的福音啊! “现在的棉花太少,不然的话,这种三角裤批量生产,绝对能赚大钱!” 李丽质轻啐了一声,羞的是夺门而出,掩面而逃。 这恶人,身为男子,不但去做女子用的月事带,竟然还打算把月事带拿出来卖钱,这么羞人的事他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丽质是真不敢继续跟房俊待在一起了,她不知道房俊还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瞪着捉弄自己,之前她就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了,万一房俊再作怪,她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跑什么呀,这个真能赚大钱!”看着李丽质的背影,房俊笑着在后面喊着。 李丽质跑回了马车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了。 没办法,房俊只能把玉蝶给叫到了身边。 “公子,我家公主殿下怎么了?”玉蝶小心翼翼的询问房俊。 来的时候,公主穿的可不是那套衣服,怎么跟房公子待了一会儿,自家的公主换了一身衣服不说,还躲回了马车里,怎么叫都不出来了。 “你家公主害羞了,没事,不用管她。” 房俊又把玉蝶带进了厢房,指着厢房里的两个箱柜说道,“这个箱柜是你家公主的,里面是被褥还有一套棉袄衣裙。。。这个箱柜是给你的,里面也是被褥跟棉袄衣裙。” 送给玉蝶的棉被,要比送给长乐的棉被轻薄一些,衣裙上也没有狐狸皮毛的装饰,面料上也要稍差一个档次,毕竟要分出主仆嘛,做完全一样的,估计玉蝶也不敢用。 “入冬天寒了,回宫就把你家公主原来的被褥收起来,换成箱子里的棉被,夜里睡觉非常暖和。” 玉蝶红着脸,对着房俊盈盈一礼。“奴婢谢过公子~!” 心里却在想,房公子也真是大胆,送女衣物也就算了,竟然连被褥这种贴身铺盖之物也能送,难怪公主殿下会害羞,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 玉蝶万万没想到,房俊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没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家公主做的。”房俊又从那个小箱子里翻出了三角裤,同时把三角裤递到了玉蝶的手里。 玉蝶翻看了一下,疑惑的询问,“公子,这是何物啊?” “这个呀。。。”房俊压低了声音,小声在玉蝶耳边说道,“这个是我为你家公主殿下做的月事带~!” “啊?”玉蝶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三角裤,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月事带?房公子亲自给公主殿下做月事带? 这么羞人的东西,房公子怎么能。。。怎么能啊。。。 “玉蝶,我跟你说,这个。。。不是,玉蝶你别低头啊,你看着点,我告诉你三角裤怎么穿。。。” 低头?玉蝶现在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凶里去! 月事带,这可是月事带啊,女子之间相互都羞于谈论月事带的事,更别说让一个女子跟男人讨论了,还让男人教她怎么穿? 玉蝶的心里,跟被乱麻绞了一样纷乱。 这回她终于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羞的不敢下车了,要是能跑,她现在也想跑回马车里躲着。 “你看好了啊,穿的时候两条腿放进这里,能看明白吧?” 玉蝶闷声点着头,哪敢在这种难以启齿的事上跟房俊讨论。 “这箱子里的三角裤有分大小三个尺码,我也不知道你家公主穿那个尺码合适,要是都不适合,你就从这里剪开,然后从两侧打孔,穿条带子过去。。。这样,我画给你看!” 房俊又拿纸笔,给玉蝶勾画了起来。 如果三个尺码穿着都不合适,那就从两侧剪开,然后弄根带子,像系鞋带一样,由下向上穿好,然后拉紧,这样就能保证三角裤穿起来更贴合了。 “怎么样?都记住了吧?” 玉蝶羞的也不敢出声,只能红着脸,默默的点头。 “哦,对了,这告示你拿回去,从明天开始,所有御珍坊的货物全部停售,三天后,我们开始接受所有商品的预定,具体的操作流程,你明天贴完告示之后,来府里找我,我再告诉你。” 事情交代完了之后,房俊从府里派了辆马车,把两箱子东西全都装在了马车上。 临行的时候,李丽质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房俊,后日皇爷爷寿辰,你早些进宫,我在宫里等你。” 说完了话,李丽质连忙放下车帘,不敢再多看房俊一眼。 等玉蝶捧着个小箱子上了马车,李丽质眼睛都直了,这箱子她认识,房俊说的那个三角裤,就是从这个箱子里拿出来的,该死的玉蝶,她怎么把这么羞人的东西给拿回来了啊? “这这是房公子让奴婢交给殿下的三三角裤。。。”玉蝶羞红着脸,低着头,如蚊蝇一样的声音说着,“房公子让奴婢回宫之后,教殿下如何穿戴这个三角裤。。。” 李丽质脸上刚刚褪去的绯红,再次攀爬上了面颊。 “殿下,奴奴婢快要被房公子羞死了。。。” 第136章 群芳居,馨儿 平康坊,南曲,群芳居。 这里藏着一位名叫馨儿的乐伎。 这位馨儿姑娘,在整个南曲都享有盛名。 想见这位馨儿姑娘,你光有钱还不行,你就算是搬出来一座金山,人家也不一定会见你,但要是真见了这位馨儿姑娘,那钱你也是一分都别想少花,所以,钱只是见馨儿姑娘的必要条件之一。 除了钱,你还得有才学,你得会吟诗作赋,你得懂五音六律。 你有才学还不行,你还得有个好的家世,得是名门望族之后,你得把名号一报出来,人家就知道你家祖上的声名。 除了这些,你还得有权势,你要就是个名门望族出身的二世祖,那馨儿姑娘依旧不会见你。 在南曲,排着队想见馨儿姑娘的人太多了,假设说馨儿一天见一个,估计十年八年的都不会有一个人是重复的。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位馨儿姑娘,其实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有了入幕之宾,而这位能入得馨儿姑娘法眼的公子,正是当朝国舅爷赵国公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 “公子,你都好久没来奴家这里了,今日奴家说什么都不放公子走~!” 馨儿幽怨的倚靠在长孙冲的怀里,神色间,似在倾诉着多日来的相思之情。 长孙冲捏着馨儿的下巴,笑着说道,“知道本公子最喜欢你哪里吗?” “哪里啊?”馨儿好奇的接过话。 长孙冲调笑着说道,“本公子就喜欢你这张‘巧舌如簧’的小嘴~!” “公子你羞人家~”馨儿扭捏着身体,撒着娇。 咚咚咚。。。 馨儿的闺房突然被人敲响。 “公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长孙冲皱了皱眉,冲门外喊了一句。 馨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转身进入了屏风之后。 跟随长孙冲一起出来的一个护卫,走进了房间。 “公子,下人来报,长乐公主中午去了房府,长乐公主在房府待了有半个多时辰,下面的人不知道长乐公主去房府做什么,但他们看到公主离开房府时所着衣装与去时完全不同!” “你说什么?”长孙冲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又重复问了一句。 护卫迟疑了一下说道,“下人说,公主去房府的时候,穿的是淡蓝色的衣裙,离开房府的时候,公主穿的是红白相间的衣裙!公主在房府更换过衣物!” “房俊!”长孙冲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谁家公主出行会随身带着备用衣物的? 长乐竟然在房府更衣,更衣做什么?难道长乐不守妇道,与自己有婚约,还去与房俊偷欢? “你先下去吧。”屏风后,馨儿突然开口。 那护院迟疑了一下,随后缓步退出了房间。 “公子不必动怒,那房俊与德安公主有婚约,他若是敢与长乐公主有染,不需公子出手,陛下也会问罪于他。” 长孙冲微一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馨儿说的没错,房俊好歹也是房玄龄的儿子,做了这种事是个什么后果,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那房俊既然惹得公子不快,那馨儿就想办法搞臭他的名声!” 长孙冲疑惑的看向馨儿,“你有办法?” 馨儿展颜一笑,“谈不上什么办法,都是一些下作的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 “哦?馨儿且说与本公子听听。。。” 。。。。。。。 凤阳阁。 回到了宫中,玉蝶就开始收拾李丽质的床铺,按照房俊的要求,玉蝶把李丽质原本的被褥全都收了起来,换上了从房府带回来的那床棉被。 “殿下,你看这褥子,萱萱的软软的,躺在这上面,一定特别舒服~!” 玉蝶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说道。 “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体贴入微的,做衣服被褥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做。。。” 玉蝶眼珠子转了转,随口又说道,“殿下,你别怪奴婢多嘴,长孙公子虽然口口声声说倾心于殿下,可殿下受难,被东突厥胁迫逼婚之时,长孙公子可是一分力都没出。” “反观房公子,不但在陛下面前为殿下开口抱不平,还亲自为殿下解了东突厥逼婚之事,为此事,房公子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朝臣。” “这些日子下来,奴婢也看明白了,其实御珍坊的生意,有没有咱们,房公子都能做的风生水起,反倒是有了咱们,房公子少赚了不少钱。” “哎,殿下,你说房公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怎么他想的东西,跟别人都不一样呢?” “帮房俊说那么多好话。”李丽质冷哼了一声,“你个死丫头,思春了?要不要本宫把你送去房府,让房俊收你入房做个小妾?” “那可不行,奴婢舍不得殿下!”玉蝶摇着头说道,“玉蝶是陛下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在这世上,殿下就是奴婢最亲近的人了,奴婢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殿下。” 玉蝶是李世民当初攻城略地的时候捡回来的,李世民也是看玉蝶年龄适合,就把她带回了府里,李丽质还不是大唐嫡长公主的时候玉蝶就跟在她身边,两人虽是主仆,但玉蝶已经把李丽质看成了是自己的家人。 “房俊不是也送了你一床棉被么?你也回去给自己收拾收拾吧。。。本宫今日有些乏了,想早点歇息。” “这才刚刚申时啊,殿下这么早就歇息?” 李丽质摆了摆手,“乏了,下去吧。” “哦。。。”玉蝶把床铺收拾好后,轻声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房公子对殿下这么好,可陛下却把殿下赐婚给了长孙冲。。。哎。。。” 躺在床上,李丽质从申时辗转反侧到了亥时,始终无法入睡。 今日在房府的一幕幕,不停的在她的眼前闪过。 棉被里的温热,让她有一种被房俊揽在怀里的错觉,那种欲求而不得的情愫,像一柄利刃一样,反复的在她心头划过。 一滴滴泪水,无声的划过眼角,消失在棉被之中。 “死房俊。。。臭房俊。。。你就知道欺负我。。。我都已经有婚约了,你干嘛还来招惹我。。。干嘛啊。。。” 李丽质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轻声的抽泣了起来。 第137章 断货 次日清晨。 群芳居。 站在馨儿的院子外,依旧隐隐的能听到馨儿放浪的求饶声。 “公子。。。奴家知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 “你个小浪蹄子。。。现在知道求饶了。。。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 “公子,莫要作贱奴家了。。。奴家想吃,求公子了。。。” “哈哈哈,好,给你吃,给你吃。。。本公子就喜欢你这张‘翘舌如簧’的小嘴。。。嗯。。。不错,多日不见,馨儿又有长进了。。。。” 门外。 随同长孙冲一起过来的两个护卫,此刻已经是急的团团转了,但屋里的银声浪语不断,他们也不敢扰了自家公子的兴致,只能焦急的等着。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屋里终于算是结束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自然了一些。 “公子,奴家不想留在这群芳居了,奴家只想每日守着公子,哪怕让奴家留在公子身边,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女,奴家心里也欢喜~!” 在平康坊讨生活的女子,都需要造册入籍,归教坊所管辖。 所谓的入籍,跟后世上户口是一个概念。 只不过,在唐朝,户籍分高低贵贱很多种,而且,教坊的户籍要比其他的户籍更为苛刻,一旦入籍,累世不改。 馨儿入籍时,年龄不大,虽然凭借自身的条件入了个乐户,可这乐户在大唐也是个贱籍,地位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比不了,而且,唐律中的户婚律中有明确的规定,凡是入了乐户的女子,这辈子只能跟同样入了乐户的男子成亲,哪怕你想嫁给普通百姓都不行! 所以,在平康坊中,即便是馨儿这种盛名在外的妙人,其命运也是凄苦的很。 而馨儿之所以这么卖力的讨好着长孙冲,是因为长孙冲有从平康坊带乐伎回府的先例,而且不止带走了一人。 在平康坊,你想遇到个大人物不难,难的是,遇到像长孙冲这种,有势力,有背景,又愿意把一个乐伎带回府中的人。 不论是乐伎还是歌妓酒妓,青春貌美之时都好说,可一旦年老色衰,日子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了。 像馨儿她们这种出身的女人,最好的归属就是有朝一日能离开平康坊,风姿绰约之年,能入达官显贵之府,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人到中年,风韵犹存之际,若能进个商贾之家,也是不错的选择,真到了年老色衰之时,哪怕是能入寻常百姓人家,对她们风烛般的余生而言,也是一大慰藉。 可想离开平康坊,想从教坊调走自己的户籍,哪有想的那般容易。 “对付房俊的事,你帮本公子办好,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了你!”长孙冲捏着怀里馨儿的面颊,“对了,房俊毕竟是国公之子,别找样貌太过普通的女子,不然谁会相信房俊是个奸淫好色之徒!” 馨儿笑着在长孙冲的怀里蹭了蹭,“公子放心,奴家何曾让公子失望过?” 咚咚咚。。。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门外,护卫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了,就出来了。”长孙冲应了一声,馨儿赶忙起身为长孙冲更衣。 更衣的时候,长孙冲双手还不忘在馨儿的身上探索着。 “出什么事了?”推开房门,长孙冲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淡然的询问。 护卫附在长孙冲耳边,低声的耳语着。 原本还云淡风轻的长孙冲,脸上很快的升起了一股怒容。 “走,去东市!” 几个手下人牵过了马,长孙冲快马加鞭的直奔东市御珍坊。 按照房俊的意思,今天,整个长安城所有的御珍坊全部歇业,告示张贴以后,御珍坊里比平时更热闹了。 虽然御珍坊暂时不会供应任何货物了,但三天后,御珍坊的所有货物,全部接受预定,平时排队都买不到的东西,这次预定,他们可得试试啊,只要能预定到御珍坊的货,不管预定的是什么,拿到其他州府一转手,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所以,今天的御珍坊,比往日的御珍坊客流更大,聚集的人更多! 长孙冲带着人往里挤了老半天,愣是没挤进去。 气的长孙冲大手一挥,怒喝了一声,“都给我滚!” 长孙冲是什么人? 当朝的皇后那是他亲姑姑,陛下最喜爱的公主长乐,那是他没过门的媳妇,在长安城里,长孙冲绝对是敢横着走都没人能招惹的人物。 你让他在人群外面,跟着一群普通人往御珍坊里挤?那不开玩笑呢么? 几个护卫冲上前,连拉带打,很快就把人群硬生生的撕出了个口子。 周围挨打的人虽然怨声载道,可一看长孙冲这气势,谁也没敢跟长孙冲顶牛。 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御珍坊是房梁公之子房俊的店铺,人家敢在当朝房梁公家的店铺里闹事,你不得掂量一下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够不够人家捏的? 也有人认得长孙冲,认得长孙冲的,就更不敢开口了。 人家姑姑是皇后,又是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都尉,哪怕你不看这些,就说长孙这两个字,你敢惹? “玉蝶呢?让玉蝶出来见我!”长孙冲站在御珍坊里四下扫了一眼,没发现玉蝶的身影。 东西两市御珍坊店里的所有人,都认得长孙冲,毕竟前些天长孙冲还给他们发过喜钱呢。 “大人,玉蝶主事在后堂,小人为大人引路。” 玉蝶正在后堂整理账册,见下人引着长孙冲进了后堂,她也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公子,您怎么来了?” “玉蝶,我且问你。”长孙冲朝着引路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等人走了以后,长孙冲忍着满脸的怒容询问,“玉蝶,御珍坊为何不供货了?” 玉蝶恭敬的解释道,“房公子说,他那边的原材料已经耗尽了,剩下的一些原材料,制作出货物后,要把胡商预定的货物结清,所以,长安城内所有的御珍坊,全部歇业,要等到明年御珍坊里才会有货物继续供应。” “胡说八道!”长孙冲肺子都要炸了,“原材料耗尽?原材料耗尽了,还能接受货物预定?” 长孙冲大有深意的看着玉蝶说道,“他房俊分明是在故意断你家公主货源,不想你家公主继续赚钱!” 第138章 限量订货 “公子莫要动怒。”玉蝶很乖巧的给长孙冲倒了杯水,“公子你也知道,御珍坊的货物都是房公子供应的,房公子手里的原材料耗尽,我家公主也没办法,而且,这件事房公子昨日已经知会了我家公主,奴婢也是按照公主的意思行事。” 她玉蝶不过就是长乐公主的贴身侍女,虽说也有品阶,可跟房俊,长孙冲,还有自家长乐公主这些人相比,她也不过就是个有品阶的婢女而已,你长孙冲有事还是去找房公子和公主殿下聊吧,她可没那么头铁,更不想触了长孙冲的霉头。 “房公子也没有不想让我家公主赚钱的意思,房公子这些时日一直在酿酒,过些时日,房公子会与我家公主一同在长安城中开设酒楼。” 玉蝶可不傻,什么叫房公子故意断了我家公主货源,不想我家公主赚钱? 分明是因为御珍坊关停,你长孙冲拿不到御珍坊的货了,所以才找上门来的。 “酿酒!?”长孙冲眉毛一凝,盯着玉蝶询问,“你是说,房俊这些时日一直在酿酒?” 玉蝶点头,“嗯,房公子酿了有上千坛酒了,关停御珍坊,一方面是因为原材料消耗殆尽,另一方面是因为要筹备开设酒楼。” 她可是听房公子跟公主说了,这酒楼至少要在长安城里开几十家,收益也未必会比御珍坊少,一个月十几万贯的盈余肯定是有的! 看看人家房公子,再瞅瞅眼前的长孙冲。 人家房公子开御珍坊,带着我家公主一起赚钱,一个月下来,公主殿下能分近十万贯的盈余! 再瞅瞅你长孙冲,还要靠截取公主名下的御珍坊货物来赚钱,还有脸跑来质问御珍坊为什么关停~! 玉蝶的心里,对长孙冲是满心的鄙夷! 而长孙冲,此时此刻心里却在琢磨另一件事。 今年天灾甚多,除了河北道之外,还有一道水患,一道旱灾比较严重,为了节约粮食,所以陛下颁布了禁酒令,禁止任何人私下酿酒,一旦发现私自酿酒者,必严惩! 这种事,房俊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房俊为了开酒楼,却在酿酒? 既然你房俊找死,那就别怪我长孙冲下手狠辣! “玉蝶,我看外面的告示上写着,三日后,御珍坊接受货物预定,还是按照原价预定吗?”长孙冲故意岔开话题询问道。 玉蝶点了点头,“御珍坊里所有的货物,预定的价格和之前售卖的价格是相同的。” 长孙冲截取了东西两市的货物,就这批货物,每天能让长孙冲赚一千多贯钱,不然的话,御珍坊关停,他长孙冲也不能这么着急。 看眼下这情形,想继续拿到东西两市的货物,这事肯定是不可能了。 既然御珍坊接受预定,那他长孙冲就多预定一些货物,凭借长孙家的关系网,大量预定一批货物,拉到其他州府去售卖,肯定会比单单截取东西两市御珍坊的货物获利更大! 想明白这一点后,长孙冲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长孙冲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你帮本公子记一下,本公子要预定香皂十万块,洗发水五万份,水晶糖两万斤。。。”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来说,他长孙冲如果能拿到这批货,至少能赚二十万贯钱! “公子。”玉蝶连忙打断了长孙冲的话,“公子,房公子吩咐了,所有预定货物的人,都要登记造册,还要记录订货人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住址等等,而且,每个人,每个月,最多只能订购十块香皂,十份洗发水,十斤水晶糖,一斤水晶盐。” “从春分之日起开始供货,货物会有专人派送到订货人预留的家庭住址中。” “同时,订货还需要提前支付一部分订金。。。余下的款项,必须在收到货物的同时结清。” “若到供货期时,御珍坊无法供货,订金会全额退还,同时,所有交付过订金的人,除夕前都会收到一份由御珍坊提供的价值不低于订金的礼物。” “这些是房公子要求的,公主也点头同意了,并且要求奴婢,按照房公子要求的去做。” 玉蝶一口气把房俊交代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长孙冲听的眼睛瞪的老大,张着嘴,满脸的怨毒。 别人做生意,那都是恨不得多卖货出去,这房俊倒好,竟然还限制别人购买货物的数量,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这该死的房俊分明是在针对我,难道他知道东西市御珍坊的货都被我买走了? “玉蝶,房俊最近来没来过东西两市的御珍坊?他知不知道每日的货都被我买走了?” “房公子很少来店里,也没派人询问过货物的事,最近房公子又天天在忙着酿酒开酒楼,应该不知道公子买走了每日御珍坊的货。”这消息就是玉蝶去告的秘,她又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给长孙冲。“再说,东市西市的御珍坊,都是我家公主的店,我家公主愿意把货物卖给谁,自然都是可以。” 玉蝶最后这两句话,说的长孙冲心情好了很多。 长乐是谁,那是他长孙冲没过门的媳妇啊,长乐的店,以后自然也是他长孙府的店。 玉蝶说的对,她不过就是长乐身边的侍女,在大户人家,玉蝶的身份也就是个使唤丫头,御珍坊关停,订货,这些事哪轮得到她一个使唤丫头说了算? 限制个人订购货物的数量,这点小事,难得倒他长孙冲?笑话! 长孙府那么多下人,长孙家庄子上那么多庄户,无非就是多耗费些时间和人手,而且,刚刚玉蝶说了,水晶盐也在订购货品的清单中。 现在,若是有人能拿的出水晶盐,在市场上叫价十两金子都会被抢购一空,水晶盐的利润空间,可要远大于御珍坊的其他货物! “玉蝶你先忙,本公子还有事,先行一步!” 正堂已经挤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来询问订货事宜的,长孙冲是从御珍坊的后院侧门离开的。 送走了长孙冲后,玉蝶冲着长孙冲的背影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以前怎的就没发现你这么惹人厌~!哼~!” 第139章 大嫂回来了 房府门前。 李恪一骑黑马在前,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两队护卫。 下了马,李恪随手把马缰绳扔给了一旁的下人,一脸兴奋的跑进了房府。 “妹婿~妹婿。。。舅兄来看你了~!” 后面,一个蓬头垢面,小腹微微隆起的妇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门房的下人几经打量,终于认出了马车里下来的妇人。 “少奶奶,是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回来了!” 这个消息,算是把房府上下全都给惊动了。 最先迎出来的还是房俊,李恪先跑进了房府,这一通妹婿的乱喊,房俊咋说也得出来先见见李恪,毕竟,自家大嫂的事,还托的人家杨妃办呢。 结果,房俊刚迎出来,就听门房喊大嫂回来了。 “夫人,您慢点。。。” 卢氏本来在院子里遛娃呢,一听外面人喊大少奶奶回来了,连老三都不管了,急急忙忙的往府门跑去,卢氏也有身孕,虽说月份不大,但也已经显怀了,这么一跑,可把伺候卢氏的下人给吓坏了。 “小叔。。。” “娘~~!” 见到房俊时她还忍得住,可见到了卢氏,她再也忍不住了,眼里的泪珠滚滚而下,整个人扑进了卢氏的怀里,放声哭泣了起来。 “孩子,别哭,别哭。。。有爹娘在呢,有爹娘在呢。。。” 卢氏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自家这儿媳,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如今竟蓬头垢面,如乞人一般,怎能不让人揪心不让人心疼? 看到自家儿媳都这般模样,自己那大儿子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啊? “娘,你陪大嫂先去后堂吧。” 卢氏抹着面颊上的泪水,拉着同样抹着眼泪的大嫂,俩人向后院走去。 “胡叔!” 房俊喊了一声,胡平从侧院里跑了出来。 “二少爷!” “胡叔,你叫两个人,驾辆车,把东西都带上,跟我去大理寺!” “是,二少爷!” 胡平下去忙后去了,房俊拉着李恪出了房府。 下人牵过一匹马,房俊上马,带着李恪一起朝着大理寺行去。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我大哥什么时候被送进的大理寺?”房俊扭头看向一旁跟自己齐头并进的李恪,“对了,你怎么把我大嫂捞出来的?大理寺那边没为难你吧?” 这个事,老房跟房俊说过,老房说他跟一个大理寺丞交情不错,已经跟那边过过话了,只要房遗直那边一有消息,马上会派人通知老房。 结果,房府消息还没收到呢,李恪已经把大嫂给送回来了。 “大理寺的人敢难为我?借他们个胆子!”李恪脸上带着一丝傲气,“今早母妃派人来送的消息,我带着母妃的手谕,直接去提的人。” 李恪转头看向房俊,皱了皱眉询问道,“你大哥被范阳卢氏的人诬陷入狱,这事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只要你能拿出来证据,我现在就帮你把你大哥也给接出来!” 若是平时,李恪是不会说这样的大话的,但这次不一样,杨妃两天前跟李恪说这件事的时候,明确的告诉了李恪,这件事,是他父皇授意去提的人,只不过父皇不方便直接出圣谕,所以才用的杨妃手谕。 而且,李恪去提人的时候也说了,大理寺可以做备案,同时也可以上书给李世民,说明一下这件事。 别人遇到这种谋逆的案子,那都是有多远躲多远,蜀王跟杨妃不但不躲,还往跟前凑,大理寺的人也都没看懂。 房俊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诬陷你,还不提前把你罪名都给坐实了?我要是有证据,还用得着去求我未来的丈母娘帮忙?” 李恪想了想,也无奈的跟着点头,“你说的也对。。。不过,没证据证明你大哥是被诬陷的,这事就算我父皇站在你这边,办起来也会很麻烦。” 房俊冲着李恪翻了个白眼,谋逆罪啊大哥,那是麻烦两个字就能形容的吗? “哎,对了,我听手下人说,全长安城的御珍坊全都歇业了,啥情况啊?” 御珍坊可是造钱的生意啊,这么赚钱的买卖,怎么能说歇业就歇业呢? “要是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跟我说,你现在可是我的妹婿了,咱都是一家人,只要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你只管说!” 李恪在马上栽楞着身子,尽可能的靠近房俊,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房俊说。 “妹婿,这御珍坊的生意不能停,这可不单单是你自己赚钱的事,你还在给我父皇赚钱!” “我跟你说,这些年皇家内府一直亏空,去年闹灾情,难民流窜到长安城,皇家一共才开了几天粥棚?” “你再看看今年,长乐从你御珍坊赚的钱,全都入了皇家内府,父皇腰里有钱了,一口气开了多少个粥棚?” “现在,御珍坊在我父皇的心里,份量怕是比户部还要重。。。你捏住了御珍坊,不管遇到什么事,父皇都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李恪这番话说的到是不虚伪,钱这东西,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别说户部本就没什么钱,就算户部富得流油,那钱也不是李世民说用就能用的,御珍坊赚的钱就不一样了,分到手的,那都是他们老李家自己的,想咋花,就咋花,谁都说不出来个不字。 “原材料用没了,开着也没货卖,等这几天忙完了,我打算在长安城里开酒楼。”房俊顿了顿,看向李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带你一起?” “开酒楼?”李恪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长安城里,满大街的酒楼,开酒楼哪有开御珍坊赚钱啊!” “原材料耗尽了你怕什么,需要哪些原材料,你去找父皇啊,让父皇派人去收购,这样,你既不用担心原材料被泄露的问题,还能继续经营御珍坊赚钱,一举两得!” 酒楼赚不赚钱? 那肯定是赚钱的! 问题是,酒楼的生意再怎么赚钱,一天大概能赚多少钱,那都是能算的出来的。 跟御珍坊比,酒楼一年的盈余,可能都未必有御珍坊十天卖的钱多,这两个生意一做对比,李恪马上就对酒楼没了兴致。 第140章 李恪要出阁 “你是不觉得我有病?放着御珍坊大把的钱不赚,跑去开酒楼?”房俊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母妃跟德安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掺和进我的酒楼生意里?” “实话告诉你,酒楼的生意,也是我跟长乐一起做,这么说你听的懂吧?” 跟长乐合作? “啥意思啊?”李恪满脸不理解的看着房俊,“开酒楼能赚大钱?” 酒楼的生意李恪还是懂一些的,而且,长乐在长安城里就有几间酒楼,生意也都还不错,但真心赚不了几个钱。 可房俊跟长乐合作一起开酒楼,长乐赚的钱,全都进了皇家内府了,说是跟长乐合作,实际上就是给他父皇赚钱啊! 关停御珍坊,然后去开酒楼? 这酒楼的生意里,还有跟御珍坊一样,能赚大钱的地方吗? “妹婿,德安可是我的亲妹妹,咱俩可是一家人,你给哥哥交个实底,你要做的是什么样的酒楼生意?真能赚大钱?” 见房俊白了自己一眼,也不理自己,李恪脸上泛起了苦笑。 “兄弟,不瞒你说,哥哥我过段时间可能就要离开长安,出阁了。。。” 李恪说的这个出阁,可不是大姑娘出嫁,而是指唐朝的出阁制度,诸王出阁,继而就藩地方。 出阁制度,是唐代宗室管理制度的一种,先是建宅,诸王便不再自由进出宫禁,然后是开府,诸王在府官的辅助下进一步培养个人的参政能力,最后是就藩,诸王去地方管辖治理各自的封地。 这种出阁制度,主要是想实现皇家宗室成员共同拱卫王朝,并举治理天下。 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杜绝地方上出现同谋作乱之事。 在这个信息通讯不发达的时代,山高皇帝远可不是一句空话,治理地方的地方官,那都是地方最高政权的拥有者,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 皇家宗室的出阁制度,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遏制这种皇室政权触及不到地方的事情发生。 其实以李恪的年纪,早就应该出阁就藩了。 这几年,一直都是杨妃在为李恪斡旋,李恪才能一直留在长安城。 不过,就在前段时间,李恪就藩的事,又被人提了出来。 “陛下让你去就藩?”房俊询问。 李恪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是魏征魏大人提出来的,不光提到了我,魏征觉得我还有魏王李泰,齐王李佑,都到了就藩的年纪,不该继续留在长安城。” “魏王自幼得宠,只要他不想,皇后有一百种理由让他继续留在长安城,可哥哥我就不一样了,让我就藩的事,已经提了不止一次。。。这次多半是躲不掉了。。。” 李恪虽然要比房俊大上几岁,但依旧是少年心性,做起事来,还是希望得到认同,得到夸奖。 李承乾是太子,他做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帮着吹捧,魏王李泰最得宠,依附他的朝臣也不少,李世民从来不吝啬对他的表扬。 但李恪跟他们比,就差了太多了。 做事比李承乾跟李泰多,政事的处理也要比李承乾跟李泰他们好,可却少有得到李世民的赞表,这几年,李恪总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房俊冲着李恪笑了笑,“就藩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藩之后,能做的事更多。” 没有皇子喜欢就藩的,因为皇子一旦就藩,就意味着他与皇位无缘了。 房俊也知道李恪有心与太子争夺皇位,可就现在的局势来说,李恪即便留在长安城,也没有跟李承乾争夺皇位的实力。 所以,对李恪而言,留在长安城里浪费时间,还真不如就藩来的实在。 李恪叹了口气,“算了,不说我的事了。” “妹婿,你刚才说的酒楼的生意,里面到底有什么说道?普通的酒楼能赚几个钱,哥哥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我手里的钱不多,这酒楼要是真能赚大钱,妹婿你必须带着我一起做!” 别的酒楼也许不赚钱,但房俊要开的酒楼,那绝对不是一般酒楼能比的。 不说炒菜的品类多种多样,就单说房俊手里的秋露白,一旦拿出来在长安城里售卖,不出半个月,所有的酒楼都得人满为患! 不过,具体的事,房俊也懒得跟李恪解释。 “长安城里,除了东市和西市,你选十个坊市,每个坊市找一间适合开酒楼的铺面,铺面是租是买,你自己决定。” “选出来三四十个信得过的手下人,到我府里学习厨艺,厨艺通过了,你的酒楼就可以开业了。” “铺面,人手的花销,都是你自己出,每个月的利润,给你分三成。” “东市和西市要留给长乐公主,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东市和西市,是长安城里最热闹,也是长安城里最有钱,最尊贵的两个坊市,这最好坊市的酒楼,自然是要给李世民留着的,真给了李恪,李世民拿眼睛瞪,都能瞪死李恪。 “所有的钱都由我来出,才给我分三成的利润?” 李恪瞪着房俊,他这又要出钱又要出人的,最后,分钱的时候,他才能分三成?房俊就帮着培训个厨师,就要拿七成利润? 自己这妹婿心也太黑了啊! “三成嫌多?”房俊随意的点了点头,“也对,长乐也才分三成利润,你跟她分的利润相同,确实不太合适,那你就分两成利润吧!” “哎~!你可是我亲妹婿,你就这么对你舅兄啊?”李恪无语的看着房俊,“行吧,三成就三成,回头我就派人先去你府上学厨艺,在派人去找找铺面。” “跑堂的小厮估计得多备几个,一下用这么多人,看来还得去趟牙行。” “这么一算下来,开十座酒楼要花费不少钱啊,妹婿,你给哥哥透个底,咱这酒楼,得多久能把本钱给赚回来?” 房俊有些好笑的看着李恪,这旁敲侧击的,不就为了知道,酒楼到底能赚多少钱吗? “酒楼具体一天能赚多少钱,我也没算过,不过我可以保证,酒楼赚的不会比御珍坊赚的少!” “真的!?”李恪整个人都激动了。 房俊的话,无疑是给李恪吃了一颗定心丸。 御珍坊那赚钱的速度,比铸钱都快,酒楼要是能像御珍坊一样赚钱,那他李恪以后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第141章 大理寺 “对了,你在工部有没有熟人?”房俊询问。 “工部?”李恪摇了摇头,“人倒是认识几个,但说不上多熟。” 房俊想了一下说道,“我需要木匠和铁匠,最好能从工部里调一批出来,这些人背景必须清白,我要做的东西必须保密,不能被泄露出去。” 房俊需要打造的东西很多,铁匠和木匠是必不可少的工种,虽说在庄户上,在长安城里也能找到很多木匠和铁匠,但说实话,要是技术好的木匠和铁匠,那还得看工部的。 “这样啊。”李恪捏了捏下巴说道,“没问题,这件事我来办!” 这工匠虽然归工部所管,可工匠并不是工部的全部,什么屯田啊,修城啊,水利啊等等都归工部管辖。 你要说联络一些工部的官员,这个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只是要一些木匠和铁匠,这个对李恪而言,还是比较简单的。 而且,虽然这些工匠归工部管辖,但这些工匠有品阶的很少,大部分人其实就是工部的一个普通职员而已。 “还有,跑堂的小厮不要男的,全部用女人,选样貌端正,身材好的那种,一个月的工钱800文起。”房俊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女人也不一定非得去牙行找,你也可以去教坊看看,从那边弄一批回来也行。” 酒楼里什么客人都有可能碰到,真遇到个喝醉了酒,还对女人动手动脚的那种人,普通的女人估计应付不来,如果是从教坊出来的女人,那就完全不必担心这一点了。 入教坊的女人,她们本就知道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被喝多了酒的客人毛手毛脚几下,她们也都是能接受的。 两匹马走的都不快,一边走着,房俊一边给李恪讲着酒楼的具体布置、要求、还有各种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一路,李恪总是不时的好奇打量着房俊。 房遗直不论是不是被人诬陷,这可都是谋逆的案子,按照房俊的说法,诬陷房遗直的人,一定会把房遗直的罪名给坐实。 这种情况下,房府要面对的可是灭族之祸,即便他父皇信任房梁公,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父皇也不会公然袒护房府,房家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流放了。 换做旁人,此刻应该是心急如火,想尽快去大理寺询问清楚事情的始末才对。 可反观房俊,不但丝毫没有焦急之态,反而慢悠悠的跟他聊起了开酒楼的事。 是该说房俊无惧无畏呢,还是说,房俊此刻已然是成竹在胸了呢? 大理寺门前,两个衙役见到李恪连忙上前见礼。 “蜀王殿下。” 一大早李恪就来了大理寺,房遗直的媳妇根本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进,就被李恪给提走了。 这会儿李恪又去而复返,俩衙役看着也有点发懵,这位蜀王殿下,不会又来提人吧? 李恪摆了摆手,“带本王去牢房,本王要见个犯人!” 你还别说,李恪这小脸一绷,还真有点不怒自威那个劲儿。 “是,殿下。” 这俩衙役,那就是个看大门的,蜀王李恪,这可是李世民的儿子,他们哪惹得起。 反正牢房也不归他们管,他们就给引个路,进了牢房,蜀王能不能见到犯人也跟他们没关系,谁会在这种事上跟蜀王较劲啊。 “胡叔,让人把东西都带进来。” “是,二少爷!” 胡平也是骑着马出来的,府里一共跟来了四个下人,他们驾着马车,拉着两个木箱。 衙役引着李恪一行人并没有去牢狱,而是去找了一位大理寺内的官员。 “蜀王殿下,这位是大理狱丞,王大人。”衙役介绍完了李恪,又转头看向王大人,“王大人,蜀王殿下想见一位犯人。” 衙役告了个罪,又回去大理寺门外站岗去了。 “小人见过蜀王殿下。” 这位王大人,可让衙役给吓的不轻,他一个大理狱丞,从九品下的官职,在蜀王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是啊,他连下官都没敢用,直接以小人自称。 “这是本王的妹婿,房梁公次子房俊。”李恪先给这位王大人介绍了一下身旁的房俊,顿了顿,李恪又继续说道,“房梁公长子房遗爱,大半个时辰前被送入了大理寺中,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兄弟俩见一面。” “这个。。。”在听到房梁公次子的时候,王大人就知道他们要见谁了。 房遗直,房玄龄的长子,被送入了大理寺,他是大理狱丞,干的就是掌率狱吏,检校囚徒及枷杖之事,来了新犯人,那也是需要先过他的手的。 可公文上说了,房遗直犯的是谋逆罪,这种罪犯,是不允许被探监的。 更重要的是,他在收到房遗直案子公文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跟他打过招呼了。 这个房遗直,进了大理寺后,不论是什么人来,都挡着不让见! 可他既一个从九品下的大理狱丞,让他硬刚蜀王李恪?那跟让他找死有啥区别啊? 王大人一脸的为难,“殿下,不是小人不通人情,只是上面有交代,房遗直所犯罪行为谋逆,不允许探监。。。” “王大人。” 房俊朝身后的胡平招了招手,胡平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包十两的金子,还有两块香皂,递给了房俊。 “这件事,不让王大人为难。”房俊把金子和香皂塞到了王大人的手里,“我进去见见我大哥,跟咱们牢房里的兄弟们打个招呼,很快就出来。” “我这里有杨妃的手谕。” “我出来以后,你可以向上禀告,就说我房俊带着杨妃的手谕,进去见了我大哥,你没拦住我。” “我大哥可能要在大理寺住上一段时间,这趟来的匆忙,也没给王大人带什么礼物,以后免不了再来叨扰,咱们来日方长!” 这位大理狱丞一犹豫,房俊就明白了,范阳卢氏那边肯定是跟大理寺打过招呼,不让房遗直见任何人。 又或者,大理寺的高层,跟范阳卢氏那边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下了令。 这位王大人也就是听令行事。 “房公子,小人不是这个意思!”王大人连忙推辞,看架势,是想把手里的东西还给房俊。 房俊连忙又把东西推回给了王大人,“王大人,东西你安心收着,这香皂是自家的东西,不算贵重,王大人莫要嫌弃。” 金子和香皂,都是用袋子装着的,王大人根本就不知道那都是什么。 这会儿一听房俊说自己手里的东西是香皂,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香皂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眼前这位房公子竟然送了香皂给自己。 王大人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房公子,小人现在就去给你安排,但一炷香的时间内,你必须离开。。。下次房公子想过来,派人提前知会小人一声,小人再为房公子安排!” 房俊满脸感激的冲着王大人点头,“多谢王大人,来日必备厚礼答谢!” 这位王大人,估计平日里吃拿卡要的事没少干,不然这种事也不会这么得心应手。 第142章 房遗直负伤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个道理房俊还是懂得的。 所以,面对这位王大人的时候,房俊也故意的放低了姿态。 若是平时,就大理狱丞这种官职的人,别说李恪了,就算是房俊都不会多看他一眼,更别提这么客气的跟他说话了。 而王大人能这么痛快的松口,答应让房俊去见房遗直,除了因为他收了房俊的好处之外,还因为房俊已经给他找好了推脱的借口。 杨妃的手谕,又有蜀王亲自陪同,他一个大理狱丞敢违逆? 片刻后,王大人找来了监狱里的张牢头,并吩咐张牢头带着房俊进牢房去见房遗直。 “蜀王殿下,房公子,这边。。。” 张牢头引着一行人,一路进了大理寺的牢房之中。 进了牢房大门后,是一个班房,平时值班的狱卒都是在这里休息。 “张牢头。” “房公子有什么吩咐?” 房俊笑了一下说道,“张牢头,把今天当值的兄弟们都叫过来,我给大家带了点礼物。” “你看,这这不是让房公子破费了吗?”张牢头一脸不好意思的冲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狱卒摆了摆手,“快去,把大伙都叫过来,房公子有事跟大伙说!” 没多会的功夫,周围就聚集了二十几个狱卒。 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李恪跟房俊,以他们这种狱卒的身份,平日里哪有资格接触到李恪跟房俊他们这种人。 “人都到齐了吗?”房俊询问。 张牢头从头到尾的扫了一遍狱卒,随后点了点头回道,“房公子,今日当班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紧接着,张牢头又向所有的狱卒介绍道,“兄弟们,这位是蜀王殿下,这位是房梁公的次子,未来的驸马都尉,开国县男房大人。” 最近的长安城,风头最盛的就是房俊,所以张牢头对于房俊的近况也是如数家珍。 等张牢头介绍完了,所有狱卒齐齐躬身,“小人们见过蜀王殿下,见过房县男!” 李恪冲着人群摆了摆手,“行了,不用这么多礼。” 房俊冲着所有人抱了抱拳,“诸位,家兄被奸人陷害,入了大理狱,事情比较复杂,家兄可能还要在大理狱多盘桓些时日。” “家兄自幼锦衣玉食,入了大理狱,怕是多有不适应。” “这些时日,家兄少不了要麻烦各位兄弟帮忙扶照一二。” “房某略备薄物,各位兄弟莫要嫌弃!” 房俊冲着胡平摆了摆手,两个木箱被打开,箱子里摆放着一个个的锦袋。 按照房俊事先交代好的,胡平开始让跟来的四个下人,把锦袋分发到每个狱卒的手中。 两个箱子里虽然都装着锦袋,但两个锦袋里装着的东西可不一样。 一个箱子的锦袋里装着的是香皂,另一个箱子的锦袋里装着的是两贯钱。 装着钱的锦袋一入手,所有狱卒的心里就都明白,一掂锦袋的份量,他们就知道那里装着的是多少钱了。 这些狱卒,每个月的月钱只有600文,房俊一出手就是两贯钱,这些人的脸上,无一不带着一副笑容。 只不过,另一个锦袋里装着的东西,他们实在是不认得。 可这种时候,即便是不认得,他们也不好询问,真张嘴询问了,不但丢人,还显得他们没见识。 这时候,胡平走到房俊身边说道,“二少爷,每人两贯钱,一块香皂,全都发完了。” 香皂? 另一个锦袋里装着的是御珍坊的香皂? 所有人在听到了胡平的话后,脸上都浮现出了一股狂喜! 香皂这东西,他们只是听说,还从来没见过,主要是那香皂卖的太贵了! 就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想在御珍坊买到香皂,那几乎是痴心妄想,外面,西市里有不少人贩卖香皂,可你知道那香皂卖多少钱吗? 少五贯钱,你连香皂长啥样都别想看到! 今日,房俊不但给他们每人了两贯钱,还给了他们每人一块香皂,出手如此的阔绰,他们做梦都没想到! “谢过房大人赏赐!” “多谢房县男赏赐!” “谢过房县男!” “谢房大人!” 狱卒们一个个高兴的冲着房俊拱手道谢。 “房大人放心,令兄在大理狱的这些时日,兄弟们一定好好伺候着!” “对对对,虽然咱们大理狱的环境比不得国公府,但有咱们这些兄弟在,令兄不论有什么要求,咱们都一定满足!” 有两个狱卒今天接触过房遗直,这时候也跟着站了出来。 “房县男,今日小人见过令兄,令兄身上有伤,要不要小人现在去请个郎中过来?” “我大哥身上有伤?”房俊皱着眉询问,“严重吗?” 那个狱卒回忆了一下,“不算太重,但也不轻。。。房县男,小人给你引路,你一看便知。” 房俊跟在那狱卒身后,一路朝着大理狱深处走去。 这牢房内阴暗的很,每隔五米左右,墙壁上就挂有一盏油灯。 牢房里的通风很好,但这里的犯人都是牢房里吃,牢房里拉,狱卒可没那个功夫给他们收拾屎尿,所以即便是通风再好,依旧能闻到一股骚臭味儿。 走出来有六七十米的距离,狱卒终于停下了脚步,从腰间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房县男,你们先聊着,小人去取一床被褥过来!” 这牢房里,地上铺着的干草都少的可怜,更别说什么被褥了。 听到狱卒的话,干草堆里蜷缩着的身影,挣扎着坐了起来。 房俊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终于算是认出了房遗直。 “二郎。。。” 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房遗直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大哥,你怎么样?” 房俊眼眶有些发红,心里满是愧疚,房遗直今日的遭遇,完全是因为他才造成的。 眼前的房遗直,眼眶是肿的,面颊和嘴角都有淤青,衣服上沾有斑驳的血迹,两只手有几个指甲已经被拔掉了,手肿的跟戴了手套一样。 这一路上,房遗直肯定没少被卢家人折磨。 “二郎,你大嫂呢?你有没有看到你大嫂?” 第143章 被害线索 “大哥,你别急,大嫂已经被接回了府中,现在跟娘在一起。”房俊连忙说道。 房遗直有些不相信的追问,“你大嫂真的被接回府了?二郎你莫要诓骗大哥!” 他房遗直被陷害谋逆,连累着自己妻子也被迫入狱,这一路过来,两人一直都被关在一起,到了大理寺,两人理应也被关在一起,可房遗直进这监牢里都有一个多时辰了,却迟迟不见妻子,这才心急。 “前些天我得知大哥被范阳卢氏的人陷害入狱,便进宫去见了杨妃娘娘,今早,蜀王李恪带着杨妃娘娘的手谕从大理寺把大嫂接回了府中。”房俊解释道,“我见大嫂有些憔悴,而且大嫂还有身孕在身,让大嫂在府里歇息两日,过两日我安排大嫂来见你。” 这下房遗直总算是信了房俊的话,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不在长安城,但李世民赐婚房俊跟德安公主的事,早已昭告天下,所以杨妃派李恪过来帮忙,这个房遗直还是相信的。 “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陷害入狱的?”房俊脸色阴沉的询问。 房遗直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见到了一封信,是写给前朝旧将张景翀的,笔记是我的,还印有我的私章,但信不是我写的,而且我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前朝旧将张景翀!” “他们以那封信为证,抓了我与你大嫂。。。那些人跟我说,只要我交出香皂的配方,便放了我们。。。” 香皂房遗直是知道的,可配方,他哪有啊? 房遗直走的时候倒是带了几十块香皂,都拿去孝敬给他岳父岳母了。 一开始,那些人也是跟房遗直商量,以那封写给张景翀的信为要挟,让房遗直交出香皂配方。 几次过后,始终没从房遗直口中得到配方,这些人便对房遗直上了手段。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殴打房遗直,见房遗直不说配方,那些人又尝试着拔了房遗直几根指甲,可房遗直确实不知道什么香皂的配方,又怎么可能答的上来。 最后那些人还是不甘心,他们用棍棒捶打房遗直腿脚上的关节,然后逼着房遗直每日步行。 关节上的伤不算重,但也不轻,只要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那两天,房遗直被折磨的昏死过去好几次。 最终确认房遗直对香皂配方确实不知情后,才算放过房遗直。 虽说这些人没有继续折磨房遗直,可也没找郎中给房遗直治伤。 “二郎。。。”房遗直的目光有些游移不定,顿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开口,“我怀疑,诬陷我谋逆的那封信,与荆州长史之子刘文瑾有关!” 房遗直说,他与刘文瑾自幼便相识,两人又有同窗之谊,关系一直都不错,最主要的是,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房府以笔墨传家,房遗直也是个正经的文人,虽说文采一般,但跟大多数的文人一样,有舞文弄墨的喜好。 不论是写字还是作画,完成一幅作品后,都是要加盖自己印章的,房遗直的私印,也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只不过,房遗直的文采太普通了,绘画的底子也一般,那私印几乎就没在舞文弄墨上面用过,不过,他与荆州刘文瑾的书信往来中,却每每会印上自己的私印。 “知道我有私印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过我私印的人没几个,最主要的是,我的私印,只在与刘文瑾的书信往来中使用过!” 房遗直打从见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上了刘文瑾,可他这一路都没想明白,两人自幼相识,关系莫逆,又有同窗之谊,虽说刘文瑾父亲做了荆州长史,一家人前几年全都去了荆州,可两人始终都有书信往来,房遗直想了一路,都想不出刘文瑾有什么理由要陷害自己。 “大哥,待会儿我得先回去,这趟过来,大理寺丞只给了我一炷香的时间。” “待会我让人重新给你收拾一间牢房,这段时间,你先安心休养一下身体,剩下的事交给我,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接回府里。” 不管怎么说,范阳卢氏陷害房遗直谋逆的事,总算有了个方向。 回到了班房,房俊把张牢头叫到了身边,“张牢头,牢房里的环境太差了,我大哥身上还有伤,你看能不能调换一间牢房,我让手下人把牢房收拾一下。” 房俊从身上摸出了一锭十两的金子,不着痕迹的塞到了张牢头的手里。 “我大哥在这里,少不了给张牢头添麻烦,这钱张牢头收着,回头给兄弟们买些酒喝。” “房县男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张牢头乐的嘴都要合不上了,十两金子,这可就是一百贯钱啊! 这房公子没的说,出手实在是太大方了! “这样。。。”张牢头指着班房旁边的牢房说道,“我让兄弟把这间牢房收拾出来,令兄以后就住这里,挨着兄弟们近,吃喝的时候,让令兄委屈点,跟我们兄弟一起。。。要是嫌牢房里憋闷,就出来走走,只要不出这大理狱,都是兄弟们说了算,房县男你看行吗?” 牢房里的饭菜是什么样,闭着眼睛都能想象的到。 张牢头说是委屈房遗直,让房遗直跟他们一起吃喝,实际上那是在照顾房遗直呢,不让房遗直吃牢饭! “行,那就给张牢头添麻烦了!”房俊冲着张牢头拱了拱手,“狱丞大人只给了我一炷香的时间,这次我就不多逗留了。” “我留两个仆人在这里收拾一下牢房,待会我让人送些被褥过来,还得麻烦张牢头。” 张牢头笑着摆手,“小事,小事,房县男有什么需求,直接跟老张我说,只要老张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出了大理狱,李恪率先开口询问。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房俊点了点头,“有一点,我大哥被陷害的事,可能跟荆州长史之子刘文瑾有关。。。” “荆州长史之子?”李恪疑惑的看着房俊,之前不是说,范阳卢氏的人陷害的房遗直吗? 这怎么又扯到了荆州长史之子的身上了? 第144章 前朝旧将,张景翀 “我大哥被陷害的事晚点再说。”房俊神色阴沉的说道,“来长安的路上,我大哥被人用过刑,身上的伤不轻,我得回去找个郎中来大理狱,给我大哥诊治一下。” “这件事交给我!”李恪拍着胸口说道,“我回趟宫里,让母妃派两个御医来大理狱给令兄诊治,宫里的御医,总比你在外面找的郎中靠谱!” “那就有劳殿下了。”房俊点了点头,李恪这话说的倒是很中肯。 “叫什么殿下啊,显得生分!”李恪嘿嘿的笑着,“这忙我可不白帮,今晚平康坊喝酒,你请客!” 李恪朝着房俊眨了眨眼,随即笑着大踏步出了大理寺,策马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去平康坊喝酒? 他也不怕被人发现,被谏官上书弹劾? 房俊摇着头,也离开了大理寺。 回了府中,房俊先让胡平找来了两个木匠,用木板简单的拼了张床。又取了两床棉被,两套棉衣,和百两金子。 这床不需要多美观,只要平整,铺上被褥,躺着舒服就行。 也因为这床没有过多的要求,所以床打的很快。 这个时代的犯人,在大牢里就是窝在干草堆里睡觉,那种环境下,时间长了,即便身体再好的人也得生病。 有了简单的木板床,隔绝潮气,加上两床棉被,至少可以保证房遗直在大牢里睡的能舒适一些。 琢磨了一下,房俊又让府里的下人去酒楼里订了一桌饭菜,又让人从后院搬了两坛子秋露白。 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胡平带人赶着马车,把东西都送去了大理寺。 临走的时候,房俊嘱咐胡平道,“胡叔,你告诉我大哥,每天给张牢头他们拿一两金子,让他们去张罗这一天的饭菜,剩下的钱,就留给那些狱卒兄弟买酒喝!” “你告诉我大哥,不用怕花钱,过几天我还给他送钱!” 虽说张牢头这些人房俊已经打点过了,不论是看在他们收到的钱和香皂的份上,还是看在家里老房的面子上,张牢头这些人,都不会为难房遗直。 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是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大牢里二十多个狱卒,每天吃喝都是房遗直管,任谁也不可能拉下脸来为难房遗直。 “二少爷放心,我一定跟大少爷交代清楚!” 打发走了胡平,房俊才去见房玄龄。 房玄龄在书房里已经等了房俊老半天了。 上早朝的时候,老房碰到了大理寺的熟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昨天夜里有人递交了公文,今日大儿子就会被送入大理寺。 所以,下了早朝,老房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府里。 老房回到府里的时候,房俊已经跟李恪去大理寺了。 听下人说,蜀王李恪把大儿媳妇给送回来了,这会儿厨房正忙着做吃食,卢氏正陪着大儿媳妇沐浴更衣呢。 老房也不好去打扰这婆媳俩,所以就回了书房之中。 房俊回府的时候,下人就告诉了房俊,老爷在书房等他,不过房俊忙着给房遗直准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直到忙完,才来见老房。 书房中。 房俊简单的把事情跟老房说了一遍。 “你大哥说,范阳卢氏的人手中,有一封他写给前朝旧将张景翀的信,信上还有你大哥的私章?”老房皱着眉头询问。 房俊点了点头,“大哥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前朝旧将,跟对方更没有什么书信往来,我猜想,应该是卢家人找人模仿了大哥的笔记,伪造了一封大哥写给张景翀的书信,为了证实这封书信的真实性,卢家人还伪造了大哥的私章。” “大哥说,他的私章,几乎很少使用,但他与荆州长史之子刘文瑾一直有书信往来,而且,大哥与刘文瑾的书信中,都会留有私章。” “所以,大哥怀疑,他被陷害入狱的事,很可能跟刘文瑾有关。” 老房皱着眉,半晌无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这个张景翀是什么人?怎么跟他有书信往来,就可以被认定为谋逆呢?” 这个是房俊最疑惑的地方。 不说别处,就长安城里,前朝的官员多了去了,天天跟着上早朝的官员中,有近半的人都是前朝官员,这个张景翀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给他写封信,就能被认定成是谋逆? “张景翀是前朝大将张须陀之子。”老房解释道。 隋炀帝继位后,汉王杨谅于晋阳举兵谋反,当时张须陀跟随越王杨素平定叛乱,张须陀因功劳卓着,拜为开府仪同三司。 大业七年的时候,因为隋炀帝集结兵马,搜集辎重,兵发高丽,闹的天下民怨沸腾,王薄在山东邹平煽动群众,举旗反隋,人数一度达到数万之多。 最终,张须陀率兵平乱,斩敌万余,大胜而归。 同年,裴长才率两万多叛军攻打历城,历城一度处于沦陷边缘,也是张须陀率兵迎击,虽多处负伤,但裴长才大败于历城。 几番下来,隋炀帝对张须陀多为倚仗,礼遇恩泽自不必说。 不过,在大业十二年,张须陀兴兵攻打瓦岗寨的时候,大败于瓦岗军,战死。 隋炀帝追封张须陀金紫光禄大夫,荥阳郡守。 张须陀死后,其子张景翀便执掌了原本张须陀的兵权,成为隋炀帝颇为倚重的大将之一,而张景翀也因此跟在了隋炀帝身侧。 隋朝末年,群雄逐鹿,当时宇文化及见隋朝大势已去,痛下屠刀,杀了隋炀帝杨广,张景翀发现之时,杨广已经身死。 张景翀率部下兵卒几度与宇文化及厮杀,想救出萧皇后。 可宇文化及退守聊城,张景翀手中的兵力,根本无法打下聊城。 再后来,东突厥的处罗可汗得知了萧皇后的下落,派人去了聊城,将萧皇后接回了东突厥,张景翀的一众兵马,也跟着萧皇后一起消失在了中原。 老房看着房俊说道,“大唐初立,各地依旧有叛军兴兵作乱,而各地叛军的背后,似乎都有张景翀的影子!” 第145章 老房早就算到了 “大唐各处叛军的背后,都有张景翀的影子?张景翀这么厉害?” 房俊惊讶了,张景翀?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老房摇了摇头,“张景翀未必有那个能力,我猜想,张景翀的背后,应该是前朝的萧皇后!” 房俊恍然大悟,萧皇后这个人可不简单,她的生平,房俊还是知道一点的,处罗可汗把萧皇后接回了东突厥后,封萧皇后为可墩,也就相当于的是东突厥的皇后。 萧皇后的美艳之名,在隋朝之时就声名在外,不然的话,处罗可汗也不会在得到萧皇后的下落之后,派人去接走萧皇后。 从宫廷中走出来的萧皇后,最不缺的就是尔虞我诈、笼络人心的手段,在东突厥与处罗可汗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处罗可汗便对萧皇后言听计从。 可惜的是,处罗可汗跟萧皇后一起没几年就死了,他死以后,吉利可汗继位。 而萧皇后,再次成了吉利可汗的可墩,地位权利,比之处罗可汗时更胜! 张景翀如果跟萧皇后有关联,那他可就不仅仅是前朝旧将那么简单了,他的背后是萧皇后,同时也是东突厥。 难怪大哥跟张景翀有书信往来,能被认定成谋逆,如果把东突厥也归纳到这件事当中,那就不单单是谋逆了,甚至可以定房遗直为叛国! “你大哥身上的伤怎么样?严重吗?”老房询问道。 “原本伤势应该不重,但这一路过来,他们根本没找郎中给大哥医治,伤势沉积,轻伤现在也已经成重患了。。。”房俊叹了口气,“李恪回宫去请御医了,具体的情况,等御医诊治完,李恪能来告诉我。” “爹,你这几日遍访朝臣,朝堂上有份量的人,有几位愿意为我房府直言的?” 老房苦笑着摇头,“昔日与爹交往不错的文臣,多是婉言拒绝,没几个愿意掺和这件事的,倒是前段时间,承了我房府人情的李靖,李绩二位老将军,丝毫没有推脱,都愿意为我房府开口。” 如今,在朝堂上有份量的人,又愿意为房府开口的,除了老滚刀肉之外,就是李靖李绩二人了。 虽然还有一些人表示,愿意为房府开口,甚至有表示自己愿意与房府共进退的。 可那都是些小鱼小虾,一年到头在朝堂上都开不了几次口的人,份量这俩字,压根就跟他们没关系,即便他们愿意开口,也没几个人有耐心听他们啰嗦。 “过两日,早朝时必然有人会提及你大哥的事。。。摆在房府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是交出你手里的配方,与范阳卢氏重修于好,他们必然会想办法为你大哥澄清此事。” “二,是为父主动向陛下请辞。” 房俊眉头微皱,交出配方,与范阳卢氏重修于好,这肯定不可能。 之前已经得罪了卢浩然,这会交配方,范阳卢氏真会既往不咎? 无非就是缓些时日对房府动手而已! 想重修于好,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一旦交了配方,就等于是断了李世民的财路,李世民心里不痛快,房家人还能好过? 老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范阳卢氏的人,不念及一丝血脉之情,不但陷害你大哥谋逆,还对你大哥用刑,我房家即便委曲求全,未来也难有好的结果。” “所以,为父打算主动向陛下请辞。” “过几日,朝堂之上议论此事的时候,那些世家门阀必会步步紧逼。” “为父主动请辞,一来陛下不用疑心我房府是否有叛逆之心,二来面对世家门阀和朝堂上的言语,陛下也算是有个交代。” “只是,这样的话,你大哥怕是短时间内难从牢狱之中离开。” 房俊心里暗叹,看来老房早就想到了今日的困境,所以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辞呈。 见房俊眉头紧锁,半天无一言。 老房突然大笑了起来,“俊儿无需忧心,为父跟随陛下多年,了解陛下的脾性,待你大哥的事查清,陛下定然会让为父官复原职。” 书房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老爷,蜀王殿下来了,让我来请二少爷。” “爹,我先去见一下蜀王,听听大哥的伤势。” 老房点了点头,“嗯,去吧。” 离开了书房,房俊让下人把李恪带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到了房俊的院子里,李恪盯着院子里那台织布机,看了老半天。 “妹婿,你这是打算在家里织布啊?” “走吧,进屋说。”房俊哪有心思跟李恪说织布机的事,把李恪让进了自己的屋子,房俊便开口询问,“御医见到我大哥了吗?说没说我大哥的伤势怎么样?” 李恪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大哥的伤势不轻,特别是腿脚上的伤,很严重,御医说,若是再迟个十天半月,就算是神仙来了,你大哥的腿脚都保不住。” “御医给开了几副药,内服外用的都有,三天后,御医会再去给你大哥诊治。” “你也别太担心,我仔细询问过御医,御医说,你大哥现在的情况虽然严重,但可以治愈,腿脚上的伤,恢复起来会慢一些,需要休养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但可以恢复如初!” 听到李恪最后的话,房俊总算是松了口气。 时间长点不怕,怕的是无法恢复,最终落下个残疾,那可真就要了命了。 本来房遗直就是因为他房俊才进的大理寺,若是再落个残疾,他在这个家还怎么待?怎么有脸见自己的爹娘,又如何面对大哥和大嫂? “煎药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看你府里的胡平又给张牢头使了钱,张牢头说了,他会每日亲自为你大哥煎药。” 李恪看着房俊,故意露出了一副疲态,“哥哥我忙前忙后的跑了一整天了,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就冲这一点,妹婿你请为兄去平康坊吃杯水酒,打打牙祭,不算过分吧?” 房俊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你拉倒吧,你还打算明早从平康坊出发,进宫给太上皇贺寿?” “再说了,你是皇子,你去平康坊,就不怕被谏官弹劾?” “今晚你就留在我这吧,我去弄点酒菜,陪你喝一杯,明早咱俩一起进宫。” 第146章 大舅哥,求帮忙 李恪留在了房俊屋里喝茶。 房俊去了趟后院,把房遗直的伤势跟老两口说了一下。 不过因为卢氏在,加上卢氏又有身孕在身,房俊并没有过多的跟老两口说伤势有多严重,只说御医给开了方子,过些日子就能恢复。 大嫂那边也没吃什么东西,可能是这些天精神高度紧张,过于疲累,这会已经睡下了。 府里跟房遗直离开的几个护卫,还有大嫂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都不知所踪,老房推测,这些人多半都已经死了。 不然的话,不可能没人回府里来报信。 离开了后院,房俊让厨房做了几道菜,又让人去后花园拿了一坛子秋露白。 房府里现在什么人都不多,就厨子最多。 这些人都是从城外房家的庄子上挑选出来的庄户,他们的任务就是按照房俊的要求,炒制出符合房俊要求的炒菜,还有炖菜。 房俊给他们开出每人两贯的月钱,可把这些庄户人激动坏了。 所有人,几乎都是按照房俊的要求,在房府里,夜以继日的练习着厨艺。(其实他们需要掌握的,更多的是菜品在什么状态下算是完成了烹饪,因为每道菜,加入调料的种类,加入的量,都是有标准的,只是需要他们翻炒,出锅。) 等酒菜端进屋,在桌子上摆好的时候,李恪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好歹也是个王爷,吃喝玩乐的,能见识过的东西,他基本都见识过。 可桌子上的酒菜,他竟然一个都不认得,没有一个吃食是他能说上来名字的。 “尝尝吧,这都是开酒楼会用到的菜品。” 房俊一边给李恪倒着酒,一边示意李恪可以动筷子了。 李恪在桌上瞧了半天,最终夹起了一块糖醋小排,从外型上来看,这糖醋小排最贴近李恪对大唐菜品的认知。 “这是什么肉?” 李恪一边说着,一边把糖醋小排塞进了嘴里,轻轻咀嚼了两口,整个人都愣住了。 酸甜的口味!? 这种肉排的做法,也太独特了! 从口感上来说,李恪甚至觉得这糖醋小排能用惊艳二字来形容。 至少这种小排的做法,颠覆了李恪对肉类食物固有的认知! 吐出了骨头,李恪端起酒杯满饮了一杯。 这一杯酒下肚,李恪端着酒杯直接站了起来。 “妹婿,你这酒是哪儿买的?”李恪将杯子凑到自己鼻子前,嗅了嗅,随即又咂巴了几下嘴,“长安城里何时有了如此美酒?怎的为兄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还有这菜,是哪家酒楼做的?如此风味独特的菜品,我怎的从未听闻过?” 现在,李恪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长安城中居住,怎么连这些最基本的吃喝,他都一样没见过! “这酒名叫秋露白。”房俊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是我酿的,秋露白这名字是陛下起的。” “你说什么?!”这下,李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酒是你酿的?你还会酿酒?” 听到房俊说这酒是他酿的,比听到酒的名字是李世民给起的还让人吃惊。 要知道,一个好的酿酒师傅,那都是经年累月在酿酒的过程中,不断的积累着各种经验,最终,才能酿制出风味独特,口感上佳的美酒。 可房俊的年纪比他李恪还小,怎么也懂得酿酒? 房俊笑了笑,没去解释什么酿酒的问题,现在,整个大唐就李世民,王德,长乐,还有房府里的家人知道这酒是怎么来的。 可以说,这些酒都是别人酿好的,房俊捡现成的。 “那这菜呢?你别告诉我,这菜也是你做的!”李恪见房俊对酿酒的事避而不答,又指着桌上的糖醋小排询问。 可房俊面对李恪的询问,只是笑着抿了口酒,根本不做任何回答。 李恪迟疑了一下,再次开口询问,“妹婿,你是不是要拿你酿的这种酒,还有桌子上的这种菜品去开酒楼?” 李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怦怦怦的直跳,长安城里的酒楼,无论是酒水还是菜品,其风味,口感,李恪心里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但整个长安城里所有的酒,不论是哪种酒,都无法跟房俊这秋露白所比拟。 况且,房俊还说这秋露白三个字,是父皇给提的名! 若是开酒楼,不需别的,单凭这秋露白,就能招揽到大批喜酒的食客! 有这种美酒在,酒楼还用担心生意不兴? 李恪就那么眨巴着眼睛,等着房俊回话。 而房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得到了房俊肯定的回答,李恪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我就说房俊既然舍得关停御珍坊去开酒楼,这酒楼必定不简单! “妹婿,明日,不。。。后日,后日为兄便派人来你府中学习厨艺。。。然后为兄亲自去各坊市寻找开设酒楼所需的铺面!” 李恪拎着酒坛子,左一杯右一杯的给自己倒酒,举杯就干,喝的倒是异常的豪迈。 “你轻点喝,这酒后劲大,别醉倒了,耽误了给你家太上皇祝寿。”房俊有些无语的看着李恪,什么时候李恪见了酒,竟然也跟老滚刀肉家的那几个崽子一样了? “几杯酒而已,妹婿你不会舍不得了吧?”李恪嘿嘿的贱笑着,“我跟你说,哥哥的酒量好的很,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醉过~!” 这酒美菜香,李恪一时间筷子都放不下了。 酒一进肚,话就变多。 李恪也是一边喝着酒,一边跟房俊吹嘘自己的妹妹德安长的如何标致,夸房俊有艳福。 等李恪喝下了大半坛子酒,反而没了之前的嬉笑,整个人变的沉闷了起来。 “你这什么情况?”房俊疑惑的问。 李恪看着房俊,闷声说道,“妹婿,能不能帮帮哥哥?哥哥我不想去就藩,更不想离开长安城!” 房俊看了眼李恪,随即笑了笑。“你是否要去就藩,又不是我说了算,这忙你让我怎么帮?” 看着房俊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恪咬了咬牙,追问了一句。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帮我吧!” 第147章 点拨李恪 “其实为兄早就想约贤弟你把酒言欢了,但自从你弄出了御珍坊,名声大噪之后,母妃便严厉的警告过我,不允许我与贤弟有过多的往来。” 房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杨妃的用意。 打从御珍坊问世后,房俊手里的配方就处在大唐的风口浪尖之上。 御珍坊吸金的速度,更是让人眼馋。 别说太子跟魏王了,那些世家门阀都惦记着房俊手里的配方,想要拉拢或者拿到这些东西。 要不然,房遗直此刻也不会被人陷害入狱。 而杨妃严禁李恪与房俊有过多的往来,就是担心李恪接触房俊,把他自己也推到风口浪尖之中。 那样,不但会引来太子跟魏王等人的不快,同时还会引来长孙无忌,李世民等人的猜忌! 杨妃是想让李恪坐上太子之位,他的路本就崎岖难行,若是置身风口浪尖,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难。 “现在不一样了,如今你是德安的驸马都尉,我是德安的亲大哥,要是没有这层关系,恐怕今日母妃也不会让我去大理寺帮忙。” “若你不是德安的驸马都尉,为兄也不会跟你开口。。。为兄心中尚有抱负,不想如此便离开长安。。。妹婿,你可愿帮为兄?” 看着李恪热切的眼神,房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李恪的话,房俊听明白了,所谓的心中尚有抱负,是说他李恪还没死心,还想跟李承乾争一争,若是离开了长安城,他这辈子也没有跟李承乾争夺太子位的机会了。 “为兄不会为难于你,只需借为兄些钱财即可!”李恪目光灼灼的说道,“我要打点一些关系,先确保不会给赶出长安城!” 看着李恪,房俊是彻底无语了。 本以为李恪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法子,才厚着脸皮跟自己开口,让自己帮忙,结果,就这? 用钱去打点关系,确保不会被勒令就藩? 这不扯淡呢吗? “你打算用多少钱去买通陛下?”房俊白了李恪一眼。 李恪明显愣了愣,“买通父皇?” 房俊撇了撇嘴,“你不买通陛下,谁人能保你不会被勒令就藩?是皇后娘娘?还是长孙无忌?” “这。。。”李恪被房俊给问住了。 皇子是否就藩,何时就藩,这事官员们说的可不算,他们最多就是能站出来发表一下意见,最终拍板的人还是李世民。 李世民要是铁了心了让你去就藩,满朝文武想跪下给你求情都找不到理由。 这一点李恪心里也很清楚,可他确实没办法了。 除了想到拿钱打点关系之外,李恪根本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办法。 房俊端起了酒杯,盯着李恪问,“我且问你,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李恪认真的点着头,“知道!” 房俊挑了挑眉,“那你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下李恪沉默了。 隐晦的提及,跟亲口说出来,这其中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李恪有些踌躇,迟疑了老半天,才咬着牙低声说道,“我想做太子!” “不错,敢亲口承认,至少不是个怂包。”房俊轻抿了一口酒,放下了酒杯,“既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应该想明白自己要走的路!” 李恪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妹婿愿意支持为兄,为兄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拉拢到所有能拉拢的官员,快速的建立起属于我们的势力网!” “太子和魏王的势力我都了解,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建立起一个不弱于他们二人的势力!” 房俊无语的摇了摇头。 “怎么?为兄做的不对?”李恪疑惑的看着房俊,“妹婿,你觉得为兄的路该怎么走?” 房俊说道,“你一个人都不能去拉拢,甚至还要断绝跟那些已经依附于你的官员来往。。。” “什么!?”李恪皱着眉,满脸的不解,“若不拉拢朝臣,何人会拥护我为太子?” 难不成让他李恪自己跟父皇说,儿臣应为太子? 这话要是说出口,别说父皇会不会同意立他为太子,就是满朝文武,也得全部将矛头指向他李恪啊! 房俊冷笑看着李恪,“太子是被人拥护出来的?你说说看,李承乾是如何被拥护成的太子?” “李承乾是命好,身为嫡长子,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太子。。。这其中,也少不了长孙无忌的功劳!”李恪沉闷的说道,这是一个铁打的事实,他不想承认也不行。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他李恪若是嫡长子,又何须与他人争? 房俊再次开口问,“我且再问你,你如何觉得自己可以做太子,又或者说,你如何觉得自己能成为帝王?” “我腹有万里锦绣,心亦为国为民。。。” 李恪明显还有长篇大论要说,结果直接被房俊打断了。 “你拉倒吧。”房俊翻着白眼说道,“我告诉你,是你爹,当今的陛下,陛下若想让你当太子,你就是太子,陛下若想让你做帝王,你就是帝王!” “我说的难听点,只要陛下愿意,你就是个傻子,也可以做太子,陛下要是不愿意,你就算是网罗了满朝的文武官员,你也只是蜀王,明白吗?” 太子是什么,是国之未来,可不是国之现在。 不到迟暮之年,李世民会放大权给太子? 要知道,他的皇位可是沾着亲兄弟的血得来的,权利意味着什么,李世民比谁都清楚。 李世民如今春秋鼎盛,更是勤政,如今的大唐,可以说是有无太子皆可。 有太子,那就多加历练,多加培养。 无太子,那就先观察着,有合适的人选,再立太子也不迟。 “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该想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只是要就藩,就让你自乱阵脚,须知,该紧张害怕的可不是你,而是太子!” “自古以来,太子若是坐不上皇位,那下场就只有一个!” “母妃待我不错。”房俊看了眼李恪,淡淡的说道,“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思量。。。” 第148章 密谋,抓捕刘文瑾 从房俊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飘起了细雪。 李恪仰头望天,任凭片片的雪花飘落在面颊之上,今年的冬雪,似乎比往年的更加冰寒。 这一夜,李恪留宿在了房府之中。 但李恪却一夜未眠。 自古以来,为夺皇位者,皆是网罗可用之人,壮大自身,哪怕是当年的李世民,也是如此。 最终,玄武门外,李世民凭借着自己所积蓄的势力,一举击败了建成太子,得了这大唐的江山。 可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房俊不但不支持他网罗朝臣,更是反其道而行,让他断绝跟任何朝臣的往来! 这让李恪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示敌以弱?” 李恪躺在被窝里,皱着眉思索着。 这是李恪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可他如今连成为李承乾对手的资格都没有,还需要示敌以弱吗? 房俊说,父皇想让我成为太子,我才能成为太子,话是没错,专心办差,取悦父皇,这些他李恪也都懂。 可现在的问题是,李承乾是太子,魏王李泰又罪得父皇恩宠,他李恪,就个小透明,李世民派下来的差事,不论李恪做的有多好,也得不到李世民的赞许,甚至在朝堂上,连个开口为他李恪邀功的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去网罗朝臣,那他要如何坐上太子之位? 这一夜,李恪就这么辗转反侧着,不过有一点让李恪安心不少,那就是房俊并没有拒绝自己,也可以说,因为妹妹德安公主的关系,房俊其实是愿意站在他李恪这边的。 这对李恪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第二天。 李恪一夜没睡,老早就起来把房俊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气的房俊就差骂娘了。 走出房间,院子里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这一夜的飞雪,积雪已经没过了脚面。 房府里,好几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厢房门口。 胡平正指挥着下人,把一个个的箱柜搬上马车。 这些箱柜之中,装着的都是棉衣棉被这些东西。 李渊的寿礼准备的是棉衣棉被,跟李世民的落雪之约,也要准备棉衣棉被,你都送李世民了,长孙皇后也不能落下吧,毕竟那是李丽质的亲娘。 李丽质都送了,他未来的媳妇德安公主也得准备吧? 还有他未来的丈母娘杨妃,还有身边的李恪,外加杨妃的另一个儿子李愔。 这些人你都得照顾到! 而且,你还不能就只送棉衣棉被,还得准备两箱棉花拿给李世民,一是让李世民认识一下棉花是什么东西,二是这些棉花留给李世民或者长孙皇后,让他们在家diy一下,等他们了解了棉花的具体用途和好处,自然也就知道了棉花的价值。 一开始,这遍地银装的景色,还让李恪略显兴奋,等到吃过了早饭,新鲜劲也过了,李恪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冷了。 俩人马都不骑了,端了个火盆进了马车,一边烤着火,一边朝着皇宫而去。 马车里。 李恪搓着手,低声对房俊说道,“贤弟,你得帮为兄想个法子,让为兄能留在长安城中,我若离开了长安城,纵然是身怀锦绣,也再难触及那个位置了。。。” 房俊是真无语了,一晚上了,这货竟然还没想明白。“你觉得陛下身体如何,可有颓势?” 李恪摇了摇头,“父皇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岂会有颓势?” “那你急什么?”房俊瞪了李恪一眼。 李恪不解的说道,“可我若离开了长安城,以后就没机会再回来了!” 房俊叹了口气说道,“你选的方向本来就是错的,即便留在长安城,你以为你就能有机会?” “你与太子和魏王同道而驰,你觉得你能比的了魏王得宠,还是能比的了太子名正言顺?” 李恪暗自叹了口气,房俊说的没错,他比不了魏王李泰,更比不了太子李承乾,若他真的有一争之力,昨日也不至于求到房俊的面前。 “你想想长乐为什么得宠。” 李恪皱了皱眉,“长乐自幼便得父皇和皇后的欢心,比之诸多皇子更为得父皇宠溺。” “那是因为长乐懂得为皇后和你父皇分忧!”房俊都不想再跟李恪说话了,你说杨妃那么精明个女人,怎么能生了李恪这么个大傻吊? “分忧?”李恪恍然大悟。 长乐帮长孙皇后打理皇家内府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毕竟长乐是长孙皇后的亲闺女,别人想帮忙,皇后还未必会答应呢。 反正皇家不少他们吃穿用度,他们也懒得跟着操那份心。 “你要是能像长乐那般为陛下分忧,陛下一样会宠溺你!” 没有御珍阁前,李丽质在长安城里置办了好几处产业,每个月也能赚个几十上百贯钱,这些钱可都是归为内府的,并非李丽质的私产。 所有的皇家子女,都是月月等着月俸,只要李丽质在为皇家赚钱,那长孙皇后跟李世民能不宠你李丽质? “你是说,让我别去理会朝堂上的事,也别去笼络什么朝臣,而是学长乐公主那样,安心为父皇赚钱?” 李恪捏着下巴,皱着眉头思索着。 “可我就算能为父皇赚再多的钱,父皇最多也就是让我掌管户部,我依旧无法与太子和魏王抗衡。” 还掌管户部?户部那可是世家门阀制约李世民的软刀,世家门阀会轻易放手,让你蜀王去掌管? 李世民都恨不得自己去掌管户部,要是能做到的话,现在的户部尚书还能是世家门阀的人? 房俊摇了摇头,没继续跟李恪纠缠这个话题,“该说的我已经都跟你说了,你的忙我已经帮了,现在,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房俊有事求自己,李恪也来了精神,“贤弟有何事需要为兄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只要是为兄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房俊抬起头,双目凝神望向李恪,声音冷漠的说道,“派人去趟荆州,把荆州长史之子刘文瑾给我抓回来!” 第149章 李渊的子女 刘文瑾是房遗直被陷害谋逆的唯一线索,无论如何,房俊一定要把刘文瑾给弄到自己面前。 找到了刘文瑾,才能找到更多房遗直被陷害的线索。 房府里虽然也有些人手,可房俊不敢让房府的人去抓刘文瑾。 打从房遗直被送入大理寺那一刻,房府估计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从房府里派人去抓刘文瑾,事情容易暴露,甚至有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房俊才打上了李恪的主意。 李恪身为皇子,身边得力的侍卫必然得有几个,即便李恪找不到好的人手,杨妃那边也一定能找到。 房俊愿意耐着性子点拨李恪,目的也是为了抓刘文瑾。 只有撬开刘文瑾的嘴,才能最快的解决房府的这场困局。 “刘文瑾。。。”李恪皱着眉,思索了一会说道,“抓回来没问题,但很难保证不打草惊蛇!” 就算手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刘文瑾抓回长安城,可刘文瑾毕竟是荆州长史之子,自己儿子没了,他一天两天发现不了,三五天还能不发现? 到时候,荆州长史刘柬满世界找他儿子,声势必然不小。 若是刘文瑾真的参与了陷害房遗直谋逆的事,那其他人在得知刘文瑾失踪的消息后,一定会怀疑到房府。 “没关系,房府如今的处境,还怕什么打草惊蛇。”房俊微微沉思后说道,“只要保证没人知道刘文瑾被抓来了长安城即可,我保证,两天之内一定会撬开刘文瑾的嘴!” 李恪点了点头,“行,这件事我替你办!” 房俊拍了拍李恪的肩膀,“等抓到了刘文瑾,我告诉你,你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李恪双眼放光的看着房俊,“一言为定!” 房俊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为房府摆脱困局,只是其一,房俊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他房俊,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即便是范阳卢氏,也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些日子,房俊心里已经拟定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而执行这个计划,还真用的上李恪。 。。。。。。。 马车进了宫,房俊跟李恪就只能下车,在宫里步行。 今天的皇宫似乎格外的热闹,有很多生面孔提着一个个的礼盒,跟房俊他们一样,朝着太安宫走去。 有些人见到李恪后,还上前打招呼,跟李恪攀谈几句。 房俊好奇的低声询问李恪,“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瞅着都很眼生呢?” 房俊也上过朝堂,朝堂上的官员房俊也都见过,虽然房俊跟他们不熟,但再见面,房俊还是能认出他们是否是朝臣的。 但过来跟李恪打招呼的人,房俊一个都没见过。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又不是皇子公主,他们能进皇宫,这让房俊非常好奇。 “都是皇爷爷的子女,按辈分,我得叫他们皇叔皇姑。”李恪撇了撇嘴,显然是看不上这些人。“贤弟不必在意这些人,要不是皇爷爷寿辰,这些人连进皇宫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怪李恪看不上这些人,除了李世民他们兄弟几个是嫡出,其余的这些人,生母多是些没名没分之人,如今又是李世民执掌天下,这些人在外人面前也许可以耀武扬威,但在李世民这一家人面前,他们其实碍眼的很。 据说,李渊这辈子弄出来了四十多个子女,而且,这些子女中,有三十多位是李渊在位之前生下的。 后世不少人说,李渊当了太上皇,天天闲着没事,就在太安宫里以造小人为乐。 其实不然。 李渊是被迫退位的,儿子们手足相残,自己虽然隐居太安宫,当起了太上皇,可也失去了大部分自由,这种情况下,李渊哪有什么心思造小人啊。 在历史的记载中,有几个人的信息是生卒不详。 而这些人中,李元婴是唯一一个可以确认为贞观年,李渊生下的儿子。 李元婴贞观十三年被封为滕王,按照礼制,皇家子嗣,在三到五岁的时候就可以被册封了,所以推测,即便李元婴再晚几年被册封,那也一定是贞观年生人。 剩下的那些人,在历史上大多有明确的生卒记录,这是因为,他们出生之时,李渊还在位,自己的儿子,他李渊自然要记录一下了。 等到了太安宫宫门外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 宫门口有个老太监,正在提笔抄录着礼单。 正常情况,应该还有个小太监在一旁唱礼单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礼物只被记录,但却并没有人唱诵。 “胡叔,把咱们给太上皇准备的那个箱子搬过去。” 既然带来的寿礼要上礼单,那房俊就只能先把送给李渊的棉衣棉被先给放在这里了。 至于要送给李世民还有其他人的东西,就先留在马车上吧,等会跟李世民说一声,他要是想看,在派人出来拿便是。 见李恪陪房俊走上前,围着的不少人纷纷给李恪让路。 这景象,还真让房俊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恪在皇宫里还这么受待见呢? “礼单呢?” 负责抄录礼单的老太监,等了半天也不见房俊递礼单,便开口询问。 “礼单?”房俊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古代送礼,那都要单独腾出来一张礼单,礼单上会明确的写明,所有的礼物名称,甚至还会对每种礼物做出详细的介绍。 老太监见胡平他们搬着个箱柜放在了跟前,以为箱子里装了很多好东西,所以就开口跟房俊索要礼单,自己好誊抄。 “没礼单。”房俊指着箱柜说道,“箱子里装的是棉衣棉被,是我与长乐公主送给太上皇的寿礼。” 听房俊说没礼单的时候,老太监明显生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但听到长乐公主四个字后,老太监马上恭敬了起来。 “不知公子是。。。”老太监连忙询问。 李恪在一旁接话道,“这是房梁公次子,房俊,本王的妹婿!” 一听送礼的人是房俊,所有人都在一旁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房梁公的次子房俊,现在可是长安城中的名人,陛下不但将德安公主许配给了房俊,还准许房俊称陛下为父皇,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陛下对房俊的宠溺! 而且,周围不少李世民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都眼巴巴的瞅着房俊,那御珍坊里的香皂,据说后宫里的人都在用,用香皂沐浴,比之花瓣浴,牛奶浴,还要香,且香气持久。 周围的女人,无一不对香皂向往已久的,奈何,想从御珍坊买来香皂,简直难如登天。 西市倒是有人售卖香皂,可那些香皂,不但价格高的离谱,而且没有熟络的人际关系,你拿钱去了也买不到香皂。 今日见到了房俊,她们哪能错过这次机会? “走吧,咱们先进去,给皇爷爷还有父皇和母妃请安。”李恪见老太监已经写完了寿礼,便拉着房俊朝太安宫内走去。 “房公子留步~!” 第150章 卖弄风情的房陵公主 房俊闻声回望,叫他的是一个女人,观女人面貌,应该已有双十之年,衣着略显单薄,但却非常华丽,有几分故意露肉的感觉。 这女人的眼神,姿态,行走时身体的摆动,无一不透着一股骚浪劲儿。 李恪在一旁低声说道,“这位是我皇姑,房陵公主。” 房陵公主也不是第一次来宫里参加李渊的寿宴了,李恪虽然刚跟她不熟,但却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封号。 原来这位就是房陵公主,难怪走起路来都透着一股子骚浪劲儿。 房俊拱手,微微躬身回礼,“房俊见过房陵公主。” 这房陵公主,可谓是李渊子女之中的名人之一。 不过房陵公主之名,并非什么贤良淑德之名,而是淫乱卑劣的污名。 这位公主,私生活淫乱不堪,她什么时候开始出轨,出轨过多少人,没人知道,只知道她曾出轨过自己的外甥,结果还被自己爷们给堵被窝里了,一怒之下,她爷们把她外甥给嘎了,把她也给休了。 后来房陵公主再婚,可即便再婚之后,依旧毫无收敛,虽不像男人那般日日笙歌燕舞,但身边的男伴也多不胜数。 “房梁公乃我大唐有名的儒将,没想到其子竟也生的如此英武俊俏~!”房陵公主摇曳着身姿,缓步到了房俊的近前,“想来,他日你必定能继承房府门楣,文可提笔于庙堂之上,武可披袍擐甲,扬姿于沙场之中。” “不敢,房陵公主谬赞了。”房俊连忙再次躬身。 这上来就套近乎,后面肯定是有话要说,可他跟房陵公主又没什么交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房陵公主找他能有什么事呢? “今日有些冒昧,房公子勿要见怪。” 得,这是要说正事了。 “我可是你御珍坊的忠实客人,御珍坊香皂开售的那天,我便派家人去买过香皂,可之后,我即便每日派府里的下人去御珍坊排队,也没买到过一块香皂!” 这下房俊明白了,原来这房陵公主是为了香皂才找上自己的。 “房俊,听说你御珍坊全部关停了,我想买些香皂用,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房陵公主使劲儿的宠房俊卖弄着姿色,那架势,似乎是想把房俊的魂儿给勾住一样,要不是这里人多,估计她这会都能拱进房俊的怀里。 “是这样的,制作香皂的原材料耗尽,我也是没办法了,只好将御珍坊关停,不过虽然御珍坊暂时不能售卖货物了,但很快御珍坊就会接受货物的预定。” “房陵公主可以派人去御珍坊,登记预定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待原材料回来,御珍坊可以正常生产供货之时,所有预定的货物,会有专人送货上门。” “这样,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房陵公主之前说的那种,派人去御珍坊排队,但却始终买不到货物的情况发生。” “可以登记预定货物了?”房陵公主有些小激动的看着房俊,“那预定之后,何时可以供货?” 房俊想了想说道,“供货的日期,暂定在春分之后。” 如今刚刚小雪,即便立春了,还要等雨水和惊蛰过了之后,才到春分。 房陵公主显然是有点等不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房俊,“房郎,可否先卖我几块香皂?此时到春分,还要小半年的时间呢!” “这样吧,明日我派人送两块香皂去东市的御珍坊,房陵公主派人去取即可。”房俊无奈的笑了下,“原材料回来之后,御珍坊会加速香皂的生产,供货时间,未必会等到春分。” 房陵公主高兴的点着头,“那就多谢房郎了,房郎何时闲暇,奴家请房郎饮酒如何?” 这房陵公主对房俊的称呼一变再变,现在竟然以奴家自居,听的李恪心中无名火起。 “若有闲暇之时,必赴公主之约。”房俊拱了拱手说道,“房陵公主,我还要去见陛下,就不多陪了。” 李恪小声的在房俊身边嘀咕着,“你搭理她做什么?皇爷爷寿宴,她估计连大殿都进不去!” 房俊该不会喜欢房陵公主这个调调的女人吧? 这下可麻烦了。。。女子向来以贤良淑德为标榜,德安又尚未经人事,哪会房陵公主这般卖弄? 别说德安了,就算是平康坊的女人,也没几个有房陵公主那股子骚浪劲儿的啊! 李恪心中焦急,很是担心房俊就这么被别的女人给拐跑了。 房俊笑了笑,“两块香皂而已,没什么。。。这房陵公主,以后也许能用的上。” 两人刚抬脚,还没走上两步,又被几个人围在了当中,围上来的这些,也都是女人。 “房公子,庐陵有礼了!” 李恪皱着眉低声在房俊的耳边道,“这个是庐陵公主。。。” “房公子,南昌有礼了!” 李恪又低声道,“这个是南昌公主。。。” “房公子。。。” “房公子。。。” 李恪在一旁头都大了,这些个皇姑,怎么都缠上房俊了? 刚刚房陵公主与房俊的对话,离的近的这些公主,全都听在了耳中。 她们也曾派人去御珍阁买过香皂,可无一例外,根本就买不到。 眼见房陵公主从房俊这里捞到了好处,周围的几个公主自然也都围了上来,她们倒没想着让房俊白送她们香皂,能让她们花钱买到也行啊。 “诸位公主,御珍阁确实没有香皂了。” 这不能再继续送了,再继续送,那就没完没了了! “诸位公主听我说,御珍坊现在接受预定,你们想要什么,大可派人去御珍坊订购。”房俊顿了下说道,“现在御珍坊对外,每人每月最多只能订购十块香皂,十份洗发水,十斤水晶糖和一斤水晶盐。” “但诸位公主要是想订购的话,香皂每月可以供应给你们一百块,洗发水一百份,水晶糖一百斤,水晶盐十斤!” “诸位公主若是想要订购,可以派人去东市的御珍坊登记,御珍坊的货物恢复供应后,会有专人,第一时间把货物送到各位公主手中!” 第151章 窦氏,襄阳公主 掰着手指一算,房俊给她们的订货量,竟然比对外的订购量高出了整整十倍! 最主要的是,水晶糖还有水晶盐,竟然也能在御珍坊订购到! 这可就相当于房俊白送她们钱一样啊! “承房公子的情,明日我便派人去东市御珍坊登记,订购货物~!” “没错没错,明日我也派人去订货!” “我也是,我也是!” 围着房俊的公主们,一个个乐的合不拢嘴,若是她们每月都能订购到这么多御珍坊的货物,那她们可就都发了啊! “房俊。” 刚把围着的公主们打发走,又一个女人走到了房俊的面前。 这女人的年纪要比刚刚围着的那些公主们年纪大不少,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了。 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一身的气势,是刚才那些公主根本无法比拟的。 一旁的李恪见到来人,连忙躬身行礼,“李恪见过皇姑。” 而这女人只是冲着李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蜀王殿下有礼了。” 见房俊不知来人身份,李恪又赶忙介绍道,“房俊,这位是我皇姑,襄阳公主。” 襄阳公主,算是李渊所有的女儿中,嫁的好,并且活的好的少数几人之一。 她是李渊的第二女,嫁给了河南窦氏的窦诞。 李渊在位之时,窦氏也称得上是权倾朝野的外戚大臣,李渊的老婆太穆皇后就出身于河南窦氏。 李世民登基后,窦氏的声势虽减,但实权尤在,窦氏也是李世民所倚仗的势力之一。 也因为这一点,即便是李世民见了襄阳公主,也要给予足够的礼遇,称呼其一声皇姐。 所以,李恪在襄阳公主面前可真不敢造次。 襄阳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房俊,面容带笑的说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房夫人怀里,这一转眼,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房俊见过襄阳公主。”房俊躬了躬身,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公主可是有事?” 不用问房俊也知道,这位襄阳公主,肯定也是为了御珍坊的东西才叫住的自己。 襄阳公主点了点头,“我想从你御珍坊中订购一批货物,不知可否。” 窦诞现任梁州刺史,所以襄阳公主这几年一直都在梁州生活。 大概两个多月前,有人把香皂带到了梁州,下面有人将香皂当成了礼物,送给了襄阳公主。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时代,香皂这种既能用来沐浴,又能在沐浴后让身上留有香气的物品,是绝对能让女人为之疯狂的东西。 用过香皂后,襄阳公主马上就找到了送礼的人,询问香皂的出处。 结果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东西只有长安城的御珍坊中有售,价钱先不说,要命的是,御珍坊每天售出的量都是有数的,能买到香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御珍坊里售价一贯钱的香皂,到了梁州,一两金子你想买到都很难! 别说襄阳公主了,是个人,只要不傻,都看出了香皂中的巨大商机与利益。 这次给李渊贺寿,襄阳公主五日前就已经到了长安城,她提前来长安城,不光是为了给李渊贺寿,也是为了想去御珍坊买些货物。 可御珍坊的货物卖的实在是太火爆了,接连三天,襄阳公主每天都派人去御珍坊门外排队,可每一次都一样,御珍坊接待不会超过两个客人,所有的货物就会全部售空。 本来襄阳公主打算李渊寿宴结束,自己在离开长安城前,去一趟房府,看看能不能从房府这边买到御珍坊的货物。 没想到的是,今天在太安宫中,竟然见到了房俊。 “如果是少量订货的话,我就可以做主。”房俊略显为难的看着襄阳公主,“但如果是大量订货,还需陛下点头才行。” 订购一批货物,还问他行不行,这摆明了是打算大量拿货,然后带回家去自己卖嘛。 你想大量要货,那你就别问我了,屁的好处都捞不到,你还是跟李世民研究去吧。 襄阳公主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房俊的意思,“好,那晚些我便与陛下商谈此事。” 打发走了襄阳公主,房俊发现周围还有人想围上来。 “房俊!” 这声呼喊,落在房俊的耳中简直犹如天籁一般! 李丽质快步从太安宫里走了出来,转眼来到了房俊的身前。 周围的人见李丽质来了,纷纷躬身见礼。 特别是李渊的这些闺女,一个个全都两眼放光的盯着李丽质。 李丽质今天穿的正是房俊送她的棉袄衣裙,这一身衣裙的款式,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在众多的女人之中,李丽质简直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独特,亮眼。 “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半天了!”李丽质朝着左右看了看,发现房俊准备的棉衣棉被并没有带来,立即疑惑的发问,“寿礼呢?你没带?” “带了啊!”房俊指了指宫门口,“那么大个箱子,你还打算让我扛着进来啊?放宫门口了!” “嗯,那一会我让玉蝶带人去把东西拿进来,走吧,咱们去里边说。”李丽质下意识的去拉房俊的胳膊,可抓到房俊胳膊的时候,李丽质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对了,原材料先给你送过去多少?” 李丽质俏脸微红,但却用话题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有多少我要多少呗!”房俊试探着询问,“原材料需要的量很大,你那边收到多少了?” “我昨日询问过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说,每种原材料,他都帮着收购了近万斤,你需要多少?我这就让太子哥哥派人把原材料给你送过去!”李丽质想了下又问,“近万斤的原材料,够不够我们扩建工坊的?” 李丽质收购原材料,可是为了扩建工坊,加大御珍坊货物的生产量,这样,御珍坊才有更多的货卖,她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要是近万斤原材料不够扩建工坊的话,那她还得去让太子哥哥帮忙,去收购更多的原材料才行! 第152章 震惊的杨妃 李恪在房俊的身后眼巴巴的瞅着二人。 他知道御珍坊有李丽质的参与,也知道房俊与李丽质经常接触,可他从来没想过,李丽质跟房俊的关系竟然如此‘亲近’。 好在李丽质已经被赐婚给了长孙冲,不然的话,这恐怕又是自己妹妹的一大劲敌啊! 房俊回头看向李恪,“你先忙,我跟长乐有些事要谈,一会再去找你。” 李恪跟李丽质相互施礼,李恪率先进了太安宫。 回过头,房俊一边随着李丽质走进太安宫,一边询问,“我给你的收购单据还在吗?” “在!”李丽质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单据,不过这张单据并不是房俊给李丽质那张,应该是李丽质自己誊抄的一份单据,单据上在每样要收购物品的下面,都标注了已收购的数量。 房俊扫了一眼单据,所有需要收购的原材料下面,几乎都标注着万斤的数量,唯独,猪和鸡没有进行标注。 “猪和鸡呢?没收到?”房俊询问。 “不是没收到,是没开始收!”李丽质解释道,“猪和鸡你要的都是活的,收回来也没地方安置,而且,你要的这个数量,太子哥哥说一天之内就能收齐,所以就没急着收购。” 房俊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倒也是这样。 家畜数量过多,聚集在一起很容易生病,而且,家畜得病,大多是快速的传染病,只要有一只生病而死,不出十天,所有的猪和鸡都会跟着染上病。 就算是在后世,这种家畜间的传染病,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更何况在大唐。 “这样啊。。。”房俊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猪要5000头,鸡要只,这是第一批,第二批在一个月后,还是这个数量。” “咱们马上就要开酒楼了,这些食材还是要提前多准备一些。” “还有,其他的原材料,还要继续收购,已经收购的这些,让他们先送我家去。” “至于扩建工坊,这点原材料还不够,所有的原材料,每种最少也得凑齐五万斤,才够咱们扩建工坊使用。” 扩建工坊的事,本来也不急。 反正有冤大头帮着收购原材料,不要白不要嘛。 房俊都想说凑齐十万斤在研究扩建工坊的事,可他怕一口气要的太多,再把太子他们给吓跑了,那不白白的失去了这些免费的劳力了? “还需要那么多原材料啊!”李丽质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想扩建工坊,原材料的储备只能比这多,不能比这少。”房俊又解释道,“工坊扩建后,你没有足够的原材料供给,工人生产一个月,休息俩月等原材料,那还扩建工坊干啥?” “还有。。。” 进了太安宫,李丽质跟房俊找了个角落,坐下聊御珍坊原材料的事了。 而李恪,在太安宫中转了一圈后,直接离开,去了贤灵宫。 这会时间还早,别说李世民了,就算是李渊都没出寝宫,大殿里就几个年龄不大的皇子公主在那玩儿。 李世民跟长孙皇后,还有后宫的嫔妃,一个都没过来呢。 现在,到场最多的,就只有李渊的儿子闺女们了。 李渊还没出寝宫,所以,他们这些人大多都在太安宫大殿门口,三三两两的闲聊着。 李恪因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他平时若是要进宫,都需要提前通传,不然的话,即便他是李世民的儿子,是蜀王,也不能随意进出后宫。 所以,李恪出了太安宫后,便去了贤灵宫,给杨妃请安。 “儿臣给母妃请安。” “恪儿,你稍坐一下。” 杨妃这边正在忙着整理自己的妆容,待会还去太安宫给太上皇贺寿,后宫的嫔妃都要过去。 等了有近一刻钟的时间,杨妃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妆容。 “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侍女躬身,轻声退了出去。 “恪儿可是有事?” 杨妃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若只是来给她请安,李恪不会像此时这般沉闷,半晌无一言。 “母妃,昨夜儿臣留宿在了房府。。。” 李恪咬了咬牙,把昨晚他想找房俊帮忙,加上房俊跟他说过的话,几乎是一字不差的说给了杨妃听。 昨夜喝了酒,当时酒劲上来了,李恪觉得自己可以跟房俊推心置腹,毕竟自己的亲妹妹德安是房俊没过门的媳妇。 可酒劲下了之后,李恪心里有些后悔了,这种话,哪是轻易能跟人说的啊。 别说房俊还没跟德安成亲,即便德安已经过门了,这种话也不能轻易对人言啊。 所以,李恪才来找的杨妃。 “这些话,都是房俊跟你说的?”杨妃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恪,但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不仅震惊于房俊的言论,更震惊于李恪竟然把自己想争太子位的事,跟房俊说了。 李恪点了点头,“房俊说,母妃待他不错,所以才肯对儿臣说这些。” “母妃,儿臣昨夜一夜未眠,一直在想房俊跟儿臣说过的那些话。” “房俊说,儿臣的路走错了,他说儿臣不该在朝中网罗朝臣,甚至让儿臣跟已经依附儿臣的官员们断绝往来。。。儿臣实在是想不通,若无朝臣依附,儿臣还如何与太子争?” 招揽人才,积蓄势力,这是历朝历代君王争夺天下的根本。 同时,这也是这个时代人的固有观念。 别说李恪了,杨妃也不明白房俊为什么让李恪断绝跟那些已经依附于他的朝臣往来。 若说,李恪断绝跟官员们的往来,是示敌以弱,让所有人都觉得李恪不想去争那个位置,倒也说的过去。 可没了朝臣的依附,他日李恪即便坐上了皇位,又要指望谁来治理天下呢? 房俊说,李恪不该与太子和魏王同道而驰,这个杨妃也能理解。 太子跟魏王,那都是长孙皇后所生,都是嫡皇子。 这天下自古便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 皇位有嫡子,自然是要先传嫡子,无嫡子时,才会传庶子。 李恪想跟两个嫡子争皇位,确实处于劣势,其中的困难不言而喻。 可若不争,那不是离太子位越来越远了吗? 杨妃皱了皱,抬头询问李恪,“房俊让你派人去抓刘文瑾,对吗?” 李恪点了点头,“房俊说,只要儿臣帮他把刘文瑾抓回来,他就告诉儿臣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刘文瑾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母妃来安排。”杨妃顿了顿说道,“待会儿酒宴过后,你把房俊带来贤灵宫!” 既然房俊已经答应了李恪,抓到刘文瑾就会告诉他后面的路该怎么走,那就没必要为了那些话继续烦心,抓到了刘文瑾,自然就知道了房俊话中的意思。 其实让杨妃想不明白的问题还有很多,就比如,房俊如此出色,长孙皇后为什么会撮合房俊跟德安的婚事呢? 今日,杨妃又听了房俊对李恪的分析,此等才思,年轻一辈中,有几人能比? 如此麟儿,皇后竟然舍得赐婚给德安,皇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第153章 初见德安 “恪儿,你记住,不管你今后是否要拉拢其他朝臣,房俊你一定要交好!”杨妃低声嘱咐着李恪,“朝政上,你父皇每每被世家门阀所掣肘,究其缘由,无非两点。” “一是世家门阀盘根错节,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比皇室还要大。” “二是大唐初立,皇家没钱,即便是户部,都把持在了世家门阀的手中。” “这几年赈济灾民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户部几年拿出来的钱加起来,都不如今年你父皇从房俊那里得来的钱多!” “你若想与他们争,房俊便是必不可少的助力之一!” 之前杨妃叮嘱李恪,不让李恪与房俊来往,是担心李恪跟房俊走的过近,容易暴露李恪有争夺太子位之心。 一旦李恪跟房俊往来过密,太子跟魏王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很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李恪。 同时,杨妃也担心李恪跟房俊走的过近,会引起李世民不悦,那样的话更麻烦,一旦李世民把李恪赶回封地,那他怕是这辈子都没了机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房俊是德安的驸马都尉,有了这层关系,即便李恪跟房俊走的再怎么近,也不会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母妃,还有一事。。。”李恪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刚刚儿臣与房俊一同去了太安宫,在太安宫中遇到了房陵公主。。。” 李恪把房陵公主对着房俊搔首弄姿的场面,外加李渊那些闺女围着房俊要买香皂的事从头到尾的跟杨妃说了一遍。 接着,李恪有些担心的说道,“母妃,围着房俊的公主不少,但房俊只允诺,送给了房陵公主两块香皂。。。” “这贱人,到了太安宫都不忘勾引男人!”杨妃冷哼了一声,“你放心,像房陵这样登不得台面的女人,是不可能从德安手中抢走房俊的。” “你先去吧,房俊第一次给你皇爷爷贺寿,很多人他都不认识,你在他身边,也有个照应。” 李恪躬了躬身,“那儿臣先告退。” 李恪离开贤灵宫后,杨妃的脸色阴沉了起来。 房陵公主,不过就是李渊酒后寻欢,和一个侍女所生下的野种,这种女人竟然也敢勾引她杨妃的女婿? 后宫中的女人,这辈子就研究一件事了,那就是怎么留住男人。 在这方面的功夫,她杨妃自问还从来都没输过谁! 。。。。。。。 太安宫。 大殿内已经响了鼓乐声,十几个舞姬在大殿中央,正随着鼓乐声翩翩而舞。 大殿里的人也越聚越多,除了一些小屁孩的皇子公主外,还有一些中年男女。 房俊依旧跟李丽质躲在大殿的角落里闲聊着。 “对了,那个三角裤你试没试?”房俊的头朝着李丽质的肩膀歪了歪,低声说道,“大小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你告诉我差多少,回头我再帮你改改!” “其实三角裤贴着皮肤的那面,材料最好是用纱,因为纱的透气透水性都要比丝绸好,不过,纱接触皮肤的触感,没有丝绸舒服,所以我就没用纱。” “等回头棉花能纺成线了,用棉花织布,内衬的料子就换成棉布,棉布不但透气透水性好,跟皮肤接触的时候,舒适感也够用。。。” 李丽质羞红着脸,使劲儿的在房俊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死房俊,你怎么这么不知羞?什么都能拿出来说!” “哎呦~!”房俊几乎是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小姑奶奶,你轻点~!” “哼!叫你不知羞!”李丽质羞红着脸,瞪着房俊,可那模样,看起来却有几分似含情脉脉,“你要是再跟本宫说这么羞人的事,本宫。。。本宫就去你家,把你跟我说的话,讲给你娘听!” 本来李丽质是想说,把这事告诉给长孙皇后的,但李丽质又担心长孙皇后真的下令打房俊的板子,所以她想到了房夫人。 当初李丽质第一次登门,找房俊合作香皂的时候,房夫人可是拿家法追着房俊满屋子跑来着。 若说整治房俊,还是用房夫人更有震慑力一些! “算你狠!”房俊使劲儿瞪了一眼李丽质的屁股。 “不许乱看!”李丽质马上明白了房俊的意图,这分明是在警告她,她要是敢去告状,房俊还会对她那里动手。 大殿里又进来了一群人,房俊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随即愣了愣,“哎?他们怎么也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苏婉,长孙冲跟在李承乾的身侧。 后面的是杜荷,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在他们旁边有五个少女带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 李丽质也顺着房俊的目光望了过去。 “那是金山公主,常山公主,高阳公主,清河公主,遂安公主,小不点是晋安公主。” 擦?合着这帮牲口能约出来公主,结果没一个人来告诉自己的! 看着几个人咧嘴傻笑那样,房俊恨不得上去踹他们两脚,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 “要不要我去帮你把德安妹妹请过来?”李丽质心里酸溜溜的说道。 还没等房俊搭话,李恪就带着个妹子进了太安宫。 李恪的脚步顿了顿,找到房俊的位置后,兴冲冲的带着那个妹子朝着房俊走了过来。 等李恪两人到了房俊近前,房俊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姑娘就是李世民发给自己的德安公主。 德安跟杨妃长的很像,是那种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像,只不过,德安虽然青春阳光,但却难掩其青涩的一面,而杨妃虽然处于韶华流逝之年,但那股成熟女人的韵味,却是德安所不具备的。 “宁儿见过长乐姐姐。” 见到李丽质后,德安微微施礼。 “我刚刚在与房俊商谈一些御珍坊的事。。。你们聊,我去看看皇爷爷。” 李丽质尴尬的起身想解释,可话一出口,又显得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最后,李丽质冲着德安笑了下,神色暗淡的离开了。 “房俊,这是我妹妹,你的未婚妻,德安公主,小字宁儿。”李恪笑着介绍道,“德安,这便是你未来的驸马都尉,房俊。” 第154章 一方玉定一世情 李恪都给介绍了,房俊只好起身,冲着德安拱手道,“房俊,见过德安公主。” 虽说这是李世民发给他的公主,不过德安的身材长相,房俊还是很满意的。 “叫我宁儿吧,父皇和母妃也这么叫我。”德安对着房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语气,神态,尽显大方得体。 “坐下说,坐下说!”李恪倒是一点都没客气,拉着两人直接坐了下来。“我看处亮和德元他们也过来了,要不要把他们也叫过来?” 在殿外的时候,李恪就已经跟程处亮他们打过招呼了。 李恪之所以问房俊,要不要叫他们过来坐,也是担心房俊跟德安第一次见面,场面太过尴尬。 毕竟俩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彼此之间是很难找到趣味相投的话题。 让李恪没想到的是,坐下后,德安竟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房俊,“房俊,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你。” 德安有些微微脸红,但依旧落落大方的等着房俊收下自己的礼物。 在古代,女子送男子香囊,是一种很浪漫的行为,是女子表达个人情感的一种方式,暗示男子自己的喜欢和关心。 德安的这个举动,打的房俊有点措手不及。 也看的一旁的李恪也是目瞪口呆。 “宁儿有心了。”房俊接过香囊后,将自己腰间的一块螭纹玉佩解了下来,递到了德安的手中,“这块玉佩我自幼便随身携带,送给你。” 接过房俊递来的玉佩,德安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玉佩可不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 在古代,男子配身之玉,是不能随意送人的,而送予女子随身佩玉,寓意也只有一个,定情! 一方玉定一世情,德安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同时也得到了房俊的肯定,这让德安很是欣喜。 “俊哥~!” 随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大殿里不少人朝房俊这边张望。 房俊抬头看了一眼,喊他的人是程处亮,后面还跟着李思文和李德元,三个人一溜小跑着到了房俊面前。 “俊哥,你太不够意思,进宫都不说叫着兄弟们一起!”程处亮恬不知耻的说道。 李思文也跟着点头,“就是啊俊哥,早说你也来,咱们约一起多好!” “滚蛋!”房俊没好气的瞪了程处亮一眼,“你们几个还好意思说我?” “我带着你们也赚了不少钱吧?” “你们几个跑去见公主的时候,怎么没人记得去叫我一起?” 不说别的,就打卢浩然那次,房俊可是一分钱都没拿,钱都给他们分了。 这几个家伙,跑皇宫里来泡妞,竟然连叫都不去叫他一声,简直就是有异性没人性的牲口啊! “俊哥。。。”德安红着脸,也改了对房俊的称呼,“这件事宁儿知道。” 房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也想进宫来找公主,这话虽然有几分羞人,但落在德安的心里,还是有种甜甜的味道。 “是常山公主想看看自己的驸马都尉长什么样,所以才拉着金山跟清河一起跑去了玉祥门,与他们见面的。” 这事还真不赖程处亮他们几个,程处亮他们几个入职千牛卫,一开始要先熟悉皇宫内的环境,所以就被安排在每个宫门处轮值。 轮值到玉祥门的时候,常山公主她们跑去找到了他们几个。 加上三人这段时间天天在皇城里转悠,今天在这道宫门处值守,明天又去另一道宫门处值守。 常山她们几个,没事就跑出来找李思文,程处亮他们几个,有时候中午给他们带几块糕点,有时候给他们带壶茶。 千牛卫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这几位都是国公之子,家里的老子那都是朝中响当当的人物,而且,这几位还都是被陛下赐婚的驸马都尉,所以,在纪律上,对他们三个也宽松了很多。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程处亮几人,跟自己未来的媳妇也都混熟了。 程处亮冲着德安挑起了大拇指。“还是德安公主深明大义!” 还想装着自己是个文化人拽起了词,可那深明大义这四个字,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德安公主说的没错,我们几个一直在各个宫门处轮守,都是几位公主过来看我们的,我们要是约公主出来游玩,怎么能不叫上俊哥你呢!” “就是就是!” “俊哥,你可不能冤枉人!” 房俊撇了撇嘴,“行吧,看在我家宁儿为你们辩解的份上,不跟你们计较了!” 我家宁儿? 这人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都说啊~! 也太羞人了! 德安红着脸,低下了头。 房俊冲着几人嘿嘿笑道,“你们几个在千牛卫的日子,快活吧?”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同时挠了挠头。 他们这些日子,就干那种看大门的活儿了,这日子能快活个屁啊! 这几位在家都是二世祖,结果出来了,给老李家看大门来了,这待遇跟他们一开始设想的可完全不一样啊。 “我们过些时日便要轮守巡夜皇城了~!”程处亮昂着头,一副我们很牛的样子。 房俊好笑的看着程处亮,“不就是从看大门的改成打更的了么,至于这么趾高气昂?” 程处亮让房俊这一句话给怼的脸都要紫了。 李思文和李德元也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原本他们是很向往千牛卫的,可进了千牛卫以后,他们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们现在都弄不明白,以前自己为什么那么向往千牛卫了。 房俊用手敲了敲桌子,见几个人都看向自己,方才开口道,“我这有生意,你们有没有兴趣?” “啥生意啊?” 几个人几乎是齐声询问。 就连一旁因为害羞低下头的德安,这会也抬起了头,看着房俊,等着听他说的这个生意。 “酒楼的生意,感兴趣的话,你们每家出七间铺面。” 程处亮这会脸也不紫了,瞪着牛蛋一样大的眼睛,把脸凑到了房俊身边,“俊哥,还是老规矩,一个月一间商铺给三十贯钱?” 李德元在程处亮的背后扯了扯他衣服。 那御珍坊多赚钱啊? 一天就能卖5000多贯! 分到他们手里,一天就只有一贯钱! 还老规矩,一个月一间商铺给三十贯钱? 你要是不会聊天,就别上赶着跟房俊说话行吗? 第155章 卖宅院也要开酒楼 听到程处亮的话,德安惊的小嘴都能塞进去鸡蛋了。 他们三个人,每人只出七间商铺,每间商铺一个月就给三十贯钱?还是老规矩? 那合下来,二十多间商铺,一个月下来光给他们就要六七百贯钱啊! 德安虽然没经营过什么生意,但她在宫里也听一些姐妹说过,李丽质在长安城里经营的酒楼,好的时候一个月下来才能赚个几十贯钱。 像房俊这样,二十几间酒楼,一个月光给程处亮他们几个就得拿出去六七百贯钱,这么开酒楼,还不得赔死啊? 李思文苦着脸,看着房俊,“俊哥,兄弟几个的情况你也知道,你每月给商铺的钱,全都进了府里,我们兄弟几个一个大子儿都没捞着。” “咱们兄弟都被陛下赐婚了,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了。” “我们那点俸禄,养活自己都费劲,更何况以后还要迎娶公主呢。” “俊哥,这次你能不能带着我们兄弟一起做酒楼的生意?我们保证,所有的事全都听俊哥你的,你说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 李德元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俊哥,你筹备御珍坊的时候,兄弟们也都跟着出了不少力,我们也不用赚太多,你吃肉,让我们兄弟有喝口汤就行!” 程二傻子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对对对!俊哥,你跟我家七姐还有婚约呢,咱可是一家人,这次说啥你也得带着我一起做生意,可不能像之前御珍坊那样,一间店铺,一个月就给三十贯钱,那钱全都进我爹兜里了!” 本来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的气氛还挺好的,可程二傻子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德安的脸上。 房俊跟程小七有婚约这事,那都是老房跟老滚刀肉密谋出来的。 别说德安公主了,就连李世民都不知道这事。 程二傻子这时候提到房俊跟程小七的婚约,德安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程处亮,你别乱说话!”李德元最先反应过来。 结果,程二傻子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还犟嘴呢,“我没乱说,房俊真跟我七姐有婚约!” “你滚犊子!”房俊使劲儿瞪了程二傻子一眼。 李思文也在旁边捅了捅程处亮。 等程处亮看到德安公主脸上的表情时,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二傻子刚要开口解释,李思文赶忙捂住了二傻子的嘴。 程二傻子笨嘴拙舌的,你让他解释,那只能是越抹越黑,他可不想因为程二傻子这张破嘴,把他们跟房俊开酒楼的事给搅和黄了。 “德安公主,你别听他胡搅蛮缠,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外号叫程二傻子。”李思文一边笑着解释,一边用拳头怼了怼程处亮,“俊哥带咱们一起做生意,那是因为俊哥跟咱们兄弟之间有情谊,你到会占便宜,把自己姐姐都豁出去了!” “别跟程二傻子说话,他脑子有毛病!”李德元也跟着瞪了程处亮一眼,“俊哥,酒楼的生意带着兄弟几个一份吧,让兄弟们跟着你喝口汤就行!” 虽然德安公主没弄明白房俊到底跟程小七有没有婚约,不过听了李德元和李思文的话,德安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 “行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不带着你们一起,倒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房俊耸了耸肩说道,“不过,你们想跟着我一起做酒楼的生意,那你们每人得回家准备两万贯钱,钱交上来了,这酒楼的生意就算你们一份,每月盈余,分你们一成纯利!” 本来听到房俊答应了,几个人乐的嘴都咧开了,可听到后面,房俊让他们每人回家准备两万贯钱,几个人全都傻眼了。 “你说多少?两万贯?” “俊哥,咱们可都是兄弟,你这是打算抢钱啊?” “就是说啊,我家要是能拿出来两万贯钱,我还做啥生意啊!” “再说了,俊哥,我们一人拿两万贯钱,你才分我们一成纯利?” 一旁的德安都已经听傻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做生意的,合伙开酒楼,酒楼的铺面都没去找呢,就要先收人家两万贯钱?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吗? 李恪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方俊可是答应他,酒楼的生意带着他一起做的,而且,李恪可以开十家酒楼,并且可以分三成利,最主要的是,房俊可没跟他提过交钱的事啊! 交两万贯钱,才能分一成纯利,他李恪一分钱不用拿,可以分三成纯利? “才收你们两万贯钱而已。”房俊撇了撇嘴,“当你们是兄弟,才带着你们的,换了别人,别说两万贯钱了,就算是给我二十万,二百万,我也不会带他做酒楼的生意!” “我可以告诉你们,开酒楼赚的钱,不会比御珍坊赚的少,机会已经给你们了,跟不跟我一起干,随便你们!” 房俊最后那句,开酒楼赚的钱不会比御珍坊赚的少,跟给他们打了鸡血一样。 “俊哥,你此话当真?开酒楼真的能像御珍坊那么赚钱?” “俊哥,酒楼要是真能像御珍坊那么赚钱,砸锅卖铁我们都干!” “对对对,就是回家把宅院卖了,也要开酒楼!” 御珍坊赚钱的速度,就没人比他们几个更清楚了。 那是赚钱吗?抢钱都没御珍坊来钱快啊! 酒楼要是能跟御珍坊那么赚钱,别说卖宅院了,就是卖祖产都行啊! 一旁的德安公主,算是彻底的迷糊了。 合伙做生意,那都是算好了花销后,几个人平摊,大伙一起出钱,赚了钱,大伙再一起分钱。 就算是房俊带着他们几个做生意,不让房俊出钱也就差不多了。 这可倒好,收他们每人两万贯钱,这怎么一个个还乐的屁颠屁颠的呢? 程二傻子竟然说,就算是回家把宅院给卖了,也要凑钱跟房俊一起开酒楼? 清河的这位驸马,该不会是真傻吧? 第156章 一后,四妃,九嫔 德安扯了扯身旁李恪的衣角,小声的询问,“哥,开酒楼很赚钱吗?” “怎么俊哥跟他们每人要两万贯钱,他们还都跟捡了大便宜一样啊?” 李丽质经营了好几年的酒楼,最后还是因为房俊的御珍坊,才解决了财务的问题,开酒楼要是能赚钱,内府的亏空李丽质不早就给填平了? “我跟你说。”李恪压低了声音,在德安的耳边轻声耳语,“房俊也答应带着哥一起开酒楼了,而且房俊说,分哥三成利,哥只需要出铺面和人手就行,别的一分钱都不用拿!” 李恪虽然没回答她的问题,但瞧着李恪那副兴奋劲儿,再看程二傻子他们每人都得拿两万贯钱,自己的哥哥一分钱不用拿不说,还比他们多分两成利,这么一对比,德安心里暖烘烘的。 为什么自己哥哥不用拿钱,房俊也愿意带他开酒楼,分的钱还比他们都多? 一定是因为她! 德安捏了捏手中房俊刚刚送给她的玉佩,再想想程二傻子刚才说程小七跟房俊有婚约这件事,德安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多半就是这个程二傻子胡说的,不然的话,房俊怎么可能收他两万贯钱,才肯带他一起开酒楼? 这一下,德安刚刚心里的不快,全都释然了。 房俊冲着几人摆了摆手,“行了,等回去了,跟自家老子商量商量,愿意跟着我干的,拿钱去我家找我。” 话音刚落,房俊就听到大殿门口传来了王德的声音。 “陛下驾到~~!” 大殿里所有人,呼呼啦啦的全都站了起来。 李世民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大殿,身后跟着一大群女人。 跟在李世民身旁的是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要慢李世民半个身位,在后面就是四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杨妃的封号是淑妃,所以她们紧随长孙皇后而行。 四妃后面是九嫔,分别是昭仪,昭媛,昭容,修仪,修媛,修容,充仪,充媛,充容。 再往后便是婕妤,美人,才人等等。 这些人里,一后,四妃,九嫔,都是可以入席的,婕妤,美人,才人,她们跟过来,实际上就是为了伺候前面那些可以入席的人的。 后宫的女眷中,皇后最大,其次就是四妃,四妃需要帮助皇后共掌后宫,而九嫔的地位仅次于四妃,她们既可以与妃合称妃嫔,也可以与其他侍妾合称嫔御,地位远在其他侍妾之上,只不过,她们不具备四妃的权利。 至于婕妤,美人,才人,对她们来说,能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对她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泽了。 李世民进了大殿之后,鼓乐也停了,舞姬也下去了。 不少人纷纷上前给李世民见礼。 在人群里,房俊竟然见到了长孙无忌的身影。 房俊这边,程二傻子,李思文,李德元,包括李恪都跟着过去给李世民见礼去了。 “俊哥,我们也过去给父皇和母妃请安吧~!” 房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都那么多人围着你父皇了,咱们就别过去给他添堵了。” 那些过去见礼的,大部分都是担心李世民不知道他们来的,自己又不担心这种事,非得往李世民身边挤什么,这要是他房俊被这么围着,烦都烦死了。 德安的脑子又一次转不过弯来了。 别人都巴不得有机会跟她父皇接触,可自己这个驸马倒好,竟然还不乐意去见父皇。 看着在人群外,往里直挤的程二傻子,德安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的驸马,不会也像程二傻子那样,脑子有问题吧? 人群里的李世民,终于是不堪其扰,笑着冲所有人摆了摆手。 “都入席吧!” 主座是对着大殿殿门的,李渊虽然还没出来,但那个位置,肯定是只有李渊才能坐。 古代座次,以左为尊,李世民坐在了左侧的首位,然后是长孙皇后,接着是四妃,九嫔坐在了他们这些人身后。 右手边,首位是太子李承乾,太子妃苏婉坐在了李承乾身侧,接着是李恪,李泰,然后是长孙无忌跟长孙冲。 李丽质坐在了李承乾的身后,算是第二排的首位吧。 接着是其他的皇子,公主。 这些人中间也掺杂了不少房俊没见过的人,那些人都是谁,房俊也懒得知道。 程二傻子他们几个,坐在了右手边第四排,清河,常山,金山,几位公主跟他们几个穿插而坐,距离都很近。 “俊哥,我们的位置在第二排!”德安指着长乐那排的两个座位。 “不坐那!”房俊拉着德安的手,走到了右手边最后一排的首位上,那个位置坐着的是谁,房俊也不认识,不过听房俊说,让他去第二排坐,他乐呵呵的就同意了。 房俊把最后一排的附近的两个桌子并在了一起,拉着德安一同坐了下来。 一旁的德安,心扑通通的乱跳着。 父皇和母妃都在这大殿之中,房俊竟然就这么拉着她的手,一路走到了座位上。 德安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害羞,脸都快红透了。 等所有人都安坐好了之后,李世民站起身,冲着主位躬身道,“恭请父皇~!” “恭请太上皇~!”王德紧跟着高声喊道。 再后面就不行了,反正是一大群人一起喊,喊的还都不一样,乱糟糟的一片。 “恭请父皇~!” “恭请皇爷爷~!” “恭请太上皇~!” 一个身着龙袍,体态略显清瘦的小老头,缓缓的走了出来。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李渊了。 “好了,都坐吧。”李渊冲着下面的所有人摆了摆手。 “谢父皇~!” “谢皇爷爷~!” “谢太上皇~!” 房俊听的头都大了,他还从来没想过,这种场面竟然会有这么乱糟糟的一面。 让房俊更为意外的是,大殿里突然进来了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张书案,一直走到了主座下的台阶前,才放下。 随后又有宫女将挂满毛笔的笔架,砚台,还有一卷卷嵌着画轴的锦布,摆放在了桌案上。 “哎,这是在干啥?”房俊疑惑不解的询问身边的德安公主。 第157章 贺寿楹联 “这是要写贺寿楹联!” 德安解释道。 为李渊贺寿,写贺寿楹联,是前两年才开始的。 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考验皇家子女们的文采而设立的一种贺寿形式。 但是去年又改了规矩,贺寿楹联写下来后,大家会按先后顺序上前,给李渊祝寿,献寿词。 若你写下的楹联寿词与前面出现过的楹联寿词相同,那你便没了上前给李渊贺寿的资格,也无法得到李渊的赏赐。 总体来说,这就是给李渊祝寿的一个小节目。 房俊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楹联的出现,有历史记载的,可追溯到三国时期。 而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文学巅峰,比如唐诗、宋词、元曲、到了明朝,虽然诗词曲不如唐宋元,但传世的四大名着中,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都是明朝的文学作品。 到了清朝,楹联才算是达到了鼎盛之时。 大唐文兴之后,以诗文为盛,想不到,李渊的寿宴上,大家竟然还玩楹联。 “写的好的,太上皇都给什么赏赐?” “什么赏赐都有啊!”德安想了想说道,“有被赏赐金银器物的,有被赏赐玉佩珠宝的,去年皇爷爷还赏赐给魏王过一枚琉璃珠呢!” 一听就这种赏赐,房俊顿时没了兴致。 这还不如赏赐两亩田地来的实在呢! 很快,又有宫女端着托盘走进了大殿,托盘上盛着的有一卷卷锦布,也有一架架的笔墨。 前排,身为太子的李承乾率先起身,从托盘中取下一卷锦布,一旁的宫女马上把笔墨送到了李承乾的桌上,太子妃苏婉开始给李承乾研墨。 有李承乾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去取锦布跟笔墨。 让房俊无语的是,程二傻子竟然也跑去拿了一卷锦布跟笔墨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这货字都认不全,他也想写楹联?” 德安兴高采烈的上前,取了两份锦布,一个宫女将笔墨送到了房俊他们的桌子上。 “俊哥,这个给你!”德安将一份锦布递给了房俊,“父皇常说,房梁公以笔墨传家,今日宁儿要跟俊哥比试比试,看看谁写的贺寿楹联更好~!” 呵,这丫头还有份争强好胜之心~! 铺好锦布,德安开始轻轻的研墨,待砚墨化开之后,德安取笔开始在锦布之上书写着。 “松鹤千年寿。。。子孙万代长。。。” 放下手中的笔墨,德安发现房俊竟然一直在看自己,脸不由得红了一下。“俊哥觉得宁儿这一联写的如何?” 房俊笑了下说道,“今天这么多人写贺寿楹联,估计十个人里得有九个写的都跟松鹤山海有关。。。你这一联,未必出彩。” 贺寿的词,翻来覆去不就那些,什么东海长流水,南山不老松的,但凡是贺寿的词,有几个不带上它们的。 没得到房俊的赞许,德安心情多少有几分失落。 不过也正因为没得到房俊的赞许,德安反倒好奇房俊这一联要写什么了。 “俊哥为何还不动笔?” 房俊捏了捏下巴说道,“这样,你把这一联收起来,我告诉你一联。” “但是咱们得先说好,即便是你父皇问,你也不能说这一联是我告诉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不说了。” “宁儿答应俊哥~!”德安让房俊弄的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别人都恨不得父皇知其才华,得以君王赏识,可她未来的驸马,竟然在父皇面前藏拙,这是为何呢? 房俊附在德安耳边,轻声低语着。 德安在听到房俊的话后,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俊哥稍坐,宁儿这就去再取一份锦布!” 德安跑去拿锦布去了,房俊手里握着一份空白的锦布,无聊的站起身,也朝着前面走去。 房俊在程二傻子身后站了片刻,程二傻子的锦布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俩字‘福寿’。 摇了摇头,房俊继续向前,走到第二排首位,李丽质的身后。 李丽质的锦布上写着‘良辰逢岳降’。 房俊弯下身,在李丽质的耳边轻语,“我给你一联如何?” “你吓死我了~!”房俊的声音吓了李丽质一跳,可见是房俊,李丽质的心里又莫名的一暖。 房俊把自己手里那份空白的锦布给了李丽质,同时把李丽质桌上这份写着‘良辰逢岳降’的锦布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这一联,跟人说的话,我就不带你做酒楼的生意!以后都不着你玩了!” 李丽质红着脸,也不敢去看房俊,“依你,不说便是!” 长孙无忌跟长孙冲也在右手的座位上,他们的座位,就在前排的皇子之下。 长孙冲写完了楹联之后,就想着去看看长乐写的怎么样了,如果长乐写的一般,他长孙冲还能借机指导一下长乐。 可回头,长孙冲发现房俊正弯着腰,跟李丽质亲密的耳语着。 气的长孙冲起身便来到了房俊的身旁,一把从房俊的手中夺走了李丽质刚才写了一半的那副楹联。 “房俊,不愧是房梁公之子,才思之敏,我等不如啊!” 长孙冲撇着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周围不少人都循声望向了房俊这里。 “这才片刻的功夫,房俊你竟已经写完了贺寿楹联~!” 杜荷不知道从哪跳了出来,站在长孙冲身边,也跟着附和道,“房兄文采斐然,有乃父之风,不知我等可否瞻仰一下房兄的文采?” 程二傻子,房二愣子,常在一起玩的几个人都知根知底,房俊有个屁文采,老房罚他在家读书练字,他房俊能把书烧了烤鸡吃! 杜荷说是瞻仰一下房俊的文采,实际上就是想在众人面前给房俊难堪! 也不等房俊开口,长孙冲直接打开了手中的锦布,见到上面那半句‘良辰逢岳降’长孙冲嘴角露出了冷笑。 “良辰逢岳降。。。房俊,你这楹联只有五字?” 杜荷难掩嘴角的笑意,“长孙兄说笑了,这自古以来,楹联便分上下,讲究的是对仗工整,五字。。。那也能叫楹联?” 第158章 面靥,大姨妈妆 “良辰逢岳降。。。还真是只有五个字啊?”杜荷疑惑的看向房俊,“房兄,这‘良辰逢岳降’做何解啊?与贺寿有关?” 周围人听了‘良辰逢岳降’这五个字,都跟着纷纷摇头。 只有五个字,也就勉强算是一副上联,可光有上联没有下来,那就什么楹联啊? 这又不是比试对楹联,这是比试贺寿的楹联谁写的好。 只有这么半句,别说它跟贺寿没多大关系,就算写的是贺寿的楹联,但只有半联,待会要如何上前贺寿? 你总不能上去只说半联吧?后面半联,让太上皇给你添上? “不过房兄这字写的还真不错!”杜荷话锋一转,笑着评鉴道,“字迹娟秀,清丽,当真不错!” 长孙冲撇撇嘴道,“堂堂男儿,笔力软弱,字迹无锋,比之女子尚有不如!” 房俊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你直接骂这字写的都比不上一个娘们儿多好! “良辰逢岳降。。。”长孙冲冷哼了一声,直接把手中的锦布甩到了地上,还用脚在上面踩了两下,“哼,狗屁不通!” “你。。。”李丽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眼睛都被气红了。 长孙表哥平日里在她面前,也算是谦谦君子,可今日之举,其胸怀竟如此狭隘。 不说那半联并非房俊所作,而是她李丽质所写。 就说长孙表哥只观半联,就用狗屁不通评论,真的合适吗? 君子求学,需不耻下问。 今日的长孙表哥,哪有半分的君子气度? 要气度没气度,要胸怀没胸怀,这就是能得父皇认可的驸马都尉? “别生气,别生气。”房俊笑着安慰李丽质,“这不说我呢么,我本来也不擅长这些,没事。” 房俊毫不在意的从地上捡起李丽质写的那卷锦布,抖了抖锦布上的灰尘,重新卷好后,收入了怀中。 “长乐,我先回座位去了,你慢慢写。”房俊笑着冲李丽质眨了眨眼,也不去看身后的长孙冲几人,自顾自的朝着德安走了回去。 德安取到锦布的时候,就看到了房俊在那逛游,她也没在意,回到座位上,德安就快速的写着房俊给她的那一副楹联。 长孙冲说话的时候,德安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楹联上,所以并没有太听清他们说什么。 不过那边有响动,德安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她见长孙冲跟房俊都在长乐的桌边,也就没太在意,她以为房俊跟长孙冲也相熟。 等德安写完了楹联,刚好见到房俊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卷锦布,德安马上明白了,长孙冲似乎是在找房俊的麻烦。 房俊走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怒气冲冲的德安。 “俊哥,刚才长孙冲是不是在羞辱你?” 因为德安看到了长孙冲把一卷锦布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两下,最后房俊把锦布捡起来,又收回了怀里。 “俊哥你等着,我去找父皇,让父皇给咱们做主!” 房俊拉着德安的手,笑着说道,“走吧,宁儿,咱们回去坐。” “不行!”德安怒气不减的说道,“我的俊哥,不能任那长孙冲欺辱!” 房俊没想到,德安公主还是个火爆的脾气,竟然这么护短。 “好了,不用这么生气。”房俊坏笑着说道,“吃亏的又不是我!” 房俊几乎是拖着德安回到了座位上。 德安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气鼓鼓的,脸上始终也不放晴。 奈何房俊就不是个手脚老实的斯文人,几下就弄的德安小脸红扑扑的,羞的她头都抬不起来了。 房俊抬头看向李丽质那边,杜荷冲着长孙冲拱了拱手,自己回到了座位上。 长孙冲明显是在跟李丽质说些什么,但李丽质始终没去理会长孙冲,最后,也不知道李丽质跟长孙冲说了句什么,长孙冲呆愣在原地,老半天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估计长孙冲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使劲儿贬低的五个字,又摔,又踩的那卷锦布,就是李丽质所做的楹联上半句。 大殿里所有想做贺寿楹联的人,几乎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李世民跟长孙皇后走到了最初两个小太监抬上来的桌案前。 长孙皇后亲自给李世民研墨,李世民提笔在锦布上刷刷点点的书写着。 等李世民写完,长孙皇后也提笔写了一副楹联。 随后,四妃也上前,每人写了一副贺寿的楹联。 房俊用肩膀碰了碰身旁的德安,好奇的询问道,“宁儿,母妃她们面颊上点的那个红点叫什么啊?” 杨妃面颊酒窝的位置,似乎是用朱砂类的颜料,在两侧各点了一个小红点。 不光杨妃脸上有这妆容,长孙皇后的脸上也有。 要是只有两人脸上有,房俊也就不会有此疑问了,房俊发现,坐在四妃后面的两位嫔妃,脸上也有这种妆容。 所以房俊才好奇的询问。 “那叫面靥,是一种特殊的妆容!”德安红着脸回道。 房俊疑惑又发问,“皇后和母妃化这种妆我能理解,她们要比一般人的身份更为尊贵,但是后面有两个嫔妃,怎么也可以化这种妆容?” 可德安低着头,却始终不回答房俊的话。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房俊挠了挠头,“要是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吧。” 德安以为房俊生气了,咬了咬牙,红着脸解释道。 “面靥是后宫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妆容。。。只有女子来了月事,才会如此装扮自己。。。如此,父皇便知对方是否方便侍寝。。。” 德安羞的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虽说房俊是自己未来的驸马都尉,可让她一个女子,跟男子说女人的月事,也实在是太羞人了。 “啥?” 房俊嘴张的老大,合着化这个妆的女人,都是来大姨妈了啊! 跟皇后一天来大姨妈,那这几个女人不是一个比一个悲催? 这不就等于是说,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们都要跟长孙皇后在李世民面前争宠吗? 别的妃嫔,好歹有几天不需要跟长孙皇后争的,杨妃倒好,一天都避不开长孙皇后啊! 第159章 贺寿开始 房俊看着德安,又好奇的询问道,“宁儿,你平时也化这种面靥的妆容吗?宁儿生的漂亮,化出来肯定比其他人都好看!” 德安感觉自己的脸烫的不行,低着头,也不敢去看房俊,“宁儿还未出阁,怎么会化那种妆容~!” “对了,我看平康坊里很多女人都化了面靥出来接客,那是为啥呀?” 房俊这话说完,德安马上抬起头看向房俊。 “平康坊不是也有御珍坊的店吗?我偶尔也会去店里查看,路过那些青楼的时候看到的。” 房俊一脸警惕的看着德安,“宁儿,你可别瞎想,我跟那些个浪荡公子可不一样,他们都不正经,但我可是正经淫!” 不管房俊话里是真是假,她都很高兴房俊跟他解释,因为解释,代表着房俊对她的在乎和认可! 德安也没听出房俊话里隐晦的含义,还跟房俊笑着说起面靥的事。 “那都是一些官妓,在宫廷礼乐献舞演艺之时,见到嫔妃中有此妆容,便学了去。” “她们只知宫中嫔妃身份高贵,便争相效仿其妆容,却不知那妆容背后的含义,徒增笑料。” “俊哥。”德安岔开话题,反问房俊,“为什么你收他们两万贯钱,他们还那么高兴,要跟着你一起开酒楼啊?” 之前一直没机会开口询问,这个问题,在德安心里已经憋半天了。 房俊嘿嘿的笑着,“因为我开的酒楼赚钱呗~!” 德安还是不解,“可你的酒楼还没开呢,你怎么就知道酒楼一定会赚钱呢?” “等我酒楼开业了,你自然就知道我的酒楼为什么会赚钱了!”房俊神秘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了,说到面靥,我还真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晚点,等酒宴结束了,我拿给你看!” 一听房俊还有东西要送给她,德安便不再开口追问酒楼的事了,满心甜蜜的点着头。 “哎,刚刚应该多拉点仇恨才对!”房俊摇着头叹了口气。 刚才要是跟长孙冲辩驳几句,让长孙冲说个痛快,把仇恨给他拉满。。。不知道长乐会怎么对长孙冲? 不过,要是拉满了仇恨,李丽质就感受不到房俊的委屈了,辩驳有辩驳的好处,而房俊不辩驳,李丽质的不满和怨念,就都会憋在她心里。 房俊一边想着,一边坏笑着,下次有机会,一定把仇恨给拉满,让李丽质好好发泄一下。 到时候,看长孙冲还怎么神气! 德安也没听懂房俊在说什么,她本想询问一下,多拉点仇恨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李世民已经开口说话了。 “儿臣为父皇贺寿!” 所有人都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满脸肃穆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很恭敬的跪倒在地,叩拜之后方才直起了身子。 “儿臣祝父皇,岁逢瑞雪寿比南山松不老,江山似画福如东海日初升!” 要说,李世民那还是有些才情的,昨夜恰逢冬雪,所以李世民这上联既应时,也应景。 而下联,说江山似画,这四个字,也只有他李世民说出来才更为合适,更为贴切。 “说的好,说的好!”李渊坐在主位上,笑眯眯的点着头,“平身吧,来人,赏~!” 一个宫女盛着一个托盘走到了李世民近前,将托盘上的一块玉佩,递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儿臣谢父皇~!” 李世民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个小太监上前,将李世民的这一幅贺寿楹联高高的挑起,挂在了李渊身后的墙壁之上。 下面的人,毫不遮掩自己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夸李世民,夸他什么文采斐然啊,什么这一幅贺寿楹联旷古绝今啊。 说真的,别说拍马屁的人脸皮厚了,就是听这些马屁的人,脸皮不厚点儿都得脸红。 紧接着是长孙皇后。 同样是礼拜,然后是贺寿楹联。 而长孙皇后这一联是‘玄鹤千年寿,苍松万古青’。 李渊又是连声赞好,又是一声赏。 很快,长孙皇后这一联也被挂了起来。 底下又是一阵阵的马屁声,什么皇后才德兼备啊,什么大唐有长孙皇后母仪天下是大唐万民之福啊等等。 韦贵妃抢在了杨妃之前走了出来。 她这一联是‘松龄长岁月,鹤算纪春秋’ 韦贵妃下去之后,杨妃便走了出来。 杨妃这一联是‘寿同山峦高,福共海天长’ 小老头李渊,就那么乐呵呵的坐在主位上,说完了好,就说赏。 房俊偏过头,靠在德安的肩膀上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从你父皇到你母妃,所有人的楹联都是松鹤山海这些东西!” 德安轻‘嗯’了一声,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德安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上前贺寿人的楹联上,没人注意到她这里。 等李世民这边结束了之后,李承乾便走了出来。 “孙儿给皇爷爷贺寿~!” 李承乾哐哐一顿磕头后,也来了一联。 跟房俊之前预料的一样,李承乾这一联也是什么长流水,不老松,这些俗不可耐的词。 等李恪上去,李恪也没比李承乾好哪去,也是那一套青松流水的东西。 反倒是李泰,说出来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亲友登堂祝翁长寿,儿孙绕膝满室腾欢!” 大殿里一阵喝好声,这一联,虽然没有什么气势恢宏的东西做点缀,但它接地气啊,说的是老人寿辰,亲友登堂贺寿,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一番景象。 就连对面坐着的李世民,都跟着频频点头,对于李泰的这一联很是满意。 老李渊也是满意的直点头,“嗯,青雀此联,朕心甚喜,当赏~!当赏~!” 李承乾皱着眉扫了李泰一眼,李泰就比李承乾直接多了,见到李承乾的目光,竟然还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气的李承乾冷哼了一声,直接扭过了头。 很快,皇子们结束了,开始轮到公主了。 李丽质率先起身上前,礼拜之后开口,“孙女给皇爷爷贺寿。。。” 李丽质目光下意识的朝房俊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后才开口,“鹤龄频添开旬清健,鹿车共挽百岁长生。” 第160章 房俊何在 “鹤龄频添开旬清健,鹿车共挽百岁长生。” 长孙无忌手捻须髯,细细的品着这一联,越品,长孙无忌越觉得这一联不俗。 “长乐之才,不输陛下~!”长孙无忌颇为激动的点着头,“长乐能入我长孙府,乃是我长孙家之幸也~!” 反倒是一旁的长孙冲,神色间略带一丝尴尬,因为长乐这一联所展现出的才情,就是连他长孙冲都不如啊! 有几个跟长乐很亲的小皇子和小公主,甚至在下面稚嫩的叫起了好。 李世民也有些惊讶长乐的才情,偏过头跟长孙皇后说,“咱们的长乐,腹中的锦绣可不输于皇后你呀!” 长孙皇后笑着回道,“不输于陛下才是~!” 老李渊也是满脸的慈爱,“哈哈哈,好孙女,好孙女。。。这人呐,哪有能活过百岁的?真活过了百岁,那不成妖精了?” “皇爷爷一定能!”李丽质甜甜的笑着。 “能,能!”李渊摆了摆手,“来人呐,重赏~!” “谢皇爷爷赏赐~!”李丽质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前,还不忘看房俊一眼。 李丽质望向房俊的眼神,刚好被德安看在了眼里。 德安皱着眉头看着长乐的背影,又扭头瞧了瞧身边的房俊。 两人虽然一同经营御珍坊,相互之间熟悉也很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德安总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只是一同经营御珍坊那么简单。 又是几个公主上前贺寿后,终于轮到了德安。 “孙女给皇爷爷贺寿~!” 德安跪拜完之后,终于说出了房俊给她的这一联。 “日月双辉惟仁者寿,阴阳合德真古来稀。” 德安的贺寿楹联一出,全场都寂静了。 往年德安公主也有贺寿楹联,可往年的贺寿楹联,不但与今年的风格迥异,更重要的是,往年德安公主的贺寿楹联并不出彩。 可今年怎的,德安公主竟能贺出如此佳作,由不得众人不发愣。 德安见老李渊没反应,还以为李渊没听懂房俊给她这幅楹联,又忙开口解释。 “日月交辉,为皇爷爷添福增寿。。。古往今来,只有像皇爷爷这样拥有大德之人,才是真正的古来稀!”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李渊老怀大慰的笑着,“你这丫头,不但嘴巴甜,人也鬼精鬼灵的,来人,重赏~!” 这是今天从李渊口中说出的第二个重赏,这一声重赏,让一众皇子们脸上都有几分失色,他们中,除了魏王的楹联勉强有出彩之处外,剩下的所有人,没一个楹联有新意的。 原本只有长乐被重赏,他们的脸上还能好看一些,现在,德安也被重赏,他们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当然,皇子中也有例外,那就是李恪还有李愔,他俩跟德安那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见德安被皇爷爷重赏,他们心里也跟着高兴。 不过,要说最高兴的人,那还得是杨妃。 像燕妃,阴妃,韦贵妃,她们可都是为李世民诞下子嗣的。 平日里,她们见面时虽然姐妹相称,可背地里都是暗自相互较劲。 今天,她们这些人的皇子也都上前贺寿,献了楹联,可最出彩最得老李渊喜欢的楹联,这些人一个都没占上,反倒是她杨妃,在所有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杨妃轻抿了一口面前的茶盏,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李世民也是颇为惊讶的看着杨妃,“吉儿,今日德安可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杨妃微微欠了欠身,“都是陛下跟皇后娘娘熏陶,宁儿才有今日之才情。” 这一幕,看周围几位妃子们各个心生妒忌。 很快,太监便把德安的楹联也挂裱了起来,就挂在了长乐那副楹联旁边,长乐前面的是长孙皇后的楹联,在前面,则是李世民的楹联。 宫女盛着托盘恭敬的驻足在德安的面前。 德安朝着宫女手中的托盘内看了一眼,欣喜的将一块琉璃佩取了出来。 “谢谢皇爷爷赏赐~!” 德安兴高采烈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琉璃佩展示给房俊。 “俊哥,你快看,皇爷爷赏赐给宁儿了一块琉璃佩~!” 琉璃佩是德安最喜欢的配饰之一,她很早之前就想有一块琉璃佩,但琉璃在大唐太贵重了,即便她去央求母妃,母妃都没能让她如愿,没想到,今日给皇爷爷贺寿,房俊竟然用一副贺寿楹联,帮她赢回了一块琉璃佩! 可谁想到,房俊见了琉璃佩,竟然说了一句,“这还不如赏赐一点金银来的实在呢。” 废了半天劲,就赢了块做工很一般的玻璃回来,那房俊能满意吗? “金银?金银哪有这块琉璃佩贵重啊?”德安爱不释手的说道,“这块琉璃佩,至少能卖两千金!” 房俊听的眼睛都直了,“能卖多少钱?两千金?” 德安很肯定的点着头说道,“要是遇到中意的买主,即便是卖三千金,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破玩意这么值钱?”房俊捏着下巴琢磨着,要不,找点人研究烧玻璃? 按照大唐琉璃的价格来看,烧玻璃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一块巴掌大小的琉璃佩就能卖两千金,这要是烧一套品相好的酒杯酒壶出来,那还不得卖万金? 一年烧它个几百上千套,那还不赚翻了? 兴奋了一阵,房俊又暗自摇了摇头。 大唐的琉璃之所以贵重,是因为琉璃饰物的稀缺性导致的,他要是大批量的烧制玻璃,估计用不了几天,琉璃就不值钱了。 很快,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全都上给李渊贺了寿,坐席安置在大殿门外的一些人,已经有人开始进殿贺寿了。 这时候,李世民突然开口了。 “房俊呢?房俊何在?” 所有人都四下张望,寻找着房俊的身影。 结果,这会儿房俊已经躺下了,头枕着德安的大腿。 李世民这一喊,惊的德安脸唰一下全红了。 德安手忙脚乱的把房俊从自己的大腿上推起来,“俊哥,父皇,父皇叫你呢!” 第161章 亲老丈人啊,太不厚道了 房俊也是无语了,他费了那么大劲儿,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枕在了德安的大腿上,这才刚躺下啊,就叫自己? 你说你们贺寿就贺你们的呗,干嘛非得叫上我呢? “房俊何在?” 这是李世民喊的第三遍了,再不起来应声,那可就真麻烦了。 “在呢在呢!”房俊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德安的大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陛下,我在这儿呢!” 李世民一见房俊竟然从最后面站了起来,脸直接就黑了。 “你是朕亲赐的驸马都尉,你告诉朕,何人将你的坐席安置在了角落之中?” 那个跟房俊调换座位的人,差点没被吓咽气了,连忙下跪,头都贴在了地面上。 “回陛下,是我自己给自己安排的!”房俊挠了挠头说道,“我今日过来,见到德安公主了,我想与德安公主多说说话,就坐在了角落里。” 听到房俊的话,不少人又朝着那个角落望去,结果,他们还真看到了德安公主也在那个角落之中。 “你叫朕什么?”李世民冷着脸,看着房俊。 当初房俊只是想扯着虎皮做大旗,才胡搅蛮缠的让李世民应了他叫父皇这事,可谁能想到,房俊没太在意这事,李世民倒是认真了,这不叫父皇还不行了。 房俊赶忙改口,嘿嘿的笑着说道,“父皇,那个。。。第一次参加太上皇的寿宴,太紧张了。。。” 紧张?你知道紧张俩个字怎么写吗? 你还会紧张? 为了救你大哥,你连世家门阀都想灭了,你紧张? 你当朕是那么好糊弄的? 李世民沉声问,“既然知道是来参加太上皇寿宴的,为何不上前贺寿?” 房俊眨巴着眼睛,张着嘴问,“父皇,我也要贺寿啊?” “你说什么?”李世民眼睛瞪的溜圆。 “不是,父皇,我意思,上前贺寿的都是皇子公主,我这。。。” “你是德安的驸马,是我李家的女婿,为何不上前贺寿?” 得,不犟嘴了还不行吗? 不就是贺寿吗? “咦?怎么不见房俊拿贺寿楹联?” “他该不会是没写贺寿楹联吧?” “不会,房俊乃是房梁公之子,房梁公乃我大唐的智囊,房府更是以笔墨传家,一副贺寿楹联而已,怎么可能难的住房俊?” “没错,刚才我看到房俊取锦布了,肯定写了!” 房俊走上前,也学着之前的人,对着李渊大礼参拜。 “房俊祝太上皇,生日快乐,笑口常开~!” 房俊说完一句,扭头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瞪着眼珠子,大有要站起来到房俊身前的意思。 这是对他说这两句不满意? 那继续说? “祝太上皇,腰好,肾好,腿脚好,牙齿好,胃口好,心情好,吃啥啥香,身体倍儿棒。。。” 房俊的贺词,听的殿内殿外所有人都一脑门的黑线。 心里最着急的就属长乐跟德安了。 ‘臭房俊,你怎么那么傻,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贺寿楹联给了我,害的你却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 长乐捏着衣角,咬着嘴唇,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一幕,她说什么也不会用房俊给她的那副楹联的! 德安心急的是,房俊怎么不快些说出一副好的楹联呢?这样下去,房俊可能会惹恼父皇啊! 在德安看来,房俊能一眼看出自己准备多日的楹联在今日不会出彩,又能随口给自己一副博得皇爷爷高兴的楹联,这样的房俊,想一副楹联出来绝对不难! 可德安想不明白的是,房俊为什么不再拿出一副楹联贺寿呢? 看看房俊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还腰好,肾好,腿脚好? 祝寿词,哪有像房俊这般说的啊? 大殿里已经响起了轻笑声。 李世民黑着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房俊,你的贺寿楹联呢?” 房俊挠着头,满脸尴尬的说道,“我我不擅长楹联,怕出丑,就没写。。。” 楹联而已,他房俊随便说出来一个都能震住这里的所有人。 但他就不说~! 这要是说出一副好的楹联,还咋让长乐跟德安心疼自己? “你个混小子,知道要来为你皇爷爷贺寿,不提前准备好贺寿楹联?” 李世民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长孙无忌,脸上的表情的僵住了。 陛下这是啥意思?李渊这就成房俊的皇爷爷了? 怎的,陛下不但让房俊用父皇的称谓,还把房俊当儿子看了? “好了,跟个孩子吼什么呀?”老李渊乐呵呵的看着房俊,“朕倒是觉得,房俊这贺寿词别出心裁,牙齿好,胃口好,心情好。。。不错,不错~!” 李渊朝着长乐招了招手,“长乐,你来执笔,把这小子的贺寿词给朕写下来,回头就挂在朕的寝宫里~!” 老李渊突然整这么一出,谁都没料到,连李世民都被他老子给弄的愣住了。 “是,皇爷爷~!” 长乐欣喜的取回一卷锦布,快速的书写着房俊刚刚说过的话。 “爹。。。” 长孙冲已经彻底懵了,他脑子这会已经转不过来了,只能求助长孙无忌。 就房俊那狗屁不通的话,怎么就能博得太上皇的欣赏呢? 长孙无忌瞟了自己儿子一眼,但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李世民想了一下,又盯着房俊询问,“房俊,朕问你,今日给你皇爷爷贺寿,可有带寿礼?” 没这样的吧? 还带当众跟人要寿礼的? 这特么是亲老丈人啊,还能再不厚道一点吗? 一旁的长孙皇后扯了扯李世民的衣角,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陛下,哪有张嘴跟小辈要寿礼的。” 后面,杨妃看似波澜不惊,但心里都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她也没看明白李世民究竟想干嘛,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房俊要寿礼,虽说是个露脸的机会,可万一寿礼不讨喜,那可就要当众出丑了! 韦妃,燕妃,阴妃,周围的所有妃嫔,都看向了杨妃。 脸上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有羡慕嫉妒的,也有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 第162章 寿礼 “我没带寿礼!”房俊理直气壮的开口,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了去看李世民一眼。 房俊这话一出口,惊的杨妃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明知道今日进宫是为了给太上皇贺寿,怎么连贺礼都不带呢? 杨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目光埋怨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李恪。 昨夜,李恪可是留宿在了房府,今早两人又一同进宫,房俊带没带贺礼怎么都不留意一下? 这下好了,不光是房俊难堪,陛下都跟着脸上无光了! 周围的嫔妃一听房俊没带寿礼,那心情,一下就都美上了。 个保个的嘴角带笑,就差载歌载舞了。 在后宫之中,杨妃那也是众多嫔妃的一大劲敌,少了杨妃争宠,她们就有更多的机会侍寝,服侍李世民了。 李世民脸也黑了,“你进宫来给你皇爷爷贺寿,连寿礼都不带?” 李丽质手中的笔也停了,一脸的欲言又止。 给皇爷爷准备寿礼的事,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房俊为什么说他没准备寿礼啊? 李恪感受到杨妃的目光,马上明白了杨妃的意思。 “父皇。” 李恪离开坐席,快步上前。 “父皇,房俊给皇爷爷带了寿礼,儿臣亲眼所见,今日进宫之时,光是装着寿礼的大箱柜,房俊就带进来了七八个,里面装着的就是寿礼!” 房俊没好气的瞪了李恪一眼。 李恪都被房俊给弄懵了,这么瞅自己啥意思啊,寿礼确实带了啊,他跟着那些马车一起来的,他能不知道吗? “嗯?”李世民再次看向房俊,皱着眉问,“既然带了寿礼,为何偏要说没带?” 房俊撇了撇嘴,一脸不满的说道,“大殿里的所有人,全都为太上皇贺寿,别人贺寿都有赏赐,为啥我贺寿没有?” “你还是我岳父呢,一点都不心疼我这个女婿,别人上来贺寿,都能领赏赐,我上来贺寿,不给赏赐就算了,还跟我要寿礼。。。我不服!” 杨妃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之前她确实听说过房俊很楞,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房俊会这么楞,上面坐着李渊,下面坐着李世民,他房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这么跟李世民说话? 李世民无奈看向一旁的长孙皇后,“得,这小子的楞劲儿又上来了。” 长孙皇后轻笑着说道,“孩子说的也没错,所有人都领了赏赐,他没领到不说,陛下你还追着人家要寿礼。” “嘿~!你个小猴崽子,你这是埋怨你父皇呢吗?你这分明是在埋怨朕啊!”李渊乐呵呵的摆了摆手,“来人,赏~!” “皇爷爷,你都觉得我的贺词好了,是不得给重赏啊?”房俊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仿佛刚才的事都没发生一样,嘿嘿的干笑着。 “重赏,重赏!”李渊还真没遇见过房俊这样,主动跟他讨赏的,还讨要重赏,一时间,李渊也对房俊更加好奇了。 “慢!” 端着托盘送赏赐的宫女都走出来了,硬生生的又让李世民给拦住了。 “父皇莫怪!” 李世民倒是很讲究礼节,还先跟李渊告了个罪。 “俊儿,来,先把你准备的寿礼呈上来,让朕瞧瞧,若是能让朕满意,不光太上皇赏你,朕也有赏赐!” “没问题!”房俊捏了捏下巴说道,“不过咱们得先说好,皇爷爷给的是重赏,父皇你也得给重赏。” 李世民点了点头,“没问题!” 房俊接着又说道,“刚刚我可问了,德安公主得的那块琉璃佩,至少能卖三千金,我的赏赐,也不能少于三千金!” 这赏赐都要了,咱总不能让未来的媳妇给比下去吧?那多丢脸! 李渊目光看向李世民,三不三千金的,他李渊倒是无所谓,他在宫里又没有花钱的地方,太安宫里的金银珠宝,放那也是等着落灰尘。 李世民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房俊。“好,只要你的寿礼能让朕满意,朕保证,给你的赏赐比三千金还多!” “三千金。。。那可是三万贯钱啊!”长孙皇后还没从以前穷苦的日子里走出来呢,一听房俊的赏赐要三千金,心里马上就有些舍不得了。 李世民也是无语的暗自摇头,“这混小子,就快掉钱眼儿里去了,每天赚那么多钱,还想着从朕的手里往外抠钱!” 一旁的那些妃嫔们,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有惊讶的,有嫉妒的,有不解的,有茫然无措的,脸上啥表情的都有。 就房俊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别说那些朝臣了,就算是换成其他的皇子,估计这会都被拉出去打板子去了,可李世民竟然一点没有怪罪房俊的意思,还坚持要看房俊带来的寿礼。 她们也听说了李世民宠溺这房俊,甚至房俊可以以父皇称呼李世民。 可她们并不知道,李世民对房俊的宠溺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今天,在李渊的寿宴上,她们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李世民对房俊的宠溺。 心里最愤愤不平的,那就属长孙冲了。 房俊没写贺寿楹联,上前贺寿没被责罚就算了,太上皇竟然还给房俊重赏? 最气人的还是李世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房俊献寿礼。 房俊根本就不缺钱,他带的寿礼能差吗? 这种露脸的机会,怎么从来都不想到他这个亲外甥呢? 长孙冲还在那愤愤不平呢,玉蝶已经带着宫人将一个大箱柜给抬到了大殿上。 “这寿礼,是我跟长乐公主一起准备的!” 长孙冲一听这话,心里更来气了。 他长孙冲没过门的媳妇,天天跟着房俊搞在一起,给太上皇贺寿,连寿礼俩人都一起准备? 这让别人如何看待他长孙冲? 堂堂的嫡长公主,与其他男人天天厮混在一起,长乐连最基本的妇道都不知了? 难道长乐就没想过他长孙冲的脸面吗? “长乐!” 房俊冲着李丽质喊了一声,李丽质马上会意了房俊的意思,放下了手中的笔墨,从坐席上走了出来。 第163章 长孙冲又嘚瑟了 “父皇~!” 李丽质快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随后拉着李世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嗯?”李世民皱了皱眉,“长乐身体可是不适?怎么额角都出了细汗?” “父皇稍等一下,儿臣马上就回来。”李丽质拉着一旁长孙皇后的手,两人一同走向了太安宫的后殿。 别说李世民跟李渊了,长孙皇后也被李丽质的举动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好奇,他们都不知道长乐公主究竟要做什么。 房俊把箱柜打开,从箱柜里取出了一件大氅,外面是明黄色的丝绸料子,里面夹着棉花,衣领处嵌着一圈狐狸毛。 “这大氅,还有箱子里的被褥,就是我跟长乐公主准备的寿礼!” 房俊这话说完,听的所有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寿礼送大氅,送被褥? 这可是大唐的太上皇过寿啊,就这也能当成是寿礼? 那能拿的出手吗? 在座的所有人,虽不能说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但天底下的好东西,这些人也都见过不少。 就比如说大氅。 大氅这东西,有贵重的,比如狐狸毛的大氅,一件大氅,料子差点的,需要四十多张狐狸皮,料子好点的,至少需要六十到七十张狐狸皮。 再奢侈一点的,一件狐狸皮的大氅,需要消耗百多张狐狸皮! 这种大氅,一件下来,便宜的都要几千金,贵的真敢跟你要万金! 绝对是御寒的衣物中,最顶尖的存在! (料子差,指的是不太挑狐狸皮所需要用的位置,料子好的,一般都是每张狐狸皮,特定取几个位置的皮毛,其余的皮毛都不能用。) 而房俊拿出来的这件大氅,就领口有一圈狐狸毛,满打满算,两张狐狸皮也就够了。 房俊拿着这种普通货色的大氅,竟然还敢跟李渊和李世民要赏赐? 他房俊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 原本还惊讶羡慕的嫔妃,这会看向杨妃的眼神又变了。 寿礼? 就这种大氅,还有被褥,也能当做寿礼吗? 全场最高兴,最兴奋的人,那就属长孙冲了。 要说也是巧了,他长孙冲今天带来的寿礼,就是一件裘皮大衣! 这件裘皮大衣,长孙冲可是花了大价钱订做的,而且是从前年开始预定的,今年秋天才交货。 李渊寿辰,长孙冲是实在找不到更有心意的东西了,所以才忍痛拿出了这件裘皮大衣,万万没想到,房俊准备的寿礼竟然是一件嵌着狐狸毛的大氅,这下长孙冲心里算是痛快了! 侍女接过房俊手里的大氅,转身朝着李渊走了过去。 李丽质跟长孙皇后也从后殿里走了回来。 李渊接过了这件大氅,反复的瞅了瞅,可不论他怎么翻看,也没瞧出来这件大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大氅,莫不是你与长乐亲手为朕做的?”李渊捻了捻胡须,煞有其事的点着头评价,“做工倒还真不错~!” “陛下~!” 长孙无忌皱着眉,扭头看向长孙冲。 而长孙冲已经离开了坐席,走到了房俊身旁。 见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长孙冲躬身行礼,随后开口说道。 “陛下,臣也为太上皇准备了一份寿礼,想在此献给太上皇!” 李世民笑着点头,“好,让人把你的寿礼呈上来吧。” “是,陛下!”这下长孙冲可来了精神,马上命人去取自己带来的寿礼。 长孙皇后回到了自己的座席上,李丽质则是跪坐在了李世民的身侧。 “父皇,儿臣与房俊准备的寿礼,便是房俊与父皇的落雪之约!” 李丽质的声音并不大,因为房俊之前跟李丽质具体聊过关于棉花的事,棉花属于种植类的作物,棉绒是可以用来御寒的,这一点,李丽质已经有了切身的体验。 但棉花本身并不是大唐的产物,所以,在培植的这个过程中,还是尽可能别把消息泄露出去。 一是为了避免世家门阀的人插手这件事,最后棉花的市场价格被哄抬。 另一个便是担心异国番邦的细作,得知此事后,大肆破坏,毕竟棉花是很怕火的,别辛苦了一整年,棉花都成熟了,再让人一把火给烧没了! “儿臣身上的衣裙,就是房俊找人用棉花做的,房俊还给儿臣拿了被褥,夜里盖着用棉花做的被褥,有时还会热的浑身是汗呢!” “房俊不让儿臣跟父皇提此事,是想给父皇一个惊喜!” “白叠子?”李世民皱眉问。 李丽质用力的点了点头。 长孙皇后附在李世民耳边低语,“臣妾刚刚检查了一下,长乐这套衣裙之下,只穿了亵衣。。。长乐说,穿多了,会热的不行!” “真有那么保暖?”李世民有些不相信的打量着李丽质身上的衣服。 这套衣裙,款式倒是很新颖,自己闺女穿身上也很漂亮,可李世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想了下,李世民又伸手捏了捏李丽质衣裙的袖口处,倒是很蓬松,捏起来也软软的,可这种衣服,真的能像李丽质说的那么保暖吗? 李丽质笑着点头,“房俊给父皇和母后都有准备棉衣棉被,晚些,父皇跟母后试试自然就会知道棉衣棉被保暖的效果如何了!” 李世民也跟着笑骂了一句,“这臭小子,除了有时候楞一点,做事倒是很周全。” 大殿当中,长孙冲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件棕色的裘皮大衣。 长孙冲轻轻的抖了抖那件裘皮大衣,大衣上的毛发,顿时蓬松了起来,在其他人眼中,这件裘皮大衣无一不展示着什么叫做华丽与高贵! “这是臣五年前找人定制的裘皮大衣,单单是选料,就用了三年的时间!” “为了让裘皮大衣的颜色相近,看起来更美观,这件裘皮大衣,前前后后从近千张的狐狸皮中选取的材料。” “而且,这每张狐狸皮,只选取狐嗉位置的一块料,所以这件裘皮大衣耗费了整整一百一十二张狐狸皮,前前后后耗费了五年的时间,方才制作而成!” 第164章 这就是个坏坯 为了体现这件裘皮大衣的珍贵,长孙冲故意夸大其词,本来是两年前定制的裘皮大衣,他楞说是五年前定制的。 大殿里还好些,光是皇子公主,外加李世民后宫里的人,加起来就三十多位了。 他们即便是在惊讶,也不好出声,因为他们得保持皇族该有的风范。 其余像是柴邵,襄阳公主,窦诞,这一类人,因为有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他们这些人在场,即便是惊讶,也不好出声。 但大殿外就不一样了。 惊诧之声,简直就是此起彼伏! “这裘皮大衣简直太漂亮了!” “全身狐嗉料子的裘皮大衣?长孙公子可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这一件裘皮大衣,至少也得值五千金吧?” “五千金?我跟你说,没有万金你想都别想!” 长孙无忌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拧着眉,紧盯着场中的长孙冲。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儿子送的是什么寿礼,若是知道,他说什么也不会让长孙冲送这种价值万金的裘皮大衣! 几个月前,整个皇宫都在节衣缩食,过着拮据的日子,长孙皇后为了贴补皇家内府的开销,更是亲自带人在后宫之中织锦。 自己这儿子倒好,为了给太上皇祝寿,竟然拿出价值万金的寿礼,这要让陛下如何看待他们长孙家?又让长孙皇后如何自处? 长孙无忌现在都恨不得上去打长孙冲一顿,就为了出风头,竟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一件衣服,能值万金?”房俊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 不是他没见过什么裘皮大衣,而是因为这价值。 万金,那就是十万贯钱啊! 就这么一件衣服,十万贯钱? 这可比德安那块三千金的琉璃佩值钱多了啊! 长孙冲鄙夷的看了眼房俊,一脸你没见识的表情,转而将手里的裘皮大衣递给了一旁的侍女,侍女恭敬的接过裘皮大衣,迈着莲步,将东西送到了李渊的面前。 “冲儿,上近前来。”李世民朝着长孙冲摆了摆手。 长孙冲心里是又惊又喜,走之前,还不忘挑衅一般的看了房俊一眼。 房俊礼貌的回了长孙冲一个笑脸,看的长孙冲有些莫名其妙。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到了李世民近前,长孙冲恭敬的施礼。 李世民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了长孙冲,“冲儿孝心可表,朕这块玉佩便当做回礼,赠予冲儿,日后要与你父多多学习,以后的大唐,还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长孙冲连忙双膝跪地,双手置于头顶,恭敬的说道,“臣谢陛下恩赐~!” 若是李世民赏赐一块玉佩给他长孙冲,也不至于让长孙冲这么激动,毕竟皇家珠宝之物众多,一块玉佩,真说不上多贵重。 但长孙冲接过的,却是李世民随身佩戴的玉佩,这其中的意义,可就不单单是一块玉佩那么简单了! 长孙冲满脸欣喜的握着手里的玉佩,经过房俊的时候,长孙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和鄙夷。 房俊仿佛没看见长孙冲的表情一样,还笑着对长孙冲拱了拱手。 长孙冲也没去理会房俊,冷哼了一声,直接回了自己的席位。 裘皮大衣对其他人来说,可能算是个稀有物件,但对于他李渊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李渊的寝宫里,还有两件同样是狐狸毛的裘皮大衣。 所以,长孙冲的裘皮大衣被送到面前的时候,李渊并没有上手。 反倒是手里房俊的大氅,让李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特别是之前房俊说了,他手里这件大氅,还有箱子里的被褥,是房俊跟长乐一起准备的寿礼。 再加上长乐拉着长孙皇后去了趟后殿,回来了以后,长乐就跟李世民还有长孙皇后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老李渊心里也是好奇的一直在琢磨。 不过,能推翻隋朝,建立大唐的李渊,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没去问李世民,更没喊李丽质,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房俊。 “房俊,像赏赐给德安那般品质的琉璃佩,朕这里还真没有了。。。这样,你说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赏赐,说给朕听听,朕看看能不能赏给你!” 哪知道,房俊等着这句话,已经等了老半天了。 房俊坏笑着说道,“皇爷爷,我看刚才那件裘皮大衣不错,我就要那件裘皮大衣吧!” 杨妃刚喝嘴里的一口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李恪张着嘴,眼睛瞪的溜圆,他做梦都没想到,赏赐还能这么要的。 ‘这就是个坏坯~!’ 李丽质腹诽着,你要赏赐,怎么还能去要别人送的寿礼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皇爷爷怎么给你啊? 真给了你,那送寿礼的人脸面还要不要了? 长孙皇后微微皱了下眉,房俊这般要求,岂不是要落了冲儿的脸面? 她的心里多少有几分不悦。 “房俊,你岂有此理!”长孙冲都快原地爆炸了,整张脸都已经变成紫色的了。“那裘皮大衣,乃是我的寿礼,凭你也想觊觎?” “你这话就不对了!”房俊乐呵呵的看着长孙冲说道,“你的寿礼是不假,难道你的寿礼是送给皇爷爷看看,然后再让皇爷爷把裘皮大衣给你送回去?” 长孙冲气的是咬牙切齿,“当然不是,那是。。。” “那不就结了?”房俊耸了耸肩说道,“你都说了,那是寿礼,你已经送出去了,那裘皮大衣就是皇爷爷的了,皇爷爷想怎么处理这件裘皮大衣,还得你长孙公子点头才行?” “坐下!”长孙无忌低声喝了一声,“管好你的嘴,少说话!” 长孙冲咬着牙,一脸愤恨的坐回了席位上。 可这会儿的长孙冲,感觉屁股上像是被扎了针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裘皮大衣?”老李渊就好像没听到两人的争论一样,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裘皮大衣,随即摇了摇头,“那可不行,这是人家送给朕的寿礼,怎么能随便转赠予他人呢?” 第165章 当官是赏赐?那分明是体罚啊! 李渊开口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扭头看向长孙皇后,发现长孙皇后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皇后别多想,这臭小子不是想让冲儿难堪,他啊,是看那件裘皮大衣值万金,才厚着脸皮跟父皇讨要的。”李世民一脸的笑意,似乎丝毫没当这是一回事一样。 长孙皇后思索了一会,方才缓缓的点头。 之前房俊讨要赏赐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他要的赏赐,不能比德安公主得的那块琉璃佩差,至少也得值三千金。 由此可见,房俊对赏赐什么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赏赐值不值钱,值多少钱。 “这孩子,怎的只认钱?”长孙皇后也跟着无奈的摇头。 李世民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他?他早都掉钱眼里了~!” 而房俊,此时依旧努力争取着那件价值万金的裘皮大衣。 “皇爷爷,咱之前可说好了,给我的赏赐,不能比德安的那块琉璃佩差!” “您可是太上皇,那得是金口玉言,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李渊抖了抖手里的大氅,又瞧了瞧裘皮大衣,随后又摇了摇头,“你拿一件大氅,就要跟朕换这价值万金的裘皮大衣。。。这买卖,怎么看都是朕亏了啊,朕不换!” 嘿?这老头,还跟我讲起了价值? 论价值,那裘皮大衣能跟他的大氅比吗? “怎么可能呢?”房俊摆了摆手说道,“我跟长乐准备的寿礼,可不光是大氅,还有被褥呢!” “再说了,那件裘皮大衣才值万金而已,我的大氅和被褥,至少能值百万金!” 一件丝绸大氅而已,就算衣领处用了十张狐狸皮,那又能值多少钱? 能值几百金就已经了不得了吧? 房俊倒好,开口就说他那件大氅值百万金? 这么公然贬低他长孙冲送出去的寿礼,不是摆明了要折他长孙冲的脸面吗? 长孙冲几次三番的想站起来开口,可都被长孙无忌给制止了,气的长孙冲,死死的盯着房俊,恨不得用眼神把房俊给弄死在当场。 “百万金?”李渊也是配合的来回的翻看着那件大氅,最后疑惑的看向房俊,“朕怎么没看出这大氅如何能值百万金呢?这大氅可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自然是有不凡之处!”房俊故意的把头昂了昂。 “房俊!”李世民接过了话头,“你送的寿礼,朕还需再做观察,若真如长乐所言,朕便是厚着脸皮跪求父皇,也一定让父皇将那件裘皮大衣赏赐于你,同时,六部之中,除尚书、侍郎之外,所有官职,任你挑选!” 李世民的话,引的大殿内外一片哗然。 不少人被李世民的话,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六部之中,除尚书、侍郎之外,所有官职,任凭房俊挑选? 这得何等的功绩,能让李世民如此对待? 房俊送出的寿礼,到底有什么玄机啊? “爹!” 长孙冲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凭什么啊? 房俊就送了个大氅,六部之中的官员,除了尚书跟侍郎之外,竟然可以随意挑选? 那他呢?他送的可是价值万金的裘皮大衣,李世民为何不让他也入六部? “慌什么?”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瞪了长孙冲一眼,“想进六部任职,哪有说的那般容易!”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向房俊,那眼神,羡慕嫉妒的不行。 可谁也没想到,房俊的回答,比李世民的赏赐还让人跌破眼镜。 “哦,那就算了,赏赐我就不要了。”房俊撇了撇嘴,看向李丽质,“长乐,麻烦你让玉蝶去知会我家随从一声,让他把其余的东西都送回府中!” 李丽质也不知道房俊哪根筋又没搭上,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可房俊喊她了,她想应房俊一声,却又觉得应了房俊的话有些不妥。 只能眨巴着眼睛,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黑着脸,深吸了口气,“怎么,朕允诺你的赏赐,不满意?那好,若是你想,六部之中,做个侍郎也可以!” 六部之中,尚书一人,侍郎两人,说白了,侍郎就是六部之中的二把手,除了尚书之外,侍郎的职权最大。 而房俊,如今虽有官身,可仅仅只是个九品的散职,从九品散职,一下提到四品官职,这种事情,别说大唐了,历朝历代都没有过先例啊! “我不当官!”房俊气鼓鼓的看着李世民。“父皇你不讲信用!” “说好了赏赐些值钱的东西,就算不赏赐金银器物,赏赐些良田也好啊,最不济,赏赐些奴仆我也能用的上!” 赏赐官职? 那是赏赐吗? 那分明是打算体罚他房俊啊! 这赏赐,说啥他房俊也不要! 李世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如此懒散,日后如何能成大器?朕破例让你入六部历练,难道朕还错了?” 房俊撇着嘴,也不去看李世民。 李渊倒是从李世民的话里听出了些东西,他冲着身旁的侍女摆了摆手。“裘皮大衣朕还有两件,你是德安的驸马,便是朕的孙女婿,既然你喜欢这裘皮大衣,那朕就将这裘皮大衣赏赐给你。” “不过你父皇的赏赐,你只能自己找你父皇去讨要,朕可不管!” 李渊这般举动,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只有房俊屁颠屁颠的跑上前,从侍女的手里接过了那件裘皮大衣。 拿在手中抖了抖,又里外的翻看了一下。 这件裘皮大衣确实不错,每一块皮料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在这个没有养殖技术的时代,全靠狩猎获取皮毛的大唐,做出一件裘皮大衣,可没想的那么容易,否则的话,这裘皮大衣也值不了万金! “谢皇爷爷赏赐~!” 房俊拎着裘皮大衣,一溜小跑着回了席位上。 长孙冲死死的盯着房俊,那表情,只能用睚眦欲裂来形容。 “玄龄怎么生了这么个愣种!”李世民冷哼了一声,目光瞟了长孙皇后一眼,也生起了闷气。 长孙无忌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缓步走上前。 “太上皇,陛下,臣刚刚偶得一联,想献予太上皇~!” 李渊笑着颔首,冲着一旁的侍女摆手,“去,伺候辅机笔墨~!” 长孙无忌驻足于书案前,又回身给李世民施了一礼,“陛下恕罪,臣逾越了。” 这张书案,是给李世民还有他女人们准备的,连皇子公主都不能在这张书案上书写,所以长孙无忌才格外的慎重。 “来,你先起来。” 房俊把德安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然后把裘皮大衣直接铺在了两人身下。 “嗯。。。不错,这裘皮大衣铺着确实挺舒服~!” “俊哥,你刚刚在前面都吓死宁儿了。”德安小声的在房俊耳边说道,“俊哥,你是不是把自己准备的寿联留给宁儿了,所以刚刚才没有寿联献给皇爷爷?” 第166章 寿宴上的美食 房俊嘿嘿坏笑着,拍了拍身下的裘皮大衣,“怎么样?你未来的夫婿厉害不?价值万金呢!” “嗯,俊哥最厉害!”德安点着头,满脸欢喜的看着房俊。 房俊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让德安更加确信,她的那副寿联,就是房俊提前准备好的,结果,房俊把寿联给了她,自己上前的时候,却没了寿联可用。 最让德安惊讶的是,房俊竟然得父皇如此宠溺,诸多皇子公主在李世民面前,也未必能及的上房俊! 长孙冲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这房俊处处跟自己作对,处处坏自己的好事。 他花重金购来的裘皮大衣,本以为能在李渊的寿宴上出出风头,可谁能想到,裘皮大衣就在李渊那过了个手,就被房俊给拿走了。 最可恨的是,房俊竟然把那件价值万金的裘皮大衣,当成了垫子,坐在了屁股下面。 这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长孙冲啊! 最让长孙冲愤恨的是,他好心好意的送李渊寿礼,李渊竟然转手将他的寿礼赏给了房俊,还有李世民,竟然如此纵容房俊,丝毫不顾及他长孙家的脸面! 长孙无忌的寿联不长,很快就书写完了。 “德为世重,寿以人尊!” “好,好!”李渊笑着抚掌,“辅机,你这一身的文采,可丝毫不减当年啊!” 长孙无忌连忙躬身,“太上皇谬赞了,臣也是偶有所得,方才上前献丑!” 房俊看着那副寿联,也跟着暗暗点头,不得不说,长孙无忌确实有些才华,远不是他那个草包儿子长孙冲能比的。 这幅寿联,虽然只有短短的八字,可这八个字,却比之前所有的寿联都要磅礴大气。 “辅机,此前朕得了一坛上等美酒,此酒堪比琼浆玉液,朕这里也只此一坛。。。”李渊朝着侍女摆了摆手,“赐你一壶,待会儿你可要陪朕多喝几杯~!” “谢太上皇恩赐~!”长孙无忌再次谢礼,侍女已经将那壶酒送到了长孙无忌的席位上。 李世民笑着站起了身,“好了,辅机,你也回席位上,咱们开宴!” 殿外,其实还有不少人准备了贺寿楹联,若不是被房俊打断,他们也是可以进大殿给李渊贺寿的。 可现在,贺寿的楹联,以长孙无忌这最后一副结束了。 今年殿外这些人,基本上已经没机会再进大殿了。 “开宴~~!” 王德在一旁一声高喊。 一排排的宫女,端着样式各异的菜品,缓缓的进了大殿之中。 等一碟碟精致的菜肴端上桌的时候,房俊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龙虾。。。螃蟹。。。还有海螺?” 这可都是海里的东西,房俊做梦都没想到,在李渊的寿宴上,竟然能见到如此难得的美味! 在长安城里,肉食中,最盛行的是羊肉,其次便是鱼肉。 不过,长安城中吃的鱼,全部都是淡水鱼,虽然这个时候的水质没有被污染,水里的鱼也鲜美,做成鱼脍,也是响彻大唐的美味之食。 也因为这一点,房俊的潜意识里,几乎就淡化了海鲜这两个字,毕竟长安城属内陆,不临海。 可今天,房俊竟然在李渊的寿宴上见到了海鲜,这怎么能让房俊不激动呢? ‘要不,找个沿海的地方呆两年?’ 不为别的,就为每天能吃到新鲜的海货,也是值得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房俊跟德安公主两人桌上的食物还略有不同。 就比如说龙虾,虽然德安公主的桌上也有龙虾,但只有一小碟由龙虾外壳包裹着的虾肉。 而房俊这个就不一样了,是整只的龙虾,连龙虾的脑袋都立着摆放在了餐盘当中。 瞧这龙虾脑袋的个头,这只龙虾至少也得有半米长,不过龙虾肉显然没给那么大的量,虽然比德安那份多了不少,但也绝对不是半米长龙虾身上所有的肉。 “俊哥,这个蟹饆饠特别香,是宁儿最喜欢的一道美食,你也尝尝。” 所谓的蟹饆饠,就是将剥好的蟹肉与蟹膏拌在一起,填回蟹壳中并淋上调制好的料汁,再蒙上一层薄薄的,类似面糊一样的东西,然后在油锅里过一下。 这是唐朝饮食方式中,最少见的一种吃法,但这么做出来的螃蟹,口味确实很独特。 螃蟹一共有两只,除了蟹饆饠这种吃法之外,另一只螃蟹是清蒸的。 在鱼脍跟清蒸的螃蟹中间,还放着一半被切开的橙子,这东西叫橙膏,是用橙肉与一些调料搅拌,捣烂成泥,再放回到橙子当中。 橙膏是这个时代吃螃蟹,鱼脍,最好的蘸料之一。 还有一道菜,名叫金银夹花平截,这道菜也是以螃蟹为原材料烧制而成的。 房俊一边吃着,心里一边感叹。 大唐的厨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比后世厨师的手艺差。 他们差的其实并不是手艺,而是眼界,是烹饪方式的局限,和那些只有后世才有的各种调味料。 就好比他房俊打算做的炒菜,其中很多菜品的口味,其实并不取决于厨师的技艺,而是取决于那些只有房俊才知道的调味料。 大殿之中,已经响起了礼乐之声。 十几个舞姬正在随着乐声翩翩而舞。 其他人都是保持着优雅的方式,慢条斯理的品尝着一道道美食,生怕吃快了,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唯有房俊,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而且羊肉,鱼脍之类的东西,他都不怎么吃,只吃螃蟹,龙虾,海螺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海货。 “父皇!” 桌上的海货被扫荡空了之后,房俊马上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搞的那些宫廷乐师手中的乐器都停下了,没了乐声,舞姬们的舞步也停下了,全场一片肃静。 “父皇,龙虾,螃蟹,海螺,再来一份,我没吃饱!” 迎上那些朝房俊这里张望的眼神,德安的脸上有些发烫。 这种场合,哪有人会站起来说自己没吃饱,让父皇再给上一份吃食的啊? 第167章 种棉花,灭高昌? 李世民并没太听清房俊要的都是什么,因为房俊刚开口喊的时候,鼓乐之声还没停。 但房俊最后那句,我没吃饱,李世民是听的清清楚楚。 李世民连话都没搭,直接冲着一旁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再给房俊上一份吃食。 房俊的举动,让李世民也很无语。 好歹是他李世民的女婿,是大唐的驸马都尉,弄的像个饭桶一样,太上皇的寿宴上说自己没吃饱,李世民都感觉有些丢脸。 房俊倒是不管那些,抡着筷子,一边吃着,一边四下张望。 其实最让房俊好奇的是,这寿宴,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事情才对。 别人谨言慎行也就算了,但这些个皇子公主们,怎么一个个的多一句话都不说呢? 放在往常,长孙冲都站出来跟自己顶牛了,李承乾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今天,李承乾竟然扮演起了空气,真让人看不明白。 第二份海鲜大餐上来,房俊吃的正来劲呢,一个侍女到了房俊跟德安的席位前。 宫女冲着两人盈盈一礼的后,恭敬的对房俊说,“房公子,太上皇请你前去叙话。” “宁儿,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俊哥。” 德安将一块手帕递给了房俊,房俊笑着点了点头,擦了擦嘴角后,将手帕收到了怀中,跟着侍女朝着主座位的李渊走去。 这会的主位上,可不是只有李渊,李渊的左手边是李世民,右手边是李丽质。 老少三代人坐在一起,不用问,房俊也能猜到他们在聊什么,肯定是在询问李丽质大氅和棉被的事。 现在,全场当中,最关注房俊的,就莫过于长孙冲了。 一见房俊又从坐席上走出来了,长孙冲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房俊,等见到房俊竟然上了主桌,坐在了李世民的身侧,长孙冲气的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太安宫。 长乐可是与他长孙冲有婚约,可此时,房俊跟长乐却在到了太上皇的席位上,弄的到像房俊跟李丽质有婚约一样,李世民为何就不能顾及一下他的脸面,让他也入席? 如此看重房俊,为何还要将长乐许配给他长孙冲? “长孙兄!”杜荷凑到了长孙冲身旁,低声说道,“陛下叫房俊到太上皇的席位,必然是有要事询问,你我不便上前,但太子殿下可以!” “若是太子殿下,能将话题引到御珍坊各种货物的制作工艺及流程上最好,有陛下跟太上皇在,房俊他必然不敢藏私!” 杜荷的话点醒了长孙冲。 即便房俊他们聊的并不是配方这些东西,那他们的谈话,也应该了解一下。 至少,他们能从中判断出房俊的下一步动向。 而且,房遗直昨日已经被送入了大理寺,这种时候,房俊最有可能与李世民谈论房遗直谋逆的事。 想到这里,长孙冲快速起身,端着酒杯到了李承乾的席位前。 两人看似饮酒交谈,但说话的只有长孙冲。 片刻后,李承乾也离开了席位,端着酒杯走向了李渊。 “孙儿敬皇爷爷,愿皇爷爷万寿无疆~!” 可能是因为李渊跟李世民在场,所以李承乾的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显得有几分谦卑。 “高明,来皇爷爷身边坐!”李渊冲着李承乾摆了摆手,示意李承乾到他近前。 李丽质向旁边挪了挪,李承乾则是坐在了李渊与李丽质中间。 而房俊,因为李承乾的到来,稍微停顿了一下,等李承乾坐下后,房俊再次开口。 “之前我大约计算了一下,一株棉花,好点的能结出五六十个棉铃,差一点的,也能结出二三十个棉铃。” “每个棉铃里大概能取出三到五十粒棉花籽。” “也就是说,一株棉花,大概能产出一千多粒棉花籽。” “所以,现阶段我们要做的就是,腾出田地,大量的播种棉花!” “按照棉花种子的产量来看,最多两年的时间,我大唐所有的军卒都可以穿上棉衣棉服御寒,三年左右,棉花的产量应该足够大唐的所有百姓,每人穿上一身棉衣了。” 李渊跟李世民全都皱着眉头,思索着棉花种植的可行性。 “皇爷爷,父皇。”李承乾坐直了身子发问,“儿臣不知房俊所说的棉花为何物,就算如房俊所言,棉花可以御寒,可腾出大量的田地来耕种棉花,依旧有所不妥!” “大量的良田不种粮食,改为耕种棉花,粮食的产量必定会下降,风调雨顺之年还好说,一旦遇上灾年,民间百姓怕是将难以度日!” 李渊跟李世民几乎同时点头,这是一个很大的弊端。 没有好的御寒之物,这千百年来,百姓依旧可以想办法过冬。 可若是没了粮食,民间纷乱,就不仅仅是百姓难以度日那么简单了,每一次农民起义,不是因为天下百姓吃不上饭引起的? 这后续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将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粮食的问题,我再想想办法。”房俊想想说道,“不过这些事,暂时都不急。” “目前我手里的棉花籽,大概需要百亩左右的田地来种植,朝廷腾出这点田地来,应该不会造成什么麻烦。” “等明年收了棉花之后,把棉花籽分发给朝中的各位大臣,他们每家每户名下都有不少良田,让他们每人腾出来一块土地,来种植棉花。” “作为回报,棉花秋收之后,可以为所有参与种植棉花的朝臣们,发放棉衣棉被,供这些朝臣和其家眷们使用。” “不管怎么说,总要先把足够量的棉花籽握在手里,到时候,即便不能一次性种植大量的棉花,也可以分几次种植。” “无非就是,原本需要三年时间产出的棉花量,我们用五年或者十年来完成。” “不错,这方法可行!”李世民点了点头,这个提议也不错,有官员来分摊田产种植棉花,可以极大程度的避免民间粮食减产的情况发生。 同时,控制棉花种植的量,在不影响百姓口粮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多种植棉花,这样一来,虽然无法在三年时间内实现大唐所有人都能在冬日里有件暖衣穿,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呢? 总有一天,大唐人人都能穿上可以保暖过冬的衣物! “其实,最好的种植办法,是灭掉高昌!” 房俊突然话锋一转,让李渊跟李世民全都愣住了。 “这棉花,本就是高昌进贡而来的,这说明,高昌的土地,气候,都适合棉花的生长。” “若是我大唐灭了高昌,在高昌建立一个属于我大唐的棉花种植基地,所有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第168章 给太子跟长孙冲请功! 别说李渊和李世民了,就连一旁的李丽质,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房俊。 谁也没想到,房俊竟然是个好战的性子,为了种植棉花,房俊竟然提议灭了高昌! “不可!”李承乾看了眼房俊,又转头看向李世民,“父皇‘司马法.仁本’中曾言,国虽大,好战必亡!” “我大唐总不能像房俊所言那般,就为了种植棉花,便与高昌掀起战事!” “天下万民休养,方才换来我大唐今日之繁荣,若是战事再起,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寻常百姓之家,将因战火而流离失所。” “更何况,突厥人一直在侧,虎视眈眈,吐谷浑近年也屡犯我大唐边疆,我大唐若与高昌一战,突厥人和吐谷浑必会借机兴兵犯我大唐。” “那时,大唐很可能会被卷入更大的战争之中,房俊所言,于国于民,都无裨益!” 李承乾今天的表现还不错,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李世民满意的并不是李承乾的见解有多不凡,而是满意李承乾没在房俊面前摆太子的架子,能平心静气的跟房俊讨论。 “兵戈之事,确实不宜妄动。”李世民轻飘飘的回了一句,随即目光再次落在了房俊的身上。 他还想听听,房俊要继续说什么。 “司马法.仁本,我也翻看过,太子殿下只说国虽大,好战必亡,却未说,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房俊耸了耸肩说道,“兵戈对一个国家而言是利刃,应进可开疆扩土,退可守国护民!” “我听我爹说过,高昌王曲文泰就是个墙头草,前两年还对我大唐卑躬屈膝,近两年,却隐隐有迎合突厥之意。” “如此边陲小国,又不忠臣于我大唐,留它何用?” “灭高昌,早晚的事!” 李世民心里暗暗点头,其实他早就看高昌不顺眼了,可高昌与突厥相邻,若是举兵征讨,突厥必然借机用兵。 以高昌的兵力,绝对无法阻隔大唐的攻势,可若是在大唐征讨高昌之时,突厥的兵戈指向大唐,那此战最终的结局,李世民也难以预料。 若不是有此顾及,区区的高昌,又岂会留存到今日。 “别说高昌了,要我看,连突厥都应该灭了。” “包括与我大唐相邻的几个小国,什么吐谷浑,于阗,高昌,疏勒,突厥的,全都应该灭了,这样,大唐才能开辟出一条通往域外的商路!” 商路? 几个人全都疑惑的看着房俊,之前还好好的说种植棉花的事儿,这又是要灭高昌,又是要打突厥的,最后怎么还弄出来了一条商路? 合着房俊说这么多,甚至妄言要灭掉临近大唐的几个小国,就是为了方便他房俊经商,开辟出一条商路? “若是想我大唐富强,贸易或者说经商,绝对是最快的途径之一!” 房俊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瓷碗,放在了几人的面前。 “咱们就以这瓷碗举例。” “假如这瓷碗在大唐能卖五十文钱,那么,同样的瓷碗,拿到西域各国,至少能卖五百文钱!” “因为只有我大唐的匠人,才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的器物!” “大户人家,哪家不得置办个几十件瓷器?在西域各国之中,几万户有钱人家总是凑的出来的吧?” “商队走一趟西域,卖出货物的利润,将是平日在大唐售卖货物利润的十倍!” “货物的需求增加,那生产必然也要增加!” “对商人而言,他们能赚取到更多的利益,对百姓而言,他们有了劳工赚钱的机会。” “对我大唐而言,只是多消耗了一点烧制瓷器的泥土而已,可换回的,确是那些百姓之家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更好!” 听着房俊的话,李世民的眼光微微发亮。 百姓的日子难过,究其原因,在于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春种秋收,真正忙起来的日子就那么几天。 若是有劳工可做,收入来源稳定,加上耕种所得,百姓即便是遇到灾荒之年,也未必就会成为流民。 天下百姓若是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那大唐将何其兴盛? 李承乾有些不相信的指着瓷碗说道,“这瓷碗在我大唐只能卖五十文,如何到了西域各国之中,就可以卖到五百文?如此之言,难以让人信服!” “况且,我大唐乃天朝上国,历来以礼仪之邦自居,五十文钱的瓷碗,却要卖给西域之人五百文,若被知晓,岂不毁我大唐声誉?” 房俊摇了摇头,也懒得跟李承乾辩解什么。 像李承乾这种,自幼便读圣贤之书的人,很难理解经商之中的门道。 “瓷碗在大唐售卖的价格,都不是朝廷定下的,更何况那些商人将货物贩卖到西域诸国!” “至于具体售价几何,那也不需要朝廷费心,跑商路的商人们,自会制定出一个合理的价格,即便瓷碗在西域卖出天价,也谈不上什么毁坏大唐的声誉。” “这么说的话,倒也在理。”李承乾不但没有反驳房俊,竟然还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举动弄的房俊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承乾这是憋着什么坏呢吧? “父皇。”房俊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的笑着说道,“不知能否请长孙冲过来一下?” 李世民疑惑的看了房俊一眼,朝侍女摆了摆手,“去把冲儿叫过来。” 李承乾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房俊,不知道房俊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长孙冲一脸惶恐的到了李世民近前,随即躬身行礼,“拜见太上皇,拜见陛下。” 房俊也不等长孙冲起身,直接开口说道,“父皇,臣要为太子殿下和长孙兄请功~!” “请功?” 别说李世民了,就连长孙冲跟李承乾都迷糊了。 房俊给他俩请功? 这啥意思啊? 他俩立了啥功劳?咋都没人通知他俩一声呢? “我跟长乐打算扩建工坊,增加御珍坊内货物的生产,我家的人手,现在都用在了生产货物上,实在腾不出人手来收购各种所需的原材料。” “所以,原材料的收购事宜,就交给了长乐公主。” “前两日,长乐公主告诉我,御珍坊所需的各种原材料,都是太子殿下跟长孙兄帮忙收购的,而且,每种原材料都已经收购了十万斤之多!” “若非太子跟长孙兄帮忙,御珍坊的扩建,怕是明年一整年也难完成。” “有了这批原材料,臣有信心在半年内完成御珍坊的扩建,到时候,御珍坊每月的盈利,至少能翻两到三倍!” 房俊满脸坏笑的看着李承乾跟长孙冲。 “故,臣要为太子殿下与长孙兄请功~!” 第169章 坑太子跟长孙冲 “扩建工坊后,御珍坊每月的盈余能翻两到三倍?” 李世民激动的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现在的御珍坊,因为添加了水晶糖的售卖,一个月下来,有二十多万贯的盈余。 若是能翻三倍,那就是七十万贯左右的盈余啊! 即便按照三成的利润算,一个月下来皇家也能拿到二十万贯钱。 这怎么能让李世民不激动呢? 要知道,内府亏空了好几年,十几万贯的饥荒,憋的长孙皇后都在后宫带人织锦贴补家用了。 扩建工坊后,一个月就能到手最少二十万贯钱,这可是实打实进皇家口袋的钱啊! “好,好好!” 李世民是高兴了,可李承乾跟长孙冲的脸色,就别提多难看了。 他们收购这批原材料,原本是打算当做筹码,握在自己手里的。 现在好了,房俊竟然把这件事捅给了李世民,这些原材料,就算他们想留下也不行了! “长乐,房俊的话可属实?” 李渊有些不相信的询问长乐。 御珍坊一个月能卖多少钱,李渊也听长乐念叨过。 四十家御珍坊,一个月赚二十万贯钱,已经够让李渊震惊的了。 这房俊竟然说,御珍坊的效益,还能再翻两三倍,当初他李渊攻城略地的时候,也没在哪个城里一下收缴过这么多钱啊! 李丽质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皇爷爷,御珍坊售卖的货物,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等工坊扩建后,生产量加大,能售卖的货物自然也就更多,房俊说的每月盈余翻两三倍,只是保守的估计,也有可能会翻五六倍!” 说着,李丽质又看向李世民。 “父皇,御珍坊扩建工坊所需的原材料,多亏了太子哥哥跟长孙表哥帮忙收购,倒是儿臣在这件事上没有出上什么力,太子哥哥跟长孙表哥确实当赏!” 李丽质明明记得自己跟房俊说的很清楚,太子跟长孙冲帮着把每样原材料都收购了万斤左右,可房俊却说十万斤,这让李丽质有点没想明白。 不过,多少原材料,御珍坊也都消耗的掉,所以李丽质也就没去纠正房俊的话。 “不错!”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高明,冲儿,你们本就是表兄弟,房俊是德安的驸马,同样是我李家的女婿,说起来,你们都是一家人!” “兄弟姐妹之间,就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房俊要的那些原材料,多的他们收了有七八万斤,少的收了有两三万斤,但却远远没有达到十万斤那么多。 他们明明跟李丽质说,每种原材料只收购了万斤左右,可恨的是,房俊竟然说,每种原材料都收购了十万斤。 最让他们难受的是,李丽质刚才开口,并没有提到原材料收购的数量,这让他们又无法开口辩驳。 弄的李承乾跟长孙冲咧着嘴,就好像有只苍蝇卡在了喉咙里一样。 而两人的表情,虽然尽数落在了李世民的眼中,但李世民就像没看见一样,依旧乐呵呵的看着两人。 “冲儿,即日起,你便入东宫詹事府,任太子少詹事一职。” 长孙冲连忙俯身,“谢陛下!” 李世民又看向李承乾,“身为兄长,知道扶持帮助自己的兄妹,朕心甚慰,今日起,解除你的禁足令!” 房俊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李丽质,“长乐,待会我写张清单,会把最近需要用到的原材料都写在上面,这些原材料进了长安城,你第一时间给我送过去。” “剩下的原材料,你找个地方存放好,我随时用,随时找你来取。” 李丽质很认真的点着头,“好,明日我便着手去办此事。” 她哪知道房俊存了什么样的坏心思。 “太子殿下,长孙兄,这次的事可真要多谢二位帮忙了。”房俊很郑重的冲着两人拱了拱手,“收购原材料所耗费的钱财,你们带着单据,找父皇拿钱即可!” 这回长孙冲跟李承乾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房俊不光把他们费劲收到手的原材料给抠了出来,而且房俊连收购原材料的货钱都不打算给他们! 让他们去找李世民要钱? 这么阴损的主意,房俊都想的出来? 李承乾跟长孙冲齐齐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这会正盯着房俊看呢。 房俊一脸的无语,“父皇,你盯着我看干啥?” “河北道水患,那一个来月赚的钱,我除了留下点周转资金外,可全都给长乐了。” “后两个月赚的这些钱,长乐拿的可不比我少啊。” “预定给那些胡商的货,现在还没出完货呢,尾款也没回来,但胡商预定货物的订金,我可是都给长乐了!” “我这忙东忙西的,还张罗着开酒楼,哪不得用钱啊?” “你瞪我,我也变不出钱来啊!” 李世民也让房俊给说的没脾气了,这几个月,长乐确实从房俊那里拿回来了不少钱。 而且,河北道水患的时候,长乐张嘴跟房俊借的钱,现在还没还呢。 李世民是皇帝,又不是貔貅,总不能只进不出吧? “冲儿帮忙收购了多少原材料,回头把单据交予朕瞧瞧,朕让长乐把钱给你。” 李世民一开口,李承乾花出去的钱就算是打水漂了。 至于长孙冲。 他有胆子跟李世民要钱? 李世民可是刚升了他的官职,东宫詹事府太子少詹事,这可是个四品官职,隶属于东宫的行政机构,相当于朝廷的尚书省。 好歹他长孙冲也得了实惠,要是还不开眼,估计李世民都得想办法给他找小鞋穿! 看着俩人那副吃了瘪的表情,房俊这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第170章 南山的园子里有温泉 “皇爷爷,孙儿敬皇爷爷,祝皇爷爷福寿安康!” “好孙儿,好孙儿!”李渊冲着李泰摆了摆手,“青雀,你也坐吧。” 李承乾,李世民,包括房俊,都在李渊这桌呢,李泰在底下哪还坐得住? 可冒然上前,又显得有几分唐突,憋了半天,李泰终于找到了个借口,才快步的也上了李渊这桌。 不过,李渊让李泰坐,他可没坐,而是转头看向了李世民。“皇爷爷,父皇。” “儿臣跟兄妹们正在飞花饮酒,大家希望房俊跟大哥他们也能参加,儿臣应允了众多兄妹,特来请大哥,房俊,长乐还有长孙表哥。” 飞花饮酒,说的其实是酒令,文人骚客们喝酒时最爱玩的东西。 无非就是卖弄各自的学识,以什么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相互之间玩些个接龙游戏,输了的人罚酒。 李泰装出一副文人骚客的劲头来,房俊倒是不怎么意外,让房俊意外的是,紧随李泰之后,德安竟然也来了。 “德安祝皇爷爷福寿康宁~!” 老李渊依旧是一连串的说好,又招呼德安上前来坐。 “父皇,常山,清河,金山,她们的驸马都在宫中当差,她们每日闲暇都能见面,房俊好不容易来宫里一趟,就不能让房俊多陪儿臣说说话吗?” 德安这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竟然直接开口跟李世民要人了,这举动,还真有点出乎房俊的意料。 “飞花饮酒就算了。”房俊笑着站起了身,“我贺寿楹联都写不出来,跟你们去玩飞花饮酒,那不是自找丢人吗?” “你们玩的那是飞花,我去了,估计就只剩下喝酒了。” 有媳妇不陪,陪你们喝酒?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在李世民一阵女大不中留的感叹中,房俊走下了主桌。 房俊先是回到席位上,把长孙冲那件价值万金的裘皮大衣给取了回来,拎着裘皮大衣,房俊还不忘了继续恶心长孙冲。 “长乐,你也随我们一起吧,我给父皇还有皇后带来的棉衣棉被,你帮着收一下。” 房俊领着德安跟长乐,一同出了太安宫。 根本就没给长孙冲与李丽质单独相处的机会! 跟房俊一起来的马车,就被安置在了太安宫外不远处。 跟着一起来的一个车夫,驾着马车随长乐去了立政殿。 而房俊跟德安,一边闲聊着,一边引着其余的马车去往贤灵宫。 房俊献上棉衣棉被还有棉花,按说李世民看到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应该很高兴,很兴奋才对。 可李世民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太过平淡了。 ‘难道是因为房遗直谋逆的事,李世民故意抻着我?’ 这种可能性虽然也有,但房俊总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要么就是没捞着实惠?’ 这要是给李世民拉来一车车的钱,估计李世民早都乐的合不拢嘴了。 房俊暗自叹了口气,在棉花的事上,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那酒楼就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瞅这意思,还是拿到钱了,李世民更开心。 还有,在李渊那桌的时候,这父子俩看似父慈子孝,可实际上,房俊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出来两人之间的隔阂。 从头到尾,李渊开口说过几个字,房俊都能数得过来。 “俊哥,你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以后得找些什么借口,常来宫中与宁儿相见!” 房俊开口便让德安公主满脸的绯红,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甜蜜。 “宁儿在南山上有个园子,过几日,宁儿约上金山,常山,还有清河,高阳她们,咱们去南山的园子里泡温泉~!” 德安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向房俊。 “有温泉?温泉水的温度怎么样?热不热?”一听有温泉,房俊可激动了。 德安想了一下说道,“有两潭温泉水比较热,人在里面泡着不是很舒服,不过,剩下的几潭温泉水都很不错,温度适宜,每年宁儿都会去那里玩几天~!” 其实南山上有不少园子,都是一些王公贵族的产业,基本上可以理解成是后世的别墅,庄园,这一类的地方。 有些人夏天会过去住些日子,为了避暑。 有些人园子里种了不少果树,秋天的时候常去停留。 而德安在南山上的这个园子,因为有温泉,夏天她几乎不会去那里,反而是冬天的时候,她会带着要好的几个兄弟姐妹,一起去园子里泡泡温泉,玩几天。 外面冰天雪地,而她们却能泡着温泉,在室外欣赏着冬日的雪景,算是冬日里一个不错的去处。 整个南山上,有温泉的园子,也是只此一家。 “行行行,你定下来哪天去,派个人过去通知我!” 德安也没想到,房俊竟然这么喜欢温泉,心里也是非常高兴。 到了贤灵宫,德安吩咐人将一个个箱子搬下了马车。 准备给杨妃的箱柜,被贤灵宫的几个宫女抬进了杨妃的寝室之中。 李恪,李愔,包括德安的箱子,都放在了殿外。 德安也是个麻利的人,箱柜送入杨妃的寝室内后,德安马上便带着宫女,将杨妃床铺上的被褥全部给换了。 等德安看到房俊为杨妃准备的衣裙时,脸色可就有些难看了。 “为什么宁儿没有这衣裙?” 看着德安脸上的表情,房俊马上明白了德安的意思,其实德安并不在乎房俊有没有为她准备衣裙,但房俊给长乐做了衣裙,但她却没有,这就不行了! 房俊连忙笑着解释,“棉花的事,是之前我与你父皇的约定,给长乐做了衣裙和棉衣棉被,也是需要她来证实一下棉花的效果,好去说给你父皇听。” “我上次进宫,来见了母妃,大概能估摸出母妃的身量,所以才找人为母妃做了这一套衣裙。” “但我与宁儿却一直未曾得见,也不知道宁儿的身量如何,所以就没给宁儿准备。” “来,宁儿,让我给你好好量量尺寸~!”房俊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回去之后,我一定亲自为宁儿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衣裙,保证宁儿穿上了以后,便是我大唐最美的女子~!” 德安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脸红可不是因为房俊那几句话哄的,而是因为房俊那双不老实的手,真的开始在给她量尺寸! 这尺寸量的她心砰砰乱跳不说,整个身体都跟着渐渐酥麻无力,羞的她差点栽倒进房俊的怀里! “宁儿,俊儿~!” 杨妃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差点没把德安的魂儿给吓出来。 第171章 杨妃给的标签,贪财,好色! 人家亲娘回来了,再继续不老实,可就不合适了。 房俊只能悻悻的收回了那双沾着德安身上余香的手。 “母母妃,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德安的脸都红到大脖子了,房俊的大手刚刚在她身上作怪的场面,也不知道母妃有没有看到,太羞人了。 “坐的有些乏了,母妃便跟皇后几人先离开了。”杨妃的脸上带着一抹端庄的笑容,“俊儿,坐吧,不用拘束。” 长孙皇后跟杨妃几人都来了大姨妈,能去参加寿宴就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在太安宫久留。 “母妃,俊哥给您带了礼物!”德安献宝一样,拉着杨妃快步的进了后边的寝室,“这个是棉被,俊哥给母妃,哥哥,我还有弟弟,每人都带了一床!” “俊哥说,夜里盖着棉被睡觉,特别暖和!” 德安像一只小黄莺一样,叽叽喳喳的给杨妃介绍着。 片刻后,杨妃满脸带笑的拉着德安回到了房俊面前。 “宁儿,你去外面等一会,母妃有话要跟俊儿说。” 德安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杨妃为什么要支走她,单独跟房俊说话,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等德安离开后,杨妃才坐下询问房俊,“俊儿,母妃听恪儿说,你想将荆州长史刘柬之子,刘文瑾,拿回长安城。。。你想清楚了,这件事,真要这么做吗?” 房俊也没想到,杨妃竟然询问他这件事,略微愣了愣神,便点头回道,“还得多谢母妃帮忙,不然我大嫂也未必能这么快回到府中。” “我大哥谋逆的事,跟刘文瑾脱不了干系。” “想弄清楚这里的来龙去脉,就必须找到刘文瑾!” 杨妃点了点头,“抓人的事,母妃来帮你做,你得想好怎么能撬开刘文瑾的嘴。。。只要你能撬开刘文瑾的嘴,咱们私自抓人就是小事,若是你撬不开刘文瑾的嘴,这件事,可能会越闹越大!” 房俊点了点头,“母妃放心,我心中有计较。” 杨妃愿意亲自帮忙,这还真有点出乎房俊的意料,不过,杨妃若是能帮忙,做起事来必定会比李恪稳妥的多,抓刘文瑾的事,房俊算是不用继续费心了。 “俊儿,你给母妃带来的棉被,可是与献给太上皇的寿礼同一物?” 看着房俊点头,杨妃疑惑的询问,“这棉被有何不凡之处?为何你父皇竟许你六部之内官职任你挑选?” “哦,是这样的。。。”房俊开始给杨妃讲起了棉花的用途以及价值。 从长乐庆生,房俊在西内苑里发现了白叠子,到与李世民的落雪之约,再到棉花的种植,产量,对百姓生活的影响等等,全都说了一遍。 “不光这些,棉花也可以用来纺线,织布,虽然比不了丝绸,云锦,但胜在产量大,舒适度高,如果我大唐能大举推广棉花的种植,要不了几年,大唐的百姓冬日里就都有暖衣御寒了。” 杨妃可不是那种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大家闺秀,论眼界,杨妃的目光要远胜于后宫之中的所有女人。 听着房俊的介绍,杨妃马上就明白了棉花的价值。 这会儿杨妃终于明白,房俊为什么敢开口说,他送的寿礼可抵百万金的含义了。 也明白为什么李世民愿意允诺,六部之内,除了尚书外的所有官职,房俊可随意挑选。 “母妃,你等一下!” 房俊出了贤灵宫,不一会又跑了回来。 回来的房俊,手里多出了两条三角裤。 “母妃,你看,这条三角裤,就是用棉花做的。” 房俊把一条三角裤递给了杨妃,另一条三角裤则是在杨妃的面前展开。 杨妃摸着三角裤的面料,有些好奇的问,“这不是丝绸做的吗?” “外面的面料确实是丝绸做的,但里面不是!”房俊从三角裤里,将那条用棉花缝制而成的吸水带给抽了出来。“这个,这就是由棉花缝制的!” “棉花的吸水性能特别好!” 房俊拿起桌上的水壶,将水倒在了吸水带上。 等棉花吸满了水,房俊从桌子上把吸水带拿了起来。 “母妃,你看!” 房俊双手一拧,被吸在棉花里的水,稀里哗啦的溅落了一地。 小孩的一泡尿,估计也没有从棉花里拧出来的水多。 杨妃疑惑的看着房俊,她还没看懂,房俊给她演示棉花吸水性好,究竟是个什么用意。 房俊把手里的那团棉花放在了一旁,又拿起了那条三角裤。 “这个是我亲自设计制作的,这边是正面。。。穿的时候,两条腿放在这里。。。” 杨妃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可不是那种未经人事的青春少女。 房俊这一比划,杨妃马上明白这三角裤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了。 饶是如杨妃这般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脸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去做?”看着手里的三角裤,在瞅瞅房俊,杨妃都傻了。 天底下的男人好色,她能理解,可即便再怎么好色的男人,也没有像眼前房俊这般的吧? 这么羞人的东西,即便在闺房之中,都少有人提及,房俊倒好,竟然把这东西拿到桌子上来说。 难怪恪儿担心房俊被房陵公主那样的女人给拐跑了,现在看来,恪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这个。。。这个三角裤,是我做给宁儿的。。。我我是打算让宁儿帮我试试三角裤的效果怎么样。。。” “若是效果没问题,这绝对是个能赚大钱的买卖!” 房俊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手里现在有不少棉花籽,明年秋天,就能产下大量的棉花,到时候,我把这三角裤在长安城里一推广,保证去掉所有的费用后,还能赚个百十万贯钱!” “这这三角裤,也能拿来卖?” 这房俊不光好色,现在看来,更加贪财! 杨妃马上又给房俊打上了第二个标签! 要说房俊脑子里竟想着钱,这个杨妃还是能理解的,钱吗,谁能不爱呢? 可要说这三角裤能拿出来卖,杨妃可不相信。 女子的月事带,自古以来便是最为私密的物件,向来都是女子亲手缝制,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卖这东西的! 即便有人去卖,可也没有哪家的女子会不知羞的去买啊! 第172章 房府灾祸 贤灵宫内。 “母妃。。。” 德安红着脸,低着头,双手捏着一条三角裤,背在了身后,目光游离的不时瞟向桌上的那条三角裤。 “俊俊哥说,这个这个。。。这个很好用。。。母母妃你要不要试一下。。。” 杨妃头疼的不行,自己这闺女,第一次跟房俊接触,就已经沦陷了。 “宁儿,你对房俊这个驸马都尉可还满意?” 德安嘤咛着点头,“宁儿满意。” 这个时代,女人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特别是皇家子女,婚姻更不可能由己做主。 加上,男子三妻四妾,在这个时代也是平常的事。 即便是驸马都尉,也没有一辈子只有公主一个女人这样的男人。(公主的陪嫁丫鬟,就会在公主不舒服或者不方便的时候,与驸马同房,驸马家境好的,自家还有个通房丫鬟,即便这两个女人没有名分,但却依旧会陪驸马就寝。) 两人又是李世民亲自下旨赐婚,而且是德安下嫁给房俊。 致使德安从心底里已经接受了房俊是她驸马的事实。 在这种观念下,德安见到房俊后,并不是去考量房俊的种种,看房俊有没有资格追自己,有没有资格做驸马如何如何。 而是少女心性作祟,去观察房俊是否中意自己,是否在乎自己,是否重视自己。 再看看同样被赐婚下嫁的其他几个公主的驸马,程处亮,李德元,李思文,他们几个都是围着房俊转的,甚至一个个都求着房俊带着他们一起做生意! 父皇又十分倚重房俊。 从今日的寿宴来看,即便是长乐的驸马长孙冲,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都不如她的驸马房俊。 这也极大的满足了德安心里那种女人独有的虚荣心,所以,德安对房俊可以说是非常的满意。 唯一让德安有些不适应的,就是房俊太能作弄人了,总是撩拨自己,弄的她跟房俊待在一起这段时间,脸一直都是红红的。 “既然宁儿满意,那就要多花些心思在俊儿的身上。”杨妃拉着德安轻声说道,“天下间的男人,一般无二,风流成性者,比比皆是。” “你要学会如何将俊儿的心思,都拴在你的身上,可莫要让别的女人把俊儿从你手中抢了去!” 杨妃这么一说,德安还真有点担心了。 从房俊撩拨她的举动来看,她的驸马,可不像是个老实人啊。 “母妃,你教教宁儿,要怎么才能把俊哥的心思都拴在宁儿的身上。。。” 。。。。。。。 而此时的房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昨天儿媳妇回来那副模样,看的卢氏心疼不已。 早上卢氏特意吩咐府里的下人,动作都轻一点,别打扰了儿媳妇休息。 厨房里的饭菜也都在锅里温着呢,就等着儿媳妇起来,好用早餐。 房俊和李恪走的时候,天色虽早,但要是放在往常,自己的儿媳妇早就该起床了。 卢氏的贴身丫鬟春桃,每过一分钟,就被卢氏派去看一遍,看看自己儿媳妇起没起床。 可等到日上三竿了,儿媳妇那屋还没动静。 卢氏有些担心,便亲自去了儿媳妇的卧房。 “姝媛?” 卢氏见儿媳妇确实还在睡,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估计也是这一路连惊带吓的,囫囵觉都没睡过一个整的,不然的话,以自己儿媳妇的贤惠,哪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姝媛,咱们起来吃口东西吧,吃点东西,你想睡,再继续睡。” “姝媛?” 卢氏前两声,还有些压着声音,担心惊到儿媳妇,可连续叫了几声,儿媳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姝媛?” 卢氏下意识的用手去推了推儿媳妇,可推了两下,儿媳妇依旧没有反应。 这下卢氏可急了,卢氏掀开被子,打算把儿媳妇扶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可这一掀开被子,卢氏发现,儿媳妇身下竟然全是血! “来人,快来人!” 卢氏在儿媳妇屋里这一喊,把老房也给惊动了。 这时候卢氏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把老房叫进了屋子。 老房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死人的事见过的也不少,他见到儿媳妇这副模样后,第一时间探了探儿媳的鼻息,又把了把儿媳的脉搏。 “来人,快去请郎中!” 儿媳妇虽然鼻息还在,但脉搏微弱,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趁着请郎中这个空当,老房让卢氏检查一下,儿媳身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结果这一检查,卢氏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老爷,大朗的骨肉。。。是大朗的骨肉。。。大朗的骨肉怕是保不住了。。。怎么办啊,老爷。。。” 这可是老房家的血脉啊! 儿媳妇昨天才回府,今天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这让他们怎么跟大牢里的大儿子交代? 老房咬了咬牙,“夫人先别慌,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姝媛再说!” 儿媳流了这么多血,肚里的孩子能保住当然最好,若是保不住孩子,总得把儿媳妇保住啊,不然别说老两口没法向大儿子交代,娘家人那边责问起来,他们要怎么说啊? 房遗直的媳妇,名叫张姝媛,祖父名叫张平高,曾跟随李渊打天下,大唐初定之时,李渊分封群臣,张平高被封为萧国公。 玄武门之后,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如张平高这种李渊的旧部,全部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张平高也算是急流勇退,顺势辞官,告老家中,没给李世民找一点麻烦。 这一点,让李世民还挺高兴,不但没找张平高的麻烦,还给了张平高不少封赏。 张平高毕竟曾是李渊身边的人,家里的子嗣,也都在朝为官。 张姝媛是张平高四子之女,父亲张泰宪,现任荆州司马。 人家的闺女,从荆州离开的时候可是好好的,这么一路下来,刚回到房府,人要是就没了,他老房家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亲家,又怎么跟亲家一家人交代啊? 第173章 有人下药 好在郎中来的很快。 这郎中也算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了,医术也确实不错。 诊了脉后,郎中直接告诉老房和卢氏,张姝媛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卢氏不甘心的追问。 “若是再晚两个时辰,别说孩子了,大人都保不住。” 郎中又是针灸,又是灌药的,总算是把张姝媛给弄醒了。 那孩子原本就在张姝媛的肚子里,这事就算是卢氏他们想瞒着儿媳妇也没用,张姝媛醒了就发现自己肚子出问题了,哭的死去活来的。 郎中留了张药方,跟老房说了说张姝媛的情况,又嘱咐这三天必须坚持服药,三天后,他再来给张姝媛复诊。 房俊回府的时候,发现府里的下人一个个死气沉沉的。 那脸上的表情,都跟家里死了人一样难看,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房俊喊了个下人过来一问,整个人心都凉了。 “爹,娘。。。” 房俊跑去后院的时候,卢氏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卢氏这状态,房俊哪还能去追问大嫂的事啊。 “俊儿。。。” 老房阴沉着脸,带着房俊去了书房。 “爹,大嫂她。。。” 老房咬了咬牙,阴沉的说道,“郎中说,你大嫂小产的不正常。。。正常的小产,不该流那么多血。。。怀疑有人给你大嫂下了药!” 房俊愣了一下,“府里的人?” 老房摇了摇头,“应该是进长安城之前被下的药。” 古代把流产叫做小产,来房府的这位郎中,接触过很多小产的患者,正常来说,自然小产,虽然也会流血,但流出的血量并不大。 而张姝媛,差点没因为小产流血而死。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小产,郎中判断,张姝媛应该是吃过什么药物,这药物中包含有活血的功效。 正是因为这种活血的药物,导致张姝媛在小产的时候,流出大量的血,张姝媛差点就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爹,我大嫂情绪怎么样?” 原本房俊以为,大嫂是因为这一路下来被折腾的,身体和精神过度劳累,才导致的流产。 现在看来,情况更糟,应该来长安城的路上,大嫂被人下了堕胎药,所以才导致的流产。 不管是哪种情况导致的流产,这件事,都是因为卢浩然在房府被打,又被房俊坑了一大笔钱引起的。 房遗直现在人还在大理寺,大嫂又流产,而所有事,房俊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哭了一天了。”老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天也没吃东西,药也没喝。” 老房也是愁眉不展,儿媳妇小产,又失血过多,现在的身子虚弱的不行。 这一天下来,米水不进不说,连药也不吃。 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三天后,郎中还来复什么诊,来收尸还差不多。 “爹,你先去陪陪娘,她还有身子,别让娘再有个什么闪失,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老房还追问房俊要去干啥,可房俊已经牵着马,一溜烟的出了府。 。。。。。。。 贤灵宫。 房俊离开皇宫没多久,李世民便来了贤灵宫。 李世民过来,主要是想找房俊,之前在聊棉花的问题时,有很多话,房俊都是只说了一半。 最重要的是,房俊提到了灭高昌,灭突厥,这个话题已经勾起了李世民的好奇心。 从房俊制出水晶盐,推行水晶盐售价,解决东突厥求亲,一直到这冬日落雪之约。 房俊跟李世民说过的每一件事,全都一一兑现了。 按照李世民对房俊的了解,既然房俊说出了灭高昌,打突厥,那房俊的心里多半是已经有了些谋划。 不然的话,房俊未必会轻易提及这种事。 所以,李世民陪着李渊喝了会酒,也离开了太安宫,追到贤灵宫来找房俊,想继续跟房俊聊棉花还有灭高昌的事。 结果到了贤灵宫李世民才知道,房俊已经离开了皇宫。 “二哥,你对房遗直谋逆这件事怎么看?” 杨妃一边给李世民煮着解酒茶,一边开口询问。 李世民微微皱了下眉,“吉儿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昨日,房遗直被送进大理寺后,俊儿去见过他大哥,从他大哥那得到了一点线索,说是抓房遗直,是因为一封房遗直与前朝旧将张景翀往来的书信。” “房遗直跟俊儿说,这件事很可能跟荆州长史刘柬之子刘文瑾有关。” “昨夜恪儿留宿在了房府,两人今早一同入的宫,来的路上,俊儿求恪儿帮忙,让恪儿派人手去荆州,将刘文瑾给抓来长安。” “俊儿说,只要抓到刘文瑾,他就有办法撬开刘文瑾的嘴。” “恪儿今早进宫给臣妾请安时,把这件事告诉了臣妾,所以臣妾才有此一问。” 杨妃停顿了一下,将煮好的解酒茶给李世民倒了一杯。 “荆州长史刘柬之子?”李世民捏着茶杯,眉头皱了皱,“俊儿说,他有办法撬开刘文瑾的嘴?” 杨妃点了点头,“是这么说的,所以臣妾没敢让恪儿派人去抓刘文瑾。” “刘文瑾若真跟这件事有关,这段时间必然会有所防备。” “恪儿身边那几个护卫,护人周全还可以,办这种事,他们怕是不行。” “而且,把人抓到长安城来,嘴没撬开之前,定然是不能走漏消息的,不然,这件事肯定会更麻烦。” “所以臣妾拦着恪儿,没让恪儿派人去荆州。” 这本就是一件牵涉到谋逆的案子,房俊没自己派人去抓刘文瑾,这是对的。 若是房俊派人去抓刘文瑾,消息泄露之后,必然会有人拿此事抨击房俊,甚至会有人以豢养私兵为借口,将房俊也拖下水,拖入这谋逆案中。 李恪那边虽然有人手,但却不适合办这件事。 而且,在杨妃看来,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对李世民有所隐瞒,以李世民现在对房俊的宠溺程度来看,别说房遗直是被人诬陷的谋逆。 即便是房遗直真的谋逆,这件事也未必会殃及到房俊。 所以,直接跟李世民说这件事,让李世民派人去抓刘文瑾才是上上之选! 第174章 进宫找李世民借闺女 “这臭小子,有这么重要的线索,也不知道来跟朕商量,竟然打算自己胡来!”李世民埋怨了一句,喝了口解酒茶才继续说道,“去荆州拿人的事,朕亲自派人去做。” 李世民想了一下,又嘱咐杨妃,“这段时间让恪儿盯着点房俊,别让房俊一个人胡来,只要房遗直没有参与谋逆,事情定会有查清楚的一天。” 杨妃询问李世民,如何看待房遗直谋逆的事,李世民虽然没回答,但对于范阳卢氏的卢浩然陷害房遗直这件事,还是相信几分的。 卢浩然在房府被打的事,虽然没闹的长安城里尽人皆知,但长安城里的官员,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事后,李世民也让李靖,李绩,程咬金他们回家询问过自己的儿子。 他们都说了,卢正卿当着他们的面说,卢家要房俊手里的香皂配方。 卢浩然一是为了报复自己被打,二是为了拿香皂配方,陷害房遗直谋逆,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李世民之所以让李恪去盯着点房俊,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房俊虽然鬼点子多,能力也不弱,可越是这样的人做起事来,就越是自负。 面对世家门阀,李世民做起事来都要拿捏着分寸,他也是担心房俊鲁莽,行事之中,再给范阳卢氏之人留下什么把柄,到时候,事情没解决不说,再弄巧成拙。 “嗯,晚些臣妾便知会恪儿一声。” 杨妃帮李世民把解酒茶填满,看似随意的再次开口。 “二哥,今日俊儿索要了长孙冲的寿礼,臣妾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妥,要不要臣妾跟俊儿商量一下,把那件裘皮大衣给取回来,还给长孙冲?” “说起这件事来朕就生气!”李世民冷哼了一声,“这两年,咱们宫里每日节衣缩食,内府的账目一直都是入不敷出。” 要不是长乐跟着房俊一起经营御珍坊,今年李渊的寿宴,李世民都不知道该怎么张罗。 “价值万金的寿礼,即便是朕,拿出来都会肉疼!” 别看这几个月内府的亏空都补齐了,李世民手里也有了余钱,可即便这样,让他拿出来个价值万金的寿礼,他也得肉疼死,长孙冲倒好,以万金购一件裘衣? “那件裘衣,即便父皇今日不赏给俊儿,朕也会替俊儿向父皇讨要!” 换句话说,若李世民不愿意,即便李渊向给房俊那件裘衣,他李世民也会拦着不让给。 让房俊带走那件裘衣,李世民就是做给长孙无忌看的! 李世民在宫里节衣缩食,长孙冲却能在五年前就花万金订购裘衣,这要是放在几个月前,李世民都掏不出那么多钱来,他李世民能不来气? “二哥,我看你最近胖了些,你起身,臣妾给你量个尺寸。” 对于长孙冲的裘皮大衣,杨妃也只是点到而止。 长孙冲是李承乾的人,本也跟李恪不对付,有这种破坏李世民对长孙冲信任的事,杨妃自然是不能放过。 “俊儿给臣妾带了不少棉花,也教了臣妾该如何用这些棉花,回头臣妾给二哥做两件棉衣,这往后天寒了,多备几件,换洗时也方便一些。” 李世民很配合的站起了身,不过嘴上却在埋怨,“那臭小子就不知道给朕也做一身棉衣?” “二哥,这你可就冤枉俊儿了,俊儿不光给你做了棉被,还给你做了大氅,棉衣,棉袄。”杨妃一边给李世民量着尺寸,一边笑着说道,“俊儿给二哥带的那份,已经让长乐送去了立政殿。” “皇后那边,俊儿应该也送了不少棉花,长孙姐姐应该也会给二哥添置几件棉衣。”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哼,算这臭小子有点良心!” “陛下,娘娘。”王德轻声走了进来,施礼后,对李世民说道,“小房大人求见陛下。” “俊儿?” 在得到王德肯定的回答后,李世民冲着王德点了点头。 “带他进来吧。” “这臭小子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李世民一边配合着杨妃抬起了胳膊,一边说道,“这臭小子来找朕,肯定没好事!” 杨妃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迟疑的说道,“二哥,会不会是俊儿的大哥在大理寺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俊儿才急着进宫来找二哥?” 李世民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如果对方想对房遗直做什么,就不需要将房遗直送进大理寺了,既然送去了,他们就不会在大理寺里为难房遗直。” 说话的功夫,房俊已经进了大殿。 “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行了,坐下说吧。”李世民看了眼房俊,随意的摆了摆手。“你这去而复返,找朕可是有事?” 房俊点着头,急着开口,“父皇,我进宫,是想接德安公主去我家住两天,德安公主不行的话,让长乐公主去我家住两天也行!” 李世民阴沉着脸,瞅着房俊。 是,房俊与德安有婚约这事儿不假。 但德安公主可还没跟房俊完婚呢! 没听说过,谁家没过门的媳妇,还能提前进门住几天的。 寻常人家都不会那么做,何况皇室? 咋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更气人的是,德安要是不行,他还打算让长乐去房府住几天,他要干啥呀? 长乐要是去房府住几天,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俊儿,有话慢慢说。”杨妃连忙上前,把房俊拉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父皇,母妃,我大嫂的孩子没了!” 李世民瞪了房俊一眼,“你把话说清楚!” 房俊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谁坐这他也听不明白啊。 “今天早上。。。” 房俊从头把整件事跟李世民说了一遍。 李世民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那个郎中跟我爹说,正常的小产,根本不会出那么多血,一定是我大嫂服用了堕胎药,而且,这堕胎药中含有大量的活血药物,致使我大嫂在小产的时候,大量出血。” “要不是郎中来的及时,我大嫂估计已经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了。” 第175章 交出配方,万事皆休 “我爹仔细询问过那个郎中,郎中说,一般的堕胎药,服下去之后,不会使人立即小产,都需要个三五日的时间,才会使孕妇小产。” 房俊捏着拳头,脸色阴沉的看着李世民。 “这一路,我大哥跟大嫂一直被关在一起。” “要不是母妃帮忙,昨天从大理寺接回了我大嫂,此刻,估计我大嫂已经死在了大理寺中,死在了我大哥的面前。” “这帮人,何其歹毒!”杨妃也被气的脸色发青。 房俊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嫂知道自己孩子没了,已经哭了一整天了,不但一天没吃东西,连药也不喝。” “我娘在家,哭的眼睛都肿了。” “我娘也有身孕,我跟我爹又不方便去安慰我大嫂,所以我就进宫来了。” “我就跟德安还有长乐比较熟,我就想着,能不能接她们谁去我家住两天,帮我安慰安慰我大嫂。” “我大哥的牢狱之灾,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他的孩子已经没了,要是我大嫂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我大哥了。” 不等李世民说话,杨妃便开口道。 “俊儿你别急,母妃这就让人去把宁儿叫来,这几天,就让宁儿和恪儿住在你家。” 德安跟房俊本就有婚约,而且,有李恪陪同,兄妹俩在房府住几日,即便这事被传出去,也不会招来什么闲言闲语。 杨妃也是个急性子,说完话,起身就出去叫人去了。 杨妃没让贤灵宫的宫女去叫德安,而是亲自去了趟凤阳阁。 “宁儿~!” “母妃?您怎么来了?” 李世民去了贤灵宫,所以她才回的凤阳阁。 这几年,杨妃跟李世民独处的机会并不是那么多,她回凤阳阁,就是为了让杨妃和李世民有个独处的空间,这怎么她才刚回来没一会儿的功夫,母妃就追来了凤阳阁? “宁儿,你收拾一下,这几天你随俊儿去房府居住。” “我?跟俊哥去房府住?”德安的脸腾一下红了,“母妃,我我。。。” 杨妃赶忙跟德安解释,把张姝媛的情况跟德安介绍了一遍。 “宁儿,你记住,去了房府,不管在谁的面前,你都不能耍公主脾气,知不知道?”杨妃叮嘱道,“俊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在你父皇面前都不曾低头,你要是在俊儿面前耍公主脾气,只会惹俊儿生厌。” “想拴住俊儿的心思,你就要表现出自己不可替代的一面。” “记住母妃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宁儿记住了!”德安用力的点着头。 德安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带着个贴身的侍女,便跟着杨妃回到了贤灵宫。 “俊儿,你现在就带宁儿先回去吧,恪儿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晚些让他自己去你家找你。” 杨妃直接把德安的手,塞给了房俊。 房俊本来就着急,跟李世民和杨妃打了招呼,拉着德安就跑出了贤灵宫。 离开贤灵宫,房俊有些犯难了。 房俊着急,他是骑着马来的宫里。 骑马这个事,他房俊虽然会,但骑术真是挺一般的。 两人共乘一骑,房俊根本就没试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德安一见房俊是骑马来的,马上让贴身的侍女也去牵了两匹马回来。 让房俊惊讶的是,德安的骑术,一点都不比房俊差,从上下马的熟练度来看,德安的骑术可能比房俊还要好一些! 三匹马,在长安城中疾驰,很快便回到了房府。 下了马后,房俊发现德安的小脸都已经冻的有些发红了。 “平时宁儿也总骑马,不碍事~!” 到了房府,德安先去给老房跟卢氏见了礼,随后一个人去了张姝媛的寝室。 “俊儿,你怎么将德安公主给带回了府中?” 房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基本的礼节还是要守的,两人虽有婚约,可毕竟德安还没过门,房俊把德安给接来府上,有失礼法。 “放心吧爹,陛下和杨妃都同意了。” 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卢氏最伤心,加上她也有身孕,让她去安慰张姝媛,那还不越安慰她越伤心? 别大嫂没安慰好,老娘在倒下了,那特么房府啥也不用干了。 家里除了卢氏,剩下的女眷都是下人,根本就不适合安慰张姝媛。 这也是没办法了,房俊才去找的李世民借闺女。 “大哥的事,你也别着急,我心里有计较。”房俊顿了顿说道,“一个月之内,我一定把大哥也从大理寺中捞出来。” 捞房遗直这事,其实也没有多复杂。 只要房俊能向李世民证明,房遗直所谓的参与谋逆,是被人陷害的,这就足够了。 到时候,房俊有把握说服李世民,让房遗直先回府。 难办的是,证明了房遗直是被诬陷的后,怎么能让李世民追究范阳卢氏的责任。 面对范阳卢氏这种世家门阀,李世民现在也未必有勇气跟他们硬刚。 老房长叹了口气,“别的爹倒不那么担心,就是你大嫂肚里的孩子没了,这事,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大哥说。。。” 张姝媛怀孕以后,房遗直都恨不得把媳妇给含在嘴里。 房俊去见房遗直的时候,房遗直伤的那么重,问的第一句话,都是张姝媛。 房遗直要是知道他的孩子没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大哥了。”房俊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等我把大哥从大理寺里接出来的,我跟大哥说这件事。” 这一连串的祸事,本就是由他房俊而起,该他面对的,他总要去面对。 “妹婿~!” 李恪一身的酒气,摇摇晃晃的进了院子。 一见老房也在,李恪赶忙朝着老房躬了躬身,“李恪见过房伯伯。” 老房起身回了一礼,“蜀王殿下,有礼了。” 李恪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封锦布,锦布外系着布绳,布绳的打结处还印着火漆。 “妹婿,你的信!” “我的信?”房俊疑惑的接过了那封锦布,“谁给我的信?” 李恪摇了摇头,“不认识,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个酒楼的小厮。。。那小厮几乎跟我一同到的房府,他说有人命他来给妹婿你送一封信,我刚好过来找你,就顺手从门房下人那帮你把信拿来了。” 房俊皱着眉头,将信展开。 信上只有一行字。 “交出配方,万事皆休,如若不然,房府满门,一个不留!” 第176章 贤惠的德安 “混蛋!” 李恪扭头就往外跑! 看完信上那行字,李恪的酒都醒了。 他进房府的时候,送信的那个小厮刚离开,现在去追,还有机会追的上。 “别去追那人了。”房俊冲着李恪喊了一句,“追到了那人也没用!” 李恪急着说,“抓到那个小厮,咱们就能找到背后指使之人!” 房俊摇了摇头,“那个人,估计就是一个小厮,别人给他钱,他帮忙送封信,抓到他了也没用。” “让他送信的人,肯定是个陌生人,那小厮不可能认识。” “而且,那个人把信交给那小厮之后,一定已经离开了。” “这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交出配方,显然,对方是认为,我只要拿到信,就一定会猜到索要配方之人的身份。” “这种人,不会在送信这种事上,出现什么大的纰漏,找那小厮也是浪费时间。” 李恪悻悻的又走了回来,“那就这么算了?” “爹。”房俊把手里的信递给了房玄龄。 老房没去研究信上的内容,而是用手在锦布上蹭了蹭,随后又把锦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房府已经被人盯上了。”老房把信又递回给了房俊,“这封信,刚写完就被送了过来。” “应该是对方知道了房府请郎中,判断出姝媛身上的药已经起了作用,所以才派人送的这封信。” “送这封信,是为了表明他们的态度,他们敢对你大哥你大嫂下手,自然也敢对房家的其他人下手。” 李恪听着老房的分析,也跟着不住的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房俊把信收进了怀里,一脸的冷笑,“陷害我大哥谋逆,一路上折磨我大哥,给我大嫂下药,致使我房家的骨血因小产而早夭,还想以此来要挟我,跟我要配方?” 倘若对方拿着堕胎药,捏着大嫂的脖子问房俊要配方。 那房俊连犹豫都不会犹豫,绝对会拿配方换人。 毕竟配方那东西再怎么重要,也不如家里人重要。 可他们没那么做,他们就像是在跟房俊比狠一样。 把张姝媛肚子里的孩子都给弄没了,还送封信来威胁自己,难道他们觉得这样就能吓唬住他房俊了? “俊儿,以后出入府门,都小心一些,对方既然写了这种信,就应该想过一些极端的手段!” “信的事,别跟你娘说。”老房嘱咐了一句,便站起了身,“蜀王殿下,你们聊,老夫失陪了。” 李恪连忙回礼,“不敢,房伯伯请便。” 另一边。 德安在给牢房跟卢氏见礼的时候,内心还是很紧张的,她就没想过能这么快的来房府,更没想过能这么快的去见未来的公婆。 也因为这点紧张,德安在见过老房跟卢氏之后,便匆匆的跑去了张姝媛的房中。 一进屋子,德安就闻到了一股脓肿的血腥味,那味道越接近床的时候越重,很难闻。 张姝媛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的蜷缩在了被褥中,看的德安都隐隐有些头皮发麻。 “大嫂。。。” 德安试探着叫了一声。 谁知道,张姝媛的眼神在挪到德安身上的时候,几乎是弹坐了起来,满脸惊恐的抓着被子,身体不住的向后靠。 “你你是谁?” “大嫂,我是德安,房俊没过门的媳妇。” 张姝媛呆愣了一会,似乎是想起了房俊没过门的媳妇是谁,双眼再次失去了神采,人也再次瘫软倒在了床上。 “大嫂,俊哥担心你,所以把我接过来,想让我陪你说说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如果是我遇到了这种事,我想,我也一定会很伤心。。。” 张姝媛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俊哥说,他昨天去大理寺见房大哥的时候,房大哥见了俊哥的面,就追问俊哥有没有见到大嫂。。。直到得知大嫂你已经回了府中,房大哥才算安心。” “俊哥很自责,他说,大哥和大嫂今天的遭遇,都是因为他打了卢浩然才。。。他也想来看看大嫂,可他是个男子,又不好进大嫂的房间。。。” 德安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给张姝媛盖好。 “大嫂,其实德安心里也很愧疚。” “范阳卢氏的人,是见到御珍坊赚钱,才盯上俊哥的。” “可御珍坊的生意,不是俊哥一个人的,御珍坊每个月的盈利,都有一部分要送去皇宫,给我父皇。” “俊哥根本就没法把配方交出去。” 德安坐在了床边,试着拉住了张姝媛的手。 张姝媛的手很凉,她没有反抗,但也没有给德安任何的回应。 “大嫂,俊哥让我跟你说,三年内,他一定给大嫂出了这口气,若是三年的时间,俊哥不能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不能让范阳卢氏的人血债血偿,他便在大嫂的面前,自刎谢罪。” “其实德安觉得,这件事,更多的是怪我父皇。” “御珍坊要是没有我父皇参与,俊哥也未必就不能跟范阳卢氏的人合作。” 德安说的这些话,有些是房俊教她的,有些是德安自己想到的。 一直到了临近傍晚,德安终于从张姝媛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房俊焦急的上前询问。 “俊哥,你让厨房给大嫂准备点饭菜,还有,大嫂的药也一起拿过来。” 房俊马上跑去厨房,让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 房俊本以为德安已经把大嫂给哄好了。 结果仔细一询问才知道,德安进了大嫂的屋子一个多时辰,大嫂连一句话都没说。 “俊哥,你先别急,我跟大嫂说,让她少吃一点,让她把药喝了,大嫂虽然没应允,但也没有拒绝。” “你让人把饭菜还有药都送进屋,我亲自喂大嫂吃!” 说实话,这会的德安,还真让房俊有些感动,身为大唐的公主,她平日里不让别人喂她吃药吃饭就不错了。 她能放下身段去安慰张姝媛,就已经很好了,现在,居然还愿意亲手喂张姝媛吃药吃饭,这可真不是这个时代的公主能做到的事。 房俊也从来都没想过,德安会有这么贤惠的一面。 饭菜送进去后,德安又在屋子里待了半个多时辰。 这次德安是笑着跑出来的。 “大嫂虽然没吃几口饭,但是把药都喝了!”德安一脸你快夸我的表情看着房俊,“我厉害不?” 房俊一把将德安抱了起来,羞的德安一边拍着房俊的肩膀,一边四下瞧着,生怕被人看到这一幕。 虽说大嫂没吃几口饭,但总算是把药给喝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177章 老不死的要来长安了 寿宴的酒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虽说是李渊的寿宴,但李渊也不是从头到尾一直在席上,李世民走了没多久,李渊也就回寝殿歇着去了。 程处亮他们几个一直有公主陪着,在太安宫待到下午四点左右,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皇宫。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家的老子说,房俊要带他们一起开酒楼的事。 关系到自己以后腰包鼓不鼓的事,他们谁都没忘。 而且,几个人都强调了一遍,房俊说了,酒楼一个月赚的钱,不会比御珍坊赚的少! 这句话,可让几个老家伙全都兴奋了起来。 不过,一提到房俊要求每家必须出两万贯钱,才能带他们一起做酒楼的生意,让几个老家伙都差点没开口骂娘。 可想到御珍坊搂钱的速度,又不得不让人心热。 “去,把账房先生给叫来!” 在古代,普通人没有懂算账的,花钱靠的都是经验和认知。(主要是这个时候的货币简单,比方说馒头一文钱两个,那买馒头的人,最少也是买一文钱的,不会牵涉到找零钱的事,所以没那么复杂。) 但比较复杂的账目,就需要用到账房先生了。 就好像今天这种,房俊要带程处亮这几个人一起开酒楼的事。 “老爷~!” “你来算一算,一间御珍坊一个月下来,一成的利润有多少!” 御珍坊现在一个月能卖二十多万贯钱,他们只知道御珍坊赚钱,但他们不知道这二十多万贯钱里,要扣去多少成本。 所以,李靖让自家账房先生核算的时候,以十五万贯的纯利进行核算。 账房先生打着算盘,一遍又一遍的核算,用了将近一个时辰,反复核算了好几遍,终于给了李靖一个准确的回答。 不算不知道,一算真是吓一跳。 房俊手里的御珍坊,一年下来,不算预定给胡商的货,就差不多能赚两百万贯钱。 整个大唐,一年的税收也不过才一千两百万贯钱啊。 房俊竟然说,酒楼的生意,不会比御珍坊差。 要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他房俊一年岂不是能赚出来大唐近半的税收? “老爷,按照十五万贯的纯利核算,一间御珍坊,一个月一成的利润是375贯钱,如果我们投入两万贯钱,开七家如同御珍坊一样的铺子,大概需要八个月左右的时间回本!” 这帮老家伙都激动了。 酒楼可不是今天干了,明天就关门的生意。 这是能干一辈子的生意啊! 生意是好生意,可也有让人犯愁的地方。 房俊非得要收两万贯钱,才肯带他们做这生意。 这三家,虽然说不上穷,但也谈不上多富裕。 条件最好的也就是老滚刀肉家。 可即便是老滚刀肉家,一下也拿不出两万贯钱来。 “儿啊,明日你便去房府,你告诉房俊,这生意咱们做,开酒楼的铺面,人手,咱们都能出!” “但咱们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让他自己想想办法!” 李德元挠着头问,“爹,在皇宫的时候我都已经这么说过了,不行啊!” 李靖笑了笑,一脸的高深莫测,“这次你去找房俊,就说是爹我说的!” 房遗直被送进大理寺这件事,李靖是知道的,前两天老房还跟李靖碰过头,说过这事。 李靖一方面是因为儿子入职千牛卫这件事上,欠了老房家人情,另一方面,李靖也不相信房遗直会参与谋逆,所以在跟老房谈这件事的时候,李靖就表示过,若是金殿上有人提起房遗直的事,他一定会帮忙说话。 所以,李靖才这么有底气的跟李德元说这番话。 李绩家的情况跟李靖家差不多,也是一样拿不出来那么多钱,还惦记着这酒楼的生意。 相比较之下,老滚刀肉说话可就没那么含蓄了。 “我就说老房家的种都是阴的,要钱都要到他老丈人头上来了!” “老二,你明天去告诉房俊,要钱没有,闺女老子有一个,他想要,明天就给他送府上去!” 气的崔氏拧着老滚刀肉的耳朵就开骂,“你个老混蛋,你会说句人话吗?啊?我问你,你把咱闺女当成啥了?” “夫人,老程这不是生气吗?”老滚刀肉陪着笑说道,“那个小混蛋上次还跟我说,水晶糖的生意要带着咱们一起做呢,可他那水晶糖在御珍坊里卖,那钱咱也分不着啊,想想我就生气!” “这回有酒楼的生意,竟然张嘴跟咱们要两万贯钱,夫人,你说这个小混蛋气不气人?” “老房家出那么大的事,老程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闺女照样许给他们老房家,这小子倒好,也不拿咱程家人当自家人看呐!” 说起这事来,崔氏还是满心的不乐意。 “那还不是怨你?给咱家小七说媒的媒婆,都快把咱家的门槛子踩烂了,你愣是一个都看不上!” “自家的闺女,倒贴着往人家身边送,搁谁谁不要?” 老滚刀肉好不容易挣开了崔氏的手,辩解道,“没倒贴,怎么能倒贴呢?” “咱闺女可是我的心头肉,就算小七不能比公主早进老房家门,老房家也必须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把咱闺女娶回房府!” 崔氏沉默了一会,把程处亮给赶了出去。 “族里来信了,卢家的老头子在来长安城的路上!” 老滚刀肉愣了愣,“这个老不死的要来长安城?” 崔氏叹了口气,“九成是奔着房家来的,房家这一关,怕是没那么好过。。。你硬把闺女塞给了房家,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崔氏的话,让老滚刀肉也皱起了眉。 只是卢浩然,就搞的房家焦头烂额,若是卢家那个老不死的也要掺和进来,就意味着房家要面对整个范阳卢氏,这样的话,房家怕是要没那么容易应对这件事了。 即便是想平息这件事,恐怕也很难了。 第178章 要钱没有,闺女你要不? 今日早朝。 老房刚到承天门,就被李靖,李绩,还有老滚刀肉给堵住了。 “老房,你家二小子心也太黑了,张嘴就要两万贯?” “是啊,玄龄兄,我们几个都是什么身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把我们这把老骨头给拆开卖了,也拿不出来两万贯钱那么多啊!” 这没头没尾的话,给老房也整愣住了。 什么就两万贯啊?自己儿子咋就心黑了? “酒楼的事,等会再说!”老滚刀肉拉着老房走到了一边,确定周围没人听的清两人说话,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亲家,我得到消息,卢家那个老不死的在来长安城的路上!” “当初陛下登基派人去请这老家伙,这老家伙都没来长安城,这趟他突然来长安城,多半跟你家的事有关!” “我跟你说这事,就是想让你有个准备,别让卢家那个老不死的弄个措手不及。” 老房拱了拱手,“多谢知节兄告知此事!” 老滚刀肉说的这个消息,确实非常重要,房玄龄也从来没想过,卢家的老家主,竟然会亲自来长安城。 现在看来,他辞官的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若卢家家主这趟进长安城,也是为了为难他们房家人的话,那他房家,就只能与范阳卢氏之人鱼死网破了! “谢啥?咱是亲家,是一家人!”老滚刀肉咧着嘴笑道,“我说亲家,开酒楼的事,别人拿钱那没的说,都是应该的。” “可咱是啥关系?亲家啊!婚书咱都交换了,就差我家小七过门了!” “带自家小舅子开酒楼,还跟小舅子要两万贯钱,这让外人知道了,我这老脸也不好看啊!” “亲家,你说老程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想想李靖跟李绩的话,在结合老滚刀肉这一番说辞。 老房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房俊要开酒楼的事,老房是知道的,而且是跟长乐公主一起开。 现在看来,房俊是打算把这几个老货的儿子也一起带着开酒楼。 瞧这意思,房俊带他们开酒楼是有条件的,他们必须每家出两万贯钱,酒楼的生意才有他们的份。 不过,这几个老货都是不想出钱,所以才把他堵在了承天门。 老房拉着老滚刀肉,回到了李靖跟李绩的面前,“几位老兄弟,我也不瞒你们,我家儿媳在进长安城之前,被人下了堕胎药,孩子没保住。。。” 几个老货全都愣住了。 “昨日,若非郎中来的及时,我家今日怕是已经在办丧事了!” 老房叹了口气说到,“酒楼的事,以前我确实听俊儿说过,但最近我家里都快乱套了,也就没过问过俊儿的事。” “这件事,待我回府之后,询问一下俊儿,再给几位老兄弟答复!” 老滚刀肉瞪着眼珠子骂道,“这帮狗娘养的东西,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应,有本事冲着大人来,弄个还没出生的孩子,算个毛的本事!” 老房家出了这种事,谁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什么了。 早朝还是翻来覆去那些事,最近吐谷浑屡犯大唐边关,有些人张罗着对吐谷浑用兵,另一波人又开始了老生常谈,什么天下黎民,水深火热的。 大儿子前天就被送进了大理寺,昨天李渊寿辰,本以为今天会有人提及此事,但奇怪的事,就好像没人知道房遗直谋逆被送入了大理寺一样,早朝上根本就没人提这件事。 早已经准备后的辞呈,也因为卢家家主来长安城的消息,并没有递给李世民。 。。。。。。。 房府。 德安对房俊交给她的任务特别上心。 一大早,贴身婢女红竹帮德安洗漱打扮后,早饭都没吃,就跑去了张姝媛的屋子。 从张姝媛的屋子出来以后,德安就开始吩咐厨房准备张姝媛的早饭,还有药。 而且,德安并没有跟房俊一起吃早饭,而是在张姝媛的屋子里,陪张姝媛一起吃的早饭。 “大嫂早上的药全都喝了,早饭只吃了几口菜,喝了一碗清粥。”德安忙完了张姝媛那边的事,才跑到房俊的屋子里,“大嫂说,她还想再睡一会,宁儿就先出来了。” “晚一些,临近晌午的时候,宁儿再去陪大嫂!” 好在李恪也在房俊的屋子里,不然的话,德安一个人还真不好意思就这么进房俊的屋子。 “俊哥,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德安好奇的看着在纸上勾勾画画的房俊,纸上画着的东西,德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究竟是什么。 房俊瞅了一眼在那半死不活坐着的李恪,这家伙是真碍事,要是没他在这儿,他还能跟德安亲近亲近,哪怕只是帮德安量一下身材尺寸也是好的啊! “我在设计一台全新的织机。”房俊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宁儿,等过几天大嫂情绪稳定了,咱们就去你南山的园子里玩两天,到时候,我也送你个生意做!” “送我个生意做?”德安好奇的追问,“俊哥要送我什么生意啊?” 房俊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俊哥~~!” “俊哥~!” 一听外面的声音,房俊就知道是程二傻子他们几个来了。 除了他们几个,不管是谁进房俊的院子都会有下人通禀,唯独这几个货,腿脚比府里的下人都快,每次进了房府,都是跑着来房俊院子的,下人都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见过蜀王殿下!” “见过蜀王!” “咦?德安公主你也在?” 这几个货一进屋,全都愣住了。 李恪在房俊这,他们几个还能理解,可德安公主怎么也来了房府呢? “你们几个这么早跑过来,今天不当值?” 李德元点头说道,“今天明天,休沐!” “俊哥,那酒楼的生意,我们都愿意做!”李思文嘿嘿的干笑着,“铺面,人手,都由我们出,怎么干,我们都听俊哥你的。。。就是那两万贯钱,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俊哥,钱的事,你帮兄弟们想想办法呗?” 李德元也跟着附和,“是啊,俊哥,两万贯钱,确实太多了,我们几个家里的钱,加起来也不见得能凑够两万贯啊!” “俊哥,我爹说了,要钱没有,要闺女他有一个,你要是想要,他明天就给你送过来!”程二傻子大咧咧的坐到了李恪旁边,“我爹还说,你答应他,水晶糖的生意你还没兑现呢,酒楼的生意,你必须带着我一起!” 第179章 酒菜定价 别说房俊了,李思文跟李德元听了程二傻子的话,都一脑门子的黑线。 “程处亮,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本宫撕烂你的嘴!”德安在听了程二傻子的话后,小脸儿呱嗒一下就撂下来了。 她可是父皇赐婚给房俊的,而且已经昭告天下了! 程家一个劲儿的想往房俊这里塞闺女,是当她德安好欺负吗? 房俊一脸坏笑的看着程二傻子,碰着我家醋坛子了吧? 该! 让你程二傻子嘴里没个把门的,说话都不分个时候! 程处亮尴尬的挠了挠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德安公主,你要是生气就去找我爹,跟我可没啥关系!” 程二傻子也不厚道,直接就把他爹给卖了。 “俊哥,两万贯钱确实太多了,我们几家合一起都拿不出来。”李德元可没功夫管程家那些破事,他现在就想房俊能带他一起开酒楼,“俊哥,要不你帮着想想办法呗?” “对对对,俊哥,你帮我们想想办法!”李思文也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跟你一起做生意,家里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愁的我昨晚一宿都没睡!” 程处亮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俊哥,你给想个不用我们拿钱的办法,两万贯钱,我们上哪弄那么多钱去?” 不过啥话到了程处亮嘴里,都能让他给说变味儿。 德安狠狠的瞪了程处亮一眼,她发现程二傻子的脑子,确实有点毛病,好像跟别人都不太一样,现在的德安,已经开始同情起了清河,清河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上次在府里打卢浩然的时候,我可帮你们要回来了不少钱!”房俊看着三个人说道,“程二傻子,你自己就拿回家了1400两金子,你也好意思说你家拿不出来两万贯钱?” “说别人家拿不出来两万贯钱我信,你们家拿不出来两万贯钱,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还有你俩,你俩虽然没程二傻子拿的钱多,可一人是不是也分了800两金子?” “你们两家就算一下拿不出来两万贯,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吧?” “你们家里的老子,都是武将出身,攻城略地的时候,谁家还不弄点好东西?谁家还没得过陛下的赏赐?” “再不行,回家把宅院,田契,拿出去抵押,怎么也把两万贯钱凑齐了!” “反正机会我是给你们了,拿不拿钱跟着我干,你们回家自己琢磨去!” “别老惦记着空手套白狼的事!” 御珍坊的铺面,一间一个月就给他们30贯钱,这几个月下来,他们光收御珍坊的钱,一家都快收1000贯了。 还想跟着他赚钱,还不想往外掏钱,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德安在一旁听的也是暗自咋舌,打卢浩然,他们竟然分了那么多钱? 李恪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但看着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三个人,李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以后跟程二傻子他们一起开酒楼,他们的关系势必要走的更近,这不就是无形中的一股助力吗? 李靖,李绩,程咬金,这可都是大唐军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李恪如果想坐太子位,以后想继任帝位,都必须有军中力量的支持! 李恪隐隐的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但却又说不清自己究竟触碰到了什么。 “二少爷,长乐公主来府上了!”府里的一个下人进来禀报。 不等房俊开口,长乐已经带着玉蝶进了房俊的屋子。 这一屋子的人,纷纷起身给长乐见礼。 房俊跟程二傻子他们几个关系好,这个长乐是知道的,但长乐没想到的是,李恪还有德安竟然也在房俊这里。 “原材料今天就会开始运送,最快的一批大概三天左右就能送到长安城。” “其他原材料都好说,安置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但是,活猪,活鸡,这些东西都送来房府,房府有地方归置吗?” 按照房俊的要求,每批运送进长安城的活猪要1000头,活鸡3000只,死的还好说,可房俊要的都是活的,这么多活物,归置起来也需要一个很大的地方。 房俊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活猪跟活鸡,直接送到城外我们房家的庄子上,回头我让庄子那边的人接收一下。” 现在已经入冬了,这些猪啊鸡啊的东西,弄回来以后,就可以直接给杀了,冷冻储藏起来,用着也方便。 房俊之所以没让他们给杀了,带猪肉回来,就是担心有人使坏,在肉里下药。 范阳卢氏连张姝媛肚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往猪肉里下点药,对他们来说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 “对了长乐,东市跟西市开酒楼的铺面找好了吗?” 长乐点了点头,“开酒楼的铺面早都已经准备好了。” 房俊敲了敲桌子说道,“行,那明天就叫人收拾收拾铺面,安置桌椅,等原材料都到了,东市跟西市的酒楼就可以先开业了!” “我拟定了一份酒楼的价目表,回头你找个雕刻手艺好点的师傅,多雕几份出来,挂在酒楼里。” 几个人全都好奇的围了上去,看向房俊递出来的那张价目表。 价目表上一共写出来了十八道菜,收费并不是按照每道菜品的价格而定的。 比如,四人份一桌,可在十二道菜中选六道,价格为500文。 八人份一桌,可在十八道菜中选十二道,价格为一贯钱。 十二人份一桌,除了标准的十八道菜之外,还有两道特殊的菜品供客人品尝,价格为一贯800文钱! 酒水只有一种,秋露白。 一壶秋露白一贯200文,一小坛秋露白五贯钱,一大坛秋露白二十贯钱! 这价格,看的程二傻子几人几乎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去平康坊玩,一桌酒席也才一贯600文钱,这种价格的酒席,在平康坊那都可以说是规格最高的酒席了。 可房俊这酒楼,单单是一壶酒,就要卖一贯200文钱? 一壶酒是个什么概念? 也就能装个三两左右的酒啊! “俊哥,你这定价也太贵了,谁能去的酒楼吃饭啊?” 按照房俊这定价,他开的酒楼,还能有人去吃饭吗? 第180章 老房要拼命 程处亮掰着手指头算着,“要是咱们四个去吃饭,菜钱就要500文。。。平日里喝酒,我一人就能喝一大坛,你们就算没我能喝,一人喝一小坛也没问题!” “一大坛酒就要20贯钱。。。小坛酒,一坛五贯钱,三小坛。。。三小坛就是。。。” 程处亮掰弄了半天,发现手指不够用,一时间也算不明白三小坛酒得多少贯钱了。 倒是一旁的李恪,激动的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要是四个人敞开了吃喝,一顿饭岂不是要花费50贯钱!” 饭菜的价格虽然也比其他酒楼贵,但却花不了多少钱,可这酒的定价,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贵啊! “这么贵!?”德安眨巴着眼睛,呼吸都莫名的加重了几分。 一屋子的人里,最镇定的就属长乐了,他在房俊这里见过太多让人震惊的事儿了。 在她看来,这酒楼菜品酒水的定价贵才好,贵了,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最激动的就是李恪,这会他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一桌酒菜就得三五十贯钱,一个酒楼,一般都能坐个二十几桌客人,若是每天上客都能坐满,那一天下来,一间酒楼最少也能卖个千八百贯的钱啊! 房俊可是承诺不收他钱,还让他开十间酒楼的,这么算下来,每天他都能赚到上千贯钱! “房俊。” 长乐把价格表收进了怀里,把房俊叫到了一旁,这举动,看的德安直瞪眼睛。 “你什么时候有空进宫一趟,皇爷爷想见你。” “见我?”房俊狐疑的看着李丽质,“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你皇爷爷不会是想把那件裘皮大衣给要回去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呢!”李丽质白了房俊一眼,“可能是皇爷爷有什么话想问你吧,我问皇爷爷了,皇爷爷没跟我说!” “行吧。”房俊点了点头,“不过得等忙完这几天的,忙完了再去见你皇爷爷。” “好。”李丽质这趟过来,不全是为了酒楼还有原材料的事,她来房府,最主要的就是来告诉房俊,李渊想见的。 话已经带到了,房俊也答应了,李丽质也没多停留,带着玉蝶先一步离开了房府。 打从李恪说出那句敞开了吃喝,一顿饭岂不是得花上五十贯钱的时候,程二傻子三人就开始掰着手算酒楼一天能卖多少钱。 虽然算了老半天也没具体算出酒楼一天能赚多钱。 但他们三个弄明白了一件事,酒楼一天赚的钱,恐怕要比御珍坊一天赚的钱多! 这个发现,让三人激动的直搓手,程二傻子嘴咧的老大,一直在那傻笑。 “行了,别傻笑了,都回家张罗钱去吧。” 三个人临走前,房俊让胡平给他们每人拿了一小坛秋露白。 只要那几个老货喝了这酒,没钱他们都得想办法张罗钱给他房俊送过来。 眼看着长乐的酒楼就要整装开业了,李恪的心也热了。 见房俊打发走了程处亮三人,李恪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 “妹婿,我的酒楼什么时候能开业?” 房俊无语的撇了撇嘴,“你不去找铺面,这辈子都别想开业!” 李恪一拍脑袋,“你瞧我,把正事都给忘了!” 李恪也颠儿颠儿的走了,这回总算是清净了。 没了李恪碍事,房俊终于可以跟德安亲近亲近了。 “俊哥~~你坏死了~~!” 房俊拉着德安,又给德安量了一下身上的尺寸,弄的德安整个人都酥了,双手捂着她那张小红脸儿,从房俊的屋子里跑了出去。 临近晌午的时候,老房回来了。 到家的第一时间,老房就把房俊叫去了书房。 “爹,大哥的事,朝堂上怎么说?” 进了书房,房俊迫不及待的询问。 老房摇了摇头,“今日早朝,并未提及你大哥的事。” “没提?”房俊皱起了眉,今天已经是房遗直被送入大理寺的第三天了,大理寺的人,就算办事效率再低,这种谋逆案,他们也不会压着不报才对。 可为什么没人提这件事呢? “爹,那你的辞呈。。。” 老房再次摇了摇头,“我收到消息,范阳卢氏的族长,已经在来长安城的路上了。” “大理寺压着你大哥的案子没上报,应该也跟这件事有关。” “这老东西来长安城,九成九是奔着我们房家来的。” “卢浩然陷害你大哥谋逆入狱。” “老东西这个时候来长安城,无非就两点,要么是想向我房家示好平息此事,要么是打算落井下石,彻底置我房家于死地!” “但不论是哪一点,我房家要想安然的度过此事,都将拿你手里的配方来换。” “也是因为这个消息,爹今日便没有向陛下递交辞呈。” 老房顿了顿继续说道,“俊儿,此刻形势有变,卢家的老东西若是向陛下施压,即便是陛下,也不得不妥协!” 见房俊一脸严肃的皱着眉,老房忽然笑了笑。 “俊儿也不必忧心,我清河房氏,虽不及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这些世家门阀,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鱼小虾。” “即便最终陛下也保不住我们房家,我们清河房氏也依旧有办法保住你大哥。” 清河房氏虽不及范阳卢氏,可也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若真是殊死一搏,清河房氏也未必就不能让范阳卢氏元气大伤。 “代价是什么?”房俊皱眉问。 以清河房氏去拼范阳卢氏,两个家族本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若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打死房俊也不相信。 “代价。。。”老房微微笑了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爹都不会再让你们有事。” 房俊这会也看明白了,范阳卢氏那个老家伙来长安城,给了老房很大的压力。 估计,那老家伙即便是李世民都未必能压得住,所以老房才没有在今天的早朝上辞官。 范阳卢氏的人把老房没出生的孙子都给弄死了,老房能不心疼,心里能不怨恨? 而摆在房家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交出配方,要么就跟范阳卢氏的人拼出个高下。 先不说交出配方会不会惹恼李世民。 就凭范阳卢氏弄死了老房没出生的孙子这一点,配方也不可能就这么交出去。 不交配方,那剩下的路就一条,跟范阳卢氏的人拼个胜负高低。 “爹,现在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第181章 抵押府宅田产 “当然不是拼命。”看着自己的儿子,房玄龄笑了笑。“咱们清河房氏,能在这世上传承几百年,自然也有咱们清河房氏的生存之道。” “若我清河房氏一心求存,即便是范阳卢氏,也拿我们没办法。” 房俊心思急转,迟疑了片刻询问,“那样的话,我们这一脉是不是就要退回到房氏族地?” 老房点了点头,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神情却带着一丝怅然。 清河房氏虽然传承了几百年,但掌控力度最大的地方,依然还在族地清河。 今日的窘境,是房玄龄此前没有料到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范阳卢氏的老家伙,竟然会亲自来长安城,这件事,已经隐隐的脱离了房玄龄的掌控。 所以,老房开始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爹,这件事,还没到需要我们房家不遗余力的时候!” “卢家不管来多少人,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拿我手里的配方。” “大嫂已经被咱们接回来了,大哥是他们现在唯一的筹码,没拿到配方之前,大哥应该不会有事。” “卢家人要是把大哥这最后的筹码都给弄没了,他们拿什么跟咱们换配方?” “杨妃应该已经派人去荆州拿刘文瑾了,只要刘文瑾参与了陷害大哥的事,我便有办法让他开口。” 谋逆案是大案,涉案的又是国公之子,哪怕是彻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只要这件事刘文瑾知道内情,房俊就能在彻查这段时间内,把房遗直从大理寺中捞出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房遗直真的参与了谋逆,房俊也有把握在李世民的面前保住房遗直的命。 要知道,这世上最恨世家门阀,最想除掉世家门阀的可不是房府,而是李世民! “爹,这件事,还是按照之前我们商量的那样去做。” “该辞官的时候,爹便辞官,给陛下留出处理这件事的缓冲时间,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若我与卢氏交锋,最终落败,房家再破釜沉舟也不迟!” “爹,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若只是大哥吃了些苦,我也就忍了,可他们把大嫂的孩子也给弄没了,那可是咱们房家的骨血,这口气,我房家必须出!” 老房沉默的盯着房俊看了半晌,“俊儿,此事可关系到你大哥的生死。。。” 房俊点了点头,“父亲放心,我会先保住大哥,再对付卢家!” 老房见儿子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不过,该准备的还是先着手准备。 其实这事远不需要房家人破釜沉舟,最后,即便事情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房俊依旧可以用手里的配方驱虎吞狼。 只不过,那样的话,房家日后的境地难以预料。 。。。。。。。 唐朝的牙行,业务涵盖面很广的行业。 包括发布求购或者出售货物的信息,帮着寻找卖家或者买家,促成双方的交易。 同时牙行还有属于自己的仓库,用于客人存放货物等。 牙行内还设有客栈,在这吃住都没问题。 有些卖儿卖女去大户人家当丫鬟仆人的,也会在牙行里登记,牙行这边有买主上门,就会有人带去选人。 同时,牙行也经营类似当铺的生意,只要你能拿出物件来抵押,就可以直接从牙行内拿到钱。 所以,这个时代,没有些实力跟背景,你根本就干不了牙行。 而长安城里最大的一家牙行,背后便是博陵崔氏在运作。 “呦~!药师兄,你也来了!” 老滚刀肉乐呵呵的冲着李靖抱了抱拳。 除了李靖跟老滚刀肉之外,李绩也在这牙行之中。 三个人就跟约好了一样,前后连一刻钟的功夫都没差,全都进了这牙行。 “我到牙行不稀奇,我家本也没什么钱财,倒是你老程,两万贯钱而已,也至于你跑来牙行?” “药师兄说笑了,两万贯钱啊,我老程这辈子也没一下见过那么多钱啊!”老滚刀肉叹了口气说道,“这要不是为了家里那几个崽子,老程也不至于把府宅跟田产拿出来抵押!” “药师兄,你来牙行是。。。” 李靖瞟了老滚刀肉一眼,淡淡的说道,“跟你一样,为了家里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只能把府宅田产和地契,拿牙行来换钱。” 李绩比他俩还能演,一脸悲痛的说着,“我这辈子就置办下了这么点家业,现在全拿出来了!” 这几个,那可都是人精,听到儿子回来说,长乐已经在东市和西市准备好了开酒楼的铺面,而且,长乐的酒楼,过几天就准备开业了。 再尝了秋露白,又听儿子说,房俊开的酒楼,敞开了吃喝,一顿饭就得花三五十贯钱。 这几个老货马上就坐不住了。 长乐代表的是谁? 李世民啊! 明面上是房俊跟长乐在做生意,可长乐赚的钱,全都揣李世民兜里了。 这种赚钱的生意,他们要是不出钱,房俊还带着他们一起干,他们还真不敢去干,别干着干着,就干成结党营私了。 但拿了钱可就不一样了! 不但不会落人口实,未来还会有大把的钱财进账。 即便有人拿此事来做文章,也是房俊顶在最前面,加上还有李世民在其中,对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而且,他们为了做这生意,可是把府宅,田产,地契,全都拿牙行来抵押了。 这样,即便是李世民也挑不出他们一点毛病。 老滚刀肉更是把府里的下人都派了出来,在长安城里各处宣传,说他老程家把府宅田产都给抵押出去了。 牙行里崔氏的管事,心惊肉跳的写了封信。 “快,把这封信送回族里,一定要亲手交给族长!” 三位国公爷一起跑牙行来,把各自府宅,田产,地契,全都抵押给了他们牙行。 长安城里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第182章 刘文瑾被擒 “二少爷~!” 胡平快步进了房俊的屋子,结果他进来才发现,原来德安公主也在二少爷的屋里。 而且,德安公主这会正坐在二少爷的怀里,小脸红扑扑的。 胡平可不是愣头青的小伙子,啥也不懂,他家里的娃都快赶上房俊大了,一见这场面,胡平马上转过了身子。 “哎呀~~羞死人了~~!” 德安慌忙的站起了身,从自己的衣服里扯出了房俊那双大手,满脸羞红的跑进了房俊的寝室之中。 “叔。。。下回咱敲敲门吧。。。” 房俊已经无语了,好不容易找机会跟德安亲热亲热,又被搅和了。 胡平也很尴尬,平日里,他已经习惯了房俊院子里没有女人,突然来了个德安公主,他也很不适应。 “二少爷,庄子那边已经把第一批的猪和鸡都处理好了,要不要今天就把鸡和猪给长乐公主那边送去?” “先送一半过去,剩下的拉回府里。”顿了下,房俊又说道,“对了胡叔,炼猪油膏的事得抓紧。” 这已经一连过了五天了,朝堂上依旧没有任何人提起房遗直谋逆的事。 这种莫名的平静,弄的老房有些焦躁不安,总在猜想卢家人是不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来陷害房家。 李恪现在每天都忙着在外面找开酒楼的铺面,已经定下来七间铺面了,他府里的下人,也被房俊安排到了厨房,跟着学习炒菜。 张姝媛那边的情况好了很多,不但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吃饭喝药,也不再需要德安苦口婆心的劝慰了。 没事的时候,卢氏也会去张姝媛那坐坐,三个女人一聊也能聊上个小半天。 这几天下来,德安的变化最大。 原本还对房俊那双大手有些抗拒的德安,现在已经算是被厚脸皮外加无赖的房俊给彻底征服了。 一有空,德安就会跑来看房俊,她已经喜欢上了房俊那双总喜欢使坏的大手了,每天不来看看房俊,德安的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 打发走了胡平,房俊拉着德安,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俩人又腻味在了一起。 房俊的手还没在德安的衣服里面捂热呢,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 “妹婿?” “是我哥~~!” 德安赶忙整理自己的衣服。 结果,李恪已经跑进来了。 房俊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跟自己媳妇亲热一会,咋就那么难呢? “那个。。。” 李恪见到两人的时候,也愣住了。 俩人都在床上,德安又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这画面,容不得李恪不乱想啊! “咳咳!”李恪轻咳了两声,一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俩还没成婚呢,以后得克制一点,万一宁儿有了身孕,再被传出去,败坏的可是皇家声誉,父皇和母妃脸上都不好看!” “哥~!你瞎说什么呢!”这回德安是真没脸继续待在房俊的屋里了,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大哥,你这都是第三回了!”房俊撕了李恪的心都有了,“下回你能不能先敲门,再进来?” 李恪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 “告诉你个好消息,刘文瑾被拿回来了!” 房俊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人在哪?” 李恪压低了声音说道,“人是父皇派人去拿的,现在就在长安城,母妃让我问你,你打算把刘文瑾安置在什么地方?母妃说,最好别让刘文瑾进房府!” 杨妃的意思房俊明白,人若是进了房府,一旦消息泄露,荆州长史刘柬那边,肯定会跑来房府要人,到时候这事肯定就说不清了。 “这样,明天咱们去宁儿南山的园子上玩几天!”房俊捏了捏下巴说道,“你负责把刘文瑾带过去!” 房府外,多半是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房俊亲自去接手刘文瑾,很容易走漏消息。 让李恪负责把刘文瑾送去南山的园子上,相比较起来会安全很多! 李恪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行,那我今晚就回府里休息,明早,我带着刘文瑾先去南山的园子上!” 只要撬开了刘文瑾的嘴,房遗直离走出大理寺也就不远了! 刘文瑾被抓这个消息,让房俊兴奋了整整一晚上。 他未来的老丈母娘也是给力,竟然说动了李世民,让李世民派人去把刘文瑾给抓了回来。 现在的房俊,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刘文瑾了,撬开刘文瑾的嘴,房俊已经想到了至少十种不同的方法! 第二天天刚放亮,胡平便带着府里的下人忙活了起来。 什么装棉衣棉被啊,生木炭盛火盆啊,连带着猪棒骨,猪排骨,猪肉肠,外加十只羊,还有好几口大铁锅,一并全都装上了马车。 临走之前,房俊去见了下张姝媛。 “大嫂,我有点事要办,得带着德安出去几天,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哥就能回府了。” 听到房俊说,顺利的话,她男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府,张姝媛用力的点着头。 随行的除了胡平带着的房府护院外,还有李恪留下的两队侍卫。 一辆辆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房府,一路奔着南山而行。 第183章 你还想回荆州? 房俊跟德安到南山的时候,李恪都已经在园子里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你可算来了!” 见到德安跟房俊,李恪兴奋的迎了上去。 “哥,你陪俊哥在园子里转转,我去给俊哥收拾一下房间!” 房俊愿意来园子里小住,德安显得非常高兴,她带着贴身侍女红竹,兴高采烈的跑去收拾房间了。 而李恪,则是拉着房俊超半山腰处的一排房子中走去。 半山腰处一共有两排房子,一排房子朝东,一排房子朝西。 因为这上边有温泉池,所以才建了这么两排屋子。 不过,朝西的这排屋子,附近有两个温泉池,但因为这两个温泉池水温偏高,所以根本就没人来这边泡温泉,所以,这边的屋子也就闲置来下来,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 刘文瑾就被李恪关在这排闲置下来的屋子里。 推开屋门,房俊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哥的至交好友,刘文瑾。 刘文瑾手脚全都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眼睛也是被蒙着的,嘴里不但被塞着东西,还用布条给系了个结实。 “你弄的?”房俊扭头看着李恪问。 李恪摇了摇头,“人到我手里之前就这样,我懒得弄,就直接让手下人把他给扔这儿来了。” “人已经给你弄来了,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我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待会儿你得跟我好好说说!” 房俊弯下腰,先把蒙着刘文瑾眼睛的那块布给解了下来。 刘文瑾应该是很久没见过光了,蒙着眼睛的布被突然解开,他双眼几乎是本能的闭合,躲避着屋里的光线。 过了足有两三分钟,刘文瑾的视力终于恢复了。 房俊打量着刘文瑾,刘文瑾也同时在打量着房俊。 俩人谁也不认识谁,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有一分多钟。 房俊捏了捏下巴,略带迟疑的说道,“怎么看着不太像呢?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错人了?”李恪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这不可能吧?” 人可是他父皇派人去抓回来的,他父皇手底下的人,可没有草包,抓错人这么低级的错误,不至于会发生在他父皇手底下人身上吧? 房俊抬脚踢了刘文瑾肚子一脚,“姓赵的。。。草,嘴还堵着呢。。。” 房俊弯腰,又把嘴上系着的布条给解开,同时把刘文瑾嘴里塞着的东西也拽了出来。 ‘姓赵的?’李恪一脑门子的问号,瞅着房俊。 他让抓的不是荆州长史之子刘文瑾吗? 这怎么又弄出来了个姓赵的? “姓赵的,这回落我手里了吧?”房俊冷笑着蹲下了身,满脸阴狠的盯着刘文瑾。 刘文瑾是房遗直的至交好友没错,可房俊并没见过刘文瑾,所以,他得先确定,眼前被抓来这个人的身份。 “你们抓错人了!”刘文瑾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着辩解道,“我姓刘,不姓赵!” “我叫刘文瑾,我爹是荆州长史刘柬!” “你们快把我放开!” “我在荆州都尉手下当差,有官职在身,你们私自擒拿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等罪行?” 刘文瑾挣扎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过激了。 现在的情形是人为刀俎而他为鱼肉,他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万一对面这俩人心存了歹意,直接把他给弄死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文瑾的语气马上又缓和了下来。 “既然你们抓错了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放了我,送我回荆州,我给你们钱!只要送我到荆州,我给你们一千贯钱!” 慌乱中的刘文瑾,已经很难组织出合乎逻辑的语言了,他只希望自己许以重利,能让这两人把自己送回荆州。 只要到了荆州,那便是他刘文瑾的天下。 自己想怎么收拾这些人,还不是看他的心情? 房俊颇为惊讶的看着刘文瑾,这货可以啊,竟然察觉到自己已经离开荆州了。 如果真像李恪说的那样,刘文瑾一直都是被蒙着双眼送进长安城的话,那就说明,刘文瑾的五感辨识度很强! 这样更好,越是这样的人,在他房俊的手上就越容易开口! “你还想回荆州?”房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刘文瑾,你自己最近干了什么,难道你自己忘了?” 这下刘文瑾可愣住了。 “怎么?还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房俊冷眼盯着刘文瑾说道,“我大哥是房遗直!” 在听到房遗直三个字的时候,刘文瑾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那是一种心中隐藏的秘密被人说破后的下意识表情,是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控制的本能反应。 就单单是这个表情,房俊就已经能确定,房遗直被陷害谋逆的事,绝对跟刘文瑾有关! 而且,这个刘文瑾一定知道一部分内情! “你是房俊?” 刘文瑾的目光有几分闪躲,但依旧存着侥幸的心理。 “房俊,我与你大哥房兄不但是同窗,更是至交好友,你们抓我作甚?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房俊抬手轻轻拍了拍刘文瑾的脸,淡然的说道,“刘文瑾,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你要是能说出来点我感兴趣的消息,我可以放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刘文瑾咬了咬牙说道,“我爹虽然只是荆州长史,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人,你爹虽贵为国公,但也不能横行无忌!” “今日你若不放了我,我爹一定会到陛下面前,参你房家一本!” 房俊耸了耸肩,“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那就别怪我了。” 房俊捏着刘文瑾的嘴,把那块破布又重新给刘文瑾塞了回去,随后又用布条把嘴给系好,最后,又把刘文瑾的眼睛给蒙上了。 房俊本也没指望见面刘文瑾就把他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不吃点苦头,他又怎么会老实呢? “走吧。” “这就完了?”李恪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用刑?” 不是说好的,要撬开刘文瑾的嘴吗? 就问一句,这就完了? 这么问,你问谁谁能跟你说实话啊? 倒是上刑啊! 一番大刑下来,就是铁打的骨头,也给他敲折了,他还能不说? “你说我要不要去大理寺把我大哥给接过来?”房俊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说道,“这刘文瑾本来也没多大用处,干脆让我大哥出出气,弄死了,就直接埋山里去!” “你父皇说没说什么时候把他爹刘柬给抓来?” “抓刘柬?”李恪疑惑的摇了摇头,“父皇没跟我说。。。父皇那边的人要是动手的话,估计这两天刘柬就能被送过来。” 房俊站在屋子门口,一边关门,一边说道。、 “待会我去趟大理寺,问问我大哥。。。不行的话,就等把刘柬抓来之后,让我大哥当着刘柬的面,活剐了刘文瑾!” “先让我大哥出出气再说!” “敢陷害我大哥谋逆。。。” 第184章 李恪的路 离开关着刘文瑾的屋子后,李恪的神色多少有几分落寞。 “兄弟,前两天我进宫了一趟。。。” 李恪前两天进宫,先去见了李世民。 房府收到密信,不交出配方,房家上下一个不留,这件事必须提前跟李世民说清楚,不然后面说到这封信的时候,李世民肯定会责问李恪。 毕竟那封信是李恪带进的房府。 “父皇,这帮人实在是太恶毒了,房张氏因痛失腹中胎儿,神情都有些失常,房梁公夫妇也是。。。” 李世民在听闻信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扭曲了。“这帮人如此嚣张,简直岂有此理!” 事情说清楚了,李恪也不敢在李世民这多停留,怕哪句话说错了,再触了李世民的霉头。 平日里李恪都是住在自己的府中,进了皇宫,他自然要去给杨妃请安。 去见杨妃的时候,杨妃的状态并不太好,询问之下,杨妃才跟李恪说。 “你父皇勒令齐王李佑就藩,阴妃哭闹,却把恪儿你给坑了!” 阴妃为啥闹? 因为该就藩的人可不只是齐王李佑,前面还有魏王李泰,蜀王李恪。 没让李泰就藩,也没让李恪就藩,直接让李佑就藩,那阴妃能愿意吗? 不知道阴妃是担心惹恼了长孙皇后,还是担心惹恼了李世民,阴妃只要住了李恪,没有丝毫提及到李泰。 李恪尚未就藩,李佑比李恪还小,怎么非得让李佑去就藩呢? 这一闹,算是把李恪给坑了。 李世民找到了杨妃,直接跟杨妃商量李恪就藩的事。 杨妃也是百般说辞全部用尽,也没能改变李恪就藩这个结局。 最终,杨妃退而求其次,跟李世民说,让李恪留在长安城,过了这个年之后再去就藩。 李世民总算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至于李佑,连在长安城过年的机会李世民都没给,说是半个月内,就要启程就藩去了。 房俊看着愁眉苦脸的李恪笑了笑,“就藩挺好的,回头我去找你父皇,给你选一个好点的封地。” “妹婿,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我把刘文瑾给你送来,你就告诉我后面的路要怎么走!”李恪拉住了房俊说道,“虽说刘文瑾不是我派人去拿回来的,但父皇派人去拿刘文瑾,也是因为母妃。”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哥哥我都出了力!” “我现在是真没主意了,你看在母妃,看在德安的面子上,教教哥哥,后面的路,哥哥我到底要怎么走?” 李恪也是真急了,现在距离年关可没几个月了。 过了年关,要是还没个主意,他这辈子可就再也没机会跟李承乾争了。 上次房俊跟他说的那些话,他现在都还记得。 所有他能听懂的话,房俊说的都对。 而那些他听不懂的话,却是因为房俊没有跟他详细的解释。 前几天进宫见杨妃,临走的时候,杨妃还嘱咐他,让他询问一下房俊,问问房俊,后面的路他该怎么走。 他现在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藩的事,现在连他母妃都没办法帮他拖了,如果房俊这里也没有好的办法,那他就彻底凉了。 “你凭什么不就藩?”房俊看着李恪问,“或者你告诉我,凭什么别的皇子要就藩,而你却不用?” 李恪涨红着脸,看着房俊,“妹婿,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你来说,就藩是好事。”房俊默然的看着李恪问,“也不需要等到年关之后,等我把手里的事都处理完,你跟着我一起,我带你去就藩。” “啊?”原本李恪还能在长安城里过个年,现在好了,跟房俊说完了这事,年都不让他过了? 房俊紧接着又说道,“你就藩的封地,我来替你选,回头我去找你父皇说。” 这回李恪从房俊的话里听出来了点不一样的味道,“你想让我去哪儿就藩?” “去幽州!”房俊说道。 听到幽州两个字,李恪的脸上阴晴不定了起来。 幽州位于大唐北方边境,一部分疆土刚好与东突厥相连,也是大唐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重要防线。 皇子就藩,很少有分封到这种边境之地的。 而李恪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幽州可谓是天高皇帝远,房俊让他去幽州,难不成动了招兵买马的心思? “房俊,这件事你得跟哥哥说清楚,为什么你说就藩是好事?封地又为什么要选在幽州?还有,你之前答应过我,你得告诉我,我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房俊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又不是嫡子,凭什么别人都要去就藩,而你却能留在长安城?” “就算你父皇让你留在长安城,你想过你在长安城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吗?” “我告诉你,你父皇如果让你留在长安城,看似器重你,可实际上,你不过就是一块磨刀石,用来磨砺太子用的,懂吗?” “你觉得,一块磨刀石,有机会登上太子位吗?” 李恪一开始还有些不服气,可略一思索,便摇头苦笑了起来。 房俊说的没错,帝王之术,便在于平衡,他是皇子,自然也听李世民说过这些东西。 “所以,对你来说,就藩并非是什么坏事!” “至于幽州,那是我想去的地方,范阳卢氏的郡望,就在幽州的涿郡!” “他们害了我大哥的血脉,我就要荡平他范阳卢氏的族地!” 李恪听的可是心惊肉跳。 房俊要是不说,李恪还真没反应过来,范阳卢氏的郡望,可不就在幽州所辖的涿郡当中吗? 就因为范阳卢氏的人下药,让张姝媛小产,失了房家的血脉,房俊就要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 李恪心惊肉跳的可不是房俊说出来的这句狠话,而是在想,明知范阳卢氏的郡望在幽州,房俊怎么还敢去那里? 张姝媛那是被接回了房府,虽然小产了,但好歹大人救回来了,这要是在大理寺,张姝媛都已经死了。 房遗直那一身的伤,御医看了都皱眉,现在人还在大理寺里关着呢! 这些教训还不够,房俊还要以身犯险? 第185章 李恪的选择 “至于你以后的路。。。” 房俊顿了顿,目光看向李恪。 “你以后要做的,就是做好一个儿子的本分!”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陛下的儿子,做任何事,你都要以这个身份为出发点!” “我有办法让你留在长安城,甚至可以让你一直不用去就藩。。。” “真的?”李恪激动的就差跳起来了。 这才是他现在最想要的! 房俊无奈的撇了撇嘴,“你如果真想留在长安城,我可以帮你,但有些事,你必须提前想清楚!” “你若留在长安城,迟迟不就藩,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要与李承乾争一争。” “那个时候,你要面对的第一个障碍就是长孙家。” “太子是李承乾也好,是李泰也好,说到底,都是长孙皇后所生,都是长孙无忌的亲外甥。” “俗话说姑舅亲,才叫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人家才是一家人,你想插上一脚,就算所有人都同意,长孙家也不会同意。” “到时候,不仅是长孙家,太子,魏王,还有依附他们的那些朝臣势力,他们都会视你为敌,你觉得你一个人面对他们,有多少胜算?” “你有多大把握,在这些人的围堵之中,脱颖而出,登上太子位?” 虽然李恪不愿承认,但房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不仅是房俊说的这些人,朝堂上还有一些老古董,他们虽然没有依附太子,但却坚持着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这一套说辞。 他若是想登太子位,这些人也不会同意! 即便是现在,在朝堂之上,长孙家还有李承乾,李泰,身边的那些人,都对他多有排挤。 若这些人得知,他李恪也要争夺太子位,那他的处境,比之现在,将更为困窘,那个时候,他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陛下的嫡子不只有太子和魏王,这个你比我清楚。” “而你呢?身为庶子,却没有一点庶子该有的觉悟!” “你觉得,陛下看到这样一个你,会选择站在你这一边吗?” 李恪捏了捏拳头,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他是庶子不假,可这又不是他的错。 论能力,论才学,他哪一点比李承乾差? 可偏偏就因为他是个庶子,就只能屈居人后,这就是他最不甘心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李恪苦着一张脸,眼中有不甘,有萧索,还有几分落寞。 房俊耸了耸肩,毫不避讳的说道,“按照你现在的想法,继续留在长安城的话,你确实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是宁儿的亲哥哥,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好,若是你能坐上太子位,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所以我才愿意跟你说这些本就不该我来说的话。” “就藩吧,跟着我在一起,虽然我不能保证你未来可以登上太子位,但至少跟我在一起,你多少还有一点机会。”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陛下让你做太子,你才能做太子,陛下要是不想,你做什么都没用!” “陛下现在龙精虎猛的,你时间多的是。” “先跟着我,立点功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路我已经指给你了,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你要是真的就想留在长安城,看在宁儿和母妃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 房俊拍了拍李恪的肩膀,也不理会低头沉思的李恪,一个人朝着一旁的一潭温泉池走了过去。 因为温差的关系,水面升腾起了近一米高的雾气,给人一股很神秘的感觉。 这温泉池占地面积可不小,足有五六十平米那么大。 围着温泉池转了一圈后,房俊发现这温泉池的水流速很快,在一侧,有一个半米多宽水口,一直在排放着池子里的温泉水。 这条水沟,蜿蜒向下,一路都是烟雾缭绕。 房俊蹲下身,试了试池子里的水温。 这里的水温很高,估摸着得有六七十度,手放进去能明显的感觉到水温烫手。 转悠了一会儿,房俊又朝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温泉池走了过去。 这个温泉池没有之前的那个占地面积大,也就三四十平大小,一样是水流速很快,也有一个排水口,与另一个池子的排水沟汇合。 “真是个好地方。。。” 房俊感叹着打量着周围,最终,房俊的目光落在了温泉池下,园子里的一片空地上。 这片空地很大,至少得有个两三亩的面积。 此刻空地上还覆有一层白雪,也不知道原来这片地是干嘛的。 园子里的房舍,距离这片空地很近。 在往前,就是一片树木,看间距和歪扭的树体,房俊感觉那应该是一片果树林。 “这温泉池弄好了,肯定能赚大钱!” 房俊捏着下巴正琢磨呢,李恪像是做完了心理斗争,也跑了过来。 “你说的对,即便我留在长安城,也没机会跟太子争。”李恪叹了口气说道,“我听你的,去就藩。” “不过,我的封地在益州,想改封地到幽州,怕是不容易。” 唐朝时,益州指的是巴蜀之地,也因为这个封地,李恪的封号才由最初的汉王,改为了现在的蜀王。 说起封地的事,李恪心里也有气。 当初分封之时,李恪跟李泰几乎是同时受封,可待遇却天差地别。 李泰的封地在扬州。 比起李恪那个在巴蜀之地的益州,扬州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李泰的分封所辖范围,大出了李恪整整一倍! 当初李渊就曾经跟李世民说过,想立李世民为太子,同时把李建成的封地改去蜀地,李渊的原话是‘地既僻小易制,若不能事汝,亦易取耳’。 那破地方,在唐初之时,可以说是当官的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更别说李恪这种皇子了。 所以,李恪也并不喜欢益州那块封地。 若是能改去别的地方就藩,李恪倒是高兴的很,唯一让李恪有点担心的是,去幽州,容易跟范阳卢氏的人杠上。 这种盘踞在大唐,连李世民见了都头疼的世家门阀,他李恪自然也不愿意去招惹。 第186章 杨妃来了 “就按你说的,哥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不过,但换封地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李恪换了个笑脸说道,“换封地这种事,需要通过朝议才行,益州虽然偏远了些,但好在地方关系不复杂,做起事来不会那么麻烦。” “就藩的事,还是听我的,咱俩一起去益州,到了益州,我手底下的人都听你调配,咱们多建几个工坊,有你御珍坊的货在,要不了几年,咱们就能把益州变成一个富饶之地!” “到那个时候,我要让父皇和满朝的文武都对本王刮目相看!” 若是能将贫瘠的益州,建成一个繁荣昌盛的富饶之处,他李恪的功绩,必将碾压一众皇子。 那个时候,即便是父皇,也得对他刮目相看! 房俊也懒得跟李恪继续往下说,李恪这脑子,太过古板,就算他把益州打造成一个富可敌国的州府,难道就有机会当太子了? “对了,这园子里有没有地窖一类的地方?”房俊询问道。 “地窖?”李恪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但具体在哪儿了,还得去问宁儿。” “你是要把带来的那些吃的,放进地窖里?” “现在这天气,那些吃的放厨房里也坏不了。” 来南山,房俊大车小辆的可是拉来了不少食材,除了放置这些东西,李恪实在是想不到房俊要地窖做什么。 “我要把刘文瑾放进去。” “放刘文瑾?”李恪迟疑了一下,“抓刘文瑾的是父皇的人,他们办事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你是担心有人找到刘文瑾?”” 房俊笑了笑,“我是要用地窖,撬开刘文瑾的嘴。” “撬开刘文瑾的嘴?用地窖?” 房俊想撬开刘文瑾的嘴,这个李恪能理解,可撬开刘文瑾的嘴不用大刑,用地窖?这是什么骚操作啊? 俩人正说着的时候,园子突然进来了一辆马车,围在马车周围,还有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腰里挎着刀的人。 看骑马人的架势,应该是马车之中那人的护卫。 李恪在一旁惊的低呼了一声,“是宫里的马车,父皇来了!?” “啥?”老李来了? 他不在宫里好好待着,跑德安的园子里来干啥? “快走!”李恪倒显得很兴奋,拉着房俊便往马车的方向跑。 等俩人快到马车近前的时候,发现马车里走出来了个女人。 仔细一看,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李世民,而是杨妃。 “儿臣见过母妃。”李恪连忙跑上前行礼,“母妃,你怎么来德安的园子上了?” 杨妃下了马车,冲着李恪点了点头,随即朝着房俊招了招手,“俊儿。” “母妃,你怎么来了?” 见来的是自己的老丈母娘,房俊倒是挺开心,看自己老丈母娘,可比看李世民养眼多了。 “走吧,外面天凉,咱们进屋说。” 看杨妃这轻车熟路的架势,以前应该是来德安这园子小住过。 进了屋子,德安也跑过来给杨妃见礼。 几个人都好奇,杨妃怎么出宫来园子上了。 “母妃收到消息,卢浩然已经进了长安城,卢家的家主这一路走走停停,最多再有三天,也会到长安城。” 刘文瑾是抓住了,可刘文瑾被弄进了德安的园子里。 不光德安在这里,李恪也跟着来了园子上。 杨妃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不安心,所以就去找了李世民。 杨妃跟李世民说,她不放心房俊跟李恪审讯刘文瑾,担心俩孩子手底下没个分寸,再把事情给弄的越来越大,所以,她要过来盯着点俩人,遇事的时候,也能给俩人出出主意。 而实际上,杨妃是担心房俊在审讯刘文瑾的时候,为了给张姝媛出气,再把刘文瑾给弄死了。 那样的话,后面的事可能会越搞越麻烦,最终,很可能还会把李恪牵连在里面。 李世民这几天是真挺烦的,他也担心房俊手底下没个分寸,有杨妃这个未来的老丈母娘在一旁监督着点,他也能安心一些。 所以也就同意了杨妃的请求。 “俊儿,审讯刘文瑾可以用大刑,但刘文瑾这个人必须得留活口。” “人要是死在你手里了,再有用的口供,那也叫死无对证!” “只要刘文瑾人还活着,并且你能让刘文瑾亲口说,是他陷害的你大哥谋逆,母妃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是谁来阻止,母妃都会将你大哥送回房府!” 杨妃对房俊还是很满意的,也毫不介意自己去帮房俊,若说遇到在她子女与房俊之间做取舍的时候,杨妃会选择房俊,那绝对是扯淡。 但在没有这个前提的情况下,杨妃对房俊的态度,要远好过她对李恪跟德安。 “母妃放心,刘文瑾不仅不会死,甚至,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用刑的痕迹。”房俊笑了笑说道,“以刘文瑾的状态来说,最多三天,我就能让他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真的?”杨妃有些惊讶的看着房俊。 房俊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去解释,而是看向了德安。 “宁儿,你这园子里有没有地窖?” 德安点了点头,“有两个地窖,里面存放着一些初冬时收的菘菜,还有一些干菜。” 菘菜,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白菜,虽说菘菜是白菜的老祖宗,但唐朝时的菘菜,对比后世的白菜,还是略有不同的。 品类是一个品类,但菘菜的个头没有后世的白菜那么大,同时,这个时期的菘菜,整体还是以绿色为主,看起来,更像是后世那种没有彻底成熟的全绿色大白菜。 菘菜也是唐朝时期,为数不多的几种可以窖藏的蔬菜之一。 除了窖藏外,还有一部分蔬菜被晒成了干菜,也可以被很好的储藏起来,以待冬日里食用。 德安是因为每年冬季都会来园子这边小住几日,所以,这边的地窖里才会存放这些东西。 “你让人去把地窖给我收拾出来一个,我要把刘文瑾放地窖里。” 第187章 禁闭小黑屋 园子里的其中一个地窖,在一间杂物房的下面。 这间杂物房是一排独立的屋子,只有三间,选的是地势较高的地方,外面搭着一个棚子,地窖的入口就在棚子下面。 有了这个棚子,雨季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有水顺着地窖入口处流进去。 德安听房俊说,是要用地窖来审讯刘文瑾,便亲自去指挥园子里的下人们清理地窖。 地窖光清理出来还不行,还需要准备一点其他的东西,所以房俊也跟着过去了。 “俊哥,不用刑,你要怎么审讯那个刘文瑾啊?”德安好奇的询问。自古审讯,那都是动刑的,不动刑,谁会跟你说实话啊? 房俊笑了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地窖清理出来之后,房俊又让人搬了张床进地窖。 然后房俊把胡平叫到了身边,仔细的给胡平讲了一下,待会刘文瑾被送来以后,要具体怎么操作。 等胡平弄明白了之后,便带着李恪的两个侍卫,去把刘文瑾给抬进了地窖中。 胡平用绳子,将刘文瑾的手脚固定在了床上,随后按照房俊的要求,用棉花塞住了刘文瑾的耳朵。 都弄好了之后,胡平用刀挑开了勒着刘文瑾嘴的布条,又将刘文瑾嘴里塞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最后,摘掉了蒙着刘文瑾眼睛的那块布,然后胡平熄了火把,离开了地窖。 “放开我,放开我!” “我是荆州长史之子,你们这么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房俊,你放开我,我乃是你大哥的挚友~!” “你房家贵为国公之家,行如此卑鄙之事,就不怕世人耻笑?” 刘文瑾拼了命的叫喊,可他耳朵里被塞了棉花,费劲了力气,也辨别不出有没有人回应他。 之前见到的唯一一点光亮,还没来得及让他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就熄灭了。 无尽的黑暗中,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好像整个人都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就这样就行了吗?”德安疑惑的看着房俊。 就只是关起来,这样真的能行吗? 大牢里的犯人那么多,所有的犯人都是被关在大牢里的,可也没听谁说,把人关起来,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啊。 房俊笑了笑,“以刘文瑾的状态,他最多坚持三天。” 这种被囚禁小黑屋的处罚,就是在后世的监狱之中,都被明令禁止使用,即便没有被禁止使用的地方,也对囚禁小黑屋有着时限上的要求。 因为这种处罚,对人体的损伤很大。 如果长期被剥夺一些人体的感官,会让人的大脑皮层产生很大的变化,很容易让人精神错乱,甚至直接崩溃。 在封闭的环境中,没人与你交流,没有任何的声响,有的只是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后世有过很多类似的实验,即便是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中,最多也就能坚持个三四天。 这还是在他们了解实验过程的前提下。 像刘文瑾这种,被房俊提前暗示过,做过心理引导的人,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两天,房俊都会对他佩服不已。 要知道,在后世,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最终都被这种处罚给驯服。 区别只是耗费的时间相较普通人要长一点而已。 “胡叔,有两件事交代你办。” “你安排个人,去咱家庄子上一趟,庄子上有闲着的劳力,找个百十来人明早过来,让他们带着锹镐这一类的工具,我要在园子里挖沟渠。” “还有,刘文瑾这边,胡叔你带来个人在这盯着。” “从明天开始,刘文瑾应该会陆续说出一些关于陷害我大哥的事,别人盯着我不放心。” 胡平使劲的点了点头,“少爷你放心,这边我亲自盯着!” “对了,再叫个人,回府叫几个厨子,再多拉些食材过来,百十来号人干活,得让人家把饭都吃好。。。工钱一人一天一百文钱。” “少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德安疑惑的看着房俊,“俊哥,挖水渠干嘛?” 房俊捏了捏德安的小脸说道,“我给宁儿弄个赚钱的营生,以后,每年的冬天,宁儿都有大批的钱财进账~!” “什么赚钱的营生?在这园子里?”德安抓着房俊的手,追问道,“宁儿怎么没发现呢?” 房俊神秘的笑了笑,“等我弄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俩人回屋里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 “对了,俊儿。”杨妃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房俊叫到了身边,“母妃来之前,你父皇交代母妃了一件事。” “昨日襄阳公主去见了你父皇,说是要找你求购一批御珍坊的货物,你父皇应允了这件事,不过,具体要出多少货给襄阳公主,还是由你来决定。” “你父皇说,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办就行。” 李渊寿宴那天,房俊走了没多长时间,李世民也跟着走了,弄的襄阳公主根本就没找到机会跟李世民提香皂的事。 等寿宴结束以后,襄阳公主就想见见李世民。 可接连几天,朝堂上因为吐谷浑的事都要吵开锅了,襄阳公主也没找到机会去见李世民。 好容易这两天朝堂上平静了下来,昨天襄阳公主才去见了李世民。 御珍坊向来是房俊说了算,即便是长乐,也就是坐等着分钱而已,李世民也没明白房俊让襄阳公主来询问他是什么意思,但襄阳公主开口了,李世民也不好拒绝。 所以,李世民想了个折中的答复,他是同意了襄阳公主的请求,但御珍坊有没有货出给襄阳公主,能出多少货给襄阳公主,还是要看房俊的。 房俊心里也有点无语,李二陛下也真是个老六,他把襄阳公主踢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竟然又给踢了回来。 行吧,既然李世民说了,一切按照他的意思办就行,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舅兄,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你安排个人,去通知襄阳公主,让她明天来园子一趟,就说我约她过来谈御珍坊货物的事。” 第188章 老丈母娘这么开放吗? “宁儿,你去叫人给母妃也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是,母妃。” 房俊刚打发走李恪,杨妃又把德安也给支开了,老丈母娘这是有旁人不方便听的话,要跟他说啊! “民间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母妃便开门见山了。” 房俊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恪儿本是庶子,按说他不应有觊觎皇位之心。” “你父皇如今身体康健,恪儿和愔儿即便都是痴傻之人,也可锦衣玉食。” “但这天底下哪有长生不死之人,若真有一天,你父皇不在了,换做他人继承皇位,恪儿和愔儿又待如何?” “皇家无情,没人比母妃更懂这四个字。” “所以,恪儿想与太子争,母妃才没有过多的阻拦。” 房俊心里暗自点头。 杨妃的这番话,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隋炀帝为了上位,那也是百般手段用尽,一步步的把杨勇从太子位上拉了下来。 杨广登基之时,杨勇不光是被废除了太子位,更是被幽禁在宫中,被贬为了庶人。 而杨广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赐死废太子杨勇。 杨勇的子女,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都被弄死了。 再说大唐。 李世民与李建成争斗,最终李世民虽然胜了,可玄武门外,李世民双手沾着的也是自己亲兄弟的鲜血,跟杨广一样,李世民也选择了斩草除根,李建成的子嗣,没一个躲过屠刀的。 这是参与争夺太子位,并且最后失败者的下场。 至于那些没有参与争夺太子位的皇子,最终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个? “恪儿把你们俩的谈话,都与母妃说了。” “俊儿,母妃有一事一直想不通,自古诸王就藩,便再无继承大统的机会,为何你却说,恪儿就藩之后,反而有机会继承皇位?” 历朝历代的祖制皆是如此,那些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都被留在了朝中,陛下会给予一些政事,历练这些皇子,最终,从这些皇子之中挑选出合适的继承人,来继承皇位。 而那些不被看好,没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全部被早早的勒令就藩。 可房俊却对李恪说,就藩之后,他才有机会与李承乾争,这是杨妃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母妃别怪我说话难听,其实舅兄本也没有继承皇位的机会。”房俊顿了顿继续说道,“长孙家有今日的权势,靠的便是陛下的皇权与信任。” “所以,只要长孙无忌在朝,就必定会坚持由嫡子来继承皇位,没了李承乾还有李泰,没了李泰,还有九皇子李治!” “只有嫡皇子来继承皇位,才能巩固长孙家的权势,才能让长孙一门昌盛。” “所以舅兄留在长安城,才是一条死路。” 杨妃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早就已经看明白了。 “退出了长安城,也就等于是退出了权力争斗的中心,今后舅兄也就不会在有那么多人惦记,做起事来,阻碍也可以小很多。” “魏王效仿陛下,以弘文馆招揽才能之士,目的就在与太子抗衡。” “舅兄留在长安城,只要有一点露头的迹象,魏王跟太子便会联手打压。” “长安城里没了舅兄,太子跟魏王必有一番争斗。” “太子跟魏王在长安城中争夺权柄,而舅兄却在外屡屡立功,两相作比,孰优孰劣,自然一目了然。” “而两人争斗,最终不管谁输谁赢,最后留下的那个人,陛下怕是都会不喜。” “所以,离开了长安城后的舅兄,才有机会跟魏王何太子争一争。” 杨妃一边思索着,一边点着头。 其实李恪想登太子位,最大的阻碍是李承乾。 朝臣们坚持的并非嫡庶有别,而是尊崇着长幼有序之礼。 李承乾身为嫡长子,就这一个身份,就已经足够碾压所有皇子的了。 若是没了李承乾,长幼有序之说便落到了李恪的头上。 虽说没了李承乾,那些朝臣必定会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改口,坚持什么嫡庶有别。 但即便那样,李恪也有了与李泰平等争夺太子位的机会。 一开始,杨妃以为房俊让李恪去就藩,是想通过什么手段,搞垮李承乾,从而给李恪争取到争夺太子位的机会。 现在看来,房俊给李恪的路,应该是从立功,建立个人的名望入手。 一个皇子,得获得什么样的功绩,才能震慑住朝中众臣,让陛下立其为太子? 当年的李世民如何? 战北征南,大唐的江山,过半数疆域都是由李世民带人打下来的。 可最终结果如何? 还不是玄武门外,沾了兄弟的鲜血,李世民才登上了帝位。 李恪有没有李世民那两下子,杨妃比谁都清楚。 况且大唐以军功为贵,除非李恪可以带兵开疆扩土,可以平定突厥,吐谷浑,等等环视大唐的诸多番邦之国。 否则的话,即便建立了些许的功勋,也没机会登上太子位。 “俊儿,并非母妃不信你,以建立功勋为基础上位,怕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杨妃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房俊,还在等着房俊的下文。 这是干啥? 李恪能不能当上太子,还打算赖上我了是咋地? 你就用一棵随风飘摇的小树,还打算拴住我这只想满山吃草的野鹿? 那不能够啊! 房俊干笑了两声,“母妃,最终能不能上位,那还得看舅兄自己不是?” 杨妃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也对,是母妃过于心急了。” 房俊笑了一下,随口提醒了杨妃一句,“母妃给舅兄的压力太大了,弄的舅兄平日里都谨小慎微的,时间长了,容易失了一个皇子该有的气度。” 李恪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甚至有一股勇武的劲头。 可杨妃总是告诫李恪,这件事要谨慎,要这么做,那件事要谨慎,要那么做。 弄的现在李恪都快成妈宝男了。 有点事就得去找杨妃。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李恪未来真继承了皇位,估计杨妃就该垂帘听政了。 杨妃愣了愣神,思索了片刻后,方才感叹道, “你说的不错,是母妃过于谨慎了,恪儿没历练过的事,母妃总担心他做不好,所以时常告诫。” 杨妃一直希望把李恪调教成一个在各方面都能让李世民满意的皇子,她觉得,这样,李恪才有机会跟李承乾他们争夺太子之位。 可今天房俊的话,点醒了杨妃。 李恪的谨慎,背后全是她的影子。 杨妃了解李世民,同样,李世民也了解杨妃。 李恪过于谨慎的表现,落在李世民眼里,又会如何想呢? “走吧俊儿,母妃让厨房准备膳食,待会咱们去泡一泡温汤,回来一起用膳。” “一起去泡温汤?” 房俊的眼睛都亮了。 老丈母娘这么开放的吗? 一起泡温汤,这个真行吗? 第189章 刘文瑾开口了 德安一听杨妃说,要一起去泡温汤,也是高兴的不行。 路上,房俊甚至在想,要不要把李恪再给支走,他好跟杨妃娘俩一起泡温泉。 结果,兴高采烈的到了地方,房俊傻眼了。 这一连好几个温泉池子,最可恨的是,不知道谁研究的,温泉池中间竟然隔着一排十几米长,类似屏风一样的东西。 杨妃跟德安去了一边,房俊跟李恪只能去另一边。 屏风两侧,还各站着一个陪杨妃一起来的侍女。 看的房俊压根儿都痒痒。 难怪刚刚杨妃说,一起来泡温泉呢。 不过泡温泉,确实很舒服,房俊坐在温泉池子里差点就睡着。 泡完温泉出来,都已经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 等吃完了饭,天色已经暗了。 本来房俊还想去找德安探讨一下人体美学啥的,结果,杨妃的房间就在德安隔壁,没办法,房俊只能老老实实的回自己屋里休息。 第二天一早。 庄子上来了整整一百号人,各个都带着锹。 一天一百文的工钱,还管饭,这样的活儿,满长安城你都找不到。 庄子上的人恨不得昨天夜里就赶来南山干活了。 “挖沟渠,你们就带这种工具?” 房俊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些人带来的可不是铁锹,而是木质的锹,那一个个的形状都不一样。 现在已经入冬了,虽说这园子里有温泉,可房俊打算挖沟渠的地方没有温泉水啊。 而且,由于这园子里有温泉的原因,地表的湿度要比一般的地方湿度更大。 这会地面都已经冻住了,用木质的锹,挖半个月也挖不完啊! “这工具不行,必须得换铁锹,铁镐!” 其实这事也不怪庄子上的这些人。 冷兵器时代,铁本就是贵重物品,用铁打造刀剑的多,可用铁打造农具的,那真是太少了。 铁锹铁镐,那东西可不便宜,他们是房府庄子里的庄户,虽说比大部分百姓过的日子都要好不少,可铁锹铁镐这种农具,对他们来说,也实在是奢侈品。 一年都用不上几回的东西,谁会愿意花大价钱买那种东西? 李恪在一旁说道,“铁锹铁镐,工部那边有!” 工部拥有大唐最完善的工具,同时,也拥有大唐品质最高的工具。 铁锹铁镐这种东西,一般的庄户人家根本就没有,一百人干活,想找这么多工具,那就只能去工部了。 “得,那这事还是你来办,你跑一趟工部,拉一些工具回来。” “又我去?” 李恪看着房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打从房俊到了南山这园子里,他李恪就变成房俊的跟班了,啥事房俊都安排他去干,真拿他这个蜀王当成房府下人使唤了? 房俊笑了笑说道,“你去拿工具,回头园子里的东西弄好了,我帮你跟你父皇请功,讲究不?” “就拿个工具,能有个屁的功劳!”李恪嘟嘟囔囔的带着两辆马车,离开了园子。 李恪走了,房俊也没闲着,带着庄子上的这百来人,开始在空地上画起了水渠的框架。 一共要挖多少条水渠,从哪开始挖,一直挖到哪儿,都需要注意哪些地方,房俊从头到尾的跟庄子上的人讲了一遍。 都交代明白了,房俊才回屋子里烤了会火盆。 胡平也是见房俊忙完了回屋,才跑来找房俊。 “二少爷,刘文瑾从三更天就开始在地窖里喊,我一直在地窖外面听着,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废话,不过,今天早上的时候,刘文瑾提到了一件事。” “刘文瑾说,武元庆找他要过一封大少爷跟他往来的书信,他说有事就去找武元庆,武元庆知道内情!” “武元庆?”房俊皱了皱眉,“胡叔,你知道他说的这个武元庆是谁不?” 胡平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胡叔,随便叫两个人在那盯着就行,你回去睡一会,晚上咱们在过去审问刘文瑾。” 胡平这会满眼的血丝,这是一直瞪着眼睛在听地窖里声音,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个晚上,刘文瑾都没熬住,这样的人,晚上只要房俊问,他知道什么,就会说什么。 所以,也就不需要胡平继续在那盯着了。 “二少爷,我没事,还熬得住。” “去睡会,别因为刘文瑾这种人渣,再把胡叔你给熬倒了。。。他都已经招了,就不用再盯着了,没事。” “胡叔你好好睡一会,晚点回头园子里挖水渠的事,还得你盯着呢。” 胡平乐呵呵的点着头,“那行,我去找个地方眯一会!” 自家少爷有事安排他去做,那是对他的信任,这份信任,让胡平心里热乎乎的。 临近晌午的时候,李恪拉着两马车的工具回到了园子上。 庄户上的人刚领了工具,襄阳公主的马车也到了。 襄阳公主见杨妃也在这园子上,便先去给杨妃见了礼,两人攀谈了一会,襄阳公主才过来找房俊。 “见过公主。” “房贤侄不必如此客气!” 这可不光是李世民未来的女婿,她们窦家未来能不能赚大钱,可都要仰仗着人家呢,所以襄阳公主表现的很随和,一点也没跟房俊摆谱。 “公主这边请,我们进屋谈。” “好。” 除了房俊跟襄阳公主外,李恪也跟着进了屋子。 第190章 还得交钱? 几个人坐下后,李恪吩咐人给襄阳公主奉茶。 “房贤侄,来日你迎娶了德安,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我这个当姑姑的,就不跟你客气了。” 襄阳公主抿了口茶,笑着说道。 “皇兄恩典,允了姑姑从御珍坊拿货,这次,姑姑想拿五万贯钱的货。” 一边说着,襄阳公主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清单递给了房俊。 “你看看这些货物,姑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带走?” 这襄阳公主一口一个姑姑的自居,好像生怕房俊不知道她身份一样。 她只说李世民允了她从御珍坊拿货,却没提能供给她多少货,还要由房俊做主的事。 房俊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单子上要采购的货物就三种,一万贯钱的香皂,一万贯钱的水晶糖,剩下的三万贯钱,全都要水晶盐。 襄阳公主这算盘都快打房俊脸上来了,连水晶盐都惦记上了? “可以的话,姑姑想在半月内带走这批货。” 房俊笑了下,把襄阳公主那份清单放在了一旁,“公主殿下,你要的这批货,别说半个月的时间了,三年五年的时间,我也未必能给的了你。” “房贤侄,你这话,姑姑有些没听懂。”襄阳公主又端起了茶碗,顿了顿说道,“是房贤侄有什么难处,还是说,这件事需要姑姑去找皇兄请一道圣谕?” 还请圣谕?吓唬小孩呢? 真以为搬出李世民,就能唬的住自己了? “公主说笑了。”房俊看着襄阳公主说道,“御珍坊要是有货的话,现在也不会歇业。” “公主想来照顾御珍坊的生意,想从御珍坊拿货,这个我能理解,但公主所要货物的量,御珍坊现在根本就供应不上。” 襄阳公主放下茶碗询问道,“那御珍坊现在可以供应给我多大的货量?” 房俊想了一下说道,“最多只能供应给公主5000块香皂。” “不能再多了吗?”襄阳公主皱了皱眉,5000块香皂?那也才5000贯钱而已,这可跟她所求购的供货量,差出了太多了! 房俊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御珍坊的极限了。” 襄阳公主暗叹了口气,5000块香皂虽然不多,但也总好过没有不是,虽然房俊只能给她5000块香皂,可按照现在香皂的市场行情,这5000块香皂,转手就能赚回近万贯钱。 “那姑姑明日派人把钱给你送去府上。”襄阳公主做事倒是很干脆。 房俊笑了笑说道,“钱提货的时候付就可以,都是自家人,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襄阳公主点了点头,“那好,姑姑便在长安城中静候佳音。” 房俊尴尬的捏了捏鼻子,“公主,你这批货,最快也要明年岁末才能拿到。” “什么!?”襄阳公主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房贤侄,你莫不是有意刁难姑姑?” 就给5000块香皂,还要等到明年岁末才能供货,如果早说就给她这么点货,她都不会去找李世民开口,征求此事。 这买卖没做成不说,反倒欠了李世民一个人情。 自古人情债就难还,欠普通人的人情尚且如此,欠当今陛下的人情债更是如此。 襄阳公主的脸色怎么会好呢? “公主要把香皂运至何处售卖?”房俊就像是没看到襄阳公主的脸色一样,依旧笑着询问。 襄阳公主的脸色依旧冰冷,“梁州!” “这样啊。”房俊故作沉思了片刻,“我给公主出个方案,公主看看是否可行。” 襄阳公主皱了皱眉,她没明白房俊话里的意思,也没去接房俊的话。 “从明年春分之后开始,御珍坊会陆续在大唐境内的所有州府开设御珍坊的分店。” “若公主愿意的话,我可以将梁州境内开设的御珍坊全部交由公主打理。” 听到房俊的话,襄阳公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同时露出了一丝期许。 “公主要按照我的要求,在梁州境内的所有郡县之中设立御珍坊的铺面。” “长安城每月会按时为梁州境内的御珍坊供货。” “公主自行安排人手,在梁州境内的御珍坊中售卖货物即可!” “在梁州境内开设御珍坊的商铺,这个很简单,所有的铺面,人手,姑姑都能提供,售卖的问题房贤侄也尽可放心。”襄阳公主迫不及待的询问道,“但不知每月的盈余要如何划分?” 襄阳公主已经明白了房俊的意思,大概其就是想拉着她一起做御珍坊的生意。 窦诞是梁州刺史,整个梁州,那都在襄阳公主她们家的管辖范围内。 做个御珍坊的生意,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御珍坊在梁州内所得的利益要如何划分。 “梁州大概有多少人口?”房俊询问道。 襄阳公主连思索都没思索,开口便道,“梁州境内,在册的人口两百一十万有余!” 房俊点了点头,“如果公主愿意跟我御珍坊合作,每年需缴纳十万贯钱的合作费!” “我可以确保公主,每年在收回十万贯合作费的基础上,额外赚到不低于五万贯钱的利润!” 就按两百万人算,每两百人中,算有一人能用的起香皂,那御珍坊就有一万人的稳定客源。 像是香皂,洗发水,水晶糖,这些东西都是稳定的消耗品。 若是一人使用,一块香皂最多也就能用一个月,如果奢侈一点,用香皂来洗衣服,那一个月没有个五六块香皂是肯定不够的。 之后也可以再为香皂造造势,让香皂成为婚嫁必备品之一。 这样算下来,一万人,一年下来,消耗个十万块香皂,肯定没问题,加上洗发水,水晶糖,一年下来,保守估计,卖个三十万贯钱,问题应该不大。 “要缴纳合作费用?”襄阳公主又皱起了眉。 十万贯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窦家虽然拿的出这么多钱,可这种合作方式,襄阳公主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心中也满是狐疑。 第191章 崩溃的刘文瑾 李恪也不知道房俊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所以一直在旁边装小透明。 一开始李恪还在心里合计,房俊这事办的不太好,毕竟父皇都恩准了的事,房俊只拿5000块香皂出来,有点说不过去。 可听到房俊要跟襄阳公主合作,在梁州开设御珍坊,李恪的脑子一下就活络了起来。 大唐有十道,道下设立的州府多了去了。 虽说每个州府的人口参差不齐,多的有上百万人口,少的只有几万,几十万的人口。 比如东都洛阳,金陵,扬州,苏州,杭州等等,这些可都是大唐的富庶之地。 若是在这些地方开设御珍坊,一年下来赚的钱,都不会比长安城的御珍坊赚的少! 他李恪要是能在一州之地开设御珍坊,只需一年下来,他就有足够的钱财来招揽朝臣了啊! 李恪正琢磨呢,就听到房俊跟襄阳公主要十万贯钱的合作费。 这个数,听的李恪心里都跟着直哆嗦。 自己这妹婿,实在是太狠了。 一张嘴就是十万贯钱,那可是十万贯啊,打从他被封为蜀王到现在,他连见都没见过十万贯钱,更别说往外掏十万贯钱了。 “每年我会派人不定期的去各个州府的御珍坊进行考察,若是有人不按照要求来经营各地的御珍坊,来年长安城便会停止对相应地区御珍坊的供货。” “同时,我们会在另外寻觅合适的经营者,重新在当地开设御珍坊,供货给其他人。” “缴纳合作费用,是为了保障各地货物的正常供应,毕竟大批量的供应各地货物,对于原材料的储备,消耗,货物的生产,都将加大,收取合作费用,也是为了未来稳定供货。” “而且,后续御珍坊还会推出其他货物。” “只要公主按照我的要求来维系御珍坊的日常运行,我保证,公主每年最少能从御珍坊中赚取到五万贯钱!” 一年赚五万贯钱,这种长期且稳定的生意,即便是襄阳公主所在的窦氏,也不得不动心。 “要不是有太上皇跟陛下这层关系,这个生意,未必能轮得到公主您头上。” “钱这东西,给谁赚都是赚,况且咱们还都是自家人。” “能便宜自家人的事,自然是先紧着自家人来。” 襄阳公主沉思了片刻,有些不放心的询问,“若是姑姑缴纳了十万贯的合作费,但一年下来,根本赚不回十万贯的合作费,又或者,一年下来只赚回了十万贯的合作费,却看不到你说的那五万贯的盈余,当如何?” 房俊笑着改了对襄阳公主的称呼,“皇姑,您求购御珍坊货物的事,已经得了父皇恩准,我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坑骗你不是?” “退一万步说,在长安城,御珍坊的货物,一个月就能卖出来二十万多万贯钱,您觉得我有必要在十万贯钱上,费这么大心思,来坑骗皇姑您吗?” 房俊不仅改了对襄阳公主的称呼,同时也提醒了襄阳公主,他是可以称呼李世民为父皇的。 就十万贯钱的事,还不至于房俊费这么大心思来坑一个皇族中人。 房俊看重的,是窦氏在梁州的根基。 窦氏本就执掌梁州,跟他们合作在梁州做御珍坊,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 襄阳公主确实是个干练的女人,沉吟了片刻后,直接点头,“好,我窦家愿意与房贤侄合作。” “不过,这趟来长安城本为父皇祝寿,身边没带那么多钱,十万贯钱,需两日后才能送到房贤侄手中。” “不知梁州内,御珍坊的铺面选好后,长安城这边何时能开始供货?” 房俊想了下说道,“初定为春分之后开始供货,皇姑回到梁州后,需在春分之前将商铺和人手都准备好,过了春分,长安城这边就会运送货物去梁州。” 想问的问题都问过之后,襄阳公主又跟房俊闲聊了几句,随后去跟杨妃道了个别,便离开了园子。 “这就弄回来了十万贯钱?” 李恪看着房俊的眼神都变了。 他虽然不精通生意之道,但蜀王府名下也有点产业,虽说赚的不多,但通过那些产业,李恪对生意多少也了解那么一点。 可今天房俊是真给他李恪上了一课。 生意竟然还能这么做? 啥都没给人家呢,就从人家兜里掏出来了十万贯钱? 刚刚的事,可真是颠覆了李恪对生意固有的理解。 别人的生意,经营好的一个月就是三贯五贯钱的赚,再好点的,十几贯钱,几十贯钱。 能一个月赚上百贯钱的生意,那都是凤毛麟角了。 可在房俊这,御珍坊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卖个十几二十万贯钱,李恪觉得,房俊要是在长安城里不限量的供货,一个月卖个上百万贯钱都不是啥问题。 李恪这一刻终于明白父皇为什么让他一个还没跟德安完婚的驸马,称其为父皇了。 若是让房俊放开了手脚做生意,他一年赚的钱,估计比户部一年的税收都多啊! “妹婿,你让他们在园子里挖水渠,到底是要做什么?” 按照房俊的性子,不可能做那种无用功的事。 所以,李恪对园子里这百十号忙活的热火朝天的人,更加好奇了。 在园子里挖水渠,肯定是要往这里面引水。 可李恪实在是想不明白,往这里引水到底是要干啥。 “我给宁儿弄个赚钱的营生。” 赚钱的营生? 这一排排的水渠,能赚钱? 怎么赚啊? 李恪看的一脑门子的问号。 临近傍晚的时候,房俊让府里来的厨子给所有人准备了饭菜。 这人实在是太多了,别说桌椅了,连碗筷都不够这么多人用的。 最后没办法,所有人分成了三批吃饭。 这饭菜,有鱼有肉有菜有汤,还管他们吃饱,所有人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房俊又让人准备了几辆没有车棚那种马车,挤一挤,一下能坐个十个八个人的那种。 吃完饭的人,安排马车送他们回庄子上。 明早再接他们过来继续干活。 庄户上的这些人,也有不少给大户人家做过工的,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房俊这种,管饭,管饱,还给他们吃大鱼大肉的这种东家。 要是有这样的东家,每天免费给干活他们都愿意,更别说,房俊每天还给他们一百文钱呢! 房县男的仁德贤名,这下算是在庄户人之间彻底传开了。 庄户上的人都走了以后,房俊,杨妃,德安,李恪,外加胡平和两个护院,一起走进了地窖。 地窖里。 刘文瑾喊了整整一天,嗓子都喊破音了,说话的声音早都已经走调了。 胡平走在众人前面,下了地窖后,胡平先去把塞在刘文瑾耳朵里的棉花取了出来。 刘文瑾见终于有人来了,眼泪都出来了。 “胡叔,拿刀把他舌头给割了,我看他还怎么喊!” “是,二少爷!” 胡平应了一声,直接从腰间把刀给抽了出来。 刘文瑾早都已经崩溃了,就是房俊不吓唬他,他也坚持不住了。 “别别,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第192章 女皇他爹,武士彟? 德安捏着小拳头,兴奋的不行。 刘文瑾招供,这可是解决了房府的大麻烦。 只要刘文瑾证实了房遗直是被陷害的,不但房遗直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大理寺出来,卢家人也不能再用谋逆的事来要挟房家了。 “这就招了?” 李恪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把人扔地窖里关了一天一夜,人就招了? 这刘文瑾也太软骨头了吧? 一样大刑都没用,他就主动要招供,难道是两天没喂他水和饭,饿的受不了了? 最惊讶的,还要属杨妃。 虽然杨妃没看懂房俊都对刘文瑾做了什么,但杨妃很确定,刘文瑾绝对不是只被关在地窖里这么简单。 刑讯这种事,李恪还见过几次,德安干脆一次都没见过。 所以,俩人几乎看不出刘文瑾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刘文瑾的紧张和惶恐,根本就不是一个被关押在地窖里的人所能表现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刘文瑾的身上根本没有用过刑的痕迹,这才是杨妃没看懂的地方。 如果单纯的关押有用的话,大唐就不会有那么多刑法来对付嘴硬的犯人了。 “你要是说不出来点有用的东西,我就让胡叔拔了你的舌头,这辈子你也别想再说话。”房俊皱着眉,袍袖的袖口捂在了口鼻之上。 地窖里有一股子臭味儿,房俊估计这刘文瑾是拉裤兜子了,毕竟手脚一直被捆着,他的屎尿问题,根本没办法解决,只能往裤兜子里招呼。 “是武元庆,武元庆要害你大哥,他从我这里要走了一封我与房兄往来的书信,别的事我真不知道,你找武元庆,他知道的比我多!” “武元庆?”房俊皱了皱眉,“谁是武元庆?他人在哪儿?” “荆州都督。。。是荆州都督。。。”刘文瑾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不停的喊着,“武元庆他爹,是荆州都督武士彟!” 房俊反复听了老半天,终于算是听明白刘文瑾都说的什么了。 刘文瑾说,武士彟是荆州都督,他爹刘柬是荆州长史,张姝媛他爹张泰宪,也就是房遗直的老丈人,现任荆州司马。 而房遗直跟刘文瑾两人关系很好,又有同窗之谊,所以,俩人有书信往来这件事,在这个圈子里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老房那是国公爷,而且,这个国公位是可以世袭的,等老房退休了以后,房遗直就是国公爷了。 所以刘文瑾交好房遗直,也是有点巴结房遗直的意思。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那是房遗直接着张姝媛离开荆州的第二天,武元庆找到了刘文瑾,跟他要一封他与房遗直往来的书信。 武元庆他爹,那是荆州都督,刘柬虽说是荆州长史,可那也是在人家老爹武士彟的手底下办事啊。 外加平日里武元庆就看不上刘文瑾,有交好武元庆的机会,刘文瑾也不想错过,左右就是一封书信而已,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也就给了。 因为这件事,武元庆还请刘文瑾去喝了一顿花酒。 刘文瑾对这件事并没太在意,而且心里还挺高兴的,拿一封他与房遗直往来的书信,竟然交好了武元庆,这买卖太划算了。 为了拉近他跟武元庆的关系,刘文瑾隔了两天,叫上了武元庆兄弟俩,又去喝了一顿花酒,这顿,是刘文瑾请的客。 喝酒闲聊的时候,刘文瑾就提到了房遗直,他说他跟房遗直关系非常好,等下次房遗直再来荆州,他做东,叫着房遗直跟武家兄弟一起出来喝杯酒,介绍他们也认识一下。 那天武元庆也是喝多了酒,刘文瑾说完话,武元庆哼笑着说道,‘房遗直怕是以后都来不了荆州了,他参与谋逆,人已经被拿,正在押往长安城大理寺的路上。’ 刘文瑾马上追问武元庆,到底怎么回事。 武元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没告诉刘文瑾房遗直为什么参与谋逆被抓,但却威胁刘文瑾说,房遗直谋逆,都是他刘文瑾害的。 若是刘文瑾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张泰宪,又或者对旁人说了出去,第一个被抓的就是他刘文瑾,一旦刘文瑾被抓,他爹刘柬都保不住他! 刘文瑾也不傻,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过来。 问题肯定出在了自己给武元庆的那封信上。 那一整晚,刘文瑾都没睡,躺在床上,刘文瑾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件事。 虽然刘文瑾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若与他有瓜葛的话,就只在那封信上。 那封信的内容没问题,都是两人之间的一些谈话,牵涉不到任何跟谋逆有关的事。 而且,没人知道他把那封信给了武元庆,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因为这件事找到他刘文瑾的头上。 哪怕有一天,真有人找到了他刘文瑾,打不了就说那封信丢了,或者找不到了,谁也不可能因为一封他与房遗直来往的书信而定罪于他! 想通了这件事后,刘文瑾便觉得,这件事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可刘文瑾自己都不知道,房遗直的私章,只有跟他的书信往来中才会用到,不然的话,这事还真就找不到刘文瑾的头上。 “你说的武士彟,可是太上皇所封的义原郡开国公武士彟?”李恪皱着眉询问。 刘文瑾急忙应道,“对对,就是义原郡开国公武士彟,现任荆州都督!” 说武元庆是谁,房俊还真不知道。 可你要是说武士彟,这个房俊知道啊,那不是女皇武则天他爹吗? 怎么的,这事儿还跟他们老武家有关? 第193章 现在可是冬天,能种菜? “行,那我便将武元庆给拿来长安城,与你当面对质!” 房俊说这句话,更多的是想看看刘文瑾的反应,若是这件事他有所隐瞒,又或者恶意将武元庆给咬进来,那把武元庆抓来,刘文瑾再好的算计也得露馅。 “好,你把武元庆拿来,我与他当面对质!” 刘文瑾倒是丝毫没有犹豫,从他的表现来看,确实不像说谎。 “母妃,拿武元庆的事,还得用一下父皇的人。” 刘文瑾一听房俊这话,心脏都猛的跟着紧了紧。 母妃?父皇? 这事都已经被捅到陛下那里了? 抓他的人,是陛下派的?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他爹不过是区区的荆州长史,而房玄龄,不但是开国国公,如今更是身居中书令之职,权势比他爹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面对房家,他还能向房遗直求求情,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房遗直未必会将他赶尽杀绝。 可如今,这件事陛下已经过问了,他们家哪有人能跟陛下说的上话的啊? 若是陛下降罪,他爹都得因为他受到牵连! “嗯,母妃这就收拾回宫,今夜便让你父皇派人去荆州,将武元庆给拿回长安城!” 说着,几人便往地窖外走去。 这下刘文瑾可不干了,刘文瑾虽然身体被固定在了床上,没办法起身,也看不到人,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是听的出来的。 “房俊,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求你别把我一个人关在这。。。求求你,换个地方,你把我用绳子吊在外面都行,别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 这地窖,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 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就好像整个人都被黑暗吞噬了一样,那种丧失视觉,听觉,给刘文瑾带来的精神压力压力,比受刑时,身体遭受折磨更让人煎熬。 “胡叔,给他换个地方,再给他弄点吃的。” 抓刘文瑾的那帮人,给没给他弄饭吃房俊不知道,但刘文瑾从被李恪接走,一直到现在,别说饭了,水都没给他喝一口。 武元庆抓回来,还有需要用到刘文瑾的地方,所以即便刘文瑾不求房俊,房俊也不会继续关刘文瑾小黑屋了,毕竟现在还不是弄死刘文瑾的时候。 出了地窖,李恪迟疑了一下说道,“武士彟是义原郡开国公,当初也是皇爷爷比较信任的朝臣之一,让父皇派人去抓武士彟的儿子,需不需要跟皇爷爷那边打个招呼?” “这几年,父皇一直想跟皇爷爷缓和关系,父皇就这么派人去抓武士彟的儿子,会不会让皇爷爷误会?” 李渊跟李世民之间有隔阂,这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后宫里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事。 抓武士彟的儿子,不是个什么大事。 但让李世民派人去抓武士彟的儿子,李恪担心皇爷爷会因为这件事产生什么误会,致使父皇跟皇爷爷的隔阂更深。 杨妃摇了摇头,“你皇爷爷那边,你们不需要费心多想,母妃跟你们父皇自会处理这件事。” 李世民跟李渊的隔阂,根本就不在这些朝臣身上,而在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上,别说抓武士彟的儿子了,就算是把武士彟抓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妃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回了屋子,杨妃马上命人准备马车,一切收拾妥当后,天都已经黑了。 好在今夜月圆,天虽然黑了,但靠着月光还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杨妃上了马车,连夜赶回了宫里。 等回到宫中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夜里子时了。 杨妃在贤灵宫里小睡了片刻,到了寅时,杨妃派人去将李世民请到了贤灵宫。 “吉儿何时回的宫中?” 李世民每日寅时便起床,收拾洗漱之后,就要准备早朝了。 “昨夜子时回的宫中,怕打扰二哥休息,便没派人去惊扰二哥。” 杨妃一边上前帮李世民整理衣着,一边跟李世民说道。 “刘文瑾那边开口了,他说房遗直被陷害谋逆这件事,跟荆州都督武士彟的儿子武元庆有关。” “俊儿那边想拿武元庆回来与刘文瑾当面对质,所以臣妾便连夜赶了回来。” 李世民想了一下询问道,“刘文瑾人伤的重不重?用不用朕派个御医过去?这人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招认的事便没人会信了!” 杨妃笑着看向李世民,“二哥,说了怕是你都不相信,俊儿根本就没对刘文瑾用刑,他就把那个刘文瑾扔进了地窖里,就关了一天一夜,刘文瑾就什么都招了。” “没用刑?”李世民愣了愣,“那刘文瑾为什么要招认?” 李世民有点转不过来弯了,大理寺里的犯人,有多少是用大刑都撬不开他们嘴的,房俊这不用刑,刘文瑾怎么可能招认呢? “这个臣妾可说不好,按臣妾的观察,刘文瑾一定不是只被关进了地窖这么简单,但俊儿确实没对刘文瑾用刑。” 李世民皱了皱眉,这臭小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还有件更不可思议的事呢!” “更不可思议的事?吉儿说来听听!” 杨妃笑着摇头说道,“俊儿昨天早上叫来了百多号人,在宁儿南山的园子里挖水渠。” “回宫之前,臣妾询问俊儿,他叫那么多人来园子里挖水渠做什么,二哥你猜俊儿要干嘛?” 李世民疑惑的问,“他要干嘛?” 杨妃笑着说,“俊儿说,他要给宁儿弄个赚钱的营生,等水渠挖好了之后,他要在宁儿南山的园子里种菜!” “种菜?”李世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冬日里种菜?” 杨妃笑的也颇为无奈,“俊儿说了,若是一切顺利,今年岁末之前,园子里就能采摘大批新鲜的青菜了!” “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李世民满脸的不相信。 杨妃摇着头说道,“二哥,臣妾见到俊儿之时,便叮嘱俊儿,用刑的时候要掌握分寸,别把刘文瑾给弄死了,可你知道,俊儿是怎么说的吗?” “俊儿让臣妾不用担心,他不会对刘文瑾用刑,最多三天,刘文瑾就会把他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 “结果,只用了一天一夜,刘文瑾就招认了。” “臣妾在得知俊儿想在园子里种菜之后,反复的跟俊儿确认过,俊儿的回答很肯定,说一定能种出菜来!” “本来臣妾也是不相信的,可这话是俊儿说的,臣妾又觉得俊儿似乎真能做到。” 在冬天种菜,这事也就房俊敢干,若是换了旁人说这话,杨妃都能把那人当成是疯子来看。 听了杨妃的话,李世民也有些狐疑了起来。 难道冬天真能种出青菜? 可冬日寒冷,别说青菜了,就连大地都冻得结结实实的,这青菜怎么种啊? 第194章 丈母娘给女婿邀功 “二哥,你再想想俊儿弄出来的那些东西,若不是俊儿,谁会相信白叠子花竟然能做出那么暖和的棉被?” “这几日臣妾是一直在用棉被,夜里睡觉,热的时候,浑身都会被汗水打湿。” “还有那棉花所制的衣裙,穿在身上不仅暖和而且很轻便!” “比之那些昂贵的狐狸皮皮毛所制的衣物,被褥,也丝毫不差~!” 杨妃的话,多少还是有一点夸张的。 狐狸皮皮毛所制的衣服,被褥,这一类御寒的东西,御寒的效果绝对要比免疫棉被更好一些。 但狐狸皮皮毛所制的东西,有一个比较大的弊端,那就是这东西非常沉重,并不轻便。 相比较之下,棉衣棉被就好了太多了。 保暖的效果不差不说,不论是衣物还是被褥,比之皮毛所制的东西,都轻便了太多了。 “吉儿说的不错,朕这几日也换上了棉被,若非亲身体会,朕也不相信棉花的御寒效果竟然会这么好!” 说到棉花,李世民还真挺激动的,往年这个时候开始,寝宫里的火盆几乎就不能断了。 可这几日睡棉被,夜里即便没有火盆,李世民也没觉得像往年那般冷。 还有那棉花做的大氅,保暖效果也不输皮毛制品,而且穿着很是轻便,也不像皮毛制品穿起来那么沉重。 “现在看来,俊儿对棉花的品评非虚,这棉花确实可以让我大唐的百姓摆脱冬日严寒之苦!” 杨妃欣然一笑,随即说道,“二哥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臣妾可就要为俊儿邀功了!” “棉花为民生之物,关系到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可造福我大唐的天下万民!” “俊儿献给二哥了这么好的东西,若没有赏赐,臣妾可是不答应的~!” 在太安宫的时候,李世民已经承诺过,只要棉花的御寒效果好,那必有赏赐。 如今,棉花的御寒效果已经证实了,属于她女婿的功劳跟赏赐,她这个丈母娘是一定要帮着讨要回来的。 李世民头疼的看着杨妃,“这臭小子家里的钱比朕的钱都多,又不喜当官,吉儿,你说朕当给他点什么赏赐?” 李世民要给的赏赐,她杨妃可不能给意见。 要的多了,要的贵重了,容易让李世民多加猜想。 要的少了,轻薄了,吃亏的可是她的女婿。 杨妃何其精明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赏赐的事,二哥还是自己头疼吧,俊儿来宫里两趟,两趟都给臣妾带了东西,臣妾还头疼给俊儿些什么回礼呢!” 杨妃笑了笑,忽的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二哥,襄阳公主昨日去了园子上,俊儿答应襄阳公主,将御珍坊的店铺开到梁洲去,所有梁洲境内的御珍坊店铺,以后都交由襄阳公主来打理,长安城这边只负责供货。” 李世民皱了皱眉,“梁洲境内的御珍坊全都交由襄阳来负责?” 整个梁洲境内,那可能开不少家御珍坊,全都交给襄阳公主来负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利润啊。 说实话,房俊的这个决定,李世民多少有点心疼。 房俊跟襄阳公主合作了,那皇室不就分不着利益了吗? 御珍坊的生意,李世民都已经看做是他们李家的产业了,突然让其窦家的人进来分杯羹,李世民心里有些不痛快。 杨妃在一旁掩嘴笑出了声,“二哥,你瞧瞧你那表情!” “俊儿说了,梁洲的御珍坊,也有咱们皇家的三成纯利!”顿了顿,杨妃又说道,“不光如此,襄阳公主跟俊儿合作在梁洲开御珍坊,每年要交给俊儿十万贯钱的合作费!” “俊儿说了,襄阳公主那十万贯钱,过几天就让人给送进宫中!” “真的!?”李世民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这臭小子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一点都不吃亏!” “不过,这次倒是便宜了窦家,御珍坊的生意,一年下来赚的钱,窦家十年八年也未必赚的回来!” 虽然李世民不知道梁州境内的御珍坊一年具体能赚多少钱,但襄阳公主一年光给房俊就要拿十万贯钱,赚的少了,襄阳公主能愿意跟房俊合作? “俊儿说,他会尽可能把襄阳公主那边的利润,控制在每年五万贯左右,这也是襄阳公主能接受的利润分配。”杨妃顿了顿说道,“俊儿还说,这种赚钱的事,便宜谁都是便宜,倒不如让自家人赚了这钱。” “这臭小子倒是会做人。。。”李世民突然愣了愣。 这种做好人的机会,房俊都已经推到他面前了,但是李世民没太理解房俊是什么意思,弄了半天,房俊让襄阳来找他,是这个意思? 好在他同意了襄阳去找房俊谈这事,不然的话,房俊上哪去跟人家要十万贯钱啊?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李世民并没有把这个人情做到极致。 “二哥,有件事吉儿没太明白。”杨妃顿了顿说道,“既然已经验证了棉花的价值,为何不见二哥有大批量种植棉花的打算呢?” 棉花只有大批量的种植以后,才能真正的体现出其真正的价值。 而棉花的价值越大,房俊所能获得的功劳自然也就越大,这种时候,她不想着自己的女婿,还指望谁想着? 既然已经确定了棉花是个功劳,那她这个丈母娘,自然就要帮女婿把棉花的功劳最大化。 而且,棉花的事,本就是房俊先发现的,后面种植的话,自然也没人比房俊负责此事更合适了,这样一来,棉花种植上就又是一件功劳。 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吐谷浑近日屡犯我大唐边关,究竟是出兵征讨吐谷浑,还是用别的手段先安抚住吐谷浑,现在朝堂上每天都在吵。” “我大唐不缺将士,不缺军卒,但粮草并不富裕。” “若只是打吐谷浑,我大唐现有的粮草还勉强可以维持这一战,可一旦突厥人也掺和进来,这一战必定耗日持久,我大唐的军卒恐要受困于后续粮草不足。” “这种时候,朕即便想大量的种植棉花,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 解决冬日取暖的问题固然重要,可这件事就算再怎么重要,也要等人能吃上饭以后,才能去做。 饭都要吃不上了,谁还有心思研究什么穿的暖不暖? 第195章 卢浩然又来了 朝堂上这帮人,李世民太了解了。 李世民就算现在把棉花的好处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件事。 外加大唐粮草短缺,想要从朝堂上通过大量种植棉花的提议,根本就不可能。 李世民心里感叹,朝堂上的这些官员,目光短浅之辈居多,真正能为他李世民分忧的人,加在一起也没几个。 杨妃迟疑了一下说道,“臣妾听俊儿提过此事,先期种植棉花,主要是为了留棉花种子,所以并不会消耗大量的良田用于种植。” “恪儿,宁儿,愔儿,他们都各自都有分封的良田。” “第一批棉花,就让他们腾出些田地种吧。” 李世民感叹着说道,“如此,岂不是让恪儿兄妹几人吃了亏?” 杨妃笑着说道,“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也该为二哥你分忧了!” 关于棉花种植方面的事,是房俊告诉给杨妃的。 第一批棉花的种子,主要就是为了留种,而且对土地的消耗也不大。 最重要的,这几乎就是白捡的功劳。 反正这种功劳便宜谁都是便宜,还不如留给自家人,大舅子,小舅子,外加德安,三个人一人出一块地,这事也就成了。 到了明年秋收的时候,到手的可不光是功劳,棉花制品一出来,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种不担一点风险,白捡一样的功劳,杨妃自然也乐的为自己的子女争取。 “至于吐谷浑的事,乃是朝政,臣妾见识浅薄,不敢妄言。”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后宫的规矩,况且,杨妃也确实没有应对吐谷浑的主意,自然也无法评说此事。 “朕现在一听吐谷浑这三个字,心里就堵的慌~!” “陛下,时候差不多了。”王德进了贤灵宫,低声说道。 “嗯。”李世民点了点头,对杨妃说道,“朕这就派人去拿武元庆,同时召武士彟也来一趟长安城!” 李世民对武士彟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说武士彟是李渊的旧部,但李世民登基之后,武士彟表现的也很忠心。 若房遗直谋逆之事,确实跟武士彟的儿子有关,那武士彟就必须给他一个解释! 另一边。 天刚放亮,庄子上的这百号人就已经来了南山。 等房俊起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上了。 “胡叔,让咱家的厨子给他们准备些饭菜,一会让他们休息一下,吃了饭再继续干。” 大唐不比后世,普通人家一日最多两餐,一些穷苦人家,基本一天只食一餐。 这帮人现在干的都是体力活,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但也不比想象中的轻松多少。 一口饭菜而已,房俊还是供的起的。 “对了胡叔,待会吃完饭,你派个人去找个能烧陶片的地方,按尺寸烧制一批陶片。” 房俊找人来挖沟渠,是为了将那两池子水温很高的温泉水给引过来。 虽然长距离的引温泉水进沟渠,会使温泉水的水温降低,但两池子源源不断的温泉水,温养几个大棚,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温泉水能维持大棚内的温度,并且使大棚内的泥土不会像外面一样上冻,那这个大棚基本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唯一比较麻烦的地方,就是大棚做起来之后,对于大棚内温度的调节上,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来摸索。 这些庄户人今天来这么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昨晚在园子里大鱼大肉的吃了一顿。 让他们感动的是,房俊竟然还派了马车,把他们送回到了庄子上。 这帮人也没啥能回报房俊的地方,所以一个个全都起了个大早,跑来干活了。 可没想到是,活没干多一会,房俊又让人给他们准备了早饭。 早饭虽然清淡了不少,可那吃食,也比他们过年在家吃的饭菜都要好。 到了中午,又是一顿大鱼大肉,这话干的,别提多高兴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老房派了个人来园子上找房俊。 “二少爷,今天老爷下朝回府后不久,那个卢浩然又来了咱们府上,老爷说,最多不会超过三日,朝堂上就会提到大少爷的事。” 下午的时候,卢浩然去了一趟房府。 有上次在房府挨打的经历,这次卢浩然去房府,带了六个护卫随行。 没在房府见到房俊,这还真让卢浩然有点遗憾。 “房梁公,你是聪明人,御珍坊这种生意,你想一家独揽,怕是没那么容易。” “就算我卢家人不过问此事,其他几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我听闻,令郎因参与谋逆,已经被抓入了大理寺中,只要你房家愿意将御珍坊的生意拿出来,令郎参与谋逆的事,我卢家帮你解决!” 卢浩然丝毫不掩饰他的那份不屑,完全没把房玄龄放在眼里。 “犬子的事,自有陛下做主,就不劳烦卢少爷了!” 老房也看出来了,这卢浩然不是来找房家人谈判的,他就是来房家耀武扬威来了。 卢浩然看着房玄龄冷笑,“呵,你房家是觉得能从大理寺接走了张姝媛,就很了不起了吗?那只是运气而已!” “这次你们运气好,救活了张姝媛,不知道下次你们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救活一次房遗直!” 卢浩然这句话,可真把老房给说毛了。 这就相当于是卢浩然拿着棍子,怼了老房的肺管子一样。 老房家的血脉都已经让他们给弄没了,此时,卢浩然竟然又拿房遗直做要挟。 老房的火气腾腾往上窜。 “回去告诉你卢家的老匹夫,我清河房氏之人,也不是泥捏出来的!” “我房家血脉失于你等之手,这笔账,咱们早晚要算一算!” “若我大儿在大理寺中有半分闪失,我清河房氏,便与你范阳卢家之人,不死不休!” 第196章 宁儿为俊哥宽衣 老房那么有涵养的一个人,竟然能怒怼卢浩然,还真让房俊有点意外。 “这卢家人当真是可恶!” 宁儿在一旁听的气愤不已。 张姝媛胎死腹中,对她带来的伤害有多大,德安是亲眼所见。 如今,卢浩然竟然上门挑衅,这让德安还怎么能忍? 卢浩然临走之前说,房家与卢家的事,这几日便要在朝堂上见个高低,老房担心卢家人背地里再使什么手段,所以才派下人来南山通知房俊,让房俊出行在外时,多加小心。 房俊打发走了府里的下人,并让下人告诉老房,大哥被陷害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了,而且,南山这边有几十个宫里的护卫守着,让老房不用为他担心。 “看来,卢家人想玩阳谋。。。” 朝堂上见高低? 这说明卢家人要在朝堂上拿出一些可以说服所有人的证据,卢家人要用这种方式,光明正大的击溃房家。 卢家人辗转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应该是拿到房俊手里的配方才对。 让房俊想不明白的是,卢家人即便证实了房遗直谋逆是事实,甚至房家彻底被他们所击溃,可他们要怎么拿到他手里的配方呢? “俊哥,你别急,明日宁儿便回宫找父皇,这件事,宁儿一定让父皇做主,给咱们房家一个交代!” 德安见房俊皱眉不语,以为房俊忧心于卢家之事,便绷着个小脸,在一旁安慰。 房俊笑了笑,揽着德安坐在了自己怀里,原本还气愤不已的德安,霎时间小脸绯红。 “俊哥~~你又使坏~!” 房俊嘿嘿的笑着,“宁儿这两日夜里睡觉冷不冷?我那房间里,清冷的很,夜里总感觉凉飕飕的!” “南山的夜里,确实比长安城里要冷些。”德安整个人都埋进了房俊的怀里,“今年还多亏了俊哥的棉被,夜里睡觉也没那么清冷,要是往年,屋里都不知道要摆放多少盆炭火。” 房俊手上不停,嘴里还在逗弄着德安,“今晚母妃不在,宁儿来我的屋里睡,俩人一起睡,还能暖和些~!” “俊哥你又羞我~!”德安赶忙推开房俊的那双手,红着脸跑出了屋子。 没拒绝? 房俊坏笑着冲着德安喊道,“要不我去你屋里也行!” 德安头也没敢回,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房俊思索了一下,去外面找到了李恪。 李恪这会正在外面的大铁锅里往外捞骨头呢。 “舅兄,你派几个人出去,帮我送几个消息。” 第一件事,派个人去宫里,通知长乐一声,明天房俊要进宫,去见见李渊。 虽然不知道卢家人都准备了什么手段,但房俊能依靠的人不多,去见见李渊,也许他也能帮的上忙,毕竟武士彟是李渊的旧部,当年李渊在位时,武士彟也是李渊的近臣之一。 后面武元庆被拿来之后,也许能用的上李渊也说不定。 第二件事,是派人去通知程二傻子几人,让他们也来南山住几天。 第三件事,派人去凤阳阁,把清河,金山,常山,几个公主都给叫南山来。 至于后面的事,那就要等程二傻子几人来了南山以后,才能往下进行。 进宫里给长乐送信,这件事李恪手底下的人办起来也不太方便,李恪干脆派了个杨妃留下的侍卫回宫,那些个侍卫,都是跟着李世民的,他们回宫去给长乐送个信,那就方便多了。 这边安排完了之后,房俊又把胡平叫到了身边,把明天沟渠挖掘的任务,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傍晚,干活的庄户人又是一顿大吃大喝之后,才一批一批的坐着马车离开园子。 干活的人走了以后,园子里也就清静了下来。 “宁儿?” 房俊站在德安的房门前,试探着叫了一声。 “俊俊哥。。。” “咦?”房俊微微一用力,房门竟然被她给推开了,德安竟然给他留了门? “俊俊哥,这么晚了,你来宁儿房间干嘛啊。。。” 德安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很想房俊来找她,所以德安不光给房俊留了门,就连外间屋住着的贴身侍女红竹,都被德安给打发了出去。 可她心里又很害怕房俊来找她,房俊那双手太不老实了,她不光担心房俊忍不住,也担心自己忍不住,那种矛盾的心情,反复的在德安心头徘徊。 德安双手攥着棉被的被角,就好像有一只小兔子在心里来回的跳着一样,虽然还没见到房俊,但却已经听到房俊在插门栓的声音了。 等房俊进了里屋德安的闺房,德安羞的连忙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 “我那屋太冷清了,今晚跟宁儿挤一挤,俩人一起睡,还能暖和些~!” 还没等德安反应,房俊的手就已经伸进了被子里,惊的德安心里那只小兔子,差点就跳了出来。 “俊哥,宁儿早晚都是你的人,等宁儿与俊哥大婚之日,俊哥想要什么,宁儿都会给俊哥的。。。今天真不行。。。” “宁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房俊故作恼怒的沉声说道,“我就是觉得房间里清冷,所以才过来找宁儿,宁儿你莫不是觉得我来找你,是怀了什么不轨之心吧?” “若如此的话,那我便回自己房间去!” 德安听着房俊的语气似乎是生气了,连忙拉开了被子,探出头看向房俊。 “俊哥,你没骗宁儿?” “我为何要骗宁儿?”房俊一脸不解的看着德安,“宁儿不但是我未来的发妻,又乖巧懂事,我心疼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欺骗于你呢?” 德安面颊发热,被窝里的小手,拉住了房俊。 “宁儿相信俊哥~宁儿为俊哥宽衣~!” 这老婆,多贤惠? 房俊嘿嘿的笑着,等德安帮房俊将棉袍挂了起来,德安羞红着脸,拉着房俊一同进了被窝。 那房俊是老实的人吗,盖好了被子,连三分钟都没坚持上,房俊那双手又开始作怪了! 第197章 见李渊 “俊哥~~” 德安搂着房俊的那双大手在怀里,防止他继续在别处作怪。 “宁儿听宫里的嬷嬷说过,大婚之日,需要红竹先跟俊哥同房,给宁儿做个示范,之后宁儿才能。。。才能。。。” “俊哥,你之前都答应宁儿了,别在捉弄宁儿了。。。” 德安浑身酥麻,一脸乞求的看着房俊,之前明明都答应她了,这跟刚刚说的不一样啊! “那我要亲亲。。。”房俊厚着脸皮,用鼻子贴着德安的小脸。 德安明显有些发愣,“那不都是小十七那种小孩子才会。。。才会想要的吗?” “我也是个孩子!”房俊一本正经的说道。 “俊哥,你不知羞~~~!” 这一整晚,房俊倒是睡的舒服,可怜德安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天亮了,房俊又醒了,那双大手又开始作起了怪。 最要命的是,昨晚房俊学着小孩子那样亲来着,今早,他又开始学起了小孩子。 大早上,房俊捉弄了她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停下。 两人又相拥着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外面德安的贴身侍女红竹敲门,俩人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房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胡乱的吃了口饭,便上了马车,在一队宫中侍卫的护卫下,一路朝着宫中行去。 进了宫门,房俊便不能继续待在马车上了,只能下车步行。 结果,下了车,房俊发现程二傻子几人竟然也在宫门处。 “俊哥~?” “俊哥,你不是在南山吗?怎么跑来皇宫了?” 还没等房俊开口,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 房俊一询问才知道,这几个骚包听说几个公主也要去南山的园子上住几天,一大早就跑进宫里来献殷勤,都在这等着各自的公主一同去南山呢。 李世民虽然对儿子很严厉,但对闺女却相当的溺爱,加上唐朝风行豪迈,不像宋朝,大家小姐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所以几个公主一同去南山玩几天,也不是什么打不了的事。 毕竟还有皇家的侍卫随行在侧,安全上也不用担心。 “你们几个从家里带几个人一起去南山,有事要吩咐你们去做,别到时候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 几个人倒是没排斥房俊的话,毕竟御珍坊开业前,房俊也让他们做了不少事。 “俊哥,我们家里可是把宅院,田产,都抵押出去了,钱我们都凑齐了,啥时候给你送去啊?” “是啊俊哥,前几天就打算把钱给你送过去了,府里人说你去了南山,你要不叫我们去南山,我们还琢磨着这几天去南山找你呢!” “就是就是,咱们可都说好了,酒楼的生意你必须带着我们,宅院田产都抵押出去了,你要是不带我们做酒楼,那我们可不答应!” 他们去府上没找到房俊,就想着把钱交给房玄龄,老房多精明个人,他能同意这事?这钱他要是代收了,后面的事,这几家的老货还不得天天烦他? “行了,我进宫还有事,蜀王跟德安都在南山,待会你们先过去,酒楼的事,等我回了南山咱们再说。”跟几人打了个招呼,房俊便朝着太安宫的方向走去。 过了宫门没走多远,房俊就见到了等候已久的长乐。 “房俊~!” 长乐挥着手,跑了过来。 玉蝶一早就去了东市御珍坊,打从御珍坊可以预定货物的消息散出去,御珍坊外等着订货的人便是络绎不绝。 订货是需要交付订金的,接触到钱的事,长乐只放心派玉蝶去打理。 这些天,一车车的钱被拉回到宫里,不只是长乐高兴,就连李世民见了那些拉着钱的马车,都笑眯眯的,心情说不出的好,要是没朝堂上那些糟心事,李世民估计早在宫里设宴,叫一些知近的人坐在一起,联络一下君臣之谊了。 没了玉蝶在身边,长乐又担心凤阳阁的其他宫人认不出房俊。 所以,长乐在这里都等房俊老半天了。 “咦?”房俊惊讶的看着李丽质,“几日不见,你怎么清瘦了许多?在宫里吃的不好?” 房俊这一开口,李丽质也愣住了,“我瘦了吗?” “瘦了啊!”房俊一边说着,大手已经伸向了李丽质的腰间,“你看这瘦的。。。” “你少来!”这下李丽质可反应过来了,连忙打开了房俊的手,警惕的跟房俊保持着距离,“就没见过你这般坏的人!” 房俊讪讪的收回了手,嘿嘿的笑着,“真瘦了!” “快走吧,皇爷爷还等着我们呢!”李丽质轻啐了一口,手指着太安宫的方向,示意房俊赶紧走,她怕自己走在前面,房俊又在后面使坏,所以停在原地,就等着房俊先行。 房俊无奈的耸了耸肩,长乐这丫头学精了,不好骗了。 进了太安宫,李丽质终于放心的跑了进去。 太安宫大殿门口摆着一张小榻,老李渊正斜倚在小榻之上,老神哉哉在那晒太阳呢。 后人时常评价李渊,说他在太安宫中荒淫无度,每日只知饮酒取乐,再不就是找人陪他造娃。 可一个正常人,天天重复着那种日子,一年又一年的就只干这些,那现实吗? 像此刻,老李渊在大殿门口晒太阳,这反而让房俊觉得,李渊这个人更贴近于生活和现实。 “皇爷爷~!” 李丽质一边跑着,一边脆声喊道。 “嗯。。。”李渊慵懒的睁开了眼,正瞧见李丽质跑进了太安宫。 “房俊拜见太上皇。”房俊也跟着上前,躬身行礼。 李渊见了房俊,突然挑了挑眉尖,“怎么,朕只配做太上皇,不配做你皇爷爷?” “还是说,你觉得裘皮大衣的赏赐有些轻了,故意如此,想要奚落朕?” 这自尊心得让人打击成啥样,才能从一个称谓,直接联想到奚落啊? 李渊看了眼房俊,哼哼唧唧的说道,“要不是长乐告诉朕,朕尚不知,那秋露白竟然是你小子弄出来的。” “亏的朕还当宝贝一样留着,每次都只是浅尝即止,哼!” 李渊手里那坛秋露白,是李世民派人送过来的,当时李世民只派人送来了一坛,李渊还以为是哪国进贡的御酒,珍视的紧。 寿宴那天,李渊赐给长孙无忌那一壶便是秋露白。 可前几日,李渊从长乐口中得知,这秋露白,是房俊酿制的,酒的名字是李世民给取的。 既然不是他国进贡的御酒,竟然只送来太安宫了一坛,这让李渊在太安宫中恼火了一整天。 第198章 李渊的野望,万载长存 “皇爷爷,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房俊无奈的说道,“今年天灾不断,粮食欠收,父皇颁发了禁酒令,禁止酿酒以保证天下百姓有足够的粮食吃。” “我弄出来了新酒,那不得先证明这新酒不是用新粮酿造出来的吗?” “父皇尝了新酒之后,给这新酒取了名。” “这酒是我跟长乐开酒楼用的,根本就没给宫里供应,父皇那边我都没给!” “啊对了,我上次进宫,给杨妃送过一些秋露白!” 李渊一听就明白了,李世民送给他的那坛秋露白,是从杨妃那里拿来的。 “哼!”李渊哼了一声,冷着脸说道,“你倒是孝顺!” 房俊苦着脸,满脸的无奈,“皇爷爷,我大哥被陷害谋逆罪入狱,连带着我大嫂也一同被抓了起来,我大嫂当时身怀有孕,我没办法了,只能去求杨妃帮忙,先把我大嫂从大牢里捞出来。” “咱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李渊瞅了一眼一旁的长乐,长乐连忙点头,表示房俊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 “朕听说你在尚食局做过一道叫做白斩鸡的菜,说是鲜美无比,堪称世间难得的佳肴。”李渊对着房俊摆了摆手,“去,给朕也做一道尝尝,朕要小酌几杯!” 又拿他当厨子使唤? 这大老远的过来,难道就为了让他给做菜吃? 行吧,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咱的手艺! 房俊拉着长乐就往外走,结果,长乐告诉房俊,太安宫里有自己的厨房,并不需要去尚食局。 进了厨房一看,房俊都乐了。 这厨房里竟然也装上了大铁锅。 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皇爷爷听说我们要开酒楼,又听我说你做的菜肴既特别,又好吃,所以就让我在太安宫里也装上了铁锅。” 李渊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 就凭秋露白这酒,李渊就确信,长乐跟房俊要开的酒楼,一定能赚到钱。 酒李渊是喝过了,可菜李渊还没尝过,所以李渊让人在太安宫里也盘上了铁锅,就等着长乐那边的厨子学成之后,回来给他也做一顿房俊发明的菜肴。 这铁锅也是前天才弄好的,赶巧了,今天房俊就过来了,所以李渊干脆让房俊动手给自己做一顿,他也好奇,房俊发明的菜肴,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居然能让吃御膳长大的长乐都赞不绝口。 站在太安宫的厨房里,房俊都忍不住有些感叹。 这厨房虽然没有尚食局的厨房大,但食材却比尚食局那边要丰富的多。 挂着的半只羊,一看就是早上刚宰杀出来的,非常新鲜。 一旁还放着两个大木桶,桶里几尾半米多长的鱼,还在水里轻轻的游动。 笼子里的鸡鸭鹅都是活的,各类这个时节能吃到的菜,厨房里基本上全都能找的到。 而且,房俊竟然还在一个大木桶里看到了一些虾! 这些虾估计是李渊寿宴过后剩下的,一大木桶里,就只有三五十只虾,虽然状态也很一般,但都还是活着的。 再看看调料,水晶盐,水晶糖,厨房里竟然全都有。 “长乐,你把我家厨房的东西,都给搬腾太安宫来了?” 房俊不但看见了水晶盐还有水晶糖,在水晶糖旁边的一个罐子里,房俊竟然还见到了他调配出来的鸡粉。 开酒楼,这秘制的鸡粉就是菜品鲜香的关键,这东西长乐都给弄太安宫来了,让房俊也是一阵无语。 长乐吐了吐舌头,“他们都说,菜里放了鸡粉,吃起来味道格外的香,我就给皇爷爷拿了一点。” 行吧,不管怎么说,调料齐全,做起菜来也省事很多。 整个厨房里的所有人,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把这顿饭给弄出来了。 房俊做的东西不多,两只白斩鸡,甜口的油焖开背虾,葱炒羊肉,外加一个大葱炒鸡蛋。 耗时长一些,主要是因为食材都需要先处理。 厨房里这些个厨子,一个个都在那小声的嘀咕着,交头接耳的研究着房俊做菜的方式。 他们估计是没想明白,需要蒸煮那么长时间的菜,怎么倒铁锅里,翻炒几下就能盛出来呢? 等几道菜端到李渊面前,李渊好奇的夹起一块鸡肉,蘸了点酱料放进了口中。 “嗯~~不错,确实鲜香的很~!” 长乐在一旁连忙给李渊倒酒。 “今天就咱爷孙三个吃,你们也不用拘谨,都多吃一点。” 李渊这个顾虑,在房俊这根本就不存在,他字典里就没有拘谨这俩字。 连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杯酒,李渊终于放下了筷子。 “房俊,你可知道朕为何让长乐喊你进宫来见朕?” 房俊摇了摇头,他又不是算命的,上哪去知道李渊喊自己进宫来是要干啥呀。、 李渊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当年为平定天下,朕不得已才向世家妥协,允诺与各大世家共享天下,却不想,此举竟然给大唐埋下了如此祸端。” “初立大唐之时,朕也以为隋炀帝昏聩无能,致使国朝空虚。” “可没多久,朕就发现了问题。” “世家把持着国库,就像抵在皇家脖子上的一把刀,无时无刻不在掣肘着皇室!” “朕还在位之时,曾任亲近之臣来执掌国库,可在他手中,每年能收上来的税收,少了一大半!” “不得已,朕只能继续让世家来执掌国库。” 房俊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皇室的根基全部都在长安城,对于地方的掌控力,远远比不了那些世家门阀。 在地方当官的这些人,有几个是跟世家没关系的? 你想挪开世家这柄刀,那世家能让你好过? 国库都不在世家手里了,世家还能让你安稳的拿到大唐的税收? 上面怪罪,顶多就是拉出来几个人问斩,后面顶替上来上任的官员,依旧跟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几番操作之下,李渊最后也只能认输,再次将国库放在了世家门阀的手中。 “这件事,是朕这一辈子的心结,若是能解决了此事,我大唐的江山,必将万载长存!” 第199章 隋朝的科举改制 万载长存? 不得不说,老李渊的心气可真够高的,也是真敢想! 纵观历史,最牛逼的周朝,也不过就八百来年,李渊竟然敢想大唐万载长存? 房俊无语的暗自摇头。 李渊拉拢世家,允诺世家共享天下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怎么样,等他登基坐殿以后,才算是品过来味儿。 那个时候,李渊才真正弄明白,把持天下有多难。 根据李渊的总结,隋朝之所以最终被推翻,主要原因就在于朝廷没钱,钱袋子抓在了世家门阀的手里,人家不想给你钱,你说啥都没用。 隋炀帝心也是够狠,国库一直把持在你们世家手里,他要用钱的时候,国库敢说没钱? 你不是哭着喊着说国库没钱吗? 他隋炀帝还偏就要修这个大运河! 有钱没钱的事,他隋炀帝可不管,你们官员自己想办法去,有钱的地方你就掏钱,没钱的地方,那你就出劳力! 这一番操作下来,弄的天下民不聊生,隋朝的政权也正式进入了风雨飘摇之际。 所有人都看出朝廷的问题来了,偏就隋炀帝没看出来。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的答案也各自不同。 什么民怨沸腾,什么民不聊生,那跟他隋炀帝有个毛的关系? 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老杨家的,他还会在意死几个贱民? 最终的结果是,隋炀帝证实了他的想法,只要他想干的事,什么国库有钱没钱,只要他往下压一压,下面的人自然会把事情办妥。 转过头来,隋炀帝开始征战高句丽。 还是跟修大运河的时候一样,他隋炀帝就是要打高句丽,该准备粮草的准备粮草,该征召军卒的征召军卒,什么国库有没有钱,那根本就不在隋炀帝的考虑范围内。 那几年,这些世家门阀从国库里掏出来的这些钱,全让隋炀帝给败的差不多了。 一次两次的,大家咬咬牙也就算了。 三征高句丽,不但高句丽没打下来,隋炀帝还打算继续把手伸进世家门阀的裤兜里往外掏钱,那世家门阀能乐意吗? 大隋朝也就彻底崩盘了! “国朝的钱袋子,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若是不解决此事,大唐的江山便始终是危如累卵!” 李渊看着房俊说道,“你对隋炀帝的那番见解,让朕很惊讶。。。既然你能看透此事,想必心中也有解决之道,这便是朕让长乐喊你来太安宫的原因。” 得,这回房俊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当日在御珍坊,为了让李丽质再拿300贯钱,房俊那顿胡咧咧,这事李丽质不光捅给了李世民,现在看来,她还把这事捅给李渊了。 房俊耸了耸肩说道,“其实真正导致世家放弃隋炀帝的原因,是科举改制。” “科举改制?”李渊皱了皱眉。 房俊点着头说道,“我听我爹说过,隋炀帝在三征高句丽之前,曾提出过科举改制的事。” “科举改制?”李渊皱着眉,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提过此事,但此事并未拿到朝堂上商讨。” 房俊扯了扯嘴角,“这件事当然不能拿到朝堂上去说,因为科举改制,会直接损害世家的利益。” 能当上皇帝的人会是傻子吗? 别扯淡了。 隋炀帝不但不傻,而且比一般人都要聪明! 隋炀帝登基之后,马上就建议广开科举,招天下有识之士,为朝廷所用。 科举这事一出,所有的世家都炸了锅! 那个时候,朝廷官员的任免,一部分靠的是世卿世禄的制度,你可以理解成是世袭,爹当官,儿子接班的那种。 另一部分官员的任免,就靠举荐。 所以,那个时候朝廷的官员,几乎全部被各个世家所囊括。 这要是开了科举,谁考试考的好谁来当官,那他们这些世家的未来,岌岌可危啊! 所以,在朝堂上,所有世家之人全部极力的反对隋炀帝开创科举。 结果,这事撂下没多久,隋炀帝便要修大运河。 世家之人心里明镜一样,大运河的事要是不同意,隋炀帝还得继续研究科举制度。 新君登基,上来就提了这么两件事,科举触动了大家的利益,大家给挡回去了,开凿大运河你们还拦着不让? 继续拦着不让,那隋炀帝的脸面往哪放啊? 可开凿大运河,对于人力财力的消耗太大了,朝堂上,虽然很多人都极力劝阻,但隋炀帝就认准了这事了,非干不可! 国库没钱? 国库又不是他隋炀帝管着的,国库没钱,谁管国库谁想办法去! 要是非得说国库没钱,修不了大运河,那也行,科举不用花钱,那就接着研究科举! 最后没办法,世家之人只能妥协。 等大运河开凿的工作进入了正轨,隋炀帝又把科举的事给搬出来了。 不过,这次隋炀帝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硬的态度了,让大家商量着来。 世家的人一合计,同意吧,好歹这次科举的事由他们做主,科举的未来完全可以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科举的事也顺利进行了下来。 最终,在大业三年的时候,隋炀帝设立进士科,并以“试策”取士。 这也标定了科举制度的正式诞生。 虽然科举有了,但这科举几乎是有名无实,普通人想通过科举为朝廷效力,那也是难如登天,而且,科举的事,也完全掌握在世家之人手里。 到了大业七年,隋炀帝准备御驾亲征高句丽,朝堂上一片哗然,哗然的可不是隋炀帝想御驾亲征,而是刚修完大运河,国库都快能跑耗子了,你拿什么打高句丽? 结果,隋炀帝又提出了科举改制。 这下可是戳着世家的肺管子了。 本来世家都以为科举的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隋炀帝竟然又惦记起了科举。 当初世家之所以妥协,让隋炀帝开科举,可不是因为他们愿意向隋炀帝低头,而是科举有他们世家之人把持,设不设立科举,对他们世家之人都没影响。 所以,开设科举也就算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隋炀帝提出了科举改制,一旦改制后,那就等于是隋炀帝对着世家之人贴脸开大。 这帮世家之人坐一起一合计,打高句丽就打高句丽吧,杨广要是能死在战场上才好呢! 什么钱财,粮草,让天底下百姓出呗,反正史书上要骂的人也是杨广,跟他们这些世家也没啥关系。 隋炀帝如愿以偿的率兵亲征高句丽,科举的事,也彻底触动了世家,让所有世家选择与杨广决裂,大隋朝也是因为隋炀帝想改制科举,才彻底崩盘的! 第200章 覆灭的导火索 房俊无奈的说道,“隋炀帝以改制科举之名,最终是想取缔荐官制度,想削弱世家的力量。” “世家之人也看清楚了这件事,无奈被隋炀帝逼迫退让。” “从修大运河,到三征高句利。。。世家之人被科举制度胁迫了两次!” 隋炀帝登基这些年,世家好处没捞到多少,却每每被隋炀帝胁迫,甚至隋炀帝还总惦记着把手伸到世家的裤兜里掏钱。 “隋炀帝若是继续在位,世家之人最终的结局是可以预见的。” “只怪隋炀帝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一个对世家完全没有好感的君王,世家之人又怎么可能拥护其坐稳江山?” 对于世家而言,谁做江山,都不影响他们家族的发展。 就好像李唐江山,李家掌控力最强的地方在哪? 只在长安城! 大唐疆域何其宽广,可皇家对其他州府郡县的掌控力,远远不及那些世家。 同样的道理,在隋朝,世家对地方的掌控力一样的恐怖。 他们在乎谁当皇帝吗? 根本就不在乎! 毕竟这个皇帝只是长安城的皇帝,皇帝想治理天下,也得依靠他们这些世家之人! 若不是隋炀帝早早的暴露了自己的态度,大隋的江山,根本不会那么快灭亡! “隋朝灭亡,是因为科举?” 李丽质一脸的难以置信,这番言论可完全颠覆了李丽质对隋朝的固有认知。 往日里,所有人都说,隋炀帝昏庸无道,横征暴敛,搞的天下民怨沸腾,最终才有那么多人揭竿而起,推翻了隋朝的政权。 可今天,房俊竟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解析隋朝衰败的原因。 一个让李丽质感觉耳目一新,又不知该如何辩驳的角度。 再看看皱眉不语的皇爷爷,很明显,房俊的话,连皇爷爷都不得不沉思。 “准确的说,隋朝的灭亡,科举是个导火索。”房俊纠正道,“真正让世家放弃隋炀帝的原因,是隋炀帝对世家之人的态度。” 隋炀帝老惦记着弄世家中人,谁还能一心保着他当皇帝。 李渊点了点头,“科举最大的弊端在于‘行卷’和‘公荐’这个朕是知道的,但朕从未想过,世家与隋炀帝的裂痕,竟然是从科举开始的!” 行卷,说的是每年春闱之前,考生会把自己学识上的得意之作,精心装裱准备后,送到那些达官显贵或者文坛大家的手里,请这些人先行品评一下自己的作品和学识。 公荐,则是那些见过行卷的官员或者文坛大家们给的推荐,是认可其学识的一种表现。 行卷和公荐,看似公平,可实则依旧是为世家子弟广开大门。 试问,穷苦人家的学子,有哪个能得见达官显贵的?又有哪个能跟文坛大家有所交集? 你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人家凭什么举荐你当官? 所以,别看大唐有科举,但真正从科举制度中招揽到的人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隋炀帝一早就看出了科举的问题和弊端,也知道该怎么去改革科举制度,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世家才拥护了当时最有希望推翻隋朝的李渊。 “如此看来,不光是要拿回国朝的钱袋子,还要改制科举才行。。。” 房俊捏了捏鼻子,这李渊也是真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改制科举吗?那分明是要除掉世家好吧? “不过,这事不宜操之过急。”李渊皱了皱眉说道,“隋炀帝败就败在过早的表明了意图,此事只能温水煮蛙,徐徐图之~!” “科举的事,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夸张。”房俊吃了口菜,见李渊跟李丽质全都看向了自己,才缓缓开口,“其实,即便马上改变科举制度,对世家的影响也不大。” 天底下的穷苦人,哪有能读的起书的? 穷苦人想的第一件事是吃饱饭,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闲心读书啊? 能读的起书的人,十个里面,至少有九个是世家中人。 剩下那一个,不是地主家的孩子,就是商户家的子女。 只有他们勉强能读的起书。 所以,即便马上改革科举,能招揽到的才学之士,跟世家没关系的也没几个。 这也是房俊为什么说,世家放弃隋炀帝,科举只是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隋炀帝对待世家的态度。 而且,有历史记载,科举改革之后,受益最大的人群,依旧是氏族之家,在这种教育没有普及的时代,穷人根本就没资本读书。 “什么时候天下人都可以读书了,那个时候,科举制度才能体现出它真正的意义。” 李渊叹了口气,让天下人都可以读书?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能让天下人都可以读书的? 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做到的事! “至于国库的事,解决起来意义不大,与其费心思解决国库的事,不如我带着长乐安安稳稳的赚钱,国库掏不出来钱的时候,皇家内府出钱还不是一样?” 房俊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又说道,“即便我有办法解决这些事,也不敢往外说。。。世家的手段,我算是领教了!” 李渊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何意?” 李丽质在一旁解释道,“皇爷爷,御珍坊的香皂热卖之后,范阳卢氏的人便找上了门,范阳卢氏的少族长,带着婚书去了房府,要与房府联姻。。。” 从卢浩然登门,范阳卢氏许以重利,并且将卢氏子女下嫁到房府的事,到卢浩然被打,再到房遗直被卢家人陷害谋逆入狱的事,前前后后的对李渊说了一遍。 “好一个范阳卢氏!”李渊听的也是直吹胡子,这挖墙脚,都挖到皇家人头上来了? “不止如此。”房俊叹了口气,“我大嫂身怀有孕,所以我才进宫求杨妃帮忙,把我大嫂从大理寺捞了出来。” “可没想到的是,我大嫂在进长安城之前,被人下了堕胎药。” “回到府里第二天,我大嫂就小产了。” “要不是郎中来的及时,我大嫂人早就已经没了。” “前两天,更是有人去我家送信,信上说,若是不交出我手里的配方,便要灭我房家满门!” “你说什么?”李丽质急的直接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房俊,“这些事,你怎么不着跟我说!?” 第201章 皇家的问题 “房俊,你是不是一直拿我当外人?” 李丽质双眼通红,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德安去房府,就是因为你家大嫂小产,是吗?” 房俊点了点头,“那天我娘哭的眼睛都肿了,我大嫂因为小产的事,哭的死去活来的,别说饭菜了,郎中给开的药我大嫂也不吃,我娘也有身孕,把我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跑来宫里找你爹借人。” “说起来,我跟你最熟,所以我就想,不管是你还是德安,谁能去我家住几天,帮忙安慰一下我大嫂。” “因为我惹了卢家人,我大哥的血脉已经没了,要是我大嫂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还哪有脸去见我大哥。” “后来你爹让德安跟蜀王一起去的我家。” 可不是哥哥我不想叫你去我家的,这事是你爹做的决定,可不是我!房俊在心里碎碎念着。 李丽质的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父皇为什么不知会她一声呢? 房俊帮了她那么多,她却丝毫没有回报过房俊一分。 就算她帮不上什么忙,去看看房俊的大嫂,至少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啊! 这一刻,李丽质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房俊说,可想到房俊与德安有婚约,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倒是一旁的李渊,打破了这凝如实质的气氛。 “房俊,你说你大哥谋逆是被人陷害的,可有证据?” 房俊无语的看着李渊,“我大哥在六部任职,又是家中长子,未来是要继承我爹国公爵位的。。。我都没谋逆,他有什么可谋逆的?” “再说了,我大哥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你说他参与谋逆,图啥?还指望谋逆了人家让他当皇帝?” “我大哥谋逆,能得多少实惠?” “他想办法弄死我爹,收益都比谋逆来的稳妥。” “房俊,你别胡说!”李丽质绷着个小脸,剜了房俊一眼。 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口无遮拦,跟皇爷爷说话,怎的也这样?再者,哪有这么说自己大哥和父亲的啊? 房俊耸了耸肩说道,“我大哥被人陷害谋逆的事,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 “这事,跟荆州都督武士彟的儿子武元庆有关系。” “陛下应该已经派人去拿武元庆了,只要武元庆到了长安城,我大哥谋逆的事,差不多就能弄明白了。” 李渊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跟武士彟的儿子有关?” 别人李渊也许不熟悉,可武士彟他太熟了。 李渊登基后,曾经任命武士彟做过一段时间的户部尚书,帮李渊掌管国库。 虽然武士彟没做多久户部尚书,李渊就被迫又把国库交给了世家打理。 可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李渊对武士彟有多信任。 “朕这就派人将武士彟召回长安,帮你将此事问个清楚!” 若是旁人,李渊还真不敢打这个保票,但面对武士彟,这点信心李渊还是有的。 只要李渊开口,武士彟就一定会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现在跟朕说说你的办法,若是可行,即便你大哥真的谋逆,朕也定当既往不咎!” 不管李渊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但这话听着就让人提气,谋逆罪都能既往不咎,李渊能在乱世之中建立大唐,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房俊看着李渊说道,“若是能证明我大哥谋逆是被人诬陷的,我不求如何惩治陷害我大哥之人,我只求可以尽快从大理寺中接我大哥回家!” “皇爷爷,孙女求您为房家人做主!”李丽质满脸哀求的拉着李渊的手臂。 李渊拍了拍孙女的肩膀,点着头说道,“可以,此事,朕应下了!” 李渊能答应这事,倒是让房俊有些意外。 如此的话,只要武元庆被拿到长安城,最多三天的时间,房俊就能去大理寺接房遗直了! 既然李渊愿意掺和进来,那房俊也不介意跟李渊多说几句。 “其实,皇家最大的问题,在于经济来源有限。” “这也是世家门阀能拿捏隋朝,存留至今的关键!” 没打下天下的时候,李家也是世家之一,那个时候他们的经济来源稳定,供养自家的开销是没问题的,而且有盈余,经年累月的积攒,也留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业。 但建立大唐以后,李家一跃成为了皇族,各方面的开销暴增。 虽说大唐有税收,但税收的钱,入的是国库,皇室根本不能随意支配国库的钱。 李家原本的收入是以俸禄和其他一些产业叠加形成的,但在征战天下的时候,这些固定的收入差不多就都没了。 这也是导致皇室现在窘境的主要原因之一。 反观那些世家,几百上千年的经营下,即便在乱世之中,各个家族的收入来源依旧稳定,虽然经济收入在乱世之中有所波动,但波动并不大,甚至他们经历过很多次乱世,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在乱世之中生存的经验。 而大唐的国库也在世家的掌控之中,弄的皇室说不出的难受。 “在不触碰律法的前提下,积累财富最快的方式便是经商!” “但经商的话,存在一个跟国库相同的问题,那就是世家。” “如今,在大唐境内,不管你想做什么生意,都绕不过世家。” 从吃喝玩乐,到衣食住行,这八个字几乎涵盖了大唐所有的经商行业,而这些行业,如今已经被世家分食的差不多了。 皇家想要以经商的方式快速敛财,就需要打破固有的行业体系,或者,推出全新的商品,注入到市场之中,且这种商品是世家之人无法获取到的。 “你是说,咱们的御珍坊!?”李丽质脱口而出,随即脸颊微红,咱们这个词,用的略显亲近了些。 “没错。”房俊点了点头,“如果只是暂时摆脱掉世家在经济上的把控,经营好御珍坊就足够了。” 李丽质的表情有些错愕,“咱们的御珍坊这么赚钱,怎么才只能暂时摆脱世家经济上的把控?” 第202章 不就玄武门那点事吗 李渊在一旁接过了话,“因为世家真正把控的是国库,即便御珍坊再怎么赚钱,也赚不回大唐一年的税收。” “没错。”房俊点了点头,“除非未来的御珍坊,每年的盈余能赚出大唐整年的税收,外加皇室整年的开销。” “即便这样,还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我不从御珍坊分走哪怕一个铜板!” 只有这样,皇室才能算是摆脱掉世家在经济上的把控。 李丽质沉默了。 一个商铺而已,赚出大唐一年的税收?这跟痴心妄想有什么区别? 不说御珍坊本就是房俊搞出来的,就说御珍坊里售卖的那些东西,哪一个不是房俊研究出来的。 要御珍坊赚出大唐整年的税收,外加皇室证件的开销,还不让房俊分走一分钱,不说房俊是个什么想法,李丽质自己都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那你的办法是什么?”李渊凝视着房俊。 李丽质怔了怔,御珍坊不是房俊说的办法? 房俊笑了笑,“除掉世家,或者说,把世家打压到一个可以被完全掌控的程度!” 李渊皱了皱眉,这个他当然是知道的,要是有办法,他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把世家给灭了,还能留世家到现在? “具体的办法呢?”李渊追问。 “这个我不能说!”房俊摇了摇头,没回答李渊的问题,“我答应我大嫂,三年内,如果不能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不能让范阳卢氏的人血债血偿,我便会在大嫂面前自刎谢罪。” “如果我成功了,范阳卢氏即便不说被抹除掉,也将不复往日的繁盛。” “到时候,有了范阳卢氏的前车之鉴,其他的世家再想蹦跶,也得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李渊捻着那撮胡子,目光在房俊的身上来回的打转。 房俊这话说的是没错,他要是真能把范阳卢氏的族地给荡平,那对其他世家绝对是个难以言喻的震撼。 可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这事真有那么容易吗? “呸呸呸!什么自刎谢罪,房俊你别胡闹!”李丽质在一旁急着说道,“这件事,皇爷爷跟父皇一定会给你做主的,你别胡来!” 这些世家门阀连父皇都拿他们没办法,可房俊却说要去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这怎么能不让李丽质心急呢。 房俊知道,李丽质是发自内心的紧张自己,关心自己。 可李丽质还是太过单纯,她不知道的是,房俊若是拿不出来足以震慑众人的实力出来,就算这次的事解决了,也一样还会有下次。 难道每一次都要靠皇家,靠李世民来解决这些事? 如果没有足够的价值,即便是李世民,也早晚有放弃他的一天! 况且,房家跟卢家这是仇,血仇,这仇不可能不报,既然是报仇,自然也就没什么需不需要李世民做主的地方了。 “你能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李渊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等长安城的事忙完了,我要去一趟幽州,我从幽州再回长安城的时候,范阳卢氏的族地必将不复存在!”房俊嘿嘿的笑着,“皇爷爷要是不信,我去幽州的时候带着你一起?” “人不能总待在一个地方,得适当的出去走走。” “现在大唐的朝政有父皇处理,左右您也无事,出去走走,看看这片您当初打下来的河山,顺带着也能看看我如何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 李渊满脸狐疑的看着房俊,“你小子不会是想算计朕,假借朕的名头,去对付范阳卢氏吧?” 虽说房俊是房玄龄的儿子,背后也有清河房氏做支撑。 可李渊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房俊有什么办法能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 这就好比说是一条小蛇,它告诉你,它一顿饭能吃下去一整只大象,这让李渊怎么信? 而且,房俊如果真有荡平范阳卢氏族地的办法,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你这老头,我是怕你在宫里憋坏了,想带你出去走走,你还怀疑我!”房俊撇着嘴说道,“这也就是我,换了别人,谁有胆子带你出去玩?” “房俊~!” 李丽质几乎是乞求的目光看着房俊,她皇爷爷那是能随便带出去玩的吗? 还老头? 天底下,谁敢这么称呼她皇爷爷啊? “皇爷爷,你别听房俊胡说,你不知道,房俊还有个诨号,叫房二愣子!” “他那个愣劲儿上来了,说话就不走脑子了!” 玄武门之变后,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从那以后,李渊就退居到了太安宫,这些年,李渊一次都没有出过太安宫。 李丽质虽然没听她父皇提过这些事,但一些闲言闲语,她还是听说过的。 这个话题再往下聊,指不定聊到哪儿去。 李丽质心都跟着直突突,紧张的看着李渊。 再看李渊,黑着一张老脸,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那戳胡子,就像那戳胡子会跑一样。 房俊不乐意的瞪了李丽质一眼,“你干脆说我没脑子多好!” “不就是玄武门那点事吗?又不是什么秘密,老早就听说过了!” 李丽质心里咯噔一下,这可完了,房俊那愣劲儿又来了! 李渊死死的盯着房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李丽质也使劲儿的瞪着房俊,她是想告诉房俊,别继续说这件事了。 而房俊,就像没见到两人的目光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远的不说,就说隋朝,隋炀帝为夺皇位弑父杀兄,这个没人比皇爷爷你更清楚了吧?” “为夺皇位,手足相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没必要一直这么耿耿于怀。” “玄武门的事,我也听我爹说过。” “当时是太子动了杀心,要置父皇于死地,造成最后这种局面,也不能全怪父皇不是?” “父皇要是那种为夺皇位不择手段的人,皇爷爷你也不可能安稳的留在太安宫中颐养天年,你说对吧?” “再说了,父子哪有隔夜的仇?” “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你们都不说,相互之间互相猜测,那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啊!” 第203章 世家根基 疯了,疯了! 他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啊? 李丽质已经彻底崩溃了,怎么能当着皇爷爷的面说这些话呢? 李渊阴沉着脸,声音低沉的看着房俊,“朕耿耿于怀的是玄武门之事吗?” “为夺皇位,他们兄弟相争,朕能理解。。。可建成跟元吉已经伏诛,何以还要灭其满门?连个子嗣香火都不给他们留下?说到底他们还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何至于此?” 为夺皇位,兄弟相争,这事在历史上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就像房俊说的那样,根本就没什么稀奇的。 可李建成跟李元吉死后,他们满门尽被屠戮,李世民连一丝血脉都没给他们留下。 这也是李渊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就这事?” 房俊耸了耸肩,开始给李渊分析起来。 先不说,李世民究竟是为了争夺皇位,还是说为了自保,但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那边确实已经是输的一败涂地。 这个时候,大唐的江山也只有李世民能继承。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子嗣,根本不可能阻挡在李世民的面前。 “最想斩草除根的,可不是父皇。。。” 李建成跟李元吉的子嗣,那个时候才多大? 他们一不掌兵权,二不在朝中任职,可以说,他们对李世民没有任何威胁。 要说未来他们长大了,会想着为父报仇之类的事,那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不过,真正怕他们复仇的人,也不是李世民,而是跟随李世民参与玄武门之变的这些人。 皇家的子嗣,未来的成就再差,那也是可以分封就藩的。 万一有人未来要在这些藩王的管辖之下,他们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惦记上,会不会被报复? “所以,真正希望永绝后患的,是那些参与玄武门之变和临阵倒戈的人。” 李渊一声冷笑,“这么说,此事跟你爹房玄龄也脱不了干系了?” 玄武门之变就是房玄龄策划出来的,这事想不跟房玄龄有关系都难啊。 李渊以为房俊一定会开口辩解,把这事跟房家撇清关系。 可出乎李渊的意料,房俊不但没辩解,甚至还很干脆的点头承认了。 “谁能愿意以后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要是我的话,我甚至会建议把皇爷爷你都一起除掉,这样才叫永绝后患!” “你。。。”李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指着房俊的手都在哆嗦。 李丽质已经挪到了房俊身边,不停的扯着房俊的衣角,想阻止房俊说话。 可房俊的嘴,跟上了发条一样,根本就拦不住啊。 “你看,我现在就是随口说说,你都这么激动,这足以说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像我爹他们那些深得父皇器重的朝臣,遇事有父皇给他们撑腰,做事反而不会那么绝,反倒是那些临阵倒戈的人,更担心建成太子的子嗣未来报复他们。” “群情激奋,所有人都憋着永绝后患的念头,父皇又能怎么做?” “力排众议?” “还是跟所有的朝臣对着干?” “作为君王,很多决定都身不由己,这个,皇爷爷你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这下李渊沉默了。 李世民跟李建成争夺皇位,从争夺这个角度来说,两个人没什么对错可言。 但这其中,最可恨的是谁? 最可恨的便是那些见大势已去,临阵倒戈的人! 房俊说的没错,最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人,便是这些临阵倒戈的人。 李建成的子嗣若是活着,成长起来后,最仇恨的也将是这些人。 只要李建成的子嗣有一点城府,在李世民的面前表现的乖巧一些,未来分封个藩王,那再平常不过了,若是等到那时,他们想报复这些临阵倒戈之人,有几人能拦得住? 就算李世民知道了这些事,最后多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些人为了以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些祸患。 李渊长叹了一声,颓然的闭上了双眼。 原本,李丽质以为房俊的愣劲儿上来了,所以才说的之前那些话,现在,李丽质也听出来味儿了,房俊的这番话,分明是在说和皇爷爷跟父皇的关系啊! 说话嘛,讲究的就是个火候和分寸,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房俊马上换了个话题。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隋炀帝在科举之事上的后手。”房俊扭头看了眼李丽质,冲着李丽质使了个眼色,“隋炀帝能以科举之事多次胁迫那些世家门阀,想必,隋炀帝在科举之事上的后手,必定是能动摇那些世家门阀的根基,不然的话,那些世家门阀也不可能甘愿被隋炀帝胁迫。” 李丽质在一旁好奇的询问,“房俊,世家门阀的根基到底是什么啊?” 房俊想了下说道,“世家门阀的根基,实际上在官场。” “在官场?这怎么可能呢?”李丽质难以置信的看着房俊,“照你的说法,如果世家门阀的根基在官场的话,岂不是说,他们的命脉,完全掌握在了父皇手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世家门阀又怎么可能会让父皇头疼呢? 房俊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适用于很多地方。”房俊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朝廷治理天下需要用人,普通百姓,大字都不识,他们能帮朝廷治理天下?这就是世家的底气,也是朝廷无法割舍世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因为世家有那么多读书识字当官的人,对于地方的掌控力,才会那么强。 这种掌控,对皇权来说绝对是致命的缺陷。 李丽质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即便是父皇也不愿跟世家的人撕破脸。。。” “没错!”房俊点了点头,“因为一旦世家之人闹起来,恐怕就又要天下大乱了。” 这么一分析,李丽质也好奇了起来,“房俊,那你说,隋炀帝在科举上到底有什么后手,居然能以此来胁迫世家?” “隋炀帝有什么后手我不知道。”房俊摇了摇头,随即又笑了笑,“不过,我也一样有能撼动世家根基的办法!” 第204章 教育改革的前提 李渊的眼皮跳了跳,但却没睁开眼睛。 李丽质很合李渊心意的追问房俊,“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其实也很简单!” 房俊扫了眼李渊,李渊虽然还闭着眼睛,但身体的姿势已经变了,明显也在等着听房俊瓦解世家根基的办法。 “普通百姓为什么读不起书?” “一是因为私塾太少,找先生授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读不起私塾,二是因为书籍太贵,市面上一本书的价格,够普通人家生活小半年的了。” 在这个时代,读书人其实有不少赚钱的法子。 当官,那是最好,最体面的一种职业。 比如衙门里的师爷,府里的账房,管事等等。 除了这些在朝廷的机构,或者在大人物的府里当差的读书人外。 还可以做个私塾先生,或者家庭教师。 没有这些门路的,还能帮人代笔写信。 一些字写的好的人,还可以帮人抄书赚钱等等。 所以,即便是普通人,也希望自家的孩子可以读书识字,只是读书识字,需要一笔不小的花费,这让很多普通家庭都望而却步。 “然后呢?”李丽质追问。 房俊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几下,略一沉思,开口说道,“把咱们的御珍坊开遍大唐的每个州府,以御珍坊的赚钱能力,供应各州府私塾的开销,绝对没问题!” “你要开私塾?”李丽质惊讶的看着房俊,可随即李丽质又皱起了眉头,“可就算咱们开私塾,那些穷人家的孩子也一样读不起书啊!” 房俊摇着头说道,“不不不,长乐,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想要改革教育,就不能想着在教育上赚钱!” “普通人吃顿饱饭都难,让他们花钱送自己家的孩子去读书,这个太难了。” “所以,教育改革,前期只能砸钱!” “而我们,要让所有大唐的子民,都可以在咱们的私塾里免费读书!” “不但让孩子免费在私塾里读书,还管他们在私塾里吃住!”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调动穷苦人家孩子读书的积极性!” 李丽质被房俊的话,惊的张大了嘴巴,“让大唐的子民,在咱们的私塾里免费读书?还管他们吃住?” 那些大户人家开的善堂,能每日管一碗清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的私塾,不但可以让大唐的子民免费读书,还管他们吃住? 房俊莫不是疯了? 一旁的李渊这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免费读书,还管他们吃住?” “你知道这得花费多少钱吗?” 房俊的提议,就连朝廷都不敢去想,他倒是真敢说! “你若是如此开办私塾,不出半年,光是那些去蹭吃蹭喝的人,就能把你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有免费吃饭的地方,还会缺人吗? 真像房俊说的那样,私塾里免费管吃管住,那去私塾的人,可就不光是去读书的了,去蹭吃蹭喝的人,能把私塾的大门都挤破! 房俊笑了笑说道,“这个很简单,比如,招生时,设立招生年龄门槛,符合年龄的人才能入学,再比如,入学后,设立考核制,若是连续三个月学习考核不达标,那就直接劝退,逐出私塾。” “虽然做这件事,需要耗费大笔的钱财,但收益却是难以想象的。” “世家的根基就在于读书人多!” “我们让大唐的子民全部读书识字,世家在这方面的优势也就越来越小。” “读书人越多,我大唐可用的人才也就越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件事,需要耗费的时间长了一点,快则需要十年八载,慢的话,可能需要十五到二十年的时间,才能见到成效。” 李渊原本还闭着的双眼,猛的睁开。 这下李渊可听明白了,房俊这就相当于是拿着一柄板斧,照着世家的肋巴扇剁啊! 李渊故意冷哼了一声,“说吧,你小子想带朕出去,究竟憋着什么坏呢?” “你是太上皇,我敢憋什么坏啊?”房俊嘿嘿的笑着,“我这不就是看你老天天憋在太安宫里怪无聊的,琢磨着带你一起出去走走么?” “再说了,范阳卢氏,那也是延续了近千年的大家族。” “皇爷爷你就不想亲眼看看我是如何荡平范阳卢氏族地的?” 李渊皱着眉,目光在房俊的身上游离着,房俊想带他出去,肯定不是看他无聊这么简单,只不过,李渊一时间还不能确定,房俊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你们别看我刚才说的挺热闹的,什么教育改革,什么让大唐所有子民都免费读书。。。这些都要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荡平范阳卢氏的族地!” “要是做不到这一点,拿不出一个可以威慑住那些世家的手段,只要教育改革一推出来,估计都能天下大乱~!” 教育改革,这几乎就等于是刨世家门阀的祖坟,世家门阀能让? 没有震慑他们的手段,这改革一推出来,世家之人必定联合起来阻挠教育改革的实施。 李世民不坚持的话,教育改革无法进行下去。 李世民要是坚持的话,世家之人必定搅动风云,到时候,就算是天下大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朕有些乏了。” 李渊揉了揉额角,缓慢的站起了身。 “先回去休息了。” 李渊摇摇晃晃的回后殿休息去了,只留下了长乐跟房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桌上。 第205章 九环龙凤纹玉佩 房俊歪着身子,把头贴到了李丽质的肩膀上,出声询问,“长乐,你皇爷爷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物件?就是那种,拿出来以后,你的那些皇叔皇姑全都能认出来的那种!” “有。。。”李丽质面色微红的点头,“皇爷爷有一块九环龙凤纹玉佩,天下只此一块,皇族之人,都认得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是李渊起兵反隋之时,偶得的一块美玉所雕琢而成的玉佩,雕琢玉佩的老师傅手艺更是精湛,即便是有人想仿制都很难。 李渊得了这块玉佩,自己也是喜欢的紧,自佩戴之日起,便从未离身。 所以,不光是李渊的侄男外女,满朝的文武,还有那些爱玉之人,也都知道李渊的这块九环龙凤纹玉佩。 房俊一听眼睛就亮了,“那太好了!” “长乐,你去找你皇爷爷,帮我把这块玉佩借出来,过几天我再给你还回来!” “啊?”李丽质一脸的迷茫。 借钱她听说过,借米借面,借车借马,借什么她李丽质都能理解。 可借玉佩,这是真没听说过啊!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玉佩也不是能随便借的东西啊! “长乐,这点小忙你不会不帮我吧?” 房俊故意板起了脸,弄的李丽质心一下就乱了。 “那那我去试试看。”李丽质硬着头皮站起身,跑去后殿找李渊去了。 范阳卢氏的人陷害房遗直谋逆入狱,又给大嫂张姝媛下药,致使大嫂张姝媛小产,干了这些事之后,卢浩然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来长安城? 卢家这是在向长安城的权贵炫耀,同时也是在向房家挑衅。 房俊要是让卢浩然全须全尾的离开长安城,那即便是最后证实了房遗直谋逆是被陷害的,房家在长安城这些权贵的眼中,脸也丢尽了! “卢浩然,你要是不这么嘚瑟,我还真没机会这么快找上你。。。” 房俊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卢浩然了,能拿到李渊的玉佩最好,拿不到,最多也就是多费些口舌。 “房俊!” 李丽质一脸欣喜的从后殿里跑了出来。 “呐~!” 李丽质双手捧着那块九环龙凤纹玉佩,递给了房俊。 李丽质做梦都没想到,皇爷爷从不离身的九环龙凤纹玉佩,在她说出房俊想借玉佩用几天后,皇爷爷竟然连下句话都没问,就直接把玉佩给她了。 九环龙凤纹玉佩,是由一块白玉雕琢而成,玉质洁白无瑕,入手温润细腻,其中龙纹矫健威武,凤纹优美华丽,最特别的是,这块玉佩设有九环,而且环环相扣,估计这也是九环龙凤纹玉佩名字的由来之一。 “谢了~!”房俊翻看了一眼九环龙凤纹玉佩,随即收了起来,“回头告诉你皇爷爷,过几天我就把玉佩给他送回来!”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离开了太安宫。 出宫的路上,李丽质又简单了跟房俊说了一下最近各项事务的进程。 李承乾那边的原材料已经开始大批入库了,现在入库的数量已经接近万斤了。 酒楼那边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就连厨子的炒菜都已经有模有样了,现在就等房俊这边消息了,酒楼随时都可以开门营业了。 “酒楼开业的事再等等,过几天,我安排一下,到时候通知你。” 离开皇宫之前,房俊拉着李丽质低声询问。 “有个事我想问问你。。。” 李丽质点了点头,“你说。” 房俊压低了声音问,“那个三角裤效果咋样?你试没试?吸水的效果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要是有什么缺陷,你跟我说,我回去了在改一改!” 因为一些原材料的原因,房俊做的三角裤虽然比不了后世的卫生巾,但在这个时代,那也绝对是堪称神器的物件。 可这么好的东西,一点回应都没得到,房俊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做的三角裤是不是真有什么缺陷。 “你你。。。”李丽质的脸,一下就紫了。 房俊一见李丽质这表情,哪还等她回话,撒腿就跑。 “死房俊,你给我站住!” 李丽质哪能追的上房俊,只能气的在后面直跺脚。 。。。。。。。 太安宫。 一个老太监,进了后宫寝殿之内。 “陛下,房俊已经出宫了,长乐公主送走了房俊后便去了甘露殿,在甘露殿里待了有半个时辰,刚刚离开甘露殿,回了凤阳阁。” 李渊抬了抬眼皮,“喜子,去把老二给朕叫来。” “是,陛下。”老太监躬了躬身,随即退出了寝宫。 打从住进太安宫后,这是李渊第一次主动派人去请李世民。 玄武门的事,李渊早已经释怀了,也早就不记恨李世民了。 皇家无情,历史上有几位君王的皇位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又有几人没有背地里使过手段的? 李渊跟李世民这些年还僵持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李建成跟李元吉死后,被灭了满门。 李渊觉得李世民心太狠了,自家的子侄,就算不喜,也总该给亲兄弟留个后,留个香火啊。 那些孩子当时都还小,根本就威胁不到李世民,即便有一天他们长大了,李世民也不可能让他们有威胁到他李世民的本钱。 都已经掌控天下了,为什么还要那么狠,非要斩草除根? 这些年,李渊心里一直憋着劲儿,也就一直跟李世民这么僵着。 可今天,房俊的话却点醒了李渊。 作为君王,很多决定都身不由己,这句话,李渊的心里是深有体会的。 当年玄武门之变后,那些见李建成大势已去,临阵倒戈之人,才是李建成跟李元吉死后被灭门的真正原因! 李世民不担心这些子侄成长起来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但那些临阵倒戈之人,却担心这些孩子成长起来后,记恨于他们。 斩草除根,便可永绝后患。 至此之后,他们便不需担心玄武门临阵倒戈之事,再被人重提! 也可安安稳稳的继续在朝堂上为官,继续留在这世上享受着荣华富贵! 第206章 父子之情 “儿臣拜见父皇。” 太安宫后殿,李世民恭敬的给李渊见礼。 这趟来太安宫,李世民心里也挺高兴的,自从他登基以来,这还是李渊第一次主动叫他来太安宫。 “嗯,坐吧。”李渊声音冷淡的摆了摆手。 李世民依言而坐,可心里却有些狐疑。 房俊今日进宫的事,李世民已经知道了,而且,房俊离宫之后,长乐去了甘露殿,把房俊在太安宫里说过的话,都跟李世民说了一遍。 在宫里,玄武门的事就是个禁忌,没人敢在李渊和李世民的面前提这件事。 所以,李世民刚听到房俊跟李渊提玄武门之事的时候,他的脸色都阴沉的很。 不过听到最后,李世民心里却长叹了一声。 他怎么都没想到,把玄武门之事看的最通透的,竟然是他李世民的女婿。 其实说到玄武门之事,李世民心中也有气。 当初,李世民为大唐东征西讨,李渊曾亲口允诺过李世民,未来的大唐,当由李世民来继承。 但大唐初立之后,有朝臣上表,说按照礼制,太子之位,应册封于嫡长子。 这也是有据可查的,你翻翻史书,历朝历代的太子,初立之时都是册封于嫡长子。 就这么,李建成被立为太子。 可后面的事,愈发的离谱。 李世民在军中威望很高,身边又网罗了不少能臣志士,弄的李建成心中揣测不安,总觉得李世民是个大威胁。 李建成身为兄长,又是太子,却总是针对李世民,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兄弟俩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差。 李世民还没跟李建成争太子位呢,李建成就已经忍不住对李世民下手了。 最终,才闹出了玄武门之变这样的惨剧。 “父皇叫儿臣前来,可是有事?” 李渊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怎么,现在坐拥天下了,朕没事都不能叫你了?” “儿臣不敢。”李世民也有点发懵,他不知道李渊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 “朕问你,房俊可送你了棉被和大氅?你可有使用?保暖效果如何?”李渊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快的差点没闪了李世民的腰。 李世民肯定的点头,“儿臣身上这件,便是房俊送给儿臣的大氅,保暖效果堪比裘衣!” 房俊送给他的大氅,还有那棉被,保暖的效果简直出乎了李世民的意料,他做梦都没敢想,大氅和棉被能这么暖和。 李渊斜了李世民一眼,“朕再问你,房俊进献如此御寒之物,你可有赏赐?” 李世民愣了愣神,老爹这是要给房俊要封赏?“近日朝中琐事繁多,还未给房俊赏赐。” 李渊抬了抬眼皮又道,“好,朕再问你,房俊所做的吃食如何?所酿之酒又如何?” “房俊所做的吃食,做法新颖,口味独特,即便是御膳,也多有不如之处,所酿之酒,更是天下难寻的琼浆玉液~!”李世民老实的回答。 “哼~!”李渊冷哼了一声,盯着李世民片刻后开口,“现在,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这话可真把李世民给问迷糊了,他错在哪儿了?啥意思啊?他也没干啥呀,咋就错了?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李渊白了李世民一眼,随口说道,“大唐能有房俊如此不世之材,乃是大唐之幸!” “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招了房俊做驸马!” “但你不该选个庶出的公主下嫁给房俊,应该选嫡出之女!” 李世民有些哑然,看来自己的父皇是看好了房俊这个孙女婿了,所以才会如此。 “要把握少年人,你便要了解少年人的心性。” “故作深沉,君心难测那一套,在房俊的面前收一收!” “少年人,需要的是认同,是鼓励,是做事之后,可以得到该有的赞许和封赏!” “你再看看你?你都做了什么?” “朕问过长乐,御珍坊现在一个月能有二十万贯的盈利!” “若是将御珍坊开遍我大唐的每一个州府郡县,你可想过,单凭御珍坊,便可为我李家赚取多少钱财?” 大唐的州府郡县加起来足有几千个,如果御珍坊开遍每一个州府郡县,哪怕每间御珍坊一个月下来只赚个千贯钱,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个上几百万贯钱啊! 一年下来,那就是几千万贯钱! 这种赚钱的速度,就算是大唐一年的税收,都比不了御珍坊赚钱! “而如今,御珍坊所需的材料已经运送进了长安城,可房俊却依旧关停御珍坊,而是转头去要开酒楼,你可知为何?” 李世民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开酒楼的事,房俊很早之前就说过,这跟关停御珍坊还有关系? “在御珍坊上,你没有给予房俊足够的赏赐,更没有给房俊足够的重视和赞许,你的故作深沉和君心难测,让房俊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才失了方向!” “少年人行事,需要引导,你要给予他足够的重视和赞许,这样他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被你这位陛下所看重的,才会更加努力去做这件事!” “就像那你身上的大氅和那棉被,当初房俊说到棉花的时候,你懂得多少?可你偏要故作深沉,让人以为,你很懂那棉花是何物一样!” “殊不知,少年人的心性,你越是震惊,反倒越让他高兴,他便会更努力的去做这件事,向你证明他所说的一切!”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连如何与少年人相处,还要让朕来教你,哼~!” 李渊能在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建立大唐,对人心的揣测和把握,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朕听房俊说,他大哥被人陷害谋逆的事,跟武士彟的儿子有关,你派人去把武士彟给叫来长安城,朕要亲自问问他!” 李渊冷着脸说道。 “朕不管这件事究竟如何,即便房玄龄的长子真的参与了谋逆,你也一定要保住房俊!” “此子于我李唐皇室非常重要!” “他不仅能解决我李唐皇室钱的问题。。。也许,还能助我李唐皇室彻底除掉那些世家门阀~!” 李世民重重的点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李渊摆了摆手,“好了,朕乏了,要歇息了!” “父皇您歇息,儿臣告退。”李世民起身,退出了太安宫后殿。 出了太安宫,李世民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现在回忆,他上次被李渊数落的时候,那还是在玄武门之变以前。 都说天家无情,可是人又如何能无情? 刚刚两人虽然交谈的时间并不长,可这寥寥数语,加上李渊的一阵数落,又让李世民找回了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找回了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父子之情! 第207章 必有一战 南山。 房俊回到南山园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园子里摆了十几口大铁锅,厨子们正忙活着做晚饭呢。 原本每天要做一百多口子的饭,现在好了,算上护送几个公主的侍卫,园子里已经有两百多口子吃饭了。 “俊哥,你可算回来了!” “俊哥,你可有口福了!” “没错,俊哥~!今晚咱们吃烤肉!” 李德元正在一旁生火,程二傻子已经用木棍把整扇的羊排串了起来,李思文拎着一条羊腿,正研究着用木棍从哪个位置串过去呢。 只有李恪一脸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看着几人忙活着。 “这啥情况?”房俊走到李恪身边,指着程二傻子几人询问道,“宁儿她们呢?” 李恪耸了耸肩说道,“宁儿跟清河她们几个泡温汤去了,清河她们几个说想吃烤肉,处亮兄几人便自告奋勇的忙活上了。” 房俊脸都黑了,难怪这几个货跟打了鸡血一样,还研究上了烤肉,合着都是为了自家媳妇忙活呢? 可这几个活爹弄出来的东西,真能吃吗? 就瞧这几个货的架势,也特么不像会烤肉的样啊! 而且,你烤肉不生木炭,笼一大堆柴火点上了,这是啥意思啊? 还要整个篝火晚餐是咋地? 结果,在房俊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程二傻子把整扇的羊排架在了篝火上,还一脸兴奋的翻烤了起来。 那大火,火苗子都能串起来一米多高,羊排架上,整个就是在火里边烧啊! 房俊无奈的叹了口气,“得,还是让人准备一桌饭菜吧,别指望烤肉了。” 连十分钟都没用上,程二傻子的烤羊排就进行不下去了。 先不说羊排在火上翻腾,被烟熏火燎的焦胡黢黑,主要是穿着羊排的是木棍,这几个货又没有这种烤肉的经验,没用上十分钟,木棍直接被烧断了,整块的羊排都掉进了篝火里。 这下程二傻子几人有点傻眼了,他们平日里看人烤肉,都是这么架在篝火上烤的啊,怎么到他们了,就不行了呢? 几个人还不信邪,又弄了条羊腿,又架火上去了。 结果跟羊排一样,没一会儿的功夫,又掉火堆里了。 像这种烤法,那都得等火势下去,柴火七成以上都变成火炭了以后,才能架起来这么烤,像他们这样,把羊排羊腿怼进火里去烧,那能烤好才是怪事! “几位祖宗,你们可别在这霍霍东西了!” 房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人把羊排跟羊腿拿去处理一下,把焦糊的地方弄掉,然后切一切,扔锅里给炖了,留给庄户上的那些挖沟渠的人吃。 随后,房俊让程二傻子几人,用随身的刀剑,把木棍削成了木签子。 就这,程二傻子还把手划了个小口子呢。 好在烤羊肉串,不需要太过复杂的调料,只撒盐,烤出来的羊肉串也一样香。 半米长的大木签子,穿好了肥瘦相间的羊肉。 房俊烤了二十几串大羊肉串,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顿晚饭,除了超大号的羊肉串之外,还有一些几人都没吃过的炒菜,配上秋露白,喝的一群人一个个小脸都红扑扑的。 对于房俊烧烤的手艺,所有人都是赞不绝口。 “姐夫,你烤的肉串真香~!” “是啊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烤肉~!” 常山公主是真对得起她那微胖的体态,绝对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这大羊肉串,房俊跟德安一人只吃了一串,可常山公主,一个人就吃了五串! 最能吃的程二傻子,一个人也才撸了6串! “俊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人把肉切碎了烤着吃呢!” 唐朝虽然有烤肉,但却没有人把羊肉切成块来烤着吃的。 比如烤羊排,那就是烤整扇的羊排,若是烤羊腿,那就是一条一条的羊腿,而大唐烤肉,最顶级的吃法,是把烤好的肉切下来,蘸着特制的酱料吃的。 这种酱料里加了胡椒,口感上,大唐人非常推崇,认为那是烤肉的绝配。 但也因为酱料里加了胡椒,这东西昂贵的很,一般人别说吃了,见都见不到。 房俊倒是吃过两次,总体来说,也就那么回事,肯定是比啥也不放好吃不少。 没有水晶盐之前,大唐用的最好的盐也是粗盐,用粗盐烤羊肉串,这辈子都没人能烤出来房俊弄出来的这味儿~! “你们几个以后怎么打算的?继续留在千牛卫打更看大门?” 德安在一旁捅了捅房俊,这话哪能这么说啊? 千牛卫,那是守护皇城安全的皇家侍卫,是直接听从皇家调配的卫队! 不知道多少人想进千牛卫呢,可这话从房俊的嘴里说出来,却透着满满的嫌弃的味道。 提起这事,三个人都是一脸的尴尬。 李渊寿辰之前,他们还挺为自己能进千牛卫沾沾自喜的,可自从在太安宫,让房俊怼了他们几句以后,他们回家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在千牛卫待着有点不是味儿。 把守宫门,巡夜。。。这可不都是看大门和打更的干的活么! 原本还觉得牛逼哄哄的千牛卫,一下就不香了。 “俊哥,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李思文喝了口酒说道,“我们几个先在千牛卫里历练一下,回头,战事一起,我们几个就随军出征!” “没错!”李德元跟着点头说道,“我爹说了,最多不出三年,大唐跟突厥必有一战!” 李德元这话房俊信,李靖可是大唐的军神,又是李世民的心腹,他有这样的判断很正常。 程二傻子也跟着点头,“对对对,等我们立了军功,说不定也能被陛下封个爵位!” 房俊听的是暗自摇头,这几个货心可真大,打算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着去战场上赚军功? 这事儿听着好像挺勇猛的,可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是马革裹尸啊! “对了俊哥,两万贯钱我们都准备好了,啥时候给你送来啊?” 程二傻子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 前几天他们就去过房府,可当时房俊来了南山,开酒楼的事,老房一直也没过问,所以也就没代收这钱。 手里的钱送不出去,弄的三家人心里都抓心挠肝的,这可是大好的赚钱机会,可不能出啥差错。 就算今天房俊不叫他们几个来南山,他们几个也打算这几天来南山找房俊,问问这两万贯钱和酒楼的事! 第208章 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那两万贯钱,明天你们让人直接给送这儿来吧。”房俊端起酒杯说道,“刚好,明天还有点事需要你们派人去办!” 三个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询问,“啥事儿啊俊哥?” 房俊笑了笑说道,“跟御珍坊开业之前一样,需要你们派人帮我在长安城里散播一些消息!” 三个人脸上都是一喜! 在长安城里散播消息这个事儿,房俊之前跟他们解释过,这叫预热! 上次预热,是为了给御珍坊开业造势。 这次房俊要开酒楼了,又打算预热一下? 上次预热的效果,他们可是亲眼得见,那御珍坊开业以后,每天连一刻钟的时间都用不上,铺子里的所有货物都会被抢购一空! 这次房俊还要预热,那酒楼的生意,很可能也跟御珍坊一样,门庭若市,火爆长安城! 三个人眼里都透露着一股欣喜,从预热这个角度来看,这酒楼的生意肯定能赚钱,他们似乎已经看到大把的钱财进账的场面了! “俊哥你放心,明天我们全府的人全都听你的安排!” “对对对,俊哥,明天都需要怎么做,你吩咐就行,咱们几家的人,全都听你的!” 李德元迟疑了一下说道,“俊哥,我听说那个卢浩然又来长安城了,这事你知道吗?” “俊哥,现在长安城里可是已经有人在传,说你家兄长参与谋逆,已经被押送进了大理寺!”李思文也跟着说道,“我找人打听了,这消息就是卢浩然派人放出来的!” 程二傻子最直接,捏着下巴,看着房俊,“俊哥,要不咱再揍姓卢的那家伙一顿?这回他啥时候服软,咱啥时候再放了他!” 其实房遗直因参与谋逆,被押送进了大理寺这件事,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不说他们几个家里的老货,早就已经把这消息带回了家,就说卢浩然派人在长安城里没命的散播消息,这事,他们想不知道都很难。 至于房遗直谋逆是真是假,他们其实并没跟着费多少脑细胞。 他们的老子都知道这件事,可就算这样,几个老货依旧愿意让他们跟着房俊一起开酒楼,这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反正即便房遗直真的谋逆,也不耽误他们跟房俊走的近一些,即便是真的有事,也有他们老子顶着,根本就轮不到他们操心。 所以,他们对卢浩然并不感冒,甚至,程二傻子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想再去揍卢浩然一顿。 “酒。。。我还要。。。还要。。。” 清河摇晃着小手,两眼发直的盯着桌子上的酒。 金山公主在一旁拦了一下清河,结果,清河晃悠了两下,直接倒在了金山公主的怀里。 吓的德安赶忙跑了过去,一查看,清河竟然喝醉睡着了。 德安叫进来了两个侍女,两个侍女搀扶着清河,德安带着金山和常山,也一起先离开了酒桌。 四位公主离开了之后,几人才重新坐定 李思文给自己灌了口酒说道,“俊哥,范阳卢氏是牛逼,可你们别忘了,这是长安城,可不是他们范阳郡!” “想在长安城里嘚瑟,那还得问问咱们兄弟答不答应!” 你要说是在范阳郡,别说他们几个小辈了,就算是老李去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可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长安城! 是他们兄弟的地盘! 想在长安城里装大爷,那就得问问他们兄弟了! 李德元放下酒杯说道,“他卢浩然不是不长记性吗?俊哥,你再找个由头,咱们兄弟继续揍他!” “这次,咱们打到他长记性了为止!” 武将家里出身的子弟,身上几乎都有一个通病,遇到事了,他们总是觉得可以通过动手来解决问题。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们最贴切! “卢浩然来长安城,就是故意来恶心我们房家的,我不光打算揍他一顿,而且,我打算这一次就把他给弄废!”房俊扫了几人一眼,挑了挑眉说道,“这次跟上次可不一样,一旦动手,可就等于是彻底得罪卢家人了,你们可想清楚了!” 程二傻子表现出了他的一贯风范,“想那么多干啥,先揍内姓卢的一顿再说!” 老滚刀肉不讲理,那在长安城里都是出了名的,谁都不愿意招惹老滚刀肉家的人,所以程二傻子平日在长安城里也是横着走路的主儿。 就算事情真闹大了,也有老滚刀肉给他兜底,他是没啥可害怕的。 “俊哥,咱们是兄弟,说啥也不可能看着外人欺负咱!”李德元也给了个肯定的答复,“不就是范阳卢氏的大少爷吗?之前咱又不是没打过他!” 李思文也跟着点头,“就是,咱得让他知道知道,在长安城里,谁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这几个货既然不在乎得罪范阳卢氏,房俊自然也乐得有人站出来帮他扛伤害。 房俊已经打定主意要弄卢浩然了,不过,现在这几个货愿意跟着他一起弄卢浩然,那原本的计划就得改改了! 李恪在一旁,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几个人闲聊着,让李恪最好奇的是,程二傻子这几个货,面对范阳卢氏的少族长,竟然还愿意选择站在房俊这边,这个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换了别人,估计在听到范阳卢氏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找借口离开了。 酒局散了之后,房俊又偷偷摸摸的想溜进德安的寝室。 不过,这次房俊被德安的贴身侍女红竹给挡在了门外。 红竹压低了声音跟房俊说,“公子,我家殿下让奴婢给您煮了解酒汤,殿下让奴婢转告公子,喝了解酒汤,就早些歇息,几位公主今夜都留在了我家殿下的房间里。” 房俊听完,整张脸都黑了。 合着她们把清河给弄出来以后,没给清河找房间,而是一股脑的全都来了德安的房间? 德安寝室里的床是不小,可就算床大,四个人睡他也挤的慌啊! 房俊突然觉得这几个公主真不太招人喜欢,来园子里第一天就霸占了他老婆和她的床,房俊真想把清河她们几个叫出来,大声的对她们喊一声,你们真是太没礼貌了! 昨天房俊都已经快把德安给拿下了,今晚再拱拱火,可能就成了! 结果,全特么让这几个公主给搅和黄了! 第209章 崩溃的房陵公主 打从御珍坊接受订购货物的消息传出去后,整个长安城,就没有一个地方比御珍坊店铺的门前更热闹了。 原本御珍坊售货的时候,能从御珍坊拿到货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 那个时候,你想从御珍坊拿货,光有钱还不行,背后没有硬核一点的关系,排队都轮不上你。 可现在不一样了。 在御珍坊订货,需要个人信息,家庭住址等等很详细的登记,而且每个人能在御珍坊订购到的货物,那都是有数的。 这也导致了两个新兴行业的产生。 一个是在御珍坊门前排队卖位置的。 另一个,是自己没钱在御珍坊订货,但却愿意以自己的名头,个人信息,帮别人在御珍坊订货。 排队卖位置的,收费不算高,大概也就在500到800文之间。 用自己身份信息,帮其他人订货的,收费就要高多了,从一开始的500文,一路被炒到了现在的两贯钱,而且,这价格还有继续上扬的趋势。 每月十块香皂,十份洗发水,十斤水晶糖,一斤水晶盐。 所有来预定货物的人,都会把订货数量给直接拉满。 一个名头,一个月能订购下来的货物,运出长安城,至少能赚个三四十贯钱。 有巨额利润的推动,临近长安城的这些普通百姓,一个个也都跟着赚到了钱! 而今天,御珍坊门前张贴的告示,又发布出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明年春分之后,梁州境内的各个州府郡县之中,都将开设御珍坊的铺面! 届时,梁州境内的所有御珍坊铺面,都将开始销售长安城御珍坊所供应的货物! 这个消息,让不少人的心思都跟着活络了起来。 现在御珍坊接受货物预定,不少从御珍坊看到商机,却又苦于拿不到货物的人,这次不管多少,总算是订购到了一些货物。 但御珍坊接受货物预定,这只是暂时的,明年春分之后,御珍坊就会恢复正常售货。 那个时候,想继续从御珍坊拿到货物,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多半会跟前段时间一样,背后没人,你只能在御珍坊门前看看,想从里面拿到货,那跟痴心妄想都没啥区别。 可若是梁州境内各个州府郡县之中,都开设御珍坊的铺面,他们这些无法在长安城里拿到货物的人,完全可以转头去梁州,从梁州境内的御珍坊拿货,再将货物转运到其他州府郡县去出售。 就以现在御珍坊货物受追捧的程度来看,这绝对是个能赚大钱的生意!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另一个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房陵公主从御珍坊拿到了一批货,据说光是香皂就有两万块!” “什么两万块,是五万块!”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前些天,太上皇寿辰,房陵公主在宫里遇到了房公子,直接从房公子手里拿到的这批货!” “我听说不光有香皂和洗发水,还有水晶糖和水晶盐,而且,房陵公主一下从房公子手里拿到了万斤水晶盐!” 一时间,房陵公主有一大批御珍坊货物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 不过,这批货具体有多少,却没人说的清。 有说两万块香皂的,有说五万块香皂的,更有说是七万块香皂的。 什么水晶糖,水晶盐的,都是以万斤来计算。 这消息,对普通人来说,那也就只是羡慕嫉妒而已。 但对于长孙冲,李泰,李承乾,五姓七望这些人来说,房陵公主手里的这批货,那可就是大把大把的钱财啊! 一时间,房陵公主府门外,人满为患,门房里堆放着一桌子的拜帖。 房陵公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就从御珍坊拿走了两块香皂,结果,外面的传言,说她拿了两万块香皂,她现在想跟外面人解释,都不知道该咋说了! 最要命的是,递来拜帖的这些人中,就没几个是她房陵公主能招惹的起的人啊,她这脑子现在已经乱的跟一锅粥一样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件事了! “你到底从房俊那拿了多少香皂?”窦奉节急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手心里都冒出汗来了。 递来拜帖的人,大概分这么几波,一波是李承乾这边的人,为首的就是长孙冲,另一边是李泰这边的人,包括柴令武他们,都送来了拜帖,再就是五姓七望各族在长安城的人,他们都送来了拜帖。 剩下的拜帖,虽然不属于各方势力,但也都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我到底要如何说你才相信?我真的只从御珍坊拿回了两块香皂!”房陵公主恼火的看着她的丈夫窦奉节,“两万块香皂,那得占用多大的地方你不知?若是放在府里,你会看不见?” “你去看看那些拜帖,那些人,有几个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窦奉节黑着脸,手指着屋外说道,“现在,这些人都是奔着御珍坊的货来的,可你却拿不出货,你说怎么办?” 房陵公主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一个大男人,遇事不决,却要询问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办?当初我真是瞎了心,怎么就看上了你?” 窦奉节是李渊老婆太穆皇后的亲堂侄,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房陵公主才选择了窦奉节为驸马。 窦奉节这一脉,全靠他爹窦轨撑门面。 李世民登基后,李渊隐居太安宫,窦轨刚把窦奉节弄上个左卫将军的职务,人就死了。 左卫将军,是禁军的统领之一,听着挺牛逼的,可实际上,他也就负责宫禁宿卫那点事。 原本还颇有几分贵气的房陵公主,在皇族之中的地位也是跟着一落千丈。 所以,从心底里,房陵公主对窦奉节就有一股子怨气。 怨他这个丈夫没能耐,怨他丈夫没能让她在众多皇家兄妹之间抬起头来。 若是窦奉节有能耐,李渊的寿宴,她也不用每年都在大殿之外用餐,连太安宫的大殿都进不去! “去房府的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第210章 李泰下血本 在第一份拜帖登门后,房陵公主第一时间便派人去了房府。 她房陵公主也不是傻子,这些人找上她,为的都是御珍坊的货物。 也正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房陵公主才推脱,没答应去见那些人。 见了面,一旦谈到御珍坊货物的问题上,她又拿不出货来,势必是要得罪人的。 得罪人她倒是也不怕,问题是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就平白的得罪了其他人,这个是她不能忍的。 派人去找房俊,为的也就两件事。 一是想问问,是谁传出的消息,说她房陵手里有大量的御珍坊货物。 二是想让房俊出面帮她澄清一下,省的那些她不愿得罪的人,天天跑来堵她家大门。 “夫人,房府闭门,根本就不见客,小人使了些钱,费了不少劲,才从房府的下人口中打听到,房公子这些时日根本就不在府上,说是带着德安公主跟蜀王殿下去游玩了!” 这下房陵公主也急的在屋子里直转圈。 房俊这几日都不在府上,看来,长安城里流传她手里有大批御珍坊货物的事,房俊也并不知情。 房陵公主心头恼火,咬着牙在心里咒骂,‘多半是那几个贱人,见我与房俊攀上了关系,故意散播消息,让我难堪!’ 她们这些公主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和谐,平日里不光相互攀比,背地里给彼此使绊子捅刀子的事,那也都是家常便饭。 今天这事,说不准就是谁在李渊寿宴的时候,见她房陵拿了好处,故意使坏! “你手里有多少香皂?十块有没有?” 窦奉节盯着房陵公主的眼睛都红了。 就在刚刚,江夏王李道宗府里的管家来找窦奉节,李道宗听说房陵公主手里有不少御珍坊的香皂,就派了管家过来,打算从窦奉节的手里买几块香皂用。 那管家说,他家小姐李雪雁,特别喜爱香皂,可御珍坊已经停售了。 刚巧,听说房陵公主手里有不少香皂,所以,李道宗就派管家来了窦奉节的府上,打算从房陵公主这里,给他闺女李雪雁买几块香皂。 李渊寿宴之后,房陵公主从御珍坊拿到了香皂,这事儿窦奉节是知道的。 俩人晚上毕竟在一个被窝里睡,房陵公主身上是啥味儿,他还能不知道? 就因为这股好闻的香皂味儿,窦奉节可是把房陵公主全身上下都稀罕了个遍。 所以,江夏王府里的管家一说,李道宗想从他手里给闺女李雪雁买两块香皂的时候,窦奉节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李道宗是李渊的堂侄,窦奉节是李渊老婆的堂侄,俩人虽说的一个辈分,但身份和地位有着不小的差异。 难得有机会拉近两家的关系,别说李道宗还要花钱来买香皂,就算是跟他窦奉节要几块香皂,窦奉节也会毫不犹豫的送给李道宗。 窦奉节这边刚应承下来,府里的下人就来报,说是河间王李孝恭府里的管家也来了府上。 把人让进府里一询问,李孝恭家的管家,也是来买香皂的。 窦奉节脑子还没转过来劲呢,高士廉府里的管家也来了,目的都一样,也是来买香皂的。 这下窦奉节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把几个人留在了前厅用茶,他赶忙跑来后院找房陵公主。 结果,房陵公主这边比窦奉节那边还热闹。 “夫人。。。夫人。。。” 房陵公主的贴身丫鬟,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屋子。 丫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房陵公主说道,“夫人。。。房俊房公子派人来传信,他他约夫人去南山德安公主的园子。。。说是有事要与夫人商谈。。。” 听到房俊约自己,房陵公主也顾不上理会窦奉节了,连忙叫人准备马车。 。。。。。。。 魏王府。 “原来他喜欢这个。。。” 李泰捏着下巴,勾着嘴角,脸上露出了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 房陵公主手里有一大批御珍坊货物的消息一传出来,李泰的眼睛就亮了。 那天,在太安宫,李泰虽然没亲眼见到房陵公主跟房俊交谈的场面,但却也听人说起过。 据说房陵公主对着房俊是又扭又摇的,房俊当场就答应房陵公主,给她留两块香皂,让房陵公主自己派人去御珍坊取。 房陵公主在外面是个什么风评,李泰心里也很清楚。 虽说还没传出来房陵公主与谁有私情,但见了男人就往人家身上凑,这事认识房陵公主的人,几乎都清楚。 而房陵公主能从房俊的手里拿到这么大一批货,不用问,一定是房陵公主私下里与房俊见过面,甚至,房陵公主已经把房俊拉上了她的床都说不定! “原本还担心你是个油盐不进的愣种。。。既然你喜欢女人,那就好办了。。。” 这段时间,李泰一直琢磨着,怎么跟房俊拉近关系,即便不能得到房俊手里的各种配方,也要将房俊拉到自己身边,成为他的拥护者之一。 为此,李泰不惜自降身段,亲自跑去房府找房俊。 可即便如此,别说跟房俊拉近关系了,他私下里,连见都没有见到过房俊。 意外的是,今天,他竟然从房陵公主的身上,侧面的验证了房俊对女人的偏爱,那他自然要投其所好,试试能不能从此入手,拉拢到房俊! “殿下~!” 莺儿缓步走到了李泰的身边。 “殿下叫莺儿前来,可是有事?” 李泰伸手拉着莺儿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上下打量着莺儿。 莺儿一身鹅黄色的长裙,体态丰腴,模样秀丽自不必多说,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妩媚。 这是李泰从数以万计的女子中,筛选出来的尤物,又有专人调教,什么琴棋书画,诗酒茶花,几乎是无一不精。 本来,莺儿这样的女人,是李泰留着拉拢朝中那些王侯将相用的。 今日为了拉拢房俊,李泰也是不留余力,直接把莺儿给叫了过来。 “过些时日,本王会找个机会将你送予房梁公之次子房俊,来日房俊是否可以为本王所用,可就看你的了。。。” 第211章 房陵火了 南山。 一进德安这园子,房陵公主眼睛里就开始发热。 同样都是公主,德安这么个丫头,竟然能在南山上拥有这么大一座园子,怎么能让房陵公主不嫉妒? 而且,德安这园子,在整个南山都排的上号,不说别的,就说这园子里有温汤这一点,就没几个园子能比的了! 瞧瞧人家这公主,再看看她自己,别说园子了,家里有几贯钱都数得过来,拿什么跟人家比? 想到德安,房陵公主不由得挺了挺身子。 德安不过是个小丫头,论女人风韵,论拿捏男人的手段,论床上的功夫,哪一样德安能比得上自己? 不过就是生的好些,有个好爹而已! 房俊愿意找自己,必定是之前在太安宫时,自己给房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等她把房俊拉上自己的床,御珍坊的那些宝贝,还不是要任她索取? 一边想着,房陵公主一边勾起了嘴角。 等下人引着她进了厅中,她发现厅中不仅有房俊,蜀王李恪竟然也在,这让房陵公主心里多了一丝狐疑。 “公主~!” 见房陵公主来了,李恪起身略微施礼。 “房郎有礼了~!”房陵公主还了个礼,随即又冲李恪欠了欠身,“见过蜀王殿下。” 李恪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喝着茶。 今天若是房俊见其他人,李恪绝对不会跟在房俊身边碍眼的,可房俊要见的是房陵公主,这李恪可不敢离开。 就房陵公主那股骚浪劲儿,李恪可不放心让他俩单独见面。 他是真担心自己这个未来的妹夫,被房陵公主给拐的跑了。 “房郎,现在长安城里都在传,说奴家从房郎手里拿到了一大批御珍坊的货物,现在好多人找上门,跟奴家求购香皂,水晶糖这些东西,奴家都快愁死了~!” 房陵公主坐下后,还不等房俊开口,便自顾自的诉起了苦。 “房郎你有所不知,上门求购御珍坊货物的这些人,奴家谁也得罪不起,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人在背地里使坏,在长安城里散播如此谣言,现在好多人堵在奴家的府门外,来南山,奴家都是从后门出的府~!” 房陵公主满脸的委屈,眼瞅着就要擦眼抹泪了。 结果,房俊一句话就把房陵公主给弄的呆愣在原地。 房俊捏了捏鼻子,嘿嘿的笑着说道,“那个,公主手里有一大批御珍坊货物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房陵公主整个人都宕机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房俊的话了。 你就给了我两块香皂,却在长安城里散播消息,说我手里有一大批御珍坊的货,两块香皂能叫一大批? 就白拿了两块香皂,弄的她家门口都快被人给堵死了,这是要干啥呀? “咳咳!”房俊轻咳了两声,将身上的九环龙凤纹玉佩取了出来,递到了房陵公主的面前,“公主想不想下次去太安宫贺寿的时候,坐席被安置在大殿之内?” “想不想日后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御珍坊铺面?” “想不想。。。” 房陵公主在看清九环龙凤纹玉佩的时候,整个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块玉佩是谁的,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房俊不停的抛出一个又一个诱人的条件,就好像在一个久居深闺的怨妇面前,勾画着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一样,让房陵公主的心跳不停的加速。 。。。。。。。 长安城里,盯着御珍坊货物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是人精。 他们盯上的可不只是房陵公主,同时也盯上了梁州御珍坊的货。 由于御珍坊的货物停售,导致市场上原本就走俏的香皂,洗发水,水晶糖这些东西,在市场上的售价再次攀升! 毕竟御珍坊要在明年春分之后才恢复正常供货,哪怕是现在能在御珍坊提前预定货物,也要等到明年春分之后才能拿到货。 这样一来,能在市面上流通的货物,就显得越发的珍贵,值钱。 明年春分后,御珍坊将再次正常售货,那个时候,御珍坊售货的情况,多半还是要恢复到之前一样,很多人即便有钱,也一样没办法从御珍坊买到货。 而这,便更加突出了梁州御珍坊的诱人之处! 多一处供货,就多一处拿货的机会。 所有对御珍坊货物有想法的人,都开始留意梁州御珍坊的消息。 而那些有背景,有关系,有人脉的人,已经开始打听梁州御珍坊的事了。 刚巧,襄阳公主来给李渊贺寿还没离开,她男人窦诞可是梁州刺史,不仅如此,梁州都督也是窦家之人,梁州要开御珍坊,襄阳公主他们家一定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刺史的官职,相当于州长,属文职,管理日常行政事务,包括民政,司法等等。而都督,则是军职,是统御这里军队的最高长官。) 最先找到襄阳公主,打听梁州御珍坊的人,便是李承乾跟李泰。 紧接着,就是其他世家门阀的人。 梁州明年春分后,开设御珍坊的消息刚放出去,就有这么多人找上自己,襄阳公主比谁都高兴。 面对这些来询问梁州御珍坊的人,襄阳公主还不避讳的告诉了所有人,梁州境内的所有御珍坊,都是她襄阳公主他们梁州窦家的产业! 这消息一放出来,不仅是太子和魏王,那些世家门阀之人,一个个也开始跟襄阳公主攀起了关系,所有人都表示,要从襄阳公主手里订购御珍坊的货物! 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的那种! 这一刻,襄阳公主才算是真正认识到,御珍坊的货物到底有多受欢迎! 可梁州的御珍坊还没开呢,每个月能供应多少货她都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办法现在就答应供货给这些人。 不过,她还是折中给了这些人一个答复。 待梁州御珍坊开业之时,必定发放请帖,邀请各位前往梁州,吃一杯水酒! 这答复可就圆滑多了,你们不是想要货吗,等梁州的御珍坊开业,你们再过来,那个时候,有多少货,能给你们拿多少货,那就都能定下来了! “听闻房陵公主也从房俊的手中拿到了一大批货,此事公主殿下可知晓?” 几乎每个上门的人,都询问了这个相同的问题。 这件事,襄阳公主确实不清楚,不过,面对这些人的询问,她又不好直接说她不知道。 “父皇寿宴那日,房陵确实从房俊手中拿到了一些香皂,但具体拿到了多少,襄阳便不知了。” 襄阳公主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所有人更加猜疑了起来。 等到了下午,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在长安城里传开。 “听说了吗?房陵公主送了二十块香皂给河间王!” “不是说,房陵公主送了二十块香皂给江夏王吗?” “谁说的?我听说,是房陵公主送了二十块香皂给许国公!” 到了傍晚,一个个消息全部被证实,不光是河间王,江夏王,许国公,房陵公主手里的香皂,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送,一连送出去了有十几家。 而且,每家都是免费送去的! 这消息一出来,房陵公主手里有一大批御珍坊货物的事,算是被彻底坐实了! 而房陵公主,一时间也成了长安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第212章 长孙冲又要使坏 “夫人,你这。。。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窦奉节看着家里堆着的一箱箱香皂,那真是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不过,片刻的喜悦过后,窦奉节马上就疑惑了起来。 从李世民赐婚房俊这哥角度来说,他窦奉节跟房俊那也算是有姻亲关系的,俩人虽然都是驸马都尉,可他窦奉节娶的公主,跟人家房俊娶的公主根本就没法比啊。 人家房俊的老丈人那是当今陛下,而他老丈人,说的好听是太上皇,可真论起来,那也是被关在皇宫里,而且是已经退休了的太上皇,啥实权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口子本来也不咋受老李渊待见,李渊寿宴,他俩的坐席都在大殿之外。 再看房俊,不管是在李渊面前,还是在李世民的心里,那地位都不是他们能比的。 还有,御珍坊前些天就已经停止售货了,他老婆房陵公主,竟然在这个时候,能从房俊手里拿到这么多香皂,他能不疑惑吗? “这事你别管,也别多问!”房陵公主斜了窦奉节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只要知道,我是在为父皇为皇兄做事即可!” “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好,明年父皇寿宴,你我夫妻的坐席,必竟在大殿之中,而且,以后我们家都不会缺御珍坊售卖的那些奢侈之物!” “这几天,你去宫里轮值,躲躲这事,省的有人追问你香皂的事!” “没问题,都听夫人的!”窦奉节不住的点着头。 既然是为李渊跟李世民办事,那他自然不会多过问。 而窦奉节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夫人,这些香皂都是咱家的了?” “瞧你那点出息~!”房陵公主瞥了窦奉节一眼。 这才多点东西啊? 房俊可是承诺她了,等这件事办成了,她不光有这些香皂,还能在长安城里有一间属于她房陵公主的御珍坊! 到那个时候,她就能在所有的兄妹当中,狠狠的扬眉吐气一次了! 当天夜里,窦奉节借着宫禁宿卫的由头,人直接躲进皇宫了。 这让不少想找窦奉节攀关系,购买香皂的人,一时间全都无从下手了。 而房陵公主的府中,那拜帖是一封接着一封,一大堆人,排着队,等着求见房陵公主。 房陵公主这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了。 别看她房陵也是个公主,可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那么多人重视的感觉。 放在以前,她就算是主动跟李承乾、李泰、他们这些皇子打招呼,人家对她都是爱搭不理,能用鼻子对她哼一声,都算是一个回应了。 而现在,不管是太子,还是魏王,都送来了拜帖,邀她过府赴宴! “以前老娘主动巴结你们,你们看都不看老娘一眼~~现在发现老娘有用了,都来找老娘了,哼~!” 丫鬟捧着手里的拜帖,出声提醒道,“夫人,太子跟魏王的人还在等着您回复呢~!” 房陵公主想了一下说道,“去给他们每人拿三十块香皂,然后跟他们说,本宫这几日有事脱不开身,过几日,闲暇下来,自会去与太子还有魏王相见!” 她也不得罪人。 送给江夏王、河间王、每家都是二十块香皂,那送给太子跟魏王每人三十块香皂,从这个礼数上来说,太子跟魏王总挑不出她什么不是来吧? 最主要的是,太子跟魏王都是冲着她手里的香皂来的,而她手里的香皂,那都是用来钓鱼用的,根本不可能卖给任何人。 。。。。。。。 “区区一个房陵,竟然也敢在本宫面前摆公主的架子!” 东宫。 李承乾看着桌子上的三十块香皂,脸都气绿了。 他要的是这几十块香皂吗? 他要的是房陵公主手里所有的货,还有,他想知道房陵公主是如何从房俊手里拿到的这批货,除了这批货之外,房陵公主还能不能继续拿到大批量的货! 这才是他李承乾想要的。 三十块香皂就打算把他这个太子给打发了? 他就这么不值钱? 真当他李承乾是什么都没见过的土鳖了? “哼,她还有事脱不开身。。。她除了找男人饮酒寻欢,还知道什么?” 杜荷皱着眉,满脸狐疑的看着长孙冲,“长孙兄,你说房俊会不会真的跟房陵公主。。。不然的话,房陵公主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御珍坊的货?” 要说什么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呢? 本来杜荷那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房俊不肯跟他们交好,背地里说点房俊的坏话,给房俊扣点污名,李承乾跟长孙冲都是喜欢听的。 而且,房陵公主的名声本就不太好,这话说出来也是合情合理。 加上杜荷不想李承乾的话没人接,所以才扯了这么一句。 可一旁的长孙冲听了杜荷的话,却满脸阴沉的笑了起来。 “他们就算没有什么,咱们也可以让他们有点什么!” 这种可以抹黑房俊的事,他长孙冲可不会轻易错过。 就房陵公主在长安城里的名声,他只要稍微加工一下,把消息往外一放,大批的人会相信房俊跟房陵公主有染! 房俊跟房陵公主可差着一个辈分,而且,房陵公主还是有夫之妇,房俊又与德安公主有婚约。 这事传出去,房俊可不仅是自身有污名,连带着也抹黑了皇家的脸面。 李世民一怒之下,取消了房俊与德安公主的婚事都有可能,到那个时候,看房俊还如何在他面前嚣张! 长孙冲勾了下嘴角说道,“派个人去告诉房陵公主,她手里的那批货,咱们全都要了,让她什么时候闲暇了,带着那批货来见殿下!” 房陵公主是必须要见一面的,他们都想弄明白,房陵公主手里的这批货,究竟是怎么弄来的。 若是房陵公主能持续从房俊手里拿到大批量的货物,那他们就要维系房陵公主这方面的关系。 若房陵公主真的跟房俊有染,凭借这个把柄,房俊便是他们的掌中玩物,以后,他们甚至可以奴役房俊! 若房陵公主拿到这批货就是个意外,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房俊跟房陵公主的臭名,必定响彻长安城! 第213章 东市,醉香居 转过天。 长安东市,醉香居。 醉香居是东市最好的酒楼之一,能来这里吃饭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 不过酒楼这种地方,基本都要到晌午饭点的时候才会上客。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醉香居刚开门没多久,就开始陆续的来了客人。 “爹,你说卢家真的有办法,拿走御珍坊的所有配方?” 崔宏仪压着自己的声音,满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崔岩。 崔岩,博陵崔氏的人,长安城里最大的牙行,就把持在崔岩手中。 昨天,长安城里传出,房陵公主手里有一大批御珍坊的货物,身为博陵崔氏在长安城商圈里的一把手,崔岩自然也是送上了拜帖,希望与房陵公主接触一下,争取买下房陵公主手里这批货物。 而昨天傍晚,崔岩收到了房陵公主的回复,约在了今天,在这醉香居中见面。 “爹,快看。。。太原王氏的王元承!” 崔宏仪透过二楼屏风的一角,指着醉香居正门,刚刚走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 王元承,太原王氏的人,长安城中所有盐业的生意,都由王元承来打理。 崔岩感叹着摇着头,“看来这房陵公主并非如传言那般,是个放荡不堪之人,就凭今日之举,这房陵公主也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 算上太原王氏的王元承,已经有五拨人来到醉香居了。 崔宏仪皱着眉,端起了面前的茶盏,“爹,你说房陵公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约了这么多家人来醉香居,是仗着手里的香皂奇货可居,打算坐地起价,还是说,她打算让我们这些家一起争她手里的香皂,最终价高者得?” 从经商的角度来说,房陵公主的做法,确实能让她手里的那批货,利益价值最大化。 但事情都有两面性。 找这么多人聚到一起,最终高价拿到货的人,必定要大出血! 所以,拿到货的人,不但不会感谢房陵公主,甚至还有可能怨恨她。 而那些被约来,最终却没拿到货的人,更不可能对房陵公主有什么好感。 所以,崔宏仪并不看好房陵公主的这种做法。 崔岩没去评价这件事,而是岔开了话题,跟崔宏仪聊起了卢浩然。 “卢家家主已经到了长安城,这两天就会上殿面圣!” “这次卢家家主是有备而来。。。包括我们博陵崔氏在内,清河崔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就连赵郡李氏也站在了范阳卢氏这边!” “要不是陇西李氏跟皇族联系紧密,估计卢家家主也会去找陇西李氏的人。” 崔岩喝了口茶,顿了顿继续说道,“御珍坊的生意,以后多半是要握在范阳卢氏的手中,虽然范阳卢氏的人,已经跟我们博陵崔氏谈好了利益分配,但我们还是应该努力争取一下。” “凭借卢浩然这少族长的身份,我们也许能从他身上打开一个口子,分到更多的利益。” 崔宏仪点了点头,“爹你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前天崔宏仪就已经收到了卢浩然的请帖,卢浩然后天要在醉香居摆酒宴,邀他前来赴宴。 虽然崔宏仪不清楚卢浩然摆酒宴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却是个拉近他与卢浩然关系的一个机会。 一直到了临近晌午,房陵公主终于出现在了醉香居。 往日里,房陵公主出行,能按照贵族的礼仪出行就已经不错了。 可今天,房陵竟然拿出了公主派头,按照大唐公主的礼仪出行。 进了醉香居,两队府里的护卫一路上了二楼,清开了一条路,房陵公主上了二楼后,直接进了一个包厢之中。 等房陵公主坐定之后,一个侍女在二楼的走廊之中脆声喊道。 “郑家的郑永康来了吗?我家房陵公主有请~!” 侍女的声音,响彻整个醉香居,可这声音落在赴约而来的这些人耳中,就显得有几分刺耳了。 郑家的郑永康? 房陵公主竟然让侍女这么称呼他荥阳郑氏之人? 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公主? 就她房陵,也算的上是公主? 长安城里,有几个人会拿房陵当成是大唐的公主? 郑永康从自己的包厢里走了出来,到了侍女面前,冷哼了一声,“带路!” 进了房陵的包厢,郑永康略微拱了拱手,“房陵公主~!” 房陵公主上下的打量着郑永康,“你就是郑家的郑永康?” “荥阳郑氏,郑永康!!”郑永康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迎着房陵公主的目光,郑永康心中带着几分不悦。 房陵公主的目光之中,明显带着一股嫌弃的味道。 要不是想拿到房陵公主手里这批货,就算房陵公主亲自登门去见他郑永康,郑永康都未必会去看房陵公主一眼,没想到,今天他主动来见房陵,竟然还被房陵给嫌弃了? “房陵公主,不知道你手里有多少御珍坊的货。”郑永康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香皂七万块。。。”房陵顿了下,轻抿了一口茶汤。 在听到七万块香皂的同时,郑永康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七万块香皂,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来说,最少能卖三十五万贯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生意啊! 而房陵公主接下来的话,让郑永康的心脏都跟着猛的跳了跳。 “水晶糖,水晶盐,每样两万斤!” 郑永康感觉,就好像有个人用锤子狠狠的砸了他心脏一下。 水晶糖在市场上受欢迎的程度,比香皂一点都不差。 而水晶盐,在现在的市场上,那是你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别看御珍坊现在已经接受预定水晶盐了,但御珍坊供应的水晶盐,最快也要明年春分之后才能拿到,而西市之中,现在依旧有大批的胡商在收购水晶盐,叫价已经到了十二两金子了! 两万斤水晶盐! 这单生意,即便是放在五姓七望任何一家的面前,都是一笔难以拒绝的大生意! “公主殿下,这批货,我郑家愿意全部吃下,您开个价儿!” 郑永康的语气马上就柔和了下来,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甚至那声公主殿下,叫的都额外亲切。 第214章 崔郎年几何,婚配否 郑永康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把紧张的心情表现出来,更不能让房陵公主发现他现在紧张的情绪。 可他袍袖中的手心里,已经因为紧张渗出了汗水。 七万块香皂,两万斤水晶糖,两万斤水晶盐,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放到现在的市场中,那就是过百万贯的生意生意啊! 他郑永康经营家族产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生意! 而之前郑永康心中的种种不悦,此刻也全部荡然无存! 不过,房陵公主眼中的那股嫌弃,依旧不减。 面对郑永康的话,房陵公主不为所动的摆了摆手,“货物的事,回头再说吧。” 房陵公主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去,叫下一个人进来。” 郑永康愣了愣,紧接着整张脸都蒙上了一层怒容。 “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是收到了房陵的回复,今天才来的醉香居,刚刚那个侍女那么大声的在外面喊自己的名字,他忍着落了脸面,进来见了房陵公主,可房陵公主连谈都没跟他谈货物的事,就直接下逐客令,还要继续见下一个人? 什么意思? 房陵当他郑永康是什么人? 当他们荥阳郑氏是什么家族?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房陵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货是我的,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约了这么多人来,我总得挨个见见吧?” 若是以前,房陵公主哪有胆子去得罪荥阳郑氏的人? 像眼前的郑永康,别说得罪了,放在以前,房陵想见一面郑永康都很难! 可现在不一样! 她房陵现在有李渊给她撑腰,而且,今天的事,那是房俊授意她来做的,真出了事,也有房俊跟李渊在后面给她兜底,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房陵公主像驱赶苍蝇一样的摆了摆手,看都懒得再去看郑永康一眼。 外面,侍女已经喊到了王元承的名字了。 郑永康气的一甩袍袖,黑着脸出了包厢,跟走进来的王元承刚好走了个碰头。 见到郑永康这副表情,王元承也愣了下,本来他还想询问郑永康两句,可郑永康怒气冲冲的跟王元承擦肩而过,让王元承根本没开口的机会。 站在醉香居二楼的楼梯口,郑永康恼怒的想离开醉香居,可想到房陵公主手里的那批货,他的脚始终没能踩在下楼的楼梯上。 七万块香皂,两万斤水晶糖,两万斤水晶盐。。。这么多东西,他真不舍得离开啊! 过了没多一会,那个侍女又出来叫人了,而王元承也黑着脸从房陵的包厢里走了出来。 这下郑永康的心里可算平衡了,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气闷,但没谈成这生意的不光是他郑永康,王元承也没谈成,这让郑永康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元承兄~!” “永康兄!” 俩人相互抱了抱拳,随即走到了一旁。 “那房陵公主与永康兄如何谈的?” 到了一旁,王元承忍不住开口询问。 郑永康苦笑了一声,“房陵公主压根就没跟我谈。。。你呢?” 王元承冷哼了一声,“哼,她说她手里有七万块香皂,两万斤水晶糖,两万斤水晶盐,我让她开个价,她却把我给赶了出来!” 郑永康一听,合着王元承的待遇跟他一样啊! 俩人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边闲聊着,一边等着看下一个人的情况。 房陵公主报出来的这批货,数量可不小,如果谁真的能从房陵公主手里拿到这批货,他们能从中分到一部分也是好的! 就这么,俩人接连看着好几个人被叫了过去,没多久,进去的人又都被赶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狐疑了起来。 他们突然对房陵公主手里到底有没有这批货,产生了怀疑! 你要说房陵公主手里没有这批货,昨天下午,从房陵公主府里送出去的香皂,就有近三百块! 但你要说房陵公主手里有这批货,可她见了这么多人,却跟谁都没有谈这批货的价格,更没有表示过一点要出售这批货的意思! 终于,侍女叫到了崔岩的名字。 崔宏仪陪着他爹走到房陵的包厢外,便停下了脚步,崔岩一人进了房陵的包厢。 崔岩也没例外,跟前面的那些人一样,没多一会的功夫,也被房陵给赶了出来。 不过,这次房陵公主紧随崔岩之后,也出了包厢。 一边往外走,房陵嘴里还一边埋怨着,“搞什么嘛,怎么来的都是些老家伙?回去之后,让人核验一遍那些拜帖,超过三十岁的人,别报上来烦我~!” 侍女连忙应声,“是,夫人~!” 走到崔宏仪的身边,房陵公主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中毫不遮掩自己的喜爱,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崔宏仪。 “奴家房陵,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崔宏仪,见过房陵公主。”崔宏仪自然知道房陵是谁,连忙躬身还礼,“在下随家父而来。” “崔岩是你父亲?”房陵公主看了眼崔岩,随即嘴角挂起了笑容,“崔公子也想买奴家手里的这批货吗?” 崔宏仪迟疑的看了眼崔岩,转而冲着房陵点了点头,“正是!” “那崔公子随奴家到里面谈~!” 房陵公主上前拉着崔宏仪的手,转身又回到了包厢之中。 崔宏仪被房陵拉着,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向崔岩。 崔岩这会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他这个当爹的进去,房陵看了他几眼,连谈都不跟他谈就把他给赶了出来。 可见了他儿子,房陵竟然主动拉着他儿子,要跟他儿子谈那批货的事。。。这啥情况啊? 包厢里。 房陵握着崔宏仪的那只大手,不停的摩挲着,那眼神,就好像要扒掉崔宏仪的衣服一样赤裸! “不知崔郎年几何?可婚配否?” 崔宏仪感觉说不出的别扭,这感觉,就好像面前的女人要强行宠幸他一样! 眼前的房陵公主,始终摸着他的手不说,这开口就问他多大,有没有娶媳妇,哪有半点跟他谈御珍坊货物的意思啊? 而且,房陵公主可是李渊的闺女,李世民的妹妹,虽不是一奶同胞,可终归也是皇族中人。 弄的崔宏仪这胳膊只能尴尬的悬着,这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第215章 放荡的房陵 这崔宏仪长相很不错,人又年轻,绝对符合房陵公主的审美和口味。 而崔岩正在全力培养崔宏仪,准备让崔宏仪接班,以后博陵崔氏在长安城的牙行以及其他生意,就要交到崔宏仪的手里,由崔宏仪来打理。 所以,崔岩来见房陵公主,崔宏仪必定会跟着一起来。 这也是房陵公主选崔岩来醉香居的主要原因! 而今天来醉香居的这些人,其实都是陪衬,真正的主角,就是房陵面前的崔宏仪! “公主。。。” 房陵公主嘴角都要流出口水来了,一只手握着崔宏仪的大手,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在崔宏仪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崔宏仪微微侧着身体,想躲开房陵那只明显有着侵略意图的手。 可房陵公主就像没看到崔宏仪的反应一样,越坐,距离崔宏仪越近,落在崔宏仪身上的那只玉手,也更加大胆! “仪儿。。。” 崔岩的声音突然在包厢外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也吓了房陵公主一跳,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崔宏仪借机连忙抽身,再次坐好后,他跟房陵公主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仪儿,为父去前面等你!” 外面崔岩喊了一句后,便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离开。 崔宏仪长长的吐了口气,在房陵再次扑上来之前,抢先开口,打断了房陵公主想要继续的动作,“公主殿下,咱们谈谈那批货吧!” 房陵一条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面颊,嘴角挂着笑,眼神露骨的盯着崔宏仪。 “货啊。。。香皂七万块。。。水晶糖两万斤。。。水晶盐两万斤。。。” 房陵一边轻笑着,一只手再次搭在了崔宏仪的手上,手指缓缓的在崔宏仪的手背上滑动着。 房陵报出来这批货的数量,可着实让崔宏仪心脏狠狠的跳动了几下。 “这些东西,西市那边是个什么价,不用我多说了吧?” 房陵手上的动作不减,隐隐又有继续侵略的意思。 崔宏仪把手搭在了房陵公主的手上,避免房陵公主的手继续朝他身上其他地方移动。 “公主殿下,这批货,你想要个什么价?” 崔宏仪激动的询问。 “我可以按照御珍坊正常售价的三倍,来出售这批货。。。” “真的?”崔宏仪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说水晶糖、水晶盐、这种市场热需,但又有价无市货,就算是香皂,在西市的售价也已经提高到了近五倍! 三倍的价格就愿意出货? 那这货都不用出长安城,只要拿到西市,一转手就能狠赚一大笔啊! “只要崔郎愿意。。。” 房陵挑了挑眉尖,眉眼对着崔宏仪连连波动,那种露骨的目光,不用说,崔宏仪都知道房陵在说什么。 一边说着,房陵一边撑起了身子,缓缓的爬到了崔宏仪的身上。 “只要崔郎愿意。。。这批货,就是崔郎的了。。。” 房陵身侧的两个侍女,包厢内,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四个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目光全都落在了房陵和崔宏仪的身上。 更要命的是,包厢的门根本就没关,偶尔还有人从包厢门前走过! “公主。。。”崔宏仪出声想提醒房陵,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 可房陵公主明显不在乎那些,面对着崔宏仪,坐在他腿上的同时,双手已经开始去拉扯崔宏仪的衣领。 这可真把崔宏仪给吓到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房陵公主的名声会那么差,放荡不堪这四个字,真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房陵公主。 这种场面,不开会员真能看吗? “别。。。公主殿下。。。” 崔宏仪一边拉扯着,一边轻轻的推开房陵的手。 他不想表现的太过抗拒,虽然他并不喜欢房陵这样的女人,可他却不想得罪房陵,毕竟房陵手里还有一批货呢,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几番拉扯后,房陵似乎被崔宏仪弄的没了兴趣,悻悻的从松开了手,随后站了起来。 “崔郎考虑考虑,想好了,可以随时来找奴家取货~!” 房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转身直接出了包厢,离开了醉香居。 崔宏仪呆愣愣的坐在原地足足几分钟的时间,才缓缓的站起了身。 刚走出包厢,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崔岩匆匆走过来。 “怎么样?她怎么说?” 这批货的数量太大了,即便是他崔岩也不得不动心。 崔岩在见房陵公主的时候,连这批货是什么价都没谈,就被房陵公主赶出来了。 反倒是房陵见到他儿子崔宏仪后,明确的表示,愿意跟崔宏仪谈这批货的事。 “房陵公主愿意以御珍坊正常售价的三倍,出这批货。。。” “真的?!”崔岩听到儿子的话,整个人都激动了。 崔岩搓着手,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拿下这批货大概需要多少钱。 可还没等崔岩算明白呢,崔宏仪又继续说道。 “房陵公主的条件,是要我去陪她。。。” “啊?”崔岩张着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让你去陪她?什么意思?” 崔宏仪黑着脸,皱着眉,“还能是什么意思!” “就刚才,要不是我反抗,衣服都已经被房陵公主给扒光了!” 这可让崔岩犯难了,房陵公主看上他儿子了,要让他儿子去陪房陵公主,房陵公主才愿意把那批货给他们崔家,这要怎么弄? 真让他儿子去陪房陵公主? 房陵在皇族之中虽不受重视,但她毕竟是李渊的闺女,李世民的妹妹。 房陵公主的男人是窦奉节,在皇宫之中任左卫将军,这人虽是个莽夫,可麻烦也就麻烦在这。 崔宏仪要是真跟房陵扯在一起,万一事情败露,窦奉节会不会拎着刀直接砍了他们全家? 而且,一旦事情败露,他儿子以后都没办法在长安城立足,甚至李世民都有可能因为此事迁怒于崔宏仪。 “走吧,先回去再说。” 这批货虽然诱人,可让自己儿子去陪房陵,风险太大了。 崔岩一时也有些犹豫不决。 而崔岩父子做梦都想不到,房陵找上崔宏仪,全都是房俊授意,并一手安排的! 第216章 老房被送进了大理寺 第二天,南山。 也就是中午一点左右的时间,一辆马车进了南山的园子。 房俊正指挥着人在挖好的水渠上铺陶片呢,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王德的声音。 “哎呦,小房大人呐,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德下了马车,瞧见了房俊,那真是急的一溜小跑着到了房俊的面前。 “王叔?你怎么来了?” 见到王德,房俊还真挺意外的,谁能想到王德竟然会来南山的园子上。 “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德拉着房俊,不由分说的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房俊也让王德给弄愣住了,一见王德这架势,马上带着王德朝前厅走去。 “红竹,去给王叔倒杯水!” 到了前厅门口,房俊对着德安的贴身侍女喊了一句。 “王叔,先别急,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差喝口水的功夫。” “小祖宗哦~还喝什么水啊?出大事了!”王德拽着房俊直接进了前厅,关好了房门,王德走到房俊近前,压着声音说道,“户部没钱了,令尊房大人因为参与谋逆,被陛下送进了大理寺!” “你说什么!?”户部有钱没钱的,跟他房俊没半毛钱关系,可老房怎么也参与谋逆了?还被李世民给送进大理寺了? 啥意思? 玩呢?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王德拉着房俊坐下后,开始讲起了今天早朝的事。 今天的早朝,那可真是李世民登基以来,最热闹的一回了。 早朝一开始,就有人针对房俊对李世民父皇的这个称呼,提出了谏言。 “陛下,房俊虽与德安公主有了婚约,未来将是我大唐的驸马都尉,可历朝历代,没有任何一个驸马都尉可以如同皇子一般,对陛下用父皇之称谓。” “此事,有违礼制,还请陛下三思!” 这个话题一拉开,那真是,一个接一个的官员站出来,集体反对这件事。 当时还有不少人站出来说,房俊尚年幼,虽制出了水晶盐,但说到底,不过就是奇技淫巧,何以得封世袭爵位? 紧接着,又是一大群人站出来附和,同时,这帮人还建议老李,直接撸了房俊的爵位。 这回,李世民是真刚。 面对着满朝的文武,李世民拍着桌子指着这些人,“朕就是想听房俊叫朕父皇,又如何?” “既然你们觉得一个驸马都尉不足以让房俊以父皇儿子称呼朕,那朕便让皇后收其为义子,这样,俊儿总能叫朕父皇了吧?” “尔等若是觉得还不够,那朕便亲自收其为义子,可好?” 李世民这番话,算是把这些朝臣彻底给怼没话了。 谁也没想到,李世民一点不顾及这些站出来的朝臣,而且,李世民还直接硬怼了回去,这是真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而且,不论是长孙皇后收房俊为义子,还是李世民收房俊为义子,这事,占便宜的都将是房俊。 李世民态度摆的这么明显了,谁也没敢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跟李世民纠缠。 “陛下,臣有本奏!” 站出来这位谏官,名叫张裕。 “陛下,长安城中传言,房俊私下里与房陵公主苟合!” 张裕这话一出口,那可真是满朝皆惊,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臣听闻此事,顿感惶恐、震惊、此等行径,实乃悖逆纲常,有违人伦之大忌!” “贞观之世,本应风清气正,纲纪严明。然此事一出,犹如巨石投湖,惊起巨浪波涛,伦理纲常乃国之基石,今遭如此践踏,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令祖宗之德蒙羞?” “陛下,此事应速速彻查,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使后人不敢再犯。切不可因亲情而有丝毫偏袒,否则纲常崩坏,国将不国。臣冒死进谏,伏惟陛下察之。” 这番话下来,整个朝堂都炸锅了。 房陵公主那是谁? 那是李渊的闺女,李世民的妹妹啊! 从李渊李世民这边算起来,房俊还得管人家房陵公主叫一声皇姑呢! 房俊跟房陵公主背地里苟合? 这里面可差着辈分呢! 这叫什么吗? 这就叫伦理纲常! 退一万步说,即便俩人不差辈分,你房俊可是已经跟德安公主有了婚约,背地里却跟别的女人苟合,这不就等于是大嘴巴子啪啪的扇皇族的脸吗? 这下,满朝的文武,有一大半都站了出来,他们就差跟李世民提议,活剐了房俊了。 “放肆!” 李世民桌子拍的砰砰直响。 “张裕,你说房俊与房陵公主苟合,可有证据?” 说完话,李世民还不忘狠狠的瞪李承乾一眼。 这张裕,虽不是李承乾的门客,但却与东宫来往密切。 而实际上,李世民也没猜错,张裕今天站在朝堂上说的这番话,那都是李承乾授意的。 昨天,李承乾派人去通知了房陵,东宫要她手里那批货之后,就等着房陵送货去东宫了。 结果,房陵公主却约了人去醉香居,竟然想把手里的这批货给卖掉,这消息,在房陵公主离开醉香居后,就被传到了东宫。 房陵这个举动,可算是把李承乾给惹毛了。 从房俊弄出水晶盐,到御珍坊开业,所有跟御珍坊沾边的事,就没有一个能让李承乾如愿的。 现在,区区一个房陵公主,竟然也敢忤逆他这个大唐的太子? 很快,在东宫跟长孙冲的安排下,房陵公主跟房俊有染的消息,马上便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至于证据。 御珍坊停售,店里都不卖货了,但房陵公主手里却有一大批御珍坊的货,这就是铁打的证据! “回禀陛下,非是臣胡编乱造,如今,房俊与房陵公主背地里苟合之事,已经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御珍坊货物停售,下次供货,要等到明年春分之后,这事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 “可房陵公主手里却有一大批御珍坊的货,正急着找买家!”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房俊与房陵公主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臣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说谎!” 第217章 弹劾房俊,与房陵苟合 张裕这番话说完,老房都跟着懵了。 他从未听说自己的儿子与房陵公主相识啊,这怎么还传出来儿子与房陵公主有染的事了? 不过老房的脑子转的也快,这边张裕的话音刚落,老房马上站了出来。 “张大人,慎言!” 老房冷着脸,没去看张裕,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李承乾。 李承乾这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慌乱了。 张裕在朝中只是个谏官,对李承乾来说,没多大用途。 李承乾愿意拉拢张裕,也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朝堂上有一张嘴可以说出他想说出的话。 最主要的是,李承乾在拉拢张裕的这件事上,做的非常隐秘,极少数人知道张裕是站在李承乾这边的。 刚刚,张裕站出来说话后,李世民已经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了。 此时,房玄龄站出来,竟然也看向他。。。难道他拉拢张裕的事,不但父皇知道了,连房玄龄也知道了? 李承乾不知道的是,张裕这人虚荣心很强,对于一些他看不上的人,那自然是不会去理会,但面对一些比他张裕有能力,官阶又高的人,他那爱显摆的虚荣心就上来了。 他张裕投入了太子李承乾的麾下,这事,张裕自己早就对外宣传过了。 朝堂之中,张裕看不上的那些官员,几乎没有知道这件事的,但那些他张裕得罪不起的官员,几乎都知道张裕是李承乾的人! “陛下!”老房收回目光,转头面向李世民,“小儿与房陵公主是前些时日,太上皇寿宴之时方才相识!” 要不说,老房这脑子转的快呢。 李渊寿宴那天发生的事,老房根本就不知道,但老房却能找到一个最适合切入点,来说这件事。 “太上皇寿宴之后,蜀王殿下与德安公主便在臣府中小住,小儿每日皆伴于二位殿下身侧,此事一查便知!” “张大人污蔑小儿与房陵公主有染,污的并非小儿的名声,污的乃是皇家的颜面!” “此等话语,分明是在诋毁皇家声誉!” 老房这番话,把朝堂上的这些人都给听傻了! 啥意思,德安公主已经搬去房府住了? 这还没完婚呢,德安公主就提前过门了?咋地,为了揽住房俊,他们老李家连脸都不要了? 现在老房已经想清楚了,凭自己儿子的才智与手段,娶不娶公主已经无所谓了,所以,德安公主居于房府的事,老房也不在乎让满朝的文武知道。 若是这些人逼的紧了,李世民取消了房俊与德安的婚事,对于房俊来说,也是惩罚的一种。 从这个角度来看,把这件事爆出来,还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挡一刀,并非坏事! “陛下~!”张裕一听老房这话,连忙上前躬身,“臣之所言,乃长安城中百姓口口相传之事,并非臣所杜撰!” “臣也绝没有污蔑诋毁皇家声誉的意思!” “只是,此事传于百姓之口,于皇家声誉,于国朝根基,皆为不利!” “顾臣冒死进谏!” “还有,河间王,江夏王,许国公,他们都收到了房陵公主所赠的香皂,都可为此事作证!” 张裕很快就把事情推脱的干干净净,传言是他从长安城百姓口中听说的,至于房陵公主手里有香皂的事,江夏王,河间王,许国公,他们都收到了香皂,他们也都能证明这件事。 反正,整件事跟他张裕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老李要是想护犊子,降罪你也找长安城的百姓去,别来找他张裕! 张裕这话音一落,李道宗,李孝恭,高士廉,一个个的全都站了出来。 李道宗躬身,率先开口,“陛下,臣女李雪雁喜爱香皂,可苦于御珍坊香皂难以购买,臣听闻房陵公主手里有一批御珍坊的货物,就派人去拜访了房陵公主,想从房陵公主手里求购几块香皂。” “房陵公主念及亲情,送了二十块香皂于臣女,臣也是心存感激。” “可臣却并不知张裕所言,更不知什么房陵公主与房俊暗中苟合之事!” 李道宗,李孝恭,这俩人都是李渊的侄子,算起来,跟李世民和房陵公主,那都是一个辈分的人,坐在一起的话,那也都是兄妹关系,所以,李道宗直接拿亲情说事。 “是啊,陛下!”李孝恭也跟着开口,“这长安城里有香皂的人多了,按照张裕的意思,这些人岂不是都与房俊有染?” “女人手里有香皂,说与房俊有染,臣尚且可以理解,可不少男人手里也有香皂,难不成,这些男人也与房俊有染?” “臣还想问张大人一句,我等为何能为此事作证?难不成,房陵公主与房俊苟合,还请了我等去观礼?” 李孝恭最后这句话,把半个朝堂的人都给逗乐了。 高士廉也是一脸的怒容,“陛下,正如河间王所问,臣也想问问张大人,我等如何就能为此事做证了?且不说房陵公主是否与房俊有染,就算两人当真有奸情,难不成,还是我等促成他二人的苟且之事?” 张裕在一旁听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刚才光想着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了,顺嘴就把事推了出去。 结果,祸从口出,这几位现在全都记恨上了他张裕! 现在的张裕,已经后悔应承下太子的吩咐了,他都明知道陛下对房俊的偏爱,这次谏言,不仅得罪了房玄龄,还得罪了河间王,江夏王,许国公,就连陛下,估计也已经看他不顺眼了。 “几位大人勿怪,下官并无他意,下官只是想说,几位大人可以证实,房陵公主手中确实有大量的香皂!” 李道宗冷笑着看向张裕,“如今,小女手中也有香皂,照张大人的意思,小女是否也与房俊有染?” 张裕脸色胀红,李道宗这是当着满朝文武,硬怼他张裕啊! 他能说李道宗的闺女,跟房俊有一腿吗? 不能啊! 说房俊跟房陵公主有一腿,那都是太子授意,他才敢说的。 就这,他都已经得罪房玄龄了啊! 这要是再继续得罪李道宗,李孝恭这些人,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啊? 这些人挤兑也挤兑死他张裕了啊! “克明!” 这回,李世民连看都不去看张裕了,直接把杜如晦给叫了出来。 “陛下!” 杜如晦出列,上前行礼。 李世民阴沉着脸询问呢,“你门下省如何看待此事?” 第218章 户部被掏空,这次很彻底 这三省六部中,中书省归房玄龄管,门下省归杜如晦管。 中书省负责起草诏令,而门下省,负责审议诏令,同时,门下省可对中书省的决策进行审核和封驳,门下省要是觉得诏令有不妥之处,便可以直接驳回重议。 而尚书省,下辖六部,负责执行诏令。 从房玄龄与杜如晦的职权上,也可以看出,所谓‘房谋杜断’的工作分工。 说的简单一点,房玄龄在中书省出主意,这主意想好了之后,要送到门下省去审核,由杜如晦来判断老房的主意到底行不行,没问题的话,签了字,就可以送去尚书省执行了。 而谏官,在门下省有监察之职,门下省在审核中书省的诏令时,谏官都是必须在场的。 李世民之所以把杜如晦叫了出来,是因为,张裕这样的谏官,也归门下省归杜如晦管。 “克明!”李世民阴沉着脸询问,“你门下省如何看待此事?” 杜如晦躬了躬身说道,“陛下,兹事体大,还是应该查证后,再做决断!” 这事,李世民需要问他杜如晦门下省的看法吗? 根本就不需要! 李世民把杜如晦叫出来,就是为了堵张裕的嘴。 杜如晦说完话,李世民看都没去看杜如晦,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张裕的身上。 李世民那阴沉冰冷的目光,看的张裕冷汗直冒,脖子里都凉飕飕的。 好在他留意了一下李世民的态度,没急着站出来说话,不然的话,他这脑袋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见张裕识趣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李世民的情绪才稍稍缓了些。 “刘文静何在?” 刘文静快步走了出来。“臣在。” 李世民依旧阴沉着脸,“此事交由你京兆府彻查,朕只给你三日的时间!” “臣遵旨!” 刘文瑾乃是京兆府尹,是长安城中最大的地方行政官员,长安县,万年县,都归属京兆府管辖。 房俊跟房陵公主有染,这事在长安城中流传,必定要由长安县和万年县衙门出人手调查,所以,李世民直接把刘文静给叫了出来。 李世民冲着几人摆了摆手。 刘文静,李道宗,李孝恭,高士廉等人也都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仅仅片刻的宁静后,崔文瑞满脸颓丧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崔文瑞这一出来,所有人惊异的看了过去。 大殿上,崔文瑞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是褪去了身上的朝服,同时又摘下了头上的进贤冠(进贤冠是唐朝的官帽)最后,崔文瑞匍匐在地,深吸了口气,方才开口。 “陛下,臣。。。罪该万死,求陛下赐死!”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谁也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崔文瑞,那可是户部尚书,怎么今天却上殿求死? 最近也没听说户部出什么事啊,这闹的哪一出啊? “文瑞,起来说话!”李世民心头莫名的一沉,看来这些世家是打算出手了! “陛下,文瑞大罪之身,不敢起身,求陛下赐文瑞一死。。。”崔文瑞依旧匍匐在地,连头都没抬。 李世民强忍着心中怒气,站起身说道,“文瑞,就算你一心求死,是否也该让朕知道,你所犯何罪?” “抬头回话!” 崔文瑞抬起头时,已经是涕泪横流,因为抽泣,肩膀跟着不停的耸动。 “陛下。。。臣御下不严。。。该死。。。该死啊。。。” 户部每月都要派发钱粮于兵部送往边关,即便户部不给兵部拨款,也一定要派发粮草,你不能让驻守边关的军卒们喝西北风吧? 崔文瑞是户部尚书,派发钱粮给兵部的事,这些年都是户部侍郎彭梓瑜在操办,而他崔文瑞,只是例行签署一道公文。 就在昨天,兵部的人找到了崔文瑞,不但来讨要这个月的钱粮,还询问崔文瑞,最近半年的军饷何时发放。 按时间来说,这批钱粮应该在五六天之前就已经派发出去了才对,因为五六天之前,崔文瑞亲自签署了彭梓瑜送来的,给兵部派发钱粮的文书。 更重要的是,兵部的军饷,户部每个月都是按时发放的,从未有过拖欠,又何来半年未发军饷之事? 出了这种事,崔文瑞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户部侍郎彭梓瑜。 可遍寻了户部,都没找到彭梓瑜本人。 打发走了兵部的人后,崔文瑞气的直接去彭梓瑜的家里堵人。 结果,彭梓瑜在家中已经服毒了! “陛下,彭梓瑜擅自克扣军饷,最近半年的军饷,全都被彭梓瑜中饱私囊了。。。不仅如此,现如今,户部所有能调配的资源,全部被彭梓瑜挥霍一空,如今的户部,就是个空壳子,连一贯钱都拿不出来了!” “彭梓瑜自知此事无法继续隐瞒,便在家中,服毒自尽了。。。” 崔文瑞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就算是谁死了爹,都哭不出崔文瑞这种架势。 而彭梓瑜好赌,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彭梓瑜挪用户部钱粮的去处,全都在赌上! “崔文瑞,你是在跟朕说,户部的钱粮,他彭梓瑜可一人调配?是吗?”李世民牙咬的嘎吱吱直响,那话,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崔文瑞再次匍匐在地,“是臣疏于管制,才致使国库有失,出了此等纰漏。。。臣自知罪无可恕,甘愿领死!” 满朝文武都听懵了。 崔文瑞的话,他们可都听明白了,彭梓瑜一个人,把整个国库给掏空了,不仅如此,国库竟然还拖欠了兵部半年的军饷。 这可不是克扣军饷,是半年的时间里,压根就一分钱都没给兵部啊! “这位户部侍郎彭梓瑜,一个人就把国库给掏干净了?”房俊皱着眉头问。 彭梓瑜,这人房俊连听都没听过,官职倒是不小,竟然做到了户部侍郎。 可区区一个户部侍郎,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把国库给掏干净呢? 那可是国库啊! 从那里出来的钱,每一分都会有明确的明细记录,而且,单凭一个彭梓瑜,真能调配户部内的所有资源? 这话说出来,谁能信啊? “可这事,跟我爹有什么关系?我爹怎么会被送去大理寺?” “小房大人,你听老奴往下说呀~!”王德扯着房俊,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第219章 范阳卢氏,釜底抽薪 李世民一开始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毕竟那是户部,彭梓瑜只是一个户部侍郎,他就算贪墨一些钱财,也终归有数。 总不能,整个户部的钱,都让一个户部侍郎给败光了吧? 结果,派人一查问,户部的情况,竟然跟崔文瑞说的一样,整个户部的账上,现钱只剩下了几百文! 房俊疑惑的看着王德,“王叔,国库的钱粮,应该没都放在长安城吧?” 国库里的钱,那是都在长安城了,但粮食不是,长安城里的粮食,只是整个国库的一小部分,大唐治下的各州府中,都设有朝廷的粮仓。 这种粮食,一般有两个用途,一是民间有灾情的时候,方便近距离调配赈灾,二是户部给兵部拨发粮草的时候,也会选择一些州府内的粮仓进行调配。 “老奴也不知这彭梓瑜是如何做到的,各州府的粮仓内的存粮,全都被彭梓瑜折成了现钱,各州府的储备粮仓,现在也都被彭梓瑜给耗空了!” 王德苦着脸,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震怒,不但下令抄家,还屠了崔文瑞满门。。。更是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命人砍了崔文瑞。。。” 砍崔文瑞的时候,李世民都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了。 国库,那可是大唐的钱袋子啊,原本还蒸蒸日上的贞观之年,就这一下,弄的现在连耗子进去都得哭着跑出来了,李世民能不生气? 不仅是崔文瑞满门被屠,彭梓瑜更是被灭九族! “陛下,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地下躺着这位,血还没流干呢,这时候站出来,不是找不自在吗? 站出来这位,名叫周祺,大理寺丞,正五品的官职,分管大理寺的各项事务。 像周祺这样的人,在朝堂上一年到头都说不上两句话,今天竟然有本要奏,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陛下,梁国公之长子房遗直,因谋逆被捕,如今被羁押在大理狱中,因涉案之人为房大人之子,故大理寺未敢急于上报。” “经多方查证,如今已证实了房遗直与前朝旧将张景翀来往密切,并查获了房遗直与张景翀的来往书信。” 说着,周祺将一叠书信递给了一旁的小太监。 “所查证的书信当中,不仅有房遗直与张景翀往来的书信,还有其父,梁国公房玄龄房大人与张景翀往来之书信,请陛下过目!” 满朝的文武,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刺激的早朝! 大理寺不光查证了房遗直谋逆,现在,连房玄龄也被卷进了谋逆案中? “臣斗胆,向陛下请旨,封禁梁国公府,府内所有人全部打入大理寺,严查此事!” 听到周祺的话,不少人的心头都跟着使劲的跳了跳。 周祺这是查案吗? 这是奔着抄家灭族去的啊! “陛下!”老滚刀肉第一个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陛下,说别人谋逆俺相信,说房家人谋逆,俺老程第一个不信!” 张景翀算个什么东西啊? 跟老房站一起,那都差着辈分呢! 再说,玄武门之变都是老房谋划的,现在说老房谋逆?这不纯扯淡吗? “谋逆乃祸灭九族之重罪!岂能如程将军这般,仅凭个人好恶,来揣测嫌犯是否谋逆?” “大理寺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若是审问之后,证明房府之人并未参与谋逆,大理寺自然会还房大人一个清白!” “若审问的结果,证实了房府确实参与谋逆,大理寺定当秉公执法,绝不姑息!” 能不能秉公执法,这个不好说,但瞧周祺这劲头,对房府绝不姑息这一点,肯定是真的! 李世民阴沉着脸,目光扫向了李孝恭。 李孝恭略一迟疑,立刻走了出来,“陛下!” “臣以为,其一,书信之物,有可能被造假,所以,单凭书信,无法证明房大人参与谋逆!” “其二,如今本就证据欠缺,房大人又是我大唐的肱股之臣,封禁府邸,抓全府之人审问,此举有欠妥当!” “其三,谋逆大案,又涉及朝中要员,不应由大理寺独办,应三司会审,我刑部和御史台应从旁督办此案!” 李孝恭现任刑部尚书,他本就是皇亲,又深得李世民信任,李世民一个眼神,李孝恭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若是李世民认为房玄龄参与谋逆,不会用目光示意他李孝恭出列,而是会当场怒斥房玄龄。 如今李世民让他出列,必然是想维护房玄龄。 这周祺是范阳卢氏的女婿,是世家之人。 房家跟范阳卢氏闹翻了的传闻,早就在长安城里传开了。 房家谋逆之事,是范阳卢氏与房家人的较量,也是李世民与世家门阀的较量。 他李孝恭既是皇亲,又是李世民的近臣,自然是要站在李世民这边。 周祺想封禁房府,那他就不让封禁,周祺想独审房玄龄父子,那他就要求三司会审。 反正他出列,目的就是为了搅和,先把事情拖住,下了朝,陛下自然会对此事另有定夺! 李靖的反应很快,李孝恭说完话,李靖第一个站了出来,“谋逆之案,理应三司会审,臣附议!” 紧接着,李绩,老滚刀肉,高士廉,杜如晦,包括长孙无忌,李道宗等人,纷纷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周祺低着头,微微皱眉,但却没开口说话。 李世民看向房玄龄,“玄龄,你看呢?” 老房笑了笑,“臣听陛下安排。” 李世民点了点头,“那便委屈玄龄,去大理寺小住几日。” “臣遵旨。”老房躬了躬身,应道。 很快,一队御林军便候在了大殿之外,老房出了大殿,便在一队御林军的押送下,去了大理寺。 所有人都以为,今日的早朝就这么结束了。 谁都没想到,就在李世民准备退朝的时候,范阳卢氏的族长卢广德竟然亲自上了大殿。 卢广德一现身,几乎震动了整个朝堂。 上殿这一路,有七成的官员都朝着卢广德施礼,看的李世民满心怒火,眉头都跟着直跳。 “来人,给卢老看座!” 李世民冲着身旁的太监摆了摆手,小太监赶忙取了个软蹲。 “卢老今日亲登大宝,可是有事?” 古人有留须的习惯,所以才有的那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歇后语。 卢广德还不到六十岁,虽说不是很老,但确实不年轻了,不过卢广德身体很硬朗,配上那缕山羊胡,确实是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陛下。”卢广德给李世民见了个礼,但却没坐下,“最近在长安城兴起的御珍坊,想必陛下也听说过!” 李世民皱了下眉,随即点了点头,“知道。” 卢广德也不废话,连客气都懒得跟李世民客气,直奔主题。 “御珍坊售卖的香皂,水晶糖,水晶盐等物,皆为我范阳卢氏之物!” “陛下,老朽今日上殿,正是为此事而来!” 老滚刀肉瞅了瞅身旁的李靖,又看了看一旁的李绩,略一思索,直接出列上前。 “卢老爷子,说话可得讲理啊,那御珍坊里卖的东西,怎么就成你们卢家的了?” 卢广德看都没去看程咬金,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老朽说那些事物为我范阳卢氏之物,自然是有证据的!” “恳请陛下降旨,明日早朝,老朽要与御珍坊的东家房俊,当堂对峙!” “届时,诸位自然会知道,为何老朽会说那些事物为我范阳卢氏之物!” 第220章 召见太原王氏,水晶盐专营 李世民早都看明白了,今天朝堂上的事,全都是卢家人一手安排的。 目的,就是为了夺房俊手里的那些配方。 这事躲是没用的,而且,你得先弄明白卢家人要怎么夺这配方,才能有应对之策,所以,李世民也就应承了下来。 一见李世民答应这事了,卢广德拱了拱手,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卢广德这一脸的孤傲和不可一世,气的李世民脸都紫了。 往日李世民退朝,还都会象征性的知会满朝的文武一声。 可今天,李世民看都没看这些人,一脸怒气的直接走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弄的满朝文武都有些措手不及,一些日常的朝议,今天都没来得及议。 李世民走了,朝会自然也就散了,这些朝臣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着,离开了大殿。 “釜底抽薪~!” 房俊满脸的感叹。 “卢家人果然好手段!” 彭梓瑜这种无名小卒,能在户部任侍郎,估计都是世家之人一手安排的。 他的作用,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给世家人背锅! 就算彭梓瑜再怎么聪慧过人,也不可能掏空整个大唐的储备粮仓,哪怕是范阳卢氏这种大家族,也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国库被掏空,这其中,是世家门阀联合出手做的,而不是范阳卢氏一家做的! 掏空了大唐的国库,就等于是捏住了李世民的脖子,李世民虽然在大殿上就砍了崔文瑞,甚至屠了崔文瑞一家满门泄愤,可李世民却不能如同对待彭梓瑜那样,诛其九族。 毕竟崔文瑞是崔氏的人! 紧接着,大理寺就上奏折,证实房遗直谋逆。 让房俊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扯上了房玄龄。 这种情况下,谁站出来给房家说情都没用。 卢家人做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给李世民添堵的,从釜底抽薪,掏空户部,到老房被卷入谋逆案中,都是卢家人在向李世民展示世家之人的手段和实力。 若是换做一般人家,还真有可能被封禁府邸,全府的人都被拉去大理寺用刑。 李世民只让房玄龄一人入大理寺,态度已经摆的很明显了。 李世民被世家裹挟,在没有破局之法前,李世民只能先把老房给扣下,也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稳住这些世家门阀,才能有时间去想应对之法。 “陛下命老奴来寻小房大人进宫议事,小房大人你快收拾一下,这就随老奴进宫吧!”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家一趟,就不进宫了!”房俊摇着头说道,“王叔,我这有几句话,需要你帮我转述于陛下。” 进宫也无非就是询问他如何应对范阳卢氏,如何保住手里的配方。 眼下老房也被送进了大理寺,这消息也不知道传没传回房府之中,老娘怀着孕,大嫂流产还没出小月子呢,他得先回府里一趟,免得老房进大理寺的消息,再把老娘跟大嫂给吓到。 “哦哦。。。嗯。。。” 王德听的不住点头,脸上原本的焦急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德安一听说房府又出事了,也跟着房俊一起回了房府。 跟料想中的一样,老房被送进大理寺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府上。 房俊跟德安回到府上的时候,卢氏跟张姝媛已经在后院急的团团转了。 见到房俊回来了,俩女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房俊安慰两人,说老房被送进大理寺,是事先跟陛下商量好的,也就几日,老房就能跟大哥一起回来。 卢氏将信将疑,张姝媛听到这消息倒是喜出望外。 。。。。。。。 另一边,王德回到皇宫没多久,王学林就被传唤到了宫中。 别看这王学林名不见经传,但却是太原王氏在长安城里的话事人。 王学林为吏部郎中,从五品上的官职。 官职品阶不高,但官位却很重要。 吏部主管官员选拔,官员考核,拟定官职品级,管理官员档案等等事宜。 而吏部郎中又为下属各司的主管之位,负责官员选拔,官员考核等具体事务。 可以说,世家门阀的为官之路,多有王学林的参与。 “臣拜见陛下。” 甘露殿内,王学林偷眼看向李世民,他也好奇李世民为什么这个时间叫他进宫。 “无需拘束,坐吧。” 李世民并没抬头去看王学林,而是翻看着手里的奏折,偶尔提笔进行批注。 “谢陛下。” 王学林就这么傻愣愣的坐着,看着李世民在那批阅奏折。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李世民突然开口。 “户部彭梓瑜的事,你知道多少?” 王学林低眉顺目的应道,“回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情!” “朕召你入宫,是想跟你们太原王氏谈谈水晶盐的生意!”李世民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目光看向了王学林,“朕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这水晶盐的生意,应该交给你们太原王氏来做!” “就是不知如此大事,学林你能否代族中做主!” “陛下此言当真?”王学林一脸难以掩饰的欣喜,慌忙起身,跪拜在李世民的面前,“承蒙陛下信任,水晶盐的生意,我太原王氏自然是愿意做的。。。但不知,陛下希望我太原王氏如何经营这水晶盐的生意?” 这次,范阳卢氏找上他们太原王氏,承诺的便是水晶盐的生意。 卢家要从房俊的手里拿到水晶盐的配方,之后,水晶盐的生意,自然是要由太原王氏的人来经营。 而条件,是范阳卢氏之人,要分走五成的利润! 眼下,李世民也提到了水晶盐的生意,他自然是要询问清楚,才好做一个对比,做一个判断! 李世民挑了下眉尖,“专营!” “专营?”王学林的心头猛地跳了跳。 “没错,专营!”李世民端起了手边的茶盏说道,“明年起,朝廷会成立盐运司,专司水晶盐的提炼等各项事宜,盐运司成立之后,大唐所有的水晶盐,将全部由盐运司来供应。” “而大唐境内,所有水晶盐的售卖,全部交由你们太原王氏来负责!” 第221章 拉太原王氏下水 王学林激动的搓了搓手,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陛下,不知这水晶盐的利益要如何分配?” 水晶盐是什么?是生意! 于生意而言,利益的分配,尤为重要! “盐运司成立后,会对水晶盐制定出一个售卖的价格,同时,会将水晶盐以低于售卖价两到三成的价格,批量的卖给你们太原王氏,你们只要按照售卖价,在大唐境内售卖水晶盐即可!” 王学林皱了皱眉,大着胆子又多问了一句,“陛下,臣斗胆,不知批量售卖我王氏后,这水晶盐的售价几何?” 范阳卢氏好歹还跟他们王家五五开,分割这水晶盐的利润。 可李世民刚刚说的,只给他们留两到三成的利润啊! 这可比范阳卢氏的人下手还黑! 要是水晶盐定价高一些,还勉强可以接受,比如水晶盐售价百贯,这样的话,两到三成的利润,还多少有些搞头。 可若是定价太低,比如一贯钱,那他们能到手的利润,也就二三百文钱而已,赚不了大钱,那经营这水晶盐还有什么意思? 李世民虽说盐运司可以批量供应水晶盐,可水晶盐若是有粗盐一般的产量,这东西估计就得连一贯钱都不值了! “学林,你是个聪明人。”李世民笑了笑说道,“水晶盐的售卖,之所以会选你们太原王氏,是因为你们太原王氏经营盐业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 “由你们王家人来售卖水晶盐,这其中会省去很多麻烦!” “可你们也别觉得水晶盐这东西,非你们太原王氏之人就无法经营了!” “愿意把水晶盐的生意交给你们太原王氏来做,是对你们太原王氏的信任,也是不想见你们太原王氏就如此衰败,灭亡!” 王学林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愚钝!” 李世民淡笑着说道,“范阳卢氏陷害房家父子谋逆入狱,学林莫不是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无迹可查?” “没了此事做要挟,房俊会把御珍坊的配方交给范阳卢氏?” 王学林微微皱眉,难不成,陛下已经查到了范阳卢氏陷害房家人的证据了? “退一万步说,这天底下,只有朕与房家知道御珍坊的配方!” “只要朕不想,大可屠了房家满门,何人还能拿得到房俊手里的配方?” 一开始王学林心中还有几分不以为意,但很快,李世民的话便让王学林的心沉入了谷底。 “还有,这水晶盐的生意,朝廷并非只能找你太原王氏来合作,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甚至是范阳卢氏,只要朕将这消息放出去,所有的大家族,都会主动找朕寻求合作!” 每个家族都掌握着各自的生财之道,而且,每个家族都能快速的在大唐的各个州府郡县之中,设立起店铺! 在这方面,太原王氏虽然比其他家族更有优势,但却并不是绝对的优势,太原王氏能做到的,其他家族一样能做到! “可倘若朕将水晶盐的生意交给其他氏族,你太原王氏将要如何自处?” “朕可以告诉你,不出五年的时间,水晶盐在大唐的售价将会比市面上的粗盐还便宜,朕要让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都吃的起水晶盐!” “到那个时候,你王氏一族又将如何自处?” 王学林的脸色彻底变了。 如果真如李世民说的那样,五年内,水晶盐的售价比粗盐还便宜,大唐所有的百姓都吃的起水晶盐,那谁还会买粗盐? 盐业是太原王氏最大的经济支柱,没了盐业做支撑,太原王氏在氏族中的地位,要不了多少年就会被其他氏族所取代。 若李世民将水晶盐的生意交给了其他家族来做,可能这五年的时间内,太原王氏就会被排挤出氏族的权利中心。 太原王氏甚至有可能沦为其他几大家族的附庸! 王学林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水晶盐的生意,关系到太原王氏是否衰败! “多谢陛下厚爱,水晶盐的生意,我太原王氏愿意与朝廷合作!此事,臣能代族中做主!” 眼下局势不明,卢广德联系了所有氏族,要在大殿之上光明正大的夺走房俊手中的配方。 可看李世民这态度,即便是屠了房府满门,也不可能愿意把房俊手里的配方交给卢氏。 别的不重要,但水晶盐,必须掌握在他们太原王氏的手里,这关系到王氏一族的兴衰荣辱! 这种时候,不管是卢氏一族还是陛下,王氏都不能得罪,不管是谁最后掌握着水晶盐,他们王氏都必须争取到手! “别急!”李世民顿了顿说道,“王氏若想与朝廷合作这水晶盐的生意,还是有条件的!” 王学林愣了愣询问道,“陛下,不知是什么条件?” 李世民看着王学林说道,“王氏一族若想跟朝廷合作水晶盐的生意,就该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王学林连忙点头,“那是自然,我太原王氏,誓死效忠于陛下!” 李世民笑了笑,对于王学林那句誓死效忠于陛下,李世民可没当真。 “嗯,还有一件事,想要于朝廷合作水晶盐的生意,太原王氏便要接掌户部。。。并且,要把彭梓瑜留下的窟窿,给朕填上!” 这下王学林的脸上可犯难了。 “陛下,这户部的窟窿,王氏要如何填补?” “你说呢?”李世民眼神冰冷的瞪了王学林一眼,随即冷哼道,“朕给你太原王氏两天的考虑时间,两天后,若你王氏想跟朝廷合作水晶盐的生意,便推举出一名王氏之人来掌管户部,同时把户部的窟窿给朕堵上!” “若两天后,你王氏无人接管户部。。。水晶盐的生意,朕便去找其他氏族之人谈!” 也不等王学林回应,李世民直接摆手,下了逐客令。 一个小太监上前,引着王学林朝着殿外走去。 王学林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陛下给的时间还算充裕,至少能让他们王氏一族,看看明日的朝堂之争。 若是卢氏拿到了房俊手里的配方,那朝廷自然也就没什么可以跟王氏合作的了。 但若卢氏没能拿到配方,他们王氏便可与朝廷合作这水晶盐的生意。 唯一有些难办的地方,就是填补国库了。 做空国库,那是范阳卢氏许给各大氏族了好处,他们各大氏族一起动手,才掏空的国库。 即便是卢氏失败了,他们王氏也不好牵头填补国库,这很容易让其他氏族诟病。 可若卢氏真的失败了,他们王氏一族就必须去做这件事! 王学林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便是被其他氏族诟病,王氏一族也要想办法做成此事,因为此事关系到他们王氏一族的兴衰啊! 第222章 首次交锋 第二天。 一大早承天门外就已经站满了朝臣。 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就连一些往日里喜欢拖拉一点的朝臣,今日都早早的等在了承天门外。 一小部分人起早来,是为了看热闹的。 另一部分人,全都是为了给范阳卢氏站台来了。 范阳卢氏的族长卢广德,此时正被一群官员众星捧月一般的围在人群当中。 这老家伙,一脸的春风得意,面对众多朝臣,丝毫没有谦仁的态度,反倒隐隐的透着几分孤傲和不可一世。 “哎,我说~!”老滚刀肉歪了歪身子,用肩膀去撞了撞李靖,“我怎么觉着,房家内臭小子今天要悬呢?你们瞧瞧卢家内老东西,这把他给嘚瑟的!” 李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卢广德这老家伙都亲自上殿了,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的!” 李绩压着声音说道,“就怕今日这事,陛下也扛不住!” 世家大族若是集体向李世民施压,即便李世民贵为天子,那也得向世家大族低头! 而且,类似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都提着点精神吧!” 很快,承天门开,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大殿。 大殿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唯独卢广德,双手负背,站在了大殿的中央。 片刻后,李世民入了大殿,群臣依礼朝拜李世民。 卢广德皱了皱眉,可他心里就算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在这种礼制上有所逾越,毕竟君臣有别! “都平身吧。” “谢陛下!” 所有人起身后,没等其他人开口,卢广德先上前了两步。 “陛下!” 卢广德朝着李世民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看向了殿内的朝臣。 “房家小儿何在?出来与老夫对峙!” 卢广德在朝堂上来回的踱着步。 “你房家窃取我卢氏的配方,可有想过要如何面对我卢氏的怒火?” “怎么,自知理亏,不敢出来与老夫相见了?” 李世民阴沉着脸,冲着人群使了个眼色。 “放肆!” 人群中,李孝恭走了出来。 “朝堂之上,乃议事之所,岂容你个老匹夫咆哮?” 老滚刀肉眼珠子转的最快,一见李孝恭出列,又是如此说辞,马上也跟着开口。 “这怕是把朝堂当成你们卢氏一族的议事厅了吧?” 李孝恭那句,充其量就是斥责,但老滚刀肉这句可扎心了,那分明是说卢广德目无君主,鸠占鹊巢啊!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老滚刀肉,这话说的可是太狠了,他们老程家就不怕得罪范阳卢氏吗? 更多人还好奇,老滚刀肉的夫人,那可是清河崔氏的人,世家之中,固有联姻,细论起来,老滚刀肉还能跟范阳卢氏攀上一点亲戚呢,可他却一点不顾及范阳卢氏的脸面,当面拆台啊! 卢广德阴沉着脸,看了眼李孝恭,又瞅了瞅老滚刀肉,最后轻哼了一声,扫了一眼满朝的文武。 “昨日大殿之上,老夫与陛下所言,尔等难不成没在场?陛下尚且应了老夫与房家小子对峙,尔等竟敢在此多言?朝堂之上,可还有礼法?有尔等之臣辅助陛下,难怪我大唐天灾不断!” 卢广德的回应,那也是犀利无比。皇帝还没说话呢,你俩站出来装什么大瓣蒜? 老滚刀肉说卢广德目无君主,影射卢广德鸠占鹊巢。 而卢广德,不但回怼老滚刀肉和李孝恭越俎代庖,还有几分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意思。 在古代,只有君主无德,才会天灾不断。 卢广德最后一句,骂的可不只是什么辅佐之臣,同时也是在骂李世民御下无方! 卢广德一脸的傲气,冷声说道,“昔年,老夫也曾立于朝堂之上,那时的朝堂,可不像如今这般没有规矩,不讲礼法!” 大唐初立,李渊当朝时,卢广德确实在朝过一段时间。 当时不只是卢广德,其他几大氏族如今的族长,也都在朝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大家都跟在李渊身边,分割大唐的利益,天下初定,李渊对这些人也是非常客气,如今日这般的事,若是李渊坐殿,此时估计已经命人把房俊给带上殿了! 哪有人还敢站出来质疑他卢广德? “卢老!” 老滚刀肉袖子的撸起来了,正打算给卢广德表演一下,啥叫滚刀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李世民从自己的皇位上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 “卢老,不然朕把这座位让给你,你上来,坐下慢慢说?” 就算是傻子,此刻也听出看出李世民的不满来了。 卢广德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过于高调了一些,让李世民没面子了! 可卢广德又不想放低姿态,今日朝堂上,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是站在他卢广德这边的,这时候向李世民请罪,让朝中这些今日要站在他卢家这边的官员,日后如何看待卢家?如何看待他这个家主? “陛下!”卢广德转身朝着李世民拱了拱手,淡然的说道,“还请陛下唤房家小儿前来,与老夫对峙!” 彭梓瑜能做户部侍郎,本就是各大世家前些年的布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与李世民博弈时,用来背锅户部亏空的。 现在,户部这个大窟窿,皇室根本就填不上。 户部不光拖欠了兵部的军饷,几大世家,还组织了不少人,上书跟朝廷要钱。 这也是卢广德的底气和倚仗! 想填补户部的窟窿,李世民就必须求他们这些世家帮忙! 而且,下一任户部尚书,还必须从他们几大世家当中选人。 只有这样,户部明年的钱粮,才能按时按量的收上来,换了别人掌管户部,一年的税收,国库能看到三成就已经要烧高香了。 这种事,早在李渊在位的时候,他们这些世家人就做过了! 最后李渊都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向他们世家之人低头! 若是没有这个倚仗,他卢广德也不敢在朝堂之上如此肆无忌惮! “放肆!” 李世民一脚踢飞了身旁一个用来放置茶盏用的小桌案,桌案上的茶盏杯碗,稀里哗啦的跟着碎了一地! 卢广德被李世民这怒气,惊的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他万万没想到,李世民竟然敢冲他卢广德发火! 第223章 怒怼卢氏家主 “礼部之人,出列!” 李世民一声怒喝,以郑承德为首的礼部官员,一个个的全都站了出来。 “你们,给卢老爷子讲一讲,我大唐的礼法!” 这下,所有人都犯难了。 礼部这些官员,目光全部投向了礼部尚书郑承德。 郑承德心里这个恨呐,都瞅他干啥?倒是说话啊! 陛下问话,这些人不答也就算了,还都看向他郑承德,这让李世民咋看,咋想他啊? 这都啥时候了,能给李世民上眼药吗? 把李世民惹急了,还能惯着他吗? 崔文瑞昨天可刚在大殿上被砍,血腥味还没散干净呢,他郑承德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李世民的霉头。 郑承德急的,都想抬脚去踹身边的礼部侍郎了。 可出列的礼部之人,没一个开口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郑承德。 他们心里也苦啊,郑承德一点信号也不给,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出来说话啊。 而且,昨天郑承德都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今日早朝,要帮卢氏族长站台。 陛下让他们给卢广德讲大唐的礼法,谁站出来,谁不就是拆卢氏族长的台吗?站出来说完,回去郑承德不就得给他们穿小鞋? 更何况,那可是卢氏族长啊。 你站出来给人家卢氏族长讲礼法,卢氏族长能不记恨你? 回头,人家动动嘴皮子,丢了官职都是小事,搞不好,小命都得让人家给弄没了。 所以,礼部站出来这些人,谁也不想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他们都看向郑承德,这得罪人的活,还是你这位尚书来吧。 朝堂上,这气氛一时间犹如凝滞。 卢广德看了一眼礼部的官员,心中泛起了冷笑。 目光,更是挑衅一般的望向了李世民。 眼下这场面,正是卢广德所希望见到的。 他就是要让李世民清楚的认识到,世家门阀在大唐的底蕴究竟如何! 李渊在位之时,对他们这些世家之人都要处处礼让,他李世民还想翻了天不成? 李世民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来水了,“你,你来给卢老讲讲我大唐的礼法!” 见没人主动说话,李世民直接开始指定礼部之人开口。 李世民指着他,让他来说,这要是还不说话,那可就是死罪了啊! “卢卢老爷子上殿,是是陛下恩准的。。。陛下。。。” 这人话还没说完,李世民一甩袍袖,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来人!” 一队侍卫直接进了朝堂。 “拖出去,杖五十,革去官职,送往大理寺!” 李世民这话音一落,所有人的心里都跟着咯噔一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那人就来得及喊这么两声,人已经被那队侍卫给拖出了大殿。 杖五十,行刑的人手上要是用全力,三十杖就能把人活活打死,五十杖,即便人不死,也基本废了! “承德,你是礼部尚书,你来给卢老讲讲,我大唐朝堂上的礼法!” 李世民阴沉着脸,直接点名郑承德。 “陛下!”郑承德躬身低头,不敢看卢广德,更不敢去看李世民。 刚才那人,替卢氏族长说话,人已经被拉出去用刑了。 态度已经这么明显了,郑承德就算是傻子,也已经明白李世民要让他说什么了。 “朝堂之上,乃商议国家大事,关乎社稷安危之重地,国家兴衰之要事尚待商讨,不该因私而废公。。。扰乱朝堂秩序!” “卢老所言,与国事无关。。。应待朝议结束之后,陛下另行决断!” 郑承德的求生欲很强! 卢广德是牛逼,可他毕竟是卢氏的族长,他郑承德是荥阳郑氏之人,依照族里的安排,在朝堂上帮衬着些卢氏族长,这个没问题。 可也不能让他郑承德拿命来帮吧? 昨天崔文瑞的死,现在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自己也跟崔文瑞一样,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让李世民泄愤,给砍了脑袋。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看向卢广德,“卢老,礼部尚书所言,你可听清?” “是老夫年迈昏聩,险些扰了朝堂秩序,还请陛下恕罪。”卢广德脸上挂着微笑,哪有刚刚那般盛气凌人的架势,“陛下,老夫如今无官职在身,不便留在大殿之上,这便去殿外恭候。” 说完话,卢广德转身退出了大殿。 郑承德长舒了口气,他任礼部尚书以来,还是第一次在朝堂上遇到这种事,陛下点名,让他来给卢广德讲礼法,这是存了让他去找崔文瑞的心啊! 还好他没站在卢广德那边,跟陛下死磕,不然的话,他最好的结局,估计就是杖责,然后被扔进大理寺了。 ‘老东西倒是能屈能伸!’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冲王德摆了摆手。 王德脸上露着笑容开口,早朝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而这满堂的朝臣,一个个心里可都跟油锅里溅入了水花一样,彻底炸开了! 。。。。。。。 另一边,卢浩然的身影出现在了醉香居酒楼。 应邀而来的人中,便有前日在醉香居与房陵相见的崔家牙行少主,崔宏仪。 卢浩然的请帖,几天前就已经都发出去了。 这些在长安城中的世家子弟,几乎都收到了请帖。 所以,卢浩然差不多聚集了将近二十人,在这醉香居酒楼当中。 酒菜没上桌呢,这些人已经彼此攀谈了起来。 而这些人的谈话,也都有几分吹捧卢浩然的味道。 今天能来的这些世家子弟,他们都很清楚今天朝堂上会发生什么事,卢氏一族的家主,今日便会在各家的支持下,夺得御珍坊的所有配方! 可能到了下午,他们这些氏族就要集体瓜分御珍坊这块肥肉了! 正闲聊着,卢浩然突然皱了皱眉,他隐隐的听到外面有人呼喊公主。 “外面谁在喊话?怎么好像有公主在?” 王氏的一个子弟笑着说道,“卢少你有所不知,外面那位是房陵公主,这几日,每日都在醉香居会客。” 又一个郑氏的子弟接过话,“长安城里都在传,房陵公主跟房梁公的次子房俊有染,所以,她从房俊的手里弄到了一大批御珍坊的货,这些人都想拿到房陵公主手里那批货,所以才聚集在这醉香居中。” 第224章 请君入瓮 卢浩然皱了皱眉,房俊跟房陵公主有染的这个消息,他也听说了。 但房陵公主长房俊一个辈分,李世民又亲自赐婚德安公主与房俊,所以,卢浩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以为那只是谣传。 加上,这几天,卢浩然跟随卢广德走访了不少在长安城中的世家官员,也没太多的时间去关注这件事,更没去验证房陵公主手里是否真的有大批御珍坊的货物。 本来卢浩然还琢磨着,等这两天事情忙完了,怎么利用房陵公主跟房俊有染这个消息,再坑房俊一次。 不过,今日看这些世家子弟的神情,莫不是房陵公主手里真的有一批御珍坊的货物在? “你们知道什么呀?这事啊,咱们还得听宏仪兄的,他可是去见过房陵公主的!” “对对对,据说,宏仪兄可是深得房陵公主的青睐,差一点就。。。” “没错,没错,哈哈哈!” “哪是差一点啊,要是宏仪兄愿意,房陵公主手里那批货早都已经搬进崔氏牙行了!” 崔宏仪摆了摆手,笑着回应,“可不止我见过房陵公主,乾康兄,慕华兄,辰兄,你们可是全都见过房陵公主的!” 围着的诸多公子,全都哄笑了起来。 “宏仪兄谦虚了,我们确实见过房陵公主,可我们跟你没法比啊!” “谁说不是!我倒是见过房陵公主,可见面连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就被房陵公主给赶了出来!” “要不说,还得宏仪兄呢!房陵公主可是愿意以御珍坊三倍的售价,将那批货卖给宏仪的!” “我就比不上宏仪兄,房陵公主给我的价是五倍,而且只愿意卖给我一万块香皂!” “我比你还不如呢,我是六倍的价,只愿意卖给我五千块香皂!” 卢浩然在一旁越听越惊讶,最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那房陵公主手里有多少御珍坊的货?” “香皂七万块,水晶糖,水晶盐,各两万斤!”崔宏仪接过话,解了卢浩然的疑惑。 七万块香皂,水晶糖,水晶盐,各两万斤? 卢浩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么大一批货,散到市面上,绝对是过百万贯的生意啊! 房俊难不成还真跟房陵公主有染? 不然的话,房陵公主从哪儿搞来这么大一批御珍坊的货啊? 看向崔宏仪,卢浩然更好奇了,“宏仪兄,房陵公主既然许你御珍坊三倍的价格将货物转手与你,你为何不收?” “卢少你有所不知。。。”这人引的卢浩然的目光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房陵公主,生了个水性杨花的性子,放荡的很,她卖这批货的条件,是要让买货之人成为她的面首!” 这人一脸笑意的把崔宏仪推到了卢浩然面前。 “前日,据说房陵公主已经将宏仪兄压在了身下,若是宏仪兄点头,估计在这酒楼之中,他们二人就已经。。。” 周围,听说过此事的人,满脸都是意味深长的笑。 而那些没听说过此事的人,一个个都在咋舌,惊叹于房陵的放荡和大胆! “这事听起来挺不错的啊!宏仪兄,你们怎么。。。”那人咂了咂嘴又继续说道,“既能拿到大批的货,又能跟公主。。。” 说着说着,那人突然愣了一下,“这位房陵公主,该不会长相。。。” “你瞎想什么呢?你以为这些人不拿这批货,是因为房陵公主样貌丑陋?” “那房陵公主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但也有几分姿色!” 崔宏仪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把问题想简单了。” 那人疑惑的看着崔宏仪,“还请宏仪兄解惑!” 崔宏仪笑了笑说道,“若房陵公主只为求得一时欢愉,那批货,早就已经进了崔氏牙行了!” 房陵是什么人? 李世民的妹妹,再差也是个公主! 她会缺男人? 会因为要找几个面首,而去售卖那批御珍坊的货? 若真是那样的话,以崔氏牙行的能力,什么样的男人不能给房陵公主找来?别说一个了,十个,百个都不是问题! “房陵公主找上你们是否有它求,宏仪不知,但她找上我,可不是因为我有多英俊潇洒,而是因为我崔氏牙行!” 一百多万贯的生意,崔宏仪父子也不想就这么错过。 所以,前日离开酒楼后,崔宏仪避开旁人,去房陵公主的府上,又见了她一面。 目的,自然是为了争取一下这批货物。 而房陵也按照房俊的意思,明确的表示,她想在崔氏牙行的生意中,分上一杯羹。 “也是因为这一点,崔氏牙行才放弃了那批货。” 博陵崔氏的产业,能让房陵公主分一杯羹?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围着的一些人,一时间恍然大悟。 “这房陵公主是想用身子,跟宏仪兄捆绑在一起!” 这里毕竟是长安城,房陵又是公主,只要拿货的人敢跟她睡,那想不跟她绑在一起都难。 一旦事情闹开了,李世民肯定是要保住皇家的颜面,那个时候,谁睡了房陵公主谁遭殃! “这么一说的话,卢少岂不是能很容易的拿到房陵公主手里这批货?” “没错!没错!” “论样貌,咱们卢少那绝对是风度翩翩的公子!论家世,卢少又是卢氏一族的少主,而且,过了今天,御珍坊的配方,可就是咱们卢少家的了!” “是啊,房陵公主若是以后还想拿到香皂这些东西,那就必须得巴结咱们卢少啊!” “她给宏仪三倍的价,若是换了卢少,估计两倍的价就能拿下这批货!” “没错没错,最多两倍的价,卢少一定能拿下这批货!” 被这些人一吹捧,卢浩然有些忍不住的跃跃欲试了起来。 面对女人的时候,是个男人就有攀比心理,总希望自己是最吸引女人的那一个。 他邀请来的这些人,有些见过房陵公主,有些,连见房陵公主的资格都没有。 卢浩然虽然没有觊觎房陵美貌或者馋房陵身子的想法,可他却想证明,自己在这群人里是最强的那个,不论是样貌,家世,地位,又或者是面对女人! 可卢浩然不知道的是,这些吹捧他的人里,有两个,是房陵公主安排的人,目的就是让卢浩然与她房陵见上一面。 卢浩然想了一下询问道,“宏仪兄,你第二次去见房陵公主的时候,她可有再提要你做她面首之事?” 崔宏仪想了下摇头道,“没有。” 卢浩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笑着看向众人,“那我便去会一会这位房陵公主!” 第225章 公子,非礼我 “卢少!”萧慕华冲着卢浩然拱了拱手,“这批货卢少要是能谈下来,货钱,全部由慕华来出,只求卢少能留一半货给慕华!” “慕华兄,你这就不地道了,咱们这么多人在呢,货钱怎么能全部由慕华兄一人来出?” “这货钱,算上我一个!” “没错,还有我,货钱也算上我一个!” “我也出一份货钱!” “都别吵,我看不如这样,卢少要是能谈下来这批货,这批货一半便归卢少。。。剩下的一半,由出货钱的人平分,你们可有异议?” 所有人都相互的望了望,但却没有人提出其他看法。 转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卢浩然的身上。 “卢少,不知道这批货,兄弟们能不能沾卢少的光,每人分一点?” 卢浩然笑了笑,没同意,但也没反对,“我先去会会这位房陵公主,货不货钱的,等真谈下了那批货再说。” 出了包厢,卢浩然谦和的脸上浮起了一丝不屑。 这帮人倒会占便宜,出点钱,就想分走一半的货? 一批货钱而已,难道他们范阳卢氏出不起? 御珍坊如今已经歇业了,按照他收到的消息来看,最快,御珍坊也要等到明年春分之后才能开始正常供货。 所以,即便他们范阳卢氏夺了房俊手里的配方,御珍坊的这些货物,也不可能在春分之前开始供应,毕竟御珍坊是因为原材料消耗殆尽,所以才停止售货的。 夺了房俊手里的配方,他们还要摸索着生产这些货物。 这其中,必定还要耗费一些时间,所以,春分之后,也不可能有货物供应。 这样一来,市场上会出现一段很长的缺货时间。 而房陵公主手里的这批货,很可能是这中间唯一有可能出现在市场上的货! 如此一来,房陵公主手里的这批货,价值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以现在的市场来看,这批货出手,价值已经超过了百万贯,但若是拿到了这批货,压在手里,等到年关将近时再放入市场当中。 那这批货的售价,可能还要翻上两三倍甚至更多! 这种几乎是捡钱一样的生意,傻子才会愿意分给其他人! 在走廊里稍微停留了片刻,卢浩然很快就找到了房陵所在的房间。 “公子留步!” 卢浩然刚走到房陵公主所在的房间门口,就被一个侍卫拦了下来。 “房陵公主在此,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卢浩然撇了撇嘴,她房陵公主算哪门子公主?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深吸了口气,卢浩然说道,“去通禀一声,就说,范阳卢氏少族长卢浩然,求见房陵公主!” 护卫一听范阳卢氏少族长,马上恭敬了起来。 “卢公子稍候,小人这便去通禀。” 那侍卫进了房间,也就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房门再次被打开,先出来的是个中年人,那侍卫紧随其后也跟着走了出来。 房门开着,卢浩然已经听到了房陵公主满是鄙夷的声音。“都一把年纪了,还跑来凑什么热闹。。。” “卢公子,我家公主有请。” 进了房间,卢浩然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眼。 屋里除了房陵公主之外,还有两个侍女,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站在门口,两个侍女在房陵身边伺候着。 卢浩然举目与房陵目光相交的时候,房陵原本还鄙夷未散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变成了欢喜,兴奋,还带着一丝欣赏,似在品鉴着心仪的宝贝一般。 “范阳卢氏,卢浩然,见过房陵公主!”卢浩然拱手见礼。 “卢公子有礼了~!”房陵公主笑着起身还礼,随即招手相邀,“卢公子,这边坐。” 等卢浩然坐下后,他才终于理解了外面那些人之前对房陵公主的评价。 面前房陵公主的目光,几乎可以用露骨来形容,卢浩然甚至觉得房陵公主在看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吞口水。 “卢公子可否帮帮奴家?” 房陵公主抬起手,指着桌子上的那盏茶。 因为卢浩然落座,房陵的位置稍有移动,那盏茶距离卢浩然更近些。 “听闻公主手上有一批御珍坊的货,本公子特意前来。”卢浩然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盏茶推到了房陵的面前。 不过,房陵并未去取那盏茶,而是将手搭在了卢浩然的手上。 “卢公子若是想要这批货,奴家这便吩咐下去,不与其他人谈了。” 房陵顺势将卢浩然的手带入了自己怀中,搞的卢浩然身体微微朝着房陵歪了歪。 不过,房陵公主的话,却让卢浩然的脸上浮起了一股傲然之色。 外面那帮人见了房陵公主,又是谈价格,又是谈能给他们多少货的。 可房陵公主得知他卢浩然想要这批货,便要下令,不再与其他人谈了,外面那些人,有哪个能比的上他卢浩然的面子大? “不知公主这批货,想要个什么价?” 卢浩然用另一只手把桌子上的茶盏又向前推了推,示意房陵公主先喝口茶。 虽然进来之前,卢浩然已经知道了房陵有些浪荡的本性,可一位公主主动投怀送抱,这对卢浩然来说,还是非常受用的,这情形,也符合他范阳卢氏少主的身份! “七万块香皂,两万斤水晶糖,两万斤水晶盐,按照御珍坊正常的售价,卢公子额外加十万贯钱即可!” 房陵的话,让卢浩然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公主此言当真?” 卢浩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别说十万贯钱了,就算是二十万、三十万贯钱,卢浩然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像是苏州,扬州,金陵,这些富庶之地,香皂的售价早都已经换成了金子,那就已经是御珍坊售价的十倍不止了。 所以,这批货若是压到年关再放入市场当中,赚个一两百万贯钱,完全是轻轻松松的事。 而房陵出这批货,竟然只赚他卢浩然十万贯钱! 这个价格,把货拉去西市,估计连一天的时间都用不上,货就会被全部抢光,而且赚的钱,也绝不止十万贯钱而已! “公子想要,奴家自不会藏私~!”房陵凑到卢浩然面前,扯着卢浩然的那只手,揽在了自己的腰间,轻声说道,“可奴家给了公子想要的,公子又要如何回报奴家呢~?” 房陵虽不是什么绝美之姿,但却有股子骚浪劲。 触手便是软玉温香,配上房陵这公主的身份,即便是卢浩然,心头也不由得荡了荡。 “不知公主想要我如何回报?”卢浩然挑了挑眉间,嘴角已经挂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房陵一只手抓在了卢浩然的衣领处,微微用力,卢浩然身子本能的贴近面前的房陵。 “我要公子。。。非礼我~!” 第226章 再次挨揍的卢浩然 房陵的两个侍女似乎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在听到房陵的话后,两个侍女很自然的转身,走到了墙边,面向墙壁,只留给了卢浩然一个规规矩矩的背影。 再看门口的两个侍卫,跟侍女一样,也是面向墙壁,背对着二人。 “你喜欢这样?” 进来之前,外面那些人说房陵公主水性杨花,卢浩然还有些不相信,毕竟房陵那是公主,是老李渊的闺女,是当今陛下李世民的妹妹。 万万没想到,这位房陵公主竟然喜欢这个调调! 看着面前极尽卖弄着眉眼的房陵,卢浩然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淫邪的笑容。 “来嘛~公子~~奴家可要大声叫了~!” 房陵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了自己的罗衫,香肩玉臂,在卢浩然的面前若隐若现。 面对女人,大部分男人其实都是一个德行。 全都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态度。 而且,男人看女人的时候,也并不是完全看容貌。 气质,身材,性情,甚至是家世,地位,全都是男人衡量女人的标准。 像房陵这种,有身份,样貌又不差,还会极尽卖弄自己的女人,已经完全勾起了卢浩然的兴趣。 最重要的是,卢浩然认为,房俊与房陵公主有染,而他此时睡了房陵公主,岂不是等于给房俊戴了绿帽子? 一想到这,卢浩然的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兴奋! 卢浩然一边拨开房陵的罗衣,一边调笑着,“你家窦驸马,可知你有如此秽乱不堪的一面?” “那公子是否中意如此秽乱不堪的奴家?”房陵一脸的荡笑,“公子饶命~~莫要如此,放过奴家吧,莫要非礼奴家~~!” 房陵一边调笑着,一边极具妩媚的扭动着身体。 看的卢浩然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娘的,这公主居然比平康坊里的姑娘们还会玩! 卢浩然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一股莫名的刺激感,完全开发了他对女人固有的认知! “公子。。。别。。。非礼。。。非礼呀~~~” 房陵的叫喊声,让卢浩然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上位者特有的优越感。 这是大唐的公主,是当今陛下李世民的妹妹,他卢浩然睡了李世民的妹妹,这种情绪上的感受,使卢浩然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别急。。。” 卢浩然笑着伸手,正打算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就听‘咣当’一声。 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紧接着,一群男男女女鱼贯而入。 别人他没认出来,但人群中的房俊,卢浩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皇姑~!” 德安这一声叫喊,彻底惊醒了卢浩然! 他身下压着的,那可是太上皇李渊的闺女,当今陛下李世民的妹妹房陵公主啊! 而房陵公主接下来的话,彻底让卢浩然的心沉入了谷底。 “非礼,非礼呀~!”房陵挣扎着似乎是想摆脱卢浩然一样,“蜀王殿下,德安公主,清河公主,救我~~!” 蜀王殿下?德安公主?清河公主? 这怎么都是皇子公主啊? 卢浩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眼下这情形,他跳黄河里也说不明白啊! “不是我。。。”卢浩然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辩解,可在场的人,谁又会想听他卢浩然说话呢? “快,救皇姑!” 在李恪的一声怒喝下,程二傻子,李思文,李德元,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冲向了卢浩然。 原本这仨货就好动手,今天又有自家的公主在场,更是勇的一匹。 李思文动作最快,第一个冲到了卢浩然的面前,抬脚就踹在了卢浩然的心口,卢浩然整个人被踢翻在地,这一脚,差点没让卢浩然背过气去。 本来还要辩解的话,也被李思文这一脚给踹回了肚子里。 程二傻子跟李德元紧随其后,三个人围着地上的卢浩然就开踢。 被围在当中的卢浩然,整个人都是懵的,双手护着脑袋的动作,都是身体受到攻击后本能做出的反应。 一旁的德安,清河几人,上前把房陵公主扶到了房俊身边。 “李思文,打死他!”常山公主气呼呼的指着地上已经被打的缩成一团的卢浩然,瞧那架势,李思文要是打不死卢浩然,常山公主就打算亲自出手了! 她们虽然平日里很少跟这位皇姑接触,甚至有些看不起房陵这位皇姑的身份和品行,但房陵公主毕竟姓李,那也是皇族中人。 今日这位皇姑受辱呼救,又被她们撞上了,她们自然是要维护皇族中人。 长安城中,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对皇族不敬,她们这些自幼就顶着公主名头,观念里都是高人一等的公主能不觉得气愤? 李思文听到常山公主的话,那踢的更来劲了。 被围在当中挨打的卢浩然,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李思文,这个名字他熟啊! 上次在房府挨揍的时候,李思文就在场,现在又是李思文,而且,房俊也在场,他连想都不用想了,今天这事,肯定跟房俊脱不了干系! “房俊。。。你。。。你找死。。。我父已上殿面圣。。。过了今日,你房家将。。。满门被屠,彻底覆灭。。。” 卢浩然被殴打还敢如此叫嚣,就是因为房俊在场。 他料定房俊这些人,不敢对他下死手,虽然敢打他,但绝对不敢置他于死地! 毕竟房遗直跟房玄龄全都被送进了大理寺,房府想要脱罪,还得去求他们范阳卢氏! 既然房俊他们不敢打死他卢浩然,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卢浩然满含怒火的吼叫着,可因为程处亮几人脚下动作不停,他的吼叫也是断断续续。 但当卢浩然喊出‘我父已上殿面圣,过了今日,你房家将满门被屠,彻底覆灭’之时,李思文三人下意识的全都停了手,两眼发愣的扭头看向房俊。 “俊哥。。。” 三个人一脸的欲言又止。 他们三个是不喜动脑子,可不是说他们三个真的没脑子。 卢浩然说,过了今日,房府将满门被屠,彻底覆灭,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可得赶紧想办法啊! “卢少怕不是还没看清眼前的形势吧?”房俊一脸冷笑的走到了卢浩然的面前,“与其关心房家是否会覆灭,卢少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 第227章 走吧,进宫 “房俊,你别得意!” 刚刚程二傻子几个人下手可不轻,此时的卢浩然,已经是鼻青脸肿了,口鼻之中也满是鲜血。 卢浩然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挣扎着想站起身。 可刚刚程二傻子几人一顿乱踢,卢浩然的脚踝,膝盖,全都受了伤,他现在腿上一用力,就是一阵钻心的疼,没办法,他只能强撑着坐在地上。 “用房陵这种贱人来陷害我,你倒是打的好算计!” 卢浩然满脸阴戾的盯着面前的房俊。 “可那又能怎么样?你以为这样就能让陛下治罪于我?” “你也不看看她房陵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陛下会为了房陵这种贱人,与我范阳卢氏交恶?” “房俊,你怕不是还没看清形势吧?” 卢浩然的目光中满怀着讥讽。 掏空国库,这件事就是他们范阳卢氏的杰作,而这件事,最关键的点就在于彭梓瑜拖欠了兵部的军饷。 这件事,可大可小。 驻守边关的将士,饭都要吃不上了,而且,几个月没有发过军饷,你以为他们会任劳任怨? 这种时候,很容易就会发生兵变。 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一怒之下,在大殿上,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就直接斩了户部尚书崔文瑞的原因。 范阳卢氏这一手釜底抽薪,直接把大唐推向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这就好比是范阳卢氏拿着一柄钢刀,直接抵在了李世民的脖子上,在这种情况下,范阳卢氏开口索要房俊御珍坊的所有配方,他李世民会有什么意见?又敢有什么意见? 别说他卢浩然今天是被房俊算计了,即便是他卢浩然真的非礼了房陵公主,那又能怎么样? 难道李世民还敢治罪于他卢浩然? “看不清形势的,是你卢少吧?”房俊笑着指向门口德安公主她们的方向,“你瞧瞧。” 卢浩然皱着眉望了过去,在德安公主她们身后,两个店里的伙计,正伸着脖子,朝里面瞧着。 “那两个伙计,叫人证,他们能证明,你确实是在非礼房陵公主,而恰好被我们撞见!” “而房陵呢,虽然被我救了,但却在恼怒之下,踢废了你的命根子,不光让你无法传宗接代,还让你以后连个正常的男人都做不成了!” “你说,无法为范阳卢氏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你,还有机会继承范阳卢氏族长的位置吗?” 卢浩然的倚仗是什么? 自然是范阳卢氏,还有他这个少族长的身份。 房俊早都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卢浩然虽已有妻室,但却膝下无子。 这个时代的人,对血脉传承看的很重,废了他卢浩然的命根子,就等于是绝了卢浩然这一脉的后。 一个无后之人,又岂能继任氏族家主之位? “你敢!” 房俊的话,听的卢浩然裤裆里凉飕飕的。 卢浩然声色俱厉的盯着房俊,“房俊,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范阳卢氏必不会放过你房家!到时候,即便你拿出所有配方,我范阳卢氏也会让你房府满门,尽皆被屠!” 房俊知道,他刚刚的话,已经戳到了卢浩然的痛处! 房俊咧嘴笑道,“我当然不会对你动手,毕竟,房陵公主亲自动手,才合情合理,你说对吧?” “房俊,你别忘了,你大哥,你爹,现在全都被关在大理寺,你要是敢动我,我拉着你们整个房家给我陪葬!”卢浩然是真急了。 房二愣子的诨号,卢浩然也是听说过的。 可如果房俊的愣劲上来了,一门心思要在这里毁了他的子孙根,那他该怎么办? 虽说房家马上就要完蛋了,可房俊刚刚说的那句话没错,如果他的子孙根毁了,不能给范阳卢氏传宗接代了,族里的人还会同意他接任族长的位置吗? 不会! 一旦发生了那样的事,下一任族长,绝对不会由他来继任,即便是他爹,在这件事上也帮不上他! 所以,卢浩然下意识的以房府的处境来威胁房俊,目的,就是提醒房俊别胡来。 房俊一脸的冷笑,“卢浩然,你给我大嫂下堕胎药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完了!’ 卢浩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 眼前的房俊,分明是想报这个仇,所以才要毁了他的子孙根! 房府的处境,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房俊这分明是要破罐子破摔,想要跟他鱼死网破啊! 唯一让卢浩然摸不准的是,房俊到底是想吓唬吓唬他,还是真敢对他下手。 “房俊,是我小瞧你了,这局是我输了!”卢浩然心思急转,马上改口,“这样,你带我去见陛下,我会在陛下面前帮你爹和你大哥澄清谋逆的事,你只要别把我要非礼房陵公主的事说出来就行!” “我保证,你爹跟你大哥今天就会从大理寺回到房府,如果我做不到,你大可把我非礼房陵公主的事禀告给陛下!” “怎么样?” 卢浩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只要稳住房俊,到了李世民面前,想怎么说,还不是他卢浩然说了算? 毕竟嘴长在他卢浩然的身上,房俊可说了不算。 而且,他爹一早就进宫了,到时候,有他爹在场,即便他真的非礼了房陵公主,也有他爹帮他兜底,没什么可担心的。 还有,他今天是带了两个护卫一起出来的,不过,今天他来醉香居,是为了跟长安城里这些世家子弟联络感情的,所以,那两个护卫并没有跟他一起在包厢里。 而他过来房陵公主的包厢,也没叫自己的护卫。 只要离开了房陵的包厢,他也可以找机会,让两个护卫把他从房俊这些人的手里救出去,只要脱离了房俊的控制,房俊他们那边即便有皇子公主在,也奈何不了他卢浩然! “走吧,进宫!” 房俊伸手在卢浩然的脸上拍了拍,随即笑着站起身,看向房陵公主。 听了房俊的话,卢浩然的心中也是一喜。 甚至,卢浩然的心里对房俊还生起了一阵鄙夷。 走吧,进宫吧,见了李世民,他卢浩然必定要让房府满门万劫不复! 可卢浩然根本就没看到,转身后的房俊,嘴角已经露出了一抹冰寒刺骨的冷笑! 第228章 断你子孙根 德安不着痕迹的看了房俊一眼,随后带着清河公主几人率先出了房陵公主的包厢。 也是因为她们姐妹几个平日里很少跟房陵这位皇姑有交集,所以,谁也没有拉着房陵公主一起走。 而李恪,招呼了李德元几人,带着两个伙计一起出了包厢。 这俩伙计,那可是重要的人证,他们必须得带走,而且是要带进宫里,还要给李世民见的! 眼见所有人都这么往外走,卢浩然的心中也是一喜。 既然没人限制他的自由,他完全可以现在就找机会脱身! 卢浩然眼珠子转了转,跛着脚,强忍着疼痛,紧走了两步,跟在房俊的身后,一边走着,还一边开口说道,“房俊,我今天约了几个朋友过来喝酒,能不能让我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再一起进宫?” 卢浩然心里还暗想着,房俊拒绝他都不要紧,只要房俊不找人限制他的自由,哪怕只走到楼梯口,他都可以喊出自己的护卫,直接脱身。 到那时候,即便闹到李世民那里又能怎么样? 什么皇子公主的,那都是一伙的,他咬死了房俊找这些人来陷害自己,李世民敢治他的罪? 就凭两个下贱的伙计,还想当人证来指证他卢浩然? 他们也配? 到时候,他卢浩然还要反咬房俊一口,有户部的事托底,即便是陛下,也得顺了他卢家人的意! 虽然心里得意着,但卢浩然的嘴上依旧没停,继续说道。 “房俊,你我接触的时间太短,相互之间怕是多有误会。” “今日你给我留了体面,算我欠了你一份人情!”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爹跟你大哥澄清谋逆的事!” 卢浩然故意在‘体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是在告诉房俊,他很感谢房俊没有叫人押着他从这里离开,给他这位卢家少主留了脸面。 随后又表现出一副颇为欣赏房俊的样子。 往常,卢浩然对任何人表现出这种态度的时候,对方那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此时为了拖延时间,为了不让人限制他的自由,为了能顺利脱身,他极尽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态度。 可还没等到房俊的回应,卢浩然就见房陵公主突然摆了摆手。 紧接着,门外的两个侍卫,加上门里的两个侍卫,一起冲着卢浩然走了过来。 ‘贱人!’ 卢浩然心里暗骂了一句,眼前朝他走过来的这四个侍卫,摆明了是打算押着他出去的! ‘跑!’ 这是卢浩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但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卢浩然给压下去了。 他的脚踝、膝盖,刚刚都受了伤,现在走起路来都跛着脚,虽然伤的说不上有多严重,但刚刚追房俊,紧走那两步,已经让卢浩然疼痛不已。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开四个侍卫的围堵,逃跑,只会让他更快的被制服。 ‘该死,怎么办?’ 卢浩然目光怨毒的盯着房俊的背影。 这要是被押着出去,他想逃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自己被人家押在手里,即便他喊来了自己的护卫,面对房俊这边这么多人,他也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卢浩然心思急转的时候,四个侍卫已经走到了他近前。 前面两个侍卫,一人抓住了卢浩然的一条胳膊,紧接着,后面两个人也到了卢浩然的近前。 卢浩然急忙开口喊道,“房俊,这次我认栽了,我也愿意为你爹跟你大哥澄清谋逆的事,求你给我留一分体面,让我自己走出这酒楼!” 只要房俊不限制他自由,在楼梯口处,他就有机会脱身! 所以他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第一次在房俊的面前说软话,开口求房俊。 “体面?”房俊停下了脚步,随即冷笑着转过身,“你也配?” “为了拿到我手里的配方,你诬陷我大哥入狱,毁我房家血脉,那个时候,你可想到过体面?” “卢浩然,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但我保证,过了今日之后,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还不等卢浩然再次开口,另外两个侍卫,每人伸出了一条腿,分别挡住了卢浩然的双腿。 这个动作,让卢浩然猛然惊醒。 “房俊,你。。。” 卢浩然仅仅来得及喊出房俊的名字,面前的一个侍卫,已经抬起了腿,膝盖狠狠的顶了上去。 卢浩然的第一个感觉并不是疼,而是感觉到有东西被这一下给顶碎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席卷了卢浩然的整个神经系统。 “啊~~~~!” 卢浩然声嘶力竭的一声叫喊,随后整个人都疼的昏死了过去。 原本按照他们父子的预计,他爹今日进宫,在金殿之上就能拿到房俊手里的各种配方,而他卢浩然,宴请长安城中各世家子弟,拉拢稳固一下与各家族的关系。 之后,他们还要接手长安城里所有的御珍坊!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应该奉旨进宫与他爹对峙金殿的房俊,竟然没进宫,反而出现在了这酒楼当中。 而他,更是丝毫没有防备的落入了房俊的算计里。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房俊竟然敢在酒楼当中就对他动手,而且一动手,就是断了他的香火! 房俊下手太狠了,狠到卢浩然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因为房俊断的不仅仅是他的香火,更是断了他卢氏一族继承人的身份! 没了卢氏一族继承人的身份,即便在卢氏一族当中,他都将失去话语权,更别说面对外人了。 没了卢氏一族继承人的身份,卢浩然就没办法调用卢氏一族的资源,也没办法调用卢氏一族的人脉关系,这些都没了,他还拿什么跟房俊斗? 在昏死过去前,卢浩然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 房俊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国公之子,而他,那可是范阳卢氏的少主,范阳卢氏未来的继承人,房俊的怎么能这么对他,又怎么敢这么对他啊? 一见卢浩然软趴趴的没了反应,房陵公主急切的询问,“他怎么了?” 侍卫探了探卢浩然的鼻息回道,“回公主,他晕死过去了。” 房陵公主心里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把他捆上,抬进马车!”房陵冲着护卫摆了摆手。 四个护卫把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取了出来,三两下就把卢浩然捆了个结实,又用一块黑布,遮住了卢浩然的脸,四个人直接把卢浩然从包厢里抬了出去。 “房郎~!”房陵公主扭着腰肢,凑到了房俊的身边,“房郎,这次奴家可是担着掉脑袋的风险,帮你做的事,万一出事了,你可不能丢下奴家不管啊~!” 房俊勾了勾嘴角笑道,“怎么,你怕了?” “奴家当然怕了~!”房陵公主一脸苦楚的说道,“别看奴家也是个公主,可奴家这个公主在范阳卢氏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要不是房郎你开口,即便是父皇下令,奴家也不会去招惹那范阳卢氏的人!” 顿了顿,房陵公主又道,“今日奴家为了房郎,可是彻底得罪了范阳卢氏,日后范阳卢氏要是报复奴家,房郎可不能坐视不理!” “放心吧。”房俊笑了笑说道,“答应你的,必然不会失言!” 房陵一听房俊这么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她房陵在长安城中,马上就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御珍坊了! 房俊笑着出了包厢,看着前面被抬出去的卢浩然,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抹冷笑。 范阳卢氏,这才只是个开始! 第229章 游街示众 大理狱。 张牢头捅了捅身旁的一个狱卒,压低了声音询问,“里面什么情况?他们吃了吗?” 狱卒摇了摇头,“从昨天房梁公进来之后,爷俩到现在都没合眼,东西也一口都没吃。” 牢房里,房玄龄手中捏着一张纸,眉头紧锁,来回踱着步。 而房遗直,面对着墙壁,从昨晚一直呆坐到现在。 牢房内的桌子上,摆着整整一桌子的饭菜,别说跟什么牢饭比了,就算是去酒楼,一般人也不会点这么多饭菜来吃。 原本在房俊的安排下,房遗直一直都是去牢房外,跟牢头狱卒他们一起用饭。 可房玄龄进来之后,立即制止了这种行为。 身在牢狱,却可以出去与狱卒们一起吃饭,这事要是传出去,必然会引人诟病。 见到自己大儿子没事,身体这些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房玄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儿媳妇小产的事告诉了大儿子。 这事,房玄龄要是不说,等出去之后就得卢氏或者房俊来说。 卢氏自己也有身孕,说这事难免牵动心绪,于她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利。 而整件事都的因二儿子房俊而起,二儿子本就因为这件事自责不已,让他开口跟大儿子说,难免让二儿子心中有责备之感。 所以,思来想去,房玄龄还是觉得这件事由他来开口说,最合适。 房遗直在听闻张姝媛小产,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之后,整个人沉闷的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呆坐在墙角,让房玄龄也是叹息不已。 张牢头压低了声音又问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吗?” 身旁的狱卒再次摇头,“还没回来,这都出去有一会了。” 房家人,简直就是他们的财神爷。 他们在大理狱当值,虽说往常也遇到过一些打点他们这些小喽啰的人,可那些人,也就是随便给他们扔个三瓜俩枣的,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 可房俊不一样啊,不但送给他们每人一块香皂,每人拿到手的赏钱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在房俊的安排下,房遗直每天都扔给张牢头一两金子,让张牢头张罗这一天的饭菜。 一桌子饭菜能用几个钱? 一两金子啊! 剩下的钱,都快够他们这帮兄弟加起来的月俸了! 他们在大理寺当值也有些年头了,就没遇到过出手这么阔绰的人。 所以,他们对待房家父子,那都是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断了自己的财路。 张牢头那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眼见饮食起居上照顾房家父子得不到回应了,马上派人去外面打探消息。 被关在牢房里的人,对于外面的消息,外面发生的事,那是绝对感兴趣的! “爹。。。我要报仇!” 房遗直声音嘶哑,低吼着从墙角站起了身。 “范阳卢氏欺人太甚!” 房遗直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快要嵌入了肉中。 他与张姝媛被捕入狱,便是范阳卢氏的手笔。 如今,张姝媛小产,他还没出生的孩儿就这么胎死腹中,房遗直已经试着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忍耐,那毕竟是范阳卢氏,是即便皇族面对都要多有避让的门阀氏族,可遇到了这种事,又有几个人能忍的住心中的恨意? 房玄龄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此事虽因二郎而起,但却非二郎之过,你是家中长子,是俊儿的兄长,莫要因为此事,坏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房遗直双眼血红的点着头,“爹,儿子醒得,此事不怪二郎!” 房玄龄迟疑了一下,将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房遗直。 “这是昨日俊儿派人送来的,俊儿说,最多三日,必然会接你我父子二人离开大理寺。” “昨日早朝,卢家族长卢广德亲自上殿,除了把老夫送进了大理寺外,还说俊儿所做的香皂,水晶糖,水晶盐等物,乃是范阳卢氏之物,要在今日早朝之上,与俊儿对峙金殿。” 房玄龄心绪不宁一夜没合眼,也是因为今日早朝,卢广德要与房俊对峙金殿的事。 此时的老房,已经下定了决心,若三日之内,房俊无法接他们父子二人离开大理狱,那三日之后,他们房府一门便要回清河族地! 伴着吱扭扭的响声,大理狱的门开了,一个狱卒从外面跑了进来。 狱卒附在张牢头的耳边低声说了好一会,等狱卒说完了以后,张牢头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房玄龄的面前。 “房大人,出事了!”张牢头咽了咽唾沫,面色紧张的说道,“你家二公子,把范阳卢氏的少族长卢浩然打了个半死,现在正拉着卢浩然在长安城中游街示众!” 常年在大理狱当值的张牢头,对于世家门阀的认识,远比一般人更深,更清楚。 房俊把范阳卢氏的少族长游街,这事能小的了? 这明摆着是要把范阳卢氏往死里得罪啊! 房府的主母不就出身范阳卢氏吗? 房府跟范阳卢氏有姻亲关系啊? 怎么房家二公子跟卢氏少族长闹的这么厉害? 两家的长辈也不管管? 张牢头对于房府与范阳卢氏的事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不过,有这种消息传给面前的房梁公,完全可以稳固他们兄弟与房梁公父子的关系! “二弟把卢浩然游街示众了?”房遗直血红的眼睛都迸发出了光彩,“你且细细道来!” 相比大儿子的激动,房玄龄的心里却有些微沉。 把卢浩然游街示众? 这事虽然听着做着都解气,可这事闹的也太大了! 这已经不是让范阳卢氏下不来台,这是当着长安城所有人的面,一巴掌一巴掌的猛扇范阳卢氏的脸啊! 房俊若是能顶住卢广德还好说,万一房俊顶不住卢广德,就算是陛下,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的儿子啊! 第230章 俊哥够义气 醉香居。 四个侍卫抬着昏死过去的卢浩然下楼,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除了房陵公主随行的一队侍卫外,跟着李恪,德安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队侍卫。 最主要的是,随行李恪德安他们一起来的那两队侍卫,全都身着宫中护卫的铠甲,这两队侍卫把四个抬着卢浩然的侍卫护在当中下楼,想不引起旁人围观都很难。 到了酒楼门前,三辆马车,二十多匹马,早都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德安带着清河几人上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房陵公主上了自己的马车,剩下一辆马车是房俊跟李恪的。 程处亮几人嫌马车空间太小,坐在马车上闷的慌,所以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各自骑着马,与那些宫中的侍卫同行。 “这位仁兄,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口询问。 “房陵公主知道吗?当今陛下的妹妹。。。据说,有人在酒楼里非礼了房陵公主!” 陛下的妹妹,在酒楼里让人给非礼了? 这消息也太炸裂了啊! 周围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仔细的听着几个人的对话。 “别瞎说,是有人想要非礼房陵公主,刚巧被蜀王李恪,房府的二公子,程府的小公爷他们一群人碰到,救下了房陵公主。。。瞧见地上躺着的那人了吗,就是他想要非礼房陵公主。” “光天化日的,非礼房陵公主?这人怕不是疯了吧?” “瞧他这一身穿戴,应该也是位富家公子吧?” “你这不废话吗?普通百姓,有谁能吃的起醉香居的?” “你们呐,都小点声!”这话,反而让周围的人更加屏气凝神,仔细的听着对方的后话,“知道地上躺着的那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们,那人可是姓卢!” “姓卢怎么了?姓卢就敢光天化日的非礼公主?” 这两句对话,听的围观人群都是一激灵。 姓卢? 又毫不惧怕皇室? 那这卢姓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地上躺着的是范阳卢氏的少族长,卢浩然!”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听说,他在酒楼里遇见了当今陛下的皇妹房陵公主,结果,这位卢家少族长见色起意,竟然在酒楼中明目张胆的非礼房陵公主!” “要不是刚巧被蜀王李恪还有房府二公子房俊他们撞见,房陵公主怕是已经被卢家少主给玷污了!” 人群中负责讲解整件事的人,那都是房俊命人安排的。 不管在什么时候,舆论都是一柄利刃! 对于身份地位越高的人,舆论的力量也就越大! 有人给讲解,这些吃瓜群众很快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卢浩然这种意图玷污房陵公主的浪荡公子,围观的群众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全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指责着卢浩然。 人群当中,就见房俊摆了摆手。 侍卫便拿着绳子,上前捆上了卢浩然的双手,而绳子的另一端则是系在了马车上。 紧接着,一个侍卫从一旁拎了一桶水出来,整桶水,直接倒在了卢浩然的脸上。 “啊~~~!” 大冬天的,一桶冷水就这么淋下来,卢浩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裤裆里的疼痛,让卢浩然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双手本能的想护着自己的裤裆。 可手刚一动,绳子就被?直了。 这会卢浩然才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放开我,放开我。。。郎中,给我找个郎中。。。房俊,赶快放了我,不然,我拉着你们整个房家给我陪葬!” 眼下的情况,命根子比什么都重要,命根子要是保不住,他就不能给卢家延续香火,那样的话,族老们一定不会同意让他继任家主之位,没了家主继承人的这个身份,他卢浩然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把他扶起来。”房俊看了卢浩然一眼,冷笑着冲一旁的侍卫摆了摆手,“我大哥遭的罪,你卢少现在也品尝品尝!” 说完话,房俊直接进了马车。 李恪看着上了马车的房俊,有些担心的说道,“妹婿,咱真要这么干?” 房俊斜了李恪一眼,“怕了?” 李恪耸了耸肩,“事都是你干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房俊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吧,先进宫,去会会卢家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李恪敲了敲车厢内的门板,“走吧,进宫。” “是,殿下。” “驾!” 马车缓缓而行。 车外,卢浩然蛋都碎了,佝偻着身子,站稳都难。 马车这一走,绳子马上被绷紧,卢浩然身子踉跄了一下,刚迈开一小步,疼的他整个人直接栽在了地上。 摔的这一下,卢浩然并没有感觉到多疼,可这一抻动,裤裆里的疼让他感觉整个人都要抽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卢浩然就这么被拖着,游街示众一样的走向皇宫。 这下,整个长安城都炸了锅。 范阳卢氏的少主,非礼当今陛下的皇妹,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的瓜了吗? 一路上,成群结队的人群跟在马车后,一同朝着皇宫走去。 卢浩然色胆包天非礼房陵公主被抓的事,演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版本,开始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了起来。 “哎,你们说,俊哥跟卢浩然对着干,却让咱们几个跟着捡功劳,这事咋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呢?” 今天发生这些事,他们三个事先根本就不知情,来之前,房俊只对他们说,领他们过来赚功劳,他们三个也没多想,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遇到卢浩然的时候,他们也都没在意,当时他们还想着,帮房俊再教训一顿卢浩然呢,打个人而已,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个什么大事。 可卢浩然开口之后,他们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房俊跟他们说的立功,这不摆明了就是阻止卢浩然非礼房陵公主吗? 这么看的话,房陵公主的出现,多半也是房俊安排的。 这事要是闹到了陛下面前,那功劳他们肯定是有的,可李思文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一旁马上的程处亮伸出了大拇指,没心没肺的笑着,“俊哥没的说,够义气,这功劳,不费劲就到手了!” 李德元眉头紧锁,表情上多了几分忧心忡忡的样子,“也不知道卢浩然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范阳卢氏的族长真的进了皇宫,这事怕是会很麻烦!” 他们几个这两天都在南山,根本不知道卢氏族长进宫面圣的事,更不知道房玄龄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 “想那么多干嘛?等进了宫,见了陛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动脑子的事可不是他程处亮擅长的,而且,李思文他们想的问题,进了宫,见了陛下以后,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还用的着他们在这浪费脑细胞? 李思文跟李德元对望了一眼,两人也都沉默不语,跟在队伍里,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第231章 狼狈入宫 房俊故意控制着马车的速度,走的并不快。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围观,这些人跟着马车一同前行,一边走着,张望着,还一边跟身边的人打听,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卢浩然满脸涨红,双目喷火,他堂堂范阳卢氏的少族长,何时遭受过如此欺辱? 围观人群的目光,犹如一道道利刃,划过卢浩然羞愤恼怒的心头。 “房俊,你个腌臜泼才,下贱的杂种,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你不过是仗着陛下的恩宠狐假虎威罢了!” “我范阳卢氏,世代名门,岂容你这般肆意践踏!” “你这等粗鄙下贱之人,也敢与我范阳卢氏为敌!” “今日之辱,我定铭记于心,来日必让你加倍偿还!” “我范阳卢氏的能量,绝非你能想象,你终将为今日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 卢浩然虽然被马车拖行向前,但因为时节已入冬,路面略有积雪,为卢浩然缓冲了不少地面摩擦,他虽然狼狈,但却没因为拖行受什么伤。 被围观的羞怒,才是让卢浩然愤吼咆哮的根本。 马车后门半开,门帘高挑,露出了房俊的半个身子。 房俊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看的卢浩然心中隐隐泛起了一股不安,“都别愣着,别让卢少累着了,大伙帮着卢少喊喊!” 随行的侍卫勾着嘴角,扯着嗓子开始喊道,“范阳卢氏少主,于东市醉香居酒楼内,非礼房陵公主,当场被擒!现将范阳卢氏少主押往皇宫,听候陛下发落!” “光天化日之下,范阳卢氏少主,于东市醉香居酒楼内,非礼房陵公主,当场被擒!现将范阳卢氏少主押往皇宫,听候陛下发落!” 卢浩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啊! “不是。。。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房俊设计在先,是房陵公主主动勾引的他,他根本就没非礼房陵公主啊! 可随行的侍卫一同高喊,那声音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喊叫声能压的过的呢? “没想到范阳卢氏的少主竟然是这种人。。。” “原以为,名门望族之后,当是谦谦君子,想不到,竟如此龌龊不堪!” “谁说不是呢!” “这范阳卢氏的少主,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光天化日的非礼房陵公主!” “范阳卢氏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培养出来这么个无耻下流的少主?” “你小声点,那可是范阳卢氏,你不要命了?” “怎么?他敢做,还怕有人说?”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人群,卢浩然终于警醒了过来。 他不能再喊了,继续喊下去,怕是整个长安城都会知道他这个范阳卢氏的少主,非礼房陵公主的事。 那样的话,即便到了金殿上,在他爹的庇护下,他能躲过陛下降罪,也将因为非礼房陵公主的风波,而被家族所摒弃! 卢浩然想开口向房俊求饶,他想求房俊给他找个郎中,想求房俊别用马车拖着他在长安城中行走。 可想到从在酒楼见面,一直到此刻房俊对他的态度,卢浩然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但他这一冷静下来,裤裆里的疼痛再次传来。 几个呼吸的功夫,卢浩然的额头、鬓角处,就已经布满了细汗。 寒风凛冽,又被马车拖行而走,这辈子卢浩然都没经历过这么黑暗的时刻,也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随行的侍卫喊了一会,见卢浩然乖乖的闭嘴了,他们也都没再出声。 马车里。 房俊皱着眉,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恪。“你父皇那边还没消息?这都几天了?武元庆怎么还没抓回来?” 老房被送进大理寺,归根结底也是被房遗直谋逆的事牵扯进去的,只要抓到武元庆,撬开武元庆的嘴,证实房遗直谋逆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诬陷的,自然也能帮老房洗刷嫌疑。 可李世民那边迟迟没有武元庆的消息,这让房俊有些心急。 “算算时间,应该快了。”李恪琢磨了一下说道,“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现在的李恪,打从心底里佩服起了他的这个妹夫。 虽然对于房俊硬刚范阳卢氏这举动,李恪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但也正因为房俊这举动,让李恪打心里的叹服! 现在想想,李恪觉得房俊在太安宫第一次见到房陵公主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今日的情形,李恪甚至觉得,房俊在第一次见到房陵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思虑之深,谋划之远,李恪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 “妹婿,进了皇宫,你肯定要去见范阳卢氏的族长,他如果真能证明御珍坊的东西是他们范阳卢氏的,你怎么办?” 房俊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这老不死的大张旗鼓的来长安城,目的一定是为了得到我手里的配方!” 卢浩然一直想胁迫房家,拿到房俊手里的配方,卢家这老不死的进长安城,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证明那些东西是范阳卢氏的?他的目的肯定也是配方! 李恪跟着点了点头,“没错,那些东西要真是范阳卢氏的,他们早该拿那些东西出来换钱了!” 房俊轻哼了一声,“别说他证明不了那些东西是范阳卢氏的,就算他能证明,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不愿意,范阳卢氏的人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里拿到配方!” 其实最让人好奇的是,范阳卢氏的族长究竟想怎么证明那些东西是范阳卢氏的。 不论是香皂,还是水晶糖,水晶盐,这些东西,就没有一个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最大的可能,是范阳卢氏中有人做出了相应的仿制品! 比如水晶盐,虽然房俊不相信有人也能如他这般提炼出细盐,但用药碾把粗盐碾成细盐,再把细罗筛选过滤掉一些杂质,还是能做出七分相似的水晶盐的。 这是房俊能想到的,最具可能性的一种方法。 除了这个,房俊是真想不到,范阳卢氏要如何能证明,御珍坊那些东西是出自他们范阳卢氏的。 “卢家那个老不死的我不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武元庆,没有武元庆,我就救不出我爹和我大哥!” 第232章 武士彟入宫 太安宫。 拉着卢浩然游街示众的房俊还不知道,荆州都督武士彟,此时已经进了李渊的太安宫。 “老臣武士彟,叩见陛下!” 见到自己的老东家李渊,武士彟很郑重的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武士彟眼角挂着泪痕,神色间难掩久别重逢的激动。 “老伙计,咱们也有些年没见了。。。”看着眼前日渐苍老的武士彟,李渊不由得一声长叹。“过来坐吧。” 李渊的年纪大武士彟十一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渊始终觉得武士彟是个年轻人,至少要比他年轻很多。 可今日再见武士彟,武士彟发丝斑白,脸上也满是褶皱,虽然褶皱不深,但却已经能看出明显的衰老了。 “多谢陛下!” 武士彟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缓步上前,坐在了李渊的身侧。 因为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声名过显,荣光过盛,导致很少有人真正的去了解武士彟这个人,若真谈论起来,武士彟的一生,也堪称是传奇的一生! 从南北朝时期开始,武家就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又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武家积累下了一笔丰厚的家业,称得上是当地的首富。 到了武士彟这一代人的时候,武家已经完成了财富的原始积累。 而武士彟接手家里的产业后,也从事着祖上贩卖木材的生意。 在现代人看来,贩卖木材,可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生意,但是在古代,这个行业可是相当的重要,因为古代科技没有现代这么发达,木材既是燃料,同时也是建筑所需的主要材料。 古代盖房子的时候,基本上谁家都少不了用到木材。 也是靠着这门生意,武家越来越有钱,逐渐成为了整个山西都有名的富豪! 当时的武家,就相当于是现在的煤老板跟钢铁大亨,那也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但古代的社会形态中,商人的地位最低,所以,即便武家拥有着惊人的财富,在社会上的地位依旧不高。 所以,那个时候开始,武家人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能向权利靠拢! 说起来也巧,那个时候刚好赶上隋炀帝大兴土木,修建东都洛阳。 建造洛阳城,需要大量的木材,而武家刚好是这方面的行家,最后,武家用钱上下打点,加上武家经营木材这个特殊之处,武士彟的父亲武华,就任了负责营造洛阳的东都丞。 这个官位,虽然官身品阶不是很高,但却十分重要,而且能够时常接触到那些真正的高层人物,也算是有一定地位了。 到了这一步,武家终于算是完成了从商人到氏族的转变,从此之后,武家不光有钱,也开始越来越有势力! 但是,人骤然发达之后,就容易变得娇狂,当时的武士彟也犯了这个毛病! 有一次武士彟带着朋友去酒楼吃饭,因为席位,与两个人争吵了起来,一番辱骂后,武士彟这边仗着人多势众,硬生生的把那两人赶出了酒楼,同时,武士彟还报了自己的名号。 结果,武士彟做梦也没想到,这两人中,有一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物。 这人便是越王杨素,隋炀帝的亲叔叔! 当时,东都洛阳修建工程的总负责人是越王杨素,所以,那段时间越王杨素一直都在洛阳城。 受了这样的气,就算不知道对方是谁,越王杨素都不会善了,更何况,武士彟还报了姓名,告诉了越王杨素,他爹是东都丞武华,那越王杨素能饶得了武士彟? 回到了王府,越王杨素马上派人叫来了武华。 刚开始的时候武华还很兴奋,要知道,越王杨素可不是什么想见就能见到的人物。 结果,见到越王杨素后,越王杨素直接勒令武华,交出他儿子武士彟,不然的话,便灭了武家满门! 一瞧越王杨素脸上那神情,武华就知道出事了,他也不敢有耽搁,领命便离开了王府。 离开王府后,武华把家里所有人都派了出去,花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把武士彟给找了回来。 武华把事情跟儿子一说,又形容了一下越王杨素的身材样貌和衣着特点,武士彟听完了之后,不光酒醒了,心都跟着凉了。 武家虽然有钱,武华也因为就任东都丞获得了不小的权势,可即便如此,武家也根本没法与越王杨素相比。 越王杨素动动手指,就能让整个武家覆灭。 武华这东都丞的官职,那都是用钱硬砸出来的,所以爷俩一商量,这件事,还是得通过钱来解决。 武华先是备了两份大礼,找了一个能跟越王杨素说的上话的官员。 这官员自己留了一份大礼,又将另一份大礼送给了越王杨素,并跟越王杨素说,‘这是东都丞武华送给下官的,他想让下官在王爷面前为其美言几句,他已经知道自己儿子所犯之错,正在筹备大礼,让他儿子登门赔罪。’ 越王杨素那也是吃拿卡要的行家,一见这份礼物不轻,就知道还能从武华身上榨出不少油水,所以,杨素虽然催着让武华带武士彟前来领罪,但却没有说具体时间。 武华跟武士彟不停的给人送礼,跟人打听,想找一位能跟越王杨素说的上话,杨素又能给面子的人,帮忙平息这件事。 最终,武士彟父子经人介绍,又不惜钱财,打通了隋朝另一位宗亲杨雄的关系,耗费了近一半的身家财产,为武家砸出了一条生路。 也是在杨雄府中,武士彟第一次见到了他的第二任妻子,武则天的生母杨氏。 杨雄跟杨素都是皇室宗亲,杨雄开口了,外加武士彟父子又备了一份赔罪的厚礼,最终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经历了这件事后,武士彟第一次具象的认识到了权利的重要。 随后,武士彟找人打听,得知在杨雄府上见到的那位小姐,是杨雄的侄女,左光禄大夫杨达之女,而杨达本人也是隋朝皇室宗亲的一员。 至此,武士彟开始拼命的追求这位杨小姐。 武士彟认为,只要他娶了这位杨小姐,武家必然可以依靠皇室这背景,获得更大的权势! 而武士彟追求杨小姐的这个过程也很成功,他也成功的让这位杨小姐爱上了他。 只可惜,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杨达并不看好武士彟,觉得武士彟出身商贾,身份低贱,配不上他杨达之女。 就这么,一段姻缘也就被搁置了。 同时,武华东都丞的官职,也在那个时候被撤销,武士彟怀疑是杨达不想他女儿再见到武士彟,所以让杨素直接免了他爹的官职。 这件事结束后,武士彟父子回到了山西老家。 回到山西老家没多久,武士彟的父亲就因病而卧床,病床前,武华让武士彟忘记杨氏,并且要求武士彟迎娶了相里氏,只有这样,武士彟才能继承武家的家业。 武士彟成婚没多久,他爹便因病而离世。 这一段经历,让武士彟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人活于世,光有钱不行,还得有足够的权势和官身,单纯的商人,始终会被人看不起。 之后武士彟虽然依旧在经营着家里的生意,但却始终在寻找能给他带来权势和官身的机会。 大业七年,隋炀帝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征兵,要举全国之力,征讨高句丽。 得知这个消息后,武士彟敏锐的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建立军功的好机会,一旦立下了足够的军功,他武士彟就能彻底翻身了。 于是,武士彟积极报名,参加了东征的大军。并且靠着砸钱,当上了一名队正。 武士彟的想法没错,但遗憾的是,武士彟本人的军事才能有限,虽然去了辽东战场,但却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勋,最后只能遗憾的再次回到山西老家。 第233章 皇室最大的忠臣 大业十二年。 李渊被隋炀帝派到了山西太原留守,武士彟照旧去结交权贵,就这么,武士彟与李渊相识。 几番走动下来,武士彟敏锐的发现,李渊这人是个可以投资的对象。 随后,武士彟便不惜血本的在李渊的身上砸钱,李渊在太原任职期间,只要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武士彟每次都是倾囊相助。 就这么,武士彟与李渊之间建立起了足够的好感和信任,也促成了两人亦兄亦友无话不谈的交情。 而那个时候,武士彟已经被李渊招到了自己的麾下,担任留守府行军司铠参军。 留守府的行军司铠参军,主要负责管理武器装备,这职位,对于李渊来说那可是相当重要,也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这份信任,所以,李渊才会让武士彟来接手这个职务。 大业十三年。 时局纷乱,全国各地兴起了一股又一股的起义军,隋朝江山危如累卵。 李渊在一次酒宴上,不经意的透露出了一个消息,他打算招兵买马,预图天下! 这消息,可让武士彟兴奋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武士彟把武家所有的钱财,全部带到了李渊的府上,用以支持李渊起兵征讨天下的想法! 武士彟觉得,这是他能带领武家摆脱商贾,晋升为氏族门阀的唯一机会了。 只要李渊能在纷争之中有所成就,哪怕最后没能夺得天下,只做到了裂土封王,他武士彟也可以得偿所愿,完成他爹一直到死那天都没能做到的事! 就这么,武士彟跟着李渊,踏上了争夺天下的路。 最终,李渊也是不负武士彟所望,一路势如破竹的攻下了长安城,建立了大唐。 这一路下来,武士彟虽然没做出什么特殊的贡献,但本职工作做的很不错,完美的保证了唐军的武器供应。 李渊登基后,评定了十七位太原起兵的功臣,武士彟也名列其中,得到了一个‘恕一死’的殊荣。 这十七位功臣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第一位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第二位是大唐的初代宰相裴寂,对于武士彟而言,能与他们这些人并提于十七位功臣的名单之上,已经是一份天大的殊荣了。 而武士彟,也因为支持李渊起兵反隋,成为了大唐的开国功臣,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权势和地位。 此时的武士彟,终于算是完成了武家历代人的夙愿,武家也终于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转变,彻底摆脱掉了商贾之名,转而成为了大唐的氏族之家!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大唐完成了彻底的统一,武士彟自知自己没什么军事才能,所以一直留在中枢任职,并没有参与任何与军队相关的事。 而武士彟的原配夫人相里氏,也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病逝。 当初在太原之时,武士彟曾与李渊说过他与左光禄大夫杨达之女有过一段情愫的事,李渊见武士彟夫人已故,便想起了为武士彟续弦的事。 李渊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杨氏的近况,让李渊没想到的是,已经44岁的杨氏,竟然至今仍未出阁。 这消息,还真让李渊有点喜出望外。 就这么,李渊亲自赐婚。 那个时候,武士彟还不知道,在大业八年的时候,杨达也参加了远征高句丽的战役,遗憾的是,杨达不幸卒于军中。 之后又因时局动乱,大隋覆灭,原本家门显赫的杨府,再也不复当年的荣光。 年轻时,武士彟千方百计想要攀附的权势,现如今,站在他武士彟面前都显得有些唯唯诺诺,当初他们杨家爱搭不理的那个年轻人,如今已经成长为他们杨家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唯一让武士彟意外的是,当年他费尽心思所追求的杨氏,竟然对他动了真情,至今没有出阁。 就这么,在李渊的撮合下,武士彟迎娶了他的第二任妻子杨氏。 杨氏与相里氏完全不同,隋朝皇室宗亲出身的杨氏,对于政治的敏锐嗅觉,就连武士彟都要自叹不如。 当时李建成是太子,但李世民在军中势大,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位,拥有与李世民对抗的实力,李建成开始大力在朝中拉拢官员权贵,武士彟自然也在李建成拉拢的名单之内。 李建成有了动作之后,李世民的人也找上了武士彟,他们都希望得到武士彟的支持。 而武士彟,能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就是因为他站对了李渊。 李建成跟李世民同时抛出橄榄枝,一时间让武士彟有些犯难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在两人之间抉择。 最终,还是杨氏给武士彟出的主意。 杨氏说,不管大唐的未来是李建成继承,还是李世民接手,他们谁都不能否认武士彟开国功臣的身份,所以,这种时候站队,只会让武士彟变得被动,一旦他所选的那个人,最终没能走上帝位,武家必将失去现有的权势。 就这么,武士彟没有答应李建成跟李世民的拉拢,选择了中立,作壁上观。 玄武门之变,李建成与一众追随者血染当场,李世民得了大唐的天下。 跟杨氏预料的一样,李世民并没有因为武士彟当初没有支持他而排挤他,相反,李世民对武士彟礼遇有加,而且登基后,还依旧对武士彟委以重任。 只不过,从李世民登基后,武士彟就再也没见过李渊。 武士彟与李渊本就极为要好,两人早年就亦兄亦友,这么多年过去了,旧人相见,两人的心绪都有些激动和感慨。 “多年不见,陛下身体可好?”武士彟关切的询问道。 “老了,身子骨比不了当年了。”李渊笑着叹了口气,“你在荆州怎么样?诸事可还顺心?”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聊着,询问一下彼此的近况,又追忆了一下往日在太原时候的点点滴滴。 “陛下驾到~!” 一直到王德的一声高喊后,才算是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儿臣见过父皇!” 进了大殿,李世民很恭敬的给李渊见礼。 李渊倒是显得很随意的摆了摆手。 见李世民站直了身子,武士彟连忙行礼,“老臣拜见陛下~!” 李世民又跟武士彟寒暄了几句,几人才算是安稳落座。 “陛下唤老臣进宫,可是有事?”武士彟率先开口询问。 后宫可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地方,李世民派人传他入宫,没在前殿见他,竟然直接让他进了李渊的太安宫,肯定不是为了找他叙旧,只不过,武士彟想不出来,李世民唤他入宫,究竟所谓何事。 李世民没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李渊。 李渊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当初在太原,要是没有朕的应国公支持,咱们李家哪来的钱财招兵买马?又如何能打下这大唐的江山?有话你便直说,这是朕的应国公,是我李唐皇室最大的忠臣,没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第234章 户部巨大的亏空 一听李渊这么说,武士彟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从荆州把他叫来长安城,肯定是有大事要找他,武士彟坐直了身体,一边朝李世民点着头,一边说道,“陛下有话但请直言,若有需要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自从李渊退居太安宫后,武士彟跟李唐皇室就没有了深度交流的机会,这好不容易李世民有事找他,他自然愿意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稳固一下武家在皇室心中的地位。 李世民沉着脸,叹了口气,“长安城里兴起的御珍坊,不知卿家是否有耳闻。。。” 武士彟点了点头,那香皂,水晶糖,早都已经有人卖到了荆州,武士彟本就是从商出身,对这种新奇且赚钱的东西,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李世民从头到尾,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武士彟一边听着,一边皱眉,整件事听起来都是范阳卢氏与房梁公次子房俊的纠葛,似乎隐隐的还牵扯到了皇室。 御珍坊的生意赚钱,被大世家盯上也属正常。 只是,武士彟还没想明白,这种事,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不论是范阳卢氏的事,还是清河房氏的事,都不是他们武家能插手。 房俊被赐婚,那是皇家的驸马,皇家肯定是要向着房俊说话。 所以,武士彟能听明白的,只有他的立场,那就是站在李唐皇室这边,站在房俊这边。 等听到李世民说,房玄龄,房遗直,父子俩全都因为谋逆被打入了大理寺,武士彟更是一阵心惊。 想那玄武门之变都是房玄龄谋划的,他可是李世民最信任的臣子之一,说房玄龄谋逆,不知国家大事的普通百姓相信也就算了,可立于朝堂之上的那些朝廷重臣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武士彟略一思索,便把问题放在了户部被掏空这件事上了。 当年李渊在位的时候,武士彟也曾任过户部尚书,国库被掏空意味着什么,武士彟比谁都清楚。 而且,当年武士彟能让李渊倚仗的,便是武家的财富。 所以,武士彟觉得,李世民这次叫自己来长安城,多半是想倚仗他武家多年来积累下的赚钱手段,用以弥补户部的巨大缺口。 可短时间赚取大量钱财来弥补户部这个巨大的缺口,别说他武士彟如今已经老了,就算是正值壮年之时,武士彟也做不出如此成绩来啊,要是他有那个能力,当年李渊在位的时候,也不用把户部交还给世家手里。 但李世民已经找上了他,他肯定不能拒绝这件事,所以,武士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户部的事,需要老臣如何做?” 不管能不能做到,他武士彟必须先把这件事应承下来,毕竟应有的态度,还是需要表现出来的。、 至于户部的事能不能办成,能不能弥补这巨大的缺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让武士彟意外的是,李世民找他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堵户部的窟窿。 “房遗直谋逆的事,已经被证实是诬陷,荆州长史刘柬之子刘文瑾已经招认。。。”李世民瞥了武士彟一眼,继续说道,“根据刘文瑾的供诉,房遗直被陷害谋逆这件事,跟你的儿子武元庆有关!” “什么!?”武士彟被李世民的话,惊的猛然站起了身。 他儿子武元庆陷害房玄龄之子房遗直谋逆? 这怎么可能呢? 清河房氏跟范阳卢氏掰手腕,两边较劲,怎么还把他儿子给搅和进去了? “陛下。。。”武士彟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别人他不了解,可武元庆是他儿子,他总不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吧? 武士彟任职荆州都督,可以说是荆州所有职权中的一把手,荆州境内虽然也有范阳卢氏的产业,但却没什么范阳卢氏的核心人物在,而且,他儿子武元庆,跟范阳卢氏的人也没什么走动啊,又怎么可能会帮范阳卢氏的人去陷害房遗直谋逆呢? 武士彟想帮自己儿子辩解几句,可他刚开口,话就被李世民给打断了。 “父皇不想你武家子嗣入大理寺受刑,所以朕才命人去招你入宫。”李世民朝王德摆了摆手,“武元庆此时就在宫中,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王德躬了躬身,随即对着武士彟做了个请的手势,“武大人,请随老奴来~!” 武士彟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向李渊。 李渊点头回应道,“去吧,跟孩子好好说,你放心,只要孩子把实情说出来,有朕在,谁也不能为难你武家!” 武士彟满脸发懵,神情木讷的跟着王德出了太安宫。 王德带着武士彟走后,太安宫的大殿上,除了李渊跟李世民外,就只剩下了李渊的贴身太监,喜子。 李渊叹了口气,摇着头端起了面前的酒盏,“房俊这小子,腹有良谋,胸有锦绣,朕也十分看好。” “最难得的,还是他那敛财的手段!” “如今,房俊更是我李家的驸马,皇室理当倾尽全力保住房俊,保住房家。” “但房俊毕竟年幼,说到底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与世家门阀交手,即便是他爹都要慎之又慎,如他这般随意,朕这心里始终感觉悬在半空。” “这小子敛财的手段确实无人能及,可就你我父子能见到的这些,根本无法填平国库的亏空!” 李渊顿了顿,仰头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世民微微皱眉,“父皇可是担心房俊所言不实,既无法在朝堂上应对范阳卢氏的家主,也无法弥补填平国库的亏空?” “朕已经命人仔细盘算过了。”李渊放下了手中的酒盏,顿了顿说道,“户部如今亏空了我大唐整整两年的税收!” “除此之外,户部还拖欠了兵部半年的军饷。” “这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起码亏空了三千多万贯钱!” “此外,还要加上朝廷每日的开销用度。。。初步估算,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房俊至少要赚到五千万贯钱,才能勉强填平户部的亏空!” “五千万贯钱,就靠一个御珍坊,你觉得可行?” 第235章 打压世家的机会 不是李渊不愿相信房俊,实在是这次户部的亏空太过巨大,近五千万贯的亏空数目,光是想想,李渊都觉得心里发虚。 大唐每年的税收,也就在一千五百万贯上下浮动。 之所以有浮动的空间,是因为大唐的税收,主要以粮食、绢、布等实物来进行的。 就比如粮食,每年在不同的季节,粮食的价格都会有所浮动,虽然浮动的价格不大,但户部掌握的粮食数量巨大,所以浮动自然也会跟着变大。 而户部,虽然对各个州府郡县的税收都有记录,但这些东西,大多都留在了各个州府郡县之中,并没有集中调配到长安城,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长安城中并没有那么大的仓库来保存这些粮食布匹,再比如,所有物品集中到长安城后,不利于紧急调配等等。 正常情况下,各个州府郡县的仓库,是可以储备超过三年的粮食的,仓库储满了足够量的粮食后,会将储存时间最久的一批粮食卖掉,变现而来的银钱,才会集中上交户部。 也因为这个原因,世家操纵彭梓瑜,一下掏空了国库整整两年的税收,单单国库的损失,就达到了三千万贯。 御珍坊确实赚钱,可御珍坊在停业前,一天也只能卖7000多贯钱,这还是因为有水晶糖的加入。 一个月二十多万贯的收入,确实非常可观,可相比户部巨大的缺口,御珍坊的收入就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了。 除非房俊能在短时间内把御珍坊开遍大唐的所有州府郡县之中,这样的话,收入增加,情况也许可以得到缓解。 可想要在短时间内做成这件事,又谈何容易? 即便房俊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御珍坊开遍大唐的所有州府郡县之中,货物的供应,原材料的消耗,都是巨大的问题,这还不包括世家门阀的阻挠。 李渊苦笑着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我李家根基薄弱,区区五千万贯钱,就让我李唐皇室束手束脚,畏首畏尾!” 李家祖上虽然也是贵族出身,可他们家并不擅长生财之道,起兵之前,虽然也有些家底,但那点家底,在起兵之时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能一路打进长安城,还真就多亏了武家的钱财支撑。 所以钱财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李唐皇室。 若李唐皇室拥有如范阳卢氏,太原王氏那般的家底,这大唐的江山,早就已经是另一番的景象了! “朕听长乐说,卢广德曾命他儿子去房府递过婚书,卢广德不但要把他的小女嫁给房俊,还允诺房俊,范阳卢氏愿意出人出力,将御珍坊的货物售卖至大唐各处,所得利润,房俊一人可独占六成,最终却被房俊拒绝了!” 李世民跟着点了点头,这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房俊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彻底跟范阳卢氏撕破脸的。 “范阳卢氏许以重利,而房家父子身陷牢狱却依旧心向皇室,如此忠贞之臣,皇室若是保不住他们,日后还有谁肯为皇室效死力? ” “房俊还小,欠缺磨炼,与卢广德这种老狐狸交手,占不到便宜也很正常。” “若见事不可为,即便付出些代价,也一定要保住房俊,保住房家!” “待房俊再磨炼几年,必定能成为一柄利刃,一柄我李唐皇室指向氏族门阀的利刃!” 在房俊的身上,李渊看到了房俊博古通今的才华,也看到了房俊如同点石成金般的敛财手段! 最让李渊心动的,是他从房俊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覆灭世家门阀的希望! 若真能如房俊那日在太安宫所言,可以将御珍坊开遍大唐的各个州府,可以以御珍坊为支撑,在大唐的各个州府内开设学堂,给天下普通百姓之家的孩子,开辟出一条求学之路,那未来的大唐,还会缺少有学之士?朝廷还会陷入无人可用的两难境地? 李渊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让房俊完成他所设想的创学之路。 那将是大唐未来的根基,甚至很可能是大唐能否流传万代的根本! “父皇莫要忧心,这次与范阳卢氏博弈,咱们也并非毫无胜算!” 李世民捻了捻短髯,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有些事,李世民知道,但李渊却并不清楚。 这段时间,房俊所表现出的才华,与李唐皇室的亲近,还有各种的奇思妙想,都让李世民极为看重。 但最让李世民看重的,还是房俊在面对世家门阀时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和胆魄! 而这次,李世民之所以任由卢广德与房俊对峙金殿,是因为李世民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打压世家门阀的机会! 。。。。。。。 太安宫外不远,有一排杂物房,里面存放的多是一些扁担水桶之类的杂物。 武元庆被擒拿入宫中后,就被丢在了这里。 杂物房外,有两队宫廷侍卫值守,王德冲着侍卫摆了摆手,两队侍卫拉开距离,向外走了有十步左右的距离,转身围住了杂物间,同时佩刀出鞘,所有人严阵以待,警戒着周围,也提防着杂物间中的人逃跑。 “武大人,令郎就在这里。”王德伸手拉开了杂物间的房门。 “多谢王公公~!”武士彟先对王德行礼,随后抬脚进了杂物房。 杂物房里确实捆着一个人,这人头上被罩了黑色的头套,手脚都被反捆着,不过那一身衣服,确实是他儿子武元庆的! 武士彟上前扯下了黑色的头套,嘴里被塞着东西的武元庆,一眼就认出了他爹武士彟。 “呜。。。呜呜呜。。。” 武元庆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抓他,每天只有吃东西喝水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开口说两句话,可抓他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他,吃口干粮喝口水,他嘴就又被堵上了。 今天见到了他爹武士彟,武元庆总算是见到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爹,打晕我的人是谁?我要弄死他,我要。。。啊。。。” 武士彟刚拽下武元庆嘴里的东西,武元庆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结果,回应武元庆的是武士彟满怀怒意的一记耳光。 “爹。。。你你打我干嘛?” “打你干什么吗?你还有脸问我打你干什么?我今天打死你个畜生!” 武士彟抄起一旁的扁担,抡起来对着武元庆就砸了下去。 “啊。。。爹。。。爹,我是元庆啊。。。你别打了。。。啊。。。” 第236章 武元庆傻了 “你个混账东西。。。你个不长进的畜生。。。” 武士彟知道,王德就站在门口,虽然站在屋里见不到王德的身影,但屋里父子二人的对话,王德一定能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武士彟抡着扁担,那也真是下了死手去打武元庆。 “爹。。。别打了。。。爹。。。爹。。。” 武元庆手脚都被捆着,根本就跑不了,只能在地上打着滚的求饶,躲着武士彟手里的扁担。 范阳卢氏,清河房氏,哪个是他们武家能招惹的起的啊? 武士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荆州,在他眼皮底下,竟然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出来。 神仙打架,他武元庆一个小鬼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现在好了,这事不光是他儿子武元庆触怒了陛下,弄不好,整个武家都得因为他儿子而彻底覆灭! 可气归气,这儿子是他武士彟自己的啊,几扁担下去,加上武元庆哭着喊着求饶,武士彟的气也消了不少,可动手都已经动手了,那也不能说停就停啊,王德还在外面听着呢啊! “你还有脸求饶?” “你个畜生,说,为什么要陷害房梁公父子谋逆?这背后究竟是谁指使的?” 武士彟本就是从商出身,遇事机敏的很,脑子转的也快,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儿子使眼色。 一听自己的爹提到了房梁公父子谋逆的事,武元庆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但这事不能往外说啊,他武元庆就是为了巴结范阳卢氏,才掺和陷害房遗直谋逆的,这事要是从他武元庆的嘴里被捅出去,那不光要得罪范阳卢氏,还得得罪清河房氏,不仅如此,他武元庆,还要面对范阳卢氏和房家一门共同的怒火! “爹。。你别打了,我说。。。我说。。。” 见自己的儿子答应开口了,武士彟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只要他儿子愿意开口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武士彟对李渊跟李世民也就算都有了个交代。 “说!” 武士彟拎着扁担,指着地上的武元庆。 “爹。。。胳膊,胳膊断了,你先把绳子给我解开啊。。。” 武元庆压根就没想说这件事,陷害房遗直谋逆的事既然漏了,那他得赶紧去找范阳卢氏的人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爹武士彟虽然也是开国功臣,可武家毕竟是新晋氏族,与范阳卢氏、清河房氏这种老牌的氏族,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件事,他是帮范阳卢氏做的,出了事,理应由范阳卢氏的人来扛! 毕竟单凭他们武家,根本就扛不住这么大的事! “哼!” 武士彟冷哼了一声,自己儿子的那点小心思,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是儿子还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他现在已经身处皇宫之中。 “把你的小心思都给我收一收!”武士彟冷着脸,言语中略带点醒自己儿子的意思,“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陷害房梁公父子谋逆的事说清楚,不把背后指使你的人指认出来,不用陛下费心,今日,我便亲手杖毙了你!” “若你能把陷害房梁公父子谋逆的事说清楚、讲明白,把背后指使你做这件事的人一个个的都给揪出来,那你便还是我武士彟的儿子,爹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这逆子求情,纵然是以为父之命换吾儿一命,为父也愿意!” “倘若你不愿说出实情,别说是你,我们整个武家,都会给你陪葬!” 武士彟的这番话,听的武元庆脑瓜子嗡嗡直响。 他也不是傻子,他爹话里的意思,他全都听明白了。 诬陷房遗直谋逆的事,如今怕是已经惊动了陛下,所以,平日里对他颇为宠溺的父亲,今日才大动肝火,抡着扁担打他! “爹。。。你你先帮孩儿把绳子解开。。。”武元庆语气慌乱,目光闪躲,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武士彟看着自己的儿子皱了皱眉,就眼前这情形来看,武士彟确信,他刚刚的话,武元庆已经信了七八分,只不过,武元庆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心里虽然慌乱,但却没有多少紧迫感。 武士彟把手里的扁担猛的甩在了一旁。 嗙的一声! 吓的武元庆浑身一哆嗦,目光下意识的挪到了自己的父亲武士彟身上。 随后,武士彟转身走到了房门前,躬身施礼。 “王公,武某想向宫廷侍卫借一柄佩刀,还望王公成全。” 王德走上前了两步,扭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刚好跟武元庆目光对视了片刻。 “不知武大人索要佩刀何用?”王德皱着眉询问。 武士彟深吸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武某商贾出身,承蒙武德皇帝不弃,不嫌武某人出身卑贱,又对武某人委以重任,方有武某人今日之家世。” “只是家门不幸,竟养了这么个混账东西,怪只怪武某人教子无方!” “如今,武德皇帝与陛下皆在殿内等候消息,武某人不能辜负了两位君主的信任,今日,我家这畜生若不肯说出实情,武某便一刀一刀活剐了他,若不能问出此事的实情,还要麻烦王公派人为武某人收尸!” 武士彟说完话,还不忘扭头扫自己儿子武元庆一眼。 打从王德的身影出现,武元庆整个人就已经傻了。 武士彟见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转身对着王德深施一礼。 武士彟话说的很清楚,如果他儿子不把事情说清楚,那他武士彟便要亲手了结了儿子的性命。 完不成李世民交给他的任务,他武士彟也不敢苟活,必然也要自刎谢罪。 “哎呦,武大人,这可使不得~!”王德连忙摆手,“武大人,陛下隆恩,不想令郎受极刑之苦,才让武大人来见令郎的~!” “陛下想知道的是整件事的实情,并非想要你父子二人的性命。” “武大人可莫要心存死志,让老奴难做!” 王德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又挪到了武士彟的身上,“武大人还是再劝劝令郎吧,毕竟,上刑的滋味儿,可不那么好受啊。” 武士彟与王德的对话,听的武元庆心都凉了。 要说,还是武士彟做事老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看清楚此时此刻的处境,武士彟故意去找王德搭话。 太监是无根之人,一提到太监,大多人心里都带着一份鄙夷,毕竟他们已经算不上男人了。 但太监可不是随处能见到的,那是只有在帝王家才能见到的一种特殊奴仆。 这天底下,除了皇室,哪还有人家能有太监啊? 所以,他如今已经被捆进了皇宫? 想到这,武元庆的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 “爹。。。我说。。。我全说。。。” 武元庆费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使劲朝着门口武士彟的身边挪动着。 “爹,您帮孩儿向陛下求求情,孩儿也是受范阳卢氏的卢君昊蒙骗,才做了蠢事,爹,你救救孩儿,救救孩儿啊!” 这要是在荆州,他还真就不害怕,他爹武士彟那可是荆州都督,在荆州,他武元庆敢说荆州都是他们武家的! 武元庆纨绔,仗着家世,可以说在荆州横行无忌。 但他可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更没见过比他爹武士彟还牛逼的人物。 眼下,事情已经闹到了皇上那里,武元庆也彻底慌了,原本还有几分想倚仗范阳卢氏的心理,这会也彻底凉了。 这种时候,没人比他爹更可靠,他爹现在想问啥,他都愿意说! 门外。 王德冲着武士彟眨了眨眼,那意思,你儿子已经愿意说了,赶快去问吧。 武士彟则是再次躬身向王德行礼,随后才转身进了屋子。 第237章 妙笔雅士,丁宏伯 说起陷害房遗直谋逆这事,还要先说一位荆州的奇人‘丁宏伯’。 丁宏伯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自号妙笔雅士,幼年时家境不错,所以也是自幼习文,擅挥毫泼墨,笔法堪称出神入化,可以临摹任何人的笔迹,相似度,更是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早年,丁宏伯也曾靠抄书,帮人代笔写信之类的活计赚些辛苦钱,后来,丁宏伯发现临摹一些名人字帖收益更高。 再后来,有人发现了他这手临摹的本事,便开高价,找他帮忙临摹一些买卖交易字据等。 就这么,丁宏伯走上了一条赚钱更快的路。 十几年下来,丁宏伯就靠着一手临摹的本事,也赚到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大概三四年前,丁宏伯就因为帮人伪造买卖交易的字据,犯事上了公堂。 被坑的那位,跟当地的县令有些交情,又给县令使了钱,丁宏伯上了公堂就被用了刑。 丁宏伯装死,挨了一顿板子之后,被扔进了狱中。 这一顿板子下来,丁宏伯就知道,自己肯定扛不住,只要再上公堂,再动一次大刑,就算他不招认,也得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上。 丁宏伯在大狱开始使钱,找关系,最终,这关系找到了武元庆这里。 武元庆那是荆州都督的儿子,荆州地面上的一个县令,又怎么敢得罪武元庆这样的大人物? 但武元庆也不是善类,丁宏伯积攒了十几年的积蓄,武元庆一开口就拿走了大半。 虽然丁宏伯花了大价钱,但总算是把官司给平了,而且,他也借着这件事,攀上了武元庆这个靠山。 之后的这几年,丁宏伯依旧靠着临摹伪造交易字据生活,不过,每次有生意的时候,丁宏伯都会从收益里拿出来一份,孝敬给武元庆,遇到麻烦事了,武元庆就会替丁宏伯出头。 前段时间,范阳卢氏的卢君昊找到了丁宏伯,所谈的事,就是陷害房遗直谋逆。 房遗直的老丈人就在荆州任职,丁宏伯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这几年又总跟武元庆接触,他自然是知道房遗直是谁。 也正因为知道房遗直是谁,所以,丁宏伯打心里不愿意干这件事。 他也不傻,平时伪造一些交易字据,就算犯事,也可以找武元庆去平事。 可房遗直,那可是房梁公的长子,人家的老子是跟皇帝陛下混的,陷害房遗直谋逆,这事要是犯了,别说武元庆了,就算是武元庆他爹武士彟都救不了他,他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被砍的啊! 但来找他的人,那是范阳卢氏的人,事已经跟他说了,拒绝,那就等于是得罪了范阳卢氏,他就是个市井间的小人物,不管是人家房梁公一家,还是范阳卢氏,哪个也不是他丁宏伯能得罪的起的啊! 丁宏伯也是鸡贼,直接把锅甩给了武元庆,他去找武元庆,告诉武元庆有笔大生意。 武元庆一听这事,马上来了精神。 两年前,武元庆跟房遗直接触过一次。 荆州下辖有一县,名为江陵,江陵县县令在武元庆的身上使了不少银钱,想让武元庆帮忙找找关系,看看他在官路一途上还能不能再有晋升的机会。 其实,江陵县县令是想通过武元庆搭上武士彟,让武士彟帮忙走动走动,毕竟武士彟曾跟随武德皇帝征战天下,当今陛下对他也非常信任。 如果武士彟肯帮忙,他这江陵县县令一职,还是有晋升空间的。 可武元庆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他爹,而是摆下了酒宴,把江陵县县令跟房遗直邀请到了一起。 那时候,刚好房遗直陪张姝媛回荆州省亲,接到武元庆的请帖时,房遗直也有几分意外,因为他跟武元庆并不熟,也没什么往来。 不过,武元庆是荆州都督的儿子,人家下了请帖,房遗直觉得自己若是拒绝,浮了人家的脸面,以后怕是会让自己的老丈人为难,所以就按时去赴宴了。 酒宴刚开始的时候还都挺好,几个人相互寒暄着,吹捧着,特别是江陵县县令,一见武元庆竟然找来了房梁公的儿子,简直都想跪地下给武元庆磕一个了。 房玄龄乃是中书令,他要是肯帮忙跟吏部打个招呼,吏部的人能不给中书令面子?那他晋升还会是难事吗? 酒桌上,你来我往的几番敬酒,气氛倒是非常和谐。 武元庆见烘托的差不多了,就把江陵县县令的事说给了房遗直听,江陵县县令又把事先准备好的金银推到了房遗直面前。 结果,房遗直连委婉一下都没有,直接一口拒绝了这件事。 武元庆想的是,别人找他办事,他也不会一口应承下来,拒绝,那是为了拿到更多的好处,所以,他就给江陵县县令使眼色,意思让他再给房遗直家一点好处。 江陵县县令还真咬着牙照做了,又弄了些好东西,递到了房遗直面前。 可房遗直不但没收他们的东西,甚至直接离席,把俩人就这么晾在了酒桌上。 这可让武元庆脸上挂不住了。 你房遗直不愿帮忙也就算了,但你好歹给我留点脸面不是?稍微敷衍一下都不行?直接离席?这特么不是当着江陵县县令的面,打他武元庆的脸吗? 一场酒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江陵县县令的事,武元庆没给办成,事后江陵县县令虽然没有再去找武元庆,可武元庆这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也是因为这件事,武元庆打从心里记恨上了房遗直。 所以,丁宏伯跟武元庆一提范阳卢氏找他,陷害房遗直谋逆这事,武元庆立马就来了兴致。 陷害房遗直谋逆这事究竟有多大,武元庆不知道吗? 不,武元庆当然知道! 但别人不敢做这事,可不代表他武元庆不敢! 武元庆干这事,心里那是有倚仗的! 他爹武士彟,那是大唐开国的功臣,最主要的是,李渊在长安城称帝表彰功臣之时,曾恩赐了14位有功之臣免除一死的殊荣,而这14人中,就有他爹武士彟! 在武元庆看来,陷害房遗直这事,就算有一天犯了,那他也可以把这事都推给范阳卢氏的人,让范阳卢氏来扛这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问责到他武元庆的头上,又能如何? 有他爹武士彟罩着,他有何惧? 琢磨明白了这一点,武元庆便再无顾虑! 陷害房遗直谋逆,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武元庆自然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爹,卢君昊跟孩儿说,那御珍坊中所售之物,皆出自范阳卢氏,他们伪造书信,陷害房遗直谋逆,只是为了逼房家人交出他们范阳卢氏的配方。” “所以,孩儿才答应卢君昊,让丁宏伯帮忙伪造了房遗直谋逆的书信。” “卢君昊承诺孩儿,只要这件事办成了,以后荆州境内的所有御珍坊,都归孩儿所有!” “爹,孩儿所言,句句属实,孩儿也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求爹帮孩儿求情,救孩儿一命啊。。。爹。。。” 第238章 长乐送信 太安宫。 王德一溜小跑着进了大殿。 “陛下。。。陛下。。。”王德微微气喘的到李世民面前,先对着李渊躬了躬身,随后才对继续说道,“陛下,武元庆开口了,伪造书信的是荆州一个叫丁宏伯的人,范阳卢氏的卢君昊找的武元庆!” 王德简练的把他在门外听到的说了一遍。 李世民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目光也跟着转向了李渊,“父皇,武家父子就先留在太安宫。” “嗯,你先去吧。”李渊随意的摆了摆手。 前面早朝虽然结束了,但满朝文武全都被留在了大殿上,卢广德还在大殿外候旨呢,所有人都在等房俊。 其实李世民也知道,就算他不留这满朝的文武,那也有一大半人不会走,那些人,都是范阳卢氏通过气的! 。。。。。。。 “房俊~!” 朱雀大街一路向前,进了朱雀门,便入了皇城。 满朝文武有超过一半多的官员,办公地点都在皇城之内,什么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什么礼部,兵部,刑部,吏部,工部,户部,在皇城之中均有办公地点。 但皇城并非随意进出之处,所以,例如礼部南院(科举考试列名次发榜的地方)吏部选院(各中低级官员接受考核,分配职位的地方)。 这一类部门,因来往人员过多,且人员杂乱,则独立于六部的办公区域之外,办公地点并不在皇城之内。 由朱雀门再向前,穿过皇城便是进入宫城的承天门。 通行皇城,房俊还可以坐在马车之中,但进了承天门,他也要下马车步行而入。 “长乐?” 房俊一行人刚入承天门,李丽质带着玉蝶便迎了上来。 刚一见面,玉蝶便开口说道,“公子,我家公主已经在承天门等了您快一个时辰了!” “多嘴!”李丽质扭头瞪了玉蝶一眼,玉蝶吐了吐舌头,乖巧的退到了李丽质的身后。 “怎么?出什么事了?”看着李丽质被冻的有些发红的脸蛋,房俊的心里还真有几分感动。 “好事!”李丽质嘴角挂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在这等你,是想告诉你,武元庆已经招认了,现在可以证明你家大哥谋逆是被人恶意陷害的了!” 这个消息,让房俊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 原本房俊还在想,武元庆到底什么时候能送到长安城,还在想,要怎么快一点让武元庆开口,把他陷害大哥谋逆的事给弄清楚。 没想到,李二陛下比他还着急,竟然先他一步,撬开了武元庆的嘴。 谋逆的事弄清楚了,那他就更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现在的房俊,还真有点期待去见范阳卢氏的族长了! “房俊!”李丽质扯着房俊的衣角,让房俊靠近自己了一些,才低声说道,“御珍坊里卖的那些东西,到底跟范阳卢氏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心里犯嘀咕的可不只李丽质一个人,像李渊,李世民,心里多少都有些犯嘀咕。 一来,房俊的年龄在这了,这么多东西,真能是房俊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事确实让人心存疑虑! 二来,这事要是跟范阳卢氏一点关系都没有,卢广德怎么敢上殿面圣,说这些东西都是出自范阳卢氏? 所以,李丽质才小心的询问房俊。 “脑子冻坏了?” 房俊伸手捏了捏李丽质的脸蛋。 这举动,看的一旁玉蝶都跟着心惊肉跳的。 李丽质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把打开了房俊的手,眼神下意识的朝房俊身后的人群望去,生怕有人看到了这一幕。 “你要死!让德安妹妹见了,你要如何解释?”李丽质恶狠狠的瞪着房俊。 房俊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御珍坊的东西要是跟范阳卢氏有关,咱们还能卖的那么消停?” 其实这一点,李丽质也想到过,可即便是想到了这一点,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 不过眼下听房俊亲口说出这话,李丽质的心里总算是安心了不少。 李丽质白了房俊一眼,“皇爷爷说,范阳卢氏的族长很可能是想要你手里的配方,到时候,你就说配方早就已经交给了本宫,本宫倒要看看范阳卢氏要怎么从我手里拿走配方!” 从御珍坊开业到现在,李丽质几乎就是啥也没干,天天跟着分钱。 如今,范阳卢氏惦记上了御珍坊的配方,不说房俊愿不愿意,她李丽质也不能干啊!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断她们皇室的财路吗? 而且,这段时间,房俊一家子人已经承受太多来自范阳卢氏的伤害了,她每次分钱分的都不少,不能出了事,就全让房俊一个人来扛着。 她是大唐的嫡长公主,有这个身份在,就算是范阳卢氏再强硬,总要有些顾虑吧? 而且,有父皇在,也不会让她吃亏! “那个人是谁?刘文瑾吗?” 李丽质疑惑的指着后面的卢浩然。 后面的人群中,侍卫就不用说了,从衣着上就能分辨,房陵还有程二傻子他们几个,李丽质都认识,唯一不认识的,就只有卢浩然了。 这人眼看着鼻青脸肿的,而且站都站不稳,所以,李丽质才猜测,这人是刘文瑾。 毕竟刘文瑾这人一直在房俊的手里,今天武元庆开口了,房俊带着刘文瑾一起进宫,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房俊朝身后看了一眼说到,“那人是卢浩然,范阳卢氏的少族长。” 李丽质愣了老半天,一脸吃惊的问,“你你怎么把他给抓了?” 范阳卢氏的族长眼下就在大殿外呢,你这把人家儿子抓了不说,那卢浩然明显还被打过,而且打的好像还不轻,抓了,打了,都行,可你干啥还把人给带来了啊? 这不是给卢广德那老家伙递把柄呢吗? 房俊嘿嘿的坏笑着,“那是我给卢家那个老不死的准备的开胃菜!” 李丽质的目光突然有些慌乱,又略带闪躲。 房俊疑惑的扭过头,发现德安正望向这里。 “我我先回去了。。。” 李丽质慌忙的带着玉蝶走了,看着李丽质的背影,房俊笑着摇了摇头。 等房俊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德安已经迎到了房俊的面前。 “皇姐怎么走了?” 德安双眼盯着房俊,似乎想从房俊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房俊笑着拉起德安的手,“她来告诉我,武元庆已经招认陷害我大哥谋逆了。” “皇姐对你的事怎么这么上心?”德安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她当然得上心了,御珍坊要是关门了,她上哪去赚钱?”房俊搪塞了一句,拉着德安朝李恪几人走去,“走吧宁儿,满朝文武还都等着咱们呢!” 德安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长乐靠着御珍坊赚钱,这是不争的事实,她还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 第239章 金殿,房陵哭诉 进了承天门后,随行的侍卫,只留下了四个。 一群人骑乘的马匹和马车,都留在了承天门。 两个伙计作为人证也被带进了宫中,两人弓着身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人群之中,目光充满好奇和兴奋的偷偷打量着周围的建筑,心里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他俩就是普通百姓,要不是因为这事,他俩这辈子都别想有机会进皇宫走一遭,今天这一趟,够俩人吹嘘一辈子的了。 最惨的,那还得说是卢浩然,他算是遭了大罪了。 朱雀大街是整个长安城的主干道,这条路,下雪之后是有专人打扫的。 过了朱雀门,那就是皇城了,每天都有很多官员在这里办公,这里的积雪,一样有专人打扫。 马车进了朱雀大街,路面上就没有积雪了,没了积雪缓冲,卢浩然被马车拖行,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不说砖石的接口处本就不会平平整整,就这一路的拖行,就剥了卢浩然几层皮! 从朱雀大街,一直到承天门前。 卢浩然不光身上的衣服被磨出了一个个窟窿,身上的皮肉都被磨掉了好几块。 更要命的是,现在的卢浩然,站稳了都费劲,就别提什么走路了,裤裆里都已经麻了,不动还好,那个疼还能忍的住,可稍微一动,那疼的卢浩然都想找把刀自己抹脖子了。 现在的卢浩然,那是名副其实的蛋疼! 承天门,那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宫门,正常情况下,房俊是要在承天门外候着,等进宫通禀的人回来,确认了李世民让他进宫,他才可以过承天门。 而今天比较特殊,卢广德都已经在宫里等了大半天了,李世民也下了令,房俊来了就让他进来。 所以,在承天门前,负责盘查的宫人,在询问了房俊这边的情况之后,自然是直接放行,让房俊快些进宫。 不过,卢浩然被抓来的事,也因为宫人简单的询问不胫而走。 走卢浩然是走不了了,两个侍卫一人一条胳膊,就这么拖着卢浩然往里走。 从承天门这边往里跑的侍卫,往后宫跑的太监,那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后宫之中,人际关系复杂,这些往里跑的人,那是给谁送信的都有,什么一后四妃九嫔,包括那些婕妤,才人,现在整个后宫的人都在等着吃房家跟范阳卢氏的这个大瓜。 金殿之上。 卢广德已经被召入了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在朝殿门外张望着,等着房俊的到来。 结果,第一个跑进大殿的人却并不是房俊,而是李渊的闺女,李世民的妹妹,房陵公主。 “皇兄。。。呜呜呜。。。” 房陵公主几乎是扑倒在了大殿当中,泪眼婆娑的房陵公主,满是委屈的哽咽着。 “求皇兄为我做主。。。求皇兄为我做主。。。” 满朝的文武,全都莫名其妙的左顾右盼,有些人更是低声的询问周围的同僚,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皱着眉扫了一眼群臣,开口询问,“皇妹所遇何事?为何如此?” 房陵公主使劲儿的抽泣了一阵,又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哽咽的状态,缓缓的说道。 “皇兄。。。范阳卢氏的少主,卢浩然。。。他。。。他在醉香居酒楼。。。非礼于我。。。呜呜呜。。。” 卧槽? 这么劲爆? 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范阳卢氏的家主,小老头卢广德。 非礼房陵公主? 作死也没这么作的吧? 卢广德满脸的愕然,随即目光凝如实质般的望向李世民。 这男人喜好女人,这个无可厚非,但他儿子却并不是那种声色犬马之辈,且这房陵公主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姿色,他儿子怎么可能把持不住,去非礼房陵? 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你说什么?!”李世民满脸怒气的站了起来,“你且把话说清楚,此事,朕定当为你做主!” 房陵公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满朝文武讲起了故事。 房陵说,李渊寿辰之日,她在太安宫与房俊相识,房俊为人谦和,以皇姑尊称房陵,房陵知道御珍坊是由房俊在经营的,所以就跟房俊讨要香皂。 房俊询问她,想要多少香皂,她对房俊说,有多少她就要多少。 最终,房俊给了她一大批香皂。 她送给皇室宗亲了一些香皂,后来听说,现如今的香皂,有钱都买不到。 于是,她就想把手里的香皂出手变卖,赚些银钱。 她在醉香居连续约见了很多人谈这笔香皂的生意,都没谈妥。 今天她照旧,约了一些商家谈香皂的生意,可她并没有约卢家少主,不知为何,卢家少主不请自来,说要出钱买下她手里的那些香皂。 她本来就是要出手这批香皂的,卢家少主想买这批香皂,她自然也是愿意卖的。 可卢家少主与她谈了没几句,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 她几番避让,却不想,卢家少主突然兽性大发,在醉香居酒楼的包房里,竟然要强行非礼于她。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挣脱的了一个大男人的控制,没办法了,她便大声呼救。 “皇兄。。。要不是蜀王殿下跟卢国公、应国公、卫国公家的几位公子恰巧听到了我的呼救声。。。皇妹我。。。我怕是已经没脸活了。。。呜呜呜。。。” 房陵是个很有表演天赋的人,这一顿声泪俱下的哭诉,大殿上不少人都相信了房陵的话。 “房陵。。。你此言当真?”李世民冷着脸开口问。 房陵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皇妹所言,句句属实,皇兄若是不信,可召蜀王殿下,还有几位国公爷家的公子上殿询问,他们就在殿外!” “还有清河,德安,金山,常山,几位公主也可以为皇妹作证!” “还有醉香居的两个伙计,也可以为皇妹作证!” “还有卢家少主,他被几位国公爷家的公子所擒,也被带到了殿外!” 房陵公主这番话说完,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这么多人能为房陵公主作证,那卢浩然这非礼公主的罪行,可就板上钉钉了啊! 第240章 卢浩然快吓尿了 满朝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就差抓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等着吃瓜了。 他们中虽然很多人都是站在范阳卢氏这边的,可这并不影响他们看戏的心情,反正,应下了范阳卢氏的事,他们照做就可以了,至于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如何,他们也并不那么关心。 还有少部分人,心头微皱,面目不悦。 这部分人,都是世家门阀当中,在朝堂上能说的上话的人。 卢广德上金殿与房家争夺配方,他们这些人,便是世家门阀在朝堂之上的高层,是直接参与配合范阳卢氏的人。 “这卢家少主,是不是没长脑子?什么时候惹事不好,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哎,谁说不是呢!” “真没想到,卢家竟选出了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继承人!” “平康坊里那么多女人不够他玩的,非得捅个窟窿出来不行?” 明知道他爹今天要在金殿上干什么事,还跑去招惹皇室中人,这不是往李世民手里递把柄呢吗? 在长安城里非礼公主,他卢浩然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觉得自己头铁,还是觉得范阳卢氏势大,根本就不用把皇室放在眼里? 长一点脑子的人,也干不出来这事啊! 原本满心疑虑的卢广德,听完了房陵公主的话后,心一下就乱了。 这么多证人证明自己的儿子非礼房陵公主,那这罪名不就坐实了? 卢广德的目光始终在李世民的身上打转,他儿子不是那种不识大局之人,这种时候,他儿子怎么可能明知道对方是公主的情况下,还去非礼房陵?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非礼房陵之事,怕是皇室刻意陷害!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皇子公主做人证? 卢广德咬了咬牙,看来今天的事,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让他挠头的是,他得怎么能想个办法把儿子非礼房陵公主这事给平了啊! “王德,你去!” 李世民瞪了王德一眼,王德连忙躬身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的出了大殿。 别看李世民板着个脸,可整个朝堂上,这会最高兴的就属李世民了。 要说卢浩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非礼房陵,他李世民自己都不相信,只要长点脑子的人,也不可能踩着这个点干这种事! 可这事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还闹到了金殿上。 特别是这些证人,李恪、德安、清河、金山,他们这些人都在南山的园子上才对,怎么会一股脑的全都掺和进这件事里去了? 李世民判断,今天的事,多半还是跟房俊有关,所以才让王德亲自去过去瞧瞧。 大殿外。 “见过蜀王殿下。”王德见了众人便拱手行礼,“见过几位公主。。。见过几位小公爷~!” 众人连忙给王德还礼。 别说程二傻子几人了,就算是李恪他们这些皇子公主,都没人愿意得罪王德。 这位可是天天跟在李世民的身边,他要是成了心的想坏谁,没事吹吹耳边风,就够人喝一壶的了,更别说使点别的手段了。 王德躬了躬身,随即说道,“陛下召唤。” 李恪点了点头,带着程二傻子几人还有几个公主进了大殿。 他们走了以后,殿外就剩下四个人了,除了作为人证被带进宫的俩个伙计,就只剩下房俊跟卢浩然了。 “小祖宗,你怎么把人给弄成这样了?” 卢浩然根本就站不住了,就那么趴在大殿外的青石砖上,这大冬天的,人趴在青石砖上,那还能有个好? 而且,卢浩然的身上,那是左一个窟窿又一个眼儿的,露出来的皮肉,那都是混合着泥土,血淋淋黑乎乎的。 这人瞅着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不说快死了,那也已经是半死了! 王德本想把房俊拉到一旁,他不想自己跟房俊的对话,让卢浩然听到。 可房俊不但没跟王德走,反而拉着放的凑到了卢浩然的身边,还冲着王德使眼色。 王德虽然不明白房俊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这是房俊有话要说给地上趴着的这位听。 “我这不是琢磨着,给卢家内老不死的加个开胃菜吗?”房俊嘿嘿的笑着,对着王德一阵挤眉弄眼,“王叔你放心,现在,我就是弄死卢浩然,卢家内老不死的也得给我忍着,打掉他的牙,他也得给我乐呵呵的咽进肚子里去!” “小房大人,你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王德满脸狐疑的搭了句话。 “王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是他这范阳卢氏少主的身份,怕他借着范阳卢氏的势力,继续找我的麻烦!”房俊满脸带笑的说道,“不过王叔,有个事你还不知道,这位卢家少主裤裆里的蛋,已经让人给踢碎了,要不他能这么老实的趴地上?” “他膝下无子,蛋又被踢碎了,范阳卢氏能让一个无后之人接手未来的家族吗?” “不能够啊!” “呵呵,过了今天,就算卢广德那老家伙也保不住他儿子这少族长的位置了。” “要不是看他还有点利用价值,来皇宫的路上我就已经弄死他了!” 房俊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卢浩然的反应,卢浩然虽然没抬头,也没有睁开眼睛,但在房俊说弄死他的时候,他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房俊确信,他刚刚说的话,卢浩然都听的清清楚楚。 “利用价值?”王德也是顺话搭音。 房俊挑着眉间说到,“王叔,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房陵公主,这是什么罪?” 王德马上接过话,“那不用问,死罪~!” “所以啊~!”房俊马上接着王德的话说道,“这位卢家少主可能不清楚这事到底有多大,但卢广德那个老家伙肯定清楚。” “王叔你一会告诉父皇,把卢浩然非礼房陵公主的事给按瓷实了,用卢浩然的命,让范阳卢氏吐出来一部分国库的损失!” “这能行吗?”王德对房俊的话表示疑惑,“你刚还说,他蛋都碎了,范阳卢氏能为了他把国库的损失给吐出来?你别看他爹是现任族长,但大氏族中,族老们的权利有些比族长还大,人家可未必会同意救这么个无用之人!” 房俊冲着王德挑了挑大拇指,要不人家王德能在李世民身边伺候着呢? 话都不用明说,几个眼神沟通一下,人家就能顺着你的话,大概明白你的意思。 “王叔,那卢广德又不知道他儿子蛋碎了的事,咱只要扣着他儿子,他就得按着咱们说的办!” “你就跟父皇说,照着三百万贯钱要,给不够这些钱,说啥也不放人!” “范阳卢氏要是给不起这些钱,也不要紧,三百万贯钱的价,让父皇把卢浩然卖给我,钱我来出!” “他把我大哥大嫂害成这样,又害的我爹跟着进了大理寺,范阳卢氏不出钱赎他,那他就是死罪,左右一个死人而已,我出钱,我把他买回家,我一刀一刀的活剐了他,给我大嫂出出气!” 卢浩然那身子抖的,控制都控制不住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房俊的意思,王德已经猜到了个七七八八,随即,王德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武元庆那边已经招认了,陷害你大哥谋逆的事,是受范阳卢氏卢君昊所指使的!” “陛下已经命人去捉拿卢君昊了,从他嘴里,估计能问出更多东西!” “武元庆现在人被押在了太安宫,荆州都督武士彟也在!”王德顿了顿说道,“待会儿这边散了,陛下就会下旨,房大人跟你大哥就能离开大理寺了!” “人已经招了?”房俊一脸的欣喜若狂,“成,那一会散了我就去大理寺!” 王德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奴先回去把你这里的事跟陛下言语一声,你也准备准备,待会陛下就能叫你上殿!” 房俊会意的笑着说道,“王叔,您慢着点~!” 俩人这一唱一和的,都是说给趴在地上的卢浩然听的,这会的卢浩然,那心都揪在了嗓子眼,人都快要吓尿了。 他现在就想大喊,他没非礼房陵公主,可就算他大喊又有什么用呢? 谁会相信他呢? 房俊做的这个局太阴险了,还有那么多证人,证明他非礼房陵公主,他这边,拿不出办点证据证明是房俊阴的他,他这心里苦啊! 更要命的是,现在房俊是打算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他不想死啊,真不想! 第241章 宝宝委屈啊 王德回了大殿的时候,李世民这边都已经问上了。 “恪儿,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在酒楼中?又是怎么碰上你皇姑被人非礼的?” 李世民这话,那是问给满朝文武听的,也是问给卢广德听的,这件事里外都透着那么股子邪性劲儿,所以他李世民才要把话问在头里,不能让满朝的官员觉得,是皇家在算计范阳卢氏,舍一位公主的清白,来坑范阳卢氏! 这种话柄,容易惹人非议,于皇室的声誉不利。 也容易破坏皇室与世家门阀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平衡! 这边问话的功夫,王德已经到了李世民身旁,附在李世民的耳边,王德低声的耳语着。 “回父皇!”李恪上前一步,恭敬的回话,“这些日子,儿臣跟房俊还有德安,都在南山的园子上住,前两天,清河,金山,常山几位妹妹,还有处亮兄,思文兄,德元兄,他们也去了南山的园子上。” 这一开口,所有人就都弄明白了,这帮人这是这些天就在一起玩呢。 你听听这些个人,除了李恪这位皇子外,那剩下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啊! 李恪又说,房俊要给德安弄个赚钱的营生,所以这些天,南山上每天都有百十来号人在那挖沟渠。 今天,他们之所以都去了醉香居酒楼,那是因为前些天房俊订了一批陶片,今天要上门去看看货,成品若是符合要求,就要派人送回南山的园子上用。 而且,李世民今日召房俊进宫,所以,他们都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一同离开了南山的园子。 烧制陶片的窑厂不在长安城内,李恪陪着房俊跟德安一起去看的陶片,而清河她们几位公主,跟程处亮他们几个就在长安城中闲逛了一会。 几个人约好了,一个时辰后,在醉香居碰头,一起吃饭。 “父皇,我们是在醉香居点菜的时候,听到有人呼救,所以才过去查看的。。。” 李恪说,他们的房间,就在房陵公主的斜对面,当时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房陵公主,这边正点菜呢,就听到有人喊救命,喊非礼。 长安城是什么地方? 这是天子脚下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行苟且之事? 那他们能不管吗? 所以,程处亮,李思文,李德元几人,听到呼救声后,就直接冲进了斜对面的房间。 结果,踢开了门,正看到卢浩然在撕扯房陵公主身上的罗衣。 李恪又极力的渲染了一下,卢浩然对房陵公主施暴,房陵公主哭喊着求救的画面。 房陵公主委屈的捂着脸,使劲的哭着。 李恪跟房陵公主营造出来的这画面,看的朝堂上的这些个老爷们都在心里暗骂卢浩然是个畜生! 这画面,程处亮他们见了也没忍住,他们几个冲上去就把人给打了,打完了人,众人才知道救下的竟然是皇姑房陵公主,这会他们才知道,想要非礼房陵公主的人,竟然是范阳卢氏的少主卢浩然。 “父皇,受辱的是皇姑房陵公主,此事关系到我皇家的颜面,儿臣不放心长安县衙办理此事,便自作主张,将人带来了宫中,请父皇定夺此事!” 这边李恪说完话,房陵公主马上跟着开口。 “皇兄,他们所有人都是亲眼所见皇妹受辱,还请皇兄为我做主。。。呜呜呜。。。” 房陵公主抹着眼泪,又呜呜的抽泣了起来。 卢广德的头都大了,这么多人在金殿上为房陵公主作证,满朝的官员全都在这听着呢,他儿子这非礼公主的罪行怕是很难摆脱的掉了! “卢浩然何在?” 李世民这满腔的怒意,听的不少官员心里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很快,两个侍卫把卢浩然从外面抬进了大殿当中。 卢广德一见自己儿子是被人抬上来的,也顾不得什么罪行什么礼仪了,几步就跑到了卢浩然的近前。 打从在醉香居进了房陵公主的房间一直到现在,卢浩然终于算是遇到了个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看着眼前自己的父亲,卢浩然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爹。。。爹。。。孩儿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是房俊。。。房俊跟他们合伙陷害孩儿。。。” “房俊逼孩儿放了他爹跟他大哥。。。可孩儿并不在朝为官。。。况且他房家父子所犯乃谋逆大罪。。。孩儿如何能左右大理寺断案。。。又怎么可能放的出他们房家父子。。。” “孩儿没有应允房俊索求。。。房俊便伙同这些人陷害于孩儿。。。爹。。。你要为孩儿做主啊。。。” 卢浩然哽咽着,哭诉着,那副模样,就像个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的怀孕了一样,比一旁的房陵还委屈呢。 卢广德看着自己儿子身上衣服破烂,皮肉上被磨的一块一块血淋淋的样子,心里也是无名火起。 “你如何落得如此狼狈?可是有人对你动了刑?” 卢广德气的胡子都跟着直哆嗦,别说现在还没给他儿子定罪呢,就算是给他儿子定了罪,那用刑的事,也得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人动手才行! 从长安城里的醉香居,一路到皇宫,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房俊。。。是房俊。。。他捆着孩儿的双手。。。把孩儿栓在了马车后面。。。孩儿是被房俊用马车一路拖行进的皇宫。。。” 说完话,卢浩然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满心的踌躇,满身的疼痛,外加这一路的委屈,全都化成了泪水,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宣泄而出。 还有一件更要命的事,卢浩然不敢说,他的蛋让人给弄碎了,以后能不能继续为卢家传宗接代都不知道了。 但这件事,卢浩然不敢说。 朝堂上的人太多了,除了他爹这位范阳卢氏的族长之外,还有其他范阳卢氏的族人在朝为官。 蛋碎了的事,他不能让族里的其他人知道,一旦这件事露了,他的未来就彻底毁了! 到时候,家族能不能同意他爹救他都两说啊! “简直岂有此理!”卢广德愤然起身,怒目环视着大殿,又转头看向李世民,“陛下,老朽斗胆一问,那房家小儿如此对待我儿,是否应该给我卢家人一个说法?” 第242章 第一波较量 卢广德眼睛都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虽然说不上是老来得子,但也是人到中年之后才有的这儿子。 平日里,他自己都心疼的紧,不忍心让儿子受一点委屈,卢浩然长这么大,他这个当爹的都没舍得责打过一下。 今天倒好,自己的宝贝儿子让个外人弄的这般凄惨,他这个当爹的如何能不怒? 卢浩然这幅模样,看的李世民也有些皱眉。 房俊想报复卢家人,这个李世民倒是能理解,问题是,报复卢家人的机会多的是,何必急于这一时? 把卢浩然弄成这幅模样,还带到金殿上,这不是逼着卢家人追问这件事吗? 李世民冲着王德摆了摆手,“去把房俊叫进来。” 其实李世民心里也有些无语,今天这些事,都是他房俊串腾出来的,所有人都上了金殿,你房俊倒好,还躲着不出来了,这是能躲过去的事吗? 王德刚下去叫房俊,朝堂上已然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房俊之举,确实不妥,我大唐盛世,以礼法治国,动刑询问嫌犯,此乃法外之暴行!” 看到站出来说话这人,不少官员心里都暗骂‘卢家人不要脸’。 开口说话这人,是中书舍人卢楠,正五品上的官阶,范阳卢氏的族人。 按说,他站出来为范阳卢氏说话,是件无可厚非的事。 可当初卢楠能进中书省,还多亏了房玄龄的举荐。 从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一路做到中书舍人这官职,那都是房玄龄一手提拔起来的。 如今,房玄龄被下了大理狱,卢楠却在朝堂上落井下石,这般举动,难免让人心生不快之感。 有人先出头,马上就有人跟上。 “是啊陛下,房俊擅自对嫌犯动刑,此乃大谬之举!” “自陛下登基以来,推行仁政,严明法度,方有我大唐今日之景象,可房俊既不在刑部大理寺任职,又非京兆府所辖之官员,如此擅用刑罚,岂不乱了我朝这清明之风?” 房俊用马车拖行卢浩然这举动,说的难听点,就是刻意报复卢浩然,报复范阳卢氏,,但这帮人却把房俊的行为说成了是刑讯卢浩然,听的李世民都跟着有些无名火起。 这帮人也是越说越来劲,似乎是觉得这么说房俊还不过瘾,又开始了引经据典,本朝的事都不说了,开始以前朝为例。 说什么大业多少多少年,哪哪哪有这么个人,这人与隋炀帝沾亲带故,也是如同房俊一样嚣张跋扈,滥用私刑,隋炀帝觉得这人跟自家有亲戚,也不闻不问,一来二去的,所有人都跟着效仿此人的行径,最终导致隋朝礼法不明,大隋的江山就是因为这种人而覆灭的!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觉得说隋朝的事容易惹李世民发怒,还是觉得隋朝的事没啥说服力。 转头,话题又被这些人扯到了南北朝。 这帮人在朝堂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下面还有不少官员跟着吹捧,认为这些人说的有道理。 这可把李世民给气坏了,气的李世民拳头攥的都咯嘣嘣直响。 “父皇!”李恪上前一步说道,“将卢浩然捆绑在马车后,是儿臣下的令,此事跟房俊无关!” 李恪额头的汗都出来了,他们这群人里,就李恪经常上朝,也只有李恪明白,不能让这些官员继续这个话题,有道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要是站出来的所有人都是这个话锋,那房俊就算没有刑讯卢浩然,最终也得被认定为刑讯了卢浩然。 所以,李恪咬着牙站出来,把罪责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想明白了,反正去就藩的事已经无法更改了,朝堂上责不责罚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不是就藩的事无可更改了,他还真得犹豫一下,要不要站出来帮房俊顶这个雷。 一见李恪站了出来,德安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不等其他朝臣再次开口,德安紧跟着上前一步说道。 “命令是我下的,不需要哥哥你替我承担罪责!”德安寒着一张俏脸说道,“父皇,这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非礼皇姑,可曾把我李唐皇室放在眼中?此事外传,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李唐皇室之人?我皇家的威仪又被置于何地?” “毁女子清白,与杀人何异?” “今日若非我们救下了皇姑,皇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能如此践踏我皇家女眷,杀了他又能如何?” “儿臣就是气不过,若不是哥哥和俊哥他们拦着,儿臣在醉香居时就已经命侍卫砍了他的狗头,给皇姑出气!” 李恪有心争储的事,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她这个亲妹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种事,不能让她哥哥来揽下罪责,那样他哥哥必然会在朝臣中落下话柄,于日后不利。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就是个公主,而且还是要嫁给房俊的公主,范阳卢氏对房府的所作所为,她这段时间一直都看在眼里,她也早就记恨上了范阳卢氏的人。 眼前有这样的机会与范阳卢氏的人对上,还能帮房俊做点事,她心里反而很痛快。 不过,德安这番话,落在一些朝臣耳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有些了解房陵公主的人,听了德安的话,差点就破口大骂。 房陵公主在乎过自己的清白吗? 她就差找面首的时候,喊自家爷们到床前观礼了! 毁了别的女子清白,那女子不肯苟活可能是真的。 可房陵公主,那都恨不得天天在床上等着有年轻俊朗的男子去毁她清白啊! “宁儿!” 房俊脸上挂着一抹笑意,晃晃悠悠的进了大殿。 “把卢浩然捆在马上后面,不但是我的主意,还是我下的命令,此事不需宁儿为我担责。” 房俊这一开口,那帮朝臣又来了精神。 刚刚李恪开口时还好,他只是往自己的身上揽些罪责。 但德安开口就不一样了,一声声的质问,噎的他们老半天不知道该说点啥,你若反驳,就是在跟李唐皇室硬刚,在挑衅李唐皇室的威仪,可若是不反驳,就等于是认同了德安的说法,认同了卢浩然的行为该死。 可房俊开口就不一样了,他亲口承认,把卢浩然栓在马车后是他的主意,也是他下的命令,那话题不就又被拉回来了,他房俊等于是自己承认了刑讯卢浩然的事啊! “房家小儿,如此视我大唐律法为无物,你可知罪?” “陛下,房俊此等行径,断不可纵容啊陛下!” “陛下圣德,自登基以来便推行仁政,今日房俊之所为,有违法度,若不严惩,何以彰显我朝法治之公允,何以安天下百姓之心?又何以维护朝廷法度之尊严?” “陛下!” 又一个人从班中出列。 这个人出来以后,朝堂上突然静了下来。 前面说话的那些人,大多都属于朝堂上的背景墙,他们说话就两个作用,一个是为了铺垫,另一个就是为了试探,试探李世民对事的态度。 而现在出来的这位,无论是在朝堂上的地位,还是官阶,名望,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 第243章 先怼大理寺 “陛下!”一个小老头缓步上前,对着李世民躬了躬身开口道,“古往今来,盛世皆因律法严明而兴,商君变法,使秦国强大,高祖定法,奠定大汉根基。” “律法如纲,纲举则目张。国朝社稷之稳定,百姓生活之安宁,皆赖于律法之严明。若律法松弛,岂不人人皆可肆意妄为?” “房俊虽非白丁之身,但却并无对他人动用私刑之职权,所行之举,实乃不妥!若不加以惩戒,何以警示后人?又何以维护我大唐长治久安?” 这小老头一开口,连房俊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不冲别的,就人家说的这几句话,那就不是那些朝堂背景墙能比的,一瞅这位就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那种人。 李恪在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东宫的太子少师,李纲!” 房俊恍然大悟,不由得又多看了李纲两眼。 要说别人,房俊可能还知道的不多,不过这位太子少师李纲,那即便是在后世都是一位名人。 隋朝时,李纲为隋太子杨勇的太子洗马,大唐初立,李纲又成了隐太子李建成的太子詹事,就在年前,李世民又任李纲为东宫的太子少师。 这位李纲,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太子杀手。 纵观历史,李纲是调教过太子最多的人,但命运总喜欢跟人开玩笑,李纲调教了这么多位太子,却没有一位太子登基坐殿,不是被废除太子位,就是被杀。 天底下费啥的都有,但费太子的,恐怕就李纲这么一位了。 而李纲站出来说话,不用问房俊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肯定是李承乾那边看自己不顺眼,有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自然是要站出来掺和一下的。 只是,房俊没想到,李承乾竟然这么下血本,竟然能让李纲主动站出来掺和这事儿。 “陛下!”卢广德上前一步,“老朽斗胆,敢问房俊是何官何职,可有对我儿用刑的权利?” “我儿非礼房陵公主一事,并未有定论,即便有了定论,对我儿用刑,也当是刑部或京兆府亦或大理寺审理时,方可视情形而选择是否用刑。” “而今,房俊将我儿折磨成这样,必须给我卢家一个交代!” “还请陛下为我儿做主!” 卢广德也会瞅时机,他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李纲会站出来掺和一下,不过,这反倒对他卢家更有利! 而且,这老家伙说话也很有技巧,房俊不过是闲散的官员,根本就没资格对卢浩然用刑,卢广德还有意无意的提醒李世民,这件事,必须给他们卢家一个交代! 若是这件事不处理,那就是当众打他们范阳卢氏的脸面,就是逼着范阳卢氏跟皇室翻脸! “房俊,你可有话说?”李世民冷着脸,使劲儿瞪了房俊一眼。 要不是朝臣们都在场,李世民都恨不得下去踢房俊几脚。 平时瞅着挺精明的,怎么遇到事了,反而变的糊涂了? 朝堂上这是什么风向,看不出来吗? 这帮人憋着劲儿想要弄你,他闺女都已经站出来,把事给扛过去了,可房俊可倒好,本来已经翻篇的事了,却又给扯回来了。 这回弄吧,你不想给这帮朝臣一个交代都不行了! 房俊笑着对李世民拜了拜说道,“父皇,你召我进宫,不是说要验证御珍坊售卖之物归属的问题吗?” 李世民一听房俊叫自己父皇,加上那一脸讨好的笑,他的心也跟着沉了。 房俊主动叫父皇的时候可不多,这种时候叫父皇,这不就是在提醒朕,这件事他房俊没有应对之策吗? 可你就算想提醒朕,也做的隐晦一点啊,这么明目张胆的,是怕别人看不出来? 朝臣一见房俊顾左右而言他,哪能顺了房俊的意? 想岔开话题蒙混过去? 那他们能同意? 都没等李世民开口,下面马上有朝臣站了出来。 “陛下,私自刑讯他人者,依律当杖三十,房俊有官爵在身,罪加一等,当杖五十,削其爵位,官降一级!” “卧槽,这么严重?”房俊眼睛瞪的溜圆,他是真没想到,大唐的律法里,还有这么一条,而且,处罚还这么严重。 都不用杖五十,行刑的人手要是黑点,十杖就能把人给打吐血,三十杖能把一个人活活给打死。 房俊这爵位虽然只是个县男,但胜在世袭罔替啊,只要家里有了儿子,以后儿子就可以继承这爵位,等于是天天睡觉,都不用愁吃喝的养老保险啊,这也能削了? 房俊身上倒是有官职,可他就一个九品的散官,这玩应再降一级,那特么还有个屁了啊! 这会房俊算是体验到了,朝堂啊,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见房俊这副表情,不少官员面露鄙夷,有些更是幸灾乐祸的轻笑了起来。 “陛下,此事当重罚,不重罚,不足以震朝纲!”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气的脸都黑了,这朝堂上,放眼望去,得有大半的人都是站在世家那边的! “陛下!”李德元快步上前,躬身道,“卢浩然这一身的伤,都是我们打的,跟房俊无关!” “没错!”李思文也上前一步,“当时情急,只顾着救人,下手也没什么分寸,这事确实怪不得房俊!” “就是就是!”程二傻子也跟着站了出来,“他那鼻子,还有黑着的眼睛,嘴里的那几颗牙,都是我打的,他这副模样,跟俊哥没啥关系啊!” 房俊看着三人,心里除了意外,还有几分感动,他是真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中,这三个货竟然有勇气站出来帮自己抗伤害。 “你们几个该不会以为我要跟你们抢功劳吧?”房俊调笑了一句说道,“放心,把公主从淫魔手中救下来的是你们,这功劳我肯定不会跟你们抢。。。不过。。。” “不是。。。”程二傻子刚要开口解释,他们不是担心房俊抢了他们功劳,一旁的李思文使劲儿的拽了程二傻子一下,把程二傻子都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又给拽了回去。 房俊冲着程二傻子几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朝臣。 “既然说到了滥用私刑,那我还真有件事想要问问,也请诸位大人为我房家人评评理!” “大理寺丞,周祺,周大人何在?” 房俊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不少官员都怔了怔。 谁都没想明白,房俊找大理寺丞周祺要干啥! 周祺从朝班中站了出来,先对李世民躬了躬身,随即开口,“本官便是大理寺丞周祺!” 房俊扭头扫了一眼周祺,冷笑着开口问道,“周大人,家父、家兄、被告参与谋逆一事,案件可是周大人负责?” 周祺皱着眉,微微点头,“是。” 房俊继续追问,“家兄被押解入大理狱时,可是由周大人亲自交接的案件?” “是!”周祺拧着眉,应声的同时也在思索着房俊究竟想要问什么。 “很好!”房俊冷笑着继续追问,“家兄因涉嫌谋逆被移交到大理寺,被押解进长安的这一路,却依旧有人对我大哥用刑!”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大哥即便是现在,都还没有被认定为谋逆之罪,那么,在移交大理寺之前,对我大哥用刑的人,是不是也要被问罪?” 房俊这话题转换的太快,快到差点闪了一众朝臣的老腰,不少人听了房俊的话,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生怕这件事牵连到自己一样! 第244章 我也要个交代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一众朝臣,此刻全都眼观鼻鼻观心,旁若无物一般垂首。 那些刚刚咬死了要责罚房俊的人,此刻也都闭口不言了。 房俊这话,说的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要是咬死了房俊有罪,那么好,先把当初对房遗直用私刑的人都揪出来,你得先定了那些人的罪,才有资格来跟他房俊谈这件事,才有资格去说房俊有罪。 不然的话,你凭什么在这件事上质问房俊问责房俊呢? “谋逆乃是重罪,州府之中,对嫌犯用刑也无不妥!” 房俊循声望去,发现开口说话的竟然是长孙冲。 见房俊的目光看向自己,长孙冲鄙夷的冷哼了一声,“看我作甚?难不成你房家人犯下谋逆大罪还有理了?” 别看有那么多朝臣站出来指责房俊,说房俊有罪,让李世民严惩房俊。 可他们这些人,没多少人是真希望房俊怎么样的,他们站出来帮腔,完全是因为各个世家大族跟他们打了招呼。 朝堂上,最惨的人是卢浩然,最气愤的人是卢广德,但最想房俊被治罪的,却是长孙冲。 几次三番在房俊手里折了脸面,外加长乐又跟房俊来往密切,长孙冲甚至在想,范阳卢氏的人陷害房遗直谋逆有个毛用,直接陷害房俊谋逆不就结了? 到时候,房俊即便不被问斩,也要被流放,只有这样,才能出了他长孙冲心头这口恶气! 而长孙冲这一开口,之前吵着要严惩房俊的那些人,又跟着活跃了起来。 “说的不错,州府之中的官员,确实有权对嫌犯用刑!” “就是就是,不用刑,怎么会查到谋逆这种罪行?” 更有甚者,直接把长孙冲给推了上去。 “正如长孙大人所言,房家人犯谋逆之罪,州府的官员想要查证此事,用刑也在所难免!” “是啊是啊,用刑那是难免的事儿啊!” 这种言论一出来,一大波人站出来跟着附和。 再看长孙冲,那脸色,跟让人摸了一嘴屎一样难看。 他本来就是为了痛快痛快嘴,故意给房俊添添堵的,可被朝臣们这么一弄,整个把他给推出来顶雷了啊! 还叫什么长孙大人? 光整他一个还不够,还打算含糊着把他爹也给扯进来? 这尼玛回了家,他爹不得大嘴巴抽死他? “长孙大人。。。呵。。。” 房俊扯了扯嘴角,眼神带着冷意看向李世民。 怒怼长孙冲一通,这事很简单,可那也就只能痛快痛快嘴,对长孙冲造不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房俊很清楚,李世民的长孙无忌的依赖与信任,是任何朝臣都不能比的。 只要长孙无忌还活着,长孙冲就算再放肆一点,李世民最多也就是责备几句,哪怕李世民对长孙冲喊打喊杀,也会因为长孙皇后跟长孙无忌,最后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 所以,房俊懒得在长孙冲这浪费时间。 相反的,此时房俊没去揪着长孙冲不放,反而会让李世民更反感长孙冲,这也是房俊乐意看到的。 李渊寿辰那天,长孙冲已经让李世民不满了,今天长孙冲之言,等于是在支持世家门阀。 一次两次,李世民确实不会对长孙冲怎么样,但三次五次,十次二十次呢? ‘长孙冲,你耐心点等着,早晚玩死你!’ 房俊用眼神向李世民传达着自己的情绪,随后转过身,想继续去找大理寺的周祺。 可长孙冲却以为房俊转身,是要冲他来。 急的长孙冲抢先开口,“此乃朝堂,本官开口,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难不成,这朝堂之上只许你房俊进言,不许我长孙冲开口?” 长孙冲下意识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发现长孙无忌微闭着双目,脸都已经气的发紫了。 这下房俊可乐了,本来这事他都打算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长孙冲竟然自己站出来给自己补刀,那他要是再不说两句,他都感觉有点对不住长孙冲! “长孙大人也在大理寺任职?”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急于表现自己,急于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总是会忙中出错,眼前的长孙冲就是如此。 房俊的话一出口,长孙冲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我乃是东宫属官,何曾在大理寺任职!” 多说多错,长孙冲这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察出来不妥了。 可觉察出来也已经晚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 “哦,原来长孙大人在东宫任职啊!”房俊撇了撇嘴说道,“房俊确实不知大理寺与东宫关系如此密切,唐突了!” “房俊你需要胡言,你。。。”长孙冲还想开口,结果看到了长孙无忌快要喷出火的目光,把嗓子眼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李世民面色阴沉的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被盯的目光下意识的闪躲着。 ‘可恶!’李承乾在心里骂了房俊足足八百遍,那大理寺跟东宫什么时候关系密切了?当着李世民的面说这话,这不是在毁他这个太子吗? 先是卢广德带着朝臣责问房俊,李纲却站出来帮腔,现在,房俊与大理寺争辩,长孙冲又出来阻挠。 这由不得李世民不胡思乱想啊! 眼前这情形,感觉东宫不但跟世家门阀关系很好,似乎东宫跟大理寺关系也近的很呐! “周大人,家父与家兄被告谋逆之事,案件是否由周大人全权负责?” 很多事,只能点到即止,特别是对长孙冲,对东宫的事,意思表达到了,就够了。 做的多了,反而会让李世民对自己有所猜想。 所以,房俊再次把话题转回到了大理寺丞周祺的身上。 “若非周大人全权负责,其他负责此案的官员还有谁?” 周祺皱着眉头,迟疑了片刻说道,“是本官全权负责!” 周祺这话一出,别说朝堂上这些官员了,就连房俊都知道周祺在撒谎了! 谋逆案,那可是大案,况且这案子牵涉的还是中书令房玄龄的儿子,别说负责了,就算是案件交接,那最差也得是大理寺少卿亲自上场,甚至要大理寺卿本人亲自交接。 可周祺却说,不只是案件交接,就连整个谋逆案,都由他一个大理寺丞来负责,这不就跟扯淡没啥分别了吗? 摆明了是有事他周祺就得帮人顶缸啊! “好!”房俊脸色突然冰冷了下来,“我大哥入狱之前就被用刑,此事你们大理寺可曾知晓?” 周祺马上摇头,“此事本官并不知情!” “周大人亲自负责案件的交接,我大哥也是周大人命人送进的大理狱,可我大哥被人用刑有伤在身,周大人却不知情?”房俊冷笑着追问,“周大人,你如此交接案件,如此收押嫌犯,可算是玩忽职守?” “大理寺如此执法,是否应该给我房家人一个交代?” 第245章 连坐大理寺 朝堂上,所有官员的目光都望向了卢广德跟房俊。 眼下这情形,等于是卢广德跟房俊杠在了朝堂上。 最让人意外的是,转折点,竟然落在了大理寺这边。 卢浩然只是从酒楼到皇宫,就被弄成了这副模样,一看就是遭了不少罪,朝堂上所有人都看着呢,卢浩然这副样子 ,落的是整个范阳卢氏的脸面。 卢广德想给范阳卢氏找回脸面,想给自己的儿子出气,想让所有人看看,得罪他们卢家人,都得是个什么下场,那就必须得让房俊付出代价。 可房俊一抬脚,把球踢给了大理寺。 房遗直进大理寺前,被人折磨了一路,这事,房俊憋心里很长时间了,正愁着怎么找机会报复一下呢。 卢广德这一弄,反而给了房俊这个机会。 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这里又是朝堂之上,大理寺要是不正面回应房遗直被用私刑这事,那凭什么治他房俊的罪? “怎么?他范阳卢氏可以为一个淫邪之辈向我讨要说法,难不成,我不能为大唐开国功勋梁国公之长子房遗直讨要一个说法?” 房俊这话,可让周祺犯难了。 他周祺不过就是个大理寺丞,别说在朝堂上了,就算是在大理寺,都没几件事是他周祺能做主的。 这事让他怎么回应? 承认大理寺失职? 承认房遗直入大理寺前确实受过刑? 那失职的罪责谁来承担? 他这个大理寺丞吗? 这整个就是个无妄之灾啊! 周祺脸色难看,目光却瞟向前方人群中的朝臣,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都在那边,周祺现在最希望他们中有人能站出来,回应一下这件事,哪怕给他个眼神,示意一下他该怎么做也是好的啊! 盯着朝堂上风向的人可多的是,不站在世家门阀那边的人也大有人在,房俊这话说完,老滚刀肉第一个跳了出来。 “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们哭着喊着那个劲儿呢?都哪去了啊?” 老滚刀肉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房俊挤眉弄眼,就好像在说,瞧瞧,还得是咱老程吧?有事了都是咱第一个上! 老滚刀肉站出来后,李世民那张阴沉着的脸,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程咬金看着是个滚刀肉,所有的朝臣,就没有一个能像程咬金一样在李世民面前放肆的,可实际上,老滚刀肉比谁都清楚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比谁都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不论是对李世民的了解,还是对政局的判断,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否则的话,程咬金也不会连续被大唐几代君王委以重任! “陛下,臣也觉得,此事大理寺应该给房家人一个交代!” 谁都没想到,第二个站出来说话的,竟然是长孙无忌! 就连房俊都没想到,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竟然会站出来说话。 李世民扫了眼群臣说道,“辅机有何见解?” “陛下!”长孙无忌施礼后开口说道,“国之安定,在于秩序井然,明正法典则官员不敢徇私舞弊,百姓不敢违法乱纪,天下之人,各司其职,各守其道,则社稷安稳!” “若法典混乱不明,官员则可肆意执法,百姓则会心生怨念,久之必生祸乱,此为社稷之危,我大唐这盛世怕是也难长久!” “卢族长以法责令房俊,此事并无不妥。” “而房俊责问大理寺失职,也有据可查!” “这事分先后,房遗直入大理寺在先,卢家少主受私刑在后,所以,大理寺应该先给房家人一个交代!” 懂李世民的,可不只是程咬金跟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的话落之后,戴胄,岑文本,张玄素等人,纷纷站出来附和,就连出身太原王氏祁县房支乌丸王氏的王珪都跟着站了出来。 “大理寺怎么说?”憋了老半天的李世民,终于问出了第一个有倾向性的问题。 这下压力彻底给到了大理寺这边,周祺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必须得说两句了。 “陛下。”周祺脑子飞快的转着,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当日交接案件之时,臣确实发现房遗直腿脚有伤,但交接的是谋逆之案,谋逆者被捕之时挣扎求存在所难免,此案又涉及到中书令房大人,臣急于了解案宗,便将房遗直收押在了大理狱。” “此事,臣确有失职之处。” “但房遗直入大理狱后,并未被提审,也并未对房遗直用刑,这一点,臣敢用项上人头作保!” “案件交接,都有押送嫌犯衙役的签字画押,若房遗直入大理寺前被人用过私刑,此事也并不难查,只要将押送房遗直的衙役拿来大理寺,一审便知!” 周祺直接来了个一推六二五! 房遗直就算被人用过私刑,那也跟大理寺没啥关系,这事要问,那就找押送房遗直的那些衙役,用没用过私刑,你找他们去,想要出气,你也找他们去,反正别拿这事往他周祺身上赖就行! ‘草!’ 房俊不禁暗骂了一句,看来想怼大理寺是没啥好的借口了。 “父皇!”房俊上前一步,再次开口,“家兄房遗直被擒,是在省亲回转长安城的路上,我家大嫂与大哥一同被捕,一同被押往大理寺!” “可这一路,却有人在吃食中下了堕胎药,致使再有两月便要临盆的大嫂小产,我房家血脉,不能失的这么不明不白!” “恳请父皇下旨,将押送我大哥大嫂的衙役拿回长安城,区区衙役,断不敢对我大嫂下如此毒手,此事必定有幕后之人!” 朝堂上一片哗然,不少官员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张姝媛小产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朝臣听到这消息,都是满脸的震惊。 都说祸不及家人,更何况是一个尚未出生的胎儿,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至于去谋害一个腹中胎儿吧? “准奏!”李世民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周祺,“此事,由大理寺负责,押送房遗直夫妇的所有衙役,全部缉拿,若有一人走失,此事的罪责便由你大理寺所有官员一并承担!” “臣遵旨!” 周祺心里也堵的慌,押送嫌犯那是衙役的事,跟他们大理寺没啥关系啊,可拿不到人,罪责却要他们大理寺来承担,上哪说理去? 这不等于是告诉大理寺,这件事要是办不明白,办不好,他们整个大理寺的所有人,都得跟着被连坐吗? “陛下!”卢广德阴沉着一张老脸又站了出来,“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房俊给我范阳卢氏一个说法了?” 第246章 猝不及防啊 卢广德那眼神,都已经快要能吃人了。 咄咄逼人的目光,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房俊。 李世民知道,这事躲是肯定躲不掉的,房俊必须得说点什么,否则的话,卢广德也不会善罢甘休。 “房俊,说,你为何要用马车拖行卢浩然至皇宫?” 李世民看似脸色冷厉,声音也带着怒火,好像是对卢浩然受到虐待的事很气愤一样。 可实际上,李世民问出的话却让卢广德心里都忍不住骂娘了。 用马车拖行卢浩然,这可不是用私刑啊,不是用私刑的话,可就不能以相关的律法来治罪房俊,充其量就是房俊对卢浩然施暴,加以惩戒而已! 你可是大唐的天子,当今的陛下啊,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么刻意的开脱房俊真的好吗? “冤枉人可没这么冤枉的啊!”房俊一脸委屈的叫道,“是,把卢浩然栓在马车后是我的主意,也是我下的命令,可他卢浩然弄成这样,跟我可没关系!” 房俊这两句话,把李世民都给绕迷糊了。 “荒谬!”卢广德气的胡子都跟着直哆嗦,“主意是你出的,命令是你下的,此事怎能与你无关?” “你别急呀,咱说话得讲道理不是?”房俊不疾不徐的说道,“卢浩然在酒楼对房陵皇姑行淫邪之事,那是当场被擒的!” “卢浩然犯下如此罪行,难不成你还让我们找个八抬大轿,把他抬进皇宫?没这个道理吧?” 这可是非礼公主,没把卢浩然当场剁碎了喂狗就不错了! “我们从南山出来,除了两辆马车,剩下的人全都是骑马而行。” “街上行人多,马匹有受惊的潜在危险,同时,躲避行人车马和一些事物,马匹的速度很难控制!” “马车的速度相对而言会慢很多,行走起来,也更容易控制一些。” “我也是担心把卢浩然拴在马匹后,一旦马匹疾行或是马匹受惊,很容易出现一些难以预测的状况,所以才选择将卢浩然拴在了马车后,这没毛病吧?” “总不能让卢浩然进马车,跟几位公主同乘吧?” 不少朝臣都跟着点头,毕竟卢浩然非礼房陵公主被抓了个现行,淫邪的帽子,你甩都甩不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上公主的马车,况且几位公主虽然已经有了婚配,但却依旧没有成亲,与任何男子也不能同乘一辆马车,那样于名声有损。 卢浩然这种已经有了污名的人,就更不能上公主的马车了! “况且,那马车走的并不快,正常人行走的速度,完全跟的上!” “可卢浩然自知理亏,不敢随我等进宫,他死赖着不走,我有什么办法?他衣服破烂,擦伤了皮肉,那都是他自己弄的,这要是也得让我来负责,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房俊撇着嘴,故意的耸了耸肩。 “胡说八道!”卢广德气的指着房俊说道,“照你的说法,浩然还得感谢你不成?” “你看,你咋还不信呢?”房俊指着卢浩然说道,“他人就在这,你不信,你自己问他啊!” “卢浩然!”房俊走到卢浩然近前,指着卢浩然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咱们敢作敢当,今天,我就听你一句话,你要是说我对你用了私刑,那这罪名我就认了,我保证不会再争辩一句!” “来,卢浩然,你告诉大家,我到底有没有对你用私刑!”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是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前面还在极力辩解,而且说出来的话,那都是有理有据的。 可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形势就变了? 房俊不辩解了不说,还让卢浩然来说他有没有对卢浩然动用私刑,还只要卢浩然说他用私刑,他就认下这罪名? 作死也没有这么作的吧? 你都把刀柄递到人家手里了,人家还能不捅你一刀? 还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么脑残的话,房俊也能说的出来? 卢广德两眼发愣的看着房俊,还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他现在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朝堂上的官员,有无奈摇头叹气的,有暗自欣然窃喜的,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低声骂房俊是个傻子,是个白痴的。 别说卢浩然这一身的伤,本就跟房俊有所牵扯,就算毫无关系,人家都想把这事儿赖在房俊身上。 这么浅显的事都看不清楚,房家怕是家门难兴了! 这么迷惑的行为,李世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脑子,实在是有点跟不上房俊的节奏了! 朝堂上的这些官员,全都望向了卢浩然。 有因为紧张而屏气凝神的,有掩嘴偷笑沾沾自喜的,这些人都竖着耳朵,等着听卢浩然的答案呢! “我。。。我。。。” 卢浩然瘫坐在地上,衣服早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按说上了大殿,卢浩然是应该跪在地上,可现在的他,裤裆里疼的都直冒凉风,稍微活动一下都疼的要死,早就顾不上那些礼仪了。 朝堂上的其他人,也都因为卢浩然这一身伤,忽略了卢浩然没有下跪的事。 有他爹卢广德为他出头,卢浩然就想在朝堂上做个小透明,最好是谁都别关注他才好。 可因为房俊的话,把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他卢浩然的身上。 别的卢浩然不怕,他现在就怕自己蛋被踢碎了的事,被房俊给抖搂出来。 一旦这件事漏了,他都不敢想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房。。。房俊他。。。他没对我用私刑。。。是我不敢入皇宫,怕被责罚,才故意倒地,被马车拖行。。。此事跟房俊无关。。。” 卢浩然心里憋屈的要死,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他略带哽咽,咬着牙,连续几颗屈辱的泪珠划过面颊。 “哎呦,你瞧瞧你,怎么还哭上了?咋地?委屈你了?”房俊冷笑着大声说道,“来,大点声,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你说话!” “不管你有什么委屈,都有陛下为你做主,你别怕!” “你要是觉得委屈,那我便承认是我对你用了私刑。。。” 房俊话还没说完,卢浩然再次大声开口。 这次,卢浩然几乎是用喊的,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房俊没对我用私刑,是我不敢入皇宫,才故意倒在地上,用身上的伤逼迫房俊放我离开,我身上的伤,跟房俊无关,都是我自己弄的!” 卢浩然咬着后槽牙喊着,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面颊,配上点声音就属于是嚎啕大哭了。 “我。。。我耳朵没毛病吧?” “是啊,是他说错了,还是我们听错了?” 满朝的官员,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之前他们还觉得房俊脑子有病,现在看,卢浩然脑子也不正常啊! 第247章 智商被摩擦了 房陵那绝对是个戏精,一看卢浩然自己承认他不敢进宫了,这不就等于是说卢浩然承认非礼她了吗? 房陵这戏马上就又来了。 “皇兄。。。呜呜呜。。。你可要为皇妹做主啊。。。呜呜呜。。。” 房陵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哭了几声以后,干脆,整个人都伏在了地面上,身子因为抽泣,一弓一弓的耸动着,哭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李世民冲着德安几人摆了摆手,“德安,清河,扶你们皇姑下去安安神,休息一下。” “是,父皇。” 四位公主齐齐的应了一声,随后上前搀扶着看起来已经快要活不起了的房陵公主,离开了大殿。 所有人都是一脸被狗日了的表情,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了,不少人都想上去问问卢浩然,到底特么谁跟谁是一伙的啊? 卢广德自己都恨不得上去踹儿子几脚,然后在看看他这好大儿的脑子是不是拿去喂狗了! 老滚刀肉捅了捅身边的李绩,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哎,我说什么来着?老房家的种,那都是阴的,瞧瞧,这特娘的都玩出来花了!” 卢浩然那副模样,摆明了就是房俊弄出来的,这事,朝堂上的人都看的出来。 关键你看人家房俊怎么玩的,不但不否认这件事,还让卢浩然自己说,你卢浩然说啥,他房俊就认啥。 结果,卢浩然憋屈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却连一句埋怨房俊的话都没敢说! “这小子蔫坏,肯定是拿到了姓卢的小子什么把柄,要不然,姓卢的小子不会那么老实!”李绩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李绩想到的事,不少人都已经想到了,这会,连卢广德都想到了这上面。 可想到这上面之后,卢广德就更来气了。 既然你卢浩然有把柄落在了房俊手里,那上了大殿,还跟他这当爹的哭诉什么? 你不敢指正人家,还想让你老子替你出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 更让卢广德想不明白的是,卢浩然究竟在什么事上被房俊拿捏了,有他这当爹的在,都不敢跟房俊硬刚? 最乐的,反应最快的,就属李世民了。 李世民大手一挥说道,“酒楼的伙计呢?带上来!” 卢浩然既然承认身上的伤跟房俊无关,那李世民可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万一一会又生了什么变故,他可不敢保证能拿捏的住范阳卢氏。 所以,李世民马上让人把两个伙计给叫上了大殿。 眼下的时机刚刚好,先把卢浩然非礼房陵的罪名给按瓷实了再说! “草民叩见陛下!” 俩伙计怎么走上的金殿都不记得了,俩人上殿,就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入眼便是各种官服,紫袍金带也有好多位,紧张的两人连忙低下了头,浑身都跟着发抖,要不是在外面有小太监给两人讲了讲基本的礼仪,他俩这会估计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二人不必紧张,将酒楼之中所见所闻所知之事,细细道来便可!” 俩人跪在大殿上,也不敢抬头看,更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不过,俩人本就是酒楼的伙计,说话招待客人本就是他们工作中的一部分,说起事情的原委,他们反倒没有刚进大殿时那么紧张了。 “房陵公主最早来的酒楼。。。” 房陵公主接连好多天,每天都很早就去酒楼约见长安城里的一些商贾,这事,差不多整个长安城的商人都能给房陵作证了。 “程小公爷一行人,是辰时末巳时初来的酒楼。。。” 程二傻子的名号,在长安城里也是响当当的,而且,他们在醉香居还跟人打过一架,事一闹开,醉香居里的伙计几乎都认识老滚刀肉家这位小公爷。 清河跟程处亮他们先去的酒楼,去了以后,他们还吃了点东西。 “卢少爷一行人是巳时五刻左右来的酒楼。。。” “大概巳时七刻左右,程小公爷他们那屋,又来了两位公子跟一位小姐,几位公子跟小姐又要了些吃食,小的二人便去伺候着了。。。” 俩伙计把前前后后的事一说,一些原本觉得是房俊故意设计陷害卢浩然的人,这会也都没话说了。 房陵公主这段时间每天都去酒楼,而且,房陵公主也并没有邀请卢浩然去谈生意,是卢浩然自己过去的。 然后卢浩然在房陵的包厢里,对房陵行不轨之事,恰巧被程处亮一群人听到了呼救声。 结果,程处亮他们救下了房陵公主,打了卢浩然一顿,然后把卢浩然给押到了皇宫。 这事虽然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巧劲儿,可你却找不到一点人家想要陷害你的痕迹。 人家房俊、程处亮一群人,去酒楼就是为了吃饭的,你不能说人家去酒楼吃饭有阴谋吧? 俩伙计把前前后后,他们知道的,他们看到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李世民嘴角微微勾了勾,卢浩然非礼房陵公主的事,算是彻底坐实了! “来人,卢浩然收押刑部!” 随后,李世民又让侍卫带俩个伙计一同去了趟刑部,让刑部整理一下两个伙计的证词,并让两个伙计签字画押。 “爹。。。救救孩儿。。。救救孩儿啊。。。爹。。。爹。。。” 卢浩然哭着喊着的被侍卫拖出了金殿。 卢广德张了张嘴,最后咬了咬牙,但却没出声。 眼下这种情况,他求情也是无用,想救自己的儿子,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种事,不可能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说,只能晚些找李世民单独谈才行。 “陛下!” 这回卢广德也不端着架子了,双膝跪地,大礼参拜起了李世民。 “陛下,老朽昏庸,教子无方,致使这混账东西,竟然胆敢对房陵公主抱有非分之想。。。好在蜀王殿下还有几位国公爷家的公子及时制止,方才没有酿成大祸,否则老朽百死难辞其咎!” “身为卢家子嗣,这孽障东西,竟然敢冒犯房陵公主殿下,理应依大唐律法严惩!” “老朽教子无方,甘愿向陛下领罚!” 第248章 以势压人 “陛下,卢老有子如此,想必他比谁都痛心,卢老自责,向陛下请罪,但他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住刑罚加身之苦!” “陛下,卢老家中出此逆子,必不是卢老所盼所念,还望陛下能免除对卢老的责罚!” 一连站出来了六七个人,全都是帮着卢广德求情的,而站出来的这些人,无一不是世家之人。 看着跪倒在地,情真意切的卢广德,不少朝臣都暗自竖起了拇指,觉得卢广德不愧为大唐顶级世家的族长,自己儿子犯错,丝毫没说庇护,反而主动请罪,要求严惩,这样的人品,实在难得。 反倒是家中出了那样的混账儿子,让他们这些朝臣都跟着有些心疼卢广德了。 可一些反应够快的人,听出卢广德话外之音的人,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就比如李世民,此刻李世民整张脸都阴沉的可怕。 卢广德那番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警告李世民! 第一,是在告诉李世民,卢浩然虽然想非礼房陵公主,可房陵公主根本就没事,那这件事就不能按照非礼公主来处理! 第二,是在提醒李世民,卢浩然是范阳卢氏的人! 第三,卢广德是在告诉李世民,他现在还是范阳卢氏的族长,对他儿子的处罚,还是要酌情而定! 而站出来为卢广德求情的那些人,则是在告诉李世民,他们这些世家,都是站在范阳卢氏这边的! 房俊勾着嘴角冷笑,‘就知道你这老帮菜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自己的好大儿。。。不过这样最好,要是这老帮菜甘愿放弃他那好大儿,后面的事还真就不好办了!’ 李世民冲着卢广德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卢浩然的事,等刑部审过了之后,再行定夺,你先起来吧。” “父皇!”房俊故意伸了个懒腰,一脸倦意的说道,“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南山了,我那边还有好多活没干完呢!” “且慢!”原本卢广德还想再说几句,再给李世民添几分压力,可眼见房俊要走,他连忙站起了身。 他儿子虽然犯了大错,可房陵毕竟没怎么样,即便惩罚再怎么严重,也不可能是死罪。 而且,有他这个当爹的范阳卢氏族长在,即便他儿子犯的是死罪,那也是要酌情处理的。 他卢广德千里迢迢的进长安城,为的可就是房俊手里的配方。 房俊要是走了,他还怎么光明正大的从房俊手里拿到那些御珍坊的宝贝,怎么拿到那些价值万金的配方! “陛下!”卢广德拦住了房俊后,再次向李世民行礼,“我范阳卢氏族中典籍,可证明长安城中御珍坊所售卖的所有物品,均出自于我范阳卢氏!” 卢广德主动提出御珍坊的事了,房俊自然是不能再走了。 只不过,所有人都好奇,范阳卢氏的典籍,怎么就能证明御珍坊售卖的物品,都是出自范阳卢氏了? “陛下请看!” 卢广德从怀里取出了一本典籍,快速的翻到了一页后,将典籍高举过头。 一般来说,大家族中确实会有着典籍的行为,但这种典籍,主要都是为了记录家族中发生过的一些大事,而且,为了便于保存,延长存放的时间,像范阳卢氏这种大家族的典籍,一般都是用竹简,木牍,这一类的东西来记录的。 但卢广德取出来的典籍,竟然是纸质的! 书皮虽然陈旧,看着明显有些年月了,但其内部书页的纸张,却有点不太一样! 这纸张虽然也泛黄,但却并不陈旧,看起来虽然不是新纸,但却绝对没经历过什么岁月! 范阳卢氏乃是齐国后裔,延续至隋唐之时,家族已经绵延近千年,如此家族的典籍,怎么可能是纸质的? 房俊琢磨着的时候,王德已经将卢广德手中的典籍取走,转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陛下,典籍中所记录的,是我范阳卢氏第十七代家主,于族中宴请荥阳郑氏族长时,所用的净手之物,香皂之名,也是我卢家十七代家主亲自命名的!” “此事,荥阳郑氏族中典籍也有记录,陛下若是不信我卢家,可请荥阳郑氏族长,取他族中典籍来,一验便知!” 这典籍,是以文字和图画的方式来记录的,书页中的几幅图画,能清晰的看到是一位中年人在用一个东西洗手,还有几幅图画,上面绘制的是宴会的场面。 同时,每幅图画旁,都有文字记录,记录着图画中所绘制的内容,同时对当时所发生的事件,做出来详细的标注。 李世民抬眼瞄了瞄房俊,发现房俊并没有因为卢广德的话和范阳卢氏的典籍,而有任何紧张的表现。 ‘从房俊的反应来看,这老东西拿来的典籍,大概率是假的。。。不。。。也有可能典籍是真的,但房俊并不知道范阳卢氏的典籍中,有关于香皂的记载,所以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李世民正琢磨呢,卢广德又开口了。 “陛下,您可以再往后翻十二页!” “此处记录的,是我范阳卢氏第十九代家主与西域的一位奇人相见于族中,而御珍坊中所售卖的水晶盐,便是来自西域!” “当时,我范阳卢氏第十九代家主,花费了重金,购得水晶盐的提炼之法,这件事,在典籍当中有着详实的记录!” 朝堂上这些官员,一下全都来了精神! 水晶盐就不用说了,那东西,你有钱都买不到,西市大把的胡商天天蹲那收购水晶盐,一两水晶盐,已经叫价到了十五两黄金了,可依旧收不到东西。 那香皂,因为御珍坊歇业,停止售卖的缘故,香皂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五贯钱一块的天价了! 好东西谁都想要,他们这些朝臣也不例外,可问题是,这些东西,你有钱也没地方买去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如果是范阳卢氏的,那他们中很多人以后就都能用的上香皂,吃的上水晶盐了啊! 卢广德扫了一眼朝堂上的所有人后,再次开口,“陛下,您可以继续向后翻两页,同样是我范阳卢氏第十九代家主,在重金购买了水晶盐的提炼之法后的第二年,又从一位天竺人手里,花重金购买了水晶糖的提炼之法!” 第249章 指鹿为马 “陛下,御珍坊售卖的所有货物,除了洗发水之外,我范阳卢氏的典籍中,均有记载!” 卢广德顿了下,解释道,“那洗发水也是出自我范阳卢氏,只不过,洗发水的配方,是我范阳卢氏的族人从民间搜集而来,所以,并未被记录在典籍之中。” “而水晶盐,水晶糖,香皂,洗发水,这些东西的提炼方法以及配方,均被汇总抄录成册,存放于族地的书楼之中!” “我范阳卢氏乃名门望族,宗族之人,在朝为官者比比皆是,说是书香门第,应该也不为过!” “卢氏之人,不想与民争利,不想宗族之人沾染铜臭,更不想做那趋利而行的商贾之人,只怕辱没了祖宗的名声,故而,虽族中有诸多配方,却并不被外人所知,也从未以此来牟利!” “几月前,突闻长安城中出现了香皂,水晶盐,水晶糖等物,原本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胡商从域外带入我大唐的,可后来听闻,这些东西全部出自御珍坊,而且,其中还有鲜为人知的洗发水在售卖!” “打探之下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房梁公之次子,那个浪荡无为的房俊研究出来的!” 卢广德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老朽找人询问过,这房俊自幼便不学无术,在长安城可没什么好名声,说房俊能研究出香皂,水晶盐,水晶糖这些东西,尔等不觉得荒诞,不觉得可笑吗?” “原本我范阳卢氏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毕竟我范阳卢氏与房梁公也是姻亲!” “可前些天,老朽发现那些抄录汇总成册的配方,竟然不知何时不见了!” “故而,老朽才动身前来长安,望陛下为我范阳卢氏做主!” “房家想用香皂,水晶盐等物敛财,我范阳卢氏自不会插手,但,房家从我范阳卢氏拿走的东西,必须还于我范阳卢氏!” 卢广德话说的虽然隐晦,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听明白卢广德话里的意思了! 各大氏族,族地之中都有书楼,书楼里的藏书,绝对不比皇族的少! 而且,这种书楼,那是只有族内之人才能进入的,外人你想都别想! 抄录配方的书籍,就藏在自家书楼,外人根本就进不去那地方,可为什么这么隐秘的东西会丢呢? 那是因为,范阳卢氏与房家是姻亲关系,房玄龄的老婆,那就是范阳卢氏的人! 范阳卢氏的书籍丢了,房俊这边却在长安城里卖起了香皂,洗发水,水晶糖,水晶盐这些东西。 那不用问,藏书楼里的书籍,肯定是被房家人拿走了! 别人也许不能随意进出范阳卢氏族地中的书楼,但房玄龄的老婆可以啊! 这么一想的话,这事,不就全都说的通了吗? “陛下,此事我清河崔氏可以为卢老证明!” 朝臣中一人出列,躬身说道。 “陛下,我清河崔氏族中典籍中,也有族中祖辈拜访范阳卢氏,所见香皂与水晶糖的记载!” 对于争夺房俊手里配方的事,这些世家门阀当中,清河崔氏是最卖力的一个。 为了给李世民施压,为了配合卢广德金殿之上争夺房俊手里的配方,清河崔氏可是把自家族中的户部尚书都给搭进去了,现在金殿上还能闻到崔文瑞撒在大殿上淡淡的血腥味呢! “陛下,我琅琊王氏也可以证明,祖上确实在范阳卢氏族中见过香皂!” “陛下,我陈郡谢氏的族典中,也有关于香皂与水晶糖的记载!” “陛下,我弘农杨氏也可以为范阳卢氏证明!” “陛下,河东柳氏可为范阳卢氏证明!” 有了清河崔氏带头,大大小小的氏族不少人都跟着站了出来,纷纷为卢广德的言辞作证,证明祖辈之人,都曾在范阳卢氏见识过香皂,水晶糖这类东西! 看着卢广德一群人,房俊也忍不住笑了。 原本房俊还以为范阳卢氏准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段,那么有把握从他手里拿走那些配方。 现在看来,卢广德无非就是打算指鹿为马,以势压人,逼迫李世民妥协,以户部大量亏空,拖欠大量军饷,来胁迫李世民。 又以大理狱中的房玄龄跟房遗直为筹码,使房俊不得不拿出配方。 卢广德说的冠冕堂皇,范阳卢氏并不会以这些东西牟利,所以,他们也不会插手长安城御珍坊的生意。 这样一来,御珍坊依旧可以为李世民赚钱! 而且,只要李世民开口,让房俊交出配方,那就等于是认定御珍坊售卖的这些东西,都是房家人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从范阳卢氏盗取而来的! 对李世民和皇室来说,只要房俊交出配方,那户部的亏空,世家自然也会帮李世民摆平。 户部的亏空平了,边关军卒的军饷自然也会跟着到位,李世民也不用担心边关的将士们因拿不到军饷而产生哗变。 不过,李世民一旦向世家妥协,对房家人来说,可就有点万劫不复了。 名声这东西,房俊倒是不在乎,那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呗。 不过,老房这么要脸面的人,这要是让房家背上个厚颜无耻,偷盗之类的骂名,估计天天气也得把老房给气死。 更何况,一旦李世民妥协,就等于是侧面验证了卢广德的说法,这些配方是出自范阳卢氏,那样的话,盗取范阳卢氏配方这件事就等于是板上钉钉了,那个时候,即便李世民有心向着房家人说话,也堵不住这帮人的嘴,朝堂上这帮人,都得变着法的折腾! 到那个时候,房家人的日子,过的不得糟心死? “房俊!”李世民猛的一拍案几,一脸怒气近乎喉道,“卢老所言,是否属实?御珍坊所售卖之物,是否出自范阳卢氏?” 李世民也有些急了,眼前这情形,是他都没想到的。 整个大唐,能说的上话的氏族,刚刚差不多都站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李世民跟房俊,差不多是在跟大唐所有的氏族门阀硬刚。 作为帝王,李世民要做的从来都不是看清是非对错,而是取舍! 第250章 掘你们祖坟 就在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房俊,等着房俊无言以对,最后李世民治罪房俊,把御珍坊那些秘方交给卢广德的时候,大殿外传来了一阵骚乱。 “杨妃娘娘,不可啊杨妃娘娘。。。娘娘,您饶了小人吧,娘娘。。。” “混账东西,给本宫让开!” 这一声娇怒的斥责,引得所有人都望向了殿门处,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杨妃轻挽衣裙,缓步上了大殿。 紧跟杨妃身后的,是一个太监。 太监进了大殿,直接扑倒在地,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杨妃娘娘硬闯金殿,是臣的失职,还请陛下饶命,饶命啊。。。” 在唐朝,宦官在面对君主的时候,也都是以臣自称,只有一些跟随主子年头很多,并且很亲近的官宦,才会以老奴自居。 而宦官一直到了清朝时,才普遍自称奴才。 这金殿,乃是朝议之所在,别说杨妃了,即便是长孙皇后,那也不能轻易踏足金殿参政,所以,这太监才这么紧张,生怕李世民一怒之下,让人把他拉出去给砍了! “胡闹!谁让你来这里的?你难道不知此乃朝议之所?后宫之人未经传唤不得入此殿!” 李世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太监如临大赦,慌忙退出了大殿。 “杨妃娘娘!” “见过杨妃娘娘!” 大殿上,杨妃的脚步略显急促,根本没去理会周围向她见礼的朝臣,一直走到了房俊身旁,方才驻足。 “臣妾见过陛下!” 杨妃先是给李世民见礼,但却并没有回李世民的话,而是拉过了一旁的房俊,一脸护犊子的表情,前后的翻看了起来,那架势,就好像房俊在这大殿上被人打了,她得看看房俊伤在了哪里一样! 终于,在确认了房俊没啥事之后,杨妃才再次面向李世民。 “陛下,俊儿是德安的驸马,是臣妾的女婿!” 杨妃转过身 ,环视了一下朝臣,最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卢广德身上。 “此时并非朝议,房梁公又身在大理狱中,臣妾若是不闻不问,任由俊儿一人在这金殿之上受他人非议,日后还有何颜面与亲家见面,待德安与俊儿完婚,德安又要如何居于房府?” “臣妾擅闯金殿,甘愿领罚,只是,还请陛下宽容,待此间事了之后,再责罚于臣妾!” 杨妃在前朝就是公主,对于宫廷朝堂上的事也都了然于心,所以她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的话都给堵死了。 金殿确实是朝议之所,但此时此刻,却并非在朝议,而是在讨论御珍坊配方的问题。 卢广德虽是范阳卢氏的家主,可他并无官职,他都可以上金殿,她杨妃好歹还有品阶怎么就不行? 而且,杨妃所言,在情在理。 亲家房玄龄已经进了大理狱,卢广德上朝找房俊对峙,她这个当岳母的自然要来看看究竟。 同时,她还给李世民找了台阶,擅闯金殿,她杨妃认罚,满朝文武,还有什么不满的? “哼!”李世民满脸怒气的哼了一声。 所有人都明白,李世民这是默许了杨妃留在金殿。 王德更是亲自跑到一旁,搬了个软墩到李世民身侧。 杨妃给了房俊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说,“俊儿别怕,万事皆有母妃为你做主!” 也不等房俊回话,杨妃款步走向了李世民。 别看李世民黑着脸,看都不去看杨妃一眼,可杨妃能硬闯金殿,李世民的心里比谁都高兴! 各大世家合力施压,这场面是李世民此前未曾想到的,世家的行事作风,李世民比谁都清楚。 今天这事,表面上看,是范阳卢氏想找房俊追回自家的配方,可若是房俊无法证明御珍坊售卖的东西不是出自范阳卢氏,最终不得不把配方交给卢广德,那今天的事还能善了吗? 偷盗范阳卢氏的配方被坐实,那就必须受到相应的惩罚,卢广德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但其他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墙倒众人推的场面,李世民现在就已经能预见到了。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即便是他李世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保下房俊,因为他缺少一个保下房俊的理由! 但杨妃来了就不一样了,若到事不可为之时,只要杨妃开口,那李世民就有了保下房俊的借口! “陛下!” 杨妃刚刚坐定,朝臣中又有一人出列。 “陛下,御珍坊所售之物,配方乃是盗取范阳卢氏所得,如此行径,当重责!” 这人话音刚落,又一人站了出来。 “陛下,偷盗之罪,看似微小,然其影响甚巨!” “若不加以重惩,恐众人效尤,致使秩序紊乱,百姓不安!” “古之圣王治世,对盗贼之行皆以严刑峻法处之!” “如此,方能令百姓知法畏法,不敢妄为!” 接着一连又站出来好几个人,表达的意思,也都是要治罪于房俊,而且是各个都要求严惩重罚的那种! 最后,这帮人越说越来劲,竟然还有一人站出来指着房俊责问,“房家小儿,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李世民袍袖下的拳头捏的嘎吱吱直响,杨妃脸色也沉了下来,没了刚刚那份从容和淡定。 “认罪?”房俊坏笑着看向了卢广德,“那就麻烦把卢家主把范阳卢氏的第十七、十九代家主请上来吧~!” “哦~!还有诸位,麻烦把你们各家的祖宗也请上大殿,毕竟卢家十七、十九代家主的证词,需要你们各家的祖宗前来佐证!” “哈哈哈~!”老滚刀肉最没心没肺,那笑声,毫不掩饰。 请卢家的十七、十九代家主,还要请各家的祖宗上殿,那些人早特么都死了,去哪请啊? “你。。。” 房俊这句话,就跟塞了个馒头到他们喉咙里一样,噎的他们老半天都没说出话。 “房家小儿休要狡辩,卢家族典中的记载便是证据!” “没错,我们各家的族典中均有此记载,此为证据确凿!” 房俊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说道,“要么把卢家十七、十九代家主,还有你们各家的祖宗请上大殿,让他们来指认我,跟我当堂对峙!” “要么,请卢家家主招你族中工匠上殿,让他们现场制作出御珍坊售卖之物,证明御珍坊所售之物,出自你们范阳卢氏。” “若是都不能做到,那我凭什么认罪?” “哦,对了,你们要是不方便回去找自家的祖宗,我可以派人去帮忙,铁锹铁镐这些东西,现在南山上多的是,帮你们找到自家的祖宗应该不难!” 房俊这话说的也是够损的,一帮朝臣听的眼睛都红了,房俊那是帮他们找祖宗吗?那分明是要掘他们的祖坟啊! 第251章 太他娘的损了 “陛下!” 卢广德脸色阴沉的上前一步,再次朝着李世民躬身行礼。 “我范阳卢氏的族典中有详实记载,同时,其他各族中也有相关记录,这足以证明御珍坊所售之物出自我范阳卢氏!” “房俊如此冒犯各家先祖,还望陛下为我等做主!” 李世民也没好气的瞪了房俊一眼,还南山上有铁锹铁镐,你还要派人去帮人家找祖宗,你直接说带人去刨人家祖坟得了? 本来这局面就对你不利,你说卢家就算了,还把其他各世家都给捎带着了,这不等于是为了打一只蜂子,跑去砸了整个马蜂窝吗? 卢广德这一引头,又有好多人站出来,要为自家的祖宗讨说法。 “程叔叔!” 房俊突然大喊了一声,把所有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老滚刀肉愣了一下,马上应声,“房贤侄何事?” “程叔叔,小侄听家父说,当年你们征战天下的时候,程叔叔曾见过我房家的族谱,可有此事?” 老滚刀肉也没去想房俊说这话啥意思,直接点头说,“啊,见过啊,咋了?” 不少人已经在下面开始骂老滚刀肉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家族族谱是啥? 那是家族都要视为重要机密东西,是记录着家族传承,记载着家族重要人物事迹的东西,根本就不会轻易示人! 只有在家族内部进行祭祀、续谱等重大活动时,才会由家族中有威望的长辈请出来供族人查看。 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的吗? 清河房氏,那也是有传承的家族,房玄龄何等人,会那么不知轻重,将自家族谱轻易拿给不相干的人观看? “我记得,我房家的族谱中,有这么一段记载!”房俊也不理会别人是怎么想的,勾着嘴角,自顾自的说道,“说是我曾祖的曾祖的兄弟那一脉,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家族子弟!” “少年时,因家境殷实,挥霍无度,肆意享乐,仅用了三年,就败光了家中所有家业。” “后因讨要钱财,父母拿不出,竟然殴打父母,最终被逐出了家族。” “后来此人与一娼妓苟合,生下了一子。。。后又因嗜赌,将不满三月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卖了换钱。” “被卖掉的幼子,论辈分的话,见了我爹,还要叫一声阿爷!” “而这幼子,最终辗转被卖到了范阳卢氏之中,所以此事才被记录在我房家族谱当中!” “哎~!房贤侄,这人。。。”老滚刀肉第一个搭腔,他想问问房俊,被送去范阳卢氏这人是谁,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来房俊说了,他看过房家的族谱,所以这话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老滚刀肉捅了捅身旁的李绩,又对着李绩挤眉弄眼。 李绩无奈的开口问,“房贤侄,不知你所说的是何人?” 想问这话的可不止老滚刀肉一个,不少人都听的有点莫名其妙,感觉房俊这话说的有点没头没尾。 而且,他们也都不知道房俊说这事,跟配方到底有啥关系。 李绩这问题一问出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房俊的后文。 房俊捏了捏鼻子,强忍着脸上的笑意说道,“哦,那孩子被送入范阳卢氏后,取名广德,族谱上就记了这么多。” 房俊这段话说完,整个朝堂都炸了。 被卖去了范阳卢氏,还取名广德,那说的不就是大殿上这位范阳卢氏的族长卢广德吗? 最可气的是,房俊还提前给卢广德排了个辈分,见了房玄龄他都得叫声阿爷,卢广德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孙子了? 那他见了房俊,不得叫一声二叔啊? 堂堂范阳卢氏的族长,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孙子不说,还弄出来个娼妓的娘,野种的出身! “太他娘的损了!”李绩别过头,忍着笑,压着声音给出了第一个评价。 朝堂上有呵斥谩骂的,有交头接耳对着卢广德评头论足的,更多的是站出来质问房俊,为卢广德打抱不平的! 老滚刀肉转着大眼珠子,扯着嗓子喊道,“哎~!这个事咱老程知道,老程我是亲眼见过房家族谱的,老程能证明!” 一帮子朝臣,就差跳着脚骂老滚刀肉了,还他知道,他亲眼见过房家族谱,他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房家的族谱就算给他看了,他能知道人家族谱上写的都是啥? 还他能证明,他能证明个锤子啊,太特么不要脸了! 上面,杨妃勾着嘴角,笑容跟刻在了脸上一样,她还有些骄傲的扭头看向了李世民,给出了一个她的评价。 “恶人还需恶人磨~!” 李世民打从房俊说那孩子被卖到了范阳卢氏时,脸上阴沉的表情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浅笑。 唯一让李世民意外的是,他没想到房俊竟然会这么直接,连个弯都不拐,直接奔着卢广德就去了。 “你。。。你胡说八道!”卢广德指着房俊,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房家小儿,你竟敢如此编排老朽,你好大的狗胆!” 房家主事的是房玄龄,不过房玄龄现在身在牢狱。 若是房玄龄在,卢广德倒是可以跟房玄龄好生理论一番,可他堂堂范阳卢氏的族长,急赤白脸的跟房俊这么个毛头小子理论,未免有些跌了身份。 生气归生气,但生气,也让卢广德看到了个救自己儿子的机会! “陛下!” 卢广德深吸了口气,看着李世民说道。 “我卢氏一族,扎根范阳郡数百年,传承近千年,虽朝代更迭,但我范阳卢氏却犹在!” “前朝炀帝,昏庸无道,搞得天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太上皇仁德,高举义旗,我范阳卢氏亦与太上皇同行,助太上皇推翻前隋,兴建大唐!” “即便我范阳卢氏比不得那些肱股之臣,但也总是为大唐山河出过力吧?”卢广德点指着房俊,继续说道。“这房家小儿,当着陛下的面,竟然胆敢如此编排于老朽,如此折辱于我范阳卢氏,陛下要如何处置?” “老朽舔为当代卢氏族长,绝不会带着此等折辱返回族地!” “若陛下不愿为我范阳卢氏做主,那老朽便血溅这大殿之上,让我儿带着我的尸体回族!” 第252章 第二次交锋 卢广德这番话,那是句句都带着隐意。 说什么范阳卢氏传承近千年,这千年里朝代更迭,可范阳卢氏却依旧立于范阳郡。 这是在告诉李世民,范阳卢氏能传承千年,那是有底蕴的! 说什么范阳卢氏支持李渊,最终李家推翻前隋,建立了大唐。 这是在告诉李世民,老李家能坐稳这天下,他们范阳卢氏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最后一句,卢广德说的最直白,什么不能带着折辱回族,要死在大殿上,让他儿子带着他尸体回范阳郡。 这是在告诉李世民,房俊胆敢在大殿上,当着满朝官员的面羞辱他卢广德,羞辱范阳卢氏,李世民如果不重惩房俊,那就必须放了他儿子,让他儿子跟他一起回范阳郡 ! 原本因为卢浩然所占据的一点主动,现在似乎已经没了。 ‘这老家伙倒是打的一手好太极~!’ 房俊没急着继续去怼卢广德,而是跟卢广德一样,也把目光投向了李世民。 跟卢广德不同的是,卢广德在等李世民的答复,而房俊却是在观察李世民的反应。 这一刻,朝堂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世民,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李世民的态度。 只有房俊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下。 这未来的老丈人,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站在自己这边,而是显得有几分踌躇,似乎是在卢广德与房俊之间衡量,衡量房俊能不能应对范阳卢氏,衡量范阳卢氏除了配方还会索要什么,衡量两人能带给他带给大唐的利弊! 虽说房俊早就知道李世民会这样,甚至他也能理解李世民此时的犹豫,可房俊的心里依旧有些不舒服。 ‘果然,单单能赚钱是不行的,不能让这位李二陛下毫不犹豫的跟我站在一起!’ 有了确切的答案后,房俊也不继续等了。 在李世民犹豫着要如何应答卢广德话语的时候,房俊再次上前一步。 “今天这事,咱们还真得好好说道说道!”房俊不屑的笑了笑,在卢广德的面前来回的踱着步,淡淡的说道,“就在刚刚,你卢家家主,将族中典籍呈于大殿之上,声称,典籍中所有的记载,均可作为证据!” “还有你们!” 房俊指着刚刚一同站出来指证的众人。 “你们每个人都说,各自族中的典籍,均有祖辈见过御珍坊所售之物的相关记载,也都可以作为证据,指证于我!” “你们凭借族中典籍所记载的文字,指证我,让我低头认罪,让陛下降罪于我。” “怎么同样的事,同样是文字记录的东西,在你们手里就是证据,到了我们房家,就不行了?” “房家小儿,休要胡言!”卢广德瞪着眼睛,那真称得上是怒目而视了。 房俊扭过头,与卢广德对视着说道,“我可没有胡言,据实而论罢了!” “没错,没错!”老滚刀肉一本正经的拍着自己油满肠肥的大肚子,摇头晃脑的和着稀泥,“房贤侄说的没错,你们这帮人族里记的东西就是证据,到了房家怎么就不行了?我告诉你们,房家族谱上的东西,那是老程我亲眼见到的,我就能为房家作证!” “难怪我儿在你手上吃了亏,确实小看你了!”卢广德这句话声音不大,只有站着他最近的房俊听的清楚,其他人虽然知道卢广德说话了,但却都没听清卢广德说了什么。 卢广德深吸了口气,脸上渐渐的没了波澜,古井无波般的说道,“今日朝堂之上要说的,是御珍坊所售之物,是我范阳卢氏的配方!” 这种时候,决不能被房俊的话题牵着走,所以,卢广德也不再继续纠缠房家族谱的问题,而是想把话题拉回配方上。 可房俊却并没有如他愿,在族谱的问题上死咬着不放。 “当然是在说配方!”房俊顿了顿说道,“若卢家主质疑我房家族谱中记录的真伪,那我同样质疑你范阳卢氏族中典籍记录的真伪!” 卢广德看明白房俊的意思了,今天,他若是想以族中典籍为证,逼迫房俊交出配方,那他卢广德就得先承认房俊编排他的那翻说辞,他得认自己的生母是个娼妓,自己是个野种,辈分上,他还得是房玄龄的孙子! 可若是不承认房家族谱上这子虚乌有的记载,他就不能以族中典籍的记载,逼迫房俊交出配方。 ‘好小子!’ 李世民心里别提多舒坦了,面对朝堂上这些名门望族的逼迫,房俊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就给驳回了,才思之敏,李世民心中都颇为赞叹。 而杨妃,看待房俊的目光比之前又多了几分热切。 她这女婿,将来必定会是儿子的最大助力,今日,即便是最后房俊不敌卢广德这老家伙,她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保下房俊! “王大人~!”卢广德微微躬身,对着一个小老头施礼,随即开口问道,“数百年前,太原王氏便开始采盐炼盐,如今岁月更迭,几百年的时间里,太原王氏可曾有人知晓如何炼制水晶盐?” 卢广德询问的小老头,便是出身太原王氏祁县房支乌丸王氏的王珪! 王珪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这小老头,在朝堂上那也是有些份量的人物,说王珪是朝中重臣也不为过。 而且,因为王珪出身太原王氏的这个身份,平日里,李世民在很多事上都会给王珪足够的尊重和重视。 卢广德此时拉上王珪拉出来,也正是看重了王珪在朝中的份量。 而卢广德说话也很讲究技巧,在询问王珪问题之前,卢广德先把太原王氏数百年前就开始采盐炼盐的事先说了出来,随后才开口说他要问的问题。 只不过,卢广德这举动,让王珪颇为不悦的皱了皱眉。 王珪在朝中,跟房玄龄杜如晦的关系都不错,这种时候,卢广德拉上他为范阳卢氏站台,让王珪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可卢广德是范阳卢氏的族长,王珪即便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博了卢广德的脸面。 “王家确实不知水晶盐如何炼制!” 听到王珪这个回答,卢广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陛下,诸位大人!”卢广德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房俊,“太原王氏采盐炼盐几百年,尚不知水晶盐如何炼制,房家黄口小儿却说他懂如何提炼水晶盐,可信否?” 第253章 黔驴技穷的卢广德 不得不说,卢广德的这声质问,还是具有很大杀伤力的。 朝堂上大半的官员都在跟着点头。 “陛下,臣以为,卢家主所言在理,抛开各家族典中所记载之事不说,单说房俊的年龄如何能炼制出水晶盐这等奇物?” “是啊陛下,太原王氏几百年前就开始采盐炼盐,几百年啊,他们尚不懂得如何炼制水晶盐,房俊又如何能懂得炼制?” “陛下,不说太原王氏之人,这天下采盐炼盐的劳工多不胜数,这些人每日都与盐打交道,从古至今,多少年过去了,可有人能炼制出水晶盐?” “就是啊,房俊才吃了几年盐,他能炼制出水晶盐?” “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若不是得了他人的配方,又岂敢在陛下面前口出狂言?” 在别的地方,你可以说什么一通百通。 可香皂,水晶糖,水晶盐,这几样东西,哪个跟哪个都不挨着啊。 你房俊才活了几年?吃了几年盐?人家太原王氏采盐炼盐,折腾了几百年都没弄出来水晶盐,你能弄出来水晶盐?这事说出去谁能信啊? 而这些朝臣的话,无非就是想侧面的帮卢广德证明,御珍坊里的所有配方,全部出自范阳卢氏! “小孩子?”房俊轻笑了一声。 “汉孔融,四岁让梨,懂得谦逊之礼。。。黄香,九岁温席孝母,更有天下无双,江夏黄香之美誉。” 房俊眼带讥讽的看向刚刚站出来说话的那些官员,那些人在碰触到房俊目光的时候,纷纷避开望向他处,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房俊对视的。 房俊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秦甘罗,十二岁任秦国宰相,出使赵国,使秦不费一兵一卒得城池十六座!” “吴周瑜,七岁习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借东风、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命丧江南。” “这些小孩子,你们哪个能比?” “你们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就做不到!”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房俊满脸挑衅的扫了朝臣一眼,“鼠目寸光之辈,也就只能嘤嘤犬吠!” 先前站出来说话的这些朝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好像没听到房俊的话一样。 这话谁都不愿意接,谁接了这话,那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鼠目寸光,嘤嘤犬吠! 不过,房俊这贴脸平a的举动,让不少人心里都开始骂娘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说的真好!”杨妃细细的品味着,随口轻赞了一声。 李世民则是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 坊间传言,房俊就是个游手好闲,只知享乐,不学无术的纨绔。 可这几个月下来,房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不说远的,就刚刚的这番话,汉孔融,黄香,秦甘罗,吴周瑜,不客气的说,朝堂上有些朝臣都未必说的全这些人名,更别提背后的典故和生平事迹了。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房俊的学识! 而且文化人说话,那都是有内涵的,房俊那段话,几乎等于是在骂这些朝臣,不知礼仪,不知忠孝,才疏学浅,又庸碌无能,啥也不是就算了,还在那嘤嘤犬吠! 原本占尽上风的氏族中人,这一刻,又被房俊给压下来了! “好好好!”这回,卢广德也没了先前的从容跟淡定,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房家小儿,既然你不认可老夫的证据,那便由你来证明,御珍坊的那些配方,皆出自你手!” 御珍坊的那些配方,本也不是他们范阳卢氏的东西,花费了那么大力气,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连清河崔氏的户部侍郎都搭进去了,为的就是营造出这以势压人的氛围,逼李世民妥协,将御珍坊的所有配方拱手相让。 可没想到,朝堂之辩,他竟然输给了房俊! 如今的卢广德,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房俊好笑的看着卢广德,“御珍坊是我的,配方也是我的,让我证明我的东西是我的,你不觉得可笑吗?” 卢广德冷哼了一声,“你若是不能证明,那此前的辩解之言将更为可笑!” “好小子!”李世民轻喃了一声,他已经看出来了,眼下的卢广德是无计可施了,所以才反过来让房俊证明御珍坊的东西都是出自他手。 只要房俊能像先前那样应对下来,那今日的危局便彻底解了! 房俊捏了捏鼻子,陷入了思索当中。 证明御珍坊所有的配方都是出自他房俊之手,这跟证明你爹是你爹本质上是没啥区别的。 房俊心里也暗骂卢广德这老东西不要脸。 即便是房俊在大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东西做出来,也证明不了配方是出自房俊之手,卢广德不但不会承认,相反的,他还会咬定房俊就是盗用的范阳卢氏配方。 “证明配方出自我手,这事倒不急。”房俊嘴角已经浮起了一丝笑意,“按照卢家主之前所言,我能在长安城建立御珍坊,全都凭借你卢家书楼里丢失的那本记录了诸多配方的册子,可对?” 房俊这话,听的卢广德心中一喜,他最希望聊的就是这个话题,但几番交锋下来,他的话已经没了说服力,所以才没有主动去提。 此时房俊主动提这事,卢广德怎么会不高兴? “不错!”卢广德脸上立即浮起了一抹得意之色,“若非如此,凭你个黄口小儿,怎能做的出香皂,水晶盐,水晶糖等诸多奇物!” “卢家主,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房俊一脸不乐意的说道,“合着我房俊啥也不是,会的东西都是从你们家偷学来的?” “知道就好,还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卢广德心里都要乐开花了,房俊自己主动在这个话题上停留,那可就怪不得他卢广德以大欺小了! 这几句对话,房俊可谓是句句被压制,而且是被卢广德牵着鼻子走! 李世民都跟着有些着急,之前房俊都应对的不错,怎么突然之间又犯起了糊涂,跟卢广德研究什么书楼里丢的册子啊? “卢家主,那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些手段,是不是也记录在了你族中书楼丢失的那本册子里?” 第254章 大坑套小坑 这一刻,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为精彩。 有惊讶的,有疑惑的,有难以置信的,也有茫然困惑不知所以的,而更多的却是满脸不解其意的。 “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不是‘冰中取火’?” “不光是冰中取火,还有夏日生冰!” “你们要是不说,我也以为我听错了!” 底下不少人已经交头接耳,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冰是咋来的? 那是天冷了之后,水自然凝结而成的! 还冰中取火,咋取? 有火的话,冰不就化了吗?冰化了以后那是水啊! 水火不容,这是个人就明白的道理,房俊不知道吗? 他还要从冰中取火? 冰里面能有火? 这不纯纯的侮辱他们智商呢吗? 还有那个啥夏日生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长一点脑子的人,也说不出来这种话啊! 朝堂上,差不多所有官员都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房俊。 杨妃也是一脸的茫然无措,扭头看向李世民。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房俊的话,完全颠覆了杨妃的认知。 所有人中,唯有李世民一个人嘴角挂着笑,并不是他知道如何冰中取火,也不是他懂得如何夏日生冰,而是他看问题的角度跟所有人都不同,其他人都在通过自己的认知来看待房俊的话,而李世民看到的却是房俊再一次用刁钻的问题难住了卢广德! “看来卢家主对自家的族典也并不熟悉!” 房俊这嗤之以鼻的声音,让卢广德眉头皱的更紧了。 “卢家主,我提醒你一句,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法子,只要看过之后,是个人就都能做的到,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 原本就满心狐疑的卢广德,听了房俊的话,心中更加犹豫了起来。 这次要怎么选呢? 一旦选定了之后,他又要如何面对房俊的刁难呢? 若是实事求是,承认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法子并非出自范阳卢氏,而房俊却将这法子跟御珍坊里的东西弄到一起,他要如何辩驳呢? 可若是将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法子也说成是范阳卢氏的,那房俊让他从冰中取火,让他夏日里生冰,他又要如何推脱?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他房俊真能做的到?’ 从刚刚房俊的话来看,房俊似乎并不希望他将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说成是出自范阳卢氏。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判断的话,他只要不让房俊如愿就可以了! 打定了主意后,卢广德眉头也舒展开了。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些法子自然是出自我范阳卢氏!”卢广德看了房俊一眼,继续说道,“我范阳卢氏传承了近千年,族中典籍众多,记录着冰中取火、夏日生冰法子的族典,并非今日老夫所带的这本典籍,若有需要,老夫可随时差人回族中取来相关记载的族典!” 卢广德这么说,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承认了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也出自范阳卢氏,那房俊即便真的能做到这些东西,也是因为盗取了范阳卢氏的方子。 可若是不承认,一旦房俊真的做到了,那之前他卢广德对房俊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评价,就彻底没了说服力,那个时候,他说御珍坊的配方出自范阳卢氏,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所以,基于诸多方面的考虑,卢广德做出了一个他认为是最为有利的选择。 “好~!”房俊轻抚手掌,笑着走到卢广德近前,“卢家主,你先前说香皂,洗发水,水晶糖,水晶盐的配方出自你范阳卢氏,如今又说冰中取火,夏日生冰的法子也出自你范阳卢氏。” “你想要回我手里的配方,这也很简单!” “烦劳卢家主招自家工匠上殿,只要卢氏的工匠能在大殿上,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将香皂,水晶糖,水晶盐,洗发水,这些东西当场制作出来,又能从冰中取火,在夏日生冰,那我不但将所有配方双手奉上,还任由你范阳卢氏处置!” 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了卢广德,现在所有人都明白,这很可能是房俊与卢广德在朝堂上最后的较量了。 卢广德不慌不忙的上前了两步,嘴角浮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大业十二年,天下大乱,义军四起,不少匪类之徒,借着大乱之势到处烧杀抢掠,我卢家也在那场战火中挣扎求存!”卢广德一边说着,一边留意房俊脸上表情的变化,“传承炼制之法的工匠,在一次匪类袭城之时,为守护宗族与匪徒搏杀,尽数惨死!” “如今,这些炼制之法在我卢氏族中已然失传了。” “不然的话,老朽又何须带族中典籍上殿面圣!” 在来长安城之前,卢广德就想到了会有刚刚那样的问题,所以,这番说辞卢广德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卢广德还担心房俊出什么幺蛾子,又弄出来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没想到,房俊最后的刁难,竟然掉到了他卢广德的手心里。 “那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又怎么说?”房俊似乎有些恼火,有些急躁,又似乎带着那么一丝气急败坏。“卢家主可别说这法子也只有那些死了的工匠才会!” 房俊的神态,看的卢广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这是今日卢广德上殿到现在,第一次觉得有那么一丝神清气爽的感觉。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那是何等玄妙的手段!岂能是工匠所能掌握的?” “我范阳卢氏也只有第十八代家主在世之时,才有人懂得此法!”说着卢广德还叹了口气,“老朽不知你房家小儿是从何得知了冰中取火与夏日生冰的手段,但老朽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 “冰中取火与夏日生冰的法子并未传承下来,即便是我范阳卢氏也有百多年无人通晓此般手段了!”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他既然应下了这法子出自范阳卢氏,自然就得把话给说圆了。 不仅如此,卢广德不光把话给说圆了,还把房俊的话一并给堵死了。 法子肯定是范阳卢氏的,但他们范阳卢氏也没传承下来这般手段,所以你房俊想在这法子上做文章,还是省省吧! 房俊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卢广德,“那冰中取火,夏日生冰的法子,真有那般玄妙?” 第255章 自作聪明 “那冰中取火,夏日生冰的法子,真有那般玄妙?” 房俊的声音,听的卢广的心头猛的一突。 这话什么意思? 房俊要在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上做什么文章? 仔细思索了一下,卢广德紧张的情绪又慢慢松弛了下来。 首先,卢广德已经说了,冰中取火与夏日生冰的法子出自范阳卢氏。 其次,刚刚卢广德为了避免房俊借机发难,已经告诉了所有人,这法子在范阳卢氏已经失传了,如今根本就没人会这般手段。 除非有人能做到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否则的话,房俊想在这件事上为难他卢广德,那就是痴人说梦! 想明白了这一点,卢广德的信心又回来了。 “此种手段的精绝之处,又岂是玄妙二字可以形容的?” 卢广德这一脸倨傲的表情,还真唬住了不少人。 “真有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样的手段?” “没听说过啊!” 不少人都小声的嘀咕着,他们对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法子是更好奇了。 要是真有人能做到这种让人叹为观止的事,那这手段可真不是玄妙二字能够形容的! 房俊再次开口询问,“卢家主,小子多嘴问一句,你卢家这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法子,你本人可看过?还有,记录这法子的典籍,是否也丢失了?” 卢广德微微皱眉,略一迟疑便开口回道,“这法子老朽年少之时确实看过,但典籍之中所载,过于晦涩难懂,几番尝试之后不得其法,最终也就只能放弃了。” “至于记录这法子的典籍是否还在族中书楼内,还需回族查看后确认才知!” 卢广德故作聪明的回答,让房俊彻底笑出了声。 这笑声,让卢广德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蹙。 房俊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卢广德,“卢家主,你好像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话?”卢广德有些疑惑,他是真不知道房俊指的是他说过的哪句话。 “我说过,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法子,只要看过后,是个人就能做的到!”房俊挑了挑眉尖继续说道,“既然卢家主声称这法子出自范阳卢氏,自己又曾翻阅过,那便请卢家主为我们展示一下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手段吧!” “老朽刚刚也说过,典籍之中所载,过于晦涩难懂,老朽年少时几番尝试不得其法后,便放弃了。”卢广德心头莫名的松了口气,甚至心里还有一丝庆幸。 他终于看清房俊的意图了,故意说出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原来是在给他挖陷阱! 卢广德自己都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他之前就已经把话给说死了,他只是年少时翻看过这法子,自己并不会,不然的话,今天这人可就丢大了! 可房俊接下来的话,让卢广德的血压噌噌的往上飙。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而已,我说过,这法子只要看过,是个人就能做的到!”房俊勾着嘴角顿了顿,“不知卢家主觉得哪里晦涩难懂,小子倒是可以为卢家主解惑!” 别说卢广德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了。 房俊刚才说的啥? 他是不是说,他会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啊? 这不是在开玩笑? 天底下真有人能从冰中取火,能在夏日里生冰? 能吗? 再看卢广德,卢广德被惊的呆立当场,整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房俊,此言可当真?这般手段你真的会?”李世民都不自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心里都已经渗出了细汗。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房俊都能做的到? 当然,李世民激动的并不是这件事有多匪夷所思,他激动的是,只要房俊能做到,那就等于是狠狠的扇了卢广德一记耳光。 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丢这么大一个人,他卢广德再想开口说那些配方出自他们范阳卢氏,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那些帮范阳卢氏站台的氏族中人,也得好好想想他们自己的立场! “小手段而已。”房俊笑着说道,“金殿之上,自然不敢妄言!” 这下李世民可来兴致了,“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如此玄妙之法,朕还是今日第一次听说,施展此法,可有何需要准备的?” 房俊点了点头,“确实需要准备些东西,父皇要是想看,待闲暇之日,准备好了东西我演给父皇看!” 李世民听了房俊的话微微一愣。 紧接着,房俊转过头,看向卢广德,“我之前说过,卢家人无论是可以现场制作出水晶糖,水晶盐,还是香皂,洗发水,又或者是可以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只要卢家人能做到其中任何一点,房俊都甘愿将配方双手奉上,并且本人任由卢家人处置!” “现如今,卢家主一样都做不到,那你讨要御珍坊配方的事,就恕难从命了!” 房俊再次转向李世民,冲着李世民躬身行了一礼,“父皇,既然没别的事了,那我就先回南山了。” 说着话,房俊转身就要离开大殿。 “且慢!” 卢广德此时仿佛幡然醒悟了一般,快步上前挡在了房俊面前。 “配方之事,有卢家族典与各家典籍为证,你不认这证据也可以,但你必须能证明配方是出自你手!”卢广德冷笑着顿了顿,“你也别说老朽不给你机会,既然你说你懂得如何冰中取火,如何夏日生冰,只要你能做到任何一样,配方之事,便就此作罢!” 卢广德已经看明白了,什么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不过就是房俊故意提出来刁难他的,而且,李世民刚刚跟房俊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坐实房俊会这匪夷所思的手段吗? 若是房俊真会这般手段,又何须改日单独展示给李世民一人观看? 让在场的所有朝臣都亲眼所见,那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就想蒙骗他卢广德? 妄想! “若你房俊做不到冰中取火,夏日生冰,那你便要将我卢家的配方尽数归还!” 第256章 主动权 卢广德不依不饶,完全在房俊的意料之中。 范阳卢氏为了拿到御珍坊的这些配方,连清河崔氏的户部尚书都给搭进去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 而房俊要的也就是变相的争取主动权!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手段而已,可我什么要向你展示向你证明我能做到?”房俊歪着脑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才开口说道,“你口口声声说配方是你范阳卢氏的东西,证据呢?” “别跟我说什么族中典籍,我房家也有族谱,你要是非得跟我说什么族中典籍,那我就派人回府,把我房家的族谱给请出来!” “我还不怕告诉你,我房家族谱里记载的东西多了去了!” “我敢把族谱拿出来,就怕你没胆子看!” 卢广德气的脸都紫了,他能听不明白房俊话里的意思吗? 他要是坚持以族中典籍为证,那房俊就要回府去请房家的族谱上殿,而且,房俊要是取来了房家族谱,那他继续坚持族中典籍为证,就得承认房玄龄是他卢广德的爷爷,得承认他卢广德有个娼妓的娘,野种的出身! 除了这些之外,房家的族谱上,可能还会被房俊添上更多乱七八糟的事,而且,每一件事都是针对他卢广德,针对他们范阳卢氏的。 范阳卢氏族典上记载的东西要是能成为证据,那他卢广德就得承认房家族谱上写的东西也是事实! 最让卢广德憋气的是,他现在非常确定,房俊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什么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种违背常理的事出来。 特别是刚刚李世民亲自帮着房俊打掩护,让卢广德非常确信自己的猜测! 可越是知道这一点,卢广德也就越憋气。 因为他已经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逼迫房俊做这件事了。 卢广德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转头看向了李世民。 房俊本就年少,加之又是个楞种,他能不能知道范阳卢氏究竟是个怎样的家族都两说,甚至卢广德都怀疑,他说的一些话,房俊根本都没听懂其中的隐意。 而李世民就不一样了! 有户部这巨大的缺口在,就等于是有一把不软不硬的刀顶在了李世民的腰眼上。 让李世民站在范阳卢氏这边可能不现实,但只要他卢广德要求的不过分,李世民就绝对不会站在房俊那边! “陛下!”卢广德再次躬身行礼,“御珍坊配方之事,不论拖到什么时候,终归是要解决的。” “老朽斗胆,求陛下下旨,不论是冰中取火还是夏日生冰,只要房俊能做得到,御珍坊配方之事,我范阳卢氏便不会再提!” “可倘若房俊做不到冰中取火,夏日生冰,那还请陛下为我范阳卢氏做主,让房俊将现在御珍坊所用的所有配方,尽数归还我范阳卢氏!” 李世民心里也暗骂了卢广德一句老狐狸。 先前李世民是真想让房俊就在这大殿上给他展示一下,怎样冰中取火,又怎样夏日生冰。 可房俊没有当场应承下来,而是推脱说以后展示给他,这可就让李世民犯合计了。 从房俊这反应来看,李世民觉得,房俊大概率是不会冰中取火这种逆天手段的,所以先前才推脱。 可现在,卢广德盯上这事了,分明是也从刚刚房俊推脱的态度上猜出来了些什么,若是真下旨让房俊现在就展示冰中取火,夏日生冰,那还不马上就露馅了? 但卢广德逼的这么紧,他要怎么帮房俊把这事给推脱出去呢? “父皇!” 李世民正犯难呢,房俊又说话了。 “我刚刚说过,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这法子只要看过,是个人就都能做到!”房俊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给过卢家主机会,不论他族中的工匠是在大殿上炼制出御珍坊的东西,还是范阳卢氏有人能做到冰中取火,夏日生冰,我不但将御珍坊的配方双手奉上,我本人也可以任凭范阳卢氏处置!” “在御珍坊配方这件事上,我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和尊重!” “卢家主做不到这些,是因为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他们范阳卢氏!” “至于冰中取火,夏日生冰,我若展示给在场的人看,那所有看过的人便都能学会!” “卢家主都说了,此等手段堪称玄妙,试问,如此玄妙的手段,我凭什么在人前展示,白白的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学了去?” 嘿! 你听听,房俊这话说的气人不? 合着房俊就是不想展示给他们看,不想让他们也学了这玄妙的手段? 朝堂上的这帮官员,又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次,人群中的声音大致分成了三种。 第一种声音,认为房俊说的有些道理,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是何等的手段?就这么平白的让旁人学了去,换了是自己,自己也绝不会同意的! 第二种声音,则是认为房俊所言过于荒谬,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分明有悖常理,世间怎会有如此手段,如此倒反天罡之言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这不过就是房俊为了搪塞卢家主而胡扯出来的借口罢了。 第三种声音,早都已经开始骂娘了。 冰中取火,夏日生冰,这般手段不管是真假他们都想见见啊,万一是真的,他们不也能学了这手段吗? 退一万步说,这事即便是假的,是房俊故意说出来应对卢广德的,那只要坚持让房俊展示给众人看,当众拆穿此事,也能帮的到范阳卢氏,也能从范阳卢氏这边得到一个人情,得到一些个好处! 老滚刀肉用肩膀拱了拱一旁的李绩,“哎,牛鼻子,内小子说那玩应你知道不?” 李绩早年曾以游方道士的身份示人,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他知道的要比一般人多不少,所以老滚刀肉才询问起了李绩。 李靖也好奇的竖起了耳朵,他对这事也挺好奇的。 李绩瞅了眼老滚刀肉,又看了看一旁的李靖,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尚未有听闻。”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之时,卢广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你待如何才肯在诸位大人面前展示冰中取火,夏日生冰的手段?” 第257章 疯了 “那你待如何才肯在诸位大人面前展示冰中取火,夏日生冰的手段?” 卢广德反应很快,也很快就抓住了房俊话中的重点。 房俊想说的是,他不愿意凭白的让其他人看到他施展那玄妙的手段,也不想这手段凭白的被其他人学了去。 换句话来说,房俊他能做到也能展示这手段,但得有条件! 卢广德也不是什么莽夫,房俊话中留有余地,又隐晦的提起了条件,他心中也有些狐疑,同时他也想知道房俊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那帮窃窃私语的朝臣们也都不说话了,都跟着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房俊的回答。 而房俊明显迟疑了片刻,似乎对卢广德的发问没有准备一样,过了片刻后方才开口,“听说户部生变,亏空严重,若想我将此玄妙的手段展示给诸位观看,条件也简单。” 这可说到重点了,所有人脖子都伸长了,生怕漏掉房俊说的每一个字。 “想观看的人,每人需出十万贯钱!” “凑足了三十人,我便立刻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冰中取火,让你知道知道如何能夏日生冰!” 这帮朝臣听完了房俊的话,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掉。 一人要出十万贯钱? 他房俊知道十万贯钱是多少吗? 十万贯钱啊,一般的中型家族,十几代人传承下来,穷尽整个家族也未必能拿的出十万贯钱啊! 他房俊倒好,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十万贯钱! 而且还是一人十万贯钱,凑齐了三十个人,房俊才愿意在他们面前展示那些手段。 三十个人,那可就是三百万贯钱! 房俊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朝堂上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房俊的话给震惊到了。 “当然了,这笔钱我房俊一分都不会要,一分都不会带回我房府!” 房俊的这句话,又让喧哗的朝堂再次恢复寂静。 “刚刚我不是说了么,听闻户部生变,亏空严重,若是诸位大人真想看这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手段,那所得的钱财便纳入户部,算是我房俊与诸位大人一同为我大唐的江山建设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三百万贯钱,全都纳入户部? 杨妃一脸震惊的捂着了嘴巴,她差点就惊讶的叫出了声,房俊的这个决定是真惊到杨妃了,三百万贯,说给户部就给户部了? 李世民听的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虽说不能完全解决户部亏空的问题,但三百万贯钱,那也能解决一下户部的燃眉之急啊! 李世民忍不住搓了搓手,两眼冒光的盯着下面的一帮朝臣, 这帮朝臣脸都绿了。 为大唐的江山建设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一人十万贯钱啊,这也叫绵薄之力? 他们就是倾尽所有,也特么贡献不出来这绵薄之力啊! 再说了,卖人情的事,他们难道自己不会做?用的着你房俊张罗?他们这要是跟着一起贡献这份绵薄之力,李世民能记着他们的好?那功劳、人情、还不都是房俊的? 这事你越琢磨就越气人! “当然了,前提咱们得先说好,每人十万贯钱,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只能看一个!” 房俊他说啥? 十万贯钱,冰中取火跟夏日生冰还只给看一个? 心窄的人都已经忍不住要吐血了! 房俊目光转向了卢广德,眼神中尽是挑衅的味道,大有不服你就花钱来看的意思。 听了房俊的话,卢广德不但没慌,反而还笑了。 原本他就认准了房俊不可能会什么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的手段,如今房俊又故意拉高了展示这手段的条件,还说什么把所获的钱财全部纳入户部。 在卢广德看来,房俊就是扯着李世民这面大旗,又用夸张的费用来阻止他逼房俊展示这手段。 只要他退缩了,御珍坊的配方肯定就别想要了。 相反的,只要他能逼着房俊展示这手段,而房俊又做不到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那这配方即便李世民不愿意,也得让房俊乖乖的交给他们范阳卢氏。 进长安城之后,卢广德找人打探过,现在长安城里的御珍坊,一天就能卖出来七八千贯钱,三百万贯钱,差不多就是长安城所有御珍坊一年的销售额。 可这只是长安城一处啊! 若是配方到了他范阳卢氏手中,整个大唐各个州府都开始售卖御珍坊的货物,一年下来,少说也能卖出来个几千万贯钱! 所以这买卖,能做! 卢广德扭身冲着一众朝臣拱了拱手,“此事需烦劳诸位大人为我范阳卢氏做个鉴证!” 这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没人接卢广德的话。 李世民刚刚还跟火一样热的心,这会也慢慢凉了下来,十万贯钱,这可不是随便哪个世家都能拿出来的,而且,即便一些世家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又有谁会愿意花十万贯钱,去看房俊怎么冰中取火、夏日生冰呢? 最终,还是兰陵萧氏的一个官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陛下,并非臣等不愿为大唐的江山建设贡献一份绵薄之力,只是这十万贯钱,即便倾尽我族中所有也凑不出来啊!” 这话看似说给李世民听的,可实际上,是说给卢广德的。 你范阳卢氏跑来争房家的配方,他们帮范阳卢氏站台已经不错了,谁疯了,拿十万贯钱出来,就为了给你们范阳卢氏做个鉴证? 这鉴证的代价也太特么大了啊!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别说他们中很多家族根本就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就算是家里有那么多钱,也不可能这么花啊! 卢广德略一迟疑,转头看向房俊,“房俊,若你做不到冰中取火和夏日生冰又将如何?” “御珍坊的所有配方,双手奉上!”房俊一咧嘴笑道,“我只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一炷香后凑不够三十人,那我便不再等了!” 房俊这话落在卢广德的耳中,反而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卢广德又转向李世民。“此事还需劳烦陛下做个鉴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世民自然也不能拒绝,而且,按照房俊的说法,至少得有三十个人掏钱,他才愿意展示那手段,他李世民即便是万乘之尊,也不能随意的犯众怒啊! “朕自当为尔等做个鉴证!” 反正不够三十人房俊也不答应,李世民倒没什么担心的。 “那便多谢陛下!”卢广德昂着头,瞟了房俊一眼,有些傲然的说道,“三十个人需三百万贯钱,这钱,我范阳卢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