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等丫鬟,绝不为奴》 第1章初惩渣男贱女 金銮殿上,皇上说道:“慕琉年你身为金科状元,朕赏你一个恩赐:侯府二女,宋白初和宋今霜,只要你选择一人作为你的妻,朕便可放过她。” 宋白初死死咬着下嘴唇,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来,只要自己的未婚夫选择了自己,那么来日她就有机会为父母翻案。 她与慕琉年相爱三年,在他还是寒门举子的时候,自己就与他两情相悦,互许终身,所以宋白初相信,他一定会选择自己! 然而慕琉年的目光扫过她二人,却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庶妹的身上,随后就听见他坚定地回答:“陛下,臣愿娶侯府二小姐宋今霜为妻!” 那一刻,宋白初如遭雷击。 定远侯谋逆,侯府满门抄斩,偌大的侯府里只有嫡女宋白初和庶女宋今霜得以存活,却不料在大殿选妻之上,她被未婚夫背叛,一朝沦为奴籍,成为了慕府府上最低等的一个贱奴。 入了奴籍之后,宋白初不仅每日都要做着最脏,最繁重的活,还遭到了府上所有人的欺凌,没到一年的时间,娇生惯养的她身体就已经垮了。 直至将死,她才知道,当初所谓的侯府谋逆竟然就是慕琉年故意栽赃陷害! 她质问慕琉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牵着宋今霜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幸福美好。 “宋白初,你身为侯府嫡女却骄奢淫逸,不学无术,目中无人,你哪点比得上霜霜?在我眼里,你连霜霜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 “所以呢?就因为这样你就要陷害我父亲谋反?” 慕琉年只是淡淡一笑,“定远侯作恶多端,偏心嫡女,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霜霜讨个公道!” 就因为这样,他们侯府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吗? 她恨!可是她无能为力,最终只能含恨而死…… …… “今夜夫人和大人同房,你去伺候!” 岑妈妈冷不丁地出现正在浆洗衣服的宋白初身后,并冷漠地丢下了这句话。 没错,宋白初就这样水灵灵地穿书了。 或许是因为她看小说的时候觉得三观不正骂得太狠了,结果睡了一觉就穿成了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配。 可惜她穿来的时间不对,侯府因涉嫌谋逆,被满门抄斩,而原身这时候也已经沦为了奴籍。 上辈子是牛马,这辈子还是牛马,所以她是什么先天牛马圣体吗? 这本小说是当下最流行的大女主文学,讲述了女主宋今霜身为侯府庶女却自强不息,和男主慕琉年一起经历了种种困难之后,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宋白初身为小说里的一个炮灰女配,就因为是嫡女身份,就被男女主各种算计,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呸!女配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就是三观不正,她没有骂错啊! 岑妈妈又冷冷地说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夫人的心情不是很好,你伺候的时候可给我小心一些!” 宋白初邪魅一笑,“好的呢!” 既然男女主这么喜欢人前paly,那么她不介意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今晚就让渣男贱女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惹怒了打工人的下场! 宋白初来到南风院之后,宋今霜和慕琉年两人早已经在床上了,只不过床幔垂下,依稀只见到帐中两个身影在嬉笑打闹。 “夫人,奴婢来伺候了。” 声音一出,两人嬉笑打闹的动作一滞,紧接着就见到床幔被掀起,露出了宋今霜那张姣好的容颜。 这是宋白初穿越到这里以来,第一次见到宋今霜。 房间光线昏暗,烛火跃动,宋今霜的脸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眉似新月,双瞳剪水,也能称作是一个美人。 宋白初看得有些呆愣,心中总觉得这张脸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只见宋今霜面露哀戚,非常绿茶地说道:“姐姐语气这么冷漠,是在责怪我让你来伺候吗?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呀,别的婢子不像你伺候得这么仔细,还是说姐姐觉得自己仍旧是侯府嫡女呢?” “哼!”帐中传出男子不屑的声音,“什么侯府嫡女?如今不过是我府上的一个贱婢罢了!宋白初我警告你不要忘记了,要不是霜霜仁善,你早就被充入那教坊司了!” 宋白初沉默应对,在黑暗中默默竖了个中指。 床幔再次落了下来,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宋白初记得,在书里,这对狗男女每次ooxx的时候,宋今霜就喜欢让原身来伺候,不仅是为了羞辱她,更多是的想要想要炫耀,炫耀这慕琉年如今可是她的男人了。 要是她还是原身的话,可能真的会心碎,可如今她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社畜,看到这种脏东西就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心早已经和刀一样冰冷了。 所以,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微微一笑,既然是三人y,那么她总得做点什么才能有参与感吧? 宋白初点燃火折子,随手一丢,忽然就响起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房间内瞬间火花四射。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床上的男女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巨响顿时在房中炸开,紧接着五颜六色,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的烟花就各种炸开来。 “嘭!” “嘭嘭嘭!” “救命啊!来人,救命啊啊!” “有没有人在?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一时间,整个屋子充斥着尖叫声,烟花声,乱七八糟恐龙哐啷的声音,好不热闹,好不喜庆! 因为烟花放得太多,一些烟花直冲云霄,将整个屋顶掀开了,一朵又一朵地炸在了慕府的上空。 “哇,烟花耶,真漂亮!” 府里的下人纷纷驻足,欣赏着这美丽的烟花。 宋白初早就在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并把房间门给锁死了。 “嘭!” 一朵灿烂巨大的烟花炸开,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宋白初看着绚烂的烟花,桀桀笑了声,大声地说了句:“操蛋的世界,老娘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第2章燕王带人来了 “是谁?!究竟是谁?!” 大厅里,慕琉年全身黢黑,已经看不清原本容貌的他顶着一个爆炸头来回踱步,差点没把宋白初给笑死。 此时府上所有人下人都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为了不被怀疑,她也将烟灰往自己身上和脸上抹了点,看起来也像是被炸了的一般。 “宋白初是不是你干的?!”慕琉年忽然指着她骂道。 一旁的宋今霜也很狼狈,一直在小声地抽噎着,而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跪着的宋白初。 “夫君,绝对不会是姐姐做的,她没理由这么做的!” 这话表面是在维护宋白初,可实际上却是提醒慕琉年。 “没理由?我看整个府上就她最有理由这么做了!” 宋白初一个否认三连,“奴婢不是,奴婢没有,你别胡说!” 接着又反问他:“大人说是奴婢放的烟花,可是烟花在我朝属于违禁物品,奴婢一个小小的丫鬟的怎么买入这些烟花的呢?还是说大人这是公报私仇,故意栽赃奴婢的?” “你!” 慕琉年有些惊讶对方的态度和反应能力,明明之前她遇到事情永远只会说“我百口莫辩”,今天口齿怎么伶俐了起来? “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们两人怀恨在心,想必一直心存报复吧?” 她不慌不忙辩解道:“大人您教训得是,真的不是奴婢,不过奴婢有怀疑的对象。” “谁?” 宋白初挺直了腰板,“二公子,慕春山!” “你胡说八道什么,春山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人,今天下午的时候,奴婢看见二公子在鬼鬼祟祟地从南风院里出来,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他来当面对质!” 慕琉年见她这么笃定,将信将疑,让人把慕春山找来。 没多久,一个身穿蓝色衣袍唯唯诺诺的男子就来到了前厅,只是他一来,就吓得扑通下跪,然后一个劲儿地哐哐磕头。 “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从出事的时候他就一直窝在房里不敢出来,可是没想到还是被知道了。 慕琉年脸都黑了,“所以我们房中的烟花还真是你放的?慕春山我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没地方放这些烟花了……” “你说什么?!” 得知自己和宋今霜的爱巢成了储放烟花的库房,慕琉年气炸了。 宋白初好整以暇地看戏,幸好她提前知道剧情,虽然火是她点的,但这烟花确实是慕琉年的弟弟慕春风放的。 至于为什么把这么多烟花放在慕琉年的房中,那是因为他,足够蠢! 此人又蠢又贪财,经常和府上总管符明做一些捞油水以及倒卖违禁物品的事情。 前不久,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购入了一大批来路不明的烟花,想要待价而沽,可是京城是明令禁止大量购买烟花的。于是这个大聪明就决定将这批烟花偷偷藏在自己大哥的房中,因为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宋白初以为这事自己终于可以撇干净的时候,慕琉年突然又将矛头对准她,说:“春山是有错,可是你宋白初今夜在房中伺候却不能及时发现这些烟花,你也有错,就罚你二十大板!” wtf?! 宋白初人都傻了,她知道慕琉年有病,但是没想到他病到了这份上! “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厮慌里慌张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 慕琉年不悦道:“大晚上大声嚷嚷什么,成何体统?!” “不是,大人,这、这、这燕王带人来了!” 宋白初嘻嘻,狗男人想罚她,报应这不就来了吗? 这可是本书中最可怕,最权势滔天,最厉害的燕王赵虞! 按照书中的时间线,燕王赵虞这段时间正在全力搜捕一名江湖大盗不知鱼,因此会每天都在城中巡夜。 而烟花属于本朝官府才能售卖的危险物品,若是谁敢走私、大量储存,那等着他的只有牢狱之灾。 这下,慕琉年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燕、燕王?”慕琉年只觉得自己腿都要软了。 他怎么忘记了,最近燕王负责巡夜,这烟花的动静这么大,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燕王权倾朝野,为人无情狠辣,再加之他现在代大理寺卿一职,只怕这个烟花的事情要说不清楚了! “慕大人好生兴致啊,在家中私放烟花,还专门挑这样的夜深人静,所以你是在挑衅本王吗?”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宋白初好奇回头,就看见许多人将慕府团团围住,而中间走来的那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玄色圆领织金大袖袍,乌发金冠,星眉剑目,仪表堂堂,只不过气质威严狠厉,令人有些发怵。 这就是那位燕王赵虞?该说不说,长得也太帅了吧?! “下官参见燕王殿下!”慕琉年直接一个滑跪,紧张到手心全都是汗。 赵虞无视所有人,径直走上主位,大袖一甩,就这么坐了下来。 语气平淡道:“慕大人,你还没回本王刚才的问题。” “下官、下官……”慕琉年越说越结巴,“殿……殿下饶命,这烟花纯属就是一个意外!” “意外?你身为朝中五品吏部郎中,难道不知道私放烟花是大罪吗?况且本王记得,最近并无任何节日,官家也没有出售任何烟花的记录,所以,你这烟花是从哪里来的?” 本朝律法森严,这烟花之所以属于违禁品,因为涉及到火药的问题,因此无论是出售还是燃放都需要登记在册。 “我、我……不是……”慕琉年害怕到几近晕厥了。 宋白初白了他一眼,在她面前那么strong,没想到这么废。 “殿下!”她突然凄厉一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见赵虞看过来,宋白初张大嘴巴就嚎了起来,“殿下恕罪,我家大人他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我家大人吧!” 慕琉年的眼皮猛地一跳,看着宋白初发癫的行径,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赵虞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只不过是一身最普通的丫鬟打扮,身穿浅蓝色窄袖衣裙,梳着双丫髻,但是那张绝美的容颜和周身的气质,与周围那些瑟瑟发抖的下人倒是格格不入。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叫宋白初。” 宋白初? 他记得被抄家了的定远侯嫡女就是叫宋白初,不过他对对方的身份不感兴趣,只是问道:“那你说说,你家大人为什么要燃放烟花?”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她抬起头,对上赵虞的眼神,支支吾吾,“他……可能大概也许只是想造反?” 第3章关进大牢 宋白初成功把慕家的人都送进了大牢。 然而,她也一样被关进了大牢。 “宋白初!你这么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不巧的是,她和宋今霜关在一个牢房里。 宋白初一副咸鱼摆烂的态度,“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孤单嘛!” “你真是个贱人!”宋今霜气得胸腔直起伏,咬牙切齿,“宋白初,我发现你真是变了!” “怎么了?我又变漂亮了?不好意思啊,像你这种长相普通的,确实的不懂我们这种美女的烦恼。” “你!” 这确实是宋今霜的痛点之一,她长得不如宋白初漂亮,也不如宋白初身材好,正因如此,她才会每次同房的时候都让对方去伺候,就是想证明就算自己不如她漂亮,但是慕琉年爱的只有自己! 她真是恨极了宋白初,一出生就在尊贵的侯府嫡女,什么都不用做,即使不学无术,草包一个,可是父亲嫡母对她还是爱得不行。 反观自己,出身卑微,只有努力将琴棋书画读书刺绣都全部学了个精通,才能换得父亲和嫡母的一句夸奖。 老天不公平,她宋白初凭什么享受这一切?! 但是幸好,她遇到了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慕琉年。 她讥讽道:“宋白初,你这么做是为了故意引起琉年的注意吗?我知道你还对他抱有幻想,但是我劝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不是,我——”宋白初无语,这位大姐眼界能不能宽一点?现在她们都被关进大牢里了,她脑子里怎么想的还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说实话,宋今霜,我觉得你和慕琉年真的挺配的。” “哼,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能原谅你……” “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宋白初!” 宋今霜气狠了,想要去掐住她的脖子,不料宋白初动作比她还快,直接薅住了她的头发,用力砸向墙面。 “哐哐哐!” 直接把人砸出了脑震荡。 “宋今霜。”她附在对方的耳畔低语,声音冷涩阴狠,“你若是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宋白初了,以前的宋白初已经死了!” “还有,你和慕琉年陷害侯府一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两个狗贼血债血偿!” 出完气后,才将宋今霜放开。 只是没控制住力道,对方的脑袋已经血流如注,头发又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个疯婆子一般。 “呜呜呜呜,宋白初我要杀了你!”嘴上这么喊,可却不敢冲过来。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宋白初!”就在这时,几个狱卒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走,燕王殿下有话要问你!” 身为举报人,宋白初知道自己避免不了被问话,她确实是诬陷了慕家,可是她丝毫不慌。 大理寺大牢深处,一间昏暗的审讯室里,宋白初老老实实地跪着,而前方坐着的就是燕王赵虞。 房间里光线晦暗,赵虞神色冰冷,薄唇轻抿,和昨夜相比,他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周身萦绕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威压。 “宋白初,你为什么要诬陷慕家?还是说,你是不满慕琉年揭发侯府谋逆一事,蓄意报复?” 真不愧是书中的智商担当,这么快就知道了实情。 书里对这个燕王描述不是很多,他只是一个镶边配角,只知道他权倾朝野,为人狠辣,亦正亦邪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信息了。 宋白初正了正色,一脸正气道:“殿下,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 “哦?” “众所周知,殿下您最近正在抓捕大盗不知鱼,而奴婢此举就是为了清空慕府,引诱不知鱼去慕府。此时慕府无人,不正是偷盗的最好时机?” 赵虞似乎来了兴趣,“即便不知鱼真的去了慕府盗窃,可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就跑了。” “不知鱼虽是大盗,但是此人不盗珠宝不盗金钱,专盗官印,而奴婢早已经将放在书房里的吏部郎中的官印换成了假的,到时候不知鱼发现官印是假的,一定会勃然大怒,还会再回来偷盗真的官印。” 别问她为什么把官印换成假的这件事做起来这么丝滑,在没有监控的年代,做什么事情真的比想象中的简单。 赵虞若有所思,然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宋白初的面前。 他半蹲了下来,玩味地看着对方。 本以为这样的大小姐入了奴籍之后会郁郁寡欢,了无生机,可是现在一看,对方的眼神却无比坚韧,有种向上勃发的生命力在里头。 真是神奇,和他听说的宋白初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说,不知鱼什么时候会再去盗取真的官印?” “五日后,慕老夫人的寿宴!届时人多混杂,他大可趁乱混入其中,偷盗官印。” “不知鱼会这么蠢?明知道是个陷阱,还会再去?” 宋白初胸有成竹道:“殿下和不知鱼交手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性?此人最喜欢顶风作案,喜欢看到官府难堪,所以,他一定会去!” “哼,还算有点小聪明。”赵虞难得地夸赞了她一句。 宋白初狠狠松了一口气,从放烟花到无罪释放,她可真是每一步都给谋划好了,也幸好一切都如她计划那般。 慕府造反一事确定了是一场乌龙,赵虞就立即将所有人给放了。 至于慕春山和管家符明私囤倒卖烟花一事,因为烟花数量不算多,加之有当朝宰相给慕琉年做担保,所以在罚了一笔巨款之后,那两人也无罪释放了。 这次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慕家也狠狠出了一波血,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就更加雪上加霜。 慕府。 “宋白初!”慕琉年气得肺都要炸了,“你,你好得很!南风院被炸,霜霜受伤,还有我幕府被迫罚了一大笔钱,这桩桩件件哪个是没有你的手笔?!” 宋白初一脸无辜:“奴婢冤枉啊,这烟花明明就是二公子的,关奴婢什么事?至于夫人,那是她不小心摔到的,可不要诬陷奴婢啊!” “好,好!你还敢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信不信我杀了你?你可不要忘了,主人是可以随意仗杀奴隶的!” “呵!”宋白初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又慢悠悠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道:“真的吗?奴婢好害怕啊!只不过我怕你不敢!” “笑话,我有何不敢?来人,把宋白初立刻杖毙!” 宋白初直接掏出了赵虞给她的燕王令牌,怼到慕琉年的脸上,“你敢!” 第4章谁绑架的我 慕琉年一惊,“你、你为什么会有燕王的令牌?” 自然是因为她诓骗燕王的咯! 她对燕王说可以帮他一起抓住不知鱼,但是她只是府上的一个下等丫鬟没什么权力,做起事情来也会束手束脚。 在这样的暗示之下赵虞果然给了她一个令牌,只是提醒她道:“若是让本王发现你拿着令牌去做一些狗仗人势的事情,本王就杀了你。” 回忆结束,宋白初嘲讽道:“难道你没有吗?那你得好好反思一下这些年有没有努力工作啦,工资有没有涨啦,不要总是抱怨别人有你没有好伐,燕王已经很难了!” 慕琉年气得要死,可是对方手里有燕王令牌,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警告对方:“你也别太得意,只要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一天,你就是我的奴隶!燕王能保你一时,但是他能保你一世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跟我斗,你还嫩着点!” 经此一事,宋白初明白了,在这个时代奴隶是没有人权,也没有任何出头之日。 但是! 虽说是奴隶,可主子不同也会影响奴隶的地位,所以她决定了,她要跳槽! 至于跳去哪里,她目前还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她都得找一个比慕琉年更厉害的大官! 最后她虽然没被罚,可是还是得继续回到浣衣处洗她的衣服。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天生牛马圣体,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仍旧能够卖力地搓洗着衣服。 这就是她珍贵的品质,再怎么讨厌老板都还是会努力把自己的工作给做好。 也不知道日后哪个人这么幸运,能够被她选中做老板。 浣衣处位于府上最边边的一个小院子里,这里浣洗的丫鬟只有四人,再加上一个总是欺压她们的管事李妈妈。 “嘭!” 忽然从天而降一大堆衣服,宋白初疑惑地抬了头,只看见李妈妈插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宋白初,今天你必须把这些衣服给洗完!” “凭什么?我已经把我要做的工作给做完了,你凭什么给我加活?” “哼!”李妈妈本就长得胖,这冷嗤一声,脸上的肥肉抖三抖,“凭什么?就凭我是这里的管事,我就是天!” “我要是不洗呢?” “不洗?宋白初你以为你是谁啊?侯府大小姐?哈哈哈哈哈!” 李妈妈指着她大笑,“大家快听听啊,她还以为自己是侯府大小姐呢?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贱奴也敢跟我顶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几个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 职场霸凌?笑死,不知道打工人的怨气的最大是吗? 宋白初把手上的衣服狠狠扔进了水盆里,抬起脚就朝着对方的肚子狠踹一脚,“嘭”的一声,人直接飞了。 “唔!!宋白初你——” 话未说完,宋白初直接骑到对方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下手之狠,力道之大,直接把人打成了个大猪头。 不好意思,前世她的职业的总裁秘书,除了要应付讨厌的老板,还要保护好老板,以防他被人暗杀,所以她会格斗不奇怪吧? 这一顿操作下来,把那四个丫鬟都给看呆了。 “宋白初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诉夫人让她打死你?!”李妈妈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她怒目圆睁地瞪着宋白初,同时肥胖的身子在不断扭动着,企图挣脱桎梏。 宋白初哪里会如了她的意,将她死死按住,恶狠狠道:“你有本事你就去告啊,同样身为奴籍我凭什么惯着你?而且我提醒你一句,我比你年轻比你聪明比你力气大,你要是告诉夫人也没关系,那你就做好随时被我报复的准备吧!” 李妈妈顿时就被吓呆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宋白初。 以往她欺负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只是会默默哭泣,然后什么也不敢反抗,可是今天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人感到害怕。 眼见李妈妈慢慢放弃了挣扎,宋白初也慢慢地放开了她。 她笑道:“怎么样?还想不想告状?我告诉你,别说是你了,就连大人都奈何不了我,所以你算老几?” 宋白初从对方身上下来后,拍了拍手,又丢给了对方一句话,“我不是不干活,我只是干属于我自己的活,懂?还有,你下次再敢骂我的话,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李妈妈恨恨地瞪着她,差点就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但是也仅仅是敢瞪她而已,一句话也都不敢再说了。 宋白初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表现,“很好,我的衣服已经洗完了,没有我的事情了,下班。” 说完就潇洒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疏影院里,李妈妈跪着对宋今霜控诉宋白初的罪行,她捂着自己的脸哭喊着:“夫人啊,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宋白初将奴婢打成这样,奴婢不活啦!” 宋今霜脸色阴沉无比,“她打你,你就不能打回她吗?” “她一身牛劲,奴婢、奴婢打不过她……” “没用的废物!”宋今霜气得一张脸微微扭曲,“你之前不是欺负她挺厉害的吗?今天怎么被她欺负了?” “奴婢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还说就连大人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宋今霜明白,宋白初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她手上有一块燕王的令牌,也不知道这燕王犯什么病,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不过明面上不能把她怎么样,暗地里还不行吗? 随即她对身边的丫鬟道:“双喜,你去把总管符明叫过来。” “是,小姐!” 没多久,总管符明就点头哈腰过来了,“夫人,您找小的有事?” 宋今霜看着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心里忍不住的厌恶,“符明,你不是喜欢宋白初吗?” “小的哪敢觊觎她啊,她好歹是夫人您的姐姐。” “放肆!” 符明吓得立即跪了下来。 宋今霜愠怒道:“她只不过是个贱婢,也配做我的姐姐?!” “是是是,夫人您说得对,她不配!” “既然喜欢,就大胆放手去做,做什么都行!” 符明会意,露出了个淫荡的笑容,“谢谢夫人,小的明白了……” 下班之后,宋白初就去吃饭了,这会儿刚吃完正准备回去睡觉。 只是晚上的慕府也太黑了吧,这路边的灯座就是是摆设一般,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她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微响,吓得她心中警铃大作。 “谁,是谁在那?” “大晚上的装神弄鬼吓唬你爹呢?” 喊了两句不见动静,她就打算不再理会,却不料刚一转头,瞬间两眼一黑。 “谁?谁他妈的绑架我?!” 第5章你今后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 宋白初可以直接把那个绑架他的人给撂倒,但是她偏偏要看,究竟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抓她?! 凭着感觉,她被人拖到了一间屋子里,然后头上的黑布袋被扯了下来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啧啧啧,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随着油腻的声音响起,宋白初眼睛终于能适应光线了,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和慕春山倒卖烟花的管家符明。 此人长得一脸猥琐,尖嘴猴腮八字胡,这面相妥妥的小人! 她嗤笑一声,“有趣,你和二公子做了那样的事情,慕琉年竟然还会留你在府上?” “这你就不懂了。”符明言语之间透露着得意,“我可是夫人亲自安排进府的,这点小错还不至于让我卷铺盖走人。” “我懂了,说白了你就是宋今霜的狗呗!” “狗又如何?即使我是狗,还不是一样能享用到你这样的美人?” 在原身的记忆里,符明一直利用职务之便来各种性骚扰原身,可原身性格懦弱从来不会反抗,这才让这个狗东西愈发地猖狂。 宋白初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门窗都被锁死,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啊! 若是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真逃不出去,只是对方失策了,竟然惹了她这个祖宗! “怎么?想逃出去啊?别白费那个功夫了,我房间周围都没有人,任凭你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而且这是夫人的授意,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我吧!” 宋白初恨恨咬牙,宋今霜还真是想尽各种办法来报复她啊! “怎么样?”符明步步紧逼,语气徐徐善诱,可是那双三角眼却透露出狠辣,“不要做那种没用的反抗,你要是乖乖的,今晚你就少点苦头吃,不然我可是会很粗暴的哦!” “粗暴?”宋白初把自己的手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笑容残忍戏谑,“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粗暴!” 话音落下,她直接就抄起旁边的一个椅子朝他砸了过去,却被对方幸运躲开,“嘭”的一声,砸到墙壁上的椅子顿时四分五裂。 符明人都吓傻了,这宋白初何时变得这么暴力了? “你你你、你等一下——” 然而宋白初并未给对方求饶的机会,快速地捡起地上的一根椅子腿就朝着对方的背挥过去,只听见“咔嚓”一声,符明就知道,自己的肋骨断了。 他忍着痛想要打开门,手还没碰到门闩,就被宋白初擒住他的后脑勺,哐哐往门上砸去,直至把他砸得头破血流,头晕眼花。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符明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总管大人,你以前一直对我不轨,今天我也算是报复回来了,日后你要是还想对我心怀不轨的话,我不介意废了你!”说完后瞥了一眼他的下半身,吓得他立马把双腿合拢了起来。 “宋白初!”符明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慕府活不下去?!” “是吗?” 宋白初回之不屑,“我啊,什么人没见过?像你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我见多了,我也同样送给你一句话,只要你敢招惹我,你今后也别想有安生的日子!” 上辈子她也是从小职员一步一步爬到了总裁秘书这个位置,对付过的妖魔鬼怪不计其数,所以符明算老几? 临走之前,她丢下了一句话:“麻烦你回去告诉宋今霜,她想怎么玩,我宋白初都会奉陪到底!” 回到房间后,准确的来说是宿舍,就看见了杏儿在床头掩面而泣的样子。 记忆中,杏儿和原身同住一间房,但是两人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还有点小摩擦,所以宋白初也懒得理她,径直地走到自己的床边。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正躺在床上思考今后要如何提防符明的她被这一阵阵哭声烦得不行,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别哭了,真烦人!” 哭声果然停止了。 只不过下一秒,哭声变得更大了。 “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我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呜呜呜!” 宋白初气得直接冲到她的面前,“哭哭哭,好好的一个宿舍都要被你给哭散了!” 杏儿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着她,抽噎道:“你懂什么,我就快要死了!呜呜呜呜!” 看她哭得这么惨,宋白初软了语气,“你怎么了?被别人欺负了?” “是、是总管!” “符明?” “嗯嗯!” 又是这厮,虽然不想管,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杏儿擦干眼泪,就将原委道了出来,“我弟弟他,打碎了总管的一个茶壶,然后总管让他赔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我们姐弟上哪里去找这么多钱?因为赔不了,他就把我弟弟关起来,日日折磨他发泄,还不允许我们把这件事给说出去!” “妈的!这符明真不是人!” 宋白初记得,杏儿的弟弟阿虎是个脑子有点问题的人,心智就跟孩子一样,只不过他身强力壮的,这才能在慕府里干活。 都已经是这样的人了,符明那王八蛋还要欺负他? 不过生气归生气,这件事和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就随意敷衍了几句:“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把这件事告诉慕琉年呗,万一他忽然良心发现,帮你也说不定啊!” “我要是能告状的话早就去了!可是大人不管府上的事情,都是夫人在管,而且谁不知道总管是夫人的人,所以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你们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完后,宋白初就想要回到床上去继续躺着。 然而杏儿却叫住了她,“宋白初,你既然有本事把整个府的人都弄进牢里,那么你一定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 宋白初崩溃地转过身,“拜托,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对不起,我帮不了!” 谁知杏儿下一秒就拿出了一块玉佩,威胁她道:“你要是不帮我的话,你的玉佩我就不还给你了!” 第6章玲珑貔貅白玉 我去?宋白初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放在怀中的玉佩不见了! 这块玉佩书中没没有写到,原身的记忆也模糊不清,但是她知道,这块玉佩对原身很重要。 于是她忍着怒气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求不多,我只想要让总管放过我弟弟就行!” “好!” 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晚上,疏影院。 房间内灯火阑珊,宋今霜思绪发散,她一直在想着这两日宋白初的变化,原本唯唯诺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变成了这副刁蛮无理,身手敏捷口齿伶俐令人讨厌的模样! 回顾之前侯府未倒的日子,宋白初就是京城里人人称赞的高岭之花,即使她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可是凭借她侯府嫡女的身份以及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能收获一片赞誉和父母的宠爱。 反观她宋今霜,就是出身卑微,是个庶女,即便将琴棋书画研究精通,但无论去哪,都只是宋白初的陪衬。 而且侯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是捧高踩低的主,为了讨好这个侯府嫡女,每个人都能踩上她一脚。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对宋白初的恨意也日益加深,恨到甚至想杀了对方的地! 要是没有宋白初的话,自己的人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幸好,在痛苦的人生中她遇见了慕琉年,是他将自己拯救于水火之中。 “在想什么呢?” 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她盈盈一笑看着来人,星眉剑目,芝兰玉树,公子无双。 无论看了多久,她的夫君果真是难得一见的谦谦公子。 宋今霜依偎在慕琉年的怀中,温柔一笑,“我在想我那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好被你所救,要不然我就完了。” 男人浅浅笑着,脸上都是温柔宠溺的神色,他轻轻卷起爱妻的一缕发丝,说道:“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我怎么能忘?要不是这件事,想必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 那件事发生在两年前,那时候慕琉年和宋白初已经成为了京城里人人都称赞的一对神仙眷侣,父亲对他也是很满意,即使他还是个寒门举子,可早早地就给他和宋白初订了婚。 她记得,那一日她去城外的广佛寺上香,下山的时候却遇上了附近的山匪。 山匪穷凶极恶,劫财又劫色,她身边只有一个车夫和一个小丫鬟,两人为了护她而死。 就在她绝望之际,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丢出来的几串鞭炮,噼里啪啦,炸得山匪们手忙脚乱,哀嚎一片,所以她才有机会逃了出来。 等到她实在跑不动了,一只大手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继续跑。 而那个人,就是慕琉年。 那一刻,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的滋味,正因如此,她不可抑制地爱上了慕琉年。 回忆结束,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我当时身上一块上好的玲珑貔貅白玉就这样不见了。” 慕琉年赶紧回道:“不就是一块玉而已嘛,夫君给你买更好更多的玉!”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之后,慕琉年神色忽然变得严谨,“几日之后就是母亲的寿辰了,到时候可又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这段时间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如今就只差拟定宾客的名单,只是这是我们慕府第一次举办宴席,也是你升上吏部郎中后第一次举办宴席,我如今还不知道要请些什么人呢?” 这宴请宾客可是一门学问,请得太高了,别人会嘲笑你自不量力;请得低了,别人又会觉得你就是这点能耐。 慕琉年安慰她道:“母亲岁数已高,有些官职太低的我们就不要请了,虽然我只是个五品郎中,可好歹是宰相的学生,你就往高了的请,这样不仅对我的前途大有裨益,同时也能让外人看看,和我慕琉年来往的都是些什么高官名门。” “嗯,如此甚好!” 第二天,宋白初做完自己的活后,李妈妈看她仍旧是一副不爽的模样,但是一想到对方恐怖的武力值,她就只敢暗暗瞪着。 宋白初今日没有心情理会她,因为她要和杏儿一起去救阿虎。 她目前没有什么办法,想着只能先把阿虎偷偷放出来再说。 关阿虎的柴房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柴房,但是大门被锁住了,杏儿焦急道:“怎么办,我们没有钥匙!” 宋白初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直接一掌就劈了过去,硬生生的就把锁给劈断了。 目瞪口呆·风中凌乱·杏儿:“不是,你、你——” “别你你我我的了,还不赶快!”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阿虎的惨状,彻底惊呆了。 宋白初知道符明这个人不是东西,但是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东西! 只见阿虎浑身是血,一些伤口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此时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生死不明。 “阿虎!”杏儿哭着扑了过去,将他扶起,“阿虎你醒醒,你醒醒!” “姐......姐......”阿虎虚弱地回了一句。 谢天谢地,幸好人没死。 就在两人打算偷偷将人带走的时候,一个阴森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齐刷刷回头,就看见符明一脸阴冷地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条布满刺的木棍。 “符明!”宋白初站起来,将杏儿和阿虎护在身后,“你对府中的下人滥用私刑,你是想死吗?!” “又是你宋白初!”他恨恨咬牙,“别说是我滥用私刑了,就是我弄死这个傻子,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好大的口气!你真当我朝的律法是摆设吗?!” “哈哈哈哈哈!宋白初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难道不清楚入了奴籍的人跟狗是没有区别的吗?别说是这个傻子了,就连你们两个,我想弄死你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宋白初不想跟他废话太多,想直接用武力解决。 符明看出她的意图后不仅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威胁道:“宋白初你要是再敢打我的话,你打我多疼,我就把这份疼痛报复在这个傻子身上!还有,他打碎了我的茶壶,我把他关起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说是闹到大人面前了,就算是闹到官府那里,也是我占理,所以我劝你们两个放聪明点,要么把人留下,要么赔我五两银子!” 钱,她们没有;人权,她们也没有。 这时候,宋白初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受到了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人命是多么的不值钱。 她的脸色阴沉可怖,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 既然人命这么不值钱,符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人,那么她也可以—— 杀了符明。 第7章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 慕老夫人的寿宴在即,今夜慕琉年亲自去到佛堂知会老太太一声。 自从搬进这个宅子之后,慕老夫人几乎就一直待在佛堂里,深居简出,不与任何人打交道,就见他这个儿子也是一月才会见上一面。 “咚咚咚——” 熟悉的木鱼声传来,慕琉年脚步轻轻,生怕惊扰到了老夫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夫人左手持珠,右手敲着木鱼,一下接着一下,不仅没能让慕琉年静心,反而生出了些许烦躁。 “母亲。”他恭敬唤道。 慕老夫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将眼皮垂下,“嗯。” 又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应,慕琉年握紧了拳头,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三日后就是母亲的寿宴了,届时我会请朝中诸位同僚来给母亲贺寿,还希望母亲到时候能出席寿宴。” 木鱼的敲打声戛然而止,慕老夫人睁开眼睛,语意不明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何须借用我寿宴的名头?” “母亲这是何意?我孝顺您,为您举办寿宴难道还有错?” “你自己心里清楚。” 木鱼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慕老夫人将头转过去,不再理会旁边之人。 慕琉年的拳头攥得紧紧,指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宣泄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种态度?我究竟有哪点做得不合你心意的?” “从小到大你对我一直都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我总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我拼命拼命念书,想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了,就得得到你的夸奖,可是我如今不仅考上了状元,还在一年之内就做到了吏部郎中的位置,甚至成为了宰相的学生,可是我从未听你对我有过一声夸奖,哪怕是慕春山这个混子,你对他都要比对我好!” 一股脑宣泄完之后,慕琉年的胸腔仍在起伏不停,他很痛苦,为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母亲的认可?! 慕老夫人仍旧静静地敲着木鱼,她的神色平静,仿佛这个发疯的人与她无关一样。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了句:“你是用什么手段得到今日的一切,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愧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我努力向上爬还有错了?若不是我,你们怎么能有如此优渥的生活?母亲,你不明白,手段无对错之分,只有成功失败之分,我成功了,那便是正确的!” 慕老夫人失望地摇摇头,嘴里念着的佛经更加大声了。 慕琉年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待自己的心情平复了,又恢复了刚才的恭敬。 “总之无论如何,寿宴那日儿子会亲自请您出来的。” 等人走了之后,慕老夫人轻声唤道:“芳容。” 随后一个年老的妈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小姐。” “去叫岑妈妈过来,我有事吩咐。” “是。” 三天过后,便是慕老夫人的寿宴。 宋白初身为府上的下等丫鬟,今日自然是有着非常多的事情要做。 不过好在她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自己的工作给做完了,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偷懒摸鱼中。 她从怀中拿出了燕王给她的令牌,这几天有了这块令牌,慕琉年都不敢来找她麻烦了,这种狗仗人势的感觉可真好。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拿到这块令牌的条件,那就是在寿宴上协助燕王抓捕不知鱼。 在书中对于不知鱼的描写不多,说他是一个喜欢穿着黑色斗篷带着斗笠的男子,在夜间行走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十分了得,如同鬼魅,这也就是为什么燕王这么久了还没能抓到此人的缘故。 但是没关系,她早就做好了陷阱,万事俱备,就等着鱼儿入网了! “宋白初,宋白初!”杏儿匆匆赶来。 “如何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她不安道,“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你要是想你弟弟平平安安的,就不要畏手畏脚的!” 宋白初站起身,走到杏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威胁的语气道:“事成之后我们可就是共犯了,我只希望到时候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我们三人都得死!” “是......” 符明身为慕府总管,在这样的大日子里,他忙得脚不沾地。 “你,赶紧把这些水果送去前院!” “你们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不然待会被夫人看见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了!” “花放在这里!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白色的花不要白色的花!” 就在忙得他焦头烂额,大汗淋漓的时候,一方带着幽香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他流汗的额头。 “总管~” 符明定睛一看,吓得立即往后退,“宋白初?怎么是你?” 宋白初娇羞地甩了一下帕子,“讨厌,不是我还能有谁?” 符明虽然很害怕她的武力,可是一想到那个傻子还在自己手中,便想到,难道是前几天对她的威胁起了作用? 随即他一改态度,露出淫笑,“怎么?你这是想通了?” “总管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那是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总管大人不要跟我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 符明明知故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还不知道吗?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像我这样的罪臣之女,奴籍之身,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出头了。” 宋白初一边说着,还一边假意抹了了抹眼泪,然后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对他说道:“所以,我求总管疼我。” 宋白初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这样柔弱的姿态果然能轻易俘获男人的心。 符明此时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了,要不是顾及现在的场合,恨不得立马就将对方就地正法! 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然后攀上了她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保证,你要你跟了我之后,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 他嘿嘿一笑,眼神下流道:“你得先拿出点诚意。” 宋白初再次娇羞一笑,“讨厌!” 可立即附在他的耳边朱唇轻启,“宴会开始后,西园的那个废弃的库房,你懂的~” 符明眼睛一亮,心砰砰直跳,“懂懂懂!小美人你就好好在那里等着老子吧!” 宋白初心里冷笑,她们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大礼等着他了! 第8章自讨苦吃 晌午已到,陆续有宾客进场,来的人都非富即贵,不仅有朝中重臣,还有各种名门商贾。 宋今霜身为当家主母,早就和慕琉年守在大门迎接今日到来的贵客。 “王大人,这边请。” “祁小公爷大驾光临,真是让我慕府蓬荜生辉啊!” “陈尚书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 夫妇两人一上午就接待了许多贵客,很多高官都是他们想不到的。 这一切全部源自于慕琉年和宰相的关系,能和宰相扯上关系,前途无量啊,这样一来朝中自然会有许多人巴结。 “双喜,过来。”眼见宾客来得差不多了,宋今霜将自己的婢女唤了过来。 “是,小姐。” 她附在对方耳边悄声说道:“待会上菜的时候让宋白初来上。” 双喜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明白的小姐的意思,笑道:“奴婢明白!” 没错,今日虽然是老夫人的寿宴,可是更是她送给宋白初一场巨大的凌辱盛宴,她要宋白初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所受到的屈辱是什么滋味! 这时候忽然听见一道尖锐高亮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什么?太子殿下也来了?! 夫妇两人又惊又喜,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啊,随即赶紧过去迎接。 只见双头大马的豪华马车上一双银白色的长靴先迈了出来,随即就看见一人身着月白色交领暗纹宽袖长袍,头戴白玉冠,容颜如画,姿态优雅矜贵,整整一个从书上走出来的无双贵公子! 这不是宋今霜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但是每次见到他都会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折服。 同时心底里有些暗暗的失落,要是她出身高贵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成为这位谪仙一般人物的妻子。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赵君辞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平身。” “谢太子殿下!” 慕琉年真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太子来参加他母亲的寿宴,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要是这次寿宴能举办成功,让太子高兴的话,说不定他就有机会得到这空悬已久的吏部侍郎之位了! 于是他郑重地对宋今霜说道:“霜霜,今日的寿宴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完美举办,为夫的官途可就看你了!” “夫君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夫君失望的。” 此时正在后院忙活的宋白初在等着寿宴的开始,同时在掐着时间等待燕王的到来。 就在这时,只见宋今霜的身边的婢女双喜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宋白初!” 她没好气道:“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你想要我什么态度?” 这个双喜仗着是宋今霜身边的婢女,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原身,所以宋白初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你!”双喜原本想教训她,可是一想到小姐的吩咐,为了不坏事,她只好忍下怒火道:“厨房人手不够,你去帮忙端菜。” 宋白初双手抱胸,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 奇了怪了,要是厨房人手真的不够,那也是由丫鬟管事岑妈妈来通知她,而不是双喜,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宋今霜想着法子来整她呢! “听到没有,还不赶紧去?” 双喜见她不回应,怒道:“你犹犹豫豫做什么?你信不信夫人罚你?” 说着就想上手去拉宋白初,却不料岑妈妈过来了。 对方将手一伸,阻止了她的动作,“宋白初你不用去前院。” 双喜急了,呵斥道:“岑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夫人的意思你难道想要违抗?” 岑妈妈只是冷冷道:“宋白初不用去前院帮忙,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夫人若是有意见的话,你让她跟老夫人说去!” “你!”双喜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下达这样的指令,让她一时犯了难。 宋白初有些疑惑,低声问道:“岑妈妈,老夫人为什么要帮我?” “想知道自己问去,不要问我。” 行吧,宋白初悻悻,岑妈妈对谁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她却说道:“多谢老夫人的好意,只不过人手不够,我确实是需要去帮忙,还请岑妈妈向老夫人说明。” 她只不过想看看宋今霜究竟想耍什么把戏罢了。 岑妈妈有些惊愕,但又立即恢复了她一贯的冷若冰霜,“哼,自讨苦吃!” 丢下这句话之后,人就直接离开了。 这下,双喜可得意了,“你还不赶紧去,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前院,宾客已经相继坐了下来,菜也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这一次来的宾客超出了慕琉年的想象,看着满座的高官重臣,勋贵子弟,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官途一片光明。 “本官祝慕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慕琉年赶紧乐呵呵起身,端着酒杯回敬,“多谢马大人,今日你可要不醉不归啊!” 而座上的慕老夫人只是浅浅一笑,并未回话。 之后就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祝贺词,场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宋白初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和其他丫鬟一起,端着菜穿梭在宾客的坐席之间。 她默默瞅了一眼,这些宾客当中有一些人是原身之前见过的,只不过没有什么交集。 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她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就在她刚刚放下菜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大喊:“宋白初?!” 就是这么一嗓子,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宋白初看了那人一眼,长相桀骜帅气,穿着一身红白色相间的圆领窄袖长袍,头发束成马尾,还编了一个小辫子垂在肩前,看起来就是任性肆意的公子哥。 这个人她有印象,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祁樾,和原身没什么交集,但又相互认识。 祁樾此人可以说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小公子,经常说话口无遮拦,做事任性,肆意妄为,总之沾上他就没什么好事。 “哇,还真是宋白初,没想到京城第一美人竟然真的成为了奴仆!” “你懂什么,她要是不入奴籍的话,就要充入教坊司了!” “唉,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堂堂的侯府嫡女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被人这样围观,宋白初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挺起了胸膛,她算是明白了宋今霜的目的了,不就是想让别人来羞辱她嘛! 只不过她打错算盘了,她宋白初可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第9章言语霸凌 宾朋满座的院子里,每一道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其中有好奇,有探究,有嘲笑。 宋白初这人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脸皮厚,即便是被这么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仍旧挺直了背,昂首挺胸的,无惧任何人的目光。 “宋白初,没想到还真是你,不得不说,你穿着这身丫鬟的衣服还挺适合你的。” 说话的人是一个身穿粉色衣裙,挽了一个百合髻,樱唇琼鼻,幼态脸,长得是挺好看的,可是那嘲讽的表情看着令人生厌。 宋白初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此人是将军之女许南栀,她之所以讨厌原身就是因为太子曾经夸过原身长得貌美。 “是吗?”她回击道:“没办法,我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很适合,不像许小姐你,每次出门都要穿上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才行。” “噗呲——”祁樾不顾场合地就笑了出来,“许南栀,她骂你长得丑呢!” “宋白初,你——!” 许南栀涨红了脸,这个该死的宋白初,竟然敢骂她? 以前的宋白初唯唯诺诺的,即使被人骂也不懂得反击,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直接骂道:“嘴巴这么厉害有什么用,如今还不是个人人都可以随意打骂的贱奴?哼,你们慕府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宋白初可是最低等的贱奴,这样的人也能让她来前院吗?” 宋今霜见状赶紧解释:“许小姐您误会了,姐姐虽然是府上的粗使丫鬟,可是今日宾客众多,这前院人手不够,所以我才会让姐姐出来的,若是冒犯到了许小姐,那我代她向您道歉。” 这一番话下来,让诸位宾客都忍不住赞扬她。 “慕夫人真是心胸宽广啊,这嫡姐沦为奴籍,还不忘照拂她,而有些人还总以为自己的侯府大小姐的身份,肆意妄为,出言无状,我看此等恶奴就该打!” “当初谁不知道慕夫人虽然只是侯府方一个庶女,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学渊博,温柔大方,比起那个不学无术的嫡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慕郎中有此夫人夫复何求啊,幸好慕郎中及时止损,没有和这个恶女结亲,否则还真是家门不幸!” 听着众人的夸赞,宋今霜翘起的嘴角就再也没有放下来过,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畅快。 她看着宋白初,心里无比得意,没错,她就是要让宋白初知道,被人唾弃,被人辱骂是什么感受! 话匣子打开之后,众人也停不下来了,对宋白初进行了更加恶毒的人身攻击,语言霸凌。 “要我说,宋大小姐与其做一个贱奴,还不如入了教坊司,这样说不定我也都能尝一尝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味道了,嘿嘿嘿......” “不不不,还是入了奴籍好,之前宋大小姐可是慕郎中的未婚妻,说不定假以时日她还能做上通房丫鬟呢!” “宋大小姐再如何,仍旧是京城第一美人,试问,谁不想尝一尝这京城第一美人的滋味啊?”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在一声声侮辱的话语中,宋白初仍旧挺直了背,神色倨傲,不屑一顾,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没下限到什么地步! 而宋今霜看不得她这副表情,于是煽风点火道:“大家不要这么说了,姐姐毕竟是侯府的嫡女,她听不来这些话。” “狗屁嫡女!”祁樾嗤笑道:“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罢了,之前要不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谁会和她一起玩啊?” “哈哈哈,小公爷你这么说的话可就伤人家的心了,你们不喜欢她,我可喜欢!正好我缺一房小妾,不知慕郎中是否愿意将她送给我?” “小妾?我说姓马的你不要太抬举她了,她可是罪臣之女,我看做一个暖床丫头还差不多!” “你们可别都太放肆了,太子殿下还在这里,注意你们的言辞!我看啊,把她赏给我做个洗脚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哈哈哈哈!” 这时候祁樾忽然把桌上的一盘肉倒在地上,神色十分嚣张地指着她,“贱奴过来,把这些肉给我捡起来!” 这一举动,无疑是把这场霸凌推向了高潮。 每个人都看着她大笑,每个人都面目狰狞,都在起哄着,“捡起来,捡起来!” 宋白初真的很好奇,原身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以至于他们这般厌恶她吗? 事实并非如此,只是她长得好看,而且懦弱,完美符合了被霸凌者的条件罢了。 她顶了顶后槽牙,心中冷笑,可惜了,她不是原身,不懂得什么叫做隐忍! 只见她走到祁樾面前,对着他灿烂一笑,“祁小公爷开心吗?” “当然开心!” “是吗?那我就说一些让大家更开心的事情吧!” 她看着众人,看着那些刚才辱骂过她的人,带着报复的快感,然后大声道:“祁小公爷你藏在私宅里的那个男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慎儿是吧?你说要是你爹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喜欢男人会是什么表情呢?” 全场寂静,紧接着瞬间沸腾。 “什么?不是吧?小公爷喜欢男人?” “我看他就像,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不知道他是被压的还是压人的那个呢?” “笑死,这下镇国公府可算是绝后了。” 当取笑的对象变成自己,祁樾可是忍不住了,他气得浑身颤抖,气急败坏道:“宋白初你给我闭嘴!” 还没完,宋白初走到许南栀面前,大声道:“许小姐,你喜欢太子殿下就要勇敢说出来啊,何必每天晚上抱着他画像做春梦呢?” 又是一个劲爆的消息,这下大家都更加沸腾了。 紧接着她又说,“姓马的,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没有生育能力啊?这下好了,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老爹的,这下谁还分得清那是你儿子还是你兄弟啊?” “还有你,别笑了,你刚才说要我做洗脚婢的那个,我告诉你一件更好笑的事情,你偷别人肚兜的事情已经被曝光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还偷过姓马他娘子的肚兜是吗?” “还有那个说要尝一尝我味道的大人,别尝了,你娘子都快要被别的男人从头到脚尝遍了,你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尝一尝她的脚底板!” 刚才骂过她的每一个人,她都回报了一份大礼,原本还热闹无比的场合,如今却渐渐冷寂下来,直至最后再无一人出声。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笑了?是不好笑吗?你们要是觉得不好笑,我这还有更多的,你们还想要听吗?” 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难看,青一阵红一阵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现在谁还敢说一句话啊?生怕一开口,自己的秘密就被抖了出来。 慕琉年此时心如死灰,面色惨白一片。 完了,他的前途,全部都完了! “对了!”宋白初看向宋今霜,“夫人说是人手不够才会让奴婢来前院传菜,可是奴婢来的时候却发现厨房还有好多下人都没事做呢!” 被点到的宋今霜吓了一跳,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她,让她如芒在背,如坐针毡,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宋白初笑了笑,“要是夫人是故意让奴婢过来出丑的话,那奴婢可真是要对不起大家了。” 众人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都心生不祥的预感。 只见她忽然伸出了自己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笑着说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这只手半个小时之前才洗过恭桶。” 第10章借刀杀人 在场宾客顿时面如菜色,差点就要yue出来了。 “宋白初!!你给我滚,给我滚!!”慕琉年用着此生最大的力气吼道。 他现在不仅是觉得前途完了,就连小命都不保了,他真是要碎掉了。 宋白初见好就收,行了个礼,“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告退啦!” 然后就欢欢喜喜地回了后院。 等她走了之后的前院,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太子赵君辞率先起身,面上笑意吟吟,可眼神泛着凌人的寒意,“慕郎中可真是好样的,好好的一个寿宴就给了孤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接着又将话锋对准宋今霜,“不过孤还是提醒一下慕郎中,你府上后宅那些腌臜的事情不要搬到明面上来,否则惹人笑话!” 宋今霜抖如筛糠,腿脚一软,顿时就跪了下来,“殿下恕罪,是妾身管理府上事务不当,还请殿下不要责怪我夫!” “是不是管理不当你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孤要奉劝你一句,宋白初好歹是你的嫡姐,你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就算了,如今还这么苛待于她,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找上门啊!” 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压抑满腔怒火悲愤屈辱,赤红的双眼恨不得将宋白初碎尸万段! 都是因为你宋白初!我宋今霜绝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已至此,宾客们也没必要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个个愤然起身,没一个人给慕琉年好脸色。 “慕郎中真不愧是金科状元,这设宴都这么与众不同,只是本官福薄,吃不来这样的宴!” “哼,不过是仗着是宰相的学生就敢如此为所欲为,慕郎中只怕是借着丫鬟的嘴来敲打我们的吧!” “想来能抛弃未婚妻的人能是什么好人?慕郎中可真是令人恶心啊!” 面对这一句句的嘲讽,慕琉年面如死灰,仿佛失了魂一般,险些晕厥。 他苦心经营的官途,如今全被宋白初给毁了。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小厮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人,大人,燕王、燕王驾到!” 这一句“燕王驾到”把所有人都吓得心下一凛,内心止不住的恐惧,甚至都在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 “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本王是这副表情,是不欢迎本王吗?” 依旧是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衫,宽肩窄腰大长腿,把气势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这刚一进来,所带的几十个大理寺官差又再次把慕府给包围了,宾客们纷纷下跪行礼,“下官参见燕王殿下!” 太子赵君辞也走了过来,“参见皇叔。” 赵虞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慕琉年面前。 他道:“慕大人,你和本王可真是有缘啊,你可知本王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下、下官不知。” “刚才有人看见大盗不知鱼趁乱逃到了你的府上,所以本王这次来是为了抓捕不知鱼的,不知道慕大人可否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戴着斗笠的奇怪男子?” 慕琉年紧张得要死,生怕这件事又和他们家有关系,于是立马澄清道:“殿下明查,下官并未见过不知鱼,慕府也绝对不会藏匿此等犯人!” “既然如此,本王可得好好搜查一番,不知道慕大人是否同意?” “同意同意,非常同意!”他生怕自己回答晚了,这燕王又要抄他们家了。 太子不悦出声道,“皇叔,这毕竟是人家的寿宴,您这么大张旗鼓地抓人,恐怕有些不妥吧?” “太子好本事,现在竟然也教训起了本王?” “孤可不敢,只是皇叔做事这般嚣张,不怕被参一本吗?” 随即赵虞扫了一圈,看着地上跪着那些唯唯诺诺的朝臣,问道:“所以,你们是要参本王一本吗?” “不敢不敢!” “殿下说笑了,抓贼本就是殿下您的分内之事,我们哪里敢置喙?” “殿下夜以继日地抓贼,这是百姓之福,我们夸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参您一本呢?” 官员们真是汗流浃背啊,这二位一直不对付,可不要拿他们几个背锅啊! 赵虞眼见太子吃瘪,得意一笑,然后大手一挥,“来人,给本王搜!” “是!” 却不料宋白初忽然冲了出来,对着赵虞就是扑通一跪,“殿下,有人、有人闯进了府里!” 众人心下一惊,这不知鱼果真是混了进来。 赵虞眉头稍皱,问道:“人在哪?” “他往西园的方向去了!” 随后赵虞便带着人火速往西园,而众人也因为想看热闹也跟着一起去,却没想到一到西园就看见一间屋子正燃烧着熊熊大火。 慕琉年差点就晕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大喊道:“来人,来人,赶紧给我灭火!” “殿下小心!” 赵虞的侍卫乌墨长身一闪,将赵虞挡在了身后,“殿下,这恐怕是不知鱼的奸计!” 不知鱼此人生性狡诈,这火恐怕就是他点燃的! 宋白初指着那间着火的屋子说道:“我刚刚就是看见他进了这间屋子!” “你确实不知鱼进了这间屋子?”赵虞脸色可怕地再次质问宋白初。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确定!我确定真的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进去了!” 然而对方却是沉默着,一声不吭。 宋白初不明所以,抬头的一刹那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时候,心头忽然一颤,顿时紧张到心砰砰直跳。 这个燕王太可怕了,带给人的威压不是一般的强。 片刻之后,赵虞终于下令,“弓箭手准备,只要不知鱼出来,格杀勿论!” “是!” 宋白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着黑袍,带着斗笠的人从火场里冲了出来,并手舞足蹈,嘴里大喊大叫,看起来可怕极了。 在场的人顿时被吓坏了,连忙后退两步,慕琉年也是如此,拉着宋今霜躲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生怕殃及池鱼。 乌墨说时迟那时快,拿过弓箭,“咻咻”几声,那人就被利箭射中,当场倒地身亡! “殿下,不知鱼总算是死了!” 乌墨高高兴兴地跑过去,打算将不知鱼的尸体带回,可是将尸体翻过来之后,他的脸色忽然大变。 只见他惊恐大喊:“殿下,这不是不知鱼!” 第11章你敢耍本王? 不是不知鱼,还能有谁? 赵虞立马上前检查,发现那死了的人果然不是不知鱼,而是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人。 他怒道:“这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哪里知道是谁,他们就是过来凑热闹而已。 而宋今霜觉察不对,这么多人,总管去哪了? “夫君,你过去看一下。” 慕琉年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看了一眼,结果—— “总管?!!” 赵虞眉头一皱,“总管?” 他吓得哆哆嗦嗦的,“回、回殿下,这是下官府上的总管,符明。” 宋白初立即跪下,神色惊恐道:“怎么会是总管?我明明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黑袍,戴着斗笠的男子啊!” 乌墨指着符明道:“殿下,这家伙还真是穿得和不知鱼一模一样,难道他是不知鱼的同伙?” “冤枉啊!!还请殿下明鉴,下官的管家绝对不会是什么不知鱼的同伙的!” 宋白初忽然插了句话:“可是总管连倒卖烟花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要是不知鱼的同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宋白初你给我闭嘴!!!”慕琉年差点怒火攻心,他真的不想再因为宋白初的一张破嘴而被送进监狱了! 赵虞若有所思地看了宋白初一眼,问了句:“宋白初,你没骗本王吧?” 宋白初心头一颤,跪拜大喊,“奴婢冤枉啊!还请殿下明察!!” 在对方沉默的这几秒钟里,她紧张到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算了。”赵虞挥挥手,“来人,把尸体带回去,严查!至于慕郎中,还请跟随本王到大理寺走一趟吧!” 这一刻,宋白初如同大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殿下冤枉啊!!下官绝对不可能和不知鱼有关系的,殿下!!” 然而赵虞并未理会他,直接让人把慕琉年和符明的尸体给带走了。 看热闹宾客个个心有余悸,都觉得这次慕府寿宴实在是太刺激了,表示下次慕府再有什么宴会的话,绝对不会来参加了。 等人都逐渐散了之后,宋白初才缓缓站起身来,跪了这么久,腿都麻完了。 “宋白初!” 她诧然回头,发现太子殿下竟然还没走。 她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唤奴婢所谓何事?” 赵君辞走到她的面前,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谢谢你。” “啊?” “这还是孤第一次见到皇叔吃瘪的样子。” 啊......完了,她怎么忘记了,赵虞和太子两人不对付啊!要是赵虞借此借口将令牌拿回去的话,那她以后岂不是都不能镇住慕琉年了? “对了。”赵君辞看着她轻轻挑眉一笑,“之前孤说你貌美却是个无聊的人,今日孤要收回这句话,你不但貌美,而且十分有趣。” “啊?”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君辞已经转身离去了。 宋白初瘪瘪嘴,翻了个白眼,表示十分无语。 是夜,慕府书房外,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形如同鬼魅,身手灵活地来到了书房门外,正当他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却不料身子一软,竟然直直倒了下来,下一瞬,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困入其中,无法挣脱。 “等你等了一天了,你终于来了!” 宋白初从角落里跳了出来,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看着网中的那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男子,大喊,“不知鱼!” 不知鱼心下一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只有你会对鸢尾花粉过敏,从而身子发软晕厥。” 是的,白天她在书房周围撒了很多鸢尾花的花粉,而这种花粉几乎没有味道,即使路过的人也不会发觉。 不知鱼更加震惊了,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你怎么知道?!” 宋白初不想与此人多费唇舌,于是对着天上大喊,“殿下下来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唰唰唰地从天而降,为首的就是燕王赵虞。 乌墨忍不住夸了一句,“宋大小姐你还真是聪明啊,这样的方法都能被你想到!” 然而却被赵虞瞪了一眼,“闭嘴。” 乌墨:“......哦” 不知鱼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一开始就已经被设计了,他自暴自弃道:“算我认栽,能被燕王你抓,我服,但是被这小丫头设计,我不服!” 乌墨直接过去暴打他一拳,“管你服不服,被抓了还不老实点?来人,把他带走!” 在不知鱼被抓回去之际,他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宋——” 等等,宋白初眼珠子一转,然后说道:“我叫宋今霜!” “好,宋今霜是吧,我记住你了!” 之后,他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至于赵虞,不仅没走,还一直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 “殿、殿下。”她默默咽了一下口水,不得不说,赵虞帅是真的帅,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眉眼,即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能把她给看脸红了,但是同时,他给人的压迫感也真的很强。 赵虞冷笑一声,“宋白初,你敢耍本王?” “什么、什么意思?奴婢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你借本王的手杀你想杀的人,这招借刀杀人你竟敢打在本王身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吓得宋白初腿一软,立即就跪下。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赵虞,今天白天的事情她就是借刀杀人,只有人是赵虞杀的,那么日后无论如何,自己都能脱得了罪。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但是没想到赵虞还真是这么聪明,失策了! “殿下恕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的!” 赵虞面色阴沉,“你真是好得很啊,一般只有本王利用别人的份,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大胆利用本王,你说,本王要怎么杀你才能解气呢?” 短短几秒钟之内宋白初脑子都要转冒烟了,忽然她灵光一闪:“殿下恕罪!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如此英明神武,帅到令人发指,想必是不会和奴婢这种小人一般见识的,况且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的话,知道您被一个小丫鬟给耍了,那太子岂不是会更高兴?” 一提起太子,赵虞的脸色微变,“宋白初,你还真是令本王惊喜啊!” 这句话虽然是咬牙切齿说的,可是宋白初知道,她赌对了! “本王不会同你一般见识,但是之前给你的令牌本王要收回去!” 呜呜呜呜呜,果然她的令牌还是保不住了! 双手虔诚地交上令牌之后,宋白初再狗腿地说道:“殿下的令牌可真是好用,殿下日后若是还有抓人这种活动的话,还请您不要忘了奴婢。” “哼!” 待人走了之后,宋白初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 不过她看着赵虞的背影她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么牛逼轰轰的人物,光是一个令牌都能让她这么狗仗人势了,要是他是自己老板的话...... 当即宋白初就决定了,她,要跳槽到燕王府! 第12章写简历 成功杀死符明之后,阿虎总算是相安无事了,不仅被救出来了,那五两银子也不用赔了。 不仅如此,宋白初再也不用被他骚扰,所以说杀死符明这件事就是一举三得。 杏儿也按照之前的承诺,将玉佩还给了宋白初。 “啧!”宿舍里宋白初看着这块白玉,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看出的是,这块白玉价值不菲。 “还行,要是到时候有困难了,还可以把这块玉给当了。” “宋白初。”杏儿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什么事?” “那个、那个......”杏儿吞吞吐吐的,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宋白初提防道:“怎么了?你该不会又有事想要我帮忙了吧?” “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弟弟。” 她是真心的,虽然以前她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没想到自己出了事她却是唯一一个肯帮自己的。 宋白初想了想,“你既然想要感谢我的话,你得拿出点诚意出来!” “什么诚意?” “你有纸笔墨吗?” “啊?” 杏儿虽然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趁着夜色特地去找会写字的丫鬟借了一套。 拿到纸笔墨之后,宋白初决定大干一场! 没错,她就是要写一份简历! 既然决定要跳槽燕王府,那怎么能没有简历呢?身为资深社畜的她,写简历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然而在下笔的时候却犯了难了,她不会毛笔字啊! “不是吧,你之前可是侯府小姐,不会连字都不会写吧?”杏儿一边拿着一个厨房里捡到的萝卜嚼嚼嚼,一边吐槽。 “谁说我不会写字,我只是写得不好看而已!” 在杏儿的将信将疑之下,宋白初写着狗爬一般的字,仍是写出了一份洋洋洒洒的简历。 “你......这......”杏儿欲言又止,“算了,你高兴就好。” 宋白初才不理会她呢,看着自己写好的简历,看着自己优秀的履历,呵,赵虞要是不录用自己的话,那就是他的损失! 只不过这简历是写好了,但是要怎么出去,把简历交到赵虞手上呢? 她身为府里最下等的丫鬟,没有主子的允许的话是不能外出的,所以她问道:“杏儿,你知道像我这样身份的,要是想出府的话,有什么办法吗?” 杏儿呵呵一笑,“呵呵,你要是不怕死的话,西园那里有堵墙,墙上有个狗洞,你可以钻出去。” “要是不钻狗洞呢?” “那你就要想办法,成为像我一样的二等丫鬟,那你就能每个月有一天休沐的时间,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算了,这两个办法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这几日,因为宋白初在宴会上揭别人短的事情,让当初参见宴会的大臣们从此对慕琉年敬而远之。 这可是愁坏他了,本以为能和这些大臣们打好关系,没想到却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这些人虽然看在宰相的面子上不会和他起什么冲突,但是暗地里都选择孤立他,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宋白初所赐! “宋白初!” 大早上的刚一出门,正打算去洗洗刷刷,却看见慕琉年黑着一张脸,带着两个小厮在门口候着她。 “怎么着?大早上的,想请我吃早饭啊?”她就这么倚在门框上,姿势慵懒随意,看向来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慕琉年发现,这段时间的宋白初变得很不一样。 以前的宋白初,美丽胆小懦弱天真愚蠢,也正是这样,他才能一步一步取得她的信任,可是现在,她却变得嚣张跋扈聪明果敢,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 他看着她,虽然穿着最朴素的丫鬟衣服,可仍旧妍姿俏丽,艳美绝伦,特别是她那双桃花眼,眨巴眨巴之间,仿佛能把人的魂给吸走。 这样的宋白初很有生命力,也很吸引人。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差一点,他就要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 “宋白初,你究竟想怎样?你是想把我毁了你才高兴是吗?!” “哼!”宋白初冷笑,“怎么会?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不仅是想把你毁了,我还想把你整个慕府给毁了!” “可笑!宋白初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入了奴籍的贱奴而已!” 宋白初看着对方令人作呕的嘴脸,一时间不明白原身之前怎么就看上这种人呢? “我家怎么被抄的,我怎么沦为的奴籍,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你!” 宋白初站直了身子,说道:“二十年前誉王谋反,其党羽被全部剿灭,我倒是很好奇,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誉王遗物,然后陷害我父亲的?” 慕琉年眼神透露出慌乱,没想到宋白初竟然知道这么多细节?他真是后悔,当初太过于得意以至于说漏嘴了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他立马转移了话题,恼怒道:“宋白初,宴会上你害我在百官面前丢尽了脸面,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你敢?你可别忘了,我有燕王的令牌!” “好,既然我打不了你,那我总能把你关起来吧!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给她吃喝,不准放她出来!” “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宋白初躺在干草上,无语地看着屋顶。 但幸好的是,慕琉年并未发现她的令牌被收回,不然可不是把她关起来这么简单了。 不过,嘿嘿嘿...... 她摸了摸怀中的简历,正好发愁不知道怎么出去不被人发现,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趁着屋外没人,她干脆利落地将门给踹开,然后悄咪咪地翻墙去往西园,还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狗洞。 这时候她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就爬了出去,按照书中所说的,来到了赵虞最经常去的一家茶楼。 不得不说,她运气真好,今天赵虞还真在茶楼里,因为她大老远的就看见他的那个侍卫在楼下徘徊。 那个叫乌墨的侍卫跟他的主人一样,也是喜欢穿着一身黑衣,背上背着一把长刀,长得是挺帅的,眼睛圆溜溜的,有种清澈的愚蠢在里头。 “嗨,小帅哥!” 乌墨转头过来,发现竟然是宋白初?? “你是在叫我?” 宋白初直接跑了过去,一点都不客气道:“燕王呢?我要见他。” 乌墨气笑了,“你是什么身份?我家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宋白初戳了一下对方的肩头,“我劝你对我客气一些,毕竟我们很快就是同事了!” 第13章尸体 茶楼的包间里,宋白初站在房中大气不敢出,只敢时不时抬头,瞟一眼坐在窗前的那个帅如神祇的男人。 他的骨相很优越,眉骨突出,眉眼深邃,带着点驼峰的高鼻梁,以及明显的锋利下颚角,帅气成熟但也压迫感十足。 她曾偷偷比过赵虞的身高,起码一八八,而且他的身材的那种很完美的虎背蜂腰,整个人简直就是性张力十足。 宋白初承认,面对这样的帅哥,她也忍不住会脸红心跳。 “宋白初?”赵虞眼里带着玩味打量着面前的人,穿着一身廉价的淡蓝色粗布麻衣,头上的双丫髻有些凌乱,脸上还有些脏污,可即便如此,仍旧她的掩盖不住姝容妍丽,气质出尘。 他之前不是没见过宋白初,以前的她空有美貌而俗人一个,可是最近,却变得很有趣。 “说吧,你来这里究竟所谓何事?” 看着帅哥出神的她终于回神,然后从怀中拿出了那份写好的简历,狗腿地递给乌墨,堆着笑,“奴婢这是来给殿下投简历的!” “简历?” “对,我来这里是毛遂自荐,我想要成为燕王府的丫鬟!” “噗呲——”赵虞嘴里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这个女人果真是会给他惊吓。 他将简历打开后,差点被那狗爬一样的字刺瞎了双眼。 “这是什么东西?”下一秒又将简历丢给了乌墨,命令道:“念。” 乌墨不明所以,对着那份简历就这样念了出来。 “宋白初,性别女,身高一米六八,学历......九八五硕士?” “对对对!”宋白初哐哐点头,“这个意思就是我学问很高,语数英政史地化物生全都掌握精通。” 两人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乌墨“噗呲”一笑,贴脸开大,“宋小姐你不是不学无术吗?这学问怎么会高?” 赵虞给了他一个眼刀之后,他悻悻闭嘴,又继续硬着头皮往下念。 “工作经历:岗位:慕府下等丫鬟;岗位职责:负责府上的衣物浣洗,庭院扫洒,出事背锅等等。” 念到这里的时候,宋白初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这份工作虽然不咋地,但是主要是为了想要突出她的勤劳吃苦,必要时还可以给老板背锅。 “个人擅长技能:只要老板需要,我都会。” 关于这一点,宋白初解释:“就是说,殿下日后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能做!” 乌墨再继续往下念:“个人评价:——” 这时候,宋白初打断了他的话,“乌墨帅哥你不用念了,这一点我亲自来就好。” 于是她清了清喉咙,大声道:“本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时代的好青年,工作上吃苦耐劳,生活上乐观善良,不仅掌握各项技能,还长得十分貌美如花,要是殿下能给我一个工作机会,我会让殿下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才,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录取我到您府上做丫鬟,您只会赚到,绝对不会亏!” 一气呵成,荡气回肠,宋白初觉得,就自己这份激动人心的演讲,想必燕王也早已经热泪盈眶了吧! 然而房间里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片刻之后,赵虞轻笑了一声,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来。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乌墨,把人给本王丢出去。” “是,殿下!” 哎,不是—— 宋白初不明白了,接来下的流程应该是对方激动地当场录用她吗?? “殿下,我不明白,我这么优秀你为什么不录用我??” 赵虞用手撑着头,像是看笑话一般,“首先,在我朝奴隶只有主人发卖了,才能重新换主人;第二,宋白初你是罪臣之女,是个烫手山芋,本王为什么要用你?” 她回答道:“第一,殿下您说得对,奴隶只有原来的主子发卖后,才能换新的主子,可是殿下您位高权重,跟慕琉年要了我的卖身契不在话下!第二,我虽是罪臣之女,可是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所以就构不成‘我是罪臣之女’这个观点,更何况,我这么优秀,要是仅仅因为罪臣之女一个名头让殿下错失了我,那才是殿下真正的损失啊!” “宋白初你口口声声说你很优秀,可是本王见到的只是你的牙尖嘴利,钻营取巧,不择手段,所以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你很厉害呢?” “那是因为你对我了解得还不够深!” “本王为什么要了解你呢?” 宋白初无语,对方讲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不过她也不气馁,痛定思痛,“殿下您说得对,今天是我唐突了,不过您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向您展现我的优秀,让您明白,这燕王府丫鬟这个岗位非我莫属!!” 说完后,她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告退了。 待人走后,赵虞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状似无意地问道:“乌墨,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乌墨挠挠头,眼神澄澈,“殿下,我觉得她可能是脑子有病。” 从茶楼出来之后,宋白初打算原路返回,却不料就一转身,就在茶楼旁边的小巷子里遇见了许南栀。 “?许南栀?” 只是今日许南栀一副男子打扮,而且身边也没有丫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出现在这种僻静的小巷子里,着实令人可疑。 许南栀惊诧,指着她尖叫,“宋白初!!” “在在在,我在!”宋白初捂住耳朵不耐烦道:“别叫这么大声,燕王殿下可是在楼上,你想死吗?” 吓得许南栀立马捂住了嘴巴。 只不过寿宴那件事她找宋白初没算账呢,岂能这么容易就放她走? “宋白初,你在寿宴上污蔑我、污蔑我——”这种事情真是难以启齿。 “就是因为你污蔑我,导致所有人都以为我对太子殿下有那种不堪的心思,我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说要怎么办?” 宋白初看着气鼓鼓,跳脚的大美人小姐,反问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难道不是想和太子睡觉?” 这种直白的话,让许南栀差点气死! “啊啊啊!!你给我去死!” 她尖叫着,正好看到巷子里有一排放着竹竿,就顺手抽了出来,“宋白初我要杀了你!!”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抽出竹竿之后,一具尸体就这么水灵灵地从里面掉了出来。 “嘭”的一声,尸体直直倒下,吓得两人当场就跳了起来。 “死、死人??” 许南栀已经被吓得口齿不清,脸色发白。 而率先反应过来的宋白初忽然瞪大眼睛,震惊道:“你完了,你杀人了!” 第14章你会验尸? 当赵虞和乌墨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的一具女尸,以及在相互你推我搡的宋白初和许南栀。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间,“说吧,这人是谁杀的?” 宋白初立马指着许南栀,“是她,是她杀的!” 许南栀吓得就快要哭了,“殿、殿下,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哦?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是、是......是宋白初杀的,一定是她!”她反咬了宋白初一口,然后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原来是你杀人藏尸啊!” “我才刚从茶楼下来,这人怎么会是我杀的?反倒是你身着男装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看你才是最可疑的!” 赵虞摇了摇头,这两人不过是在没有意义的互相攀咬罢了。 他对乌墨说道:“找大理寺的人来,还有仵作。” 乌墨为难道:“殿下,仵作他这几日有事,不在京城中,所以......”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大理寺无人验尸。 就在这时,宋白初忽然举手,“殿下,让我来!” 这么好的一个表现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呢? 赵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来验尸?” “没错,验尸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实不相瞒,她大学的专业原本是法医,后来觉得自己不合适才转了专业,所以验尸她确实是会一些。 这颗没有手套,她只能撕下自己的衣服,将手包住后,就准备开始验尸,但是却被两人阻止了。 赵虞有些恼怒,“宋白初,验尸不是儿戏,你怎能乱来?” 乌墨也跟着道:“宋小姐,你即便再怎么想在殿下面前表现,但是也不能用尸体来开玩笑啊!” 宋白初没理会两人,径直走到尸体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死者,女,年龄大约在十五岁至十七岁时间,根据尸体表现,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 赵虞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这个人人都说是草包的宋大小姐竟然真的会验尸? 乌墨震惊问道:“不是,殿下,她真会啊?!” “根据验尸结果,初步推断,女子的死因是被人掐住脖子后,窒息而死,但是.....” 宋白初皱了皱眉头,她将死者的衣裙掀开,细细检查,然后发现—— “死者死前被强奸了。” “什么?!” 验尸结束,宋白初站起身来对赵虞说道:“根据死者穿的衣服以及发型来看,她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这时候许南栀脑子一转,面露喜悦,“殿、殿下,这女子是被先奸后杀的,那是不是就可以排除我的作案嫌疑了?” 赵虞懒得理她,而是吩咐乌墨,“你现在马上回大理寺带人过来封锁现场。” “是!” 没多久,大理寺的人就来了,将现场封锁住之后,赵虞便命人将尸体带了回去,并且也将宋白初和许南栀一并带了回去。 这还是宋白初第一次来大理寺,和电视剧上的不一样,大理寺很大,大门口放着两个獬豸石像,庄重威严。 一进到里面,就看到了许多来来往往的大理寺的公职人员,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 “殿下,为什么要抓我,我是冤枉的啊!!”一路上,许南栀一直在喊冤。 宋白初终于是忍不住跟她解释了,“许南栀你就别嚎了,你以为殿下是傻的吗,怎么会看不出我们不是凶手?之所以把我们抓来是因为我们是人证,要录口供啊!” “这、这样的吗?” 赵虞赞赏地看了宋白初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她立即狗腿道:“那是,我已经说了,只要殿下需要,我什么都会。” 之后果真如她所说,赵虞命大理寺主簿给两人录了口供之后,就通知她们的家人把两人给带回去。 然而宋白初一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 “宋白初!!!” 慕琉年没想到,自己第二次来大理寺竟然是捞人来了?而且还是宋白初这个刁奴?? 马车上,宋白初好心安慰他,“好了好了,你也别太生气了,免得把自己气撅过去就不好了,燕王不是说了吗?我没犯事,我是证人,需要随时传唤我而已。”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慕琉年气得呼吸都不畅了。 “宋白初,我算是明白了,你是来克我的是吧?我今早刚把你关起来,偷溜出去就算了,还扯上了命案?好好好,看来我当初就不该让你留在慕府!!” 宋白初嘲讽道:“怎么?把我留在慕府不就是因为你们想要折磨我吗?如今怎么还说得好像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宋今霜讨厌我,我还能理解,你又是为哪般?” 慕琉年一怔,他从未想过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回想起那三年里,他和宋白初相处的时光,对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草包无脑大小姐,他看不上她,却有很享受她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可他一边享受着对方给他带来的好处,一边又会觉得这只是对方的一种施舍,一种身居高位的施舍。 彼时他不过是一个出身寒门的举子,为了上京赶考,几乎花费了家中的钱财,可是没想到,第一次科举的时候,他名落孙山。 正因如此,他受到了不少京城学子的嘲笑,觉得他这种出身低微的人想要考过京城里出身高贵的学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留在京城,准备下一个三年的科举。 在这三年之中,他受到了无尽的嘲笑和歧视,但也在这三年之中,他认识了宋白初。 宋白初美丽善良单纯天真,身份也是高贵无比。 那时候,他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如此美好的女子,可随之而来的是,那些学子们对他的嘲笑更多了。 他们嘲笑他吃软饭,企图通过宋白初来飞黄腾达,在声声的辱骂之下,他开始厌恶起了宋白初。 他不再觉得她善良可爱,而是觉得她愚蠢无脑;不再觉得她单纯直率,而是觉得她高傲无礼。 他甚至觉得,宋白初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处于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和怜悯,所以,他憎恶宋白初! 回过神来后,他直视对方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充满了嘲讽。 他就知道,即使她沦为了奴籍,她仍旧看不起他! 慕琉年压下喉咙的滞涩,嘴角微扬,带着点报复的快感说了句:“因为我觉得你......恶心!” 第15章别把她玩死就行 “嘭!”宋白初毫不犹豫就一拳过去,差点把他锤出脑震荡。 “宋白初!!”慕琉年捂着自己的眼睛,疼得龇牙咧嘴。 她收回拳头,骂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我恶心?你再敢哔哔的话,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头!” 说完后,正好慕府也到了,她麻利地跳下马车,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慕府里了。 疏影院里,双喜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满地的花瓶茶壶杯子碎片,以及正坐在桌边满脸黑气的女人,都让她胆战心惊。 宋今霜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刚才太过生气,以至于被碎片割到手了也没发觉。 她虽是笑着的,可是声音里却包含了极致的怒意:“双喜,你说她凭什么?” 双喜跪在地上微微颤颤地回答:“奴、奴婢不知......” “你说她都已经沦为奴籍了,可是为什么大家为什么还会嘲笑我?为什么?” “那是因为,是因为宋白初害的!”双喜斩钉截铁道:“小姐,都是她宋白初害的!她明明都已经沦为奴籍了,可是仍旧不安守本分,仍旧心肠歹毒,她就是故意说出那些人的私事,然后再将所有的脏水都破给您!” 宋今霜手指死死绞着手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错,就是宋白初,就是她宋白初害我的!!”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回来!! 待她稍微冷静之后,她才想起符明被杀一事,她说道:“符明一事绝对和她逃脱不了干系,她知道符明是我的人,所以才会想办法除掉他。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本单纯如白兔的她,竟然也变得这么狠了?” 双喜立即凑上前,恶狠狠道:“小姐,她不仅害你丢了面子,还害死了总管,您一定不能放过她!” 宋今霜当即拍板,“走,去给她一点教训!” 回来之后,宋白初仍旧被关进了柴房里,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慕琉年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守在门外看着她。 何必呢?至于吗?她暂时又不会乱跑,更何况她真的想跑的话,这四个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案情发展得如何了。 正思索之际,就听见门外传来动静,紧接着房门就被打开了。 待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宋今霜啊! “宋白初,你还挺悠闲的啊!” 宋今霜一进来就看见人躺在干草上,还翘着个二郎腿,好不悠闲的样子。 她细细打量眼前之人,依旧是那张令她厌恶无比倾城美艳的脸,可是不同的是,此刻她神色倨傲,眼神纯澈开朗,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怯懦和阴郁。 她不明白,宋白初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大到仿佛判若两人。 “宋白初,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比之前更加令我讨厌!” “是吗?那可还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何不杀了我,反而还将我留在慕府?” 宋今霜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只不过这笑却显得恶毒无比。 “我的侯府嫡女啊,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掉?我要让你好好活着,我要让你体验这世间所有的苦楚,我要让你这辈子都痛不欲生,这样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宋白初挑挑眉,只是问了句:“为什么?我可没有欺负过你。” “为什么?!”宋今霜的脸一下就变得扭曲狰狞,“你确实没有欺负过我,可是府中的那些下人呢?他们仰你鼻息而活,知道我只是一个婢女所生的孩子,为了讨你欢心,他们就用各种方式来折磨我,欺负我!你说,这是不是因为你?!!” “不仅如此,你高高在上,享尽一切荣华富贵,而我却是个吃穿用度连你身边丫鬟都不如的庶女,同样都是父亲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 “宋白初,你记住了,你今后的人生都只能仰我鼻息而活,我要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这辈子只能痛苦地活着!!” 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宋今霜好受了很多,她看着宋白初怔愣的表情,嗤笑道:“怎么,害怕了?你要是跪下来对我嗑三个响头,我或许可以考虑原谅你一天。” 谁知宋白初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样子,她只是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你有口臭。” 宋今霜成功破防了,“宋白初你这个贱人!!” 下一秒她大声道:“来人!” 紧接着走进了七八个精壮猛男,都是去头可食的那种,让躺着的宋白初一个鲤鱼打挺,立即起了身。 “怎么?想打我?” “自然不是。”宋今霜笑得意味深长,对着那几个大汉说道:“她就赏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把她玩死了就行。” 这么刺激?宋今霜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她立即扯谎道:“你敢?!我身上可是有燕王的令牌!” 谁知宋今霜大笑了起来:“有本事你就拿出来啊?即使你拿出来又如何?燕王日理万机的,难道还会事事替你一个丫鬟出头?” 坏了,这个反派有点脑子啊!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大打一场,然后两败俱伤? 只不过她目前唯一可以放心的一件事,那就是宋今霜不会让她死。 眼看着那几个大汉正准备朝她扑过来的时候,岑妈妈竟然来了! “奴婢见过夫人。” 宋今霜不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岑妈妈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道:“老夫人让奴婢来叫宋白初过去伺候。” “哼,老夫人缺丫鬟伺候?还是故意针对我?” “夫人这是要违抗老夫人的意思吗?既然这样,那奴婢不妨亲自去和大人说。” “你敢!!” 宋今霜脸色铁青,可是她也明白现在还不是和这个老东西撕破脸皮的时候,随后也只能挤出笑来说道:“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老夫人要宋白初伺候的话,那就劳请岑妈妈带她过去吧!” 第16章你觉得我们是人吗 宋白初默默跟在岑妈妈身后,心中有诸多问题,可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的好。 “到了,进去吧。” 慕老夫人的院子在府中是最偏僻的一个院子,她喜静,而且深居简出,所以就选了这么一个院落。 宋白初刚一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沿着青石板路一直走进去,就来到了佛堂的门前。 “咚咚咚,咚咚咚。”房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木鱼声,听着烦躁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老夫人,宋白初来了。” “让她进来吧。” 随后岑妈妈一个眼神,宋白初会意打开门,独自一人进去了。 此时慕老夫人正跪在佛像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鱼。 慕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没有别的老太太那种精明市侩的感觉,反而由内而外地流露出一种慈悲。 “老夫人,奴婢来了。” 直至宋白初出声,她才停下木鱼,可仍未起身。 “宋白初,你可知道我喊你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还请老夫人明示。” 慕老夫人转了一下佛珠,才悠悠开口,“不要和宋今霜正面起冲突,你斗不过她的。” 宋白初思考了一下,然后蹲下身来,与慕老夫人的视线齐平,“老夫人,我不明白,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 “赎罪。” “赎罪?” 剩下的话慕老夫人并未说明,可是宋白初还是猜到了,看来对方是早就知道了慕琉年陷害侯府一事。 她道:“老夫人既然是赎罪,那为何不让我和宋今霜起冲突?难道你觉得我只要安稳,就不会受到迫害了吗?” “我只不过是一介村妇,我能做的不多。” 宋白初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 “老夫人,那您可就要失望了,我不仅不会忍气吞声,我还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没错,她之所以想要跳槽,除了要改变自身所处的囹圄,还想要借助燕王的力量,为侯府翻案! 慕老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反驳,只是说道:“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你真的要走上这条路吗?” “我还有得选择吗?” 慕老夫人摇摇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罢了,你日后会明白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宋白初就被“请”出去了,只不过在临走之际,老夫人又说了句:“我只不过是个没用的老人,但是在府上保你一命还是能做到的。” 宋白初一怔,感动地说了句:“谢谢。” 待出了院子之后,一个小厮匆匆跑过来跟她说:“宋白初,有大理寺的人找你!” 她赶忙来到了大门,果真有个大理寺的人在等她。 她走过去问道:“这位大人,是燕王殿下让你来找我的吗?” 男子点点头,“对,殿下让我来跟你说,这案子已经结了,不会再传唤你了。” “结了?”这才过去一天,就结得如此之快? 她又问道:“可是找到凶手了?” “嗨!什么凶手,是死者家的主人撤案了,因为死的不过是个丫鬟,主人家觉得麻烦,所以就撤案了。” “什么叫做死的不过是个丫鬟?”宋白初只觉得血液蹭蹭蹭往脑袋上涌,“她是被先奸后杀了,即使是这样惨死,也不配得到伸冤吗?” 男子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她是奴籍,生死皆由她主人定夺,别说她是被先奸后杀了,即便是被碎尸,只要她主人不追究,那也是一样结案。” 宋白初觉得和这个人说不下去,她愤愤道:“不行,你带我去见燕王殿下,我有事和他说!” 然而男子却拒绝了,“对不起,我只是过来传话而已,至于你要是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异议的话,你大可亲自去找殿下,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殿中日理万机的,可不一定有空见你一个丫鬟!” 她才会管这种话呢,直接跟岑妈妈说了一声之后,就跑去了大理寺,结果被告知赵虞不在,她又转头跑去了燕王府。 可当她来到燕王府大门的时候,却胆怯了,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就给她带来一种难以抵抗的威压。 正如同,在这座府邸里的,是一个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亲王,而并非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小官,这样的人,真的会听自己的诉求吗? 就在她犹豫之际,王府大门打开了。 乌墨瞅了瞅站在门口的人,对她说道:“宋白初你来做什么?这里可是王府重地,你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离开!” 宋白初鼓起勇气道:“我想见一下燕王殿下,可以吗?” “啧!宋白初,我发现你是不是飘了?殿下是什么人?岂是你说能见就可以见的?” “好,那你告诉我,那个案子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案?” 乌墨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啊,于是便解释给她听。 “那个丫鬟的主家是城东詹事府主簿林远之家的,昨夜林主簿知道后就主动来跟殿下说,撤了这个案子。加上死的只是个丫鬟,大理寺也不愿意浪费人力物力来调查这个案子,所以不结案还想怎样?” 一番话,让宋白初周身寒意十足,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艰难地开口道:“死的只是个丫鬟?所以就因为是个丫鬟,她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总之奴隶的生死是主家决定的,既然主家不追究,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吗?” “那要是我想要大理寺查这个案子呢?” “哈?”乌墨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这案子和你什么关系?死者又和你什么关系?这个案子若是想重新立案,只有林主簿愿意了才可以,不过谁会为了一个丫鬟去做这种麻烦的事情?” 之后乌墨又说了一些话,只不过她都已经没有心情在听了。 宋白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慕府的,她只觉得这个时代很可怕,也很恶心。 因为有老夫人出面,所以慕琉年暂时不能继续扣押宋白初。 回到宿舍后,她仍旧是一副失神的模样。 “宋白初,你怎么了?”杏儿晃了晃她。 “你吃过晚饭了吗?你要是没吃过的话,我这里有厨房给我的包子,你要吃吗?” “我跟你说,这个包子可好吃了,只有主人们才能吃到,不过谁让我和厨房的关系好呢,所以她们偷偷留了一个给我,嘿嘿嘿。” 宋白初听着杏儿的絮絮叨叨才堪堪回神过来。 她想到了符明一事,要是她们不设计杀了他的话,那么要是有朝一日,符明将阿虎杀了,或者将她给杀了,那么她们是不是也无处伸冤? 于是,她认真地问了杏儿一句:“杏儿,你觉得我们是人吗?” 第17章出头鸟 杏儿毫不犹豫回答:“我们当然是人啦!” “我们是人,却连牛马都不如!” 随后宋白初就把那个冤死的丫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她说了。 杏儿恍然大悟,“你想替她伸冤?” “对。” 杏儿啃了几口包子,才犹豫说道:“可是宋白初,你只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你怎么为她伸冤?”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试一下。”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别说伸冤了,宋白初光是洗这一推衣服都洗不完。 她头痛地支着脑袋,要怎样才能不洗这些衣服呢? “宋白初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干活?你要是想偷懒的话,我就告诉夫人!” 这李妈妈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上次被揍得这么惨还不会学乖,现在竟然还敢来挑衅她? 宋白初将手中的衣服狠狠一摔,“李妈妈,你可真是夫人的一条好狗啊,不仅时时刻刻监视我,还动不动就对我非打即骂,怎么?还真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宋白初吗?” 李妈妈神色一慌,“怎么?你又想打我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怕你!符明一死,这总管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要是到时候我成为了总管,就有你的好果子吃!” “连你一个小小的浣衣处掌事也能参见总管竞选?” 对方怒道:“为什么不可以?夫人发话了,只要是掌事姑姑级别的,都能参加!” 这样啊,没想到府上的职位升迁还搞得这么公平公正,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有机会升迁? 她立即兴奋道:“那我要是想成为二等丫鬟的话,需要经过哪些考核?” 李妈妈嫌弃地看了她两眼,“你啊,就甭想了,你以为夫人会让你成为二等丫鬟吗?该洗衣服就洗衣服去,别想这种不实际的东西!” 宋白初可不理会她的话,转身就去找了岑妈妈。 岑妈妈身为全府丫鬟的掌事,丫鬟的升迁也是由她来负责,因此她直接说明了来意,“岑妈妈,我想升为二等丫鬟!” 岑妈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最近天热,老夫人总是吃不下什么东西。”说完后就转身离去了。 人精宋白初岂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当即就喜滋滋去了厨房。 实不相瞒,掌握一手好的厨艺一个是一个社畜的必备技能。 于是当天晚上,岑妈妈就在府里宣布,宋白初今后就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专门负责老夫人的饮食起居。 宋今霜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气得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这个老东西,摆明了就是跟我作对!!” 双喜赶紧劝她,“小姐声音小一些,大人就快回来了,万一被他听到就不好了。” 虽然愤恨,可是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她道:“这个老东西前脚刚把宋白初救了,后脚就把她升为二等丫鬟,还专门放在自己的院子了,她这是断定了我不敢去她那里闹事啊?” “老夫人不过个没见识的村妇,她还能斗得过小姐你?” “虽说如此,夫君却对她敬重有加,短时间内我确实不敢拿她怎样。” 如今她连侯府的庶女都不是,和宋白初一样也是是罪臣之女,只能靠慕琉年而活,所以老夫人她确实还不敢动。 但是宋白初!! 她的眼神闪过一抹狠厉,“别以为躲到那个老东西的院子里就能平安无事,只要她还在慕府,就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两日后,宋白初找了个借口,便顺利从府里出来了。 自从升为二等丫鬟之后,不仅工服变好了,就连时间也自由了不少,当然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老夫人是特意帮她的,所以她也很感激老夫人。 出来之后,宋白初按照那日乌墨说,她来到了城东林主簿的府上。 “砰砰砰!” 没多久,一个小厮就来开门了。 他疑惑地打量着来人,“请问姑娘是......” 宋白初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是燕王派来的,他命我来询问一些有关你们府上那个丫鬟命案一事。” 小厮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芷兰的事情啊,不过我们家大人不是已经撤案了吗?” “对,就是芷兰那个案子,燕王说了,这个案子还存有疑点,所以命我来找你家主人再问一些事情。” “嗨,这有什么好问的,凶手不就是崔家的那个公子咯!” 宋白初大惊,“什么?你知道谁是凶手?” 小厮这才惊觉说漏了嘴,他压低声音道:“怎么?燕王殿下不知道吗?凶手就是崔詹事的儿子崔皓啊!” “既然知道谁是凶手,那为何还要撤案?” 小厮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且不说詹事府是专门负责皇子们的内务,更何况这崔家是皇后的母家,这崔皓是太子的表弟,所以这件事傻子才会去管!” “即便如此,就这么放过凶手了吗?” “不然呢?死的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有必要为此而去得罪崔家吗?” 宋白初只觉得气冷抖,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的,因为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芷兰,而是为了帮助像她们这种没有一丝人权的奴隶! 于是她坚定道:“还劳烦小哥麻烦去通报一声,毕竟燕王的事情谁都担待不起,不是吗?” 燕王府。 绕过假山小池,乌墨匆匆来到了一处院落中,里面落英缤纷,枝叶扶疏,穿着一身白衣的赵虞正在树下喝茶看书。 “殿下!殿下!没想到这宋白初还真去找了林主簿!” 赵虞挑眉,“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被赶出来了呗!林主簿可没这么傻,要以卵击石。” 赵虞放下手,笑得是耐人寻味,“没想到宋白初还真管上了这件事,那本王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何种地步?” 乌墨不解,“殿下,要是真想除掉崔皓的话,咱们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然后呢?直接向太子,向皇后宣战吗?”赵虞耐心解释,“崔皓得除,崔家更得除,但是万事不可一蹴而就,本王需要有个人做这个出头鸟。” 乌墨佩服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只是宋白初真的能如我们所愿吗?她如今只是个丫鬟而已。” “本王不知,但是本王挺期待的。” 毕竟能够大胆利用他借刀杀人,又设计捕下不知鱼,这样的人,他可从未见过。 “对了!”乌墨说道:“殿下,这不知鱼还是不肯将盗来的官印交出,除非......” “除非什么?” “他说除非让您去一趟泾县!” 第18章堂上对质 宋白初真是要被气死了,这个林主簿竟然直接就把她给轰出来了! 不行,她必须找到突破点才行! 为此她一连几天都蹲守在林府门口,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和林府的丫鬟小厮们熟络了起来,也终于知道了关于林主簿的一些事情。 “我偷偷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眼前的丫鬟是林府的小红,为人爱占便宜和八卦,宋白初没少花钱,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月银全都奉献出去了。 “嗯嗯,你说你说,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们大人的唯一的女儿,五年前也是惨遭崔皓凌辱,事后她不堪受辱,然后自尽了。” 宋白初惊诧,“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 “可不嘛,这崔皓为人可谓是五毒俱全,无恶不作,被他害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可奈何他的姑姑是当今皇后,表哥又是当今太子,谁敢动他?更何况小姐是自尽,大人报官也根本定不了崔皓的罪,自此之后大人就郁郁寡欢,一蹶不振,不然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还只是个主簿?” 原来如此啊...... 小红继续说道:“所以你以为大人为什么会撤案?那是因为他知道,大理寺即使彻查也没用,根本就没人敢把崔皓怎样!” 这时候宋白初忽然问了一句:“五年前大理寺寺卿可是燕王殿下?” “不,不是,燕王殿下是三年前才兼任这大理寺寺卿一职的。” 既然如此,她知道要怎么做了。 第二日,等林远之当值回来的时候,宋白初立即将他拦住,“林主簿,好久不见!” 对方一见到又是她,就下令将她赶走,“又是你!来人,把她给我赶走,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在门口徘徊!” “等一下!”宋白初赶紧道:“林主簿难道就不想为林小姐报仇吗?” 林远之一愣,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你怎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但是这次是你想要报仇的好机会!” 大厅里,林远之客气地招呼她,并给她上了茶。 他说道:“我知道你,你不是什么燕王的人,你是宋白初对吗?” 宋白初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承认,“对。” “那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意思就是,希望林主簿能够重新报案,让大理寺彻查芷兰一案。” 林远之笑了,笑对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你应该知道凶手是崔皓吧?所以你认为大理寺能够将其绳之于法?” “五年前,林小姐的死,大理寺没人敢那崔皓如何,但是现在,燕王殿下代大理寺卿一职,你觉得他还不能够将崔皓绳之于法吗?” 林远之身子一颤,激动道:“你又怎么能笃定燕王殿下就不会官官相护呢?” 所谓权贵,全都是一丘之貉! “我自然明白你的顾虑,可是燕王殿下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而且你应该知道,他和太子不对付,也就是说,燕王没有包庇崔皓的必要!” 林远之听了对方的分析之后,眼眶渐渐红了,他苦笑道:“我没有哪一天是不想给我女儿报仇的,可是仅凭我们两人,真的能做到吗?这些年来,被崔皓害过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每个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就是因为他的背景太过强大,不是我们这些底层人所能抗衡的!” 宋白初激动道:“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我不是不知道他背景强大,可是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难道真的想要放过崔皓这个人吗??” “我......”林远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女儿惨死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他向大理寺报案,可是却没有一人为他主持公道。 于是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心中的仇恨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长。 可是没想到的是,崔皓那王八蛋却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并且还凌辱了芷兰,甚至不惜将她杀死。 崔皓,一个活着的恶鬼! 最后,他一咬牙,坚定说道:“我答应你,我要重新报案!” 翌日,大理寺门口的登闻鼓被敲响,时隔五年,林远之再次敲响了这个登闻鼓。 大理寺内,乌墨激动道:“殿下,宋白初果真带林远之来报案了,她可真是有本事!” 然而赵虞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没用,本王还以为宋白初能带给本王什么惊喜,看来还是本王高估了她。” “殿下您这话是何意?” 赵虞没有多做解释,便说道:“带他们进来吧。” “何人击鼓鸣冤?”堂上,赵虞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 堂下,林远之和宋白初双双跪下,他道:“下官林远之,要状告崔皓奸杀我家丫鬟芷兰!” “林远之你之前已经撤了案,为何今日又要重新报案?” “因为下官不想让我家丫鬟枉死!” “既然如此,来人,传崔皓!” 不多时,宋白初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崔皓了,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但是一脸奸相,特别是那对三角眼,一看就是狠人。 他一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下跪喊冤,“殿下,小人冤枉啊!” 宋白初真是要笑了,他这下跪喊冤的动作真是丝滑啊,看来没少做坏事啊! “崔皓,本王问你,五月二日晚,你是否奸杀了林主簿家中的丫鬟芷兰,并将她抛尸于君子茶楼旁边的巷子里?” “冤枉啊殿下,小人那天一直待在家中,哪里都没去,更别说什么杀人了,我可是良民,还请殿下明察!” 林远之指着他怒骂道:“崔皓你这个畜生!!五年前你凌辱我女儿,害她自尽,现在你又奸杀了我家的丫鬟,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竟然还敢否认?!” 崔皓一副无赖的样子,“姓林的,你说话可得讲证据啊,你女儿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诬陷我?更何况你说的那个什么丫鬟我更是不知道,你可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你敢说你不认识芷兰?五月一日的时候,崔詹事有事,便唤你来我家中找我,就在那日你见到了芷兰,还对他动手动脚的,你敢说没这么一回事吗?” 崔皓继续否认:“你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去你家了?不信的话可以把我爹喊来和你对质啊!再说了,你说我奸杀了那个丫鬟,你有证据吗?” 下一秒宋白初就立马说道:“证据是吧?我有!” 第19章崔皓必死 崔皓这会儿才注意到宋白初,一看到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激动道:“你、你就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宋白初是吧?如今这么近距离看,果真是国色天香啊!” 宋白初无视他的眼神骚扰,对堂上的赵虞说道:“殿下,我有他杀人的证据!” “哦?”赵虞倒是很好奇,她究竟能拿出什么证据出来。 随后她站起身,神色无惧说道:“证据就是死者体内的jing/ye!”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赵虞:“......” 他再一次对这个女人有看新的认知。 即便是崔皓这种登徒浪子也被宋白初的狂野直白给吓到了,“你、你一个女人,青天白日地讲这种东西你不害臊吗?!” “害臊?”宋白初气笑了,“你杀人的时候都不害臊,我只不过就事论事就害臊了?只要将你的jing/ye和死者体内的jing/ye进行比对,那就可以知道人是不是你奸杀的了!” 崔皓慌了,他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方法,可是待他冷静下来后才想到:“笑话,这全天下男人的jing/ye都一样,你凭什么说死者体内的就是我的呢?” 宋白初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弱智一般,然后说出了更炸裂的话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真是替燕王殿下抱不平了,你这种人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常和各种女人苟合,想必你的身体已经亏空了吧?想必你的jing/ye是不健康的吧?但是我们英明神武身强力壮的燕王殿下就不一样了,所以你非要说天下男人的jing/ye都一样,那你不就是贬低了燕王殿下吗?” 众人不敢反驳,只因为堂上的燕王殿下脸色阴沉得可怕,比锅底还要黑,但又仿佛能窥见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而身边的乌墨捂嘴偷笑,脸都快要笑烂了。 宋白初继续说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每个男人的jing/ye都是不同的,可以通过检测其酸碱度来证明,只要死者体内jing/ye的酸碱度和你本人的酸碱度一样的话,那你就无从抵赖了!” 赵虞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崔皓,你敢不敢证明?!” “殿下,小人、小人.......” 他已经吓得口齿不清了,他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种方法来指认他是凶手! 片刻之后,他咬咬牙,认下了自己的罪,“殿下恕罪,小人认罪,这个丫鬟就是被我奸杀的!!” 这一刻,宋白初和林远之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高兴不已,心想着这下终于能把这人人渣绳之于法了! 宋白初心中无比畅快,看着崔皓嘲笑道:“虽然但是,刚刚我说的那些全都是骗你的,哪有这种方法啦,只能怪你人蠢不读书!” “宋白初!!” 崔皓气得咬牙,他怒道:“殿下,小人虽然认罪了,但是——” 他得意地看向宋、林两人,“我朝律法可没有说,杀害奴隶需要抵罪吧?而且根据之前的案子来判的话,殿下只能关押小人一个月,不知道小人说得对不对?” 宋白初如遭雷击。 “不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杀了人自然要用命来抵偿,你休想蒙混过关!” “那也得看我杀的是不是人?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奴隶,在我朝,奴隶不能称作人,懂了吗?你这个小丫鬟!” 刹那间,宋白初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脏入坠冰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那个堂上高坐之人,眼神里全是质问。 赵虞面无表情道:“本朝确实没有这个的律法,按照之前的案例,杀害奴隶等同杀死畜生,最高刑罚便是关押一个月。” 短短几句话,却足以将宋白初击溃,原来在这个时代,奴隶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那她是不是要感谢宋今霜的不杀之恩了? 她忽然觉得很讽刺,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到到来不过是凶手不痛不痒的刑罚,这算什么? “天理昭昭,人心灼灼,燕王殿下你坐在这个位置,真的对得起万民吗?!!” “砰!” 惊叹木重重一拍,赵虞怒斥:“宋白初你大胆!!” “崔皓作恶多端,残害了多少女子,他若不死,对得起那些无辜枉死的女子吗?!” “宋白初,这里的大理寺,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还有,你该质疑的不是本王,而是你自己!” 宋白初冷冷地看着对方,脊背挺直,在偌大的大理寺公堂之上,如同一风雨中宁折不弯的兰花。 她目视前方,勾唇冷笑,“殿下是在说我没用是吗?那你可就错了,我宋白初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杀害奴隶者,不可饶恕,所以,崔皓必死!” 短短几话,振聋发聩,每个人都被她的气势惊呆了。 赵虞难掩内心的震撼,这一刻,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这么强烈的兴趣。 宋白初,你最好说道做到! “好!那本王等着你!” ...... 风雨楼上,一间隐秘的包厢里,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颇有兴趣地听着属下的来报。 “少主,您没能看今日大理寺审案真的是太可惜了,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公堂。” “哦?说来听听?” “那宋白初不仅状告崔皓杀人,最后还放下狠话,她说崔皓必死!您不知道,若不是场合不对,属下差点就要为她鼓掌叫好了!” 男子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有趣。” “少主,这崔皓是太子的表弟,这宋白初当真能让他死?” “谁知道呢?崔皓虽是太子表弟,可太子早已经深恶他已久,想必这次他不会出手,燕王的话.......” 他歪头一笑,“他和太子不对付,按理来说,他没必要除掉崔皓,所以他的这一举动,我倒是看不清了。” 下属问道,“那我们可要做些什么吗?” 男子想了想,道:“必要时候助她一臂之力吧,我倒是挺期待宋白初接下来的动作的。” 第20章人人生而平等 “这一整天的,你去哪了?” 宋白初托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刚路过厅堂,就被慕琉年一声呵斥,然后她就看到了满屋子持着棍棒的小厮,氛围严肃紧张。 “去给老夫人买东西了。”胡诌的话脱口而出。 “胡说八道,宋白初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 宋今霜过来劝道:“夫君,你就别说姐姐了,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我看她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看着夫妻两人一唱一和的,宋白初心累地走进去,说道:“又怎么了?你们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 慕琉年气得嘴都歪了,“宋白初你真是倒反天罡啊?这句话不应该是由我来说的吗?!!” “行行行,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宋白初!!!” 慕琉年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 缓了片刻之后,他指着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道:“给我跪下!” “扑通!” 宋白初说跪就跪,没有一丝犹豫。 “宋白初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什么错?” 慕琉年怒道:“你身为我慕府的丫鬟竟然去管别人府上的事情,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你自己想造反就说,可别把这个脏水泼到我身上!” “你——”慕琉年气红了眼,“宋白初,之前你怎么恣意妄为我都能忍你,但是竟然敢去状告崔皓,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宋今霜假意劝道:“是啊,姐姐,崔皓背后可是皇后和太子,你这么做,不就是要把慕府放在两人的对立面上吗?你这让夫君今后还怎么在朝堂为官?我知道你想给那个死去的丫鬟出头,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人轻命贱的,犯不着为她赔上整个慕府?” 经过她的三言两语,慕琉年果然更生气了,“宋白初你给我歇歇吧?你以为为这个丫鬟出头就能改变你奴隶的身份了吗?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一天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即使死了,也照样是和畜生没什么区别的奴隶!” 宋白初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愠怒,她无视两人就直接站了起来。 她冷嗤道:“呵,慕琉年,你和宋今霜一起诬陷侯府,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所以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之所以入了奴籍不就拜你二人所赐吗?我劝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两只眼睛轮流站岗,否则哪天被我定远侯府方冤魂来索命,那可就不好了!” “宋白初,你、你——!!” 慕琉年气得哆哆嗦嗦,“来人,来人!!家法伺候!” 话音落下,身边拿着棍棒的小厮一齐围了上来,宋白初她可不怕,她对着离她最近的小厮当胸一脚,将人踹飞,然后抄起他的木棍,以横扫千军之势,一棍子横扫,把所有人都干翻在地。 “哎哟!” “哎哟喂!” 地上全都是七仰八叉呼嚎哀叫的人。 宋把初还不解气,拿着木棍指着两人,“慕琉年你骂我就算了,连死者也要骂,我劝你赶紧给她道歉,不然我怕我一棍子下去的话,不知道你要断几根骨头!” “反了,反了!!”慕琉年和宋今霜两人又气又怕,同时也震惊无比,这宋白初的身后何时这么好了? “宋白初你一个丫鬟竟然敢以下犯上,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官府,让官家来惩治你这个恶奴?!” “去啊,但是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门!” 就在双方胶着谁也不肯让谁的时候,一道呵斥声传来,“放肆!!你们都在干什么?” 三人齐齐回头,就看见了芳容姑姑搀扶着老夫人进来了。 宋白初见状赶紧扔了棍子,也一并上前搀扶着她,带着歉意道:“老夫人,宋白初知错。” 老夫人点点头,“嗯,孩子,你没做错什么。” 接着对慕琉年二人怒斥:“你们在干什么?好好的家被你们弄成了什么样子?!” 慕琉年错愕,“母亲,我只是在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的刁奴,我何错之有?” “哦?那你说说,她做错了什么?” “她身为我慕府的丫鬟竟然和朝廷命官搅和在一起,去为了一个丫鬟去状告崔家公子,你说这有错没错?” 老夫人沉吟片刻道:“这孩子也只是做好事,何错之有?” 慕琉年一愣,“不是,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那可是崔皓啊!权贵中的权贵,不是我们家能惹得起的!”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的话,那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公道真理可言?你身为朝廷命官,本就是要造福一方百姓,为国为民,结果你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 慕琉年面色铁青,一股羞愤在心中涌起。 他不服气说道:“母亲为了偏袒宋白初,连这样的话也舍得对我说出口吗?” 老夫人却冷冷说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你心里清楚,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怎么会养出了你这种儿子!还有——” 她瞪着宋今霜,指着她骂道:“今后你要是再敢挑拨我儿子的话,你这个当家主母也不用做了!” 说完后,就带着宋白初回了院子。 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慕琉年忽然冷笑,“也是,无论我做什么都讨不到她的半点欢心,在她心里,任何人都要比我重要。” 宋今霜恨恨瞪着老夫人的背影,于是眼珠子一转,便道:“夫君你别这么想,说不定老夫人只是被宋白初蛊惑了,不然你想想,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偏袒她呢?” 这会儿慕琉年才后知后觉,“是啊,母亲之前与宋白初并无交集,她这么就这么偏袒宋白初呢?一定是那个贱人蛊惑了母亲,我绝对饶不了她!” 院子里,宋白初殷勤地给老夫人端茶倒水。 “老夫人,您不介意我去帮那个丫鬟伸张正义吗?” 老夫人接过她的茶,说道:“我为什么要介意?” “正如大人所说的,她只不过是个丫鬟,所以你不介意吗?” 老夫人莞尔一笑,“你要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年轻的事情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 她抬起头,脸上难得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宋白初追问,“那个人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第21章动员 宋白初震惊到头皮都发麻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也是穿越者?? “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难得孩子气道:“我才不要告诉你!” 宋白初:“......” 因为有老夫人的偏袒,那对夫妻俩短时间内也不敢找她的麻烦,所以她又再去找了林远之。 “林主簿,你了解崔皓这个人吗?他做过多少恶事,你都知道吗?” 林远之慢慢回想,“我记得他曾经打断了邵芳酒楼老板的儿子的腿,还胁迫他要是敢报官的话,就把他家酒楼给烧了。还有徐记酒铺,他在那里赊账了好多钱,没有一次结过账,还威胁人家老板想要钱的话就把他家的酒铺给砸了!还有还有......” 他说了许多,宋白初都一一记下了,直到最后,他说得口干舌燥,“我记得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你可以去问问这些老板,他们知道得更多。” “嗯嗯!” 在她离开之前,林远之道:“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林主簿,你要是在前几天问我的话,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能回答你的是,不是有没有胜算,而是,我们必须赢!” 这份坚定也感染了他,林远之道:“谢谢你宋白初,要是没有你,我想我已经放弃了,但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都豁出去了,只要能让崔皓死,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无论是为了林小姐,还是这些遭受过崔皓伤害的人,以及她这样的奴隶,她都必须努力! 之后为了收集到更多崔皓的恶行,她跑遍了整个京城。 “陈老板,你能跟我说一说崔皓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不不不,我才不说,我害怕他报复!” “你放心,他已经被抓进牢里了,现在只要你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们就有机会让他被判处死刑,所以求求你了!” “那......好吧。” 于是宋白初就用着她那狗爬一样的字,将崔皓所有的恶行都记录在册,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写了下来。 但是她明白,仅仅是这些还不够的。 从古至今,想要推动律法,除了成为上位者,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万民书! 她不是民,只是奴,既然万民书可以,那么万奴书也可以! 所以她要将京城所有的奴籍身份的人全部团结起来,她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燕王府,赵虞静静地听着乌墨的汇报。 “殿下,宋白初可真是有毅力,属下本以为昨日之事会让她一蹶不振,可是今天她又风风火火地去找了那些被崔皓残害过的人。” 赵虞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只是淡淡说道:“宋白初这个人啊,倒是会给人惊喜的。” 乌墨有些怜爱了,“说实话,属下倒真是愈发地敬佩起宋小姐了,一朝从大小姐沦为奴仆,竟然还有这种生命力,是属下的话早就自怨自艾,忧愁一生了,可是她不仅没有变成这样的人,还努力地为他人讨公道,她真的很厉害。” 赵虞难得一笑,真心夸赞道:“是啊,她确实是本王见到过最特别的女子了。” ...... 宋白初首先要说服的,就是慕府的丫鬟小厮。 杏儿长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在这张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对!” 她犹豫道:“我们只是奴隶,真的会有用吗?” 宋白初抓住她的手,神色坚定,“杏儿,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这个方法很难,但是你也不想自己哪天被人害死了,而凶手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吧?就像是当初的符明,你难道想看到这种人可是毫无顾忌地欺负我们这些人吗?” “我......我不想!” 于是,杏儿就不再有任何顾虑,在那张大大的白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按完之后,她又把她的弟弟阿虎拉了过来,“阿虎,按上你的手印。” 阿虎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听姐姐的话,所以他也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虽然只是两个手印,但也大大鼓舞了宋白初,然后她找到了岑妈妈。 “岑妈妈,我想让你将全府的丫鬟小厮召集起来可以吗?” 岑妈妈疑惑道:“怎么了?” “我想让他们在这张万奴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岑妈妈很是震惊,万年的冰山脸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她道:“宋白初,那个案件我听说了,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就是以卵击石吗?这本不属于你的事情,你为何要管?” “那妈妈你觉得什么事情才算是我的事情?”宋白初反问,“就因为我们是奴,所以就可是随意被人侵害吗?昨天是芷兰,今天是我,那明天又会是谁?岑妈妈,你和我一样同为奴籍,你吃过的苦绝对比我多,你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走在大街上,或者待在府里,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受到伤害吗?” “而且古往今来,任何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地就在那里的,国家不是自己建成的,律法也不是自己生成的,一切都是有人敢迈出那一步!我现在的做法或许在所有人眼中是如此的可笑愚蠢,但是我不迈出这一步,那么我们这种奴籍的人,就永远无法有公平正义!” 岑妈妈大受震撼。 她以前一直觉得宋白初就是一个身娇肉贵,软弱无能的大小姐,可是现在,她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连她都要打心底里佩服的人。 于是她点头同意,即使大人和夫人阻拦,她也要抗下这份压力! 一会儿过后,岑妈妈果真将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召集在了后院里,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宋白初上前,拿着那份万奴书,大声道:“今天我让岑妈妈把你们都召集起来是为了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那就是在这张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人群中,李妈妈翻了无数白眼,她大声质疑道:“为什么?凭什么?” 然后宋白初就将芷兰的事情,以及那日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都跟他们说了。 她问道:“同样身为奴籍,你们真的忍心看到芷兰被人残忍杀害,然后凶手逍遥法外吗?” “切,这关我们什么事?”说这话的人,又是李妈妈。 宋白初走到她的面前,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今日是明哲保身了,来日等你有难的时候,我看谁帮你!” 第22章我什么时候去过青楼了 李妈妈没读过书,不知道宋白初前面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也听明白了后面的那句话,所以她有些怂了,却还是故意对着干,“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而且谁知道按下手印会不会害了我们?” 这时候大家也都窃窃私语着。 “那个案子我听说过,凶手就是崔家的公子,啧啧啧,这样的人我可惹不起。” “就是啊,谁知道按了手印后会不会殃及到我们?” “算了,别人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这些话宋白初自然是听到了,因此李妈妈更加得意了,“听到没,你还真当我们是傻子吗?那可是崔公子,京城有几个人敢动他,你这样做,不就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嘛!” “大家听我说!” 宋白初跳到了一块石头上,这样就能让所有人都看到她了。 她大声道:“我知道大家对崔皓此人有所顾忌,但是大理寺卿如今是燕王殿下,你们难道觉得燕王殿下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崔皓吗?” 有人提出疑问,“虽然但是,燕王殿下是很厉害,可是我们只是奴仆,燕王殿下难道会为了我们这些人去为难崔皓?” “他会!”这个回答,铿锵有力。 “不仅是我们需要燕王殿下,燕王殿下也需要我们!今日若我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所以大家,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为芷兰,也为自己求一个公道!” 这些话逐渐打动了他们的心,杏儿见状,第一个发声。 “对!我们都是奴隶,更应该团结起来,大家记住,公道别人是不会给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去争取,所以我同意按手印!”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响应。 “没错,我们帮的不仅仅是芷兰,更是为了我们自己!” “我同意!我要按手印!” “我也要按手印!” 终于,大家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宋白初感动得看着大家,然后对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呵斥声传来,“我看谁敢按手印?谁要是按手印,明日我就把他给发卖了!” 众人回头,就看见宋今霜带着她的丫鬟气势汹汹的走来。 她瞪了一眼岑妈妈,“身为丫鬟掌事你就是这么给我做事的?别以为你是老夫人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别忘了,我才是慕府的当家主母!” 宋白初将岑妈妈护在身后,直面她道:“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为难别人。” “哼,放心,下一个就轮到你!” 接着她对着一众奴仆厉声道:“本夫人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谁要是敢帮宋白初,我明天就把他发卖到煤矿,发卖到妓院!” 这样的威胁果真有震慑力,每个人都退缩了。 宋白初再次激励大家,“大家不要怕,法不责众,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我就不信她宋今霜真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发卖了!” “是吗?那你们试试看我敢不敢?还有,宋白初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一个奴仆,你们要是出事了,她能帮你们什么?” 宋今霜得意地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经过这样的威胁,一众奴仆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每个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真的被发卖。 宋白初声嘶力竭道:“大家真的要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吗?你们真的能担保自己不会是下一个芷兰吗?今天崔皓敢无所顾忌地奸杀一个丫鬟,明天他就敢毫无顾忌地把你打死!我们奴仆也是人,不是畜生啊!可是大邺没有律法保障我们的生命安全,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去争取,你们真的要放弃吗?!” 可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 宋今霜仿佛昨天受到的气一扫而光,她无比畅快道:“宋白初你看到了吗?你们一天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你看看他们,就因为我短短的几句话就吓得什么都不敢做了,所以你们这些人啊,天生命贱!”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还是劝你别在他们身上下功夫了,一群蝼蚁还想翻天,简直可笑!” 看着宋今霜那副嘴脸,宋白初恨不得撕烂,她冷声道:“宋今霜,那你就看看,我们是否翻得了天?!” 慕府有宋京霜和慕琉年阻挠,所以除了杏儿和阿虎,以及岑妈妈的手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不过她也不气馁,京城这么多户大户人家,她一定能成功的! 今天许南栀刚穿戴隆重,刚想出门去和小姐妹出门喝茶,不料竟然被一个意外的人拦住了。 “宋白初!!” 宋白初对她友好一笑,“许小姐这是打算出门逛街啊?” 许南栀给她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并不想理睬对方。 “哎,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 “宋白初!!”她停下了脚步,“我遇见你就没什么好事,上次你还诬陷我杀了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上次我那是跟你开玩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哼,你是谁啊?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让我原谅我就原谅了?”说完后转身就走。 可就要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身后的宋白初忽然大声道:“你不理我的话,那我可就要把你上次去青楼的事情公之于众了——唔唔唔!” 许南栀一个箭步冲过来,并捂住了对方的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去过青楼了?” 宋白初挣脱她的手,说道:“上次那个小巷子,左边是茶楼,右边是青楼,你又这么巧地出现在那里,并且还穿着一身男装,你去的不是青楼是哪里?” “胡说,我去的明明是茶楼!”许南栀试图狡辩。 “你就别狡辩了,我才刚刚从茶楼里出来,怎么就没见到你?还有,你去青楼是做什么去,总不能去嫖吧?” 许南栀心虚了,“我去那里关你什么事?” “哦?”宋白初玩味道:“那让我猜猜,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不是去嫖的话,那么就是青楼有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该不会是春药吧?那春药是想下给谁呢?该不会是太子吧?” 第23章你们不害怕吗 许南栀吓呆了,又再次将她的嘴给捂上,咬牙切齿道:“我真是求求你了,说话小声点行不行??” 这回轮到宋白初震惊了,“不是吧,你还真想给太子下春药,你不要命啦??” 她知道此人有种,但没想有种到这份上? “关你什么事,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对此宋白初趁机威胁她道:“你如果不想让我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你让我见一下你们将军府所有的下人!” “啊?” 许南栀虽然疑惑,面对威胁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将府上的所有下人都召集了起来,而她就站在一旁,她倒要看看,这是宋白初究竟要搞什么鬼? 将军府的下人比慕府的多了几倍,宋白初面对这一大群乌泱泱的人,拿出了那份万奴书。 “我叫宋白初,是慕府家的丫鬟,想必诸位都听说了几天前,崔皓奸杀詹事府林主簿家的丫鬟芷兰一案了吧?” 下人们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件事他们都听说过,私下也都讨论过。 她将手中的万奴书一抖开来,说道:“为了惩治恶人崔皓,为了给丫鬟芷兰一个公道,我恳求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在这份万奴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场面一下子就沸腾了,许南栀更是震惊道:“不是,宋白初你这找死啊?那可是崔皓啊!” “正因为知道他是崔皓,所以我才需要大家的帮助!” “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好吗?凭什么拉上我家的下人啊??” “许南栀!”宋白初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表情和她说话,“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奴隶的事情!” 随后她转头对众人陈词激昂:“大家觉得这件事情事不关己是吗?但是我大邺的律法中,奴隶等同于畜生,我们可以任由他人随意欺辱,任由他人随意打杀!崔皓奸杀芷兰之后仍旧是一副嚣张的气焰,就是因为他知道杀死一个丫鬟对他不会有任何的惩罚,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那么,你们不害怕吗?哪一天你们好端端地走在街上就被人给杀了,但是却申冤无路,你们不害怕吗?!” “这......” 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她说得有道理啊,我们虽然是奴仆,可我们也是人啊,凭什么谁都可以随便打杀我们?” “没错,崔皓气焰如此嚣张,不就是因为我们好欺负吗?要是我们团结起来的话,谁还敢随意欺负我们?” “可是,万一后面被崔家报复了可怎么办?我还是有些不敢。” 许南栀生气道:“宋白初你和崔皓的事情不要拉我家的人下水,你反正无亲无故,你不怕,可是在这里的每个人哪个没有兄弟姊妹?万一事后崔家报复了他们,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宋白初接过这个话,“正因为这里每个人都有兄弟姊妹,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团结起来,让崔皓这样的恶人能够被判死刑!今天大家因为害怕而不去做这件事,那么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我们帮的不仅是自己,更是自己的家人!” 很多人已经动摇了,身为奴隶,他们当然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面临着怎样的困境,要是能有办法稍微改变一下当下的生存环境,他们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许南栀急了,只能放下狠话,“你们要听她的话,那日后你们要是被崔家的人报复了,可别怪我们不保你们,哼!” 崔皓这种背景,别说下人们了,就连他们将军府都要忌惮三分。 因为这句话,大家又犹豫了,说到底,他们从来没有抗争过,顺从久的人是不会因为一番话就能立即改变的,所以他们犹豫,害怕,最后选择拒绝。 宋白初理解他们,可是也咽不下这口气,临走之前她说了最后一句:“我们这些在权贵眼里连畜生都不如的人如果不团结起来的话,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军府的大伙纷纷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但是同时心底也忽然生出了一丝不甘和愤怒,那就是,凭什么他们要活得和畜生一样。 接下来,她又去了镇国公府。 因为和祁樾结了仇,所以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又是用秘密威胁他了之后,才争取到了演讲的机会。 只不过这祁樾虽然不怕崔家,但是他讨厌宋白初,所以也威胁府上的下人们,谁要是敢帮她他就杀了谁。 最后也是无功而返。 之后宋白初并没有轻言放弃,仍旧单枪匹马地去了很多户人家,马府,张府,侯府等等,其中有一些她还没开始说话就被轰出去了,一些是有些动摇但又被主人威胁的,总之就是再也没有收集到任何一个手印。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在这期间,宋白初的事迹被全京城的人所知,朝堂内外都知道有个叫宋白初的丫鬟在为了崔皓奸杀丫鬟一案疲于奔命。 有人不解,有人震惊,有人嗤之以鼻,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 慕府。 浣衣处里,李妈妈冷嘲热讽道:“宋白初别以为升到了二等丫鬟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现在京城谁不知道她做的事情,真是丢咱们慕府的脸,只怕大人和夫人不知道要怎么处罚她呢!” 本以为身边的丫鬟会跟着一起嘲笑,可是每个人脸上不仅没有嘲笑,还隐隐有些愤怒。 此时路过的杏儿听到了这些话,然后鼓起勇气骂道:“李妈妈不愿意帮忙就闭嘴好吗?宋白初虽然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可是你不能嘲笑这样一个勇敢的人,或许有一天,她争取到的光明会照耀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将军府。 “总管,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总管看着眼前这些人,都是和他一样是奴籍出身方贫苦人。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坚定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也没有任何家人亲眷,就让我去吧,因为我也想看看,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镇国公府。 “你们现在是怎么想?小公爷说了,谁要是敢帮助宋白初,他就杀了谁。” 众人沉默,不敢出声。 然而这时候却忽然有人说道:“不正是因为我们的命不值钱,所以主人们才这么肆无忌惮的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吗?所以,我想......” 最终,一个月期限已到,崔皓奸杀丫鬟芷兰一案再次开审。 第24章我不服 太子府。 “殿下,殿下!!”侍卫匆匆来报。 正打算进宫的赵君辞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 “殿下,这一月之期已到,崔公子现在再次面临被审,而且宋白初拿着一沓厚厚的罪证正前往大理寺。” 一个月之前,他早已听说了这件事,当时他一方面震惊于宋白初的勇敢,一方面意识到这是燕王给他的下马威。 众所周知崔皓是他的表弟,这件事燕王本可以悄悄处理,但是他却把宋白初拉了进来,并把这件事闹大,无非不就是为了打他的脸吗? 侍卫问道:“殿下,可否要去大理寺?” 赵君辞立马回绝,“不去!崔皓一直仗着孤的身份在外面为所欲为,如今正好惩戒他一番,让他日后再也不敢如此嚣张!” “那属下可还要继续去大理寺监听?” “去吧,孤倒是好奇宋白初还能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大理寺,公堂之上,已经有很多人站在门外了,有祁樾和许南栀以及马大人等人,出乎意料的,还有慕琉年和宋今霜。 宋白初一来看到两人后,略微诧异道:“哟,您二位竟然还有闲心来旁听?” 慕琉年怒道:“什么旁听?我来是向燕王大人请罪,然后把你这个刁奴给带回去,免得害了我慕府!” 宋今霜也跟说道:“姐姐你就不要胡闹了,这段日子慕府的脸都被你丢进了,趁着崔公子还没来,你还是赶紧和我们回去吧。” 嘴上这么说,可心底里却巴不得她把事情闹大了才好,这样的话,她倒要看看宋白初如何收场! 宋白初懒得理会这两人,径直地走进公堂,挺直了脊背站着,而林远之早就在里面等候着了。 “宋......宋小姐,你可还好?” 宋白初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个月以来她努力了,可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所以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远之。 “林主簿,我——” 林远之从她的表情里已经知道了,便打断了她的话,“宋小姐你这个月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辛苦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听天由命吧......” 和这边愁云惨雾的氛围相比,崔皓被带进来后,就嗤笑着看着两人,然后嘲讽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小爷我就可以出狱了,不知道二位又想了什么办法来陷害我呢?” 宋白初回怼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报应来得快,还是我出狱的速度快?!” 而身后看热闹的祁樾看热闹不嫌事大道:“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见,崔公子你第一次被丫鬟状告,感觉如何啊?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崔皓发出下流的笑声道:“刺激是真刺激,刺激得我都要那个了,要不是因为此事,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京城第一美人了,待小爷我出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宠爱你的!” 许南栀虽然不喜欢宋白初,可是听着两人的污言秽语也觉得无比恶心,她做了一个夸张的嫌弃的表情后说了句:“什么脏东西在我耳边嗡嗡嗡的,这大理寺的卫生做得不够好啊!” “许南栀,你——” 就在两人准备吵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官差们忽然喊道:“威武——” 接着就看见赵虞穿着一身蓝黑色圆领宽袖长袍,盛气凌人地从后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背着大刀的侍卫乌墨。 虽然是这种严肃的场合,但是宋白初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还是分了一下神,这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还有这颜值,真的巨帅! “砰!” 惊堂木敲响,赵虞厉声道:“宋白初,本王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了,你可是做好了准备?” “自然!”虽然心里没底,可是气势上不能输! 崔皓冷嗤一声,“燕王殿下,我可是良民啊,我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按理是要把我放走了吧?”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慕琉年忽然一个快步走了进来,无比谦卑地行礼,然后说道:“殿下息怒,崔公子息怒,是下官管教不当才会让这刁奴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下官现在就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还是殿下恩准。” “嘭!”惊堂木被重重拍响,吓得慕琉年一个瑟缩。 赵虞不悦道:“慕郎中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这是大理寺审案断案的地方,岂容你放肆?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信不信本王给你几大板?” 慕琉年吓得是话都不敢说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宋白初,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殿下,崔皓奸杀芷兰您判他关押一个月,而不是死罪,请问这是为何?” “自然是无法可依。” “好!”宋白初目光灼灼,声音洪亮道:“永熙三年,定州刺史之子奸杀家中丫鬟,被判入狱十年;正景十年,京城工部侍郎怒杀奴仆三人,被革职查办;天化八年,衢县县令杀死丫鬟一人,被判流放;天化十三年......” 宋白初一口气将大邺建国以来发生的所以奴仆被杀案件都一一说了出来,原本还带着戏谑看戏的看客们表情也慢慢变得凝重,直至最后再无一人出声。 说完之后,她问道:“那请问殿下,为何到了今日,同样是杀害奴仆,崔皓为何只是被判关押一个月?这究竟是殿下的包庇,还是崔家的只手遮天?!” 这一声质问,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天啊,这宋白初是当真不要命了,连燕王殿下都敢质疑? “嘭!” 惊堂木愤怒拍响,赵虞怒不可遏,“宋白初注意你的言辞!!本王说了,我大邺从来就没有相关的律法,你听不明白吗?!” “判案者难道不知道在遇到无法可依的情况下,需要借助之前的案例来判决吗?!所以崔皓奸杀芷兰一案的判决,我不服!!” 第25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虞靠在椅背上,微微喘气,浑身的血液沸腾翻涌。 他第一次知道,下位者对他这样上位者挑衅的感觉,内心不仅没有任何不悦,反而还隐隐有些燥热激动。 宋白初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很符合他心中对完美女人的幻想,所以他此刻,ying了。 片刻之后,压下体内的躁动,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确实是可以借助之前的案例来作为判决的依据,但是这并非是强制性的,本王认为此案特殊,与之前的案子都不一样,所以本王何错之有?” “是吗?”宋白初再次质疑,“究竟是与之前的案子不一样,还是因为崔皓的身份不一般?他这种泯灭良知,恶贯满盈,随意杀人的人渣,如此判决,我自然不服!” 接着她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唰”的一声甩开来,众人就看见了一张超长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这是什么?上面写的是什么?” “看不清,字太丑了!” 众人低声议论,宋白初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说了句:“崔皓奸杀芷兰既然不能让他判处死刑,那么这些罪证够了吗?!” 众人震惊,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竟然都是记录崔皓的恶行?! “天昌三十年,五月五日端午佳节,崔皓于龙舟上推船夫入河,船夫淹死; 天昌三十年,八月六日,崔皓在邵芳酒楼打断老板儿子的腿; 天昌三十一年,四月十五,崔皓凌辱林主簿的女儿,使其自尽身亡; ...... 天昌三十六年,五月二日,崔皓奸杀林主簿家的丫鬟芷兰。” 念了半天,终于把纸上记录有关崔皓的恶行全部都说了出来,而众人也早已经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他们不仅震惊崔皓此人竟然能做这么多坏事,更震惊的是,宋白初不仅查到了这些事情,还将它们全部背诵了下来,这其中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他们不敢想象。 慕琉年震撼到手指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这个为了公平正义据理力争的女子就是当初那个怯懦无能的宋白初?! 看着她挺直的背,坚毅的眼神,以及那张充满了倔强的脸,他的心忽然砰砰直跳,越跳越快,快到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夫君?” “啊?”宋今霜的声音及时将他拉了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 他心虚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闷而已。” 之后,他再也不敢直视宋白初了。 “殿下!”宋白初跪下叩拜,“崔皓恶行罄竹难书,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加起来难道还不能将此人判处死罪吗?!” 赵虞无法回答,因为这些恶行虽是真,可是并无任何证据,就连人证都没有,所以他根本无法做出判决。 “殿下!!崔皓奸杀芷兰,若是不处以死罪的话,那届时必定会有诸多人效仿,到时候奴仆的命将不再是命,人人都可以随意杀之!大街上,小巷里,家里,只要心里不顺,就可以随便杀人,您真的愿意看到这样事情发生吗?” 她再次跪拜,“所以我宋白初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林远之也一起跪下,“我林远之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全场静默,无人出声。 他们无能为力,也只能沉默。 其中有人摇头惋惜,“没用的,只要律法没有写,就不可能判处崔皓死罪,可惜啊,可惜啊——” 就连赵虞也不禁惋惜,他自然知道宋白初付出的努力,可是这还不足以定崔皓死罪。 崔皓终于是舒爽了,看这宋白初这无能为力又悲愤方模样,他轻蔑道:“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一个丫鬟就想定我死罪,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咚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大理寺外传来了登闻鼓的声音,众人惊诧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一群乌泱泱的人走进了大理寺。 宋白初认出了带头的人是岑妈妈,她激动道:“岑妈妈,还有杏儿她们都来了!” 紧接着就看到了那些人纷纷跪下,目光坚毅。 “我慕府掌事姑姑岑氏携慕府三十二名奴仆前来,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声势之浩大,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慕琉年和宋今霜看外面那些熟悉的面孔,又震惊又愤怒。 然而还没等他们震惊完,又听见了登闻鼓响起“咚咚咚”的声音,接着又是一群乌泱泱的人走了进来。 “我将军府总管携将军府八十五名奴仆前来,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之后一群人又是齐刷刷跪下。 这还没完,一群又一群的人接连不断地走了进来。 “我镇国公府总管携镇国公府一百零二名奴仆前来,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我工部侍郎府总管携工部侍郎府五十八名奴仆前来,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我吏部尚书府总管携吏部尚书府七十八名奴仆前来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 数不清来了多少人,甚至大理寺跪不下,只能跪到大理寺外了。 而那些跪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都在喊着“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这样震撼的场面,每个人都完完全全惊呆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白初泪目了,本以为自己的动员是失败的,可是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崔皓有些慌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全然不见,如今只剩瑟瑟发抖。 宋白初和林远之两人看着这些人,感动得留下了泪水,他们就知道,他们会赢的! 赵虞站起身来,走到了外面,看着那些跪着高呼的人,他终于被折服了。 宋白初啊宋白初,你真的太令本王刮目相看了! “本王愿响应诸位请求,判处崔皓死罪——” 话音未落,一道怒喝声响起,“慢着!!” 所有人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穿着华美的贵妇和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男子慌里慌张走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崔皓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高兴大喊:“爹,娘!!” 崔夫人一进来就用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宋白初,接着堂上的赵虞行礼道:“妾身参见燕王殿下。” 同行的崔詹事也跟着行礼,“下官参见燕王殿下。” 崔夫人说道:“殿下,妾身不知道我儿犯了什么错,需要被判处死罪的?” “你们是在装傻吗?这么多人你们是没看见吗?” 崔夫人不屑道:“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至于吗?” 然后又说道:“殿下您是王爷,难道要被这些猪狗不如的贱奴要挟吗?他们这般以下犯上,您就该把他们全部都给抓了!” 宋白初冷笑一声,“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能培养出崔皓这样的人来,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肆!”崔夫人怒道:“按照大邺律法,根本就没有杀死奴仆之后的刑罚,你以为你撺掇这些贱奴来这里就可以随意给我儿定罪了吗?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第26章判处崔皓死罪 “殿下,如果您无视律法执意要给我儿判死罪的话,那妾室不介意告御状!” 赵虞眯了眯眼睛,透露着危险,压低了声音道:“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这种恐怖的威压,让崔夫人身体一颤,并迅速低下头来,语气也不再是刚才那般强硬,“妾、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儿不过是杀了个丫鬟而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宋白初忍不住了,将手上拿一沓厚厚的罪状扔到她面前,“你儿子杀的可不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你看看这些年来你儿子的所作所为,死罪已经是便宜他了!” “爹,娘,你们要救救我,救救我啊!”崔皓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现实已经让他知道他再不求饶的话,那他可能真的会死! 崔詹事和崔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皓儿你放心,爹娘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随即崔夫人瞪着宋白初,然后将那些罪证捡起来,匆匆看了几眼之后,就嗤笑道:“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你有证据吗?” 宋白初紧紧攥着拳头,气得发抖,因为她还真是没有证据,那些受害者及受害者的家属因为害怕崔家而不敢出庭做证人。 “所以没有证据就随意攀咬我儿吗?就可以随意给我儿定死罪吗?!” 她站起身对着门外那些跪着的奴仆大声嘲笑,“你们不过是一群蝼蚁还妄想害死我儿子?简直可笑!无论你们来多少人,都不过是一群畜生,畜生的话怎么会有人听呢——” 话音未落,门口忽然有人大喊:“那我们的话是不是能听?”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邵芳楼老板,徐记酒铺老板,还有一些京城里的名门望族以及一些平民老百姓,个个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然后齐齐下跪。 “我邵芳楼老板孟海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我徐记酒铺徐文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我城东许伟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我龙舟船夫之子陈小白恳求殿下判崔皓死罪!” ....... 又是一出让在场之人震惊的场面,本以为这些奴仆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这些富豪乡绅也都愿意来作证,只能说崔皓真是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啊! 这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崔皓必死!” 紧接着跪着的人一齐高呼,“崔皓必死!” “崔皓必死!” “崔皓必死!” 众人彻底惊呆了,他们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甚至有些人都激动到流下了泪水。 此刻大理寺里外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有奴籍的,有平民的,有乡绅员外的,全都在高呼燕王处死崔皓。 这是大理寺有史以来涉及到人数最多的案子,他们的呼声之大甚至几里之外的地方都能听到这一声声的哀求,令周围的百姓为之震撼。 赵虞深深呼了一口气,心中激荡不已,这是他代大理寺寺卿一职以来,处理过做震撼人心的案子了。 他深深看了宋白初一眼,当即下令,“崔皓恶贯满盈,害死之人不计其数,今本王下令,判处崔皓死罪,即刻行刑!!” 听到结果之后,所有人都激动不已,齐声高呼。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太好了,崔皓真的要被处死了,我们成功了!” 宋白初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旁边的林远之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激动。 “林主簿,我们成功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 林远之早已经哭了出来,对着赵虞就是哐哐磕头,“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崔詹事和崔夫人两人拼命磕头求饶,“殿下饶命啊,我儿本性不坏,他就是贪玩了些而已!” “殿下求求您看在下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放过他一命吧!” 赵虞自然是不理会,而是吩咐道:“来人,上狗头铡!” 狗头铡一出,崔皓已经被吓得都失禁了,他哭喊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崔夫人险些吓晕了,慌乱之中,她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对着赵虞厉声威胁道:“殿下您这般冷漠无情,就不怕我告到皇后和太子那里去吗?!” 谁知崔詹事一听,魂都差点吓飞了,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惹了这位爷的话,只怕崔家都保不住! 于是他急忙将崔夫人的嘴捂着,拼命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崔夫人挣脱开来,怒骂道:“姓崔的,他可是要咱们儿子的命啊,你怎么还这么懦弱!” “你给我闭嘴!皓儿做了这么多坏事,这就是他的命,你要是再敢乱说话的话,我回去就休了你!” “休就休,我只想要我儿子!!” 然后她扑过去,将崔皓护在怀中,对赵虞放狠话,“燕王殿下我知道你位高权重,可是你别忘了,皓儿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太子的表弟,您要杀了他的话,他们两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赵虞嗤笑一声,“本王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随即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犯处死?!还有,谁要是敢阻挠,一并处死!” “是!” “娘,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接下来场面一顿混乱,各种推搡哭嚎,就连宋白初和林远之两人都被挤到了门外。 就在他们还没站稳的时候,就听见了清晰的“咔嚓”一声,紧接着就看见鲜血的血液四溅,崔皓也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皓儿!!!!!!” 待站稳之后,宋白初终于看见了,地上滚碌碌的,崔皓的头颅。 “崔皓死了!!”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所有人都站起来欢呼,“崔皓死了!!崔皓死了!!” 每个人都开心得不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惩罚不仅是一个坏人,而是宣告天下,权贵杀害奴隶,是可以被判处死罪的!! 这是属于奴隶的胜利,也是属于全天下平民百姓的胜利!! 直到傍晚,残局才被清理干净。 所有奴仆也都被主人们领回了家,宋白初不会担心他们会被受到处罚,因为赵虞已经下令,谁要是敢对惩罚今日来大理寺发声的奴仆的话,就是跟他过不去! 至于宋白初和林远之二人还有一些流程需要他们走,所以他们就一直待到了傍晚。 等流程就办好之后,她就催促着林远之赶紧回家,而她还有话要对赵虞说。 等了许久,赵虞才换了一身衣服从内堂里出来,看见宋白初还没走,皱眉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宋白初嘻嘻哈哈道:“殿下,您觉得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一般。” “那你觉得我够格去你府上做丫鬟了吗?” 赵虞一愣,随后哭笑不得,“所以你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嗷嗷,那可不嘛!去燕王府做丫鬟是我这辈子的心愿!” 一旁的乌墨忍不住笑出了声:“宋小姐您还真是个人才!” 宋白初急了,“殿下您就给个准话呗,我到底能不能去?” 赵虞看着眼前的人和在公堂上的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一时间心底有些奇怪的酥酥麻麻一样的感觉。 只不过他非常冷漠无情地说了句:“不行!” 第27章狗咬狗 “殿下,您为何不答应宋小姐,属下觉得她倒是真心实意要来王府的。”马车上,乌墨不解地问着自家的主子。 赵虞闭眼假寐,可脑子里浮现的仍旧是今日公堂之上,那个一脸倔强不屈的女子。 明明拥有着绝美容颜和傲人身材的她足以让世间的男子神魂颠倒,可是她脸上的倨傲和倔强,让这副完美的躯壳有了灵魂,变得更加动人了。 呼...... 他勒令自己赶紧停止脑中的幻想,不然只怕自己又要起反应了。 “殿下,殿下?”乌墨又轻轻唤了两声。 奇怪,殿下睡着了? 正当疑惑之际,赵虞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语音低沉,“那是因为本王还需要她在慕府惹出更大的动静出来。” “啊?这是何意?” “二十年前,誉王谋反,其党羽全部被诛杀,甚至后来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皇上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错放一人,所以你觉得,定远侯是有什么本事伪装了二十年才被发现?” 乌墨进行头脑风暴,渐渐惊诧,“殿下您怀疑定远侯是被人陷害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巧的是,宋白初的未婚夫慕琉年同年就考上了状元,还成为了宰相的学生,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吗?” 接着他又说道:“宰相贺兰竑一个权倾朝野的人,怎么会看上慕琉年那种小人呢?所以本王怀疑,他们之间早就有了交易,至于什么交易,本王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本王需要宋白初。” 乌墨恍然大悟,“这就叫做引蛇出洞!” “只是......”赵虞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本王之前听说宋白初为人大字不识,草包且怯懦,怎么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乌墨大惊,“殿下您怀疑现在的这个不是真正的宋白初?” “不是,谁这么傻要假冒一个丫鬟身份的人,本王只是怀疑她之前只是藏拙。” “嗯嗯嗯!”乌墨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属下也这么觉得,而且今天的宋小姐,实在是——” “太帅了!!” 从一开始设计连环计捉不知鱼,到今日的为奴请命,说实话,这些事情放在他身上的话,他绝对做不到,所以他承认,他乌墨是有这么点佩服宋小姐的。 说起不知鱼,他问道:“殿下,不知鱼说让您去泾县的事情您怎么看?” “这有些反常,你且先派人去泾县查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殿下!” 太子府。 “殿下,殿下!!”侍卫屁滚尿流地跑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这、这崔公子被、被处死了!” “什么?!”赵君辞震惊起身,“是谁杀了他?!” “燕王殿下......” 随后侍卫就把在大理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他了。 说起那个场面,他当时在暗处监视,激动得他都差点要加入声讨崔皓的队伍里去了。 不得不说,这宋白初真乃神人也! 听完侍卫的话后,赵君辞倒吸一口冷气,他感慨道:“这个宋白初,还真是不简单啊!” “殿下,宋白初如今整死了崔公子,想必崔家一定不会放过她,您要不要.....” 赵君辞眼神一凛,语气冰冷,“你这是在教孤做事吗?” 侍卫吓得立马跪下,“殿下息怒,属下不敢!” “侍卫,孤平日是不是太过宠你了,才会让你觉得孤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侍卫冷汗直流,吓得一动不动,“殿下恕罪,属下罪该万死!” “知道就好!”顿了顿,他又说道:“燕王当众处死崔皓,不给崔家一丝脸面,就是故意踩孤的脸,这口气,实在是叫孤难以下咽啊!” “殿、殿下......”侍卫弱弱举手。 “说!” “燕王与宰相交恶,又听闻宰相之女贺兰在水为人放荡,男宠无数,不如......” 赵君辞会意,终于露出了笑容,“侍卫啊侍卫,有时候孤觉得你也并非那般蠢笨啊......” 风雨楼里,男人听着暗卫的汇报,满意地频频点头。 暗卫夸赞道:“还是少主英明,以利益为饵,让邵芳楼老板那些人去为宋白初作证,否则还真是要功亏一篑了。” 男人扇着手中的扇子,笑道:“这下崔皓一死,必定让太子和燕王之间的梁子结得就更深了,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要看他们两人之间狗咬狗了,不得不说,宋白初这颗棋子还真是不错。” “只是崔皓一死,崔家必定不会放过宋白初,少主,我们是否要插手?” 男人想了想,摇动的扇子一停,“这件事先不管,我想先看看宋白初如何应对,这样我才能知道,是否要引她入局。” “是,殿下!” 崔皓一案结束之后,林远之就辞官回乡了。 在他离开的那天,宋白初去城门口送行。 “林主簿,您真的不再考虑留在京城了吗?” 林远之叹气,“如今我大仇已报,再继续留在京城也没有任何意思了,而且崔詹事是我的上峰,他必定不会放过我,与其留在这里被他针对,不如回乡种田,倒也自在!” 宋白初了然,就没有再劝了,“既然林主簿心意已决,那我就不拦你了,祝你一路顺风。” 林远之谢过她之后,又对她行了个大礼,“若不为遇见宋小姐你,我此生只怕是无法报仇雪恨,我真非常感谢你,只希望今生还能有报答你恩情的机会。” “嗨,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只要你在老家能安安稳稳地种田,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临走之前,林远之担忧地叮嘱了她一句:“崔詹事此人睚眦必报,想必他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在京城可要小心啊!” “你放心吧,我既然有本事能把崔皓弄死,就不会怕他们!” 林远之点点头,笑道:“如此,便好。” 距离崔皓一事已经过去三天了,宋白初能明显地感受到府上之人对她的态度跟之前是截然相反并且透露着诡异。 怎么说呢? 比如厨房的大家,每个人看她的眼神热忱无比,专门洗菜的方小丫头方正甚至还塞了几块糕点给她,但是却无一人与她说话。 不仅是厨房,只要她走在府上,每个人见到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激动,但就是没人愿意和她说一句话,真是奇怪。 手上拿着肉包回到了宿舍,正好碰上杏儿也在房内,她问道:“大家这是怎么了,看见我都不和我说话。” 杏儿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然后腹语说了句:“夫人让大家孤立你!” 第28章卖身契 宋白初真是要气笑了,没想到孤立这种幼稚的手段宋今霜也能使得出来,看来她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行了行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这样!” 杏儿如同大赦,仿佛憋了好久的气一般,一松开嘴就噼里啪啦,“因为燕王殿下的警告,夫人虽然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可是她却让我们所有人孤立你,否则就要罚我们,所以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话的。而且你为了我们奴籍的人争取了这么大的权利,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宋白初你真是厉害!” 面对对方这般崇敬的目光,宋白初觉得挺不自在的,不过她也很好奇,“你们最后为为什么敢违抗宋今霜的命令来支援我的?” 杏儿解释,“一开始我们确实是惧怕夫人的威胁,可是岑妈妈说了,我们如果因为一次威胁就放弃这个可能会改变我们一生命运的事情,那么从此之后,那些贵人将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一些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但是我们为奴十几年,这其中的心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现在有这么一个人义无反顾地为我们着想,我们又怎么能因为懦弱而辜负这个人的真心呢?所以我们都豁出去了,被发卖就发卖呗,总比什么都没有去主动争取的强!” 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宋白初很感动,她道:“谢谢你们,如果后面不是你们及时出现的话,想必崔皓就不可能被判死罪。” 杏儿摇摇头,握住了她的手,真诚说道:“是我们应该感谢你,因为你,这下再也不会有人敢随意打杀我们了。” 这是属于双方的双向奔赴,也正是通过这件事让大家都明白了,即使身处困境,但是只要大家团结起来,有些规则也未必不能打破!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之后,宋白初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她还要去老夫人的院子伺候老夫人呢! 于是匆匆开门准备离开,却不料一开门,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直接把她浇个透心凉。  “我他妈的,是谁暗算我?!!” 一睁眼,就看见暗算她的人是李妈妈,而她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宋白初你很得意是吧?可惜你得罪了夫人你就别想在府上有安生的日子!” “呵!”宋白初怒极反笑,将脸上的水擦干净,“李妈妈你还真是宋今霜忠实的狗,我记得前几天你没和大家一起去大理寺是吧?我真的很好奇,宋京霜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她这般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李妈妈脸色一僵,含糊其辞,“关你什么事?夫人让喊你,让你现在立刻去前院!” 她交代完后就要转身离去,可是却不料下一秒头发被人一把拉住,她吃痛转身,果然是宋白初那个贱蹄子! “宋白初你给我放开——” 话音未落,肚子上就挨上了重重的一脚,人就直接飞了。 可还没完,宋白初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又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扭,“咔嚓”一声,手臂就这样被折断了。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慕府,李妈妈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你......” “你什么你?李妈妈你不要忘记了,我已经不是浣衣处的丫鬟了!还有,你要是再敢惹我的话,小心下次我把你的腿给卸掉!” 李妈妈果然犯怵了,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拼命地惊恐地扭动着身子往后退,只因为宋白初现在的表情就像一只恶鬼! 看到对方终于识趣,宋白初整个人都舒坦了。 来到前院后,她发现,除了宋今霜和慕琉年在,还有崔氏夫妇。 她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一天果然是躲不掉。 “宋白初!!”崔夫人一看见她就激动得站起身,那表情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 宋白初向对方露出了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哟,这崔公子的后事办好了,你二人如今都有心情来串门了?” 崔夫人一怔,接着整个人气得眼睛都红了,“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说着就朝着宋白初冲了过来。 然而宋白初岂是这么容易能被抓到,在对方即将近身的时候,身子灵活一闪,就让对方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幸好被崔詹事及时扶住。 “宋白初!!”慕琉年气得脑子发晕,他站起来指着来人,“你过来跪下!” 宋白初过去是过去了,只不过并没有跪下,而是一副嚣张的模样,“怎么了?我很忙的。” 对方气得拍桌,“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你想要我什么态度?” “你——” 崔夫人恨恨道:“刁奴果然就是刁奴,你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是侯府大小姐吗?” 随即转头对慕琉年说道:“慕郎中不用跟她废话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是尽快兑现吧!” 接着双喜就将手中的一个木盒子交到了崔夫人手中,待她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后,宋白初才知道,那是她的卖身契。 宋今霜看着她冷笑,眼中的恶毒不在掩藏,“姐姐你不能怪我们啊,毕竟你将崔公子害死了,这崔詹事和崔夫人来跟我们拿你的卖身契也是情有可原的是吧?到时候你去到崔府之后可不要像在慕府那般任性了,要懂得讨好自己的主子,知道了吗?” 崔夫人拿到宋白初的卖身契之后,仿佛自己已经把对方方命门给捏住了,笑得狰狞扭曲,“宋白初想不到吧?你如今可是落在了我的手上,你害死我儿子,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哎等一下——”宋白初提醒她,“你可别忘了,现在谁都不能随便打杀奴仆,不然燕王殿下会把你抓走的!”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毕竟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本以为这样就会让对方害怕,可是宋白初只是轻轻一笑,“是吗?你真的要拿走我的卖身契?” “废话!”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可要提醒你们一句,别忘了我可是逆贼之女,到时候我要是不下心拿出了誉王的东西,只怕下一个被满门抄斩的,就是你们崔家了吧?” 第29章该不会是走后门吧 这话一出,崔氏夫妇自然被吓得够呛,这再怎么着,也不敢和谋逆二字扯上关系啊? “慕郎中,你就是这么耍我们的吗?!” 慕琉年哪里知道宋白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拼命解释,“崔大人,崔夫人,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绝对没有这些东西的!” “是啊,崔大人,你们不要听我姐姐胡说,你们知道的,她这个人就是故意使坏!”宋今霜也跟一起解释。 宋白初好整以暇,又幽幽来了句:“慕郎中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毕竟谋逆的是我父亲又不是你,你凭什么可以给我担责?” “宋白初你给我闭嘴!!” “还是说慕郎中你故意把我送给崔府,是想借我的手来除掉崔府?”说完之后她故作惊讶,做出一副不小心说错话的样子,“哎呀,大人真是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计划说出来的!” 而崔詹事和崔夫人脸都已经黑了,崔夫人一把将手上的卖身契塞回给宋今霜,她没好气道:“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和宋白初是一伙的是吧?这个害死我儿子,那个又想害死我们崔府,你们慕家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之后,两人就气呼呼地走了。 “不是的,崔大人你听下官解释——” 慕琉年追上解释,可是两人都不再听他说任何一句话。 崔詹事还丢下了一句话:“慕郎中你且好自为之吧,我们崔家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你今后别想在朝堂上有好日子过了!” 待两人走后,慕琉年面如死灰,他一转身就双腿一软,差点就摔倒。 他指着宋白初,目眦欲裂,“宋白初,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我究竟有哪点地方对不起你?!!” “哈?你哪点对不起我?你有哪点对得起我看了?”真是莫名其妙! 宋今霜对着她虚伪抹泪道:“姐姐你要是怨恨我抢走了琉年,你把怨气撒在我身上好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慕琉年上前将她搂住,柔声安慰,“霜霜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她宋白初而不是你,我只是没想到她如此睚眦必报,无论我们对她多好她都不曾放在心上。” “夫君,我真是好难过啊,姐姐为什么总是这般对我们?” 宋白初当真是觉得晦气得要死,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这对夫妇在这里演戏啊? 她翻了个白眼,正想转身就走,但是又被那对夫妇给叫住了。 “宋白初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她又不得不转身过来,“那请问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慕琉年大步一跨,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怒道:“还有什么事?你不仅扇动府上的下人去大理寺,如今你还在崔詹事面前这么陷害我,你以为这次能蒙混过关吗?!” 宋白初丝毫不惧,而是威胁他道:“大人是想跟燕王殿下作对吗?” “哼!这是我慕府的事情,关燕王什么事?” “大人您究竟怎么在一年之内坐上吏部郎中这个位置的?该不会是走后门的吧?”这种脑子,真不明白他之前是怎么能够陷害得了侯府的? 慕琉年被戳到了痛处,因为这个位置还真是走后门来了,他羞愤道:“宋白初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燕王是不是有说过,不允许因为这件事而惩罚下人?” 他一时语塞,无法反驳,因为燕王当日确实有说过这句话。 宋白初笑道:“所以大人不会是想要顶风作案吧?这万一我要是把你处罚我的事情给说了出去,这倒时候被燕王知道了,他会不会认为你故意跟他作对呢?还有大人你是宰相的学生,本就已经是站在燕王的对立面了,如今还这么高调地和他作对,你当真想要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此时慕琉年的冷汗已经下来了,要不是对方的提醒,他还真的差点做错了事。 毕竟惹谁都好,惹到燕王的话,那可真是生死难料了。 宋白初无奈地摇摇头,“大人啊,你但凡把对付我的心思放在官场上的话,恐怕早就是官途顺遂了!” 等人走了之后,慕琉年越想越觉得后怕,“霜霜,我差一点就着了崔詹事的道了!” 宋今霜因为没能惩罚道宋白初而愤愤不已,一时间没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什么事情能有处罚宋白初重要吗?” 慕琉年一诧,仿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宋今霜这才后知后觉,立即换上了那副温婉的表情,“夫君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出神了,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差一点就要被崔詹事害死了,我刚才要是真的把宋白初交出去的话,势必会让燕王觉得我这是在跟他作对。” “你现在是没得罪燕王,可不是也得罪了崔家吗?他们背后可是皇后和太子啊!” 他想了想,说道:“崔家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受制于人,燕王不一样,他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我虽然得罪了崔家,可是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想过几天去宰相那里说道说道,求他帮帮我。” 几日过后,慕琉年携重礼去了宰相府。 他名义上虽然是宰相的学生,可是说到底,不过是替他办事的一条狗罢了。 如今朝堂分为三分势力,燕王,太子,还有宰相,这三方相互对立,又相互制衡,他身为其中一方中的小喽啰,能不去招惹另外两方就不去招惹。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来看,他已经得罪的太子那边的人了,所以他也只能求助于宰相。 候在宰相府的大厅里,慕琉年只觉得坐立不安,紧张不已,这其实只是他第二次来宰相府。 第一次是定远候府覆灭之前。 “快点,别让大小姐等急了!” 正在等候的他忽然听到大厅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向外一看,就见到了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匆匆往后院去,他不禁疑惑,这人是谁?似乎从未听说过宰相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或许是身边的小厮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向他解释,“慕郎中不必惊讶,那个只是大小姐新找来的男宠罢了。” 第30章因为他长得好看 “咳咳咳咳咳——”被刚喝入口的茶水呛了一下,慕琉年心中大惊,这这这大小姐已经放荡到这份上了吗?还有府中的下人为何都这么的......这么的坦然接受这件事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慕郎中竟然如此得闲,今日还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来人正是宰相贺兰竑,虽然已经快要年近花甲了,可是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穿着一身深色交领宽袖长袍,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快要是六十岁的一个老人了。 慕琉年慌忙起身行礼,“下官拜见宰相。” 贺兰竑一把坐到主位上,爽朗道:“行了,就不用这些虚礼了,你今天来我府上究竟所为何事?” “下官若不是遇上了棘手的问题,是绝对不会来麻烦宰相您的。” 贺兰竑一听,乐了,“怎么着?还有人给你这样的宰相学生使绊子?” 慕琉年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是崔詹事。” “区区崔詹事,也能让你如此惊慌失措?”贺兰竑摇摇头,“你可是我一手扶持上来的,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 “下官无能,得罪了崔詹事,而且他已经放了狠话,说日后不会给我好日子过的。”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崔詹事不敢得罪燕王,就只能将气撒在他身上了,他何其无辜? 贺兰竑笑道:“那件事我听说了,不得不说宋白初还真是很有胆量的一个人啊,就连我都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崔家,你放心,接下来太子会暗地出手打击崔家的。” 慕琉年惊诧,“这是为何?” “崔家虽然是太子母族,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仗着这样的身份为所欲为,终究是有损太子名声,更别说那个崔皓了。如今崔皓已死,他正好有借口给崔家一阵敲打,所以你不用担心,崔家在京城蹦跶不了多久了。” 如此一来,他终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多谢宰相,否则下官还真是要寝食难安了!” “不过崔皓一事,也算是燕王狠狠打了太子的脸,想必太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只怕又要再掀风浪啊......” 这件事慕琉年倒不慌,他道:“鹬蚌相争,我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啊!” 然而贺兰竑却怨嗔道:“什么渔翁之利?我只求这二位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惊扰到圣上!” “是是是!”慕琉年连忙点头。 喝过茶之后,贺兰竑问道:“那件事你做得如何,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您放心,下官做得隐蔽,而且拉上了许多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使有人发现,也不会怀疑到那位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和宰相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慕琉年便起身告辞。 正当他刚走出大厅,又看见一伙人急匆匆走过来。 “快,快点!” 他定睛一看,赫然看见小厮手上扛着的人正是刚刚进了后院的俊美男子,只是他此时浑身是血,且没了生气。 慕琉年当场吓得差点就要尖叫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不是才刚进去没多久吗?怎么就死了?? 这时宰相忽然走到他的身旁,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慕郎中看到了这样血腥的一幕,小女任性,做事没章法,还请慕郎中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慕琉年哪里敢拒绝,哆哆嗦嗦道:“宰、宰相放心,下官、下官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宰相府大小姐的闺阁中,一女子正趴在窗棂,樱唇琼鼻,娇丽美艳,是和宋白初不一样的明艳型的大美女。 贺兰在水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匕首,已经被擦拭得锃光瓦亮了。 “小姐,您刚才为什么要杀了那个读书人?他可是说错了什么?”丫鬟青鸾一边帮她拢好身上快要滑落的长袍,一边问道。 贺兰在水慵懒地说道:“那是因为他,多嘴。” “?”青鸾更加不明白了,“他不就是说了一句‘大小姐,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但是您日后要是了解我的话,那您一定就会知道,我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 “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我就杀了他。” 看着丫鬟迷茫的神色,她不以为然道:“我只不过是想找个男人来上床而已,根本就不想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男人,脑袋空空的东西,没必要去了解。” 青鸾噗呲一笑,“还真不愧是小姐,这样的话也只有小姐能说得出来!” 这时候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匆匆跑进来,“大小姐,有人让奴婢把这封信交给您!” 贺兰在水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太子约她在邵芳楼见面,还真是稀奇。 青鸾问道:“小姐您要过去吗?” 她琢磨着,自己与太子并无任何交集,他此刻邀自己见面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去。” “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好看。” 邵芳楼的包间里,赵君辞看着眼前散漫的美人,她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子,见到外男的时候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而是如墨的青丝如瀑,只用一根簪子松松垮垮地挽着,身上穿着一件抹胸裙和外袍,只是外袍不好好穿着,总是欲坠不坠的模样,看这有种漫不经心的诱惑。 宰相的这个女儿很难评,她鲜少出现在众人眼前,看上她的事情大家可听说不少。 什么弑兄杀母的,什么一夜宠幸三个男子的,还有更多混乱不堪的事情就连他这个大男人听了都忍不住脸红。 “贺兰小姐,好久不见。” 贺兰在水没有跟他客套,而是说:“太子殿下邀请我来,是想要成为我的男宠吗?” “噗——”赵君辞差点就将茶水喷了出来,他羞怒道:“大小姐慎言!” “是吗?我从来不知道,男子约我还真有除了上床以外的事情。” 听着这孟浪的话,赵君辞直觉似乎找她来有些不妙啊。 既然对方如此开门见山,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就直接说道:“孤想让你去睡了燕王。” 第31章兔子自己送上门 贺兰在水简直要气笑了,“殿下是把我当做青楼里的妓子了吗?” “什么?” “殿下觉得我行为放荡,然后就把我当做是青楼侍奉男人的妓子了吗?不过你可想错了,在我这里,男人才是侍奉我的角色!”她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脸上的笑容从未改变,但仔细一看,还是能从眼底看出她的怒意。 赵君辞知道自己理亏,道歉道:“贺兰小姐,孤不是这样意思,孤只是觉得,燕王长相周正,说不定你想尝尝他的味道呢?” “呵,燕王长得好看是不假,可是我对那种老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燕王的脾性京城谁人不知,殿下是想让我去送死,从而让你坐收渔翁之利吗?” 她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挑起燕王和宰相的战火罢了。 赵君辞一时尴尬住了,他没想到这个贺兰在水这么难拿捏。 “贺兰小姐真是误会孤了,孤只是听说小姐你喜欢好看的男人,所以才想着向你推荐燕王,况且他这么大年纪都还没成婚,万一你们要是成了,那孤不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贺兰在水手撑着脑袋,用扇子敲了敲桌面,问了一个问题:“殿下你知道燕王殿下年纪这么大了,为何还未娶妻,甚至一个侍妾都没有吗?” “为什么?” “那是因为......”她故意拖长了语音,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是个变态。” 赵君辞一头雾水,“这是何意?” 贺兰在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所以殿下你找错人了,不过要是说尝尝的话,我对殿下更是更感兴趣一些。” 说完后竟大胆地用扇子挑起桌子对面男人的下巴,在对方的诧异神色之下莞尔一笑,“人人都说太子殿下是京城最好看的男子,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福气,能够尝一尝殿下的味道呢?” “贺兰在水!!” 赵君辞怒而拍开了她的扇子,一张脸因为羞愤变得涨红。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调戏! 然而对方却不以为意,“殿下这是生气了?可惜了,我还想让殿下试一试我的技术呢!包好的!” “侍卫,侍卫!!” 侍卫连滚带爬地滚进来了,“殿下有何吩咐?” 赵君辞指着女人气得浑身发抖,“你,把这个女人给孤扔出去!!” 贺兰在水坐上马车后撇撇嘴,这个太子殿下可真是不禁逗,不过也侧面说明了,他应该还是个雏。 啧啧啧,实在不行,她倒是想试试,霸王硬上弓。 “小姐小姐!”马车外青鸾问道:“是要回府了吗?” “回去吧,外面无聊得紧——” 这个时候,她无意向外一看,一抹浅碧色的身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然后走进了旁边的君子茶楼。 她问道:“青鸾,刚刚那人是谁?” “哦,她啊,就是最近名震京城,为奴请命的宋白初啊!”青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崇敬,毕竟宋白初做的事情是为了所有奴籍的人而做出的努力,谁会不崇拜她,喜欢她呢? 贺兰在水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看向君子茶楼,目光幽深。 她知道茶楼里有谁在,所以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真是有趣,兔子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君子茶楼的包厢里,赵虞看着手捧白色山茶花,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宋白初,本王跟你很熟吗?” 宋白初非常不要脸道:“殿下您说这种话可是见外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能说不熟呢?而且现在即使不熟,您要是把我招上府了,日后不就熟了吗?” 说完后就把手中的山茶花举到他面前,“送给你。” 还没等赵虞拒绝,一旁的乌墨动作快速地收起了花,还傻乎乎问道:“宋小姐你怎么知道我们殿下喜欢白色山茶花的?” “哼哼哼!”宋白初骄傲道:“我可是有认真地打听过殿下的喜好的,所以殿下您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您就收了我呗!” “宋白初,你这么执意想要成为燕王府的丫鬟,究竟居心何在?” “天地良心啊!!我发誓,我是被殿下您这伟岸的身姿,不凡的样貌,高洁的品质给折服了,我觉得我这辈子要是做不成您的丫鬟的话,那将会是我一辈子的损失,当然也是你的损失!”宋白初表情夸张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实话?” “实话!......好吧!”宋白初自暴自弃道:“还因为燕王府福利好,待遇高,跟着殿下您可以狗仗人势耍威风。”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势力了,又立即为自己找补,“说实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努力向上有错吗?” 然后对着乌墨又重复了一遍,“有错吗?” 乌墨当即给予肯定,高度认同,“没错!!” 赵虞看着两人,心情略微无语,略微复杂,“宋白初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你之前说过,你觉得你父亲是被冤枉的,所以你来王府的目的,是想利用本王,为你父亲翻案吧?” 宋白初身子一僵,没想到自己的阳谋这么快就被对方发现了,“是又如何?殿下身为大理寺寺卿,刚正不阿,只有您才能帮我!” “荒谬!!”赵虞怒斥,“定远侯谋逆一案已经结案,你竟然胆大包天地想要本王为你翻案?况且这可是谋逆的大罪,稍微不慎就会引来灭顶之灾,你觉得本王凭什么会帮你翻案呢?” 宋白初哽住了,忽然觉得很委屈,手指头无措地勾来勾去,语气带着些哭腔,“我没想让殿下置于危险之中,我只要殿下能帮我一点点就好了。” 赵虞也是心软了,语气没了刚才这么重,“本王知道你对此事的执着,但是你为什么就认为,定远侯是被冤枉的呢?” “为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誉王谋反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不仅的他的党羽,包括他那刚出生的儿子全部都被赐死,可以说是将誉王党全部洗清干净,怎么好端端的,二十年后就出现了他的遗物呢?而且,侯府这么大,我不信慕琉年那个狗东西好巧不巧地就被他发现了一个假山的洞里藏着誉王的遗物,笑死,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能知道?” 赵虞心下一惊,看来她也发现了这件事的关键点,于是问道:“那你怀疑谁是幕后主使?” “还能是谁?肯定是宰相啊!” 第32章赔钱 然而赵虞却是挥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 宋白初不解,“为什么?难道殿下觉得不是宰相?不是宰相的话又会是谁?” “乌墨,送客。” 随后乌墨走到宋白初面前,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宋小姐,请吧!” “哼!殿下我是不会放弃的,无论是成为燕王府的丫鬟,还是替我侯府翻案!” 丢下这句豪言壮语之后,宋白初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待人离开之后,乌墨看着手上的白色山茶花,弱弱问道:“殿下,这花要丢掉吗?” 赵虞眼神一凛,语气冰冷,“本王有说让你丢掉吗?” 乌墨:“.......是,殿下。” 宋白初回到慕府之后,仍旧不明白赵虞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不想让自己查下去? 正思索着,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白初你给我站住!” 她停住脚步,思绪回笼,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被禁足了许久的慕春山,慕二公子啊! 这家伙自从烟花一事之后,就被慕琉年禁足了,几乎两个月过去了这才解了禁足。 她微微一笑,“二公子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慕春山年纪比慕琉年小了七八岁,所以现在不过是十七十八岁的年纪,所以他此时气鼓鼓的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他手一伸,理直气壮道:“赔钱!” “赔钱?我何时欠你钱了?” “上次那些烟花可是我花了不少银两才买回来的,要不是你,根本就不会被发现,所以你说你该不该赔我?” “我——”宋白初刚想拒绝,可是眼珠子一转,坏水又蹭蹭蹭地冒了出来,然后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大腿,逼自己渗出了点眼泪来。 “嘤嘤嘤,二公子我只是一个小小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赔给你?” “这我可管不着,无论如何,你都得赔我钱!” “你知道的,我之前再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大小姐,侯府虽然被抄,可是奴婢还是带了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可是不曾想,这些东西全部都落在了夫人手中了......” 慕春山点点头,丝毫没有怀疑对方的话,因为他也知道宋今霜是怎样的人,于是问道:“那怎么办?东西落在嫂嫂手中,想要再拿回来可就难了。” 宋白初心下一喜,迫不及待说出:“二公子你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帮我把那些东西偷回来吗?要是拿回来了,我就有钱赔给你了!” 他面露难色,“那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上次的事情哥哥都能禁足我这么久了,要是被他发现我偷东西,那我岂不是又要被关起来了?” “哎呀!二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呢?而且二公子真的不想要拿钱了吗?据我所知,二公子为了购入那批烟花,可是借了不少赌坊的钱吧?” 慕春山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到处筹钱。 本以为出来后还可以和符明去弄些钱,可是谁想到他竟然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筹钱,他去哪里筹啊?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宋白初。 他想了想对方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拿回来也不算什么。 于是他打定了主意,“好,我去帮你拿回来,只不过你得分我一半,还要额外再赔我的钱!” “好!”宋白初爽快答应,毕竟又不是她的东西,笑死。 随后她又故作神秘地跟慕春山说道:“我要偷偷跟你说一件事,那就是我被宋今霜拿走的那些东西除了金银珠宝以外,另外有一件东西是最值钱的!” “什么东西?”慕春山激动道。 “那是一件由金线织成的肚兜,是前朝公主遗留下的东西,珍贵无比,你要是把这件宝物拿去拍卖的话,保准你立即暴富!” “什么?!”他脸一红,“肚、肚兜??这种女子的私密的东西,我怎么敢偷??” 宋白初恨铁不成钢道:“说你傻你还真的傻!这是件宝物,已经不单单是件肚兜这么简单了,你明白吗?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害臊个什么劲啊?” 他想了想,似乎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点头,“好,你等着我,等我把你的东西拿回来!” 看着慕春山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宋白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少年啊少年,社会太险恶,你还是太单纯了点! 半夜的时候,宋白初刚刚睡着,没想到慕春山就来找她了。 “宋白初,宋白初!” 宋白初睡眼惺忪,披上一件外套就出来了。 “大半夜的,你瞎叫唤个什么?” 谁知慕春山将手里的包袱一打开,里面的金银珠宝差点闪瞎了她的眼,让她立马清醒过来。 “乖乖,你还真的都偷出来了?” 对方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说完后,他又从怀里摸索摸索,拿出了那件金丝编织成的肚兜,看着确实贵气逼人。 他兴奋道:“还好你说了,不然我就差点错过这一件宝物了!” “那是,我宋白初绝对不会坑你的!” 如今,慕春山可对她说的话再也没有了半分怀疑,他主动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把这些东西给分了吧?” 可宋白初却大义凛然道:“二公子你能待我如此好,我甚是感动,所以我决定,这些东西我全部都送给你了!” 慕春山惊喜得合不拢嘴,“真的?你真的愿意全部送给我?” “唉,如今你是这个府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所以我这也算是报恩了,我只希望日后二公子在大人和夫人面前多多替我说几句好话就行。” 慕春山感动得就快要哭了,“宋白初,我没想到你人这么好,我决定了,你以后就是我慕春山的朋友,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今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找我帮忙!” “谢谢你,二公子!!” 最后宋白初叮嘱他道:“这件肚兜珍贵无比,你可不要轻易当掉了,最好找到一个合适的买主再出手!” 慕春山握起拳头对着自己的胸膛就是邦邦两拳,“你放心,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等人离开之后,宋白初无奈摇摇头,没想到这个慕春山还是一如既往地蠢! 第二天,就在她等着宋今霜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偷的期间,却忽然被人告知,慕春山被大理寺的人给抓了?! 第33章妓女之死 温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而此时这里被大理寺的人团团围住了。 “殿下,一共是三具尸体,而且全都是上吊自杀。” 赵虞看了眼被抬出来的尸体,都是温香楼里的姑娘,而且在同一天,同一种死法。 “将尸体全部带回去,还有涉案的嫌疑人以及楼里的老鸨杂役等全部带回去!” “是!”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仵作回来了吗?” 乌墨尴尬挠挠头,“他还在回来的路上。” 赵虞无语,说了句:“让宋白初过来吧。” “好。” 等宋白初到大理寺之后,发现慕琉年和宋今霜也在。 慕琉年没想到又在大理寺遇见对方,问都没问,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宋白初你怎么这么多事啊?春山被抓是不是又因为你?!” “不是,慕春山出什么事了?关我什么事?” 宋今霜也怨怼她:“姐姐你怎么能对春山下手呢?他还是个孩子啊!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不是,他到底怎么了??” 宋白初真是一头雾水,难不成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系? 这时候乌墨正好过来,忍不住怼道:“还是个孩子就学会逛青楼了?”接着他走到慕琉年面前说道:“慕郎中,请你来是保释慕二公子的,他涉嫌青楼凶案,目前还没排除嫌疑,你们还需要再等等,至于宋白初她是我们殿下请过来帮忙验尸的,所以还请你们二位对她放尊重一些。” 两人震惊了,这宋白初竟然会验尸?而且还是燕王殿下请过来的? 宋今霜当即就不相信,“这位大人您说什么呢?我姐姐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怎么会验尸?” “就是啊,燕王殿下会不会是弄错了,宋白初怎么可能会验尸?” 乌墨冷笑,“慕郎中这是跟宰相久了,连我殿下都敢质疑了吗?” 慕琉年吓得差点跪下,“哪里哪里,大人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宋白初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草包,她怎么可能会验尸?还希望燕王殿下不要被她蒙骗了才好。” “对啊对啊,她是我姐姐,她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她绝对是蒙骗燕王殿下的!”宋今霜恨恨地看了宋白初一眼,她绝对不相信对方会验什么尸! “慕郎中和慕夫人是觉得本王很愚蠢吗?” 慕琉年看到来人,彻底是吓得双腿一软,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下、下官参见燕王殿下,殿下恕罪,下官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宋今霜也吓得跪下,“妾身参见燕王殿下,妾身出言无状,若是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赵虞没有理会二人,而是对宋白初说道:“来了就赶紧去验尸吧,就等着你了。” “好的,殿下!” 之后一行人就来到了停尸房,慕琉年和宋今霜也死皮赖脸跟着一起过去,为了就是要揭穿宋白初的谎言! 停尸房里寒意森森,进去的时候,宋白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问道:“尸体在哪?” 赵虞指着中间的那三具尸首说道:“就是那三具,身份都是温香楼的妓女。” 话音刚落,就听见宋今霜大声尖叫,“啊!!!”然后就躲在慕琉年的身后瑟瑟发抖。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赵虞不悦道:“慕郎中你们要是再弄出点动静的话,那你们就别待在这里了!” “是是是,下官再也不敢了。” 然而宋今霜却说了一句:“既然都是温香楼的妓子,那有什么好验尸的,死了就死了呗!” 宋白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怒极反笑,“宋今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在你眼中,除了你们这些权贵,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吗?” 对方随即做出一副被欺负可怜楚楚的模样,“姐姐你这是在故意歪曲我的意思吗?我只不过认为这些妓子做的都是下贱的营生,是我们女人的耻辱,所以没必要为了这些人如此麻烦。” 慕琉年顿时心疼起了自己的娇妻,指着宋白初骂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妹妹这是在帮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会验尸,要是待会儿露馅了被殿下责罚,心疼的还不是霜霜吗?而且她说错了什么?妓子就是下贱,就是一些腌臜的东西,为什么还要验尸?直接随便丢乱葬岗不就行了吗?” 这简直就是把宋白初给气炸了,她顺手拿起一把验尸的刀指着两人,怒骂道:“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怎么不去死啊?!口口声声说妓子下贱,那你们怎么不去骂那些把自己女儿卖入青楼的人渣父母,或者是那些人贩子?!青楼女子大多数就是被迫的,她们活着本就不易,死后还要被你们这种东西蛐蛐,真是日了狗了!” “宋白初你竟敢骂我?我可是你的主子!!” “骂你又如何?要不是殿下在这里,我还想捅死你们两个呢!” “你放肆!” 慕琉年还想继续着骂回去,结果一看到燕王那冷若冰霜的眼神,顿时就不敢出声了。 赵虞冷冷道:“慕郎中要是再说话的话,那可就别怪本王把你二人丢出去了!” 然后对宋白初说道:“开始验尸吧。” “是。” 之后宋白初穿上罩衣,戴着口罩,拿着那些验尸工具,就认认真真验起了尸。 “死者,女,年龄十七至十八岁之间,死亡时间大概为昨晚丑时,根据尸体表现,死者颈部前位、后位、侧位等均有自缢痕迹,而且舌骨骨折,舌尖外露等,都可以表明,死者确实是与自缢,并非是被人勒死后再伪装成上吊的样子。” 她的每个步骤,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慕琉年和宋今霜瞠目结舌,内心震惊不已,这宋白初竟然真的会验尸?? 慕琉年的内心顿时复杂不已,他明明记得宋白初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怎么会验尸呢? 宋白初无视那两人的震惊,对赵虞说道:“殿下,这三名女子都是死于自缢,并非他杀。” 这个结果让他始料未及,“如此说来,这三个女子在同一个青楼,同一个时间段,都采用了自缢的方法,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的?” 乌墨提议道:“殿下,既然如此,何不如审一下昨天晚上在这三人房中的那些嫖客?” 第34章清汤大老爷 这回轮到宋白初惊讶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三人上吊自杀的时候,房中还有人?” “对。”乌墨回答她,“其中有一个嫖客就是慕青山,慕二公子!” 公堂之上,慕青山瑟瑟发抖,他想不明白,他只是去一趟青楼,点了个妓子,怎么就会发生命案了呢? 不过好在他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和嫂子,顿时就没有这么紧张了。 “砰!”惊堂木一敲,赵虞厉声道:“慕青山,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还不赶紧速速招来!” “殿下,草民冤枉啊!昨天草民才刚被放出来,一高兴就去找了几个哥们去温香楼喝酒,然后就各点了一个妓子,行事完之后草民就睡下了直到今早醒来才知道胭脂姑娘在房中上吊自尽了。” “那你可有证人?” “自然是没有,房中只有我和胭脂姑娘二人。” “那昨夜胭脂可有什么不对劲?” 慕青山细细回想,“草民与胭脂姑娘还是昨夜才刚认识的,所以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候慕琉年冲出来说道:“殿下,下官的弟弟为人虽然混账,但还不至于杀人,还请殿下明察!” 赵虞恼怒,“本王让你说话了吗?现在不过是例行公事,你怕什么?” “殿下恕罪,下官不敢。” 随后他说道:“虽然验尸结果胭脂是死于自缢,但是此案太过蹊跷,慕青山你虽没作案动机,但是仍是第一嫌疑人,这段时间不可离开京城,知道了吗?” “多谢殿下,草民不会离开京城的!” 说着就激动地框框磕头,却不料因为动作太大了,他怀中的一个金镯子掉了出来。 “哐啷——” 全场人被这一声清脆的金属声给吸引了注意,慕春山顿时脸色大变,正想要将金镯子收起来的时候,宋今霜大声喝到:“住手!!” 然后她上前将其捡起,一看,这不就是自己丢失的金镯吗? “春山,你这个手镯从哪里来的?” “我......我......”他局促不安地看向宋白初,可是对方直接无视了他。 慕琉年过来问道:“怎么了?” 宋今霜立即告状道:“今天我一起来就发生我有很多的金银珠宝不见了,其中就包括这个手镯,所以我现在怀疑,是不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慕春山立马替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春山我没说是你偷的啊,你急什么?还有你这手镯是怎么来的?” 面对宋今霜的咄咄逼问,慕春山本来就因为命案一事而紧张得不行,现在这么一逼问,他就恼羞成怒,一下子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嫂子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东西,这些东西明明就是宋白初的,我帮她拿回来有什么错?” 宋今霜震惊了,“你说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怎么会是宋白初的?” “你不要骗我了,你将宋白初从侯府带来的东西全部霸占了不是吗?” “我......”宋今霜气得肺都炸了,她骂道:“这些东西明明都是夫君买给我的,怎么变成了宋白初的东西了?!你拿走的除了这个金手镯之外,至少不是还有一个掐丝珐琅胭脂盒,点翠金步摇,双龙头银镯,红玛瑙金丝璎珞等这些东西?” “是......是又怎样?” “这些东西都是夫君买给我的,根本就不是宋白初的!” 慕琉年也说道:“确实,这些都是我买给霜霜的,你要是偷了的话,就赶紧拿出来!” 他愣愣的,睁大眼睛质问道:“宋白初,你不是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吗?现在怎么——” “二公子,您怎么能冤枉奴婢呢?” 宋白初忽然声泪俱下,然后对赵虞就跪了下来,“我的清汤大老爷啊,你可要替奴婢做主啊,奴婢根本就没说过那样的话,明明的二公子偷了夫人的首饰,但是又要诬陷于奴婢,奴婢不活啦!!” 慕春山顿时如遭雷击,瞬间明白这是自己这是被下套了,他怒道:“宋白初!!天杀的你竟然敢骗我?!!是你说宋今霜把你的东西给抢走,然后让我把它们拿回来后和你对半分的!” “你说和我对半分,可是为什么我一件首饰都没有?” “那是因为你说你很感动,所以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 “笑死,我这么蠢吗?要是我撺掇你去偷东西,我为什么一件都不拿?” 随即转头哭嚎,“殿下啊,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这二公子自己偷了东西还赖在我身上,不信的话你们大可给他搜身,奴婢身上绝对没有一件夫人的首饰!” 赵虞哪里不知道这又是宋白初故意搞出来的事情,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顺着对方的意思下令道:“来人,给二公子搜身!” 慕春山顿时脸色煞白,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件肚兜,万一被搜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他拼命抵抗,可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两个官差强行给他按住,一人搜身,不仅搜出了剩下的首饰,还有那件金灿灿的肚兜。 宋白初看到这里的时候都快要憋不住笑了,可还是快速收回表情,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天啊!!二公子你竟然偷夫人的肚兜,你该不会是......暗恋她吧?” 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牵扯出这么一桩不伦的事情出来,而慕琉年、宋今霜和慕春山三人的表情更是精彩极了。 宋今霜羞愤不已,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这让她日后还如何面对小叔子啊? 慕琉年面色铁青,冲过去揪住慕春山的衣领,怒道:“该死的东西,你竟敢觊觎你的嫂嫂?!” “不是,哥,我没有!!你别听宋白初胡说八道,都是她陷害我的,哥,你要相信我啊!!” 慕春山都快要哭了,他对宋白初大喊,“宋白初你真是不得好死!明明就是你让我偷肚兜的,你现在竟然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二公子你为何要如此诬陷奴婢?奴婢让你去偷肚兜你就去,那么奴婢让你去吃屎,你去不去?” 第35章那药是假的 这件事的最后就是,慕春山被慕琉年和宋今霜带回家禁足了,这可让宋白初狠狠松了一口气,谁让这小子讹她钱来着,这就是活该! 处理完这场闹剧之后,事情又回到了温香楼三名妓子共同自杀这个案件来了。 宋白初问道:“除了慕春山这个嫌疑人,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大喊大叫的,“你们放开我,信不信我让我爹把大理寺给铲平了!!” 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女子正在被押送过来,好家伙,这不是许南栀吗?? “殿下,嫌疑人带到!” 许南栀一看是燕王,刚才还叫嚷嚷的,吓得立马闭嘴了。 “参、参见殿下。”她跪在公堂之上,大气不敢出。 “哟,这不是许大小姐吗?怎么又来大理寺了?” 许南栀一愣,这声音..... 她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宋白初嘛! “宋白初,怎么又是你??”真是天杀的孽缘,为何她们两人总是在命案里相遇? 宋白初笑得贱兮兮的,“怎么?你这是犯了什么案了?要不要我帮你啊?” “哼!不要你管!” 堂上赵虞问道:“许南栀,你和死者牡丹是什么关系?” 牡丹,就是死者之一,宋白初有些惊讶,这许南栀竟然和死者有关系? 许南栀面对赵虞,哪里敢说谎,于是就直接说道:“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上个月去她那里买了点药。” “什么药?” “......春药。” “噗呲——”宋白初忍不住笑出了声,“许南栀你可真是倒霉,为了一个春药竟然连续牵扯两桩命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真是天选之子啊!” 许南栀愤愤瞪了她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会这么倒霉吗?” “好家伙,你真是拉不出屎怪茅坑硬啊,这关我什么事?” “砰!”赵虞恼怒道:“都给本王闭嘴!” 随后两人只能噤声。 “你拿春药来做什么?” 许南栀头低得更深了,嘟囔道:“给......给太子下药.....” 赵虞:“......” 他又问道:“可是你昨日也去找了牡丹,这是为何?” 一说起这个许南栀就生气,她愤愤不平道:“因为她上个月给我的那瓶药是假的,我气不过,昨天又去找了她,然后她才给了我一瓶新的。” 宋白初忽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那药是假的?” “因为我吃啦!” 宋白初:“......” 她有时候真的挺搞不懂许南栀的脑回路的。 赵虞有些无语,然后问道:“那她新给你的那瓶药呢?拿上来!” 没办法,许南栀只好老老实实地呈上去了,只不过赵虞不懂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宋白初又主动请缨,“殿下,让我来看一下!” 赵虞挑眉,“你懂春药?” “略知一二。”说着就从对方手中抢过那瓶春药,可是当她看完之后,就发出了惊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南栀,你真是要笑死我了!” 众人不解,许南栀怒道:“你笑什么?” 宋白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我笑你又被骗了!” “什么?!她又骗我?”许南栀愤愤,“那她给我的是什么药?” “也是春药,不过是为了给动物配种用的春药,就像是你家给母猪配种一样。” 许南栀气得站起身,“你家才有母猪,我家可没有母猪!!” 宋白初将药还给赵虞,并说了句:“虽然是给动物配置的春药,但也不常见,说明牡丹还是有点良心的。” “是吗?”他收下那瓶假药后,忽然问了句:“那哪种春药是对人有用的?” 这可算是触及到宋白初的知识区了,她空闲的时候,还真有研究过,然后兴致勃勃说道:“必然是一捻红啊!只不过一捻红难寻,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只不过此药很烈,中此药者要是不进行男女欢好的话,就会死去,所以慎用啊!” 科普完之后,她好奇问道:“殿下问来是做什么?” 赵虞笑笑,“没什么。” 只是在听完宋白初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他的目光就控制不住地在对方脸上流连,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那张翕动的樱红小嘴。 宋白初的美不是明艳大气型的,而是娇媚中带着纯真,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一想到这,他便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殿下,殿下?” 赵虞堪堪回神,拢了拢身下的衣服,正色道:“许南栀你这段时间不许离开京城,随时等候传唤!” “遵命,殿下。” 宋白初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赵虞的声音在隐忍着些什么,变得有些喑哑了。 但是这些想法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了,因为她发现了案件的不对劲。 她道:“殿下,这些姑娘都是自缢,但奇怪的是,都没有留下遗书,这是为何?” “正是如此,本王才会觉得此案蹊跷。” 因为暂时用不上她了,赵虞就让她先回去。 就在她和许南栀刚刚出大理寺大门的时候,就碰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方依旧是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只不过和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焦急的模样到显得有些反差了。 宋白初疑惑道:“祁樾?你来大理寺做什么?” 对方没有理会她,而是急切问着一起出来的官差,“慎儿呢?他怎么还没出来?” 官差不耐烦道:“急什么?殿下还没审问他呢!” “我警告你们,你们大理寺要是敢对他动粗的话,我绝饶不了你们!” 官差撇撇嘴,不以为意,“哼,有本事,对我们殿下说这话去!” “你——” 宋白初听了个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上前好心道:“你放心,燕王殿下不会动用私刑的。” 祁樾这才正眼看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才刚刚和殿下审了许南栀啊,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她,殿下有没有对她用刑?” 然而许南栀并不屑和这个小公爷说话,她对宋白初恶狠狠道:“宋白初我警告你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你就完了!”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 “哼!”之后就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就上了马车回去了。 至于宋白初,她倒是挺好奇这个慎儿怎么会被牵扯进这个案件的,于是堆着笑问道:“小公爷,你家慎儿为什么会被审问?” 祁樾看了她一眼,不耐道:“和你有关系吗?”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和燕王殿下关系好,说不定能帮你通融通融呢?” 对方一听,思考片刻,然后说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自然。” “慎儿是乐师,正好昨日被温香楼邀去演奏,可是没想到却接触了死者香雪,所以才会被大理寺抓来问话的。” 第36章你脸皮可真厚 “那他和香雪做了什么?” 祁樾给了她一个白眼,“自然什么都没做啊!只是那天夜里他被香雪叫入房中,待上了一刻钟之后才走,所以就被当做嫌疑人了。” 这样啊..... 宋白初摩挲着下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昨晚我也在温香楼啊!” 说话期间,就见到两名官差押送一个男子出来,穿着一袭飘飘白衣,长得一张雌雄莫辨的但又十分好看的脸,周身是一股清冷的气质。 祁樾见到后,激动上前,“慎儿你没事啊?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慎儿抿了抿唇,摇摇头,“没有,燕王殿下人很好。”说完后就注意到了站在后面的一身碧色衣裙的宋白初。 他有些不悦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宋白初主动回答:“慎乐师不要误会了,我和小公爷可没什么关系,我在这里是为了等燕王殿下。” 听到这个回答,慎儿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失礼了,宋小姐。” 目送两人离去之后,宋白初嘴角微扬,没想到祁樾人不咋样,但是对这个乐师倒是真心。 没多久,她就等到了赵虞和乌墨。 对方略微诧异,“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宋白初蹦蹦跳跳上前,笑道:“自然是为了等殿下您啊!” “等本王作甚?” “我想知道那个慎儿昨夜和香雪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句话之后,赵虞眼中似乎有些失望。 对方瞥她一眼,冷声道:“无可奉告。” “哎,殿下,好歹我也算是半个大理寺的人了,我想知道案情不行吗?” “宋白初,你脸皮可真厚。” 宋白初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殿下您要习惯,毕竟日后我要是去了燕王府的话,您可就得天天看我脸皮厚了!” 赵虞气笑了,“本王何时说了让你来燕王府的?” “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您难道不觉得我是您见过的,最优秀的丫鬟吗?” 赵虞最终落败,面对对方的厚脸皮,他还真是无可奈何。 于是他说道:“香雪邀请慎儿进房,不过是和他喝茶聊天,至于聊天的内容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东西,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可是殿下不觉得奇怪吗?要是香雪已经决定了今夜就自缢的话,为何还有心情谈天说地?胭脂也一样,为何还有心情接客?牡丹也是如此,竟然还有心情继续给许南栀假药?” “所以呢,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宋白初分析道:“自杀是真自杀,只不过是为了什么而自杀我们还未知道?而且我感觉她们这一切的举动似乎有种想把这件事闹大的样子,您发现了吗?涉案嫌疑人全都是京城的权贵或者和权贵相关的人。” 所以她怀疑,这些人是被故意选中的。 回到慕府之后,宋白初脑子里仍旧想着案件,所以还在大门前晃悠,没有进去。 这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头发花白,行动不便,正微微颤颤走向慕府大门。 这人是谁?也是府上的? 宋白初疑惑上前问道:“老奶奶,你也是慕府的人吗?” 老奶奶动作缓慢地抬头,看见是一个水灵的姑娘,慈祥笑道:“不是嘞,我是来找我女儿,李招娣。” 李招娣?是谁?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她还是好心地扶着老奶奶坐到了门槛上面。 “老奶奶,我虽然不知道李招娣是谁,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 对方依旧是笑着,“啊?那就多谢你了,女娃娃。”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微微颤颤地将其打开之后,露出了两块雪白的糕点。 老奶奶将糕点递给了宋白初,“女娃娃谢谢你,请你吃。” 宋白初推辞道:“我就不吃了,您自己吃吧。” 然而老奶奶却执拗地让她尝一尝,说:“这是我女儿招娣从大户人家那里拿回来的,很好吃的,你尝尝吧!” 对方实在热情,让宋白初感动到了,为了不伤老奶奶的心,她就拿起了一块糕点,笑道:“那就多谢奶奶您了。” 之后一老一少地就大大咧咧地坐在幕府大门的门槛上吃着糕点,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正当宋白初正要吃完最后一口糕点的时候,“啪”的一声,手上的糕点被人大力地打掉了。 她抬起头,就看见了怒目圆睁的李妈妈。 “李妈妈,你这是做什么?这大门的事情还不归你管吧?” “宋白初,我还没问你在做什么呢?” 就在两人又准备开打的时候,老奶奶忽然抓住了李妈妈的手,说道:“招娣,女娃娃人好的,你不要怪她。” 什么?原来李招娣就是李妈妈呀,宋白初这时候才意识到,虽然是叫李妈妈,可是一看人家不过二十多将近三十岁的年纪,所以娘亲还在世也不奇怪。 “娘,你可不要被这个人蒙骗了,她坏得很!”说着就把老奶奶扶到一边去,远离宋白初。 然而老奶奶却维护她道:“招娣你不能这样说人家,刚才还是女娃娃扶我坐下,然后还说帮我找你的。” 李妈妈怒瞪着她,“宋白初你不要多管闲事,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你想都别想!” 宋白初懒得理她,给她竖了个中指之后就大摇大摆地进府了。 此时,疏影院里,宋今霜因为今日之事而感到烦闷和羞愤,虽然被偷肚兜的人是她,可是这风言风语的,听着也不好受啊,她只希望慕琉年不会因这件事而冷落了她。 自从侯府覆灭,她现在在慕府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生怕慕琉年因为她的罪臣之女而嫌弃她,再加上她进府都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这让她更加忧愁烦躁了。 “小姐您不要想太多了,这件事与你无关,错都是二公子,大人他不会责怪您的。” 她恨恨道:“今天要不是宋白初的话,燕王根本不会搜慕春山的身,也就不会搜出那件肚兜,这件事,绝对有她的手笔!”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说道:“让李妈妈来见我一下。” 不多时,李妈妈就匆匆而来,“奴婢见过夫人。” 宋今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道:“李妈妈,我给你的也不少,怎么连宋白初搞不定呢?” “夫人啊!”李妈妈诉苦道:“您是不知道宋白初看着娇弱,可是身手却厉害得很,奴婢在她身上根本就讨不了好!” “那是你的事!!”宋今霜一整个表情大变,再也不复人前的温婉,她狰狞着脸,怒道:“你要是搞不定她的话,你娘亲的药就别想吃了!” “夫人息怒,奴婢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她的!!” 第37章我有职业操守 李妈妈知道夫人对宋白初的恨意,所以只要最大限度地折磨她,让她痛苦,那夫人就会高兴,只要夫人高兴,那么她娘才会一直有药吃。 “哐哐哐!”李妈妈粗鲁地敲着门。“宋白初,宋白初!” 半夜被吵醒,宋白初顶着一个鸡窝头没好气地吼了一句:“干什么?” 李妈妈顿时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可是一想到夫人的交代,她又赶紧叉着腰,气势汹汹道:“宋白初,老夫人去了城外的寺庙祈福,这段时间不在府上,现在可没人护得了你了!” “?”宋白初顿时清醒了过来。 什么?老夫人不在府上吗?她怎么不知道? 真是惭愧,身为老夫人院中的丫鬟,竟然不知道她的去向,她这个丫鬟做得可真是够失职的了。 “那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现在府上人手不够,夫人说了,暂时调你去洗恭桶。” 第二天,宋白初准时出现在李妈妈的面前。 “恭桶呢!” 李妈妈惊讶,对方竟然这么老实? 秉着怀疑的态度还是将一堆臭烘烘的恭桶拿出来给她洗了。 她道:“你要记得,你能在慕府安身立命,全都是因为托了夫人的福,不然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所以我劝你不要违抗夫人,要谨小慎微,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而宋白初却回了她一句:“我之所以肯来干活不是因为她宋今霜,而是我有职业操守,懂吗?” 身为一个打工人,宋白初不会拿着工资不办事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是洗恭桶还是大理寺验尸,都是一份工作。 于是她撸起袖子,拿起竹刷就唰唰唰,认真埋头苦干。 李妈妈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她记得以前的宋白初很抗拒洗恭桶这份活,宁死也不洗的那种,正因如此,夫人还会一直让她洗,就是为了看她痛苦的样子。 可是现在,宋白初变了,不仅变得身手不凡,力气很大,就连洗恭桶都能看出她身上那份干劲,那份对命运的不屈,她变得永远都这么有活力。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宋白初,她的心底里有种微妙的敬佩的感觉。 “哟,这不是姐姐吗?昨天还在大理寺验尸,今天就沦落到洗恭桶了?” 宋白初抬眼看了一下来人,穿得那叫一个华贵,身上的首饰叮叮当当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行头都戴在身上才好。 她道:“怎么?你嫉妒我能在大理寺验尸,所以才会故意让我洗恭桶的?” 宋今霜捂着鼻子,嫌弃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姐姐既然能不介意死人,那么想必不会介意洗恭桶的哦!” 接着她又说的一句:“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不是大字不识的草包一个吗?怎么还会验尸?” “呵!”宋白初依旧洗着恭桶,然后不屑道:“无可奉告!还有,别以为洗恭桶会让我觉得受辱,不好意思,这在我眼里都是一份活而已,我不做,还是会有人去做,难道你要看不起这世上每一个洗恭桶的人?你的这些招,对我已经没有用啦!” 看着对方如此坦然地洗着恭桶,脸上没有半分愠怒的神色,这一切都成功把宋今霜给激怒了。 她不明白,对方不是最厌恶洗恭桶吗?为何现在会如此毫不在意? “宋白初,既然你那么喜欢洗恭桶的话,那你就洗一辈子的恭桶好了!” “不好意思,你别忘了我可是老夫人院里的丫鬟,等她回来之后,就没有你兴风作浪的份了!” “哼!不过是个老太婆,她护得了你一时,还能护得了你一世吗?” 然而宋白初悄咪咪地放下了恭桶,歪着嘴笑道:“宋今霜你说错的一点,不是她护着我,而是她压制着我。” 宋今霜:“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宋白初吃吃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旁边的扫把一把将其塞入还没洗的恭桶里,然后抽出,用力一甩,上面的污秽之物瞬间以天女散花的方式落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宋白初!!!!” “呕——” 看着那几个人毫无形象地奔跑尖叫怒骂,宋白初狠狠大笑,继续舞动着扫把,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花洒,跑哪甩哪。 “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明白了吗?老夫人要是不压着我的话,我还会做出比现在更疯的事情出来!” 宋今霜一边吐,一边目眦欲裂,“双喜,你给我去把她的扫把抢过来!” “可是,小姐.....” “去啊!!” 双喜微微颤颤上前,忍着恶心靠近宋白初,“宋、宋白初你给我放下!” 宋白初眼睛一亮,对着双喜狂追了过去,边跑边笑,“哈哈哈哈哈,看招!” 双喜哪是她的对手,吓得她连滚带爬哭着跑开了,一路上跌跌撞撞,哭爹喊娘的。 终于,偌大的院子被宋白初搞得那是一个乌烟瘴气一片狼藉,而宋今霜、双喜还有李妈妈三人脸色发白气喘吁吁地倒在了一边。 “啧啧啧,你们这身体素质不行啊,就这样还想整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不懂?”说完后就把手上的扫把给扔掉了。 无聊,这一群稀巴烂的战斗力。 正好这时候看大门的小厮匆匆跑来,一进来就先忍不住yue了一声,“呕——那个宋白初,燕王殿下的人找你。” 大理寺里,赵虞面对臭哄哄的宋白初欲言又止,“你——” 宋白初不耐烦道:“别你啊我的了,赶紧给我准备地方,让我洗个澡吧,我浑身都臭死了!” 对方无奈叹气,“乌墨,让人去准备一下。” 等宋白初洗完澡之后,又是那个香喷喷的大美女了。 由于她的衣服受到了严重的污染,所以穿的是赵虞命人送过来的衣服,是一身粉色的宽袖衣裙,他还贴心地送了一套饰品,待她穿戴整齐打扮好之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宋白初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是京城第一美人了。 “殿下殿下!!”她喜滋滋地跑到赵虞面前,然后臭美地转了个圈圈,“殿下你看我好不好看?” 赵虞的眼神瞬间就直了,只要稍施粉黛,宋白初不仅美得倾城,光彩夺目,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诱惑力,足以让男子口干舌燥,血液沸腾。 他承认,宋白初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xing/yu。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小兄弟的变化,赵虞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深吸几口气,好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 终于等自己的小兄弟安稳下来之后,他才转过身来,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宋白初的额头,冷冷地说了句:“不好看。” 第38章已经是尸体了 宋白初:“?” 他吩咐道:“乌墨,给她一套男装。” 宋白初:“??” 她一把将赵虞的手指拍开,“殿下你让我穿男装做什么?” “让你女扮男装,去温香楼打探消息。” 宋白初更不解了,“为什么要我女扮男装?要是想去打探消息的话,你和乌墨不就是男子吗?你们去不就行了?” 赵虞神色羞愤,“正是因为本王是男子所以才不能去!” “哦!”宋白初恍然大悟,然后打趣道:“原来殿下这是在守男德啊!也不知道谁是未来的燕王妃,能得到殿下如此守男德的男人!” 赵虞的脸微微发烫,怒道:“宋白初你闭嘴!” 好吧,宋白初闭嘴,然后正色道:“殿下想让我去打探什么消息?” “经审问温香楼的一些人之后,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几乎每隔三个月楼里就会有几个姑娘莫名其妙的消失,但是问老鸨,她却只说这些姑娘都是回乡探亲后消失不见的。” “所以你怀疑老鸨说的是假话?” “自然,就如同你所说,温香楼里的姑娘大多数都是被自己的父母卖掉,所她们去探的哪门子亲?” 宋白初了然,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只不过——”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赵虞,“想让我打探消息没必要女扮男装,而且我这个脸,一眼就被识破好吗?” “那你有什么办法?” 她嘿嘿一笑,“你且看我的吧!” 不多时,温香楼的外面多了一个身穿粉衣的貌美女子,手上挎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满了各式的胭脂水粉。 因为命案一事,最近这段时间温香楼都没什么人上门消费,导致楼里的姑娘们也只能大眼瞪小眼了。 “卖胭脂水粉咯!吉祥斋的胭脂水粉,低价出售咯!”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原价一两银子的胭脂,现在只要一钱咯!” 街边的拐角处,乌墨问道:“殿下,您真的觉得宋小姐能行?” 赵虞瞪了他一眼,“她不行,你行?” 乌墨瞬间委屈了起来,“嘤嘤嘤,殿下,属下发现您变了,您以前不会嫌弃属下的!” “......你要是再这样的话,信不信本王把你丢进许将军的军营里,让你好好历练历练?” 乌墨撅嘴:“......” 宋白初叫唤了半天,终于有几个姑娘探头探脑地,然后悄悄问道:“姑娘,你这个真的是吉祥斋的胭脂水粉?” 宋白初高兴上前,“绝对是真的,你们放心好了,我有门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检查看看。” 其中一位身穿紫衣的姑娘就拿起了一盒胭脂打开检查,发现果真是真品,便喜出望外道:“还真的是吉祥斋的,而且竟然还卖得如此便宜!” “是吧,我没骗你们吧?我跟你们说,我跟你们楼里的几个姑娘都做过生意,她们都知道我的!” 随后紫衣姑娘就盛情邀请她进了温香楼,并招呼其他姑娘一起过来看看。 宋白初热情地招呼着姑娘们,没一会儿就把篮子里的胭脂水粉都差不多卖完了,直到最后一盒胭脂,紫衣姑娘还想再买的时候,她却阻止道:“姑娘,这盒不卖,我答应了沉香姑娘,这盒是专门留给她的!” 然后听到沉香这个名字之后,在场大部分姑娘神色一僵,紫衣姑娘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你来得可真不巧,沉香她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那她去哪了?她跟我说过会等我的,她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别等了,沉香已经死了。” 说完后立马被紫衣姑娘瞪了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随即宋白初带着哭腔道:“怎么会?沉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我不信,她说过要等我的,我还特意给她留了最新款的胭脂的呢!” 紫衣姑娘见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于心不忍,然后把她拉到了一旁的僻静处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了,我偷偷跟你说,你也别告诉别人。” “嗯嗯,你说!” 之后紫衣姑娘说她叫紫薇,是和沉香同一个时期被卖到温香楼的姑娘。 “三个月之前,沉香和几位姑娘一起被选中去往京中一些大官的府中跳舞,可是几日之后,她们、她们就被送回来了!” 宋白初不解:“既然送回来了,为什么还会死?” “那是因为送回来的已经是尸体了!” “什么?!”她震惊道:“你的意思是,除了沉香,那几个人姑娘也死了?” “那可不是嘛!不过我没能见到尸体,根据见了尸体的几个打手说,她们浑身上下都是血,全身没一块好地方,看着瘆人无比!”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呵!”紫薇冷笑,“因为她们不是第一批了,往前两年,一直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大家也都习惯了。” 宋白初更加震惊了,“你的意思是,温香楼暗地里一直送姑娘前往那些官员的家,而且全部都被弄死了?” “嘘!!”紫薇吓得让她小声一些,“你可别说出去啊,妈妈不让我们到处乱说的!” 这信息量太大了,宋白初已经有些懵了,随即她问道:“那么几天前自缢的那三个姑娘呢?” “实不相瞒,她们正是这个月被选中的送去官员家的那一批。” 可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些姑娘宁愿去死都不愿意报官?” 紫薇看了她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你猜猜,这些官员之中,有没有京兆府尹或者大理寺的官呢?” 第39章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宋白初把这些全都告诉赵虞之后,对方沉默半晌。 良久他才悠悠来了一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 “按你的说法,紫薇只是温香楼里的一个普通姑娘,但是她却能知道这么多事情,而且还告诉你这个陌生人,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 经过提醒,宋白初才后知后觉,她当时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没发现这个问题,如今回想起来,确实奇怪得很。 赵虞得出的结果就是:“看来有人是知道这整件事的经过,并且还迫不及待地想要本王知道。乌墨,把老鸨提过来,本王再审问她一遍!” 结果再次审问老鸨之后,她承认之前确实说了谎,楼里确实是每隔三个月就要送一批姑娘出去,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些姑娘会被送去哪里,因为每次和她接头的都是不同的人,虽然不知道被背后的人是谁,但知道是她惹不起的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审问的时候她会说谎。 听到这里,宋白初怒气冲冲地再次去了温香楼,可是却发现紫薇已经不见了,她只好问了楼里的一个姑娘,“紫薇去哪了?” 那个姑娘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谁,“你说的是那个穿紫色衣服方姑娘啊,她不是我们楼里的妓子,她只不过是前几天来帮姑娘们化妆的,今天人已经走了。” 风雨楼里,男子对面前的紫衣女子称赞有加。 “紫薇,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紫薇受宠若惊,“多谢少主!” 随后有些担忧道:“只是属下做这些就可以了吗?万一宋白初放弃追查这件事了该怎么办?” “你放心,宋白初一定会追查下去的,不然我也不会引她入局了。” 一想到她仅凭几句话就化解了崔氏夫妇的报复,他就愈发地觉得此人有趣极了。 “对了,你过来。”男子招呼紫薇上前,随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记住了,这件事才是我最终的目的,明白了吗?” 紫薇难掩心中的激动,保证道:“少主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从温香楼出来之后,宋白初一直魂不守舍。 为什么紫薇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这两年来究竟送出去了多少姑娘,又死了多少人? 这些官员究竟是哪些,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走漏风声? 还有那些人究竟是什么癖好,才导致了这些姑娘的死亡。 太多问题了,宋白初脑子都要爆炸了。 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样一派平和繁荣的京城之下,竟然藏了这么多腌臜的事情,只是这次涉案官员众多,她真的能为这些姑娘们伸张正义吗? 说到底,大邺王朝只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罢了。 虽然有紫薇的证词,但是就如老鸨所说,每次和她接头的都是不同的人,所以调查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但好在赵虞身份本就非比寻常,除了大理寺的力量之外,他自己有一支暗卫,所以很快就查到了温香楼里的姑娘究竟被送往何处了。 “户部尚书陈润,京兆府尹王晋生,左佥都御史孟钦,大理寺寺丞姚小广。” 赵虞合上了名册,心中微诧,这么巧,竟然是这几人? 乌墨感慨:“啧啧啧,难怪胭脂牡丹沉香三人会用自缢这种惨烈的方式来引出这件事,就这名单上的几个人,她们要是报官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问道:“殿下,那可要将这几人抓来问话?” “问什么?本王现在连那些姑娘是怎么死都还不知道,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之前那些死去姑娘的尸首,查明死因,才能知道,这些人究竟做了什么!” 几天之后,赵虞再次找上了宋白初。 马车上,宋白初疑惑,“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乱葬岗。” 乱葬岗,一眼看过去,是一片凌乱污秽之地,这里散乱着大大小小的坟包,埋葬了许多无名无姓的异乡客,其中那些死的温香楼的姑娘也埋在了这里。 “老鸨说,这两年来,那些被送回来的姑娘的尸体都埋在这里了。” 宋白初看着眼前这一个巨大的坟冢,心中悲戚,这些姑娘死后竟然连单独的一个冢也得不到。 她深深叹息一声,“掘坟吧。” 随即乌墨一挥手,旁边的几个大理寺官差立即吭哧吭哧动手,不久之后,就露出了几个森森的骷髅。 宋白初看了一眼,让继续让他们往下挖,“将全部的尸骨全部挖出来,我要一具一具地验。” 然而随着尸骨一点点露出来,这事情就变得更加不可控了起来,只因为露出的那些尸骨几乎都是破碎不堪的,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尸骨。 边上的人看着头皮是愈发发麻,乌墨几乎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她们的尸骨打碎成这样的?” 宋白初并未出声,只是表情越来越冷。 半天过去了,终于将坟冢给挖完了,所得的尸骨堆成了一座小山,其中上面有一小部分比较新的尸骨,想来就是三个月前那死去的几个姑娘。 几人神色凝重地看着这堆尸骨,赵虞问道:“宋白初,这些是怎么回事?” 宋白初仍旧没有出声,而是上前默默将那些破碎的尸骨拼接起来,许久时候,才终于拼出了将近四十具的尸骨。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如此恐怖、震撼的场面,一具具七零八落的尸骨整齐有序地摆放在地上,这样的场面,而每一具尸骨都是残缺的,一看就知道生前受到的非人的虐待,饶是赵虞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心里发凉。 “唉......”宋白初的一声叹息,压制着多少的怒意。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平稳道:“殿下,这些姑娘全部死于野兽的撕咬、啃啮,活生生将她们撕咬成碎片。” “什么?!!”几人大惊,乌墨震惊问道:“不是,她们不是只是被送去那些官员的家吗?怎么会是被野兽撕咬呢?” 赵虞也同样不解,“城内禁止豢养大型凶猛野兽,何况本王身为代大理寺卿,要是谁养的话,本王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野兽?” 乌墨提醒了他一句:“殿下说不定他们是偷偷养在密室里的呢?这样的话我们也无从得知不是吗?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让野兽去撕咬这些美女呢?” 宋白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不排除有些人就喜欢看这种血腥的场面,或者是以此来开设赌局等等。 等等—— 野兽?动物? 她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牡丹给许南栀的那一瓶药,正是给动物用的催情药,所以那些姑娘的死或许是...... 第40章本王很健康 赵虞正在默默消化着她的话,仍是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那些人给动物下催情药,致使动物发情,然后和......和那些姑娘交媾?” 宋白初走到那些尸骨面前,指着她们的盆骨上的一些伤痕,“起初,我以为这些伤痕是动物的撕咬所致,但奇怪的是,每一具尸骨的盆骨都或多或少有这些伤痕,再加上牡丹给许南栀的药,所以我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他们催使野兽发情,让野兽和那些姑娘交媾,然后野兽趁着兽性,又将那些姑娘给活生生撕咬致死。” “这.....这也太变态了吧......”乌墨默默咽了一下口水,心中仍是震惊无比,他本来就觉得自家殿下够变态的了,没想到还会有比他更变态的人? 赵虞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般人做出难以理解的变态性行为,或多或少生理上都会有障碍,所以我怀疑那些人应该都有不举或者阳痿等情况。” 赵虞立即下令,“乌墨你去查一下那几个人的就医情况,要是真的有不举或者阳痿等情况,即刻把他们抓去大理寺!” “是,殿下!” 随后他又下令将那些姑娘的尸骨一并带回大理寺。 等尸骨搬得差不多之后,他们也要马上回大理寺了,然而在上马车之前,赵虞忽然脸一红,对她来了一句:“本王......本王,很健康,各个功能都很.....嗯,健康。” 宋白初:“?” 一天过后,她回到慕府已经天黑了,却发现杏儿在大门口一副神色焦急的模样来回踱步。 “杏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杏儿如释重负,“宋白初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你要完了,因为李妈妈拿着这么长的一根棍子在一直等着你。”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夸张地比划着。 宋白初嗤笑,“怎么?她以为她拿上一根棍子就能打得过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小心点,还有——”她抠了抠鼻子,说道:“反正你不要殃及我就行。” 宋白初:“.....” 和杏儿回到宿舍,发现李妈妈果真拿着一根木棍在等着她,那样子仿佛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 宋白初大声道:“李招娣你这是想做什么?” “宋白初你上次害得夫人颜面尽失,你别以为能躲得过去!” “所以呢?你想打我?”说着她就撸起了袖子,她不介意跟对方干上一架,正好今天的火气正好没处发泄! 然而李妈妈拿着棍子却迟迟不动,这时候宋白初才发现对方的眼睛通红,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这时候,只见她忽然“扑通”跪下,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杏儿悄声道:“不是吧?李妈妈该不会是良心发现了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李妈妈对着宋白初哐哐嗑了几个头,然后哭道:“宋白初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求求你了,给我打一顿好吗?” 这一下子把两个人给整不会了,“不是,是你有病啊,还是我有病?我为什么要给你打啊?” “我求求你了,要是我给不了你不痛快,夫人她就不会再给我娘药吃了!” 宋白初龇着的牙一下子就收回来了,“你的意思是,宋今霜用这个来威胁你?” “是。” 她一想到那日门口见到的老太太,心有不忍,但是—— “对不起,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且不说你是道德绑架,你也知道宋今霜她恨极了我,我今天帮你了,那明天呢?后天呢?难道要为你我就要一直被你打吗?我能得什么好处?” 李妈妈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离谱,但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夫人每次给药都是一颗一颗的给,我娘今天要是再吃不上药的话,她就不行了!” “你娘得的是什么病?” “心疾,无法根治,只能每日按时服药。” 心疾的话那可真的挺麻烦的,就古代这种医疗水平,别说治愈了,就连吃的药也是十分昂贵,难怪李妈妈这么为宋今霜卖命。 不过宋白初还是拒绝了,“我不是什么圣母,而且你我一直有仇,我没有这个义务帮你。” “宋白初只要你愿意帮我,无论今后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去做!”李妈妈说着又继续嗑了几个响头。 杏儿有些于心不忍,劝道:“宋白初,要不然你就挨打一下呗,你身体这么好,恢复也很快的。” 宋白初白了她一眼,然后对李妈妈说道:“你说我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会去做,这一点根本就不成立,只要你永远受制于宋今霜,那么我们就永远只能站在对立面上,所以你所保证的,你根本就做不到。” 李妈妈已经哭得出不了声了,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最后宋白初无情说道:“李妈妈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等李妈妈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去宋今霜的院子的时候,杏儿看着她的背影,鼻子都有些泛酸了。 “唉,其实在你来之前,李妈妈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待人还算和善,只是你来了之后,她就一个劲地针对你,之前我不明白,如今倒也是明白了。” 宋白初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忽然问道:“杏儿,你知道李妈妈的家在哪吗?” 杏儿愣道:“怎么?你该不会想去人家家里报复吧?” “你给我闭嘴吧!你要是知道的话,带我去一下。” 第41章去燕王府 大晚上的,两人就这么狗狗崇崇地打着灯笼来到了京城的下马街,这条街是城内贫苦的人居住的的地方。 杏儿问道:“你来她家做什么?” “没什么,或许的因为我动了恻隐之心吧。” 宋白初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她虽然讨厌李妈妈,但是觉得李妈妈的娘亲却又是无辜之人,所以她还是无法舍弃良心看着她死。 两人来到一间简陋的房子外,杏儿敲门,“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半晌之后,里面才传来动静,不一会儿,这门就从里面给打开了。 李母借着微弱地光瞅着两人,许久之后才认出了宋白初,她惊喜道:“是你啊,女娃娃!” 宋白初笑着回应,“奶奶,我叫宋白初,你可以叫我小白。” “好好好,小白你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说着才想起把人领进屋去。 屋子不大,里面床和客厅都连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贵重的家具。 李母招待两人坐下,然后又微微颤颤地从柜子里找出了许久没喝过的茶叶打算给两人泡一壶茶。 宋白初赶紧过去阻止她,并说道:“奶奶你不用忙活,我们就是过来跟你说几句话就走了。” 可是老人家哪里肯,硬是给她们泡了一壶茶,还说这茶叶是女儿从慕府里拿回来的,一定很好喝。 随后几人就这个喝上了这茶,只不过茶叶放久了,有些受潮,喝起来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她们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 李母问道:“小白你这么晚了来这里,是招娣欺负你了吗?” 上次的时候她就发现,女儿对小白的态度很不好。 “没有,只是李妈妈她今夜有点忙,没来得及拿药回来给您,所以让我们过来看看您。” “这样啊,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一说起李妈妈,李母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招娣人虽然凶了一些,可是她是心地善良的,我患有心疾,本来已经没得救了,可是是她一直坚持从主人那里拿药,我才能一直活着。” 杏儿撇撇嘴,“那不是应该的吗?你是她娘,她对你好是应该的。” 李母倏忽睁大了眼睛,正色道:“我不是她娘亲,我其实只是和她同村而已。” “啊?”这下确实让两人感到意外,宋白初问:“那她父母呢?” “她父母啊,或许在某处好好地过着日子吧。” 杏儿不解,“既然她父母还在世上,那她为何叫你娘呢?” 李母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招娣她家里有五个姐妹,一个弟弟,她父母从小都不怎么管她们五姐妹,所以她的姐姐们要么被卖掉,要么已经饿死病死的了” “而她是最小的妹妹,出生的时候还好,至少还有一口奶吃,但是弟弟一出生后,父母就经常虐待她,让小年纪的她就干活,还不给饭吃。我见她可怜,经常偷偷拿东西给她吃,就这样,我也算是养了她十几年了。” “还记得大概十年前的时候,村里闹灾荒,我们没办法了,就只能逃出去。而招娣的父母在逃荒的路上想把她卖给一个老头子,我知道后就连夜将她带了出来,我们一路上没命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终于甩开了她的父母,从此以后我们两人就相依为命,为了照顾我,她就入了奴籍,进入到大户人家里做工。” 两人听了之后心里唏嘘不已,没想到李妈妈还有这么一段遭遇。 李母接着说:“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我虽然不是她亲娘,可是却把我当成亲娘来对待,她做工得的工钱经常买好吃的给我。在我患了心疾之后,她就更加拼命干活了,为的就是能挣到更多的钱给我买药吃,幸好她现在的这个主人很好,有药,天天给她,不然的话我早就死了。” 宋白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李妈妈从未说过宋今霜的操作。 她想了想,忽然站起来,对李母说道:“奶奶,我忘记了,李妈妈今夜走不开了,所以我们回去给你拿药再回来!” “哎,等等——” 没等李母说什么,宋白初就拉上杏儿急匆匆离开了。 来到大街上后,杏儿甩开她的手,不解道:“你为什么要骗她,我们明明没有药。” 她摇了摇头,“我可没骗她,我现在就去拿药!” “啊?夫人会给你药么?” “谁说我去找宋今霜拿药了。” “那你去哪里拿?” 她嘿嘿一笑,指了指前方,“去燕王府!” 当两人站在燕王府门前的时候,杏儿已经胆怯了,“宋白初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那可是燕王啊,你想找死吗??” “哎呀,你放心啦,他会给我们药的!” 杏儿真是不理解她为何能这般理直气壮,“我知道你和燕王有过接触,可是人家毕竟是王爷啊,怎么可能会理会我们这种丫鬟——” 还没等她说完,宋白初就直接上手去敲门了。 “哐哐哐——有人在吗?” 要不说是王府,这效率就是高,立马就有人过来开门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厮,正打着哈欠,一见是两位姑娘,立马就打起了精神。 “二位这么晚了,来燕王府是.....” 宋白初非常理直气壮道:“去,跟你家王爷说,宋白初来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之后,乌墨就来了,他惊奇道:“宋小姐,大晚上的还来找我家殿下,你就这么想他吗?” “去去去,你可别乱说,我找他是有正经事的!” 乌墨想着可能是和案件有关,也不敢再贫嘴了,立即就将人带了进去。 全程围观的杏儿真是一愣又一愣的,不是,宋白初什么时候和燕王府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她想了想,不行,她今后要和宋白初打好关系才行! 第42章你和太子很熟吗 这还是宋白初第一次进来这燕王府,顿时被府上的豪华和气派给震惊住了。 燕王府很大,亭台楼阁,假山绿树明湖,前有屋顶金漆瑞兽,后有玉石琉璃柱,沿着大理石板铺成的路一路走进去,廊阁下摆放着各式名贵花草,应有尽有,眼花缭乱,令人惊叹。 乖乖,这才能叫做真正的大户人家,相比之下,慕府只能称作为茅坑! “哇,宋白初,这里好大啊!” “哇,你看看这个湖,天啊,还真的有人在家里建了个湖??” “这位大人,你们燕王府的丫鬟月银一定很高吧?” 别说是杏儿了,就连她一路上眼睛都看直了。 两人跟着乌墨七拐八拐,走了好久之后,终于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宋小姐,我们家殿下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多谢了。” 杏儿也想跟着一起进去,但是却被拦住了,“我们家殿下要见的是宋小姐,你进去做什么?” 于是她也只能跟着乌墨留在外面了。 宋白初踏进赵虞的院子,还是有些紧张的。 院子很大,布置精致,房屋几间,院子种有罗汉松,而主人公就坐在院中的汉白玉石桌边喝茶看书。 此时的赵虞和白天很不同,他平时多穿深色的宽袖衣袍,束发金冠,可是现在他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衣衫半敞,露出小麦色健硕的胸肌,而头发也全部放了下来,只用一根丝带轻轻挽着,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性感。 宋白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之前就觉得赵虞很帅,一种浑然天成的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帅,如今更是加深了她的这种印象。 赵虞,看着生育能力就很好的样子。 “咳咳,殿下?” 赵虞将手中的书放下,非常无语说道:“宋白初,本王再说一遍,本王和你很熟吗?” 宋白初撅撅嘴,走到他面前,“殿下要是觉得和我不熟的话,就不会大晚上地放我进来了。” “.....”好吧,他无言以对。 “说吧,是有什么事情?关于案件的还是其他?” 宋白初立即嘿嘿一笑,堆着笑说道:“不是关于案件,是有别的事情想要求助于殿下。” “什么事?” “想跟殿下讨要治疗心疾的药。” 对方扫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紧张,“你患有心疾?” “不是我,是别人。” “男的女的?” “女的。” 听了她的回答,赵虞才默默松了口气,只不过他却说,“本王凭什么给你?” “哎呀!”宋白初蹲了下来,将下巴靠在桌子上,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撒娇道:“殿下您就不能帮帮我吗?” 赵虞被她这副求人的姿态弄得心情大好,半开玩笑道:“本王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你呢?” “就凭我是未来的燕王府丫鬟行不行?” “本王可没说允许你来燕王府。” “事到如今殿下您还矫情什么?明明我这么优秀,错过我可是您的损失!” 赵虞额头青筋跳了跳,气笑了,“宋白初你看看你哪有丫鬟的样子?” “那丫鬟是怎么样子的?” “总之不是你这样的。” 宋白初生气了,站起身猛跺两脚,赌气道:“殿下不愿意给就算了,那我去求别人好了!” “等一下,你打算去求谁?” 她毫无畏惧地挑挑眉,“太子殿下!” 赵虞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你和太子很熟吗?” “不熟,但是太子是好人,他一定会给我的!” “呵!慢走不送!” 宋白初尴尬站在原地,没想到对方竟然不吃这套,随后她直接一个滑跪,抱住对方的小腿,泪眼汪汪,“殿下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虞:“......” 这丫头,变脸速度比什么都快。 于是他也不再开玩笑了,唤道:“乌墨,进来。” 乌墨进来后,就看见了宋白初抱着自家殿下小腿的样子,而殿下也是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他大为震撼,便立刻将头低了下来。 “去药房那里拿......” 宋白初立即抢答道:“一盒,一盒!!我要多多的!” 赵虞无奈失笑,“拿一盒治疗心疾的要给她。” “是,殿下。” 没多久,乌墨就拿了一盒装着十二颗治疗心疾的药给了宋白初,并强调:“神医说了,这种药的话用料珍贵,一个月吃一颗就行,具体的用法他已经写在纸上,放在盒子里了。” 宋白初接着盒子,高兴地对赵虞道谢,“殿下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哼!花言巧语!” “还有,殿下你真的超帅的哦!??(????????`)比心!” 没等赵虞反应过来的时候,宋白初就一溜烟跑了。 他有些怔愣问道:“比心是什么意思?” 乌墨挠挠头,“殿下,属下虽然不知道比心是什么意思,但是属下知道,宋小姐她夸您长得帅!” 听完这句话之后,赵虞嘴角微微勾起,耳尖也微微泛红,摇头失笑,道:“这丫头......”随后便转身进了密室。 宋白初拿到药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和杏儿返回了李母家中。 杏儿对于她竟然能毫发无损并且还真的从燕王府带回了药感到五体投地,她佩服道:“宋白初,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药的,但是能从燕王这样的人那里拿到药,你可真的是相当厉害了!” “嗨,这有什么,毕竟燕王是个好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杏儿把刚想要说道话默默咽了下去,算了,你开心就好...... 又重新来到李母家之后,宋白初按照纸上所写的,监督李母服下了一颗,并叮嘱她这个药一个月服用一次就好,不用天天服用。 李母点头道:“谢谢你,小白,我感觉这个药比我之前吃的药效果还要好。” “那是!不过奶奶你放心,等你吃完之后我会再送过来给你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没药吃。” “好的好的,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因为已经很晚了,宋白初和杏儿又和李母简单聊几句后就离开了,要是赶不上门禁的话,那她俩可就完了! 这边李妈妈讨要药丸无果,但最终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她想着,看看能不能筹集所有身家去药店买上两颗药。 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惊觉娘亲还没有睡下,而是大晚上地点着油灯在做什么东西? “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李母笑着说道:“我在纳一双鞋子,到时候送给小白。” “小白?”她疑惑道:“小白是谁?” “小白就是宋白初啊!” 第43章这真的是巧合? 李妈妈诧异,“你的意思是,刚才宋白初来过了?” “对啊,她和一个女娃娃一起来的,还给我带了药。” “药?什么药?”李妈妈惊慌失措地让娘亲拿药出来,生怕是宋白初给的毒药。 可当李母将药拿出来之后,她心脏猛然一颤,“这是?” “这是治疗心疾的药啊,而且这个药比你之前给我的好很多,我一吃下去就舒服了很多,而且这个药只需要每个月吃一颗。” 李妈妈看着盒子中剩下的十一颗药,以及盒子上写着“燕王府”三字,她就知道这药绝对不会是假的,并且用料还十分珍贵。 一时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未想过宋白初会这样来帮助她,让她一下子就不再受宋今霜的制约了。 李母继续纳着手上的鞋子,絮絮叨叨着,“小白人很好,你平时不要对她这么凶,我知道她拿回来的药不是你给的,想来她为了我应该去求了什么大人物吧。” “我.....”李妈妈一张嘴,就哽咽了,“是我对不起她......” 第二天,乌墨就将涉案人员的行医记录全部都找到了。 “殿下,这些人果真和宋小姐说的那样,都有不举或者阳痿的情况,那属下现在要带人去把他们抓过来吗?” 赵虞说道:“不必如此麻烦,直接带人上门将他们养的野兽给搜出来,如此一来,他们将无从抵赖!” “是,殿下!” 之后赵虞带上一帮大理寺的人挨个上府搜寻,本以为他们的动作已经够快,那些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法转移这些大型野兽。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哪怕他们掘地三尺,这四个官员的家中别说野兽了,就连一点野兽皮毛也不见。 而因他们此番动作很大,京城很快就知道了燕王大肆搜查朝廷命官府邸的事情,对此许多人颇有微词,太子也趁机找了几个御史参了燕王一本,纷纷参他行事嚣张,目中无人,在京城中为所欲为。 而那些被搜查的几个官员也趁机倒打一耙,不仅参了赵虞一本,还说他没有证据就乱抓人,实在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因为参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皇上即使没有给他任何实际性的处罚,但还是禁了他的足。 燕王府,书房中。 乌墨怒气冲冲告状,“哼,这些阳奉阴违的东西,平时这么巴结殿下,可现在却都变成了墙头草,全部倒去了太子那边!这件事要不是有太子的暗中授意,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参您呢?” 想了想,他又继续骂道:“呵,陈润,王晋生,孟钦,姚小广四人不仅是温香楼一案的主要嫌犯,还都是太子党的人,依属下看,说不定这件事也和太子有关呢!” 赵虞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脑袋,细细呢喃着:“陈润,王晋生,孟钦,姚小广,好巧不巧是这四人,这真的是巧合吗?” “属下觉得,管他是不是巧合呢?不如直接去问太子!” 赵虞当即决定,“乌墨,去把这四人抓来,既然本王被禁足,那就在燕王府升堂!” “是,殿下!” 等乌墨转身的时候,他又忽然喊道:“等等——” “殿下怎么了?” “你且叫宋白初来一趟。” “是!” 慕府,宋白初刚一出宿舍,就迎面撞上了李妈妈,她没好气道:“怎么?一大早的就想来找我麻烦?不过我今日无事,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然而对方不再是之前那副嘴脸,而是难得语气友好地说了一句:“宋白初,谢、谢谢你。” “嗯?” “你送来的药,谢谢你。” 宋白初不以为意,“你可别谢我,我是送给你娘亲的,和你可没什么关系,所以李妈妈的这句谢,我可担待不起!” 李妈妈也不纠结对方的态度,说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总之,谢谢。” 这时候门口小厮跑来,喊道:“宋白初,燕王府的人来找你了。” 宋白初知道绝对又是关于案子的事情,什么也没问,就立即跑出去了。 小厮挠挠头,“奇怪,这燕王府的人怎么日日来找宋白初?李妈妈,需要将这件事告诉夫人吗?” 李妈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很闲是吗?这点小事有必要告诉夫人吗?” 这是宋白初第二次来到燕王府,和上次相比,白天府里人更多,许多丫鬟小厮穿梭其中。 “嘿嘿嘿,乌墨,原来你们燕王府丫鬟穿得这么好啊,都抵得上一个小户人家的小姐了,到时候我来了,是不是也能穿得这么好?” 乌墨笑道:“宋小姐你之前好歹也是侯府嫡女,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说得对,我应该有点出息,到时候我得让殿下安排一间单人宿舍,哼!” 乌墨:“......” “宋白初,过来。”书房里,赵虞坐在茶桌边唤她。 面对邀请,宋白初小碎步就跑了过去,“殿下,您是要请我喝茶吗?” “怎么?不可以吗?” “怎么会?能喝到殿下的茶是我的荣幸。” 正好现在乌墨去抓人了,两人正好闲来无事,就喝点茶,吃点点心打发时间。 这时丫鬟端茶过来,小心翼翼地给赵虞倒了一杯,转身正想给宋白初倒茶的时候,却不料丫鬟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茶倒在了她的身上,一身碧色衣服顿时被染红了。 “哎呀!” 丫鬟连连道歉,“宋小姐对不起,宋小姐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只是冷茶,没有大碍的。” 赵虞呵斥:“怎么做事的?还不赶紧将人带下去洗漱?” 宋白初替她说话道:“殿下您就不要责怪她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去洗洗换身衣服就好。” 丫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多谢宋小姐。” 洗漱的地方离书房有点距离,一路上宋白初知道了丫鬟的名字,叫做阿离,然后她就兴奋地问阿离各种问题。 例如燕王府的月银是多少?福利好不好?燕王脾气如何等等,整得阿离都无语了,只好赶紧结束话题:“宋小姐,水和衣服都准备好了,您进去后就可以立马换衣洗澡了。” 宋白初没有接话,而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能未卜先知,然后提前给我准备好水呢?” 第44章哪哪都好看 阿离瞬间冷汗直流,强行解释,“哈哈哈......宋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燕王府向来如此,每日都会准备好热水和衣服,为的就是防止像您一样的客人遇到突发情况。” “原来如此啊......啧啧啧,这燕王府果真是财大气粗。” 之后宋白初便不疑有他,进入房间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看得出,这是一间专门洗漱的房间,里面层层纱幔,如梦似幻,还摆放着几面大屏风,而浴桶就在房间的最里面。 不得不说燕王府果真是有钱,这浴桶又大又豪华,旁边还配置着许多洗漱用的东西,就连花瓣也有。 宋白初看了几眼之后,就马上将身上的脏衣服给脱去。 先是腰带,外衣,里衣,一层层,一件件地脱下来,可就在准备脱下肚兜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喘息声。 “呼.....” 吓得她大喊:“谁?” 然而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这时候门外的阿离问道:“宋小姐,可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奴婢进去的?” “不用,没什么问题。” 她无奈摇摇头,想着许是这段时间自己太累了而出现的幻听,于是不再胡思乱想,将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给脱了下来。 宋白初身材娇小,肌肤胜雪,可是因为发育太好了,以至于她常常苦恼胸太大了有时候干活不是很方便。 “呼,这热水真是恰到好处啊!” 宋白初眯着眼睛躺在浴桶里,一脸餮足,要是能天天泡澡的话,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为了不耽误赵虞的事情,她没有洗得太久,一会儿之后她就起身出来了。 “哗啦”一声,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站了起来,泡过热水的肌肤此刻白里透红,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看着像个饱满汁水充盈的水蜜桃,诱人十足。 “哈......” 猝不及防,再次传来了可疑的喘息声,而且这一次比刚才更加急促,更加明显。 宋白初有些害怕了,便匆匆穿上了衣服,然后唤阿离进来。 “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神色如此慌张?” “没什么,麻烦你帮我弄一下头发。” 给她准备的衣服是一身锈红色和浅碧色组合的魏晋风交领广袖齐腰衣裙,所以相对应的发型就要略微复杂一些。 待阿离给她弄好之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宋小姐果真是国色天香,就连这样简单的衣服都能穿得如此好看。” 宋白初看了镜子中的自己,高兴地转了一个圈,自己果然还是比较适合这些衣服,不得不说燕王府的丫鬟们还真是有品位。 回到书房之后,不知为何,赵虞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带着很重的情欲,不仅如此,对方一开口声音就哑的不像话。 “宋白初,这衣服挺适合你的。” “是吗?我也觉得,主要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赵虞勾唇一笑,目光幽深,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是的,哪哪都好看.....” 不多时,乌墨就把那四人给抓了回来。 院子里,烈日当中,乌墨粗鲁地让四人跪在院子里,“你们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既然如此,那就先好好跪着,看我们家殿下什么时候有空,再什么时候出来。” 这四人哪里再敢说一句话,之前朝堂上是有人撑腰,所以才会参燕王一本的,可如今现在在人家府上,可不得夹紧尾巴做人? 四人就这样跪在太阳底下,瑟瑟发抖,一句饶命的话都不敢说。 宋白初站在屋内看着外面的四人,问道:“殿下就这样打算让他们跪着?” 赵虞倒了一杯茶给她,然后冷笑,“总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乌墨在一旁哼哼唧唧道:“这几个都是太子党羽的,之前敢在朝堂上参殿下一本,无非就是有太子殿下撑腰,所以现在不得好好整治他们一番?” “嗯!”宋白初深表赞同,“没错,殿下的笑容由我们来守护!” 赵虞:“......”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那四个人有些撑不住了,纷纷求饶。 “殿下饶命啊,下官无心针对殿下,都是迫不得已!” “殿下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赵虞终于舍得迈开腿走出去了,宋白初也紧随其后。 来到院子里后,立马就有人给他搬来一张太师椅,身后还有小厮给他撑着伞。 赵虞坐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四人,说道:“把你们和温香楼的事情交代清楚,本王就放你们走。” “这......”四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 “既然没人出声,那本王就点名吧,户部尚书陈大人,你先说。” 被点到的陈润瑟瑟发抖,战战兢兢,“殿下,下官、下官从未去过什么温香楼啊!” “怎么?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咯?” “下官不敢,只是殿下并无任何证据,为什么就说是下官杀了那些女子呢?” 一旁同样顶着大太阳的宋白初忍不住出声,“没有证据?有证人证明这两年期间那些死去的姑娘都进过你们府上,你们现在还想抵赖?” 陈润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那也只能证明我们是叫过这些姑娘,但是并不能证明我们杀了这些姑娘啊!” “你!”气得宋白初恨不得上前踹他们几脚! 赵虞并未动怒,而是转头问:“姚小广,你身为我大理寺的寺丞却顶风作案,你让本王很难做啊!” “殿下!”姚小广结结实实扣了个响头,“殿下明察,下官绝对没有杀人,那些绝对都是别人对下官的污蔑——” “砰!”赵虞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到他们面前,怒道:“你们真当本王是傻子吗?这两年来,那些姑娘都去过你们府上,可奇怪的是,去过你们府上都全部都消失了,之后被送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不是你们所为,还能是何人所为?!” 姚小广辩解道:“殿下也说是送到下官府上的时候就消失了,那殿下的人可有看到那些姑娘的尸体是从我们府上运出去的呢?” 赵虞一愣,这倒是没有。 “既然殿下没有办法证明这些尸体是从我们府上运出的,那就说明我们和这些姑娘的死并无直接关系!” 宋白初真是佩服得不行,真不愧是大理寺的人,辩解起来真还真是有理有据。 这时候陈润说道:“不过是死了几个妓女而已,殿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这种女人死了便死了。” 这句话可算是彻底激怒了宋白初,“在你们眼中就是区区几个妓女?那不是几个,而是四十多个!她们不仅被你们折磨痛苦致死,死后还只能丢在乱葬岗里,连块墓碑都没有,所以四十多条人命在你们眼中就如此一文不值?其中还有三个姑娘为了揭示你们的罪行而不惜自尽的!你们说,你们身为父母官,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这套衣服吗?!” 几人被骂得不敢出声,每个人都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候赵虞幽幽地来了一句:“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有杀人,那难道是,太子殿下杀的?” 第45章总不能真是太子做的吧 “燕王好得很啊,竟然敢在府上私设公堂?” 宋白初诧异,就见太子赵君辞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而跪着的那四人见到太子之后,原本还苦哈哈的表情顿时激动了起来。 赵虞抬了抬眼,淡淡道:“太子殿下光临寒舍,实在是本王之幸。” 对方无视这种客套话,质问道:“燕王在府上私设公堂,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吗?” “哦?本王不知,本王审讯犯人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赵君辞怒道:“燕王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犯人,那他们究竟所犯何罪?” “太子殿下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若是关于温香楼命案一事,他们不是已经被排除嫌疑了吗?” “排除嫌疑?”宋白初冷哼,“就是因为没有搜寻到大型野兽就能被排除嫌疑了吗?可是那些姑娘去过他们府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候赵君辞才注意到了宋白初,在看见对方的穿着打扮后,眼神瞬间一亮,“宋白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宋白初回头看了一眼赵虞,很自然地回答道:“燕王殿下邀请我过来的。” 刚一说完,赵君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忽然变得警惕,并对她伸出手,“宋白初你过来,不要靠近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变态!” 啊??变态?? 宋白初一个大懵逼,太子都气急败坏到这份上了?连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也能说得出来? 赵虞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而乌墨却低下头来,使劲地憋着笑。 她很是无语,“太子殿下您看看,就我们燕王殿下这宽肩窄腰,一身正气凛然的样子,你怎么敢说他是变态的??” “孤......”太子语塞,算了,贺兰在水说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宋白初会和这个不近女色的燕王如此熟络? 言归正传,他说道:“燕王若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这般堂而皇之地抓人来审问,你这么做是藐视朝廷命官吗?” “正是没有实质性证据,所以才要审问他们,怎么?太子是想教本王如何做事吗?” 面对赵虞的这份威压,赵君辞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惧意,这位皇叔虽然无意天子之位,可是做的事情却太过于目中无人,嚣张任性,简直比天子还狂,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讨厌对方的缘故。 这时候户部尚书陈润赶紧向太子诉苦,“太子殿下,下官都是无辜的,可是燕王却一口咬定温香楼死去的那四十多人是下官们所为,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燕王,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这般污蔑这几个朝廷命官的话,孤不介意闹到父皇面前,让父皇来定夺,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 赵虞轻笑一声,“太子殿下还是没长大啊,什么事情都想找父皇解决,怎么?你就这么怕本王的吗?” 赵君辞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不羞愤,“孤只是想让父王”看看,燕王这个代大理寺卿就是这么不讲证据,随意污蔑他人的!” “好。”赵虞语气平静道:“那你带他们走吧。” 什么? 不仅是赵君辞,就连宋白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当真就这么放他们走?” “我们确实没有四位大人杀害温香楼姑娘的嫌疑,所以为何不放?”随后站起身来对太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转身大步离去了。 留在原地的宋白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还是吭哧吭哧地跟了赵虞的步伐。 “殿下,殿下!” 宋白初跟着对方来到府中明湖的湖心亭后,她有些生气道:“殿下就真的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了吗?” “凡事都需要讲证据,本王确实没有他们杀人的证据,不仅如此,连你说的什么野兽也都没有找到。” 这一点确实很是奇怪,倘若他们真的要处理掉这些凶猛野兽的话,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宋白初很是苦恼,总觉得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她有些自暴自弃道:“总不能真是太子做的吧?” “荒谬!”赵虞想也没想就否定了她的说法,“太子虽然不够沉稳,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宋白初慢慢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殿下您不是和太子不和吗?现在为何会为他说话?” “本王是和他不和,但也不至于事事赖他,你把本王当做什么人了?” 好吧,是她格局小。 审问无果,宋白初打算再次温香楼探一探,看看是否能发现更多的事情。 这次她的身份依旧是倒卖化妆品的小贩,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温香楼的姑娘很快就把她迎了进去,只是没想到,祁樾的那位小情人慎儿也在这里。 在这美人扎堆的温香楼里,对方就如同一抹清风,清新淡雅,优雅从容,宋白初也不禁感慨对方一身出尘的气质和那不俗的容貌。 “慎公子怎么来了温香楼?” 正在调整琵琶的慎儿抬头一看,有些怔愣道:“宋小姐你怎么在这?” 之所以怔愣,是因为他发现对方换了身衣服之后,容貌更胜之前了。 宋白初悄悄问他,“现在温香楼都没什么生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扬了扬手中的琴,说道:“正是因为温香楼没脸色生意,所以我才来这里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 慎儿道:“宋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嗯?” 她看了一眼周围,低声说道:“我是来调查命案的。” 慎儿并不知道大理寺挖出温香楼将近四十多具骸骨的事情,他只是淡淡道:“三位姑娘不过是自缢,怎么需要调查这么久?又不是和之前一样。” 宋白初立即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等等,你说什么?和之前的一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敷衍地说了句:“没什么,我胡说八道而已。”说完后就拿起自己的琴欲转身离去。 然而宋白初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慎公子难道就忍心看着这些姑娘白白惨死吗?四十多条性命,四十多个亡魂,你真的忍心看她们无处申冤吗?” 第46章你的名字就叫做侍卫? 慎儿果然停住了脚步。 他忍着怒意道:“宋白初,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管不了?即使我管不了,那么燕王殿下总能管得了的吧?” “哼!”对方非常不屑,“京城官员皆是官官相护之人,你又怎么能肯定燕王殿下不会包庇他们?” 宋白初说道:“你可知道崔皓一案?” “自然知道,我知道你也因此事名声传遍了京城。” “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知道,要是燕王也会行包庇之举的话,你觉得崔皓还会死吗?” 然而慎儿却说:“你以为这个案子和崔皓的案子一样吗?燕王和太子不和,他本就想用崔家来做文章,所以才会利用你打成他的目的,可是这个案子不一样,牵扯太过的朝廷重臣,你以为燕王还是会像之前那样,为那些身份卑贱的姑娘们伸冤吗?” 宋白初不知道为什么,很讨厌这种贬低赵虞的话,于是情不自禁为他辩解,“你不了解燕王,他不一样!” 他道:“宋小姐你如今已经入了奴籍,就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底层人活得有多么的艰辛,所以你既然身为我们的一员,你又怎么敢去相信燕王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呢?” 最后他还是冷漠拒绝,“我虽然希望这些姑娘能够沉冤昭雪,可是我并不想把我给搭进去!” 在对方转身的时候,宋白初大声道:“那祁樾呢?既然你这么讨厌这些权贵,那祁樾又算什么?” 慎儿生气回头,“算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份为所欲为罢了!我这种人,除了屈服还能如何?” 宋白初震惊了,她没忘记当初在大理寺门口的时候,祁樾那般维护他的样子,本以为两人是心意相通,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祁樾的自作多情。 算了,这是别人的事,况且祁樾还曾经辱骂过她,所以她实在是对这个人生不出什么好感出来。 “那我究竟要如何做,你才肯帮我?” 本以为慎儿会再次拒绝,可是没想到他却说:“可以,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我知道些什么!” 是夜,燕王府密室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喘息声。 “哈......宋白初.....” “小白.....呼......”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着一阵白光闪过,赵虞舒爽得浑身颤栗。 他平复下来之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的白浊以及满屋宋白初的画像。 密室里,四周的墙上挂着的全都是宋白初的画像,有十五岁的,十六岁的,一直到她十八岁都有着对应的画像,而那些画像各式各样,或笑或哭或跑或跳。 赵虞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宋白初是在她的及笄礼上,那时候对方惊鸿一瞥,从此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他这个人庸俗,前几年喜欢的只是宋白初的脸和身子,对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再加上她和慕琉年相恋,他自然不会横刀夺爱,所以只会在深夜的时候画上她的一副画像,或者做一做和她的春梦。 就这样,密室里不知不觉地就这样挂满了她的画像。 但是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对宋白初似乎产生了超出肉体的情感,对方活泼灵动,倔强大胆,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他,正如此,他才会胆大包天地做出一些出格的行径的出来。 回想那日她在浴房里的模样,一丝不挂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身和四肢,以及那丰满莹润的双峰,都差点让他当场把持不住想要现身。 “呼.....宋白初.....” 即使发泄过了两次,可仍旧欲火难消,特别是看见桌上自己才刚刚完成的一副春宫图,以他和宋白初为主角的春宫图,两人在画中恩爱缠绵,抵死纠缠,,他忽然想到,要是宋白初看到这幅画的话,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地上的白浊点点,他又想起了那日宋白初在公堂上说他的jing很健康,他痴痴笑着,眼眸里跳跃着难忍的欲火,低声自语:“你都没尝过,怎么会知道是健康的呢?” 休息片刻之后,他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唤道:“乌墨,进来。” 乌墨进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就知道刚才发生过了什么。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自家殿下的,就凭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个女人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必躲在密室里偷偷摸摸的? “殿下有何吩咐?” “宋白初今天去做了什么?” 乌墨低着头回答,“宋小姐去了温香楼,并且意外碰见了那位慎乐师,然后两人就交谈了起来。” 赵虞眉头一皱,略微不悦,“她和那个乐师谈了什么?” “似乎是那位乐师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他不愿意交出来。之后,宋小姐又去了.....又去了.....” 乌墨眼神躲闪,似乎在想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殿下,可是又怕殿下会做出什么失控的行为出来。 赵虞大喝道:“又去了哪?!” “她去了太子府,现在还没出来。” “乌墨!!”赵虞震怒:“下次你要是再敢隐瞒本王的话,你就不用待在燕王府了!” 说完后立即道:“备马,本王要去太子府!” 太子府里,宋白初一人独自坐在茶室里就快要一整天了,可是太子却因为今天的事情生气然后故意晾着她。 至于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慎儿的要求是让她从太子手里拿到他的卖身契,这样他才愿意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这正是如此,她才知道,慎儿原来是太子府上的乐师,至于为何现在会出来独自一人打拼,这她就不知道内情了,但是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圈子的关系可真乱。 “宋小姐,我家殿下的心情确实不好,要不然你就回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憨头憨脑的侍卫,人挺好了,时不时关心她还给她添了几壶茶水。 她笑道:“这位大哥谢谢你,不过我一定要等到太子殿下愿意出来见我。” 侍卫憨笑挠挠头,“你就别喊我大哥了,我叫侍卫,你叫我侍卫就好。” “噗——”宋白初差点憋不住笑,“什么?你的名字就叫做侍卫?” “对啊!” “谁给你取的名字啊?” “太子殿下。” “好吧......”也是够敷衍的了。 宋白初见天色已晚,她要是再不回慕府的话,恐怕又会被宋今霜找茬,但是都坚持到现在了,要是放弃的话,只怕太子会觉得她没诚意的。 正纠结之际,侍卫忽然高兴道:“宋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第47章宋白初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宋白初,你来找孤何事?”赵君辞一坐下来就单刀直入地问道。 宋白初自然也不会兜圈子,“我想跟殿下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慎儿的卖身契。” “哈?”赵君辞气笑了,“所以你等了孤一天就是为了慎儿的卖身契?” “不可以吗?”宋白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半分心虚,而且非常理直气壮。 赵君辞看着眼前的美人,纯粹直白,脸上没有半分心机,无论是容貌还是这副神态都非常吸引男人。 他见过无数的美人,在侯府覆灭之前也见过宋白初,但是他只觉得此人空有美貌而毫无灵魂,但是无论是在慕府的寿宴上,还是她为了一个奴仆而做出的那些事,都让他对此人有着非常大的改观。 他忽然就笑了,饶有兴趣地托着自己的下巴问着对方:“那你凭什么觉得孤会给你?” 宋白初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撑着自己的下巴,微笑道:“就凭,我能给你一条关于燕王的信息。” 赵君辞一愣,随后大笑,“哈哈哈哈,宋白初你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你这出卖燕王他知道吗?” “殿下说笑了,这怎么能叫出卖呢?这只不过叫做合理利用他人的信息。” “那你说说你能给孤什么信息?” 宋白初将手一伸,“你先把慎儿的卖身契给我,我就告诉你。” 然而对方双手一摊,说道:“不好意思,孤对燕王的事情一点都不敢兴趣,所以慎儿的卖身契孤不能给你。” “你——” 失策了,她还是高估的赵虞,没想到别人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 赵君辞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慎儿的卖身契?是他让你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让他亲自来找孤!” “殿下,他要是想来的话又何必拜托我?我只不过受君之托罢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可以走了,孤不会把他的卖身契给你的!” 谈判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宋白初还想再挣扎,不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宋白初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齐刷刷转头,就看见了燕王赵虞气势汹汹大步而来,让宋白初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连忙站起身,心虚道:“殿下.....” “燕王你这是做什么?害怕孤把宋白初给吃了?”赵君辞将她护在身后,对峙赵虞。 赵虞看见他这般护人的姿态,心中非常不爽,“本王的人深夜叨扰到太子,是本王的不对,本王这就带她离开。” “你的人?宋白初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这时候宋白初站了出来,弱弱道:“太子殿下,我是燕王府的未来的员工,所以确实是燕王殿下的人.....” “闭嘴!孤让你说话了吗?”赵君辞呵止了她,然后继续对赵虞说道:“这是孤的太子府,孤不想放人就不放人,燕王难道还想直接抢人不成?” “呵!太子殿下以为本王不敢吗?” “你敢?!孤可是大邺的储君!” “那又如何?本王可是你的皇叔!”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夹在中间的宋白初简直要紧张死了,这两位都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要是真打起来了,遭殃的还是她这个炮灰,于是她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随后立即抓起赵虞的手,对赵君辞快速说了句:“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后就拉着赵虞匆匆走出去了。 等出了太子府之后,宋白初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如实告诉对方。 赵虞有些不悦,“你为何不告诉本王?本王直接把他抓回来审问不就行了吗?” “那怎么行?若是因此而将他牵扯其中的话,我也过意不去。” “你做事何时这般畏首畏尾了?你之前设计本王杀死慕府管家一事,也没见你这般。” 宋白初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心情有些惆怅,她道:“那能一样吗?我自己倒是没有关系,但我也不能害了别人啊!” 慎儿说得对,像她们这种入了奴籍的人生存本就已经不易了,要是再被无端牵扯进入这些事情中去的话,只怕连活着都难。 赵虞心里有些触动,宋白初在他心中愈发地清晰了起来,一个勇敢无畏,但又心怀善念的人。 他的语气忍不住软了下来,轻声安慰她道:“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是现在太晚了,你得回去了。” 宋白初这才后知后觉,然后猛然跳了起来,“天啊!门禁时间已经过了,我要完了!” “你别急,本王有马,可以送你回去。” 只是她看了看,疑惑道:“可是殿下,你们只有两匹马啊?” 赵虞挑眉,“怎么?你会骑马?” 宋白初骄傲道:“我说过了,只要殿下需要,我什么都会!” “既然如此.....”赵虞对乌墨道:“乌墨,你下来,把你的马让给她。” “啊?殿下,那属下呢?” “你自己走回府去。” 乌墨:“......” 行叭,殿下的笑容他来守护! 宋白初利落地翻身上马,倒是把那两人给惊到了,乌墨有些吃惊说道:“之前听说宋小姐不会骑射,如今看来倒是谣言了。” “那是!”宋白初得意地勒了一下缰绳,秀了一下技术,“也不看看我是谁!” 慕府大门口,杏儿一边焦急得不行,一边又只能站着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夫君,我看姐姐是愈发地胆大妄为了,白天不在府中干活就算了,这大晚上的都不回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宋今霜心中暗暗得意,这下让她抓到把柄了吧! 慕琉年怒哼道:“哼!要不是有母亲护着她,她敢这么肆意妄为?等下她回来之后,我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虽然我并不赞成夫君对她用刑,但是姐姐是愈发地没规矩了,传出去的话只怕丢的是我们慕府的脸。”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恨不得慕琉年对她用刑越重越好! 杏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今夜好巧不巧,宋白初竟然过了门禁都不回来,而这件事还被夫人给发现了。 拜托拜托,宋白初你可要赶紧回来啊! 这时候几人便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接着就看见了宋白初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宋今霜压制着内心的兴奋大喊:“那不是姐姐吗?姐姐总算是回来了!” 慕琉年先是诧异,她竟然会骑马?可下一瞬就气得不行了,“宋白初,你还有脸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知道啊,所以呢?” “呵,所以呢?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随即慕琉年下令,“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家法伺候——” 然后话音未落,就见阴影处又出来了一匹高头大马,而上面的人正是燕王赵虞。 只见他用冷冷的目光扫过门口的众人,然后说道:“怎么?慕郎中是对本王有意见吗?” 第48章通房丫鬟 慕琉年和宋今霜两人皆是一震,立即下跪。 “下官参见燕王殿下,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那你说的家法伺候是什么意思?” 慕琉年顿时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道:“那、那是因为宋白初身为慕府丫鬟却整日无故外出且过了门禁时间还不回来,实在是狂妄至极,所以下官才想.....” 赵虞走到他的面前,威压十足,“是本王叫她出去协助本王破案的,慕郎中可是有意见?” “不敢不敢!”慕琉年吓得声音已经发虚了,“既然宋白初是去帮殿下的忙,那就是我慕府的荣幸,下官还怎么敢罚她呢?” 而宋今霜恨恨不已,本以为能以此来好好惩戒她一番,可谁知她竟有燕王帮忙?这口恶气实在是难咽! 她出声道:“姐姐能帮助燕王殿下,确实是我慕府方荣幸,只不过姐姐每次出门之前并未告知妾身,让妾身每日担惊受怕的,当然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妾身害怕府中奴仆日后效仿这样的行径,怕是慕府被世人所诟病啊!” 赵虞冷笑,不屑回应这段话,只是对慕琉年说道:“慕郎中,本王还是劝你一句,娶妻当娶贤,慕夫人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说不定会觉得她不服本王呢!” 宋今霜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忙磕头认错,“殿下恕罪!!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 “你给我闭嘴!!”慕琉年怒吼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要是再敢多嘴,小心我家法伺候!!” 赵虞已经无心理会这两人,转身叮嘱宋白初道:“宋白初你后面要是再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先和本王说,不要让本王担心!” “知道啦!”宋白初没能拿到慎儿的卖身契,兴致缺缺,连回复对方都有些敷衍和不耐烦。 一旁的慕琉年听到后,心脏猛地紧缩,本以为燕王会因为宋白初的态度而勃然大怒,正想出口呵斥她的时候,却不料燕王不仅没有任何怒意,反而还笑道:“你这般样子,可又是在撒娇?” “我没有!” “好好好,知道你没有了,今夜太晚了,你早些休息,至于慎儿,本王会去找他的。” “不要!”宋白初拒绝道:“你不要去找他,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为了防止对方不答应,她又快速说道:“好了就这样了,我先回去了,拜拜!” 说完后就拉着杏儿一起跑进了府。 而赵虞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只是摇头失笑,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再相信她一回吧。 殊不知,在他离开之后,跪着那两人早已经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慕琉年从未见过燕王对谁如此和颜悦色,如此轻声细语地说话过,任谁看了都能看出,燕王对宋白初很不一般。 然而在震惊的同时,心底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为什么,以前宋白初对他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吗?可现在转头就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了? 一想到刚才宋白初和燕王的那种互动,他就止不住地发酸,愤怒! 不止是他,宋今霜也一样震惊和愤怒,自己费劲手段终于嫁了个金科状元,终于可以把宋白初踩到了脚底下,可是如今她却攀附上了权势滔天的燕王,这让她如何能忍! 忍着怒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不由分说就将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待自己的气终于消了一半之后,她才问道:“双喜,要是宋白初嫁给了燕王的话,那我一直以来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双喜也同样生气,“没想到宋白初入了奴籍仍旧能靠一身狐媚勾引男人,可是小姐,她已经是奴籍了,燕王又怎么会娶她呢?” “你不懂,即使她只是燕王的一个妾室,那身份权力也大过于我,我仍旧会被她踩到脚底下!” 双喜恍然大悟,思忖片刻之后说道:“奴婢觉得,与其让她有嫁给燕王的机会,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什么意思?” “就是先把宋白初给许配出去!” 宋今霜一听,脸色立马就缓和了,“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把她许配给谁呢?” 双喜奸笑道:“小姐何不如把她升为通房丫鬟?” “放肆!”宋今霜顿时又怒了,“我好不容才把她从琉年的身边赶走,如今又要把她送回去?” “不是,小姐你听奴婢细细分析。”双喜不慌不忙解释道:“小姐至今还没有身孕,要是时间长了,大人想必是会纳妾的,与其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不如我们自己掌握。” “宋白初且不说是小姐您的姐姐,而且还是奴籍,这样的人好掌控,到时候她要是能和大人生下一儿半女的话,那不就是您的孩子吗?而且她只是一个通房丫鬟,连妾室都不是,这样的话,她就不是得让您拿捏一辈子了吗?” 听完双喜的解释,宋今霜所有的火气都消了。 “双喜啊,你还真是想了个极好的主意!” 没错,她根本就没必要怕宋白初会再次将慕琉年抢走,只要她是奴籍,那么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倒是自己不仅能抢走她的孩子,还能用她稳住慕琉年纳妾的心,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于是她当即就敲定了主意,“你说得没错,我要把宋白初升为通房丫鬟!” 翌日,宋白初没想到,慎儿来找她了。 两人相约在温香楼的小巷子里,慎儿很是无语,“我真没想到你还真的去找了太子,你不要命了吗?” 宋白初嘿嘿一笑,“怎么会,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那我问你,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宋白初非要认真地说道:“为了给那些惨死的四十二位姑娘伸冤!” 慎儿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决定说道:“几个月之前,我受邀去了户部尚书陈润的家中演奏,临走之前我听到了他在跟别人说话,他说——” “这次的姑娘们身体都不是很好,这么容易就被弄死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而另一人说:‘放心,我下次会挑选身体更加健康的姑娘给你们的。’” 宋白初一惊,想起了在这个案件中他们一直没有查到的那个负责跟老鸨交易的中间人,她连忙问道:“另外那个人是谁?” 慎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慕琉年。” 第49章你和燕王是什么关系 当宋白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慎儿背后忽然窜出了两个蒙面黑衣人,吓得她猛然大喊:“慎儿小心——” 可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就感觉自己的后脖颈传来了一阵剧痛,接着就轰然倒地。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哐哐哐——”她用力地踹着笼子,笼子分毫不变,似乎是精铁所制作。 “完了,这下真的要死了。”宋白初有些后悔没把自己去找慎儿的事情告诉赵虞。 一想到慎儿,她就紧张得不行,要是慎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吱呀——” 就在她自责的时候,房子的门打开了,接着就看见慕琉年缓缓走了进来。 “慕琉年?!!” 宋白初震惊不已,顿时就明白了绑架自己的人就是他!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跟踪的自己,又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慎儿见面呢? “宋白初。”慕琉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不到我也参与了此事吧?” 宋白初狠狠地瞪着他,迅速镇定下来,然后直接单刀直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慎儿要见面的?” “昨晚。” 是了,昨晚赵虞确实提了一嘴慎儿。 “那你的目的的为了什么?” “你说呢?” 宋白初仔细思考,对方在这件事中得到的最直接的东西,那便是钱! 难怪慕琉年才做了一年的官就能买得起大房子,买得起这么多奴仆,还给宋今霜买了这么多金银首饰,原来钱都是从这里来的啊! 她怒道:“你们如此草菅人命,不怕东窗事发吗?” “哎——”慕琉年否认道:“草菅人命的可不是我,我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 “你以为你撇得干净吗?要是那四个人都被抓了,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然而他却笑道:“宋白初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能抓得了谁?你又有什么证据?” 原来慕琉年一直都对这个案件了解得这么清楚,难怪这般有恃无恐。 宋白初看了一下自己所处了环境,应该是在慕府里面,她现在必须保持冷静,然后想办法逃出去。 她问道:“绑走慎儿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 “户部尚书陈润?” 对方没有回答,看来是默认了。 慎儿落入陈润这个狗东西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她现在被困在这里无法行动,唯一的办法只能求助赵虞,可是她要怎么联系他呢? 想了想,她说道:“慕琉年我饿了,你让人送饭来给我吃。” 慕琉年诧异地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啊?” “怎么?难道你要杀了我?” 慕琉年语塞,他还真没想到怎么处理宋白初,但是也不会杀了她的。 这时候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便问道:“你和燕王是什么关系?” 宋白初疑惑,对方为何要这么问?难道他看出了自己要跳槽的心? “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没错,没什么好遮掩的,她和赵虞就是未来的上下级关系! 谁知慕琉年忽然暴怒,破口大骂:“宋白初你还真是贱,就这么急不可耐地勾引别的男人了?” “什么?” “你别给我装傻充楞,之前还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眼看燕王权势滔天,然后就想攀附上人家了?” 哎哟喂,宋白初可算是明白了,感情他是误会了自己和赵虞。 不过,她玩味一笑:“怎么?你该不会是对我余情未了,然后吃醋了?” 慕琉年的一张脸瞬间涨红,“呸!你少污蔑我!我爱的人只有霜霜,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那你这么在意我和赵虞的关系做什么?” “赵......赵虞?”慕琉年震惊地后退了两步,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宋白初,你和燕王究竟到了哪一步?!!” “和你有关系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之前明明这么爱我!!” 宋白初震惊了,这人怎么会厚颜无耻到这份上?? “慕琉年你能要点脸吗?你都害死了我全家了,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而且你不是喜欢宋今霜吗?这么在意我喜欢谁做什么?还是说.....”她勾起嘴角,眼神充满了轻蔑:“该不会是嘴上说讨厌宋白初,实际上内心却喜欢宋白初吧?” 原身真的是个好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即使为人是有些怯懦,可是无伤大雅,就这样的人,慕琉年难道真的没喜欢过她? “你闭嘴!!”慕琉年破防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比起霜霜来简直差远了!!” “好好好,你的霜霜是最棒的,既然这样,你能让人给我送饭了吗?” “哼!”慕琉年知道自己再待下去的话,只会无限破防,所以现在只想着赶紧远离她,便道:“我会让人给你送饭来的!” 之后他还真是说话算话,让厨房的那个负责洗菜的小姑娘方正来给她送饭。 “方正,怎么是你?” 这个小姑娘长得挺高的,相貌略微普通,是放在人群里立马找不见的那种,正因如此,宋白初经常会忘记府上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方正苦笑道:“宋白初,你怎么又被关起来了?” “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慕琉年太过变态?”她接过饭之后,悄声对她说:“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告诉杏儿,让她去燕王府,然后让燕王去户部尚书家中救出一个叫慎儿的人。” “啊?”方正面露难色,“可是大人已经下令了,今天不让任何人出府,违者严惩。” “西园的那个狗洞呢?” “也封了起来。” 宋白初气笑了,“该死的慕琉年,还是真的各方面地防我啊!” 随后她说道:“那你告诉杏儿,让她想办法拿到笼子的钥匙,救我出去。” 等方正走了之后,她无力地跌坐了下来,她还真没指望杏儿能拿到钥匙。 可是她不出去的话,慎儿该怎么办? 陈润可不像慕琉年这么轻易地被拿捏,他指不定会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她就急得不行,她一定要出去救慎儿! 于此同时,得到了消息的杏儿在关押宋白初的房子外面鬼鬼祟祟的,看着门口守着的四个壮汉,她有些底气不足道:“阿虎,你能把那四人都撂倒吗?” 她身后一身腱子肉的阿虎拍了拍胸膛,“姐姐放心,阿虎厉害!” “嗯,那等下你听我指挥,我们的任务是要把小白姐姐给救出来知道了吗?” “阿虎知道,小白姐姐人,好,阿虎会救她出来的!” 杏儿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样的!” 之后两人找准时机,等那四人犯困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偷偷摸摸地从草丛里钻了出去,然后蹑手蹑脚地打算杀那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才刚迈出去了一步,命运的后衣领就被人揪住了。 她回头一看,诧异道:“李妈妈?” 李妈妈二话不说就把两人给拉了回来,然后冷声道:“别犯蠢了,给我留在这里!” “不是,我要去就宋白初关你什么事——” 话音未落,就看见李妈妈水灵灵地袖子中拿出了一串钥匙,说道:“哼,蠢货!” 第50章人定胜天 “你们几个可以回去了,夫人让我来提宋白初问话。” “这.....”几人面露难色,“李妈妈,可是大人吩咐我们要看好宋白初,不让她离开这里,你这.....” “放肆!大人的话能听,夫人的话就不能听了是吗?”说完她就拿出了钥匙,“你们看看,要不是大人授意,这钥匙怎么会在我手上?” 几人大惊,纷纷退让,“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李妈妈了。” 就在宋白初在念叨着杏儿怎么还没来的时候,就看见李妈妈进来了,她顿时警惕道:“你来做什么?是宋今霜让你来的?” 李妈妈翻了个白眼给她,什么话也没说就用钥匙打开了铁笼。 几下操作之后,铁笼终于被打开,宋白初还一直傻愣愣的。 “西园的狗洞我已经把洞口凿开了,你可以从那里走。” “不是,你.....”她相当震悚,李妈妈竟然在帮她?? 李妈妈道:“你别误会了,我只不过不想欠你人情而已。” 宋白初也不再纠结许多,真心说道:“李妈妈谢谢你,若是慕琉年问责你的话,你就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就好!” 说完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跑出去了。 “宋白初,宋白初!” 这时候杏儿和阿虎也从草丛里出来了,看见他俩之后,宋白初停下了脚步,语气急速道:“杏儿,帮我个忙。” “你说!” “想办法去牵制住慕琉年,不要让他去书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杏儿还是答应道:“好!” 于是她转头就去了慕琉年的书房。 为什么会去那里,是因为她要拿到慕琉年作为中间人给官员介绍温香楼姑娘的证据,那便是账本! 来到书房后,她一阵翻找,果然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找到了那本账本。 “呵,慕琉年还真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种旮旯处啊!” 拿到账本之后,她便立即赶去西园,然后通过爬狗洞顺利出来了。 “宋白初!!!” 正想着去燕王府搬救兵,却碰上了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祁樾,对方怒道:“慎儿呢?你究竟把慎儿藏哪里去了!?” “祁樾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是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刻跟我去户部尚书家救人!” “为什么?” “事情很复杂,我路上告诉你!” 事急从权,她来不及去燕王府了,只能先和祁樾一起赶去陈润家了。 一路上,祁樾终于弄明白事情的经过之后,他恨不得杀了宋白初! “要是慎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陈府,陈润看着被抓来的这个乐师,眼神阴狠无比。 “慎乐师,没想到上次我和慕郎中的对话还真被你给听见了啊!”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慎儿一脸无惧的样子,他这样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陈润笑道:“你放心,从你敢把那些话告诉宋白初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时候身边有个总管模样的人担忧道:“大人,他虽然撞破了您的秘密,可他好歹是小公爷的小情人,您要是把他杀了,就不怕日后镇国公府的报复吗?” “怕什么?现在有谁知道他是被我抓了呢?只要将人杀了,然后抛尸护城河,到时候就伪装成他自己失足落入水中不就行了?” 可总管还是有些担忧,“这件事慕郎中也知情,您就不怕他哪日为了巴结镇国公然后把这件事说出去?” 陈润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露出了个阴险得意的笑容,“你放心吧?慕琉年和我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他不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随后下令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给淹死,然后丢入护城河中!” “是!” 不一会儿,就看见几个小厮端上了一个大水缸,而慎儿就被架到了水缸面前,身后的人将他的头按住,并企图将他的头按到水里。 陈润挑起他的下巴,惋惜不已:“白瞎这张脸了,你要是女的话,我都可以将你送给......” 还未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笑道:“打住打住,言多必失。” “哼,狗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润不以为意,并嘲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把自己的无能为力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们生前无法把我怎么样,死后还妄想把我怎么样?生前是废物,死后难道就不是废物了?这就是我看不起你们这些人的原因,把所有的事情都依托给鬼神,却从未想过,人定胜天!” “陈大人说得好,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人定胜天!” 一道气势如虹,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吓得陈润回头看去,就看见了宋白初和祁樾两人怒气冲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堂而皇之走了进来。 而那些想要将他们拦住的侍卫小厮,通通被两人打得是落花流水,人仰马翻。 陈润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他知道祁樾武功不俗,为什么这宋白初也这般厉害?? “你、你们——” 两人速战速决,没多久,所有的人都被打翻了。 如同恶鬼般的两人向他走来,这下陈润彻底是感到害怕了。 “你们你们大胆!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要是敢打我,我就、我就——” 祁樾看了他一眼,对宋白初说道:“他就交给你了。” 宋白初旋即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容,“放心,我不把他全身的骨头打断,我就不姓宋!” 第51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慎儿被救下了,而陈润被宋白初打得个半死,牙齿都断了几颗。 “如何陈大人?这人定胜天的滋味如何啊?” 陈润没有说话,他虽然浑身痛得不行,可是却微微颤颤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一介朝廷命官竟被人打得满身伤,一嘴鲜血。 “宋白初,你别太得意了,呸——”他狠狠地将嘴里的血吐出来,然后咧着嘴狰狞地笑着,看着有些瘆人。 他笑着道:“你以为你打了我又能如何?你以为把这个乐师救出去了又能如何?指控我杀了那些妓女吗?” 宋白初丝毫没被对方给唬住,而是自信道:“我现在确实是没有证据指控你们四人的恶行,但是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找到你们害死人的证据的!” “哈哈哈哈哈哈!!!”陈润癫狂大笑,“我该是笑你天真,还是该笑你蠢呢?要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随后,他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户大户人家的主人年纪大了,房事那方面不行了,为了不让妻子嫌弃,他便想了各种方法重振雄风,然而无论是看了多少的大夫,还是吃了多少的药,依旧没有用,因此,在日复一日中,妻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轻蔑。” 宋白初嘴唇紧抿,神色严肃,她知道,对方这是在自述。 “后来有人说,可以看刺激的东西来激发xing/yu,从而重振雄风,那个主人相信了,便让人去安排这件事,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往他的家里送来了几个青楼里的妓女。” “一开始,那几个妓女以为只是简单地跳跳舞,唱唱曲之类的,却不料那主人将几人关进了铁笼子里,而笼子里有着一些可爱的小动物,狮子,老虎,豹子之类的。”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宋白初双拳紧握,关节发白,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已经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 她的胸腔已经控制不住地上下起伏,仿佛陈润要是再多说一句,她的拳头下一秒就要出现在他脸上了。 “你们猜猜后面发生了什么?”陈润自问自答,“没错,那些妓女看见那些动物之后,吓得半死,又哭又叫的,好不刺激。为了让画面变得更加刺激,主人就命人给那些动物喂了发情的药,并且让下人把那些妓女的衣服全部都脱了,就让她们这么赤条条地在笼子里和那些动物交媾。” 陈润一边说,一边回忆着当时候发生的情形,露出了享受餮足的表情。 祁樾和慎儿的表情相当难看,虽然他们不是女子,可是听到这样的事情,胃里也觉得难受至极。 宋白初深深呼了一口气,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别再说了!”她语气已经无法控制的激动了,声音也已经有些沙哑,看得出,她再极力忍着怒火。 可是陈润哪里会听她的,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激动。 “啧啧啧,你们没看到那种场景真是可惜,那是一种人与动物最原始的交媾场景,让在场所有男人都激动得不行,而那个主人,也成功地再现雄风,自此之后,每隔几个月,就会送上新的一批妓女,上演着相同的事情。那么,那些和动物交媾之后的妓女去哪了呢?” “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那就是动物吃了这种烈性催情药之后,兽性无法控制,所以和妓女们完事之后,它们就发疯一般将那些妓女撕咬扯碎,将人活生生咬死,而那些妓女临死前绝望的表情,真是漂亮极了——” “嘭!”的一声,陈润的鼻梁骨直接被打断了。 宋白初愤怒的脸扭成一团,眼睛里的闪烁着无尽的怒火。 她的眼睛通红,咬牙切齿流泪道:“陈润,你们不得好死!!” “呵!”陈润吃痛地捂着鼻子嗤笑,“我倒是很好奇,我们会怎么不得好死?你以为你能找到证据,然后判我们死罪吗?我告诉你,即使你把我陈府翻遍了,你都找不出一点证据!!” 他凑在宋白初的耳边笑道:“你知道为什么?” 宋白初没有说话,而是狠狠地瞪着他,目眦欲裂。 “别想了,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为什么的,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啊,无论是你还是那些妓女,在这个世间如同蝼蚁一般,无人在意。” “陈润!!!”宋白初怒吼一声,然后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头使劲砸向旁边凉亭的柱子上。 “哐哐哐——”直接把人砸得头破血流。 而慎儿害怕宋白初一个失手把人打死,焦急劝道:“宋白初你别打了,他是官,你把他打死了你也会死的!” 然而宋白初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就听不进这些话来。 眼看着她差点就要将人打死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瞬间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将她给控制住了,“宋白初你冷静一点!” 赵虞的出现,让在祁樾和慎儿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宋白初拼死挣扎,“你放开我!!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草菅人命的狗官!” 然而却被赵虞一把抱开,然后吩咐道:“乌墨你去检查一下陈尚书,可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乌墨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幸好人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性命之忧。 “殿下,陈大人无碍,只是晕了过去。” 但是看着他这惨烈的样子,不得不感慨宋小姐下手之重。 宋白初哭道:“殿下,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你把他抓起来,抓起来啊!” 赵虞摇摇头,“宋白初,没用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你就愿意看着那四十二位姑娘惨死吗?你愿意看着大理寺那三十九具尸骨无法入土吗?!!” “这些并非本王之愿,可是万事讲究证据你明白吗?”赵虞也同样不好受,这个案子实在是诡异至极,没有物证,没有人证,什么都没有。 宋白初崩溃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么些天一直以来做的努力都要白费了吗? 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待她哭累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赵虞便带她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警告祁樾道:“小公爷,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是吗?” 祁樾立即会意,“殿下放心,小的什么都没看见,这陈尚书受伤是自己摔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第52章我还不是弃子 在马车上,宋白初呆呆的,一句话都不说。 赵虞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所以一句话也没问。 良久,宋白初终于出声了,她声音沙哑地问道:“殿下,您位高权重,在您的眼里,我们这种人就是命如蝼蚁对吗?” 赵虞有些怔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过会儿之后才缓缓回答:“在本王眼里,你不是。” 她并不满意的这个答案,可是又能如何呢? 这里是残酷的封建王朝,阶级森严,她没有能力改变她的这个阶级。 她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慕琉年的那本账本交给对方,“这是我从慕琉年的书房偷出来的,上面记录了他作为中间人一年来收受的钱财,虽然不能证明他和这个命案有关,但是身为朝廷命官却做着老鸨的事情,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吧?” 赵虞收下了账本,说了句:“你放心,本王绝对会严惩慕琉年!” 待把她送回慕府之后,马车一直久久没有离开。 乌墨问道:“殿下,这个案子难道就这样了吗?” “没有办法,这个案件牵扯到了太多的朝廷命官,本王又一直拿不出证据,那帮御史一直在弹劾本王,皇上没办法,便下令让本王这两天就把案子给结了。” “唉,想必宋小姐知道这个结果后,只会更崩溃吧.....” 赵虞想了想,然后唤道:“方正出来!” 瞬间一个身影就闪现在了马车面前,正是慕府厨房里的方正。 “这几日你看好宋白初,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出来。” 方正抬头,看了一眼马车,便道:“是,殿下!” 果然,两日之后就有人来告诉宋白初,温香楼案子已经结了,她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因为她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不过她也没有多伤心,既然世道不公,那就让她来主持公道,既然大邺的律法无法为这些惨死的姑娘讨回公道,那么她就自己一个人替那些姑娘讨回公道!! 慕府,慕琉年呵宋今霜正瑟瑟发抖地听着赵虞宣告他的罪行。 “慕郎中,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向其他官员输送温香楼的姑娘,以此牟利,本来是要罢免你的官职的,但是圣上仁厚,念你在揭发侯府谋逆一案有功,所以你这官算是保住了。” 慕琉年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但是——”赵虞话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名下的财产全部充公!” “啊?!”宋今霜一听,差点就晕了过去。 全部财产充公,那不就意味着,他们所有的钱,所有的金银珠宝,以及所有的房契地契全部都没了吗?!! 慕琉年求饶道:“殿下饶命啊!这所有财产交上去后,下官还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 “那是你的事情,与本王无关,谁让你知法犯法?陛下不罢免你的官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如何?!” 随即下令,“来人,给本王搬!” “是,殿下!!” 慕琉年这一年中靠着这条发财的路赚了不少的钱,看着自己库房里的东西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被搬走的时候,夫妻两人哭得差点晕厥过去了。 “不要啊!我的首饰!!” “殿下饶命啊,那是我的嫁妆啊!!” “我的钱,我的钱!!” 无论他俩哭得怎么大声,赵虞就像是看不见一般,一个铜板都没有给他们留。 最后,他警告道:“慕郎中考上状元不易,在朝中为官更不易,本王希望你能遵纪守法,可不要再犯了,不然下次的话,本王要的,或许就是慕郎中你的这颗项上人头了!” 一句话,直接把慕琉年吓得个半死。 等人离开之后,夫妻两人无力地跌坐在院子里,双眼无神,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什么也没有了......” 宋今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活得这么惨,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让她差点崩溃了。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桩桩件件都和宋白初脱不了干系!! “宋白初!!”她咬牙切齿着,要不是她从书房偷走了账本,他们慕府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人切勿动怒。”慕琉年安慰她道:“宋白初我自然是不会放过她,而且你也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宋今霜愣道:“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意思就是,我还并不是弃子,所以自然还会有人给我钱的.....” 十天之后,陈润因为之前被宋白初打了个重伤,好不容易修养了几天,恢复了一些,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几位同僚喝花酒去了。 只是喝得有些晚,回家的时候京城已经宵禁,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只有他和身边的小厮两个人在街上游荡着。 这段时间他心里爽啊,案子就这么结了,自己也顺利渡过了这一劫,虽然被打得个半死,但好在有惊无险。 “汪汪汪——” 深夜之中传来了两声犬吠,不过他并不在意,以为是哪户人家养的狗罢了。 暗巷中,宋白初安抚着手下已经三天没吃饭,饿得发昏的大狼狗,轻声道:“乖,别急。” 只不过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街上的那个男人,眼神里尽是杀意。 此时的陈润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危险,依旧继续哼着小曲走路摇摇摆摆的。 就在这时,原本消失了的犬吠声忽然出现在耳畔,“汪汪汪!!汪汪汪!” 等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狼狗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猛地朝他扑过来,吓得他和小厮两人屁滚尿流歇斯底里的死命奔跑。 “救命啊!!有狗!!” “快,快来人啊!!” 然而狼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小厮不闻不问,一个劲地追他。 他越跑,狗追得越凶,本来他就受伤,又喝了酒,哪里跑得过一只狼狗? 陈润已经要急哭了,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有条狗出现在这里啊?? “救命啊啊!!救命啊!!” 狼狗的奔跑声越来越近,而他也已经到达了极限,这时候忽然感觉后背一沉,狗就直接把他给扑倒了。 紧接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啊啊啊啊啊!!” 陈润就这样痛晕了过去...... 第53章那你说本王都做了些什么 第二天,京城百姓就纷纷传言。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户部尚书被狗咬了!” “是吗?我昨晚好像确实听见狗叫了,怎么?咬得重不重?” “何止是重啊?他下半身那处直接被狗咬碎了,现在已经变成太监了!”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听起来可真是疼死了。 然而第三天,又传来了京兆府尹王晋生被狗咬的事情。 “乖乖,这狗究竟是谁家的,可怕得很,这京兆府尹王大人也被狗咬了。” “啧啧啧,你们是没看见,王大人被咬得几乎是面目全非,而且同样下体也被咬烂了。” “这狗可真是可怕,最近大家还是不要走夜路了。” 燕王府里,乌墨忧心忡忡禀告:“殿下,最近京中野狗咬人的事情是......宋小姐所为。” “嗯。”赵虞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乌墨不明白他的意思,再问道:“那可要属下去阻止?” 他摇了摇头,“算了,就让她去吧,你们暗中将她护好即可。” “是......” 接二连三出事的都是和温香楼有关的官员,因此大理寺寺丞姚小广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报复他们!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人最有可能是燕王。 和燕王共事这几年来,他对对方的手段再了解不过了,此人表面看似刚正不阿,实则私底下培养这么暗卫就是为了杀了一些明面不能杀的人,所以绝对是他下的手! 姚小广越想越害怕,陈润和王晋生已经出事了,他现在只有寻得太子庇佑才是上计,必要时,他会将一切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于是趁着夜色,他就赶紧上了马车,让车夫立即送他去太子府。 在马车里,他的心砰砰直跳,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这么想着,原本正常行驶的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他掀开了帘子,却发现车夫竟然不见了,而前方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放肆,是谁敢拦本官的路?!” 前面的马车并未有人出声,只是片刻之后,就见两人从马车里下来了。 借着月色一看,竟然是宰相府的贺兰大小姐,这让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想做什么?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也下了马车,恭谨道:“原来是贺兰大小姐,请恕下官眼拙。” 贺兰在水挽起自己耳边的一缕碎发,笑着问道:“姚大人这大晚上地要去哪里啊?” “让大小姐见笑了,下官这不是寂寞难耐,所以想去花楼喝些花酒吗?” “是吗?”贺兰在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故作好心道:“最近听闻城中有野狗出没,咬伤了不少人,姚大人可要小心啊!” “哈哈哈,贺兰小姐说的是,下官会注意的。” 姚小广的冷汗已经将后背的衣服给浸湿了,他现在完全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些时候,这时候只听见对方忽然说了一句:“对了,姚大人,我这边有点事想要与你说一下。” 他赶紧将耳朵凑过去,“何事?” “姚大人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噗呲”一声,贺兰在水迅速将刀抽了出来,刀身还淌着新鲜的血液。 “你——”姚小广心口剧痛袭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为、为什么.....” “为什么?我父亲最讨厌临阵倒戈的人了。” 看着姚小广咽气之后,贺兰在水才将刀身擦干净,然后笑道:“青鸾,把他的尸体给处理了,记得可要仔细一些,不然要是被宋白初发现了,我可就要成为第二个崔皓了。” “是,小姐。” 待她们离去之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 紫薇看着地上的那摊血冷笑,紧接着轻功一点,迅速飞往左佥都御史孟钦了家中,因为目前为止,他是唯一剩下的幸存者。 天亮之后,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就是,大理寺寺丞姚小广神秘失踪,第二件事就是左佥都御史孟钦在家中悬梁自尽,并留下一封遗书,遗书上写着求燕王放过他,他不想向陈润和王晋生那样被狗咬。 这下,燕王可算是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皇宫御书房中,仅仅是一早上,弹劾燕王赵虞的奏折就跟雪花似了,一封接着一封,让皇上头疼不已。 为了护住自己的皇弟,皇上只能装病不上朝,企图冷处理这件事。 大殿之上,诸臣得到了陛下身体抱恙,无法上朝的消息,就明白了他们的陛下这是打算保住燕王,并冷处理这件事。 一时间,众大臣对燕王的怨气就更大了。 “殿下,请燕王殿下留步!” 赵虞今日的心情很不好,身后被人喊住也没停下脚步。 “殿下!!” 于是就看见了御史杨直直接跑到了他的面前之后,他才舍得停下脚步。 “杨御史是有何事?” 杨直行礼,并直言道:“殿下不觉得您自己近日的行为太过于嚣张了吗?殿下您虽说是亲王,可是最近的行径,是不把陛下,不把诸位大臣放在眼里吗?您这样的行为,和二十年前的誉王有何区别?!” “放肆!!”乌墨气得嘴都哆嗦了,“杨直你是什么东西,殿下也是你能污蔑的?!!” 赵虞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虽然长得平平无奇,但是年轻,勇敢,无畏,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弹劾。 他道:“杨直,那你说本王都做了些什么?” 杨直无惧道:“王府私设公堂,没有证据便抓朝廷官员问话,这是其一;私下放狗报复官员,这是其二;害得官员自尽,这是其三!”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不想与你在这里多费唇舌!” 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可是杨直仍旧在后面喊道:“燕王殿下您若是不去跟陛下请罪,那么下官一直会弹劾到你认罪为止!” 第54章太阳 夜里,李妈妈刚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家中灯火通明,一时间就知道了不对劲。 她急忙推开门之后,心脏猛地一跳,只见屋内站满了人,而宋今霜坐在屋内,自己的娘亲正跪在她的面前。 “哟,李妈妈,你终于回来了,让我可真是好等啊!”宋今霜说完这句话之后,双喜便将房门给关了。 李妈妈立即跪了下来,“夫人恕罪!” “恕罪?你要我恕什么罪?” “奴婢不该偷偷放走宋白初的。” “哼!”宋今霜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冷笑道:“这就是你背叛我的原因了吧?” 李妈妈瞬间瞪大了眼睛,想要将药给抢过来,但是一下子就被人给按住了。 “啧啧啧,这可是燕王府的药啊,一定很贵吧?你觉得你娘这种下贱的人配吃这么好的药吗?” 说完后,就把盒子里的药全部倒出来,并用脚将其一颗颗碾碎。 “不要啊!!”李妈妈扑过去,想要将脚下的药抠出来,并哭道:“夫人无论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踩我娘的药,求求你了!” 李母悲愤道:“招娣我们不要求她!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么对待小白,她会找到报应的——” “啪!”宋今霜狠狠拍了她一巴掌,怒道:“贱人,你们这种和宋白初狼狈为奸的贱人有什么资格来骂我?!” 李母本就有患有心疾,被重重打了一巴掌之后,顿时就摔倒在了地上,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了。 “娘!!”李妈妈想要爬过去扶起李母,可是被宋今霜的人给死死按住了。 她痛哭流涕道:“夫人对不起,我不该背叛你,不该帮宋白初的!” “哼!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宋今霜拍了拍手,顿时就有人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的是十几根特别粗的针。 她拿起一根,然后命人把李妈妈给按住,然后对着李母道:“老太婆,你看,这就你女儿背叛我的下场!” 说完后就把针狠狠插入了李妈妈的手指里,房子里顿时传出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十指连心,可想而知这有多疼。 李母惊呆了,她没想过这个贵夫人竟然能恶毒到这个份上,顿时用尽全身地力气挣开了钳制。 “招娣,招娣!!” 李母抱住李妈妈哭得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你!” “娘......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母女两人紧紧相拥地哭着,可是宋今霜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她冷笑一声,“真是母女连心,看着我都要感动了,来人!” 一声令下,奴仆们又把母女两人给分开了。 宋今霜有些累了,吩咐双喜道:“双喜,你去,把她十根手指头都给我扎了。” 双喜笑道:“是,小姐!” 紧接着,李妈妈的手指再次被扎进了粗长的银针,痛得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李母边哭边哐哐磕头,“夫人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宋京霜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丝毫不为所动。 李母继续磕头,继续求饶,因为没得吃药,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愈发地苍白,说话也愈发地气若游丝了。 “夫人......求求你,求求......你.....呼嗬,呼嗬——” 一时间,惨叫声,哭声,喘息圣充斥着整个房子,而宋今霜就这么静静地聆听着这些悲惨的呼嚎。 真爽,可惜宋白初看不到这样的场面。 这时候双喜见李母的状态有些不对,有些怕了,小声对宋今霜道:“小姐,那个老太婆好像快不行了,我们要不要停手?” “哼,怕什么?她死了就死了呗,又不是我们杀的,你怕什么?” 有了这句话双喜就放心了,拿着银针继续折磨李妈妈。 而李妈妈在巨大的疼痛之下脑子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她尖叫着,哭喊着:“娘!娘!我疼!!我好疼啊!!” 李母哭累了,她躺在地上进气多呼气少,一双眼睛逐渐浑浊了。 “招娣....招娣......不怕,不......怕,娘会保护你......保护你的......” 这时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和招娣相处的那些画面。 她看到了那一次,冬日里,招娣被她父母罚跪在雪地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衣衫单薄就这么瑟缩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她心疼不已,便偷偷把孩子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她的柴火并不多,可是若是节省点用,还是能熬过整个冬季的。 可是看到招娣冷得小脸发紫,她便狠心将一大半的柴火都给烧了来给她取暖。 终于半天之后,招娣终于醒了过来,于是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在火堆前取暖,那是她们人生中最温暖的时候了。 她还记得,那时候招娣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让她来取一个。 可是她并没有读过书,哪里懂取什么名字,于是就给她取了一个叫做“太阳”的名字,希望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受冻,一直温暖。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太......太阳......”李母微微颤颤地伸出手,想要最后一次抚摸她的女儿。 可是手伸出去很久了,却一直摸不到她的脸。 “太阳......如果有下辈子......就让我来......来做你的亲生母亲吧......” 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最后,她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娘!!!!娘!!!!” 李妈妈崩溃大哭,“娘!!!你起来!!你起来啊!!” 宋今霜皱了皱眉头,嫌弃道:“老太婆死了?” 双喜大胆地过去探了探气,确认道:“小姐,已经没气了。” 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行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 慕府,宋白初正躺在宿舍里发呆,这时候杏儿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喊道:“宋白初不好了,我听说夫人带着一大帮人去了李妈妈的家里!” 宋白初立即一个鲤鱼打挺,“你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我也才刚刚知道的!” 于是两人就不再废话,连夜赶了过去。 只不过去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屋子里只剩下满身是血的李妈妈,以及她怀里没了气息的李母。 第55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宋白初呆住了,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她微微颤颤地走过去,蹲下来,声音颤抖问道:“是宋今霜做的是吗?” 李妈妈此时已经跟个活死人一样,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只是泪水还不停地流着。 她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双杏白色的鞋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娘给你做的,只是还没做完。” 宋白初接过鞋子,彻底崩溃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她,李母就不会遭此横祸了,于是她说道:“你想怎么责怪我都行,无论是打我还是骂我都可以!” “宋白初。”李妈妈长长呼了一口气,泪水更加汹涌了,她哽咽道:“你以为我会把这件事怪到你头上吗?我虽然不喜欢你,可还不至于是非不分,要不是你我娘亲说不定都活不了这么久,我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宋今霜!” 宋白初紧紧抱着那双鞋子,胸中的恨意让她面目狰狞,她发誓道:“你放心,我绝对会让慕琉年和宋今霜两人付出代价的!” 慕府,今夜宋今霜弄死了那个老太婆,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一大半,便欢喜地去书房找了自家夫君。 慕琉年这些天一直在为钱的事情有些发愁,所以有些不悦,“我不是说了,没什么事不要来我的书房吗?” 宋今霜浅浅道歉:“夫君恕罪,我来这里是有件要事与你说的。” “何事?” 她笑吟吟的走过去,说道:“夫君你也知道,大夫说我自小身体不好,不好生养,所以我想了想,决定给夫君配个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慕琉年不知为何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宋白初的身影,脸一红,有些不自然问道:“哦,那这个通房丫鬟是谁?” 宋今霜见对方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心脏刺痛了一下,笑脸也渐渐消失了。 “不知夫君觉得宋白初如何?” 慕琉年差点就一口答应了,可是面上却装作为难道:“这不好吧,她之前毕竟和我......再说了,她可是你姐姐!” 宋今霜岂会看不出他的故作矜持,心中冷笑道:“正是因为她的我的姐姐,我才会想让她做夫君的通房丫鬟,一来是为了保障她日后的生活,不让别人嚼我们慕府的舌根;二来是因为.....难道夫君想拱手把她让给燕王殿下吗?” “这怎么可以!”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只不过在看见宋今霜的眼神之后,赶紧给自己找补。 “不是,我的意思是,宋白初如今靠着燕王不把我们两人放在眼里,要是她真被燕王收了的话,那岂不是要爬到我们头上去拉屎了,所以我觉得夫人这个建议极好!” “既然夫君不反对的话,那我就立马着手去安排这件事了。” “好,那有劳夫人了。” 待人走后,慕琉年终于止不住脸颊绯红,心情荡漾了,脑海里也控制不住地想起宋白初的身影。 他之前确实是不喜欢宋白初,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觉得对方可爱有趣,让他的心掀起了阵阵涟漪。 这样一来,或许让她成为通房丫鬟也不错。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岑妈妈忽然来了。 “大人。” 他诧异道:“你不是陪老夫人去寺庙祈福了吗,怎么回来了?” 岑妈妈冷冰冰道:“老夫人听说了家中发生的事情,便即刻回来了,所以现在老夫人请您去佛堂一趟。” 佛堂里,老夫人依旧是跪在佛像前诵经,慕琉年有些不自在问道:“母亲叫儿子来是为了什么事?” 老夫人回道:“你说呢?” 他以为对方是担心家中钱财的事情,便安慰道:“母亲想必是知道了家中财务都被燕王抄走的事情了吧,不过您放心,钱财的事情我自由办法,母亲不必担忧——” “跪下!” “啊?”慕琉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老夫人再次呵斥道:“我让你跪下!!” 这下他总算是听明白了,虽然有疑惑,但还是跪了下来。 老夫人在芳容姑姑的搀扶下起了身,然后吩咐她:“把我的竹条拿来。” “是。” 慕琉年慌了,连忙询问:“母亲这是要做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事?” 芳容的动作很快,竹条很快就拿来了。 老夫人拿过竹条,指着慕琉年厉声道:“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啪!”竹条狠狠地抽到了他的背上,让他顿时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 “啪!” “母亲——” “啪啪啪!” 这一连串的竹条抽下来,慕琉年痛得已经是脸色发白,牙齿打颤了。 老夫人怒道:“我真是想不明白,我怎么会生出了你这样的混账东西?!你读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如果母亲是因为温香楼一事而打我的话,那我不服!” “你还敢顶嘴?!” 老夫人更气了,下手也更狠了,狂抽十几下之后,慕琉年的背后都渗出了血。 她道:“我从小教你礼义廉耻,教你是非黑白,可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慕琉年哭道:“可是我若不这么做的话,我们慕府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又哪里能住得上这么好的宅子!” “我让你读书,让你科举,不是为了钱为了房子,而是为民请命做个好官,可是你做到了吗?!” 老夫人气晕了,芳容赶紧过来将她扶住。 她指着慕琉年痛心疾首,“慕琉年,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从今天起就给我老老实实,正正直直地做人,否则,身为母亲的我,只能替天行道了!” 慕琉年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动了想要杀死自己的想法。 他难以置信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小到大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从小到大,你给过我应有的关心过吗?不仅没有,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仇人!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你知道吗?每当我看见别人的家相亲相爱的时候,我都特别羡慕,因为我和父亲无论怎么做都讨不了你的欢心,你永远只会用冷冰冰的态度来对我们!” “而且父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你去给他上过香,甚至他死的时候我也不曾见你落下一滴泪,我不明白,我们父子究竟欠了你什么?!” 面对这样的控诉,老夫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然后说了句:“你和你父亲毁了我的一生,所以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们?” 第56章我有让他发财的法子 燕王府。 赵虞因为被诸臣弹劾一事,皇上为了将此事平息下去,便特地放了他的假,让他这段时间都不用上朝,于是他也乐得清闲在家喂鱼逗鸟。 “殿下!”乌墨匆匆跑过来,“殿下,泾县的事情查到了。” “说。” “就是在泾县发生了一起命案,是凶手和邻居在争执的过程中一怒之下捅死了邻居,然后就被判了死罪。” 赵虞不解:“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案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凶手被判死罪也是依照了大邺的律法来判,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不知鱼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让本王去泾县?” 乌墨挠挠头,“这属下就不明白了,或许他是想耍您所以才想着让您去泾县的?” 不过他又说道:“殿下,姚小广的失踪和左佥都御史孟钦死得蹊跷,还故意伪造了这么一封遗书来陷害您,您说会不会是太子做的?” “孟钦和姚小广都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为了给本王这种模棱两可的指控就杀了两名朝廷大臣?太子是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的。” “既然如此,那这两人会是谁害的呢?” 赵虞分析道:“死的是太子的人,诬陷的是本王,说明这背后之人就是为了想让本王和太子起冲突,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乌墨立即反应过来了,“殿下您的意思是,宰相的人做的?” “确实很像他的做事风格。” 做事果断,手段残忍,他能想到的人就是贺兰在水。 于是他吩咐道:“去查一下贺兰在水在姚小广失踪,孟钦死的那天晚上在做什么!” “是,殿下!” 待乌墨走了之后,门口小厮来报,“殿下,宋小姐求见。” 宋白初再次来燕王府了,每一次来每次都要感慨这燕王府之大之豪华。 小厮将她带到赵虞的院子里后便告退了,而院中的那个男人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发呆。 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恭谨道:“殿下。” 赵虞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跟殿下道歉的。” “道什么歉?” “陈润还有王晋生,是我放狗咬的他们,却不料因此连累的殿下。” 她听说了朝中诸臣弹劾他的事情,还将野狗咬人的事情也都推到了他的身上,所以宋白初有些愧疚。 然而赵虞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惊诧道:“殿下不怪我吗?” “你想让本王怎么怪你?是向世人告知真相,还是要把你抓起来对你用大刑?” “可是......”宋白初觉得有些难受,也不知道难受什么,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下来,语气委委屈屈的,“我还以为殿下会责怪我呢.....” 赵虞看到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惊慌,随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笨拙地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觉得本王的语气重了?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宋白初赶紧擦了擦眼泪,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殿下哭的,我只是觉得我很没用。”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调节好了心情,但是一看见赵虞所有的委屈都出来了。 赵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让她坐下,然后又吩咐下人赶紧端上一些好吃的过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然而她一看见这满桌美食的时候,就更委屈了,“殿下,这还是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呜呜呜呜——” 赵虞:“......” “好好好,以后只要你来燕王府,本王就请你吃饭好不好?” “那你直接让我入职,做你燕王府的丫鬟吧?” “不行。” 气得宋白初拼命往嘴里塞吃的,两腮鼓鼓的,就像是一只生气的小白兔。 这模样,看得赵虞心都化了,但只能拼命忍住想要捏住她的脸的冲动,否则惊吓到了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宋白初把桌上的东西都吃得七七八八,打了个饱嗝之后,她才放下了筷子便起身告辞。 “多谢殿下的款待,我吃饱了,我要走了。” 赵虞气笑了,“你还真是把燕王府当你家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我不相信殿下会错过我这么一个优秀的丫鬟!” 等人蹦蹦跳跳地离开之后,赵虞摇头苦笑,他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拿捏这个丫头。 宋白初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来到邵芳楼之后,就非常熟门熟路地去到后院找到了老板孟海。 “孟老板,好久不见啊!” 自从崔皓一事之后,孟海倒是经常请她来邵芳楼吃饭,所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挺熟的。 “哟,宋小姐!今日是有空来吃饭了?快快快楼上请,这几日我们研制出了几道新菜,正想给你尝尝。” 宋白初婉拒了,并说道:“这饭就免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其他事情的。” 孟海诧异,“哦?何事?” “听说孟老板和如意赌坊的老板陈大发挺熟的,不知可否能给我引荐一下这位陈老板?” 孟海有些为难,他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这陈大发素来看不起女人,所以他未必肯见你。” “无妨,只要孟老板你跟他说,我这里有让他发财的法子就可以,至于他见不见,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随后孟海便出去了,而宋白初就在包间等着这位陈老板。 等了没多久,这孟海还真把陈老板给带来了。 来人是个中年人,脸上有一道疤,面相凶狠,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 他一进到包间,看见宋白初之后就没好气道:“要不是看在孟老板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见你个女娃娃呢!” 孟海尴尬赔笑,“既然这样,那二位就好好聊聊,我先去忙了。” 等孟海走了之后,宋白初开门见山道:“陈老板想让你的如意赌坊起死回生吗?” 第57章赌球 陈大发不屑道:“就你?我承认你之前替孟老板他们报了仇确实很厉害,但这和做生意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可是听说宋小姐之前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深闺大小姐而已!” 宋白初不介意对方的话,而是将他目前的困境指出:“你所经营的如意赌坊店面面积虽然是全京城最大的,可是生意却差得出奇,如今还处在濒死的状态了,对吗?” “那又如何,我生意之所以差,都是因为那些个赌坊老板们联手排挤我罢了!要不是他们,我的生意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宋白初摇头失笑,“陈老板你还是没发现自己生意差的根本原因啊!” “什么原因?” “你作为一个新兴的赌坊,没有背景,开得又这么大,人家自然会眼红,更何况,你的赌坊毫无新意,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毫无吸引力,别人为什么要去你一个新赌坊呢?” 陈大发内心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说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他问道:“那你有办法?” 宋白初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陈老板可听说过赌球?” “赌球?这是什么东西?” “那陈老板听说过台球吗?” 陈大发更懵逼了,他只听说过蹴鞠,哪里听过什么台球? 宋白初见他两眼发懵的样子,就将自己准备好的图纸拿了出来,摊到桌子上。 “你看,这就是台球的样子,顾名思义就是在桌子上打的球。” 陈大发将图纸拿了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这.....这是怎么个玩法?” “台球的玩法有几种,今天我就跟你讲最常玩的一种,中式八球。” 她指着图纸说道:“你看,这里加上白球一共是十六个球,玩法就是两人对垒,用这样的球杆以白球为介,将这些球击落到桌子的球袋里,详细的玩法是......” 就这样,宋白初花了大半时辰将台球的玩法,以及桌子的设计跟陈大发一一说个清楚。 听完之后陈大发一拍脑门,两眼放光,直接竖起大拇指,“妙,妙啊!”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而且玩法复杂,富有趣味性和竞争性,这样一来不得把那些纨绔子弟迷得个晕头转向的? 只是他又有的新的担忧,“宋小姐你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我是开赌坊的,你不让我坐庄的话,我怎么挣钱?” 宋白初回答道:“台球为两人,其中的一人固定为如意赌坊的员工,这样不就行了?” “但是要是有些客人熟悉了玩法,技术比我们好,那我们还怎么赢钱?” 宋白初自信笑道:“那你就派我上场啊!” “你??” “既然我诚心与陈老板你合作,那么我也算是技术入股了吧?只要有你们打不赢的客户,只要派我上场即可!” 然而陈大发质疑道:“你能保证不会输?” “放心,我还真不相信在这个地方能有人赢得过我!” 上辈子宋白初身为总裁助理,经常跟老板出入各种球类场合,包括台球。 为了让老板玩得更尽兴,她就苦练台球技术,甚至还不小心在世界级台球比赛的时候拿了个世界第一,所以对付这些古人,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为了让陈老板更加信服她的这个合作伙伴,她说道:“陈老板若是决定和我合作的话,我不仅能让你发大财,还能保你不被同行欺负。” “怎么说?” “到时候你用台球赚到的钱,我三分,你两分,再把剩下的五分给燕王,这样一来的话,燕王殿下就是你背后的势力,谁还敢欺负你?” 陈大发一听吓得差点摔到桌子底下了,“你你你说什么?你想拉燕王殿下入伙??你不要命了?!还有,燕王殿下怎么会和我们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不是,合作呢??” “你放心,你要你想,我就能办得到,所以——”她挑衅地看着对方,“你敢不敢跟我合作?” 陈大发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不仅头脑好,还如此有魄力,真是让他无比心惊肉跳。 但是一想到要是真的能拉燕王殿下入伙的话,那他就再也不用怕那几个地头蛇了,到时候谁还敢排挤他? 想了想,他当即拍板,“好!我陈大发就和你合作!!” “好,成交!” 宋白初将图纸递给他道:“上面已经标注好了各个东西的材质和尺寸,这几日你就赶紧找人做出来,七日之后,我会带你去见燕王殿下的。” “好好好!”陈大发已经乐得找不着北了,一想到能亲自和燕王殿下合作,他已经高兴得差点晕过去了。 不行,他得回老家拜拜才行,这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等陈大发喜滋滋地离开之后,宋白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心里冷笑道:宋今霜,慕琉年,你们等着吧,这才是我报复的第一步! 从邵芳楼二楼下来的时候,宋白初就没想到就这么巧地又碰见了许南栀。 一想到这几次一见到这个人准没什么好事,正想偷偷溜走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道娇喝,“宋白初你给我站住!” 紧接着就看见许南栀和她的丫鬟就气冲冲地走到她面前。 “宋白初,你看见我心虚了?” 宋白初转身和她顶嘴,“拜托,我心虚什么?” 彼此邵芳楼的人很多,大家听见动静之后纷纷照着她们三人看过来,就连孟老板也不禁驻足。 “哼!”许南栀指着她骂道:“宋白初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敢独自一人去太子府勾引太子?!” “我什么时候去太子府了?你可不要乱说话,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 等宋白初反驳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她之前确实为了慎儿的卖身契去过太子府一次,难道就是那次?? 许南栀生气道:“你不要否认,我全都知道了,你不仅去了太子府,你还待到了晚上,你说说,你在太子府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一句话让围观群众发出了吃瓜的惊叹声,这下看热闹人的是越来越多了。 宋白初一看被这么多人看着,觉得丢脸死了,就不想和对方再争执,只想着赶紧离开。 可是却没想到许南栀竟然朝着她打了一掌过来,在掌风划过她的发梢的时候,宋白初腰身一扭,堪堪躲了过去。 对方气不过,握紧拳头,对着她又是一拳袭来。 宋白初这下不躲了,而是张开手掌包住了挥过来的拳头,“既然许小姐这么想玩的话,那我不介意陪你玩一把!” 第58章 是村里唯一一个女夫子 许南栀是将军之女,会一些拳脚功夫是正常,不过她本人平日里懒散,不肯好好练武,再加上她又执着于身娇腰软的女子形象,这武功也就基本荒废了,所以她的这几招在宋白初眼里就是花拳绣腿。 没几下,她就直接把许南栀给打趴了,还一把坐在的对方的背上,引得对方嗷嗷惨叫。 “宋白初你放开我!你要是不放开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围观群众这下真是吃瓜吃大发了,谁也没想到两个女子会当众打架,更没想到的是,一个丫鬟竟然把将军府的大小姐给打趴了?! 孟海真是各种冷汗直流了,乖乖,一边是将军府大小姐,一边又是帮过他忙的宋白初,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南栀见坐在她背上的人一动不动,依旧不肯离开,又再次放话威胁。 “宋白初你信不信我叫我哥哥来打你?” 宋白初眨眨眼,“你哥哥是谁?” “哼,我哥哥可是我朝赫赫有名的怀远将军,这几天刚和我父亲班师回朝,你敢欺负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宋白初不以为意,因为在原书中,许南栀的哥哥许北昭是个正得发邪的人物,根本就不会做这种欺负弱小的事情。 于是她道:“那我可就要好好期待一下,看你哥哥如何不放过我了!” 说完之后就从许南栀的身上下来了,临走之前她还故意说了一句特别扎心的话,“你武功这么差,出门可别说你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我还替你父亲感到害臊呢!” 这可把许南栀气得个半死了,在她身后大喊大叫,“宋白初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慕府。 慕琉年再次去往佛堂,不过和上次的小心翼翼不一样,这次他的心情非常好。 “母亲。” 老夫人没有理会他,上次说了那句话之后,两人基本就已经处在一个决裂的状态了。 “母亲不必如此,我这次来是为了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见对方不回应,慕琉年自顾自说道:“霜霜嫁进慕府一年了,仍旧无所出,她本想给我纳妾,可是想了想,府上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就没必要这么麻烦了,母亲您觉得呢?” 老夫人平静的脸色倏然一变,立刻就想到了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不可以!” 慕琉年冷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一来,我不仅能给宋白初一个身份,还能给她一个孩子,这样她就能在慕府过得更好了。” “你闭嘴!”老夫人气得微微颤颤站起身,她怒道:“你当初为了名利前途放弃了宋白初,选择宋今霜,那你现在就不要把她拖下水!” “这个慕府是我的,这府上的所有仆人也都是我的,所以我要她一个宋白初怎么了?!” “你闭嘴!!你要是敢真的纳她为妾的话,我就与你恩断义绝!” 慕琉年呆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宋白初就能让自己的母亲说出这样话来,他崩溃道:“在你眼里难道宋白初比我还重要吗?!” “是!” “为什么?!” 老夫人缓缓呼了一口气,眼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下,“你不需要明白,是我对不起她。”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不是纳她为妾,而是要她做通房丫鬟,是一个连妾都比不上的身份!”说完之后,慕琉年有种报复的快感。 “慕琉年你敢?!” 他笑道:“母亲你也累了,要早点休息,要是宋白初到时候有了孩子的话,我会来告诉你的。” 等人离开之后,老夫人险些气晕过去。 芳容过来扶住她,无奈道:“小姐你又是何必呢?大人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儿子。” “芳容你不懂。” 芳容不仅不懂,而且还很疑惑,明明她在小姐刚刚生下慕琉年的时候就已经来服侍她了,怎么都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对不起宋白初”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缓了一会儿之后吩咐道:“去把宋白初叫来,我有话和她说。” 宋白初和许南栀打架后才刚回到慕府,就正好遇见了芳容姑姑,对方跟她说:“宋白初,老夫人有事找你。” 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老夫人了,宋白初一来就发现她憔悴了不少,便关心问道:“老夫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慈祥笑道:“我无事,就是许久没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说完便让她一起坐下。 宋白初真是不明白,慕老夫人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生出了慕琉年和慕春山两个渣滓呢?想来是随爹了。 老夫人直言道:“宋白初你可知道了慕琉年要让你做通房丫鬟的事情了?” “什么?!”她一整个大震惊,“他有病吧!”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的。” 宋白初直言道:“我自然是不愿意,不过老夫人您也不用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之前老夫人为了她已经跟慕琉年闹过一次不愉快了,所以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再让老夫人难做。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慈爱道:“好,你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顾虑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其实宋白初一直都不明白,老夫人为何对她这么好,她也曾经问过,只是对方却从未如实说过。 算了,对方不愿意说,她也不纠结。 谢过老夫人之后,还没走出院子就看见了晒在院子里誊抄的佛经。 她拿起细细一看,问道:“芳容姑姑,这是老夫人的字吗?” “是啊,可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写字,而且字还写得这么好看。” 她记得慕琉年家是乡下的,老夫人身为乡下的女子竟然还能读书识字? 芳容姑姑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记得小姐曾经说过她以前在家乡的时候是村里唯一一个女夫子。” “竟然是这样?”这倒是令她震惊了,难怪能培养出慕琉年这样的金科状元出来。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之后,转头就碰上了岑妈妈。 宋白初笑道:“岑妈妈好久不见。” 这段时间陪老夫人去寺庙祈福,她也许久未见过宋白初了,一回来就听说了她的各种事情,不禁让她感到头大。 于是劝告她道:“你做事收敛一些,老夫人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给你兜底。” “多谢岑妈妈提醒,之前我确实麻烦了老夫人几回,不过日后不会了。” 岑妈妈皱眉:“这是何意?” 宋白初笑得鸡贼,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因为接下来,我会多多麻烦你的。” 第59章宠妾灭妻 是夜,宋今霜就来找她了。 因为早已经知道自己要做通房丫鬟的事情,所以宋白初不慌不忙。 “双喜,把东西拿过来。” “是,小姐。” 只见双喜端过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套好看的淡紫色衣裙和几样珠宝首饰。 宋今霜笑吟吟道:“姐姐恐怕还不知道吧,夫君要让姐姐做通房丫鬟,今夜就要过去侍奉。” 宋白初摸了摸托盘里的衣服和那几件寒酸的首饰,笑道:“夫人竟如此大方,竟然愿意和我共侍一夫?” 对方眼眸中的嫉恨和不甘就快要压不下了,可表面还要做出一副当家主母大度的模样,“姐姐说笑了,为慕府开枝散叶本就是我的责任,所以让姐姐去侍奉夫君不过是为了慕家的子嗣着想罢了。” “哦——”宋白初故意拖长尾音说道:“原来是夫人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想让我去给大人生孩子啊!” “宋白初你——!” 这句话果然令宋今霜破防了,她怒道:“别以为你去侍奉夫君就能翻身,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即使生下来的孩子也只能养在我的名下,成为我的孩子,而你,依旧是个低贱的丫鬟!” “是吗?可我和慕琉年之前有旧情,加之我长得比你好看,身材比你好,若是我一举得男的话,你就敢确定他不会对我旧情复燃,然后宠妾灭妻吗?” 宋今霜的脸色一下子唰白,内心已经动摇了,但还在故作镇定道:“你休要挑拨我和夫君的关系了,我相信夫君,他是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呵呵!”宋白初嘲讽地笑了两声,然后从双喜手上接过了托盘,对宋今霜盈盈福神,“那奴婢就谢过夫人给的这个机会了,奴婢一定会牢牢把握住的。” 等她洗澡换了衣服,又稍微打扮了一下之后,清纯带着娇媚,活脱脱就是一副勾人妖精的模样。 宋今霜气得眼眶发红,因为她看太了解慕琉年了,宋白初的样子就是他喜欢的女人的样子! “宋白初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骚浪无度,故意勾引夫君的话,我定饶不了你!” “那你今晚可得把门窗给关好了才行,不然我怕我们动静太大了会吵到你睡觉哦!”宋白初说完还不忘又恶心了她一下,“毕竟我要努力今晚就能成功怀上大人的孩子,所以只怕一次还不够呢,呵呵呵!” “宋白初!!!”宋今霜果然再次破防了。 来到慕琉年的院子之后,宋白初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通房丫鬟是吧?她今晚就让他知道,通房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进到屋内,慕琉年已经在床上等着她了,“怎么这么久,是不愿意做我的通房丫鬟吗——” 话音未落,见到来人之后,他眼睛都直了! 他知道宋白初好看,只是这么一打扮之后,增加了几分媚态,更加让人血脉偾张了。 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道:“还站来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宋白初莞尔一笑,转身将房门锁死。 她走到慕琉年面前,嘲讽道:“你还真是大胆啊,竟然敢让我和你独处一室?” 对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墨色翻涌,哑着桑心道,“怎么?这男女之事你还想叫第三人?” 慕琉年发现自己以前是真的很装,这样的尤物他以前竟然一点任何想法都没有,但是现在他真是恨不得立马要了对方! 他发现,宋白初是真的变了很多,变得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悸动了,现在看来,宋今霜哪点比得上她? 不过好在一切都为时未晚。 然而宋白初对他的厌恶丝毫不加掩盖,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我真是和你说一句话都觉得很累,既然你把我叫来,那就应该明白,我从来都不是什么顺从的人,这样的空间,你和我,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打人厉害,所以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做吗?” 这时候宋白初才闻到了空气中的若有若无的奇怪的香味,她神色一惊,“这是迷香?” 慕琉年得意笑道:“你还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吗?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就范了,所以我就只能耍一些小手段咯!” “你果真是个只会耍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卑鄙小人!” 慕琉年很满意她的表现,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拿捏她,看着她露出这样愤怒无助的神情来,高兴得就要发表一番感言,可却发现宋白初忽然笑了,笑容还十分地诡异。 “呵呵呵......不过——”宋白初笑得无比阴险,“巧了,我也是这种人。” 因为在来之前她把所有的坏结果都想了一遍,自然也包括迷药,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于是慕琉年眼见她刚才还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现在却仿佛一点事都没有,并且她现在的表情看着有些吓人。 他有些慌了,“宋白初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宋白初一个歪嘴笑道:“当然是干你啊!” 说完,她就直接一个拳头狠狠砸过去,把对方的鼻梁骨一下子就打断了。 “啊!!!” 慕琉年吃痛地捂着自己的鼻子,跌跌撞撞朝房门跑去,可是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死了。 于是他大喊:“来人,救命啊!!来人!!” 宋白初悠悠走到他面前,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因为我来的时候早就把你院子里的人都给支开了。” “你、你.....宋白初你不能打我,我是你的主人,你难道想以下犯上吗?” “怎么?以下犯上的事情我做得还少吗?” 旋即,又是一拳过去,这下直接把对方的牙齿给打断了。 她红着眼,握紧拳头,“慕琉年,这一拳是替我父母打的!” “嘭——” “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害死的温香楼姑娘打的!” “嘭嘭!” “这一拳是替李妈妈的娘亲打的!” “嘭嘭嘭!” 宋白初打红了眼,一拳又一拳,带着无尽的愤怒,直至差点把人打死。 她缓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对着满脸鲜血半死不活的人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你的,毕竟这样就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失去一切,让你为那些死去的人赎罪之后,再让你死!” 第60章世界是你们的? “嗬嗬——”慕琉年吐了两口血,发出了似哭似笑痛苦的声音,“宋、宋白初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我失去一切,是靠你的这一身蛮力,还是靠燕王?” 宋白初温柔地将他的胳膊折断后,轻笑问道:“怎么?我不能靠燕王?” 此刻他已经痛得面目扭曲了,可还是嘲笑道:“果......果真是女人,你除了靠燕王,你还能做什么?” 宋白初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而是反问道:“怎么?你靠着宰相上位就是顶天立地男子汉,而我靠燕王就是依附他人菟丝花?” 她拍了拍他的脸,笑道:“还是你以为你说了这样话,我就会立马去证明自己没有靠燕王,并且还要跟他断绝一切关系,这样才能显示出我的独立,我的顶天立地?我告诉你,我才不会落入你规训的陷阱中去!” “你们男人总是喜欢给我们女人设置各种各种的条条框框,甚至连大女人都要符合你们设定好的要求才能称之为大女人,怎么?世界是你们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们男人可以不择手段,利用一切的人和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是顶天立体男子汉,那么我们女人为何不行?所以只要我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我也是大女主!” 她又再次折断了他的另一条胳膊之后,轻轻说道:“燕王这么好的资源,我为何不利用啊?还是说你嫉妒我能够攀上燕王这个关系?” 宋白初看着对方既痛苦,又羞愤的表情实在是爽极了,随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举到他面前,“看清楚了,这是慕府总管任命书,我要你任命岑妈妈为慕府的总管。” “呸!”慕琉年狠狠啐了一口血沫,“你妄想!只要是你想的,我都绝对不会同意!” “是吗?”她装作无辜道:“那到时候我就只能在京城里大肆宣扬你床上不行的事情咯!” “宋白初你含血喷人,我床上何时不行了?” “我怎么知道你行不行?但是只要我这么一说出去,三人成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澄清!” “你这个贱人!!”慕琉年气得吐了一口血,下三滥这招她宋白初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怎样?”宋白初再次问道:“是任命岑妈妈为总管,还是想让全京城的人讨论你床上不行的事情?到时候即使宋今霜有孕,恐怕也要被人怀疑她肚子里的是不是你的孩子!” 慕琉年算是栽了,他真的斗不过宋白初。 最后,他只能在任命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宋白初高兴地将任命书收好,“那奴婢就谢过大人了,还有,大人您这伤要赶紧处理才行,不然落下什么后遗症的话,那可就怨不得我咯!” 看着她离去的欢快身影,慕琉年发誓,他定要宋白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二天,府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岑妈妈被任命为了慕府总管;第二件就是,昨夜歹人潜入府上,大人被打得个半死。 至于慕琉年为何没有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那是因为他丢不起这个脸啊!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娇小的女人按在地上打这种事要是被传了出去的话,那他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了? 宋白初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府上的浣衣处,就看见了李妈妈在吭哧吭哧地洗衣服。 自从那晚的事情过后,她就被宋今霜降为下等丫鬟了。 “李招娣——不,小李!”宋白初觉得,对方应该是不喜欢李招娣这个名字的。 李招娣回头看见来人,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你就这么闲地到处晃悠吗?” “我今天心情好,所以想来这里对你落井下石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却搬了个凳子去和她一起洗衣服。 李招娣又气又无奈,然后问道:“昨晚大人是你打的?” “对啊。” “岑妈妈总管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对。” 李招娣真是无话可说了。 良久之后,她说了一句:“宋白初,谢谢。” 宋白初咧嘴一笑,“谢什么,等我真正弄死了那两个人之后你再跟我道谢也不迟。” 这时候看门口的小厮来福匆匆过来,“宋白初,有人找你!” 她问道:“是燕王的人吗?” 来福摇摇头,“不是,是将军府许北昭许将军。” 宋白初当即傻眼,完了,他真不会来为他妹妹报仇的吧?? 李招娣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该不会又在哪里惹事了吧?” “收声,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天我查看黄历了,说我今天大吉大利!” “切,你可就使劲吹吧!” 跟着来福出来之后,对方一直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耐烦道:“小来福,你想说什么?” “那个宋白初,为什么来找你的人不是燕王就是将军啊?你该不会想偷偷找下家吧?” 宋白初一愣,“你怎么知道?” 来福不好意思说道:“是杏儿姐姐跟我说的。” 无语了,她就不该把她想跳槽的事情跟杏儿说! 随后来福害羞道:“那个,你要是真的能去其他地方做工的话,你能不能带我一起,我也想和你一起飞黄腾达!” 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 她拍拍胸膛,保证道:“你放心,苟富贵勿相忘,我要是真的能跳槽成功的话,我会拉你一把的!”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等她来到大门的时候,发现一个身穿深色劲装的男子站正门口,身形颀长,浓眉大眼,长相周正,气势骇人,一看就是上过战场,杀过很多人的样子,就是有些黑。 来人见到她之后,先是惊讶,然后一张脸猛地就红了起来,看着黑红黑红的。 “宋、宋小姐!” 对方给她抱了个拳,她也学着对方抱了个拳,“许将军。” 对方有些诧异她的这种举动,然后脸又更红了,“那、那个许久未见,不知道宋小姐这段时日过得可好?” 宋白初:“?” 不是啊,她印象中原身和此人并无任何交集啊,所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露出疑惑,许北昭赶紧解释,“宋小姐不要误会,在下一年多未回京城,一回来就听说了侯府遭逢巨变,又听说宋小姐已经入了奴籍,又听说宋小姐为了一个丫鬟状告崔皓,又听说宋小姐——” “停!”宋白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将军别说这么多客套话了,你是不是想来给你妹妹报仇的?” “啊?”许北昭忽然慌乱了起来,“宋小姐别误会,昨天的事情是小妹有错在先,所以我来是想替她跟你道歉的,还希望你不要和小妹计较。” “这样啊!”宋白初大气摆手,“那就不用道歉了,我没放在心上!” “还有!”许北昭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帖,“这是将军府五日后的花朝宴,还请宋小姐参加。” 第61章预支工钱 赵虞看着眼前的人,不确定问道:“你说什么?” 宋白初道:“我说,殿下您可以预支一个月的工钱给我吗?” “本王,预支,工钱,给你?”无论哪个词都觉得荒谬的地步。 “对啊,反正我以后都会是您府上的丫鬟,所以你不能提前预支一个月的工钱给我吗?” 赵虞真是气到无语,拿起茶杯正想一饮而尽消消火,但是却被宋白初夺了去。 她理直气壮道:“殿下您不会连一钱银子都不舍得预支给我吧?” “宋白初,本王和你很熟吗?” “王爷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你可真是会伤我心!” 最后还是赵虞败下阵来,问道:“你要钱来做什么?” 宋白初将请柬拿了出来,在他眼前一晃,“你看,这是许南栀特意邀请我去他们将军府方朝花宴,但是我觉得她绝对的不安什么好心,既然我决意要去,那我总得去买一身好看的衣服,这样才不会被人看轻吧!” “既然你明知道对方不安好心,那你为何还要往上凑?” 宋白初骄傲道:“因为我就是这种迎难而上的人!” 他摇了摇头,无奈吩咐道:“乌墨,你去让阿离给她准备一套衣服。” 接着又说了一句:“一钱银子很买到什么好衣服?” 宋白初:“......” 片刻之后阿离以及几个丫鬟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不仅有衣服,还有很多首饰。 她看得眼睛都直了,高兴问道:“殿下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不然呢?” “多谢殿下!殿下您真是个大好人!” 无论是衣服款式和质地,还是那些珠宝首饰看着就非常贵,这样一来的话她倒要看看许南栀还能怎么嘲笑她? 不过她也不白拿,随即说道:“我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过几日我便送殿下一个大礼!” 赵虞摆摆手,“算了,你不给本王惹出什么乱子本王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宋白初也不想先将台球的事情跟他说,将所有的东西拿上之后,就立马告辞了。 等人走了之后,他才问道:“乌墨,这许南栀的朝花宴是怎么回事?” “殿下,这个是宴会是将军夫人特地为许北昭办了,明面上是庆祝他班师回朝,实际上是为他挑选未来的儿媳妇,所以这个宴会只有未婚男女才可以去?” 这样一来的话,他就更疑惑了,“既如此,那许南栀为何还要邀请宋白初过去,她不是很讨厌宋白初的吗?” 乌墨挠挠头,尴尬道:“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殿下放心,属下立马去查!” 半天的功夫,乌墨就回来了,他气愤道:“殿下属下可算是查到了,这请柬根本就不是许南栀给宋小姐的,而是许北昭亲自去慕府拿给她的,而且许南栀还根本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咔嚓——”赵虞手中的茶杯被硬生生捏碎,眉眼间顿时染上戾气。 “许北昭是吧.....” 五天的时间说过就过,这几天来她为了这个宴会可没闲着,做了好多东西,毕竟她可是太知道许南栀想要做什么了! 打扮好了之后,同房间的杏儿发出了阵阵惊呼,只因为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淡色烟紫重工绣花大袖衫,上面是抹胸,下面的月色烟紫色相间的纱袄裙,整体看起来清贵淡雅,不失华丽。 为了和衣服相配,头上的朱钗都是以白玉石为主,且妆容淡雅,额间缀了几颗小珍珠,看着实在是倾城之貌,姝丽之姿! “宋白初你也太美了吧!你真的比夫人漂亮一百倍!!” 宋白初美滋滋道:“那是,别忘了,我之前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又听了杏儿几句彩虹屁之后,她才出门。 想着慕府离将军府有些距离,她穿着如此隆重,总不能走过去吧? 正想着,一出门就看见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在门口等着。 “宋小姐。” “许......将军?” 许北昭轻松从马车一跃而下,在看见宋白初之后,呼吸一滞,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将军?许将军?”宋白初对他挥了挥手,“将军你怎么了?” 如此,许北昭才堪堪回神,可是心脏的猛烈跳动却从未停下来。 他脸一红,问道:“不知宋小姐可愿搭乘在下的马车?” 这真是求之不得,于是宋白初没有丝毫扭捏道:“那可真是太感谢将军了!” 马车上,许北昭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眼神的女子看着,无论是表情还是行为举止,都和他之前认识的宋白初有很大的不同。 现在的宋白初明显更活泼,更大胆,而且更有生命力。 两人相对无言,有些许尴尬,许北昭找了个话题道:“我原本还担心宋小姐入了奴籍会颓丧悲伤,可如今看来,宋小姐的状态仿佛比以前要好了。” “嗨,要是什么事情都寻死觅活的话,那你可真是太小看我宋白初了吧!” 许北昭对于这样的回答还真是有些意外,但是却很喜欢这样的回答,“宋小姐没有郁结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是非常难得的。” 宋白初忽然反问了一句:“许将军之前和我很熟吗?” “不......不熟......” “那你为何在慕府门前特意等我?” 许北昭顿时心跳如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后说道:“我以为宋小姐没有合适的衣服,想着来送衣服给你,不曾想你已经不需要了。” “这样啊!”宋白初毫无防备地说道:“我这个衣服是燕王送我的,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可许北昭一听到“燕王”二字,脸色顿时寒意十足,眼神里也是可怖的狠厉。 他道:“宋小姐和燕王很熟吗?” “很熟啊!” “为何?以前宋小姐和燕王殿下并无交集,现在为何会和他如此熟络?” “那是因为我跟他说了,日后可是要跳槽到他府上做丫鬟的!” “啊?”许北昭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身上的煞气也少了一些,他不解道:“你只是想去他府上做个丫鬟?” 宋白初奇怪道:“不然呢?我还能去他府上做个侍卫吗?” 第62章燕王不是好人 “噗呲——”许北昭一下子就笑出声了,看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宋小姐说话可真是有趣。” 还好,她对燕王并没有任何的心思,但是他还是得提醒她一下,“只不过我还是想劝宋小姐不要和燕王走得太近。” “为何?” “燕王不是好人,他对你更是别有目的。” 然而宋白初却生气道:“将军不用说了,谁是好人坏人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真是的,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她未来老板的坏话,他是不想活了吗? 听了这样的话,许北昭心里有些不畅快,于是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将军府。 下马车之前,许北昭特意叮嘱她,“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过来和我说。” 她道:“放心吧,目前能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说完后就先许北昭跳下了马车。 今日将军府举办的这个朝花宴,来的可都是京城中未婚的男女,然后好巧不巧,她刚下马车就见到了祁樾。 和以往一样,他依旧穿着一身红衣,骚包得很。 “宋白初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你一个gay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祁樾虽然不知道她说的“gay”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然后就呸了一声,“呸,只要一遇见你准没好事!” “是吗?既然这么不爽的话,那你报官吧,让大理寺来抓我好了!” 许北昭见两人唇枪舌剑的,疑惑道:“你们这是仇人?” 祁樾对他行了个礼,然后不屑道:“将军说笑了,我和她都不认识,怎么能叫做仇人呢?” “没错没错,谁会认识这个穿得这么骚包的人啊!”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刚才宋白初说的那句“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这句话的意思了,毕竟他还没见过那个女子吵架能这么厉害的。 为了防止二人再吵起来,他只能走在两人中间。 进门之后,府上已经来了许多人了,一眼看过去,全都是京城中的王孙公子,高门贵女,只有宋白初一个丫鬟身份的。 果不其然,她一出现就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有惊艳的,有鄙夷的,有不屑的。 这样的目光宋白初可是熟得很,上次老夫人寿宴上,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也如出一辙,只不过她从来都不care。 这时候有人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宋白初吗?她不是已经是奴籍了吗?怎么还会来这种地方?” “嘘,你说话小声一些吧,万一被她听到了,去大理寺状告你可怎么办?就像崔家公子一样!” “哈哈哈,真是可笑,真不愧是入了奴籍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去得罪崔家?” 众人的蛐蛐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很多人都在嘲笑她状告崔皓那件事情,在下人们的口中,她收获一片赞誉,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奴隶主的口中,只有讥讽和嘲笑。 在这个时代,阶级就如同天堑,无法跨越,所以上位者自然也就无法共情下位者。 于是她笑了笑,叉着腰大声道:“既然你们明白,那你们说话就给我小心点!崔皓已经死了,你们要是不想死,那就给我闭嘴!”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宋白初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贴脸开大,一时间每个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不尴尬。 然而有人不屑,“切,不过是个丫鬟也敢来威胁我们?要知道,在场所有人都是你的主子!” “是吗?”宋白初走到那人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平平无奇双眼如绿豆,一混进人群中就找不到你了,怎么?占有欲这么强?既然这么想做我的主子,那好,那你明天就去皇上面前说说,说你想要做我这个罪奴的主子!” 这下众人才后知后觉,宋白初可是逆贼之女,是罪奴的身份啊,要是跟她沾染上关系的话,只怕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如此,那人当即被吓得脸色惨白,恨不得马上离她远远的。 宋白初警告道:“你们要是再说一些惹我不开心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当场认主子了哈?要是谁家因此不小心沾上了什么定远侯同党的身份的话,那我可管不了!” 这下,大家再也不敢乱说了,甚至主动远离了她,生怕和她扯上一点关系。 而许北昭被她的这一番操作惊得是目瞪口呆,等人过来之后,他担忧问道:“宋小姐何必因为这些话而自贱身份?” “自贱?”宋白初反问:“我如何自贱了?难道我说我自己的罪奴就是自贱了吗?还是将军觉得奴籍就不配为人,所以才会觉得自贱呢?” 许北昭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后宋白初又问祁樾:“小公爷也觉得我们这种奴籍的人是什么很下贱的人吗?” 祁樾立马回答:“自然不是!即便是奴籍那又如何,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奴籍的就是下贱的?但是——”他故意转折了一下,“你宋白初除外!” 宋白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许北昭自然不知道祁樾的小情人也是奴籍的,所以被他的这一番话震惊得不行,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这么,这么像人话的话。 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诚心道歉道:“宋小姐对不起,是我狭隘了,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无事,将军也不是有心的。” 经过此事,他对宋白初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已经和当初那个胆小怯懦的大小姐完全不一样了。 宴会的场地并非在外厅,而是在将军府的花园中,所以许北昭继续领着他们去往花园。 宋白初不明白,现在都已经是夏天了,怎么还叫做花朝宴呢? 等她来到花园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叫做花朝,是因为将军府不惜重金用请人将原本就应该在春天开的花,延迟到了现在才开放。 于是她一下子就被满园的花给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花好美啊!” 许北昭温柔笑道:“宋小姐要是喜欢的话,等宴会结束后,这些花可以送到你的府上。” 一旁的祁樾翻了个白眼,“切,她还有府上吗?” 许北昭又是一阵尴尬,他今天怎么老是说错话? “宋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无妨。”宋白初大气道:“我本来就已经没有家了。” 而此时慕府外面,方正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殿下您晚来一步了,宋白初已经被人接走了。” “谁?” “许北昭。” 说完这句话后,马车里传出了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吓得她把头垂得更低了。 马车里,赵虞面色黑沉狠厉,周身气势骇人无比。 他将手中的茶杯碎片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薄唇轻启:“走,去将军府。” 第63章长得普通不是你的错 “哥!!你为什么要带宋白初来这里?!!” 对于一见到她就尖叫的许南栀,宋白初很是疑惑,“许南栀,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你可要点脸吧?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 “那请柬是怎么回事?” “什么请柬?” 许北昭眼看自己的谎言就要被戳穿了,立马上前将自己妹妹的嘴给捂住,并低声警告她:“许南栀你闭嘴,你要是再敢乱说的话,我就把你以前闯过的祸全部告诉爹娘!” “哥,你——!” 她愤愤道:“你要是敢告状,那我也要告诉娘亲你擅作主张把宋白初带来!” “你——!” 宋白初看着这兄妹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但也从刚才的话中也明白了,她此次来将军府是许北昭的意思而并非许南栀,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对许北昭道:“公子,夫人请您过去。” 于是他满脸歉意对宋白初道:“宋小姐我先失陪一会儿。” “没事,你去吧。” 等人走之后,许南栀才气呼呼质问道:“宋白初你和我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谢,没有任何关系!” “那不可能!我从来没见我哥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她打量着宋白初,着实被她今天的打扮和美貌给惊到了,难怪自己的哥哥被迷得晕头转向的。 于是说道:“你说,你今天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故意来勾引我哥的?哼,我劝你别想了,就你如今奴籍的身份别想嫁进我们将军府!” 宋白初毫不留情地回怼,“我说你别太自作多情好吗?我要是没有请柬的话我能进来吗?那你要不要用你那小脑仁想想,是谁送我的请柬?还有,难道是穿得好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别人当成你啊!” 许南栀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宋白初你给我等着!” 宋白初:“......” 算了,她不想跟大脑不发达的人说话。 花园里人来人往,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们两个了,这时候就几个贵女走了过来,都用着轻蔑的眼神打量着宋白初,并嘲讽道:“许南栀,你们将军府什么时候也允许丫鬟来参加宴会了?” 没等许南栀说话,宋白初就先反客为主,一顿输出,“怎么?将军府是你家吗?怎么一来就对别人家指指点点的?你们要是看将军府不顺眼的话那就离开!真是的,来别人家一点都不讲礼貌!” 几个贵女都震惊了,不是,她们嘲笑的可是她,怎么变成了嘲笑将军府呢? “诸位若是对我将军府有意见的话,大可离开。” 几人回头,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许北昭,正脸色黑沉地看着她们。 今天的朝花宴本就是为了给小许将军寻找合适的结亲人选,而来这里的大部分贵女都想着嫁入将军府,所以被当事人这么一说,自然都羞赧不已,不敢出声。 然而其中的杨直杨御史之妹杨淑慎不服气道:“小许将军,我们难道说错了吗?今日的场合凡事来人皆为高门大户名门望族的王孙贵女,而宋白初只是一个丫鬟,她凭什么来这里?” “就凭她是我亲自邀请来的,可以吗?” “我——!”杨淑慎语塞,随即冷哼道:“哼,长得好看可真是好,无论做什么都有男人维护!” “是吗?”宋白初自然不会掉入自证陷阱,“多谢你夸我长得好看,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长得普通不是你的错。” “宋白初!!”杨淑慎当场就破防了,“你长得再好看又如何,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卑微的贱奴!” 此时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这朝花宴何时变成骂人宴了?是不是孤来错了地方?” 只见太子赵君辞面色不悦地向众人走来,穿着一身月色圆领宽袖长袍,头戴金冠,通身矜贵无比。 众人一看,纷纷行礼,“吾等参见太子殿下!” 赵君辞淡淡道:“平身。”随即便走到了宋白初身旁。 他旁若无人问道:“上次的事情,你还在生孤的气吗?” 宋白初一怔,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是慎儿卖身契的事情,还是那四个人的事情? 虽然陈润四人已经受到该受到的报应了,可是一想到那四个人都与太子有关,她便没好气道:“太子说笑了,我怎么敢生您的气?” 赵君辞轻笑,“你要真的这么想要的话,孤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是吗?”她直接将手一伸,“那拿来吧!” 而许南栀见两人如此熟络地交谈,肺都要气炸了,她怒道:“宋白初你怎么可以和殿下这般态度说话?!” “太子都没意见,你反倒有意见上了?” 赵君辞也不悦道:“许南栀,这是孤和宋白初的事情,与你无关。” 许南栀都要气哭了,她这么喜欢太子,结果太子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对她说话! “殿下,宋白初一个丫鬟敢这么跟您说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误以为殿下您没有任何威严的!” 旁的几个贵女也带着嫉妒帮腔,“殿下,许小姐说得多,宋白初身为丫鬟来这种场合已经是不对,她对您还如此无礼,这实在是不合礼法啊!” “以臣女所见,应该把她赶出将军府,不能让她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赵君辞脸色越来越黑,厉声道:“怎么?你们是在教孤做事吗?!” 贵女们皆被吓得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道:“殿下息怒!臣女、臣女不敢!” “既然不敢的话,那就给孤闭嘴!” 许南栀死死咬着嘴唇,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宋白初。 思忖片刻后,她微微福身,说道:“殿下,朝花宴就要开始了,还请殿下入座,至于宋白初,来者是客,臣女会让下人多安排一个位置给她的。” 这番话说得得体大方,赵君辞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说道:“既如此,那就安排她坐在孤的身旁吧。” 第64章本王还需要请柬吗 许南栀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敢拒绝。 而这时许北昭却出言拒绝道:“殿下,宋白初是下官请来的,所以让她坐在殿下身侧于理不合。” 赵君辞微微皱眉,“许北昭,那你觉得她坐在哪里合适?你的身旁?” “等一下!”听了许久,宋白初终于出声了,“我谁的旁边都不坐!” 然后走到许南栀的身边,笑道:“我就要坐在许小姐的身边!” “宋白初你——”许南栀刚要发作,就被宋白初压低声音警告:“怎么?你难道想我坐在太子身边?” “不想!” “那你想让我坐在你哥身边?” “也不想!” “那你就给我闭嘴!” 许南栀愤愤,但这是最好的结果,于是同意道:“臣女也觉得宋白初坐在臣女身边是最好的。” 既然两人都没有意见,赵君辞也只好作罢,无奈道:“那便这样安排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朝花宴才开始。 所谓的开始无非就是喝喝酒,吃吃菜,然后玩一些行酒令之类的游戏。 宋白初无聊得紧,就只能一个劲地吃菜,不得不说,将军府这菜还挺好吃的。 许南栀见她这副样子,嘲讽道:“哼,跟没吃过好东西的饿死鬼一样,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怎么会看得上你?” “这不就证明你家东西好吃吗?还有,我还真的确实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毕竟我身为一个丫鬟,哪有机会能吃得到这么好的饭菜?” “宋白初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做丫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自然光荣啊,劳动人民最光荣你懂不懂?” 许南栀无语凝噎,她真是小看了对方的厚脸皮! 朝花宴本就是一场大型的相亲会,所以这时候杨淑慎提议,“这行酒令我们也玩得倦了不如我们来玩别的吧?” 有人就附和:“杨小姐觉得玩什么好?” “我想请将军府拿出点彩头出来,然后我们进行才艺比拼,谁要是得了第一,谁就能拿这么彩头,可好?” 宋白初默默扶额,怎么又是这种老套的情节? 身旁的许南栀当即叫好,“好!我将军府同意了!” 然后得意地看着宋白初,因为她可没忘对方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到时候她就要让对方在太子面前出丑! 这个提议可谓是提得好啊,众人开始起哄许北昭,让他拿出彩头来。 许北昭也很高兴,就非常大气道:“谁要是拿了第一,我就把这个送给他!” 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刀鞘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放在了桌上。 有眼尖的人惊呼道:“这、这难道就是百年前传说中那把削铁如泥的玄铁宝刀裂光?” “没错。” “啧啧啧,这可是好东西啊,小许将军真的大手笔啊!” 然而宋白初翻了个白眼,她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 这时候又有人起哄太子,“太子殿下您难道不出点彩头吗?” 赵君辞自然不会冷场,微微一笑,正想说出自己的彩头时候,却听见宋白初大喊道:“等一下!” 于是,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她毫不畏惧道:“太子殿下,您要是出彩头别出这种有的没的,你直接出五百两黄金!” 此话一出,全场哄笑。 祁樾笑得最为大声,“宋白初你还真是俗气,你这是没见过钱吗?笑死,你怎么敢的啊?” “没错,我现在还真是没见过钱!” 杨淑慎嘲讽道:“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说这种黄白之物,宋白初你还真是低俗!” “得了吧,大家也都别装清高,口口声声说钱低俗,竟然觉得低俗,那你们把你们的钱都给我好了!” 她特指祁樾,“祁小公爷觉得钱俗气的话,那你敢把你家的家产全部给我吗?” 谁都不敢接话,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的,心虚不已,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赵君辞失笑摇摇头,语气里是他不曾觉察的宠溺,“好,那孤就出五百两黄金!” 宋白初给所有人狠狠翻了个大白眼,竟然敢在她这种打工人面前说钱是俗物,真是找抽! 太子话音刚落,不曾想一道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下一个彩头由本王来出!” 众人震惊朝声音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了两道人影走来,为首的人身形高大健硕,宽肩窄腰,一身蓝黑色圆领宽袖彩丝兽纹宽袖长袍,威压汹汹,令人惊惧。 所有人顿时吓得马上跪了下来,“吾等参见燕王殿下!” “起来!” “谢燕王殿下!” 众人起来后仍旧不敢落座,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谁也不知道燕王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纷纷猜测是不是有人犯事了? 然而宋白初不一样,见到赵虞之后惊喜无比,高兴跑上前去,“殿下,殿下你怎么来了?” “本王是怕你把人家将军府给掀了,这才不得已前来。”他口是心非道。 宋白初“哼”一声,“殿下我有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你说呢?” 两人相处的模样令在场所有人震惊,因为谁也没见过燕王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 赵君辞见两人这般,脸色阴沉道:“不知道皇叔今日来将军府所谓何事?” “本王来参加朝花宴不行吗?” “那皇叔可有请柬?” 赵虞看向许北昭:“小许将军,本王还需要请柬吗?” 许北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一方面嫉妒对方和宋白初的关系,一方面又害怕他,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但是最终迫于对方的威压,只好说道:“燕王......自然是不需要请柬的。” 说完后,便让下人立马准备好新的桌椅,并把桌椅安排在了主位上。 赵君辞自然气不过,又问道:“皇叔应该知道,今日的宴会是年轻未婚男女的宴会,皇叔参加,恐怕不妥吧?”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燕王婚事一事乃是大忌,谁都不敢提,因此大家把头垂得更低了,生怕自己无故躺枪。 赵虞反问道:“怎么?本王至今尚未娶妻,太子难道不知道吗?” 一旁的宋白初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然后说了句:“殿下,太子殿下在说您年纪大呢!” 第65章燕王的腰牌 “宋白初!”赵虞愤愤咬牙。 好吧,宋白初摊手,她只是看开个玩笑罢了。 赵虞坐上主桌之后,站着的那些人总算是能入座了,只不过氛围不似刚才那般轻松热闹,每个人都拘谨得不行。 笑话,燕王在这里,谁敢放肆? 然而只有宋白初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兴致勃勃道:“殿下您刚才也说要出彩头,您要出什么彩头?” 赵虞看着她笑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宋白初给他使了个眼神,用着只有两人能看得懂的表情道:“就那个啊,你懂的!” “可本王不想用那个作为彩头。” “为什么?殿下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那个了!” 面对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得懂的话,许北昭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出声道:“还请燕王殿下不要再打哑谜了。” 赵虞看了他一眼,眼中暗暗得意,仿佛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了。 随后他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哐当”一声,就这么随意地丢到了桌面上,说道:“谁要是赢得比赛,本王的这块腰牌就送给她,并且永不收回。”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向宋白初,在看到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的时候,他的心脏涨涨麻麻的,说不出的舒爽。 这块腰牌和上次宋白初得到的燕王府的腰牌的不一样的,这是燕王专属的腰牌,上面是刻有赵虞名字的腰牌,意味着,拥有这块腰牌之后,在京城就可以横着走了! 因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拿到这块腰牌,相当于是背后有燕王撑腰啊! 一时间,原本还拘谨的众人这下是再也淡定不了了。 “燕王的腰牌,即便是其他王爷看见也要下跪行礼的那种啊!” “燕王这出手也太豪横了吧?原本我还打算观战,这下我想要下场参加比赛了!” “燕王的腰牌,胜过免死金牌啊各位!你们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就要了哈!” 现场的氛围因为这块腰牌而再次热闹了起来,人人对于这场才艺比试都跃跃欲试,就连许南栀都喃喃道:“我要是得到了这块令牌,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让太子娶我了......” 宋白初:“???” 不是,大姐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这只是燕王令牌不是圣旨啊!! 然而太子却因此气得不行,明明他出的彩头是最好的,现在被燕王压了一头,他心里自然是很不爽,于是出言道:“燕王既然如此大方,那么孤也不能落下才行,除了刚才的五百两黄金,孤再出一个彩头,那就是,胜者可以向孤讨要一件东西,只要是孤能给得了的!” 这下,全场沸腾了。 无论是燕王的腰牌,还是太子的许诺,这都是非常不得了的东西啊!! 就在大家激烈讨论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哟,这将军府如此热闹却无人通知我,那我只好不请自来咯!” 只见来人长相美艳,身穿暗红色的广袖外袍,但是穿得松松垮垮的,甚至连肩头都露了出来。 身为现代人的宋白初自然不觉得这样的穿法有什么问题,反而还觉得很好看,可是在此人出现之后,全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去。 她不明白,悄悄问道:“她是谁啊?为什么大家都是这样的表情?” 许南栀鄙夷道:“哼,她就是京城第一荡妇,贺兰在水!”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所以大家也都能听见。 宋白初本以为这个叫贺兰在水的会面露尴尬或者恼羞成怒,可是对方都没有,反而还盈盈笑着,并道:“许小姐就是这么介绍我的?” 然后就这么走到了宋白初的面前,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叫贺兰在水,当朝宰相之女。” 宋白初自然也是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并对对方伸出手,“你好,我叫宋白初,目前是慕府的丫鬟!” 贺兰在水先是一愣,然后发出了惊天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世间怎么会有竟然能将自己丫鬟身份如此坦荡说出来的人? 笑了半天之后,她才逐渐将笑容收回,转头对许北昭道:“小许将军这是不打算给我安排座位吗?” 许北昭脸色不佳道:“贺兰小姐不在受邀之列,所以将军府没把你的位置给算进去。” “是吗?那燕王殿下也不再受邀之列,他为何还能有位置?还是说小许将军看人下碟?” “贺兰小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这里实在是坐不下这么多人了,还请贺兰小姐改日再来吧!”说完后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候场面一度尴尬,不仅没有一个人为贺兰在水说话,并且脸上都充满了嫌弃,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宋白初“腾”地一下站起身,然后对她说道:“贺兰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坐我的位置。” 许北昭脸色一僵,道:“宋小姐你不必如此——”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兰在水给打断了,她笑着挑眉问道:“那你坐在哪?” 宋白初走出来,然后径直走到了赵虞的身边,没有一丝犹豫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坐在这里!” 所有人惊呆了,宋白初她怎么敢啊?! “宋白初不要命了?那可是燕王殿下啊!” “我知道宋白初此人无脑,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连燕王都敢惹?” “完了,燕王不会当众杀了宋白初吧??” 就在大家以为燕王会雷霆震怒并一刀杀死宋白初的时候,不料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又将头转了过来。 这再次让众人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就连一直针对宋白初的杨淑慎此刻也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而许北昭和赵君辞两人看着这一幕,心下万分骇然,同时也生出了丝丝不甘和愤怒。 贺兰在水看了眼宋白初头上的白玉头饰,以及赵虞腰间的白玉配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说道:“不知怎的,宋小姐和燕王殿下这样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夫妻。” 第66章赌注 这句话一出,众人震惊无比,并默契地齐刷刷转头看向两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确实有这么回事,男俊女美,一个成熟稳重不苟言笑,一个娇媚可人笑意吟吟,看着还真是般配。 赵虞心脏猛然一跳,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眼中划过一丝慌乱,虽然这样的话听着甚是愉悦,可是他却不敢去看宋白初,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嫌恶的表情。 可没想到是,宋白初不仅没有嫌恶,反而还笑道:“是吗?贺兰小姐的意思的夸我好看咯?” 却不料下一瞬就听到了赵君辞的呵斥:“贺兰在水你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孤把你丢出去?!” 贺兰在水悠悠走到了宋白初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道:“奇怪,我明明说的是宋小姐和燕王殿下,太子殿下您在这生什么气?还是说,太子殿下您也喜欢宋小姐?” 众人再次震惊,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个贺兰在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赵君辞一张脸顿时就涨红不已,就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贺兰在水,你、你竟然随意编排孤.....和宋小姐,信不信孤真的把你丢出去?!” 对方只是轻声笑了笑,说道:“殿下既然都说是编排了那为何如此紧张呢?” “够了!!”主位上赵虞黑着脸呵斥,“都给本王坐下,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的话,那就滚出去!” 这下,全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而许南栀恨恨地看着宋白初,因为她看到出来,太子是真的对宋白初有意。 总而言之,因为贺兰在水的几句话,把某些人弄得心情很不好,许北昭心情虽然也很不好,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第一个谁要上来表演才艺?” 虽然刚才都被燕王给吓到了,但是一想到那几个彩头,大家又再次活跃了起来。 杨姝慎道:“论在座中谁的琴棋书画最厉害,那必定是许小姐啊,那何不如就让许小姐展示一下自己的琴艺?” 许南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她骄傲地抬头挺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冷笑着,宋白初长得再好看如何?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罢了!只要到时候将她拉出来与自己做个对比,她就不信太子还会喜欢她宋白初! 打定主意之后,她便作为第一个上场。 她身为将军府方女儿,武功虽然不行,但是却精通琴棋书画,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宋白初给比下去! 这么一想,她想到了一个主意,“刚才殿下们虽然出了很多彩头,但是还不够刺激,不如我们各自挑选自己的对手,再各自下赌注如何?” “好!!”祁樾第一个拍手叫好,他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这个提议听着就刺激,大家也都纷纷应和。 “好!我同意!” “这样才刺激,我倒要看看许小姐选择的对手是谁?” “许小姐的琴艺这么好,对上她岂不是必输无疑了?” 许南栀看向宋白初,挑衅道:“宋白初,我想选择的对手是你,你敢答应我吗?” 宋白初无语,她就知道许南栀不会放过自己,不过她没什么好怕的,便道:“有什么不敢的,我答应就是了!” “好!那我的赌注就是,要是我赢了,你这辈子都不许再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并且跪下来叫我三声奶奶!” 这个赌注一出来,众人各种起哄,而赵君辞脸色通红,愤愤喝了一杯酒,然后怒斥道:“许南栀,孤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殿下,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宋白初身份低微,臣女觉得殿下这般高贵的人就不应该和她有任何关系!” 赵君辞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宋白初的声音:“好,我接受你的赌注!”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为什么她能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样的赌注? 下一瞬,就听见宋白初说道:“那我的赌注是,要是我赢了,那你就做一个月的丫鬟,而且还是府上最下等的丫鬟哦!” “哼!”许南栀道:“好!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因为两人的赌注再次把这个才艺比赛推向高潮,氛围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赵虞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道:“宋白初,本王可是听说你什么都不会,所以你是有何自信能赢过许南栀的?” 宋白初自信一笑,“殿下,我说过了,只要殿下需要,我什么都会。” 赌注一下,比赛开始。 场地中间,许南栀坐在一把古琴面前,将手搭在琴弦之上,随即轻轻拨动琴弦,下一瞬,清冽悦耳的琴声就这么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一曲毕,大家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妙,妙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许小姐的琴艺令我等佩服!” “宋白初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吗?就她这样的,怎么可能赢得了许小姐?” “只怕今日的魁首当属许小姐了呀!” 许南栀得意地对宋白初道:“我琴我是弹了,接下来可到你了!” 然而宋白初看了看时间,太阳还未下山,所以她的才艺还不到时间展示,便说道:“时间没到,我先不上。” “怎么?你该不会是怕了吧?你要是现在认输的话,那我就准许你不用上场丢人现眼!” 大家也都嘲笑道:“大家不会都忘了吧?宋白初可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啊,她本来什么都不会,所以她害怕也是正常的!” “我看她,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罢了!” “哈哈哈哈,这样看来的话,许小姐是赢得毫无悬念了!” 就连许北昭也认不住帮她说话,“宋小姐要是介意刚才的赌注的话,我替我妹妹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哥!!”许南栀抱怨,“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我才是你的妹妹,而且她敢说不敢做吗?” 宋白初为自己辩解道:“首先,我可没认输,我只是说了,时间没到,我的才艺还不方便展示出来;其次,我说话算话,我要是输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太子面前,并且给你跪下!” “那你说说,那你究竟要何时才能展现你的才艺,万一你拖到明年也说时间没到呢!” “放心,等天黑了就可以了。” 她到时候就让这群人看看,什么叫做魔法! 第67章星空 随着时间的过去,大家一个接着一个上场,因为节目同质化很多,不是弹琴就是跳舞,看着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是许南栀却是心里的愈发地焦急。 然而看到宋白初不仅在那气定神闲地吃吃喝喝,还和燕王有说有笑,她就更加烦躁了。 明明是她已经稳操胜券了,可是她为什么就这么烦躁? “宋白初!!”她终于是沉不住气了,“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华灯初上,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看你就是怕了不敢上场!” 杨淑慎也得到机会嘲讽她一波了,“在两位殿下面前你还想耍心机,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本事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的,毕竟你是草包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就是,宋白初你要不然就干脆求饶吧,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宋白初是出了名的草包,她怎么可能赢得了许小姐?” 面对众人的不屑轻蔑,宋白初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抬眼看了一眼外面,天果然已经全部黑了下来,那么也确实到了她表演的时间了。 于是她站起身来,对许南栀说:“我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既然现在时间已经到了,那确实该到我上场了。” “好,那你要表演什么?” 宋白初走到了场地中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不知道大家对刚才的表演有什么看法,你们觉得那才那十几个弹琴的人中,除去许南栀外,谁更出彩?”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也确实回答不上来。 除了许南栀,水平嘛,说实话,大家都大差不差的,甚至到了后面都没心情听下去了,所以一时间很难抉择。 她见大家回答不出,就问赵君辞道:“那太子殿下呢?觉得刚才那十几个人弹琴中谁谈的最好?” 赵君辞忽然被cue,却也回答不出来,只因为他根本就无心任何人的琴艺。 “这.....孤觉得都很好。” “我倒是觉得千篇一律,无聊至极!”说话的人是贺兰在水。 她无惧场上那些不善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包括许小姐的,也一并无聊,要是日后这宴会又是弹琴跳舞的话,那我还是不来好了。” 许南栀愤怒到口无择言,“贺兰小姐什么都没做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们?还有你会弹琴会跳舞吗?我看你除了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之外什么都不会了!” “许南栀!!”许北昭顿时呵斥道:“不许胡说!” 贺兰在水根本就不在意,而是笑道:“那你问问太子殿下觉得那些表演无不无聊?” 赵君辞一脸黑线,但还是诚实地点了头,“确实有些乏味。” 这话直接把许南栀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将怒火转向宋白初,“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大家都觉得无聊,那我就让大家看一些不无聊的好了!” 说完之后,她便让下人抬了一缸水过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招。 “宋白初,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表演如何把这一大缸水给喝光吧?” 宋白初笑而不语,转身就把水缸给一脚踢倒,长亭的大理石地板上直接被水给淹没了。 “宋白初你做什么?” “宋白初你有病吧?!” “啊!!宋白初我的裙子!” 一时间各种怒骂嚎叫声不断,所有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也不解释,又吩咐下人道:“把这里的灯都给灭了。” 许南栀忍无可忍,大骂道:“宋白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想把这个朝花宴给毁了是吗?” 转头又对着自己府上的下人道:“你们是我将军府的下人,都不许帮她!” 宋白初只好转过头去委屈巴巴地看着赵虞,用撒娇的语气道:“殿下,你看看她,存心是不想让我赢!” 赵虞真的很吃她这套,便黑着脸道:“许南栀,你这是要跟本王过不去吗?” 吓得许南栀赶紧下跪,“殿下恕罪,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只是觉得宋白初是在故意耍我们而已!” 一旁的贺兰在水笑出了声,“许南栀,你该不会是害怕宋白初赢过你,所以才这么处处针对她的吧?” “你闭嘴!我可从来没怕!” “既然不怕,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许南栀语塞,没办法,只好让下人们听命于宋白初。 等下人将长亭中的灯灭去之后,周围的光线就暗了许多,但是仍旧能在微弱的光线中看清大家模糊的人影。 “宋白初你究竟要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你是不是打算趁黑溜走啊?” “又是水又是看不见的,你究竟要做什么?” “快点吧,我可烦死了!” 大家抱怨声不断,宋白初也不再卖关子,她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接下来,我就让大家见识一下最美的星空!” “星空?这里?” “宋白初你开什么玩笑?星空那是在天上不再这里。” “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都开始胡说八道是了吧?” 宋白初嘿嘿一笑,紧接着大喊一句:“大家,看好了!” 话音落下,她将手中紧攥的东西向上用力一抛,顿时便有无数的粉末状的东西从天而降。 大家正想开口骂人的时候,不料这时候却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那些粉末接触到地上水的瞬间,刹那爆发出了蓝色的光亮来。 一处,两处,三处,无数的蓝色小火焰在地面上跃动,没多久,就组成了一片蓝色荧光海洋! 在黑暗之中,水面上蓝光闪动耀眼,看着自己的脚下那一大片宽阔的耀眼动人的蓝色光芒就如同天上的星河一般,越来越亮,越来越璀璨! 所有人都惊呆了,每个人都忘神地看着这绝美的一幕,有些人甚至被美到流下了眼泪。 太美丽,太震撼了! 耿耿星河,天上人间,如梦似幻。 “太美了......” 一道声音出来之后,紧接着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叹声。 “我的天啊!!这是人间仙境吗?!!”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了,真的要美哭我了!!” “太美了,太美了,人生不枉此行啊!!” 他们尖叫着,他们大哭着,所有人都在为着震撼的场景欢呼。 在这条蓝色的璀璨星河中,赵虞整个人都已经彻底呆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星河中的那个娇俏的少女,心脏再也控制不住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快得令他差点呼吸不过来。 宋白初宋白初宋白初! 他的手紧紧攥着桌子,指节微微发白,心里那悸动的情愫仿佛下一瞬就要失控,仿佛就要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中。 呼..... 赵虞承认,他真的爱上了宋白初。 第68章 是你杀了我家小姐 这场蓝色的星河持续几分钟后,终于逐渐暗淡了下去,直到完全熄灭,所有人都还没能从那份震撼中走出来。 等下人们再次把灯火点燃,他们才堪堪如梦初醒,回到了现实,但是仍旧无人说话。 “啪啪啪!”贺兰在水鼓起了掌,惊叹道:“宋小姐的这场表演,真是令我等叹服啊!”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燕王为何会对宋白初另眼相待了,原来此人这么有趣,这么出人意料! 等她的声音落下之后,长亭内顿时爆发出了如雷的掌声,一浪接着一浪。 “宋白初好样啊!!” “我宣布,宋白初赢了!!” “宋白初要是不得第一的话我不服!” 面对这样的结果,许南栀心服口服,只是她不明白,宋白初这施的究竟是什么法术? “宋白初,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宋白初故意卖关子,“我就是不告诉你!” 其实这就是鲁米诺反应,她一开始就在水中放入了鲁米诺试剂,而她撒的粉末是铁氰化钾,两者一反应,就会产生蓝色荧光。 而这些东西也是她在这短短几天内准备的,为了就是应付这样的场合,不过还真让她装了一波大的。 所以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你——”许南栀愤愤,她虽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所以也只好闭嘴。 于是许北昭便要宣布今日的比试结果,可他看向宋白初时,心脏仍旧砰砰直跳。 他从未否认自己喜欢宋白初,要是说之前对她是年少时的情窦初开,念念不忘,那么今夜过后,就是情根深种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诸位要是没有意见的话,那么今日的魁首就是——宋白初!” “耶!!”宋白初高兴欢呼,这下无论是令牌还是五百两黄金,甚至是慎儿的卖身契她都可以拿到手了! 这场朝花宴就这么结束了,大家所有意犹未尽,但天色已晚,也不得不要离开将军府。 但是宋白初还没走,她还有拿自己的奖品。 “哈哈哈,谢谢将军!”接过那把漂亮的裂光,她只是简单看了两眼,就把她别在了自己的腰上,因为她对着匕首还真是没啥兴趣的。 许北昭见状,心里有些闷闷的,要是知道她会拿魁首,这彩头就应该换成别的东西才对。 第二个就是太子,宋白初非常不要脸道:“太子殿下您那五百两黄金请帮我兑换成银票,不然这么多钱,我还真没地方放,至于您的另外一件东西,您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赵君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柔情,他笑道:“好,那孤就等着你来太子府拿了。” “放心,我很快就会去的!” 看见太子这种语气和眼神,赵虞非常不爽地故意横插在两人中间,将他挡住,然后把自己的腰牌亲自放入宋白初的手中。 “这腰牌属于你了。” 宋白初拿到腰牌之后,那叫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殿下您真好!” “殿下您真帅!” “殿下您会长命百岁的!” 听着这些有些浮夸的称赞,赵虞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明知故问道:“你就真的这么喜欢本王的腰牌?” “昂昂,那是自然!有了这块腰牌之后,我就可以再也不用怕慕琉年那个狗东西了!” 而赵君辞带着醋意道:“宋白初,孤给你的东西你难道就不喜欢吗?” 宋白初实话实说,“喜欢啊!但是我更喜欢燕王殿下的腰牌!” 这个回答让赵君辞觉得自己就是在自取其辱,他愤愤看了一眼赵虞之后,愤然甩袖离去。 而赵虞心情大好,便说道:“宋白初,等下本王送你回去。” 宋白初刚要回答,就见许南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道:“不好了,杨姝慎不见了!” “什么?”几人大惊,此时府上还有许多未走的宾客,赵虞当机立断,“乌墨,带人把将军府封锁起来,谁也不准离开!” “是,殿下!” 许北昭也赶紧下令,“来人,给我搜,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等下人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他才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许南栀慌得不行,她解释道:“刚刚我和她从长亭离开之后,就在府上边走边聊,随后她就说要回长亭拿东西,便带着丫鬟一起离开了。之后我左等右等,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回来,以为她离开了将军府,可是我问了门口的小厮,他说没看见杨淑慎离开,这我才意识到不对。” 听她说完之后,许北昭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这里,并未见她回来,这样看来的话,她应该是在府上某个地方迷路了。” 可没想到了是,没多久就有小厮跑了过来,神色无比慌张。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我们、我们在池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尸体正好就是杨小姐!” “什么?!!” 几人惊得不行,匆忙赶去了出事的水池。 来到地方之后,下人们以及一些宾客围成了一片,而中间便是已经打捞起来的杨淑慎的尸体。 许南栀吓哭了,“哥,哥!!杨淑慎她、她真的死了!!” 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个的事情,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已经没了生气地躺在地上,宋白初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她道:“殿下,先让我来验尸吧。” 赵虞点头,“嗯。” 许北昭诧异,“验尸?宋白初你会验尸?” “啊,怎么了?” 说话期间,她已经熟练地戴上了赵虞递过来的手套,并大声道:“诸位退后,不要挡住我的光!” 于是在众人的震惊之下,宋白初给杨淑慎做了个简单的验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殿下,杨淑慎的死因就是水入肺而呛死的,并且身上并无任何伤痕。” 赵虞蹙眉,“所以她就是单纯地被淹死的?” “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排除是有人将她推入水中的。” 话音刚落,人群里忽然就跑出来了一个人,指着宋白初哭喊着:“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家小姐!” 第69章身正不怕影斜 “不是,为什么啊??” 宋白初没想到来参加了个宴会就把自己给整进牢里了,而且还是大理寺的大牢! 牢房外面,乌墨因为憋笑憋得脸都紫了,而赵虞只是浅浅叹了口气,“人证物证以及作案动机都有,所以本王不抓你抓谁?” 宋白初瞪了一眼乌墨,然后为自己辩解,“杨淑慎的丫鬟诺兰拿出的荷包虽然是我的,可那绝对是她偷的,而且我有不在场证明啊,晚上的时候,殿下您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乌墨来了句:“宋小姐你可别诬陷我家殿下,中途你确实离开过长亭一次。” “我那是去上厕所,去上厕所了!!” “那不也是有作案时间吗?” 宋白初扶额,她真是要崩溃了,那个叫诺兰的怎么就想到要陷害她呢?? 想了想,她问道:“那殿下真的相信是我杀的杨淑慎吗?” “相信。” “你——!”宋白初气得愤愤转身,她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男人了! 赵虞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决定还是不逗她了,便正色道:“这个案子的关键是在那个丫鬟身上,所以这两天你就先待在这里吧。” 宋白初不争气地又转过了身,纠结道:“可是我被抓进大牢,慕琉年那边怎么办?” “放心,本王会处理好的。” 末了他还来了一句:“你别想偷跑出去,大理寺的大牢如同迷宫,你逃不掉的,而且大牢最里面关押着不知鱼,你要是碰到他的话,本王也保证不了你的安危,因为你可不要忘了,他可是你亲手送进大理寺的。” 宋白初默默咽了一下口水,保证道:“殿下放心,我哪都不会去的。”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之后,一醒来就看见了牢房外站着的岑妈妈和杏儿。 “宋白初!!”杏儿紧张地扑过去,隔着牢房仔细地检查着里面的人,“你还好吗?你有没有事?” “啊?你们怎么来了?”伸了个懒腰之后,她才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岑妈妈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然后从竹篮里拿出白粥和小菜从栏杆中间递进去给她,“先吃饭了再说。” 等她吃完饭了之后,岑妈妈才说:“你被抓进大理寺的事情燕王殿下一早就派人来和大人说了。” 宋白初将碗筷递回给她,便像只咸鱼一般靠着墙边坐了下来,讥笑道:“哟,他还这么好心让你们来给我送饭?” 杏儿愤愤撇嘴,“你想多了,大人和夫人一听说你被抓,高兴地合不拢嘴,你之前把大人打成那样,他们正愁气没处撒,所以一听说你被抓了,还特意叮嘱大理寺的人要铁面无私,对你该用刑就用刑,不要手下留情,至于我和岑妈妈是趁着他两人不在偷偷溜来的!” 宋白初感动道:“还是你们好,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们。” 岑妈妈问她:“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杀人了?” “哪能啊?我不是被诬陷的吗?” 两人忙问:“那是谁死了?” “杨家大小姐杨淑慎。” 岑妈妈一惊,“可是都察院御史杨直之妹?” “对啊,就是她。” “那可就遭了......”岑妈妈一脸忧愁道。 宋白初不解,“怎么了?杨直这个人很厉害吗?” “此人虽只是个六品御史,但位卑权重,即使是燕王殿下也要忌惮三分,况且杨直此人刚正不阿,正直执拗,只怕你这一案是无法徇私了。” “切!”宋白初丝毫不惧,“我又没有杀人,我怕他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话虽如此,但是你如今仍是最大的嫌犯,若是不能及早洗清嫌疑的话,只怕免不了要大刑伺候了。” 听了岑妈妈的分析,宋白初终于有些慌了,不过想想大理寺是赵虞的地盘,他应该不会真的要对自己动用大刑吧? 正想着,只见一身穿红色官服的人向她的牢房走来。 待他走进,宋白初才看清了他的样子,长得还算是端正,只是平平无奇,有些让人记不住相貌。 她不解道:“你是谁?” 杏儿向她使了使眼色,“杨、杨御史。” “哦,你就是杨直啊!” 见正主找上门了,杏儿和岑妈妈也只能撤了,她临走前还不忘和杨直堆着笑道:“杨御史你放心,我家宋白初绝对不是那种人的!” 等两人走了之后,杨直便开门见山,“宋小姐,可是你杀了我妹妹?” “不是我杀的,我和她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她?” “可是根据昨日参加宴会的人说,你和她有过争执。” “那日和我有争执的人不止她一个,祁樾和许南栀和我也有争执,我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杨直语塞,但也没有恼羞成怒口无择言,而是认真道:“宋小姐的为人我也听说过一二,无论是当日为了一个丫鬟而状告崔皓,还是为了温香楼冤死的姑娘奔走努力,都能看得出宋小姐是个心怀仁善之人,但是事事终究要讲证据,如今宋小姐是此案最大嫌疑人,我也不能因为之前的事情就直言你不是凶手,所以还请宋小姐见谅。” 宋白初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杨直果真比他妹妹讲道理,于是说道:“无妨,杨御史放心,我虽然与燕王关系不错,但是他也不会包庇我,不会让御史你为难的。” 杨直走后,她就开始思考杨淑慎案中谁最有可能是凶手,自然是诺兰无疑了,不然她也不会诬陷他人。 只是诺兰为何要杀杨淑慎?在这个时代,奴杀主可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甚至有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家人,所以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怨迫使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正思索着,就有狱卒过来通知她:“宋白初,殿下要审问你!” 宋白初:“啊?” 就这样,她被带到一间小黑屋。 宋白初看着这满墙的刑具,内心已经害怕到瑟瑟发抖了。 不是吧,难道真如岑妈妈所言,她要被大刑伺候了吗? 狱卒将她锁在一张椅子上之后就离开了,而此时房中光线昏暗,且除了她之外并无一人。 “有人吗?殿下??” 越是无人应答,她越是心慌,特别是还看见了刑具上残留的血迹之后。 “殿下?燕王殿下??” “宋白初你喊什么?” 谢天谢地,赵虞终于来了。 第70章试探 一看见赵虞,她顿时就委屈极了,“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会真的要对我用大刑吧?” “你说呢?” 赵虞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并弯下腰靠近着她。 宋白初呼吸一滞,面对近在咫尺的男人,她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 她微微颤颤道:“殿下,你怎么了?” 赵虞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墨色翻涌,似乎带着无尽的欲念。 随后,他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宋白初,你认不认罪?” “不是,我认什么罪啊?人又不是我杀的!” 可赵虞仿佛没听见一般,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了看着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咕咚——”宋白初咽了一下口水,问道:“殿下,你想做什么?” 赵虞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条白色的长布条,紧接着绕到她的身后,然后将她的眼睛被蒙住了。 因为她被锁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再加上现在视觉受限,看不见任何东西,这就令她更加恐慌了。 “殿下你是不是真的要给我用大刑啊?不要啊,我真的不是凶手啊!” 身后的赵虞淡淡来了句:“闭嘴,本王只是罚你在这里反省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呢?你还想让本王做些什么?” 可话音刚落,一只大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触碰上了她的脸,细细摩挲着。 赵虞是习武之人,因此手上有着粗粝的茧子,就这么剐蹭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嗯~殿下.......” 宋白初觉得脸有些痒,想让他把手拿开。 对方似乎是觉得到了她的意思,手不再摩挲着她的脸,反而沿着脸顺着脖颈处摸去。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可越是温柔,就越是危险。 对方靠得自己极近,以至于在黑暗中能清晰听到对方的隐忍压抑的粗喘声,但又显得无比性感。 大手在脖子反复摩挲,激得她的肌肤阵阵颤栗,甚至还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反应。 “殿下......住手.....” 可是对方不仅没有听话得停下手,反而继续沿着脖颈一寸寸地向下,直至锁骨处。 这种暧昧的举动饶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也发觉了对方的不怀好意,只是不知为何,她无法喊停,甚至还有些享受对方的这种触碰。 手指一直在锁骨处徘徊,宋白初能觉察到对方的手想要继续往下的意图,只是一直在反复纠结,反复试探。 直至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大手才收了回去。 “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丢下这句话后,宋白初听见了脚步离去的声音,这才让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再继续的话,她真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只不过..... 虽然看不见刚才对方的表情,可是一想到对方皱着眉,压抑隐忍的神色,她的心脏就忍不住疯狂跳动起来。 赵虞真的很帅,身材也很好,充满了男性的性张力,说实话,她确实对对方有那些一些些的好感。 可是对方的态度却很迷,一会儿对她很好,一会儿又很冷漠,所以赵虞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浅浅翘起,然后嘴里嘟囔了一句:“赵虞你这个王八蛋!” 然而被蒙住双眼的她却不知道,以为已经离开的人此刻却站在她的面前,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手下却做着下流无比的事情。 赵虞就这么盯着她,手下的动作从未停止,直到听到了女人嘴里说的那句话之后,手一颤,泄出了一道微弱的闷哼声。 然而这个声音还是被宋白初觉察到了。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虞不是离开了吗?难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 可是那道声音之后,周围又是静谧一片,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又是自己听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奇怪的味道之后,赵虞的声音才从后面响了起来。 “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反省得如何了?” 赵虞一边说,一边从后面走进来,而手上也在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裤子。 听到来人由远及近地走来,宋白初才确定刚才自己真的听错了,房中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她有些心有余悸道:“我知道错了殿下,你赶紧把这布条给我扯开吧,不然我又要胡思乱想了。” “是吗?那你胡思乱想了什么?”赵虞沙哑着声音道。 宋白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着:“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把布条拿开吧!” 话音落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拿开之后,她才重见光明。 只是,空气中那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更重了。 “殿下,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放走啊?”她真是要受不了了,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赵虞轻笑,随即吩咐道:“乌墨,进来,把她放了。” 宋报初:“???” 等乌墨解开她之后,她才堪堪回神。 她难以置信道:“殿下我这是可以出去了?” “不然呢?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 “自然不是,只是为什么?” 赵虞正色道:“那个丫鬟已经招了,她承认就是她杀的杨淑慎。” 宋白初震惊无比,“为什么?诺兰的动机是什么?” “案子并不复杂,诺兰本来有个妹妹也在杨府做事,但是却被杨淑慎给害死了,所以她杀害杨淑慎就是为了报仇,至于为什么在将军府杀人,是为了更好地逃脱嫌疑。” “这样啊.....” 宋白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有些无奈。 待她离开大理寺之后,赵虞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勾唇一笑,笑容中无尽温柔。 乌墨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殿下您为何不告诉宋小姐您的心意呢?” “然后呢?”赵虞反问,“她现在的身份是逆贼之女,是罪奴,你觉得陛下会让本王娶一个罪奴吗?” “可是您这般忍着也实在是辛苦......” 赵虞默默地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如今只有快速查明当初定远侯谋逆一案才是最重要的.....” 第71章贺兰小姐是个好人 几天之后,大理寺就传出了一件大事,御史杨直状告自己的父亲杨谯身为淮州盐运使却滥用职权贪污腐败,官盐私卖,克扣盐场工人银钱,致使管理的几十个盐场均发生过工人暴动,且暴力镇压,害死了无数工人等。 此案一出,震惊朝野,震惊京城。 众人不仅震惊于杨谯诸多恶行,更震惊于杨直的大义灭亲。 这个案件涉及金额甚大,人命甚多,遂杨谯被大理寺的人在淮州捉拿归案之后,就立即被刑部的人接管了此案。 于是这件事便成了京城今日来被人讨论最多的事情了。 “虽说杨直大义灭亲大快人心,没错,国家是需要这样正直无私的人,但是这种人别出现在我身边!” “杨直此举赢得了大义,但是却输了人心,你们说说,就这样敢举报自己父母的人,以后谁还敢与他来往?笑死,这种人可真可怕,保不齐你和他说一句话就要被举报了,总的来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据我所知,这件事出来之后,杨氏宗族立即就和他断了亲,他也被族谱除名了!” “嘿,除名得好!反正我要是有这样的亲人,我都害怕得睡不着觉哦!” 宋白初今天和杏儿出门采购,在大街小巷里就听到了诸多这样的言论,心里阵阵冷笑,只觉得这些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宋白初,你说杨御史此举真的有这么不堪吗?”杏儿问道。 “那你觉得呢?” 杏儿想了想,说道:“可是我要是那些被盐运使欺压的百姓,他要是被抓了,那我肯定很开心啊!而且盐运使害得这么多家庭家破人亡的,杨御史此举,不是拯救了很多无辜百姓吗?” “正因如此,他的大义灭亲才更显得无私正直!” 可是杏儿更不明白了,“既然他这次举动对百姓有好处,可是大家为何还是贬低他为主?” “因为这些京城百姓们把自己代入的是杨直的父母,代入的是从中受益的角色,而并非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他们生活在京城这种繁华的都城,见到的都是醉生梦死,灯红酒绿的生活,哪里见过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贫苦百姓呢?甚至有些人的富裕生活也是通过不正当的途径得来的,所以他们才会害怕杨直这样的人。但是像我们这种底层百姓,也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的人,自然是不害怕杨直,并且对他的这种行为还无比称赞,要是百官人人都能像他这般的话,大邺早就海晏河清,百姓早就人人安居乐业了!” “哦,原来如此.....”杏儿似懂非懂,大道理她的不懂,但是她知道,杨直做的是好事,而且他举报自己的父母,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吧...... 就在两人路过邵芳楼的时候,意外碰见了贺兰在水。 “贺兰小姐!”宋白初高兴喊道。 贺兰在水看见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巧,宋小姐怎么也在这里?” 宋白初毫不介意大大方方说道:“我出来给老夫人买东西呢!” 看见对方丫鬟的打扮,但是并未因此露怯,反而言语行为都坦荡大方,这倒是让贺兰在水再次对她刮目相看了。 于是她发出了邀请:“我正要要上去喝两杯,不知道宋小姐是否有空愿意陪我一下?” “好啊,我正好东西也买完了!” 宋白初刚说完,就被杏儿拉了一下,并小声警告她:“宋白初你不要和她沾染在一起,她的名声可不好,京城的所有女子都以她为耻!” 她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人家的私生活你们管这么多做什么?” 随后就甩开杏儿的手,并说道:“你就现在一楼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下来哈!” 说完后,就直接和贺兰在水上楼了。 二楼包间里,小二很快就把酒菜上齐了,今天难得有人请客,宋白初自然是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一旁站着的青鸾忍不住笑道:“宋小姐倒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难得有人请客,我还矫情做什么?更何况贺兰小姐人美心善的,我看着她就更加有食欲了!” 贺兰在水端着酒的手一愣,问道:“你说我人美心善?” “对啊,贺兰小姐是个好人!”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贺兰在水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好人!” 笑过之后她又问道:“宋小姐应该知道外面的人对我的评价,你为何不远离我呢?” 宋白初一边啃着个鸡腿,一边不在意说道:“那是那些人格局小了,贺兰小姐不过是多谈了几个男朋友而已,就要被冠以荡妇的名号,那我真是替你喊冤!” “男朋友?” “哦,就是心仪对象,意思就是贺兰小姐只是多了几个心仪对象而已,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 听了解释之后,贺兰在水的笑容收回了一些,然后说道:“他们不是心仪对象,只是上床对象而已。” “咳咳咳——”宋白初立即就被喝下的酒给呛到了。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对方,弱弱问道:“贺兰小姐的意思,他们只是炮友?啊.....就是仅仅是用来发泄欲望的?” “不然呢?男人不就是这样的用处吗?” 宋白初惊呆了,贺兰在水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太超前了。 于是她问道:“那贺兰小姐是没有心仪的男子吗?” 对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道:“心仪的男子?有啊,只要长得好看的我都心仪。”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算了,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贺兰在水见她这副纠结的样子,一时间被逗乐了,“宋小姐是觉得我的行为太过于放浪了吗?” “没有!”宋白初立马否认,“男女之事本就难以评价,更何况这贺兰小姐你的私事,外人更加没有任何资格来评价于你。” “所以说,”贺兰在水敬了她一杯酒,浅笑道:“比起男人来,我倒是觉得宋小姐更有趣。” 第72章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邵芳楼一楼里,孟老板给杏儿上了一杯茶和一盘点心,让她坐在无人的桌子边等待。 “好无聊啊,宋白初什么时候才下来?” 正嘟囔着,眼睛就这么瞟到了一个眼熟之人走进来,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杨直吗? 只见他浑浑噩噩,脸色憔悴地走到柜台边,对小二说道:“麻烦给我来淑慎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那几样菜,我要带走。” 杏儿了然,原来他来这里是为了买杨小姐最喜欢的菜用来祭奠她啊!只不过一想到杨家如今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倒也是挺可怜的。 这时候吃饭的客人中有人认出了杨直,立即阻止了正准备去报菜的小二,“你别去,你们邵芳楼难道想把东西卖给这种卖父求荣的东西吗?” 此言一出,顿时就受到了楼里宾客的认同,大家纷纷出言辱骂杨直。 “我道是谁呢?这不就是那个大义灭亲的杨御史吗?我呸!今天真是晦气竟然碰到了这种人!” “哎哟,我好怕啊,待会杨御史不会到大理寺状告我们聚众吃饭吧?哈哈哈哈!” “老板!你这店难道什么人都能进来吗?我可不想吃个饭还战战兢兢的!” 原本还好好吃饭的众人此刻全部化身为他们以为的正义使者,对着杨直肆意辱骂。 “够了!!”杏儿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起身站了出来,对着那些人吼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凭什么骂他?!” 有人出来阴阳怪气道:“你可不要诬陷我们啊,我们哪里敢骂杨御史这种大义灭亲的正直好官?像他这样的人,是要供起来的!” 这话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大家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各种阴阳了起来。 杏儿气得半死,直接叉着腰指着那些人怒骂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事情不落在你们身上不知道疼是吧?你们知道杨盐运使害死了多少人?贪污了多少银子?杨御史大义灭亲有什么错?” “还是说,你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都是人上人了?在这京城之中,你们算个屁啊!你们也不过是那些贵人眼里的下等人而已!你们现在这么欺负一个为了你们出头的人,迟早有一天,那些贪官污吏做的事情全部落在你们的头上!” “杨御史为了公平正义不惜状告自己的父亲,他为的是谁,为的是自己吗?不,他为的就是我们这种普通人,所以大家身为受益者,你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去指着他!!” 字字句句,振聋发聩。 原本还充满嘲笑声的邵芳楼,此刻寂静一片,无人出声。 刚才越是笑得大声的人,现在脸色越是羞赧,越是局促和不安。 杨直眼眶红了,他对眼前的女子有点印象,就是几天前在大理寺的一面之缘而已。 他走上前郑重地对杏儿行了个礼,“多谢姑娘。” 杏儿赶紧摆摆手,并担忧地问他,“杨御史你还好吗?” “多谢姑娘关心,我还好。” 最后他再次道了谢之后,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杏儿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杨小姐虽然被人害死了,可是幸好他的父母如今也只是被关押在大牢里,他还不至于孤家寡人。 之后没等多久,宋白初就下来了,她便和对方说了刚才的事情。 宋白初震惊道:“杏儿,你竟然如此勇?” 杏儿骄傲道:“哼,那是!毕竟我不能路见不平,不拔刀相助吧?” 是夜,刑部尚书潘海昌刚刚在刑部大牢审问完杨谯夫妇,正想回去的时候,却不料撞见了一个意外之客。 “贺兰小姐有失远迎啊!” 潘海昌吓了一跳,这种时间这种地点见到此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好事,况且对方还穿了一身夜行衣。 贺兰在水开门见山道:“我要见杨谯夫妇。” “这.....”潘海昌有些为难道:“燕王殿下才刚刚将人移送到我刑部,他们要是出事的话,我无法向燕王交代啊!” “怎么?你就想着向燕王交代,就不想着向我父亲交代吗?” “这.....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赶紧带我过去,否则尚书大人你也不想因为此事而被连累到吧?” 贺兰在水笑着威胁他道:“要是到时候燕王真从杨谯夫妇嘴里问出点什么,你我可都逃不了啊!” 潘海昌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咬牙妥协,“那就有劳贺兰小姐了。” 杨谯夫妇俩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重犯牢房里,两人一见到贺兰在水便激动地跑了过来,“贺兰小姐您是来救我们的吗?下官就知道,宰相没有放弃我们两个!” 贺兰在水双手负在身后,露出一抹笑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随后说道:“潘海昌,把门打开。” “是。” 待她走进牢房之后,杨谯夫妇立即下跪,“还请贺兰小姐救救我们,我们也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举报了!” 她道:“事已至此,再纠结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你们站起来,我要告诉你们下一步宰相的计划。” 两人不疑有他站了起来,随后贺兰在水附在两人耳边轻轻说道:“宰相下一步计划就是.....送你们俩去见阎王!” 话音落下,只见“噗呲”两声,贺兰在水手中的刀就已经深深捅进了两人的心脏中去了。 “唰——”将两把刀都抽出来后,鲜血顿时喷溅而出,两人就这么直直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潘昌海看着这一幕吓得手脚发颤,冷汗直流,默默想着,这位大小姐可当真是惹不得啊...... “尚书大人这是怎么了?”贺兰在水将刀扔掉后,看着双手的血有些发愁。 “没,没什么.....” “是吗?你最好没什么。” 说完后,她才想起了一件事来,便顺手就把双手上的血抹在了潘昌海的官服上,一边抹一边笑意灿烂,“我怎么忘记了,有人说我是好人,所以我怎么能双手沾血呢?” 抹干净手上的血后,她直勾勾地看着潘昌海,嘴角勾起,笑意森然,“尚书大人,那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第73章你不知道此人有多么危险 第二日,刑部大牢就传出了杨谯夫妇在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至此,此案就这样结了。 一大早宋白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唏嘘不已,一想到杨直除了他之外,家人全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去。 虽然很同情他人的遭遇,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她就必须打起精神来才行! 之前和陈大发合作的事情,他昨天才来告知那些台球桌都已经做好了,那她今日正好可以拉赵虞过去入股。 只不过刚要出门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听到了慕琉年和宋今霜的谈话。 慕琉年:“这杨谯夫妇一死,杨直总算是孤立无援了,谁让他平时总是弹劾我,现在也算是活该了!” 宋今霜噙笑道:“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杨直在朝中为官却不会做人,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许多人都忙着对他落井下石呢!” “那可不是,一个区区六品御史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整天盯着我不放,害得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敢捞油水!” 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娇妻的手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如今府上没钱,你还要操持这么一大家子。” “夫君,我不苦,只要我们全家都好好的,比一切都强。” 在后面偷听的宋白初差点忍不住要吐了出来,这夫妇俩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些天过去了,慕琉年的伤还没好全,所以夫妇两人这段时间也都没找她麻烦,她也乐得个自在,只不过现在听到这些话,她就忍不住了。 “但凡你能做个好官的话,你会怕杨直?” 夫妇两人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吓了一大跳,一看见是宋白初,气就不打一处来。 “宋白初!!” 慕琉年的一声怒吼还挺有劲了,宋白初有些后悔没给他打成内伤了。 她非常嚣张道:“怎么了?你们两个一天天不做人事就会在背后蛐蛐人家,要我说,朝廷就该多一些杨直而少一些慕琉年!” 宋今霜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姐姐,我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恶毒的女人?!我好心让你去做夫君的通房丫鬟,可是你非但不知道感恩,还把夫君打成了重伤,这下,你让我如何保你?” “得了吧,事到如今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怎么?想打我?来啊!” 两人看她这副目中无人嚣张无比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慕琉年刚要下令让人把她抓起来,宋白初就立马说道:“你觉得是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动作快?你要是不想再受一次伤的话,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 怀中虽然有燕王的令牌,可是她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把底牌给亮出来。 听了这话之后,慕琉年果然怂了,毕竟上次被打是疼痛现在还没完全消,他们夫妇两人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他不明白,宋白初不是什么都不会吗?什么时候习得了这一身功夫? 于是他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道:“只要你还在我慕府的一天,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无所谓,嚣张一时算一时,而且——”宋白初余光看见了草丛中不知道是谁放在这的一桶脏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我现在就嚣张给你们看!” 说完后,动作无比迅速地将水桶拎了起来,趁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用力一泼。 “哗啦——”两人瞬间就被浇成了个落汤鸡! 两人样子狼狈至极,甚至还有几片菜叶挂在慕琉年的头上。 “宋白初!!!” 宋白初大笑不止,然后就快速溜出了府。 来到燕王府之后,她轻车熟路地在书房找到了人。 对方抬眸一看,放下了手中的公务,问道:“你怎么又来了?看样子你还真把燕王府当成你自己家,说来就来?” 宋白初讨好地堆着笑,“那不是迟早的事吗?所以我现在就是提前来熟悉熟悉环境!” 赵虞喉咙一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不自然了起来,若是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他隐隐发红的耳尖。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将自己脑中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正色道:“你可知道杨谯夫妇昨夜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宋白初不知道他为何要说这件事,但还是老实回答:“我听说了。” “诺兰就是淮州盐场的受害者。” “什么?”她惊愕道:“你的意思是,诺兰杀害杨淑慎的动机没这么简单?” “算是吧。”随后赵虞便将查到的事情跟她说了清楚,“诺兰父母是盐场工人,因为被杨谯欺压而死,年幼的她只能带着妹妹逃难,然后阴差阳错地进了杨家,之后杨淑慎害死诺兰的妹妹的确有其事,于是新仇旧恨,她就只能杀了杨淑慎报仇,而杨直在调查这个案子中发现了他父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所以才会状告杨谯夫妇。” 听完之后宋白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唉,真是一切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要是杨谯夫妇不做那些伤天害人的事情,诺兰姐妹俩就不会去到杨府,也不会杀了杨淑慎,而杨直也不会查到那些事情,所以说,一切都是杨谯夫妇自作孽不可活啊......” 正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之后赵虞有面色不悦地问道:“我听说你昨天和贺兰在水在邵芳楼一起吃饭?” “对啊!”回答之后,宋白初才意识到不对,“殿下,您找人跟踪我?” “胡说八道!本王的人只是不小心看见而已!”赵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因为他确实是找人跟踪了她。 宋白初不疑有他,便承认道:“我是和贺兰在水吃饭了,那又怎样?” 赵虞严肃跟她说:“你以后不要再接触此人,她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们因为她私生活的事情对她都有些看法,但是这是人家的私生活,你们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她的私生活如何本王管不着,本王之所以这样跟你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此人有多么的危险!” “哦,那你说说她怎么危险了?”她还真不信,一个美艳大气的大家闺秀怎么就危险了? 赵虞问道:“你可知她弑兄杀母之事?” “什么?”宋白初微微蹙眉。 “本王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她杀了她的庶兄和她的庶母,不仅如此,她还是宰相的一把刀,专门替宰相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本王还怀疑,大理寺寺丞姚小广和左佥都御史孟钦就是她杀的。” 第74章送什么好处 赵虞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本王才刚查得杨谯夫妇和宰相有些许关系,结果两人就死在了刑部的狱中,而且刑部尚书潘昌海实际上也是宰相的人,所以你觉得贺兰在水在这件事中又做了什么?” 宋白初彻底惊呆了,她失神喃喃道:“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其中的事情太复杂,本王不方便和你说,但是你要知道的是,此人极其危险且武功高强,你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的接触!” 宋白初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现在脑子乱极了,本以为贺兰小姐是好人,可结果......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复杂。 赵虞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京中还有许多品行皆好的贵女,你若想与她们结交朋友的话,本王可以为你引荐。” 宋白初撇撇嘴,“殿下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并非是要和贵女们交朋友,我只是觉得贺兰小姐是我见过最豁达的女子,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只是觉得心里惆怅罢了。” “京城中有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你经历少,识人不清是正常的,莫要因此气馁。” 听了对方的安慰之后,她总算稍微恢复了点心情,并且惊觉赵虞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 这么一想,便抬眼看了一下坐在案前的男人,永远都是一副威压逼人的样子,可他的目光不似以前的冷漠,反而充满了柔情,这让她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她满脸通红地赶紧扯开了话题,“殿下我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的。” “什么事?” “我是来给殿下送好处来的!” “送什么好处?” “送钱。” 赵虞一时无语:“本王看起来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宋白初双眉耷拉下来,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知道殿下不缺我这个三瓜两枣,但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送给殿下的东西了。” 赵虞心一软,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开心,“你为何非要送本王东西?” “因为想感谢殿下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所以我就想送你东西,这难道不可以吗?” “好吧,那你究竟要送本王什么东西?” 她刚想说,但是又立马闭上了嘴,神秘兮兮道:“这个殿下您得跟我去了才知道!” 如意赌坊里,赵虞听完两人的什么台球计划后,便一直一言不发,而陈大发看着眼前端坐的矜贵男人,紧张得双腿打颤,冷汗直流。 “殿、殿下,小小小、小人和宋小姐打算、打算......” 宋白初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陈老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殿下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随后直接跟赵虞说:“我们是打算让殿下名誉入股,然后每年给你五成的分红!” “名誉入股?” “就是您挂个名头,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出,我们就白白给你五成的分红。” 赵虞气笑了,“本王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要本王做这个赌坊的幕后之人?” “没错,所以殿下您觉得如何?” “不如何!”赵虞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训斥她道:“宋白初你还真是敢想敢做啊?你竟然想让本王一个亲王参与到这民间赌坊之中去,你是觉得杨直平日弹劾本王还不够多是吗?” “殿下!!”宋白初一个滑跪,直接抱住了他的小腿,哀嚎道:“我知道这很离谱,可是我除了殿下之外,再也无人可靠了,殿下您可怜可怜我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吧?” 赵虞用手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问道:“你就这么缺钱?” “并非是因为钱。” “那是因为什么?” 宋白初看了一眼陈大发后,对方便识趣地离开了。 等房中只有三人的时候,她对上赵虞的眼睛,无比认真道:“因为我要报仇。” “报仇?慕琉年和宋今霜?” “对。” 赵虞一时哑然,默默叹了口气之后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殿下,总之我的计划不会牵连到殿下的!” 然而一旁的乌墨却质疑道:“虽然但是,宋小姐你的什么台球真的能挣到钱吗?我可从未听过这么一种玩意儿,要是你们亏本了呢?” 宋白初立即站了起来,恢复了刚才的自信,“嘿嘿嘿,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玩,你要是知道怎么玩的话,你也会上瘾的!” 随后,几人就出现在了二楼大厅中,而这里则摆满了二十张台球桌。 如意赌坊有两层,一楼是普通赌坊,二楼便是台球厅,宋白初熟练地拿起球杆,对准桌上的一颗白球,用力一击,那摆放整齐的十五个彩色球顿时就滚散开来。 她道:“除去白球,这里一共是十五个球,其中一至七号为全色球,九至十五号为花色球,其中黑色的八号球则需要在指定的七个色球打完之后才能击打,也就是说,谁先能将八号球打入袋中,谁就算赢。” 几人听得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点知识点,只因为这东西听着听着好像还真是挺有趣的。 宋白初一边说,一边示范给他们看。 于是弯腰压低身子,在桌上架起自己的左手,将球杆搭在左手虎口处,对准白球。 “因为刚才有一个全色球入袋了,所以我这局我的目标就是全色球。” 说完后就对着白球一击,选中的一颗全色球就轻松滚入了袋中。 因为中了球,则继续打,打第二个的时候她故意打不中,就换陈老板上场了。 他按照宋白初刚才的动作,对准白球,以花球为目标,可惜他的技术不过关,球并未落入袋中。 宋白初笑了一声,又换自己上场,又轻松打入了一个球。 就这样反复几轮之后,赵虞忽然说道:“陈老板你下来,换本王来。” 第75章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陈大发如同大赦,将位置让给他,然后站在一旁狠狠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赵虞的动作并不标准,宋白初只好手把手教他。 “你这个腰不对,应该是这样。” 她边说边上手,双手扶住赵虞的腰,稍微用力按压至准确的位置。 然而男人在宋白初的手刚碰到自己的腰的时候,感受到了对方手掌的温暖和柔软,瞬间让他产生了反应。 对方并未发现,双手松开他的腰之后又握住他的手,教他正确的手的姿势。 这一套亲密接触下来,赵虞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得慌,并且反应巨大,他只好弯着腰一动不动,生怕被人发现自己那明显的凸起。 宋白初道:“好了,你可以试着击打一下白球。” 用力一击,直接将球击飞,然后趁着宋白初去捡球的时候迅速站起,调整自己的状态。 而乌墨也相当机敏,直接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要这么用力,稍微用力击打白球就好。” 宋白初捡起球后一转身,看见乌墨挡在赵虞面前,疑惑道:“乌墨你这是干什么?你也想玩?” 乌墨干笑道:“是啊,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你们怎么玩的。” “那也不至于挡在你家殿下面前啊?” 翻了个白眼给他之后,她又重新示范了一遍。 站在旁边的陈大发什么都看见了,却只能默默低下来头,什么也不敢说。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宋小姐这么信誓旦旦燕王会和他合作的原因啊! 等赵虞终于缓下来之后,再次拿起球杆,按照宋白初刚才教的那样击打着白球,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之后宋白初就一边教他,一边和他对打,两人越玩越投入,越来越忘我。 而那边陈大发和乌墨两人闲着无事也到另一张桌子玩起了台球。 就这样,在陈大发的教授下,乌墨也很快就上手了,只不过两人都刚接触,打得极烂,但也玩得无比欢乐。 待主仆二人玩得有些累了之后,一回神回来,发现天都快要黑。 赵虞放下球杆,感慨道:“宋白初你这玩意儿还真是挺有趣。” “那是自然,所以殿下决定入股了吗?”宋白初睁着大眼期待地问他。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乌墨道:“乌墨,把东西给她。” 随即乌墨就将一张图纸交给了她,上面画的是一只凶兽的纹样。 宋白初拿着看了几眼,疑惑道:“这是什么?” 而一旁的陈大发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随后才跟她解释,“宋小姐,这是燕王府专属的图案,是可以直接镌刻在门匾之上的!” “哦!原来如此!”就是相当于logo呗,这样一来的话,谁都知道如意赌坊是燕王罩的了。 等赵虞走后,宋白初又和陈大发再完善了一些细节,加之球员的培训等等,最终确定下来之后,就决定下个月重新开张! 傍晚,杏儿跟着府上的姐妹一起出门采买,路过了杨府,见外面挂满了白绫,向里面望去,也是冷冷清清,凄凉一片。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个直愣但是又充满了正义的杨直,于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迈进了杨府。 和她预想中的样子一样,偌大的府邸竟空无一人,大堂上摆放着两口棺材,而灵堂前只有一个男子在穿着孝服在那挺直了腰背跪着。 从背后看,男人的身影虽挺拔鹤立,但却充满了无尽的孤独,杏儿于心不忍,走上前,然后拿起香,对杨谯夫妇拜了几下后,将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姑娘?”杨直惊讶地抬起头,他记得自己和这位姑娘不过是有两面之缘罢了。 杏儿郑重告诉他,“我叫杏儿,是慕府的丫鬟。” 杨直这才站起身来,对她感激地行了个礼,“多谢杏儿姑娘来祭拜我的父母。” 树倒猢狲散,今日除了杏儿之外,再无一人前来吊唁。 “我只是一个丫鬟,你不觉得我不配祭拜你的父母吗?” 杨直再次行礼感谢,“杏儿姑娘此言差矣,众生平等,丫鬟又何如,大臣又如何?何况大家对我如今都是避之不及,姑娘还愿意前来,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听了这话之后,杏儿心中颇为感动,就主动帮他收拾起了颇为杂乱的灵堂。 他羞愧道:“杏儿姑娘不必如此,我能够自己做的。” “你要是能够自己做的话,这里就不会这么乱了。”然后疑惑道:“你府中的下人呢?” 杨直低头闷声道:“我把他们全部遣散了。” “为何?” 他苦笑道:“杨府遭逢巨变,所有人都害怕我这种状告自己亲生父母的人,就连府中的下人也也是如此,所以我又何必强求他们留下府上,不如放他们出去,寻个好出路。” 杏儿替他抱不平道:“你明明是为了那些受苦的百姓才不得已而为之的,他们凭什么这么误会你?” 杨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泪水从眼角流淌下来,心中的痛楚酸涩涌上喉间,“可是,他们是我亲手害死的,我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所以,他怎么能释怀得了?他无愧于天下人,却有愧于他的父母。 杏儿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睛也悄然泛红了,“自古忠孝难两全,这世间哪有什么完美的抉择?可是我相信你做出这个抉择之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因此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世人不理解你没关系,可我能理解你,所以你并非是孤立无援的!” 这一刻,杨直这些天以来所忍受的痛苦终于被人理解,被人发现,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了起来。 “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何尝不痛苦?可是我明白,我不这么做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我父母之手,我大邺也因为我父母而变得更加动荡!但同时我也在怨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我置于这种痛苦的抉择中去?” “人人都说我冷血,说我应该被千夫所指,每当独处的时候,我也怀疑过我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可是你知道吗?诺兰和她妹妹本应该和父母幸福地生活在淮州,可就是因为我的父母,害得她全家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奴籍。所以,我杨家人的幸福为什么要是去牺牲别人的性命得来的?” 看着杨直崩溃的样子,杏儿心疼不已。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扫庭院这个简单的活而已,所以她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对方的痛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蹲下身来,抱住对方,温柔地轻哄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第76章赌的就是球技 宋白初如约而至,来到太子府拿回当日自己胜利的奖品,五百里黄金的银票和太子许诺的一样东西。 这是她第二次来太子府,仍旧觉得有些拘谨,不能像在燕王府那般轻松。 “宋小姐您稍等,属下这就是告诉太子殿下。” “谢谢你,侍卫。”宋白初礼貌一笑,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奇怪的名字。 不一会儿,赵君辞就来到了前厅。 “宋白初你怎么今日才来?” 宋白初苦笑道:“没办法,进了大理寺大牢来了个一日游。” 关于杨淑慎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只能出言安慰道:“幸好此案已经真相大白,你没事孤就放心了。” 这话听得宋白初在心里翻了几个大白眼,说得好像他真的担心过一样,无语。 她也不想跟太子有过多的牵扯,并直言道:“太子殿下,我来拿那五百两黄金的银票还有跟殿下讨要一样东西。” 赵君辞拍拍手,侍卫就端上了一个木盒上来。 “里面就是五百两黄金银票,至于另一件东西,你想要什么?” 宋白初接过盒子,然后说道:“我想要慎儿的卖身契。” “不行!”赵君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这又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他为什么不给? 赵君辞道:“慎儿小的时候流浪在街头,是孤看他可怜才将他带回府中,并让人教授他琴艺,可是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杀死了孤的爱妾,并逃出去找祁樾庇护,以至于孤一直不能拿他怎么办,所以你觉得他的卖身契孤应该给你吗?” 宋白初听后惊愕不已,没想到这几人的关系还有这么一层,只是,“那慎儿为什么要杀了你的爱妾呢?” “这点孤也想知道,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说,还一直躲着孤。” 这样啊..... 这样的话,那她确实不应该掺和到这三人的事情中去,便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殿下的这个承诺我可以留着吗?因为我现在并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赵君辞爽快道:“自然可以,只要你有想要的东西了,随时可以来找孤,而且......” 他挑了挑眉,幽幽地来了一句:“你要是想要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吓得宋白初立即落荒而逃。 直到出来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并后怕道:“以后尽量还是躲着太子走好了。” 话音刚落,迎头差点就撞上了许南栀。 只见对方打扮得极为隆重,极为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成亲去呢? “宋白初!!”对方怒喝道。 “又怎么了?” “你来太子府做什么?你该不会来这里勾引太子的吧?” 宋白初扬了扬手中的木盒子,“我来这里是来拿我的钱的!” 如此,许南栀脸色才稍缓一些,“哼,算你识相!” 然而宋白初去瞅出了她的不对劲,“话说你穿这一身来这里,该不会又是想.....” “想什么?”对方心虚道。 “想给太子殿下下药,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许南栀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知道?!” 宋白初极为不解,“我真是弄不明白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太子的话,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追求他,然后成为他的太子妃,反而总是想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 “我要是真的能正大光明地成为他的太子妃的话,我就不会想着用这种手段了!”许南栀眼神黯淡了下来,然后又嘟囔了一句:“总之你不会明白的!” 说完后就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进了太子府。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刚进去没多久,就直接被轰了出来,让宋白初瞠目结舌。 “怎么?你这是被赶出来了?” 许南栀愤愤道:“哼!关你什么事?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后就气呼呼地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就是如意赌坊再次开张的日子,不仅增加了台球内容,这招牌也印上了燕王府的标志。 宋白初身为二股东,这开张的日子自然是要来,只不过她不能让人家认出她,只能待在屋内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台球对于大家来说是个新鲜的玩意儿,这第一天来的客人不少,并且在店员和陈老板的教授下,大家也都逐渐上手了。 宋白初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只要不出三天,这台球势必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她就不信鱼儿不上钩?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这台球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倒是个新鲜的东西!” 宋白初一看见那穿得十分骚包的男子,头就痛了起来,这祁樾还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啊? 陈大发一见到来人,顿时非常狗腿地凑了上去,“小公爷能光临我如意赌坊,真是让我如意赌坊蓬荜生辉啊!” “那是!”他非常嚣张地指着在场的众人,“你们都给小爷让开!” 随后就掏出了一个钱袋子,装得鼓鼓囊囊的,将其全部丢给了陈大发,“这些钱够不够?你赶紧让小爷看看这台球是怎么一回事!” 陈大发笑得脸都开花了,“小公爷大气!” 随后就亲自手把手教了他如何玩这台球。 几局下来之后,他已经基本掌握了玩法,便和周围的其他客人切磋了起来。 不得不说,祁樾在玩乐方面上还真有天赋,半天时间就把那些客人给打得落花流水了。 他得意地用巧克擦了擦球杆,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劲儿说道:“老板,你们这里不是赌坊吗?玩这球怎么赌?” 这话真是正中陈大发下怀了,于是拍拍手,店员立即站成了一排。 “小公爷您可以自行选择对手,也可以从我们店里的人选择对手,然后诸位可以自由下注!” 祁樾明白了,“所以这赌的就是球技是吧?” “自然,这难道不比之前的玩法更刺激吗?输赢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漂亮!”祁樾赞同道:“这才是适合我小爷最好的赌博!” 因为他的球技确实比这些客人厉害,所以大家也都不敢做他的对手,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其中一个店员来和他打。 众人一看,都兴奋了,纷纷起哄。 “我要压小公爷,小公爷必胜!” “小公爷再怎么厉害也都是新手,我压赌坊伙计!” “我也压赌坊伙计,小公爷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人家老手啊!” 于是,京城第一场台球赌局就这么拉开了帷幕...... 第77章我叫小黑 祁樾作为一个新手真的很厉害,直接把店里的店员全部都打败了,所以他得意地叫嚣着:“陈老板就你们店这种技术还想赌球?我看你这赌坊迟早要倒闭!” 陈大发不慌不忙,“既然小公爷这么看不起我们赌坊,那我只好让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出来和小公爷一战了!” “镇店之宝?” 就在祁樾疑惑的时候,只见一人身穿男子衣服,但身形明显的是女子的人走了出来,并且脸上还带着一张鬼面具。 没错,此人正是宋白初。 她特意变化了个声色道:“是谁想要挑战我的?” 祁樾一听这声音不男不女的,人也不男不女的,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我叫小黑,是如意赌坊请来的。” “小黑?”祁樾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愈发觉得像是随意编出来的,不过他并不纠结,要是对方球技一样差的话,那自己也没必要记住他是谁。 于是他说:“你想怎么玩?” 宋白初挑眉,“既然是小公爷的话,那下注自然要大一些才行。” 这话引得围观群众再次起哄。 “小公爷下个大的吓死他,什么小黑大黑的,我看都不是你的对手!” “小公爷天赋异禀,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你,还怕他一个不男不女的?” “要我看你们也别在这起哄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给谁下注?” 祁樾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叫小黑的人,再加上周围人的起哄,他更是目中无人了,于是非常大胆了下了注,“小爷我下一千两,你敢跟吗?” “一千两??小公爷阔气啊!” “我猜他可不敢跟,这一千两实在是太大了!” “他要是敢跟的话,我待会就下注他这边,哈哈哈哈!” 面具下的宋白初勾唇一笑,“一千两太少了,我下五千两。” 众人惊呆了,就连陈大发都吓得连连擦汗。 “五千两?!!这可是五千两啊?!!” “大手笔啊,看来这个小黑势在必行拿下这一局了啊!” “小公爷跟上,免得被他瞧不起了!” 眼看这氛围越来越热,祁樾怎么能容忍自己的风头被人压了下去,便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甩了出来。 “小爷我跟了,五千两就五千两!!” 而周围的看客也纷纷给祁樾下注,一个下得比一个大,看得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宋白初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已经乐开了花,她终于明白有些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赌博了,因为一夜暴富的感觉是真的很爽! 这场赌球的结局可想而知,就祁樾这种才刚刚上手的新人,竟然只打了一个球就这么输了,输得非常彻底,输得非常难看。 “怎么样?小公爷服气吗?” 祁樾瞪大双眼,双眼无神,有种被凌虐后的崩溃,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嚣张是多么的可笑。 而周围那些人也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钱就这么被收走了,但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出来,个个欲哭无泪。 真是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待祁樾缓过来之后,他指着宋白初放下狠话,“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小黑是吧?小爷我记住你了!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挑战你,你敢不敢接?” “有何不敢?只是下一次下注金额我要上升到一万两,你敢不敢接?” 祁樾一时间有些怂了,这一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要是他真的输了的话,只怕会被自己老爹暴打一顿,并且还要跪祠堂。 但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他拒绝的份? “接就接,小爷我可不怕你!” 就这样,这场台球赌局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让台球短短几天内就成为了京城里最流行的一项游戏。 这几天如意赌坊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让那些同行都眼红得不行,一个个地又想跟以前一样去砸场子,却发现如意赌坊牌匾上竟然刻有燕王府的标识,吓得他们当场就老实了。 宋白初见计划初步完成,就立即去进行下一步计划。 慕府西园,她很久都没来这里了。 “二公子,好久不见啊!” 慕春山老老实实地在西园禁足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没想到今天来了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宋白初!!” 宋白初笑着看他,“怎么?二公子就这么想我?” 气得慕春山当场就抄起旁边的椅子砸了过去,不料却立即被对方一掌给劈碎,吓得他立马就不敢动了。 “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敢打我的话,我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二公子说这种话可就见外了,我是那种人吗?” 一想到自己被她陷害得这么惨,慕春山就气得发抖,“要不是你陷害我,我会被关起来吗?宋白初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宋白初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装作一副受伤了的样子,“没想到二公子竟然这么看我,那我也没必要放二公子出去了。” “什么?”他不敢置信道:“你来是要放我出去的?” “是我去求老夫人让她放你出来的,怎么?钥匙都在我手上了,你难道还不信吗?” 慕春山顿时高兴无比,“真的?我娘真的愿意放我出去?” “自然,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你娘亲,她能不心疼你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慕春山一想到慕琉年笑容一下子就无了,“哼,可是我哥和宋今霜未必肯放过我啊?” 宋白初笑得像是狐狸一样,坐到他身旁,说道:“二公子,你可要明白,你才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儿子,至于大人,他还不是得听老夫人的话?” 慕春山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在理,“你说得没错,我娘是最疼爱我的,所以即使我哥有意见,他也得听娘亲的话!” 放走慕春山后,宋白初转身就去找了李招娣。 和上次一样,她仍旧在吭哧吭哧洗着衣服。 “小李!” 李招娣看了对方一眼,不耐烦道:“宋白初我有名字。”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你的名字。” “我叫李太阳。”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宋白初心头顿时涌出酸涩,缓了许久之后,她才郑重道:“好,李太阳!” 随后李太阳问她:“你又来做什么?” 宋白初见院中只有她一人,可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让你帮个忙。” 第78章去杀了不知鱼 “什么忙?” “我听说你和府上账房先生关系挺不错的,所以我想让你时时关注慕府的财政情况。” 李太阳双眸微眯,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宋白初笑道:“做什么你不用管,你就说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哼,我还能不帮吗?” 且不说两人现在的关系如何,但是她们确实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宋白初满意道:“那就辛苦你了,小太阳!” 李太阳:“.....” 只不过她面色忽然凝重道:“宋白初,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听门口的来福说的,大人可能就快要升官了。” “什么?”宋白初大惊,“就他做了那种老鸨的事情他还能升官?” 不是,这朝堂是怎么回事?? 李太阳赶紧“嘘”了一声,“你小声一点!据说是因为吏部侍郎就要告老还乡了,所以宰相想要举荐大人担任吏部侍郎一职!” 好家伙,原来又是宰相,他这大腿抱得可真是顺溜! 不过她冷笑一声,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升官?到时候她不仅让慕琉年无法升官,还得让他被罢官! 宰相府,贺兰竑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笑道:“慕郎中真是年轻有为,我只是跟圣上提了一嘴,没想到他就答应了,所以说这吏部侍郎之位迟早都是你的。” 慕琉年受宠若惊地起身行礼道谢:“多谢宰相您的提携,您的大恩大德,下官无以为报啊!” “哎!”贺兰竑伸出手来阻止他的话,“怎么会无以为报?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要慕郎中去做。” “何事?” “你可听说过去年泾县一案?” 慕琉年仔细回想了一下,疑惑问道:“不就是两人结仇,结果一人杀了另外一人的案件吗?这个案件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仇杀案吗?” “此事说来话长,但是据我所知,燕王之前着人去了泾县去调查这个案子了。” 慕琉年顿时心里各种小九九,宰相该不会是想让他去对付燕王吧?可燕王岂能是他对付得了的?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侍郎之位还不如不要! 贺兰竑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说道:“虽然燕王的人并未再泾县查到什么,但是他手中有一个重要的人证,那就是大盗不知鱼,所以——” 他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我想让你去杀了不知鱼!” “啊?!!”慕琉年吓得立即站直了身。 “可是这不知鱼如今关押在大理寺,这大理寺又归燕王所管,而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郎中,这.....这.....宰相您不是为难下官吗?” 贺兰竑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厉声道:“慕琉年,本官给你脸了是吗?温香楼一案要不是我的话,你整个慕府早就在喝西北风了!而且这件事你要是办不成的话,吏部侍郎这个位置你就别想了!” 慕琉年被训斥得瑟瑟发抖,明知道自己根本就办不成这件事,可是一想到对方是宰相,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宰相您息怒,是下官出言无状了,您放心,这件事下官一定会为您办妥的。” 等他离开之后,贺兰在水才悠悠地从内堂里走出来。 她问道:“父亲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去做?” “因为不知鱼不是重点,他对这个案件知道的不多,我这么做只是想让燕王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一来的话,泾县的事情我们才有时间去解决。” 说完之后,他立即吩咐道:“在水,你现在立即动身前往泾县,将此案相关的重点人物全部都给我杀了,记住,一个不留!” “是,父亲!” 大理寺大牢的最深处,一个长相阴柔俊美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生气道:“关于泾县的事情我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这个案件绝对不简单!” 赵虞忍着想要将对方打死的冲动,问道:“你既然知道的不多,为何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案件不简单?” “哼,受人之托,我只能说这么多!你要是查不出来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你没用——啊!!” 乌墨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鞭子,“什么东西也敢辱骂我家殿下?你要是有用的话也不至于被我们大理寺抓了!” “呵!”不知鱼狠啐了一口,嘲笑道:“什么被你们大理寺的人抓?你们可要点脸吧?要不是那个小丫鬟的话,你们能抓住我吗?” 赵虞无心与他争这种口舌之争,只是威胁他道:“你要是再不把那些官印交出来的话,本王不介意送你去见阎王!” “燕王要是真想拿到那些官印的话,那就按照我说的,去泾县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不知鱼知道对方不敢真的杀了自己,因为他知道,对方对泾县这个案子已经起了疑心了。 最后还是赵虞败下阵来,他道:“好,本王答应你,去泾县查清这个案子!” 等出了大牢之后,乌墨急忙问道:“殿下我们真的要前往泾县吗?可眼下陛下寿宴在即,您要是赶不上陛下寿宴的话,只怕太子他们又会拿此事大做文章。” “那便等过了陛下寿宴再去!”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你先派几个身后不错的暗卫去泾县,若是泾县有任何风吹草动的话,立即通知本王!” “是,殿下!” 话说这慕春山被放出来之后,本以为又可以拿钱去跟狐朋狗友潇洒,可是却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慕府竟然破产了?? “柯蔻你再说一遍,你说我们慕府没钱了?” 账房先生柯蔻真是叫苦不迭,这慕家都已经这样的,这个败家子竟然还想拿钱去赌? 他欲哭无泪道:“二公子这是真的!!上次慕府被燕王抄家,这府中所有的财物全部都被抄了,如今的所剩的银钱也仅仅够府上的开销而已!” “那怎么办?没有钱,我怎么去玩?”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要不然二公子你好好待在府上念书?” 就在慕春山想要暴揍对方一顿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李妈妈走了过来,见她对柯蔻道:“先生可以先预支月银给我吗?我侄子总是吵着闹着要去打球,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跟你先预支月银了。” 第79章给他放点水 慕春山一听这“打球”二字果真来了兴趣,忙问道:“李妈妈,这打球是怎么回事?” 李太阳装傻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是如意赌坊新出来的玩意儿,已经成了当下京城里那些公子哥们最流行的玩意儿了。” 他一听就来劲儿了,“还有这样的事?那你可知这打球需要花多少钱?”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一钱就能玩一个时辰。” “如此便宜?那我不得去看看?” 不过是一钱银子而已,他再怎么没钱也不至于一钱银子都掏不出来,所以给了柯蔻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后,就兴冲冲地离开了府。 柯蔻一头雾水,“这二公子怎么又不要钱了?” 李太阳没好气道:“怎么?你难道还真想把府上为数不多的钱给他拿去挥霍?要是到时候你发不出我的月钱出来,我可要你好看!” 柯蔻悻悻闭嘴,但是又忽然想起,“哎,不对,你不是外地逃难才来的京城吗?什么时候有了侄子了?” “关你什么事?我邻居家的孩子我叫侄子不成吗?” “可是我记得你邻居家的孩子才刚四岁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去打球了?” “......” 慕春山来到如意赌坊之后,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自己被关的这段时间里,京城里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记得如意赌坊是一家濒临倒闭的赌坊,可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成为了京城生意最火爆的赌坊。 一进门,就看见一楼二楼全都放满了奇怪的绿色桌子,而那些人拿着一根杆子就在绿色的桌子上击打一些小球,看着着实有意思。 而此时二楼的房间中,宋白初看着走进来的慕春山勾唇一笑,然后对陈大发招了招手。 “宋小姐有什么吩咐?” “看见那个人了吗?” 陈大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奇道:“那不就是慕家的二公子慕春山嘛!” 他自然认得对方,因为慕春山经常流连于赌坊,他即使和对方没有交集,也是见过的。 于是问道:“这慕二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给他放点水。” “放水?” “对,不要让他输得太难看,要让他尝一点甜头,钓着他。” 陈大发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宋白初的意思,在赌坊里要是钓着人的话,那就说明这是一条大鱼。 于是他堆着笑连连点头,“宋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让他在我们如意赌坊流连忘返的!” 慕春山上手很快,对于台球的玩法和规则很快就熟悉了,便和周围的人打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两下子的,那些已经玩了几天的人甚至都没有他一个新人厉害。 这时候有人怂恿他:“你技术这么好,何不如赌球?” 他问道:“怎么赌?” “就是下注赌输赢,你可以选择和赌坊的伙计赌,也可以和我们赌,不过赌坊伙计的技术好一些,不一定能赢。” 慕春山就不是个怂的,当即就要挑战赌坊的伙计,结果这第一局还真被他赢了,一下子就赢了上百两。 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这种赌法可比之前有趣多了! 以前输赢只能掌握在坐庄人的手里,可现在的输赢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难怪这如意赌坊能这么快崛起,就是摸准了他们这些赌徒的心理! 赢了首局,他立马就换了个人比赛,虽然第二局输了,但是不算太惨,就这样,不知不觉玩到了天黑,他赢得多输得少,原本口袋没几个钱的,现在已经有了差不多五百两了! 慕春山高兴得飘飘然,好好好,这么好玩的东西他一定会再来的! 等他离开之后,宋白初才从房间里出来。 “宋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他放水了,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技术还真挺不错的。” 她点了点头,“很好,后面他要是再来就继续这样做,适当的时候,就可以让他来跟我比。” “好好好!” 回到慕府已经是傍晚,还没走到大门口时就被一辆马车拦了下来。 “宋小姐!” 她回头一看,略微惊讶,“你是青鸾?” 没错,来人就是贺兰在水身边的丫鬟,青鸾。 青鸾笑道:“没想到宋小姐还能记住我这么一个小丫鬟啊?” “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小丫鬟好不好?你能记住我,我就不能记住你了吗?” 青鸾不多说废话,从马车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然后跳了下来。 “这是我们小姐给你的礼物,还望你能收下。” 宋白初没有接过来,因为她想起了赵虞和她说过的话,所以她目前还是觉得不要和贺兰在水扯上关系的为好,于是推脱道:“多谢贺兰小姐的心意,只不过无功不受禄,我又没有帮她做什么,自然是不能收她的礼物。” 青鸾说道:“宋小姐多虑了,我家小姐为人大方慷慨,只要是她喜欢的人都会送礼物,我家小姐是觉得宋小姐人好,想与你交朋友,所以才会送礼物给你,你要是不收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你不想交我家小姐这个朋友呢?” 这一句把宋白初堵得死死的,要是别人的话她绝对立马就拒绝了,但是对于贺兰在水,她就不敢说出拒绝的话来,只因为她有些小小地害怕对方。 “哈哈哈,这个.....这个......” 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她一咬牙,狠心将礼物推了过去,“青鸾,真的不好意思,我绝对不能收下这个礼物,至于贺兰小姐想要和我做朋友的,她身份高贵,而我只是一个小丫鬟,所以我不敢高攀。”说完后立即撒腿就跑,片刻不敢逗留。 而青鸾却只是惋惜地摇摇头,独自说道:“真是可惜了,难得小姐这么喜欢你,既然做不成小姐的朋友,那就只能做小姐的敌人咯!” 第80章 我想让你去杀一个人 疏影院里,两人和衣躺在床上,而慕琉年一直唉声叹气长吁短叹的。 宋今霜问道:“怎么了?夫君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唉,还真是遇到了一件麻烦,而且还关乎我仕途的麻烦事!” “哦?那到底是什么事?” 慕琉年便大倒苦水:“宰相让我去杀了不知鱼,要是我办不成的话,这侍郎之位我就要拱手让给别人了!” “啊??”惊得宋今霜立即坐了起来。 她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夫君要是坐不成这个侍郎之位,我们慕府在这样下去的话,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不知鱼他现在在大理寺的大牢里,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敢再燕王眼皮子底下杀人啊!” 他愈发觉得宰相就是故意刁难自己! 宋今霜一听,人也耷拉了起来,哪怕夫君真的成功杀死了不知鱼,看要是被燕王知道的话,那他的下场也只有死,这样看来,还真是进退两难。 这时候她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夫君,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为何要亲自去杀人?你可以借刀杀人啊!” 慕琉年一听,也立马爬了起来,“你说说,怎么个借刀杀人?” “我们府上不就是有一个跟燕王关系很好的人吗?” “你是说宋白初?” “对!” 他蹙着眉头想了想,撇撇嘴道:“可是宋白初比牛还倔,她怎么可能愿意去帮我杀人?” 而宋今霜早却胸有成竹道:“夫君放心,我会有办法让宋白初帮这个忙的!” 第二日,今日无所事事的宋白初正打算去老夫人的院子,没想到迎头就碰上了宋今霜。 “哟,这一大早在这堵着我是想做什么?该不会又想让我去做你夫君的通房丫鬟了吧?怎么?他是没被我打怕吗?” 对于这件事,宋今霜至今仍旧没有放弃,只要她还没怀上孩子,那么宋白初依旧是通房丫鬟的第一人选。 “咳咳!”她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宋白初,你想要你娘的遗物吗?” 这还是宋白初第一次踏进疏影院,和她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只见宋今霜磨蹭了好久,终于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她将小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一些金银珠宝书画笔墨之类的东西,看着还挺多的。 石桌上,宋今霜将箱子牢牢拿住,生怕被抢了似的。 她道:“你也看到了,里面有很多都是你见过的东西,所以我骗没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白初没有接话,她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说实话,她看见那一堆遗物的时候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她都忘记了自己娘亲的容貌,但是她知道,要是原身还在的话,她一定想拿回这些遗物。 于是她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我想让你去杀一个人。” 宋白初惊诧,“杀人?谁?” “不知鱼。” 宋白初的脑子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并仔细分析对方的目的。 不知鱼和宋今霜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杀他?还是说和慕琉年有关系? “为什么?” 和预想中的一样,对方果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只要你杀了不知鱼,那么你娘亲的遗物我就会归还给你,但是你要是杀不了,那不好意思了,你娘的遗物你一辈子都得不到!” 然而宋白初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我奇怪的是,我娘的遗物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还不是当初抄家的时候,她自己把这些遗物给我的!” 宋白初嘴唇紧抿,她在思考对方这些话的真实性。 那时候侯府被抄,原身和宋今霜都一起被抓,两人都同样面临着被流放或者被充入教坊司的危险,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娘还会把遗物交到宋今霜手上而不是原身呢? 对于定远侯府谋逆一案实在是太多疑点了,她要是想查清这个案件,唯一的办法还是成为燕王府的丫鬟,只有这样,她才能接触到这个案子的卷宗,才有机会为定远侯府翻案。 所以成为燕王府丫鬟这一件事得尽快了。 于是她便答应了对方,“好,我答应你去杀了不知鱼,但是也请你信守承诺,事成之后将我娘的遗物交给我!” “成交!” 宋白初当然没这么傻,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赵虞。 “你是说,宋今霜想让你杀了不知鱼?” 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道:“对啊!我假意答应了下来,然后就立马来告诉殿下您了,所以殿下觉得我做得对不对?” “对极了!”赵虞真心回答,只不过他不明白,宋今霜为何要杀了不知鱼呢?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宋白初问。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她想让你杀了不知鱼,那你就杀给她看!” “啊?” “本王的意思是做个局。” 宋白初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要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然后引蛇出洞?” “没错,虽然是宋今霜让你杀的人,但是这件事本王想背后之人应该是慕琉年,而一个朝廷命官竟然跟一个江湖大盗有牵扯?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说完这件事后,宋白初突然端正坐好,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既然我这件事帮到了殿下,那么殿下就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吗?” 赵虞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我干活这么卖力勤奋,又经常帮到殿下,我难道就没有这个资格成为燕王府的丫鬟吗?” 赵虞认真道:“本王知道你想要来燕王府的目的,但是本王劝你别痴心妄想了,定远侯府的案子不可能翻案,也绝对不能翻案,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慕府吧!还有——” 他眯了眯眼睛,嗤笑道:“本王王府的丫鬟都是训练有素的,像你这样的,本王还真不敢收!” “你——!” 宋白初真是气死了,没想到自己的引以为豪的职业能力竟然遭到了质疑? 不过她也不气馁,放下了狠话,“是吗?那我会让殿下看到我身为丫鬟的能力的!” 说完后她愤愤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了,却没想到转角遇到了阿离。 一看见阿离,她的小脑袋瓜又转了起来。 赵虞说他府上的丫鬟都训练有素,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她达到了燕王府丫鬟的标准,那么他就有可能收下自己了呢? 一想到这,她便兴奋道:“阿离,我可以跟着你一天吗?” 第81章你和慕琉年是什么关系 阿离,宋白初愿称她为燕王府的六边形战士。 无论是端茶倒水,打扫收拾,还是修剪花草,修葺房屋,每一件事她都完成得十分完美,最关键是,这还只是她一天的工作量。 不仅如此,她还任劳任怨,唯命是从,对于主子下达的命令绝对没有任何质疑,就这样完美的丫鬟,宋白初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不过,她还是提出疑问:“阿离,你们王府这么缺人吗?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让你来做?” 即使是宋今霜那个周扒皮也没让一个丫鬟一天之内做这么多事情啊! 阿离微微一笑,手下的活却未停止,“宋小姐说笑了,这哪里多了?这不就是一些很简单的活而已吗?” “那我请问你一个月的月银是多少?” “十两。” “多少?!你说多少?!!”宋白初惊得原地跳起来,一个月这么多工资是真实的吗?因为她的月银只有一钱银子! “宋小姐为何这么惊讶?你的月银不是十两吗?” “.....” 这天聊不下去了,宋白初起身告辞。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要想成为燕王府的丫鬟,还得拿出点真本事出来才行! 几日之后,大理寺大牢里。 不知鱼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之后,还是死咬着嘴没有说出官印的下落,还是坚持等赵虞将泾县的事情查清之后才肯开嘴。 就在这个时候,他余光瞟到了牢房外不知道何时站了个女人,然后扯开干涸渗血的嘴唇笑道:“怎么?严刑拷打不行,赵虞现在是打算用美人计了?” 牢房外的宋白初笑道:“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 不知鱼缓缓抬头,瞅了半天,终于认出了她就是当初设计他的丫鬟! “是你!我记得你叫宋今霜对吧?” “对,我就是宋今霜!” 她用钥匙打开了门,走进了牢房,来到他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刀,笑容瘆人。 她道:“我问你,你和慕琉年是什么关系?” “慕琉年?”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问道:“他是是谁?” 宋白初心中疑惑,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认识慕琉年,那么慕琉年为什么会要杀他呢? 她立马又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你和宰相又是什么关系?” 对方仍旧坦然回答:“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他!” “那就奇怪了,因为是慕琉年让我来杀你的。”宋白初就是故意告诉他的,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她才不会让慕琉年置身事外呢! 不知鱼冷笑,“是我怎么知道?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我谁都能记住吗?” 宋白初轻啧,看样子从这个人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事情来啊? 不知鱼看着她一副苦恼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你不是来杀我的吗?怎么还不动手?” “你就这么不怕死?” 他无所谓道:“呵,与其在这里受折磨,不如给我个痛快!” “你要是愿意把官印交出来的话也不至于受这样的折磨!” “你管我?要杀就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也懒得再做戏了,只丢下了一句话:“不好意思,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个死人了!” 说完后便离开了大理寺大牢。 回到慕府的时候,大老远地就看见一人在门外鬼鬼祟祟的,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杨直。 “杨御史?”她惊诧道。 而杨直见到她之后才紧张的的神情才有所松缓,“宋小姐。”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来找我的?” “不是。”对方赶紧解释,并拿出了一个方形盒子交给她,“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宋小姐帮我将这件礼物交到杏儿姑娘的手上,并跟她说一句:‘杨直谢谢姑娘’。” 宋白初接过盒子,眯着眼看着他,脑中一连串疑问。 不过她也不好明着询问对方,只好作罢,遂答应道:“好,我会帮你转交给杏儿的。” “那就多谢宋小姐了!” 回到宿舍后,正好杏儿也在,她便将盒子递了过去,“喏,给你的。” 杏儿慢慢睁大眼睛,惊喜道:“你送我的??” 她接过盒子之后立即就将其打开,看见里面放的是一支不菲的簪子,就更高兴了。 “宋白初!!”她拿起簪子高兴大喊:“你真好,竟然还送我这么贵的簪子?” 宋白初撇撇嘴,“不是我送的,是杨直送给你的,还让我跟你说一句谢谢!” “什么?杨御史送给我的?”杏儿的脸顿时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随后便害羞地低下了头噙着笑,“那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宋白初见她这副样子,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凑上前去调侃道:“哟哟哟,害羞了?所以这该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 杏儿立即否认,“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上次我只不过是帮了杨御史一回,所以他才会送礼给我的!” 话说这么说,可是她的脸还是红得不行,有种欲盖弥彰的样子。 宋白初一脸贱兮兮地打趣着她,“是吗?可是我帮了燕王这么多回也没见他送什么簪子给我啊?而且,哪有男子道谢是送簪子的?你还不赶紧如实招来,你和杨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杏儿臊得脖子都红透了,佯装生气道:“宋白初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带糕点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不过杏儿还是把那天去祭拜杨谯夫妇的事情跟她说了,之后感慨,“现在杨府只剩下杨御史一人了,也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生活?” 宋白初不屑道:“怎么?他有手有脚的,怎么不能生活了?” 杏儿焦急为他辩解,“我的意思是,他一个大男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他身边缺个女人照顾呗?” 杏儿红着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然后宋白初就直言无讳地问道:“你想嫁给他?” 这句话吓得杏儿手忙脚乱的,脸耳通红的,“你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个奴才,怎么敢肖想嫁给杨御史?” 她们这种奴籍,唯一的出路就是嫁给同为奴籍的人,然后生下家生子,这就是她们的命。 但是宋白初却不以为然,“奴才怎么了?只要你不是奴籍了,不就可以嫁给他了吗?” 第82章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可要是恢复自由身,是很难的!且不说要高价赎回自己的卖身契,还要得到官府的应允,消去自己的奴籍,要是真有这么容易的话,这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奴才了!” 一代为奴,代代为奴,在这个时代改变自己奴籍的身份比登天还难,即使杏儿真的对杨直有意,但是她也不敢痴心妄想。 宋白初给她打气道:“你别气馁,世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你脱不了奴籍,但是万一杨直他不介意你的身份呢?” “这怎么可能?杨御史家世显赫,自己又在朝为官,他要是娶了一个丫鬟,是会被全天下人耻笑的!” 况且她不仅仅是丫鬟,还有一个智力不全的弟弟,这样的她,任谁看了都敬而远之吧? 不过在她决定带着弟弟从家里逃出来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不嫁人的准备,只要自己和弟弟能世上有一口饭吃就好了。 所以她轻轻了叹了口气,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算了吧,我对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感到很满意了,有饭吃,有地方睡觉,其他的我才懒得理会这么多。” 不过,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簪子,心脏还是止不住地快速跳动了几下,只要这样就很好了,她也不会有任何逾矩的想法的。 翌日,大理寺粘贴公告:大盗不知鱼昨日在狱中无故暴毙。 大家纷纷议论。 “听说大盗不知鱼盗窃了许多官印,也不知道他偷这么多官印来做什么?” “管他拿来做什么呢?总之这么一个大盗死了也终归是好事。” “说起来不知鱼也没偷过百姓任何的东西,就这么死了,还是有些唏嘘的.....” 这个消息慕琉年知道之后,开心得都找不着北了! “我的娘子,我的霜霜,你可真是厉害啊!” “不知鱼一死,吏部侍郎之位就非我莫属了!” 宋今霜也很高兴,没想到宋白初还当真是守信用,于是当天她也就信守诺言,将遗物归还给了宋白初。 “我本以为你会耍什么花招,可是没想到你还真的把人给杀了,怎么?燕王不问你的罪?” 宋白初将遗物拿过来,一边翻看里面的东西,一边敷衍地回答她,“燕王本就要处死不知鱼,我只不过是提前送他上路而已,所以燕王为何要问我的罪?” 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宋今霜嫉恨不已,语气酸溜溜的,“哼,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攀附上了燕王这棵大树!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你始终是我慕府的丫鬟,再怎样,你生是慕府的人,死是慕府的鬼!” “呵!”宋白初冷笑,“一口一个我们慕府,你是不是都忘记你自己姓什么了?你真以为一个罪臣之女慕琉年会无条件的爱你吗?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要是再没有孩子的话,他就要纳妾了吧?” 宋今霜的脸色相当难看,可是她仍旧要维持表面的体面,装作不在意道:“哼,你懂什么?夫君爱我敬我,即使纳了小妾又如何?我身为慕府主母本就要给慕府开枝散叶!而且不是我生不出,是夫君他不舍得让我受苦!” 宋白初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这话你骗骗自己就好了,慕琉年真有这么好的话,你还用把我送到他的床上去?而且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慕琉年爬得越高,你对他就越没用,他就会越嫌弃你,到时候,你还真以为能保住你当家主母的身份?” 听了这话之后,宋今霜再也绷不住了,一张脸惨白无比。 她故作镇定道:“你别想挑拨和我夫君的关系,我们的情谊比你想的还要深厚!” “是吗?你们所谓的感情深厚就是一起出卖我,一起出卖侯府?宋今霜,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宋白初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对方已经是听进去的样子,她嘴角勾起,继续说道:“慕琉年得宰相倚重,可是宰相的势力遍布朝野,他为何单单看中慕琉年一个出身寒门的人?” “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宋今霜的心都要揪起来了,颤着嘴唇问:“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宰相有个女儿至今未婚吧?你想想,到时候慕琉年一路爬上去,先是侍郎,后是尚书,他的地位一上来,你觉得宰相会不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吗?而且相信你也听说过这位贺兰大小姐,她要是进了慕府,还有你什么事呢?” “可是——” “你仍旧想说,慕琉年和你什么所谓的情谊是吗?你也不想想,当初世人还说我和他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可到头来他还不是轻而易举地就抛弃了我?” 宋白初循循善诱,果真让对方进入了自己设计的圈套。 宋今霜呼吸一滞,仿佛看到了未来她凄惨下场的光景,所以她忍不住问:“那我究竟要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你生下儿子之前,阻止他升官!”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生下儿子,那么我就可以一世无忧了?” “这不是废话吗?慕琉年也是一个俗人,也想要儿子传宗接代,只要你生下儿子,即使后面他娶了贺兰小姐,那么你的儿子依旧是嫡子,你依旧是慕家主母,谁也动摇不了你的身份!但是你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有孕的迹象,要是慕琉年才刚刚成为吏部侍郎就按捺不住另娶他人,那么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宋今霜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因为她明知道宋白初不怀好意,可就是忍不住认同对方的话。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和慕琉年的感情并无深厚,若是没有孩子来维持的话,那么她迟早也会沦落到宋白初这样的下场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我要如何才能阻止夫君升官?” 宋白初微微一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这还不简单?那就想办法让宰相收回成命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