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在清初》 第1章 重生在草原的少年 1635年,皇太极废除旧有族名“诸申”(女真),定族名为“满洲”。 公元1636年,满人在降服漠南蒙古后。皇太极称帝且改国号“金”为“大清”,正式建立清朝,年号“崇德”。 后来,爱新觉罗·皇太极在盛京(今沈阳)称帝,建国号大清。 1640年初夏。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个十五岁的满族少年坐在一座小土包上,望着已经渐渐西沉的太阳,然后又扬起头看着渐渐点亮的星空,陷入了时光的回想中。 回想着自己奇妙的经历,他本名叫朱一峰,是中国最优秀的宇航员,在一次太空实验任务中,遇到一个太空中的时间虫洞,连同所在的空间站一同回到几百年前的明末清初,后来在冒险驾驶返回舱降落地面时,意外死亡,重生成皇太极的儿子。 他在这个时代名字是爱新觉罗·叶布舒,是皇太极的第四子,生母是皇太极的庶妃察哈喇氏,察哈喇氏是察哈尔部察哈尔王的一个女儿。 这次来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寻找当时他乘坐的返回舱,里面有不少先进的东西,可是寻找了几天,也没有踪迹。 “按照当时运行轨道,应该是在这片呀,怎么会找不到呢,没办法草原实在太大了,以后再找机会吧”,叶布舒一个人想着。 不知不觉中,夜已渐深,一条星河横贯夜空,纵使夜空再美如初恋,他也无心欣赏,初夏的草原在夜里还是寒气十足的,叶布舒打了一个喷嚏,身边的两个奴才赶紧上前为叶不舒披上了一件袍子, “小贝勒爷,天晚了,我们该回去了”,身边的奴才劝道。 “走,回营”,叶布舒起身,接过奴才牵来的马缰绳,一个跃身,骑上马背,带着两个奴才向草原的清军大营飞奔而去。 在蒙古草原,浑善达沙漠边缘有一座清军大营,近两万清军在这里安营扎寨。 叶布舒刚回到大营,准备休息,就有中军来传话,叫他马上到行军大帐,去见主帅豪格。 叶布舒听完,立马换上铠甲,带着几个护卫前往大帐。 大军主帅爱新觉罗.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比自己大近二十多岁,一直跟着皇太极在草原上征战,在八旗军中素有威望,人也有些谋略,一直被众人认为是皇太极未来的接班人,但最近他却有了自己的烦恼。 叶布舒来到大帐前,把腰刀交给手下,让他们在帐外等着,就让人传报,准备进大帐拜见豪格。 这时,就听大帐里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传出来: “叶布舒,我的亲弟弟,直接进来就是啦!到兄长这里,还哪有这么多礼数。” 叶布舒听罢,直接进帐,大步来主帅豪格面前行礼。 大帐中数个粗碗油灯,把大帐映的通亮而温暖,左右两张桌案摆上了酒杯。 只见豪格坐在大帐中央,三十多岁的豪格,正值壮年,两眼中精光闪现,健硕的身躯配上一副精致的甲胄,显的十分的威武。 他抬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叶布舒,还没等叶布舒行礼,就见豪格说道: “四弟,在兄长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虚礼了,快坐下”。 叶布舒听完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左手边一张空桌案边。 豪格对着右边桌案的几个蒙古人说道: “这就是我的四弟,也就是你们察哈尔部王爷的外孙,爱新觉罗,叶布舒”。 那几人听完立马起身,来到叶布舒桌案前,躬身行礼: “我等拜见小王爷,问三郡主(叶布舒母亲)安” “不必多礼,我母亲也十分想念部落的亲人们,多次和我讲起察哈尔的草原美丽,我也很想有机会去看看”,叶布舒客套了一下。 抬手示意几人起身,几个人拜见行礼后便回到自己的桌案前。 等众人坐定,大帐中央的豪格开始讲起了正事: “各位,这次奉我大清皇帝之命,要攻打明人宣大一线,其实只需要一万大清铁骑,足以扫平明人防线。 但这功劳本贝勒不能独占,因为我这个兄弟叶布舒第一次随我出征,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然要为他着想,为他争取些军功。 叶布舒的母亲可是你们察哈尔的郡主,你们察哈尔部这次可要出把力呀!一但我这兄弟立下大功,庶妃脸上也有光呀!庶妃有了脸面,也就是你们察哈尔部有脸面。” 叶布舒在旁听完,也明白了,这几句话说的漂亮,不但展现了豪格做为兄长的气度,还得让叶布舒不得不认下这个人情,逼着察哈尔部全力支持他的大军,让他有更多的取胜把握。同时如果出现意外,那就是察哈尔部支援不利,回头就收拾察哈尔部。 察哈尔部的几个人起身答到: “大贝勒,事关重大,我等还要报告王爷,由王爷做主”。 话音末落,就见豪格双眼一眯,且面带不悦: “些许小事,还要请示察哈尔王爷,那你等来这里做什么?,是明人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还是被明人打怕了,你们怕明人,就不怕大清铁骑吗?”。 “哼!” 豪格发出一声不满的鼻音。 几个来访的察哈尔部人被豪格这几句话吓的不知道如何要是好,面面相觑,纷纷站起身,低下头,不敢接话。 豪格又转头看向叶布舒,眼神里充满玩味,这意思是逼着让叶布舒接下这任务。 几十年来,察哈尔部与明通商交好,得利颇多,不愿和明廷开战。后被皇太极和他爹努尔哈赤借口按在地上磨擦了几回,实力大减,逼得林丹汗选逃漠北,从此没有了叫板的资格,更丢了叫板的勇气。 看到几人的表情,叶布舒心里有些感叹:要是成吉思汗看到他的子孙成了这般模样,会不会气死。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想到这里,叶布舒知道该自己出马了,便起身说道: “兄长不必动怒,些许小事,交给小弟去办,今夜我便启程,亲自去往乌兰察布面见察哈尔王爷,数日内必借兵而回,大哥安心便是。 “那好,军中无戏言,除去大军粮草外,兵马也要多多益善。” “好,大哥放心,必不辱军令,小弟这就去准备”。 说完,先告别豪格,回营中叫上自己的一队亲兵就要出发。 当叶布舒来到大营门口时,几个察哈尔部的来使,早就在此等候,一行人出发,赶往察哈尔王驻地乌兰察布 第2章 草原借兵 叶布舒一行出发离开清军大营时,太阳已渐高高升起,众人在草原上一路前行直到夜幕降临, 大家点起了火把,借着火把的亮光连夜从清军大营赶向乌兰察布。 草原的夜晚头顶上的星空格外清亮,一条银河横贯南北,如此美丽的星空却无人为它停留,草原夜晚的寒气渗入肌肤,潮湿的内衣附着在身上,吸取着身上仅有的一丝热气。 路途中不时能听见几声狼的长啸,悠长的在大地上回荡。为草原添了几分野性的遐想,偶尔也会在视线里看到几点火光,那一定是草原上孤独的蒙古放牧者。 长时间的骑行,身上的甲胄渐渐的附上了一层细小的水珠,甲胄里面的布衣也都湿透了,冰冷的紧贴在了肌肤上。 一夜急行,东方的天际发出了光亮,草原上的黑色一点点退去。终于一行人来到乌兰察布城外,说是城不如说是一个大的寨子,一个接一个蒙古包延伸出去。 天虽然刚亮,但不少人的身影已经活跃在城中汉人、蒙古人,还有不少满族人拿着各自的物品来交易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伴着喧闹和马粪燃烧的味道,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随行的几个蒙古人暂时辞别叶布舒,去城中向察哈尔王爷报告。 叶布舒和护卫人马则在这里等待察哈尔王爷的召见。 看着附近人来人往,叶布舒想去看看热闹,便翻身下。不想一夜的骑行,让他双腿僵住了,在他一只脚落地的瞬间,腿上竟然使不上半分力气,差点摔倒,好在身后的两个护卫扶住了他。 “这马背上的民族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叶不舒心里一阵感叹,使劲的跺跺脚让身体活动开。 叶布舒对着手下一个亲卫小声说道:“夏沫儿你去换身衣服,去这城中四下看看。” “奴才明白,”说完夏沫儿便悄然离开。 半个时辰后,察哈尔王爷的人找到他们,带他们去见去面见察哈尔王爷。 当叶布舒进入察哈尔王豪华大帐时,大帐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蒙古贵族装扮衣着光鲜。中间的正位上却不见察哈尔王爷,也就是他未曾见过面的姥爷。与众人见礼后叶布舒坐在了大帐右首桌案前。 大帐内一时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只见一身形高大一脸横肉的男子起身说道: “不知此次前来,四阿哥所为何事? “借兵” “借多少?” “骑兵一万,加上大军半月粮草。” 众人听罢,眼中都有不善浮现,一起看向叶布舒。 “你好歹身上也有我察哈尔部血脉,一万骑兵,我部男子怕是全都要上战场了。”此时一男子拍案而起怒然说道。 “借给我一万骑兵,我保证全部带回来。” “你怎么保证,一个没打过仗的小儿,怕是没到明人城下就得给让明人射杀了,”又是刚才那个男子回怼叶布舒。 叶布舒心里想,这人怕是把我当小孩子吓唬呢?转头又一想不怕,所谓咬人的狗不叫。 “如果不借,七日内非但你这一万骑兵,就是这整个乌兰察布,怕是一个人都不剩了。”叶布舒语言带着威胁的回应。 “此话怎讲?”那人追问道。 “违抗大清皇帝命令,豪格的数万八旗铁骑就在不远处,一日内就可赶到荡平这里”。 “他敢!” “察哈尔部勾结明军,豪格大军灭了你部,收获众多牛羊,想来回到盛京也是大功一件。” “你胡说我部何时勾结明军了。” “有没有重要吗?”叶布舒起身问到。 “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兔崽子”。蒙古男人说着就要抽刀,一时间大帐内的蒙古众人也站起拉开架式做抽刀状。 叶不舒身边的几个清军也立刻拔出战刀怒目而视,人虽少但气势却不输半分。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都是一家人,这是做什么!把刀收起来莫要伤了我的外孙。”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走进大帐。 “你们都退下,本王和我的外孙多年未见,今天好好喝上几杯”。 “下去吧,”随着王爷的命令,一众蒙古人气恼的收回刀,走出了大帐, 叶布舒见正主出场,也示意手下几人离开大帐到外面等候。前面的试探结束,只见察哈尔王一屁股坐在了大帐中的王位上,打量起了叶布舒。 “外孙叶布舒参见外公。”叶布舒主动给察哈尔王行礼问候。 “你母亲可好?自从她远嫁盛京皇太极,本王多年没有见到她了。”察哈尔王也是一脸关心的问。 “母亲还好,也时常和我提起外公。” 察哈尔王点点头,:“既然你还认我做外公那你说说吧!这事如何处置?别忘了你身上可流着一半我蒙古人的血呀!这话说的即像发威又像拉拢。 “老狐狸见武力吓不倒我,这又打亲情牌了,”叶布舒心想。 “外公!不是孙儿恐吓众人,大贝勒豪格说是来打明军的,可要是没有从明军身上取得战功和好处,找个借口洗劫察哈尔部也不是不可能,想来我阿玛也会默认的。 毕竟当年大清军队借口蒙古各部与明朝通好,也没少洗劫过这里的。” 察哈尔王听完一阵唏嘘又一阵犹豫,最后失落的解释:“我察哈尔部不比从前了,这一万骑兵便是全部家当了,万一出了好歹,我部怕是也难存在这草原上了。” “外孙你看五千可否?” 叶布舒也就是想借兵五千,见达到目标,就假装思考一会儿说道:“外公再加些粮草,我自想办法与豪格交差。” “外公放心,孙儿知道轻重,若是察哈尔部没了,我和我母亲怕是也没了立足的余地,我会好好照看大军的,必不让察哈尔部有所损伤。” “另外再向外公讲明一件事,豪格此次出征是点名要带上我的,怕是也有借外孙拉拢察哈尔部的意思。” 本来以豪格的身份,不出意外定是继承大保位不二人选,可是前几年科尔沁部的博尔济吉特氏(孝庄)生下一子,很受皇太极喜欢!母凭子贵,多次流露出想要让博尔济吉特氏的儿子继承大位的想法,豪格现在地位动摇,在末雨筹谋了拉拢各部,我们这次示好就表达了顺从之意,所以他也不会为难察哈尔部的。 察哈尔王听罢,细细的琢磨了少许,觉的有几分道理,再加上也实在惹不起这位大贝勒,不如给他外孙做个顺水人情。 “好吧!本王即刻下令,三日后你便可先带三千精骑回营复命,七日后剩下的两千人马押着粮草前去你部大营。 “你难得回来一次,去见见你的外婆和舅舅们”。叶布舒离开大帐,跟随一个下人,去见见他只是听说过的娘家长辈去了,只留下察哈尔王一人在大帐中紧锁眉头。 随着察哈尔王一声令下,整个部落动了起来,数十队传令兵向着草原周边各部落出发。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察哈尔所属部落的骑兵陆续从草原各处赶来,汇集在乌兰察布城。 叶布舒自己的营帐中,这时在城中打探的夏沫儿回来复命,把他在城中看到听到的事汇报给叶布舒。 “没想到这乌兰察布还真是别有洞天”听完汇报的叶布舒一阵感慨 “你们两个人换上当地人的衣装,去向城里的人悄悄散布,说大清五万铁骑要攻打张家口。” 这两个奴才也不迟疑转身离开大帐,换了衣物就去办事,在傍晚时候整个乌兰察布都知道了有大队清兵要去攻打张家口的消息。 这里有许多来做生意的汉人,这些人中不少是暗探也就很快知了。天黑以后几匹快马趁着夜色,向着张家口方向急驰而去。 三天后天光大亮,在告别了察哈尔王后,叶布舒一行人带着先头三千骑兵向沙漠边上豪格大营赶去。 第3章 密谋大同 一路上只见数千大军后面扬起漫天的沙尘,数里外都能感觉到大地的颤抖。 在队伍前方,叶布舒听着身后三千匹骏马奔跑时撞击大地的声音:如风过山口,如惊涛拍击海岸。 整个大地也如同沸腾一般,叶布舒一时间也是心潮澎湃,这种感觉不就是男人追求的跃马扬鞭,纵横天下的快感吗? 经过一天的路程,傍晚时分叶布舒带着借来的蒙古大军来到了清军大营外。 得到消息的豪格,也是早早来到营外迎接他的这个小兄弟。 看着远处策马扬鞭的叶布舒,豪格不禁也有些感慨,对着身边护卫说道:真是人生唯有少年时呀!一时间他内心竟有一丝羡慕。 叶布舒跳下战马,来到豪格近前:“回主帅,叶布舒幸不辱使命,此次先带三千大军回营,两日后还有两千大军押送半月粮草到营。” 豪格听罢,自然是高兴的紧。心想:看来这个四弟在察哈尔王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一下给了五千大军,这怕是察哈尔部的极限了。 “四弟,你这次立了大功,和兄长到大帐饮几杯解解乏。” 一伸手便拉着叶不舒走向大军主帐。 豪格大帐中,将官们一起庆祝叶布舒这次借兵而回,大家喝着酒吃着肉,好不热闹。从傍晚直到深夜,大家酒足饭饱后,众将陆续离去。 大帐中只剩豪格和叶布舒两人:“四弟,等察哈尔的大军一到,我们就合兵经太卜寺过九连城直下张家口,出奇不意定能重创明军。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攻下张家口,到时前去宣府逛一趟,想必金银、人口收获一定不少。” 叶布舒真实的内心毕竟是个现代人,出生在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对这种无休止的抢夺、杀戮行为内心还是拒绝的。他想了想说道:“大哥出其不意攻下张家口固然好,但万一明人有所准备,必然又是一番鏖战。到时即便是攻下张家口,怕是大军也受损不少。” 豪格听罢也点点头说道:“看来四弟也是思虑颇多,你觉的该如何?” “声东击西,围点打援。” 攻打张家口引大同明军支援,然后将这五千骑兵秘密集结到察哈尔右旗一带隐藏,到时就有两种选择, 一:若大同明军出来援助张家口的兵马不多,就是围点打援。 二:若出兵众多,那大同城内然是空虚,就可以直取大同。” “不错!看来四弟是动了脑子的,别人都说四弟整日读书像个汉人秀才,这下子看来也不比三国里的那个孔明计谋差多少。” 满人自努尔哈赤起就迷信《三国演义》,许多行军打仗也是学习《三国》中的做法。 满人对中国历史人和事了解的不多,但唯独对三国时期的故事和人物是相当熟悉。 “大哥玩笑了,有大哥在前面攻城掠寨,小弟我不过是在后面取巧罢了,不值一提。” 豪格听了十分受用,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四弟,不但有计谋,说话也是中听。” 豪格笑过之后,眯起眼说道:“这打援你就不必费心了,你率五千蒙古骑兵,我再给你一千大清铁骑,你绕道乌兰察布,迂回到准格尔旗和托克托、清水河一带埋伏大军,派两队人马监视大同城外左云卫,右云卫一带。 大同城内一但有明军出援你直扑大同便是。若打下城来你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是打不下来,也不当紧,等为兄攻下张家口,你这功劳也有一份。” 这时的豪格在见到叶布舒说服察哈尔部出了五千骑兵和大批粮草后,是真心要培养这个四弟成为自己的助力了。 一个能干的皇子,加上察哈尔部的支持,对自己将来争大位只有好处。 两人商议完后,叶布舒便请辞离开大帐回到自己的住处,刚走进自己的大帐,就见里坐了十多个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原来在这里的是几位察哈尔部的带兵统领,在这里等待叶布舒商议军务。叶布舒让手下人温上酒,和大家一起边喝边聊。 “小王爷,不知此次行军有何安排,属下等也好提前准备,”一位统领起身说道。 其它几位统领则一起看向叶布舒,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安,毕竟谁都不想冲在前面当炮灰。 “坐下” 叶布舒一摆手,示意几人安静。之后缓缓说道:“各位统领放心,本贝勒这一路只是配合作大帅作战,想来不会有太大的战事,你们是我娘家人,我身上也流着察哈尔蒙古人的血,与情与理我也会保全部落的勇士。” 听到这话,几个统领心安了不少,至少不用冲在前面给满族人当肉盾了。 “但是,我们这一路任务也不轻,最重要的就是行动隐密,不让明人察觉。你们回去要多加约束部众,不要走漏了风声。” “请小王爷放心” 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几位统领就起身一起告辞,离开叶布舒的营帐。 几天后,一切准备完成,叶布舒带着一千清军骑兵,五千察哈尔骑兵精锐,就准备出发。 豪格带着一众将官骑马来到大营外为叶布舒送行。 豪格对派去跟随叶布舒的一正一副两位佐领大声训戒道:“此去一路上,你们必要保护我四弟周全,不然你们就不用回来,死在外面吧。” 两位佐领听罢,立刻下跪:“请主子放心,必护四阿哥周全。” 豪格听完,也不理两人。摆手召叶布舒近前,讲道:“四弟,你第一次带兵出征,遇事不可急燥、勉强!就算事有不成,也不必慌张,万事有大哥。” “多谢大哥关心,小弟必不辱大哥威名。” 不久后叶布舒带大队人马离去,向草原深处前进。 望着叶布舒远去的身影,豪格眼中竞有了一丝失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出战的情景。自己为大清征战十几年,打了无数胜仗,打下无数土地。本以为成了大位不二继承人,可谁知竟然敌不过父亲新娶的一个女人,博尔济吉特氏(孝庄),就是这个女人生一个寸功未立的孩子,父亲竟然想要立这个幼子继承大位,豪格心里不由的愤怒起来。 回到大帐中的豪格,一个人喝起了酒。 离开大营的叶布舒带着六千精骑在草原上做着千里大迂回。看着大军经过时扬起的漫天尘土,不由的想起当年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大陆时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无法想像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能统领数十万大军。一时间豪情万千。 当行军三天以后,叶布舒的雄心就少了许多,长时间的骑马让他屁股和双腿酸痛不已。但面对着几千属下,又得顾及面子,不能总停下来休息。 坚苦的日子在五天后终于要结束了,这天他来到了准格尔旗和清水河一带的草原。 叶布舒立即命令大军安营扎寨,开始休整。同时向大军四周派出数十位斥候,单独向山西大同左云卫,右云卫方向派出两小队巴牙喇(白甲兵)去侦察明军动态。 第4章 一打大同 第三天,吃过早饭,十二位正副统领来到叶布舒的军帐,商议大军如何行动。 “大军已经休整两天,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请四阿哥吩咐”。一名清军将领起身说话。 “是啊小王爷,接下怎么办还请明示。”一位蒙古统领也起身说道。 叶布舒听完看了帐内坐的十二个人。 “大家莫急,大军出发前大贝勒已有安派,只等大贝勒攻打张家口,调动大同守军出城支援便是我们行动之时。” “按估计此时的张家口怕是已经被拿下了,不出三五日大同守军必然出兵救援,众位耐心等待便是。” 送走各位统领。叶布舒一个人暗自思索,当初在乌兰察布时他已经放出风声,要攻打张家口,明军的细作应该已经得到消息有所防备了。 那张家口就未必能轻易被攻下来了。大同守军也用不着去救援了。虽然历史方向的进程自己改变不了。但小方面自己却可改变一些,少死一些无辜的人。 但叶布舒也有点担心,这个时期的明朝边军战力低下将领无能,即便是给他们发了消息也未必管用,未必能防住近两万清军的突然攻击。 大明的衰败离不开那些贪腐,还有那些挖墙角不知疲倦人奸商。明末时代,以山西商人为代表,为赚取更多利润勾结边军将领,将朝廷禁止的众多战略物资卖给满人,兵器、铠甲无所不有。 战场上甚至出现了穿着精良明军铠甲的清军攻打没有铠甲护身的明军。 叶布舒对这些奸商不由的咬牙切齿起来,中国历代打压商人不是没道理的,小贩卖货,巨商卖国。 第二天中午斥候传来消息,大同城中有两万步卒,三千骑兵在城外集结,看样子是准备出发。 当天夜里斥候传来消息,大同城外的明军已经全部出发,前往支援张家口, 叶布舒轻叹一声:“大厦将倾,非一人能挽之”。 “传令,众将一个时辰后到大帐议事。” 一个时辰后,十几员将领,身着甲胄,陆续走进叶布舒的大帐中,分列两边。 “大同城中,三千骑兵、两万步卒已经出城救援张家口,预计三日左右便可到张家口城外” “我部大军明日早上出发进军大同,天黑前到达并攻下左、右云卫,然后连夜包围大同城,力争一举攻下大同。 “攻下大同后你等需要严令手下,不得骚扰百姓,只抓城里官员和大商户。” 看到大家不理解眼神。叶布舒笑着解释道: “贫苦百姓哪里有什么钱财,急了还要和你拼命,而那些城中官员奸商有的是银子,还怕空手而归吗。” 这些将领一听便明白,只有一个人问道。 “只抢当官的和那些商人,城中百姓真的就不和我们拼命吗?” “放心吧,到时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都回去整军,准备明天出发吧。” 第二天埋锅做饭,六千精骑分三路出发,一路直扑左云卫另一路直取右云卫。叶布舒带着一千清军铁骑居中压阵。 大同左云卫城内天色渐暗,饥肠辘辘的两百守军正在排队从锅里打着稀饭,不时有人抱怨吃不饱。 就在这个时候,不少人觉的大地仿佛颤抖起来,远处还传来轰轰的打雷声,一时间大家面面想觑不知发生何事! 突然一个老兵扔下手中的饭碗大声叫喊:敌袭!骑兵!快快上城头是敌袭,是骑兵。”一下子整个左云卫乱了起来,不少人拿起刀枪跑上城头准备着战斗。但仍有相当一部分人在争抢着锅里剩下的稀饭,对战事充耳不闻。 站在左云卫破旧堡头的明军,看到数千骑兵飞驰而来,当能看清人脸时骑兵中发出数千支飞矢,城头中的明军躲在墙后,数息之后城头中已经插满了弓箭。左云卫城头一多半的明军非死即伤,没有了战斗力。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不到二百守军的左云卫就被轻松攻下,攻城部队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受伤未死的明军将士则被驱赶在一处空地,众人面无表情等待着最后的命运审判。 左云卫老旧破损的城墙,在大军火把光亮的映衬下显的随时可以倒塌。 与此同时相隔几十里的右云卫也好不到哪里,几乎和左云卫同时受到攻打,但这里却没发生什么战斗,哪怕只是比划一下。 因为这里已经两个月没派下军头了,他们也有半年没有拿过饷银了,见有人来攻打直接打开了城门,一百多守卫挤在城中一角,毫无斗志的瘫坐在地上。 两处攻战从开始到结束用时之短,都出乎了叶布舒的预计,真是兵败如山倒。 当叶布舒带着一千清骑兵来到右云卫时,被眼前的景像惊到了。破烂的城墙怕是有十年没有好好整修了,城中降卒一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 一位蒙古将领见叶布舒到来,便走上前说道:“四阿哥这些明军降卒如何处置业”。 “有何建议?” “属下觉的不如杀了了事。” 叶布舒听到后,转头看看那些形同乞丐的明军,心里起了一丝同情之心。 “不!一个不杀全都留下,派一队军士,把他们看管起来,攻下大同城后我有用处。” “遵命!” 接着左、中、右三路大军汇合在一起,直扑九边重镇之一的大同城。 大同城可不是一般的小城,是大明边防要塞,历史上数个北方政权在此建都立国,因此大同的城防也有了极大的加强,想在有防守的情况下攻打,怕是没那么容易。 夜里大军到达大同城下时,立即开始攻打,奈何大同城高墙厚,除了射杀了城头一些守卫也没什么进展,从半夜一直打到天亮也不见什么起色。 叶布舒正在犹豫是否要接着攻打。这时一手下走上前来,身后带着一个在右云卫的俘虏:“四阿哥,这个俘虏非要见你,说是他有办法攻下大同城。 (⊙o⊙)哦!果然哪里都不缺带路党,叶布舒玩味的看着这个俘虏:“你有什么条件说说吧。” “若是按我的法子攻下大同,你不能杀害、抢夺城中百姓,”叶布舒点点头。 “还有吗?” “你要替我抓城中一人,我要亲手杀了此人。” “可以,我答应你,只要人在城中。”你连什么人都不问就答应帮我杀吗?再说你怎么能保证你说过的话”。 叶布舒看着眼前这个人,觉的有点意思,“凭什么?就凭你是我的俘虏,你要是办成了,你说的条件全部照办。” 看到你身后这几百降兵了吗?本贝勒也一个不杀,也都放了他们,让你和他们活命。” “可要是你办不成,我就拿你们的头为大军祭旗。” “好,大丈夫说话算数,”那人也是决心赌一把。 “在城西角500步处,有一地下壕沟,可单人单马来进出,里面是一处商铺的仓库,以前的我是那家商铺的伙计,老板为了走私货物,买通城中巡查,私自己挖通了地道。” “胡说,就算你们能打通城墙,你们如何又能过去护城河的”, “实不相瞒这段护城河早就被填上了,大同城只剩北门外还有一段。”那人解释道。叶布舒听完,没了疑虑。 当天夜里在北面正门两千骑兵不停向大同城北门射箭攻打,吸引城中守军注意力。 另外几百人在那个俘虏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地下通道。看到洞口如此之大,众人不住感叹,这家老板真是个奸商,竟然把城墙的地下部分刨开这么宽。别说过人,过马都可以了。 一直到深夜已经有500人通过这个缺口进到了城中藏身店铺仓库。 三更时城外停下了攻击,数千精骑整齐例队在城外。城中的守军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清军如此儿戏的攻城是要做什么。 可城中的守将,却越发的感觉不妙,“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好!,怕是有清军已经混到城里来了。”正当守将要派兵巡查城内时就见北面城头一阵大乱,数百身穿铠甲的清军杀上城头。混乱中一队白甲兵径直杀到城门下,只见北门被缓缓打开,接着三支响箭带着火光冲向夜空,这里就城中得手的信号。 叶布舒一声令下,五千精骑冲向北门。马蹄声振动着大地,整个大同城也跟着摇晃起来,接着在大同城内就响起一片喊杀之声,没了主力守城的明军哪里挡的住骑兵的冲杀,天刚蒙蒙亮时守城明军兵士已经死的死降的降。 大军已经控制了城中四门没人能逃出去了。 第5章 留个好名声 按照叶布舒的命令对城中百姓不抢不伤,只抓官员富商。 又给了那个主动带路的人一队士兵,和他去大同城中抓他的仇人。 整整一天在大同城内,从官员大商户家中,就搜到金银珠宝价值二十多万两,又从大同府库中得到大明官银五万两。 傍晚时分,那个带路党带着兵马来见叶布舒,只见此人身上满是血迹,手中提着两颗人头浑身的杀气。 看到此人如此模样,叶布舒也是一惊,要不是身边有众多护卫,他也有想远离这个人的冲动。 只见这人把两颗人头扔到地上双膝着地,对着叶布舒连着三个响头,把前额竞磕的流出了血。 “小人韩竹清,多谢将军相助得以报仇血恨。此生愿为奴为仆跟随大人。” 听他说完,旁边的一众蒙古将领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说道:“你小子想的美,你也不打听一下就想做大清阿哥的奴才,这草原上有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呢?” 叶布舒被大家说的来了兴致,缓缓说道:“人总是要一点理想,万一实 现了呢?“ ”想做我的奴才,总得有点本事,你有何本事?敢来攀附于我。” 韩竹清一听有门立马表示,:\\\"给小人几天时间,小做件大事定能让四贝勒满意\\\"。 这小子还卖上关子了,随他去吧,叶布舒也没当真挥手让韩竹清自行离去。 叶布舒让人把城中粮仓和大户家里搜到的粮食一袋袋的堆到街上,让城中百姓自由拿取,并不阻拦。开始只有一些胆子大的百姓跑出去,装上粮食就跑回家,后来众人见真的没人管,搬粮食的百姓越来越多,一个个扛着粮向自家里去,紧张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窃喜。 两天后一个奇怪的景像产生了,清蒙联军忙着搜铺城中官员大商户,老百姓则忙着把没人看管的大户家里的粮食往自家搬。两拨人互不打扰,让人看了好不诡异。 当清军不知道该抄哪户人家时,还有不少百姓为他们暗中指点,清军抓人拿走珠宝财物,百姓就随后去搬粮食,配合相当默契。 这种景像也把叶布舒手下的带兵将领搞懵了。和明军打了多年的仗,也占过不少城池,这个样子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可就目前来看,城中的百姓似乎更喜欢占领大同的清蒙联军。 两天的时间,城中官员和奸商都被叶布舒的清蒙联军洗劫一番。将近四十万两的财物堆到了叶布舒面前。这些财物怎么分配又成了一个问题。 察哈尔部人马分十几万两财货,豪格派来的这一千人马来分五万两,余下的二十几万两财物叶布舒打算自己留下。 察哈尔部没有打什么硬仗,也没死几个人,轻松得了众多财物,自然是高兴的很。 豪格派来的一千人马得了五万银白银,几个将领至少可以分到一半,自然没有意见。 占据三天后叶布舒觉的该撤离了,想必大同周边的明军也得到了消息,要来支援了。 大同城外,清蒙联军数千人马精神抖擞,准备告别大同。 城下还有几百明军降卒,叶布舒骑马上前,对着降卒说道:“我说到做到,现在就放了你们,你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里有一些银子你们一人拿一两走吧。 迷茫的明军俘虏,看着不杀他们,还给生活费的敌人,有些错乱了。 “这位爷,看你是个替天行道的好人不欺负穷人,我们几个想跟着你做牛做马,混口饭吃。”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叶布舒内心有些动容真想带他们回到草原,但想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又觉的不妥,一时间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便问道:“我带兵攻下大同,抢了城中财物,你不恨我,为何还想跟我走。” “这位爷你没有抢我的财物,我的财物早就被城里的那些官老爷们抢去,商人们骗去了。 你抢了他们的东西,就是在给我报仇啊。哎呦!这是个人才啊!叶布舒心想。 “好!本贝勒就收下你了”。此人给了叶布舒一个他都没想到了理由。《替天行道,杀富济贫》 你去问一下,这些降卒中有愿意跟我走的,我必不亏待,结果降卒中竟然有近30人要跟叶布舒走,对于这些无家无业,更没有亲人的人来说,眼前这个满人倒是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对这些人来说,活着就已经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在他们心里那个辉煌的大明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随后大军离开大同城,向草原乌兰察布方向出发。 四天后大军到达乌兰察布,叶布舒拜见了察哈尔王爷并把五千骑兵和二十万两财物交给部落。这些财物足够给部落买两年的粮食! 察哈尔王见自己这个外孙如此能干,就打算从部落里找些女子送给他,得到消息的叶布舒一阵头大,自己才十五岁的小身板,暂时还不想琢磨女人的事,急忙以有军令在身为由辞别察哈尔部。 带着一千清军和几十个主动投身的汉人赶去太仆寺等待大贝勒豪格归来! 豪哥这一路当初用一天就攻下张家口外围众多明军卫所,张家口主城的守将既不派兵支援也不积极准备防守,竟然不战而逃。导致数万边军群龙无首,乱做一团,几乎没怎么战斗就丢掉九边重镇之一的张家口。 大批百姓夹杂着官员、兵卒都逃往宣府,豪格的大军一边劫掠一边追赶,一时间尽万百姓丧命清军铁蹄之下,无数财物被洗劫一空。无数民宅、房屋被大火付之一炬,无数村落荒芜人烟。 而宣府城下更是尸横遍野,因为怕百姓中混入清军奸细,宣府总兵郑应明下令拒开城门,想据城而守。在攻打数天后,豪格看宣府防守严密再加上自己人马经过多日冲杀抢夺财物挂满了马背,都有点无心恋战了。就果断下令在宣府周边劫掠一番后,带着骑兵原路返回重新来到张家口。 当张家口边塞被一举拿下的消息传到京城,明庭震动。督师杨嗣昌举荐丁启睿升任兵部右侍郎,总督宣大及陕西军务,丁启睿急调周边兵马支援。 豪格的大军刚刚从宣府一带返回张家口万全卫,准备北上回师草原,就一头撞上正在赶来的大同援军,疲惫的大同援军一战不敌势气正盛的清军慌乱撤退,在灵丘一带被豪格骑兵追上 ,截断归路。数万步卒死伤惨重,一时间血流成河积尸如山,只有近半的明军骑兵逃出战场。 一场交锋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清军大胜,明军大败。 这一次豪格可谓收获巨大,掠得的财物银两无数,外加数千多精壮人口和足够大军用上三个月的粮食。浩浩荡荡的离开张家口,经坝上九连城,前往太仆寺。 这时的叶不舒已经在草原中悠闲的等待了几日,终于迎来了豪格的大军返回。 叶布舒早早的守在大营几里处,远望着豪格大军,后面跟着众多被抓来的汉人,被像牲口一样驱赶、抽打。 劫掠财物、粮食和人口基本上就是草原民族对待农耕民族的普遍方式。 叶不舒有心想解救这些被抓来的汉人百姓,但却有心无力。因为这不是他的战利品。 第6章 盛京的旨意 “四弟祝贺大哥得胜而归”,叶布舒骑马来到豪格面前,一脸笑容的说道。 豪格满脸得意,翻身下马,一甩手把马鞭扔给了随从,叶布舒也随之下了马,跟在豪格后面。 豪格边走边说:“不算什么,想当年萨尔浒之战,我虽年少,才十几岁,却也在战场上冲杀,跟随阿玛破了明军总兵杜松数万精锐大军。后来又在大战中,跟着代善大军一马当先,差点抓到明人的辽东总督杜松。和这些比起来,如今这都算不上什么功劳。” 豪格这些话虽然有炫耀的成份,但也都是实说,当年萨尔浒之战,明军第一次在辽东被全面击溃,从此由主动进攻,变为被动防守。 此战后,不但损失了大明在辽东的精锐,也极大的打击了明朝的胆气。在明朝文臣的配合下,又把大批熟悉辽东军务的将领治罪,间接的给皇太极送了个大礼。 恶果一直影响到今天,不到两万人的大军,就把明朝花费重金、数年经营的宣大防线轻易的撕开,数十万明军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叶布舒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不是共军太优秀,只是国军太无能。” 豪格和叶布舒边走边聊,两人一路来到军中大帐。 叶布舒把大军在大同如何行动和当地所闻所见一一向主帅豪格汇报,最后说道: “还有一事请大哥治罪。” “何事?”豪格疑惑的问。 “在大同城中得数万财物,弟弟我私下做主,分与将士们了,没有请示大哥,请大哥治罪。” “原来是这等事,你既然做主分了,也倒无妨。” “我这里原给你留了一份好处,看来就不用给你了。” “全凭大哥做主。” 豪格听罢,拍拍叶不舒肩膀,语重心长的讲:“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该如何行事不要犹豫,不然会失了将士们的心,也减了我大清国的威风” 叶布舒认真的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凑近豪格轻声问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一直想问。” “你说!”豪格喝着酒回答。 “以往都是在秋天和明朝开战,为何父皇却在今年刚入夏就让大哥带兵来攻打宣大一线。” 豪格听罢,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叶布舒:“原因我自然是知道,你说说看,看猜的对不对。” 叶布舒也不推辞,就把自己的猜想讲了出来, “一是要试探明军防务、军力,二是通过这次攻打,明军必然会增兵宣大,而能抽调的可用之兵只有山海关一线,那么山海关一线明军就会减少,我们便可攻打山海关一线。” “难道山海关和辽东一线才是最终的目的?” 叶布舒还没说完,豪格便笑了起来:“四弟呀,以前只说你是个诸葛亮,看!让大哥说对了吧。” 然后郑重其事的讲道:“此事乃是机密,父皇只是对我一人讲过,你猜到也就罢了,只是不要对外人说起来。” “小弟只对大哥一人讲心里话,不会对旁的人讲起,大哥放心就是。” 喝酒! 干! ........ 兄弟两人在大帐里谈论着的路上的一些趣事。 这时一个豪格亲兵走进大账,行完礼说道:“主子,盛京的旨意到了,还有兵部的公文。”说罢放下旨意和公文离开大帐。 豪格拆开看了一会,面带不悦的说道:“让我们十五日内率军返回盛京,我们的父皇又娶了一个叫海兰珠的女人,要我们回去一起庆贺”。 “哼!”一声,公文就被豪格扔在桌案上,面带着怒气。 叶布舒伸手拿过圣旨和兵部公文,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没有一句对豪格大军的鼓励。知道了豪格生气的原因,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先辞别豪格,回到自己的营帐。 回去的路上路过马场,看见随他来的汉人在洗刷战马,给马喂着饲料,他们已经换上了旗人的衣装 叶布舒想起了那个带头归降的汉人,对这身边的侍卫说:“叫那个带头的汉人来大帐见我。” 叶布舒坐在自己大帐里,边喝茶边等待着,半盏茶的功夫,人被传到,只见那人规矩的立在帐中,气色比初见时好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叶不舒随意的问了一句。 “小人没有名字,”奇怪的回答,这个人有点意思。 这个世界但凡奇怪的人都有些故事,但凡有意思的人都有点本事,历史上这样的人很多。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就叫我中行说吧”,(中行说读中航越”,燕人,西汉宫廷太监,因陪送公主到匈奴和亲而对汉朝怀恨在心,转而投靠匈奴,成为单于的重要谋臣) “你自比一个阉人,不妥。我就给你起个名叫---满桂-如何?” “满桂谢主子赐名。” “会写字吗?” “奴才原先中过秀才,会写几个字。” “那好,我身边正缺一个会写汉字的奴才,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是主子” 满桂说完就到书案边,为叶布舒收拾书案,整理书信。 叶布舒则低头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回到盛京后如何行事:现在是大清崇德五年,也就是1640年,再过三年,皇太极就要离开人世,小顺治就要登基了,现在的自己除去了一个皇子身份,一无所有。 察哈尔部自从二十年前,被皇太极把上一任察哈尔王林丹汗从漠南赶走后,后续的察哈尔王都成了墙头草,没实力抗衡皇太极。 自己和不受皇太极宠爱的母亲如何生存下去就成了最大问题。 大贝勒豪格虽然有些实力,但只掌管着正蓝旗,加上城府也没有太多,综合来看豪格这点实力在多尔衮和他几个兄弟面前有些不够用的。 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更好的想法,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知道历史走向看起来是个优势,其实更是烦恼的源泉。 第二天两万清军启程,大军沿着草原经过多伦城,一路不紧不慢的行进。在到达克托克旗后又转向赤峰方向行进,在赤峰稍做停留后全军又出发,五日后进入辽宁境内,又走了三天到达盛京城外。 盛京城外早有兵部官员等待,在和兵部官员交接后就进入盛京城,各自回府。 第二天,豪格就接到旨意去觐见皇太极,半天后豪格就变成了大清的肃亲王,他的贝勒府就变成了肃亲王府。 而叶布舒直到三天后才被招见。 这天,叶布舒穿戴好官服,早早来到皇宫外城等待,快到中午时,见早朝结束。一众朝臣,皇亲贵胄出了朝堂,三两一对,四五一群相互小声说笑! 大道边,刚封了亲王的豪格意气风发,被一群人围着,都要宴请豪格,巴结之意,溢于言表! 叶布舒身边这时只有两人,一个是从小保护他的侍卫夏沫儿,另一个就是刚收的汉人满桂。 叶布舒看着豪格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豪格就这个城府,还想当皇太极的接班人?一个亲王名份就让皇太极把他搞定了,很明显这是皇太极在堵他的嘴,他竟然没看出来! 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主子不必羡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满桂这家伙在身后说了一句。 叶布舒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声怒骂道:“这是什么地方,用你多嘴,再多嘴,信不信我剁了你,”满桂脖子一缩,便不在说话。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一个小太监跑过来,找到叶布舒传旨,并领着叶布舒前往皇太极的养心殿! 沈阳的皇宫就北京故宫的翻版,格局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红墙绿瓦,一样的金碧辉煌,金黄的琉璃瓦在正午阳光下反射阳光,十分好看,屋檐上的螭吻端坐在上面,像在玩滑梯的小朋友。 传说皇宫的屋顶连鸟都站不住,叶布舒伸头观望,果然没见到有鸟落在上面。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偌大的宫殿,光是走路过门,就快有半个小时了,走了很久才来到皇太极的养心殿外。 第7章 一时风起 一声通传:四阿哥爱新觉罗.叶布舒觐见。” 叶布舒走进大殿,在一个老太监的指引下,来到侧面,见到皇太极后,沉稳的双手一弹衣袖,双膝跪倒给皇太极请安。同时老太监也退身出去,从外边轻轻合上了门。 这时,屋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皇太极双腿微盘,坐在床边,一只胳膊放在床间小桌上,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本密报看着。叶布舒行完礼,皇太极依旧看着密报,头也没抬的说道:“起来吧,许久没来见朕了吧。” “是的,皇阿玛,有197天了。”听到这个回答,皇太极把目光从密报上移开,饶有兴趣的看着叶布舒。 “噢!都这么长时间了吗?你记的这么清楚,有心了!”随后,皇太极坐姿严谨起来。 “这次随豪格出征打的不错,豪格对你也是大加赞赏,说你就是个小诸葛。” “大哥过誉了。” “军报为朕都看了,很多事你做的有模有样,甚是难得。” “可攻入大同城后,你在城中的种种行事,朕却不大明白,你慢慢说给朕听吧!” 怪不得到了盛京这么长时间,豪格封了亲王,自己却没有赏赐,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老小子是在琢磨他这个儿子呢! 说辞早就备好了! 回阿玛:“这么做其实是在秉承阿玛一贯宗旨和想法,阿玛曾说过满、汉之人,均属一体,凡审拟罪犯、差徭公务,毋致异同”,又时时告诫我们要把“满洲、蒙古、汉地视为一体。” “父皇继大位以来,建大清六部,优待汉臣,兴科举、废农奴,分田地给汉民。” “无一不说明在皇阿玛心中早就将蛮子(满人对明朝的叫法)百姓看做自己百姓,蛮子疆土看做我大清疆土,如此便没有了杀戮自家百姓的道理!” “那你杀官绅,劫富商却又怎讲?” “明廷腐朽,官商勾结,而大同城中百姓穷苦,取城内官绅的粮食分与百姓,百姓自然喜悦,等我大军离去,官绅又必然要从百姓手中抢回粮食。如此得而复失,城中百姓必然仇恨汉人官绅,怀念我大清天军。” “孩儿敢保证,下回带大军到大同城下,不用攻打,城中百姓就会为我大清打开城门了!” 皇太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说辞,听着像那么回事,可又觉得哪里不妥。 良久才说道:“你这就是一通歪理!想的虽不周到,但也算用心尽力了。” “来!坐在这里,皇太极用手指桌子的另一边,等叶布舒坐下,皇太极开始讲话: ”过几日为父就要迎娶科尔沁部的海兰珠,父皇想让你去帮着操持,你以为如何?” “父皇,儿臣刚从战场归来,怕身上带有煞气,惊扰了大事。” 见皇太极没有言语,叶布舒紧接说:“此次出征,在大同得一宝物--玉如意,据说是当年明朝皇帝朱棣赏给当时的大同总兵的,他家世代相传,这次被我得到,今天看来,想必正是应了父皇这桩喜事。” 这时太监轻轻推开门,送进来一锦盒,说道:“这就是四阿哥献上的宝物。” 皇太极打开盒子,一件手臂大小的如意出现在眼前,做工精巧,色泽温润,一看就是天下难得的物件。 “你有心了,千里之外还能时刻惦记着父皇。” “父皇这里没事了,有空去见见你母亲吧!” 叶布舒见皇太极目光都在玉如意上,就主动告退。 皇太极看着玉如意,又想想今天和叶布舒一番对答,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第二天,皇太极传出圣旨,说四皇子爱新觉罗.叶布舒智勇仁爱,兼有战功劳,封一等辅国将军。这个封赏很是一般,不高也不低。 “看来自己在皇太极眼中份量还是不大,”叶布舒心里想着,多少有一点失落。 接下来几天,他都忙着准备礼物,好去叫见自己的母亲,庶妃察哈喇氏。 庶妃察哈喇氏听说儿子要来,期待的厉害,早早的就差人去宫门外观望,叶布舒从进宫到来到庶妃宫门口,就一直有太监来报告。 叶布舒穿上一等辅国将军的官服,带着一队下人,抬着十多箱子礼物,刚到庶妃察哈喇氏宫院门前,就被一众宫女太监迎了进去,在这座偏僻的宫院里,叶布舒就是他们的小主子。 看到母亲察哈喇氏站在屋前等自己,叶布舒急忙要行礼,还没等行礼,母亲就上前一把他拉到眼前,用手摸着叶布舒的脸颊。 “额娘看看,是不是长高了!这回出征,伤到了没有?” 接着就是常见的一个老母亲连绵不绝各种询问,叶不舒也不烦恼,一一仔细回答。看到母亲的询问的实在是停不下来,叶布舒就主动转移话题,讲起了自己在乌兰察布见到了外公,又如何借了大军,自己又如何攻打大同,向母亲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遍, 察哈喇氏常年生活在深宫高墙之内,平时生活无聊至极,叶布舒讲的这些事,不仅吸引了他母亲,就连个身边的下人都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接着又讲了自己在大同开仓放粮给贫苦百姓的事,母亲感叹: “我儿定是菩萨转世,如此的好心肠,必定长命百岁”。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叶布舒才想起礼物,便叫人把大木箱打开,一箱子是各式小巧精致的金银饰品,如手镯、耳环、玉梳子等,其它几个箱子都是十银一锭的银子,加起来有三万多两。 “额娘,宫里要钱的地方多,这些就补贴用度吧”。孩儿不能时常来看母亲,这宫中人情世故又多,如今儿子也是个带兵的将军了,不能让母亲在这宫中丢了脸面” 一下子送来如此多的银子,他母亲也出乎意料。但他母亲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平静下来,小声说道: “母亲就先替你收着,需要钱时,你来取便是!” 察哈喇氏又当着众人的面,从箱子中取了一部分金银首饰,宫里所有当差的奴仆每个人分了一件(一共也就十来个人)。对着众人得意的说道: “记住了!这是咱们辅国大将军赏赐你们的。” “谢主子,谢辅国将军”,拿到赏赐的宫人们高声道谢。 正当众人高兴时,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气氛。皇太极悄然而至,这让所有人都颇感意外,一众人又慌忙开始接驾。 看着皇太极的到来,叶布舒心想:“他来凑什么热闹”。 “都起来吧”,皇太极走到庶妃察哈喇氏边上,把庶妃伸手扶起: “爱妃,你好久都不曾请朕来你这里热闹了”。 到了屋中坐定,只见皇太极瞅了一眼叶布舒,便对站在身边的庶妃讲: “你生的这个儿子不错!和硕肃亲王豪格夸他有诸葛孔明之才,他的大同之行,制敌方略,让朕也是眼前一亮。 他的行事办法虽天马行空了一些,但也确有奇效,朕还特地让几个重臣议论过,都认为是攻心的上策,对他(叶布舒)赞赏有加!” “这都是皇上教导的好”,察哈喇氏赶紧恭维皇太极。 只见皇太极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然后皇太极对身边的老太监说:念旨意 吧。 老太监向前一步,打开手中圣旨,口中说道:众人接旨 “庶妃察哈喀氏秀外慧中,温良恭俭,教导四贝勒爱新觉罗-叶布舒甚是勤恳!四贝勒终有所成,朕心甚慰,特封察哈喇氏为大清仁妃,所居宫院改名为仁和宫! 突如其来的封妃,一下子让察哈喀氏喜上眉梢,叶布舒的母亲也体会了一把母凭子贵的风光! 一天的时间里,察哈喀氏宫中真是好事连连,不多时,封妃的消息就传遍宫中,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各种礼物堆成了小山。 第8章 意外的旗主之位 永福宫庄妃: 九皇子爱新觉罗.福临,正在母亲庄妃永福宫和几个太监玩耍。 “听说四贝勒的母亲察哈喀氏封了仁妃,我也该去祝贺一番,”庄妃(孝庄)说道。 “娘娘,派个下人送些礼物就是了,娘娘封妃可比她早多了,就算是她封了妃,也是在您之下,您何必亲自去呢!” 博尔济吉特氏(庄妃)听完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喽!” “当初皇帝有要立我儿福临继承大位之时,我永福宫前车水马龙,可自打年前皇上见过了姐姐海兰珠后,就一心要求娶姐姐,极少来我们永福宫了,要是将来姐姐再为皇上生个皇子,我们这里怕是更要慌凉了。 “就算这样,察哈喀氏的四皇子也不可能有继承大位的可能,他可是林丹汗的后人。” “不错,四贝勒不大可能继大位,但目前皇帝看重他,现在打好关系,将来即使不为我所用,也不会成为敌人,就当防患于未然吧。 博尔济吉特氏(庄妃)看着正在玩耍的福临,心里感叹:“儿子,你要是大几岁该多好”。 “来人,取些贵重的礼物,我去祝贺妹妹仁妃去”。 一石投湖中,涟漪不断,宫中的脚步,总走在这个时代的最前沿。 在皇太极的重视和关注下,迎娶海兰珠的婚礼,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序幕, 为此,皇太极大赦天下,并召告草原各部落,满人各部,加上漠南蒙古、漠北蒙古各部都派使者到盛京祝贺,就连平日少见的漠西蒙古也专门派了个使者,夏日的盛京因各方使团的到来热闹无比。 按皇太极的授意,各部拜见海兰珠时,都按大清皇后的的礼仪拜见,摆明了就是想要立海兰珠为皇后。 “你说话,我照办,”各部为讨皇太极欢心,都完全照办。 只有一个人违了皇太极的心意。 宴会开始后,各部落代表都献出了草原上能找到了最好的礼物。轮到镶红旗主 硕托 (代善的儿子)时,却献上了一把在关锦大战缴获的,明军总兵祖大寿的战刀。 杀过人的兵器做礼物,本来就有些忌讳,加上这把刀的来历,知道的人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当年明辽东总兵祖大寿被皇太极围住,祖大寿无奈出城诈降,骗皇太极说他要去劝降其它明军将领,皇太极信以为真,还给祖大寿封了官职,结果祖大寿一去不回,数年后又带兵和清兵作战数年, 这件事成了皇太极内心的一个痛处,而这把祖大寿的刀,又把皇太极的痛处从多年前拉到了现在。 当时皇太极就面露怒气,只是当着众人没有发作,后来在庆祝时,硕托 礼仪上不但懈怠而且态度傲慢,一副无视皇太极的神色。 事情发生几天后,硕托突然就被手下告发说:代善和硕托有谋反意图。 皇太极大怒,把代善和硕托招来,对着跪在地上的代善、硕托父子质问。 “代善,你是不是不满父亲(努尔哈赤)把大位传给自己,想要取而代之。” 代善跪在下面只呼叫冤枉,而他儿子硕托认为是皇太极是有意陷害,平时积压的不满爆发出来,”皇太极,你就是看我们不顺眼,见我们手中掌管着一旗兵力,想夺而取之。 还要给我们扣上什么谋反的罪名,我们要想杀你,你都死了多次了“ 皇太极本想一杀了之,但众多宗室来求情,再说皇太极也确实有些理亏,结果代善被禁足,硕托被暂夺了官位,过了几天又有人举报岳托在家中做巫术,咒骂海兰珠和皇太极。 说来也巧的,海兰珠竟然在这之后生病了,病的还很严重,皇太极便把这一切归咎于岳托的歹毒之心。随后在他们家中搜出多种巫术物品,这样直接被夺了镶红旗旗主之位,散去奴仆,关在家中。 随后,皇太极命爱新觉罗.叶布舒代管镶红旗,这样八旗控制权就大部分被皇太极拿到,控制在他和他的儿子手里。 这样,叶布舒在这次事件后,进入了大清政治、军事行动的核心层。 1640年秋,在皇太极迎娶海兰珠三个月后,海兰珠被封宸妃,居众妃之首,住进最豪华的关睢宫, 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从宫殿的名字就可知道皇太极对海兰珠的喜爱。 正当大家享受难得的安宁时,一匹快马带着一个前线消息来到盛京皇宫,密报呈现在皇太极书案前。因受豪格和叶布舒突袭宣大线的影响,明廷下旨强令蓟辽总督洪承畴调辽东五成精兵充实宣大和陕西三边,以保卫京师。同时斥责蓟辽总督洪承畴做战不力,不能有效牵制清军。 皇太极得到密报,哈哈大笑,见心中所想变成现实,就立即命郑亲王济尔哈朗领兵五万、多罗贝勒多铎带兵一万,合计六万,攻打明军。同时后续征发数万民夫,对锦洲一侧的广义城进行加固和扩建。用以囤积粮草军械。 三天后,多铎先头部队五千人马抵达锦洲城下,着实把城中守卫吓了一跳。 当天,总兵祖大寿急忙排人向总督洪承畴报信,等祖大寿再想送出第二封信时,他发现已经不可能了。清军的第二支大军已经渡过城外的小凌河,把锦洲城守军退路切断。 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大军则在两日后渡过女儿河,把明军关内与锦洲之间的重要关口松山卫,当中切断。自此锦洲成了一座孤城。 无事的叶布舒正在自己府里,当他接到情报时,明、清两军已经开始了大战。 满桂来到叶布舒身过,小声音说道:“主子,宫里传出一个消息,皇太极刚娶的女人海兰珠怀孕了”。叶布舒听完,沉默了一会,自言自语的说:\\\"有人怕是从此睡不着啦!\\\" 盛京皇宫里,永福宫,博尔济吉特氏(庄妃)听到这个海兰珠怀孕的消息后,气的把桌上的香炉拨到地上,一伸手把手中的佛珠又甩到地上,当她发泄 完,片刻间庄妃又一下子没有气势,倒是两眼中泪水涟涟,双手无力的垂着。 这时四岁的小福临,从屋外走进来,看到自己的母亲表情,好生怪异。不由的上前拉了下孝庄的衣袖,博尔济吉特氏(庄妃)看到自己的儿子,蹲下身子,一把将福临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自从皇太极娶了海兰珠,皇太极便 再也没来过永福宫,这次海兰珠又有了身孕,要是再生出一个阿哥来,自己的儿子福临,别说继承皇位,就是活到成人都 是个问题。 姐姐,自打你一来,风光全让你占去了,做妹妹了也就顾不了许多了。 第9章 乱世童心 十月,东北的秋天已经颇有寒气,城外道路上的落叶,被经过的八旗士兵踩在脚下,又被行进的大队骑兵卷起,让风吹到了路的两边,与尘土混在了一起。 皇太极筹划的这次锦州大战,引的众多身经百战的将领和功勋们纷纷参加进来,都想在这其中分一杯羹。 由此一来,叶布舒的年龄和那点军功就不够上台面了。因此这次大战就没了他的份,正好他也不想去参加,难得自在。 随着皇太极的锦洲大战进行,不断有军马被调往前线,志在大位的豪格,带着一众将领主动向皇太极请战,三日后带着正蓝旗八千精兵,蒙汉步军各一万人,合计两万八千人,秘密向锦州方向增兵。 心高气傲多尔衮见自己的弟弟多铎被派去前线,但皇太极却没有让他带兵,心里一时气恼,在家喝着闷酒。几天后又听说豪格向皇太极请命成功,就也想去求见皇太极,可连上了几折子,皇太极却没有召见他。 盛京城中,最坦然的就算是叶布舒了,虽然如今自己暂时接下了镶红旗旗主的位子,但他知道这是皇太极临时决定,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收走,给了别人,因此对镶红旗的大小事务,都让旗内的小旗管理,并不干涉太多。 半个月后,战报传回盛京,多铎大军与明军激战多次,各有损伤,锦洲城内的两千守军在祖大寿的指挥下,拼死抵抗,加上城中藏有十多门大炮,让攻打锦州的多铎伤亡不小,五千人马死伤近千人,要不是豪格的大军及时赶到,差点让明军击溃,也借着这个混乱之际,锦州城中送出了第二份求援军报。 在数日前,接到清军向锦州发兵的情报后,蓟辽总督洪承亲点吴三桂等八位总兵,统领步军、骑兵合计十三万,从关内出发,急援锦州。 这天洪承畴率大军到达宁远城,从宁远再往前,就到了锦州外围的塔山、松山一带。大军立即放出斥候,前去侦察。 大军刚在宁远城驻扎,蓟辽总督洪承畴召集八位总兵来商讨对策。八位总军分别是王朴、杨国柱、唐通、白广恩、曹变蛟、马科、王廷臣、吴三桂。 八位总兵来到大厅,见过洪承畴,便分左右,分坐两列。 总督洪承畴端坐中央,面如沉水,气场十足的说道: “各位将军,这几日的军情你们也知道了,接下来如何行事,大家都议议吧” 王朴在八位总兵中年龄最大,他左右看了一下众人,就第一个出声: ”无论如何,要尽快越过塔山,保住松山卫。这样,一可随时增援锦州,力保锦州不失,好向朝廷交待,二可必要时可把锦州城里的祖大寿和数千将士救出来。要是再过些日子,天气再冷下来,这关外滴水成冰,可就没有办法和满人打仗了,只能等明年开春”。 另一位总兵白广恩,听完接着说道。:“锦州危急,还请洪总督,速速发兵,我们能等到明年,可锦州粮草有限,祖大寿可等不到明年啊。” 一时间几位总兵私下讨论起来。大家都 觉的必须马上行动。这时一个声音吸引的众人注意,就是最年轻的总兵吴三桂。 “若是满人屯重兵与杏山和松山一带,借地势埋伏我大军,此一带大军不易展开,一旦不能速破敌军,我十几万大军会有让满人截成数段的凶险,要是再有满人一支大军绕到我大军后方,攻打空虚的宁远城,一旦宁远城丢掉,我们这十几大军怕是都要死在这里了。”吴三桂坐在椅子上,缓缓说来,一脸凝重。 王朴听言,看了一眼吴三桂:你所想的固然周到,却解决不了眼下,如果不去救援,一会寒了将士的人心,将来谁还会拼命做战,二来锦州若失,辽东要塞就全部让满人占去,我们只能退守山海关,损军丢土,朝廷会如何处置我等,即便是战死了,也好过扣上一个怯懦不战,连累家人的下场。 洪承畴看着下属们的神情,听着大家的发言,心中莫名的痛苦,如今的辽东只有他手中的这十几万人马了,不能有丝毫大意。想当年“萨尔浒”之战,由于总督杨镐骚又浪的指挥,手下四路大军轻敌冒进,被努尔哈赤逐一击破,数十万精锐,损失殆尽,导致辽东大片土地沦陷,攻守易势。想想惨死在帝国天牢里的杨镐大人,洪承畴不禁唏嘘。 开打、危险重重,不战、锦州必不能保,再者锦州一丢,朝廷每年花数十万两在辽东的经营,不就成了笑话,到时这个罪名只能是自己这个蓟辽总督来背,一时间洪承畴难以决断。 正在这时,一传令兵传来一封急报,这是祖大寿从锦州城发来的第二封军报,洪承畴内心忐忑的打开,只见密报写道:“ 洪帅亲启: 锦城米仅供月余,而豆则未及一月,能战之兵不足两千,若敌再增兵强攻,锦州难保。看完又传阅给各位总兵。 落款:祖大寿。 洪承畴看完,便传阅各位总兵,等各位总兵看完,洪承畴立身大厅之中,大声说倒: “各位,祖大寿那里粮草只够一个月的,锦州若失,宁锦一线中断。宁远、松山、杏山、三城势必难保,若等如此,我等无颜面立于朝堂之上,各部精诚同心,誓死一战吧”。 洪承畴立即安排做战部置,得到军令的各个总兵都回营准备。过了中午,只见一万关宁铁骑,在吴三桂的统领下,连夜向塔山、松山方向进发。其后紧随的就是杨国柱统领的三万步兵。 第二天天亮,剩下的九万大军,一万人交给总兵王朴驻扎宁远城,其它八万人,开始向锦州方向移动。 看着开拔前行的大军,洪承畴说内心也没有太多把握,但做为主帅,他必须做出决断,万事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面对日益强横的满清,锦州的丢失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的大明朝廷内忧外患,外有草原强敌,内有陕西李自成的乱民造反,朝廷为镇压李自成,调动关内数十万大军,花费巨大,是不可能再有余力给辽东增兵和增加军费了。 相比愁苦无比的洪承畴,皇太极则是要欢喜的多。原来西藏达赖五世罗卜藏嘉木错派遣伊拉古克三胡土克图和厄鲁特蒙古戴青绰尔济等向清朝通好。 虔诚佛法的皇太极分别与两位特使多次谈论佛法,两位特使也利用这个机会,将藏传佛教的信仰深深的扎在了皇太极内心。 随着雪花飞舞,寒冷的冬季来到了盛京。 这天叶布舒进宫看望母亲,天空有些阴沉,黑云压低了天空,不久便起了风,硕大的雪花伴着风,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风一吹,雪花打着旋儿,又飞了起来。 大大的雪花扑到脸上,便是柔柔的一凉,若是不小心让雪花挂于眉间,粘在睫毛上,则让人看去多了几分童趣! 叶布舒看着眼前的雪景,不由得想起了以前自己在学校打雪仗时的快乐。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仔细观察起来,样子和几百年后的一样,看来这世界除了人在改变,其它的都没变。 行走在宫中,两边已经有不少宫女太监出来打扫,见到四贝勒叶布舒都躬身行礼问候,叶布舒也不倨傲,都挥手回应。让一众宫女,太监好不感动。没办去,对一个现代人来说,这是基本的礼貌。 叶布舒正在一边走着,一边观赏雪中的皇城美景、红墙、绿瓦、金顶。 路过一宫门时,忽的跳出一个几岁的小娃娃,手里捧着一个大雪团球,看见行走的叶布舒,立刻喵准: “嗖”的一声,“扑”的一下,直接砸中了叶布舒的皮帽子,雪团散开,叶布舒眉宇门沾满了雪花。 叶布舒只得站住,挥手将脸上的雪拭去,又摘下帽子,把上面的雪球清理下去,刚想戴上,“嗖”又一个雪球落到他头上。 “被我打中,你怎么不倒下,”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过响起。 “你看他们(太监),被我打中都倒下了”,这个孩子走到近前,仰着头问叶布舒。 叶布舒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见他穿着淡黄色阿哥服,心里便猜到了:一定是哪个他没见过的弟弟。 “你叫什么?是哪个宫里的?”叶布舒蹲下身子问。 “我叫爱新觉罗.福临,是永福宫的”,小孩子回答着。 “原来你是庄妃娘娘宫里的”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叶布舒 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将来大名鼎鼎的顺治皇帝,叶布舒忍不住好奇,仔细瞧了瞧,天庭饱满,眉目清秀,皮肤白皙,是个美男子的样子。 “我叫爱新觉罗-叶布舒,是你的四哥”。说着就伸手将他一把抱起,放在胸前,两人目光平视,福临也不认生,任由他抱着,看着叶布舒笑了起来,还用小手拍拍叶布舒的脸。 “走,到我额娘哪里吃好吃的去,如何?”叶布舒问小福临。 “你额娘是哪位娘娘?” “到了你就知道了” ..... 几个永福宫的下人,是认得叶布舒 的,见仁妃娘娘的儿子,四皇子叶布舒把福临抱着离开,也没人敢拦下,就急着跑去永福宫告诉庄妃。 庄妃听说是叶布舒抱走了福临,笑了笑,心想:自己原想通过仁妃与四皇子叶布舒结好。 没想到福临和叶布舒倒是有些缘分,自个儿认亲去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呀! 笑着对下人说道:“我当是什么事,这是去妹妹仁妃宫里,由他四哥护着,出不了事,由他去吧。” 宫门的另一边,一群太监跟着一个男人,为首的太监,举着一把明黄大伞,伞下站着一个人,看着叶布舒抱着福临远去。 注视良久,才不舍的迈步离开,前往关睢宫看望宸妃海兰珠。 叶布舒和这个幼弟玩的很是高兴,福临也是第一次有人陪着如此玩耍,叶布舒给小福临折了纸青蛙,小纸鹤。还做了一个小飞机,从来没见纸飞机的福临,在仁妃宫中追的飞机到处跑,玩的不亦乐乎。 一直玩到快要天黑。 叶布舒不能留在宫中过夜,只能又抱着福临,送他回永福宫门。 “四哥,你什么时候再来,一定要找我玩,”小福临认真的嘱咐他。 “好的,九弟!只要我进宫来,就一定找你玩。” 叶布舒刚走出去一段路,就听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 “四哥,别忘了来找我玩” “九弟!四哥记住了”,叶布舒对着永福宫大声说话。 宫里藏不住任何事,很快就有人把两兄弟的事,汇报到了皇太极那里。 第10章 锦州战事 清军虽然来势汹汹,占据了锦州城外不少卫所,但却没完成最后一击,明军在东北最后的战略重镇锦州依然坚固。 年看近六十的祖大寿,穿着铠甲,腰中挎刀,带着几个儿子,亲自在城头巡视,虽然经过数天的战斗,部队也伤亡不少,但因为成功的打退了多铎的进攻,大军的的气势上升,斗志不差,祖大寿内心稍微安稳一些。 众人来到城头,看见一军士在清理一门大炮,祖大寿走过去伸手用力的拍了拍那名军士,问道:“你用这炮杀了多少鞑子?” “报总兵大人,死在这炮下的鞑子至少有几十个了”。 “不错,我记的你,你是十多年前和我一起安家在宁远城的吧?” “大帅好记性,我家人都在宁远城里,跟祖总兵府院只隔一条街。”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老兵,祖大寿一时感慨,打仗几十年,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跟随自己的军士死在了战场上,已经花甲的祖大寿心中渐渐有了一丝不忍,一丝自责,心想如果这一次能解困,就带着这些老兵解甲归田, “等这次解了鞑子之围,回到宁远城,我请你到我府中喝酒,如何?” “多谢大帅,” 边上的一众军士听到喝酒,纷纷聚过来, “祖总兵大人,我们也要到府上喝酒。” 祖大寿一挥手,“好,到时有一个算一个都去喝酒”。 这时一个百总走过来,对着人群叫嚷:“都散了吧,你们这些粗胚酒鬼,祖大人家也不是财主,非让你们喝穷了不可”,一众军士笑着散开。 百户上前给祖大寿行礼。 祖大寿对着几个儿子和城头的百户说道:”当初我卖了老脸,和洪大帅耍赖,要了十多门大炮藏在这锦州城中,没想到这回都用在了多铎这家伙身上了。要是没有这大炮,怕是多铎这小子真给冲上来了。 提起多铎,这个皇太极的弟弟,和祖大寿率领的辽东军数次交锋,互有胜负,这回多铎攻打锦州城,吃了大亏,丢了脸面,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大人,据斥候报,这几日鞑子也运来了几门大炮,,其中还把城墙打坏几处“,祖大寿急忙让部将查看,还好,缺口不大,几日就修好。 回到锦州原先的巡抚衙门。祖大寿,对鞑子运来大炮的报告,十分忧虑,要是再有城墙被大炮轰蹋,可就不好办了。想了好久,没有对策,不由的起身出了屋,想到院 里透透气,这时天色阴沉起来,一场初冬的小雪不期而遇。 望着雪花,祖大寿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原先的忧虑一扫而空。 城外的豪格和多铎则在锦州城外商讨着如何攻打锦州。 在大帐里,豪格看着一脸不悦的多铎,心里舒服的很,嘴上却不停的劝慰 :胜败是兵家常事,皇上知道你难处,这不派我来了吗” 多铎年纪不比豪格大,但却是努尔哈赤的十五子,皇太极的弟弟,论辈分是豪格的长辈。多铎一向看不上豪格,见他言语暗讽,便懒洋洋的说道: :”肃亲王能征善战,想必这锦州城,用不了几日就能攻下,那我在这里摆好酒宴等着你攻取锦州的消息。 “明日,我正红旗全部撤退回广义城,”多铎对着豪格讲到。 豪格心里一阵鄙视,这是想当众拆我的台,以为我要求着他留下不成,便回道: “军务大事,需要请皇上决断,我明日就上书皇上,请旨让你率部去监工广义城的修建。” 多铎听完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我打不下来的城,你豪格也一样打不下来,到时还不知谁看谁的笑话呢? 扔下手中的酒杯,:“为不打扰王爷的军务,别等明天了,今天晚上我就去广义城”,也不等豪格答应,起身直接离开大帐。 鳌拜见多铎离开,上前对豪格说道:“多铎怕是记恨上王爷了。” 随他去,他不在这里也好,也省得碍手碍脚。 “大炮到位了吗?”豪格问道。 盛京城今年最后造出来的大炮五门,已经运到城下,只等攻城时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豪格满意的点点头,轻蔑说道:“这些汉民工匠,打仗怕死,捣鼓这大炮倒是在行。” 经过数日争战,已经快到12月底,东北的寒冷已经扫过锦州,豪格点起兵马,准备进行他第一次攻城的试探。 来到阵前,远远望着锦州城。发觉和平时不太一样,从城头到城墙,变的发白了许多,阳光下,有些剌眼, 原来,祖大寿命全城人马,日夜从井里,小河、护城河里,把冰块运上城头,烧化成水后,浇在城墙外面,经过一夜,城墙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层。 把大炮拉上来,五门最新的大炮运到阵前,照着城头就连开五炮,声音振天响,打在冰墙上却威力大减。 城头上的明军也想用大炮还击,但有水进了炮管,无法装弹,只得让人先用火烤着。没法使用大炮。只能任由城下清军的大炮开火。 都来到城下了,也不能这亲撤回,豪格只得强令攻城,一万汉军步卒,先行攻城,在攻打了两个时辰后,死掉数百人后,依然没有攻下城头,这个时候,解冻的明军火炮终于可以使用了,城头明军在大炮一响,攻城大军乱做一团。 豪格在远处观看,知道一时无法有进展,无奈中下令撤军。 夺取整个辽东是皇太极筹划多年的构想,盛京皇宫里的皇太极一个人在拿着战报,想着眼下的战事,该如何应对。对于多铎没有快速攻下锦州他心里多少有点失望,在接到锦州战报后,就果断让豪格,前去支援,同时带走两万汉军。 想到汉军事宜,在皇太极心里总有一种不安,就是近几年,随着归附的汉将汉兵越来越多,原先汉军旗已经有六万人,由投降的明将统领。对于这股势力皇太极并不放心。 这天,皇太极下旨要在养心殿召见叶布舒,他想听听这个有不同思维的儿子有什么奇特的好想法, 听懂过午饭,叶布舒奉旨进宫,刚到大殿门口,就见三位汉臣也立在殿外,年级皆有五十多岁,看样子也是在等待招见。 这几个人叶布舒还是认识的,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当时号称“三顺王”, ,这些原都是明朝将毛文龙的部下,在毛文龙被袁崇焕借故杀掉后,成了丧家之犬,四处漂流,后来努尔哈赤觉的这几个人都有些本事,便招降到麾下,并给几人封王, 这几个人很有意思,前半生为大明誓守国土,也曾拼的血溅三尺。后半生为大清开疆扩土。凭一己之力,加速了大明的坍塌。 若拿好坏来评价他们,有些太简单了。若拿忠奸来衡量他,也有些不太准确! 但实话讲,明末那个“口舌小人站朝堂,君子忠臣遭杀戮”的死样。灭国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叶布舒的礼貌一向都很好,见到三们老家伙主动上前问好施礼, “见过三位王爷,一直听闻三位王爷风采,无缘得见,今日得见,真是有幸!” “三个家伙也有点意外,这小伙子太客气了,他们是投降过来的汉臣,虽然皇太极对他礼遇有加,高官厚禄,但满人心里却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是叛徒,更少拿正眼看他们。 可这个四皇子,辅国将军,还代管着镶红旗,却对他十分尊敬,看态度还很真诚,一时间让三个老家伙感觉有点出乎意料。 赶忙回礼:“原来是四贝勒,辅国将军,我等也甚是有幸,能见到四贝勒” “三位大人为我大清立下过大功,父皇也曾多次对我讲起,要是按汉人的说法,三位算是我的长辈了,若有机会,还请三位大人能指点一二。” “不敢,不敢!” 几人在寒暄之时。 一小太监过来:“四贝勒,三位王爷大人,皇上召见” 第11章 汉军分八旗 四个人一起被召见,叶布舒了也不知道这皇太极要做什么,叶布舒 走在略微前一点,三顺王在后面一些,四人进殿来到书房,只皇太极半靠在坐椅上,一只胳膊搭在书案边,用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桌面,像在思考着什么。 见四个人进到面前,也不抬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说话: “来人,给三位王爷赐座”,说罢,只见殿中走出三个小太监,各持一个坐具,小心的摆放过来,紧接着又退身而去,隐没在大殿一角。 三位顺王,也不敢真实坐下,只是坐小半屁股,准备随时起身回话。 “今天朕和三位大人随便聊聊,你(叶布舒)就在旁边听一听!\\\" \\\"三位王爷平时喜欢读史书吗?\\\" 三位顺王,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皇太极的用意,但又不得不回应。 恭顺王孔有德年纪最大,起身行礼,回话道: ”回禀圣上,臣少时中过乡间秀才,读过几本书,但自打从军之后,几十年间读书不多了“ 皇太极听完,笑了笑,接着说着自己的话: ”朕虽是满人,可却从不懈怠读书。历史典籍时常翻阅“。“昨日读《唐史》,发现肃宗时,藩镇割据,上令不得下达,可皇帝为什么不治理呢?” 叶布舒听完,心里一阵糊涂,心想:你这清朝的皇帝,怎么管起唐朝的事了,往下听吧,看看皇太极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见尚可喜琢磨了一下,大概猜出了原因,回答:“尾大不掉,是治理的晚了!万事开头时好治理,一但成了参天大树,就动不得了。所以做事一定要趁早。” ”说的对”,听完尚可喜的话,皇太极肯定了一句。 “那三位爱卿看,如令我大清有没有这样的,现在还好处理,将来很难办的事呢?” 听到这里,叶布舒和三位顺王也都明白了,这是在说汉军的事。 站在一旁的叶布舒主动回话: “有一个,我大清汉军现在已经有六万人,将来我大清入驻中原后,汉兵必然越来越多,如此多的兵马,都放在汉军一旗怕是与国不利” “可有什么好办法”,皇太极先看了下三位王爷,“见三位王爷不说话且坐立不安,皇太极索性对着叶布舒说道: “叶布舒,你一向奇论不少,这回你有什么好的见解”!” 经过大同一事,在皇太极眼里,叶布舒就是一个有天马行空的想法的异人。三顺王也是好奇很,也很想听听这个四皇子的办法。 对叶由舒来说,皇太极这种问题都难不住他,因为历史早就给出了答案。 “仿我满八旗军制,将汉军也分八旗,汉军旗只设统领统兵,统领由皇帝任免,平时分属满八旗,由各旗旗主节制, “为臣看此法可行,按四皇子的思路,将来蒙古各部也可照此办理,建蒙八旗,圣上任命统兵大将,也分到满八旗之中,归满八旗旗主节制。”智顺王尚可喜听到叶布舒的办法后,一下子来了精神,并受启发,照猫画虎,把归顺的蒙古各旗也拉了进来。 “这样一来,蒙、汉军各旗都变成了皇帝直接控制将领。平时分入满八旗后,形成与旗主相互制约的态势。 皇太极也很高兴,不但有了解决汉军旗的办法,意外之喜也扰蒙军旗也以上进心带着解决了,这个法子不但稳妥,还有利于皇权集中。 “此法大善”,皇太极此言一出,算是认可了。 三顺王看皇太极表了态度,就想借机送个人情: “辅国将军(叶布舒)深谋远虑,四两拨千斤,将隐患化于无形,老臣是佩服的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大清人才辈出啊”。 花花轿子人人抬,现场一片祥和。 “恭喜圣上得一治国之能臣,保国之将军。”半天没抢到话的怀顺王耿仲明这个时间终于刷了下存在感。 皇太极也是点点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让人夸,心情还是不错! 过了一会,皇太极话锋一转,对站在一旁的叶布舒讲到: “前些日子听说你带着福临玩的高兴,今日你既然进宫了,就去见见你弟弟去吧!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布舒离开养心殿,便去庄妃的永福宫了。 养心殿书房里 “你们觉得四贝勒如何?”皇太极问三位汉人王爷。 四皇子机敏过人,又谦恭有礼,多加历练,过些年月,是个辅国的重臣。 “你说的都对,但朕看中他的却是别的。” 皇太极不由得想起叶布舒抱着福临的场景。 “别的?”三顺王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不解,但见皇太极没讲,他们也便不问了! “那日,朕看他抱着福临亲密的样子,朕心甚慰!”皇太极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三顺王听。 “圣上说的是。四皇子这性子,确实仁厚”,怀顺王耿仲明又刷了一下存在感。 叶布舒走到永福宫门外,永福宫的人听是四贝勒,急忙去通报,叶布舒在门外等着。没过多久,就听一个孩子的欢呼声,伴着一串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叶布舒往里一探头,只见小福临,冲了出来,扑到叶布舒怀里。老样子,叶布舒 抱起小福临,一起去母亲仁妃宫中。 这次,也不舒就讲他带兵打仗的事,在纸上把从盛京到乌兰察布,张家口大同一带的山川地貌一一画出来,哪里有路,哪里有河,哪里有湖,以现在的标准看,就是一幅简单的山川地图,但在四百年前,这都是机密的信息。不是常年打仗的将军,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 小福临第一次见到地图,第一听说打仗,第一次知道了,察哈尔的乌兰察布,大明的九边重镇,知道了天下第一关山海关,结果听的都入了迷,直到永福官派人来接福临,兄弟俩又是依依不舍的告别。 叶布舒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如此可爱、聪明。长大后怎么会出家了呢? 几天后圣旨降下,一个太监到叶布舒府上宣旨。叶布舒心想,这镶红旗旗主的位置该让出来了,结果,却听到爱新觉罗.叶布舒正式接任镶红旗旗主,还任命叶布舒为汉军旗务协管大臣。 一不小心,叶布舒真成了大清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八旗旗主。 叶布舒刚接完圣旨,送给宣旨太监,就见下个通报,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三个前来拜访, 既然来了,也不能不让进门,便出门迎接,把三人迎接到了大厅。 叶布舒坐在右首第一位,对面坐的都是历史上“知名人物”三顺王。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叶布舒心里打趣“要是吴三桂再加入。可就热闹了。 可以改名叫|四大叛王“,要是再加上洪承畴也来到,就是五大叛徒了 ”各位王爷,光临,请用茶“叶布舒 心的想法,没影响他身上的动作,热情的招待三位汉人王爷。 第12章 关宁铁骑初展威 一番言语了解,叶布舒探知了“三顺王”的来意,皇太极让他们三个汉将,出面处理汉军旗的事项,并要他们拿出完备的,可行性的章程,并预估需要的时间。 可改革汉军旗的方案,是叶布舒在皇太极面前提出的构想。其它人不得要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来搞这个章程,商量了一下,这就一起相约来到四贝勒府,想把差事全推给叶布舒,让他挑头来做。 叶布舒端坐正位,面皮带着一丝笑意的说着:“搞了半天,原来我这个汉军旗协理大臣的名头,是三位王爷在父皇那里帮我争取来的,“语气中略带不悦。 恭顺王孔有德老奸巨滑,见叶布舒有些变脸,立马起身,拱手,笑道回应: “我等只是顺水推舟,主要还是四贝勒胸有韬略,在圣上面前关于改制汉军旗的高论,不但让皇上看中,更让我等佩服,和四贝勒一比,我等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哈哈哈!”。 孔有德的一番马屁刚出,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二人也立即不住点头,并开口配合: “恭顺王可说到点子上了”。 “恭顺王说的太对了”。 孔有德见气氛铺垫到这了,马上目的就要达到了,又跟上补了一句: ”既然改制大略是四贝勒提出,想必这事项里的轻重缓急,大事小情,也只有四贝勒才能把握轻重,拿捏得当!” 叶布舒看着眼前三人,不禁感叹:“人老奸,马老滑”。自己虽然来自几百年后,但依然让人架了起来,忽悠瘸了。可见历史的人物,无论忠奸,没有白给的人物。 其实这也不怪三位王爷,非要把叶布舒这个皇子推到前面,他们是汉人降将,如果主持汉军旗改革,不但众不服,而且容易遭人非议,给自己招来祸事。 如果把叶布舒在前面,事情则好办的多,即便是出个差错,也不会连累他们自己,反正是你皇太极儿子的主意,皇太极怪不到他们头上。 叶布舒第一次感觉想买后悔药,只怪当时没多想,一时嘴快,就出了这个风头。 “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拖延些时日,找机会把这个差烫手的差事交出去”。 叶布舒主意拿定,对着下首三人一拱手。 “既然三位王爷如此看得起,我就先接了。但事关重大,事情处理起来,也多如牛毛,本贝勒先梳理一下。各位王爷这些日子,先把汉军旗人数、大小将官名册、物资等做个统计,报给我,然后再做决断”。 三顺王听完,赶紧表示听从叶布舒安排,心说话: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随后三人就起身告退,叶布舒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外! “怎么拖延这个事呢?”叶布舒一边在院子里溜达,一边思考,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我去带兵打仗去,去前线,先打半年、一年的仗再说。 于是连夜写了一封信,秘密派人前去锦州大阿哥(肃亲王)豪格大营,请他想办法把自己弄到前线。 当信件送到豪格大营,豪格哈哈大笑,脸上挂满了得意。拿着信件对着鳌拜等将军说:我这四弟就和我亲近些,想到我军中效力,你们看如何安排啊!“ ”依我看,想办法让四贝勒和那个多铎换一下,毕竟四贝勒现在也是一旗之主,手上兵马也不少,亲王(豪格)你用起来也顺手”。鳌拜在一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罢,豪格点点头!心里就开始盘算着如何行事。找一个既能赶走多铎,又能把叶布舒换来的办法。 转眼就要到1641年1月了,汉人的春节也越来越近了。 辽东的洪承畴可没有过年的心情,随着七万大军缓慢前行,并在焦急的等待前方战场的消息,可带兵出击的吴三桂,却像消失在战场一样,洪承畴不知道吴三桂去向,在大凌河一带驻军的大清主帅英亲王济尔哈朗也没料到,一支大军钻进了他的防线。 原来吴三桂自从带一万骑兵离开宁远城,就没有按常规线路行军,而是在过了塔山后,直接换了路线,想避开清军的堵截, 吴三桂知道下一站松山,肯定有清军拦截,就想换道沿着大凌河行进,虽然路不好走,但却出人意料。大凌河下游就是锦州城。如果顺利突袭到锦州城下,就解救祖大寿! 而济尔哈朗,带着数万大军,想法与吴三桂正好相反,他认为明军一定会沿着松山一线的大路救援锦州,所以他并没有攻打松山卫,目的是想让明军主力聚集松山一带,然后济尔哈朗收拢各路大军,择机截断明军后路,一举包围并歼灭在辽东的明军,实现山海关以北尽归大清的战略。 济尔哈朗把大军分成三部分,汉军为主的两万人藏在松山卫和锦州中间的乳峰山下,两万八旗骑兵则在大凌河以西五十里处隐藏,还有一万多科尔沁蒙古骑兵在河的东面,随时支援汉军旗, 济尔哈朗布置的三角阵,有明有暗,原本是不错的,前出可支援藏匿在松山口和乳峰山的大军,退可阻挡祖大寿的锦州守军的突围逃窜!同时最大程度上保全八旗兵力,让蒙、汉兵马先做一波炮灰。 但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缺点,三部分大军相隔有点远。来回联络需要一天时间。 大凌河上游,天刚刚黑下来,吴三桂大军来到河边。很快,斥候来报,发现前方十里有数千骑兵正在扎营, “是鞑子哪个旗?”吴三桂问。 “对方是骑兵,怕被发现,斥候不敢靠太近,所以没发现” “大哥,前面最多一两千鞑子,我关宁大军上去吃了它?”吴三辅(吴三桂的弟弟)话语中带着兴奋和请战。 吴三桂也不拖泥带水,立即布置,正所谓:择机不如偶遇。 “我们兵分三路,我带五千兵在前冲杀,你(吴三辅)带一千人,绕到后面,听到喊杀声起,你就多点火把,从后面把鞑子大营和物资给点了。 “大哥(吴三凤)你带剩下的大军在后,如有不测,你在后接应。” 三人立马离开大帐安排战事,过了三更天,一声令下,吴三桂点出五千人马,全部马蹄裹布,俏俏的接近敌营。 半个时辰后,吴三桂大军,来到蒙古军营外,这个时辰正是人最困的时间。 黑夜中,马儿吐出的热气,变成白雾,将士们呼出的空气,都冻成冰霜,结在了头盔上。 吴三桂一弯腰,从后面抽出斩马大刀,用力在空中一挥,刀面上寒光一闪。几千骑兵慢慢展开锥子队形。将士们双腿用力,催动战马。 冲, 五千关宁铁骑开始发动,守卫科尔沁蒙古骑兵大营的卫兵,隐约的听到大地在夜里有些振动,一个老兵立即俯下身子,耳朵贴地....... “有骑兵,敌袭”,老兵大声冲着大营呼喊。 即刻,大营哨兵发出敌袭警报, “呜……”号角刚刚吹起,吴三桂的骑兵就冲到了大营处,一两里的距离,对骑兵来说,不过瞬息之间, 万军之间,只见一白马红甲的将军,带着大军冲向蒙古大营,这个人就是崇桢亲点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吴三桂身下战马,一身白毛,如银似雪,外号“关宁雪飞龙”。 ”放箭“,两边同时叫嚷着,想用弓箭为自己争取时机。 五千关宁大军如猛虎下山般扑来,人借马力,箭借人速,关宁铁骑几千只箭同时射向敌军,大营门口蒙人守卫纷纷中箭倒地。 吴三桂大刀挥出,用力一推,推开拒马桩,一马当先,冲入军营,蒙古大营早已,乱做一团。混战之际,又见大营中多处起火,看来是吴三辅得手上了。 杀的性起的吴三桂,一扫心中多日压抑,一身鲜血,越杀越勇。 不多时一千多蒙人倒在血泊之中,数百人趁乱跳入大凌河逃走,这天气,非得冻死不成,还有不到五百人做了俘虏。 ”大哥,俘虏如何处置?要不杀了吧,带着也是累赘“,放火归来的吴三辅提出建议。 吴三桂想了想:”算了吧,还是派一对军士,带回去交给洪大帅,也好给朝廷一点交代“ 大军打扫战场,除去烧掉的,还有不少物资。大军立马埋锅做饭,让大军饱食一顿。 吴三桂若是一般将领。首战告捷,必然回军报捷,一是稳妥,二是怕敌人援兵到来,而吴三桂有自己的想法,他从物资中选来五百套军服,选了五百精兵换上, 天一亮,吃饱喝足也要准备出发了。吴三桂带着换装了的五百人,先行出发,其余的关宁铁骑在十几里外跟着。 走了片刻,再往前走就是分叉口,一条路是过大凌河向西,盛京方向,另一条路是向东北方向走,到乳峰山。 走哪条路呢?吴三桂一时犹豫起来。 第13章 孤身探营 拿不定主意的吴三桂在一个人盘算:打向盛京方向,绝对刺激,也绝对会死的挺惨,那里是满清人经营多年的腹地。 如果向东,一头扎进乳峰山,前面不远就可到达锦州,乳峰山后面就是明军控制的松山卫,看样子应该选向东这条路,可就怕山里藏有伏兵,后路再让人给堵了,可就凶险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两害相较取其轻,向东进山,胜算高些,再者解救锦州最重要,考虑了轻重得失,吴三桂下定决心,先进乳峰山,于是带着五百人打头,后面近万人在跟着。 说来也巧,吴三桂幸亏没有越过大凌河向西,要不然就会遇上在这边隐藏的数万大清主力骑兵。以当时清兵的战力,必定是有来无回。 在这乳峰山中,驻有前、后两座汉军大营,后营截断了锦州明军的后路,前营防着松山明军的支援。 吴三桂,带着五百人行进了数十里,远远看见前方有一座军营,斥候上去侦察发现,是满清的汉军旗大军, 吴三桂看着前面的大营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神秘的对部下说道:有胆子跟本总兵到鞑子肚子里转一圈去吗?。就着交待注意事项。 随后,吴三桂带着人马,来到大营前, 一排箭矢射在众人马前,营口守卫远远的叫道: “来人止步,” 吴三桂勒住马缰绳,停了下来,对着一群守卫大喊:“快通知你家将军,我们是荣蒙古科尔沁大营的,遇到明军数万,特来报信。 不一会,守卫得到信儿,打开营门,吴三桂被几名护卫请进大营,这汉军营主将名叫李率泰、副将名叫刚阿泰。这两个不出名,但他们的父亲却是在历史中留下大名的,正是万历年间投降努尔哈赤的原大明游击将军,抚顺总兵李成芳,也就是明将降清的第一人。 主帅李率泰坐在账中,见身穿蒙古服饰的吴三桂走进军账,忙问事情原由, ”快说什情况?你在哪里遇到明军?有多少人马?何人为将?“ ”我乃科尔沁蒙古部落骑兵,昨夜突遇到数万明军主力袭击,因战事来的突然,只记得明军旗上有一个“吴”字,我等死战不敌,寻机逃脱。特向沿途大军报信,望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主帅李率泰一听,也是眉头紧锁,心想:老子第一次单独带兵,就遇上了这多的明军,这个“吴”字,大概就是吴镶或是他的哪个儿子,真是晦气。片刻后对一校尉命令道:你快去通知20里外的后军,加强戒备,随时准备支援。 校尉到命令,立马出去传话。 站立在一旁的吴三桂听到李率泰口里说出,还有大军在后面,心里有些紧张。这种情况倒是吴三桂没曾想到的。 “将军,我等还要向其他大军传递消息,就先告辞了, 李率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去,这时李率泰身边一个长相敦实的男子,凑上前来小声说道:“二哥,小弟我前去送送他”。不等李率泰答应,这人就跟随吴三桂出了大帐。 吴三桂见有人跟了出来,以为露出了马角,就加快的步伐。来到大营门外后。吴三桂赶紧上马就要离开,对着后面跟来的男子,抱拳说道: \\\"有劳将军相送,事务紧急,后会有期\\\"。说罢,带着五百人加速离开。 再说李率泰,忙着安排防卫,就见刚才那男子又回到大帐。 “三弟,刚才为何要跟出去?” “二哥,刚才那人有些奇怪,怕是有诈?” “哪里不对,你说说看” “此人说是遇到明军主力数万人,厮杀不敌才逃走,可我观他和其部下,衣着崭新,并没有打斗破损的痕迹,他们说是来自科尔沁蒙古,可面孔却是汉人模样。 李率泰听完想了一会儿,讲道: ”科尔沁蒙古也有不少汉人,这不足为惧,至于衣服崭新,没有破损,我也注意到了,在我看来,是这些蒙古人贪生怕死,见到明军就只顾逃命了,哪里有什么拼死一战,是他们给自己添脸面罢了。 ”二哥说的也有道理“。 李率泰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有点不放心,就对刚阿泰说:“这样吧,你带两千人马去追下那些人,如果有异常,杀的了就是,但要切记,最多追出去二十里,见不到人就回来” 不多时刚阿泰带着两千骑兵出了军营,顺着马蹄印一路追去,李率泰也是头回做单独带兵,没有经验,这怎么能追的上呢?,同时也没有第一时间向济尔哈朗主帅报告。 还别说一个时辰后,刚阿泰的两千骑兵还真追上了吴三桂。原来吴三桂见后面有人跟来,就故意,放慢速度,把刚阿泰被引到一处密林,刚阿泰这时已经追出二十多里,想起了兄长的话,停了下来,带着两千骑兵就想回转大营,却看到数杆大明军旗立起,周围数不数清的大明骑兵围了上来。 刚阿泰看到吴三桂,知道让人给耍了,大声骂道:“狗儿的蛮子(满人对明人的称呼),敢来大营欺骗小爷,看不要了你的狗命”。 不等吴三桂回答,他的弟弟吴三辅对着两千汉军旗骑兵,也破口大骂起来:”尔等皆为汉人,却认贼作父,叛我大明,死不足惜! 吴三桂这时策马出阵,阵前发话: ”让你等死个明白,我乃大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今日 你等死在我关宁大军的刀下,不算辱没了你们。“‘ 说完军旗一挥,近万关宁铁骑冲向敌军,一万对两千,五个打一个,简直不要太爽,这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先是一波弓箭,已经倒下一片,伤者战力大减,再一个万人冲锋,两千汉军旗无生还之人,个个胸前有箭伤,背后有刀痕。流出的鲜血,混着泥土,染红了雪地。 杀戮过后,大哥吴三凤来到吴三桂身边,边走边骂:”这些贼子,为何到死也不投降,还要为满人卖命,真给汉人丢脸“。 看着雪中密布的尸体,吴三桂心有些悲伤!这些为大清战死的汉人士兵,都是当年大明遗弃的汉民后代! 这些汉人都是从小就生在大清,长在大清,从不把自己当是大明的人,知道自己必死,却也不投降,勇武不输满人。 自己的父亲吴镶当年跟随辽东霸主李成梁在东北数十年,亲眼看到大明从皇帝到边关的总兵们,是用怎样的神奇操作,一步步把东北玩丢的! 当年多少汉民,哭求巡抚王化贞和总督袁崇焕带他们一起走,可他们还是被大明无情的抛弃了。几十年过去,那些盼着大明回来的人都已死去,他们下一代只记得自己是大清的子民了。 吴三桂不同与一般武将,熟读史书,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选深于旁人! 打扫战场过后,全军进去树林隐蔽休息等待天黑。 李率泰在营中一边处理军务,一边等待着同父异母三弟刚阿泰回来。不知不觉到了天黑,也没有消息,顿觉大事不好,这时才想起来应该给主帅济尔哈朗报告军情。 坐在主帐中的李率泰心绪不宁,眼皮乱跳。心里麻乱的李率泰穿带铠甲,拿起腰刀,带上十几个护卫就到营中巡视。 见营中各部安排有序,心里才稍安稳了一些。李率泰正要派人去寻找刚阿泰时,只见狂风四天起,一下子变了天气,零下十几度的寒风夹着冰雪,雪中带着砂石被大风吹了起来,发出口哨一样的响声,东北寒冬中最恶劣的天气”白毛风“不期面遇,一层层冰雪如刀般吹起,依托着地面前行,所过之处,打在人脸上,如刀割面颊一般生痛。 一时间,李率泰大营将士个个脚下踉跄,纷纷抓固定物来稳定身形。混乱之际,就听“咔嚓”一志脆响,众人向着声音来源一看,原来突来的大风将营中一杆大旗吹断。 军中断旗,这不是一个吉利的信号。 ”敌袭“,话音刚落,就见头顶上空,一支箭带着火光冲上天空。 第14章 海兰怀珠 当吴三桂驰骋疆场时,盛京城皇宫的皇太极,接到了前线的消息称:明朝八大总兵之一的杨国柱,带领三万大军越过塔山,接近了松山卫,再过两天就可以和松山卫的明军汇合,而先前出发的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不知去向! 济尔哈朗给皇太极的奏章说出了用兵计划: 斥候发现杨国柱三万人马和洪承畴的八万后军相距过远,计划切断李国柱和洪承畴大军的联系,将洪承畴后军挡在塔山一线,其余大部人马再和藏在乳峰山的两万汉军旗合围松山卫,争取先吃掉杨国柱的三万步军,占了松山卫,再回头对付洪承畴。 皇太极看完,觉的可以一试,转念又觉的想在新年前吃掉三万明军,清军的兵力有些不够,便想到了多尔滚,立刻下旨,让多尔滚带兵一万人前去大凌河至松山一线战场支援。 接着又济尔哈朗的奏折,不知怎的想起了攻打锦州城的豪格和多铎,心里抱怨:这两个人,一个锦州三千守军,二人带着三四万人马,都打不下来,废物! 接着拿起桌上一封豪格密报:是在状告多铎,说他在广义城调配物资不利,导致攻打锦州城不顺, ”这个豪格,妄自尊大,连个安抚人心都做不到吗?“皇太极有些不悦,多铎毕竟是豪格叔叔! 皇太极扔下豪格的奏折,打开下一个奏章,竞然是多铎的:多铎说自己病重,请求离开广义城,回盛京休养。 “这个多铎,除去多尔滚,谁都 指挥不了他吗?这是在拿病要挟朕吗?”。 皇太极真的生气了,一是怪前期多铎没有拿下锦州,二是觉的他现在又不顾大局,不配合豪格。 “这个多铎太不识大体了,你不是病了吗?朕让你病个够!”。皇太极直接下了一旨意,命他带着他的旗人,回盛京交差,让他本人直接回府去养病半年,连上朝这样的事都免了。这样多铎被罢了所有职位,变相禁足在家中。 又命四贝勒叶布舒去接替多铎,去广义 城运送粮草、物资。 皇太极现在的心情有些糟糕,原本计划都落了空,两个月了,空耗粮草,没有进展。如今,寒冬天气恶劣,大军作战越发困难。皇太极一时对战事走向有些拿不准了,犹豫不决是否继续推进。 一气之下,将满桌奏章,推倒,散落到一旁, 也许是我心太急了,不应该在这时候动手!皇太极又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 皇太极身边的小太监,赶忙收拾桌面上散乱的奏章。 盛京皇宫,皇太极大殿外,一老太监急步而来,眼睛瞪的溜圆,一脸急切神态,远远对着路过的宫女太监叫喊:都躲开,别挡路,别耽误了皇上大事。 路上众人纷纷避让,待老太监到距离皇太极书房十几米时,立即切换了另一副神情和腔调。倒八字的眉毛上下抖动,眼睛咪成细线,嘴巴大张,露出八颗大牙,一脸贱人的喜气。 “圣上,喜事!喜事!天大喜事!!”贱兮兮的声音呼啸而过。 皇太极正在郁闷前线的事,见老太监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不由得发怒,上去就是一脚,骂道: “大呼小叫的,有没有规矩了,你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朕就定你个惊扰圣驾之罪”。 太监被踢后,假装吃痛的倒在地上,开始了表演: “圣上踢的好,骂的对,老奴是糊涂了,忘了规矩,该受罚,该治罪,但老奴真是为皇上和宸妃娘娘欢喜的不得了啊! “宸妃?海兰珠”,皇太极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恭贺圣上,宸妃娘娘有喜了,”老太监用尽了这生所有的谄媚语气,说出了这句铺垫了一路的话,仿佛比他有了亲儿子还高兴一样。 “你可当真\\\"。 \\\"假不了,三位太医都为宸妃娘娘诊过脉了!都说有喜啦,那就肯定没错了\\\"。 ”狗奴才不早说,废话了这么许久“, 皇太极脸中带着兴奋,一时间高兴的像个孩子,喜上眉梢。不由的上去又踢了老太监一脚,随手掏出一颗价值不菲的西海珍珠,扔给了老太监。 “赏你了”,老太监伸手接了珍珠,但依旧倒在地上。 “别装了,快起来,头前带路,去宸妃的关雎宫”。 说到博尔济吉特·海兰珠,做为皇太极如今最爱的女人,已经是人尽皆知,这下子,又有了身孕,将来的风头更是无二。不少盛京城里的高官显贵都在忙着准备好礼相送呢。 皇太极一路小快步,来到关雎宫,直接进了海兰珠的卧房,让下人退去,屋里只留下他们两人。 皇太极静静的坐在海兰珠床边,海兰珠则躺在榻上, 好一个美人横陈,皇太极伸手,轻轻拉起海兰珠温暖的小手,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好不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皇太极稍后又坐到床上,把海兰珠抱在怀中,海兰珠的脸贴在皇太极的胸前,皇太极鼻子嗅着海兰珠青丝间散发出来的清香,好不陶醉,轻声说道: ”爱妃,等你生下皇子,我就封我们的儿子做太子,然后封你为皇后,到时我看大臣们谁敢反对,你看好不好?” 海兰珠抬起头,看着这个年龄大他许多的男人对她的关怀备至,听着这个比他父亲还大的男人的甜言蜜语!还有对她腹中胎儿的种种承诺,一时间感觉幸福无比,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在这间屋里,仿佛爱融化了一切,仿佛爱让时间停止了运行。 只要有权力,老男人对女人都可以是激情四射。只要有权力,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被融化成温柔似水的模样! 谁还管他真是爱,还是见色起意呢! 皇后,六宫之主,富贵无双,太子亲母,贵无可贵。 海兰珠像一个少女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憧憬里!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关睢宫的主人宸妃,在皇帝的关心下,各种用度比以前直接翻了一倍, 有人增加,就会有人减少,仁和宫里的仁妃是叶布舒的母亲,每月的银钱就少了一些,可仁妃子本来就不受宠爱,更无心也无力和海兰珠争些什么,减少了用度也不在意。反正儿子叶布舒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过来。 仁妃内心只是羡慕皇太极总去关雎宫!而他一年也见不了几次自己的男人。 仁妃时常安慰自己:好歹自己有个好儿子,比宫里大多数女人强太多了,将来老了,也有个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她已经很知足了。 永福宫里的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庄妃)可就是另一副样子。 庄妃(孝庄)轻叹一口气,无论他自己多么要强,可形势比人强,刚被姐姐抢了宠爱,这又传出海兰珠怀孕的事,这回自己宫里花销又被减去不少,连下人的月俸也少了许多。 布木布泰(孝庄的名字)坐永福宫的屋中一个人黯然神伤,不住感叹:如今,自己连仁妃都不如了,仁妃的儿子叶布舒大把银子给他母亲送来,宫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而自己的儿子福福临才不到5岁,什么也指望不上,还得依靠自己。 |娘娘,先不必着急,眼下雎鸠宫里是热闹,但谁知道生的是男是女,先忍忍,要是生下个格格,就不必担心了“。身边的贴身侍女一旁劝慰 ”可要是生下个阿哥呢?“ 第15章 宫中的女人 接到旨意的叶布舒,立马去召集兵马。准备去修建中的广义城替换多铎。临走前一天,进宫面见皇太极, 刚进来大殿,就见殿中站立一人,汉人模样,身穿的却是旗人衣装。叶布舒 暗中不住观察,此人体型消瘦,一张小圆脸,二眉上挑,眼细且长,很难看见眼珠,就是人们常说的马蜂眼,据说有这眼型的人,面憨心狠,心思难测。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明末第一汉奸范文程,这个人和别的汉人不一样,别人是走投无路,无奈投敌。而他是主动向努尔哈赤推销自己,而且还十分卖力。一次不成,再来一次,直到坚持多年,终于推销成功,真有点不成汉奸不罢休的感觉,不是知道他祖先范仲淹知道后世有这么个子孙,是何感想。 这个人的投敌对后金和明清都产生的巨大的影响。 叶布舒第一次见到范文程,就没什么好感,一来自于历史的评价,二来自于范文程的样貌。虽然不喜欢 ,但礼貌这块叶布舒 还是没问题的,在向皇太极请安后,接着就向范文程行礼示意。 范文程也是头一回这么近见四贝勒,忙向叶布舒回礼,当着皇太极的面,范文程抛出一个话题。 “得知四贝勒提出了,汉蒙再分八旗的方法,奴才真是佩服,如有空闲,想向四贝勒请教。 所有投降过来的明将都是自称”臣“的,只因为范文程投降的够早,够彻底,已经入了满八旗,有旗籍,身份上是个旗人了。 ”这事以后再议“,皇太极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指着桌上的奏折: ”这些军报,你们先看看“。 两个人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奏折,仔细看起来,半炷香的时间,两人都也看完了,便合上奏折,等着皇太极提问。 ”你们看完,有什么想说的“。 ”宪斗(范文程的字),你先说吧。“ ”郑亲王(济尔哈朗)在大凌河一带排兵布阵倒是也没有问题,三部大军互为犄角,但只有一弊端,三部分人马距离过远,中间空隙有些大,三部大军消息怕是传递不畅,让人钻了空子“。 皇太极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又对着叶布舒 说: ”老四 让为父听听你的想法,看还能说出点什么奇论来?“皇太极调侃中带着些期待的问话。 叶布舒虽然是重活一世,可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历史知识,更不了解这场大战的详情,只好随口应付一下。 ”我的想法和范大人一样,只是对明军吴三桂部,至今没有见其踪迹,觉的不妙,如果吴三桂利用了我军之间空隙过大的弊端,怕是要生出些变故了。” 顿了顿,叶布舒做了一个比喻: ”像人穿上宽大的衣服,结果一条蛇钻进来,人还不知道,出其不意的补咬上一口,可要坏大事的,不可不防啊。“ ”明军怎么知道我军的布阵,再说会有这么巧吗?“范文程小声说到。 “范大人,汉人有句话讲,没有巧事,何来巧字,小心些,总不会错的”,为了证明自己的依据,叶布舒举了一个例子。 当年,萨尔浒之战时,曾有一支明军,出其不易,越过大凌河,打到我大清腹地,差点占了旧都(赫图阿拉),有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皇太极、范文程,几乎同时看了叶布舒 一眼,当年的事他们亲自参加的,当然知道的这件事,但件事却从没有外传过,知道的人很人,叶布舒 怎么知道的。 皇太极虽然疑惑,但也没太在意,对叶布舒 讲: “怕是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这路上有几路我大清铁骑,再加上我大清经营多年,和当初不一样了,要是这个吴三桂敢来,早就发现他了。 范文程这时说话了:”皇上,奴才觉的四贝勒说的有理,这次动用大军众多,关系到前线将士的生死事,不可不谨慎小心。 皇太极这时也看了范文程:“宪斗,谨慎没错,但也不可太谨小慎微,贻误战机。” “只是这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寒冷许多,不利于我大军作战啊”,皇太极一个人自语。 一番讨论,叶布舒也不知道意义何在。而范文程却猜到了皇太极的心思,劳而无果,想撤军,但自己脸上又挂不住,正在犹豫,或者说正在等一个理由,一个时机。 离开了皇太极的宫殿,叶布舒去和母亲仁妃告别,准备第二天带着兵去广义城接替多铎,今天见到了范文程,叶布舒心 里有一些担心,这个家伙,祖上在都是大明的高官,甚到还当过兵部尚书,他对大明各个方面太熟悉了。叶布舒第一次有想弄死一个人的想法。 在去仁妃宫的路上,叶布舒再一次走在这深宫之中,静的出奇,叶布舒脚步平缓,思考者一些事情,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他们躬身问安。 不知不觉来到了永福宫门外,他以为这次也会有一个小脑袋露出来,和他打招呼,叫他”四哥“,便放慢了步伐,心里充满了期待。直到走过永福宫,也不见到小福临。不觉有些遗憾。 “”算了,看来这回是见不到这个弟弟了。“ 便恢复正常步调,向仁和宫走去。 仁和宫门口,几个下人,远远的见叶布舒走过来,急忙上前迎接,并在前面带路,一直迎进了屋里, 母亲仁妃早已经在等候了,并准备了不少点心。 和母亲行完礼,叶布舒坐在母亲身边,陪着母亲说起了话。他告诉母亲,明日就要带兵去广义城,督促粮草物资。这一去,怕是要有些日子见不到了。 听说只是过运粮,不用上阵打仗,仁妃悬着的心就好多了。 ”母亲,刚刚路过永福宫,见宫门口没有下人,宫内也没了往日的热闹,不知是发生什么事? 听到这里,仁妃先是轻叹一声。可从表情上看又不像难过。接着来了一句:母亲我在这宫中被冷落了多年,没想到如今有人倒要羡慕我了,哈哈“。 叶布舒可以确定了,这是想掩饰,但没掩饰成功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叶布舒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母亲这个样子。有点奇怪,也有点好笑。 ”关雎宫的宸妃,也就是永福宫庄妃的同族姐姐有了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 叶布舒像是有点明白,但又不全明白。 ”这个不至于吧,让永福宫里变成这样吧。“ ”你不在宫中,不知道,原本庄妃也是受宠的主儿,在这宫无人敢惹。可如今换成了宸妃,自打宸妃有孕后,后宫各处的用度都减了,添到了宸妃宫里,“ ”永福宫的庄妃,心里有气,这几日愈发的严厉了,下人们都怕受罚,没人敢放肆了。 “那母亲这里也减了吗?” “这里本就下人不多,再说,有你给送来的东西,还有放在这里的几箱子银子,我倒是不曾觉的委屈。你又争气,受你父皇的重视,这宫里也就没人敢来欺负。 听到这里,叶布舒 想起一件事, ”母亲,快过年了,在 这宫里当差的下人,在宫外都有家人需要补贴,儿子请母亲年前多发些银子,过了年,儿子再给送来银两。” 仁妃听罢不由的笑了起来:“也罢,我这个儿子就是个心善,心疼人的主,今年的节钱翻上两倍给他们这些下人,母亲我也当一回散财的神仙”。 “多谢娘娘,多谢四贝勒”,屋里的几个宫女,在一旁听到后,高兴的跪下谢恩。 “儿子,你过完年也有十六岁了,也该是要成家的年纪了,看上哪家的格格,和母亲说一声,母亲替你先瞧瞧,配不配的上我的儿子。 叶布舒双眼一闭:果然,什么年代都一样,”逼婚“,回到见老母亲,三句离不开找对象。 ”忙说,不急,以后再说“。 仁妃听完,一脸不乐意,抱怨了一句:”你皇阿玛也是,也不想着为他儿子找个媳妇“。 ”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记得,看好哪家姑娘来告诉为娘一声.......“ 第16章 险中求生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支大军奉命离开了盛京驻地,一支是多尔衮的镶白旗人马,一支是叶布舒的镶红旗大军。 正当大清皇帝派兵增援之时,在乳峰山下的大清汉军旗却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吴三桂在埋伏杀掉刚阿泰二千人马后,在当天夜里偷袭乳峰山汉军旗。幸好汉军主将李率泰做好准备,没有被一击而溃。 吴三桂,吴三辅,吴三凤三兄弟带近万关宁铁骑,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 寒风暴雪之中,战马嘶吼,刀剑相击,战甲相撞,两军拼的拳拳到肉,杀的刀刀见血,大营里火光冲天,火借风势,很快已是一片火海。 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阵营。 虽然发起突袭的一方会占一点优势,虽然骑兵对步兵会有碾压的态势,但多日来转战的关宁大军也是体力消耗太大,全凭一股不畏生死的勇气支撑,这一仗打的相当辛苦。 刀光剑影间,主将李率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当初冒充蒙古人来送假消息的吴三桂,正好吴三桂也在乱军之中看到了目露杀意的李率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个人杀在一起。数个回合,不见高低。 ”你是什么人,敢来攻打我大营“。 ”爷,大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我弟弟呢?他在何处?。“ ”你弟弟?“吴三桂愣了一下,他弟弟吴三桂哪里知道。再一想明白了,应该 就是那个带兵追自己的家伙。 嘿嘿冷笑: ”让我一刀宰了,人头就在我马上,要不要我送给你“ 一听亲弟让人杀了,悲从心来,杀意更浓。不要命的打法和吴三桂拼在一处。 主将用命,三军振奋,汉军旗并没有被打垮,在主将榜样的影响下,有了一点起色。 李率泰打斗中,暗中拿出飞刀,三刀齐发,直击胸口,吴三桂退一步,闪身要躲。李率泰抓住机会,跳起身形,空中双手握刀,大叫一声,合力劈下来,吴三桂乱中拿刀一架,没有接住,只是减了几分力道。 ”啊\\\",一声痛叫,吴三桂的肩头,盔甲裂开,鲜血飞溅。被冰冷的风雪一吹,竟然不是很疼,流出的血也冻结在衣服上。倒是让红色铠甲又艳了些。 吴三桂受伤不重,只是手上用不上力,急忙向后退去。李率泰哪里能放过吴三桂,起身要追,这时只听空中一声箭响,一支箭直奔李率泰面门,察觉后的李率泰用刀挡下, “就这箭法也想杀我”,李率泰大声叫一声。话音末落,只见李率泰身形一顿,面露痛苦,口吐鲜血,“噗”的一声,倒在了雪地里,死了。 原来吴三辅和吴三凤看到吴三桂有危险,不约而同的拉弓射箭,李率泰只注意到了前面吴三辅的箭,没想到同时后面吴三凤也射来一箭,结果这一箭破了铠甲,从后背直穿内脏。去和他的弟弟团圆了。 见李率泰倒下,吴三桂大叫起来: “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本来就是处于下风,拼命撑着,一听主将死了,没有主心骨,数千人扔下刀枪,向北面汉军旗后营逃去。 李率泰的八千人马。经过两个时辰的厮杀,死伤无数,不少伤兵倒在地上呻吟。成片成片的鲜血流在地上,被冻成了各种形状,有的像虎,有的像龙,还有的像一座佛像。在这种天气下,几个时辰得不到救治,伤员必死无疑。 吴三佳下令清点大军人数,结果此一战,关宁大军死去二千,重伤一千,轻伤一千。 从宁远城出发时,一万人,今天只剩下不到七千能打的人了,还有一千重伤员。 “报......”,一斥候飞身下马,吴三桂兄弟三人人心里一紧,斥候的出现,意味着敌人离自己不远了”。 赤候速度太快,下马时差点摔倒:“总兵,大凌河方向 有一万满人骑兵。离此约六十里, 六十里对骑兵来讲,一个时辰就到了,就算是有大雪,也不会影响太多。 “报......”,又一斥候飞身而来:“总兵,汉军旗后营近万人正在向我处进发,不到十五里”。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吴三桂心里一阵冰冷,看来自己被发现了,看这形势,怕是要被人家包了饺子。何去何从,吴三桂心里迅速衡量。 现在的局势,两个方向都有敌军向自己杀来。只有向松山卫方向逃去,才有一丝生机。但路有点长,还要翻山。这么黑的天,也很难全身面退,再说还有一千多重伤的兄弟。 大哥吴三凤、三弟吴三辅立在一旁,等待着吴三桂的决定。 《孙子兵法》讲: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吴三桂想罢,下定决心,集合大军,二十里外的汉军后营出发。 “各位兄弟,此西三十里,有满人骑兵数万,正在包抄而来,要想活命,只有击败前面二十里外的五千敌军,就可以到达锦州城下,进城活命。“ ”出发“ 疲惫的大军,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下,在活下去的信念鼓舞下,顶着寒风,连夜出发。 人们常讲不怕死的人,才配活下去,不走寻常路的人,才有路可走。 本来汉军旗后营接到报信,说前营受袭,火光冲天。后营主将范承荫立刻点人马九千前去支援,本来二十里的路,很快就可以到达前营。 但事情这是这么巧,军营突然的灯火通明,很快引了锦州城中的祖大寿的注意。做为一个老将军,多年来的战事,让他觉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让长子祖泽润留守城中,自己点起八百精锐,带上次子祖泽溥,三子祖泽洪趁夜潜出,来到汉军旗后营一里外。 只见后营主将范承荫带着大队兵马出营去,猜想:一定是救援他们的明军过来了,见大军走出十里后,立马攻打大营,祖大寿也不恋战,直接找到粮草囤积处,放起大火,把能点的都点起来,留守的一千汉军,一时大意,乱作一团。 刚出后营的范承荫接消息,说是有人攻打后营,还烧了粮草,以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忙调头。 大军前进又调头往回走,让所有军士觉的前方肯定是败了,这是要逃跑,一时间人心浮动。恰巧在这时,吴三桂的骑兵冲过来了。 范承荫又命全军再次调头迎敌,这一下是就把大军搞乱了,一部分在向自己的大营跑,一部分又调头迎敌,中间部分的又不知该加入哪个方向。 兵败如山倒,冲起来的关宁铁骑,如大海波涛拍岸 ,又如山洪下泄,无可阻挡,立马把汉军旗冲的七零八落,如鸟兽散去。 原本以为有一场血战,没想到如此的顺利,任何人都没想到。 范承荫一看局面已经没法收拾,只得带着两千人逃走。 大军没有停留,很快来到后军大营,正在放火的祖大寿定睛一看,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大叫一声:”长伯儿,可是长伯儿“,长伯是吴三桂的字。 吴三桂三兄弟听到有人呼唤他们,也寻声找去, 近前一瞧,原来是祖大寿。吴三桂本想打招呼,可又一下子停下脚步,不想理祖大寿。 倒是祖大寿身边的祖泽溥,祖泽洪兴奋起来:”表哥,原来是你,听说你当总兵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这时吴三辅,吴三凤也跑过来,几个兄弟抱在一起,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千里这外,死生之地,刀枪之境,没想到还有这亲人想聚的一幕。吴三凤用手拍了一下吴三桂,小声说倒:”不管怎样,礼还是要行的“。 便拉着兄弟二人,一齐来到祖大寿面前:”拜见舅舅“。祖大寿把扶起三人, ”这里不是说话这地儿“ ”快,把没烧的军粮物资,运到城里“。 数千大军,加上扫荡回来的物资,连夜进了锦州城中。 自此,吴三桂在经历了种种风险后,暂时逃出生天,暂时安全了,有了这些人马和抢来的物资,锦州城也有了底气,坚守到底。 在锦州城前方扎营的豪格,在后半夜才发现锦州城中有异,派兵拦截时,为时已晚。 后面的追兵,是济尔哈朗在接到汉军前营主将李率泰的军报后,派出的援军,但因为报信太晚,这支援兵没发挥什么作用。旅游了一下烧成灰的汉军旗大营,只得回去复命。 进城后的吴三桂和大军军士,终于在暖和的房子里踏实的睡上一觉了。 第17章 壮烈的杨总兵 在锦州城里的总兵祖大寿,却在屋子里,对着一盏灯发呆,大儿子祖泽润路过父亲房屋,见屋中 灯还亮着,知道父亲没睡,便进到屋里,来到父亲身边坐下。 “父亲,一路辛苦,为何不早点休息”。 “为父睡不着啊!” \\\"哎!\\\",祖大寿长叹一声,眼中充满落寞,对着自己儿子,说出了心事。 当年与满人作战,祖大寿和妹夫吴镶都是总兵,在野外与多铎大军相遇,吴镶被数十倍的清军包围,眼看回天无力。 已以逃出包围的祖大寿,知道自己身边的这点兵力,去救人就是送死一样,无奈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吴镶陷入绝境。 十八岁的吴三桂,跟着舅舅祖大寿出战,吴三桂见父亲遇险,要求舅舅去救自己的父亲,祖大寿却不肯出兵。 一怒之下的吴三桂,带着自己的几十亲卫,飞蛾扑火般的冲入多铎的包围之中,这时的吴三桂,无惧无畏,宛如赵子龙在世,关二哥重生,竟然在乱军之中,把父亲救了出来。 一时间惊为天人,在辽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为佳话。 后面传到了大明崇桢皇帝耳中,皇帝备受感动,认为可以舍身救父的人,也一定可舍身救君,从此青年吴三桂走进了崇桢皇帝内心。感念其忠,其勇,其心,崇桢亲笔赐字,“忠勇无双,家国栋梁“的极高评价,直接给没有任何官职的吴三桂封了一个四品游击将军的名号,轰动辽东。 但也因为这件事,吴三桂心底恨上了不肯救援的舅舅祖大寿,虽然他也知道,祖大寿当时做的没错,可心里还是过不去。 “算了,他怨我也是情理之中,想当初我做的虽无愧于大明,但却总有愧于人情”。 祖泽润只能当个听客了,这件事他无法评判谁对谁错,似乎谁都对,谁也都有错。 大凌河西边的清军大营,济尔哈朗收到了汉军旗全军覆灭的消息,怒火攻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如此让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两万多人,老脸实在挂不住了。 对着帐内将官咆哮:“大战末开,先损两万人,这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大清朝堂交待,吾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必须再扳回一局,一声令下,大凌河西岸两万满人大军全部出动,攻打松山卫。又命刚来支援的多尔衮埋伏到松山卫后面的杏山一线,阻挡洪承畴的八万后军。 又发一道书信,要包围锦州的豪格,看住锦州里的明军,不能放出一兵一卒去支援松山卫。可能因为路途太远,直到打完了,豪格才收到命令。 总兵杨国柱的三万大军刚到松山一带,正要打算联络松山卫的守军,进去汇合,不想迎来了两万满人骑兵,杨国柱仓促应战,边战边退,想退入松山卫。 不想松山卫守将史明,贪生怕死,竞然不敢出城接应,眼看着三万明军在城外与清军厮杀。 杨国柱也是员勇将,不惧生死,利用地形,结阵阻击。可骑兵天生就步军的克星,半天后,三万人死伤过半,杨国柱身中数箭,浑身是血。 松山卫两位副将夏承德、吕品奇力劝主将,快出城支援一下吧,再不济也把大军接进来。这要是杨总兵死在外面,我松山卫上下,都得以死谢罪。 史明不得已才同意,打开城门,放人进来。 清军见松山卫城门打开,城中兵马出动,知道想接城外明军入城,一旦入城中,就是攻城之战了,松山卫虽不大,他们骑兵也攻不下来。 郑亲王济尔哈朗,立马强令各部猛攻,不给明军入城的机会。 杨国柱见此,大喝一声:宣府老兵何在!来我左右。 “在!” ”在!” 一声声回应,此起彼伏。数千人在回应着总兵,聚集到了杨国柱身边。 望着这些老兵,杨国柱心如刀绞,怪自己无能连累手下。 “兄弟们,你们跟随我多年,今日随我同生共死,与鞑子死战,可敢否!。 敢! 又指着副将卢福通命令道:”我带弟兄掩护你,你快带兵入城,见了史明这个王八蛋,给我一刀把他宰了”。副将卢福通想要阻拦,被 杨国柱一脚踢开。 不到两千来自山西、大同,宣府的百战老兵,聚集起来,形成一道防线,为进城的袍泽们争取一点活下来的时间。 济尔哈朗远远看着:“有些勇气,但在我大清铁骑面前,都得死。” ”杀!全杀!一个不留”。 只见战场上,松山卫城下,这些老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倒下血泊中,却没有一个后退,逃跑。 城外的斜坡上,鲜血汇成了一条条红线,连结成一张红色的网,仿佛是新娘头上的红纱,鲜艳无比。又像是张红色的渔网,漫山的尸体,则是一条条被网住的鱼,不在游动的鱼。 总兵杨国柱在奋力厮杀,终于力脱不济,勉强用大刀支撑着身体,不停的喘着粗气,嘴中不停的涌出鲜血。两眼虽然看向前方,但已经一片模糊,他知道自己走到了生命 的尽头。 他努力抬起头,向着天空,眼睛里一片鲜红。生命最后的时刻,不甘心的杨国柱向着命运,发出一声嘶哑的含糊不清的怒吼:“天\\u003d佑\\u003d大明”! 这时,数支箭羽飞来,顿时杨国柱被射成了一个刺猬,只见杨国柱手中大刀滑落,身体向前,倒在了地上,不在有一丝生机,他死了,死的像个英雄。 当最后一个老兵牺牲,近万的明军也逃进了松山卫。杨国柱用自己和这些老兵的命,为大明保留近万将士。 城头上的松山卫守军,和逃进去的副将卢福通,望着城外尸山,不由得五脏俱焚。不少新兵嚎啕大哭,而老兵们则都闭上了眼,默不做声。 杨国柱的副将卢福通,见到松山卫主将史明,抽出腰刀,就要上前砍了他,被史明身边的人挡住。 城外刚打完,城里原松山卫的人和进城的杨国柱的兵,就拔刀相向。 卢福通对着史明大骂:”你这王八蛋,见死不救,如今杨总兵死在外面,我要拿你人头祭奠杨总兵“。 史明自知理亏,只是一个劲说: “朝廷自有法度,你我各自上书洪大帅,由大帅定夺”。 刚到杏山的洪承畴,被多尔衮一万大军拦下了去路,双方试探着派兵交手,结果各有损伤。 洪承畴心里预感不好:这些清军,也不拼命 ,就这样耗着,这明显就是为了迟滞我大军向前。 前方必有一场恶战,不是松山卫就是锦州城。 传令下出,全军出动,八万大军立刻强攻。在损失数千人后,逼退了清军,多尔衮见明军太多,则是边打边退,直到一天后,接到消息的多尔衮,带着大军离去。 这代表着,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意味碰上,有一支明军覆灭了。 多尔衮走后不久,斥候送了战报,松山卫城下,杨国柱殉国,两万多明军战死。 好消息是,松山卫还在手中,锦州城也没丢。 接着送来关于锦州的战报,吴三桂杀敌两万,破营两座,斩杀主副将各一人,损失不详,现在逃入锦州城中。 另有一支百人明军骑兵前来报到,说 是吴总兵旗下的,押着三百蒙古俘虏,说原来是五百,结果路有要逃跑的,杀了一些。 洪承畴拿着这些战报,从数字上看没吃亏,但他心里,他宁愿丢城,也不愿少人。一下子少了两万多精锐,去哪里补充。而满人损失的只是蒙古和汉军旗,主力没损分毫。 杨国柱还战死松山,唯一可以长脸的就是吴三桂了,还有这三百个活俘虏,满足了朝廷的脸面。 第18章 退兵 本来心情大好的皇太极,正和他的海兰珠缠绵悱恻,甚至在商量孩子的名字。 一封济尔哈朗军报,让他回到做皇帝该有的状态。 这军报越读越生气,汉军旗两万人,蒙古兵二千人,让明军两天内给杀了,丢了大清的脸,但好在满八旗没有任何损失,同时明军也有三万多的损失,让他心里平衡了一下,没有暴怒起来。 这个战绩,乏善可陈,无功也无过。 只对军报上提到了吴三桂,皇太极来了兴趣,他想起了这个人,十几年前当着以号称勇猛出名的多铎的面,救走了父亲吴镶,让满人对这个汉人是眼前一亮,高看一眼。 看着吴三桂的行军路线,皇太极想起那天与文程和叶布舒讨论的情景。 当初范文程看出了济尔朗排兵的缺点,并提了出来,现在应验了,不简单。 叶布舒讲到了,消失踪迹的吴三桂是一条蛇,也应验了,这条蛇狠狠的咬了一口大清。虽然叶布舒没有没猜对吴三桂的行军方向,但嗅觉也算敏锐了。 “孺子可教”,皇太极对自己儿子评价了一句。 望着殿外房檐结的冰柱越来越长,皇太极觉的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小瞧了明军、也小瞧了洪承畴,看来要内外一起下手才行,再等等时机吧。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借这个机会让将士过一个春节吧,自己也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陪怀孕的海兰珠。 皇太极很快下了旨意,济尔哈朗没等到斥责,也没有等到夸奖,只收到了一道全军撤退,进行休整的旨意。 ”不打了吗?“,济尔哈朗觉的莫名其妙。管他呢,回盛京和家人过个年再说。 锦州城外豪格大营,叶布舒,刚进大帐,就被豪格拉到身边: “来四弟,喝口酒,?下身子,” 鳌拜等一众将军也在一旁喝着,对于叶布舒来说,喝酒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几碗下去,面红耳赤,血气翻涌。 这时豪格把他如何赶走多铎的事讲了出来。 ”本王是真没想到,这多铎自己上了一道奏折,结果让皇上把他关在家里了。” ”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众人听完,也是哈哈大笑。 叶布舒也是听的有趣,多铎这个人按现在的话讲就是脾气大,受不得委屈,而且还孩子气,除了打仗就没什么优点了。 提起多铎,叶布舒想到了范文程,便随口说道:”大哥,这个范文程怎么样?。“ “这个家伙,是多铎旗里的奴才,一肚鬼主意”。 鳌拜听完接上了话:”王爷,不止啊!此人也颇有胆略,当年萨尔浒之战时,一人单骑劝降了营口卫所的守将,让太祖好一顿夸奖,在我大清的汉人中也有些名声。\\\" “屁,再如何!也是我们满人的一个奴才”,豪格不屑的说道。 “四弟怎么问起这个人来了?” “不瞒大哥,接差事的前一天,在父皇处见到了这个人,听此人谈论行军布阵,还有些本事,才想问问大哥的。可听大家这么一说,他是多铎的的人,这人要让多铎用起来,将来怕是对大哥不利。” ”你想怎么办?”,豪格问 ”我想杀了他”,豪格和众将听叶布舒说出这话,都感觉有点意外。 ”四弟你想偏了,杀他,不过一句话的事,就算我当着多铎的面,杀了这个范文程,多铎也并不会真在意,只是如今父皇看重他,多铎并不喜欢他。你要是觉的他有些用处,把他要过来就是了。 “怎么个要法,多铎会给吗?” \\\"一个奴才,你拿五百只羊去换,多铎肯定换给你。\\\" \\\"哈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叶由舒开始转移话题。 “五百只羊,我可不换他,不如换把宝刀来的强些。” 鳌拜听完,打趣道:“四贝勒,换刀有什么意思,不如换些姑娘来的痛快”。 豪格听完,哈哈大笑,骂着鳌拜:“你这粗汉,我这四弟可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年,别让你带坏了。” “不过,你要是真换了姑娘 ,明年,就会生出一堆小崽子了”。 “那我们给四贝勒得多送点补药啊,哈哈!” 这大帐里气氛十分的热闹、融洽。远不像多铎在时的样子。 第二天,还没睡醒的叶布舒被叫到大帐,只有他们兄弟两人。 “大哥什么事?莫非真要给小弟换些姑娘。”叶布舒开起了玩笑。 “四弟,玩笑了,你的婚事是要父皇做主的,我哪里能掺和,这里有正事。” 说着,拿出一道旨意, “刚发下来的,你看看” “什么?让我们撤军,这两个月算白忙和了”。叶布舒面对这道命令有些疑惑。 “这锦州城里现在已经有近万人了,怎么打。开春再说吧!也不知道 父皇在想什么”,豪格也不是很明白。 旨意说,让你(叶布舒)多留几日,监督广义城里的物资运到靠近盛京的广宁城,然后再回盛京交差。 这广义城原本就是屯粮的小地,后来皇太极想重新修建成一个大城。但工程进行的很慢。 发挥囤积军资作用的基本是广义旧城。 第二天豪格和叶布舒告别,豪格带着大军离开锦州一带,叶布舒则回到离锦州六十里外的广义旧城。 随着清军的暂时偃旗息鼓,山海关到锦州一线又恢复了平静,松山卫活下来的一万多将士回归洪承畴的行列,锦州也收到了一些物资,但运力有退,远不够大军过冬用。 因为杨国柱的死,必须给朝庭一个交待,松山卫主将史明和要杀他的杨国柱副将卢福通,一起被押到宁远城洪承畴的大帅府。 没了主将,松山卫就由两位副将夏承德和吕品奇接管了。 洪承畴看着两人的奏本,头痛不已。一个临危不救袍泽,一个要擅杀一卫将官。 这要是交到朝中,如何看待自己治军能力,两万多将士就白死了。不但不会嘉奖,还会斥责。 立马招集总兵们开会商议,八大总兵,现在只有六位在宁远城。 “这个史明还是死了最好,开此先例,后患无穷”,总兵王朴语气坚定。 “他是四品的武官,生杀不在我们这里,再说,擅自杀了他,一旦朝廷知道,如何辩解。还不让人扣上一个要造后的帽子。”另一位白广恩也说出的自己的担忧。 “送二人到京城,让他们两人去和朝廷的秀才老爷们讲理去吧。\\\" ”不行,这两人到时让有心人利用,胡说一通,我辽东大军如何处理!“ ”只有一种情况,可以合理的解释一切,史明已经暗中投敌,所以才见死不救,后被大人审问后,心虚逃走,叛逃到清军大营!总兵王廷臣语气阴深的说出了方法。 众人皆沉默,大家都恨和瞧不起史明这种军人,想杀他,又没有正当理由,这个办法,有点阴损,到也解气,把史明送给清军,就没了后顾之忧! ”你们以为如何?“洪承畴询问大家意见。 ”仅凭大帅定夺“,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就是大家都同意了吧!” 洪承畴苦笑一声: “你们是同意了,坏人还得我来做!” 第19章 计中计 休息了几日的吴三桂,见城外的清军全部退去,知道暂时没事了,至少开春冰雪融化之前不会打仗了。 城里祖大寿的守军二千人,加上关宁大军能打的七千人,守城的兵力是够了。但城内粮草根本不够大军用的,城外运来一些,加上抢来的一些,也只能撑到过年,过完年到冰雪消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吃什么?成了大家要解决的问题。 吴三凤带一千人到松山卫和宁远城要粮,另外吴三辅带着斥候四下巡查,看哪里有物资 去抢一些。 于是一个目标出现在吴三桂视线里,就是叶布舒驻守的广义城。 广义城里的叶布舒,在琢磨着皇太极为何撤军不打了,当他看到双方战报,明白了,不是不想打,是战机已失,没必要打了。 这时自己亲卫夏末儿来到身边。小声讲: ”主子,这一两日,有锦州明军的探子来过几回!” 看来不是祖大寿,就是吴三桂,盯上广义城,盯上这里的物资了!。 于是叶布舒下令,白天睡觉,晚上转移物资,昼伏夜出。这一招,让锦州方面没有发觉。 吴三桂听斥候报告广义城的现状:守军五千人,守卫松散,白天还见守城的兵士打瞌睡,白天也很人进出。 “看来这个小鞑子(叶布舒)不懂治军啊!”吴三桂判断。 “守将是皇太极的四贝勒,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吴三辅后面跟着说话。 吴三桂点点头,表示认同。一个少年成名的英雄,最难的就是承认会有另一个少年英雄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果直接攻城,损失不小,还未必成功,不如在这鞑子小皇子身上做下文章,想办法抓住他,拿他换取广义城里的物资,最后再拿小皇子和皇太极换点别的军需。 怎么抓这个皇子呢?一群人在为他们编织的美梦找一个实现的方法。吴家兄弟,祖氏父子一起摇头晃脑琢磨。 “诈降” 找个人说要投降,为表诚意会把祖大寿和吴三桂,送上当投名状。这小皇子肯定没经验,定会相信,近身后控制小皇子,逼他手下打开城门,我们运走物资。 “好主意,谁去诈降呢?”这个人必须有份量,还得有投降的理由,找谁呢? 下雨天有人送伞,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不,洪承畴给送来了一个合适的人。 祖大寿和吴三桂接到洪承畴大帅一封密信,信里交给他二人一个任务,想办法让这个人主动投敌,送给清军。看完了信,祖大寿点着火把密信烧了。 “长伯,你意下如何?” “这个人,贪生怕死,我辈耻辱,该死,” “好,也算为杨总兵报仇了” 原来,几位总兵商议确定后,洪承畴找到原松山卫主将史明,忽悠他,不必担心,将军本就有临机择断的权利,但因为杨总兵的死,他不能回松山卫了。 讲锦州城中的祖大寿年老了,让史明去锦州接替祖大寿当锦州总兵,交接完成后,祖大寿和吴三桂撤回宁远城。 史明听完,终于放心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挑不出不合理的地方,第二天带着一队卫兵去锦州了。 祖大寿、吴三桂到城外一起迎接新任锦州总兵史明,三军列队,威风又热闹! 祖大寿在城中大摆酒席,向新总兵史明一个一个介绍城中大小将官!大有托孤之意。 一时间,众星捧月,史明的最后一点不安也消除了。 第二天,吴三桂找到史明,说粮草不足,要去攻打广义城,胆小的史明不同意,他认为损失太大,可城内粮草确实不多了,他这新任总兵得要想办法。 这时有人给史明送上了一计策。 “诈降” 史明信以为真,写了一封投降信,送给广义城里的叶布舒。 信中表示要捆了祖大寿,吴三桂来做投名状。拿到信的叶布舒,马上叫人去打听这个史明的底细,不久有人来报告,原来这货是松山卫的主将,调来锦州当总兵了。 等细细读了一遍启降信,大笑起来:”不用问了,这货定是诈降!“ 夏末儿问:”主子何以如此肯定”。 ”史明此人,见死不救,已不容于军中,要投降大清,道理说的通。说要绑了祖大寿也能说的通,可他说要抓住吴三桂,带着关宁铁骑和三千守军一起投降,就全是假话了。 见众人不解,继续说道: 吴三桂何等人,少年英雄,会让一草包拿住,再说即便侥幸抓了吴三桂,关宁铁骑不但不会降,还会和他拼命。 因为,吴三桂是关宁铁骑的,但关宁铁骑不是吴三桂的。吴氏家族三个兄弟,谁都可以带领这支大军。 我给来人回信,拿起纸笔,写一封回信,大意就说同意他投降,官职随他挑。相约三日后来广义城外相见。 结果三日后,天色已晚,广义城外,三千人马从锦州方向的来到城下,火把正反摇了三圈。 这时广义城头上也出现一人,用火把正反摇了三圈,接上头了,双方都很兴奋斗。 城中,只见一人身着大清贝勒服,带着数百护卫出城, ”史明大人,按照约定,你带来的人呢?“ 就在车里,贝勒爷过来确认一下便是。只听后面车上捆的两个人,不停的挣扎。 贝勒走过去,来到车前,弯腰正在仔细辨认这两人,看是不是祖大寿和吴三桂。 这时只见车上两人突然跃起,两把利刃架到贝勒脖子上,原来车上两人都是刺客。 “哈哈,贝勒爷,开城门吧!”,见计谋成功,史明史总兵喜上眉梢。 一行人控制住手中的四贝勒,进了广义城,其中一个人跑到城头,摇了火把六下。 “还真把鞑子小皇子拿下了”,吴三桂暗自高兴。 一里外的三千骑兵立马出发,不多时来到城下,刚想进城,只见城门关闭,门前吊桥升起! 不好,出事了。 这是城头众多火把点起,人群中簇拥一人,四贝勒叶布舒,旁边站着传贝勒服的夏末儿,叶布舒向城下问话: “来人是祖大寿,还是吴三桂” 祖大寿长子祖泽润听上面说到自己父亲,回答:“你这小儿,不配提我父”。 “你父兵败却不肯为明尽忠而死,这是不忠。投降我大清后又出尔反尔,再次与大请为敌,这是不义。当年吴镶落难时他又不救,这是不仁!老匹夫如此行径还有脸活在世上,这真是.......叶布舒 想整点拉风的词儿,装一下,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最后只得骂了一句。 “这是不要脸!”城下的吴三桂听着,快被气乐了,这小子骂的还可以句句是我心里话。 “押上来,只见史明等一众人,被押到城头“。 “吴将军快来救我,”史明在城头叫喊着,接着被身后的清兵在腰上狠狠给了一下,消停了。 吴三桂见状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诈降? 叶布舒笑了笑:”是因为我太了解你,而你根本不了解我,你这样一个世间枭雄,怎会被这样一个草包抓住,这个史总兵我收下了,代我向祖大寿问一句,他何日归来,他在大清的官职我父皇还给他留着呢!” 说完,抬手一箭射向吴三桂, 吴三桂伸手接住,城头的叶布舒见状可惜的说:”没射好!我睡觉去了,各位随意!”消失在城头,数千弓箭手就位,喵着城下人马! 撤!劳而无功,还有点打脸。 数千人回转,天亮时,一无所获的吴三桂回到锦州,回到自己屋里,吴三桂拿出接到的箭,这箭比常见的大而且轻,吴三桂一使劲,箭身掰断,中空的箭身,掉出一张纸条, :欲要粮草,三日后子时广义城中! 经过几天昼伏夜出的运送,广义城转移物资任务完成,当天夜里叶布舒大军全部撤出。 路上夏末儿问“守军也不留吗?” “如此偏僻,远离大清腹地,离明军更近,加上广义城小,墙矮。留下百八十人,不是给人家送菜吗?” 三天后半夜,谁也没通知,吴三桂带着一千人,怀着巨大的疑虑,再次来到广义城,观察半天,没发现一个人影! 派了数人去城门探看,一推大门,没关,门开了。城里也空无一人,吴三桂带着千人进城,终于发现一处粮仓,还有不少物资,够用半个月的,天亮时,物资已经运到锦州城下! 这个小皇子叶布舒的做法,让吴三桂百思不得其解,怎想都没有道理,最后只能一条说的通,“自古英雄惜英雄”。 “这个小皇子,有机会真要和他大喝一顿。”吴三桂心里不由对叶布舒有了好感。 叶布舒把运到广宁城的物资交给广宁城守军,带着镶红旗人马回到盛京! 同时,向皇太极送了一个礼物。新任锦州总兵史明! 礼物不重,确很提气!让皇太极很是满意。 第20章 叶布舒的自我醒悟 回到京城的叶布舒,第一时间就去向皇太极和自己母亲仁妃请安。见皇太极是公事,见仁妃是私事。 见到皇太极,叶布舒把明军如何诈降,自己如何判断,如何让自己护卫夏末儿穿上贝勒服冒充自己骗了吴三桂,最后抓住的锦州新任总兵史明的过程讲述了一番,尤其是大骂祖大寿的一段,让皇太极心里十分痛快,不住的哈哈大笑。 在去后宫见自己母亲时,也把骂人这段学给了母亲,听罢,仁妃笑的不停。 “没想到,我的儿子,还有站墙骂街的本事。” 办完了要办的事,终于回到了自己府中,夏末儿和满桂已经开始忙和过年的事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满桂每天都有大量的事请示报告,叶布舒坐在府里发号施令,好不惬意。 这感觉不错,要不人们都想当官呢?只动嘴,不动手。这天叶布舒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就听院门口一阵吵闹,一会儿,满桂跑过来报告: “主子,外面来了大批乞丐,挨家要吃的,被官兵赶来赶去的,吵闹的厉害。” “凭空哪里来的这么多乞丐?” “奴才打听了,说是去年从陕西出发,过了草原,这个月才到了盛京” “有多少人?” “听说在盛京城里的不到有三千人,据说城外各处有还一些”。 “陕西到这里跨越千里,你可打听清楚了” “没错,都是陕北口音” 叶布舒来到府门处,街上确实多了不少乞丐,个个骨瘦如柴,毫无生气,要不是眼珠在不时转一下,还以为是死人呢,如此寒冷天气,很多人还只有单衣,脚上破草鞋,十几个人挤在避风的地方相互取暖。 在叶布舒眼里,中国的陕西人,可是最能吃苦的老实人,可偏偏最吃能苦的人都活不下去,成了乞丐流民。 心里不住埋怨:大明的官员你们但凡少贪一些,替百姓做点事,都不至于让百姓流落到千里之外,这种朝廷,亡了也好。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不能光抱怨,事还是要有人管的。别人可以当没看见,叶布舒可是来自一个“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世界,内心情怀让他不能不管。 立刻在府外架起了大锅,拿出府中的粮食在门口熬粥,为流民乞丐准备吃的,消息传出去,原来门口几十个乞丐,一下子变成几百人而且越来越多。 夏末儿看情形不对,小声劝道:”主子不能这样了,人太多了,非得出乱子不可!“当府外黑压压的聚集了上千人,叶布舒也开始头大了,感觉要出事。 “去,调城中官兵,驱散人群” 满桂拿着叶布舒的腰牌,急匆匆离开贝勒府,奔向城卫巡检司。 很快,两千乞丐聚集到了叶布舒的府外,叶布舒驾起的二口锅成了杯水车薪,有不少饥饿的人想到前面抢一碗粥,开始往前挤,往前冲,前面的乞丐则不愿让开,开始大声叫嚷。 后面的人开始向前面的丢石头,土块,有的直接扔到了锅里,现场哭声、叫喊声乱成一片,眼看局势就要失控,一场大乱就要发生。 叶布舒也是后悔莫及,前世没见过灾荒,这一世又出身皇族,生活优越,哪里真了解这个时代,一口食物是那样珍贵,让人相互厮杀!用命相搏杀! 关键时刻,远处大队人马的脚步声传来,五百盛京巡检司兵马到了现场。 带头将领杀气腾腾,一脸凶相,看到这么多人,也不说话,一个手势,五百巡查兵从左右杀出,上去见人就打,腰中大刀取下,用刀鞘猛力击打跑慢的乞丐,不少人被打的流出血,半刻钟的时间,街上的乞丐逃的没了踪迹!街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带兵的官差,来到叶布舒面前,此人个子不高,连脖子也没有,但却长的极为结实,就像一个成了精的铁桶,只见这个人单膝跪道: “奴才,京城巡防营佐领,赫尔巴拜见主子”叶布舒听他叫自己主子,知道是个旗人。 “你是镶红旗的?” “是!奴才是镶红旗的,正是主子的奴才。” “奴才有几句话想说,望主子赎罪” “说吧!” ”主子不要在城里架锅施粥了,这会召来更多的乞丐流民,到时会影响京城治安,如果出了事端,不但救不了这些乞丐,还要连累旁的人。“ 这小子胆子够大的,敢说自己主子的不是,但他说的是对的,叶布舒心时想。 赫尔巴见叶布舒沉默不语,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主子生气了,做为旗人,就是旗主的物件,可以随便处治他,赶忙补了一句: ”奴才不会说话,只是忠心,请主子责罚。“ “本贝勒晓得的了,你说这些话,可算是有些胆量了,不怕我抽你?” 听到这个话,赫尔巴知道叶布舒没有怪他,心才放下来。 ”奴才只是忠心,要是那句话能入了主子的耳,那就是奴才的福气,主子要是觉得奴才忠诚可用,下次出征打仗,带上奴才就更好了!。 这小子还有点机灵,挺会顺杆爬,看到这么好玩的人,叶布舒也对他有点好奇: “好了,赫尔巴,本贝勒记住你了,到时有你仗打的。” “那奴才谢主子了” “奴才还要回去复命,向主子告退。”随后带着五百人跑开了。 回到府里的叶布舒,坐在屋中,双手放在桌案上,认真的思考这次的事, 自重生以来,他就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人,他们的喜怒哀乐,一切都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或叫自以为是! 试想如果没有皇子这个身份,自己会如何?,乞丐里会不会有自己,多知道了一点数理化,会用个电脑就能说比古人强多少了吗,就能改变个时代吗,显然是做梦。 知道的再多,对这个时代没有改变,都是没用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叶布舒感觉自己就像一朵白莲花,拿着小聪明当大知慧。 现实如此打脸,随意的一个施粥举动,差点搞出民变来!甚至不如自己旗里一个奴才赫尔巴看的明白。 乱世要有大智,救万民要有大能,成大事要走大道。 叶布舒甚至想找几本《毛选》读读,提高自己。 这一夜叶布舒想通了很多问题,自己想在这个世界救更多的百姓,不管他是汉人还是满人,都必须具备救人的实力!而自己有实力吗?显然没有,麾下即无智囊,也无大将。 想通许多关节,叶布舒 内心坦然了很多,不知不觉中他向着这个时代的强者蜕变。 要搭救这些流民,自己不便出头,找谁呢?这种没有利益的事没人想作,最后他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被皇太极关在家里的多铎。 第21章 救治流民 第二天,叶布舒便叫夏末儿准备了很多礼物,去拜访多铎。 到了多铎的府上,只见府门紧闭,门口没有一个人。 夏末儿,上前叫门,开门的下人一看是叶布舒 ,皇太极的四贝勒,急忙迎进客厅,同时向在后宅撞树玩的多铎报告。 多铎一听,叶布舒来拜访,还带了很多礼物,也有些疑惑,心想: 这小崽子来做什么?本不想见,但人都来了,也不好不露面。就去了前厅见叶布舒 ,这多铎也是有意思,见面就直接开炮: “什么风把你小子吹过来了,这么多年才知道来给你叔叔送礼,怎么啦,是豪格不待见你了吗?” 这一通下来,就连多铎的下人脸色都变了,哪有这样讲话的! 叶布舒 也是一愣,来时猜到了多铎不会客气,没想到是这么不客气。 尴尬的笑了笑:“叔叔说笑了,哪有和自己侄儿计较的,再说豪格是我大哥,随大哥出征,哪有不听他命令的道理”。 “行了,理都在你那儿,你来什么事,直接说吧。” “有一件事,还真得要您来做才合适,这些日子,盛京城里有大批乞丐,需要朝廷救济,以防出乱子,要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办这件事。” “你小子想让我出头,你怎么不去呢?”多铎怀疑的看着叶布舒,眼里就写着两字“不相信” “侄儿当然可以去,但叔叔你要是请了这 个差事,皇阿玛一批, 不就不用被禁在家里了吗?如果不解禁足,你怎么能去带兵打仗。这可是侄儿为叔叔解去禁足,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多铎低头思考,显然他心动了。已经关了一个月了,据说皇太极要关他半年,一个多月都已经要发疯了,何况半年。 ”银子的事,侄儿也你替你出了“,叶布舒趁热打铁。 多铎转头一笑:”你小子这么出力,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要是可能,侄儿倒是想要您旗下一个奴才,就是你旗里的范文程“ “哈哈!这个倒是不难,但这个事得先问你阿玛,你阿玛看重他,只要你阿玛是同意,我就送给你当谢礼了“。 “我哪能白要,我加五百只羊送来” ”你好歹也是镶红旗之主了,这么小气,“ \\\"那就一千只羊\\\" \\\"成交” 很快,多铎上一道折子,递到皇太极这里,说最近城中乞丐和流民太多了,他家都让乞丐堵了门,天天来要吃的,有好几次都让乞丐流民都闯进自己府里了,府里粮食都给抢光了。 但他见灾民可怜,多铎打算出一万两银子买米,去城外架锅施粥,请皇太极找个大臣来办。 皇太极看完,都气乐了,乞丐堵你家大门,还冲进家,开什么玩笑,但转念一想,赶忙叫人去了解这件事。 很快收到报告,还真和多铎说的差不多,这么多灾民还真得解决一下。不然过年都过不踏实。再者当初说禁足多铎半年也只是自己一时生气,正好用这个机会给他放出来。 皇太极想好了就下旨把多铎叫到宫中,关在家里一个多月的多铎,高兴的穿好官服进了皇宫。 皇太极一番了解后,给了他这个差事,多铎又向皇太极要了两个人,一个是四贝勒叶布舒,另一个是他旗下的奴才范文程来帮他一起办事。 皇太极也知道多铎办不来这种细活儿,也就大笔一挥同意了! 等旨意下来,叶布舒和范文程去见多铎,多铎从在府里大厅,把圣旨直接丢给叶布舒: “我该办的做完了,下面的事你带上范文程去办吧!以后有多大的事也不要再来烦我,我得去到外面转转,一个多月了,可憋死我了。说完 也不理会两人,直接消失了。 这是叶布想要的结果,他自己拿出二万两银子,在各处买米,范文程则找人在城外架起二十口大锅,为灾民施粥。 范文城调度城内官兵,去现场维护秩序,又找人调度物资。如此一来,城中乞丐流民就暂时可以活下来了。 范文程做事还是可圈可点的,把很杂事,小事,乱事,办的井井有条,他让人在盛京城外,架二十口大锅,每锅相聚五十步,很快乞丐和流民全部去了城外,后来来发现,流民何止三千人,足足有近万人。 叶布舒 每天都要去视察一次,这天他来到城外,见来吃粥的人比开始多了很多,一些人衣着也并不像流民,也混在队伍里和流民找吃的,找到范文程一问,才知道,一些城外的百姓为贪点小便宜,也来混着吃一回,发现了只能赶走,也不是什么大过错。范文程也是没有办法。 叶布舒想起了一个办法,对范文程说:每次下米前,让军士给米里掺一把沙子,然后再下锅就可以了。 范文程听后,没想明白,但叶布舒吩咐这样做,他就认真照办,果然第二天,附近的百姓来混粥喝的少了,第三天,基本上没有了。这个时范文程突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没想到四贝勒对人心把握的如此精准,不由的对这个四贝勒佩服的很。 对着大伙一个劲的说:”四贝勒虽年少,却心细如尘,洞察人心。吾自认有些才学,今日才知皆小谋也。 这时一个官差听完后,问了一句:“大人这样说,那大人和四贝勒智谋差多长呢?” “差两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时光过处,难留痕迹。新年来到,只听鞭炮齐响。不管怎么,爆竹的响声,火药的味道,至少有了年的味道。 大年二十六,皇太极把叶布舒如召到官中,询问题流民的事, “城外施粥花费多少?”皇太极问。 “多铎和我各出一万,共两万两”,皇太极抬头看了一眼叶布舒, “多铎的钱也是你出的吧,为何这样做?“潜台词就是别人不管,你为何管?还 自己搭钱。 “孩儿威信不足,挑头此事,怕是办不好,不如交给多铎来办。” “再说正值新年,大量流民在城中恐生事端,天气寒冷,一但冻死的人多了,颇为不祥,也有损父皇圣德,坏我大清气运。” 对于十分迷信的皇太极,这套词算是合理的过关了。但皇太极也没全信,但也没深追究。 “你有心了,比那只会打仗的豪格和多铎强,心里还装有百姓,回头朕把银子补给你! “范文程当差当的如何?” “难得的干练之臣” 皇太极听到这里,看着叶布舒:“评价过高了些吧!” “下去吧” 接着又宣范文程。 正在城外干活的范文程,突然被叫到皇宫,看着更加清瘦的范大人,皇太极也有一点欣赏。是个能干实事的人。 “宪斗(范文程字),城外如何了,” “一切都是王爷和四贝勒在主持大局,奴才只是做些琐碎的事务。” “四贝勒这几天办事,可还用心?” 范文程听到这里,心里有了警惕,让一个奴才去评价主子,不合常理,不知道皇太极是什么意思,只能小心应对。 “四贝勒,心地纯善,对穷苦百姓多有仁爱之心,而且做起事来,条理清晰,对问题也观察入微,不但能有高处着眼的格局,更有小处着手的能力,是难得的政务大才。” “奥”,“他小小年纪,却得你如此赞誉,看来你俩是惺惺相惜啊。” 这话头不对啊,自己只是如实说话啊,范文程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皇太极心里有了一种猜疑,这两人如此互夸,是故意给我看的,还是真的互相欣赏。 第22章 一对吃货 大年二十八,盛京皇宫里,各路平时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齐聚。满人宗亲,汉人官员一个个穿戴整齐,昂首挺胸,笑意盈盈的来到太和殿,来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满汉大会。 这个大会就是皇帝在过新年前和各级大臣一起的聚会,皇帝感谢大家一年的辛劳。有点类似后世的企业年会。 宗旨就一个:吃吃喝喝,尽情互吹。 大臣们也想借机在皇帝面前刷个存在感,尤其是低级别官员,要是让皇帝记住了自己,前途似锦也不是梦。所以能来的都要来,不能来的想破脑袋也要来。 参加不了这个大会就代表你不入流。 御膳房这个日子最是劳累,众多厨子也干的热火朝天,无比卖力。这一天开始,各部就停工休息了。 盛京的四品以上官员和王公大臣都准时来到皇宫赴宴。 皇帝在宫殿最里面,陪着皇帝的是大清的亲王和郡王们,再下来是才是皇太极的儿子们,余下的远亲宗室和汉人官员分别坐在大殿两侧。 这里的人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关注着最里面皇帝和亲王们的动静,想从最高领导人的只言片语中获取点什么信息,好回去参悟一下。 叶布舒由于办理灾民的事来的稍晚一些,当进大殿时里面已经是酒杯相碰之声不绝于耳,相互吹捧之声此起彼伏。 场面就算乱些皇太极也不会过问,不会责怪。所以今天大家都随意不少!宗亲们围着皇帝转,一杯又一杯。官员们围着六部堂官转,一堆又一堆,可谓泾渭分明,目标明确! 宴会午时开始: 叶布舒一到大殿,看到一人兵部参政图尔丹格 ,他是个满人还是旗主之下的小旗,自己几次带兵都是他发的公文,见他一个人吃着就上前问候一下,不请自来的坐下旁边问: “怎么不去人多地方,一个吃起来了。” “原来是四贝勒,奴才不会说话,不知哪句话就得罪人了,所以就多吃少说!这热闹就留给能说会道的人吧!” “四贝勒文武双全又有见识,我兵部上下都佩服的很呐!”这家伙没来头的恭维了一句。 叶布舒以为是说他在锦州抓总兵史明的事,但也不至于说整个兵部都佩服他啊! 也没多想只回答一句: “小事,不足挂齿!” “这都是小事,那敢问在四贝勒眼中。何为大事!” “你不是说了吗,“吃”才是大事” 随后两人碰了一杯,图尔丹格参政表示,过年以后要登门请教! 这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一看是多铎,叶布舒过去问好,笑着调侃: “这是要和侄儿干一杯吗?” 旁边走来多尔衮,说了一句:“老四,不管你是何打算,多铎的禁足是你帮他除的,要不今天他还得在府里关着。 “十四叔这杯酒谢你了”,多铎在边上接着话:“老四,你十四叔(多尔衮)可不随意敬人酒的,必须干了” 不胜酒力的叶布舒没办法,只得一口干下去,顿觉咽喉刺痛,口中火辣,腹中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脸色变得通红。 叶布舒的样子让多尔衮和多铎哈哈大笑,叶布舒这辣的眼中出了泪,眼中的多尔衮和多铎有点扭曲。 心里不住骂到:这俩货看上去不像好人呐。赶忙告退离开。 看到一空桌案就坐过去,赶快找点吃的压压酒,吃了几口发现这火锅里的肉不错,入口即化,于是自顾自的吃起来。 这羊肉不错,比自己府里的好!举手投足间,他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的吃相,很像一个傻小子。 在座的不少人,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皇太极的这个儿子。 十六岁的年纪,眉清目秀长的还算英俊,可就是吃相怎么这样憨傻呢?像个粗糙的大兵。 福临在边上一直在寻找着叶布舒,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他的四哥。见四哥在低头大吃,顿时觉得自己的饭不香了,想着四哥那桌的一定好吃,扔下碗筷跑过去,边跑边叫: “四哥,慢点,别都吃完了,我也要吃。 “没问题,来吃” 正所谓一包方便面一个人能吃饱,两包方便面两个人都不饱,三包方便面三个人都嫌少。 兄弟俩个在一起吃的此起彼伏,引起了大殿里不少人注意。 这般吃相落在豪格眼中:这四弟没心没肺的把福临也带坏了。 在多尔衮眼里则是:这么个憨傻的皇子,皇太极还给他一个旗主的位置,白费了。 范文程的桌案在后面,看到这个样子后却笑了笑:“四阿哥是个有心机的人,知道在人前显拙,将来必是个人物”。 真是吃火锅者无心,看吃火锅者有意。 满人喜爱牛羊肉,这宴席里多是这些。大家也不会在意吃什么,来这吃饭,大家更看重的是身份和认同感,借机认识一些重要的人。 其实皇太极也在暗中观察叶布舒,渐渐的,他有种看不懂这个儿子的感觉,他是大智若愚呢?还是真愚呢!。 宴会结束后,皇太极回到自己宫中,又让人取出那张从永福宫得到的纸,看着纸上的勾勾点点得地图,不由得陷入沉思。 叶布舒在宴会结束时,已经吃饱喝足,在宫外,满桂和夏末儿早已等候多时,叶布舒和他们一起离开宫门,回到自己的府上。 回到家中,叶布舒坐在大厅中间,下人们立马端上了热茶。 等身体感觉热乎起来,叶布舒就到院子里透透气。 只见一帮下人,在府里挂红灯笼,半人高的灯笼,整齐的挂在屋檐下。当粗大的红蜡烛放进去,一起点亮时,仿佛温暖了整个世界。 叶布舒把府里二十几下人叫进屋,一人发了十两过节银子。 众人下跪谢恩! “起来吧,过年了高兴一些,都给家里买点东西。过完年凡事要回家探亲的人,都送五匹棉布带着,”大家更是高兴了。 只有满桂面无表情,叶布舒想起来,满桂老家在山西大同,家里已经没有亲人。 叶布舒觉得他们俩同病相连,一个是家人死去,无家可回。一个是家人还在,但就是回不去了。 一时间惆怅起来,让满桂拿来酒,叶布舒自己喝了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 热闹可以暂时忘记分别 喧哗也可以暂时赶走孤独 做个酒中仙也可以忘却身在他乡 突然涌上心头的孤独和寂寞,让喝多了的叶布舒,恍惚了时空忘记了时光。 叶布舒对着府里下人们大声问道: “你们知道我从哪里来吗?” “主子您那里来的?” “我天上来的” “天上有神仙吗?” “没有,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主子在天上的时候能看到地上的人吗?” “能!当然能” …“主子醉了”,满桂看着喝多了,开始胡说八道的叶布舒,急忙让人搀扶进屋睡觉。 第23章 快乐的滑冰场 东北寒冷的天气,让人衣着显得笨重,但却挡不住人们欢乐的脚步,狗拉爬犁、坐冰车、抽冰猴都是这个冰天雪地里最好的娱乐。 过了除夕,新年的的节庆依旧在延续,大年初七,皇太极一声令下,满人传统的”冰节“拉开了序幕。 盛京郊外皇家林场,由人工开掘出一个小湖,又从附近河里引来了河水,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场,结成了厚厚的冰层,如钢铁一样坚硬。再经过人工平整,冰面如铜镜一般光滑。 皇太极带着满人皇室宗亲、各宫娘娘和自己的儿子们一起出宫娱乐。关雎宫宸妃海兰珠则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出宫,没有一起出来。 娱乐开始,第一个项目是抽冰猴,十几个宗室子弟,都是十岁上下,一字排开,挥着皮鞭,希望在皇帝面前展示技能,让皇帝记住自己,清脆的皮鞭声响起,冰猴飞速转起,不大一会儿,整齐的队伍就乱了套,技术不佳的就成了人追着冰猴跑。 看台上的各位王爷和阿哥们哈哈大笑,皇太极也乐出声来,难得的如此开心。 打的最好的人一位少年,皇太极赐下亲书的两个字”猴王”。 接下来的是冰舞,一群训练了几个月的满人少女出现在冰湖上,一起翩翩起舞,冰天雪地的时节,这群红红绿绿的女子,也把这白色的冰湖 点缀的鲜艳无比。 叶布舒看着,心里有点痒痒,自己也曾是个滑冰高手,于是要来的冰鞋,冲到了冰上,一群莺莺燕燕之中,加入一个翩翩少年,顿时引的众人目光。 “快看,这四弟有两下子,这滑的不错啊”,豪格对着他的福晋(表妹)哈达纳喇氏说道着。 正的滑,又倒的滑,最后又侧身滑,大家从没见过这样滑冰的,觉的新奇,一群姑娘围着叶布舒不住的加油喝彩。 一个男人被女孩们包围、崇拜,是多少男人年少时都有的梦。 皇太极看到这时,不住的点头,这小子倒是能整点花样。 立马下了一道旨,你这么爱表现,把表演冰舞的十个女子都赐给了叶布舒。 豪格对着下场的叶布舒调侃道: “四弟好福气啊,这下子抱得美人归了”,叶布舒则一脸无奈,这回算掉女人堆里了。 再接下来是冰上摔跤,几对满族勇士捉对较量,战斗激烈。身体摔倒时撞击冰面的声音,让人听着都疼。 叶布舒坐在豪格身旁,两人边看边聊,豪格小声说道:四弟,要不再上去露露脸,没准备父皇一高兴,这十几个勇士也赏给你了,说话间,一脸戏谑。 “四弟,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看上的女子,趁着父皇在,大哥我帮你提下”。 “大哥,这个还真没有” “我看你是读汉人的书读傻了,怎么连女人都不想了” “大哥十五的时候,都有儿子啦!哈哈哈”。豪格得意的笑出了声音,他们的动静吸引了不远处皇太极的注意,看着他们两人在嘀咕,寻声问道: “老大、老四你二人在嘀咕什么高兴的事,不妨说出来,也让大家也乐乐”。皇太极一句话,让在场的王公大臣,后宫娘娘们把注意力放到了他俩身上。 三十几岁的豪格,带兵多年,杀人无数,可见了皇太极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老实,吓得立即缩了下头,大概这就是血脉压制吧。 豪格急忙起身回答: “父皇,儿臣是在关心四弟成家的事,四弟已经有十六了,何况现在还是一旗之主,该讨个福晋了,这旗里也该有个祖母管事了”。 皇太极听完一乐:豪格,这才像个大哥的样子,要多关心你的弟弟们!” 对着众人讲到:”说到老四的年纪,是不小了,是该选个福晋给他操持家务了”。 “豪格,你十五节的时候带着老四来宫里,参加十五灯会,到时朕让满朝文武家的格格小姐们也来参加,到时给他挑一个福晋。” “是,父皇,儿臣遵命,一定把四弟带到”。 庄妃身边的福临,在一旁听到了他四哥要选老婆,一时高兴也嚷了起来!“我也要去灯会,我也要去灯会。” 皇太极听到了福临的声音,招手示意福临过来,用手摸着福临的头问: “你怎么也要参加灯会啊?你也要急着找媳妇吗?”皇太极话里充满笑意。 “我不要媳妇” “哪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灯会?” “我去是因为我要帮四哥选福晋,不让他给人骗了去”。众人听见福临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你很关心、在乎你四哥啊”,皇太极接着说话。 庄妃怕福临胡说些什么,急忙起身,离开座位过来请罪,同时按下乱蹦的福临: “不得胡闹,不得胡言乱语”。 “不妨,就让福临一起去给老四挑个媳妇”,皇太极一语定调。 一天后,要给四皇子选福晋的消息瞬间在盛京传开,大家都盘算着这件事,凡是家有年纪合适女儿的都在四处活动。 皇家的婚姻,从来不是婚姻,那是政治。满人总共才八个旗,能成为旗主的福晋就是这个旗当家的主母,在满人这里,除去皇后,和宫里的妃子一样的地位高。 何况,四皇子还是个少年,封了辅国将军,大有发展! 第二天,仁和宫里的母亲仁妃发来消息,让叶布舒到仁和宫来一回。 上午接到消息,叶布舒安排好家里,下午就进宫请安了。一路风尘,刚进仁和宫大门,就见福临从里面跑了出来。 “四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张稚嫩的笑脸出现。 “福临,你怎么在这里?”对叶布舒来说,有点意外。福临在这里,意味着庄妃也在这里。 “我让额娘带我来的”,福临回答道。 进屋一看,母亲仁妃和庄妃正对坐着说话,看表情聊的 还挺高兴,叶布舒赶忙给母亲和庄妃请安。 这是叶布舒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历史上的牛人,一个辅佐了三代皇帝的女人孝庄。 叶布舒心想,这女人得有多坚强,死了丈夫,没了儿子,辅助孙子,周旋于权臣之间,还能立于不败,一定要小心应对。 庄妃的容貌以叶布舒的审美来讲,实在是一般,脸有点大,眼有一些小,典型的东北大饼脸,算不得丑,也算不得多好看。 只是眼睛相当有神,其中似乎还有点光芒闪烁,一看就是个极其聪敏之人,绝对不是自己母亲能斗的过的, 庄妃见到叶布舒后,开始了她的表演专场。 “我家福临,天天念叨他四哥,在他眼里我这个额娘都不亲了,只有他四哥亲。 转头拉着叶布舒母亲的手又说: “这不,我刚说要来妹妹这里,福临就急着问,四哥是不是也在,我刚说在,他就自己跑过来了,我在后面紧追慢追啊!就是追不上啊!。 接着就是一串精彩的笑声,像后世春节晚会上,主持人的笑声,听着亲切,实则虚假。 叶布舒心底里对庄妃竖了一个大拇指:真会说话。 “他哥儿俩有缘,我家老四也是喜爱他这个弟弟不得了呢”。母亲也是动情的说到。 “走!四哥带你玩去。“不管别的,叶布舒对这个弟弟 还是真心喜的。 屋里庄妃和仁妃继续聊天。 “妹妹,皇上都在忙着给四贝勒选福晋,妹妹心里可有看上眼的儿媳妇吗?” “哪里有啊!姐姐有合适的吗?帮我选 选 ” “巧了,还有真一个”,说着,从下人手中接过一幅准备好的画像,打开放在桌上,一个蒙古少女的形像出现在画中。 这是我一个侄女,刚到十四岁,名叫那兰珠,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明珠,还是海兰珠姐姐的家的表妹,姐姐看可还入得了眼。” “不错,是个美人的样子” “好,妹妹如果看着还行,到时就问问四贝勒,意下如何?”。 “要是成了,妹妹和我可就真是亲上加亲了。” 第24章 相亲灯会 中国传统的新春节庆要一直延续到十五才算结束。十五这天,很多地方都要制作各种各样的彩灯,挂上屋外,来给这新春的最后一天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在东北的满人受汉人文化的影响也开始有了十五灯会的习俗。民间就在自家屋外挂彩灯,制作也随意,不论美观,就是图一个热闹。 1641年的盛京城皇家的灯会,自然不会像民间一般。几百盏各色灯笼悬挂在御花园中,今天来参加灯会的,都得是在京四品以上官员,他们和家中女眷来给各宫娘娘们请安问好。 今年的灯会,不但彩灯千姿百态,来的女眷也都穿的争奇斗艳。为的就是能吸引皇太极的儿子四贝勒叶布舒的注意,让叶布舒选上自己成为贝勒福晋。 凡是年龄适合的姑娘,就在手中拿一个小彩灯,灯上写着各自的府邸。如果叶布舒看中哪个姑娘,就过去取下姑娘手里的小彩灯,交给皇帝,就算是选定了。 天色已暗,暮色渐浓,空中明月也是银光满地,在月光下的衬托下,灯会上的女子一个个也显的冰清玉洁,美不胜收。 皇太极拉着海兰珠的手,带着后宫妃子们,慢步走向御花园,皇帝和后宫妃子们的到来,预示着灯会的开始。 御花园里一时间莺莺燕燕,鸟语花香,个个美人掩面,对对佳人蹙眉,真是姿态万千,美不胜收。当然也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比如多尔衮和多铎。 叶布舒走在后面些,跟着豪格,手中拉着福临,出现在御花园中,不少女子暗中观瞧。 只见叶布舒面如冠玉,眼若流星,仪表堂堂。当他出现在御花园里时,不少女子都一见倾心。 宸妃海兰珠陪在皇太极身边,身体轻靠在皇太极身上,手里握着一个暖手炉,轻声对皇太极说道:“四贝勒(叶布舒)的模样,像极了你16岁时的样子”, “你何时见过朕少年时的模样?” “我父王家中有一幅你当年在科尔沁时的画像,你可记得?” “想起来了,那还是随父皇(努尔哈赤)第一次到科尔沁草原,那时还没你呢!” “臣妾打小就见过那幅画像,时常想见见画中的人” 皇太极听后得意一笑:“有劳爱妃多年的想念”。 “听汉人们讲,姻缘是前世注定,我们看看四贝勒这姻缘会是哪家的女儿”。 皇太极和海兰珠相视一笑,一起漫步赏灯。 其实叶布舒根本不想选,总觉的没有爱情婚姻有点奇怪,就有点漫不经心的瞎逛,逛了半天没有选一个女子。虽然有不少姑娘秋波暗送,但叶布舒都视而不见。 叶布舒如此的做法,引起了不少姑娘的气恼,只见一个姑娘走向叶布舒。 “你这个阿哥,为何一位也不选,只是在这里闲逛?”只见一个满族打扮的少女立在面前。 突然的被这么一问,叶布舒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位姑娘有些事是要讲缘分的。” “你知道什么是缘分吗?,叶布舒哈哈一笑:“我当然知道,缘分就是一只猿猴的粪。” 这个姑娘身边还紧跟着一女孩,一身汉家的装扮,脸上还带了个猪八戒面具。 “为了你才办了这灯会,你一个不,选,这不戏耍我们女子吗?” 叶布舒想了想好像是有点理亏,但怎能输给一个戴面具的小女子,不然在穿越界怎么混,出言调侃了一句:“本贝勒不喜欢人就喜欢猪,你这个猪头就行,走,去见我父皇去。” 听到见皇上,两个女孩有点胆怯,就想要溜走。 “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怕了。” “我们才不怕呢,”嘴里说着不怕,身体却诚实的想往后退。 叶布舒直接上去拉住这个汉人装扮的女孩:“不怕跑什么?走!去见皇上去。”拉人家女孩的手就不放开,引得不少人往这看。 另一个女孩立刻跑开搬救兵去了。 叶布舒一路拉着姑娘手,到了皇太极身边,姑娘跪在皇太极面前不说话。这一幕惹得众人看过来,都不知道这是闹那一出呢。 这时济尔哈朗,带着儿子布阿哈,后面还跟着刚才的那个女孩子都赶了过来。 济尔哈朗跪在皇太极面前: “孙女年幼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皇太极听着一头雾水。 海兰珠也觉得奇怪:“四阿哥,怎么把人给拖过来了,把信物取来不就可以了吗?” 地上跪着的女孩嘴里嘟囔:“我才不嫁他呢,他说他喜欢猪头”,皇太极和海兰珠也听到后,指着他挂在脑袋上的面具说:“你这不就是个猪头吗!” 皇太极问叶布舒:“儿子,你的福晋选选定她了吗?“。 “定了,”用手一指戴面具的姑娘: “就是她!” “啊?怎么会这样!”在场的每个人都发出一样的疑问。 福临在一旁叫了一嗓子,彻底活跃了气氛: “额娘,四哥要娶猪头喽!” 在场的所有人都掩面而笑,知道了原尾皇太极也是强装镇定,海兰珠也是忍不住直摇头,感叹真是一对冤家,转头对皇太极说到: “果真是前世注定” 皇太极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前世注定”。 就这样,叶布舒的福晋就选上了,这女子是镶蓝旗主济尔哈朗的孙女,名叫果西楚喀,她母亲是一汉人,果西楚喀的外公是户部汉人,当着六品小官给事中。 看见福晋有了人选,不少姑娘一阵惋惜,都为人家做了陪衬。 皇太极也没想到原来四贝勒喜欢这种有玩心得的姑娘。 “皇上,这福晋选上了,侧福晋也一起吧,好事成双,我们满人通常一次是选两个,一福晋,一个侧福晋,”多尔衮在边上提了一句,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庄妃听到多尔衮的话,立马接话:“皇上,我有一侄女刚到十四岁,名叫那兰珠,是我们科尔沁草原的明珠,海兰珠姐姐是见过的,何不也见一见。” 海兰珠听完心想:庄妃也不和 自己提前商量,就主动推荐人了,心里不悦,但关系到自己部落,不能不帮忙: “是啊,倒是知道这个姑娘,在科尔沁不知有多少男子惦记呢?” “那就叫上来,朕也想见见你的这个侄女!”。不多时一个女子都来到皇太极前面。 叶布舒一阵头大,这庄妃分明就给自己这边塞过来一个间谍,庄妃也没安好心,这如何是好? 叶布舒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刚选的大福晋,这女子也在看他,四目想对,两人心有灵犀一般,仿佛读懂了各自己的想法。 “皇阿玛,既然是有了福晋,这等家事就该由福晋做主” 皇太极说:“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毕竟你们还没成亲啊!” “皇上,让我们看看这个没过门的福晋如何行事?”海兰珠给叶布舒解了围。 “好吧,你来办吧”,皇太极指了一下果西楚喀, 果西楚喀也不怯场,也有一股当家做主的泼辣气势: “即然四贝勒让做主,就得要依着我的性子,对吧”! 皇太极和海兰珠相视一笑,都点点头,这个福晋怕是不如惹。 “那我..就选我妹妹,那木伊尔哈,接着从人群里拉出一个女孩。 这个选择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两女共嫁一夫的事,满人很常见,皇太极就取了科尔沁王爷的妹妹和他的两个女儿。 “好吧,就这样定了”皇太极一锤定音,果西楚喀为四贝勒叶布舒大福晋,那木伊尔哈为侧福晋。 从此盛京城里流传起猪八戒嫁贝勒的故事了。 第25章 天下第一图 当新年过去,淡去了喜悦的人们,开始筹划新一年。 兵部参政图尔丹格被皇太极宣到宫中,图尔丹格则站在一旁,皇太极一直认真仔细的看着观察着书案上手绘地图。 这张图描绘的是中国北方,从中原腹地到极北草原,许多地方只是听说过,但却没人真的去过,但图中都写的很清楚。 这个地图他是见过的,皇太极曾让他去细细核对,结果全对,细致程度而论,就算是大清兵部也没有这样的。 皇太极命令几个小太监把这幅图立起来,让图尔丹格 仔细看下,问道: 自打大清建立兵部你就在,每次打仗都会有专门官员,把经过地方的山川地貌绘画成册,存在兵部,不得外传。 可四贝勒怎么会知道的这些。 “圣上,奴才到兵部仔细查过了,并无泄漏,再者,这图上很多地方,连兵部也不曾标注,断不是从兵部出来的。 “圣上,四贝勒喜爱汉人书籍,传说三国时诸葛亮不出家门而知天下事,四贝勒或许也这样。” 皇太极听完,笑了笑:“难道我大清也真出了如此人物。” 图尔丹格 回话:“也只有如此讲,这图的事才说的通。” “朕给一个差事,你如此这般...........” “奴才这就去办” 图尔丹格 说完,行礼告退。 第二天,图尔丹格一大早就去了叶布舒府上,满桂虽然不认识,也还是把图尔丹格先安顿在大厅,就去请叶布舒。 叶布舒正在自己的后院练着一套军体拳,活动身体,边上的护卫夏末儿也在跟着学。 “如何?我教你拳,你教我刀法” “贝勒,有位兵部参政叫图尔丹格的,说是约好了,来府里拜访。” 听到满桂说图尔丹格 来到自己府上,觉的有点奇怪,这个人可是孤僻的很,怎么来拜访自己了。 说了一句:“来的都是客,去见见”,随后穿了一套便装,来到大厅。 图尔丹格 一见叶布舒,脸上起笑,起身行礼:“奴才冒昧,打扰了四贝勒的清梦,可是罪过啊!”。 “清梦没有,清茶管够,说实话,来我这回是公事,还是私事?” “奴才这清茶已经喝了不少,这次来找四贝勒,确是有事相求,是公事,也是私事。” 这话里有玄机啊!叶布舒也想看看这老狐狸要做什么? “公事!朝廷里讲,私事!本贝勒一概不管。”叶布舒根本不接他的招数。 图尔丹格软软的碰了一个钉子,这下把天聊死了。 没有办法,只好放下身段,对着叶布舒实话实讲: “奴才遇到难处了,想着找四贝勒求救 ,要是四贝勒不救,就请四贝勒在府里给奴才准备一间屋子,就不走了,也好得个清静。 “有难处,你进宫找皇上啊!” “找什么皇帝,就是你给我挖的坑,你爹又让我跳”。 图尔丹格来到满桂面前,掏出十两银子:“帮我买套棉被,从今儿起m咱们一家人了”。 “求人求到你这份上,算你厉害,有什么事,说吧!”叶布舒无奈的说话。 两人一来一往的玩笑,倒是把两人的感情距离拉近了不少。 “过完年开春,又要对明用兵了,可圣上对兵部用于打仗的地图十分不满,要我兵部重新绘制,这差事就落到奴才身上了。限期半月完成, “奴才这也是没办法才找到四贝勒救命。” “事不大,可以帮你,但你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绘制地图。”说完叶布舒双眼盯着图尔丹格 ,叶布舒自己可从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个本事。 图尔丹格听完说:“实话和贝勒讲吧,奴才的侄儿娶的是九皇子福临的奶娘。说是在庄妃宫里见到过四贝勒给九皇子画过一张,后来奴才私下找人复制了一幅,才知道四贝勒有此大才,这么就找上四贝勒的门了。 只能说图尔丹格讲的这个故事还算是合理。 “你说吧,要我怎么做。奴才在兵部已经准备了数十名绘工和主事官员,劳力的事交给他们,四贝勒只需抽空给他们现场指点,越详细越好。“ ”等完成皇上的交代的事,奴才必定向皇上为四贝勒请功。“ ”请功不必了,就说是你们自己完成的,这功给谁也别给我,就当没掺和过,你答应了,本贝勒就帮你这个忙。“ ”好,奴才听贝勒爷的,可如此大功劳让奴才占了,如何使的?” \\\"使的,使的,只要你不赖在我府上就使的”。 第二天,叶布舒偷偷去了兵部,开始指点人们绘制地图。凭着自己的优秀的军事素养以及地理知识的强大记忆。经过七天紧张忙碌后,一幅幅地图绘制出来,画工们开始小心的把它们拼接起来,最后形成一幅完整的地图。 图尔丹格这几日,寸步不离的跟在叶布舒身边,一边看一边也虚心学习,听着新奇的给图方法,看着叶布舒把一个个他从没听过的地名说出来,标注在图上,又把一座座山川隘口描绘在图,又将数个河流,湖泊勾勒显现。 再给经过和原有的地图对比,一幅精美的亚洲地图出现在这个时代里。 “贝勒爷,这个极西之地真有这么大的湖吗?” “当然有,这个叫里海,叫海却不是海,再往西还有黑海和地中海呢。“ ”那你说我接着画。“画工们想再接着绘制。 ”行了吧,这还不够大吗。本贝勒累了,你们自己玩吧。“ 地中海是什么海,黑海是很黑吗。一群人在猜测的四贝勒说的地名,也不知这些地方到底在那里,只知道在极西的更西的地方 十天后,图尔丹格 拿着这张新的地图,让十几个人小心抬着,来到皇宫面见皇太极, 在皇太极的御书房里,退去闲杂人等, 当这两人多高的地图在平展开时,图尔丹格 和皇太极,受到了无比的震憾。 皇太极久久不能平静,这天下原来如此之大,而自己的大清才那么小,心里升起一个巨大的声音。 ”去,征服它,带着你的子民,去征服这地图的每一处。“ 皇太极转身对着图尔丹格 不敢相信的问: “这是真的吗?”。图尔丹格知道皇太极是在表达两个意思,一地图画的有没有错误,二是这真的是叶布舒画制的吗? ”圣上,奴才及兵部有关官员十多人仔细核对过了,和已经有地图的完全对的上,至于兵部没有的,想来这图上也不会有错。“ ”你退下吧,让朕自己待一会儿“,这一待就是一夜,这一夜里,皇太极想了很多,最后想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叶布舒 ,怎么十几年了,竟然没发现他有这些本事。 一时高兴,一时又生气 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竞然有如此的才华,不要说大清,就加上大明,难得一见, 生气的是,这小子和自己这个做爹的还玩韬光养晦,深藏不露。 他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四贝勒当继承了大位,大清会怎么样。 不知不觉中,一夜已过。鱼白出现在东方的天际,皇太极才发觉自己有点累了,命人把地图用白锦遮起来,吩咐,任何不准进书房。在太监的掺服下回寝宫休息了。 今日休朝一日,大臣们听到这个,面面相觑,这么多年,皇太极不上朝还是极少见的。 第二天朝会后,范文程被宣到皇太极的御书房,等下人们退去。 皇 太极亲手把白锦帘缓缓拉开,一幅地图展示在自己和范文臣面前, ”宪斗(范文程的字),这图你看看,你能做否?“ 范文程看到时也是一脸震惊,仔细观瞧,很长时间后,范文程回身对皇太极说到, ”回陛下,这图中许多山川湖泊,臣也不敢确定有没有。有些地方只是史书上提过,但如今几百年了,再没人去过,也无法证实。“ ”不知是出自哪位名仕大能之手” ”这个出自你一直夸奖的四贝勒之手”,皇太极略带得意的讲出来。 范文程听后,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四贝勒大才。学识贯古今,怕是亘古少有“ “比你如何?” “原先奴才还以为只是差一些,如今来看,望尘漠及啊。这么多年,白活了。” “皇上,当年诸葛孔明居草堂,却知天下之事,汉冠军侯17岁也能驰骋疆场,四阿哥年少有才,想来也是我大清气运昌盛所至。” “为圣上贺,为大清贺” 千穿马穿,马屁不穿,范文程几句话,让皇太极心情好了不少。 第26章 带毒的礼物 过完年一个月了,春节里喜悦的气氛也渐渐走远,此时关睢宫宸妃海兰珠怀孕已经六个月了,华丽的衣装越来越难以掩饰海兰珠隆起的腹部,在给皇太极带来喜悦的同时,海兰珠身体不适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而各宫妃子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嫉妒。 别人是嫉妒,而永福宫的庄妃更多的则是恐惧,恐惧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出路。 这天她接到一封从科尔沁草原来的密信,告诉她,她要的东西已经到了盛京,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出了这一步。 随着新年的结束,汉人们开始准备耕种自己的田地,人们又开始为一年的生计忙碌。为了能给一年来个好兆头,能让自己有个好运势,迷信的老百姓,来到盛京皇宫角门边的一座狐仙庙,向大仙祈求保佑,来保全小小的梦想。 有保福的,有保财的,也有保胎的,收了贡品的狐仙想必会有求必应。 一句“心诚则灵”,把结果推给了岁月。 三月的一天,天气晴朗,风里还带着点泥土的潮气。来拜狐仙的人都是衣着普通的老百姓,偶尔也会有锦衣锦帽的人来求福,百姓拿着些米面、果子,富裕点的带着些肉食和钱物,都想用最少的礼物换取最大的末来。 人群里一个走路有些扭捏的男人,披着一个崭新的棉袍,一顶皂青大帽,把大半个脸覆盖起来。男人进了狐仙庙,拿出一块金子扔到了狐仙塑像前立着的功德箱里,大声的说着: “狐仙大人,你这箱子太小,我的金子放不下了” “何人如此放肆”,声音过后,一个萨满祭司模样的人带着一个徒弟从后面出来。 大师正要发怒责问,只见十张银票出现在萨满巫师面前,巫师接下银票一看,每张五百两,共五千两!立马收在袖子里, “跟我去后面说话”。三个人一起走到后宅。这后宅是狐仙庙的一处简陋居所,屋里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巫师从一陈旧的盒子里取出一拳头大的蓝瓷罐,又取出一绿争瓶子递给男子。 “附耳过来”,之后把它们的用法细细对男子讲清楚。 交代完毕,对着男子补了一句:“单独使其一可救人,两者混用则害人。 “是恶是善,请自便吧!” “多谢大师,若以后再有相求,如何再见大师。” 巫师冷笑一声:“以后,不用见了吧,用这东西的,都是图财害命的,若不是为振兴我苯教大业,修建道场,急需筹集银两,本座也不会干这勾当。“ “告你主子一句,伤天害理,逆天而行的事还是少做吧!” “不送!”说完就开始赶人。 男子收到东西,小心的放入棉袍里,从后面小门出去,坐上一辆马车离开。 夜里,狐仙庙发生了一场大火,烧坏了大半个庙宇。 半里外,有两人矗立一高处,看着狐仙庙发生大火, “师父,为什么这么快就走?” “不走,留下来让人灭口啊!” ”接下来去哪里?“ “走!和为师去山西走一遭,再筹点银子。” 永福宫里,一个太监在黄昏时来到永福宫,走路时低下头,尽量少的露出面孔,刚到永福宫门口,一个早已等候的宫女把太监接了进来,领到偏房等待。 宫女来到庄妃屋里,屋里的庄妃正跪在一幅大日如来的法身像的唐卡前,念着佛经! 香炉中的锥形紫檀香,在一明一暗间飘出持续不断的青烟,袅袅上升,青烟在佛像前盘旋消散! 屋外的夕阳落琉璃窗上,琉璃也泛着夕阳的光,紫檀香的青烟和这琉璃光交织揉和在一起!愈发衬托了佛的慈祥。 庄妃手捧着一本《妙法莲花经》在那里默念…… 宫女进屋,不动声色的立在一旁,等待着庄妃。半个时辰后,庄妃合上手中经书,虔诚的放在桌上! “娘娘,人来了”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按娘娘的要求,都处理好了” 庄妃抬了一下头,对着佛像说道:“佛祖见谅,要是有恶果就都算在我一个人身上吧!” 第二天午后,庄妃去了仁和宫找叶布舒的母亲仁妃聊天, “仁妃妹妹,这各宫都琢磨着给宸妃海兰珠姐姐送礼物祈福呢?不知道妹妹准备了什么?也让我学学。” 仁妃听完:我正琢磨着呢!可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稀罕宝贝,我也正发愁呢!” “前几日我父从科尔沁家里送来几样东西,其中有一个从西洋传来的钟表,不用看日头(太阳)就知道时辰,是个新奇的玩意,不然妹妹就拿去当贺礼吧”。 “这么贵重,如何使得,再说我拿去了,姐姐怎么办?” “不打紧,不是说了吗?,我还有,是用108颗绝品的东珠串起的的项链,每颗都找能工巧匠雕出了一尊佛像,颗颗不同,还特地派人去唐古特(西藏)请活佛开的光! “如此,那就多谢姐姐的好意了”。 第二天,仁妃就以仁和宫的名义把西洋钟表送到了关雎宫中。 当得知仁妃把礼物送到关雎宫,庄妃和小福临就在两天后去给海兰珠请安。 庄妃来到关雎宫时,皇太极也在这里。 福临和母亲身赶忙行礼,并把由108颗东珠做成的礼物献给了她同族姐姐宸妃海兰珠。 海兰珠,接过礼物戴在身上,十分的喜欢,对着庄妃说着话: “妹妹的心意收下了,有佛祖的保佑我一定会安好的”。 小福临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海兰珠的肚子。 海兰珠看着福临十分可爱,招手叫到身边,用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问: “姑姑问你,你说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这时皇太极回过头来,要听福临会说些什么。 庄妃一下子担心起来,自己平时有些抱怨的话,怕福临不懂事说出来,就想阻拦,结果被皇太极的一个眼神阻止了她。 福临居然伸出小手摸了摸海兰珠的肚子,又靠上去用耳多听了听!认真的说: “是个弟弟!” 这时皇太极和海兰珠听到,相互看了一眼,会心笑了。 皇太极对着海兰珠讲道:“都说兄弟姐妹间最有感应,看来必定是个阿哥了”。 孝庄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皇太极这个时候说道:“你们都有心了,都惦记着海兰珠,前几日仁妃还送来一个精巧的计时钟表来给海兰珠解闷” “是吗?让我也看看,长长见识”。说着庄妃走过去,装做好奇的欣赏这座钟表。 “姐姐有福了,妹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东西”,这时福临看到下面的钟摆在不停的的左右晃动,一时好奇,伸手摸摸了底座的钟摆。庄妃看到,脸色一变,急忙拉住福临,斥责到: “不要乱动,动坏了怎么办!” 回去永福宫的路上,孝庄问:“福临,你是骗你阿玛高兴,还是真感应到是个弟弟”。 “额娘,真是个弟弟,可他老是在哭”,听完,孝庄脸色变幻莫测起来。 路上小福临边走边嗅着自己摸了钟摆的手:怎么这么香呢?像胭脂粉一样的香。 多日以后,海兰珠发现自己一天天的毫无精神,身上无力,脸色也有一些不佳,以为是怀孕的原故,太医也是一天几次的来,开了一些安胎的药品。 做为来自草原科尔沁的海兰珠,也一样信奉黄教。每天对着观音的法像跪拜,手中拿着庄妃送的那串佛珠,一遍遍的吟诵着“药师佛灌顶真言”。 边上的大钟的钟摆,则在一旁摇摇晃晃的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第27章 帝国的脊梁 1641的新年钟声对于北京皇宫里的朱由检来说,必定不是什么喜悦的声音,这位大明第十六位君主带着一年的忧虑进入了新的一年。如此过的殚精竭虑、在这些年内忧外患的日子里,崇桢皇帝养成了一个人孤坐户外,仰视星空的习惯。 看着的浩瀚星河,崇桢皇帝心里想着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盘算着如何才能渡过危机,有心无力的崇桢不时滴下几滴眼泪,一个男人的泪,一个皇帝的泪。 有时他真后悔当这个皇帝,去江南当一个逍遥王爷多好。 朱由检又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还不能感动满天神佛,让历代祖宗保佑自己,保佑大明。 看累了,崇桢就回到大殿的龙椅上,天气寒冷,大殿里的皇帝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棉衣。自从几年前开始,即使在寒夜里崇桢也不愿多加一些炭火,他希望自己多省下一点,能给前线的将士们多一点。 感念着自己的主子的心思,宫女、太监们都会自觉的省用炭火、钱粮,在他们心里,崇桢就是一个天下最好的主子,可老天爷还如此对他。 这时崇桢皇帝想起了洪承畴,想起了辽东战事,对着殿内守夜的太监问道: “洪承畴在辽东和鞑子开战的奏报在哪里?”,几个守夜的太监急忙去找,不多时,洪承畴最近来的奏折都被找了出来,一一摆在朱由检的书案前,朱由检拿起奏折,仔细审阅起来。 当看到新任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率一万骑兵,出没于白山黑水之间,行走在林海山峦之处,只用一万铁骑就歼灭贼人两万时,仿佛看到了夜色里的一丝光亮。但同时又更加难过,这样的忠诚又能打仗的人太少了,心中感念颇多,立即下了圣旨,直接给吴三桂封了个宁远伯! 但又觉的不够,对不起吴三桂的功劳,大笔一挥,把他因打了败仗而被关在大牢里的父亲吴镶,特旨免罪,放回北京家中养老。 刚有了一丝好心情的崇桢,马上被另一封奏折拉回了现实。 山西巡抚罗世锦言辞激烈的给崇祯写了一封奏折,指责陕西官员故意把反贼李自成向山西地界驱赶,要求皇帝下旨严惩陕西官员。 而山西总兵裴俊锡的奏折里,则向崇桢皇帝提出,让陕西巡抚孙传庭带兵来山西,先把叛军赶回陕西再说。 此时在陕西攻打李自成的是陕西巡抚孙传庭,他把李自成、高迎祥按在地上摩擦几回后,马上就要灭了这伙反贼。 可谁也没想到,由于剿匪这事惹的山西部官员疯狂弹劾。山西官员为什么这恨孙传庭呢?根本原因是山西兵员一向亏空巨大,十不足三,如果战事一开,出兵剿匪,那贪污军饷的事就全暴露了,眼看空饷吃不上,还要上去和反贼玩命,于是就不干了。 山西官员发疯一样上书皇帝,说孙传庭是故意的留着反贼是想和朝廷讨价还价,达到拥兵自重的目的,还把反贼故意赶到山西,想染指山西军权,有割土裂强做西北王的野心,比反贼更可怕。 这个时候,东林党得到了前线消息,立即在朝堂上开始弹劾孙传庭,崇桢皇帝无法辨别真假,疑心病发作,一道圣旨,罢了孙传庭的职位。 大明的朝堂,就像一个优秀的助攻手,成功的把李自成、高迎祥救回岸上,让他们有了喘息机会,等待时机,准备卷土重来。 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为彻底解决大明安危,本着“攘外先安内的”原则,想把山海关外的辽东大军大军调来平叛,可由于辽东战事不断,于是陈新甲提出一个壮士断腕的方案,收缩兵力,退出辽东,让出山海关以外的地方给满人,集中十三万主力扫灭各地叛军再说。 陈新甲的想法,也打动了崇桢,应该说这是最适合的方案,如果这果,大明很可能渡过难关,可也只能想一想,主动丢了辽东,皇帝不知道在朝堂上会被骂成什么样,又会有不少东林堂要上演以死抗争,血贱金銮殿的戏码,而陈新甲估计会被直接打死在大殿上。 于是不堪重压的陈新甲又提出另一方案,让洪承畴主动出击,尽快和满清决出胜负。 无论胜负,都可以节省大量军饷,都可以让大明抽出身来,对内平叛。 这天大朝会,兵部尚书陈新甲在朝会上刚把放弃的辽东的方案试着提出来,只听得满堂咒骂之声,一众东林就问候了陈尚书全家外加小姨子。而兵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名叫光时亨,不顾行规,跳出来直接反对自己的上官陈新甲。 大学士李建泰别看六十多岁了,平时一副大儒风范,这时也撸胳膊,挽袖子上来和陈新甲打架,一巴掌扇掉陈新甲官帽,一手搂到陈新甲的胡子,撕打起来。 兵部侍郎杨嗣昌和几个同僚一看,本部尚书被打,立马上去拉架,保护住陈新甲。其它的东林党见老家伙李建泰都动手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露出流氓本色,一拥而上,加入群殴。 衣服撕裂之音,大学士们的骂街之声在大殿中回荡,更多的官员站在一边面带喜悦的看着热闹,只有少数大臣无奈的摇摇头。 龙椅上崇桢面色铁青,他虽然没指望大臣们通过这个方案,可也没想成了这个样子。 大学士们仿佛认为干一架就能解决大明如今的困境! 崇祯忙命殿前武士将人们分开!随着陈新甲的被\\\"ko\\\",这项策略也就此完蛋!可陕西的李自成还是在闹腾,辽东的满清也没停下扩张的脚步!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锦州。 崇祯有气无力的坐在龙椅上,责问着大臣们:“既然你们不同意,陕西的李自成谁去练兵镇压,辽东军费谁负责筹集,只要能救我大明,朕可以把皇位让出来给他” 这时满朝的官员一声不吭,都低头数着脚趾头,你老朱家江山,自己作主。 “陛下,陕西的事应该找陕西巡抚”,翰林院大学士孙之獬高声发言。 “陕西巡抚孙传庭不是让你们产弹劾有罪被下狱了吗,你们还要找他吗?你们谁愿意当陕西巡抚,替朕办这差事?” 翰林院冯铨出来说话:”都是带兵打仗的事,自然是兵部责无旁贷“。 ”对啊,找兵部啊,又转回了兵部“,一群大臣像被激活了一样,有了生气,一起对准兵部。 这时一人站出人来启奏,:”臣兵部待郎熊文灿愿去往陕西,招抚叛军“。 “陕西的事有人办了,这辽东军饷的差事,可有谁为君父分忧。” 这时,刚打完架,休息了一会的大学士李建泰缓步走出来说话了: ”辽东的军费太多,是因为洪承畴畏敌不前,只知道守城,不知主动歼敌!” “鞑子本是山林野人,只要洪承畴及时化被动为主动,尽快打败消灭了鞑子不是难事,不但可以省下军饷,还可以调动关东大军到陕西平定叛乱。“ 兵部侍郎杨嗣昌出言反驳:”辽东敌强我弱,不可轻易主动开战,一但失败,后果难料!” “你等于武人就是没有以死报国之心,胆小如鼠,不敢开战,我等读书人都不惧鞑子”。 “那你们去辽东去杀鞑子吧!” “武死战,文死贱,不对,是文死谏” “武夫,我等读书人,国之栋梁,社稷之望,你要我们上阵厮杀,心思歹毒,看你就是那满人的奸细,和你拼了!\\\"又有东林党上去打架。 朝堂上转瞬间又打闹起来,可兵部侍郎杨嗣昌正在壮年,武力值很高,一群东林没占到便宜,反被打的不轻,崇桢看杨嗣昌打的差不多了,就又叫殿前武士拉开。 散朝! 啥也不是! 第28章 二围锦州 1641四月草长莺飞,随着冰雪的融化,皇太极夺取辽东的决心日益坚定! 经过多时谋划,一盘大棋在他心中酝酿,大军分前、后两路。前军由多尔衮统帅,这次主要任务是攻打锦州,带着满州精锐兵马两万,外加两万汉军,共四万人和十几门大炮攻打锦州。 皇太极亲自出面借来蒙古科尔沁骑兵一万,察哈尔骑兵五千,汉军旗二万,加上自己正黄旗和镶黄旗两一万人,合计四万五千人马做为先头部队出发,其他各旗的三万旗人兵马正在进行准备,用以后续支援,先头大军隐藏于大凌河西岸的山林之中。 这次调动的的兵力,对大清来说,基本上是倾国之兵了,国内成年男子不是去打仗,就是去运送粮草,运粮和物资调配的差事落到了兵部参政图尔丹格这里。 四月中旬,多尔衮和多铎带着四万大军到达锦州城下,试探着攻打了几天后,发现城内兵多粮足,一时打不下来,就改变策略,把锦州围了个水泄不通,要困死城里的守军。 按预估,二十天后锦州城就会粮草断绝,到时攻城,事半功倍。 锦州城里的祖大寿和吴三桂,粮草三月就用完了,洪承畴刚办法给城里送来一些,可这回又被包围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被围一月的锦州竞然平安渡过。吃喝正常,按说锦州城会因为缺粮出现问题,可锦州却没什么变化,城里一切安好,五月刚到,一直在等待锦州消息的皇太极发觉不正常,于是派自己亲卫去暗中调查,接到报告后顿时气的破口大骂。 原来皇太极的探子刚到锦州一带,就见大队人马在向清军大营送粮,上去一问,车队不是来自屯粮地广义城,而是从民间买来的粮食。一路跟下去发现这些粮食在大营边上停了半天,就又被一买家带走,兜兜转转最后发现,都被运送到明军控制的锦州城。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多尔衮和多铎,知道这几天不打仗,只是包围封锁锦州,觉得没有意思,两人天天在大营里喝酒,营外打猎。一些杂事全部交给部下杜度、阿巴泰两份位参领, 这时一个叫齐山的商人私人下找到杜度、阿巴泰。说愿意以三倍价钱收粮草,二人一时财迷心 窍,就答应了下来,军粮这两人不敢动,也没权力动。这两个人就派家里人从民间买来粮令,转手以三倍的价钱再卖给商人。 就这样齐山白天到清军大营收粮,晚上送粮入锦州城,后来价格又涨到五倍价格,两人挣得银子成堆,这样清军成了明军的粮草供应商。 皇太极立马派内院大学士希福、刚林等去宣旨意,同时把相关人员押去审问。 在外游玩的多尔衮和多铎回到营中,见到钦差,听到事情经过,也都懵了,他们没想到只是一时放松,下面的人竟然还出了这种事,欲哭无泪。 多尔衮和多铎加上两个主犯杜度、阿巴泰,外加参与的三十多名从犯,全部给押到了皇太极的行营, 多尔衮和多铎被皇太极骂了个狗血喷头,两人只得低头认下,见皇太极怒气难消,主动提出以死谢罪。皇太极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两个弟弟。 最后把多尔衮由亲王降了郡王,多铎由郡王直接降成了辅国将军,级别和叶布舒一样了。两人被送回盛京,在家思过。 主犯杜度、阿巴泰被除去旗籍,成了庶民,三十多名从犯,被一律降职到底,成了士兵。 虽然处罚了两个犯错的人,但对皇太极的战事并 没有什么作用,锦州城依然在大明手里。 皇太极在找很多人寻问破城之术,但没有太好的办法,这天,他想 起了时不时有奇谋的儿子叶布舒,便叫到自己大帐内。 叶布舒目前在大军里,做的最多的就是负责运送粮草,交待完差事后,走进皇太极的大帐, “多尔衮和多铎的事你知道了吧”,皇太极部。 ”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了个大致“ \\\"知道了大致也就可以了,锦州如何攻取才是重点,你想过没有?\\\" ”没有“,这个回答,让皇太极真有点意外,有点生气。 ”以前没有想,那你就现在想想,换成你该怎么办?如何打下锦州?“ ”这个好办“,叶布舒回答 ”说 下去,让朕听听你的办法,行不行的通? 于是叶布舒就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说给皇太极,听完后,皇太极不住的点头。要是按你法子的全实现了,锦州父皇就给你当了封地。 第二天,叶布舒带着一万清军,两万汉军去替换原先在锦州一带驻防的四万多人。 大营刚安排好,两军交接完成,只见主帐中走进一人, ”四贝勒,奴才奉旨到营,听四贝勒调遣。 叶布舒回身一看,认识,熟人范文程 。 “范大人请”两人正要落座,只听帐外一声,兵部军资器械送来了。 只见有一兵部官差进来,除递来公文外,还给叶布舒附上书信一封。 原来是兵部参政图尔丹格给自己的私人封件:信中讲,自己的儿子 图尔丹,一心想下阵杀敌,就想拜托叶布舒暂时收下自己的儿子,先做个护卫。 为表感谢,用职权为叶布舒大军添加了数门在大炮。 叶布舒也不瞒着这点事,把信给范文程看,对着送信的小伙子说:”图尔丹,你从今天开始就做我的护卫吧,有不懂的他会教你,”用手一指身边的夏末儿。 范文程这时已经看完了信件,知道了事的来胧去脉。这事不太,但却让范文程感到了一种从末体验过的信任。 ”四贝勒如今是前路军的主将了,如何破城可有什么章程。“ “本贝勒没有,但是有一个人肯定有” “来人,把人给我押进来” 一个身体像铁桶,并且没有脖子的官差押着一个犯人进了大账。 奴才京城巡防营佐领赫尔巴拜见主子,主子要的人已经带到。 “好,你下吧,就不要回盛京了,今天就随了你的心愿,当个带兵的营头去吧。” 赫尔巴高兴的给自己换军用盔甲去了,终于实现了自己上阵杀敌的愿望。 “给他拿把椅子”,夏末儿听到后,找来一个木椅,放在犯人面前。 叶布舒眼前的人就是诈降失败的明军松山卫主将史明,史明也不客气,一股股坐了上去, “史总兵,如今有一个机会,只要你配合,本贝勒就当你是真心投降大清,不但让你脱离牢狱之灾,还保你有我大清的官职,你看如何?” “你信守承诺就好,我如今这般田地,又不能称你还价,要我如何,你说便是了。” “好,痛快,给史总兵松绑。” “想办法烧掉锦州城里的军粮、物资。只要能做到,本贝勒承诺立即况现承诺,” “让我想想”, 片刻后接着说:“锦州城中有一百户是我同族弟弟,名叫史东恩,他就在看护粮草,我写一劝降信,让人带着信和五千两白银票潜入城中找他便是! 很快信件写完,叶布舒召开来一人,将信和五千两银票给他,交待一番后,让他换上明军盔甲,藏在锦州城外, 叶布舒的包围圈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城外运粮的车队冲了过去,然后故意再派军追杀,送信人趁乱一起和送粮明军进入锦州城。 很快,送信人来到屯粮处,在当天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得找到史东恩。 喝醉酒的史东恩正睡意朦胧,突然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腰间。史东恩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史东恩,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第29章 火烧粮草 史东恩本以为来人会伤害自己,突然听到这人说出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愣,也就明白还有故事: “好汉!怎知我的名?” “受你族兄所托,特来会你”,说完一封信落桌子上,出现在史东恩面前:“不必多言,看完就明白了” 史东恩缓慢的抬起手臂,拿起信,撕开一角,取出里面的纸展开,看信中内容。 心里不住暗骂:这个史明,自己投了鞑子就算了,为何还要来拉上自己,这不是让自己做人人唾骂的汉奸走狗吗。 “我是大明的边军,你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像他一样背叛祖宗的”,来人听罢,轻笑一声,史东恩本以为会被一刀灭口。 “是条汉子!佩服”,来人竟然放下了顶在史东恩腰的刀,一下坐到了对面,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史档恩好生奇怪,问道:“阁下,如何放开我?不怕我叫人来抓住你吗?”。 “不怕,只要有人进来抓我,就凭桌上的信,加上我这个活人的话,史将军你说的清吗?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办我们种事的,没成功就别想活着回去,临死拉上你一起,路上也不孤单了,说完竟然嘿嘿笑起来。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史东恩气的小声咒骂! “只要你投了大清,你我都会活着,还是荣华富贵的活着,到时我保你是个总兵,再说,你问问自己,这锦州城保的住吗?” 史东恩心里也认同来人说的话,这么下去,坐吃山空,守不了几天锦州,迟早让满人攻破。 一面是生死难料,一年的花开富贵,史东恩内心有点迟疑。 “大丈夫在世,敢做敢为,不能流芳百世,也要富贵子孙。 说完,径直走到屋门口做开门状:“还犹豫什么?” “要不为自己找一场富贵,要不我走出门去,你我同归于尽。” 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好汉且慢,依你便是”, 见大事已经成,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扔到史东恩面前。 “一百两一张,共五千两银,事成之后,还有五千加总兵官职”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财帛动人心”,五千两,对于一个小百户,怕是三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史东恩一咬牙,收起银票:”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叶布舒和范文程坐在大营主帐里,收到成功的劝降史东恩的情报,两人举杯相庆。 “范大人,你教的果然不错,夺取锦州之后,为范大人请功”。 “说人来降,非是我言语之功,区区几句口舌之利,如何能撼动人心?,不过是大势所趋,顺水推舟罢了”。范文程说的明白,不是自己的功劳,是大清实力在这,不得不投降。 “范大人你不要功劳可以,本贝勒自己的银子却是花出去了”,原来招降的银子,都是叶布舒当初在大同城里搜刮来的。 两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如何进行。 锦州城外平静的渡过了七日,天色刚暗,城外的清军突然发起攻城,数十门大炮向城头不断攻击,一时间,锦州城严阵以待。祖大寿,吴三桂带着人上了城头。 “这清军怎么回事?为什么半夜攻城”, “事出反常必有妖”,加紧各处巡视。 城中屯粮草之地,百户史东恩带着几个亲信,来到大门处,对着一队守卫军士命令,兄弟们辛苦,今日提前换岗,都去休息吧。 这队守卫高兴的离开,见人已经走远,史东恩的亲信,便从外面运进来准备好的火油,直接扔到粮草之中,十几桶火油用完,史东恩点起火把,对着几个亲信说道:“ “非我不义,实在是祖大寿、吴三桂,欺我家族兄弟太过”。 “大伙一起,向城西十里山坡去,我们在那里会合,一起享富贵了”。 史东恩带头,直接将火把投入粮草,身后几人也纷纷把火把扔出,四下离开。 先是火,紧接着来的是烟,当人们发现时,大火已经烧透了屋顶,火龙已爆裂四散,春天的东风也来凑了一把热闹,一使劲将大火吹的迎风而舞,点燃了旁边居民的房屋。 一间大乱起来,不少人冲过来找水救火,可城中只有数口取水井,取水速度对大火根本没什么作用,真应了那句成语“杯水车薪“。 慌乱中,一小旗想起要去通知祖大寿总兵,立马拉住一军士:”快去城头,报告总兵大人“。 当城头的祖大寿正在乱猜时,城内一个军士急匆匆跑来: “大帅不好了” “何事惊慌?” “屯粮卫所,起了大火” 城头所有人听罢,站在城头,向城内观望,只见城中屯粮处已经是火光冲。 “快!快!快出去救火” 城里的井水水量不够,只能到城外护城河取水,可城里取水的士兵刚出城门,正要在护城河里打水时,就被城外的清军一阵弓箭乱射,把取水的人射回了城内。 祖大寿这时再傻也明白了,这是城外的清军配合城内的奸细,烧了粮草。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一天后,发现百户史东恩等几人不知去向。 没有粮了,城中有九千人马只能突围,可清军兵力数倍于明军,突围也是十分凶险。 吴三桂来找祖大寿,商量突围的事:外甥儿,我观城南的清军,都是汉军旗,人数不过一万,你带铁骑半夜杀出,突出重围应该不难。 “我也发现了,但我怕这是清军故意设下的陷井。”吴三桂担忧的说。 “守在这里饿死,冲去出还有一线机会,就算是陷井,我们也得闯”。 “我是锦州城的总兵,自然是与城共存亡,就不突围了。你还年青,你带着人走吧”。吴三桂听完就要劝祖大寿一起走。 “你不必劝我,十年前我就应该战死,为了苟活,降了皇太极,后又逃出来,多活了十年,值了,而你还大把年月,不能死在这里”。 “不要再犹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是当年的事,莫要再怪舅舅了”。 “舅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吴三桂感受了祖大寿内心的痛苦,心中原来对祖大寿的一点怨念也消失殆尽了! 吴三桂也体会到了走投无路是多痛苦,暗下决心,绝不让自己这样! 第30章 换命 在祖大寿带着两个儿子来和道别,吴三桂端起酒杯:“舅舅,表弟,就此别过”。 祖大寿含着眼泪:“一路小心”。 祖大寿两人儿子:“后会有期”! 这天夜里三更时分,六千关宁铁骑,悄无声息的从城后门出去,向着乳峰山方向前进。 清军在此处的守军是汉军旗的几营人马,见骑兵来袭,纷纷扔下兵器,向两边逃跑,吴三桂不费吹灰之力就出了包围圈。 有了生的希望,大军也是精神一振,全军加快速度,希望赶快离开。几千人离开包围圈不到二里地,只听的旷野上一声炮响,接着夜空里升起数支火箭,煞是好看,顷刻间四面八方亮起了火把,吴三桂被包围在了中间。 一个身材如铁桶一样,还没脖子的家伙,走出人群,这人就是赫尔巴。他对着吴三桂大军喊: “我家贝勒爷让我在此等候吴总兵,不想吴总兵来的太慢了”。 吴三桂气恼之极,一小卒也敢嘲笑自己,寻着声音,搭弓射箭,照着赫尔巴就一箭, ”嘭”的一声,箭被一盾牌挡下。 赫尔巴吓了一跳,没想到吴三桂身手这么好,这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不由的大怒。 “射箭,给我往死里射他们!” “嗖!嗖嗖!“黑灯瞎火,清军一顿乱射。 路面上有巨大的拦马桩,地里还有陷马坑,冲过去就是送死。四周的清军又用弓箭不断的射向中间的骑兵,不断有中箭的惨叫声,也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吴三桂这时真有点走投无路。 不过半息,数百人死于弓箭,数百人有了箭伤。清军逼迫着明军不断的向中间挤压,不用瞄准,这么高的密度,随便射都能打死人。 如果这 样下去,再过一两个时辰,这几千人马,怕是就要全部留在这里了。 城头的祖大寿见吴三桂出了包围,正在高兴,可天不随人愿,转眼就见吴三桂陷入重围,叫来副将点齐一千人马来,就要带兵出城去救吴三桂。 长子祖泽润见状,拦住祖大寿的路:”父亲,你这么去,人救不出来,自己也得赔进去“。 大家都拦着不让祖大寿出城,没了祖大寿,这锦州城也保不住了。 祖大寿老泪纵横对着众人说道:“当年大战,为保大军不灭,我不救吴镶(吴三桂父亲),害的他差点死于多铎之手,如今每每想起,心中多有愧疚,如今眼见侄儿有难,如再不相救,我有何面目做人,如何面对胞妹(吴三桂母亲)” 不顾众人阴拦,点起一千兵马来出城而去,刚到城门口,就见对面大批清军人马拦住自己的去路,借着火把,见为清军为首的是一衣着华丽的青年,青年端坐在马上。 叶布舒见祖大寿到来,在人群中大声说了一句:”祖总兵这是何去?“ “杀鞑子,救我侄儿,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去路” “我是大清四贝勒,就是你想杀的鞑子头儿,想救你侄儿本贝勒可以帮你”。 “你想做什么?”祖大寿问道。 ”归降大清,交出锦州城,我自会放他离去”。 “你只有一个时辰考虑,再过一个时辰,关宁铁骑,就空无一人喽!” “你妹夫当年可以不救,毕竟是个外人,没有人会怪你,可眼下是你亲侄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一句话他便可生,你一句话他也可死。” 祖大寿听罢,一口老牙气的差点咬碎。让一少年拿捏自己,自己还毫无办法。 ”祖总兵,你在我大清的官位,我父皇还给你留着呢。如此想来,不算投降了。“叶布舒把范文程事先教给他的话不断讲出来,刺激着祖大寿,逼他做出选择。 ”好,听你的,老夫可以下马降你,这身后的锦州城也不要了,都给你,但你要先放了我侄儿才行“。 “哈哈哈“,叶布舒不禁笑了起来,这祖大寿又要故技重施。 “祖总兵,怕是你没搞清楚状况,你没本钱和本贝勒讲条件。保况别人要这么说,或许可以,但你祖大寿不行,你当年降而复叛,早就没了信誉,就断了这个念想吧“。 祖大寿也低下了头,人家说的不错,没本钱,自己还信誉不好。 ”现在只有不到两千人了,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叶布舒步步紧逼。 祖大寿长叹一声:”也罢,事已如此,听天由命吧,望你说到做到。“ 说罢,翻身下马,步行到叶布舒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心中五呋杂陈:自古英雄出少年”。 来到叶布舒面前,解下自己的腰刀,单膝跪地,双手举刀, “我降了” 说完,起身回头对着跟了自己多年的军士说道:”所有罪过都是我祖大寿一人的,与兄弟们无关,留下一条命,逃生去吧”。 意思就是说,愿意在就一起降,不愿意,就自己逃跑吧。 除去少数人骑马离开之外,大多数人选择留下,对他们来说国家太过遥远,皇帝太过陌生,而跟随的大人则更加亲切、真实。 这样,兵不血刃,锦州城落入清军之手。叶布舒派人传令给赫尔巴,让他放走吴三桂。 不久吴三桂发现有一处清军阵形不知何故发生混乱,他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带着剩余不到三千人,趁乱逃走,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祖大寿为救他,用自己换的。 看着吴三桂带着人马远去,叶布舒随后下令进入锦州城中。 “封销消息,不得将攻取锦州城的消息传出去”。并安排范文程带着护卫图尔丹去接收锦州城防。 跟在叶布舒后面的祖大寿,垂头丧气,叶没舒来到近前:“吴三桂已经活着逃出去了” “多谢贝勒守信!” 叶布舒再也没去搭理他,只是命令一队军士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不是怕他跑,是怕他自杀。 坐在大帐的皇太极,听到帐外脚步 ,接着一个声音:”皇上,锦州加急军报“, ”快送进来“,收到叶布舒的亲笔奏章,皇太极快速打开,不多时,看完奏折的皇太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把手中的奏折放在桌上,身体向后,靠在了椅子背上,然后双手扶着椅子把手,用力的拍了拍,发出“嘭嘭声音”,对着账下的将军们,慢慢说道: “锦州,终归我大清所有” 帐下众将开始时看着皇太极奇怪的举动,不知发生什么事,当听到打下锦州时,立刻高呼: “大清万岁,大清万岁”,一个个兴高采烈。 锦州城里,当交接完成后,叶布舒为保稳妥,让范文程带着五千人马,护送祖大寿去皇太极大营中,如何处置这个祖大寿,只有皇太极才最合适, 无论是留,还是杀,就让皇太极确定吧。 三天后,收到皇太极的军令,命他在接受锦州后,立刻整军,前往松山一线,与大军汇合。 “开拔” 第31章 监军来了 皇太极发布皇帝敕令“战”。 大清自建立、迁都盛京以来,一场最大的军事动员开始了,八旗中的优秀将领全部顶盔戴甲被招集到前线,他们带着各旗精锐,准备大干一场。 皇太极军中,四万满州八军旗,四万汉军旗和一万科尔沁蒙古骑兵,五千察哈尔蒙古骑兵,近十万大军准备开赴战场。连大清神秘的白甲军也第一大规模出现在战场上。 白甲兵全部来满人东北部落,在满十五岁的时候进行挑选,符合的人成为步兵,优秀的成为骑兵,随着参加战斗,在战场上杀掉的敌人达到一百人,就升级成红甲兵,再从红甲中通过比试,成为白甲兵,这是千里挑一,还是精锐中的精锐,皇太极的两黄旗也不过只有二百多合格的白甲兵。 这些白甲兵都是专业的侦查、格斗、偷袭高手。就像后世里的特种兵,传说数十年的打仗,白甲兵没一个阵亡。 宁远城的蓟辽总督洪承畴,在难得的平静中度过了新年。年前的大战,场面上和满人平分秋色,不算难看,但他奏章到了北京后,就没了消息,皇帝是降罪还是褒奖也没个信儿,洪承畴心里开始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了,大不了贬官回家种地,可手下这数十万官兵该如何,出路在哪里?每当想起就是一阵烦闷。 过完年后,北京城里的同窗好友,写来一封密信,将在朝廷发生的事告诉洪承畴,要他早做准备。 做为一个封疆大吏,他知道朝廷的实际困难,可没想到朝堂上竟然争吵到这种地步,由口舌争吵上升到拳脚相加,不由得感叹:“宫里的崇桢皇帝实在是不易”。 四月初,兵部派官员送来最新的朝廷公文,官差马不停蹄到了宁远城,顾不得劳累,立刻来到了洪承畴的大帅府。 洪承畴打开公文,公文除了对吴三桂表彰外,对死伤将士的封赏,抚恤银两等丝毫不提,只是要求洪承畴要整军备战,多要制造机会,主动寻机歼敌,要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里,通过一两次大的胜仗,稳定住辽东的形势。 看着这封公文,洪承畴不屑的笑笑,心想:还是朝廷的官员有格局,有气魄,打了几十年都没赢的战场,想半年就翻转过来,还真是看的起他” 最后看到落款是兵部尚书杨嗣昌,就问兵部送公文的官差: “年前兵部尚书不是陈新甲陈大人吗?为什么转眼间成了杨嗣昌,官差听到问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起来。 洪承畴让大厅旁人离开,又取出一锭银子,塞到官差手里,官差见如此,也就说了:“洪大人,兵部堂官陈尚书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被几个东林党打伤,正在家中修养,这几日愈加厉害,不能打理政务,皇上就任命杨大人替上了”。 “原来如此” “大人,下官多一句嘴,怕是后面不止有兵部公文,朝廷的“监军”怕是也快到了。” 说完拜别离开。 听到“监”军两字,洪承畴心里一凉,这一定是皇帝身边的哪位太监要来,看来接下去大军的调度指挥要麻烦了。 四月中旬,北京城里的监军来到了宁远,洪承畴和在宁远的几位总兵,一起到城外迎接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新任辽东监军,司礼监掌印太监高宇顺。 迎接队伍连绵两里,洪承畴带着六位总兵站在队伍最前方,辽东大小官员分列在路旁。大太监高宇顺远远的看见迎接的队伍,心里还是高兴的,这表示,这位洪大人是有心和监军搞好关系的,心里的不安也就放下了。 自己是皇帝身边的人,人家不愿意得罪自己,这迎接的场面,是给足高宇顺面子了。做为监军,高宇顺也不想和一个总督搞得横眉立目,毕竟出城时,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把差事办好。 两人一见面,就好像多年老友,相互寒暄。随后洪承畴陪着高宇顺将身后的几位总兵一一引荐介绍。 介绍完毕后,太监高宇顺和洪承畴两人相互搀扶着,一路说笑来到了宁远城,住处早就安排好了,劳累的高宇顺也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两人相约,开始了第一次正式交流,高宇顺首先说话: ”昨日,真是有劳洪大人了,您是大明的封疆大吏,柱石之臣,出城迎接自己实在过意不去” “公公是带天子监军,带着圣意而来,洪某怎敢怠慢”! “怠不怠慢我的不打紧的,可皇上和兵部的意思洪大人万万不可怠慢”。 “可这行军打仗,要讲究时机,洪某也是为难啊!” \\\"洪大人,我知你难,我也不想为难大人,可大人你知道吗?如今朝廷无钱无粮,皇上他老人家更难,一件袍子,都穿了三年,都没换过,我一个做奴才的,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银子给你送来\\\",说完竟然一个人流起眼泪了“。 过了片刻,太监高宇顺换了一种哀求的口气: ”老奴知道洪大人的不易,可你也要体谅皇上和朝廷的难处,如今关内大乱,多地有反贼作乱,急需大军和银子去平叛。可照如此下去,江山难保啊?老奴就算求你了” 说着就要给洪承畴下跪,吓的洪承畴从椅子上跳起来,上前扶住太监高宇顺。 :”高公公,可使不得,这是要折煞我了,公公放心,洪某全力为之“。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是啊!这个世道谁不难,都他妈的难。 太监高宇顺和洪承畴说话间,一军情急报送到洪承畴面前。 打开一看,说锦州战事紧迫,大军粮路被断,要洪承畴派兵救援。看完后洪承畴把军报递给高宇顺,同时说到:“不瞒监军,鞑子最近动作频频,怕是已经找上门来了” “鞑子四万大军,如今围攻锦州,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那如何不派大军前去支援“ ”怕是要引诱我大军出击,聚而歼之“ ”可如此救援,锦州如何保全?“ ”监军放心,锦州还可坚持月余,等我斥候探到清军大军动向后,择一良机,必能一战而胜。 “要等多久? ”监军耐心等下,少则十多日,多则一个月,必有良机。 洪承畴原本不愿主动出击,但监军高宇顺一直盯着自己,只能用这个办法先拖一段时间。 但为防万一,洪承顺畴还是派出了两万人马到塔山一带,防备清军突袭松山卫,切断明军几个城的联系。 五月初,松山卫送来急报,说锦州粮草被烧,吴三桂带军从锦州突围来出,逃到松山卫时人数不到三千。 锦州城里只有祖大寿的二千人马,可谓朝不保夕。 看到战报,加上内外压力,洪承畴心里一横,也罢!借此机会,与皇太极一决胜负,也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也不用在这样痛苦的煎熬。 七万大军,前路军四万人洪承畴统帅,后路军三万人由监军高宇顺统领,两军相隔十里,向松山一线移动。 路上不断有小股清军侵扰,明军结阵而行,虽然走的速度慢,但阵形紧固,没没有大的 五日后五万大军来到了松山卫附近,洪畴为防白柱恩的教训重演,一到松山一线,就立刻开如布置防 线。并联络后面。 第32章 里应外合 明军的行军路线,正在不断的汇总到大凌河西岸的皇太极这里,当得知洪承畴带着大军来到松山,这正是皇太极等待的机会。 隐藏在这里的大 军,倾巢而出。兵分两路,一路直接包围松山的洪承畴,另一路攻打在后面高宇顺大军,使两部分不能会合,这样容易分而歼之。 按道理,清军可以先围困明军,断了粮草后再全力攻打,可皇太极却不等了,数万大军疯狂进攻,大炮不停的打向松山卫, 年前这里就有一场大战,没过几个月,又迎来更大的一场杀戮。 攻下松山卫原地升三级,皇太极的命令传到了每一个将士耳中。数十日鏖战,松山卫的明朝大军有了近万的伤亡。 开始,清军和明军在外围作战,清军骑兵的优势可以发挥,可随着战事的进行,剩下的三万多人进入城中,据城而守。 当突击变成了攻城,清军的损失也开始巨大起来,见嘴边的肉生出了钢刺,皇太极显的有些着急,再加还有监军高宇顺统领的后军不断进攻,向洪承畴靠拢,清军的压力越来越大。 皇太极有些担心,一但两部明军汇合在一起,七八万人就会变成一支刺猬,攻击难度会越来越大,就算最后拿下松山卫,清军也得付出巨大代价,就会便宜了草原的蒙古各部。 叶布舒带着护卫夏末儿,图尔丹等几人来到战场,看到松山漫山遍野的尸体,石头都染成红色。 心里想着:快点结束吧,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不论是满人还是汉人。 清军大营,皇太极在大帐里处理公务,还有盛京送来的奏章,一封关于海兰珠的奏章让皇太极心思波动,宸妃海兰珠最近状态极差,饭食不香,只是勉强吃一点,每夜难以安眠,皇太极恨不得立刻回到盛京陪伴海兰珠。 但目前战事焦灼,不会马上结束,做为大军主帅,他这个时候无法离开。 见到叶布舒进来,看到这个智取锦州的儿子,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老四,坐吧!随口问了一句,祖大寿如何了“ ”祖总兵,送到盛京了,等圣上回到盛 京再处理“. ”这个人,这么多年,还是没逃出我大清的手掌“。 说完几句话,叶布舒停顿了几呼吸的时间,对皇太极说道: “今日,去松山看了一下,如此打下去,就算攻下来,我大清也损失惨重,后患无穷啊!“ ”为父也正为此事忧心,你可有好的计策“ ”有个人可以一试” “进来吧”,叶布舒从大帐外叫进一人,这个人正是史明,史明上次计谋成功,烧了锦州粮草,这时已经升做叶布舒的参将。 史明见到皇太极,慌忙下跪行礼。 “史将军,你把你的计策说给圣上吧” 当皇太极听完,笑着看了叶布舒一眼:“有你,为父无忧矣”。 然后对着史明承诺:“只要计谋成功,赏三品官职,良田千亩“。 原来松山卫现任主将夏承德和副将吕品奇都是史明当初一手提拔,算是心腹,史明要亲自去招降他们。 但怎么进到松山卫就成了个问题,史明告诉叶布舒,在松山西面的城墙上,有一小道,是修建卫所时,采集石料留下的,直通卫所城墙,只能容一两个人通过。 第二天,史明带着一个护卫前去,护卫影藏在山里等待消息,史明换上明军的衣服进到松山卫。 卫所最好的屋子,给了洪承畴,夏承德和吕品奇两人只能在城墙下搭个帐篷,晚上两人正在生着火,烤点东西吃。 这时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二人对面,一张大棉裹住全身看不到面容,见到有人坐下,二人也不见怪,毕竟这小城里现在挤了好几万人,拉屎都能遇到熟人。 ”二位贤弟眼看都没命了,还这般悠闲!“ 好熟悉的声音:是……大哥,吕品奇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两人不可置信的相互瞧了瞧!:”大哥,你还活着“ ”当然,我现在是大清的四品将军。” “看你们还叫我一声大哥,我来救你们” “让我们也降清吗?” “不降,你自己问问,这里能扛住几天,外面数十万清军,能活着逃出去吗?” “为大明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可还是让洪承畴把我给卖了。” “给,这是银票,一人五千两,成事后,再给一人五千两,光是这银子,也够你们快活一辈子了吧!何况,大清皇帝亲口许诺每人四品官职,到时你我兄弟一起快活不好吗?” “如何行事,大哥你安排吧” 你们如此这般........ 传递消息的人趁着黑夜快速离去,进了清军大营。 三天后刚刚入夜,清兵突然攻打松山卫,数十门大炮不停的攻击正面城门,这时洪承畴带着人来到城头观察敌情! 吴三桂立刻回到自己部队,准备随时支援作战,他突然想起当时锦州城也是这样,前面清军佯攻,后面有人放火烧粮草。 大喊一声:“不好城有奸细,保护粮草!”快去告知洪大人,城中有内奸,千万小心。” 正在城头巡视的洪承畴,听到有人来报告:“大帅,后城门外似乎有敌兵,”他赶忙去了后城门。 在后城见到主将夏承德和副将吕品奇两人,就问:“敌军在何处?” “大人,没有敌人啊?” “但大人来到这里,就有了”洪承畴正在疑惑,就听夏承德一声令下:“来人!将这个冒充洪大帅的人绑了。” 洪承畴的几名护卫发觉不对,就想拔刀抵抗,被一箭射杀, 几个兵丁上前绑了洪承畴。找一破布堵上嘴,按在地上。 “发信号,打开后城门”,不多时后城门大开,数万清军源源不断的冲进城内。 洪承畴被几人抬出城外,送往皇太极大营。 明军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吴三桂见到处是清兵就知道,松山卫又完了,洪承畴也凶多吉少,直带着身边数百人,骑上马,冲出前门。 前门佯攻的清军也是没想到,还有人敢出来送死,一时大意,竟然让吴三桂找到一空档冲出了防线。 听说竟然让人跑了,皇太极对着守将大发雷霆,派人去追,一定要抓住他。 冲出清军防线的吴三桂,身边已经不到十个人,一些被弓箭射到,还有一些是在乱军中走错了方向。 吴三桂害怕前面还有埋伏,带着几个人直接转了个方向,朝海边逃去。 第33章 送别宁远伯 吴三桂带着几个人逃出三十里后,见后面没人追来,吴三桂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应该是逃出来了,前面也不会再有埋伏了。于是几个人放慢马速,让人和马都休息一下。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岔路口,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有人在不远处生起篝火。 有一人坐上在篝火边上取暖,那人边上还有数十人点着火把,像是走夜路的商人在这里休息,五月的的辽东大地,在黑夜里还是有点寒冷的。 看到篝火的吴三桂顿时感觉身上冰冷,躯体发僵,就想上去烤烤火,但军人的警觉性又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凶险。 就在吴三桂犹豫是否往上前时,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人,向他大步而来。 一身躯魁梧的大汉走到他马前十步,高声问道:“前面可是宁远伯吴三桂?我家主人请上前一叙“。 吴三桂一愣,看来是在等自己,就想调头逃跑,但英雄虎胆的他,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人可以被杀死,但不能被吓死。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什么好怕的。 “好,头前带路“,吴三桂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翻身下马,扭头对着后面几个护卫嘱咐:“如果有意外,你们不要管我,各自逃命去吧!” 吴三桂大步来到篝火堆旁,在这位神秘人的对面坐下,这时这人的十几个随从,都退到三十步开外。 这个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了一线亮色,用不了多久,就会是新的一天。 吴三桂见面前有一壶酒,用手拿起来,酒壶的被篝火烤的发烫,吴三桂痛快的直接干了一壶热酒,一路的紧张,一夜的春寒在这一壶热酒后,舒缓了许多,加上篝火的热量,吴三桂身体舒展开来,肉体的放松,让他精神的紧张也松驰下来。 吴三桂看向对面的人,觉着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片刻后记起来了,广义城下见过,皇太极的四皇子叶布舒! “吴三桂在这里还要先谢谢四贝勒前些时日送的粮草” 接着苦笑一声,神情落寞的说: ”四贝勒年少多智,落在你手里,我吴三桂不冤,这大破松山的计谋怕也是你的杰作吧!,和锦州的如出一辙“ ”算是吧,这样可以少死很多人“,吴三桂没有理会,只是赌气的说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现在我是你手里的猎物了,你可以抓我了” “我为何抓你?” “那就是要杀我,只求四贝勒给个痛快\\\",吴三桂闭上眼睛,等待着给自己的一刀。 “我曾在广义城下说过,你不了解我,而我却了解你,你这样一个乱世枭雄不该死在这里。” “你走吧,直接回山海关去吧!” “为何放我走!”吴三桂实在想不明白。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否有机会走另外一条路”。什么路不路的,吴三桂听的也是迷糊。 “我欠你一条命,来日必还”。 “希望有一天我们再见时候,还能如此一叙!”叶布舒对着吴三桂拿起酒杯,二人喝了杯中酒,吴三桂拿起烤肉,大口吃起来。 问这世间,有谁见过平西王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只有我叶布舒了。 “吴兄,就此别过了“,说完一挥手,下人牵过来一匹马,上马前叶布舒又回头看了一吃肉的吴三桂,转头上马带人离去。 等叶布舒人走远,吴三桂才真的相信这个满人贝勒是放了自己一条生路,赶忙招呼正在一旁观望的亲兵,把剩下的酒肉一扫而光,几人跨上战马疾驰而去! 叶布舒返回去的路上,夏末儿不解的问: “主子,为何不抓住他,这可以立一大功啊”, ”我的功劳还小吗?再来一个大功劳,我吃的下吗!” “这都让人眼红不已了”。说到这里,多尔衮、多铎甚至豪格都浮现在眼前。 再说松山城里,没有了主帅指挥,清军又突然杀出,大批明军扔掉武器,跪地投降。大军中的三位总兵一人投降,一人被杀,一人不知去向。 大批的明军被押着走向盛京,其中不少人,根本就没穿盔甲,有的人甚至兵器也没有! 叶布舒一问才知道,明军这么多年来,缺衣少穿,过的很苦,武器也不够。连一人一甲,一人一刀都没做到。 这么看洪承畴还可以了,这么差的条件坚持到如今。 再说后军高宇顺虽说是个太监,但还有点胆量,这么多天来指挥着后路军一点点前进,给洪承畴减轻压力。 但这天消息传来,松山有内奸接应,突然陷落,主帅洪承畴生死不明,很可能死于乱军或被内奸所害,高宇顺一下子瘫坐到地上,辽东大军没了主帅,自己一个监军如何应对。 在几位总被兵的建议下,高宇顺命大军向后突围。前进时动作缓慢,当逃命时,效率相当的高,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一万多人逃回宁远城,在宁远休整一天后,高宇顺带兵进了山海关,也算间接的保全了一万多军力。 从此,大明的辽东边军不复存在,明军也基本上丢失了山海关以北的所有东北土地。 这时的洪大人被人绑到车上,嘴里堵着破布。一股尿骚味从破布传到嘴里,再从嘴里窜到鼻子里,恶心不得了,想吐又吐不出来 脸贴在马车的木板上,不时的亲密接触一下,脸上被撞的生疼不已,洪承畴军旅多年,风餐露宿也是常事,但怎么讲他也是大帅,也是千军万马的指挥,也是大明帝国的蓟辽总督,什么时候这样坐过车!还是如此破的车。 人的境遇有很多种,有一种“叫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有一种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当洪承畴被运到皇太极大营,在大帐里见到皇太极时,一个头上有鸡毛,面部青肿,口中塞破布,官服撕成条,脚下鞋子一只有,一只无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帐里所有将领看了都狂笑不止,皇太极也没稳住,趴在桌上大笑起来。 清军多年来处心积虑想击败的大明辽东边军,其主帅竟然如此狼狈,如同这战场表现一样,被打的七零八落!这也是一种胜利者的骄傲,也是对失败者的嘲讽,更是心愿实现后的轻松和身心舒畅。 皇太极也没想到和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洪承畴,第一次见面会如此滑稽 笑过之后才想起正事: “来人,快给洪大人松绑,再拿双鞋来。” 是,皇上! 第34章 劝降 在一阵尴尬中,几个将军亲自给这位大明的蓟辽总督松开绑,松开绑后洪承畴先拿掉嘴里破布,再甩掉鞋子,直接光脚站在大帐中。 皇太极起身离桌案,来到洪承畴面前: “洪大人莫怪,洪大人莫怪,事发突然,照顾多有不周” ”败军之将,如丧家之犬,如何不能让人一笑?洪某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说罢,自己也哈哈笑起来,只是这笑声里,满是凄凉与无奈。 “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被自己的兵士抓了交给对手,历数我大明开国以来,我洪承畴怕是第一人了” 皇太极见洪承畴情绪激动,不便交流,便叫人把洪承畴带下去好生照看。 第二天皇太极因为心中早就惦记着怀孕的海兰珠,就命豪格处理后续的军务,自己带着两黄旗兵马,返回盛京。 范文程受皇太极旨意,一路上带着洪承畴回到盛京,范文程将洪承畴交给刑部后,他私下来到了叶布舒府里。 满桂把范文程请到叶布舒书房,一个女子端来茶具,点上炭火,煮上茶,就退下了,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事。 叶布舒问范文程: “去劝洪承畴了?” “不瞒四贝勒,皇上让去的,不但是奴才,很多人,尤其是降过来的汉臣都去了” “不用问,碰了一鼻子灰吧!” “四贝勒猜测的不错,确实不好,许多人都被洪承畴骂出来了,但我观察洪承畴也没有决死之志,赴死之心”。 叶布舒看了范文程一眼:“这种事,范大人为何要来告知于我”。 范文程呵呵一笑:“有句话说出来四贝勒可能不信,范某知道四贝勒大才,将来必有大作为,范某有心为四贝勒添一助力,如果能将洪承畴收到四贝勒旗下,必能如虎添翼。 ”范大人说笑了,我不是虎,就不必要什么翼了,再说有范大人相助就不会成事了吗?” ”承蒙四贝勒看的起,范某虽有这个心,但范某是多铎王爷旗里的奴才,不可能总留在四贝勒身边”。 叶布舒听到这里,有一点感动,没想到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这个范文程竟然还有这么个想法为自己助力,当初自己还想弄死人家,心里有些愧意,起身来到范文程身边,拿手拍拍范文程,以示感谢: ”范大人,有心了!找机会我向父皇将你讨到我镶红旗,你来做个管事的小旗主!范文程点点头:“多谢四贝勒”。 “这个洪承畴在大明中枢多年,历任兵部尚书,三边总督,蓟辽总督等要职,手下门生故吏无数,就算许多明军降将也都曾是洪承畴的部下,这个人有大用,四贝勒要多留意才是。 在得到皇帝充许后,叶布舒打算见见这个洪承畴,他不为去劝降,只是对这个人好奇,想去和这个历史上骂名冲天,连娘、媳妇、儿子都不相认得家伙聊一会儿。 叶布舒这天来到洪承畴牢房,这里有桌有椅,地面还算干净。 只见洪承畴一身白衣,盘腿坐在小土台上,见有人进来,就想开口骂人,但仔细一看,来人不认识,就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叶布舒。 “我不是来劝你的”,叶布舒赶忙解释,说完把自己带的酒和熟肉摆在桌上。 洪承畴看一下,就闭目养神起来,也不搭理叶没舒 。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和你喝杯酒,”叶布舒一个人说着。 ”你要想去死,办法很多,软的有绳,方的有井,硬的有刀,就连毒药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洪承畴坐在那里还是没有动作,但酒香已经在屋子里弥漫, “不知在洪大人认为这次大战,大明为何会输,我大清为何会胜” “你不用自夸,老夫听说了,有个叫叶布舒的出的计策,买通内奸,里应外合而已,这个人怕就是你吧!” 见洪承畴如此说话,叶布舒点点头,拿出一个奏折,扔到洪承畴面前,洪承畴疑惑的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二十年前辽东前总督熊廷弼给皇帝的奏折,总结当年明军大败的原因,这周折他是知道的,内容也是了解的,但今天再看却是如此的讽刺,总结如下: 一、将官。自辽事兴起以来,明军自总兵以下的大小军官共计阵亡五六百人,降者一百多人,辽将、援将一扫而尽,剩余的将官也是终日魂不守舍,畏敌如虎。 二、辽军。辽军中的残兵,身无片甲,手无寸械,整天装死扮活,不肯出战。额兵,多数死于征战;募兵,大多为无赖之徒,不习弓马。援兵,更是滥竽充数,不堪入目。不管是什么兵,他们整天就想着逃跑,每天都有几百上千的逃兵。 三、器械。明军自抚顺清河失陷以来,辽东百年以来所储藏的盔甲、弓刀、长枪、火器等丧失俱尽。今军士所持,弓皆断背断弦,刀枪皆朽烂不堪。甚至在辽阳校军场受阅的近三万名士兵中,有相当一部分的士兵身无一物。 四、粮饷。向户部领饷,连续三个月,俱不发给! 洪承畴细细看着,嘴里读着,不 由的心如刀绞,这当年的奏折可谓字字血泪,从熊廷弼到他自己当总督有二十年了,明明知道失败的原因,朝堂上下却视而不见,越想越悲愤,洪畴情绪顿时失控,不禁失声痛哭:“二十年了,我大明上下都在干什么呀!” 熊廷弼总结辽东大军失败的原因,到今天没有一点改变,而且越来越严重。他为什么不愿主动出击,除了人数辽东大军哪方面都比清军差,一旦交手,让清军摸清底细,那点人数上的威慑力也就不存在了。 “你的大明在干什么?我告诉你,朝堂上忙着在党争、内斗,朝堂下忙着搜刮财货,夺占田地!” “大明北京官员家里贪污私藏的银子,如果拿一半出来当军饷,十个大清都完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但知道,还可以告诉你每家有多少,藏在哪里,你要听吗?” “比如,周皇后的老爹周奎家的地窑里现银就有六十万两。 洪承畴被这六十万吓住了!六十万两,如果有六十万两,大明的辽东大军就能重新武装一遍,清军还真不一定能打胜这个仗。 “算了,真的又怎么样呢,都晚了。”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我受圣贤教化,气节需存,不能奉蛮夷为主,你不必在旁敲侧击了。 “洪大人,你说的圣贤教化,就是曲阜孔家吧,人家可比你会变通,当年衍圣公孔元用审时度势,倒向了忽必烈,为表赤子之心,孔元用亲率族人加入元军,清剿汉人“反贼”,你不会不知道吧。 而他的后人还娶了蒙古人的公主,如今你所拜的衍圣公身体里也有蒙元血脉。 后来你朱明一朝崛起,赶走蒙元,你所拜的衍圣公再度倒戈,所以洪大人就不要再和我谈什么气节了。 再说你眼中的满人,你们蔑称为鞑子,但数十年来,满人勤学汉人典籍,使用汉人制度,已与汉人朝廷无大差别。 当年秦人也不过是边陲蛮族,奏始皇一统六国后,却被认做正统,。再说前隋,大唐,哪个不是胡人血脉,你如今不也认他们为中华正统吗? 所以人不分南北,只要心向中华者,弘扬我中华者,用身护卫中华者,皆是我中华子孙。 洪承涛听完,轻点了下头,他认同了。中华几千年,就是在不断的融合之中。 洪大人你用武力看来是不能灭大清了,若是能用中华文化征服大清,也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洪承畴面向叶布舒:“如何异曲同工” “两个字,同化”,叶布舒给出了回答。 “若都成了华夏一族,这大明和大清还会兄弟打架吗!”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你是满人贝勒,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实在洪某有些难以理解。” “你倒底是谁?你真是满人吗?” “我是皇太极的第四个儿子,叫爱新觉罗.叶布舒,很久前也有一个汉人名字, 你要听吗? 第35章 海兰珠生子 也不知洪承畴和叶布舒聊了些什么,此时的洪承畴对叶布舒是格外的友好,两人像忘年的老友一样畅聊着,分别时,叶布舒告诉洪承畴,过些日子他会想办法劝皇太极亲自来大牢,劝他归降,到时希望他不要错过机会! 洪承畴当然明白话里的意思,让皇帝劝降,双方都有面子。 叶布舒走后,洪承畴开始不吃不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脑子想着叶布舒说的一个词 “同化” 他脑中开始翻腾华夏数千年来的过往,这几千年来不就是在上演同化的过程吗!如今,有几个纯血统意义上的汉人,战国时的秦、楚在早期都被视为蛮夷,不入流。隋唐时的皇帝都有胡人血统,可他们一样被汉人视为正统。 “为何?因为文化”。 ”我洪承畴杀不了马,就去降伏这匹马” 半月后,叶布舒去劝皇太极亲自规劝洪承畴,皇太极为得到洪承畴这样有才能的人。放下身份前往,在皇太极和洪承畴彻夜长谈后,洪承畴跪倒在皇太极面前,归降了大清。 一群人没办成的事,皇太极办成了,给了皇太极莫大的成就感,加上战场中接连的胜利,让皇太极有一种天命所归的感觉。 他很快下旨给洪承畴赐镶黄旗包衣出身,殿前大学士官职,在皇太极身边协助处理军机大事,明面上的地位极高。 洪大人的事尘埃落定时,已经到了六月份,海兰珠隆起的腹部,表示随时都可能要生了。 但不明原因的痛苦,把海兰珠折磨的花容失色,憔悴不堪,每夜都辗转反侧,御医们也束手无策。 皇太极怪医生无能,一气之下不少御医被打了板子,每天都可以看见有御医被抬出了后宫,时间长了御医们每次去给海兰珠诊治前,都要和家人告别,就怕皇太极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时间长了,宫里暗中流传一种说法,说的有人给海兰珠施加了巫术,才让海兰珠痛不欲生。 幸亏有海兰珠不断劝阻,说杀人不利于肚子里的孩子,暴怒的皇太极才没有杀人。 这天叶布舒去仁和宫里拜见母亲,听母亲说起了海兰珠的事,也提起了庄妃帮自己选礼物的事,要叶布舒有机会还了这个人情。 上辈子看过了不少后宫相互毒害的电视剧,叶布舒对庄妃这次的行为有了一点怀疑:她会这么好心吗? 路过永福宫时,他想去看望福临,但一想到庄妃,就放弃了这么念头,还是离庄妃远一点吧! 日子虽然难过,可还得过,御医们胆战心惊的日子终于在六月十六日清晨结束了。当天际划过一道亮光的时刻,在被折磨了一夜后,精疲力尽的海兰珠终于生下一个男孩,孩子的啼哭声不大,却穿透了这个帝国的每一个角 落。 在大殿里焦急等待的皇太极听说海兰珠生了一个皇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接生和伺候的宫女、太监、御医大加赏赐。 婴儿出生第八天,皇太极便传命文武群臣,皇室宗亲聚集皇宫大殿,亲自颁布诏谕。 皇太极宣布,为了给小皇子积福,除十恶不赦的大罪外,其他罪犯一概赦免,大清监狱里犯人为之一空,皇太极因小皇子的降生而大赦天下的举动,也向所有人表明了把他当做自己继承人意思。 宸妃海兰珠在宠冠后宫的同时又母以子贵,皇太极准备在小皇子满月时,正式封海兰珠为皇后,在小皇子百天的时候封亲王,所以,从孩子六月降生到次年春节,他合海兰珠都在精心照看这个儿子。 帝有所好,下必随之。先是朝中大臣,给新生的皇子,献礼祝贺,接着是蒙古各部,也不断派人来盛京祝福。所有使臣来给小皇子的贺表贺礼仪,都使用对太子的礼仪,这使皇太极颇感满意。 在大清的朝堂里,每一个都清楚的知道,这个新生的皇子,将来一定是皇太极大位的继承人,这个皇子的母亲很快就成为大清的皇后。 有人看热闹,有人无所谓,有人就倍感失落。 这个最失落的人就是庄妃,这些日子以来她心思用尽,甚至在佛前许愿用自己的命换一个机会,但海兰珠还是生出一个皇子。 失望之余,她想起了那个萨满巫师,立刻叫人去找那个人,他要找到这个骗子,把他大卸八块! 几个杀手来了城外狐仙庙时,除了烧掉的狐仙庙破砖头可以找到,那个萨满祭司他们是找不到了,残留的狐仙塑像,一半发黄一半发黑,看上去很有喜感,半垂的脑袋不时的摇动几下,仿佛在嘲笑这几个人来的太晚了,没有找到人的杀手,一气息之下把残留的狐仙像砸了个稀碎。 远在千里之外的萨满祭司和他徒弟正行走在路上,只见平地一阵风,挡住了他和徒弟的去路,萨满祭司见状,上前对着风说道:“黄大仙,是我连累你了,到了山西我给盖个大个的庙宇,让你早日投生如何? ”风里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冷吉僧,你可要说到做到,“说完这阵风就消失不见了。 小徒弟问:“师傅,这狐仙要做什么?” “你跟了为师这么多年,为师就告诉你一点这天下的机密,从满人大清一朝起,数百年间,将有十妖出世,这狐仙就是这十妖之中的最后一妖,她想早出来,可是功德不够。 “那师父,现在有什么妖怪出来了” “让为师算……算,片刻后说道: “出来三个了,分别是獾妖、熊妖、鹗妖。都在辽东呢。等这十妖出完了,这大清也就完了 “走吧,再走一天,就是到大同了” 永福宫里的庄妃得知萨满祭司逃跑后,越发的生气,就派人把当时办事的小太监给扔到井里,淹死了,也算是灭口了。 除去庄妃, 肃亲豪格也是不满的厉害,原以为皇太极娶了海兰珠后,庄妃的儿子福临已经不能影响自己,可没想到,这次来了个更小的,一出生就被当太子看待,尽管郁闷,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一个人在府里生着闷气。 当到了七月海兰珠的儿子满月的时候,皇太极终于想起给松山大战的有功之臣封赏, 伴随着海兰珠的皇后册封大典,一系列战功大将的封赏显得稍微逊色,战功在心爱的女人那里,并不太重要。 七月十六,海兰珠穿着华丽高贵的皇后盛装和皇太极一起来到太 和殿,接受全体朝臣的庆贺和朝拜。从此刻起,这个大清帝国和皇太极又迎来了一位国母。 身后的皇子,由数人看护着,来到众臣中间,所有的人都在远远的注视这个刚足月的皇子,同时思考着自己的末来。 一道圣旨,叶布舒辅国将军的头衔变成了多罗郡王,作为一个庶出的皇子,这个爵位应该就到头了,以后再立多少功,也很难再升,立的功越多,起会让皇帝为难。 叶布舒,告诉自己,目前太过耀眼了,是时候离开这个权力旋涡了。 多尔衮和多铎这个时候,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看客,静静的看着盛京里发生的一切。 第36章 草原之夜 1641的大清,好事不断,战场的胜利,皇子的降生,都预示着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前进。 但1641年大明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破船窟窿越来越多,陕西连年的旱灾导致多起农民起义。 年初刚到陕西,接替孙传庭的巡抚熊文灿,改变了孙传庭大力清剿的政策,采用招安的政策,虽然得了一段时间的安稳,但招安的起义军不断向熊文灿要粮要饷,一旦得不到满足,就又开始造反。 打不过就接受招安,休养好了,就再次造反,陕西的起义军把幼稚的巡抚熊文灿玩的飞起。六 月,熊文灿被一支复叛的起义军杀死巡抚衙门,陕西又开始大乱。 这时的崇桢皇帝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被罢官的清剿派孙传庭,又把他从牢狱里提出来,又挂上陕西巡抚的帽子去带兵剿灭起义军。 大明各地的情报,不断的传到盛京,皇太极看着大明朝国土上发生的一切,不由的同情起起崇桢起来: “这个大明皇帝,要强人不强,眼不能辨忠奸,耳不能听忠言,虽然想的很多,但基本上自己瞎想”,也真是难为他了。 皇太极拿着这些情报,找来了洪承畴,想听一听他的看法。皇太极对洪大学士还是很客气的,赐了座,还给了一杯茶喝。 “洪爱卿,这些都是明廷密报,你先看看,里面是否有误” 洪承畴一本一本拿起来翻阅,做为曾经的大明重臣,他很快判断出,这密报里的情况基本是真的。 内心中不由的酸楚起来,这才几年的功夫,大明各处都烂成这个样子了,失望之余也是无可奈何。 “洪爱卿,这里面可有不实之处?” “陛下,臣细细看过,结合臣原先所知,这些密报,应是无误” “嗯,照这样的情形,洪大人以为我大清该如何应对?” 洪承畴思考半刻答道: “照目前看,明廷现在已是危如累卵,我大清现在要有所准备,一旦中原有变,大军可以随时出兵关内,拿下通往关内的咽喉要道山海关” “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 ”再者大明在宣大一带布有重兵,从宣大支援关内,路程不到十日,所以要设法牵制宣大的边军“ “你是说派一支大军,盘亘在宣大一线,使其明廷不敢分兵支援关内”, “但派何人领军,请皇上独断了。” 皇术极笑了笑:“爱卿多虑了” ”宣大一线,背靠察哈尔草原,这个人既要能行军打仗,还要能联络察哈尔蒙古,最好还能熟悉当地民情,那只有两个人合适了,大阿哥豪格,四阿哥叶布舒。 “但豪格不能去,攻打关内,少不了他” “就让老四去吧,这次他独自带军,也算是历练。” 见主将选已定,皇太极问道: “洪大人以为派多少兵马为好?” 在一旁的洪承畴听到问话,对着皇太极回答: ”宣大一线形势复杂,既要防范明朝边军,又要防范陕西的流寇,兵力难免会有不足,到时可无法临时调兵,所以臣以为三万到五万人最佳”, 三万自保无虞,五万可攻城掠地 皇太极想了想,也觉的有理,但满八旗不可能给叶布舒调这么多人,于是想起了汉八旗。 “汉军旗现有多少马?” “原有四万,加上松山归降的,共六万人马”洪承畴回话。 “你给他选两万汉军旗带去,加上他镶红旗里的,再让他找察哈尔王爷借些兵马,朕看也就差不多了” “臣遵命” 几天后,兵部发出公文后,叶布舒来到郊外大营查看兵册,清点兵马: 镶红旗调用二十牛录,合计六千骑兵,汉军旗两万步卒,路过他姥爷察哈尔王那里时,再借五千人。 这时来了三个人,大摇大摆的拿着兵部的调令,来拜见叶布舒,三人进门后一起行礼,大声说道: “王爷,受兵部调遣,我等三个老家伙特来跟随王爷出征!” 原来是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这三个家伙,这几个人还算熟悉,叶布舒起身去迎接。 ”这回朝廷真是大手笔,把三位王爷给我派来了。 “洪大人说让我们跟着王爷去打仗,我们三人直接就来报到了,不嫌弃我们老就行” 几个人正在说笑。 就听到一个底气十足的声从外面传来:. ”主子我来了,话到人到,只见一个铁桶样的东西跑了进来,“ “赫尔巴你怎么来了?” 三顺王一看,这个家伙身材像铁桶,还没脖子,很好奇。 “呵呵,奴才是主母派来的,说让小的在大营里伺候着主子”。赫尔巴口中的“主母”是自己没过门的媳妇果西楚喀。 “你门路挺广啊,后门都走到福晋那里了” “这么多人,怎么能少了我呢!这时走进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一青年。 原来是兵部参政图尔丹格,后面的是他儿子图尔丹。 三顺王和图尔丹格是认识的,大家相互行礼。 “王爷,这回可是又把儿子送到你这里来了,王爷受累就带上吧!” 叶布舒看了一眼在后面不好意思的图尔丹,指着他说: “来吧,正好夏末儿还少个伴呢”。 听到叶布舒答应了,图尔丹高兴的跑到叶布舒 身后当起了护卫, 图尔丹格来到叶布舒耳边,小声说道:”不白麻烦王爷,二十门小炮王爷带走”。 时隔一年多,叶布舒带着大军再次踏上辽阔的草原,七八月份的内蒙古大草原,草长的能有几岁孩子高。 一眼望去,如同大海一样没有边界,大风吹过,草原像海浪一样翻滚,满眼的青草色,让人忍不住想骑上骏马去狂奔,去放肆。大大小小的水淖遍布草原,如一块块水晶镶嵌在草原上,闪闪发亮。 草原上的深处,几个蒙古汉子将布袍半系在腰间,露出黝黑的胳膊和胸膛,手持着数米长的马杆,驱赶着马群。 骑马飞驰的汉子,口中呼出古老的长调,顺着云朵飘荡在天际,伴随着马群在草原上奔跑,这就像一幅画,铭刻在草原的记忆里的画。 如果你来到草原上,正巧看见有飘逸的马群向冲你过来,你千万不要乱动,只要你站在原地,马儿就会自动从你身旁分开,让你体会万马从中过的惊心动魄,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雷滚滚的浩大。 草原的天地是宽广的,草原的人内心是没有边际的,只要善良的人来到草原,就不想离开。 叶布舒只来过两次草原,但他已经深深爱上这里了,如果不是逢在乱世,他一定会在草原上安个家,每日牧马扬鞭。 大军的到来,引起了草原上很多部落的注意,不断有人来询问,当听说是察哈尔王爷的外孙在这里时,不少部落的头人都来拜见。显然草原部落把叶布舒都当自己人来看待。 夜晚的篝火熊熊燃起,为了招待各部落首领,叶布舒邀请大家一起篝火晚餐,三顺王也和不少部落首领拼起了美酒,一时间很是热闹。 一队蒙古少女穿着蒙古族节日盛装,在篝火边跳起了蒙古舞,随后又一个个去给叶布舒敬酒,喝的半醉的叶布舒被姑娘们拉起来,一起加入了舞蹈队伍,三顺王这三个老家伙也拉着姑娘的手跳起来,所有的部落首领也加入了行列! 银光洒地的夜晚,醉意朦胧,篝火的跳动让叶布舒再一次恍惚了时空,他唱起了家乡的歌: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儿唱 一弯碧水映晚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 牛羊好似珍珠撒 啊牧羊姑娘放声唱 ......... 在场的蒙古人,都听着歌,端着酒为叶布舒喝彩,不少跳舞的姑娘也停下来看着这个尊贵的青年。 眼前这个男子,不像大清的王爷,更像草原的王子。 从此这首歌传遍草原,都知道了一个心爱着草原的人,叶布舒。 第37章 二来大同 篝火的夜晚,叶布舒成了众人眼里最亮的星。当他沉沉的睡去,进入了梦乡,又回到千里之外的太空,又回到了他的太空飞船上,他透过悬窗,向下望着大地,看到了一群人在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十几天的路程,大军来到乌兰察布,察哈尔王爷早就派人在城外等候,没有了第一次的剑拔弩张,也没有第一次的试探,见面没多久,察哈尔王就答应借给他一支五千人的蒙古骑兵。 同时察哈尔王还告诉他,现在山西、陕西兵乱四起,很多流民都通过榆林、阳高等关口,来到了草原避难。 辞别了王爷,在回营的路上,想着自己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按历史来讲,明朝也就这一两年的光景了,西北数省明朝无力控制,不如自己想办法拿下来,起码保一域百姓安宁,不让流寇和匪军祸害人间! 离开乌兰察布,他的下一个目标 就是大同,这个地方可攻、可守。进可以到大明腹地、退可以到蒙古草原是个不错的落脚点。但大同城九边之一,不好攻打,用什么方法能拿下大同,就成了叶布舒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两天后,大军停驻在凉城和清水河城之间,这里处于山西、陕西、草原之间,是个进退自如的地方。 正在大帐琢磨如何名正言顺的拿下大同时,帐外有人来报,说有一个汉人要见叶布舒,说是王爷的故人。 “故人?自己在大同还有故人?”叶布舒实在想不起来。 “请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一个男子被带进了大帐, 见到叶布舒,立马跪下:“恩人在上,小的韩竹前来清拜见”。 “韩竹清?”片刻后,叶布舒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当初他第一次来大同时见过的,还给了他一队人马,为他家里人报仇。 “原来是你,多时未见,你还可好” “来人,给他拿个椅子”不一会一个军士从外面找到一个椅子放到帐里 “在恩人面前,不敢落座”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当初小的就想跟着恩人,给恩人做牛做马,但恩人走的急,小的没赶上。”说完尴尬一笑。接着又讲。 恩人走后,小的聚集了一帮兄弟,在大同一带占了山头,专门打劫路过的官绅,勉强活着。 “那官府就没有清剿你们?” 官府都忙着和反贼打呢,顾不上我们,再说,这大同的守备军,原本都是一起的兄弟,也都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哈哈,好处你也没少分他们吧!” “恩人什么都知道”,韩竹青有点不好意思,立马转移话题。 “恩人要是还想攻取大同城,小人愿去说服守备弟兄们,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这事先不忙,我问你,这一带有多少反贼” “从这不到二百里,有个叫石头王的人聚集了三四万人,正在和陕西的官府兵打仗,前两个月据说还杀了一个巡抚。 “你来办一件事,你去想办法把这股反贼引到大同城下” “恩人说话,小的照办就是” “来人,给他找十套铠甲,十把军刀,十匹战马,事情办完了,还有赏。 韩竹清收到拉着物资高兴的离开。 夏末儿见人离开大帐:“主子,这种江湖人物可以相信吗?” “江湖!当然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全不信,聊胜于无吧!” 再说这个韩竹清,拿着东西回到山寨中,把东西往大厅里一摆,几十号兄弟一见老大拿来的东西,兴奋不已,他们都曾经当过兵,见到上好铠甲武器,都眼馋的争抢起来。 “都给老子放下,想穿这身衣裳吗?” “想” “想!得跟老子去办点大事”。 “大哥,你说吧,是杀哪个狗官。”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们知道榆林府反贼石头王吗?” “大哥,咱们这几个人杀不了人家,人家有几万人呢” “闭嘴!我说去杀石头王了吗? “是把他引过来,杀他的人自有人在”。“有胆量的就穿上这官衣和我去榆林走一遭” 几十个家伙这时都不在争抢了,退到了一边。 一个大个头走上来,拿起一套穿上,又把腰刀挎到自己身上。 “大哥,我跟你去”,说完回头看向众人,不屑的说:“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就和狗抢食去吧!” 不少人被说动,很快,九个人凑齐了,当这十人穿戴整齐,站成一排,立马精气神不一样,古人说的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个装备一穿,里外透着霸气。 “好,哥几个,就随我走一回,成了,我保你们大小搞个官当当。” 第二天,十匹战马从山上出发,离开山西,去往榆林。 到了榆林,找到了反贼石头王,说是大同府知府派他们来,要投降石头王,把大同城献给他们。 天上掉馅饼,正常人都会想想是不是有诈,但石头王就是一个胆子大的农民,几年前还在种地,能有现在的规模合靠胆子大, 当下同意去接受大同, 不少下属都劝他,小心一点,他却说:“这榆林地少粮少,大军支撑不了几天,再说孙传庭就要打过来了,到时也得走,再说这几万人也能把大同打得下来。 就这样,三万多起义军来到了大同城下,将大同包围起来,见没人开城门,知道被骗了,立马开始攻城。 这时的大同城,官民乱成一团,居民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城头的军队能抵挡几天, “快来拜狐仙,得狐仙保佑不受刀兵之灾,拜狐仙,不受人间疾苦。”一个小萨满大师大声说着话。 几百个人在新盖的狐仙庙里虔诚的祈祷。 “大仙啊!城外有反贼在攻城,狐仙能保佑我们吗?” “只要你们心诚,送上供奉,反贼不但攻不破城,狐仙还会派天兵来救你们。” “你的馒头就不要送上去了,有银子没有,狐仙娘娘喜欢银子”,小萨满法师努力劝大家掏钱出来。 这些人依依不舍的掏出银子,放到了案前,不一会儿已经几十两了。 大同城头,韩竹清和守备将领站在城头: “我说你不会是骗我吧!那个王爷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这样让贼人攻下去,不出三天就守不住了。” “莫急,到时你记得你我约定就成了。” 三天后,一支在骑兵突然出现在城外,正在攻城的石头王还没搞清状况就被叶布舒的大军一举击溃 没多久,大同守备将领打开城门,出城投降,迎接叶布舒大军。 大同城里的人不但没有觉的叶布舒攻占了大同,还觉的是叶布舒保护了大同。 正在拜狐仙的一群人,听到有人说,城外来了一支大军,打走了反贼,大家一下子觉的狐仙真是灵验。 在狐仙庙后面的小屋里,两个人在对话:“师傅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大同城,是算到了吗?” “唉!这个为师倒真没算,不过是随口骗骗这些人罢了,没想到真来了救兵。 “我们在这已经有半年了,也捞了不少银子,该去别处了。” “师傅我们还要去哪里” “不知道!让为师想想” 第38章 一石飞三鸟 深夜,叶布舒没有睡着,来到大同,其实只是躲避盛京城里的是非,让自己远离旋涡。 到了大同,他内心就是想救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孙传庭,历史上这个死的太过让人唏嘘! 既要救人,又要做到不留痕迹,不让人怀疑,叶布舒必做的很巧妙,可盯着自己的眼睛怎么办。想办法合理的弄走。 谁是眼睛呢, 三顺王是洪承畴指派过来的,是帮自己带汉军旗打仗的,大致可以相信, 自己旗里的这个赫尔巴他无法确定来路,但大概就是自己媳妇那边派过来看着自己别在外面乱搞的。 而兵部参政的儿子图尔丹难道只是来混军功的吗?图尔丹的父亲可是皇太极十分信任的大臣,他最可能是皇太极派过来的眼睛,当然,皇太极的目的可能只是想看看这个儿子做的怎么样。 叶舒感叹一卖,:“人所出名,猪怕壮”,自己已经是个郡王了,已经是各个方面都要重视的人物了,既然已经走到台上了,这些事将来少不了。 如何能避开那些眼睛,方便自己行事? 眼下有一个,叶布舒亲笔书写一封信,信中内容就是要求洪承畴写一封劝降信给孙传庭。 密信写完,叫过来图尔丹,让他去趟盛京,把信秘密送给洪承畴,再把回信带回来。 再说孙传庭,再次被皇帝启用后,去陕西整顿兵马,准备剿匪。可朝廷的物资军饷迟迟不到。 原本兵部是准备给下发的,但不少人知道启用了孙传庭,就到崇祯皇帝那里告小状:说孙传庭不可信任,朝廷防着他做大, 犹犹豫豫的崇祯,疑心病又犯了。让兵部尚书杨嗣昌扣留军饷三个月再说。 孙传庭无奈,只得把家中田地变卖,凑的部分军饷,带着大军开始清剿各地起义军。 陕西反叛的队伍太多了,官府已无力全面治理,孙传庭就定下一个选择,先打盘踞的,再打流窜的!优先小股的,最后清理庞大的。 第一个目标就盯上了流窜陕西北部的 石头王, 孙传庭大军准备了几日,准备突袭,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这支叛军没有征兆的从榆林府退向大同府,孙传庭还以为走漏了消息,赶紧追了上来。 刚入大同境内就见大批逃跑的叛军,上去就一顿乱杀,这支叛军就被清军和明军合力消灭个干净。 在得知占据大同城的竟然是清蒙联军,孙传庭对着众人大笑:“天助我也” 所属官将多有不解:“孙大人,清军占据大同,对我大明不利,为何巡抚反而觉得是好事? 孙传庭笑着对众人解释: “现如今,朝廷兵力不足,叛军众多,官府力不从心。如今满清鞑子占了大同,我们只需要将叛军向大同方向驱赶,让叛军和鞑子争抢大同,而官军可以坐山观虎斗,让他们相互消耗! 一个将领脱口而出:“这莫非就是驱狼吞虎之计!” “对!我们不必死战,只需围三缺一, 让出北去大同的道路就行了” “大人好算计”一个官员肯给的说到: “鞑子再厉害,这车轮战下看他能撑多少天!让他们狗咬狗,哪个灭了对我们都有利! 在以后一个月时间里。孙传庭把陕西中北部的大大小小起义军不断的向大同方向引导,不少起义军都被叶布舒的大军消灭在大同城下。 这天叶布舒和三顺王在大厅里说着话。恭顺王孔有德问起一件事: “王爷,自打我们占了这九边之一的大同,这起义军就不断的过来,有些不对头啊“ ”无妨,我们在守城,借着城高墙厚,居高临下的,几个毛贼,自讨苦吃。也借着这个机会,也看看汉军旗战力如何!“ ”王爷说的有理“,孔有德见叶布舒表了态度,也没有再深聊这个事情。 ”王爷,城中不少商人都想要拜见你“,怀顺王耿仲明接着发言 ”见本王做什么,是要献财报还是献女儿啊“ 耿仲明大笑一声,拍了拍手,:”王爷好神算啊!连这些商人们想做什么都猜到了“ ”现在本王还不是出面的时候,你先逗着他们玩吧“ 随后指着兵士身上的盔甲:”早些年间我大清军队的战甲,哪一件不来自大明,说起来也得感谢这山西商人,把盐铁等运给我大清“ ”这老夫倒是知道,当年这山西八大商,和边军勾连,把大批军械倒卖到草坪原。那银子挣的都堆成山了。“ ”放心 吧,用不了几年,他们的银子就是我们的“。 随着数支起义覆灭在大同城下,大家都知道了大同城竟然有一支大清的军队,根本打不过,不少来到大同的起义军,直接从城下逃离,去攻打另一边的宣府属九边之一的张家口, 宣府总兵王成胤,见到有大军来攻打,忙叫人拆下张家品城头的大炮,让士兵拉着逃回宣化府,就这样起义军没费力气,就占据了重镇张家口。 起义军如此占据张家口,可以说明军的溃烂也非常理能说清,于是宣大一线上,清军,明军起义军各有地盘,相互交错。 宣府总兵王成胤知道如果照实里说,他肯定会被送往北京的在牢,为逃避朝廷责罚,王成胤向崇祯皇帝上了一道奏折,状告山西总兵裴俊锡剿匪不利,放任数万起义军穿过山西防区,来攻打宣府,因为起义军的突然出现,才导致张家口的丢失。并顶着大军,把城头大炮转移到宣府,没有落到反贼手里。 山西巡抚罗世锦、山西总兵裴俊锡接到朝廷的军报,立刻向皇帝上奏折,为自己辩解同时状告陕西巡抚孙传庭,说孙传庭最近一两个月,故意驱赶起义军北上,跨省来到山西大同,同时他又把清军击溃起义军的功劳收到自己身上,说山西总兵带着山西子弟,已经在大同城下剿灭尽数万起义军!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而孙传庭接到朝廷的申饬,看着山西官员的恬不知耻,已经是气的飞起: ”裴俊锡这个王八蛋,大同都被清军占据数月时,他不但上报朝廷,还不要脸的把清军剿灭的反贼算到自己身上。 孙传庭发怒这后,就是一个不住的叹气,说了一句:“国之将亡,妖孽辈出啊”。 于是写一封奏报又把真实情况告到了崇祯皇帝那里! 北京的朱由检,坐在大殿里,穿着一件有补丁的皇袍,看着手里的奏折,几个朝庭大员之间是狗咬狗一嘴毛,相互推诿,难以分辨出真假。 气急败环的大明皇帝朱由检没办法确定哪个人说的是真话,哪个人是假话,于是找来原宣 府巡抚,现任兵部侍郎郑崇俭,让他给出个主意。 郑崇俭多年在边关,与奏折上的这向位也都认识,尤其是宣府总兵王成胤,除去了逃路,没什么长处,本想直接同崇桢讲清楚,但又想崇桢皇帝心思多疑,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对朱由检讲:“这几个的话,都有水份,如今最后要的是让他们尽已快剿灭叛军,可以命山西、陕西两地合兵,剿灭叛军。” “至于大同被清军占据的事,就强令宣大总兵收复张家口后,再来确定怎么办。” 无计可施,无人可用的崇桢皇帝,采用了这个办法,下对旨把三地官员严厉申饬一顿,同时限令陕西山西两省在三个月内剿灭反贼,否则两省官员一起来北京刑部大牢做伴。 第39章 出手 原本只是为推脱责任,但圣旨一下,两省官员也只得先照办,谁也不想几个人去刑部大牢里聊天。 原本孙传庭想把起义大军向北驱赶,但很多义军都知道了北部有一支战力强大的清军存在,两害相较取其轻,导致宁肯和官军死拼突围也不愿北上! 山西这边就想把叛军赶回陕西,就算完成任务,但兵力不够,加上也没有剿匪经验,让不少反贼逃脱 两个号称神仙转世的起义军头领,过天星、混天星带着一万多的起义军从冲出包围,向西逃向了甘肃一带,另一支陕西起义军的马进忠、马光玉兄弟所率领的起义军逃向了湖北。 而陕西的主要的起义军李自成等部,则被两省官军合围后,损失不少,最后突围逃向河南。 原本只以陕西为主,山西为辅的起义农民军,在急功尽利的胡乱围剿下,向着周边省份漫延。 这种情况是叶布舒没有意料的,谁也不会想到大明官员不但畏敌,还如此的能鬼扯,把有利的机会搞得混乱起来。 就在叶布舒想着如何参与西北乱局的时候,从盛京传来回来了两封信,一封是图尔丹带来的洪承畴给孙传庭的劝降信,一封是皇太极派人送来的。 皇太极信中告诉叶布舒,发生在西北的事,影响了明朝军事部署,为保卫北京,从山海关内调动了数万边军充实宣大一线,他的任务完成了。 另外让他在十月前赶回盛京,因为皇后海兰珠的儿子,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弟弟要举行百日庆典,同时也要册封这个孩子成为大清国的太子。 看来劝降的信,暂时没用处了,叶布舒 自己收起来。 叶布舒把皇太极的信拿出来,给跟随自己的三顺王观看,三顺王看完,观察了下叶布舒 的脸色,见他 没什么变化,才开口讲话: “王爷,皇家事原本我等不该置喙,但出生百日就封太子,此事怕是少见”。 “既然少见,就让你们见一见”他开玩笑的对着大伙说了一句。 “你们不必猜测,我从来没有过不该有的想法,这太子谁来当与本王关系不大”! “本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既然是旨意来了, 我就尽快起身吧。” 九月初,叶布舒带着一千镶红旗人马再次踏上草原,留下三顺王看守大同,一来一回,心情却变的不一样,没有来时的快意。 走的时候 ,队伍里多了一些人马,就是那个韩竹清和他的几十个弟兄,这些人成了叶布舒自己的家兵。 十几日后,叶布舒 回到盛京,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秘密拜访了洪承畴。这次叶布舒只带着夏末儿一人,进到后院,夏末儿拴好马匹,守在屋外。 洪承畴把叶布舒迎进自己的书屋,把仆人们遣走。 “老师,圣上这次为何把我召回来,你知道吧!” “为师知道,皇上执意要封小皇子为太子,满朝文武都在上书反对,最后结果如何难以意料,不过皇上要是执意如此,怕是也没办法,只是这样对大清朝廷多为不利。 “老师,以为我该如何行事。” “老师为你权衡过了,你就上书,就支持你阿玛便是,若有人指责,你只说,子不能驳父意。” “这是给你准备好的奏章,回去抄一遍交给皇上吧。” “为师还有一事,你找人替我去办.........” 两人在书房交流许久后,叶布舒从后门离开带着夏末儿离开。 因为封太子的事,皇太极与众多宗室和大臣意见不一,双方互相不让步,宗室和大臣都认为海兰珠的儿子还太小,只有到了成年再封太子才稳妥,因为古代新生婴儿太易夭折。 皇太极干脆赌气不上朝,就在皇宫里批奏折,看到一个又一个反对的奏折心里愈加厌恶。 这时叶布舒的奏折出现在眼前,不想看了,一个儿子怎么愿意让另一个儿子来当太子呢? 当他翻开,才发现是少有的支持他的内容,顿时来了精神,仔细看了几遍,通篇上下只讲一个道理,一国如一家,皇帝是一国之主,也就是一家之主,立谁为太子,是皇帝自己的家事“ 第二天当朝会时,当着满朝文武,把叶布舒的奏折拿出来,对着众臣讲:“你们学汉文多年,可少有人学到精髓, 汉人讲君父,一国之君,就是一国之父,你们见哪家有儿子反对父亲的,那样做就是不孝。 一时间众臣无语, “洪承畴,你当过举人,中过汉人的两榜进士,你说,朕说对不对”皇太极开始点名。 “启禀圣上,汉人是有这个说法,,但国家大事,毕竟复杂了许多”。 “洪大人说的不全” “汉人中还有立长一说。要按汉人的说法,大阿哥(豪格)可立为太子。 “汉人也有立贤不立长的说法。再说我们满人也有弟继兄位做法。”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争吵之中,越吵话就越离谱。皇太极在位以来朝堂上第一次有点混乱。 ”都闭嘴,你们眼里还有朕吗?” 见皇太极发了怒,大家才停止争吵,但气氛依然紧张。 退朝! 下朝的路上,很多人议论着叶布舒的奏章,对他很有意见。也没人上前和他一路做伴走路。 皇宫之中,洪承畴被请到了御书房,“爱卿啊!不必拘礼,和朕坐下说说话!” “朕问你,你如实回到” “真是朕错了吗?这么多朝臣反对” “朝臣反对也是可以理解,满一百日而封太子,确实少见。再者大清汉化时日不多,对君臣之礼,君父之义不深入人心。 “那你说老四(叶布舒)呢?为何就他能这样想!” “臣以为,四皇子熟读汉人典籍,深知汉人之理,故能有此善举!” “臣担忧因为此事,四皇子怕是不容于朝堂。” 事到如今,洪爱卿,你以为如何? “圣上,俗话讲事缓则圆,不如先封小皇子为亲王,朝臣们想必也不好反对,待到足岁之时,再封太子,必定可成。” 皇太极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办完这事,你去找郑亲王济尔哈朗商量一下老四的婚事,朕不能亏了他。 另外,你找户部一起盛京多办学堂,多让满人知道一些做臣民的道理。 第40章 滦州之殇 原本皇太极计划中的册封太子,无奈下,改成了册封亲王。大臣们见皇帝让步了,也就借坡下驴,没有人再出来反对,朝堂上一场危机结束了。 但皇太极心时怎么可能服输,虽然做出让步,但心里却还有气,转头就把怨气撒向了大明的关防线。 所谓的关宁防线,是指明朝在退入山海关后,在山海关和北京之间修建的军事重镇,做为做拱卫北京,防范清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现在的唐山秦皇岛一带的栾州,迁安,迁西,遵化四处。 借着明军由关内调走数万边军的理由,皇太极要在入冬前攻打明军的关内防线,想看看这条防线的实力。同时把反对册封的宗室和将领合理的派了出去。 自从上次锦州军粮事件,多尔衮和铎被皇太极罢了两人的官爵,在家里闲了很久的多尔衮、多铎听说又要打仗,主动上书要带兵去前线,好戴罪立功。 皇太极大笔一挥,全都同意。兵分两路, 一路肃亲王豪格带领满人骑兵,汉军步卒各一万人,合计两万人。秘密向辽东朝阳城出发,打算过凌源后进入燕山,再从大山经平泉,从青山关出击,到达关内平原,先打迁西,后战遵化。 多尔衮和多铎带领另一路,他俩带着两旗满军,加上汉军旗两万人,合计三万五千人过建昌,绕到燕山祖山一带,走小路从天马关进入关内,直取迁安,再打栾洲。 两路大军所过之地,都属于燕山山脉,燕山山脉并不是很险峻,路程也不太长,但对于骑兵来说,也是十分艰难,立功心切的多尔衮,为赶时间直接让骑兵下马,改做步军行进。 原本关内四镇合计有五 万人马,加上三万吴三桂的骑兵,这样可以与四镇遥相呼应,互为依靠,就算是清军来打,也不会容易得手,但因为有大山阻挡,不利于骑 兵运动,所以大多数关内明军都不相信清军会越过燕山,所以防备上多有松懈。 自从辽东战场大败以后,明军主力尽数被灭,导致很多明军官兵对清军有一种心理上的惧怕,很多情况下是仗还没打,就想着怎么逃跑。 这时管理关宁一线的是关宁总督刘策,他指挥所在蓟州,也就是现在北京郊区密云一带,本来这样做是防止清军偷袭,把指挥所端了,但出也出现了另一个问题,指挥官在密云,大军在唐山,联系不便。 多尔衮和多铎大军出现在平坦的关宁平原时,立刻开始进军迁安,数万兵马不到一天 就来到迁安城下。 迁安守军毫无防备,被清军用一上午就攻上城墙,打开城门,数万清军冲进城里,原本没带多少军粮,在迁安城里明军的屯粮处,得到了大量补充。 一天后,走在后面的大批清军战马也来到城外,多尔衮留下多铎守城,自己带着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奔向最重要的军镇滦州。 滦州本来已经得到了清军入关的消息。但滦州守将龙世杰认为,迁安至少可以抵挡三五天,他便让人去蓟州报告总督刘策,另一方面,通告城外的百姓马上进城,躲避清军,龙世杰本是好心,但百姓得知后,引起的了恐慌,城外的百姓收拾家当装上马车、驴车进城,进城的人太多,拥堵在城门口。 当多尔衮骑兵到达城下时,看到了奇异的景象,进城的队伍从城门到城外外一里多远。 多尔衮对身后的满人大笑道: “这就是汉人,这个时候不去逃命,还惦记着那点金银,随我杀入城中”。 万马齐动,如一股洪流,奔涌而来,身形魁梧的多尔衮身先士卒,大呼一声 “杀” 直接杀向城门处,城外的百姓看到大批的骑兵,先是一愣,以为是大明的官军,随后才看到是清军。 一边大呼鞑子,一边拼命向城门处冲去,想冲到城里就安全了。城头的守军这时想关掉城门,可这时城门口的太多了,一时僵持起来。 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对骑兵来说转眼之间。 龙世杰心里大叫不好,命令先用弓箭阻拦清军争取时间,对挤城门外阻碍关城门的人直接砍杀。多尔衮大军来到城门前,终于关闭了城门。 多尔衮看到城门外的百姓时,有了办法,命令把城外没逃走的百姓全部赶到城前,城下有数千滦州百姓。 派一士兵向城里守军喊话: “城里的明军听着,速速打开城门投降,不然每过一刻,就射杀五十人” 说完,找来五十人百姓,一通乱箭,五十个男女老幼倒在地上,一时没死透的,被人补上一刀。 见城头没有动景,又押来五十人,又是一通乱箭。 城上的明军看的心痛不已,城下的多尔衮看的哈哈大笑。 城上守将尤世杰见如此情景,也是无可奈何,这样下去就算守住了滦州,也得让百姓骂死,再者朝庭也不会饶了自己。 都是自己疏忽大意,算了以我一人之命,能救多少算多少吧! 对着城下的多尔衮高声大叫: “杀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本将守护此城,你要想要,可以给你,但你需要答应我两件事,可以给你打开城门。” 多尔衮远望着城头,心想 :没想到这招对汉人这么好用。 “你说吧,本王听着” “一、进 城后,不得杀害,抢夺百姓” “可” “二、所有守城军士,让其自由离去,不得杀害阻拦” “可” “本王答应了,但你不能走,本人要你下跪投降我大清” “好,一言为定” 多尔衮对着部下说 : “别看这人说的慷慨激昂,其实就是怕死,还装出一幅英雄样子” 尤世杰命人找开城门,走下城头,来到城外,到来多尔衮面前,大声说倒: “望你遵守诺言” “本王要是不遵守呢?” “你要不守诺言,我死后必化毒蛇,要你性命” “你敢威胁本王,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不用你动手,吾身为一城守将,即无力守城,又无能护民,有何面目苟活与人世” 说完,拔出腰刀,放在脖子上, 看了一眼多尔衮: “记住你的许诺”,一刀自尽。 还没等尔衮反应,一股热血溅到铠甲上。多尔衮不由的气恼起来,一个守城之将,还敢要挟本王! “杀!进城之后,全部杀光” 弑杀成性的多尔衮,背弃了自己的诺言!等待他的就命运里的毒蛇! 第41章 撤兵 多尔衮在滦州违背自己的许诺,不但打劫百姓而且屠杀降军,一时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两日后蓟州都督刘策接到清军入关的消息,一面向朝廷急报,一面令蓟州总兵尤世昌带四万大军救援滦州,救援大军路上见到不少逃命的百姓,才知道滦州已失,清军屠城!如今的滦州已经是人间地狱。 滦州已失的消息传到北京,北京城里的大人们一下子紧张起来,一群朝臣请崇祯皇帝调兵防守北京。 崇祯皇帝不知为何又想起陕西剿匪的孙传庭,命令他带兵支援。 总兵尤世昌听闻大怒,来到滦州城下立即架炮攻城,震天的炮声把守城的清军难以在城头立足,火炮的巨大的威力让栾州城墙多处损伤。 不少在炮弹直接打进城里,也让多尔衮的清军有些混乱,本来滦州城头也有几门大炮,但城里没有存几发炮弹,打了几发就不能用了,多尔衮召来部下商量如何应对: “王爷,明军人数众多,还有大炮,后续还有援军,我军不善于守城,再者试探明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撤退了。这毕竟是大明的领土,如果山海关再派出骑兵堵住后路,我军有被包围的凶险!” 多尔衮知道说的有道理,但他一直看不起明军,不想轻易让出重镇滦州。就强令在大军坚守,十几天后,崇桢孙急调孙传庭的四万陕西兵来到蓟州,和尤世昌汇合在一处,足有八万人马! 明军开始强攻栾州,无奈之下,多尔衮放弃了坚守半个月的滦州,临走前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城头几门大炮也让清军拆下砸坏,随后趁夜撤离,来到到迁安城和多铎的人马汇合。 明军打了半月才收复滦州,打跑没有后勤支援的清军,效率实在是低,但好歹是个胜利,这时驻守山海关的吴三桂也派出两万铁骑南下,意图和孙传庭、尤世昌两面合围迁安。 而另一路的豪格大军,却遇到了强力的抵抗,迁西总兵王朴参军多年,历经多次大战,曾在三边,辽东,宣府多地作战,当他一来到迁西任职,看到迁西城防不堪一击,就向朝廷要钱要物,加固城墙,还借助当年护送大太监王顺宇逃回关内的关系,从兵部要到了大小火炮十几门,火枪火器百多件, 可他的这一动作,引起了遵化总兵李九亨的不满,觉得朝廷厚此薄彼! 豪格大军一入关内平原,按照计划就去要攻打迁西,原以为明军不会抵抗多久,可刚一开打,就吃了大亏,明军先是一顿大炮,打乱了骑兵阵形,攻到城下时,又是一顿火枪,数百清军死在了城下,这才发现,迁西守军组织有序,张驰有度,没有一点慌乱的迹象, 原本多几门大炮也杀不了多少人,但巨大的炮声,让人心惊胆战,影响士气,战马也让巨大炮声,吓得不愿前进。 三天后豪格还没有把迁西攻打下来。自己还搭进去 一千多人。这时斥候来报告,说多尔衮大军连取迁安、滦州两城,已经完成任务。 看着自己还一城未得,不由得怒火中烧,这要是传到盛京皇太极耳朵里,传到大清朝堂上,自己的名声还不扫地! 立即把所有将官召集起来,商量怎么办,众将各自表达看法。 “要么继续强攻,要么智取,没有其他办法” “强攻没有大炮,从盛京运来又不可能”一个人反对道。 “还有一个办法,先打旁边遵化” “遵化也拿不来怎么办?到时候再让人给包围了怎么办?” 听着大家的议论,豪格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最后有人出了个主意。 迁安城西北十几里就是滦河,不如在这滦河上想想办法。 ”学关二爷来他个水淹七军,,挖开滦河大坝!, 连着几天没有见清军攻城,王朴感觉不妙,五天后的夜里,滦河的水流进城里,原本城墙地基就不牢固,加高城墙后,地面受力更大,地面经过大水一泡,很多地方出现了下沉, 王朴知道迁西城撑不几天了,就在三天后,城北一处城 墙塌陷,出现了一个大口子,豪格抓住机会进攻,两军人马拼杀在一起,一天后,豪格攻入城内,此时的迁西城,一片泽国,这种情况困住了明军,也限制了清军,双方只能在泥水里拼杀。 豪格心中憋气啊!打了十几天,这么个结果,进了城里,还没完全占领。 而王朴几次向遵化的李九亨求援,李九亨都置之不理,并回信给王朴:敌情不明,他不宜擅离职守。 从遵化到迁西不过百里,见没有援军,王朴只能退出城外,向后方丰润一带退去。 豪格占领了塌陷的迁西城,可城里一无所获,粮草大水淹过,没法使用,只得下令一把火又把城里房屋点着了,可伶的迁西城,下面是水,上面是火,来了一个冰火两重天。 快十一月时皇太极才接到第一份军报,看着这些军报,又看看渐冷的天气,皇太极在考滤是接着增兵,还是撤回大军,明年再说。 正当皇太极犹豫时,关雎宫宸妃海兰珠传来了海兰珠儿子病重的消息,他一时无心思考前线战事,索性一道圣旨,让两路大军开始撤出关内。 多尔衮和多铎,此时正驻守在迁安城内,后面有孙传庭和尤世昌八万大军,前面有吴三桂的两万骑兵。 接到盛京的旨意后,立马布置,老办法,一把火,烧了迁安,又把城门全部破坏,带着抢到的财货退出迁安城,原路返回。 豪格接到圣旨时,只有无可奈何,这仗打的损伤不少,收获没有。也整顿兵马,退出关内,进入燕山返回盛京,豪格在回去的路上,把能见到的汉人村庄,统统放火烧掉。在他心里更担心的是如此战绩,皇太极会如何处置他。 其实他多滤了,这个时候的皇太极,一心都在他和海兰珠的儿子身上,没心思管豪格这点事。 原本正在准备着自己和济尔哈朗孙女果西楚喀的婚事的叶布舒,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自己的婚礼要推后了,按自己知道的历史,这个海兰珠的儿子应该活不过一周岁。 在西北方的大同,一座狐仙庙里,一个萨满巫师看着夜空,见紫微星旁边一流星划过,摇了摇头对徒弟说了一句:“终究还是有人因为师而死!” 唉! 新年之夜,祝大家新春快乐,一年好心情。 第42章 偷换 关宁防线的溃败,让大明上下恐慌不已,辽东已失, 如果再丢了关内四镇,北京还有什么安全可言!此时的关宁防线的重要性就突显出来。 崇祯皇帝不得已,为加强军事防线,再次向全国加了赋税,用以筹集物资重建四镇。 大明忙着拆东墙补西墙时,大清则进入了炸裂前的平静,海兰珠儿子的病情一天天加重,皇太极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经常为一点事就大发雷霆,处罚下人。 宫里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什么事惹到了皇帝,丢了性命。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没事不来打搅皇帝。 叶布舒一直对海兰珠的病情有怀疑,尤其知道庄妃通过自己母亲的手,送给海兰珠西洋钟表,他就觉的里面有问题,因为这么做,对庄妃自己并没好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庄妃在掩饰什么。 这天叶布舒被宣入宫拜见母亲,行走在后宫里,忽然见前面两个太监架着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小太监脸朝地面,下身都是血,眼看着有出气没入气,几个人从叶布舒边走过,两太监看到叶布舒,便扔下手里的人向他行礼,随后起身要拉着人要走。 “慢些”叶布舒叫住了两人。 “这小子怎么了,给打成这样,还有气吗?” “回王爷,这小子是皇后(海兰珠)那里的,原本在门口伺候,可这家伙不上心,睡着了,也是算他倒霉,正巧被皇上看见了,直接打了四十板子,让我们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 “这小子死了吗?” ”还有口气,可也不长了“ “把他送宫外,交给我护卫夏末儿,遇到本王算他命好” 两太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都是做下人的,当做个好事吧!” 两人也没迟疑,一边架着人,一边嘴里念叨着: “算你有福气,让王爷救你一命,以后出头了,别忘了我两人” 太监来到宫门口,找到叶布舒护卫,把人交给护卫,转身离去,回去报告就说人打死了,扔到死人堆里去了。 叶布舒 在看望完仁妃后离开仁和宫,天黑前回到自己府里。满桂见主子回来,来到面前: “主子,拉回来的小太监,已经找大夫医治了,大概养半月能缓过来!” ”好好看着他,这个人我有用处“ 十几天后,叶布舒正在大厅喝茶,想着自己的婚事,就见满桂和一个下人,扶着小太监晃晃悠悠的走过来,见到叶布舒,小太监立刻扑倒在地,身上还不停的抽搐。看的出来,伤还没好全。 “小的叩谢王爷救命之恩” 说完,“梆梆梆 ”三个响头,额头上渗出血丝,一个小太监,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经历了生死一线,面对救自己的人,只有这三个响头能表达谢意! 叶布舒看看他,喝了一口茶,问: “你叫什么名字?” “入宫前,小的叫刘四狗,入宫后改名叫喜贵” “人生父母养,父母给了名字,虽然不雅,但也是一片心意,你以后还叫四狗吧” “谢王爷” “家里可还有亲人?”叶布舒接着问。 “原有父母,前年都病死了,只能草草埋葬在城外浑河边上” “还有一个妹妹,寄养在盛京城外邻居家里,小的每月寄几个铜钱回去” 叶布舒了解的小太监的过往,觉的这人历史干净,可以放心使用。 便叫来满桂,帮他找到父母的坟重新安 葬,起了棺,立了碑。又让人把他妺妺接到自己府里,当个帮忙的小丫鬟。 几天的功夫,小太监把自己多年想做,但因为没钱而没做成的事,全部安排好。起码是上对的起父母了。自己的小妺也有了生路。 刘四狗,人虽不大,却也是在宫里做了多年,人情事故见的多,心里明白,受人如此大恩情,必定要有所相报的。 这天,见叶布舒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四狗就来到屋外跪倒在地,隔着门说道: “王爷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一条性命可用,如有差事,请王爷差遣。” 叶布舒 让人把他叫进来,可进屋的四狗依然跪着,叶布舒没想到这个四狗还真有点机灵劲。 “也罢,正好有一个事,要问你,你如实回答就行!” “关雎宫宸妃海兰珠曾在几月前收到各宫礼物,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记得,麟趾宫贵妃娜木钟、关来一对夜明珠。 衍庆宫淑妃巴特玛璪送了一座和田玉做的送子观音。 永福宫庄妃布木布泰送东珠做成了项链,宸妃很喜欢,总戴在身上。 再就就是王爷的母亲,仁妃娘娘送的 西洋钟表 再有就是各处送的金银珠宝,没什么奇特的了。” “这此东西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叶布舒让四狗想想。 “东珠项链宸妃一直戴着奴才不知道,倒是那个西洋钟表,有一回奴才去打扫灰尘,擦了下面的钟摆后,手上有一种香味,留在手上,香味很小,但在手上很久不能散去” 听完,叶布舒就猜到了问题出在这香味上了,这个庄妃是怕万一出了事,让别人受罪。 “四狗给你个差事,在宸妃关雎宫里找一人,想办法把钟表停下来,我们再派人去修,不论花多少银子尽快办好。 又让满桂在盛京城里找一个同样的西洋钟表买回来。 十多天以后,刘四狗还真联系上一个原来关雎宫的下人,此人名叫喜庆,和他一起入宫,在银票的诱惑下,答应下来, 十一月十七,是阿弥陀佛的圣诞日,信奉藏传佛教的皇太极和海兰珠,一起去盛京东郊的报恩寺进香,祈求保佑自己的孩子。 宸妃关雎宫,小太监喜庆趁人不备,进到海兰珠屋里,打开西洋钟表,拿出一颗系着细线的琉璃珠,顺着钟表间的空隙,投了进去,马上离开。 不大一会,一个宫女发现西洋钟不动了。吓的就去出禀告宫中的管事,管事也是没见过大场面,慌乱起来。 这时喜庆对主管说: “听说城南有一铺子,有工匠会修这种西洋钟,现在就去请,估计在宸妃回官前还能修好” “那还站着做什么,你快去啊!” 这主管一听有办法,马来上叫喜庆去找,把人带进宫来。过了中午,修表的工匠赶到海兰珠宫里,来到西洋钟前,工匠开始检查。 工匠看没有别人,立马抽出身上的工具,用细针小心的撬下钟摆,从身上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钟摆快速换完。之后,喜庆把投进去的琉璃珠拉出来,原先卡住的齿轮又开始转动,这时钟表完好如初。 第二天这个换下来的钟摆,就出现在叶布舒的桌前,他放在鼻子上嗅嗅,是有香味,又用以细针慢慢把钟罢打开,钟摆里粉色的细沫落在桌子上。 ”满桂找几个药铺的人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第43章 遇刺 西洋钟的事,让叶布舒对历史上的庄妃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历史有其名,必不是凡品,要不是自己警觉,将来怕是要替她背黑锅了。 眼下已经到了年末,选在大同的三顺王也来了军报,告诉叶布舒,陕西巡抚孙传庭走后,陕西已经是起义军的地盘,不少小股的义军已经合流,投入到李自成、高迎祥旗下,陕西的已无可救药。 看着这些,叶布舒心里感叹:大明王朝最后的日子要来了!摧毁的人已经成了个巨无霸。不禁为崇祯皇帝这个倒霉蛋惋惜! 盛京的冬天又一次来到,这冬天并不太冷,但皇宫里的气氛却越来越低,海兰珠的孩子,已经出现了夭折的迹象。 皇宫里洪承畴陪伴在皇太极身边,看着皇帝闷闷不乐,洪承畴提到一件事: “陛下,四皇子的婚事该办了,再过年他就17岁了! “爱卿说的对,是朕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陛下,臣知道是在忧虑皇后(海兰珠)和十皇子的事” “汉人中有《冲喜》的说法,用一件大喜事,去冲掉不吉利的事情!” 皇太极思虑了一会儿,点点头: “你说的对!这宫里也该添点喜气了”。就定在开春吧!把老四的婚事办了!洪承畴你就和郑亲王(济尔哈朗)会同礼部商量吧! 看着皇太极答应,洪承畴心中稍稍放心下来,回到自己府中,差人去叫叶布舒过府商议。 第二天,叶布舒如同往常一样带着护卫夏末儿,低调的从后门进来,来到洪承畴的书房,洪承畴早早煮好茶招待叶布舒。 “尝下这个,这是福建来的高山白茶,清香可口,你细细的品,别有韵味!” 等喝了几口茶,洪承畴开口说话: “前几日和皇上提了你的婚事,皇上答应过年后,就办你的婚事,你最近要多加注意,不要出什么意外” “老师,怎么这么着急?” 洪承畴看了看叶布舒,就像看自己不争气的后辈一样: “不该着急吗?只要你一天不成婚,一天不娶他的孙女,郑亲王(济尔哈朗)就不会真把你当自己人。再说宫里那位准太子,怕是……” “到时,你的婚事就又得往后拖,对你不利啊!” 这场婚姻也是奇妙,无形中,叶布舒这边多了一位亲王,一位镶蓝旗旗主的支持。 一场婚姻几方势力互相交织,各有所得,叶布舒多了个实力后援,济尔哈朗家多了个潜力股孙女婿。 但多尔衮和多铎,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多尔衮一直认为叶布舒是豪格一派,如今再多了一股势力的加入,就和他们平分秋色了。 原先的政治平衡被打破,就会被再平衡,不然就会出问题。 这不!春节刚刚过去,事就来了。 1642年的春天,大清皇室开始每年春天的围猎,皇太极像往年一样带着宗室和自己的兄弟、儿子们去参加。 三、四月的东北,冰雪还未完全融化,冒头的小绿草就钻出泥土,远远看去,一片嫩绿,终究还是大地回暖,春天来了。 盛京得郊外,浑河下游,河水映射着阳光,闪闪发亮!山雪有残留,泥土有清香,遍地嫩绿的春草配上白色残雪,景色美到天际。吃着新鲜春草的战马,也格外的兴奋,一路嘶鸣。 数千人的队伍浩荡的出了盛京城,前去郊外。 中间是两黄旗精锐铁骑五百,白甲兵五十,护卫着皇太极。 在外围护卫的是多尔衮带领的五百骑兵,豪格五百骑兵在最外围,其余旗主各带本部少量护卫前往。 叶布舒只带了护卫夏末儿和二十精骑。因为他的镶红旗主力还在大同,再说他觉得带多了没必要,还能来个刺客不成。 路上众人一边观赏景色,一边三五人骑着马聊天,大军到了浑河边的林场,开始安营扎寨,开始准备明天的狩猎,皇太极要在这里待三天。 当天,豪格带着大军就把方圆十里清理个遍,凡是有可疑的人一律抓起来,路过的百姓一律赶走。 皇太极也是弓马娴熟,马上的皇帝,带着众人来到猎场小秀了几把弓箭,一圈下来收获了几只兔子、狍子。 叶布舒也试着拿起弓箭,来了两把,看到结果后,告诉自己:“算了吧!这玩不了” 皇太极看着叶布舒训诫道: “你平日要多加练习,咱们满人,这些吃饭的本事不能丢了!” “是!阿玛教训的是,是儿子疏忽了”。皇太极也没再理他,自己打猎去了。 “我就跟着大家看热闹吧!”,叶布舒对着夏末儿自嘲的说着。 第二天,狩猎正式开始,大伙一个个都兴奋起来,男性的荷尔蒙带动着争强好胜的欲望,相互斗起了猎物的数量。 皇太极一年中难得性情一回,策马奔腾,弯弓搭箭,箭无虚发,刚开始就竟然捕获一只刚出洞的寻找食物的熊。既然熊大来了,熊二估计也在附近,皇太极的护卫们没一会又发现了另一只熊的足迹,一队护卫堵住了熊的退路,皇太极一箭射中心口,擒获了猎物。 两只倒霉的小熊熊刚冬眠睡醒,出来还 吃东西就给人抓住了。 一出手就是两只熊,皇太极难掩兴奋,带着护卫进入猎场的深处。 多尔衮身形高大,虎背熊腰,也是马上的好手,只见他抬手开弓,箭箭刚猛,所有猎物,都是一箭穿透,当场就死。 见空中有鸟群飞,一弓三箭,三只大鸟应场落地,引的众人喝彩不断。叶布舒也是心里佩服的厉害,心想要是自己也有这 两下子多好。 随着多尔滚骑马远去,恍惚间感觉眼里的就是一只大灰熊骑着战马在奔跑。 晚上大家把打到的猎物拿来清点,皇太极的的猎物多是体形较大的动物。而多尔衮打到的则是免子、狐狸等,但数量却是第一。 第三天,经过昨天狂奔的侍卫,明显有些劳累,精气神不如前两天,打猎时反应也稍有缓慢,在保护皇太极捕猎时,队伍变的有些散乱。 很快就到了中午,护卫们都出了一身汗水,更加劳累了。 皇在极看到一只免子,正要抽箭达弓去射杀,只听空气微振 “嗖!嗖嗖!” 三支从高处向低处连射的弩箭,在空气中极速飞行,发出尖锐的声音,直奔人群中的皇太极。 第44章 豪格杀妻 皇太极曾多年行走在战场,反应不慢,眼中余光见有寒光闪动,就知道不妙,甩出手中大弓,“当当”两声,挡下两只箭矢,皇太极身边一亲卫双手撑马背,借力跃起,千钧一发之间,挡在皇太极身侧, “噗”,的一声只见侍卫胸口中箭跌落在地,口中吐血当场已经半死。 “有刺客,”侍卫们在刹那的愣神后,马上反应,疯了一样的把皇太极围住,皇太极要是有个好歹他们没一个能活。 很快有另一队护卫就去追刺客去了。 皇太极到底杀场出来的,并不慌张,命令道:所有人不要动,在此地寻察线索,又命令周围的白甲兵围在自己周围,让他们赶快护卫皇太极回营,并且下令:“路上敢有进前者,一律格杀。” 当不少人还在打猎的时候,五十白甲兵已经护卫皇太极到了大营,皇太极立刻传旨:速调镶黄、正黄旗人马各两千,接替在外围护卫的多尔衮大军和豪格大军,多尔衮和豪格两人带兵回去待命。 这就是说,皇太极谁也不相信,谁都有嫌疑的节奏。 叶布舒这时正在营里和几名护卫烤肉吃,突见大军调动,见皇太极的两黄旗大军来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才听说是有刺客,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但会是谁呢? 他告诉身边人和镶红旗带过来的护卫,大家都不要谈论这事。叶布舒明白一个道理,凡是在重大关口,只有闭嘴才能活下去。 当天夜里皇太极回到盛京宫中,没有通知任何人。 不久后在两黄旗大军的搜捕中,围住了其中两名刺客,一番打斗,两个刺客受伤被拿下,押到刑部,经过几天审讯,二人受不了酷刑,交代出背后主使就是,皇太极的姐姐,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女儿。也是豪格的姑姑兼岳母。 努尔哈赤在世时特别宠爱莽古济,后来她出嫁到一个蒙古大部落,皇太极当大清皇帝后,几次征战草原,抢了这部落的财富和地盘,所以莽古济不满皇太极对他们部落的掠夺,决心要杀死皇太极,就在暗中行动培养杀手。 消息传开,肃亲王豪格一筹莫展,有口难辨,皇太极也通过这件事,对豪格产生了怀疑,毕竟如果皇太极突然离世,豪格是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说是豪格参与其中也是説的通的! 豪格这时是气急攻心,对莽古济也是恨透了,豪格的福晋也就是他的表妹哈达纳喇氏更是觉得委屈,从草原嫁到豪格这里多年和娘家很少来往,再说他母亲一直任性妄为,要做什么也不会告诉她,于是整天在家里哭泣。 三天后宫皇里来了旨意,让豪格在家养病户部差事先不要管了。自己旗里的事也先放下。 “我没病,让我在家养什么病?”豪格在家里气愤的叫嚷!一但失去了户部差事和旗主的权利,这个和硕肃亲王也就当到头了。别说什么继承大位了,能活到哪天都是个问题! 我不能坐以待毙,怎么办呢? 于是豪格干了一件看似无奈。却丧失人心的事。 这天,老豪格遣走家中下人奴仆,只剩福晋和豪格自己, “你母谋反刺杀皇帝,眼看就要祸及这个家了,为保住多年家业,上下百余口性命就只能对不起你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想杀我?再说是我母亲做下的事,又与我何干?” “说什么为了全家上下,只是为你能当上这大清的皇位,拿我的命去和你老子表忠心罢了。” 豪格这时一脸阴沉也不言语。哈达纳喇氏看到这里,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了,豪格是决心要杀自己不由得悲愤起来: “大贝勒哪天你当上了皇帝,记得到我坟头上告诉一声,哈哈哈!” 笑声过后双眼流泪,拿起豪格带来的三尺白绫在豪格眼前上吊了,随着几下扑腾人没了气息。 为表示忠诚豪格逼死了他的福晋,消息传来一石千层浪。 在多尔衮的府上,多铎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话:“还真是小瞧了这豪格,还真下的去手。” “事情办的有股狠劲,但如此没有担当,连老婆都能往外扔,跟着他的人就更别指望了。” “兄长说的是,皇太极的老四怕也会这么想的豪格靠不住!”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多尔衮解释道。 在皇宫中皇太极拿着豪格的奏报,一言不发沉默良久。把奏章丢到书案上长叹一口气! “你看看吧!”洪承畴小心翼翼拿起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这是皇上家事,臣不便置喙!” “朕非要你讲,如何处置?” “褒奖!只能是褒奖!” “你下去吧,”皇太极对着洪承畴说完就不再说话,洪承畴见状起身告辞。 皇太极拿起茶杯想用力的扔出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心里有了最后的想法,但还是有一点纠结没最后拿定主意: “传郑亲王济尔哈朗” 离开大殿的洪承畴正准备离开皇宫,远远见济尔哈朗从宫外进来,便稍作停留等济尔哈朗经过自己身边时,上前拦住: “郑亲王一向可好啊!”济尔哈朗和汉官很少往来,但看是洪承畴也就回了一句。 “皇上召见,不知洪大人有保指教。” “亲王说笑了,洪某人那敢指教郑亲王,只是洪某刚从里面出来” “可知是何事情?”郑亲王小声问道。 “这里不便多说,老亲王只要记得“褒奖”二字便可”。 老头听呵呵一笑: ”你我素无来往,却告知我如此大事!何意?” 洪承畴也不做作的回答:“要不是看在四皇子福晋是你孙女份上,老夫才不会讲这个,”洪承畴轻皱眉头。 “不必生气,本王替孙女谢你了,改日到本王府上一叙。” “求之不得!”说完两人拱手离开。 等来到皇太极那里,亲王济尔哈朗同样看到了豪格给皇太极的奏章,细细看完后,心里一阵鄙视豪格:原先还以为他豪格是个人物。如今看胆小如鼠、外强中干。就想大骂豪格几句,突然想到了洪承畴的叮嘱,忍了下来。 “陛下!豪格这事做的虽有些莽撞,但毕竟表明其心忠于皇上,与其岳母莽古济也并无牵连。” “只能予以嘉奖豪格,才能平息此事!” 第45章 成婚 “嘉奖吧”皇太极没有办法,为了大清的稳定只能同意这个办法。 几天后皇太极下发旨意,把豪格在户部的官职和旗中的权利全部恢复,还赏赐了他很多对财物,以示对他忠心的肯定。 接好圣旨的豪格,紧张的接过圣旨,仔细的看了一遍才相信自己的危机已经过去了,他还是大清的肃亲王,还是可以带兵打仗的旗主。 当事情看似有个结局时,皇太极心里还是有许多不安,他内心深处一是直在问: “想杀自己的,除了豪格,还会有别人吗?” 多尔衮、多铎、叶布舒甚至被自己关起来的代善一家都有这个可能。许多人都进入了皇太极的视线。想着他们的各种可能性。需要找一个来帮他分析,他想到了洪承畴,因为他是个局外人,可以看清里面的人和事。 第二天清晨,大学士洪承畴来到皇太极的宫里,开始了一场对局面的分析。 “这几日朕一直在想,想杀朕的还有没有别人?或者说有没有其它人暗中想肋,想乱中取利的家伙” “既然圣上问起,那臣就事论事的讲,从道理上讲肯定是有的” “但想要乱中取利,可不容易做到,要出手名义,还要有能平息事态的能力” “那会是谁呢?”皇太极按着洪承畴的引导往下想: 有名分的不外乎他的兄弟和儿子们,有兵马的:只有豪格,多尔衮等几个旗主。 叶布舒虽然是一旗之主,可他的镶红旗大军远大同,可能性最低。只有豪格和多尔衮了,一个是自己的长子,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但自己出意外,皇帝大位之争,购买就是 不能把他们留在盛京了,要想办法让他们离开一些日子,好让盛京真正安静下来。 于是皇太极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命豪格带本旗七千多大军去讨伐自己的岳母所在的漠南蒙古部落, 另一道圣旨,命多尔衮和多铎,前去山海关外的宁远城整顿兵马,准备再次攻打明军关宁防线。 当这些事办完,已经是四月中旬了,另一件事开始运行了,为了给皇太极和海兰珠的儿子冲喜,叶布舒的婚事,开始加速张罗,做为皇太极任命的主办大臣,洪承畴这天协同礼部尚书一起拜访郑亲王济尔哈朗。 英亲王把二人迎进王府,宾主坐在待客大厅中,济尔哈朗和礼部尚书朗球,加上汉臣洪承畴三人边喝着茶水,边商议着婚事。 “二位,本王这茶可还好?” “郑亲王的茶,可是珍贵,这来自千里之外的云南,自然是难道”。 “这是礼部的流程,王爷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说完把单子递到郑亲王手里。 郑亲王接过打开仔细观瞧: 满人的婚礼本来就比较有讲究的,加上这些年的汉化,各种名头又多了不少。 相亲,包括提亲、相看、换八字帖。 下定,包括放小定(下小茶)、放大定(下大茶)。 成婚,包括择日、过礼、口(帖)请、发妆、娶亲、婚礼。 回门,包括拜祖,认亲、住对月等。 对照着单子,三人在这里商量细节。 随着婚事的临近,郑亲王府这几天可谓是热闹非凡,一场郊外刺杀,两大势力暂时离开了盛京,现在在盛京城中最有实力的就是郑亲王了,得知他家有喜事,不管是那处的官员和宗室,都亲自登门,送上厚礼。 反倒是叶布舒府上,来的人不多,也没人找他商量什么,只有礼部送来的流程,心想:”这个礼部的人真是的,是我成亲,怎么搞的像济尔哈朗成亲一样,都往他家里跑。 就连果西楚喀的外公,原是户部一六品主事。现在不到一年就升为四品的参政了,据说再过一年户部侍郎就是他的了。 几天后,叶布舒收到洪承畴府的一封密信。 “告诉他,后宫中传有人做法诅咒皇后海兰珠,还有的说法是皇后和准太子被下毒,皇帝正在派人严查,要他小心行事,别让火烧到自己,毕竟他母亲在宫中,难免没人打主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来到娶亲的日子,迎新队伍从叶布舒郡王府出发,按满人风俗,迎亲队伍必须是单数, 六十六匹骏马,披红挂彩,前面开路。后面是下人抬着八十八箱聘礼。延绵开来,城中数不清的百姓跟着一起来看热闹。 满桂高喊“散喜钱”。 从叶布舒家到郑亲王府,路有几里远,迎亲的队伍一边行进,一边向路边人群抛洒铜钱,引的众人哄抢,场面极其喜庆,抢到铜钱的人,都冲着队伍呼叫一句贺喜的言语 “祝早生贵子” “富贵万年” ....... 一顶精美大花轿不用人抬,八匹枣红大马拉着。花轿四面用红稠围上,上面也用红绫拉成翼状轿顶,轿门有红绫档帘。在轿顶上立有黄金打造的“麒麟送子”雕刻。两侧装有少见的透明镜。轿内有压轿的一个小男孩和两位娶亲婆。 队伍来到亲王府,为首的两个娶亲婆和一个压轿男孩上前叫门,叶布舒穿着郡王礼服在后面等着。不一会儿,门内出来数十位女性家眷,拦在门口,不让进门, 叶布舒笑着将数十张银票送上,拦门的人才高兴的让开, 一行人进入院内。又是一队拦路人,这次全是府里的半大小子,叶布舒赶紧又是十几张银票派送,这才过了第二道门。 进了内院,里面就是郑亲王和大福晋果西楚喀和侧福晋那木伊尔哈的父亲,叶布舒紧赶两步,跪倒叩头,前去行礼。 两位岳父不敢托大,上前扶起了叶布舒。后面的郑亲王侧坦然受之,今天的亲王一身崭新的亲王红袍,身前身后五爪正龙各一团,两肩五爪行龙各一团,真是富贵逼人。 “让这小子等着,你们去请新娘子”,郑亲王发话。 叶布舒规矩的站在内宅里,半个时辰后,两位岳父领着各自的女儿,送到门口,叶布舒走上前去接自己的两位新娘。 新娘还不能上轿,新郎叶布舒需要骑马绕亲王府一圈,名曰“引轿”,绕行一周后,叶布舒下马,又进到王府中对两位岳父和亲王行跪拜礼。然后,出院来到新娘轿边, 两位福晋盖着红头巾,旁边两个妇人掺扶,等待着上轿, 只见叶布舒一挥手,外面来迎亲的镶红旗将领和军士,齐声高喊。 恭迎主母,福晋,侧福晋上轿回府, 恭迎主母,福晋,侧福晋上轿回府, 恭迎主母,福晋,侧福晋上轿回府, 三声过后,鼓声震天, 郑王府在府里听到外面的喊声,不禁有少许不舍:从此,自己的两个孙女就是别家的人了, 两位岳父则感受不同:两个女儿,成了郡王的福晋,比自己有牌面了。 而果西楚喀和那木伊尔哈侧有些激动,也有对末来的憧憬,从此她们就不在是府里的小姐,而是郡王府的女主人了,同时也成了镶红旗的主母,在大清有几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地位,,不禁又有点虚荣和骄傲。 果西楚喀和那木伊尔哈分前后上了轿子, 一声号命令,迎亲队伍回转郡王府。 这时的郡王府,可谓是人满为患。来贺喜的挤满了内院,洪承畴等大小汉人官员也都来贺喜,等着喝杯喜酒。 刚把新娘接回来,皇宫的圣旨就到了,所有人跪下按旨。太监宣读: “封果西楚喀为嫡福晋,并附上皇帝亲封的金册,那木伊尔哈为侧福晋,也附上了皇帝新封的召书,按太清制度,侧福晋最多是礼部册封,但皇帝很给面子,也直接也给亲自册封了。 夫妻对拜, 送入 洞房........ 第46章 太子丧 随着叶布舒的大婚,这所谓的“冲喜”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在半月后,那位大清的准太子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所有的御医都感到了害怕,这时的大清还未完全汉化,皇太极生气拿几个御医去陪葬也不是不可能。 不少御医都想办法逃离盛京城,实在离不开的几个御医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度过这一劫。最后有人灵机一动,对大伙说:“ “这天下,我们是看病救人的,可什么事是我们医生也没办法的?”。 “这可不少,就比如巫术、咒术、毒药等”,另一医生回答道。 大家听完都沉默不语,有一个御医受了启发: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就说宫里有人给海兰珠和小皇子下毒,行巫术。这样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御医也没办法对付巫术和也没法防别人下毒啊!。 “能行吗?人们会信吗?” “行吗!还行爸呢?都到这会儿了,死马当过活马医吧!” 几天后宫中流传,可能有人在暗中毒害海兰珠和皇子。 宫中的流言,很快引起了皇太极的注意,满人本身就有萨满祭司,对巫术这个事十分相信,内务府很快找来数十名精通巫术和毒药的人,带着大内守卫四处搜查。 后宫首当其冲,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详细盘查。不查不要紧,很多说不清来历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东西,被找了出来,拥有这些物件的宫女、太监被皇太极一律处死,就连各宫的娘娘自己的东西也被查个仔细,但凡有不明的东西都被去问话! 一个从高原来的药师,无意间看到海兰珠佩戴的项链,觉得奇怪,便拿来仔细查看,觉的不太正常,一个帮忙的太监问: “大师这个有什么不妥吗?” “珍珠上雕佛像,本就少见,更少见的是这珠子从远处观赏时,偶然会有紫气泄出。” 就命一宫女,取来一盆温水,把珠子泡在温水里,半天后,水里析出一点淡紫油脂,药师取出一张麻纸,滴上几滴蓖麻油,不一会蓖麻油全部被麻纸吸收,然后药师用这油纸去捞水里的紫色东西,不一会蓖麻油纸中有的地方变成蓝色,一群人在边上看着,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这位大师傅,这个是毒药吗?”一个太监哆嗦的问着。 “不好说,这东西叫紫凝粉,用高原的一种紫草提炼而成,有凝血的作用”。但他还有一个用途,但凡雕刻玉器,用它化水浸泡,可以使玉体平滑不易碎裂,不知谁人用到了雕刻珍珠上。” “对人倒是没什么害处,只是如果混着藏天香一起,就会让人气血不足。 藏天香,很快消息就到了皇太极那里,没想到还真查出了疑点,就把所有药师聚在一起,对皇后海兰珠宫中对所有物品细细盘查。 后宫所有人都不准出宫,只能在自己宫里。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永福宫的庄妃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心里感觉害怕起来,自己虽然做的隐蔽,但不敢说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万一要是找到破绽,自己和福临将是灭顶之灾。 他想到了仁妃,想到了西洋钟表,如果有意外,就先把仁妃推出来! 她想让下人去打听消息,但一出宫门,就被大内侍卫拦在里头。 藏天香没找到,结果在别人的礼物里,发现了用于巫术的蛇口草,这种草燃烧后会让人心神不宁,出现幻觉,有损身体。 这礼物原来是衍庆宫淑妃巴特玛璪送礼物时带过来的,夹在盒子中间。 看到汇报,皇太极对宫内外谁也不相信了,只要有嫌疑的人一律抓起来,又把所有送给海兰珠的礼物一律搬离海兰珠宫中。 庄妃也因为礼物的事被皇太极斥责,把关不严,虽然没什么证据,但庄妃也有过错,就想要审问庄妃。 海兰珠知道后,劝说了皇太极,替自己妹妹保证,庄妃才被放过。 衍庆宫淑妃可就倒霉了,直接关到冷宫里! 而那座西洋钟表,皇太极也就赏赐给叶布舒,当新婚礼物! 叶布舒带着自己的两位夫人,看着送上门的大钟,心想,幸亏自己动手早,要不自己和母亲就得在大牢里了。 同时叶布舒也没想到,这宫里除了庄妃外,还有其他人在针对着海兰珠。 五月刚过,眼看海兰珠儿子就要一岁了,皇太极准备一周岁时,就再次封他做太子,并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完成! 清理完宫中,海兰珠的身体似乎好了一点,可小皇子的病情却让人无法预料还能撑多久! 日子像牛车一样艰难前进,六月十三日夜,丑时,距离一周岁,距离封太子只有两天了! 一直未睡的皇后海兰珠的低声哭泣,满是哀伤,正在休息的皇太极匆匆赶来!几位太医垂首站立一旁,一言不发,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海兰珠宫中所有下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一个字“静”! 小皇子,这位大清国的准太子死在了他母亲海兰珠的怀里,死在了他父亲的无计可施的目光里! 一天的时间,皇宫变成了白色,两天的时间,盛京城也变成了白色,皇太极还是给了他的爱子,冠以太子的名号,要求礼部按太子规格举办葬礼。 本来一些人觉得礼制不对,想要上书反对,但被几个大臣压下来了,人都死了什么礼节都是虚的,就随了皇帝的心意吧! 随着孩子的离去,海兰珠刚好了一点的身体又垮下去了,没了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后又怎样! 丧子之痛,人间最悲哀的事情! 礼部一连取了好几个谥号,皇太极都不满意,最后自己取了一个“念”,表达自己的思念,埋葬地就定盛京城外,皇太极为自己准备的陵墓边上。 在皇宫做法事七天后,数千人的送葬队伍有如一片白色海洋,淹没了盛京城,朝廷所有大臣都是一身白衣,去为“太子”送葬。 叶布舒作为皇子之一也行走在队伍前边,不由得感慨,这事搞得,刚穿上红袍娶妻,这会儿又白衣送葬! 在这位准太子丧事期间,皇太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作为满人中最勇猛的皇帝,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时常一个人坐在自己寝殿,闭目捻着佛珠,默颂着心经。十分相信天命的他,此时也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当初五世达赖喇嘛预言说将来天下归于大清,他就努力奋斗想亲眼证实这些,看着大清,看着满人的大军成为中原的主人。 他起身打开叶布舒绘制的天下地图,心里有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天下如此之大,而自己连一个喜欢的继位人都没有。 悲伤逆流成河,无助由心而生。 这就是皇帝的命,这个命让你立于潮头,万人敬仰,也是这个命让你不能停下脚步!哪怕是悲伤! 能让皇太极暂时忘记丧子之痛的只有战争,在安葬完自己心爱的儿子后,皇太极悲伤情绪的发泄口,就只能是山海关内的大明王朝。 这一次,皇太极要亲自带兵上阵厮杀,第二次关宁大战拉开了序幕! 第47章 宣府奇葩 皇太极的一纸命令,豪格乖乖的带着大军踏上了去讨伐的旅途,此时的豪格并不高兴,骑在马上不住的想:自己亲手杀了妻子,这回又要把岳父也抓起来,这让草原上的人怎么看待自己。 虽然他觉的不合适,可皇太极的命令他如何敢违背,在他看来,父亲的喜恶就是通往宝座的指向标,他必须时刻跟着转动才有机会。 “算了,等我成了这大清的皇帝,给你们在好好风光大葬一下,现在你们就先自认倒霉吧” 豪格的岳父就是蒙古敖汉部博尔济吉特氏 琐诺木杜凌,琐诺木杜凌一向比较老实,对皇太极还算忠心,可自己老婆莽古济和弟弟德格类私下竞然去刺杀皇太极,着实让琐诺木杜凌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豪格这个家伙竟然逼死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可是毫不知情啊!一时心头凄凉。 破口大骂:“豪格,你就是个懦夫,草原上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这样去做” “你无情,就不要想得到我蒙古敖汉部的任何一点财产”,琐诺木杜凌一狠心,决定要把整个部落都献给皇太极。 当豪格的大军来到草原敖汉部时,琐诺木杜凌带着部落数万民众,主动找到清军,对豪格说: 我部愿上交所有财物牛羊,退回皇太极赏赠的开源封地,举族听候皇太极的发落,并已经派人去了盛京请罪。 原本豪格还想着通过这次征战,抢点敖汉部的财货,但没想到琐诺木杜凌玩了这么一手。 坐在马上的豪格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岳父,心里是极其不爽。 琐诺木杜凌抬头也看了一眼豪格,嘴角轻蔑的 一笑:我部的财产宁可送给皇太极,也不会留给你这个懦夫一分。 就这样,豪格的出征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只好又回到了盛京交差。许多人都在暗中嘲笑豪格,丢了夫人又折兵,草原上跑了许久,连根羊毛都没得到。 七月底,新婚两月的叶布舒被皇太极秘密派出去,前往大同率领在大同的人马,攻打张家口、宣府一线,逼着明军调动山海关一线的兵马回防,以减少皇太极进攻内关时的压力! 八月初叶布舒跨过草原,回到了大同,见到了久别的三顺王,见正主回来三个老家伙赶快汇报工作! 听着几个人的汇报,总结起来就是两字“没事干”! 山西的大明官军像忘记了有一座重镇被清军占据一样,从来没有攻打过。到处流窜抢劫的起义军也不来打扰他们!最多从城外路过,无仗可打的这些人,日子过得可以说闲出屁来了! 城里的百姓好像提前进入大清朝一样,并不抗拒清军管理,这里成了西北乱地中的一座安全港湾,不断有人口流入,一时间大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你们做的不错,本王会向皇上给你们请功的”,叶布舒对众人说。 “王爷,我等这样还有功?”有人不明白的问。 “有!当然有!” “从占据大同城到今天来看,只要给百姓安稳,百姓自然就会乐业,只要满人不欺压汉民,则汉民一样可以归顺我大清!” 这对于志在天下的皇太极来说,当然是最有说服力的,大清可以入主中原。 有大同的先例在,就不必像多尔衮、多铎那样,总是靠屠城杀害百姓的手段恐吓汉民。天下生灵,妄杀乱杀,终是要受天谴的。 叶布舒的说词,有人听明白了,也有人糊涂着。反正老大说好就是好呗!有功劳大家就都高兴。 为了尽快完成皇太极,逼迫崇桢皇帝从关内分兵的目的,大同的清军,分成两路,骑兵绕过张家口直接攻打宣府,一万汉军旗攻打张家口,这样基本上可以做到两地同时受到攻击,使明军不能相互支援的目的。 汉军旗速度很快,张家口这个明军刚从起义军手里拿来的城方,还没有温热乎,就又被清军占据了,守城的两千明军投诚。 宣府城外,清军展开阵型,十门火炮架在城下,准备点火攻城,这时就见城头用吊篮送下一名军卒,军卒手持白旗来到清军阵前,双手举着一封信,边走边叫: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声音里充满恐惧,走到距离清军几十步时停下脚步。 “大明宣府总兵郑崇俭的书信,请贵军主帅一阅”。 “什么玩意,这就要开战了,送来一封信,是要投诚吗?这操作把叶布舒也搞懵了,来吧!打开看看。 ”郑总兵很有礼貌,先问候叶布舒的好,又祝大清皇太极身体健康,郑总提出一个建议,两军大战死伤无数,花费特别巨大。 郑总兵愿意付给叶布舒这笔花费,请清军撤军,并保证一年之内不能再攻打宣府!” 看着眼前的信,叶布舒终于见识到了明末官员的智商,战场上花钱买平安,还要规定期限,叶布舒把信递给身边的耿仲明,两人哈哈大笑。 耿仲明小声说:”王爷,价钱要是合适,这生意可以做!“ 叶布舒忍着笑,对这个明军问: ”你家总兵打算出多少价钱?“ ”我家总兵出三万两白银“ ”太少,告诉你家大人,三天内拿出五万两交来,不然攻下宣府去抢,可比你给的多! 撤! 宣府三十里外,攻下张家口的汉军旗已经在来宣府的路上,第三天,叶布舒正打算带骑兵围攻宣府时,有人前来报告,说外边有十辆大牛车,说是来送银子的,还有一封信给王爷。 又是信,拆开一看,果然是郑总兵的笔记:“所需要银两送到王爷大营,还请王爷遵守承诺!” 耿仲明走进来: “王爷,老夫清点了,还真是五万两白银,老夫打了这多年仗,这真是开眼了”。 叶布舒觉得又可气又可笑,心里突然之间有点酸楚,汉族人什么时候如此没有骨气,还外加愚蠢了呢?关键是这样的人还做到了一镇总兵。 叶布舒也写了一封回信,告诉这个宣府总兵,自己守承诺,只会每天派出几百人在清晨向城头射几支箭就走。 宣府总兵郑崇俭收到回信,不禁大笑起来:“这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他一边向北京的皇帝报告清军来袭,接着又报告自己如何英勇作战,死战不退,数次打退清军。 并向朝廷保证,半年之内绝不会让满人踏过宣府半步,这奏折到了北京,把崇桢皇忧心忡忡的崇祯帝感动的不得了,好像突然发现了重生的在世岳飞一样,各种赏赐不断。 给叶布舒的银子是搜刮百姓的,皇帝赏赐的可就是自己的,郑总兵看着皇帝的礼物,开始佩服自己的头脑。 兵部的几位官员可不敢大意,为保证北京安全,还是建议调兵去支援宣大一线,可这时的崇桢皇帝被忽悠住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宣府总兵说能守住,就一定能守住,。 直接把在关内支援的孙传庭大军调回陕西去剿匪。孙传庭在朝廷的调动中,到处救火,可最重要剿匪却没有完成。 回到陕西的孙传庭,看着如今的乱局,知道回天无力,但一颗忠却让他明知不可为而为, 这一次他那里也不去了,就在西北剿匪,剿匪成了孙传庭最后的宿命。 第48章 福王死 河南足 叶布舒的军事行动,最终还是影响了大明的决策,不管出于什么想法,在关内支援的孙传庭的四万大军离开了关内。 但今天的关内四镇,也不同于往日,由于上次关内大战,明军吸取教训,还为关内在国内加了赋税。关内四镇得到了全部翻修,所有四镇大炮,火器十分充足,明廷还从四川等地借调了数万人马。四镇加上各大小卫所,八万多人,加上山海关吴三桂的四万骑兵,全部用于防守,清军想要打进来难度极大。 这也是崇桢皇帝敢于调走孙传廷的底气所在。 但大明皇帝这种把人乱调一气的作法,直接毁掉了孙传廷的剿匪大计,也间给了起义军机会,最终毁掉了老朱家江山。 这时的山西匪患也已不亚于陕西,两省官员最终商定,由孙传庭带着两省联军,剿灭起义军。 这时的起义军,最大的两支李自成和张献忠已经离开了陕西,一支去扫荡湖北,河南,一支入了四川。 一六四二年秋,大明要直面两个战场,哪一个都输不起,一个是东北的关宁,皇太极势在必得。另一个是义军李自成,攻打洛阳。 李自成大军攻横扫湖北,张献忠率农民军转战四川,把明军在南方的主力钳制在四川、湖广(约今湖南、湖北)地区。李自成乘中原明军兵力空虚之机,率部由郧阳(今湖北郧县)迂回进入河南,连克永宁、宜阳、新安等十余城,对洛阳形成包围之势。明廷闻讯,急令参政王胤昌、总兵王绍禹率兵前往加强防守。 洛阳城内,福王把刚到洛阳的参政王胤昌和总兵王绍禹叫到王府。 四个丫鬟搀着福王朱常洵,来到王府大厅,虽然已经是立秋,天气凉爽了不少,但福王还是一头大汗,几个人把福五扶到椅子上,立马有人端上一杯茶,福五喝了一口,看了看下面站着的参政王胤昌和总兵王绍禹,问道:“你们这回带多少兵马来保卫洛阳” “回王爷,百战老兵八千人,”总兵王绍禹回答。 福王听闻脸大变,一张肉脸挤在一块, “八千,除了能吃饭,还能做什么?你们可知道外面贼兵数十万众,朝廷只派八千人,这分明就是把本王往火坑里推,你们去再找朝廷要兵。” “要不然本王就派人到京城弹劾你们”,福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训斥两人。 总兵王绍禹见状说道:“王爷息怒,兵虽只有八千,但这都是百战精兵。论打斗以一抵二不成问题,再加我上们只是守城,凭借洛阳城坚楼高,更加有利。” “胡说,你们就是一起来哄骗本王的,几万兵马找不来吗?关内不是有十几万边军吗!” 见福王说起了边军,参政王胤昌起身说:“王爷,关内确有数十万兵马,但北面有鞑子在山海关一线侵扰,不得不重兵防守,南面有贼匪张献忠祸乱四川,中有李自成祸乱河南,朝廷确已无兵可派了。” 参政王胤昌说这些本想让福王朱常洵知道如今的局势和朝廷的不易,却不想惹的福王大怒。 “本王不管,本王是先帝的儿子,本来皇位就应该是我的,不派兵来,我看就是想借着贼兵的手杀了本王,以解他心头之患。” 这个话题一出,王胤昌和王绍禹就不能再接话了。这不是他们能随便说的东西,也没法再听这大逆不道的话了,只能起身告退一走了之。 “王爷,下官去巡查城中防务去了,若有情况随时向王爷禀报。”不等福王答应,两人转身就走。 福王看着参政王胤昌和总兵王绍禹离开后,破口大骂:“本说的没错,一个参政、一个总兵都敢如此无礼,这个朱由检就是不安好心。” 八千步卒,刚到洛阳,还没有吃饭休息,就开始了布防洛阳。面对着城外无法计算的起义大军,王绍禹心中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唯一死尔。”王胤昌说了一句,王绍禹只能点点头。 在洛阳城头大战一月以后,八千老兵已经死伤不少。时间来到十一月,李自成见部下多日没攻下洛阳,便亲自带着主力十万大军,四面包围洛阳城。 总兵王绍禹又经过数日苦守,八千守军已经剩下不到四千,而且粮食不足,守军都吃不饱,过冬的棉衣也没有准备,军中将士相当疲惫,已经无力再战。 参政王胤昌和总兵王绍禹只得再次拜见福王朱党洵,请求福王给守军发些赏赐,振作士气,再给些粮食和军需。 福王听罢,顿时大怒:“本王没粮食,即便是有,也是本王的,少什么你们找朝廷要去,不要来烦我。” 无论两人如何劝说、肯求,福王就是一个字,“没有”,三个字“啥都没有”。 并且还拿起茶杯砸到了总兵王绍禹头上,王绍禹心中冰凉,为你们老朱家玩命,还受如此欺辱。 心灰意冷的参政王胤昌,受尽欺辱的总兵王绍禹回到城中,登上城门,王绍禹看着跟着自己的军士,已经只有三千多了,这回又是李自成亲自带兵攻打洛阳,感到没有出路,一时悲愤,举剑就要自刎城头,幸亏被手下拦住。 一个七尺男儿忍不住内心凄凉,在城头大哭起来,哭声在城头回荡城头每一个人心头,王绍禹觉的自己对不起军中兄弟。 接下来又是两天激战,守卫洛阳的大军已经支撑不住,在兄弟们的劝说下,王绍禹所部千数名士卒在夜里起义,开北门迎李自城大军进城。 参政王胤昌得知王绍禹投降,跑到城头,大骂王绍禹不忠,王绍禹听着一言不发,王胤昌骂完后拔剑自吻于洛阳城头。 很快李自成的大军进入洛阳,在百姓的指引下,围住了福王王府,还没等派兵攻打,早就有王府里的下人打开府门,引导起义军入府,在王府后花园的一个土坑里躲藏的福王朱常洵被几个士兵捆起来,用绳子拉着,一路拖到了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第一眼看去,就是一种感觉,好大一坨肉。 “谁把福王给捆上了,快给福松开,请福王上坐”。李自成坐在大厅中间,喝着茶说道。 福王大概吃的太多,脑子也坏掉了。听完李自己让他坐,还就真要找椅子要坐下,屁股刚挨到椅子边,李自成身边一护卫,一脚踢飞了椅子,福王防备不及,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由于太胖,一个人竟然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打滚。 一众人等哈哈大笑。 “不想太祖英明神武,子孙却这等废物”。李自成一阵摇头,起身来到朱常洵边上,看着在地上的福王说: “福王千岁,我等向你借两样东西,不知福王肯借吗?” “小王有的一定借”,起不来的福王朱常洵只好躺在地上回答。 “这一吗,是粮食,听说洛阳的存粮可养河南十年,不知是真是假?” “不知要借多少?”福王一听借粮食,不由的心疼起来。 “不知福王可借多少?”李自成也不看他,只是发问。 “借你一半如何?本王粮食也不多了” “福王真是大方”,李自成见福王如此蠢笨,也没了和他说话的兴趣。 “第二吗,为安抚人心,还需借福王一件宝物”。 “如果有用,小王凡有的,你拿去便是” “多谢福王” “来人,推下去砍了,”一声令下,两个护卫过来,就要拉着地上的福王朱常洵走。 “啊!不要杀我,我的粮食,家产全给你所用,不要杀我” 这两个护卫,竟然拉不动福王,又来了两个才拉了下去。 福王府外,福王朱常洵被按在一张木凳上,一把大刀对着朱常洵的肥脖子,就劈了下去。一头硕大的猪头滚落在地上。四周观看的百姓,不禁拍手称快。 一个军官走在人群中:“传闯王令,开仓放粮” “日日夜夜迎闯王 白天迎了不纳粮 夜里迎了给仓粮 …… 不久福王的大猪头就挂在了洛阳城头。接着肥胖的身本被吊在一根木杆上,点了天灯,洛阳全城都能观看到,日夜不熄,足足点了一个月。 洛阳的陷落,使大明整个北方真正意义上陷入了混乱。 第49章 关宁再战 在得到关宁一线明军撤走四万后,皇太极开始调动人马,表面是攻打关内四镇,其实真正皇太极想得到了是山海关。 如果你从空中看就明白,只有靠海的一条线路可以快速从东北进入关内,而两侧,不是大海就是群山。 直接攻打山海关,几乎不可能。可如果不拿下山海关,不论清军入多少次关内,也只能算是骚扰,无法长久占据四镇,山海关已经成了大清南下的一根毒刺 迁安和滦州,就成了重要目标,皇太极命多尔衮和多铎佯攻山海关,使吴三桂不敢分兵支援关内。自己带着两黄旗,豪格和阿齐格的两旗人马,加上三万汉军旗,众多大将进关内。 如今的大清,不仅可以生产火枪,还可以生产出比明军都厉害的火炮。 足足二十门最新的火炮亮相战场,还是按照老套路,六万大军沿着小道,穿过燕山山脉,从南冷口,平台岭进入关内平原。 南冷口,平台岭就成了皇太极大军的粮草囤积地。 明军的斥候在获得消息后迁安、迁西、遵化、滦州四镇都严阵以待,这次清军不再突袭,而就是正面硬刚。 迁安是四镇的连接地,拿下迁安,可以把明军左右两部队大分拦腰切断,心中急于表现的豪格主动请命,带着两万人马,二十门新式火炮,开始对迁安城开始进攻。 刚刚花费重金修筑的迁安城,迎来了真正的考验。 连着数天,火炮一顿发射,迁安城头已经被轰的乱作一团,习惯的用炮的明军,没想到清军也会有威力远超他们的火炮,无数守军死在了城头,原先大明守军架在城头的火炮也被全部击毁。 三天后,一万步军在大炮和骑兵弓箭掩护下,开始强攻迁安,守城的总兵正是王朴,打了多年的仗,他也根本没见过这么多的火炮一起攻城,加上士兵都是新兵,没经历过大战,看着火炮飞来,把城上的士兵砸的血肉不能分辨,一具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前一分还在说话的兄弟,下一刻就少了半边身子,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和迷茫。 如果你过得自己坚强,那是因为你没有面对过死亡,当死亡就对着你笑时,我们都会失魂落魄。 一天强攻下来,清军数次攻上城头,王朴硬是带着亲兵上城头厮杀,把清军赶下去,双方如此反复,城上城下死尸体遍地。虽然死伤巨大,但皇太极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在这期间,皇太极的一道敕令,一支清军在夜色的掩护下,历离开了迁安城驻地,偷偷埋伏在迁安与滦州的路上。 皇太极坐在大营里他在赌,赌滦州的明军一定会支援迁安,这个叫围点打援,是他在读《金史》时看到的,当初他们满人祖先就用这招经常打赢宋军。 这时的栾州的总兵换成了李九亨,李九亨原是迁西的总兵,这次换防到了滦州,一向与王朴不和的他,本想着在栾州看热闹,但接到蓟州都督刘策的命令,不得不去增援迁安。 原本想着去做个样子,转一圈遇到清军就撤回来,于是留下五千人,带着一万军士从栾州出发,本来一天就能到的路,他的大军只走了一半,见天色已晚,就直接安营。 守在这里的正鳌拜,看到这样一支援军,不由的心头一喜,半夜时分,发动突然进攻,五千骑兵,一万步军把李九亨包围。 鳌拜亲自带队,一路冲杀,杀进了没有防备的大军之中,并在大军之中活捉了李九亨,见自家总兵被抓,士兵们不是投降就是逃跑。 原本皇太极给鳌拜的任务是阻击援军,可看到李九亨时,他脑子出现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带着这个李总兵去炸开迁安城的大门,让豪格大军顺利占据迁安。 另一个想法是直接带着李九亨攻取栾州。0 鳌拜一琢磨,打下迁安只是陪衬,如果拿下栾州,就是件大功劳,但皇太极并没让他这样做,请示肯定来不及了,怎么办? 不管了,汉人不是讲,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 让汉军旗的步卒反穿明军盔甲,直奔滦州而去。 来到栾州城下时,天还没有全亮,鳌拜手持匕首,顶在李九亨的腰上,李九亨无奈之下前去叫门 守军一见是自家总兵带着人回来,还以为有追兵,赶忙放下城门,清军一拥而入,鳌拜兵不血刃的取到了胜利,栾州时隔一年,再次落入清军手中。 当皇太极收到鳌拜攻占滦州战报时,一脸疑惑,当了解事情经过时,皇太极直接放弃攻打迁安,集合大军从滦州打向北京。 两天后,四万大军打到了蓟州(密云)一带,蓟州都督刘策大惊,要是过了蓟州,后面就是一马平川,距离北京不过几十里了。 立刻调动在蓟州的三万人马,不顾一切的冲上去阻拦。 而迁安城里的王朴,发现不顾一切攻城的清军,突然全部奔向了滦州方向,就知道滦州出事了, 而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不选择坚守迁安,要不选择出城回救。毕竟迁安可失,北京不能出意外啊!。 王朴一狠心,迁安不要了,带着整整一万人,也冲向了栾州方向。 原本是对清军的消耗战,清军处境不利,了由于李九亨的大意,这下子成了明军的恶梦,皇太极见蓟州军发了疯一样的拼命,虚晃一枪,又返军栾州,在这里遇上了从迁安过来的王朴大军。 因为攻城不顺心的的豪格,见到王朴,双眼发红,直接迎了上去,带着两万人打了起来,整整一天,王朴大军,一万川军新兵,打的相当给力,豪格两万人马,愣是没有全面压倒这支万人明军。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倒下,剩下的不到五千人了,王朴直接带兵逃离战场,向关内昌黎方向逃走!过了昌黎就是山海关。 皇太极告诉豪格,带着两万人守住滦州半月,他自己带着去追击王朴,目标 山海关! 第50章 迁都 皇太极在追击途中,顺便占据了空城迁安,让弟弟阿齐格在这里防范遵化和迁西来支援的明军,而他自己继续追着逃跑五千明军。 实际上迁西和遵化的明军因为害怕被伏击,并没有出城援救,只是不断派斥候去迁安一带侦查。 而豪格防守的滦州城,压力要大的多,朝廷不断要求蓟州都督刘策收复滦州,大军不停进攻栾州,并且周边援军也不断到来。 王朴带着几千人从昌黎又逃到抚宁,被吴三桂接应到山海关才算安全,皇太极这次把山海关里的吴三桂两头堵死,想找机会打下这座大明的万里第一关。 山海关另一头的多尔衮和多铎,经过数日强攻。勉强拿下了要塞宁远,但也付出数千精锐的代价。所以当他们越过宁远到达山海关外最后一座大明城池绥中时,也学聪明了,只是用火炮打一会儿城墙,再用兵试探一下,绝不强攻。 两人在大营里,一边想着打仗的事一边聊着天,多铎对多尔衮说:“大哥,都要像打宁远这个样子,我们手里的大军迟早要耗光,我看皇太极没安好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上回的遇刺,让皇太极连我们也有疑心了。按汉人的说法,让我们攻打山海关,就是要消耗我们的实力,这叫阳谋。但我们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这样装下样子。” “大哥盛京城里来信了,那位估计不行了......” “她快点死才好,我们就可以撤兵了” 多尔衮望着眼前的要塞,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眼前的这座城池和它后面的雄关,就是再多几倍的人马,他也没信心能打下来。 皇太极的两头合围,并没有吓着吴三桂,山海关城防险要,再加上关内粮草够吃两年的。只要小心点,别让清军钻了空子,打下山海关是不可能的。 可皇太极大军出现在关内,像是在大明京师头上挂了一把剑,可吓坏了大明朝廷,崇桢皇帝朱由检,召来大臣们商议如何处理,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赶走这伙清军。 但如今的情形,京畿重地前有强敌,后有叛军,帝国的大厦已经是摇摇欲坠,任是他老朱家太祖从棺材中爬出来,也得头大。 本来要讨论的是如何赶走叩边的清军,结果朝廷里不少人开始讨论起迁都,东林党大都分家在南方,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毕竟长江边上还有旧都南京,秦淮河边还有如花姑娘。 面对着时刻有性命之忧的北京,崇桢皇帝有些心动了,毕竟谁都不想死,谁都想睡个好觉。 动了心思的朱由检,下朝后叫来了妹夫巩永固、表弟刘文炳二人,询问两人的看法。两人也是迁都的支持者,也就劝崇桢皇帝早作迁都的准备。 并为他例举了迁都的好处,如保证国家稳定,可以依长江天险而守,让清军和起义军相互为厮杀。以后等有机会可学太祖皇帝,由南向北打过来,收复故土。 送 走他们二人,崇桢皇帝还是觉的没底,就又召见其它六部大臣,其中大部分都是赞同迁都的,这时的北方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而南方相对好太多了。 经过多日与朝中众臣的商议,崇桢准备下决心要宣布迁都南京,如果历史真这样了,至少大明还有半壁江山。可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这天朝会上,迁都议题一出,君臣难得一致同意迁都,崇桢皇帝正要让人书写圣旨。只听大殿外太监来报,懿安皇后来了。 懿安皇后是谁,就是他的皇嫂张氏,如果当年没有张氏,朱由检是当不上大明的皇帝的。 天启朱由校的妻子张嫣,一直居住在宫中,多年未曾露面,为何今日突然出现在朝上,一时间众人猜测不已,只有崇桢的妹夫巩永固、表弟刘文炳二人暗叫不好。 张嫣此时已经三十多岁,但依旧美貌无双,天姿国色。一身华彩凤冠服,缓步来到朝上,众臣赶忙跪地向张嫣行礼:“拜见懿安皇后” 崇桢这时也离开龙椅,下了朝台,来到张嫣近前,躬身行礼:“拜见皇嫂,是何事惊动皇嫂?有事差人来说一句便是。” 张嫣身形稍转,双手叠在腰间,同时避开崇桢的行礼,只说了句“不敢当皇帝这一大礼。“ “今日来是向皇帝请旨的” “皇嫂何来请旨一说,有什么事朕照办就是” 张嫣也不接崇桢的话:“今日只求你一道旨意,将我埋入昌平你兄天启皇帝墓中便可。” “皇嫂说笑了,百年之后,自然会与皇兄同处,可如今皇嫂康健,今日如何说得” “今日不来说,何日来说?”转瞬间张嫣就显示出六宫之主的气势,一国之母的威严。 这时的张嫣,面带愠色,抬玉指一点,指着崇桢说道:“你都要迁都了,难道我将来要去南京向你请旨吗?到时这京城怕早就是反贼和鞑子的地盘了,我与你皇兄如何相聚?不如在今日一了百了算了”! 崇桢听完,满脸羞愧,自己哥哥天启皇帝的陵墓就在昌平,如今自己说好听的叫迁都,实际上就逃跑,如何对得起传位于自己的哥哥。 我们的崇桢皇帝每每在关键时刻,就犯了举棋不定,耳朵根子软的毛病,被人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主意。由于心中的愧疚,崇桢放弃了自己与大臣们商定的事情。 对着张嫣 正色说道:“皇嫂勿要听信传言,迁都之事,绝无可能,天子守国门,皇嫂放心就是。” 得到了崇桢的保证,张嫣达到了目的,也给了崇桢一个台阶:“那一定我道听途说,听岔了,错怪皇帝你了,即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们商议国事了”,说完转身离去。 “恭送懿安皇后,”不少大臣望着张嫣绰约身姿,久久不能自拔,脑中迁都的大事都被张嫣倾城容貌占据,这群老色胚。 大臣们见崇桢改变了主意,也都知道被张嫣这么一闹,难再回转了。 “散了吧”,崇桢皇帝无力的挥了一下手,示意大臣们可以走了。 一件事情本来是好事,一但没做好,就容易变成坏事,所以人做事,最忌讳“议而不决、决而不行”。也就今天我们常说的“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迁都如此大的事,本来就已经搅动整个大明朝堂,可如今又随意停止,对国家大事如此儿戏的君臣组合,也是难得一见。 下朝的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到了一起,三五好友去商量着把家产变卖,换成金银,从通州上船,运往江南。 北京的房价就一路狂跌。(这是我们当代人多好的愿望) ”“ 第51章 海兰珠离世 当大明朝堂中为迁都拉扯的时候,皇太极在关内不停的攻打山海关,但一个月下来却没有什么进展。 后来鳌拜给皇太极出了个主意,让人抬着几门大炮到个山海关侧面的一座山上,居高临下,朝山海关内开炮。 这个馊主意一出,害苦了关内守军,每天都人心惶惶,虽然没死多少个人,但每天不知什么时候,就从天上掉下几个大铁球。巨大的惯性,把不少房子砸个大洞。也有几个倒霉蛋,被下落的炮弹砸成一摊烂肉。 你只要想想你回家的路上,楼上不定时的扔菜刀下来,你就能体会了。 这把大明守军搞的神经紧张,时刻向天上观望,脖子都酸了,惹的一群人大骂“这群鞑子坏透了,生孩子没屁眼。” 吴三桂也有点害怕,这万一晚上正睡觉呢,天上掉下一大铁球,砸不死也得吓死。于是他搬进城门洞里睡觉,再沉的东西,也砸不坏城墙,最多砸个坑。 可这种山上打炮的事,只是恶心人,并不能改变战局走向,皇太极大军依然没前进半步。 而在栾州抵挡明军二十多天的豪格,见滦州城防已损坏太多,半夜退出了滦州,来了迁安和阿齐格一起驻营在迁安城。 收复栾州城后的明军,终于可以让北京放心一点了,但也无力再攻打清军,双方就这样开始的了僵持,两个多月的围困攻打对山海关丝毫没有用。 通过这一次,让皇太极真正体会到了,山海关的厉害。事实中,山海关就从来没有被攻破过的历史,只有内部人打开献城的记录。 正当蓟州都督刘策为收复迁安绞尽脑汁的时候,从盛京传来一个消息,挽救了这位刘大人的脑细胞。同时这个消息也让皇太极心烦意乱,再也无心恋战。 原来皇太极心爱的女人海兰珠病危,随时可能不测,从盛京到关内至少也要五天,皇太极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五百亲卫从来时的路赶回盛京,临走时吩咐豪格代他管理军务,安排大军撤离。豪格在撤离前把迁安城拆了个七七八八。 攻打绥中的多尔衮接到撤军的旨意后,也如释重负,撤离了战场。 蓟州都督刘策就这样,又莫名其妙的收复迁安。 随着攻入关内清军的撤离,叶布书在宣府牵制明军也就没了什么意义。叶布舒大军退回大同,临走写了一封信,告诉这位宣府郑总兵三日后接收张家口。 宣府总兵拿到叶布舒的信,对叶布舒满口称赞,“这个满人小王爷挺讲究!” 叶布舒刚退回到大同,一封密信也通过草原,从盛京送到大同叶布舒手上。 密信中告诉叶布舒,皇太极因为海兰珠之死,伤心的忽而昏迷,忽而减食,常常“圣躬违和”,要他做好随时回盛京的准备。 叶布舒知道皇太极时日怕是不多了,接下来为争夺皇位,又要乱套了! 看完,叶布舒拿到火边,点着扔到地上。 大明和清军的第二次关宁大战结束了。 皇太极一路上马不停蹄,人不下马,终于赶回盛京,来不及解下甲胄,就来到海兰珠宫里。 皇太极来到海兰珠床榻前,一把攥住海兰珠的手,呼唤海兰珠的名字。 此时的海兰珠,面无人色,气如游丝,恍惚间听到皇太极的声音,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床边的皇太极,嘴角微动,努力的说了一句话: “你终于回来了,我可以安心了,”说完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抬手去抚摸一下皇太极的脸,手臂刚刚抬起,就没了力气,气息全无,离开了他心爱的男人,去和她的儿子相会去了。 皇太极把海兰珠抱在怀里痛哭不止,海兰珠死了,死在了皇太极怀里,死在了他心爱的男人怀里! 先是子死,后是妻亡,接连的打击让皇太极不堪重负,丧失了斗志,整日不是独坐沉默不语,就是手持佛珠默念经文。 皇太极每当想起才三十三岁,正是风华之年的海兰珠。悲恸欲绝,一连多日寝食不安,更有几次昏死过去,守候的太医经紧急抢救,皇太极才又渐渐苏醒过来。 皇太极的种种混乱的行为,让大清上下不安起来,这样下去,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许多大臣建议赶快举办海兰珠的葬礼,让这件事情过去,让皇太极从悲痛中摆脱出来。 按照皇太极的要求,礼部很快就送来了海兰珠的谥号,谥号为敏惠恭和皇后,按大清皇后标准安葬! 十一月皇太极在盛 京为举行了隆重的丧礼,并请僧道人等为海兰珠布道诵经,超度亡魂。皇太极亲撰了祭文,就连属国朝鲜、草原蒙古各部都遣使臣来吊祀。 为了能和海兰珠死后也能在一起,皇太极下旨暂时将海兰珠安葬于盛京地载门外五里的一处墓地。告诉大臣们等他自己死后,就将两人一起葬入皇太极的昭陵,对应一句老话“生不能同眠,死也要同穴。” 看着皇太极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不少大臣开始上书,劝说皇太极要以大清为重,把心思从对海兰珠的怀念中解脱出来,积极处理国家大事。 看到这些奏折,皇太极也开始反思自己,他也觉的这些人说的有道理,开始努力从悲伤中走出来。 但每到夜幕降临,皇太极就又想起了海兰珠,还有和海兰珠的儿子,整夜无法入眠! 督察院参政祖可法、张存仁联合几位大臣等上奏折谏言皇太极要合理控制情绪,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忘掉皇帝的职责,这就是在直接的指责皇太极,皇太极看完,直接把奏折扔出去并下旨申饬说对皇后不敬,罚其回家思过半年,这还算是对大臣的小惩大诫。 但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不长眼的官员办的一件事却让皇太极龙颜大怒,下了重手。让所有人知道了皇太极内心是多再乎海兰珠,从此没有人再敢触皇太极的这个霉头。 第52章 杀一敬百 盛京户部参政曹海,是镶黄旗的包衣奴才,在奴尔哈赤的年间就跟随作战,二十年间,大清国与明朝在辽东的大小战斗几乎都没落下,因为打 战勇猛官职也不断上升。 奴尔哈赤死后,又跟着皇太极四处征战,后来皇太极见他年岁大了,不忍老将还在军中冲杀,就让豪格在户部给你安排了个五品小官,曹海也倒是聪明,没用多久,就和主管户部的豪格打成一片,成了心腹。 原来曹海发现一件事,豪格特别在意了解皇太极的一切,于是曹海就时不时的把自己跟随便皇太极时的事情讲一讲,尤其皇太极喜欢什么样的人,遇事通常会怎么想,一点点放出来 给豪格听。 一直醉心于大清宝座的豪格对这些十分看重,他希望通过这些信息,能把握住皇太极的思维,给自己争取一条通向皇位的捷径。 曹海的官位,也不断攀升,两年的时间,已经是正四品的户部参政。 因为有豪格的支持,曹海在户部几乎是无人敢惹,人称“户三郎,第一是豪格,第二是户部尚书,第三就曹海了。 随着官位的上升,曹三郎在外应酬的机会也多了起来,不少人也开始巴结曹海,经常请他去盛京一座叫袖香楼的妓院寻欢作乐,渐渐的去的次数多了,曹三郎就越来越看不上自己早年得媳妇,把媳妇赶回了娘家,古语讲,“家无贤妻必有横事。”这不,横事很快就要了曹海的命。 在袖香楼里,不断结识狐朋狗友,一来二去,都成了色中好友,三两日不去一回,就觉的浑身不自在,东北话叫“刺挠”。 尤其是最近刚来了一位名叫如意的姑娘,美的不可描述:体柔胸圆腰下丰,面如朝霞,肤如映雪,白里透红,好看的不得了,每次曹海都要点她来陪自己喝酒。 常来这里的,还有另一位大人物,辅国公扎哈纳,扎哈纳也是当年随初追随奴尔哈赤的将领。并且还是满人皇族,与大清皇帝同宗。多次跟随多尔衮带领的大军征战大明关内。后来因为军功皇太极授给他镇国公的爵位,作为一个旁系皇族,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漕海和扎哈纳原本并不熟悉,可来的花楼次数多了,也就混到了一起,还成了无话不讲的好朋友,铁哥们。真应了人们常调侃的顺口溜,人生”四大铁“ 一起扛过枪,战友 一起分过赃,贪污 一起同过床,夫妻 一起嫖过娼,色友 本来有钱有地位的两人,有点破爱好,也没人管,但不巧的是,当他们 正迷恋如意姑娘神魂颠倒的时候,海兰珠去世了。 从开始办丧事算经历了半个月,出殡后还要全国守孝一个月,在这一个半月里,别说妓院,就是说书的都得闭上嘴, 可习惯了花花世界,男欢女爱的曹海和扎哈纳有点按耐不住了,曹海最后想出了一个主意,把袖香楼的小娘子们偷偷接到自己的宅院里,反正他的媳妇也不在家。 扎哈纳毕竟是皇族,觉的与情与理有点不合适,可架不住色心萌动,就同意了曹海的办法。 很快就找到袖香楼的老鸨子,付了银子,用几辆马车,拉着十几个姑娘来到了曹海的宅院。随着姑娘们的到来,曹海也就接着奏乐,接着舞了。为遮人耳目,曹海让下人们把房屋所有窗户用布挡住。 还没到晚上,就开始了寻欢做乐,扎哈纳这时也来到曹海家里,加入到天上人间的娱乐中。 曹海家中有一下人是娘家带过来的,对曹海本就不满,见又把一群妓女弄到家里更是生气,但他一个下人也没有办法。 在第二天外出采买东西时,遇到了多尔滚家里一个仆人,就对着这个人发泄了自己的不满,两人在街上一聊天,结果多尔滚家的仆人就回去晚了,被多尔滚发现,这个仆人就说出了回来的晚的原因,原本以会受责罚,可没想到非但没罚,还赏了他一两银子。 豪格的亲信,多尔衮怎么能放过。第二天,督察院官员的一封举报信就来到了皇太极书案上,皇太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悲伤如斯的时候,自己的臣子们却如此欢乐。多时积压的怒火化成了滔天的巨浪。 天刚黑,五百正黄旗军士直接来到曹海宅院,也不敲门,带头的军官直接一脚,把大门踹开,巨的动静把邻居都惊动了,可沉浸在轻歌慢舞中的曹海和扎哈纳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五百军士冲入院中,用刀划开遮挡,在屋中把一众人等全部抓获。 姑娘们也不在歌舞了,吓得蹲在墙角,曹海和扎哈呐看到正黄旗的兵马也知道大事不好,除了皇太极,没有人可调动两黄旗的人。 皇宫大政殿中,皇太极看下面跪着的两人,面无表情。 “曹海,你眼里还有皇后吗?还有朕吗?” “一国之后,如一家之母,国母新丧,而你却在日夜欢歌,要是朕哪天死了,你该如何庆祝?” ”奴才有罪,都是奴才一个人的错,请杀了奴才吧,只求皇上开恩不要迁怒于奴才的家人,”曹海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有主动认罪,才有可能不连累家人。 其实这个罪可大可小,看他为大清四处征战,又跟随自己多年,本想放过他,可一想到海兰珠新丧还没出半个月,就怒由心头起,来个杀一敬百。 ”推出去,立刻处斩,头颅挂在城头,让大清官民看看,这些不肖之人的下场。“皇太极一声令下,给曹海判了死罪,念在他还有功与大清,并没有波及他的家人。 见曹海被推出去处死,扎哈呐彻底慌了,磕头职捣蒜的乞求皇太极饶恕。 皇太极看着这个同宗的家伙,一脸痛恨,开口训斥: “你是我爱新觉罗的子孙,国母新丧,你还要四处寻欢做乐,你对的起我们的列祖列宗吗?你还配叫爱新觉罗吗?” “来人,将爱新觉罗-扎哈纳的宗籍除去,贬为庶人流放海西,不准他再姓爱新觉罗,他不配。.” 随着两个色鬼的一死一流放,多次搅动大清政局的女人海兰珠也渐渐淡忘在世人的记忆里,可一直想念她的皇太极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很快大清国也将迎来一场更加巨大的动荡。 第53章 城下遇僧 大同城里的狐仙庙,这几日香火好的很,不少老太婆都带着孙子、孙女来烧香,但这庙里的师徒俩却不是很高兴,这年头百姓太穷,拜的人虽多,却收到几个银子,但人们提的愿望要求却越提越多。 在狐仙塑像后面打坐的萨满法师冷吉僧不住的感慨:“穷人的钱难赚啊!” “那师傅我们找富人去,他们有钱。”徒弟在边上出主意。 冷吉僧斜了一眼徒弟:“你说的为师能不知道?可富人在哪里?脸上写着富人两字吗?” “师傅,那街上穿的好的,吃的满身肥肉的一定有钱,就是富人。” “穿的好的,可能是骗子,身上肉多的可能就是个吃货。”冷吉僧总结给徒弟听。 “想要有大钱,就得去乱的地方,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吗!” “师傅,听说河南就很乱,要不我们去河南吧” “那不是乱,是兵荒马乱,去了怕回不来,让师傅想一想吧!” “师傅,藏地的法场要多少银子才能建起 ,我们还没化够吗?” “没有呢,难得来一回,得多化点银子,要不以后没机会了。” 第二天,经过 一夜思考的冷吉僧师徒两人收拾好家当,告别了狐仙庙,以五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一个商人,准备离开大同向着河南出发。 城头上,叶布舒和带着护卫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等着盛京城里皇太极的一纸诏书。去参与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斗争,叶布舒有点莫名的小兴奋,这样的级别的的交铎,是他从没有经历的。 另一个兴奋的原因是如果自己计划成功,从那以后,历史将会真正的被自己改变,他要试着实现自己和洪承畴定下的政治理想。 还有另一件他关心的事,就是孙传廷,叶布舒对这个忠贞的明朝人极有好感,一直认为要不是崇桢瞎指挥,李自成、张献忠这俩人都无法活着走出陕西。 叶布舒一直想尽各种办法,想去改变孙传庭可悲可叹的命运,就算不归降自己,也想让他活下来,忠诚的尽头不该是死亡,而应该是鲜花。但目前看来,没有一点希望,挂着多路督师头衔的孙传庭,正在被逼向绝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后世林则徐的这两句诗最适描述孙传庭的一生。 他突然想起来,孙传庭的老家就在代州武卫(今山西代县),他的家人就住在那里,离大同很近。就派人找来韩竹清,让他化装成商人带上他的兄弟们,去代县找孙传庭一家人中,并暗中保护起来,将来有机会再安全的带到大同。韩竹清接到命令,从队伍里选了十个有点武艺的,当天就离开大同前往代州。 叶布舒对着南边的方向说了一句:“孙传庭,我能做到的,只有救你的家人了。” 安排完这些,叶布舒就准备下城楼,回去休息。不经意间,看到城下一个藏人模样的萨满法师带着一个汉人,从大同城头走过,一时好奇,这大同城里什么时候住藏人了,就吩咐士兵把那两个人给带上来。 一队士兵很快就把两人带到城头,这个藏人萨满法师面颊黑红,一看就是长年被高原紫外线照射后,才会有的高原红。 “你是唐古特人(西藏)?你叫什么名字?” ”不错,本法师来自唐古特,是波苯教(苯教)首席大弟子,在汉地多年,有一个汉人名字,叫冷吉僧。 波苯教?叶布舒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波苯教就是后世称为苯教的西藏本土宗教,历史极其悠远。 “法师不远数千里来到这里来做什么?”叶布舒有点不理解,难道他是来这传教的吗? “不瞒这位,本法师受我师傅之命,来汉地筹集银两,要在藏地各处重建波苯教法场。 “是化缘啊!相见就是缘分,本王送你一千两银子,钱不多,法师收下”。 ”请问法师为不去盛京找我大清朝廷寻求帮助,有大清的支持建几个道场怕不是难事吧!” “莫要取笑了,你满人信那大乘密宗(黄教),如何还会支持我教。” “法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 “明知不行,为何还要去试?”法师有点疑惑的问。 “看来你是没想明白,算了,若有缘我们再见时,你还没有想明白,我就告诉你,来人,取一千两银子让法师带走。” 虽然冷吉僧不认同叶布舒的话,但人家大方给了赞助,也就不在多言反驳。 “请教贵人大名,将来功德林中必有贵人大名。” “爱新觉罗.叶布舒” “如有一天我们在唐古特相遇,我定会为贵教建一法场。”叶布舒留下了自己的许诺。 “茫茫天地,如此之大,如保相见?”冷吉僧心里认为叶布舒是在信口开河,并不当真。 萨满巫师带着他的徒弟告退,小徒弟用口袋背着叶布舒给的银子,找了一家店铺换了二十两金子,放在包袱里。 看着远走的萨满巫师,叶布舒没想到自已还能遇到在书籍里才有的苯教法师,这个冷吉僧,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个什么有名的人,看来也是历史中匆匆一过客。 冷吉僧一路走,一路在想着叶布舒的话。直到快到太原时,他才想明白,威胁权力的东西必定会被消灭,维护权力的东西一定会被扶植。 如果他苯教也能起到维护大清的作用,大清也一定会支持他的,汉人喜欢讲平衡,两家相争,皇帝才坐的安稳。 大清朝扶植黄教(佛教一派),不就是为了国家统治吗。但黄教一家独大,朝廷也末必放心,这才是振兴自己教派的机会。 不由的想起了苯教当年为何衰落,不就是一家独大,染指王权,竞然想和当时的吐蕃国王松赞干布叫板,才被打压没落的,让密宗有了做大的机会。 一时间大彻大悟,世间的事,看着复杂,不过是有用没用罢了。 “徒弟,我们不去河南了” “那我们去哪里?” “你我师徒去西南,取道四川,回昌都去,在哪里等待机会”。 “可我们银子还没有化够!” 冷吉僧对着小徒弟郑重的说道:“那位贵人说的对,是师傅一直执着于表象,没有看明白这世间的种种,今天师傅明白了,银子救不了我教。权利!只有权利才是我们应该寻找的,我能应该依靠的。” 小徒弟也没听明白,反正一切师傅做主,师徒二人买了两匹马,朝着四川方向而去。 多年以后,当叶布来到高原时,两个人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叶布舒一个无心的举动也开始对藏地宗教有了深远影响。 第54章 试错 时光如白驹过隙,丝毫不给人停留的机会,一切喜怒哀乐、恩怨情仇都会给碾压的粉碎。岁月嘲笑着我们的努力,而我们也努力的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史书中的只言片语,悬崖上的封狼居胥,黄土地中的一块石碑,皆是我们的过往。 人生不足百,常怀千岁忧。 海兰珠的离世,给了皇太极感情上的创伤,精神上的萎靡,反映到身体上就是健康不断的恶化。皇太极感觉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作为一个还算英明的帝王,他没有忘记自己最后的职责。把大清国交给谁?便成了皇太极最需要决定的事情。 一个个可能的继承人在他脑子里不断出现: 第一个就是豪格,年富力强,对大清国土的扩张也是贡献巨大,他将来也一定可以为大清开疆拓土,但大清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勇士猛将。 豪格性格中最缺少的就是担当,当初豪格逼死自己的福晋,就让皇太极内心不满。虽然表达了忠诚,但方法极其愚蠢,让不少人以为是皇太极心胸狭窄,非要杀了自己的外甥女。 豪格做大清的皇帝,朝政只会一天天混乱不堪。 第二个想到的就是叶布舒,自己的这个儿子,有才华有智慧,但少了一些霸气,另外他身上汉人气息太浓了,如果是和叶布舒第一相见,大家看他的言行举止还真会把他当成个汉人子弟。 最主要的是他的出身,叶布舒是蒙古林丹汗的后人,有着蒙古黄金家族血脉,如果他当了皇帝,如今许多的清朝将领就是杀他祖先的仇人,他会报复吗?这些朝中将领能安心吗? 那样大清内部会很长时间安定不下来,丧失进取天下的机会,甚至可能导致大清的分裂。 还有自己的弟弟多尔衮、多铎、阿齐格,除了多尔衮,其它都是有勇无谋的家伙。 多尔衮到是有勇有谋,但为人霸道、嗜杀成性,他当皇帝,自己的几个儿子能有活路吗? 再说大清改汉制、习汉文多年,人们都认同了子承父业的说法,满人原来那套弟承兄位的做法已经没什么人支持,如果这么做了,大清的汉臣们怕是要离心离德了。 他甚至想到了只有几岁的福临,可福临年岁太小,主弱臣强就在眼前,他的母亲庄妃也正是壮年,这祸乱宫廷的历史上比比皆是。 长时间的忧虑,让皇太极的白发愈发的明显,早上梳头时也是大量的掉落。 自己该选谁?朕每个人都给你们机会,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了。 皇宫一道旨意,说皇太极身体有恙,命肃亲王豪格监国,代皇太极处理军政大事。 豪格接到皇太极的圣旨,又惊又喜,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有了回报,心情如同夏日里喝下冰水般畅快。 第二天,就去进宫给皇太极请安,想要推辞一下,做个孝子的模样。太阳刚升起,豪格就穿着一身崭新的亲王朝服,行走在宫中,只见豪格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宫中的人见豪格过来,都躬身行礼,豪格对众人视而不见,直接走过。 豪格眼中,不久的将来这皇宫就是自己的,他得好好看看。一路无语,来到皇太极寝殿,到门口时,还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话语心里默背一遍,他自信一定会感动皇太极的。 他跪在殿外求见,皇太极并没有见他,而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让他回去,并通过太监传话给他: “你是朕的长子,大清的亲王,要替父分忧,为国谋福,多担当国事。” “只要一心为国,凡事自己做主,不必事事汇报,”皇太极放权了。 没有在皇太极面前表演一番,让豪格觉得不完美,但皇太极嘱托他的话语很是诚恳,就像是认定他是太子一样的动听。 于是豪格以监国的身份坐在了大政殿中,望着台下众臣,看着身旁的龙椅,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 第一天监国,豪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上大殿来的,虽然此时已经到了深秋,但豪格却如沐春风,飘飘然如在云间。 站在下面的多尔衮,看着豪格志满意得的德行,不由得厌恶,一直在微闭双目养神。 洪承畴则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态度, 这时洪承畴送上奏折,说是由于多年征战,财物管理有些混乱,要重新梳理各部,统计战损和收获,以便日后使用。 洪承畴上报的事情不大,也是合理工作要求,这活儿交给谁呢?,豪格向大臣们中看去,无意间看到多尔衮,不由得来了气,多尔衮竟然在朝堂上睡觉,这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这个监国。看我不收拾你!豪格开口说话: “此项事务繁杂,牵扯太多,需要一位能力出众的人主办才行。\\\" 众臣听着豪格一本正经的说着,不知道他要找哪个人来完成。 \\\"依本监国看,只有和硕睿亲王才可以完成!\\\" 养神中的多尔衮听到豪格点到自己,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你这小王八蛋,刚当上监国,就拿老子立威,老子可不惯着你。 缓缓的睁开双眼,目露凶光,站在原地直接回答: ”启禀监国,小王最近染了眼疾,多有不便。请监国换其他人吧。“锅又甩回到豪格这里。 朝堂上不少大臣听完掩面而笑,多尔衮就差说出“老子不伺候你”来。 豪格见被多尔衮当众顶了回来,也就和多尔衮杠上了。 “既然睿亲王不愿意,那你觉得谁合适,推荐一人吧” “本王没有识人之能,更不是大清监国,请肃亲王你自己定吧” 多铎这时帮腔:“你是监国,这点事还要问人,到底谁是监国?” 一句话点燃了两派人的情绪。朝堂开始争吵起来,豪格监国的第一天就炸了锅,绝对是对豪格威信的打击。 满人们争吵,汉人大臣们则在一旁看戏,他们中不少人在观察洪承畴的一举一动。 范文程这时看不下去了,心想再这样下去,让皇太极知道谁都好不了,但看所有汉臣都没参与,他也不便出头,就移步到洪承畴边上,想让洪承畴调解! 小声说道:“洪大人,您该出面劝阻了,不能再乱下去了。”洪承畴看了一眼范文程,点点头表示认同。 只见洪承畴高声上奏:“洪承畴启禀监国,睿亲王既然有眼疾,不如再加派一人为副总管,总理此事,睿亲王稍加督促便可”。 多尔衮你不是有眼病吗,你不用干活,挂个空职,再找一个人来干活,这样双方都能找台阶下。 多尔衮也知道今天闹的有点过了,这么吵下去也不好,就坡下驴的说:“洪大人的方法可行,本王有空就去监督一下进展,”多尔衮退了一小步,算是给豪格面子了。 豪格就问:“洪大人,你推荐何人?” “大学士范文程范大人,”范文程没想到,洪承畴把自己这个劝架的人给装进去了,谁让自己出头了呢,只能认下。 “臣愿辅助睿亲王主办此事” “就这样吧,散朝!” 事情虽然结束,但失了面子的豪格气鼓鼓的拂袖而去!多尔衮等人见豪格被气走,哈哈大笑! 汉臣们则事不关己的样子,如往常一样下朝回家。 第55章 丢失的铠甲 朝堂上发生的一切,被人记录在案,一字不落的送到皇太极面前,皇太看的直皱眉头,嘴里念叨着:“一个不知轻重,一个不知高低,再看看吧”! 范文程不情愿的领了差事,虽有不满,但对工作他绝不怠慢,很快就召集兵部、工部、吏部官员,把大清从松锦大战到关内大战这三年多来的各项用度、支出及现存数量仔细统计。 满人八旗原本武器装备是各自己保管在家中的,遇有旗主召集打仗,旗人就自己带着装备参加战斗,大清随着汉人工匠的增多,各方面技术和生产能力都有了大幅提高,成建制的配发战甲,兵器、火炮就由兵部负责管理。一些原有的普通武器和简陋的皮甲还是由八旗各自保管。 尤其是最近几年,防护能力出色的铠甲,精良的刀枪、火器、每逢大战皇太极就会亲自下旨,让兵部下发给作战大军。 经过十多日清查,兵部官员把数目统计汇总,请范文程审查。范文程看完脑袋直冒冷汗,兵器还好发出和收回的相差不大,但精良的铠甲差额巨大。 大清最近库存精甲五万三千件,作战时发给各旗三万五千件,收回三万件,作战损毁三千八百件,中间相差一千两百多件,其中数目相差最多的就是在多铎和多尔衮带兵打仗的时候,有近一千件对不上,不知道哪里去了。 一千件作战精甲,神秘消失,没人知道去它哪里了,一千件铠甲武装起来的人马如果藏在盛京,可以一天内攻下皇宫,范文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人要蓄谋造反,他觉的自己把天捅破了。 范文程本想进宫向皇太极禀报,可一想现在是豪格监国,不能逾越了规矩,他分别写了两份奏报,一边派人报告给豪格,另一边派人通知多尔衮。 今日的豪格正在大政殿上处理各地奏章,一抬手一投足间,学着皇太极的模样。几天来的适应,豪格这个监国做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一举一动也带着皇太极的六七分神采。 豪格不时的向台下望去,此时多尔衮已经以眼疾的理由在家休养。朝堂没了眼中钉,豪格得意的一笑,心想:“没有多尔衮这个搅屎棍,这朝堂多么和谐。” 一名值班的小太监,接到刚送来的一些奏报,就用木盘托着,来到殿前书案,放在豪格面前,请他批阅。 豪格见有了新奏章,就拿起来阅读。这奏报是范文程写来了的,上面详细的说明了多日来清理事项的进展,特别提到了有一千件精甲不知去向,是否还接着查,怎么查请豪格定夺。 拿到奏章后,豪格也是一惊,这么多铠甲不见了,尤其还是和多尔衮有牵连,随后有了主意,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下雨有人送伞,困了有人送枕头。 不管最后和多尔衮有没有关系,豪格也要借着这机会恶心下这个和硕睿亲王,让他知道和自己作对的后果!” 立刻批示:滋事重大,关系国本,定要严查到底,不论何人,敢阻拦者,直接拿下,有嫌疑者直接锁拿。 同时又下了另一道手令:鉴于与睿亲王多尔衮有关,为避嫌疑,请睿亲王多尔衮暂时回避,免去了多尔衮的闲职。 多尔衮正在自家院子里活动身体,拿着一把军用长刀练习砍杀。下人给他拿来范文程的报告,他并没有停下还是接着耍大刀,只听院中“呼呼”风声。 一边耍着一边对着下人喊:“有什么事你念给我听。” 听完内容后,停下手中长刀,一用力,长刀插在边上的树干上,自言自语说道: “丢点盔甲很正常,每次打仗不知道丢多少,再说本王也没有私藏,不用管他,”多尔衮并没有在意。 多尔衮打仗期间负责多尔衮大军领取战甲、物资的是多尔衮家的包衣奴才,巴尔布善,这个人对多尔衮很是忠心,并且任劳任怨。多尔衮多次想提拔他去朝廷当官,他都拒绝,就愿意跟着多尔衮,可以说是多尔衮最相信的一个人。 因为还涉及到兵部,负责管理发放的参政图尔丹格和巴尔布善一 同被豪格传到大殿问话。 在家里休息的多尔衮听到巴尔布善被刑部带走,自己挂的空衔也被去掉时,才意识到出了问题,急忙带着人去兵部,找到忙着干活的范文程。 多尔衮见到范文程直接破口大骂:“你这个奴才,你背着本王做了些什么?” 范文程不敢回嘴,只得如实报告:“王爷息怒,奴才会同兵部、工部官员多次核查,确实有近千件精甲不知去向,其中多数是王爷府里的巴尔布善经手,本想找他本人询问,不想肃亲王觉得事情重大,要亲自过问,巴尔布善和兵部参政图尔丹格一同被传去问话了。” 多尔衮气恼的回应:“什么问话?我看就是问罪,就是冲着本王来的。” 走!多尔衮闹完兵部,带着人离开了。见多尔衮离开,兵部里的官员一个个长出一口气,抹着头上紧张的汗水。 大政殿里,豪格对图尔丹格和巴尔布善问话。 “图尔丹格,兵部物资发放,你可仔细核查?” “回禀监国,奴才仔细核查多次,发放、回数目可担保无误。” 听完图尔丹格的回复,豪格满意的点了下头,又接着问跪在地上的巴尔布善: “这回你说说吧!兵部数目无误,你那里如何有误?” “回肃亲王,战场拼杀,损坏自然较多,再者将士们的尸首都不一定全能找到,何况是几件铠甲!” 豪格本来就不高兴,尤其是这个巴尔布善不称呼自己“监国”,而叫自己亲王就很不爽了。这个奴才和他主子多尔衮一样,都蔑视自己,多尔衮我拿他没办法,你一个奴才我还整治不了你吗? “好一张利嘴,要是本监国没带过兵、没打过仗,说不定还真让你给蒙骗了。”豪格拉长了语调,不住的冷笑。 “要说十件八件不知去向,本监国还是信的,可三年来为何就只是你经手的少了近千件,还不如实招来” 巴尔布善见豪格语气不善,心里有点紧张,但嘴上依然倔强: ”回禀肃亲王,三年来我部打的仗不计其数,难免有记录错漏的地方,时间太长奴才确实想不起来了。“ “还在嘴硬,是你真想不起来,还是有意欺瞒,只有你自己知道,既然你想不起来,就找个能让你想起来的地方。” “来人,将巴尔布善押到刑部大牢,没有本监国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图尔丹格见豪格要把巴尔布善关到刑部,就想开口劝阻,毕竟这只是在调查,还没有要闹到刑部的地步。 “王爷,能否让他回去仔细查找,然后再做决断?” 豪格听完,瞪了图尔丹格一 眼,“本监国自己有主张,你不必再说。” 第56章 局中局 随着巴尔布善被关入刑部大牢,一天之内,盔甲丢失案传遍盛京城各处,大小官员都都在私下议论,加上又有传言皇太极病重不能理政,大家各种遐想、猜测和大街上的流言一起满天飞。 几天之后,民间就传出是多尔衮私藏数千盔甲和兵器要逼宫谋反自己当皇帝。 又过几天传说皇太极已经病故,豪格和多尔衮在争抢皇位,巴尔布善行刺豪格被抓。 开始是传言,但随着时间的发酵,多尔衮、多铎的部下开始躁动起来。如果自己主子真要造反,他们跟不跟着,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危险。 将领们的不安,直接影响到下面的大军,分属豪格和多尔衮两派的军队,开始互相猜疑,暗中防备起来。 多尔衮得知巴尔布善被关进刑部大牢,怒火中烧,这就是豪格在打自己的脸,带上护卫闯进了刑部大牢要抢人。 大清国谁人不知睿亲王多尔衮,没人敢拦阻,只好向主管刑部的郑亲王济尔哈朗汇报。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的牢房,看到巴尔布善关在里面,就命令典狱打开牢门放人,典狱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 “王爷啊!没有旨意打开牢门放走嫌犯,小的怕是要发配海西了,请王爷息怒”! “你怕发配,就不怕本王现在就杀了你吗”? “奴才当然怕死,王爷杀了奴才,奴才家人还能有人照顾,可奴才打开牢门放了人,奴才全家就要跟着去海西喂鱼了”! 多尔衮听完也知道为难这个小典狱没什么用,狠狠一脚将这个家伙踹到一边,从侍卫手中抽出腰刀,一刀砍在牢门铁锁上,打算劈开铁锁, 正在这时,刑部两位堂官赶到,大喊一声:“睿亲王快住手,王爷这是要造反吗?” 多尔衮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后面来了两个人 刑部承政车尔格和索海。 见到两人,多尔衮没好气的冲着两人叫嚷:“车尔格、索海正好你们来了,你们把人给本王放了,要不然把你这刑部大牢点了,烧个干净。 车尔格、索海走到多尔衮身前说道:莫要说笑了,郑亲王知道你在这里,让我二人转告一句话,现在王爷离去,他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本王要是不走呢?\\\"多尔衮并不惧怕。 “郑亲王说了,睿亲王想必是有主见的,未必听他这个长辈的话,到时郑亲王就要亲自来此,陪王爷到宫中去皇上那里论论道理,到时睿亲王想必会有许多话和皇上讲的。” 皇太极的名字出现在多尔衮脑子里,多尔衮心里一紧,暗想:“糟了,光顾着和豪格斗气胡闹,忘了皇太极还在后面看着呢。”顿觉后悔就想撤走,但又不好直接走人,怕被人笑话丢了脸面,正在犹豫不决时,刑部承政车尔格对多尔衮小声安抚:“王爷放心,你的人在我这里,没人动得了他,睿亲王你自小智勇双全,为何却被一个临时的监国搞得乱了分寸。“说话时把“临时的监国”这几个字说的特别重。 车尔格一语中的,说中了多尔衮内心,多尔衮性情粗暴,但并不糊涂顿时清醒。 ”他妈的,差点让一头猪(豪格)搅乱我的心绪,快走,离开这非之地,”在内心拿定主意后立马开始表演:“本王有脚疾,不便行走,你们俩背我出去!” 多尔衮耍起了无赖,车尔格、索海两人无奈,只得背着他出了刑部大牢。刚到门外的多尔衮立刻上马,带着护卫回到了王府,然后紧闭府门,没了动静。几天后多尔衮所属兵马都进出如旧,没了躁动。 豪格自从把巴尔布善关进了大牢,在表面上是压了多尔衮一头。斗争的胜利让豪格在朝堂上气势十足。豪格本以为多尔衮会大闹一场,至少也要和自己斗斗嘴,但没想到多尔衮这么快就认怂了,躺在自己府里不出来了 。 豪格得意的同时也有一点遗憾,有点不尽性。这件事也让他对权利更加着迷,一个监国的名号,就把不可一世的多尔衮吓得躲在自己王府里装起乌龟,要是自己真登上大位,做了这大清皇帝,多尔衮那时见了自己还不得连滚带爬吗。 大政殿里,众多大臣看着颐指气使的豪格,都是满脸堆笑,满口奉承,豪格说一,大家绝不说二。 自从提出清理案后,大学士洪承畴就再无建言,只是默默的上朝、下朝。随着事情的发展,范文程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大清多年来从没有过清查什么物资,为什么豪格一监国就被提出来,而提出来的这个人还是洪承畴。 还有多尔衮大闹刑部后,为何又偃旗息鼓没了动静,一切都透着诡异。再者,朝堂上下闹成这样,可宫中的皇太极却没有任何干预,仿佛任凭大家胡闹一般。 范文程可是一等一的聪明,电光火石之间,他想明白了,这是有人在做局,突然间觉得自己后脖子发凉,目前看来,局中人只有豪格还不明白。多尔衮不是怕了,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可能躲起来,再回想当初洪承畴的态度........ 范文程立马口吐白沫,直直的倒在地上,兵部一同办差的官员见范文程病倒,赶忙送他回家叫来医生诊治。 第二天,一封因病请辞的奏折就到了豪格手里。 豪格看罢直接就准了,心想正好换自己人上来,新的清查使一上任,就开始在刑部审问巴尔布善,要他说出铠甲的去处,为什么私藏铠甲,是受何人指使。 但巴尔布善一口否认,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新的清查使想用大刑逼供,但下面人推脱说用大刑要郑亲王亲准才可以。 一连多日,什么也没审出来,豪格有点着急了。 这天多铎来到多尔衮府上,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 多尔衮很自信的说:“放心吧,巴尔布善忠心没的说,再说刑部也不会给他用刑,豪格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倒是不假,咱自家的奴才定然可靠,可我想给豪格加把火,把他从监国的位子上烧下来,“多铎对多尔衮讲道。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巴尔布善是个好奴才,要是他死在了刑部.........”多铎话没讲完,就停了下来看着多尔衮的表情。 “不可,风险太大,牢里眼线众多,不可。”多尔衮对多铎摆摆手否认了这个想法。 “想成事,哪有没有风险的,你怎么这么胆小了” “你什么也没说,本王也什么也听到,”转身离开的多尔衮最后的一句话飘进了多铎的耳朵里。 第57章 忠仆的死 又是一年秋冬交替,发黄的落叶成片的铺在路上。天气的日益寒冷,却没有阻挡住人们对权利角逐的热情,都在或明或暗的为自己的利益谋划着。 巴尔布善已经在大牢里关了十多天,天刚亮一个粗布衣装打扮的人提着一个篮子来到刑部大牢外,拉着一个守卫询问: “这位官爷,是不是有个叫巴尔布善的旗人关在这里啊!” 要说别的犯人守卫可能不知道,但巴尔布善可是个名人,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为这个包衣大闹刑部大牢的事这才过去几天,守卫就和这人聊起了天。 正好有一个牢头在外面闲逛,听到有人打听巴尔布善就过来询问:\\\"你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听到有管事的人问话,这个家伙赶紧上前行礼:“这位官爷,我住城外的三里河堡,这几年受了巴尔布善的不少恩惠,是我家恩人,听说他关进大牢,特地做了点吃的给他送过来。”说着打开随身带着的篮子,露出了一篮子肉龙。 白面肉龙的香味勾起了牢头馋虫,这小子伸手拿了一块就吃起来:“不错,肉可够多的”。 “官爷,听说牢里的饭食不太好,我想进去给他送点,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废话,牢饭好吃,都来吃牢饭了。” 牢头说完又伸手从篮子里拿了一块吃起来,这牢头也真不客气,看来习惯占小便宜了。 “官爷您就当做件好事,让我进去看他一眼,放下吃的就走,”话语间满是卑微,眼中还流出泪来。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牢头也没打算白占便宜,想了想说道:“看你是个实在人,实话和你讲了,没有朝廷的公文,刑部大牢不是随便能进的。 “这样吧!我也不白吃你的,我把这些东西替你带进去,交给你说的那个人。”说罢不等人家同意,拿起装饭的篮子就进了大牢。 一柱香的时间,牢头出来了,对着守在门口的那人说道:“事办完了,快走吧!没事别来了,你进不去。” 第二天,一个自称是睿亲王府管事的人来到监牢门口,直接亮出亲王府的腰牌,对卫兵说要见这里的典狱,听到来人的身份,典狱不敢怠慢,急忙出来迎接。 来的这个王府管事一身锦衣,鞋帽都是崭新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家里能有的,这个管事见四下无人,拿出两张伍拾两的银票塞给典狱:“这是我家睿亲王赏你的,拿着吧!”。典狱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还有下文,也没推辞就收下了。 “多谢王爷恩典,不知奴才能为王爷做点什么?” “里面有王府的人,王爷不放心,怕他遭了别人的毒手,派我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不知大人能否行个方便?日后王爷还有赏的。” “王爷日夜为国事操劳,还如此惦记属下,实在让人感动,前去探望合情合理,但此地人多嘴杂,请您不要耽搁太久才好。” “说几句话就走,大人放心就是。” “来人!带我位朋友去四处转转。”门外一个狱卒进来,带着管事去了牢房。 巨大的石条对称着铺成了一条通道,通向那座大清级别最高的监牢,路的四周没有任何树木花草,鞋子走在这样的路上,不住的发出声响。 不到五十步的路就有二十个守卫站岗,路的尽头就是监牢的巨大木门,木门右侧有一扇小门,只够一个人可以挤进去!进去后才是真正的监牢。 这监牢里味道古怪,仿佛混杂着数百年的酸腐味道,足以打破你对气味的理解。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墙上的油灯还在告诉犯人们,这里还算是人间。关在这里的人,拥有的只是慢如蜗牛的时光,度日如年。让身处其中的人忘记昼的白,夜的黑。 这个自称睿亲王府管事的人,在进入大牢后的一瞬间有了半刻的迟疑,想要转身就走,带路的狱卒以为他是第一次进来不适应,就拉着他往前走,指着右手边说道:往前走第八间,门上铁锁带砍痕的就是。 这人缓步来到牢房前,看见昏暗单间里坐着一个人。 “巴尔布善,有人让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巴尔布善听到有人叫自己,挪动身体,来到近前,眼前的这个人他不认识。 “阁下是谁?是哪位要你来看我的?” “有人想要诬陷睿亲王私藏战甲,意图谋反。” “我在这里可什么也没承认,更没有扯上王爷,他们诬陷不了王爷的。” “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吗?你不说就能保的了王爷清白吗?你是王爷包衣,又跟随王爷多年,这就是证据。” “那怎么办?你想要我怎么办?” “你的家人王爷都会照顾的,放心吧。”说话间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手一抖,扔进了牢房。做完这一切,又看了一眼巴尔布善,双手抱券轻声说道:“兄弟,就此别过。”说完转身离去。 等走出刑部大牢,此人长出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盛京城。 因为没有巴尔布善的口供,豪格就无法对多尔衮发难。他对办事的人有点不满。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明白,就把负责此事的人大骂一通,告诉他三天没有口供,就让他滚蛋。 这人急了,好不容易在豪格面前搞了个官位,想表现一下,没想到巴尔布善这么嘴硬,加上刑部的人他也指使不动,就打算亲自己出手。 当他来到大牢,准备提审巴尔布善,没想到巴尔布善先开口了,说他口渴了,想喝口酒。 这人随身总带着一个酒囊,就从身上取下,扔在地上,巴尔布善伸手拿到酒囊,对着这人说道:“我累了,喝完酒就全招。” 好大一会儿,见酒囊没有了酒,巴尔布善起身就要走出走牢门,准备去招供。 脚刚迈出牢门,就见巴尔布善身体一僵,从口中流出一大股鲜血,紧接着眼、鼻、耳也流出鲜血,身体后仰,倒在地面上,抽搐了几下,死了。 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犯人死在众人面前,死在看管森严的刑部大牢里,这是一个没人敢承担的罪名。 典狱也在边上看到这一切,有点慌乱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来人!来人!保护现场,任何人不得出入,把他(审查官)给我绑起来。” 听到动静的守卫,从外面冲进来,混乱中,一狱卒去巴尔布善尸体边上,捡起酒囊,往里面倒了点东西,又悄悄扔在了地上。 “你们抓我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豪格派的人在激动的大喊大叫。 典狱听的烦了,拿起腰刀,一刀把打在这货脸上:“妈的!给老子闭嘴,你可把我们大伙可害惨了,老子现在就想剁了你。 “哎呦!”又一刀把。 第58章 螳螂捕蝉 发生在刑部大牢里的一切,通过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渠道传向四面八方,在这个阴暗的地方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上层人物布置的棋子这时显现了它的作用。 做为主管刑部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当天就得到消息,他在家里喝着茶,琢磨着事情的演变,面无表情如同一座雕像。心中骂道:“这些家伙手太长了,既然敢伸到我这里来就都别想好过。” 随后穿上官服,带着亲兵赶往刑部,邢部大厅内两边已经坐满了官员,启心郎额尔格图,承政车尔格、索海、多尔济、高鸿中、孟侨芳所有满汉官员全部到来,当郑亲王济尔哈朗进入刑部大堂时,所有属官起身行礼迎接。 “都免了吧!”郑亲王济尔哈朗没有好气的说道。 “我堂堂刑部天牢,修的密不透风,光守卫就一百,大小狱卒一百,这么多吃饭的就让人在眼皮底下给犯人杀了,本王如何有脸面见皇上。本王受了罚,你们也别是想好过,平日里拿了人家各种好处的,这回看你们如何收场。 两边官员一个个听着,默不作声,一个个头上冒汗。 “多尔济”主管大牢的参政第一个被点名。 “你主管大牢,出了这等事你脱不了干系,回家等被革职吧!” 额尔格图你现在接管天牢所有事项,车尔格、高鸿中你去审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一个的问,一 个一个的审,三天内必须出结果。 索海、高鸿中、孟侨芳你们去查当天所有外出者,全部带到刑部衙门一个个严查,不能放过一个嫌疑。 最后郑亲王对着所有属官说道:“凡有泄露机密者,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所有官员在郑亲王的威严下大气不敢出,一起站出来:“属下谨遵王爷号令。” “去吧!各自办差去吧!本王也不回府了,就在这里等你们三天,记住你们只有三天。” 多铎王府门前,一人趁夜色来到门外,对着大门连续敲打。府内下人来开门,却没见到人,当拿着灯笼要四下寻找时,发现门槛里放着一封信。 下人见惯了这样的事,也不迟疑拿起后来到内宅交给管家。管家拿着信找到了多铎,多铎拿到信后验了下信封上的暗号,就打开观看,信上只有几个字:毒发身亡。 多铎一脸疑惑:“怎么才死?”管他呢,只要人死了就行,接下来就看你豪格怎么办了。 最后知道巴尔布善死的却是我们的“监国”豪格。 盛京皇宫里,洪承畴守在皇太极身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汇报给皇太极听。 皇太极边听边摇头,心里感叹:“自己才放权几天,各路神仙就纷纷出洞搞事情。” 心中更对豪格不满:这个豪格真可谓是志大才疏,蠢笨如猪。这才一个月时间打理政务就搞得四面树敌,鸡飞狗跳。他手段漏洞百出,自己还浑然不觉。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还惦记着什么皇位,即便是当上皇帝也只会死的更惨。 毫无疑问我们的”“监国”豪格同学在皇太极心里出局了。 “洪爱卿,你以为这是谁干的?”皇太极发问。 “这个……”洪承畴有点犹豫,毕竟这里涉及到很多皇亲宗室。 “无妨,朕自有决断,你不必担心。” “依臣之见,表面上看应该是睿亲王(多尔衮)的手笔,因为他的亲信巴尔布善一死,肃亲王(豪格)手里的这张牌就废掉了,睿亲王反过来就可以对豪格兴师问罪,说他为陷害自己,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逼死巴尔布善。此举占据了大义,会赢得很多将士的支持,肃亲王(豪格)这监国之位怕是到头了。 而睿亲王与豪格对峙之时,多铎必然会再掀起风浪,到时朝堂会有不小的乱子。 皇太极听洪承畴说完,点头表示同意,又接着发问: “这里面还会有别的可能吗?还会有其他什么人搅进来吗?” “别人?皇上难道是怀疑郑亲王也掺合此事?可郑亲王为什么要掺合进来?好像没理由啊!” ”他当然可以为这样做,当然也有这样做的理由。”皇太极语气笃定。 “请圣上明示” “你是没想到还是不敢说。”洪承畴尴尬一笑:“臣愚昧” “朕替你说了吧!理由就是为了他的孙女婿,远在大同的叶布舒。” “皇上说的有道理,也确有这种可能,但在自己主管的刑部里做这事,对自己也损伤不少,再说郑亲王沉稳老练,这样冒失的举动不像他的风格。 ”没有像不像只有是不是,做事让人意想不到才是最好,还有你们汉人不是常讲“灯下黑”吗! “圣上洞见人心,臣佩服!” “不怪别人,不管事情是谁做的,只能说豪格都不是人家的对手,甚至连坐在棋局上的资格都没有,唉!就这样吧!”皇太极没了说下去的兴趣,可以看的出皇太极还是有些失落的,或者是说失望。 皇太极继位接班人选,又缩小了。 “皇上,因为一个包衣闹成如此,这事是不是该收尾了,臣怕睿亲王(多尔衮)再闹下去会出乱子,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妨,再等几天再看看” “这个郑亲王为一个包衣的死,把刑部搞的如临大敌,他这是要演给谁看?” 豪格连夜去跑到刑部!想把自己人先保出来。 郑亲王根本没有答理他,只是一套公事公办的说词,直接把豪格怼了回去。 三天后刑部终折腾出了结果。 承政车尔格、高鸿在大牢里找到酒囊,从中检验出了巨毒,又在牢房里发现半块带毒的肉龙吃食。酒囊是豪格人的,另一块肉龙却说不清来源,最后有人举报说是牢头带进来的。牢头说是替别人送进来的,可又找不到人证,这下把自己赔了进去。 索海、高鸿中、孟侨芳这三人查出在出事的当天,刑部十多个大小官员去各自背后的主子那里通风报信。 启心郎额尔格图拿到供词,看也没敢看就直接来郑亲王这里,郑亲王济尔哈朗拿起来仔细翻阅,尤其是对通风报信的名单看了又看,心里暗想:没想到这些人在我这里安插了这么多人,幸亏本王早有察觉。 郑亲王吩咐额尔格图:“杀人嫌犯关进大牢,明天本王去请监国发落。剩下的这吃里爬外的人,全部革职,全家发配海西。 然后对着额尔格图说道:“一个包衣死在大牢,在本王这里 没多大事,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眼里的沙子清个干净才是正理。” “王爷英明” 第59章 出局 结束了与皇太极的对话,洪承畴离开皇宫,回到自己府里。一个人来到书房拿起笔,思考片刻后快速写好一封书信。 第二天一匹快马在城门打开后离开盛京,沿着过浑善达沙漠边缘,向着乌兰察布方向而去。 一路无语,当送信的人到达大同时,这里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小雪,千里大地一夜间全都变成了白色,这白色遮住了路边的尸骨,盖住了战火烧过的残垣断壁。 “冬天到了,”叶布舒站在院子里,看着飘落的雪花,顿时有了精神,北方人对雪有着天生的挚爱。 又一年马上就要过完,叶布舒从夏末儿的手里接过一信件,看了下标记。就转身回到屋子里,坐下仔细阅读来信,才知道了盛京城发生的一切。 按这信上所说,皇太极在考验着潜在的接班人。随着豪格的出局,就会再考验下一个人,那个人大概率就是自己了,看来躲在事外逍遥的日子就要结束了。皇太极的那道诏书很快就要来了,不管愿意不愿意,自己都要深入棋局之中了。 叶布舒对着夏末儿说:“这几天收拾一下,准备回盛京了。”夏末儿答应一声就出了屋子。叶布舒走到火炉前,把信扔到里面,炉里的纸张瞬间升腾起火苗,把书信化成了灰烬。 盛京这个火炉的温度,自己能承受的住吗? 这时一亲卫在屋外报告:“王爷!韩竹青来信儿了,他们在代县找到孙传庭家人了。” “知道了,告诉他用心些,做好了回来有赏。” 一六四三年过的飞快,大明和满清都遇上了难题,面临着各自的考验。显然大明崇祯皇帝的考试题更难,更无解。可他还是在死中求生,拼命挣扎。 盛京城内,众人本以为占据道义和先机的多尔衮会在自己包衣奴才死后直接打上朝堂,和豪格上演朝堂龙虎斗,让豪格在众臣面前颜面全无,好为自己这些天来受的委屈的找个发泄口。 但所有人都失算了,多尔衮并没有直接去朝堂上吵闹,而是在自家王府门前搭了个灵台,一个悼念巴尔布善的灵台。 灵台用了一天搭建起来,灵台两侧写着“忠仆含冤,人间不公,”还有一群和尚在寒风中念着经超度巴尔布善。自古红白喜事最能吸引老百姓的眼球,何况是大清睿亲王府的白事儿。 王府中所有的家奴们每天都跪在灵台前大哭,动静极大,冬天里无事可做的盛京百姓天天去围观一会儿。这里人多的好像一个集市,卖糖葫芦的,卖瓜子的小买卖人闻讯来到。 一时间平日里没人敢靠近的睿亲王府前真是热闹极了。十几个王府家奴对着人群讲述着巴尔布善如何作战英勇,如何又被人诬陷关入大牢,又如何被拷打,最后被毒死在大牢,七窍流血死像极惨。总之一切优秀品质都出现在巴尔布善身上,一切人世的不公都让他遇到。听的众多百姓眼含泪水,百姓对忠良本就爱戴,当得知是豪格干的时,大家都唾骂豪格就是大清国的秦桧,豪格名声臭了大街。 在很多人暗中助力下,这事情都传到了皇宫中,当然也传到了皇太极耳朵里。 豪格知道后,就派人去驱赶人群,还想拆了灵台,可当多尔衮出现在现场时,没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多尔衮大骂一声“滚!”城防营的管事直接带着人跑路。 多尔衮没去大殿闹,不代表没人去闹。大政殿里,一脑门官司的豪格刚坐下来批阅奏折,就见多铎迈着大步走上来,对着上面的豪格开始发难:“请问监国,盔甲案审的怎么样了,巴尔布善到底有罪没罪?” 殿内所有大臣一听,心说今天可来着了,有好戏看了。一个个来了精神,都支棱起耳朵听着,生怕漏掉一点。 豪格对这个刺头多铎平时就有点怵头,加上现在理亏心里发虚,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嫌犯畏罪自杀,刑部正在追查,你要是不满意,直接问刑部就是了。” “什么畏罪自杀,分明是你想诬陷睿亲王,借机把巴尔布善害死在大牢,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脸面坐在这”监国“的位子上。” “多铎!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诬陷睿亲王。” “审案的人不是你派去的吗,他拿毒酒毒杀了巴尔布善,这盛京城里哪个不知道。就连街上的百姓都在骂你,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大清国怕是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朝堂里正在吵闹,就见郑亲王从殿外走来,郑亲王看到这幕也没有劝阻,只是把刑部审问结果写成奏章上报。 对众人说到:“经查确认是肃亲王派去的人用毒酒杀了巴尔布善,但还有其他人参与。” 最后拿着一张写满了人名的单子对着大殿里的人说道:“有人胆敢在刑部收买官员安插人手,这些安插的人已经被本王全部拿下,你们想知道这里有谁吗?”这时的朝堂鸦雀无声。 片刻对着安静下来的多铎和发蔫的豪格说道:“是接着在这吵闹,让众臣看笑话,还是跟我去皇上面前分个是非对错?” “所有案卷都已经交给皇上御览,有什么冤就去皇上那里申吧。” 多铎、豪格被叫到皇太极面前,两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豪格!你知罪吗?不分轻重,挟私报复,遇事不从大局考滤,只顾自己痛快。” 豪格不服:“千件盔甲丢失,如此重大,我也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为什么不给巴尔布善时间仔细盘查,反而直接下了大牢。图尔丹格你进来,你说吧。” “回皇上,这近千件盔甲是送到工部修理,修理完好后再入兵部保管,所以这些 暂时就没有入兵部帐册。” 豪格听到这里也分不出真假,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儿子遇事不明,识人不清。已不能胜任监国之职,请辞去监国。”说完一脸死灰。 “多铎!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话,他糊涂,还有朕呢。你闹腾什么,嫌朕死的慢吗?” “巴尔布善怎么死的?你敢和朕讲真话吗?你真的没有动歪念头?你安插在大牢里的人就不能杀巴尔布善了吗?” 多铎一脸惊讶,仿佛被人看穿了一样,把头顶在地上不敢出大气。 “都滚回去面壁思过。”就这样这场风波在过年前被压了下去。 看着两人离去,皇太极想起了叶布舒,想起了给他带来不少惊喜的儿子。想起叶布舒,自然就又想叶布舒被抱着福临玩耍的情景。 这些儿子,长大了就都变了,还是小时候惹人疼。“对着太监说道。走!去永福宫。” 去往后宫的路上,盛京飘起了雪花,雪花伴着一点西北风,洋洋洒洒漫天飞舞。还没到永福宫,就听到孩子欢快的笑声传来。 一个孩子的小脑袋探出永福宫大门,看到了步行而来的皇太极。 “皇阿玛,脆脆的声音一发出,就让皇太极心头一?,张开了双臂。福临跑过来,冲到皇太极身前,皇太极伸手想抱起福临,却发现十分的吃力,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改为拉起福临的手,边走边聊: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因为下雪了” “为什么下雪就高兴,” “每次下雪,四哥就会来宫里和我玩,可最近四哥一直没来找我。” “不急!不急!你四哥很快就回盛京了,阿玛到时让你四哥陪你玩一整天怎么样?” “好,拉钩!”说着伸出一个小指头。 “拉钩?这是什么?阿玛怎么没见过。” “这是四哥教我的,就是一言为定的意思。” “不错!来拉钩。” 第60章 秘密 不出叶布舒的预料,盛京的旨意很快来了大同。皇太极命令把大同的军务交给三顺王,让他尽快回到盛京。 叶布舒叫来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三人,交代下事情。其实这三个都是老手,管理一个大同城对他们来说不是个事儿。 “三位王爷,这一去怕是要有些日子了,这大同城能守则守,不能守就退入草原到察哈尔王那里。” “王爷放心,我们三个老家伙,一定守好这里。” “王爷,有消息传来,孙传庭如今在潼关和李自成大战,现在看来情况不妙啊。外面传出一句民谣:传庭死,大明亡。”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本想招降孙传庭,但事已至此,非人力可为,你们三位也与孙传庭旧识,日后孙传庭家人来了大同,你们照顾一二便是。” “孙传庭为大明而死,却不想救他家人的却是大清的郡王。”孔有德有感而发仿佛想到了自己。 “本王带部分镶红旗人马回去,汉军旗和察哈尔骑兵就留在这里。” 三人大概都知道叶布舒回盛京做什么,三人起身:“王爷!自古中枢之地都凶险万分,王爷务必保重。” “不必担心,有洪大人安排想必没什么大事,就此别过。” 第二天,叶布舒带部分镶红旗人马北上乌兰察布,走上了回盛京的路。冬天的草原,一片荒芜,时不时下起的大雪阻碍了大军的前行速度。路上不时能看到一座蒙古包,一个淳朴的牧民。 一路艰辛这天终于到达了赤峰一带,这里居住着漠南蒙古的一个大部落--哈达部落,皇太极的姐姐大格格莽古济当初就被父亲努尔哈赤嫁给这里的王爷吴尔古代。 因为谋划刺杀皇太极,莽古济被杀,莽古济也就成为大清历史上唯一个被皇帝处死的格格。 哈达部落的牧民看到有大批的清军旗人兵马到来,大家都有一些惊慌。不少哈达部的牧民都远远的躲藏起来,毕竟年前大清肃亲王豪格曾带着大军杀向这里,心有余悸的哈达部落牧民很快就把消息报告给了部落首领吴尔古代。 吴尔古代听说后草原上来了清军,就亲自带着一队人来到清军大营前询问。当得知是从察哈尔草原那边来,要回盛京的镶红旗大军才稍微安心。叶布舒这时也接到报告说漠南蒙古哈达部的王爷吴尔古代在外边求见。 按辈分说大格格莽古济是叶布舒的姑姑,那吴尔古代也就成了他的姑夫。只好亲自出营迎接,吴尔古代年纪比皇太极大一些,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头,虽然身姿挺拔,但难掩饰眉目间的苍老。 叶布舒赶快上前行礼:“叶布舒见过王爷”。 “小王爷好风采,不愧是我们 蒙古草原上的雄鹰,”吴尔古代没有称呼叶布舒在清朝的官位,而是以他蒙古黄金家族的身份来称呼。叶布舒也没说什么,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你高兴就好。 “既然来到我们哈达部草原,就请晚上一定到我们哈达部赴宴!这是个友好的表示,叶布舒点头答应,吴尔古代带着人离开大营。 天还没黑,吴尔古代就派出一队人马来到叶布舒大营外等候,准备给叶布舒带路。 主人如此热情,叶布舒也就不绷着了,带着夏末儿,十个牛录一起前去赴宴。路不算远,一会儿就来到吴尔古代的王爷大帐。 大帐地上有着厚厚的毛毯,四周架起了数个火盆,只有大帐中间有一块露出地面,这里架起了大锅,里面煮着上好的羊肉。煮熟的羊肉在锅里冒着热气,浓浓的味道弥漫整个大帐,进到这里让你瞬间没了寒冷的感觉。果然草原人的热情,即便到了冬天也会让客人感觉火热。 吴尔古代和叶布舒坐在了最中间的上位,等叶布舒坐定,十位牛录才顺着边依次坐下。 吴尔古代举起手中的牛角酒杯,大声说道:哈达部所有的人欢迎尊贵的叶布舒王爷来的到我们草原,拿起我们的酒杯,干杯!” 正式开宴 酒杯一响、英雄上场,酒杯一碰、驰骋疆场。酒精很快让气氛热闹起来。十多名年青的蒙古姑娘在大帐里里面载歌载舞,为大家助兴。唱起了那首: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风吹绿草遍地花 彩蝶纷飞百鸟儿唱 一弯碧水映晚霞 骏马好似彩云朵 牛羊好似珍珠撒 啊牧羊姑娘放声唱........ 当年被叶布舒在草原上醉酒唱出的歌曲,已经传到了这里。 这场宴会从傍晚一直进行到了深夜。 虽然不善于喝酒,但在这时候叶布舒也是被搞了个半醉半醒。吴尔古代靠近叶布舒小声的说道:“王爷你这次回盛京,请看在我们哈达部落对你的一片热情上,为我、为我们这个部落做一件事吧!” 果然没有白吃的羊肉,白看的姑娘。这就提要求了,虽然酒醉,但叶布舒并不糊涂,早就知道如此热情,后面必定会有节目。叶布舒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吴尔古代,看他会说出什么要求。 “请讲” “请把你的姑姑,也就是我的妻子,还有女儿的尸骨带回漠南蒙古来安葬吧!。”叶布舒知道他是在怀念家人,人越年青越想远走他乡,越上年纪越多留恋家乡和家人。 “为什么选我?” “我还能求谁?豪格不会也不敢帮我们,其他的人更不会同情草原的部落,王爷你不一样,你身上流着我们草原高贵的血脉,只有你才可能帮助我们。” “前些日子我将部落献给你的父皇,你的父皇虽收下了部落,却依旧让我管理,总算是保全了我们部落牧民的性命。大格格(莽古济)犯下如此大的罪过,我哈达部落能得到饶恕无不感激。” 虽然知道他是鬼话连篇,但看在他对家人如此想念,老头如此可伶的份儿上,就准备答应。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耐心等待,本王会找机会去劝父皇。” ”好好,只要小王爷心里惦记着就好,等他们回来,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作为回报,告诉你一个秘密,或许对小王爷有用,大格格(莽古济)出事后,我审问了部落所有服侍过大格格的人,知道了一件事,大清中的一位亲王也参了与这件事。刺客是大格格选的,但刺客的兵器则是这位亲王暗中提供的。一但帮助这位亲王登上大位,作为回报他会把整个漠南草原赏赐给我们哈达部落。” “大格格虽做了不该作的事,但她也是为了我们部落着想……” “吴尔古代你真的喝多了,醉话不断。”叶布舒端起了酒杯,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吴尔古代恨极了多尔衮,想借他的口告诉皇太极搞点事情,但这对叶布舒不起做用。 “真我把当无知少年了吗?一顿饭就让你给拿下了?”叶布舒想到这里,不由的摇摇头。 “老子不是十七八,老子三十多了,呵呵!” 第61章 范文程劝谏 一夜鱼龙舞,酒醉还须归。吴尔古代的宴会结束后,叶布舒带着十位牛录返回到驻地大营。回到大营时酒劲发作,路上又被草原夜晚的小贼风一吹,一时间胃里上面翻腾,嗓子一痒哇哇的大吐起来,一地污秽,臭味熏天。夏沫儿在边上赶紧服侍着!吐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他妈吧!酒肉白吃了!”叶布舒骂一句,喝了几口热水解开衣服,倒头就睡去了,不一会儿就起了鼾声,见他睡着护卫也转身离开。 这觉睡的真沉梦一个接着一个,梦里来到了一片原野,看见过新年的人们在放着花炮!把夜空点缀的灿烂无比,他跑过去抢了一个小孩的烟花,自己点燃放起来。 这个小孩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一个女子向他走过来,女子他不认识,但面容美的足以让他心动,瞳孔清澈明亮,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女子清爽的面容,流露着不经意的骄傲,单手拿着一个束花,对着叶布舒说: “拿着,是我亲手摘的,给你了,”说完转头就走,叶布舒立刻扔下烟花,伸手去抓…… “王爷!王爷!”叶布舒被夏末儿叫醒,发现自己一只手向空中伸着。 “可惜!原来是梦,”夏沫儿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大大的喝了一口。 一低头发现床边居然躺着一只狗,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脚踢都不醒。再一看昨天吐在地上羊肉和酒水都没了,原来是狗给全吃了,狗嘴上还粘着残渣,结果也醉倒了。 “什么时辰了?”叶布舒也不管地上的狗了。 “王爷已经是中午了” 叶布舒干脆又倒头大睡,可却再没梦见那个女子,又休息了一天的大军都精神饱满,天还没有亮就启程出发,告别了漠南草原,向着盛京出发。 五天后大军到达盛京城外,叶布舒安顿好大军,带着护卫夏末儿回到了王府。两位福晋听到叶布舒回府都去门口迎接,脸上也是满是笑意。毕竟新婚没多久就分开,加上两位福晋毕竟也只有十六七岁,放在现代最多也就是在上高中,面对着两位媳妇,叶布舒内心还是承认封建社会也有不错的一面。 原以为姐姐果西楚喀胆子大,但成了亲却发现她内秀的很,一直努力的在叶布舒和众人面前表现出一个好福晋,好主母的样子。做事说话一板一眼,让叶布舒觉的很意思 。这年头女人也不容易,少女的天性还没释放,就要承担起管理一大家子的责任。 而开始以为不善于表达的妹妹那木伊尔哈则胆大很多,看见叶布舒在书房时,会不时的偷看一下,表现的玩心十足。 叶布舒一时来了兴趣,叫上两位福晋给他们讲给了自己在外半年中,遇到的各种事和人。 两个没出过门的女子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对那个叫冷吉僧的法师很感兴趣,渐渐的两人都坐到了叶布舒身边,靠在他身上静静的听起故事。享受着美人相伴的叶布舒,突然有点想放弃什么争位,做个富贵王爷也挺好,这不是很多男人的理想吗? 当三人正在你侬我侬时,屋外夏末儿的声音响起来:“王爷!范大人来了。” “范文程他来什么做了,想必有事情。” 暂时离开温柔乡,叶布舒把范文程请到书房,二人也不客气各自己落座,叶布舒给范文程倒了一杯茶。 “范大人,你可来的不是时候,本王的福晋可要恨上你了。” “王爷恕罪,王爷刚千里而回,正是团聚餐之时,打扰了美事让福晋骂几句也是该有的。” “宪斗,你我二人就不必客气了,有什么急事你说吧!” “王爷,盛京中的事,可都知晓了吧!”叶布舒点了点头:“听人说过知道一些。” 那范某斗胆问一句王爷:“王爷要争大位乎?”这个范文程还之乎者也上了。 一脸严肃的范文程突然的发问,让叶布舒心里没有准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范文程见叶布舒没有作声,有点生气:“范某当王爷为知己才有这一问,看来是范某一厢情愿了。起身就要离开,叶布舒赶忙站起来,紧走两步拉住了范文程。把他摁到椅子上:“坐下吧!坐下吧!你如此无礼,也就是我这个王爷,换成别人你就得挨一顿打了。” 范文程听了竟然还瞪了叶布舒一眼。两人重新坐下,叶布舒喝了一口茶后才说道:“天下至尊,谁人不想,想那唐时的武才人都有大志,何况是我。” “不瞒你范大人,这次回来就是有所图谋。” 见叶布舒说了实话,范文程才消了气。双手一报对叶布舒行了个大礼:“谢王爷如实相告,但范某却劝王爷,暂时断了这个念头。” 原以为范文程是来当从龙之臣的,没想到是来劝谏的。 “你说说看,是何道理?”叶布舒说道! “王爷,睿亲王兵多年,八旗之中多有威望,众多将军只听他的号令。加上他的兄弟多铎、阿齐格。手中已有三旗人马,而王爷才初掌镶红旗,军中也无根基,就算加上郑亲王的一旗也才两旗,如何相争?” “是啊!如果自己带兵和多尔衮对打,估计只有跑的份儿了。”叶布舒不得不承认这点。 范文程接着又:“多尔衮王争位”,你与豪格还能联合起来对抗他。可你要上位,不仅要面临多尔衮,还要面对豪格。而且两黄旗大军除去了皇上,只有多尔衮和豪格才能勉强指挥,别指望两黄旗能站在你这边。 “如此一来,这皇位能坐的住吗?自古皇权相争,输了的人还有活路吗?” “登大位者,不但要有志向,更要有实力。” 叶布舒一时无语,光想着混水摸鱼,偷机取巧了,这一层自己竟然忽略了。济尔哈郞就算帮自己也不会全力,自己顶天就是孙女婿,也不是人家孙子。 到时自己这镶红旗都不一定指挥的动,而汉军旗在大清没什么影响力,就算全支持自己也翻不起风浪。 必面承认范文程说的句句在理,自己现在没有实力去争。三国杀中自己实力最小,只起个平衡作用。 这是一瓢凉水令人不舒服,但也让人清醒,干大事耍小聪明没用。 “宪斗(范文程字)依你如何? “要不推豪格上位,要不另选他人,” “豪格怕不可能了,考虑选别人了吧。” 叶布舒对范文程说到:“你看福临上位如何?” “皇帝年幼,必然多方掣肘,纵然多尔衮占优也不好胡来,这个时候王爷才有时间和机会聚集实力。若将来无变,安心做个实权王爷,若将来有变,再图机会。” 这就是还得等,实力不够时间来凑,想想抗战还八年呢?这就是老人家在抗战时以时间换空间理论! “宪斗大才,”一番话让叶布舒对范文程刮目相看大加赞叹。叶布舒心想:这个人不能留给别人,只能自己用。 第62章 多余的考验 一场争论有了结果,一切重归平静,几杯茶后范文程起身告辞。 叶布舒坐在书房,一个人仔细的的思考了一遍。决定把争储位的心思先收敛一下。 还是先拼命发育吧!他又想到了洪承畴,洪承畴替自己谋划争储位不假,但不管怎样,大主意必须要自己去拿! 无论是范文程还是洪承畴,只能为我所用,不能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最后还有一点就是皇太极内心怎么想没人知道。 两位福晋本来和叶布舒玩的挺好,突然被范文程打搅很是不高兴,两人一直骂这个范文程! “这个多铎旗里的奴才,王爷刚回来就往我们府里跑。赶明我告诉多铎,让多铎打他一顿。” “妹妹不可胡闹,王爷怕是有事在用范文程,不要给王爷添乱。” “姐姐真是贤惠,要不我们问王爷去,看要不要打他一顿。” 两人来到叶布舒书房,见叶布舒一个人在那里发呆,姐妹俩直接推门进来,对着叶布舒说:“王爷!那个奴才说什么了?让王爷闷闷不乐的,看我不告诉多铎打他去。” 叶布舒听了一激灵,让多铎知道范文程往这跑,还不要了范文程的命。 “夫人不要胡闹,范文程来和我商量大事。让旁人还不要了他的命吗。二位夫人,以后涉及家里来人,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郑亲王和你们的父母。” 二人见叶布舒如此认真,都点头答应。不一会儿就又拉着叶布舒回房听他讲故事去了,一直讲到深夜。夜里的故事都是动作片,话语讲不出精彩,大家自己脑补吧! 第二天日上三竿,讲故事辛苦无比的叶布舒才醒过来。醉卧美人膝,真是人间美事。 刚吃完饭,就接到一封密信,看完后放在火炉里烧掉,让夏末儿准备一辆马车准备出门。 天刚黑下来,叶舒就换了便装坐上一辆马车,从后门离开王府,一 路向西来到洪承畴的宅院!还是像以前一样来到后门,早已等待的一个下人,把叶布舒 接引到洪承畴的书房。 洪承畴此时还没有回来,半个时辰后,洪承畴从外面回府,听说叶布舒已经来了,赶忙来到书房。还是照旧,还是香茶一壶点心一盘。 “老师,这么急召我来,有什么大事吗?” ”还不是豪格惹的好事吗,一群朝臣上书要严惩豪格,还那个包衣一个公道,皇上正头痛呢。“ “皇上原本让豪格监国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没有想到如此不中用,算了不提他了。” “老师,可我总觉得的这件事有问题,这千件铠甲丢失和出现的时间都太过巧合了。” “你算说到点子上了,但这千件铠甲到底丢还是没丢,怕是只有皇上和兵部参政图丹格清楚了,没准就是他俩做的手脚。” “只是可惜了郑亲王暗中出手,想顺势把多尔衮也拉下来,让他实力受损。可没想到这个多尔衮不知何故,竟然没有上套。还利用巴尔布善的死在朝堂和民间大造声势得了不少民心,长了不少人望。冒头的只有多铎一个人,结果和豪格一起被皇上关到府里里思过去了。” “郑亲王怎么也掺合进来了,”叶布舒问洪承畴。 “郑亲王和多尔衮一直不睦,自然不愿让他得利,再说如果能顺便把多尔衮也拉下水,对你争夺储位大有好处。”郑亲王虽然出手的不露痕迹,但还是引起皇上的怀疑!这次错失了机会,以后再想对付多尔衮就不容易了!” “老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者我去争储位,豪格和多尔衮能罢休吗?” “可是如果你不当皇帝更没有力量压制多尔衮?.\\\" \\\"老师,我觉的你想错了一件事,如果是在大明朝,名正言顺的皇位很重要,但如今是在大清,光有名份并不好使。如果实力不足光有个名份真没什么用,草原上的人习惯于追随实力派,而不是空有名头的皇帝,林丹汗不就是是个例子吗。” “我们先不去争皇位,只争实权,只争兵权。让别人先打个头破血流,我们再找机会.。这样谁去抢大位,剩下的人就会成为盟友,就算多尔衮掌握三旗,也怕是应付不过来。“ “以后真的还会有机会吗?”洪承畴也有点为难了。 三天以后皇太极的旨意到了,叫叶布舒进宫。刚到皇太极寝宫外,就见服侍皇帝的太监迎过来:“皇上让奴才在这里等王爷,奴才头前带路。”这时见一群太监拿着不少点心盒子路过,走向皇太极的寝宫。 叶布舒就问同行的太监:“皇上最近吃的可还好,怎么这个时辰才用饭?“ ”王爷这不是皇上要吃的,是九阿哥福临在皇上那里嚷着要吃,皇上让送来的。” 叶布舒刚一进屋,就见皇太极坐在卧榻上,福临站在下面。眼尖的福临一下子发现了刚进门的叶布舒,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跑过抱住了叶布舒的腿。叶布舒正要给皇太极行礼,被福临一抱没法子下跪了。皇太极看到这一幕,朝着叶布舒点下头,示意他不必行礼了,叶布舒会意双手抱起福临: “哎呦!比上回沉多了,让四哥看看长高了没有?” 不知皇太极从什么时候起,就喜欢看这种兄弟和睦的场面,可能是上了年纪后,在帝王的内心里把天下的重要性让渡给了家人! “老四你可回来了,本来想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但他(福临)天天要和你打雪仗,朕就只能随了你弟弟的心意了。” “我也是想念父皇和九弟了,”叶布舒答道。 皇太极又对着福临说话,一脸亲腻的样子:“怎么样?阿玛说话还算数吧,把你四哥叫回来了吧。“ ”老四你也是郡王了,也成家了,这马上又要过年了,这一年一度的满汉大典(会餐)就由你来操持吧!”叶布舒心想:这么累的活,我可不干。 “阿玛,几位亲王都比我有资格,更适合这样的大事。” “你要不是不乐意,就交给郑亲王吧,你也去帮衬一下。” “遵旨”这倒好,把自己媳妇爷爷搬出来了,看来这活儿跑不了了。 “过了年朕还想去城外来场打猎,活动下筋骨,这个事你来办吧,” “是,阿玛” “请问是用两黄旗的哪支兵马做护卫?” ”朕都不调用,有你的镶红旗就可以了,朕信的过你。“这就表示皇太极把自己性命交到叶布舒手里了。 叶布舒顿觉头皮发麻,这个活儿要命啊,万一有丁点差错,自己小命就全完了。 心想:”这大概就是皇太极对自己的考验吧,我都不打算当皇帝了,你还考验我做什么,累人啊。“ 第63章 满桂出妙计 放下包袱的叶布舒,心情也好了起来,距离新年不太长了,为办好这次满汉大会,叶布舒准备去见郑亲王济尔哈朗。 两个媳妇听说后也非要吵着一起回去见见家人,叶布舒一想正好自己谈公事,两媳妇谈私事,公私一勺会了。 第二天,一辆华丽的双马大车拉着两位福晋前住郑亲王府。叶布舒骑着马,后面是满桂和一队护卫,刚到郑亲王府门前,看门的下人就瞧见了叶布舒,迎娶两位福晋时这个奴才也在场,所以认得。 他赶紧招呼人来迎接,另一些人则赶紧跑进院中,向郑亲王一家报告消息,说孙女婿来了,两个小姐也回来了。 两位岳丈可没有王爵,官职也不高,在叶布舒郡王面前不敢托大,穿好鞋帽就出来相迎。郑亲王则不慌不忙的在屋里换着衣服,孙女婿来了他得穿的精神一点。 门口的叶布舒翻身下马,就走到马车边伸手去接两位夫人下车。这幕正好被赶来的两位岳父看见心里也是十分满意,看来这个郡王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不错的。 两位岳父站在王府门口用力咳嗽一声,提醒着门口的人,主家人来了。三人一看立马上前行礼,果西楚喀的父亲责怪的说道:”你都当福晋了,成了一旗的主母办事还样毛燥,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这话里多少点炫耀。 面对自己的父亲,我们的大福晋也不客气:“父亲好偏心,明着不敢说我夫君,就拿女儿出气。” “果然当了大福晋连自己的爹也敢顶撞了。” 那木伊尔哈的父亲这时笑着说:“兄长,你就不要责怪了,按果西楚喀的品级,你也是要行礼的。”一家人就在这 里逗嘴。 叶布舒赶忙接话:“都是小婿的不好,有些急事要面见王爷,正好就带着他们一起来了,忘了提前相告。“ “无妨,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走进屋去。” 众人一起进了王府,上次接亲没时叶布舒没有仔细观察这个院子,这回细细一瞧,比自己的府院要好多了。玲珑的亭台、精致的楼阁、清幽的水廊、秀丽的池馆虽然在冬天也可以想像出它到夏日的美景。里面还有一座戏台、没想到郑亲王还喜欢听戏。 特别是绕着围墙上的彩绘,是佛教中护法紧那罗画像,一个个相貌端庄身姿飘逸,双手反弹着琵琶,好像随时都要腾空而去。 叶布舒看的专注,却没发现两位福晋不见了,她们去拜见各自的母亲。 ”还不进屋在外面瞎看什么?“一个缓慢但有力的声音响起,郑亲王到了。叶布舒赶忙 跑了过去行礼拜见,跟着郑王爷进了里面客厅。 ”你们先别进来,我有话要和他说,“郑亲王对着家里的人吩咐道。 济尔哈朗端坐在大厅中间左首的大椅上,叶布舒坐在侧面等着济尔哈朗训话。 “圣上把差事给了本王(济尔哈朗),其实是给了你,大胆去做!出了错有我(济尔哈朗)担着,做好了功劳是则你的,也是没想到皇上还挺为你着想的。” “回老亲王!我以前没做过,特来向您请教指点。” “这个事情本不难,可就是事务大多,不分巨细,你要多费点心神。这里面有两个地方你自己注意,一是皇上身边的吴总管,他年年做这些事,你请教他就是。这二吗!就是御膳房总管朗布,这是个贪财好色的家伙和多铎一直私下交好,你需要防着他,其它就没什么事了。“ 两人聊完,叶布舒心里有了底,这时自己的两位夫人也一起来到了大厅外,济尔哈朗看到见自己的两个孙女,一下子眉毛上扬面带喜色。 “两个臭丫头,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爷爷,真是没良心,白疼你们这么多年。” 叶布舒的两位夫人立刻变成了小女儿神态,围着济尔哈朗嬉笑玩闹起来。这就是天伦之乐,再大的官面对自己的儿孙也立刻没了办法。 就这样叶布舒陪着两位岳父聊天,自己两媳妇陪着济尔哈朗逗乐。 快乐的时间总是感觉短暂,就这样公私结合的一天很快过去了,到了该告别回府的时刻,郑亲王府外满桂和夏末儿带着人等候! 郑亲王虽然不舍,但还得挥手告别,毕竟见过大世面,不像两个孙女的母亲依依不舍、眼泪婆娑的样子,嘱咐的话说了半天。 最后郑亲王看不下去了,训诫了众人一句:“这是干什么呢?,想她们了就过些日子让她们再来,哭哭啼啼的莫要让人家笑话。” 到了府门外,叶布舒亲手把两位夫人扶上马车并放下帘子,骑上马带着队伍回转自家王府。 门口大福晋母亲看着叶布舒亲手扶自己女儿上车甚是高兴,转头就对自己的丈夫说道:”看看我这女婿如何待我女儿,看看你什么时候扶过我上轿。“ “你跟我女儿比?我女儿有当王爷大福晋的命,你能嫁我就不错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好男不和女斗,果西楚喀父亲见母老虎来了脾气,转头就跑。 那木伊尔哈父母倒是没有吵闹,只是因为果西楚喀父亲的一句话,无意中刺激了他们夫妇。 “唉!就差一点我们的女儿就成了大福晋,难道这真就是命吗?”两人带着一丝遗憾回到自己院子里。 一天的兴奋玩闹,等回到家两个夫人都觉得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一下子叶布舒从香饽饽成了没人要的娃:“算了,去书房看会儿书吧,也顺便想想这年前的满汉大会该如何下手。\\\" 满桂带着下人给端来一个大火盆,又煮起了茶水。 叶布舒则在一边沉默不语,心里盘算着:”这个太监吴总管好说,自己见过多次还算熟络。可这个御膳房管事朗布有些麻烦,他要是和多铎串通给自己找点麻烦可就难办了。“ 满桂看叶布舒眉宇紧锁发着愁,知道有事为难了,就问了一句:“主子什么事如此难办?” ”还不是满汉大会的事,这个御膳房总管朗布是多铎的人,怕他捣乱!“满桂听完笑了:“王爷是当局者迷啊。” ”嗨!你小子敢这么说本王,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主子,想必这御膳房管事和多铎的关系举世皆知了吧!\\\" \\\"对啊,朝里面都知道,\\\" \\\"那就好办了,那就是说圣上也会知道,一但办出差子,大家一定会认为是这个御膳房管事在捣乱。没人会怪王爷的,再说这差事可是挂在郑亲王头上的,就算皇上怪罪,也就是对郑亲王责怪几句。可这个御膳房管事还能活的了吗?“ “王爷,一个是责怪,一个是丢命,哪个重?” “那当然是丢命厉害!”叶布舒想明白了。 “王爷你就做出要搞坏大会的姿态,并把风声放出去让御膳房管事听到,他会比你更着急的,他会让一切不出意外。如此,王爷差事也就完成了。” 聪明啊,好比掉到一缸水里,大象不过湿了脚,耗子就要淹死了。这是逆向思维啊,我原是怕他捣乱,这会我先捣乱让他着急! “满桂!没想到你还是个蔫坏!”叶布舒夸着满桂。 “来坐下,陪本王喝杯茶,”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叶布舒一下子开心了。开口唱起来: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秦香莲的三十二岁状高当朝驸马郎…… 第64章 御膳 第二天,两位夫人都没起床,下人来报说两人都病了。这是什病这么厉害。正好离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屋子近,先去看她。 一进屋,就见那木伊尔哈在吃着冻梨,吃的一个香,哪有一点病人的样子!看叶布舒出现,一下子愣住了,马上跳上床钻进被子里,蒙住头不敢发出声音。 叶布舒一摆手丫鬟退下,叶布舒坐在床边拉开被子:“那木伊尔哈你这是闹哪样?” 只见那木伊尔哈翻身坐起,身上裹着被子:“昨日夜里你为什么不来我屋里,你心里还喜欢姐姐多一点。” “嗷_嗷”明白了,这吃醋了,自己在书房里睡了一夜,看来让姐妹俩误会了,都以为去了对方屋里,别问了果西楚喀肯定也是这个生气了! “你们呀!还真是亲姐妹,胡闹都是一个办法,”叶布舒第一体会到媳妇多的烦恼, “什么姐姐也病了?” “昨天在书房待了一夜,不想这一早就闹得鸡飞狗跳的。”用手推了一下裹成粽子的那木伊尔哈,把他推倒在床上:“病了你就好好睡吧!不许下床。”转身离开,去找自己的大福晋果西楚喀。 果西楚喀躺在床上,脸上平静中带着一点怨气,见叶布舒进来看了一眼,但还装着不动声色的样子,别说小女子有点城府。 “听说本王夫人病了,我就急着从你妹妹那里赶过来,夫人你怎么样了?”叶布舒在逗她。同时用手拉住果西楚喀的小手,她想挣开,可力气太小挣不开。 “刹时间,果西楚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叶布舒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立马伸手将果西楚喀抱在胸口,紧紧的不让她挣扎。 ”你还是喜欢妹妹,那为何要带上我,当时你选她不就行了。“ ”我昨日夜里一直在书房和满桂说话,哪里去找你妹妹了。“赶忙解释。 ”你们俩啊!真是一模一样,今早她也说病了“ ”可你还是先去看了妹妹“ ”这样吧夫人,我做张大床,每晚我们三人大被同眠,本王给你们一起讲故事,如何?” “王爷休想,呸!”果西楚喀羞的脸红起来。这时那木伊尔哈俏俏溜进屋来,从后面搂住叶布舒:“妹妹觉得不错,省的姐姐吃妹妹的醋。妹妹这个侧福晋可争不过姐姐的大福晋。” “好,那为夫去让他们做大床去。”叶布舒借机跑了出来,这女人可真难哄。 无奈之下,叶布舒只能先自己躲到书房清静一下,仔细琢磨怎么样对付这个御膳房总管朗布。既然和多铎有关系,那范文程就有了发挥的余地。 第二天,叶布舒进了宫,先找到太监吴总管,借了几十个小太监。排成队人马,大摇大摆的来到皇宫的御膳房, 御膳房座落在皇宫的北侧,御膳房满人也叫作“阿母孙房“,盛京的御膳房共有十四间房子。御膳房两边各有一间大房,里面竟然还有巨大的石磨盘,几个小太监推着磨在磨面。叶布舒也是第一次见到,可惜没有驴,不然能表演一番驴拉磨。 后面还有十间肉楼。里面摆满了各种珍奇的动物肉,这在后世可都是保护动物。什么熊掌,梅花鹿肉、天鹅等等,再往里还有熬蜜房,放炭楼、果子楼等等”。 叶布舒对此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这里的东西,每天吃一样也得吃个几年。看来当皇帝其实也有好处的。 御膳房总管朗布前来拜见叶布舒 ,想探探这位王爷有什么本事操办这样的大会。也想顺便为难一下叶布舒 。 叶布舒上来就是给他一闷棍:“你怎么当的差,我皇阿玛的御膳房怎么成了这样,来人呐!”一群人聚过来看着,不知道这位王爷要干嘛。 “来人把房里的肉、米、面全部搬出来,放里面都被憋坏了,这万物有灵需要透透气,吸收下日月精华。这时从吴总管那里借来的数十个太监一拥而上,把御膳房的储藏间搞了个天翻地覆。 朗布心想:这么多食材外面放几天,风吹日晒的,米面不得全有了沙土还能吃吗? 于是上前小心的询问:“王爷这行吗?” “皇上给的差事,郑亲王的安排,怎么不行?不用你管就这样放着,不许往屋里搬。” 一边指挥一和大家解释:“先去放在院里,让太阳晒它三五天,除除味道。” “人晒太阳暖和,面晒太阳好吃!”一大群干活的太监面面相觑,这说法第一次听说。 就这样,皇宫御膳房里的好东西全都给扔到院子里,也没人敢说什么。连用的盐也给扔到外边,不用问,这样放几天,里面一定会有沙子。 御膳房厨子看了都直咧嘴,这么玩能行吗?纷纷找到总管,说这样的食材,到时给皇上和大臣们吃出毛病来,可别怪他们做饭的人。 “郡王办差,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少多嘴,人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天,郎布就把消息送到多铎那里,多铎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叶布舒,一定是吃错药了,这差事一定会办砸的。” 可当消息传到多 尔衮那里时,多尔衮想了一会骂道:”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 在回府的路上,朗布遇到了范文程,两人边走边聊。 “朗总管,这办满汉大会了,你又要辛苦了。” “不辛苦,今年交给了别人,听他的就是,”说完一个人幸灾乐祸起来。 “听说了,是四皇子,不过这个人你可要小心!” “这话怎么讲?我看这个郡王办事糊涂不像个有计谋的人!” “怎么糊涂了?你给我讲讲。”朗总管就把叶布舒在御膳房中的所做所为详细的讲了一遍。听完讲述范文程直呼不好:“朗总管你要倒霉了。” 朗总管心里一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别吓唬我。” “算了!我不掺和了,到时得罪了一个王爷,我划不来。”朗布急忙拉住范文程:“不行你得给我说明白,明天给你送一对熊掌如何。” ”好吧,我就告诉你,郑亲王和多铎不和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而你和多铎郡王的亲如兄弟也是谁都知道吧。” “差不多” “他们故意搞砸着满汉大会,反咬一口说朗总管你受多铎王爷故意拆郑亲王的台。而多铎王爷一定会说与他无干。 他们谁也没有证据,皇上知道后为了给郡臣一个交待,照顾皇家脸面,一定会把你推到前面,一杀了之。 ”为啥杀我?我又没做什么。“ ”你糊涂啊,不杀你,难道皇上为这点事杀自己的儿子和弟弟吗?”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把满汉大会办好,让他们没有借口。”朗布明白了,这是大象打架,蚂蚁遭殃。 ”不行,不能让叶布舒胡来!“ 朗布连夜回到御膳房将全部搬回房间里去。又去找大 内吴总管想办法。 第65章 父子夜话 被忽悠的御膳房总管朗布,为保住自己脑袋,处处严防死守。而叶布舒却专职胡闹,苦不堪言朗布想到了皇太极身边的吴总管直接述苦,想通过吴总管的口把话传到皇太极耳朵里。让叶布舒不要再跑到御膳房胡闹。 吴总管自从叶布舒向他借人手时,就知道叶布舒憋着坏,心里虽然也不喜欢这个御膳房总管,但做为一个忠诚的太监还是如实向皇太极禀报。 皇太极真实用意是想把叶布舒推到台前,看有哪些人来给捣乱,又想看叶布舒如何应对困难。没想到被叶布舒一招破局,什么目的也达不成了。 皇太极有点挫败感,自己的用意被发现一场大戏没有结果。心里责怪这个叶布舒,即便是他看穿了也要配合自己完成。生气之余索性下旨把叶布舒赶回家,让他在家待着。叶布舒则庆幸自己离开了旋涡。 一六四三年的新年钟声音,越来越近了,在新年的前一天,满汉大会餐也正式在保和殿开始。而这场宴会里却没有叶布舒的身影。 就在这天,叶布舒接到了来自大同的密信,告诉他孙传庭在潼关和李自成决战,原本孙传庭已经压制住了李自成的起义军,形势正在好转。可是河南总兵陈永福在断后过程中,误以为孙传庭要让河南军当炮灰,引起河南军的哗变,被李自成抓住机会反戈一击。 大明四省联军本就勉强维持,这一突变导致全线溃败,李自成趁势攻下潼关。大势已去的孙传庭决心以死报国,带着数百亲军以飞蛾扑火之志闯入敌阵,最终壮烈牺牲。 在代县的孙传庭妻子听到消息,悲痛之余投井自己杀。韩竹清等人拼力只救下了孙传廷的一双儿女,现在被救回大同安置。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叶布舒还是有些难过。“传庭死,大明亡,”看来就要成真了。 从新年以后的一个多月里,叶布舒都躲在家里,皇太极也再没有召他。叶布舒就想着的另一个任务皇帝估计也不用他了。 可事不如人愿,皇太极来了旨意,还是让他带着镶红旗做皇太极的护卫去狩猎。自从皇太极登基以来,从没过对任何人有如此信任,刚出旋涡的叶布舒又被推到了风口。 太子人选一说又在大清的朝堂上流传。叶布舒的受到皇太极如此重视,豪格和多尔衮这两方越发的不满。豪格心里有醋意但还好些,在他看来宁让叶布舒上位,也总好过多尔衮。 而多尔衮和多铎则对皇太极越发的不满起来,多尔衮不由的想起了十六年前自己的母亲,作为奴尔哈赤大福晋的阿巴亥被皇太极一条白绫逼死的情景就在眼前。要不是自己当时年幼毫无实力,怎么能眼看着自己母亲被皇太极逼着殉葬了奴尔哈赤。自己母亲死的时候还才三十六岁,如果自己母亲在,皇位就是自己的,哪轮得到皇太极。 你不仁我不义,多尔衮决心报仇雪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物不同。去年的春天还在记忆里,今年的春天却又不期而至。因为去年在河边林场发生的刺杀案,今年叶布舒特地去选了另外的林场让皇太极狩猎。免的让皇太极有心里阴影。 三月初叶布舒 到皇宫去向皇太极汇报狩猎的各种安排,请皇太极批示。 进到皇太极的寝宫,来到皇太极的面前,把写好的奏折通过太监递到皇太极手中,皇太极接到奏折后若有所思,并不急着打开。只是在手里掂了两下就放到桌案上,对着叶布舒平静的说道:“你安排吧!朕就不看了,就按上面所写全部照准,”表现出对叶布舒出奇的信任。 皇太极这种出乎寻常的信任,让叶布舒心里有点拿不准是什么情况。办事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他甚至想去请教郑亲王和洪承畴。但思考过后决定放弃,自己不能事事都依靠他们,万事要有自己的想法。太过依靠他们,一来会让自己丧失思考判断能力,二来在他们面前自己成了透明人,尤其是洪承畴这种人物,将来自己怎么指挥他?他可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大能。 半个月后,叶布舒把自己从大同带回的三千镶红旗人马,全部调出来做为皇太极的护卫。守护在皇太极的銮驾周围,宗室大臣们则跟在后面。 出了盛京城,皇太极在大军的护卫下来到了黑熊岭林场。来到这里大家都一个个精神振奋,不少人都在跃跃欲试。满人来自于白山黑水间,世代就以狩猎为生,对骑射有着基因里的的亲近感。 也许是在皇宫里待久了,在马上的皇太极也拿起弓箭时不时的来几下,但大都没有射中。对着身边的郑亲王济尔哈朗说道:“人不服老不行,去年时还能百发百中,今年就不行了,这宝弓跟我了数十年,看来是该换个主人了。” 皇太极的这种话,话里有话,没人敢接。济尔哈朗也只是在一旁不知所以的傻笑。 “皇兄只是累了,休息一夜自然会好。”后面的多尔衮补上了一句。皇太极回头看了一眼多尔衮,淡淡的一笑:“还是你了解朕呀。” 说完把弓扔给了多尔衮:“你拿着它,替朕打些野味来,晚上吃什么野味就全靠你了。” 多尔衮接到弓用手拉了一下:“这弓我认的,是当年皇阿玛赏给皇上的,”对着身边自己的亲卫大声招呼。”皇上有令,替皇上打猎去了,“说完带头离开人群。 皇太极看着生龙活虎的多尔衮的远去,眼中神色极为复杂。郑亲王见此情景,轻声的补了一句:”是啊!在我们大清国睿亲王可以说是勇冠三军无人能敌,可称的上是当世吕布。“说完也不管皇太极的反应,骑马打猎去了。 天刚黑下来,在外巡查的叶布舒被皇太极叫到他的大帐。一进门就看见皇太极在大帐里拿着一把腰刀自己操练着。 见叶布舒进来,边练着刀边对着他说:“咱们满人这弓马骑射不能丢,你以后要好好学,不能像汉人一样只会耍心机,把咱们满人的真本事丢了。” 这老皇帝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布舒赶快转移话题。 “睿亲王打猎回来了,打了不少野味,晚上皇阿玛想吃哪种,我去让他们收拾。” “打的真的很多吗?”叶布舒正要详细的给报告一下,却见皇太极脸色阴沉不定。 ”朕的弓,他还回来没有?“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不悦。 ”这个倒是没有,听下面人讲他说再用几天。“ ”大胆! 朕的东西,他说用就用无法无天。“ ”那这就去找他要回来,“见皇太极发怒叶布舒就要去找多尔衮。 “算了不必去了,就先给耍几天吧。” “那送来的这些猎物怎么办。” “朕没胃口,全都给将军士们分了吧。”叶布舒听完走出大帐,对着护卫们大声说到:“圣上说了,众军辛苦,皇上特意赏赐这些野物给将士们。” “谢皇上,皇上万岁!”外面的军士高兴的拿去烤着吃了。 这时大帐里只有皇太极和他随身太监吴总管,皇太极一挥手,吴总管退去帐外。 皇太极坐在大帐内,让叶布舒坐在自己身边:“今天四下无人,我们父子好好聊一会儿。”这时的皇太极语气十分柔和,像个乡下慈眉善目的老家翁。 “老四,你想当太子吗?”没来由的一句问,把叶布舒问的有点转不过来,心想这属于突然袭击。见叶布舒不回答就又说:\\\"你如实的讲,不要隐瞒。\\\" “儿子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开始想过,后来就不想了。” “这是什么话,又想不又不想的。” “你是在担心有人不服,是多尔衮和豪格他们吧。你把他们想的太厉害了,收拾他们,朕有的是办法。” “不选你当太子,在朕这里只有一条,可能对你不公但没有办法,你太祖林丹汗是草原上的黄金家族。而大清这几十年,一直的在和他打仗,直到把他打到漠西草原。我大清上下,可以说每个将领,每一个得到爵位的人,都是杀害你母系一族的凶手。“ ”你要是当了太子继了大位,他们能不害怕吗?怕你杀他们,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就会应声而起,所你给了你大位,你也坐不住。“ 叶布舒心里突然明了。自己从来就不在皇位继承人的选择里。 第66章 报复 知道了皇太极的内心真实想法,叶布舒还是有一点小失落的。 有点像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 也就明白了皇太极把自己推到前面要干什么,原来是让自己吸引火力,让有歪心思的人自己跳出来,皇太极好逐一收拾,为心中的真正太子铺路。 当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叶布舒也不再低调了,跟着皇太极一路有说有笑!皇太极也是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叶布舒观察着皇太极的身体表现,心想按这样下去皇太极没准能多活几年。 三天的围猎时间里了,皇太极对着众人多次夸奖叶布舒是个孝顺的儿子,是皇子里的典范。豪格在一边听了直翻白眼,心想自己才起是老大,叶布舒怎么成了典范。可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皇太极还如数家珍般的对大臣讲着叶布舒智取锦州,劝降祖大寿,智破松山卫的事迹。还把他在大同不费力气就能得到百姓拥护的事情重点拿出来,说他有仁者风范。 叶布舒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让不少大臣们都对叶布舒有了更大的期待,谁不希望新君主是个聪明又有仁心的存在。 皇太极开始教叶布舒射箭,没想到叶布舒学习能力超强,皇太极认真指导了几回,已经掌握了皇太极教授的技艺,把弓玩的有模有样。 叶布舒发现了自己一个独特的能力,认真瞄准多数射不准,随手就射反而箭箭红星。在这狩猎期间皇太极并没有太多活动,只是和叶布舒意外的打到了一只兔子。 三天狩猎结束了,多尔衮也终于把皇太极的那把弓箭交还过来。当着众人面皇太极并没有收下而是直接赏给了叶布舒,皇太极对众人说道:“这把弓终于找对主子了,”在场的多尔衮看着那把弓一脸的不痛快。 叶布舒带着大队人马护送皇太极从原路返回盛京皇宫,走到距离盛京十里外时,一队护卫前来报告说前方浑河大堤部分损毁,路上有水不便通行。 大家正在商量走哪条路时,多铎指着右手边通向地载门的一条大道。 说这里最近大家一商量也只好如此,没办法为了皇太极的安全,只能换了条道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布舒有点局促不安,总觉的那里不对,怎么好好的浑河大堤会损坏,这也没有到发大水的时候啊,尤其是多铎指的路让他更有不好的预感。 地载门,地载门,叶布舒反复琢磨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原因。但为时已晚,人马已经前进了五里地,前方一座新建的陵园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一座豪华的陵园,这就是去年香消玉殒的海兰珠墓地。 到了这里有些人的用意叶布舒也就明白了,心里大骂:“操,多铎这个王八蛋,这是要皇太极的命啊!” 本来皇太极经过多次努力,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忘记海兰珠,逐渐从痛苦中缓过来。但见到海兰珠的墓地,顿时悲从心起,往日与海兰珠的美好岁月,夫妻恩爱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远望着爱人的陵墓,皇太极立刻从皇帝銮驾里下来,面无人色,步履蹒跚,在众的人搀扶下走到海兰珠的陵园里。 皇太极用手摸着海兰珠陵墓的石碑,岁月流逝不见了爱人的温暖,等待的只有手间无情的冰冷。一时没忍住嚎啕大哭,悲痛不已。 在一边的叶布舒看到皇太极脸色在寒风中变的惨白,呼吸也渐渐急促,知道要出事,急忙叫人去喊御医过来。人群中一个中年医官疾驰而来,还没跑到到皇太极近前,只见皇太极身体发软两眼一闭就要晕倒,身边众人急忙去搀扶。 ”赶快扶到銮驾上去, “御医拿出备用药品给皇太极口含上,用温水服下,半天皇太极才醒过来。 叶布舒小声请示:“阿玛这里不安全,要速速回盛京,”皇太极无力开口,但脑子却还是清醒,冲着叶布舒点点头。叶布舒赶忙走到外面对着护卫大军高呼:“传皇上圣旨大军启程,”停下的大队人马开始前进。很多大臣在外围观注着前面发生的一切,不停的在四下议论。所有人都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不知道皇太极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毫无疑问皇太极的身体又一次被击败。 回到盛京后,众多御医赶到皇宫为皇太极诊治,几天后皇太极终于好了起来。 皇太极就开始单独召见大臣,第次都神神秘秘。在召见洪承畴后停滞了许久的汉军旗改革再次谈起,汉军分八旗,每旗分二十五牛录,每牛录三百人,分别编入满八旗。蒙军旗也按这个原则分到满八旗中。 汉八旗和蒙八旗的旗主、将领全都由皇太极亲自任命。当这些军力分散到满八旗中后,各旗旗主的权力不断被稀释,各旗中的蒙汉军,只是名义上归属旗主,满人旗主不能随意调动。 在郑亲王济尔哈朗和洪承畴的授意下,不少满汉大臣都上书请求封给叶布舒亲王爵位,由此引起了一场朝堂争论。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反对的这些人多是多尔衮、多铎这派的人。 反对的人主要依据是战功,论战功多铎,阿济格都比叶布舒要多,他们带兵打仗的时间比叶布舒的更要长,他们更该分封王。 支持叶布舒的大臣则认为,战功只是一项,而叶布舒提出的改革八旗方案,为兵部绘制舆图。这些都是对国家有用的大功劳,并不比战功差。 争吵了多日后,大家最后达成结果,要不就别封王,要封王多铎和阿济格也要一起封王。 当洪承畴把双方的奏折都汇聚到了皇太极手里。皇太极只是询问了哪些人支持叶布舒,哪些人支持多铎和阿济格 第二天,盛京皇宫里传下了皇太极的圣旨:多铎做为一旗之主,加上战功卓越封为和硕德豫亲王,简称豫亲王。 叶布舒同样做为一旗之主,加上在对大清文武两方面的贡献,加封和硕宝恒亲王,简称恒亲王。 而阿济格却得到没任何册封,表面上两派打了个平手,此事在争吵数日后,被皇太极一锤定音。 一波风已平,一波浪又起。 皇太极的另一个大手笔这时还正在酝酿着! 第67章 阿济格的不满 四月的春风拂面,五月的翠柳垂堤,在皇太极一连串操作后,许多人都不知道皇太极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关系到自己利益,每一个又都日夜不停的关注着皇宫里发生的一切。 在所有人中,危机感最强烈的就要数睿亲王多尔衮了。随着八旗的改制完成,表面上旗主实力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管理的兵马更多了。 但汉、蒙军旗里掌握兵权的人都是皇太极亲自任命,对旗主来说只是名义上的下属,没有旨意并不能调动这些兵马,可以说完全不受旗主控制。 无形中这些兵马还变成了皇太极的的眼睛,盯着各旗旗主的一举一动。皇太极以一种无可挑剔的方式在削弱八旗旗主权力的同时,还没有引起任何动荡和不满。开启了清朝皇帝维护皇权瓦解旗主权利的先河。 安心做富贵王爷的自然无所谓。心中有想法的则感觉如芒在刺,很不自在。谁要是想造反连自己旗里的人马就很难搞定。 随着八旗改制的完成,大量汉、蒙将领被提拔。稀释了原满人在大清军队中的份量。多尔衮是聪明的,看清了皇太极的用意和此举带来的影响,也为此深感忧虑,这越往后他越难有所作为。 多铎可没时间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亲王封号一下来,就难掩盖自己心中的喜悦,穿上亲王礼服到处显示。在人们一声声“豫亲王”中在喜笑颜开。在大清朝,他也算头面人物了。 有一个人春风得意,也就会有一个倒霉蛋心情失落,这个人就是阿济格,他这几天一直在家生着闷气,做为军中猛将的阿济格也是战功不少,可以说并不比多铎差,可结果自己却没有被封亲王。 他因此对皇太极十分不满,也对多铎的亲王爵位很是眼红。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同样优秀,待遇上却如此不公,气不过的他直接进宫去找皇太极理论。 这天,多日没有上朝的皇太极在自己书房批阅各部大臣们送来的奏折。听说阿济格要来见自己,大摡猜到他来做什么。和自己先前估计的差不多,这个性格鲁莽的兄弟还真的找上门来了。 叫他进来吧,皇太极发话。 屋外的阿济格一个大步上了台阶,直接用头顶着防风的帘子就走了进来,像一只狗熊闯进了屋里。 听到动静的皇太极也不抬头,只顾着自己批阅奏折。 阿济格进来了屋,气呼呼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就是喘气声音很重。皇太极用眼角余光扫了阿济格一眼说了句:“你来了,”再无他话。 皇太极对着太监指了下凳子,示意给阿济格搬过去。阿济格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大屁股坐上去。皇太极还是没理他,阿济格这时更加生气,气的呼哧带喘的。 皇太极看拿捏的差不多了,就开口说话:“怎么这么大脾气,是因为没封亲王爵位来对朕兴师问罪的吧!” 一上来皇太极就直接点破了阿济格的心 思。这时阿济格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原来他想好的理由,准备好的话语。都被皇太极打乱了节奏。 “你是皇帝,我哪敢问你的罪!” 看着这个有点憨傻的兄弟,皇太极有点想笑出来。没有人家的巧舌如簧,还要来皇宫和自己辩论一场。 这时太监给阿济格送来一杯温茶,尴尬的阿济格接过来,咚!的一口喝完,还来了一句:“皇上不公,我就来讨个说法,凭什么别人能封亲王,就偏少了我。” “你是不服是吧!” “你来看,”皇太极走到书房墙边,拉开锦帘,露出了叶布舒绘制的天下舆图。 对着阿济格说:“大清百年,何人有过如此功劳。有了它我大清行军打仗,未战已有三分胜算,你要是能做出一个这样的,朕今天就下旨给你封王。” 阿济格被皇太极一番话堵住了嘴,又开始提起多铎。 “那多铎呢?他那点比我强,为什么给他不给我?”阿济格终于说出了皇太极等待已久的话:“这里面的原因多尔衮没和你说说过吗?” “什么还有多尔衮的事?”看着迷茫的阿济格问话,皇太极故意停顿一下。 “算了,他没有和你讲那朕就和你讲吧!” “这一呢,一次封两位亲王,大清立国以来就不多见,就更不可能封三位亲王了,你和多铎之间只能二选一。 “那为什么选多铎?” “多铎和你谁封亲王,都是朕的兄弟,朕也举棋不定。后来询问过多尔衮的意思,他说问过你了,说你并不着急,建议先封多铎。朕也就听了他的建议,现在想来是朕有些唐突了,也委屈了你。” 阿济格本来就脑子不好使,听皇太极这么一讲,开始埋怨多尔衮起来。 平时就数多铎和多尔衮关系好,两人天天混在一起。虽然都是兄弟,也有亲疏远近,平日里看着一样,这关键时刻就看出真假了。阿济格一下子像受伤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委屈可怜巴巴的。 坐着也不说话,眼中满是不高兴!不久后轻叹一声“唉!人家没当我是兄弟。” 来时斗志昂扬的阿济格,这时无精打彩的起身就想告别,皇太极把他按在凳子上。 “朕有个主意,今年派你出去带兵打仗,不管大小只要你得胜回来,朕今年就破例再给你封个亲王爵位,如何?” 阿济格立刻从失落中恢复过来,眼里有了鲜活的希望。 “好,皇上说话算数就行!说吧要打哪里,我一定给打下来。”对于打仗阿济格还是有信心的。 “不急,朕这些日子给你找一处好打的地方,好让你万无一失的得了这个亲王的爵位。” 阿济格彻底从失落中回来了,仿佛看到不远处的亲王爵位在向他招手。 最后皇太极语重心长的对阿济格说,”朕知道你是个直性子,你以后要多长些心眼儿,不要总跟着别人胡闹。人家关键时刻也不顾及你,以后有事直接进宫找朕,你要是早来,这亲王能给别人吗?” “你呀!就是和朕隔着心!”说着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放在阿济格手里,拿着它这皇宫你畅通无阻。” 阿济格这是脸上露出笑意,赶紧收好玉佩!告辞皇太极向宫外走去! 一边走又一边拿出皇太极给的玉佩,心想:多铎我很快也会成亲王的,这玉佩你多铎有吗?你能随便进宫见皇太极吗! 想到这里一脸得意! 从这以后,阿济格就和多尔衮铎开始貌合神离起来。 送走了阿济格,皇太极又在会书案边,想着下一个问题。 第68章 明示 当送走阿济格,皇太极知道他的离间计谋成功了,这个阿济格和多尔衮他们有了二心,不会完全被多尔衮绑在一起,多尔衮的实力又被减去了一块。 一事刚了另一件事又在心里酝酿,就是“换旗”,在皇太极刚继位的时候,他曾经做过一回。当时的皇太极是正白旗旗主,而且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皇太极也都是正白旗,后来又兼领镶白旗。但随着皇太极逐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改金为清登基称帝后,皇太极便迫切的需要将自己手中的正白旗变成正黄旗,毕竟黄色才大家认为的皇室的正统。 当时的两黄旗是由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所掌管,只可惜当时的三兄弟虽然深受努尔哈赤喜爱,可却因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功和年纪过小等原因而不被皇太极等人认可。 皇太极的换旗其实只是让两旗对换了衣服和旗帜,也就是说将他的两白旗衣服给了两黄旗,再将两黄旗的衣服自己穿上,四个旗人口、装备大小官职都是没有发生改变。 而这一次他想构想的换旗是驻地对调交换旗主。这样如果成功,多尔衮就再没有翻起风浪的资本。但难度极大,这要有一个让大家都认可的说法和一个有利的时机,将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的两旗交换,达到相互削弱的目的。可这个借口在是什么,时机又在哪里? 看着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皇太极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心中愈发的着急。 一样着急的还有很多人,比如多尔衮,比如后宫里的庄妃。外面都在传皇太极十分看好四阿哥叶布舒还给他封了亲王,再下一步就是要当储君的节奏,庄妃心急如焚一下子病倒了。 皇太极得知庄妃生病,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去永福宫。这时的季节已经初夏。日渐升高的气温把花园里的树木都唤出了绿叶,宫里很多的太监宫女,也都换成了轻薄的衣装,而皇太极还是一身厚重的衣服,当风吹过,他还会感觉到一点冷意。 皇太极一行人来到永福宫,庄妃在得知道皇太极要来后,就领着儿子福临早早的来到门口迎接。被迎接到屋里后,皇太极在庄妃和太监的搀扶下坐在卧榻上。 皇太极一摆手,下人们都知趣的退下了,“听说你身子不适,还出来接朕来做什么,朕来看看你,不知你现在好点了吗?” “劳烦皇上挂念,每到春夏之季难免受风凉,没什么大毛病不碍事的。” “是吗,这一转眼都到夏天了,朕还一点也没觉察出来。” “皇上日夜操劳,这对些想必是不会在意,”庄妃回答。 “福临你过来,”皇太极对着小福临招了下手,示意他来自己近前,然后细细的上下打量福临问道:“福临,你觉的在这盛京城里谁最喜欢你。” 小福临抬起头看着皇太极,认真的想了一会:“最喜欢福临的是阿玛、额娘,还有、还有……”福临有些迟疑。福临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最后鼓起勇气说了句:“还有四哥。” 庄妃在站在一旁听着,不知道皇太极问话的用意,也不敢胡乱插嘴。 皇太极听到这个还不算意外的回答,满意的笑了笑,拉着福临的手接着问:“为什么说四哥也最喜欢你,就因为他和你打雪仗玩的高兴吗?” “也是也不是,”皇太极听到这句回答,感觉似曾相识,想起了叶布舒在狩猎时回答自己提问时说的是“也想也不想”。这兄弟俩还真有点意思,说话都像一个老师教的。 “那阿玛问你,比如说福临你将来当上了咱们大清国的皇帝,正好你四哥不听话犯了错,你会怎么办?你会怎么罚他?” 庄妃听到这里心里一惊,心说:皇上啊,这大清的皇位有这样拿来比如的吗?你这一比如老娘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福临也不怯场竟然接下了皇太极的话:要我当了皇帝,四哥可犯了错,我不会罚他,我就去找仁妃娘娘,让仁妃娘娘罚他,看他还敢再犯。” “可以啊福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一物降一物。这个主意不错!他老四就是再浑,也不敢和他母亲做对是不是。”皇太极对福临这个回答还是十分满意的。 听到自己阿玛赞同自己的想法,福临也不由的高兴起来,小脸上露出笑容。 和福临说完话,皇太极侧过身体对着庄妃说道:“听宫里人说你和老四的母亲仁妃处的还不错,是这样吗?” “皇上说的没错,都是宫中的姐妹,又都是生长在草原上的人,说话自然多些。” “那就好,”皇太极点点头。 “难得福临和老四如此兄弟和睦,将来他们兄弟俩错不了,你们做母亲的也要多亲多近,不要生分了,将来更要相互帮称才是。” 皇太极的话极有内涵,任凭庄妃聪明也没有马上明白。 “他们(福临和叶布舒)都是朕的儿子,也就都是你的儿子,如今朕能相信的人不多了,你明白吗?”庄妃还真没明白。 皇太极注视着庄妃,见她一脸疑惑,说了一句:“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到如今朕也不怪你了,你要好自为知,为福临你不要画蛇添足才好。” 庄妃听到这话心里发虚。不知皇太极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知道些什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不停的点头。 “福临!和阿玛一起去御花园走走,”说完领着福临离开了永褔宫,屋里只留下庄妃一个人。两个丫鬟进屋,赶忙叫醒发呆了好半天的庄妃。清醒过来的庄妃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放着几封无头无尾的信,庄妃攥在手里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咬牙点起火全部烧了。看着信都化成了灰,庄妃一脸轻松。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就是按照皇太极要求的去做。第二天好久没有登仁和宫门的庄妃又出现在叶布舒母亲哪里! 也就从这天以后,每天福临都会被接到皇太极宫里,陪着皇太极一起批阅奏章,每当皇太极累了,就叫上福临一起说说话。 也就在五月开始,宫里从各种渠道进来了一些新的太监和宫女,这些人对皇太极居住的寝宫和办公的崇德殿很是关注。 第69章 换旗 多尔衮的王府里,多铎穿着亲王服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多尔衮说着话,多尔衮则是一身平常衣服。 多尔衮看着这几日颇是嘚瑟的这个兄弟,心里暗笑:“这多铎就是个小孩子性情,当上亲王生怕别人不知道,来自己府里还穿着亲王服。”还真是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新盖的毛坑也要热闹三天。” “这亲王服确实不错,这一穿上就是显的精神,”听到多尔衮调侃的话,多铎很是受用一脸得意。多尔衮话锋一转:“那你也不用来我府里都穿着,以为我没穿过吗?” “嘿嘿”多铎傻笑一声。 “你这几天见过阿济格了吗?”多尔衮问。 “没有,这家伙心眼小,估计是自己没得了亲王爵位一个人在家生气呢。” “你抽空儿去看看他,都是自家兄弟他对咱们有用。” “行!过几天我就去看看这小子,”多铎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回答。 “记住!去的时候脱了你的亲王服,”多尔衮嘱咐着多铎。 “宫里的那位怎么说话又没动静了,不是说好了吗?这娘们儿就是不靠谱。” “不用管他,有她没他都得过年,有了更好没了也不打紧,咱们的第一批人已经进宫了。” “她知道的可不少,不会坏咱们事吧。” “她不敢,只要她敢坏事,就把她做的那些事全都给抖落出来,看皇太极能饶得了她吗。” “喝茶吧,万事有我呢” 当皇太极苦于没有理由无法出手时,盛京城里发生的一件事,为正在寻找换旗理由的皇太极提供了一个还不错的机会和理由。 当初叶布舒从宫里救出来一个叫四狗的太监,叶布舒让他办完事后就让他在城里开了一间店铺,本意不为挣钱只是为叶布舒方便私下办事找个地点。 可没想到这个四狗有点经营天赋,不但没让叶布舒花钱,还给王府挣了不少。四狗因为自己主子是镶红旗的,他心里也就把镶红旗的人都当家里人。只要是镶红旗的人来,不管什么都是成本价就出手,引的镶红旗的人都来他店里买货。 正好这天有一个多铎旗里的佐领来店里买东西,四狗就按高价卖给他了。回家不久发现自己花的比别人价钱高,就带着几个手下到店里讨说法。 这位佐领脾气也是大,二句话不投机就揪住四狗一拳,还叫人砸店,正在这里买货的镶红旗人见有人欺负自家人,也就出手阻拦,不想一来二去就在街市上打了起来,双方越打越急,两旗不断的叫人加入其中,结果最后成了数百旗人大战,旗人打架都是好手,一下子场面就失控了。 巡街的几十个官兵过来制止结果没人理会,连巡城的也一起打了,这变成了三方开打。一个好好的店铺被砸的稀碎,四狗也在乱战中被人一棍打成重伤倒在地上,不久后死去。 巡城将官见没法控制,马上向叶布舒和多铎府里汇报。直到两个旗主赶来方才收手。双方已经有数人重伤,数十人受伤。叶布舒忙着叫人去请医生救治伤员。 而多铎则找到带头的左领,上去就是一脚嘴里大骂着“亏你跟着爷打了这么多年仗,这连个胜负都没分出来,怕爷没钱给人家买棺材吗?” 叶布舒听着多铎的叫嚣,在自己旗人面前不能示弱,站起身来拿过皇太极给的宝弓大喊一句:“杀人都尝命,”说罢抬手就是一箭,多铎以为是冲自己来的,急忙闪躲一旁边,他没想到叶布舒今天这么豪横,就听”啊“的一声,这箭直接命中那位挑事儿的佐领胸口一箭穿透。 这一出手现场所有人都吓的停下不动了。多铎大怒,在自己眼前杀自己的旗人,这在旗里还怎么混,他拿过一把刀就要找叶布舒拼命,一向隐忍的叶布舒这下也来了脾气又是抬手拉弓,箭无虚发”当“一声打在多铎的刀把上,把多铎惊的后退一步。 ”多铎!你敢对着皇上御赐宝弓挥刀,要造反吗?“叶布舒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多铎气急了:“小儿,拿皇上压我,当我怕了……”刚要说出点大逆不道的词儿,就听身后一人大喊:“多铎,把刀放下,有事到皇上那里评理去,”来人正是睿亲王多尔衮。 “恒亲王休得胡闹,”叶布舒的身后也来了一人郑亲王济尔哈朗!郑亲王走到叶布舒身边,瞪了叶布舒一眼,把手一伸,叶布舒乖乖的把宝弓交到郑亲王手里。 ”平时文质彬彬,没想到也有点匹夫之勇。”郑亲王说完就走向多尔衮。 这时多尔衮也把多铎手里的刀夺下,多尔衮和郑亲王走到前面相互行礼,脸上立刻换了副表情:“郑亲王看这个事如何处理?” “闹成这样你我就别想遮着啦!皇上怕是也知道了,进宫面圣听皇上发落吧。” “来人,将在场所有人押到大牢,伤者验伤,死者验尸。” ”豫亲王、恒亲王两位一起进宫吧,”一行人奔赴皇宫。 多尔衮这时眼皮直跳,这个多铎真没脑子,没发现叶布舒一直故意把事情搞大吗,这是给皇太极手里送人头啊! 皇太极听到事情发生长出一口气,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传旨召集在京四个品以上满汉大臣,各旗旗主速到大政殿议事。在进宫的路上,洪承畴被皇太极的贴身太监拦下,递上一个纸笺。 大政殿中数十位在盛京的满汉大臣分列两旁,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站在最前面,叶布舒和多铎跪在中间! 皇太极拿起城防营管事的奏报仔细看起来,看完后勃然大怒:“我八旗子弟为三五钱银子当街杀人。还有两旗的旗人相互博杀,朝廷的城防营都拦不住,要是你们旗主不到场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闹出多少人命。” “多铎、叶布舒你们平时是怎么管理旗务的,这八旗是大清的八旗,是朕的八旗,如今难道成了你们的私兵了吗?” 大臣们听着皇太极的言语,感觉这话头不对。 “今天敢不听城防营的,明天是不是就敢不听朕的圣旨,敢起兵造反了呢?”皇太极把事情不断的拔高,问题越说越严重!多尔衮知道皇太极是不肯善罢休干了。 ”在这里的旗主和各部大臣们,你们说如何处理,看来是封你们亲王的爵位,把你们冲昏头了。“ 阿济格一听这要降他们的爵位吗?他一下来了兴趣! 洪承畴这时启奏:”皇上,这事根子上在于旗主管理各旗多年,人员至今根深地固,许多旗人只认得旗主不识皇上,只知维护本旗利益,不管大清得失。 “让该如何治理,你有什么办法?”皇太极直接问洪承畴。 “换旗,”这两字一出,大臣都才发觉这事比他们想的更严重。 “洪爱卿,你说的这个“换旗”是个怎样的换法。” “旗主到其它旗做旗主,每过数年可轮换一次,这样一来可和防止八旗将士成了一家之私兵,防止一些人有不臣之心。” 多尔衮听到这个忍不住站出来:”荒谬,我八旗建成以来,从未有过荒唐之的举动。“ ”睿亲王以前没有,难道以后就不能有吗?再者这个换旗真的荒唐吗?只要心里无私换又何妨,何况旗主之尊位并无变化,有何不能换?“ 济尔哈朗站出来:”洪大人所言深谋远虑,是有利于我大清的百年之举,本王再加个提议,但凡换旗的旗主都可封亲王爵位,传于后人世袭罔替。 这就是萝卜和大棒都准备好了,让大家自己选吧。 “趁着各位旗主都在,你们们表个态吧。”皇太极发话了。 济尔哈朗同意,叶布舒也同意,豪格也表示同意,有三位旗主同意了,只剩下多铎、多尔衮,阿济格三人没表态。 阿济格一听说同意换旗就封亲王爵位还世袭罔替,一琢磨换了旗自己还是旗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在大家僵持时阿济格走上前去:“皇上臣弟同意换旗!”多铎、多尔衮一下子都快疯了,心里不停的骂阿济格是个傻子。 皇太极这时发话:“既然多数旗主都同意了,那朕也不能例外两黄旗也在换旗之列。 这下就剩多铎和多尔衮两人了。皇太极说道:”朕不勉强你们,爵位和换旗你们自己选一个吧” 大势已去,两人不得不同意换旗。这场斗争皇太极又取得了胜利。 五月的烦恼走了,六月的糟心事又来了。 第70章 老婆被抢 很快皇太极的换旗开始了,为安抚失落的多尔衮和多铎,尽早完成换旗。皇太极把自己装备和战力最好的两黄旗兵马换给了多尔衮和多铎,多铎和多尔衮的原来人马则交给了豪格和济尔哈朗,这两个人的从地位和军中威望可完全可以压住原属于多尔衮和多铎的人马。 而豪格和济尔哈朗两旗换到了皇太极手中,剩下的阿济格和叶布舒人马对换。 八旗人马驻地更换后,皇太极又重新分配八旗旗帜。 正红旗——多尔衮 镶红旗——叶布舒 正蓝旗——豪格 镶蓝旗——济尔哈朗 正白旗——多铎 镶白旗——阿济格 皇太极亲自领正黄、镶黄两旗。 在这里面还是多尔衮和多铎的大军人数最多,最有战斗力。完成易军改帜后,阿济格因为作战英勇被如愿封为和硕英亲王。 1643年大清历史没有过的”易军换帜“完成,各旗主都没有了对本旗绝对的控制力,也都没有办法威胁皇权,事实上巩固了皇权!为下一位大清皇帝创造了一个良好的政治环境。皇太极最后的一点担心也算消除了。 一场发生在两旗之间的争斗,导致多人受伤数人殒命,他们的死为皇太极构想中的换旗提供了及时的借口,在皇太极去世前完成了大清权力的再次平衡。 多尔衮和多铎得到了战力和装备最好的两黄旗人马,但控制力大幅下降。 六月底一切尘埃落定,叶布舒在自家王府里和满桂拿着纸钱往火盆里面扔着,有些感慨自己救的这个小太监,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他的离开也许就没人会在意,人们只是关心那些达官显贵,对这些他们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目光从来不曾停留半刻。但叶布舒心里过不去,在他心里认为每个生命都应该有他的尊严,不应该被如此漠视。 封建社会几千年,史书记下的都是些杀人如麻诡计多端的人物,而像四狗这样的人却从没有留下过痕迹,就像没来过世间一样,从他被救回来到现在,不过多活了一年多。 这是叶布舒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身边人离去,尽管这个人微不足道还是个太监。估计很快自己也不会再想起他,他受过苦也受过累,也曾在死亡线上挣扎求生。 那个时候还惦记着他唯一的妹妹,当他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却死于非命,这历史的车轮碾过时从不在乎车轮下的花草。 “四狗啊,你放心的去吧,主子已经把杀你的人给射死了,也算是给你报仇了。”满桂面无表情的念叨着,满桂看到叶布舒心情不好就劝解道:“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像我这样的命本来就不厚重,又生在乱世,生死由它去吧。” 叶布舒想起四狗最挂念的妹妹,对满桂说:”他妹妹你亲自带着吧,等过几年她长大了找个好人家就嫁了,王府里多陪点嫁妆就是。” ”是王爷,以后我就把四狗的妹妹当自己亲妹子看待。” 府里下人们,都在一旁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敢出声。 “满桂你找个人拿五百两银子送到那个让我射死的佐领家里去吧,不要提我的名。”叶布舒不是白莲花,他只是第一次亲手杀人心里有点不安,再说这个家伙只是点背也本不该死。 发生了这么大事情后,本以为会平静一段日子,当到时六月底的一天,叶布舒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家里下人跑过来:“王爷,那个范大人过来了,急着要见王爷。” “什么?范文程跑来做什么,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叫他过来吧。” 不一会儿只见范文程衣冠不整心急火燎的走了过来,一见面也不顾身份体面,直接跪在叶布舒面前,带着眼泪说道:“王爷,求求你,救救我夫人。” 叶布舒赶紧扶起了范文程:“有什么事你说,你我之间还这样做什么。” “王爷是这样,今日我夫人出门,正好遇到了豫亲王,他见我夫人长的貌美竟然直接命人抢到他府上去了。” “范某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来冒昧请王爷帮忙。” 原来是这样,叶布舒心想自己刚和多铎闹翻不适合出面,找其它人又不一定会管这事,看着范文程可怜的样子,叶布舒琢磨着还得找皇太极解决。 就对范文程讲:“这事别人怕是不会劝也不敢劝,只有本王进宫一趟请皇上出面了。” “那就多谢王爷了,” “在我府时等消息,” “不!我等不下去,我就去皇宫外等王爷的消息吧。”这样也好,省的来回浪费时间, “夏末儿,备马进宫。” 亲王进宫见皇上,一般还是比较容易的,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太监来传旨。 叶布舒快步走在路上,赶着去见皇太极,范文程老婆还在多铎家里,谁知道这家伙会做什么,晚去一会儿没准就得生米做成熟饭了。 来到皇太极书房,叶布舒就把范文程的事讲述给皇太极, “皇阿玛,范大人也是朝廷大臣,豫亲王这样抢人家夫人做的有损进朝廷威严,还请皇上....” “请朕做什么?一个堂堂的亲王,就为这些男女之事来的吗?” “你怎么不去去劝说多铎,拿弓射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些。” “回去闭门思过去,三天不准出门,来人把他押回府里去。”不久在宫外的范文程看见叶布舒 被押送出来。不用问这就是叶布舒问偷鸡不成失把米的实际例子。 见叶布舒离开,皇太极对贴身太监吴总管说道:拿着朕的剑去多铎府上,去问他有没有抢人家的夫人,为什么要抢人家老婆,问他是不是有曹孟德的癖好。“ 吴总管取了皇太极的剑,带着一行人前往多铎的府上。消息从宫中很快传到多尔衮这里,多尔衮急着跑到多铎府上,让他赶快把范文程的夫人放了,省的给皇太极留口实。 多铎还很不情愿:“我自己抢来的凭什么还给他,他也可以来我府上抢啊。” 多尔衮快被气乐了,怎么有这么个傻兄弟,直接说道:”你要是不放人,看皇太极不把你的亲王爵位给削了,你自己选 吧!要这个女人还是要你的亲王爵位。“ 提到自己的爵位多铎就在意了,心想好不容易成了亲王,因为一个娘们儿给削了不合算, 就问多尔衮:“现在放来的急吗?” “快叫人把范文程的夫人从后门扔出去,就说是她在你府门前摔倒了,在府里休息了一会儿人已经走了。 “记住了吗?” ”行记住了,兄长还是你有计谋。”多尔衮气的没话说了。 不久后吴总管不紧不慢的来到多铎王府,开始代表皇太极询问多铎,多铎照着多尔衮教他的话说了一遍。 “好了豫亲王,老奴回去了会如实向皇上禀报,一切都是误会、谣传。” 不久后皇宫里传下了一道旨意说范文程诬陷亲王,革去所有官职并开除旗籍,关押刑部大牢。 第71章 庄妃出手 漏屋总逢连阴雨,破船总遇排头浪。被抢了夫人的范文程倒霉透顶,不仅丢官去职,还被除了旗籍关进了刑部大牢。 叶布舒也十分过意不去,带着护卫赶去刑部看望大牢里的范文程。大牢的大小官员都知道叶布舒的身份,都出来迎接,一个当值的典狱带他走进了牢房。 叶布舒是第一次见识古代的监狱,这里面除去了石头就是巨大的木头,大牢内部更是昏暗无比气味难闻。叶布舒安排牢头给范文程换了间带小窗的牢房,叶布舒的护卫夏末儿在后面递给典狱和牢头各十两银子,两人高兴的离开,在门口给叶布舒放风去了,无论什么年代只有钱和权利是最有用的。 夏末儿找来两个凳子,让叶布舒和范文程坐下聊会儿:“本王对不住你,没办成事,反而让你进了大牢。” “王爷不必自责,为了在下让王爷跟着受罚,范某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放心,本王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救出去,大牢里你也放心,没人敢欺负你。已经和这里管事的说了,每天带你去院子里透透风,你要想开点别把自己憋坏了。如果有什么事,让牢里的人去我府上传话。 范文程现在除了感激已经无话可说了,人们常说患难见真情,一个亲王为自己做到这个样子已经是不能再要求什么了。同时自己心里难过,老婆被抢自己还下了大牢,世间哪儿说理去,这是一下子跌到了人生至暗时刻。 “有件事还要再麻烦王爷,还请王爷对我夫人照看一二,她一个女流之辈遇到如此大事怕会想不开。 “好!你放心吧,我会安排人去看你夫人的。”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叶布舒就和范文程告别回府。 叶布舒走后,范文程一个人躺在草席上,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自己让人欺辱,怎么就自己还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这满人皇帝真是无情无意呀,他心中发誓哪天出去了非弄死这个多铎。 皇宫皇太极寝殿外,一个新来的宫女在大殿外端来刚沏好的茶,看到守门的太监,两人眼神示意,装做从未相识的样子。皇太极发现送茶的宫女面孔很生,便问值班的太监怎么回事?门口的太监回道:“原来送茶宫女因为偷东西,被人发现就关了起来了,临时换了一个宫女,”皇太极听完也没有深究。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是这白茶清淡些。”前几天还能维持办公的皇太极,越发的身体不适,也吃不下东西只能喝几口送来的参汤。经常一睡就是很长时间,醒来的皇太极看着太阳已经西落,一种大限将至的预感让皇太极内心不安起来,一连几天召见各部大臣。 先是秘密召见了老亲王济尔哈朗,将一份密旨交给了他,告诉他自己大限之后,就拿出来颁布。后面召见的是洪承畴,又给了他一道旨意,最后把叶布舒叫进宫里。 叶布舒原本以为会在皇太极的寝殿会面,没想被告知让他在皇太极的书房等待。从中午一直等到火烧云彩,才见皇太极被几个人搀扶着来到御书房。 身体虚弱的皇太极坐在书案前用手一指,让太监把书房里《天下舆图》的锦帘打开,随后一摆手,书房里所有人下人退到外面。 “来,坐到阿玛这里,”叶布舒看见如今风烛残年的皇太极不禁内心唏嘘,任凭你是何等的天纵英才,千古一帝都不是岁月的对手。 皇太极坐在那里,努力的保持着一个帝王的威严,开口说话: “阿玛想必是时间不多了,你和阿玛说句实话,你真的对这大位不动心吗?” “阿玛,我真的不想,我就想为大清开疆扩土。” 皇太极不再说话,过了好长时间才发出声音。 “其实到今天阿玛也没想好到底让你还是让福临来继承大位,其实只要你说声想,朕就可以下旨给你。算了!这有一份密旨你自己收好,将来如果有变或是你想当皇帝了,你能用的上。” 叶布舒接过来打开一看,大意思为:辅助福临登上大位,如有意外可凭此密旨可接管正黄、镶黄两旗。如福临未成年前(十六岁)不论何种原因离世,叶布舒可凭此诏书登基称帝。 “此为密召,你要妥善保管才是。”看来他还是不放心有些人。 “请阿玛放心,儿子一定会辅佐福临治理好大清。” 皇太极指向宝弓:“把他带走吧,有它和密诏你可以调动两黄旗大军。” 最后时刻皇太极看着墙上的地图说道:”这是你给朕的绘的地图,也是你给了朕更大的雄心,可朕没时间了,你去,你去把他实现了吧。” 这天下太大,叶布舒知道自己不可能占那么多。但皇太极的这时候还有雄心依旧让人佩服。 叶布舒知道这是临终交代后事,抬眼时看到皇太极书案上还放着一道没有密封的旨意,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叶布舒也便不多问,收起密旨放在衣袖里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寝殿,皇太极感觉很累了,就在屋里的沉沉的睡着,门外送茶的宫女又来送茶了,一各太监站在门口,示意送茶的宫女赶快进去。在确认皇太极睡着后,宫女开始搜寻东西,在书案上有道未盖印的圣旨,宫女上前迅速打开一看,圣旨上赫然写着:传位与九阿哥,爱新觉罗.福临。 宫女迅速起身离开,来到御膳房储存食物的地方,找到一个太监耳语几句,这个太监又急匆匆出了皇宫。 多尔衮得知皇太极有意传位给福是,气的大骂到:“他还想传位给他那个小崽子,叶布舒就是他放出来的的靶子,让我们误以为要立叶布舒,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成仓。” “幸亏我们在宫里留了一手一眼,要不真让他骗了。” 现在圣旨还没有下达,一切还有余地,不能再让皇太极胡来了,不然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这个传递消息的宫女举动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当宫女来到皇宫一个角落在等人时,从后面来了两个太监,一棍子打在了她的头上,宫女两眼一黑瘫倒在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宫女醒来时,隐隐觉的自己头很痛,刚想动弹身体发现手脚被捆在一根柱子上。面前还站着两个太监,屋里太暗看不清长相。 “哟!醒过来了,这睡的舒服吧,梦到什么了?是不是偷汉子去了。” “别费话,办正事!”另一个人说道,用嘴向身后努了一下,示意后面有人看着呢。 \\\"刚刚和那个太监说什么了,他出去做什么去了?\\\" ”我想家人就想让他出去替我看看,再给家里人带几两银子回去。” “家里人在哪条街?姓什么叫什么?你倒是说呀,”接着一盆凉水浇到了宫女身上,跟着就被狠狠 的抽了数十鞭子。 “让你给我胡说八道,让你给我胡说八道。”接着又是一盆凉水,宫女身上被打破的皮肉越发的剌痛,原来这水里放了盐,把伤口渍的生疼。在两个小太监几番收拾下,宫女终于忍不住交待了她和那个出宫的小太太监说了些什么,但太监到哪里了她确实不知道。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让他再说一次,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小的看见皇上未用印的圣旨上写着传位于九阿哥爱新觉罗.福临。” 只听见女人长长的出气声。 “行啦,你的小命算保住了” “把她看好了,不要让她给跑了坏了大事” “是娘娘” 第72章 消失的圣旨 庄妃确认皇太极会传位给自己的儿子福临时,内心里不住的激动,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这时的庄妃开始担心起多尔衮来,她知道多尔衮在做的一些事情,可这个时候她该如何阻止多尔衮呢? 当多尔衮得知宫中的安插的一个宫女不见了,就隐约猜到是谁干的,于是找人把庄妃以前做的事在宫内外找人散播出去。几天的时间,人们就在传当初海兰珠还有她孩子的死,都是被人用毒害死的,矛头直指庄妃。 而对流言皇太极虽然不想再追究,但内心还是想要一个答案。想了很长时间皇太极还是将庄妃叫到了自己面前。面对眼前的庄妃皇太极心情复杂,毕竟这个女人为他还生下了一个皇子。 庄妃跪在下面也是心思起伏,内心做着激烈的搏斗。 “如今的朕怕是时日不多了,你就和朕说一句实话,外头的这些流言是真的吗?” 庄妃心头听完一震就想承认,可转过头一想为了自己的儿子绝不承认。 “臣妾一个女人,这在这深宫之中哪里也去不得,外面的流言不知从何而起。” “那朕问你,海兰珠有孕时明明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要转借仁妃之手把西洋钟送给海兰珠。 “冤枉,当时仁妃妹妹说没有好的礼物相送,臣妾就出了个主意,没想到让皇上猜疑。” .............. 皇太极对庄妃讲:“你罪无可恕,但大清皇帝的母亲不能是个罪人,朕不杀你,等朕去后你就在朕的陵前忏悔三年,好好想想你做的这一切。 第二天皇宫里传出了一道奇怪的圣旨,把九阿哥福临交给仁妃抚养,并认仁妃当养母。许多人对这个圣旨感觉到无比的奇怪,福临一直接由生母带着还找什么养母,但满人也有认养母的传统,大家也没有太在意。 庄妃接到旨意心里不愿意,但还是按着皇帝的要求做了,亲自把福临送到仁妃那里。仁妃也是一头雾水,但她也喜欢福临,就对庄妃说道:“让福临在自己宫里住些日子,想母亲时可以回随时去永福宫。” 八月十八日夜皇太极拿着写好的圣旨,玉玺就在一边。他内心 还有一丝在犹豫,叶布舒的身影又在他眼前出现。 ”福临只是个小娃娃,等到成人还有十年,大清在他手里真能平稳吗。“ 这一丝犹豫让他一直没有在福临继位的圣旨上盖玉玺。 八月十八日夜,在吃下了一些点心后睡着的皇太极再也没有醒来,而传位给福临的圣旨也不见踪影。 天还没亮,大清朝所有重要宫员都在接到皇太极去世的消息后赶到了皇宫。面对着皇帝的遗体,因为没遗诏,关于谁继大位又开始了一场争斗。 多尔衮和多铎先是表态,皇上没有下过圣旨,就是没有正式选定谁是皇帝,要让大家推选一位皇帝。 豪格原本失去的希望也重新开始升起,而阿济格不知是终于清醒了还是亚根不感兴趣。根本就不参与,看着众人争吵。 而唯一能证明传位给福临的就是叶布舒 手里的密旨,但他没法拿出来,一但拿出来事情就要变的更加复杂了。 汉臣和以济尔哈朗为首的满人直接要选叶布舒继位,理由是皇太极生前多次暗示叶布舒是最好继承人,虽然没有圣旨也算是表达明确了。 豪哥有一群跟随的将军支持,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武的意思。多尔衮和多铎则在拉拢大臣,局面朝着失控的方向进行。 在永福宫里的庄妃坐不住了,他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偷走了皇帝的圣旨,她推测圣旨一定还在宫里并没有送出去。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拼了,她找到仁妃叫来叶布舒,当着叶布舒的面庄妃直接跪下说:”前几日皇上明确说要传位给福临,连圣旨都写好了只是没有用印发出皇宫。 “恒亲王你弟弟福临已认仁妃做了养母,你们就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亲兄弟了,你一定要帮福临拿回皇位。”叶布舒承认皇太极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但现在空口无凭没人会信。 庄妃说道:“请恒亲王带兵封锁皇宫,清查新来的宫女太监 ,圣旨一定在这些人手里藏着。”要是找不到,她情原已死谢罪。 ”好,你只要庄妃娘娘敢在群臣面前保证,本王就敢冒这杀头的罪过。“ 很快叶布舒带着密旨和皇太极的宝弓找到镶黄旗和正黄旗的带兵统领,让他们带兵封锁皇宫, 两位统领拿出各自的密旨一对照,立刻听命带兵包围皇宫,所有人包括其他几个旗主都不知道叶布舒要干什么。 纷纷质问叶布舒:”你是要强行登位吗? 这时庄妃出现在朝堂,她对着众人说道:“皇帝之前已经写了圣旨,就在皇帝寝宫,可在皇帝离世时却被人偷走。 多尔衮说到:“你说的是真是假谁可证明,看来是你太想当皇太后了,如此信口开河。” ”是我在胡说还是有人心怀不轨,在宫中一搜就知了,“说完直盯着多尔衮。 济尔哈朗和洪承畴看向叶布舒,叶布舒微微点下头。 ”好!既然如此,事关大清安定就是搜一搜也不妨事,“ “搜不出来怎么办,”多铎质问。 “是我请恒亲王办的,搜不出我就到墓里陪先皇去。这是庄妃在拿命赌,是个狠人。 ”一天之内搜不到,恒亲王你自己降爵位,“多尔衮提出了条件,想吓退叶布舒。 ”依睿亲王的意思,就一天。\\\" 随着叶布舒的一声令下,数千两黄旗官兵接管了各个出口,所有人都不让出入,凡事新来的宫女太监重点搜查,整整半天过去了 ,在皇宫里找了依然没有结果。 郑亲王济尔哈朗和洪承畴开始为叶布舒担心起来,想着如果搜不到该如何收场,如何保住叶布舒的亲王爵位。 有人着急有人心中暗喜。 此时的庄妃面上平静,可心里确在不停思考,她突然想到了那和关起来的宫女。赶忙告诉叶布舒,让他去审问这宫女。 到了暗室,叶布舒看着眼前的宫女,也没费话直接开门见山:“本王是大清恒亲王,皇上丢了一样东西,日落前必须找到,找不到你就得死,你家人也得死去,不管谁把你弄进来这时候也顾不上你了,说出来我保你不死,这是一万两银子,事后你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盛京了。 ”如何?” 身后的几个大汉大骂道:“快点,王爷好说话,我们可没耐心等你。”说完就又举起皮鞭要打。宫女吓得一哆嗦,疼痛的记忆让她身体颤抖:“王爷,小的不敢确定,在御膳房里有两个新来的,因为进出方便,外送的东西都是他们送出去,如果有丢的东西一定在他们手里。” “好,就要你这句话,快去抓人。” 很快两个太监就被提到了叶布舒面前,一个瘦子表现的还算镇定,另一个胖子则吓得直发抖,看的出胖子是努力想表现的镇定一点,但尿湿的裤子已经出卖了他。 叶布舒没有一上来就审,而是指了下瘦子说道:“来人,把他的头砍下来,瘦子还没开口就被拉出去”噗“的一声没了动静。不一会儿,一颗人头扔到胖子眼前,胖子吓得起身就想跑,被护卫一脚踹到地上。 叶布舒对着爬着的胖子说:“机会给你了,本王就问一遍,东西藏在哪里了?” ”王爷,小的只是替人办事,是有一件东西帮人藏在御膳房里了,具体是什么小的一概不知阿。” 叶布舒一抬手,一对军士直接带着胖子来到御膳房,御膳房总管朗布还想阻拦,被夏末儿一脚踢开,爬在地上直上哼哼。一柱香的时间,在果楼里找到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 叶布舒没有自己打开,而是带着直接拿到大殿上,大政殿里文武群臣都看着这个布包裹。 叶布舒交给郑亲王,郑亲王对着众人说道:“各位,本王当着大家打开了。” 先去掉外面的蓝布,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黄花梨木盒,侧面还有一把小铜锁,郑亲王拿刀撬开,盒子里是一个黄绸缎包着的长条状东西,当东西抽出时,两卷圣旨出现在大家眼前。 洪大人来和本王一起打开让大家看看吧。 圣旨缓缓打开,里面的文字显露出来,用满汉双文写着:传位与九阿哥爱新觉罗福临。 众臣依次上前,都确认是皇太极的笔迹。 “好,依诏请九阿哥爱新觉罗-福临到大政殿受百官朝拜。” 第73章 四王辅政 正在仁和宫里玩耍的福临,看见一大群人来到后宫,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己的母亲,后面跟着一群宫女太监,再后面则是皇宫里的护卫。只见太监们抬着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銮驾来到福临身前,准备迎接新主子坐上去。 小福临很少见到这样大阵势,不由自主的往仁妃身后躲去。仁妃已经知道他们是来迎接福临的,迎接这个刚认自己当养母的小皇帝。 从生死边缘走回来的庄妃面色疲惫,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缓步走到福临身前,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儿子,抚摸着这个未来大清帝国的掌舵人,不禁眼中含泪。功夫不负苦心人,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成了大清的皇帝。 沉默片刻后她站起身,对着叶布舒的母亲仁妃说道:“妹妹,我们护着福临一起去大殿吧。庄妃并没有让福临乘坐銮驾,而是要让他步行走到大殿去接受百官的朝拜。 庄妃一边走路一边说着:“福临,路要自己走出来才最踏实,”福临听着母亲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位皇太极的妃子一左一右,拉着福临的小手走在了众人前面。将要落去的夕阳努力的挥洒着最后一点色彩,将最美丽的光芒照在她们母子三人的身上。 从后宫到百官等待的大政殿路并不很长,但在庄妃心里这一路仿佛走了许多年,仁妃看着庄妃严肃的神情觉的有些诧异,仁妃不住的想,如果有一天叶布舒也登基当了皇帝,她自己会不会也是这个神情。 三人来到大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人拉着福临的手,让福临端坐在龙椅中间,两位母亲则坐他的旁边。 郑亲王济尔哈朗看一切准备停当就带头跪拜高呼万岁。满朝的文武官员跟着一起给福临磕头行礼。这一次叩拜后在场的官员就是新朝的第一批从龙之臣,从这天起福临就正式成为大清国的皇帝了。 福临看着下面跪倒的一大片人,在人群里寻找他的四哥,终于在郑亲王身后看见了叶布舒 ,就想开口叫过来陪他坐会儿,被庄妃发现后及时制止。 大家行完君臣之礼后,郑亲王拿出第二份诏书,当着大家的面宣读出来,这是一份关于辅佐皇帝执政人选的安排。 诏命郑亲王济尔哈朗为主政王,监管朝廷事务,并与福临的生母庄妃亲和养母仁妃共同监管两黄旗。也就是说没有三人一的致同意,谁也无法调动属于皇帝的正黄旗和镶黄旗大军。 诏命睿亲王多尔衮为摄政王,主管大清的军务。肃亲王豪格和恒亲王叶布舒二人为参政王,另任命六部堂官共十二人为理政大臣,这就是四王参政十二大臣理政的人事结构。就好像现代的四个常委加十二个委员。 听到这个诏命,睿亲王多尔衮心里不住的暗骂:“这个皇太极死了也得摆我一道,搞出一个主政王,他真的以为一个济尔哈朗就能压制我吗?” 随着皇太极国丧的开始,盛京又一次变成了白色,热闹的国都又变得安静起来,从海兰珠到皇太极两个国丧,也是苦了众多百姓。 一个月后众臣议定新皇帝年号为“顺治”,福临的生母庄妃称昭圣皇太后 ,养母仁妃称昭仁皇太后。紧接着福临的生母昭圣皇太后宣布要在福临登基后去为先皇帝守陵三年,让众人惊讶不已。 一六四三年九月十九日福临的登基大典正式开始。福临穿着内务府赶制出来的明黄色龙袍,一个人坐在皇宫的宝座上,看着自己的登基大典,只见人来人往人们一脸肃穆,众多王爷、贝勒、贝子等立于北面,文武各官立于南面,王公文武百官下跪进表,殿前大学士宣读表文后,群臣行三跪九叩大礼,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在这个时代里,多尔衮虽然实力很强,但却无法只手遮天,福临的母亲也不用为保住自己儿子的皇位而下嫁多尔衮,而这个顺治皇帝会不会也和原来不一样了呢?没人知道。 福临登基的第二天,一道旨意从皇宫发出:就是大赦天下,除杀人、谋反大罪外,所有的犯人都被释放出狱。有了这道大赦圣旨,被关了两月的范文程从大牢里出来了,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叶布舒府上。 府里的下人认识他,以前来的时候是个衣着光鲜的大官,这回来却是个一身散发着霉味的破落户。范文程一点也不客气,坐在大厅里喝着茶等着叶布舒。 片刻后叶布舒走进大厅,范文程起身拜见:“王爷,范某出来了。” “知道了,带着大牢的霉味儿就往我府上跑,你这是几个意思?就不能回家换身衣服再来吗。” “我是故意的!”范文程回答。 \\\"这是为什么?和本王有仇啊!\\\" “在这大牢得两个月,范某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说说看,什么事情?” “范某这牢狱之灾有一半怕还是拜王爷所赐。”叶布舒听完有些不明白,这个范文程发什么神经,救他一回还赖上我了。 “你是不是没钱花了,来我这想骗点银子,本王也缺钱,府里也不富裕。”叶布舒一脸嫌弃看着范文程说道。 范文程说到这里先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先皇大概是想让我为你所用,就把我一撸到底。他知道这大清国里除了你没人会收留我,如今我一无官职,二无旗籍,想活命只能一辈子跟着王爷你了。” 叶布舒听到这里,仔细回想下事情的过程,这还真有可能是皇太极的手笔,为了把这个人留给自己,断了他所有范文程的退路,让他一辈子给自己打工,想到这里不由的感谢起皇太极起来。 “行了,别管真假,你跟着本王也不会吃亏。” “你今天来不光是说这个的吧,还有什么指教?” “王爷,你该有所动作了。” “你说细点” “如今你已是四王之一,已经是大清国里顶尖的人物,还有郑亲王的支持,再加王爷的母亲成了太后,您在朝堂和后宫都有着别人没法比的优势,但是只差一样。 “你说的是军功吧!” “对!军功越多就越有将士愿意追随你,只要手下的人才多了,以后别说收拾多尔衮、多铎这两人,就是王爷想当皇帝也都是看心情的事。 “不要乱说,你想找多铎报仇别拉上我。” “没什么乱说不乱说的,范某如今只能跟着你了,有些话也就不避讳了,范某曾经以为王爷对皇位没兴趣,后来才发觉王爷是不想被困在皇宫里,王爷心里一定有许多大事想做。” “是啊,如果这般年纪就被困在了皇宫,许多事情就无法做。好不容易来这世间一回,不去改变点什么,等我走的时候一定会后悔。” “不管王爷想做什么,我陪着一起去。”范文程说道。 “好,看看我们到底能改变什么,能改变多少。” “如果最后发现什么也没改变,王爷你会难过吗?” “不会,因为那只能说明你挺没用的,本王就不该收留你。” “王爷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理。”范文程竟无言以对。 第74章 忠臣的尽头 1643年李自成大败明军后占据陕西西安,又在当年一月改西安为长安,定国号”大顺”。李自成还给自己取了个吉利的新名字,叫做李自晟,梦想着自己很快就能发达起来。 1644年二月初,李自成的大军分两路进攻北京,一路由大将刘芳亮率领,从平阳(今山西临汾)经阳城,越过太行山,东出河南北部,打下卫辉(今河南汲县)﹑彰德(今河南安阳)等地,然后经过河北正定北上,用以牵制明朝的援军。另一路由自李自成亲自率领,渡过黄河后攻取太原,接着北上攻打宣大线。 三顺王探听到李自成大军来攻,自知寡不敌众,在李自成大军攻打大同前,主动撤出大同并退入草原,停留在归化城一带。 消息传到盛京,朝堂上四王十二臣在讨论着是否要将这支大军撤回盛京。多数人认为暂时不必撤回,先看看局势发展再来做决定。 多尔衮也赞同先不撤回,而他支持不撤回的原因除去在军事上的考虑,还有想让叶布舒离开盛京,这样郑亲王济尔哈朗就少了一个助力,有利于多尔衮自己。 为了为促使叶布舒前往草原接管大军,他甚至将换旗后还没有回来的四千多阿济格的兵马也调给了叶布舒使用。阿济格听了很不满意,但他又不愿去草原带兵,只好做罢听从了多尔衮的安排。 叶布舒接到朝廷的命令,就开始准备前往草原,离开之前叶布舒来到洪承畴的府里,两人讨论着以后的事情。 “为什么想着这个时候离开?” “四王之中,我资历最浅,就算是有郑亲王和老师你的帮助,也难有作为。眼下时局动荡,本王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一举打开局面。” “也好,你领兵在外,郑亲王和我在朝廷中枢,我们也算是内外呼应了。” “老师一旦有变故,尽快脱身来草原这里找我,”叶布舒最后嘱咐洪承畴。 “这怕是不容易啊,我想离开得看机会。” 在去草原的路上,叶布舒心里算计着时间,今年李自成该很快就要攻打北京了,大明亡国就在眼前。 当叶布跨过草原和三顺王见面的时候,已经是1644年二月底了。春风得意的李自成所向无敌,沿途大小军镇、州府皆是开城投降,李自成带到自己的大顺军一路高奏凯歌,畅行无阻。期间不断有大大小小的起义队伍加入,李自成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数十万人呼啸而过,声势浩大。 大同城随着三顺王带兵撤离,城头已经无人把守,许多百姓纷纷出逃,不少人跟着北上草原躲避兵灾。 拿下了无人防守的大同后,李自成一路前行,来到张家口。这里守卫的明军早就望风而逃,大炮、火枪、兵器、铠甲丢的到处都是,基本上没见有人做抵抗。 李自成大军到来的消息很快传到宣大线最后一座要塞宣府。宣大总督府就驻防在这里,经过近百年的经营,已经是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但再难打的城也架不住有带路党,这时的宣府总兵名叫王承胤,这个人在大明军中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做“长腿将军”。不是腿有多长,而是逃跑的比别人快。 崇祯二年的时候,皇太极带着数万大军偷袭北京,清军人马攻打到北京的广渠门一带,一但守不住,后面的北京城将极其危险,但我们的守将王承胤在作战中带头逃跑,引起明军溃散,差点害得北京沦陷,让崇桢皇帝提前走完人生路。但就是这样的人物,不知道走了什么人的门路,后来还被朝廷委以重任,当上了宣府总兵。 王承胤当总兵的日子,利用手中的权利掩护商人走私禁品,得到了大量财物,攒下了不少家当。听说李自成的大顺军要攻打宣府,他本能的想带着财物和两个小妾直接逃跑。但这时的宣府已经被巡抚朱之冯下令关闭城门,他无法离开,王总兵不住的在心里怨恨朱之冯。 面对危机王承胤开动大脑,他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书上不是讲做人要“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他这次就要做一回俊杰,赶忙写书信一封,派自己亲信送到李自成大军里。 拿下张家口的李自成正在和大家商量怎么攻打宣府,军中来人报告说从宣府来了一个送信件的,要求当面递交。李自成把人叫进来,拿到信件拆开一看,哈哈大笑对着众人说道:“我大军顺承天意,宣府已得,大明亡国不远啦。” 李自成手下拿过信件一看,原来是宣府总兵王成胤主动卖身投靠的降表,信中表示他正在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他不但送上了降表,还告诉李自成,宣府不但不会抵抗义军,还会主动打开城门。并说为表诚意已经让人把城墙上所有大炮的引信都拆了。 李自成当即回信一封,对王承胤大加赞赏,还许诺取得宣府之后,还会让他驻守宣府。 当王承胤收到回信,不安的心立即踏实下来,自己的小命和财物终于可以保住了。但这城里毕况不是自己完全说了算,还有一个巡抚朱之冯,这个人不贪财也不好色,估计是不投降的。 得到承诺后,李自成没了任何顾忌,命令大军向宣府开进,看到李自城的大军到来,王承胤跑下城墙就要打开城门放李自城进来。 这时宣府巡抚朱之冯听到李自成大军到了到城下,带着城里人马前来城头支援,结果遇到王承胤要打开城门投降。朱之冯见状降直接拿刀架在王总兵脖子上,逼着他上了城墙,让他命令手下官兵对李自成大军开炮,结果发现大炮都打不响。 朱之冯一看大炮不能用,就提起刀要杀了王承胤,不想自己几个手下被王承胤重金收买,从后身后将朱之冯打晕在地。王承胤一边让人把朱之冯捆上,一边又重新打开城门,放李自成大军进来,由此宣府陷落。 宣府是大明京师在北方的最后的一道大屏障,宣府的丢失对于北京来说已是无险可守,门户大开。 李自成本想去劝降朱之冯归顺自己,没想到清醒后的朱之冯不但痛骂总兵王成胤毫无节操,背叛大明。又将李自成祖宗八辈大骂半天。李自成也是读过书中过秀才的,却没想到朱之冯这个进士骂的比街上的泼妇还难听,终于把李自成骂急了,拿起刀就要杀他。 朱之冯又嫌弃的说道:“你一个喂马的小小秀才,胆敢杀一个大明两榜进士,不怕天雷劈死你吗?自己要来一根绳子当着李自成的面上吊自杀了。 这个又?又硬的朱之冯把李自成气的无可奈何,他李自成如果是个进士,哪怕是个举人,他还用的着造反吗?于是叫人把吊死的朱之冯头颅 砍下来,挂到宣府城头,又把他的尸身扔到城外。 在一旁的王承胤看到朱之冯头颅瞪着的双眼,总觉得朱之冯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当天晚上就吓的大病一场 。 唉!为什么大明忠臣的尽头都是死! 第75章 最后的机会 来到草原大营的叶布舒,叫来韩竹清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去看望孙传庭的儿女。这对兄妹被单独安排在一座毡房里。 儿子孙世宁有十五岁了,在古代也算是成人了,女儿孙世月只有九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别问孩子年纪为什么这么小,这是孙传庭小老婆生的) 当叶布舒等人走进兄妹两人的毡房时,面对着眼前的陌生人,尤其是见叶布舒还是个满人衣装,两人明显的不安起来,准确的说是害怕起来。 哥哥孙世宁站在妹妹身前,挡住了叶布舒前进的方向,看到他们如此紧张,叶布舒知道自己来的唐突吓到他们了。见他们一切还好,叶布舒也就放心了,转头离开了兄妹俩的毡房。 看着叶布舒离开,孙世宁放下了戒备的神色对着妹妹说道:“不用怕,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韩竹青并没有跟着叶布舒一起离开,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就走进毡房对他们讲道:“王爷虽然是满人,但不是坏人。” ”鞑子和反贼一样,都不是好人。“ “王爷不是好人,还能派人救你们吗?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那就是你们没安好心” 听到这里韩竹清知道是说不明白了,只能作罢,不再讨论。 再说大顺军的另一路人马,在大将刘芳亮的指挥下从正定北上一路杀到了京南第一重镇保定一带。 保定这一带地形主要是平原加上湖泊,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关隘,但在满城东部和白洋淀地区借助大行山形成有一个狭长的进出通道。保定城就建在这里,就像一间大屋只安了一扇门,只能一个一个的进出。所以在这里并不适合大军团作战,因为大军展不开。 保定总督杨文岳和主将虎大威带着保定军前去迎战,面对刘芳亮的大军,他们知道在人数上是劣势,就采取节节抵抗,边打边退的方针。 总督杨文岳在当地为官一向不错,很受百姓欢迎,在这个时候他的付出也得到了百姓的回报。保定百姓都视大顺军为反贼,没有主动开城投降的,不管大城小城池都在尝试着抵抗。 虽然这种防守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有效的分散了敌人的军力,减缓了大顺军前进的势头。每个地方都耽误半天,加起来就是不少日子,在迟滞大顺军的进攻的同时,保定总督杨文岳一封急报向朝廷发出,请求朝廷尽快派大军援救。 几天后保定军从外围退到了保定城中,借着地形消耗拖延着时间。 接到急报的兵部不敢怠慢,立即在朝堂上向崇桢皇帝禀明情况,做为在风雨飘摇的大明皇帝,听说大顺军已经打到了保定,心急如焚。他知道保定无险可守,保定军再能打也只能阻挡一段时间而已。 危急时刻慌了神的不单只有崇桢皇帝,还有他的大臣们。这次不同以前清军从北面打来,实在不行大家可以向南逃跑。这回大顺军是连后路也给断了,现在只剩下通州的海路还在大明手里。 崇桢立刻请大臣商议该如何应对,以往总是吵闹着要和反贼肉搏的东林党,见大顺军真的来了,都在朝堂上装聋作哑起来。 这时内阁大学士范景文向崇桢皇帝启奏:“圣上,现在形势部危急,为防万一保大明国祚延续,请先将太子朱慈烺送护到南京。” 都御史李邦华、户尚书倪元璐,听到大学士范景文的这个提议,也十分认可,还提出让太子带着两个弟弟朱慈炯和朱慈炤也一起到南京。 崇桢皇帝听到这个意见,心里很是难过,没想到他治理下的大明竟然到了要让太子逃难的地步。 当然也有大臣站出来反对,他们认为这个时间送太子南下,会影响守城将士的军心,动摇军队的士气。提出太子留下,可以送他两个弟弟南下。满朝大臣发表意的只是少数,大多数则都是没有主意的沉默派。 事到如今天,也只能是这个样子,崇桢自己也没更好的办法,但他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要求所有的人再想退敌之策,一切明天上朝时再定。 回到后宫的崇桢心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他还是找来了妹夫巩永固、表弟刘文炳和杨嗣昌三人,向自己的表弟和妹夫询问意见。 两人有了上次迁都又反悔的教训,这两个人也不愿意再发表意见了。我们的崇桢皇帝优点不少,缺点更多,一边从善如流,一边随时反悔,让人无解。 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实在亲戚,看着崇桢心力交瘁,一脸诚恳的样子,只好说出了真实想法,他们都认为成了亲都危在旦夕,先让太子离开的想法是没错的,太子到了南京,还可以组织带领南边的军队打过来,接应崇桢皇帝。 崇桢听了建议觉的十分有理,最后决定不但让太子走,还让太子带着两个弟弟也一起南下。 太子朱慈烺和两个弟弟朱慈炯、朱慈炤接到信息后,立刻收拾各种所需,准备在接到正式命令后以最快的速度到通州坐船出海逃离北京。 兵科给事中光时亨本就是南京人,见到北京摇摇欲坠,也想早日离开,但没有圣旨离开就成了逃跑,不但说出去不好听,还会丢了官位,好不容易混上来的官职丢了当然心有不甘,但日益危急的情形也让人坐立不安。 见到太子朱慈烺和两个弟弟准备要南下,就知道一定是崇桢皇帝同意太子到南京了,他觉的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天晚上就跑到太子府上去拜见太子朱慈烺,想请求太子带上他一起走,这样既名正言顺又能逃离险地。 但太子朱慈烺并不喜欢这个人,因为像他这样的官员一天就来了好多,都是找各种理由想和太子一起到南京的,年青气盛的太子就训斥了光时亨一顿。 事没办成,还让太子给骂了一顿。光时亨心时窝火,回到家里一个人喝闷洒,夫人见他没办成事,出言讽刺:“看来老爷是走不了,放心我也不走,让我和老爷死在一起。”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光时亨回应着自己的夫人。但说话的瞬间光时亨好像想到了什么,接着扔下手中的洒杯,拿起毛笔立即写起奏章来了。一边写一边说着:”太子啊,你不带我走,咱们就都别走。“ 于是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给崇桢上了一道奏拆,质问皇帝要重演唐肃宗灵武即位的故事吗?说太子跑到南京后一定会再立山头,比如南宋时的赵构为保自己皇位,还杀了北上救二圣的岳飞。所以不但不能起来预想的作用,还会把你直接抛弃,这样你的皇位就做不成了甚至连性命也不会保住,生性猜忌的崇祯立刻改主意。 准备出发的太子朱慈烺接到消息后傻了眼,白忙活了。而妹夫巩永固、表弟刘文炳和杨嗣昌听到后也是面面相觑,无话可说。崇桢老毛病又犯了,总是不断推翻先前的决定。 太子走不了,而保定方面的急报又到了。保定总督杨文岳告诉朝廷最多再守三五日就顶不住了,请马上增援。 可援兵哪里去找?哪个人又能带兵出战呢? 第76章 最后的机会(二) 太子的去留决定了,但保定援兵的问题还没有着落,保定是必须要支援的,而且是立刻马上的那种,可现在已经无兵可调、无将可用了。 兵部杨嗣昌向崇祯提了一个办法,从驻守昌平和顺义两地的大营中调出两千人为骨干,再从城防营抽出两千人,皇宫大内还可以抽出一千人,这就是五千人马。再从北京城百姓中招募几千人,让家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每家出五十个家丁,不愿出人的交五百银子,由兵部负责凑够人数。 这个办法一出,杨嗣昌就遭到了很多人的责骂,但国家到了这个时候,崇桢终于忍不住发怒了,质问这些人就算家里没家丁,五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吗?并放下狠话,凡是不愿意出人和出银子的,把官位和爵位留下给那些出的起人和银子的人,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没了官位、爵位,这些人什么都不是,还不如一个农夫有用,虽不情愿也只好照办,就这样东拼西凑,在t几天时间里终于有了三万大军。又从库房里把仅存的一些战甲、兵器拿出来给他们配上。 兵的问题解决了,将帅的问题还没有人选,这时吏部右侍郎兼东阁大学士李建泰出现在皇皇帝面前,一脸正气的对崇祯讲到:圣上,老臣原意亲率大军与闯贼决一死战,为报君恩就算身死沙场没有什么遗憾。” 原以为无人敢去,却没想到会有人主动站出来,崇桢皇帝深受感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人的品格。当即赐给李建泰兵部尚书一职,并取下挂在墙上的天子宝剑,叫李建泰先斩后奏便宜从事。可崇祯激动之余,却忽略了一件事,大学士是个文臣,连骑马都不会,怎么带兵打仗。 正月二十六日早,崇祯皇帝为李建泰举办出征仪式。并派驸马都尉万炜用大小三牲告祭太庙,希望自家的祖宗知道后出来保佑一下,可他忘了自家祖宗没几个正常的,都是奇葩。 崇祯帝亲自来到正阳门楼,文武大臣也都来送行。崇祯帝亲手给李建泰斟酒三杯,对此李大学士满眼含泪,忙不迭的叩头:”请圣上放心,老臣此去不成功便成仁,灭不了李自成这伙反贼绝不回来。” 天子剑接过来高高举起,对着数万将士振臂一呼:”誓破乱贼,卫我大明,“深受感动的崇祯皇帝站在城楼上目送李建泰带着大军离开,久久不愿离去。也就是这回出征,把北京城里年轻力壮的有生力量全都带走了。 豪言壮语出城的大军刚走到卢沟桥一带,李建泰就让大军停下,因为他要开始算卦了。 他下了轿子找个城空地儿,用三枚铜钱向上扔了六次,嘴里还嘟囔着”大军前去,是吉是凶?,“根据六次测到的结果,发现正好是易经中的第五十一卦”震卦“,这个卦像预示着有重大的不好的事情发生。 古人都迷信,这个卦像让李建泰和随行的将领一下子紧起来,在大家的不安中大军开始前行。刚过了丰台来到房山,就见天气突变,刚刚还是大睛天,一转眼就是满天风沙,天地变色。这其实就是现在我们常说的沙尘暴天气,大风中李建泰的轿子杆承受不住,直接断成两截,李大学士也被摔的不轻。 这下不光是李建泰,就连随行的众人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于是大军干脆就停在房山不走了。晚上,李建泰家人给他送来一个消息,说他老家山西曲沃被李自成占了,他在老家的田地和房产都被大顺军抢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老头心疼的哇哇乱叫,就要下令带着这三万人调头向山西出发,要打回他老家去,把自己家的财产从李自成手里抢回来。下属听了都觉的搞笑,皇帝给你大军让你救援保定,你却要转头去山西,大家都不同意,结果这回天子剑有用处了,李大学士拔出天子剑,表示谁要不听就先砍了谁。 这下大家都同意了,正好保定还不想去呢!于是转头向山西出发。士兵们大都是北京人,听说要去山西都不干了,我们来是为保卫京城、保卫皇上的,这去山西还保卫个毛啊。 一个晚上跑了一万多人,第二天早上李大学士起一看,就觉的队伍不像昨天那样壮观,但他一个文官,加上老眼昏花也没觉出哪儿不对。 而在苦苦支撑着等待援军的保定大军,一连数天都没见着援军的影子。不少人嘀咕,朝廷不是说发兵了吗?怎么三天还没到。而走了三天的李建泰带着只剩一万多人的部队来到了涞水城下,只要过了涞水就快到山西了。涞水知县名叫 吴良,见有大军要过城,就是不开城门,他说没有朝廷的公文不让过。 急着回山西老家的李建泰直接下令攻城,用了半天终于把自家县城打了下来,一气之下的李大学士把知县直接杀了,又把县城里有点钱的人抓起来,要他们出劳军的费用,面对着谁也见过的天子剑和知县的脑袋,这个穷地方的老地主们凑合拿出五千两银子了事。 刚出涞水不久,就听人说山西已经全部被大顺军占据了,他们去不了山西了。李大学士这时才想起自已是来支援保定的,还好这里距离保定府并不远,这一万多人又调转方向朝保定出发。 一直在等待援军的总督杨文岳和虎大威,没想到援军神出鬼没的,没有从自已的后方过来,反而从则面出现在了满城边上。对此没想到的还有攻打保定的大顺军,他们也万万没想到有一支明军出现在自己的侧面,吓了一跳。 刘芳亮直接带着两万人开始攻打李建泰,李建泰一边打一边坐着轿子跑,你见哪个指挥打仗的还坐着轿子。从白天打到天黑,一万多人的大军只有不到一千人逃到了保定城下。 李建泰到了保定城下,要求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守城的知府邵宗元就是不答应,李建泰就拿出皇帝颁赐的印信给他看。 邵宗元看完却说:“你受大明天子如此的厚恩,皇上还亲自为你送行,还给你倒酒,跟你饯别,还把难得的天子剑也了你。可你把皇上给你的大军搞的只剩这么几个人,你还有脸活着吗?”一番话说到了李建泰痛处,他大声斥责邵宗元,还举起天子剑威胁,说再不开门就要砍了邵宗元。堂堂天子宝剑,出鞘两回,都是指着大明自己人!幸好城上有人劝说知府才放他进来,李建泰这回带的兵不多了,不然又要在保定城内胡来了。 杨文岳和虎大威盼望的支援没戏了,反而多了一个手拿天子剑的大爷。坚守了数日的保定军实在是无力支撑,杨文岳和虎大威通过李建泰的作为,也对朝廷彻底失望了,半夜时分带着一些自己的亲信离开了保定城,不知去向。 由此保定被破,知府知县等大小官员被杀。李建泰见保定城破,想拿天子剑自刎,结果没死成,不是李大学士怕死,是他真的怕疼啊。 没死成的李建泰被刘芳亮抓住,还没等刘芳亮开口劝降,李建泰就表示投降大顺军。这位奇葩人物把崇祯的最后一点家底霍霍完了,他还坦然的把崇桢给他的天子剑献给了李自成。 收到天子剑的李自成,放在手上不停的把玩。 第77章 派个人去潜伏 在草原大军中的叶布舒,心里正在算计着一个事情,就是李自城当年在北京城搜刮七千多万银子哪去了?如果自己能找到,对实现自己的理想会有很大帮助。无论是开疆拓土,还是造福百姓。 但这在历史上就是个谜,“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决定要亲自去京城一回。 他找三顺王把自己想法告诉大家,毫无疑问大家都是一致反对。几位顺王劝道:“王爷!满人和汉人无论从装束到习惯都极不一样,这大辫子很容易让人发现,一旦有意外没人能承提这个责任,这的大小官员就都被杀头。” 叶布舒听到大家如此讲,觉的大家说的句句有理,看来是自己有点冒失了。就让人叫来韩竹清,让他代替自己去一趟北京,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一些消息。 韩竹清接到任务,找了自己几个手下就准备出发,一行人经过化装,都变了模样,这个韩竹清一身破长袍,一看就像个破落户,几个人告别草原来到了宣大线上的张家口城外。 这里已经都是大顺军控制的地方了,他们要怎么样才能通过关口到达北京呢? 俗话说得好“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韩竹清对手下人说:“一会跟着我,看我眼色行事。” 韩竹清让大家找来一些丢在路边没人要的破旧兵器,又找来一辆手推车,在上面放了点绸缎、金银。用一破被盖上,就带着大伙直接上了大道,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一路跟着。 正好有一支给大顺军运送军粮的队伍路过,总共有两三百人。韩竹清直接推着车就朝大顺军走了过去,叶布舒心里一紧,心想这小子要干嘛,这是要上去干仗吗? 没想到这伙大顺军见有人过来还是照旧行军,一点也不慌张,运粮队伍里还有几个人在聊着:“看!又来一伙土匪要来投靠咱们大顺军了。” 为首的一个小头目看着走到近前的韩竹清直接开骂:“你小子没长眼,这是要撞死老子吗?” “大人!我们兄弟是来投奔大顺军的。” “不要,都来混粮吃那还行。” “大人,您放心,我们懂规矩,您过来看,”说完把破被掀开,露出了车上的绸缎和银子:”这个孝敬您的。“ 小头目一看:不少好东西,这一车怎么也值个百八十两银子。 “行,东西收下了,你们人可以走了,” ”别介大人,我们哥几个胆小,不经吓的。“韩竹清一脸谄媚。 ”看你那样,和你开了玩笑,人我也收了,可有一样,咱们大顺军可是劫富济贫的好汉,可不能欺负百姓。” “大人您 放心,这些可不是百姓的,哪个百姓家里能有这些东西。” “来吧!跟着一块走吧” 队伍的人小声议论:“这小子八成就是个土匪,这一路上都是要入伙的,就数这个懂事。” 就这样韩竹清一行人就加入了大顺军,成了李自成的押粮的士兵。 当李自成的大军包围大明京师的时候 ,关外的大清也在时刻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多尔衮是格外的上心,因为这是皇太极去逝后,小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战,而且还是满人心中惦念了许久的山海关。多尔衮把这次对外用兵视为自已的立威之战,这场由他指挥的行动在一步一步进行中。 满蒙汉总共十多万人开始准备。先头骑兵三万,步部三万已经开赴山海关外的广宁城一带。 这时的北京皇宫内,崇桢皇帝已经没有了任何一支能打的军队,也没有了什么能指挥的将军,大明帝国的家底基本上败光了,宣府总兵的王主动投降献城。 李大学士的变节,让崇桢皇帝已经心如死灰。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守护在京师的三大营面对李自成不是逃就是降。大批的火器落入了大顺军手里。 攻到城下的李自己见北京城高大雄伟,他真没有太大把握一定能试打下来,于是他座下李岩就给他提了一个建议,可以趁兵临城下,来个城下之盟。就派人和大明和谈,李自成要求划地封王,让崇祯将西北诸地划分给他,而且要求自己管理,以及可以世袭。另外他还要求崇祯出银100万两,来犒赏自己大顺军。而且他还要崇祯答应自己可以听调不听宣。李自成还允诺,如果崇祯答应这三个条件,自己便立刻退兵,而且自己还可以出兵帮助平定其他农民起义军,及虎视眈眈的后金。 同样的一道题,不同人就有了不同的答案。当年李世民对打到长安城下的突厥人,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低下了头,为了退兵,把大唐国库的所有财物都给了草原十八部。换来了大唐生存发展的时间,可崇桢皇帝面对着随时可打进来的大顺军时,却没有答应,自尊心非常强的崇祯不愿答应,加上还有大明不割地不赔款的祖训,直接拒绝了李自成所有的要求,他一面训练皇宫时里太监准备随时守城,另外派人去山海关,让吴三桂大军南下救他 杨昌嗣是劝崇桢皇帝,我们可以先答他,让他先退兵,先解了北京的困局,哪怕是和李自成周旋几天,等吴三桂大军来了再拒绝也好。 他的这些话,不想被崇桢一顿大骂,说这是做会让天下人骂自己。 从此再也没有人提意见了,所有人都不说话,就听崇桢自己说,见大臣们不开口,崇桢就向宫的里太监提问,告诉他们,谁出给朕想出保命的办法,朕就给封个侯爷。还别说,真有个叫张虚的太监在认真想了几天后,高兴的来见崇桢皇帝说他想出来一个好办法。 崇桢也来了兴趣,想听一听, 这个张虚说:“皇上,要想保命奴才想了一个好办法,就是等李自成攻进来,皇上你老人家直接向他们投降,他就不杀你了,这不就保命了吗。” 崇桢还以为什么好办法,听完这个,抽出宝剑,一剑剌死了这个太监。乱世不只妖孽多,奇怪葩也多。 吴三桂在几天后接到了宫里传来了圣旨,皇上让他回主去救主。可山海关外多尔滚的人马又虎视眈眈。一下子陷入两难这地。 思前想后,还是要回去救皇帝,一是有皇上的圣旨,二是崇桢皇帝对他吴三桂可是相当的不错,又是升官,又是赐爵位的。 立让自己的哥哥和三弟带着一万人守着山海关 自己带着四万人马回北京城护驾。可刚走到一半,得到消息,北京城破,皇帝皇后遇难。大顺军完全占领了北京。 吴三桂就纳闷了,这才半个月就让人把北京打来了。 这时候再从山海关到北京救驾,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吴三桂大军又返回到山海关。 第78章 夺关 进了北京的李自成在忙着享乐的同时,也还是在考虑着一些事情,比如关外的清军,还有驻守在山海关的大明总兵吴三桂。 他派人自己的手下督尉旗官党守素,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出发,去山海关招降吴三桂。 数天后,党守素和他带着的两千人马来到山海关。此时的吴三桂面对这个时局也是一筹莫展,不知到何去何从,见有李自成的使者来到,就知道是来招降自己的。 督尉旗官党守素本是农民出身,但打了多年的仗,如今也是有股英雄气概,两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也是心生好感,聊的很投机。 话不多说,督尉旗官党守素拿出李自成亲笔信交给的吴三桂,信中的意思倒是说的清楚,还让吴三统领关宁大军,所有军需由大顺朝廷提供。最后婉转的提出吴三桂要来北京拜见一下,好完成这个认主仪式。 离开家中多时,吴三桂也想回北京见见家人,就答应了回北京一趟。既然表示要归附大顺朝廷,吴三桂就把自己的印信交给党守素,从此关宁五万大军就党守素指挥了。 第二天,吴三桂就和党守素告别,准备返回北京。党守素见他身边只有十几个人,就又叫来一队骑兵,对吴三桂说道:“现在各地还不太平,多带点人路上也能安全一点。” 吴三桂带着几十个人出了山海关 ,吴三桂勒住马缰绳停下,回望山海关,心时感慨,吴家几代人经营才攒出来的五万关宁大军,如今就这样拱手送人,心中好不难过。 但也没办法,因为大明没有了,他只能再找个主子,清军他是没有考虑过的,毕竟李自成和自己一样是个汉人,降了他也说的过去。 “走吧!兄弟们,我们回北京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大顺军占领北京十多天了。北京城里发生的一切还没有传到外面。 李自成到了北京,进了皇宫就不想出来,选了个长相不错的宫女窦美仪为妃,整天在皇宫里享乐。 吴三桂人一行刚到达栾州一带,就遇到了大批从北京逃出来的大明官员和他们的家眷,有些人吴三桂还曾经见过。 拦住一个人仔细询问才知道,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为搜刮银子乱用酷刑,杀了不少人,据说在大牢的刑具都全部换了一遍新的。 吴三桂心里不安起来,自己家的官位在京城里不算大,但也算有一号。不知道自己的家人被如何对待如何?但转念一想,既然李自成招揽自己,应该不会迫害自己的家人。 一行人接着向北京方向骑行,但速度明显已经慢了些。更多的逃难人出现在吴三桂眼前,人群中一个身影,引起了吴三桂的注意,一个老头穿着一件袍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中 ,在路上里艰难的行走。 “将军!那个人不是吴老伯吗?”这时这个老头也看到了骑马而来的吴三桂。 大叫一声,“少爷!少爷!真的是你吗可找到你了。” 真是吴伯,吴三桂翻身下马,跑到路边,这个吴伯原并不姓吴,也不是他家的亲戚,是原来跟着他爹吴襄打了多年仗的营中老兵,一直住在吴家,就改姓吴了,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吴三桂长大的长辈。 看到吴伯出现在这里,吴三桂就知道自己家里出事了。老头边哭边向吴三桂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李自成手下有个叫刘宗敏的大将军带人闯到吴家,要让吴襄交出银子五万银,可家里存货不过一万多两,刘宗敏就把他爹吴襄打倒在地,家人出来扶吴襄时,刘宗敏发现了吴三桂的妾室陈圆圆长的貌美,就说拿不出银就用人抵,说完抢走了陈圆圆。 吴襄知道李自成派人去劝降自己儿子吴三桂了,想着去皇宫中找李自成救回陈圆圆,结果李自民只传出一句话: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多了,”就赶走了吴襄。 吴襄也是曾是一员战将,被这连打带气的,当天就重病不起,走之前叫来自己的老兄弟,让他一定要去山海关告诉自己的儿子吴三桂,为自己报仇。 吴三桂听罢,心如死灰,如今手中无兵,如何报仇:“想我吴三桂也自许英雄,可如今上不能报君知遇之恩,中不能报杀父之仇,下不能报夺妻之恨,有何面目苟活世间,\\\"说罢就要用剑抹脖子自杀。身边的亲兵眼疾手快,按住吴三桂夺下宝剑。 “将军!何故要死,大仇不报死了也不安心,我们这就回去夺回大军,先杀了这个李自成的旗官。” 吴三桂此时面目狰狞,单手指天,对着苍天怒吼:“李自成你欺我太甚,不亲手杀了你,难平我恨。” “走!回山海关。” 吴三桂来到山海外,并没直接进关,他化妆成一士兵,混入城内。 让手下亲信把城中所有旗官都秘密叫到一屋。所有人见到吴三桂都有点奇怪,这么快就从北京回来了。吴三桂这时讲话: 我吴家侍各位如何。 恩重如山! 我吴三桂待各位如何。 亲如兄弟! “好,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我父被杀,我妻被辱,兄弟们该如何?” 众人一愣“什么?老将军死了?” 但很快就齐声说道:“如杀我父,如辱我妻。” 吴三桂站起身形,对着众人一拱手:兄弟们,我父已被李自成手下打死,我妻也就抢去羞辱。 众人一听这还得了,吴家在山海关经营了数代,关宁大军说是朝庭的,其实早就成了吴家的私军,这时候作用体现出来了。 今晚夺营! 党守素自从接管了关宁大军,就把自己带来的人分到下面,根据带兵的经验,他知道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控这支大军,但还好吴三桂比较配合,没出什么波澜。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下面的人不时来报,说关宁军的大小旗官总是见不到踪影,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头,但又找不出问题所在。 但他还是有所动作的:“传令!一个时辰后,所有大小旗官来兵营中议事。” 一个时辰后天刚黑下来,一个个旗官鱼贯而入,一百多位旗官个个都顶盔带甲,一脸杀气。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他,气氛不对,这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各位!先稍等片刻,有点内急先出去一下。”他想出去调动自己人,起身就要离开。 “党大人急什么!” 一个身声音从角落里传出,这声音好熟悉。 吴三桂!他怎么又回来了。 “吴总兵,这么快就回来了吗?见到大帅了吗?”党守素想试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见了,再见就是给他烧纸钱了。” 吴三桂起身拔剑,在场的大小旗官自动向后一退,让出一条通道。 这时的党守素和吴三桂面对着面。 “我吴三桂手下不死无名辈,拔剑吧!别死了叫屈。” 党守素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会让吴三桂会去而复返。但现在没时间搞清楚了,在拔剑的一瞬间就向吴三桂剌去,吴三桂并不躲闪,也出剑相剌。 两人同时中剑,但最后倒下去的却是督尉旗官党守素,吴三桂只是胸口受了一点皮外伤。 面对着倒在地上还没死透的旗官党守素,吴三桂说道:”你知道吗?我特意为你换了一把长剑,就多三寸。” “传我将令,在关内的李自成贼军,一个不留全部斩杀。”很快党守素带来的两千人就被杀了个干净,山海关又回到了吴三桂手里。 第79章 立功 叶布舒在草原上给李自成数着日子。42天,这都过去一半了,也不知道韩竹清有没有收获,打听到消息。 韩竹清在当了大顺军押粮兵后,又在大顺军的前军大营里认识到一个小头目,又通过这个小头目认识了大将军刘宗敏手下的一个偏将。 这位偏将叫张有田,在刘宗敏手下专门给北京大明官老爷们活动筋骨,这人不但是刘宗敏的老乡,还是从陕西跟着刘宗敏一起打到北京的老部下,深受刘宗敏信任,所以这种换捞钱的事,刘宗敏就交给了他。 韩竹清其实并不是要帮这个张有田,只是想起来自己当年在大同被那些个贪官污吏欺负的往事,对明朝官员有一种厌恶,正好借大顺军的手收拾他们。 死了上天堂不应该成为让好人受苦的借口,而让坏人活着下地狱才是这人间最美的风景。 韩竹清跟着这个张有田,在北京成了大明官员最痛恨的两人,通过这些天韩竹清一路拷打上刑,逼官员交出的银子计算,历史流传的李自成搞走七千万两白银的事还是靠谱的。 整整半个多月,北京城带品级的官员都给收拾了个遍。张有田和和韩竹清在战斗中竟然凝结出了友谊,成了好朋友。私下里张有田给了韩竹清好几百两银子。 这天张有田请韩竹清喝酒,这酒一喝多,张有田的话就多了起来 :“兄弟,你可帮了我大忙,让我省了不少劲,你是没注意,那些官员见了你都尿裤子。” “我算是开眼了,想当年我和大将军造反的时候,哪能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多银子,当初我和大将军要是有十两银子,我们也不会造反了。” “大将军当年很苦吗?” “你不知道啊!大将军的父亲就是让官府逼死的,所以大将军恨死这帮大明的贪官了。”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脖子。 “原来这样子,”韩竹清接了一句 “不但要抢他们的钱和女人,还要杀了他们,给他父亲报仇。” “我说呢!将军对大明官员这么狠,看来是有原因的。” “过几天,大将军让我回西安了,你和我一起回去。你放心,大哥我在西安给你找个婆姨,反正咱弟兄现在有钱了,一个婆姨不够就来他两个,你们说好不好?” “大哥你回西安做什么什么,为什么不在北京了。 张有田四下看了一眼,小声的说道:“哥哥我只和你讲,大将军命我把那个(银子)全运到西安藏起来,以后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西安享福吧。” “大将军说这叫什么衣锦还乡,你说这回家和衣服紧不紧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紧身衣显身材,大将军可能是想让人看看他的好身材……”韩竹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呼”呼“呼”……张有田已经睡着了。” 韩竹清心里骂道:“一群反贼还想高唱大风,衣锦还乡。真把自己当汉高祖了。” 见人睡死了,韩竹清拿出毛笔、纸张,写了密信交给一个手下人,让他带回去向叶布舒报告。叶布舒派给的任务完成一大半了。 三天后,韩竹清和这位张有田将军一起踏上了去西安的路途。他们并没有走宣大线,而南下保定,从正定再到太原,再从太原回到西安 。 醉生梦死的李自成,听到有人来报告说:原本要投降大顺军的吴三桂,杀了自己派去的掌旗官党守素时,勃然大怒,这个吴三桂敢杀自己的亲信,就要派人去攻打山海关 谋士李岩见状急忙拦下来,事出有因,需要调查清楚才行。 这时李自成想起了前几天,吴三桂老爹吴襄曾找过自己,说什么人给刘宗敏抢走了,当时他忙着和女人们嬉笑,就没当回事。 李岩一听明白了!怕是大将军刘宗敏把吴三桂的小妾陈圆圆抢走了。 李自成听到李岩提到陈圆圆时一脸兴奋,都忘了是在讨论国家大事。 “你也听说过陈圆圆吗?” “闯王,这个陈圆圆这京城一带有名的歌妓。在下自然知道一些。” “那就叫刘宗敏把这个陈圆圆送过来,让本王也听一听她唱的小曲。” 李岩已无语了,这才几天,原来的闯王就成了这般模样:见银子手软,见女人脚软 ,两个都见了腰软。 李岩加重了语气:“吴三桂手中有兵,占据险关,不能小觑才是。” 闯王被说的不好意思 :来人,快去请吴襄来和本王一会。 “李岩,刘宗敏那里,你要亲自去一回了,让他不先不要动吴三桂的小妾。” “闯王,我去就是,但怕是不能如愿了。” 闯王继续寻欢做乐去了,派去找吴襄的人刚到吴府,却发现吴家大门敞开,屋门也大开,大厅中一口松木棺材,被刷上黑漆,停放在中间,整个宅院 空无一人? 幸亏不是一个人来的,闯王的这几个人壮着胆子进了大厅,几个人看到棺才没有定钉,就用力推开上面的木板,往里一看,正是前几天见过的吴三桂他爹吴襄。 中国人迷信,古代中国人更迷信,急忙盖上棺材,嘴里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 无意冒犯。” 几个人退出了吴府宅院,调头回去报告。 而李岩这边一来到前军大将军李宗敏的大营,刚进大门就听见一大帐女人内哭声大起。 李岩转头问边上的小兵,这是怎么回事?小兵回答:“从大明官员家里抢来的女子,大将军正在临幸。”说完哈哈大笑。 李岩不解:“你为何发笑,”士兵答道:“这几日大将军专挑这一个女子,今天那女人已经叫了三回了。” 李岩一听知道完了,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帐,就抬头望着天空,蓝色的天空在李岩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颜色,一片死灰。 “一会告诉你们大将军,说闯王让他把陈圆圆送到宫里去。” 说完调头离开。 皇宫里,闯王听到吴襄已死,心里才发觉不妙。自己少了一张牌制约吴三桂,陈圆圆可是最后一张牌了,陈圆圆绝对不能出事。 就又叫人去找刘宗敏要人,让刘宗敏不要胡来。这时李岩回来了,闯王急切的问:“事办的如何?” “闯王,前军大将军已在陈圆圆房中多日,全军皆知。”闯王一下子傻了,这最后一张牌也完了。 “李岩,你说怎么办,快给本王出个主意。” “事到如今天,招降吴三桂已经绝无可能,只有攻下山海关这个唯一途经了。” “不要说吴三桂降清,就是光把清军放进关,都会让我们措手不及。” “不能再谈了吗?一个女人他就那么在意吗?本王给他多找几个不行吗?” 李岩都不想和李自成说话了,在皇宫里待了这么几天,下面短路,上面也短路。 “闯王!吴家世代在军中,军中最重声誉,如此羞辱要是他都忍下来,他就无法在军中立足,这和一个小妾关系不大。” “来人,把这个刘宗敏 给本王叫来,他闯的祸让他想办去能解决。”闯王把事推的一个干干净净。 李岩走出皇宫,想起三年前的李自成和如今的李自成简直判若两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一刻他对大顺军的前途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第80章 南下 当叶布舒收到韩竹清的密信,已经是十多天以后了。 看着来信,叶布舒想:李自成大把的银子运到西安,那么他一定是想回到西北做他的土皇帝,如果他的几十万人马回到西北,对于叶布舒占据陕西和山西的计划就会有很大阻碍。 于是叶布舒给在盛京的郑亲王和洪承畴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必要时可以把小福临的两黄旗给多尔衮用一下,让他尽量在山海关一线把李自成主力消灭。同时也可以用这个做为筹码换取洪承畴离开盛京到叶布舒的军中。 吴三桂在成功夺取回山海关兵马的控制作权后,也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大明已经没有了,北方也让李自成占有,自己杀了他的旗官就算撕破脸了,目前就只剩一条路可走,就是投靠关外的大清。 但从他内心讲,真的不愿意,打了这么多年,双方仇怨很深,再者是否背负一个汉奸的名声,他也没想好。看看洪承畴,在他投降满清后,在福建的老家人们把他的名字都从祖谱里去掉了,连他老婆、儿子也声明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将军,有个说是从关外来的人,要见您。”一个卫兵进来报告。 “关外?关外不就清人的地盘吗,他们来见做什么?” “不见,杀了吧。”吴三桂直接下令。 “将军,还是见一下吧,杀不杀的见了再定。”亲兵说的委婉,这是话里有话。 “说实话,到底来的是谁?”吴三桂用手指着卫兵质问。 “将军,是你舅舅祖总兵。”吴三桂想起这个舅舅了,当年在锦州一别后,祖大寿就投降了清军。 “请进来吧。”吴三桂心想,当初自己还瞧不起舅舅,不想自己也成了丧家之犬。 不大一会,一个用手遮住脸的人走进了吴三桂的房间。 ”你们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卫兵答应后离开屋子。 “舅舅坐吧。”吴三桂招呼着祖大寿,祖大寿脱下外面的布袍,露出了真容。 “多尔衮让我来劝你降清,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舅舅我只当是来替人传个话。”说完坐在吴三桂面前,拿起一杯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舅舅你说我该不该降呢?“吴三桂问话,让祖大寿有点意外,这个心高气傲的外甥怎么没有直接拒绝,还有此一问呢?不禁有些奇怪。 ”舅舅我当年是被逼无奈,不投降就只能死,你现在不必如此。” ”你父亲可还好,我可多年没见他了。“显然祖大寿还不知道吴家的变故。 ”舅舅,我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祖大寿对于这个答案颇感意外,忙问是怎么回事,于是吴三桂就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这个李自成,这个贼子,安敢如此?“愤怒之余祖大寿又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既无奈又担心的对他讲:“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投靠大清,就会背负一世的骂名,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吴三桂看着祖大寿:“舅舅!你当年是被逼无奈,我如今也不是这样被逼无奈吗?我还有别的路吗?” “这个骂名背与背又如何?既报不了杀父之仇,也解不了我身上的屈辱,大明已经完了,我还能去何处?” 祖大寿听完吴三桂悲愤的表达,长叹一声说道:“也罢!这乱世之中哪有什么忠奸善恶,不过是求一个活路罢了。你自己下决定吧,到时我也跟你一同去,等到杀了这个李自成,我们再做打算。” “那我就返回清军营中,从多尔衮那里为你多要些好处。” 很快祖大寿就返回到大清军中,将说服吴三桂愿意投降的消息报告给摄政王多尔滚,多尔滚听到后十分高兴。如果这样兵不血刃的拿下山海关,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就让祖大寿传话给吴三桂,只要他诚心投降,等消灭了李自成,大清朝廷会封他为王并给他大块的封地,绝不会亏待于他。 很快,吴三桂投降满清的消息传到了北京城内,这让李自成大为惊慌,命刘宗敏组织起大军开赴山海关消灭吴三桂,阻止满人入关。 随着盛京城里两位太后和郑亲王的同意,三人监管下的两黄旗出动,加入到多尔滚的指挥的行列,做为回报,多尔衮也同意让洪承畴出京,前去草原协助叶布舒 。 草原上叶布舒和三顺王在一起为远道而来的洪承畴来接风,叶布舒对着大伙说:”只要多尔滚的大军入关的消息传来,我们的大军就可以直接南下攻打大同和太原,切断李自成回归西安的道路,那么整个西南将是我们说了算。 洪承畴喝了一杯酒,对着众人说,老夫这次来,还带来一个人,各位猜猜他是谁?叶布舒心里一合计,能投奔自己的就那么几个人,最后他想起来是谁了。 “范文程 是你吗?是你就现身吧。” “王爷,猜的好准,看来还没忘记范某。”范文程一身布衣,从大帐外走进来,向大家行礼。“布衣范文程,向在座的各位王爷大人问好。” 三顺王可不惯着他,出言调侃“你怎么来了,是怕多铎找你报仇,逃到草原来了吧。” “算是吧,我是不打算回盛京了,这不我连老婆也带来了,以后王爷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在大家的哄闹中,接风宴好不热闹,一直到后半夜众人退去,屋里只剩下叶布舒和范文程两人,叶布舒见四下无人对范文程:“宪斗,本王收到可靠消息,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已在北京城搜刮了近七千万两白银, ”这么多,这个刘宗敏看来下了不少功夫。“范文程回应道。 ”这几日要入山西经太原秘密运回西安。“ “王爷是想要如何?” ”待他们运到西安,我们要做的就两件事,一是快速出兵占了太原、大同,不让多尔衮染指,二我们打下西安,让这些银子为我所用。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王爷要用两黄旗如此大的代价换取多尔衮放洪大人出关来到草原,原来是在图谋着七千万两白银。 “你说对了,如何攻取下大同、太原,宪斗你可好有主意。” “这大同守将姜奎本就是原大明总兵投靠李自成,洪大人出面,再许以官位好处,并不难办。” “这重点是太原,有了!王爷这样办,先取下大同,再扮做大顺军诈开太原城门。” “有这么容易吗?人家也不傻。” “王爷,待范某做一个局,但需要王拿出些银子来” “多少?” “先拿十万两吧?” “什么局值十万两,你是不是想骗了本王的银子带着老婆跑掉。” “拿十万两换七千万两,王爷不亏。” “七千万本王没见着呢,但本王兜里的十万两是没有了。 几天后,范文程带着叶布舒从草原头领那里借来的银子,带数百人前往太原。 几天后消息传来,李自成兵败退回北京。 “不等了!就今天了。”叶布舒召集众人,下令全军出草原南下。叶布舒,洪承畴加恭顺王孔有德带领两万人路攻打大同,另一路一万多人由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带领攻打宣府。 第81章 众口铄金 随着清军的入关,李自成战败的消息一路传来,原来势如破竹的大顺军,转头就是抱头鼠窜、兵败如山倒。李自成的大军从山海关退回到北京的过程中,减少的士兵就有数万人,有的是没有跟上队伍,有的则是拿着在北京抢劫到的钱财,借着这个机会溜走了。 大顺军在退回北京城后,李自成兵败的消息已经四处传开,军心大乱。上至将领,下到士兵开始在北京城里进行疯狂的抢劫,这次针对的不再只是大明的官员和富户,就连普通的北京百姓人家也遭到了烧杀劫掠。所有人都明白李自成好日子到头了,在北京待不了几天了。 这个时候的大顺军和土匪的军队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 可入关了的多尔衮还有吴三桂却没有打算这样轻易的放过李自成,尤其是还有国仇家恨的吴三桂,更是在后面紧追不舍,原先投降李自成的部分明朝总兵也开始反叛,投入清军的怀抱。 明末的将领把投降玩得驾轻就熟,上午还和清军战斗,下午就去攻打李自成,这方面都比吴三桂厉害。 离开草原两天以后,叶布舒南下的大军到达了大同城下。在大帐里叶布舒问洪承畴:“这个大同守将姜镶老师可还记的?” ”记得,当年我做三边总督时,他还只是一员参将,当初他家中老母亲病故,无钱安葬,还是我送给他钱财,让他办完了丧事,算起来我也算有恩于他。” “那就请老师写一封信,看看能不能招降他。” “好!由老夫出面,他的脸面上也好看些。” 很快洪承畴的信写好了,就要找人送去,叶布舒拿过来说道:“不用派人了,这文武之道,一张一驰,光有文的怎么行,还得给这个姜镶来点武的。” 叶布舒和众人一起来到大同城下,隔着百步,叶布舒拿过大弓,抬手就是一箭射向城头,直接将信射到城楼木门上,嗡嗡作响。守军士兵大惊,这么远距离还能射上来,都想看看是哪个人干的。 叶布舒举起手中弓箭对着城头大声说话:”我乃大清恒亲王,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将军姜镶。”说完又做出一个拉弓射箭的动作,吓的城头守军都躲在墙后,生怕自己挨上一箭。 两个时辰后,就见一位名将军来到城上,对着城下喊道:“请问哪位是洪大帅?请近前一叙。” 洪承畴听到后骑马出列,来到距离城墙六十步开外,对着城头回应:“姜镶!洪某在此,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原来真是洪大帅,本将愿将大同城防交于洪大帅处置。” “开城门” 这样借着洪承畴的出面,姜镶以一种体面的方式,把大同城交给了清军,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一条生路。原来他就早已经知道了在北京的李自成吃了败仗,没什么前途了。大同城第三次又回到了叶布舒 的手中。 两天后,宣府传来消息,宣府总兵王成胤面对着清军又不战而降,把宣府交给了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带领的大军。 叶布舒把洪承畴叫到自己房中,和他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老师,这个大同极其重要,必须要找一个信的过的人来管理。” “那就把三顺王留下,老夫和你南下太原就是。” “山西我们兵少,现在还无法做到处处占据,只能先顾着几个重要地方了。” “按我的推算,刘宗敏运银子的大军已经过了太原,应该快到西安了,我们该去做好攻打太原的准备了。 “范文程不是去太原了吗?”洪承畴问。 “范文成是说过有计谋可以拿下太原,但太原是边塞大城,不能把全部希望都赌在一次计谋上,还得要做好攻打太原的准备。” 洪承畴听觉得有理,凡事要有两手准备才好。 “老师,你去找姜镶,让他把所有大同城里的大顺军服找来,我要亲自带队去太原。 处理完大同的事情,洪承畴就和叶布舒出发了。这一路上,因为穿的都是大顺军衣装,就没有引起注意。 再说范文程来到太原后,带着十几辆马车就要进城,被北门的士兵给挡了下来。 “哪里来的?打开箱子检查!” 范文程两眼一瞪:“你敢!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看范文程气势汹汹,像个恶奴的嘴脸,士兵心在里发虚,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小校尉走了过来:“什么事?” “他不让检查” 小校尉看了一眼范文程:“阁下为何不让检查。” “我这车里可都是马上就要来太原任总兵的姜奎将军给大家要来的军饷。” “你别蒙我,这个姜奎不是大同总兵吗?” “亏你还是当官的,不知道能从大同调任到太原吗?再过十多天,就从大同来了。” “那您是姜大人家的什么人?” “管家,不然这么多银子能放心让我运吗?”校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范文程招呼几个当兵的过来,随手打开两个箱子,众人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把几个月没发军饷的守卫馋的就想上去抢几块。 范文程拿出几锭银子,给在场的一人块,对他们讲:“这个银子是姜大人打算在上任当天给太原的士兵发的军饷。” 士兵们都相信了,很快全太原的守军都知道过几天有一位调任的姜总兵要给大家发军饷了,一个个热切的等待着。而唯有现任的太原总兵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属下们盼望着赶快滚蛋了。 在接下来的数天内,范文程每天带着人进出一回,每次给守卫们发几块银子。并且每路过一回就和他们说一回:“新任总兵就快到了,军饷就快要发了。” 渐渐的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认为新总就快到了。都来巴结这位新总兵的管家,有好几次,即便是在半夜,范文程进出城,这些守卫都照样给他开城门,当然范文程给守卫的银子也不会少,这太原城门都快改姓范了。 十天后的清晨,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一队人马从远处走过来,范文程在最前面,后面的是叶布舒 和洪程畴。 “范文程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太原去吗?” “不知道,看着吧。”叶布舒和洪承畴两人在后面嘀咕着。 来到城下,范文程对着城头喊话:“兄弟们开门,咱们新任太原总兵到了。” 几个士兵一看是老熟人,原来是天天念叨的的新总兵到了,校尉赶快命人打开城门,并且还列队欢迎。 范文程拿出几十两银子扔给了校尉:“大人赏给兄弟们的。” “多谢大人” 就这样数千大军进入了太原城。洪承畴问一军士:“你们太原总兵府在那你,你给带下路吧。” 军士一想这是要去办交接,他以听说过,大官都是要办交接的,就高兴的带着大军来到太原总兵府外。这时就见自己手里多了十两银子,军士高兴的离开了。 叶布舒大手一挥,大军立刻包围了太原总兵座,自己带人冲入府内,把刚刚起床的太原总兵陈永福抓到大堂上。 陈永福被押进来,抬头一看,面前的人是洪承畴,也是彻底蒙了。 “洪帅,你不是在关外大清那里吗?怎么来太原了。” “陈总兵,这位是大清恒亲王,他亲率大军南下山西,大同、代州已经尽归大清。不知你如何抉择?” 明白了!这是让人家抄老窝了,但他不明白是怎么让人家无声无息抄的老窝。 双手一抱拳:“下官愿意听从洪帅安排。” “但是请告诉下官,这是怎么一回事?” 洪承畴听完一指范文程:“这个老夫也确实不知,你得问他。” 第82章 争取人心 至于为什么能这样轻易的进到太原城,其实按现在的话说,就是谎话重复一百遍,人们就认为是真实的。加上各地的守城总兵经常换来换去,士兵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些情况让范文程钻了个空子。 三四个月没见到军饷的士兵最关心的事就是自己的饷银什么时候到手,其它的他们也懒的想。当兵吃粮,谁给吃的帮谁打仗,就这么简单。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国家的概念并没有那么具体。 随着太原总兵陈永福的归顺,叶布舒马上派兵将太原府内原李自成留下的官员抓捕,全部关入大牢。叶布舒又立刻派兵接管太原四门城防,派出传令兵通知在后面的镶红旗大军快速入城,直到镶红旗大军的到来,叶布舒和洪承畴才彻底放心。 叶布舒也没让范文程失信,十万两白银就在接管太原后,全部做为军饷发给了原大同守军。只不过接管的人由姜襄变成了叶布舒。 叶布舒把占据大原的情况写成密折让人送到北京,交给主持军务的多尔衮。这时刚占领北京的多尔衮也遇到了两个难题,一就是要不要接顺治进北京,小皇帝脱离自己的视线,让他有些不放心。二就是大清这点兵马,能不能南下中原,他心里没底,毕竟中原的人数太多了,自己可消耗不起。 原本历史上给他出主意的是洪承畴,现在已经跑到叶布舒那里了,多尔衮然发现人才的重要性,开始后悔放洪承畴离开了。 多尔衮对着多铎说道:“原先咱们看不上这小子,以为他就会哄皇太极高兴,花拳绣腿没什么真本事 。可这回看来,是我们小瞧他了,看来我们得加快了,不能让他占了风头。 ”这奏报上说,让我们派人接手宣府,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让出地盘。“多铎在一边说着疑问。 ”不管叶布舒在想什么,这宣府必须由我们控制,不然他哪天不高兴了,一天就能打到北京,我这个摄政王还能睡着觉吗?“ ”我多尔衮也不白要他的好处,把新造出的火炮给他运过去一些,算是两清了。” 清军以极快的速度占据太原,对整个山西的震动是无法想象的。给很多地方起了示范作用,再加上洪承畴一封封对各地守城将军的劝降信,很快多地就表示归顺大清,听从调遣,太原以北可以说是尽归叶布舒手掌握。 占据太原、大同的一线的叶布舒也面临着巨大的问题,虽然自己想图谋西安,但计划逃回西安当土皇帝的李自成,怎么会轻易放弃。太原是李自成回归的必经路线,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这时太原城里的叶布舒则是忧心忡忡。李自成如果大举攻打太原,叶布舒觉得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 于是叫来洪承畴和范文程商议如何解决这些事情,洪承畴和范文程两人都看出叶布舒心里的担忧。 洪承畴首先开口:”王爷是担心这太原府能不能守住吧?” “不错,我们大军人数太少了,旗军不过万人,汉军旗也才两万人,还有部分还要驻防大同,算上从察哈尔王借来的五千骑兵,也只有三万人马。” ”再者,我们刚拿下太原,这太原城里有多少人真心支持我们还不好说,万一关键时刻闹起来,这内外出乱该如何是好?” 洪承畴听完对着叶布舒讲到:“王爷其实多虑了,这太原城历经数百年,可不是一般的边塞小城。只要内部不出问题,一万守军守一个月都有可能。“洪承畴面对叶布舒的担心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王爷担心也有道理,我们刚来太原还没站稳脚跟,必须尽快让百姓归心,不生内乱。” “李自成的大顺军这几年在山西杀了多少的官员士绅,又抢了民间多少财物,这山西上下都恨死李自成了。只要我们对这些人加以恩惠,能保护他们家产,”他们没有道理不支持我们。”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不喜欢大清,也不会喜欢大顺军,我们最多就是平份秋色。” “所以王爷要是真担心,就该争取民心,将被抢的田地还给士绅,再将无主的田地分给平民,这样必得百姓拥护。” “还有一条,我们要告诉山西百姓,是李自成在北京杀了大明崇桢皇帝,我们大军是来剿灭反贼李自成,替崇祯皇帝报仇的。大明江山近三百年,已经深入人心,老百姓心里还是有大明的。”范文程这时补充了一句。 ”对!如此我们就有了大义,百姓就没有了反对我们的理由,多管措施齐下,太原府没有守不下来的道理。” 两人给出的意见让叶布舒的担心少了很多,最后把所有商定的措施,立刻以大清亲王的名义在山西公布实行。 第二天,太原府里就有人到处讲清兵是来给大明皇帝报仇的,只杀反贼李自成,不打扰百姓。 接着又有人到处张贴告示,凡是被反贼李自成抢的田地和房子,只要有田契和房契的,清军都负责给追回,查不到主人的田地,还会分给城内没田少田的百姓。 空口的好处比不上现实的利益,一时间来到衙门里询问的人络绎不绝。看到希望后,大部分人也都对清军有了好感,希望清军能在这里长久驻扎下去,最少也要等他们拿到田地和房屋再走。 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把宣府防务交给多尔衮的人后,就带着大军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太原,这下太原又多了一万守军。 叶布舒又把原陈永福的部队改编为汉营,交给洪承畴管理。洪承畴本身就是原大明统帅,这点兵马对他来说,没有丝豪难度。 刚紧张的做完这一切,李自成的大军就到了阳泉,阳泉是小城,原本就没多少人守卫,半天就被李自成先头部队拿下。 原来仓惶逃离北京后,李自成的大军穿过保定来到了正定府一带,通过太行八陉之一的井陉打算退回太原,再返回西安老家。 可李自成大军走到一半才得到消息,太原被清军占据,这个时候想再撤出太行山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后面就有吴三桂的三万大军在追赶。 一天这之后,在太原城外三十里外,数万大顺军开始安营扎寨。两天后,所有后续大顺军越过太行山聚集到了太原城外。 九万人马的大营,一眼望过去无边无际,光是做饭时烧木头产生的烟,就如同是大雾一般。 站在城头的叶布舒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守城大战就要来到了。 第83章 摸底 其实叶布舒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个年代八旗军的战力是这个世界是一流的,只要后勤跟的上,横扫半个世界是没问题,要是有火车,能把半个地球打下来。 只不过叶布舒第一次独立面对李自成的大军心里没底罢了。 城外的李自成更是没底,在山海关外被吴三桂和多尔衮不到十万人把自己十几万军队打了落花流水,已经心生胆怯,大顺军更是这一战打没了心气。 两个没底的人第一次正面打架。 李自成要是早知道太原丢了,他宁愿绕道河南,也不想面对守城的清军。一路上李自成不停的责怪刘宗敏,因为一个陈圆圆导致了吴三桂放清军入关,最后成了这种局面。 刘宗敏并不服气,心里想:只不过是自己先下了手,抢了这个女人,你李自成就没惦记陈圆圆吗? 经过数日,李自成大军终于走出太行山, 驻扎在萧河岸边。潇河作为汾河的第二大支流,除了自然风光秀美,流域两岸更是有许多的人文历史故事:如东郭先生和狼。 可这时候的李自成已经没有任何心情观赏美丽的景色,也没有时间体会那些山清水秀里的人文故事,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尽快打下太原府返回西安。 大军驻扎到萧河岸边的第二天,李自成召集全军将领在自己的大帐内进行议事。 刘宗敏、郝摇旗、刘芳亮、李过、高一功、田见秀,还有老营总管高桂英七位主将,加上张世杰、刘希尧、刘体纯、张鼐、谷一方等几位偏将。 众多将军中只有前军大将军刘宗敏姗姗来迟,李自成心里大为恼火,但是基于现在的形势,他也不太好发作,只得装做没事一样。 李自成首先开口说道:“各位兄弟,前方就是太原府,如果想尽快回到陕西老家,就得尽快拿下太原,只要拿下太原,就可以快速到达陕西,到那个时候无论多少清兵追来,我们有着潼关之险也不怕。 这九万大顺军中,大部分都是陕西人,他们都渴望着尽快返回自己的家乡。 但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太原这座大城有数百年城的历史,易守难攻,不是随便几下就能打下来的。 其中,大将军刘宗敏就相当反对攻打太原,在他看来如果不能及时打下太原,就 让后面的吴三桂和清军追上,面临着被清军合围的危险,到那个时候再想走也不容易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后面的清军也没有来到,向南到达河南再折返回西安。 于是他使了一个眼色给自己的亲信谷一方,谷一方心领神会站起来,对着李自成说道:”陛下,太原府实在不好强攻,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容易被困在太原城下,到那时候被前后夹击,对我大军十分不利,不如考虑绕道返回陕西,这样不但摆脱了清军,在途中也可以召集各路义军扩大我们的实力。” 李自成听完他说话,心中十分不悦,他知道这是刘宗敏的主意。就拍案而起,当着众人训斥谷一方说道:”你身为一军之将,未战先怯 ,在这里却动摇军心,都像你这样还打什么仗?来人啊!将他推出去,先打20军棍,让他长长记性。” 说完帐外进来十多名护卫就要押走谷一方。 “这是打狗给主人看呢!”见自己的人要被打,刘宗敏不得不站出来说话:”陛下息怒,还未开战,就打伤大将,与军不利,不如先把这个记下来,以后让他将功折罪可好?” 李自成见刘宗敏出面了,算是达到目的了,也不理刘宗敏,对着众人说道:“以后这种怯战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不能拿下太原,绕道的各种风险更多,以后即便是回到了西安,再想从西安出来就会难上加难。” 刘宗敏听完,心里一阵鄙视,现在都让人家追的如丧家之犬了,还想着将来出关,真有你的。 众将见李自成心思已定,也就不再多劝,李自成命令刘宗敏为总指挥,调配大军,两天之后开始攻城。 刘宗敏生着闷气,回到了自己军中,他刚进大帐就遇到自己手下的数十员带兵将领:“大将军,陛下让我们攻城,恐怕损失又要很多。” 刘宗敏气愤的说道:“那我能怎么办?已经劝他了,他不但不听,还要打谷一方的军棍,你们先回去各自准备,先攻打一下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再做计较,大不了一拍两散,他走他的,我走我的。”众将一听只得离去,各自准备攻城事项, 看到所有人都走后,刘宗敏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感觉心烦意乱,对着大帐后面说道:“出来吧!弹一曲给本大将军解解闷。” 不久,只见一素衣女子手持琵琶,缓缓走出后账,来到离刘宗敏身前不远处,女子面沉如水,缓缓坐在椅子上问道:“不知大将军要听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都可以给,本将军解解闷即可。” 女子听到帐外有雨滴落地的声音,就弹奏起《雨打芭蕉》,刘宗敏听着听着睡着了。 第三天天没亮就开始做饭,负责攻城的士兵大口吃着,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一顿的机会!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刘宗敏指挥着大军带着大炮,渡过潇河一步步向太原城逼近。刘宗敏得到的消息是太原城内大概只有一万守军。 可是在这段时间内,太原城已经有了四万多兵马,最新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在太原城一里地之外,十几门大炮一字排开,对着太原城就是一阵发射,结果还有两门大炮哑火,众人看着哑火的大炮,心想这多少有点不吉利。 大炮的声响震耳欲聋,让人不寒而栗,一个个铁球在空中飞过直接砸到了太原城头,纵然是城高墙厚,也被砸得有些的颤动,城楼上的几个矮垛也被直接砸碎,躲在后面的士兵顿时被砸的皮开肉绽,惨叫声不断。 但这对整个太原城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受伤的士兵很快被换下来,三轮炮火过后,先头五千人背着大小口袋冲到护城河边朝里扔沙石,想填出一条通道,城上守军则不断用弓箭射杀。 当护城河填的差不多了,真正攻城的大军扛着梯子总到城下,竖起梯子向城头爬去,守军在城头上用大锅烧开水,连锅带开水一起扔下去,滚烫的热水直接浇到脸上,巨大的铁锅砸在身上,一个个士兵瞬间从梯子上摔到地面,在地上连滚带爬,惨叫不已。 紧接着,又有第二波五千人冲向城头,还没到城下就被弓箭杀了一半,到了城下的人,迎接他们的是烧红的煤块,这东西钻进衣服里就让你闻到烧烤的味道。最后是一根滚木,上面都是钉子,从天而降。 两波攻击下来,死伤的就有数千人,刘宗明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这种仗没法打,在又硬着头皮强攻了两波后,收兵回营。 当天夜里,叶布舒听完洪承畴的汇报,也安心了许多,这古代的攻城之战还真不是那想的容易的,想想自己当年攻打锦州只是运气好,要是实打实的攻城,结果难说。 既然这样已经知道敌人的实力,何不主动出击一下:“来人,叫范文程” 第84章 毒计 正在太原府忙着安抚民众的范文程,被叶布舒叫到自己的大帐里,等范文程坐下,叶布舒开始讲话:“从洪大人的军报来看,李自成不可能打下太原,虽然他打不下太原城。但这样一直守在太原城外,也容易生出变故,尤其城里还有不少他的旧部,不如我们想些办法让他尽快离开。” 范文程听到这里,心里本来是有一个方法的,但这个方法过于歹毒,他拿不准自己该不该说,范文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讲了出来:“王爷,现在就有一个方法,但得先请王爷同意才行。” \\\"什么方法你先说吧!\\\"叶布舒就知道范文程有坏主意了。 “王爷可知自今年开春以来,太原、吕梁、晋中一带多处出现鼠疫,如今在太原城外也有出现,已经死了不少人。”说到这里,范文程就不再说话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鼠疫引到李自成大军那里,不出三五天,别说打仗,能活着就不错了。 叶布舒沉默了,他猜到范文程有坏主意,可没想到坏到这个份上。可以说范文程给他出了一道难题,要结果还是要所谓的道德,他一时无法选择,困扰着他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李自成的大军又来攻城,叶布舒听到攻城的炮声,也不想待在屋里了,带着卫队赶往城头,想看守城的情况。路上不断听着城外火炮打到城墙的巨响,还有城头还击的炮声,快到城下时,看到从城头运下来的一具具战死士兵的尸体,还有一个个少了手脚,受了重伤的军士,听着他们痛苦的嚎叫,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鲜血让人生畏,也让叶布舒猛然间醒悟,感慨自己如此的愚蠢,在这个乱世,为了别人的士兵生命,而让自己的军士承受牺牲和痛苦,是多么的虚伪。为了让自己安心,却让下属生死拼杀!什么叫以战止战,什么叫杀人为救人,他一下子理解了。 他想起了曹操的那句“我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心里暗说:从此后我要把这句话改过来,成为我的信条:“宁让对手枉死千人,不叫我方多伤一人。” 敌人死总比自己人死要好的多,束缚于道德只能说明你还是个普通人,这么多人的性命和未来交给一个普通人,是多么的危险。 人一旦想通了,做起事来就干脆的多。 当天夜里,范文程找到几个死囚,许给重金,让他们去办一件事,办完后不但免罪,每人还有百两银子。 这几个人用牛车拉着几具尸体和许多得鼠疫而死亡人的衣物,来到了潇河上游,从这往下走几里地,就是李自成大军驻扎的地方,这几个人解开牛车,一起用力把车从岸边推进河里,车上的尸体和杂物就一起滚落到河里了。几具尸体在河水里沉沉浮浮,随着河水缓慢的漂向下游。 天亮时大顺军开始在河边取水做饭,不少人也在河边洗手洗脸。潇河并不宽大,不少士兵很快就发现了漂在河里的尸体,还发着臭味。 三天后,每天都来攻城的大顺军却没有来到,派出侦察的人回来报告,原来大顺军营里出现鼠疫了,一传十、十传百,闹得厉害,哪里还有心思来攻打太原城。 李自成的部队乱套了,大顺军从北京撤退时,并没有带多少药,再说这鼠疫也根本没法医治,只能将得病的士兵拉走,放到远离军营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死的就死了,活着的满是恐慌。 死掉了士兵,很快被烧掉,由于数量太多,大顺军营边上,不见了做饭的炊烟,反而是火化尸体的烟火更为旺盛,日夜不停。 站在城头的叶布舒远远的望着大顺军营,心里面承受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良心的谴责。 范文程立在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叶布舒,小声说道:“王爷,都怪范某出的如此下策,让王爷清名受损。” 叶布舒开始并没有搭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了,这时候怕了,敢做不当了?” “是怕举头三尺的神明责怪,还是怕事发以后,本王把你推出去顶罪。” 见心思被猜透,范文程哈哈一笑:“能为王爷分担一二,范某求之不得。” ”相比神明而言,范某更怕王爷。” 看着越来越无耻的范文程,叶布舒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实话,本王也怕神明责怪,但更怕对不住自己手下人,就比如你和这些跟着本王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大顺军)死总比你们死要好的多。人这一生,不可能对的起所有人,只要对得起忠心于本王的人就可以了。” 范文程听罢也是低头不语,许久才说出一句:“有王爷这句话,我等虽死无憾。” “你可别死,好多事儿要你去做呢?” “请王爷吩咐” “你去召集城中大夫,让他们去各处诊治,千万不要把这鼠疫传到城里来,另外叫人四处张贴告示:从即日起,各家各户只能喝烧开的井水,另外派兵去河边巡逻,千万不要让百姓喝河里的水。” “你再去通知洪大人,让他在军中也照此办理。”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办。” 李自成坐在大帐里,面对着眼前的情况也没有了主意,不少士兵为躲避鼠疫都开始逃离大军。刘宗敏和一众将军都来劝李自成,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算人打不光,也快要死光了。 两天后,李自成丢下了尽万感染鼠疫的士兵,在半夜里离开萧河大营起兵南下。 天亮后,叶布舒才接到报告,说李自成大军已经起营南下,叶布舒不会放过这个追击的机会,立即召集城中的人马,带着两千镶红旗和五千蒙古骑兵一路追去。 从太原出发,两个时辰追到祁县一带时,这时叶布舒的骑兵才看到了李自成的后军,刘宗敏无奈之下只得命自己亲信谷一方,带着八千人在这里拦截清军,给大部队争取逃走的时间。 刘宗敏看着留下的谷一方,心中万般不舍,谷一方不但是他的心腹,更是他从陕西带出来了老乡,他知道谷一方这回怕是没法活着回来了。但用别人又不放心,这个时候,但凡有点小心思的,别说拦阻清军了,不投降就不错了。 刘宗敏拿起酒囊给谷一方倒上一杯酒说到:“兄弟,大哥对不起你了,为了这些陕西老兵,你我兄弟就此别过了!”说完带着大队人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八千陕西兵,望着远去的大部队,一脸死灰,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 谷一方骑上马,来到众军面前,对着八千留下的兄弟,用力一抱拳:“各位!为了几万老兄弟能回到陕西老家,我们绝不能退后一步,就在今日,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结阵!” 一声命令下达,八千人结成了八个方阵,横在了叶布舒 大军必经路上。 第85章 神箭 叶布舒带着大军一路疾驰,来到祁县城外二十里的大道上,只见前方黑压压的大队人马拦住去路。八个方阵,呈八字分开,长枪冲着叶布舒大军,严阵以待,看架势这是要玩命啊。 中间有一将官,鲜衣亮甲,手里拿着长刀,表情肃穆,这个人就是谷一方。 叶布舒对着谷一方高声喊话:“你家闯王大势已去,何必要搭上众多将士的性命,只要你肯下马投降,本王可以答应你不再追杀李自成,让他逃命去,这样你也算对原主子有所交待了。” 谷一方大笑一声骂到:“好个鞑子,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又怎么会投降你个满清野猪皮。” 叶布舒心里不高兴了,心想我好心劝你,你还骂上了。 叶布舒对着谷一方回骂道:“你好不要脸,你随着李自成造反不说,攻破北京之后,又逼死大明崇祯皇帝,还有那刘宗敏抢人钱财,夺人妻女,天下的坏事你们干尽,还有脸大骂别人。” 谷一方听完脸上一红,这些事虽然他没干过,但在北京城里,大顺军确实没少干。还有刘宗敏抢来的吴三桂小妾陈圆圆,现在还在刘宗敏的手里,这些事儿他是知道的。 顿时没有了再骂底气,这时手下的士兵也有一丝骚动。 “这是我们汉人之间的事,与你满人何干。” “天下不平事,自有天下人管,今天就问你一句,降还是不降?” 谷一方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他明显说不过对面的这个满人王爷,再斗嘴下去,这八千人该出乱子了。 “废话少说,有本事就从本将军身上跨过去。” 叶布舒看了一眼谷一方,心想用步兵对骑兵,这货是不打算活了,既然不怕死,今天就送你去死。 叶布舒下令,镶红旗人马分成两队,左右两边绕过去攻击侧面,剩下五千蒙古骑兵正面攻击。 叶布舒告诉大家,只用弓箭射击杀,不到最后,不做近身冲杀。 闲了好很长时间的察哈尔蒙古骑兵自打跟着叶布舒走出草原以来 就没正经打过仗,都闲出屁来了,这回终于可以出手了。几个察哈尔统领对着叶布舒说道:“王爷,看我们的吧。” 五千骑兵冲出去后很快分成两队,两边来回穿插,一边骑马一边射箭。没有防护的大顺军一排排倒下,很快就有几百人就被射杀,大顺军不由自主的开始收缩靠拢,蒙古骑兵就像草原上牧民驱赶羊群一样,一边倒的屠杀。 谷一方心里着急,这样下去两个时辰就得让人轻松杀完,只有想办法近身,自己才有机会。他盯上了叶布舒 ,心想只要能冲过去,杀了或者抓住这个满人王爷才会有一线生机。 谷一方立刻命令变阵,大军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他对着士兵喊话:“想活命,就冲过去抓住那个鞑子王爷。”所有士兵听到命令后都朝着叶布舒冲过去。 这时蒙古骑兵还在穿插,清军骑兵也在谷一方两侧射箭,叶布舒这里只有一百护卫,相隔不到两百步,要是真让他们冲过来,结果还真不好说。 谷一方突然的变阵,也让叶布舒的大军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是冲着自己王爷去的,两边的骑兵才急忙冲上去想阻拦一下,可作用不大。 面对着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这几千陕西老兵像疯了一样冲锋,叶布舒身后的一百护卫立刻迎面顶了过去,把叶布舒挡在后面,护卫夏末儿也急着要拉叶布舒向后退去。 但今天 ,叶布舒并没有理会夏沫儿,自从用了范文程计策后,叶布舒就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想要实现的宏大理想,自己就必须具备坚定的信念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有条件要成功,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成功。争皇位是如此,争天下更是如此。智慧代替不了勇气,而勇气却可以弥补智慧,自己多年来一直惧怕多尔滚,缺的就是这“勇气”二字。 叶布舒的护卫已经冲上去了,这时距离他最近的大顺兵已经不到三十步,叶布舒并不惊慌,而是一直在寻找着一个人,敌将谷一方。 叶布舒回手取出皇太极给他的宝弓,一弓搭双箭,双眼锁定谷一方,大喝一声“看箭”,这时的谷一方也紧盯着叶布舒,见叶布舒取出弓就知道他要射自己,暗中做好准备,见一支利箭直奔自己面门,他急忙一低头,躲过这支箭,接着冲向叶布舒。 三十步,二十步,谷一方只见叶布舒放下大弓,双眼看向自己,心想这人怕是被吓傻了吧,怎么不逃呢? 这时谷一方胸口传来一阵巨痛,低头一看,胸口正中一箭,穿过护甲早已深入体内。 “哇”的一声,口喷鲜血,倒在马背上。在距离叶布舒十几步时,一头从马背上坠落,躺在地上。 落地的谷一方,已经无力挣扎,眼睛望着天空,眼中的色彩一点一点的流逝。耳中嘈杂的声音也渐渐的消失,胸口的痛也不在那么强烈。 他心里在问自己:“我是要死了吗?这就是死吗?” 一瞬间他发觉自己飞离了战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榆林。面前出现了自己家的宅院,他小心的推开院门,发现他的爹、娘,妹妹,还有自家的那条狗,都在望着自己。笑着和他打招呼,让他快点进来。 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还在这里。原来他们都没有死,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爹,娘,”这时他高兴的笑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着谷一方的落马,叶布舒振臂高呼:“主将已死,降者不杀。”这哄亮的声音传透战场。剩下的大顺军士兵听到后,都扔掉手中兵器,纷纷跪地投降。 这一刻叶布舒的临危不乱,一箭杀敌的形象都落入了众人的眼中,这七千骑兵再看叶布舒的眼神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是王爷,旗主。而这时叶布舒就成了他们心中的大将军。 叶布舒放下弓箭,策马来到谷一方身旁,看着死去的谷一方脸上竟然有笑容。 感慨的说了一句“死而含笑,看来你是死得其所了。” 转头对着身后的夏末儿说道:“给他找个地儿,埋了吧!记的立块碑。” “是王爷” 这时几个将官骑马过来,未曾开口先行一礼:“王爷!这些投降的不到士兵怎么办?” “先押回去再说。” “尊王爷令” 八千大顺军活着的还不到四千,一个个还都带着伤,他们经过谷一方尸体时,神情复杂,一个个低着头,跟着大军回转太原。 第86章 太原议政 看着满地的尸体,叶布舒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不安。如果他们有恨就恨生在乱世吧,如果他们有怨就怨生不逢时吧。混乱的延续只会有更多的冤魂产生,唯有将这时代的车轮推向正轨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叶布舒留下一队人马处理战场,一队俘虏兵把死去袍泽的尸体集中在一起,然后埋葬在挖好的土坑中,在上面形成一个土堆,让他们能入土主安,不至于暴尸荒野。 “撤吧”,叶布舒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催动战马返回太原府。洪承畴和范文程站在城头,望向远处,等候着叶布舒的归来。 城里的百姓也都涌到道路两边看着热闹。人群里不知谁喊的一句“就是这群反贼杀了皇上,”一时间老百姓们对着俘虏大声咒骂,指指点点。至于皇上是谁?这些人为什么杀皇上?从来都不曾想过。 当然这时候并没有鸡蛋和白菜扔过去,因为这都是好东西,老百姓自己还不够吃呢。 听着百姓的骂声,俘虏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押着进了城里,被暂时关在大营里,不知道命运会给他们什么 样的结局。 洪承畴看到策马归来的叶布舒是日益的沉稳,心中很有成就感。而范文程眼里得叶布舒就是一只要振翅高飞的雄鹰,他越来越相信,他也会随着这只雄鹰飞上天际,去看一看这苍茫的大地。 一路的劳顿和战场上的紧张,让叶布舒回到自己屋中,倒头就睡,其余的事都交给洪承畴和范文程安排。 这一觉睡的又沉又长。梦中他回到了太空中的飞船上,俯瞰着大地,他一伸手竟然把这颗蓝色的星球抓在了手中。 第二天日头升起,叶布舒也终于醒来。梦里的一切他早已忘记,但现实的问题又出现在眼前,那就是下步该做什么 ?那些俘虏该如何处理? “夏末儿,吃过早饭后把大家召集过来,有事商议。古人都是两顿饭,第一顿饭吃完也就是现在的上午九、十点钟。 先来的是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两,两人一进来就嘻嘻哈哈的说起了话:“王爷!我可听将士们说了,昨日王爷一弓双箭,把敌将射杀在马上,大家是佩服的不得了啊。” 耿仲明刚说完,尚可喜就接上了话:.王爷下回再有这上阵的好事,可一定要叫上我们两个老头子,就算没太大用,呐喊助威总是可以的吗。” 叶布舒看着两老家伙唾沫横飞,听着一顿彩虹马屁,也不禁笑起来,对他俩说道:“二位王爷,你俩久经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用的着如此吹捧本王吗!心意我领了,快坐下吧!” 两人听完也不尴尬,哈哈一笑坐在了左侧的位子上。 这时范文程抱着一堆像账本一样的东西走进来,也不多话,直接坐到了叶布舒右侧第二张书案边,把东西放上书案上摆好。范文程刚坐定,洪承畴就走进大厅,几个人起身行礼。洪承畴给叶布舒行礼后,坐在了叶布舒的右首。 “各位,现在太原府已经无忧,接下来该做什么大家都说说吧。” 大家都看向洪承畴,等他先开口,洪承见大家都看自己,赶忙说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说,不必非等老夫先开口。” “洪帅,你不开口,我们哪敢说话!”尚可喜开着玩笑,逗乐了众人。 “老师,你还是先说吧,你不说话,他们哪敢先开口。”叶布舒也笑着打趣道。 “好,那老夫就先说了。” “目前山西多半已经在我们手中,但太原以南没有占据,为保太原安全还要尽快用兵收取。” “前些天为收揽民心,施行的措施效果极好,请王爷看是否要在全山西推广,以便我们在山西立住脚。” “还有这数千俘虏该如何处置,请范大人出个办法,这么多人每天的粮食消耗也是巨大。” “最后关于山西战况如何向朝廷汇报,还请王爷思量。” 听完洪承畴的问题,叶布舒也做出回应:“这第一件事,就交给两位王爷吧,过几日带上五千骑兵,一万步兵南下,能收多少城就收多少城。凡是有大明将领的地方,二位王爷就找洪大人写劝降信吧,这信有时比大军管用。” “这二吗!凡是我们掌控的地方,都可以实行,但是要加一条,有人阻碍就直接杀了,乱世还得用点重典。”众人听完,点头同意。 “关与向朝廷汇报这的这个事,由本王来写吧。我们打下来的地方,别人休想轻易拿走。” “余下的事大家想想办法!” 随后范文程接过话题:“王爷,这几年山西多地人口大减,有大片田地无人耕种。”说着翻开桌上的账本,给大家看。 “这些俘虏都是壮年,原本也是耕地的农夫,不如分其田地,让他们留在山西。实在不原意留下的就放其离去。” “好,这个办法不错,宪斗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叶布舒对范文程讲道。 “现在本王有最后要的一件事,要交给大家去,这件事务必全力做好。”听到叶布舒这么说,大家都认真听起来。 “虽然山西各地都大部都已归顺,但我们并无大军驻守,十分不牢靠,而我们目前兵力不足,不能分兵派驻。” 大家都认可叶布舒说的这些情况,几万旗兵分到各州县,就没多少人了。 “所以本王要新建汉营,以后旗兵只驻重镇,其余都由汉营看守。这件事还需要由大伙尽快商议出个结果来。” “老师,这件事就辛苦你和众位了。”议事结束,大家又聊了一会,就各自己离开。 叶布舒见人都走了,就脱掉鞋子,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唱:”适才听的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 夏末儿站在一边,听叶布舒唱着奇怪的腔调。 当叶布舒和洪承畴他们忙着组建汉军营时,两封同样的战报送出,一封到了北京多尔衮那里,另一封来到盛京朝廷里。 多尔衮拿着叶布舒的在山西的战报一脸忧虑。这战报让他有点坐不住了,自己堂堂摄政王,本来收服吴三桂,打走李自成,再加上拿下大明国都北京后,让整个朝廷会对自己更加倚重,可叶布舒在山西的功绩,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地盘就意味着人口和资源,大半个山西地界都落在叶布舒手里。他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在占领北京后犹豫不定,没有及时南下,凭借着自己手里的兵马,河北、河南和山东估计都已经落在手中了。要知道多尔衮指挥的大军人数是叶布舒的几倍,这样一对比自己的功绩 就没那么耀眼了。 而盛京中的大清朝廷,对于叶布舒的战报,则是一片赞扬之声。原先很多大臣都质疑和不服叶布舒的能位列四大参政王,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改变了口风,都认为皇太极慧眼识珠,为大清朝选 了一个年青而且有能力的亲王。 无形中叶布舒的地位抬升了,加上他太过年青,未来能够长久的存在,更值的官员们投资、靠拢。 在盛京郊外,正在墓地里守陵的昭圣皇太后(孝庄)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轻松,这意味着多尔衮优势被再一次平衡了,这更有利于自己的儿子福临坐稳皇位。 第87章 交换 当叶布舒在山西和众人加紧布局的时候,多尔衮却在北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迁都”。 首先是叶布舒在山西的成功,极大的刺激了多尔衮的野心,让他看到夺取中原是完全有可能的。另外多尔衮一生都想压别人一头,他无容忍一个毛头小子在功绩上超越自己,哪怕是相差不多他都无法接受。 多尔衮还是一个攀比心很重的人,如果大清朝能在他的指挥下,在领土上有一个更明显的突破,那么皇太极的功绩也将被他甩在身后,后人对他的评价就一定会高过皇太极,更何况他现在已然占据了北京,实现的这一切的希望就在眼前,但盛京这个国都距离中原大地太过遥远,无法给他开疆扩土起到多大帮助,所以这个大后方就必须南移到北京。 一旦迁都北京,就可以和关外以及蒙古各部连接在一起。大清朝可以快速地将北方的战马、士兵运送到前线。 另外从地理上看,北京的位置十分特殊和重要,当年的北宋就是因为没有“燕云十六州”,导致北方长期不能安定,被辽、金大军轻易突破。 所以说对大清来说,占住了北京,前可出中原,后可退守关外,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这是多尔衮从大清国的角度选择迁都的理由。 从个人利益上,随着叶布舒的崛起,已经让朝廷不少人开始有了放弃多尔衮选择叶布舒苗头,这就影响了多尔衮在大清的地位,国都迁到北京。不但可以巩固自己的摄政王的地位,还可以更加容易的影响朝廷的决策和控制小皇帝。 再加上最近北京到处传说,“满洲人不久就会退回关外老家”的流言。让投降清朝的官员心神不定,开始貌合神离起来。 因此,无论从公还是从私,多尔衮都有迁都北京有需求,可提议一传到盛京,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反对,其中还包括阿济格和多铎这样的亲王。 阿济格反对的原因很简单,他认为满人只要对中原地区劫掠就可以了,所以他对于占据中原并没有多大热情。 多铎反对的原因是因为中原疾病流行,比如鼠疫,这让很多满洲人心有余悸,这其实就是满人已经习惯了东北寒冷的气温,无法忍受关内的酷热天气。 不但有多尔衮自己的亲兄弟反对,而在四个参政王里,济尔哈朗老奸世滑,态度模棱两可。只有豪格出于对多尔衮的不满,明表示确反对。 参政四王中只剩在外领兵的叶布舒了。如果叶布舒能同意,那济尔哈朗也就会同意,那只有豪哥一人反对也就没了作用。 无奈之下,多尔衮给远在在山西的叶布舒发出去迁都的议题,并讲述了明面上的理由,希望叶布舒能支持自己。 六月中旬,叶布舒拿到这个廷议,仔细看完内容,心里想着:“原来历史上说一不二的多尔衮,没想到也会有求别人的一天,看来迁都卡壳了。 很快,洪承畴和范文程就被请到了叶布舒的大厅,大家一起商议这个事情。洪承畴看完,递给了范文程。 “王爷,如果迁都成功至有少一件事是肯定的,长江以北将尽归大清。恐怕大明在南方也很难守住。”很显然,洪承畴的这些话包含着对大明复杂的感情。也许洪承畴自己也搞不清,他是希望大明存在,还是大明消息亡。 范文程这时也看完了多尔衮发来的公文,然后对着叶布舒讲道:“如果大清迁都北京,对王爷而言是有利有害,而对于多尔衮来说,则是利多害少。” “虽然定都北京后,同样也能给王爷进行各方面的支持,但鉴于双方兵力差距,所以将来多尔顿对王爷的压制将不可避免。” “所以如果王爷同意迁都北京,那么最好利用这次机会提前和多尔衮达成协议,划分将来进军的地域。” 叶布舒听完表示点头同意:“多尔衮不用问,肯定是对富裕的江南更动心,我们要的只是西北、西南诸地。我想他会同意的,三到五年之内,他还吃不了我们。“ ”那三五年之后呢?“范文程追问。 叶布舒嫌弃的看了一眼范文程:”到三五年之后,给他一付铁牙他都吃不动了。“ 叶布舒很快写了一封奏报,上面只字不提迁都的事,只是请多尔衮授于他在西南、西北诸地剿匪时便宜行事的军政权力。 北京城里的多尔衮拿到这个奏报,心里想着:”我多尔衮把你看高了,原来你想当个西北王,先答应你,将来有机会再收拾你。” 很快多尔衮以大清摄政王的名义,批准了叶布舒的所有请求。六月下旬,关于迁都的事项再次提起,济尔哈朗出人意料的表示同意。叶布舒也寄来了自己同意迁都的奏折。就这样,迁都确定。 当迁都成为朝廷的决议,多尔衮就有了充分的理由强令在盛京的官员开始行动。 七月初,朝廷的旨意就传到了太原。要求叶布舒接到旨意后在八月前回到北京参加迁都仪式。 这次回北京只有叶布舒带着一队护卫,并没有其他人跟随,这里面范文程是不想回到北京再见多铎,加上他的老婆已经接到了太原,他就以太原为家了,还有洪承畴他是不能回到北京去,叶布舒怕多尔衮把洪承畴扣留在北京,不能再回来。 这个时候中原大地名义上还属于明王朝,同时明南京陪都弘光政权的建立起来,更是成为清王朝的重大威胁之一。在中原一片混乱的大背景下,作为外来的少数民族政权,清王朝在中原将何去何从,大多数并不看好。 但就是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多尔衮却将都城及顺治皇帝迁至北京。要知道,这一决策是极具风险的,一旦南明或者李自成反攻北京成功,对于清王朝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在中华大地上,再一次出现了一国三主的局面,北京的满人皇帝顺治,南京的弘光小朝廷,还有流亡中的大顺政权。 新了历史已经开写。 第88章 代州行 七月末的一天,红日已经高高升起。吃过早饭后,叶布舒告别了众人,带着二百镶红旗护卫离开太原府城,一路向北而去,计划通过代州、大同再从宣府进入北京。 古代华北曾经有着府与府三百五的说法,就是说主相邻的两个州府最后多就是相距三百伍拾里路,经过两日的骑行,在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来到了代州。 代州古称广武或者叫雁门关更让人熟悉、雁门关又名西陉关,是明代长城的重要关隘之一。与宁武关、偏头关合称内三关。 数百精锐骑兵一入代州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代州知府孙才旺知道后,立刻派人前去打听。得知是恒亲王叶布舒到来时,急忙率领着州府内大小官员前来迎接。叶布舒本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但回头一看自己身后的两百军士就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了。 既然人家来迎接,就坦然接受,孙才旺本是当地的一名举人,原是代州的候补知府,因为前几年时任知府被起义军杀害,他由此顶替而上,接管代州政务。 后来,随着洪成筹的一封劝降信,他带着州内官员和官兵一起表示归顺大清,他现在是叶布舒的下属。 “不知王爷驾临,我等迎接来迟,望王爷恕罪。” “没什么罪不罪的,本王来去匆匆,没有事先通知,这也是怕惊扰了地方。” “听你的名字,你和孙传庭有什么关系吗?” “回王爷的话,我们两家祖上都出自于武卫镇孙家庄,都是一个祖先,但那已经是五六代人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只能算同族了。” “孙传庭精忠报国,屡次大破反贼李自成,是个大才。” “王爷说的是,孙大人也是我族人的骄傲。” “武卫离此有多远?“叶布舒问道。 ”王爷是想去孙大人居所吗?往前十里路就是,孙大人的老家就在孙家庄。“ ”走,你随着本王一同前去,在这路上,本王有些事还要问你。“ 两人一路走一边聊着政务上的事情,叶布舒在询问这个知府对太原发出的各种措施有什么意见,还有他在当地实施如何,一通答对下来,发现这个知府还算称职。 不久后,一行人的来到孙传庭的生前的宅子,孙传庭在当地还是算比较富有的,庭院很大,修的也有些韵味。 叶布舒询问:”这个宅子里还有人居住吗?” 知府回道:”原本他们家人就不是太多,自从孙夫人投井自杀后,在这里居住的只有两位跟随多年的家仆,看天已晚,叶布舒就对着知府说:今日你也陪了本王许久,你先回去吧,本王今天就在这宅院里住上一晚,明天就离开。” 知府听罢,只得率众人离开。叶布舒推门走进小院,院中的两位仆人早已知晓有一位大人物会来到,就在门里等候。两位仆人领着叶布舒,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叶布舒就像是参观名人故居一样,每个地方都仔细观察。 不知不觉来到了孙传廷的书房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一张陈旧的书桌上还放着笔墨纸砚。看得出两位老仆还是很用心的,这书房虽然已经没有人使用了,却依旧十分的干净整洁。回头就对两位老仆讲:”你们收拾的这么好,想来孙大人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们的。” 两位老仆听完双手一拜,说道:”这位贵人,我俩在此也只是为了将来孙大人的儿女能够回来,当初有一队人马将二人带走,虽然不知对方是何人,但看对方言行应该是孙大人的部下。 “叶布舒听完心里不禁一乐,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孙传廷的部下,但也没有再纠正,只是对着老人说道:”他的孩子有一天会回来的。” ”那我俩多谢贵人吉言。” “今日本王不走了,在孙大人故居暂住一晚。” 这时,天色已经渐暗,叶布舒坐在书桌旁边,从书桌上拿起一本旧书,看得出这本书在以前曾被人多次翻阅。这本书就是唐史薛仁贵传,薛仁贵出生于山西龙门,在孙传廷的家乡做过代州大都督,想来孙传廷也是以薛仁贵为自己的榜样,一生受尽坎坷,但依然精忠报国。叶布舒想起当初洪承畴写给孙传廷的劝降信,一直没有机会送到,就找出来,对着烛火点着,心里默念:“虽然已经没用了,但还是送到了。” 看书看的许久,叶布舒双眼有些发花,头有些昏沉,不由自主的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夏末儿拿来一件袍子,给他披上。 这时叶布舒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门被打开,只见一老者身穿大明红色官服走进来。这人也不说话,径直坐在叶布舒对面,拿起桌上的信就读起来,之后这人双手一拱像是在表示感谢,然后用手对着书架指了指,转身就走。叶布舒想叫住那人询问是何意?突然听到”咣当“一声,自己的手撞到茶杯掉落在地上。 猛然间叶布舒醒来,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个梦。夏沫儿听到动静赶快过来,叶布舒对着自己说道:”哦,原来是做了一个梦,”想来梦中身着大明官服的老者,应该就是孙传廷了吧! 两人搬开书架,发现墙后还有一暗格,夏沫儿用刀将格中之物抠出,找到一个长盒:“打开吧!”夏末用刀砍掉上面的铜锁,一把宝刀呈现在眼前,刀鞘上面镶嵌着七颗宝石,叶布舒拿起这把刀,轻轻地拔出刀身,虽然只是轻轻的拉开,虽然夜间只有微弱的烛光,但在打开的瞬间,也映射出夺人的寒气。 “果然是一把绝世的宝刀啊!”叶布舒拿在手不由自主地的赞叹道。 第二天,叶布舒带着这把刀出现在孙传廷的院中,两位老仆看到他拿着这把刀都有些十分的惊奇,便上来询问:“这位贵人,这刀为何在您的手中。”叶布舒便把昨日在梦里的奇遇通通讲出。 两位老者听完更是称奇:“不瞒这位贵人,这把刀是孙家祖传,我二人只在十几年前才见过。后来不知宝刀去了何处,不曾想到还藏在家中,想是孙大人与贵人有缘,便以宝刀相赠。” 叶布舒听完,才知这刀有如此来历,觉得不应该拿人家东西,便要留下。不想两位老人阻拦道:“既然孙大人梦中相赠,想必将来自有用处,请贵人收下就是。” 临走时,叶布舒让两位看院的老仆给知府带话,让他保护好这所宅院。将来孙传廷的一双儿女还会回到这里,叶布舒也会时不时的再来,说完一行人等骑上战马离开。 在路上,夏沫儿问:“主子为何对孙传廷如此看重?” 叶布舒对他讲道:“你可知这代州曾出过何人?古有慧能祖师传道,后有唐薛仁贵在此为代州都督,自古宝地出的人才。孙传廷能文能武,若是能遇到雄主,成就比薛仁贵要大得多,可惜啊!生不逢时。” 看着叶布舒一脸笑意,有些不解,便问道:“他生不逢时,可王爷为何一脸笑意? “你要问这个,那本王告诉你,他生不逢时,本王可正逢其时。” 第89章 一顶官帽买奇葩 叶布舒让夏沫儿拿着宝刀,一队人马开始向北前行,从代州到大同的路程并不远,快马加鞭一天的时间就到了。 日落前,一行人来到大同城外,大同城里的守军都是见过叶布舒的,急忙向驻守在大同的恭顺王孔有德通报。 孔有德立刻带着人来到城外迎接,在恭顺王孔有德身后,还跟着刚刚投降清朝的姜襄。孔有德一马当先来到叶布舒面前:“王爷!来之前也不让人通报一下,我好出来迎接。” “没什么好通知的,本王在大同也不会多做停留,有些事和你交代一下,明天一早就要启程进京。当看到了孔有德身后默默无语的曹襄时,叶布舒话锋一转,当着众人对着姜襄说道:“姜总兵,一向可好!“姜襄没想到叶布舒会和他说话,稍有一点意外,急忙回答:”劳烦王爷记得,一切都好。“ 叶布舒听完,对着孔有德讲:”你们不知道,洪大人总和本王提起姜将军,说他是难得的人才。” “洪大人慧眼,大抵是不会看错的,”孔有德听完附和着说道,这时叶布舒又对着姜襄说道:“姜将军,先在此地屈几天,将来定有展翅之时。” 姜襄这时多少有点激动,没想到洪承畴对自己有如此高的评价,更没想到叶布舒当众对自己有所承诺。立即翻身下马,单膝下跪说道:“谢王爷抬举,本将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大家说完话,便都一起进了城中,见叶布舒和孔有德有话要讲,众人都识趣的退下。叶布舒见四下无人便问孔有德:“这个姜襄,现在还是否安稳?” 孔有德对叶布舒回答道:“王爷您放心,只要有老夫在,他一个降将,还翻不出风浪。” 叶布舒听完点点头,最后嘱咐:“对姜襄这样的人,既要防着,也要拉拢,两个都不能缺少,现在我大清还没有入主中原,他们有一些心思也在情理之中。” “王爷,听说这次回去是因为要迁都的事情。” “不错!朝廷已经定下了要从盛京迁都到北京,今年就必须要完成。” “所以你这里将会更加重要,你不但在守好这个门户,还要经营好这里。你要在这里和蒙古各部开通集市,互换有无,尤其是将来我们大军所需要的马匹,这个事儿你要心里有数。” ”察哈尔王那里,我会去一封信,让他尽力配合就是。“ 孔有德听完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让他守在大同的原因:”王爷,老夫明白了,请王爷放心就是。” ”有你在这里,我哪有不放心的,只是我们相隔较远,联络传递不便,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当机立断,不必事事请示。” “多谢王爷信的过,老夫会谨慎行事。”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孔有德一行人来到城外,给叶布舒送行。临别之时叶布拿出一封信交给孔有德,让他派人送到察哈尔王那里去,然后便和大同众人告别,带着人马开始向宣府前进。 这一路上,虽然见到的村落也还是残垣断壁,但毕竟没有了战争,百姓们也都开始忙着自己的生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转变。 越过群山,踏着桑干古道,一路无语来到了宣府城外,刚到城门口停下,夏沫儿就对着门口兵士说道:‘快去通报,大清恒清王到此,让城内大小官员出来迎接。” 听道来人是大清恒亲王,士兵们立刻跑向城里和官员汇报。 这时路旁边一个穿着一个士兵衣服的汉人跑了过来:“原来是恒亲王到了,以前只是听过威名,一直未曾拜见,能见到亲王威颜,真是王某的荣幸。”叶布舒看了一眼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但显然面前这个人是知道他的,就问:“你认识本王吗?” ”在下认识,在下就是原大明宣府总兵王成胤,王爷给在下的回信还在家中。”这下子叶布舒想起来了,这个人以前曾经给自己写过一封信,自己也回过信,这么算来真还是老熟人。 看着他穿着士兵的衣服,就问道:“你怎么成了守城的士卒?”这个时候王成胤尴尬的说道:”不瞒王爷,朝廷派来了新的官员,我等原大明旧臣没有去处,就在这里先守城门了。 这个王成胤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可怜巴巴的瞧着恒亲王爷叶布舒,眼中满是期盼。 “哦,原来是这样,从总兵到守城的士卒,从官职上来说,确实委屈你了。” “嗯,不委屈,能给大清效力,能给王爷效劳,干什么都行。” 看着面前这人叶布舒心有所想: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气节,但毕竟曾经是一府的总兵,不可能什么本事都没有。他想起了那个千金买马骨的故事,自己将来需要大量的人才,而这些人才大部分会从汉人中选拔,不如就拿这个王成胤当一回马骨。 想到这里,叶布舒对着王成胤说道:“山西各州府知县都有空缺,不知王总兵有没有兴趣去到本王治下先做一个知县。” 王成胤听完,知道自己机会来了,立刻跪倒在地:“下官王成胤多谢王爷提拔,从此后唯王爷马首是瞻,为王爷肝脑涂地。” “好,就这样说定了,你身边如有和你一样的人才也可以举荐给本王,本王现在要进京,大概一两个月之后回来,你就在这里等待吧,到时跟本王一起回山西。” 王成胤在边上立刻回答:”下官就在这此日夜等候王爷来到。” 刚说完话,城里的大小官员就出来迎接叶布舒,为首的是满族正白旗的一位统领,见到叶布舒立刻下跪行礼请安。 夏沫儿在一旁说道:”王爷今日就在宣府内住宿一晚,明日就将离开,请你等迅速安排。 “是,王爷放心,一切都有奴才亲自安排妥当。” 夜里,叶布舒洗漱完毕,独自站在小院中乘凉,借着星光看到了高大的古城楼,这座经历数百年战火的古城,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守卫边疆的责任,它算是真正的安宁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边境,变成了大清国的腹地。 他想起了宣化的葡萄,宣化葡萄在明清两朝都是专贡皇宫的御品,可惜现在只是七月份,还没有到成熟的季节,想必等他从北京返回,再次路过这里时,就可以品尝到了。 就在同时,宣府的正白旗统领也将叶布舒到达宣府的消息,快马向京城的多尔滚传递。 两日后,叶布舒的队伍终于来到昌平沙河,这里离北京就很近了。远远看见有路上一队人马,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叶布舒走近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位岳父,叶布舒见状,急忙下马来见面。 两位岳父告诉他,盛京迁都准备已经在加紧进行,因为要安排两位太后和皇帝的銮驾,所以郑亲王暂时还在盛京。 因为他们二人官职不高,所以就先到北京一步,一家人说边说向北京城走去。 第90章 接风宴 因为北京城里没有安排宅院,所以当天并没有直接进城,一家人来北京城外一处大院暂住。直到叶布舒休息了两天后,多尔衮才得知到叶布舒已经来到北京,就住在城外。便命人送来请帖,邀请叶布舒到自己在北京的王府里,要为叶布舒设宴接风。 北京的七八月份已经是热的很厉害了。刚入关的满人都不太适应,所以很多活动都放在了晚上。傍晚时分,叶布舒带着夏末儿和十几个亲卫一起前往有多尔衮在北京的临时王府。 这个临时王府就是原大明皇帝太子朱慈烺的住所,一行人来到门口,叶布舒刚翻身下马,就见多尔衮和多铎从王府里面走出来,看到叶布舒后,多尔衮就对着叶布舒说道:“我说吗,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和英亲王正念叨你呢,你就到了。” 此时的叶布舒已经快二十岁了,在经历几年的征战和风雨磨炼之后,无论从气质到神态举止,已经和当初的懵懂少年截然不同。这些变化是藏不住的,当然也不需要去藏。这让有些年纪的多尔衮有些嫉妒,春风得意的年华,哪个人不怀念。 叶布舒把手中的缰绳扔给夏沫儿,紧走几步,向多尔衮行礼:“见过摄政王。” 因为都是亲王,所以叶布舒只是拱手行礼,举手投足之间不紧不慢,张驰有度。 “你这声摄政王叫的,把你我的情份都叫远了,这又不是在朝堂上,就叫十四叔吧!都是一家人。”虽然知道多尔衮说的是客套话,但听了还是让人感觉不错。 叶布舒没有推辞,落落大方的回应:“那就依摄政王之言,叫十四叔了。” “这才对吗!来,进屋里去,一起喝几杯。” 于是一行人向内院走去,当几人来到大厅时,这里的酒宴已经准备好,三个人分别落座, 满人喜欢吃肉,这一桌子都精心烹制的肉食。几杯酒过后,多尔衮开始询问起关于山西的事情,他是摄政王,这个是他的权力范围,叶布舒也没有隐瞒,都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多尔衮听完,也是不住的夸奖:“没有费多大兵力,就能拿下重镇太原,你算是为我们大清立大功了,十四叔也真心为你高兴。” 转头看着身边的多铎对他说道:”你也要学着一些,以后打仗不能光靠勇猛,该用手段时也要多想着用些手段。” 多铎听了脸上有些不耐烦,只是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看多铎这个样子,多尔滚有些恨铁不成钢,接着说道:“这事儿多铎你还别不服,换成你打太原,我八旗子弟不知道要损伤多少,要是每仗都损伤下去,我大清有多少人能拿去消耗?” 多铎见多尔衮生气了,就皱着眉头说道:“知道了,我晚上就开始去读三十六计。” 此时威武霸气的多尔衮不见了,言谈语话语间皆是兄长关爱的神态,叶布舒听着他说话,也不知道哪个多尔衮才是真的。 训完多铎,多尔衮对又叶布舒说道:“也许你不相信,但十四叔真是为你,为我大清高兴,我大清又出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大才。” “十四叔原想着定都北京后让你跟着一起去扫平中原,再打江南。却不想你却钟情于西北,这让十四天叔实在是想不通?”说完揣着酒杯,等待着叶布舒的回答。 叶布舒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原来铺垫了这么多,多尔衮就是想搞明白这件事,他对自己钟情西北多少有些怀疑。 自己的真实目能告诉他吗?当然不能。 \\\"十四叔手握大清兵马数十万,而我手中人数不过数万,去征战江南实在是没有这个实力,与其功倍事半,不如选择一个事半功倍的地方。” “十四叔攻打中原,我去占据西北这些地广人稀的地方,将来大清史册上也有我的一笔。” 虽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多尔衮完全相信,但至少说的通。 “听到这里,多尔衮也就放心了一些,对着叶布舒说道:“好!西北诸地就交给你了,中原和江南就看你十四叔的吧。” “好!到时候十四叔平江南,我灭巴蜀,我们一起在天涯海角汇合。” 听到这里多尔衮哈哈一笑:“你这个滑头,这一下子怎么把四川也划进你兜里了。” “十四叔莫急,我那里都是骨头,多少也得给侄儿留上一块肉吧!” “这样也好,那两黄旗十四叔也就直接带着下江南了。”多少衮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叶布舒想要四川,就得拿两黄旗的大军使用权来换。 说完两人举起酒杯,一场酒宴把将来地盘的事情都讲明白了,也算是高效。 正事谈完,多尔衮问起来叶布舒的住处:”不知你在北京的王府选好了没有?” “哦,刚到北京,这些还没有选定。” “不如这样,当年大明崇桢皇帝当王爷时的院子我看还不错,你就拿去住吧。” 这个多尔衮没安好心,让我住在一个亡国之君的王府里,可这对叶布舒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欣然答应。 这时阿济格从外面进来,见到叶布舒张口就问:”你把从我这里带走的大军什么时候能还回来?“叶布舒才想起来,自己在太原还有数千阿济格的人。 多尔衮这时开口:”这个你着急什么?他那里也需要用兵,这样吧,等向朝廷要来两黄旗的兵马,你先挑一旗带着如何?” ”等到日后西北平定,再让恒亲王把兵马还给你,阿济格哥听到这里觉得还比较满意,也不多停留,直接走了。 “再过些日子,皇上和两位太后就要来到北京了,到时一起去迎接他们。”多尔衮和叶布舒接着谈话。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叶布舒就起身告辞,多尔衮几人也一起出来相送。 叶布舒和多尔衮走在最前面,多尔衮边走边对叶布舒说道:“也许你对十四叔有些误会,但这次迁都确实是为我大清将来考虑,十四叔也很感谢你的支持。” “不必谢我,各有所得!”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就像一只大狐狸和一只小狐狸。 边说边聊,不一会儿已经来到王府门口,几个人看着叶布舒离开。 多铎这时在边上对多尔衮说道:“你用的着如此高看叶布舒吗?是不是有些过了。”多尔衮听完,回身看着多铎对他说道:”你觉得过了吗?以他现在的能力,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多铎听完,脸上露出不服的神色,多尔衮见多铎这个表情接着质问:”我当初说要迁都北京,你当时为什么不同意,你就想着到处劫掠,而叶布舒看出了其中的种种好处,又借着这件事跟本王索要了西北诸事的专权,换成你,你能悄无声息的做成这些事吗?“ ”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给他如此多的便利?“ “你别忘了两黄旗在谁的手中,不给他些好处,这两黄旗大军怎么能调出来使用?怎么能南下?” ”再者,都是为大清开疆扩土,就随他去吧。无论他叶布舒做下多少功绩,将来我都有办法收到自己手中,就让他先在前面冲锋陷阵吧。” ”你的这番话,如果让叶布舒听到,他会怎么想呢?” “他会怎么想?除非你告诉他。” \\\"你又说笑,我怎么会和他说这些东西?\\\"多铎被训的一脸无奈。 ”我的豫亲王,以后你真要多学一些兵法,不要一天就只知道打打杀杀,好好的一个谋臣范文臣让你一次抢亲就推到了叶布舒那里,还不长记性吗? 说完大步进了院子里。 第91章 拆房建坟 按照多尔衮的安排,叶布舒在几天之后就搬进了崇桢皇帝做信王时的府邸,严格来讲,这里应该叫十王府。 明成祖朱棣迁都到北京后,开始在今天的王府井一带修建多座连在一起的王府。明朝的王爷在成年后必须到各地就藩,成亲后还没有就藩的藩王就暂时居住在这里。 在这里居住的王爷,也不是固定的十个人,每个时期的人数都不相同。我们的崇祯皇帝在做信王的时候就一个人独自居住在这里,大家习惯上就叫做信王府。 来到了信王所在的居所,叶布舒自然就想起了朱由检。走在这皇家庭院里,叶布舒脑子里不断的在问自己,当年的信王朱由检是不是也这样在夏日里孤独待着,如果时间重来一回,他是愿意做王爷,还是愿意做皇帝呢?院里的一棵大榆树已经是枝繁叶茂,不知道它是否还记得那个年轻的信王。 想起前尘往事,总是会让人心中生起波澜,时间的流逝,让叶布舒也有一些感伤。人这一生拼尽全力去做很多事情,但能留下痕迹的又会有多少。 自己今天在这里,踏着崇桢旧时的路沉思,将来也会有另外一个人踏着自己的脚步体会前人得思绪。 信王的路已经走进了结局,自己路又会走向哪里。也许是庙堂里的一幅画像,让后人膜拜,也许只是一堆黄土,让赶路的人踩在脚下。 人生不足百,常怀千岁忧。 想到这里,叶布舒有了一个念头,要为崇桢皇帝修一座体面的陵墓,毕竟亡国的责任也不全在他身上。 回到书房,他提起笔写了一封奏折,这封奏折的主要内容就是希望摄政王多尔衮能为朱由检修建一座皇帝规格的陵园,毕竟灭大明的并不是大清,而是反贼李自成。 多尔衮拿到叶布舒的奏折,一个人思考了很久,多尔衮觉的叶布舒很有政治眼光,便同意下来,并让叶布舒亲自去操办。 这样做既可以收拢汉民的人心,又可以彰显大清朝的气度,给将来清军南下消灭反贼,提供充足的借口。 历史千变万化,却总是和人们开着玩笑,和满人打了一辈子的朱由检,大概没有想到最后给自己修墓的竟然是满人。 当叶布舒在北京城发出布告,要为大明皇帝朱由检修建陵墓的时,北京的不少汉人都积极响应,许多百姓都愿意去做免费的劳力。不少城里的小商贩也在积极捐钱为自己原来的皇帝出一份心意。 和这些成鲜明对比的是大明官员中却无人响应,也许他们心里都有顾虑,但更多的是他们对大明其实并无感情。 纵观大明建国近300年里,对文人的打压是特别严重,所以在文人群体中才会诞生出东林党这样的怪胎,所以才会让我们看到明朝末年大批文人的投敌。除了他们个人的品德有亏外,心中对朱家的不满也是相当重要的原因。 可以说,大明朝在对文人的塑造方面,绝对是一个坏的榜样,这个时期的文人大多都是思想极端,行为怪异,只为给自己博取名誉。对整个国家的前途和未来,没有人去积极的思考,一切都丢给了皇帝。 由于叶布舒的出面,让许多汉人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位大清的亲王,要带着大家去修建崇祯的陵墓。 虽然免费给干活的人很多,但修建陵墓的材料却十分不足,多尔衮又要求在正式迁都前完工。 夏末儿看到叶布舒发愁就说:“王爷,这城外有许多毁坏的无人居住的屋子,不如把它们折了,当做建筑物料用。” 第二天叶布舒就带人去拆房,正好路过一座大宅院 ,门口有一个老头穿着大清的官服在门口张望。就见百姓路过这家大门时,都不时的咒骂几句。 叶布舒问手下:“这里住的是谁?怎么百姓都在骂他。” 手下人去打听完后回来报告:“这院里住的是原大明翰林院检讨孙之獬, 大顺军来了给大顺军带路,并向李自成告发逃难的皇子。多尔衮进北京后他又第一个跑到在城外迎接,还给多尔衮牵马,是个典型的三姓家奴,所以汉人百姓都骂他。” 原来是这样,叶布舒并不恨投降的人,毕竟人都想活着。但对这种拿投降当饭吃,还吃相极其难看的人打心里鄙视。 看着他家的大院,叶布舒心里有了主意,对着众多来干活的百姓说道:“昨日本王梦见崇桢皇帝了,他说孙大人家建房的材料不错,让本王和孙大人借来修陵墓。” “来!都给本王拆了,运到昌平。” 现场有数千汉人百姓,听到这个命令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人群里有一男子大喊一声,:“把这老匹夫家拆了,给皇帝修坟去。” 数千人一起冲进院子开始拆房。一天的时间,这院里的各种物料就源源不断的运往了昌平。 老家伙带着几个下人,拼命的阻拦,结果被人一把推到水池里,几个下人赶忙去捞,老百姓的恨意这时全部发挥出来。 当天夜里,坐在被拆光了院子里,老汉奸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叶布舒可能不知道,原本历史上这个人是在回山东老家后,被当地人打死的。历史上就是这个孙之獬上疏多尔衮,建议让汉人剃发留辫 ,而这回他还没来的及上书就被气死了。 北京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欢呼雀跃,不少人都到他们家门口放鞭炮庆祝。更有不少人说是崇祯皇帝半夜来到他家里,对他进行责骂,把这老家伙吓死了。 孙之獬的死,并没有让叶布舒停手,在百姓的指引下又找到了第二家,崇祯朝翰林修撰陈名夏,就这样叶布舒连着拆了四五家。 这些人没办法,都跑去找摄政王多尔衮评理。多尔衮听到这个事情,开始还不相信叶布舒会干出这种野蛮的事儿来,后来下人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多尔衮听完哈哈大笑,其实他内心对这些投降的明官也看不上,笑完后对着多铎说道:“这才像咱们满人的脾气,说干就干。” 多铎也是边听边乐:”早知道这样,我也去拆几座宅院,肯定比那个小子快。” 下人看着两个亲王这样说,也忍不住的笑起来:”王爷,这些外面的汉官如何回复?” 多铎这时接过话:”告诉他们,这是为他们旧主修建陵墓,他们就不该有什么怨言。再说了,只是借用一下,以后让恒亲王 还他们就是,让他们先找别的地儿住几天。” 下人只好出去,原话回复去了。 笑过之后,多尔衮还是觉的不能让叶布舒再胡闹下去了,让人给叶布舒带去一张纸条,上面多尔衮亲笔书写:适可而止。 经过两个月的紧张修建,崇祯皇帝的陵墓终于完成了,叶布舒把它选在郊外的昌平,比历史上的崇桢皇帝墓要大了许多。 安葬这天,京城众多百姓,还有部分大明官员也一起加入进来,众多百姓隐隐痛哭,悼念这位大明皇帝。 生前你可以万人瞩目,生前你可以纵横四海,生前你也可以张牙舞爪,但死后却未必有一人愿为你哭泣。 显然这位大明皇帝朱由检做到了,在大明亡国的情况下,还有众多百姓来为他送行,为他抛洒眼泪,足以说明崇祯皇帝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在经过的路上不少的百姓自发的站在两边,拿着自己做的纸钱,一路抛洒。 叶布舒也身披着白袍为崇祯皇帝送行,当安葬队伍行进的情况送到多尔衮府里的时候,多尔衮有了一些想法。 多铎大为不满的说道:“这个家伙怎么能为大明的皇帝披白布呢?” 多尔衮看了多铎一眼说道:“为什么不能?入关之后都是汉人,这是收取人心最好的时候,如果是我,我也会如此。一块白布得了天下人之心,你还觉得不值吗?” 突然之间,多尔衮对叶布舒有了一种极大的欣赏,心想如果这个人能站在自己这里,将是自己多大的助力,但可惜只能是对手。再回头看看身边的多铎,心里感叹:“为什么猪队友永远都在自己队伍里。” 想到这里,立刻对手下人传令,去准备两匹白布。不久后多尔衮和多铎带着卫队,也身披着白布赶到了崇祯送葬队伍中。 当送葬的人群看到大清摄政王也身披白布来为崇祯皇帝送行的时候,汉人们都心有所感,纷纷跪倒在摄政王面前。一时间,摄政王成了人们的焦点,叶布舒的风头被多尔衮抢去了一大半。 叶布舒看着多尔衮的行为,心里暗骂:“这个多尔衮真是有意思,带孝这个事还要来争一争。” 就这样,经过一天的路程,崇祯皇帝的棺椁正式安葬在昌平的陵园,大明朝最后一位皇帝,也终于入土为安了。 第92章 有鬼 随着崇祯皇帝新墓园的建成,那些担心叶布舒拆他们宅院的大明官员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些宅院被拆的人其实家里也不止有一套住所,终归是有地方住的。但拆的房子也别指望能要回来了,毕竟人在屋檐下,还是要学会低头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迁都的日期也一点一点临近,在东北的八十万满人准备进入关内。顺治小皇帝在入关迁都前一个月(顺治元年八月),命正黄旗内大臣何洛会为盛京总管,统兵五千镇守盛京等地。 顺治迁都的路线,和今天我们从东北进入北京的路线基本相同,入山海关进河北,然后到通州再前往北京。八月二十日开始从盛京出发,迁都大军走了正好一个月,分别路过几十个站点后最终到达通州。 还在为皇太极守棂的昭圣皇太后(孝庄)也一起跟来,在顺治登基后,将在北京建 一座皇太极的衣冠冢,接着让孝庄在那里守护着皇太极。一生梦想着入关的皇太极以这种形式,也来到了中原大地。 九月十八日,大清的两位皇太后和顺治皇帝,加上众多皇家宗亲,一路南下到达通州。多尔滚和叶布舒 、多铎等人,作为在北京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一起到通州迎接皇帝圣驾。 第二天两黄旗大军在头前开路,浩浩 荡荡的前往北京,顺治帝从正阳门下进入皇宫。 顺治皇帝的到来,正式宣告了紫禁城换了房东,由原先姓朱变成了姓爱新觉罗。这次迁都几乎迁来了大清国的全部人口,从此后这八十万旗人, 就在北京开始生活繁衍,深刻的影响了北京人的生活习惯。如豆腐脑、萨其马、驴打滚、炒肝等众多小吃流传至今。 昭圣皇太后(孝庄)被安排在仁寿宫,叶布舒母亲昭仁皇太后被安排到宁寿宫,一左一右守护在顺治的宫殿旁边。 叶布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母亲了,在顺治入宫后的第二天,就来到宁寿宫看望母亲。原来没有什么地位的仁妃,如今已经成了大清国最有身份的女人,没有了各种看人眼色和各种小心翼翼,人也就变的舒展起来,显的雍容大度了。 看见自己的儿子来到,她却一脸不高兴,见面就训责:“离开盛京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给母亲来封信。” “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吗?” 叶布舒听完也觉的自己理亏,忙着搞地盘,争权利却把生母忘到了一边,赶紧跪下诚肯的承认错误。 ”起来吧!你可是大清国的参政王,都说娶媳妇忘了娘,果然没错,真的忘了!” ”母亲!媳妇那边,儿子也没去信。”叶布舒赶忙解释。 ”啊!什么?你连媳妇也忘了, 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 叶布舒听完一阵头痛,就知道解释不清了,干脆不说话了。他母亲一看个这样,更生气了,对着左右下人说道:“看!让我说中了吧,你还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快说!哪里的女子,是不是汉人。” 屋外的夏沫儿听见屋里的对话,差点笑了声来,我们这位王爷平时能说会道的,遇到自己的老娘被怼的一句也跟不上。 但做为一个贴身侍卫,还得想办法救叶布舒出来,一个转身走进屋中:“参见太后,摄政王请恒亲王去商讨国事。”说完给了叶布舒 一个眼神儿。 “去吧!去吧!看不见还想你,见了你就有一肚子气。” “儿子告退”,说完立马起身,带着夏沫儿向屋外走去。 看着叶布舒离开,一个贴身宫女笑着走上近前,对着叶布舒母亲说道:“都说王爷威武无比,在山西一箭射杀了李自成手下大将,让反贼人人俱怕,却不想在太后这里给吓成这样。” 昭仁皇太后看了一眼宫女说道:“不是我训他,做女子的不易,我是不想他丢下自己的媳妇在外面胡来。”说着不禁想来自己的过往,过着无人心疼的日子,像个寡居的女人一样。 “刚才你说什么,他一箭射杀了反贼,他怎么冲到前面去了呢?这战场上刀枪无眼的,有个好歹可怎么办!”立刻又开始担心起叶布舒来。宫女看着昭仁皇太后也是哭笑不得。 叶布舒和夏沫儿刚离开宁寿宫,就见一太监过来,走到面前跪下行礼:“王爷,摄政王请恒亲王等诸多大臣到文华殿议事。” 叶布舒转头对夏沫儿说道:“你快成神了,能未卜先知。”说完就朝文华殿走去,夏末儿一脸无辜的跟在后面。 刚到文华殿就看见不少满汉大臣,不少大明旧臣见到叶布舒就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叶布舒心里一乐,看来自己这个拆家恶魔的名声都传开了。但也无所谓,这世间神鬼怕恶人,适当的有点恶名声也不是坏事,反而会让人不敢招惹自己。 见前面有四张大椅子,叶布舒就一屁股坐下。不一会儿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睿亲王多尔衮一起来到,两人分别坐在了两边的首位,只有一把椅子空出来。 济尔哈朗清了清嗓 子说道:“”肃亲王在外安排军务,就不来议事了,我们开始吧。”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多尔衮接过了话:“今日就三件事, 一、确定我大清皇帝在新都何日登基。二、登基后是否要祭拜前明崇祯皇帝。三、就是何时兴兵南下,清剿李自成反贼。“ 三个议题一出,大臣们议论纷纷,叶布舒想起国庆节就是十月一日, 这个节日多少年没有庆祝过了,就提议顺治在十月一日登基。说完后有一个前明钦天监官员出列附和,说这是一个大好的吉日。 叶布舒看了一眼这个有前途的家伙,对着此人点了一下头。哪天登基对多尔衮来说无所谓,就直接确定下来。 可在第二条时,满汉大臣形成了很大的对立,赞同祭拜和反对祭拜的人都差不多。叶布舒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多尔衮会想办法说服大家的。如果这个都没有,那南下攻打李自成就可以说出师无名了。 果然,多尔衮对着众人一顿解释,终于说服了众人,确定下来要去祭拜崇桢皇帝。 关于南下清剿李自成,这个大家都没意见,同意在登基后,就由摄政王多尔衮调度大军南下。多尔衮提出要动用两黄旗,济而哈朗表示要请示两位太后再答复多尔衮。 整整一个下午,进入北京后的第一次议事终于有了结果。 这时原崇祯朝翰林修撰陈名夏,走出人群:“各位王爷,如今大清已入主中原,这是衣装发冠,是否也推行一致。”听到这里,叶布舒心头一紧,好容易没人提剃发留辫子的事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不等大家反应,张口呵斥:“无能之辈,也想学我满人衣装发式,你配吗?” 紧接又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听说陈大人家宅有好几处啊,不知真是假。”听到这里陈名夏身体一哆嗦,赶紧退了回去不敢再说话。被叶布舒这么一搅和,多尔滚也没细想,就直接忽略过去了。 十月一日,顺治帝举行定鼎登基大典,定都北京,清王朝全国政权建立,三天后顺治率领文武百官,到昌平崇桢园祭拜,定崇桢谥号“思”,史称明思宗。 并由礼部官员宣读祭文,接着由摄政王多尔衮亲自宣读檄文,宣布将不日南下,要“除暴救民,灭流寇以安天下。”并向原大明官民承诺,“大清义师只为君父报仇,绝不杀害百姓。” 这时有不少前明大臣都在崇桢陵墓前写下祭拜文章,叶布舒走过去,拿起一篇观瞧: 《祭思宗书》 天启床前闻兄言,吾弟当有尧舜姿。 有心兴明却无力,勤政爱民终亡国。 多疑耳软错信人,满朝文武皆奸逆。 天亡朱明不可逆,君王煤山挂槐枝。 好一个“天亡朱明不可逆,君王煤山挂槐枝。”这写的,大明朝下上下没一个好人了。然后叶布舒小声对着崇桢皇帝陵墓说道:“ 这家伙骂你呢,半夜找他聊聊去。” 这时陵墓里发出了一声闷响,好像是给予叶布舒回应一般。 “有鬼!”吓的叶布舒 一溜烟跑了。 第93章 一封密折 随着大清顺治皇帝福临迁都北京和明朝皇帝崇祯陵墓的修建完成,整个朝廷都在为第三件大事做着准备,就是南下消灭李自成余部,占据中原大地。 就在这个时候,北京城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天气渐渐变的寒冷。顺治皇帝和两位太后在乾清宫设宴,为几位进京朝贺顺治登基的蒙古王爷送行。 宴席刚开,宫女端上一道开胃羹汤,太监还向大家介绍这羹汤名叫《西湖牛肉羹》,是位新来的御厨专门制作的,羹汤极为美味。 顺治小皇帝听说后,就让太监拿玉碗盛来,想先尝一尝,同时两位太后也盛了一小碗。叶布舒的母亲用手拿过汤碗,觉得温度太高,就先放在桌子上,也嘱咐福临先放下来,稍微凉些再品尝。 可远道而来的蒙古王爷们,却忍不了美味的诱惑,都纷纷盛来喝下。果然羹汤入口,一股鲜美的味道就传遍喉舌,香醇润滑、鲜美可口。品尝过后,王爷们是赞不绝口,感叹只有中原大地才有此美味。 顺治拿起自己手中的玉碗,也要品尝这道羹汤,这时就见几位蒙古王爷,面色惨白,嘴唇黑紫,那位最先喝汤的科尔沁王爷直接扑倒在桌案上,碗碟洒落一地,身体不停的抽搐,余下的几位王爷虽然只是喝了一两口,但这个时候也是面色暗淡一脸痛苦。 昭圣皇太后(孝庄)看到如此场面,反应也是极快,急忙打掉福临刚放在嘴边的玉碗,大叫一声:“有人下毒,护驾!” 殿外的护卫听见到命令,立刻冲进大殿,守护在顺治和两位太后周围。 只见孝庄临危不乱,十分冷静的发出旨意,命令宫中护卫把几位蒙古王爷抬到偏殿等待太医来救治。叶布舒的母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孝庄走过来,握住叶布舒母亲的手,平静的说道:“妹妹,不要慌乱,一切有姐姐在。” “有人想要我们姐妹和福临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他是谁。” 叶布舒的母亲这时也真没有什么主意,对着孝庄说道:“姐姐,该怎么办?就听你的了。” 此时孝庄对着殿内护卫说道:“通知宫中所有人等不得走动,封锁皇城各门,没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将御膳房所有人等一律缉拿,所有食材原地封存。” 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震动朝野。四王十二辅政大臣很快就奉旨进宫,来到皇帝和太后面前。 此时的孝庄,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感,她先对着济尔哈朗说道:“郑亲王,你带着刑部的人就在皇宫里审问,生死不论,一定要审出个结果来。”济尔哈朗离开大殿前去事办差。 孝庄坐在椅子上,对着众人说道:“我们两位太后和皇帝就在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是谁想谋害我们母子!”说完用眼睛扫视群臣。 很快,御膳房的所有人员都被押到大殿外,刑部官员逐一盘问,从做菜的御厨,到买食材的太监,还有中途接触过食物的所有人都被重点审查。 有一位御厨讲了一件事情,今天他无意间看到新来的御厨在做羹汤时偷偷往里加了点东西,但他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什么独家秘方,不想让外人知道。 得到线索后,刑部官员立刻对这位御厨的身体和住所仔细搜查,结果真搜到了这味“调料”,就在真相快要浮出水面时,这个御厨趁人不备注,从头发里摸出一粒先药丸,一口吞下,不出半刻就口鼻流血,死在了宫中。 虽然找到了凶手,但是幕后主使等一系列问题却没有了答案。但在孝庄的心里,他最怀疑的还是多尔滚,但却没有证据,同时她也害怕真有证据被找到。 这场宫廷危机,让刚刚迁都到北京的满清朝廷不安起来。 两天后刚刚入夜,在豪格的王府中,两名手下跑进来,对着豪格说道:“王爷,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快说。”这时的豪格已经有些困意。 “礼亲王(代善)儿子硕托家中有一下人,不知何故被打死后扔到城外了。” 豪哥一听,这算是什么事!一脸不满:“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下人手脚不干净,被发现后给打死了。” 可就在转身的时候觉的事情不对,下人偷点东西常有,很少有被打死的,还连夜扔到外面,这就是怕被人知道呗!里面有事儿啊。 “扔到哪里了?”豪格询问道。 “拿马车拉出去扔的,扔到很远的丰台郑各庄了。” “你们两个快去,把这人找到,看看有没有线索,要是他命大没死,就把他救下来。” 两位下人得到豪哥的命令,带着府里的大夫,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急匆匆的向丰台驶去,直到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两个下人才回来了。 ”禀报王爷,我们在乱草堆里找到了这个家伙,这小子命真大,还真有一口气在,已经安排在城外一座小院里了。” “去,拿上根人参,给他熬汤吊着命,死之前得说出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天后,这个下人终于醒了,说出了当天的事情:“这个人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当天在打扫硕托书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密折,密折的上角用火烧过,出于好奇,这小子打开了密折,发现了里面竟写着硕托请求多尔衮杀掉在北京的顺治皇帝,然后登基称帝。” 奏折上讲他们可以找人想办法混入宫中,毒死皇帝和两位太后。 豪格听罢了,先喜后愁,虽然有了线索,但这都两天过去了,硕托难道不会把这密折烧毁了吗?豪格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心里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是烧了,他也要想办法找到那些烧掉的纸灰。 该怎么办呢?最后豪格还是决定冒险一试,立刻集合百位亲兵,天刚亮就带着亲兵来到硕托宅院外,大喊:“有刺客,抓刺客啦!\\\"说完 就带人往硕托院里闯去。 军士们不由分说直接踹开大门,冲进院中把住各个院门,还没有睡醒的硕托听到外面吵闹,立刻起身来到院里,想阻止豪格的人马进来。 豪格根本不理他,径直奔向硕托的书房,硕托见状本要上去阻拦,结果被豪格带来的人直接摁在地上。豪格也是横下心赌了一把,如果发现了证据就是大功一件,如果发现不了,免不了又会被多尔衮找麻烦。 但成功带来的收获远比这点风险要强太多了。 硕托的书房里,几个人在里面一顿乱翻,终于在一个花盆里发现了一本有烛火烧灼痕迹的折子,豪格激动万分,知道就是这个东西了。 豪格打开看了一眼,内容和那个死去的下人说的一样。然后用手迅速合上,对着手下命令,先将硕托捆了,再把硕托全府上下集中到院中看管。豪格带着硕托和手里的密折去找郑亲王济尔哈朗,很快硕托一家就被刑部接管。 济尔哈朗拿到这本密折时,也是相当吃惊,心里埋怨豪格:“国家这个时候最需要平稳,他冒失的干这么一件事,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这本密折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心有佘悸,因为这已经指向了大清国的摄政王多尔衮。 多尔衮看到这份密折时也是很吃惊,这份密折多尔衮确实见过,那时候顺治刚到北京不久,硕托就派人把这份密报送到多尔衮那里。 多尔衮考虑风险太大,就叫来硕托当面拒绝了,并放在烛火上准备烧掉,刚放到烛火边时,就听见多铎和阿济格来到。 多尔衮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赶忙把密折扔给了硕托,嘱咐他拿回去后立刻烧掉。可没有想到,硕托这个笨蛋不但没有及时处理,反而让豪哥拿到了。 唉!都是心高命薄,志大才疏之辈! 第94章 罪与罚 大殿里有更多的宗室奉旨来到。 硕托被带到大殿上,看着豪格手中的证据,心中好不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多尔衮的建议及时烧掉,结果酿成今日大祸。 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已然到了这个时候,为了他的家族也只能自己全部扛下来。 硕托面对着必死的结果,没有再攀咬任何人,他虽然做事不周全,但总算还是有点骨气。 他对着众人说,自己对皇太极当年处罚不满,所以就想鼓动睿亲王多尔衮毒害皇帝,达成自己报仇的目标。虽然这份密折是自己所写,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给睿亲王多尔衮看过,睿亲王多尔衮对此事毫不知情。 并且也拒不承认下毒者和自己有关,因为他的密谋还在计划中,并没有开始施行,下毒的另有其它人。 这个时候,另一位当事人也在殿下站着,不敢有一丝举动,他就是代善的三子萨哈璘的长子,也就是代善的长孙阿达礼,密折这件事就是阿达礼和硕托一起计划的。 所有人都知道硕托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个下毒的御厨和硕托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叶布舒也无法判定这个事情是不是多尔衮安排的,但有一点,从多尔衮看到密折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可以确定这个事,多尔衮至少是知道的。 这个硕托不但想杀福临母子,还想连自己的母亲也一起杀了。叶布舒心中十分恼怒,对着硕托骂道:”你以为做的干净,本王就不敢杀了你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边上的代善一家更是震惊。叶布舒当着所有人,抽出身边大内护卫的刀,直接架在硕托的脖子上,刀锋已经侵入皮肤,有鲜血渗出。 原本在金銮殿中,皇帝面前拔刀就是大罪,但这个时候多尔滚和齐尔哈朗却都没有出面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硕托抬起头,嘿嘿一笑,不服气的说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的镶红旗被皇太极夺去给了你,今天再多送你几个人头,又有何妨?“ ”如今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杀我可以,可我父是大清的礼亲王,你有胆量就杀一个看看。” 这时在边上的礼亲王代善,心如刀绞,他们一家虽然对皇太极不满,但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没想到做这种事情还如此的不小心,让人拿的证据。代善虽然心痛,但遇事并不糊涂,两害取其轻,事到如今也只能弃卒保帅了。“ 礼亲王代善走出人群,颤颤巍巍的跪倒在顺治皇帝和两位太后面前。一下子老泪纵横,边哭边说:”家中逆子,做出如此背逆之事,只怪我管教不严,治家无能,请皇上夺去我的爵位,将我和硕托一起推出去斩首谢罪。“ 多尔衮见代善也出来表态了,就知道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也就跟着出了人群。对着顺治和两位太后说道:”此事虽然本王不知,但想来本王平时在言语间有些霸道,让硕托此类小人对本王有了非分的寄托,本王请辞摄政王一职。”此话一出,又是引的一阵众人骚动。 多铎并不知此事的原委,还真以为多尔衮要请辞,不由的恨起硕托来。走到硕托面前直接两巴掌打在脸上,一边一个,公平至极。边打边骂“让你连累睿亲王,看本王不亲手宰了你。” 睿亲王多尔衮看到多铎出来,就知道这个猪队友又开始了帮倒忙了,急忙喝住多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金殿之上,圣驾面前不得不礼。”多铎无奈,只能气呼呼的退下去。 济尔哈朗听到多尔衮说到”金殿之上,圣驾面前“时候,就知道该他出场了。 ”睿亲王摄政之职乃先皇所授,岂可轻易丢弃。再说此事也和睿亲王无关,只是硕托一个人疯想罢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多尔衮听完,对着济尔哈朗深施一礼,高声说道:“多谢郑亲王还我清白,本王听劝便是。”说完走到一边,不在言语。 下面的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今天是怎么了?天天争斗的两个人,怎么亲如一家了? 济尔哈朗对着叶布舒瞪了一眼,小声的说道:“还不把刀放下,退到下面去。”叶布舒把刀还给护卫,退到人群中。 孝庄坐在顺治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当济尔哈朗出场时,她算看明白了。事情只能是这样了,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此时的孝庄站起身形,对着多尔衮说道:”清者自清,睿亲王的清白自有公论,睿亲王不必辩解,”话语中带着讥讽。 对此多尔衮并没当回事,缓缓回应道:”太后说的是,想来本王的清白太后是最明白的。” 最终这件事由于没有证据,并没有影响到睿亲王多尔衮。最终代善的亲王爵位降为郡王,他的儿子硕托被推出去斩首,成了大清入关以来被斩首的第一位宗室。硕托妻子儿女也被流放到关外海西一带,刚刚入关几个月的硕托家人,又可以原路返回了。 回到王府里的多尔衮,十分的生气,他埋怨硕托做事不细,同时更加仇恨豪格。如果不是豪格暗中使坏,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硕托这个自己的亲信也就不会被杀,礼亲王代善也就不会被削爵位。想到自己少了一个心腹和一个亲王的助力,这样的损失让他心疼不已。 ”豪格,你不是跟我多尔衮作对吗?那咱们就来比试比试。”很快多尔衮的报复就来了。 1644年的冬天到了,叶布舒 原本要提前回到山西太原,但是母亲要求,让他过完年再回山西。叶布舒不好违背,就答应了母亲的要求。 这天,阴沉的天空,再一次飘起了雪花,坐在御书房里上课的福临,心思早就飞到了屋外,如今的他再也不能整天玩耍,再也不能和自己的四哥一起在宫里打雪仗了。他和四哥都变了。 教书的老师说,他现在是君,而他四哥只是一个亲王,一个臣子。 此时的叶布舒刚从郑亲王济尔哈朗家里出来,这次让郑亲王一顿数落,说在金殿上动刀动枪,都是死罪。要不是多尔衮当时急于脱身下毒案,必定会抓住不放。 叶布舒也觉的自己当时冲动了。 一个时辰后,叶布舒出了郑亲王府,挨训后,叶布舒一个人走在雪中思考着一些事情,身后跟着大福晋果西楚喀和侧福晋那木伊尔哈,见到自家男人被爷爷训了半天,一脸的不高兴,都抱怨起来爷爷来。 郑亲王府里,叶布舒的两位岳父,走到郑亲王面前:“父亲,这未免太不给这孙女婿脸面了吧!这一顿给数落的。” 郑亲王听罢,两眼一瞪:“你俩要是有出息,本王会指望一个孙女婿吗?” “本王将来走了,你们这一大家子全得靠叶布舒这个亲王撑着,我的话可能重了些,只是不希望他因为一时冲动,让人抓住把柄,毁了自己。” 老头郑亲王起身站在窗口,望着漫天大雪说了一句:”孙女们不会怪我吧!” “都怪爷爷,数落我家王爷个没完,让王爷如此的不高兴。早知道就不让王爷来了。”两个女子一边走一边数落着自己爷爷,为夫君打抱不平。 济尔哈朗如果听到,一定会感叹“女生外相啊。” 第95章 姜襄归心 随着明清两朝分界线1644年的过去,1645的年新春悄然来到,原本想借着下毒案,把多尔衮拉下马的豪格,并没有实现全部的愿望,只是把多尔衮在政治上的盟友进行了一些打击,但对多尔衮的军权并没有什么影响,多尔衮依然还是摄政王。 叶布舒也给在山西的洪承畴和范文程送去了一封信,讲明事情原委并告诉他们,自己将在新年后才能回到太原府。 1645年的春节来的比较早,新年过完,天气还依旧寒冷,叶布舒也开始准备要回到山西太原,继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二月初,刚过完十五节,叶布舒告别了家人和两位福晋,带着百十位护卫,踏上了回归太原的路程,一行人从北京出发,路过昌平、延庆,一路来到宣府城外,看快到地城里了,大家也就放慢了马速。 叶布舒原计划回山西的时间由于各种事情延误了好几个月,可是叶布舒的这一延误却苦了另一个人,就是在宣府孤独等待的王承胤。 自从得到了叶布舒的许诺,王承胤便在宣府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并且收拾好所有的家当,准备随着叶布舒到山西当他的县官。原以为两个月就可以等到恒亲王回来,可没想到都快半年了,夏日拂柳变成雪花飘飘了,也没见恒亲王路过。 在开头两个月时间里,他不停的和别人吹嘘恒亲王看中了他的才能,邀请他到山西治理当地百姓。一开始,人们还信以为真,但是两个月过去了,人们就不再相信他,并且开始嘲笑王承胤。 可我们的王承胤并不放弃,还依旧守每天在宣府城门外等待着。 “哎呀!都过了快半年了,恒亲王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是不是恒亲王把我忘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承胤也越来越没信心。 这天,还在坚持的王承胤站在宣府城外,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望着远处的大道,无助的张望。王承胤甚至想,如果恒亲王不来,他就自己去山西找恒亲王。 不管怎么说?王承胤持之以恒的心还是打动了上天。当叶布舒带着侍卫们来到宣府时,远远的看见宣府城门外有一队士兵在巡逻。 巡逻的兵卒也看见远处有一队人马到来,其中一个巡逻的兵卒对着王承胤嘲笑道:“快去接你的王爷吧,他们来接你当官去了。”接着就是大家的哄笑。 王承胤听完也不搭理这个人,只是不由自主的走出人群,找到一个土堆站在上面,向远处张望,这是漫天的雪花,也看不太清楚。“会是恒亲王吗?“王承胤一个人念叨着。 这时叶布舒也远远的看见有一队士兵,并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高处向他们这边观瞧。 夏末儿的眼力和记忆力极好,看到这身影特别像王承胤,便对着叶布舒说道:“王爷,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叶布舒边骑马边向前面看去:“还别说,真像那个奇葩王承胤。” 夏沫儿这时在一旁说道:“这个人不会真的天天在这里等待吧。” “奇人做奇事,这个王承胤就是一个奇人”叶布舒笑着回应。夏沫儿也笑了笑,想想也是。 叶布舒骑着马来到宣府城下,对着像一只王八在伸头张望的王承胤喊道:“王大人,好久不见。” 这时的王承胤才看清楚,对面过来的这队人马,正是大清恒亲王叶布舒。立马跑过去,跪倒在地:“见过王爷,下官王承胤在这此等候多时了。”看着一身风雪的王承胤,叶布舒也不忍心再嘲弄他,说道:“因京城事务繁杂,多待了些时日,让你久等了。” “王爷哪里话,王爷日理万机处理家国大事,下官在此别说多等两个月,就是多等两年也是应当的。” 叶布舒听完点点头,每个人都有优点,就看是怎么发挥,发挥在何处了,这个王承胤,说的这几句话让人听着就是舒服。 “今晚本王就住在宣府,你去通知城中官员,让他们安排住宿。明天你也跟着一起走吧。” “是王爷,上次王爷吩咐推荐人才,下官牢记在心,这些日子找到一些,都有一身的专长,还有精通做帐,有会审案的.....” 叶布舒听着他说完,回了他一句:“按王大人这个才能,知县是委屈了,本王看得做个知州才行。” “无论什么官,都是王爷恩赐的,能给王爷效力就行。”这马屁接的毫无瑕疵。 “好吧,都带着一起回太原。”叶布舒也确实需要各种人才。 第二天上路的人就多了几十人,这些人都是原明朝在宣府的一些小官吏,都有些专长。因为改朝换代,他们丢掉了职位,也丢掉了自己的生计。 当王承胤跟他们说有一位亲王愿意请他们到山西任职时,这群小官迷们一个个都从迷茫和失落中醒来,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恒亲王到来带他们走。 几天后,众人来到大同,恭顺王孔有德出城迎接叶布舒一行人。 当听说这些人中有书吏和算账的先生时,孔有德立即表示,大同官衙确实缺少几个得力的人才,直接留下了两位帐房先生,一位学官。 这几个人也是相当的高兴,毕竟大同离宣府并不太远,还能在一位王爷手下干活,也算是人生有了第二次机遇。 入夜时分,孔有德来到叶布舒住处,请示和汇报最近大同的大小事情。察哈尔王和蒙古诸部在大同已经开始了贸易互换,在大同城内已经有了近千匹上好的战马。这次留下的两算帐的先生,也主要做这方面的事情。 同时,也向叶布舒汇报了降将姜襄的情况,自从上次叶布舒亲点姜襄以后,姜襄现在做事明显主动了许多,也全力配合孔友德。 人就是这样,只要内心有了期盼,就会全力付出。既然这位姜襄如此表现,叶布舒也就开始琢磨着给他安排一些合适的官职。最后叶布舒吩咐孔有德,加紧收购战马,等达到两千匹的时候,让姜襄直接送到太原府,到时再给姜襄安排具体的职位。 告别叶布舒的孔有德,边走边想:看来这位姜襄马上就要发达了。 孔有德回到自己府里,立刻派人去请姜襄过府一叙,并命人做了一桌酒菜。面对着就要升官的姜襄,虽然孔有德的地位远高于他,但这种送人情的活儿,人老成精的孔有德的是不会放过的。 姜襄对孔有德发出的邀请,也让姜襄有些意外。接到通知后就早早的来到客厅等候。孔有德推门进屋,见姜襄站在一边,没有坐下。直接说道:“姜大人为何如此客气?你我同为恒亲王效力,都是一家人,快坐下吧!” 说罢,就按着姜襄的肩膀,让他坐下,二人开始喝起酒来。 两人喝了一会儿,姜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心里没底,就询问起来:“不知王爷把属下叫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孔有德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虽然是个人才,但是城府还是浅了一些。” “姜大人啊!这桌酒算是为姜大人庆贺吧!” 姜襄一脸蒙圈,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孔有德接着讲:“今日,王爷来到大同城,特意询问了你的近况,本王就把你在这几个月间的辛苦和功绩详细向王爷讲述,并向王爷建议,提升姜大人的官职。” 看着姜襄意外加欣喜的表情,孔有德没有停下,接下说道:“王爷听到姜大人如此用心,也就给了本王脸面,数月之后,将调姜大人到太原担任要职。” “所以本王才备下这桌酒为姜大人庆贺,都是同朝为官,看到姜大人有出头之日,本王也是高兴的很啊!”边说边给姜襄倒酒。 姜襄听到这里,心里也不由的波涛汹涌起来。作为一个明将,先降李自成后降大清朝,他知道有这样的历史,极难有机会被重用,如今自己机会来了。 立马站起身形,对着恭顺王孔有德深施一礼:“在下感激涕零,不知如何相报。” “姜大人客气了,本王只是欣赏姜大人一身本领,不想埋没了人才,此去之后,姜大人可要忠心于王爷,万不能再有其他的心思了。” 姜襄听到这里,知道孔有德指的是什么,对着孔有德说道:“蒙王爷举荐,恒亲王不弃,姜某在此立誓,从此后再无二心,哪怕刀山火海也绝不改变。” “哪怕恒亲王要姜某的这颗人头,姜襄也绝不说半个不字。说完,伸出右手,抓住左手小拇指一用力,就听“叭”一声,将自己小拇指给掰断了。 孔有德也是没想到,自己忽悠的几句话,竟然让姜襄有了如此大的反应,开始真心佩服起姜襄来了,是个狠人。 “来!姜大人,从此后你我只论兄弟,今夜你我一醉方休。” 这个孔有德也真是的,不先找个大夫来治手,反而大口喝起酒来了。 看把姜大人疼的直咧嘴! 第96章 阳谋 第二天,叶布舒离开大同的时候,孔有德也将昨夜里姜襄掰断手指,表明心志的事情讲了出来。姜襄的这个举动,叶布舒感到有些意外,但这种表明心志的方式至少说明姜襄内心的开始有了归属感,但在关键时刻能否坚定却无法预料。 大奸与大恶之间,也许真的就是一线之隔,自古人心难测,想到这里叶布舒对着孔友德说道:“时间最能证明一切,以后慢慢再看。“ 同时对孔有德擅自说出叶布舒的决定也提出了批评:“你这事办的,幸好他只是断了一根手指,他要是一激动抹了脖子,本王看你怎么交待?”孔有德听了也只能尴尬的一笑,承认错误:“老臣是有些唐突了。” 叶布舒带着护卫和一行继续路程,三天后叶布舒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太原府。 洪承畴和范文程带着大小官员在太原府外迎接,并在州府内设宴为一路辛苦的叶布舒接风,宴会上叶布舒将王承胤等人介绍给大家,并让范文程根据他们的才能安排用处。 当晚宴会结束后,叶布舒示意洪承畴和范文程不要走,又出言留下耿仲明、尚可喜二位顺王。屋里的几个人一边喝茶醒酒 ,一边开始商量事情。 首先叶布舒详细的向众人讲述了这几个月北京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发生在皇宫的下毒案。 洪承畴听完不禁摇了摇头,对着几个人感叹:“常言道打蛇不死,反遗其“害。肃亲王此举没有扳倒摄政王,接下来他怕是没好日子过喽!” 叶布舒也赞同这个说法:不错!这件事,豪格确实有些着急了,主要是时机不对。” ”趁人病,才能要人命。要是能选好时机,多箭齐发,至少可以夺了多尔衮摄政王的头衔。可惜啊!”范文程在一边也是一脸遗憾的说道。 “算了,不谈他了,说说我们在山西组建汉营的事吧。”叶布舒问起了兵马的事儿。 洪承畴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折子递给叶布舒:“目前,算上太原城里的留下的精壮降军兵共有三万人。老夫正在加紧操练,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成军了出战了 叶布舒一边听着洪承畴的介绍一边翻阅着折子上详细的数字:“不错!老师费心了,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有三万汉营。” “王爷!汉营将成,不知是否要上报兵部。”范文程请示另外一个问题。 “不可!这我们的私兵,不在朝廷编制里。一但上报到兵部,就要按朝廷的制度分归汉军旗,将来就不会在我们手上。” “但这样一来,这数万人的军饷就没法向朝廷要了,可山西如今没有足够的粮饷支撑大军。”范文程说出了不上报的。 “最多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最多三个月,”范文程据实回答。”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叶布舒知道这事绕不过去,总不能给当兵的吃空气吧! “本王家里还有十几万两银子,你派人到北京运来,先拿去多撑两个月,这样我们就有半年的时间想办法。” “还有这汉营正副将官王爷可有合适的人选。”洪承畴只是练兵,没法分身带着去打仗。 想到这支即将练成的队伍,就感觉自己身边人才不够。叶布舒自然的就想起了在大同的姜襄,当即决定,命怀顺王耿仲明为汉营主帅,调姜襄做汉营副帅。原太原降将陈永福调任大同,安置在孔有德手下。 这样,叶布舒手里有就有三支人马。一是他自己的满人镶红旗一万人。二是尚可喜手中的满人汉军旗一万五千人。三就是耿仲明刚接手的汉营三万人,加上在大同的蒙汉联军一万人,一共不到七万人。不考虑战斗力的的话,已经和多尔衮人马数量相当了。 叶布舒自己也合计着这些数字,人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只能是先保证数量。以后再通过实战来提升战斗力。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人马,大清朝他就是第二有实力的了。 这几天叶布舒正琢磨着找机会考验一下汉营的战斗力时,从北京传来了一道兵部的公文 。 里面是多尔衮的制定的大军南下计划,其中命多铎和阿济格从北京出发,攻打河北、山东、河南一带的李自成部队,趁机占领长江以北的地界。 命叶布舒带着镶红旗大军攻打西安,彻底控制陕西、甘肃一带。 但这道公文上最奇怪的命令是,要求豪格准备攻打四川的张献忠。可这个时候通向四川的道路,不是在南明手里,就是在李自成的大顺军手里,这是要豪格飞着过去四川吗? 所以就算豪格真能打进入四川,这一路消耗也会巨大,等最后面对上盘据四川的张献忠,可以说所有人的任务里,豪格的任是最为危险的。这就是多尔衮对豪格的报复,标准的阳谋。 事到如此,叶布舒已经知道攻打西安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如果豪格接受了任务,一直打到西安,先拿下西安 城里的秘密就保守不住了 这个多衮也是老谋深算,这一招不但报复了豪格,也联动着叶布舒去攻打陕西。 当天晚上,叶布舒就把几个人全都叫来,当大家坐定后,叶布舒拿起兵部公文交给大家传阅。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话说,都在仔细的思考这公文中的内容。 洪承畴首先发言:如果豪格攻打四川,走陕西这条路线,再南下是最方便的,因此他就必须打下西安才能前行,所为我们要在豪格之前拿下西安,帮豪格打通南下四川的道路,让他尽早离开陕西。 这样让豪格还着没有损伤的大军进四川,和张献忠厮杀去吧。 “可如果豪格打下四川,占据四川不走怎么办。到那时候,我们入主四川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范文程一脸担心。 尚可喜笑着对着范文成说道:“范大人多虑了,四川哪有那么好治理?打败张献忠起义军和治理好四川是两回事,不是豪格能做到的。” “没听过一句俗语吗?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难平。没有控制陕西,不是进不去四川,就是出不了四川,你看张献忠不就是进去出不来了吗?” “想办法先拿下西安,其他的事情可以看事情发展,伺机而动我。” “王爷,探子几日来报,说李自成的大军从山西退到湖北荆湘一带,在那里招兵买马,现在也有十几万之众,现在有转回西安的态势。 叶布舒听罢,有一些遗憾:“我们在山西拖了李自成一段日子,可是由于朝廷忙于迁都,给了李自成大把的时间,让他可以从容不迫的撤退走。 叶布舒便向众人传令,抓紧时间筹备物资粮草, 准备随时进入陕西作战 可这时候有一个难题也摆在了叶布舒面前,大军该走那条路线呢? 第97章 出兵河东 关于攻打陕西的路线问题,大家有两种意见。 一条路线就是北上大同,攻打榆林、延安府一带,这样可以从高到低,轻松的攻打到西安附近。同时避开潼关天险,这条路相对来说轻松,但路途过于遥远。 而且这样会使山西腹地兵力空虚,如果李自成抓住机会大举攻打太原,大军无法及时回援,那时整个晋中就有丢失的可能。山西是叶布舒一切的起点,不容有失,叶布舒否决了这条路线。 第二条就是南下山西运城,攻打河东一带。这个所谓的河东地区,就是指现在山西的运城一带,在唐代有关中四姓韦、薛、裴、柳,其中后三个是来自于运城。 直到今天,这里的人们还是一口关中话,吃着陕西的肉夹馍和羊肉泡馍。当年元朝把运城划到山西,就和把汉中划给陕西是一个道理,防止产生割据政权。进攻西安的路途中有三个关口可供选择,风陵渡距西安最近,蒲津渡在中,龙门渡最远。 洪承畴和范文程给叶布舒总结了历史上历朝历代攻打陕西的记录。讲了一个有趣的规律,潼关虽然险要,但每次遇到生死大战,都会内部生变,往往不攻自破。 因为历史上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所以洪承畴和范文程认为从山西攻打陕西难度并不大。叶布舒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古人这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迷信呢。 经过比较,叶布舒还是确定了从运城攻打西安的路线,只要能渡过黄河,前面就是广阔的渭河平原,大军可以长驱直入,打到西安城下。 风陵渡一带,也就是我们历史上常说的潼关, 叶布舒也想到了渡过黄河的困难,在古代是没有什么好的方式渡过黄河的,只有最古老的羊皮筏子管用,就是用牛皮或羊皮,吹上气捆在一起,放在木筏下面当船用。木头好找,牛皮或羊皮叶布舒只能从蒙古草原上想办法了,于是他给察哈尔王爷送去一封信,从他那里购买完整去毛的羊皮。 洪承畴被留在了太原,带着一万军队看家,叶布舒则率领着五万多人,浩浩荡荡的南下运城去了。 运城的守将原本是归降清朝的,但在大顺军路过时,又投靠了李自成,典型的墙头草,两面倒。他以为两面讨好能有一线生机,结果这天就见数万清军来到运城。 叶布舒在外等了很长时间才见有人来开城门,就知道这城中将领有鬼,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这次不比平时,决不能在自己后方出现问题,叶布舒直接让镶红旗收缴了守军武器,让汉军旗把守几个城门,这样叶布舒就完全控制了运城。 运城所在的区域是一块平原,被吕梁山和中条山夹在中间,再往前走,越过黄河就是渭河平原,这里就是陕西的腹地了,西安也就近在眼前。 本来潼关作为要塞驻守了大批人马,但在叶布舒发兵南下的同时,多铎的大军在占领河北后也攻入河南境内,开始攻打洛阳,为防守东都洛阳,李自成抽调了不少大军前去支援。因为从洛阳也可以进入陕西,中间只隔着一座函谷关,这无形当中给叶布舒降低的攻打的难度。 叶布舒和范文程站在山上,向南远望黄河对岸的潼关,见河宽山险,就问范文程:“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时候范文程摇摇头,也没有好的主意。 看来也只有在附近收集船只,等待时机强渡黄河了。这个风陵渡就是《神雕侠侣》中,“一见杨过误终身”的地方。叶布舒心想:杨过骑着雕能飞过去,他的大军可怎么办呢? 叶布舒回到自己的大帐,坐在帐中思考着怎么攻打潼关,同时也盼望着察哈尔王的羊皮能够及时送到。 第二天傍晚,智顺王尚可喜带着一个人来到叶布舒大帐外,尚可喜先进入大帐,对着叶布舒说道:“王爷,有一位故人来访,就在帐外。” “故人?自己在黄河边哪有什么故人。”但见尚可喜一脸神秘的样子也不禁好奇起来。 叶布舒让夏末儿去大帐外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这么神秘,到底是谁呢?不一会儿尚可喜带着一个用布袍包裹严实的人走进大帐。 此人走进大帐后,解下外套,露出一身大顺军衣装,接着摘下面罩。叶布舒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韩竹清吗,自从在草原接到他一封信后就没有了消息,想不到出现在这里。 韩竹清一脸笑意,直接跪倒在叶布舒面前说道:“小的韩竹清拜见王爷,王爷一向可好。” “哎呀?原来是你,真是他乡遇故知啊!”这确实给了叶布舒一个意外,赶忙叫他们二人坐下谈。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信上不是讲随着刘宗敏的人马到西安城里了吗?” “小的原本是在西安城里的,但是最近因为战事较多,所以小的所在的大军也被调了出来,就驻守在距此五十里外对岸的蒲津渡,任这此关守备。 叶布舒听完,对着韩竹清上下打量:“看来是本王不识人才了,没想到你都成一城主将了。” “快说说你有何建议,如何攻打潼关?事成之后,本王不会再委屈你了,要给你个好去处。” “王爷,潼关险要,易守难攻,不如走蒲津渡渡过黄河,既可包抄过潼关守军,又可直取西安。蒲津渡离西安仅仅比潼关稍远一点,而且蒲津渡对面是平原,无险可守。” “请王爷暗中移动大军到蒲津渡一带,到时听我消息,大军可在夜间行动,天亮前到达对岸即可,到时里外配合便可直取关口。” 这时候叶布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就问道:”刘宗敏从北京运出来的银两到底放在哪里你可知晓?” “具体位置小人并不知道,但根据各种迹象推测就在杨陵一带。”听到这里叶布舒 也就放心了,只要还在西安,就不愁找不到它。 韩竹青说完就要起身告辞:”小人是秘密来到这里,还需要马上回去,免的露出马脚来。王爷,到时岸边会点起六座火堆,就是暗号,请大军及时渡河。\\\" 叶布舒叫来夏末儿,对韩竹清说到:“这次我派夏沫儿带兵前去,你们都老相识,到时见机行事。” 事情谈完,尚可喜送韩竹清离开。此后每天夜里都有数千汉军旗和镶红旗的人马向五十里外的蒲津渡一带调动。 第二天范文程报告,五千蒙古旗兵带着察哈尔王部的数千张羊皮送到大营。 叶布舒命令加紧做渡河的羊皮木筏,半个月后,八百多个羊皮木筏完成,这下一次就能运二千名全幅武装 的士兵到对岸。 四月末的一个夜里,在蒲津渡对岸等侍多日的大军,终于见到对岸点起了六座火堆。睡了一白天的将士,个个精神十足。 不少旗人由于不会游泳,怕万一掉到河里上不来,就给自己身上绑了一个吹好气的羊皮。虽然有点滑稽,但却很实用,就像背了个游泳圈一样。 叶布舒把自己的那把宝弓交给夏沫儿,说道:”拿着他,如果发现韩竹清有任何不对,你自己做主,该杀就杀。” 夏沫儿听完就是一楞,随后明白了叶布舒的意思,回答到:“放心吧王爷,不会有事的。” 在距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八百多个羊皮木筏载着数千人横渡黄河而去。 第98章 轻松的西安之战 叶布舒站在岸边,远望黄河对岸,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天气有一些寒冷,叶布舒和身边的尚可喜不自觉的收紧了布袍。 望着这些出征的将士,叶布舒为他们的安危担心。虽然说慈不掌兵,但心中无慈又怎么能得到众人的拥护,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天生来给别人送死的。 尤其是自己的护卫夏沫儿,从小就跟着自己,其实他并不比自己年长多少。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让他去执行任务。 可以说在所有人中,叶布舒对夏沫儿的信任度是最高的。因为对韩竹清不放心,毕竟这一年多没有消息,又突然出现这里,他怕有诈,不然他自己就带兵过去了。 这一段的黄河水流,因为经过平原,河面虽然很宽,但好在水流并不很快。河面上的众多木筏顺着河流开始接近对岸,一个时辰以后,天刚蒙蒙亮,已经有渡过黄河的木筏返回来了,叶布舒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尚可喜走近叶布舒身边说道:“对面没有动静,看来是成了,还接着渡河吗?” 叶布舒回身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对岸人越多,他们就越安全。”尚可喜听完,指挥手下人开始第二波人马过河,这时天光已经大亮。 就这样整整一天,五千镶红旗,一万汉军旗,将近一万五千人渡过了黄河,到达了渭河平原上。 按照事先的安排,如果能顺利到达对岸,就直接包抄到潼关后山,在后山有一条由于长年雨水冲刷而形成的水沟,可供一人行走。由于平时禁止人们从这里通行,也叫它禁沟。时间一长就被大家遗忘了,没人来看守,这条道路还是韩竹清告诉大家的。 当天夜里,成功控制蒲津渡后,除留下数千人看守关口,夏沫儿和韩竹清带着一万多人,借着夜幕的掩护赶到潼关的后山,沿着这条禁沟来爬上了潼关。 当天色刚有一点鱼白的时候,大军突然发动袭击夺下城门,一万多人杀入潼关,经过几个时辰的激战,夏末儿成功的占领了这座要塞。 当潼关的将军看到韩竹清后,还不住的抱怨,说韩竹清不讲义气,说什么你要投降和兄弟们说一声,大家一起投降 ,说他是拿兄弟们的脑袋换官帽的。 当好消息送到,叶布舒立即下令全军过风凌渡。三天的时间,所有大军和战马才运到了黄河对岸。原本叶布舒还想顺河而下,占据了六十里外的函谷关。但众人都反对,说这样不但耽误时间,还要分兵把守,不利于攻打西安,叶布舒只好做罢。 一支大军,需要不断的胜利来增加信心和势气,这种势气又会转化成强大的战斗力。原来没什么打仗欲望的汉军营,看着镶红旗和汉军旗不断的打胜仗,也刺激到了他们。不少汉营的大小将领找到尚可喜,要求打仗。 消息传到叶布舒耳朵里,就对尚可喜说:“前面就是西安城外的同州,让汉军营去吧,正好本王也看看他们的实力。” 尚可喜说道:“同州小城,不到三千守军,此时怕已经是惊弓之鸟,不打都得跑。” 叶布舒说道:”汉军营刚练成,第一仗必需要大胜,还得胜的毫不费力,只有骄傲的大军才会荣誉感,才能不服输。”尚可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想想也觉的有道理。 一道命令,汉军营攻打同州,第一个入城的士兵赏银五十两。 五十里外的同州,守军已经知到了清军攻下潼关,几个守将正在商量怎么办。一人说道:“听说陛下(李自成)正在准备撤走,不知真假。” 另一个人说到:“前几天听说榆林一带有清兵攻打,榆林的守将还派人来找陛下求援来呢,结果什么都没给。” “看来是真要完了,我们几个怎么办?你们有什么主意就说吧,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藏着了。“ “陛下都要跑了,要不我们降了清军吧!” 正在几人商量的时候,一兵卒来报:“将军,城外二十里有数万清军,说完转身离去。”这个消息让大家更没了心气儿。 “算了, 不打了,你们想降就降吧。”主将瘫坐在一边放弃了挣扎。 几个副将来到城头,想和清军谈下条件就开城投降。可没想到一万多汉军营,并没有给他们谈话的机会,直接就开始攻城,这气势也是把同州的守军吓坏了,直接扔下兵器,脱 下身上的军衣就逃跑。汉军营的士兵撞开城门,冲入城里,很快就占据了官衙。从攻打到占领还不到半个时辰。 就在前几天叶布舒渡过黄河的时候,在北京城里的豪格由于忍受不住多尔滚的压力,也带着大军从北京出发了。豪格大军经过大同后开始攻打榆林、延安府一带。 这时的西安,就变成了李自成的纠结之地,甘肃和延安一带的大军由于要防守豪格无法回来救援,而西安城内的守军并不是很多,因为李自成的主力都由刘宗敏带领在荆襄一带活动。 犹豫不决的时候,谋士牛金星劝说李自成暂时放弃西安,集合大顺军攻取南京,和清军划江而治。此时的西安也确实无军可用了,于是李自成在清军到来前,撤出了西安,向商州和湖北十堰一带逃去。 四月底,叶布舒的大军终于来到西安城外,随着李自成的逃离,只剩下一些品级很低的官员,带着城内军兵打开城门,向叶布舒投降。叶布舒也终于占领了心心念念的西安。 为了让城中百姓不惊慌,叶布舒让镶红旗驻在城外,让汉军旗和汉军营进入城内。老百姓看到汉人模样的军队多少还是会好一点。 叶布舒立刻召来几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这次能商量的人只有范文程和尚可喜了。范文程首先说道:“西安已在我们手中,该派人请洪大人来西安坐镇才是。” “那太原,该交给谁呢?”叶布舒问道。 怀顺王耿仲明、已经驻守在潼关,不能离开。那么只有智顺王尚可喜才能接替此重任。 叶布舒想这样也好,三顺王分另驻守大同、太原、潼关三处要地,是能让人放心的。就算对上多铎这样的人,他们也能应对。再说三人都上了年经,总和自己这样到处奔波也不是长久之计,就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尚可喜提了一个建议,说汉军营刚刚成立,不宜离主帅太远,建议将带来的汉军营驻扎在潼关一带。既能支援潼关,又能照顾西安。 叶布舒听从了大家的建议,于是就下达命令,任命为尚可喜为山西提督衔巡抚,督办山西军政要务,同时让洪承畴担任陕西提督衔巡抚,坐镇西安。 鉴于夏沫儿和韩竹青在攻破潼关的功劳,直接将所有投降的大顺军组建为陕西汉军营,两人担任正副主帅,直接听从由叶布舒的指挥。 这样,另一支两万人的汉军营组建起来。叶布舒一边在西安城里谋划着,一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豪格。 第99章 改革开始 当叶布舒骑马走在西安的街道,面对着满是沧桑的大唐宫殿,不禁思绪万千。在这片大地上诞生了中国第一个皇帝,第一个强盛的帝国西汉,并且诞生了大唐这样同时拥有文治武功的朝代,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里有三个跟这里有密切的关系。所以,每当提到西安,叶布舒眼中都是大国的气势辉煌和遥远帝国的不可侵犯。 无论你怎样的注解,历史上任何一个把国都建在其他城市的朝代,都达不到汉、唐的辉煌。 当叶布舒行走在西安的皇宫里时,耳中依旧可以听到汉武帝那”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迈话语,也可以听到万国来朝时,匍匐在李世民脚下的使臣高呼“天可汗”的声音。 这座城市里包含了太多中华民族深刻的记忆,那位越过千山万水,取经而归的玄藏法师,那些只把开疆扩土才当做功绩的大唐将军,都在西安城里留下了他们闪耀的功绩。 洪承畴陪着叶布舒走在路上,但他无法体会叶布舒作为一个后来人的内心激动,洪承畴看着叶布舒的表情,只是认为叶布舒心中有要超越古人的巨大理想。 看着叶布舒的样子,洪承畴心里说道:“还是少年好,心中可以有万丈的雄心,也可以从头实现,不像自己浑浑噩噩几十年,到头来垂垂老矣。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暂时居住的大明宫中。洪承畴对着叶布舒讲道:”现在西安已在我们手中,陕西大部也归于我们控制。但陕西经过多年战乱,已经是民生凋敝,破败不堪,所以无法给大军提供助力,并且还得需要至少十年的休养生息。” ”老师说的没有错,本王让老师来坐镇西安也有这个意思。” “西安不是我们的索取之地,需要我们认真经营,才能在将来成为我们的根本。” 于是洪承畴提出,首先最重要的是恢复人口,人口是一切的根本。洪承畴制定一个休养生息的政策,所有农民的税费负担全部免除,在十年之内不再收取。有外来的流民,每人分可分十亩,官府只收取十分之一。流民家中有一人参军的,十年内也不收租金,如果有伤亡的,伤者三代内不收租金,亡者五代内不收租金。 另外就是商人在西北经商,商税为百中取一,也就是100文只收取一文的费用,并明确告知十年之内,官府不会有变动。但凡商人在城中开设店铺,收购房屋,都照此类推。但不许商人收购田地超200亩,但凡超200亩,一律变为十税二。 第三,精简汉军营,裁汰下来的老弱兵士都分给土地三代内不收租金。 第四,允许各地民众自行开山,挖矿,官府十税其三。 文化方面一是改字,二是改服 叶布舒提议,将汉字简化,在山西,陕西两地聘用当地书生,将这些字形教授给百姓使用,以后官府所有对百姓的布告都用这样文字下发。 所有大清七品以上官员才能留辫剃头,衙门小吏只能留辫。百姓一眼就可以分出哪个是官?哪个是吏。在对待读书人上,有秀才功名的才准许留辫,举人以上方可剃头留辫。让它成为少数人身份的标志。 洪承畴问叶布舒 :“不收税是很好,但需要的银子怎么办?”叶布舒告诉洪承畴,前几日已派韩竹青带着亲兵,秘密在杨凌一带寻找刘宗敏留下的大量白银黄金。现在已经在一座山里发现。留在高陵的金银初步估计有五千余万两,有这些银两足够我们几十年内经营陕西。 “知道找到银两这个事情的人只有本王、范文程和老师你。” 洪承畴听完,不禁开怀大笑:“原来是这样,老夫见王爷这么大手笔,正愁到哪里找银子呢,这下好了,只管好好花钱就是了。” “对,是这个意思,本王不急于找出来,就是想等豪格大军离去后,再做打算,以免走漏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爷想的周密。”洪承畴赞扬了一句。 “最后还有一件事情,豪格的大军已经攻下陕北数地,近日将会到达西安,老师觉的该如何接待?” “礼送出境”,洪承畴回答道。 “豪格这一路打下来也算是省了我们的不少事情,虽然他这样做的初衷并不是为我们,但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再说他去攻打四川也算是为我们提前开路,从这个角度说,我们应该有所表示。” “那就这样,把大同运来的2000匹战马分他1000匹,就算是我们对他的报答了。” 叶布舒觉的洪承畴的建议可行 就说:“可以,这个礼够重的,兵器、盔甲也都给他。” 几日后,豪格带着一万多大军来到西安城外,叶布舒等人到西安城外十里迎接。 豪格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来迎接他的叶布舒一行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几年前自己还带叶布舒在草原上闯荡。不想时间真快,叶布舒 已经成了可以抗衡多尔衮的存在,而自己却一天不如一天。 来到西安城中,叶布舒为豪格准备了最大规格的接风宴。这让一直在北京受到多尔衮压制的豪格大为感动。 豪格举起酒杯说道:“难得四弟还没有忘记大哥,心意大哥领了。”说完一杯酒干掉。 洪承畴在一边搭话:”听说肃亲王要远征四川,恒亲王担心路途遥远,特意从蒙古察哈尔王那里购得千匹战马,送给肃亲王,以表兄弟之情。” 豪格和远道而来的将军们,听完心里不由的惊喜万分,一千匹战马来就是一千人的骑兵。对于这支万人的队伍可是有巨大的好处。 豪格对着叶布舒说道:”汉人们常说,落难时节现真情,四弟!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叶布舒看着动了感情的豪格,也回应道:“大哥,不要说两家话了,我这军中还有粮草盔甲和兵器,你看一下,如果需要就一起带走。” 豪格听完也是开怀大笑,借着酒意对着众将官说道:“多尔衮想让本王死在路上,可他哪想到有我这四弟帮称,此去四川必定马到成功。四弟!到时大哥绝不会独吞大功,必有你一份功劳。” 叶布舒看到豪格这样说,心里也确实感动,这个大哥倒是豪爽不贪功,但同时对豪格不分场合的胡言乱语的毛病也十分无奈,以前就因为做事不周详,让多尔衮拿到了把柄,现在嘴上没个把门的,也难免会传到多衮耳朵里。 叶布舒想到有一句话叫做:“性格决定命运,”豪格的这种性格就注定了他的未来。 大军休整几天后,豪格带着战马和补充的武器粮草,开始向四川进发。叶布舒带着洪承畴和范文程两人一直送到西安城外30里才停下。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四弟保重。”豪格说完打马离去。 叶布舒回头对身边的范文程说道:“过几天派一些人入川打探消息,一旦豪格大军平定四川回来,就是我们要进入四川的时候。“ “王爷怎么知肃亲王一定能平定四川?” 叶布舒看着时不时犯贱的范文程,说道:“本王昨天算了一卦,要不你和本王打个赌?” “王爷想赌什么?” “赌你十年的俸禄如何?” 范文程听到这里不敢赌了:“下官觉得王爷说的有道理,肃亲王必定能平定四川,这个赌还是不打了。” 洪承畴看到二人说话,上来讲道:“范大人连个官职都没有,哪有什么俸禄。” 叶布舒这时才发现范文程跟着自己,一直没有个正式的官位:“范文程,你做的事多涉及到军务,就封你当西安行军总管吧! ”王爷,朝廷好像没有这个官职啊。“ ”对啊,这不是官方的,就是个民间的职位,挺适合你。“ 范文程一脸失落:”算了,只要给发银子就行。“ 第100章 不得消停 其实,所谓的改革和新政,要真正体现出效果,需要很长的时间。何况这些政策是否能够落实下去也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在中国历史上,凡是实行改革的人,其结局都很悲惨。比如说战国时的商鞅,最后得到个车裂的下场;汉朝时的晁错,让景帝腰斩在长安;唐代中兴时期,宰相武元衡在闹市中被刺杀身亡;宋代王安石的改革更是半途而废,让那位砸缸的人赶下了台。 到了离我们最近的明朝,张居正为解决大明百年积弊,实行变法。但在死后也被万历皇帝刨坟掘墓,搞的家破人亡,直到变法被废。过了六十多年大明就被灭国,所以不少人说“明实亡于万历是有道理的。” 叶布舒选择在山西,陕西实施变革,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两地经过长年战乱,原有的各种政治、经济基础已经被完全打碎,有可以推倒重来的机会。如果是在富裕的江南地区,这些措施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台。 其实在叶布舒看来,他要重点做好的就两件事,第一个就是要努力恢复人口,有人就有了一切。这是他将来一切计划的基础。自古以来,三秦大地的战士最勇猛,四川的军卒最有韧性,都是最能打仗的。 第二个重要的事情就是简化字,它的实施不仅是让更多的人识字,提升整个国民的素质。更重要的是用简化字这种形式,打破原有儒家文化的束缚,让更多的普通人有机会参与到变革当中,不再让少数人垄断国家的权力,给整个国民开智。 如今,中国的北方有大量的流民,只要有合适有效的政策,人口的增加和充实就只是时间问题。这些事情由洪成畴去办,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简化字的推行,便成了叶布舒最关注的事情,叶布舒找来不少读书人,照着自己的记忆,把简化字相对应的写出来。 常用的字不过八百,再多也不过三千。随着识字难度降低,让百姓记住几百个字还是有可能的。但事与愿违,各地官府对此项事务并不很积极,各地的秀才书生们也把它当做邪道异端,不愿意教授村民。无奈之下,叶布舒想起了一个最适合的地方。 一切先从军队开始,军队都是年轻人,平时又都比较集中,有利于教学。 于是叶布舒高薪聘请了数十个落魄的书生,就让他们在军队中给士兵讲简化字。只要一个士兵学会一个字就会再有赏一文钱。书生看着数万士兵和数千个简化字,仿佛就看到了成堆的银山。 范文程行走在军营里,看着一个个抠脚大汉们,在秀才们的指导下,手拿着木棍在地上写着简化字。禁不住的摇摇头,心想这得学到什么时候才能让这帮目不识丁的大汉们能看懂一张文书。 叶布舒则不以为然,万事开头难,总有个过程,三五年内让这数万军士能读懂布告就可以了。 历史的前进哪里有吹牛来的痛快,这些士兵们如果能学会几百个字,将来回到乡里再教给他们的子孙,有个十几年的时间,简化字就能真正意义上的推广开,叶布舒还年轻,他相信自己 有生之年可以看到。 简化字的推行并没有很多人支持,连洪承畴和范文程其实也不太理解叶布舒的想法。 文官们虽然对简化字不屑一顾,但在军营中的武官和士兵们却相当的欢迎,因为简单易学。渐渐的在叶布舒的支持和授意下,在军中使用简化字作为奏报,开始成为风气。 有时候叶布舒也想着开办工厂,造个什么蒸汽机,再造点什么新式火枪一类的东西。但看着连耕地都缺少铁器的时代,还是算了吧!弓马骑射才是这个时代打仗最有用的东西。 就在叶布舒开始变革的时候,陕西的周边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逃出西安的李自成在湖北十堰一带遭到了多铎的数次进攻,李自成大军接连吃了败仗,逃到荆襄地区他的最后一块根据地中和刘宗敏汇合了。 叶布舒休养生息的计划开始还不到一个月,刚刚安稳下来的陕西,又出现了变故,原本驻守在陕北和宁夏地区的部分起义军在将领李过和高一功的带领下,准备南撤去找李自成汇合,于是起义军开始攻打西安附近的宝鸡,想绕道去湖北。 如何对待这支起义军,又成了叶布舒等人当前的要务。 按洪承畴的想法,首先想招降这支大军,如果招降不成,可以偷偷放他们离去。这样可能少造成一些损失。 但叶布舒在询问范文程意见时,他却反对这样做。虽然放起义军离开可以增强李自成的实力,给多铎造成一些问题。但这些事情一旦传出去,就会被多尔衮当做把柄。再说,这是支起义军盘据在西北多年,如果不将它彻底消灭,无法震慑在西北的其他起义军余部,以后会大事小情不断。 叶布舒听完心里思考,这就是后人常说的”打的一拳开,免的百拳来“的道理吧。左右衡量利弊之后,叶布舒决定听从范文程的意见,亲自率镶红旗和汉军旗两万大军,消灭这股大顺军。 叶布舒带着范文程,并调来了姜襄、韩竹青两人,这也是叶布舒第一次率领最新提拔的将领开始打仗。 由于宝鸡防守薄弱,导致李过和高一功的大顺军轻松占领了宝鸡,并开始在城中搜刮财物和粮食。 当他们发现有大批清军出现在宝鸡周围时,李过和高一功立马封闭城门,想据城而守。 叶布舒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废话,直接命令把带来的数十门火炮架上就开始攻打宝鸡城,把原本计划攻打西安时用的炮弹都送给了宝鸡。 李过和高一功这支部队虽然人数较多,有六万人,但武器装备相当差,也没有经历什么正真的大仗。面对着数十门火炮的攻击,宝鸡城墙摇摇欲坠,把城里的士兵都吓的不敢上城头。就一天的炮击,城墙就有好多处有了裂缝,随时都有可能坍塌,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城守不了几天了。 于是李过和高一功找来众将商量,如何应对的城外的清军。 这时一位叫刘宝副将说道:“将军,既然我们打不过,何不用计谋?” ”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计谋?“李过问道。 “诈降!” “你说怎么个诈降法子?”这时大伙来了兴趣催促他快说。 ”找一个人出城,向清军假意投降,然后引清军入城,清军入城后,我们关闭城门,把城中准备好的干柴和所有房屋点燃,把清军活活烧死在这宝鸡城中。” ”这么一来,这宝鸡城城里的人也要都被烧死了。“有人觉的这样做不妥。 高一功听到这里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只要能杀鞑子,一切都值的一试,以后就说是鞑子放的火,和我们无关。” “光有木头还不够,你们再去找些火油来,在城里到处洒上,让它一次烧个够。” 当天夜里,从宝鸡城中出来一人,在夜里走了快一个时辰才找到叶布舒的大营,要求面见清军主帅。 叶布舒让姜襄扮成自己去见面,自己则在帐外听着里面的对话。 听了半天,明白了。原来是城里有人想投降,主将不同意,就想打开城门和清军里应外合。叶布舒点点头:“大难临头,这种事情难免。” 之后留下了联络方式,约定两天后行动,等城门大开后,清军就打进城去。 第101章 烧鸡 叶布舒把几人叫到帐中,商议两天以后里应外合攻入宝鸡城中的事情。 只 是姜襄有些疑虑的说道:“王爷,这件事属下还是有些疑虑。” “哦,你有什么疑虑,请讲。” “我大军刚到城下,攻打宝鸡城也只有一天的时间,除了城墙有些损坏外,敌方大军并未有任何损伤,这些人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有人要急于投降。” 范文程听完姜襄的话说道:“我大军在城外用火炮攻城一日,数十门火炮声势震天,怕是城里的反贼都被吓住了,所以有人为保命想要暗中投降。” 范文程对着韩竹清问道:“你在大顺军中待过些时日,你觉得如何?” 韩竹清回答:“这些人都是生于西北,不想离开故土,从这个方面讲,有投降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属下也觉得这投降的时间有些过早,如果再打一两日,他们损兵折将,没有机会逃跑时投降就更合理了。” “既然这样,那范文程和姜襄你们二人准备两天后攻城的事项。” “韩竹清,你去带一队人马到宝鸡城外打探一下,有情况再来报告。”叶布舒直接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姜襄最后提议,这两天要加强警备,尤其在夜间,防止敌军偷袭。叶布舒觉的姜襄太过小心了,又不好直接驳回,就同意了。 大家接道命令后就各自行事去了,等众人走后,叶布舒坐在书案边,想着几人的谈话。 姜襄虽然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目前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他是多虑了。叶布舒甚至认为这个姜襄是太过胆小,不适合带兵打仗。 姜襄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实话,竟然让叶布舒对自己有了这样的看法。如果他要知道这些,怕是心会凉掉大半。 韩竹清带上一队人马换成便衣,离开清军大营,前往宝鸡城外侦察。一行人来到城外,藏在山坡上的树林里,向进出宝鸡城边的道路张望。 只见宝鸡城下,很多大顺军士兵手中提着陶罐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在这些人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百姓,背着大小包袱,携家带口的逃出宝鸡城。 看来是知道有大战,城内的百姓在逃命。这时韩竹清手下有个叫王四虎的说道:“真是奇怪,为什么跑出来的都是这些有钱人?” 韩竹清听完就问:“你怎么知道跑出来的都是有钱人?” “将军,你看那些逃跑的人,虽然表面上穿的都是粗布衣服,但一个个脸面白净,一看就是不常在地里干活的人。你再看他们穿的鞋子,一个个都是厚实的布鞋,穷人只有穿草鞋的,哪里穿得起这种布鞋呢。” 韩竹清这时再看,发现王四虎说的一点没错。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韩竹清带着一队人悄悄的跟上了这一家人。 等走到城外七八里地的时候,韩竹清看没什么路人,就带人冲上去,十几个人把这这一家八口人围在中间。 一家人看到有一群拿刀的大汉将他们围住,惊恐万分。带头的老汉看到众人出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韩竹清听到老汉这样说,有些恼火:“你这老家伙,胡说什么呢?什么虎啊狼啊的。” 这人也不再辩解,只是把手中的包袱扔在了韩竹清面前:“好汉,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散碎银子共有七十多两,各位好汉,不嫌弃就都拿走吧!放过我们一家老小。” 韩竹清走上前去拿起包袱,用手掂了掂,还真是有不少银子,甩手又把包袱扔到老头脚下。 老头感到奇怪的问道:“几位好汉不要银两,想要什么?” 韩竹清围着他们转了一圈:三个孩子,两个年轻一点的女人,还有两个年轻的男人,外加上眼前的这个老头正好八口。 老头以为是这伙人看上了家里的儿媳妇,是直接下跪说道:“各位好汉,都是本乡本土的人,银子拿走就不要再害我家人了。” 韩竹清也不搭理他,就直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从城中逃走?” ”这位好汉问的真是奇怪,两军打仗,不去逃命,还能做什么呢?”一个年轻的女人回了一句。 韩竹清一想,自己还真是问了个傻问题。 ”为什么逃出来的都是你们这些富户,那些城里的百姓呢?”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说话了:“这位好汉可能不知,这宝鸡城中不让人进出,若不是我父亲花了十两银子买通守城的兵卒,也出不来。”韩竹清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准备放人离开。 在他眼睛扫过小孩时,发现小孩的鞋上沾了很多黑乎乎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就弯下身子用手摸了一下。旁边的男子见状说道:“好汉,这是火油,路上不小心踩到的。” “火油,你们怎么会踩到火油?” “唉,好汉有所不知,这城里的士兵正在四处泼洒火油,各处街道、房屋都已经洒满了这些东西。” 到处撒火油,这城里的人是要准备点火,把自己烧死吗?他突然想到两天后大军入城,如果那时有人点火,那大军还不得全给烧死在城里,要赶快向叶布舒报告。对着手下一摆手,急忙离开回营。 这一家八口见这伙人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并没有抢夺他们任何财物。感到不解的同时,也感到十分的庆幸,遇到一伙神精病。老头捡起地上的包袱,带着一家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韩竹清回到大营后,急忙找到在大帐里的叶布舒,把在城外遇到的情况详细的讲出。 叶布舒听完恍然大悟,同时也感到真是小瞧了这帮反贼,竟然想出这样的毒计,比范文程扔尸体还狠毒。 “王爷,前几日说要来投降的人,应该是诈降。” 于是叶布舒召集众人来商量对策。 姜襄听完说道:“到时大军在城外埋伏,只需向城中发射引火之物,城里必然四处起火,我们只要堵住四门,就让这帮贼人自食恶果。 叶布舒听到这里心有不忍,于是说道:”我们就围三缺一吧!不管是给这些城中的反贼,还是城里的百姓都留一线生机。”众人听到一起回答:”听从王爷安排。” 等众人离去的时候,叶布舒坐在书案边,他想起了三国中的诸葛亮,诸葛一生善用火,但用火杀人太多,有违天道,减了孔明的阳寿。 而今天自己这样做,老天爷会不会将来也惩罚自己呢? 叶布舒命令大军围住东、西、南、三门,只有北门没有设埋伏。 两天后,大军一切准备完成。只见城墙中挂起三盏灯笼,接着又三灭三亮,城门缓缓打开。 这个时候,姜襄带着手下,赶着几百匹绑着火把的战马冲向城门,这些战马冲进城后,便在城中四处乱窜,城中的大顺军在黑夜里听到马蹄声,以为是清军打入城中,就开始四处放火。 一时间,整个宝鸡城,化作一片火海。李过和高一功发现城里根本就没有清军,知道计策被识破了,就想带着大军出城逃走,他们刚出城门,就被无数弓箭和火炮打回了城中。 这下,他们陷入了两难的绝境,要不被城里的火烧死,要不被城外的清军杀死。 数万人慌乱的四处逃窜,城外的清军用弓箭开始收割着人头。除了有一万多人从北门逃走,其余四五万人全都死在了城门口,真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清晨,叶布舒站到宝鸡城头,只见城内还是依然火势不断,烟雾弥漫。不时还能闻到烧焦的肉发出香味,只是不知道这些香味是来自于那些城中的马肉,还是被烧死的人肉。 叶布舒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想吐,但又咬着牙憋了回去。 从此一战后,叶布舒的恶名也在西北传开,从此再没有流寇敢轻易招惹叶布舒了。 第102章 老婆又多了 随着李过和高一功的被杀,这支留在西北的大顺军也被消灭了,李自成大昌政权在西北的影响力也彻底消失。一万多残兵败将从宝鸡的北门逃出后,向天水、兰州方向远遁。 在逃跑的路上,由于李过和高一功两位主帅都已不见了踪迹,大概率是死了,众人就推举高一功的表弟高明作为主帅。这伙人在逃跑的路上,连带受伤死去和逃散的人数,在到达天水一带时,剩下不到七千人。 高明对着众人说道:“向西到兰州,我们肯定打不下兰州,即便是打下兰州,后面还有数万的追兵,要想有一条生路,就只有向白银和嘉峪关那里跑。 也有人提议大军可以去青海西宁,但高明想到西藏五世达赖罗卜藏嘉木错和满清的关系,估计不会收留他们,没准还会当礼物送给清朝,最后众人还是决定听从高明的建议,向嘉峪关一带转移。 在火烧敌军取得大胜后,叶布舒重新对姜襄的军事能力有了一个认识,于是果断任命姜襄为主将率一万汉军旗,夏沫儿为副将率领镶红旗五千人一起去追击逃兵。 姜襄和夏沫儿这一路上,所到之处,望风归降,大军很快就打到兰州城下。在兰州一带,生活着汉、蒙、回、藏很多民族,见到清军只有两万多人,这里的各族头领开始作死,不但不投降,还组织了一支人数近万人的联军,想借地利和清军较量一下。 这支联军来到城外和清军对阵,结果两边一开打,清军先是火炮,接着火枪,最后是一顿骑兵冲杀,瞬间打垮了联军,五千多人被杀死在城外,不少人为逃命跳进了黄河,最后有三千人投降清军成了俘虏。 姜襄这时展现了大将风采,一声令下,把三千俘虏押到黄河岸边,当着城里所有人,全部被处决,尸体扔进了黄河喂鱼。 畏威而不畏德的这群人,立刻没了叫嚣的胆量,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入,不敢再有反抗的心思 , 从此西北重镇兰州成了叶布舒的地盘。 姜襄和夏沫儿随后将平定兰州的情况,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西安,鉴于兰州的重要性叶布舒决定要派一支大军驻守兰州。 叶布舒找到洪承畴询问他的意见,洪承畴认为,如今西北大局已定,大同的重要性已经相对降低,可以调在大同的孔有德带兵驻守兰州。于是叶布舒下令任命孔有德为西北提督,前去兰州驻扎,将大同的守军交给陈永福管理。 叶布舒随后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草原察哈尔王那里,要在陕北和榆林一带新开互市。 随着叶布舒在西北打出威名,远在漠西的蒙古林丹汗后裔,也开始派人来到西安,他们希望劝说叶布舒能够扶植已经衰落的漠西蒙古一族。叶布舒经过多方面考虑后,答应可以让漠西蒙古南迁至河西走廊和青海、兰州一带,于是一直远离中原的漠西蒙古人,开始向回迁。 这些事情在原来历史上是没有发生过的,叶布舒也无法判断这些事情做的是对是错,但漠西蒙古的到来确实是增强了叶布舒的实力。因为这些人不用训练就是天生骑兵。可以在叶布舒需要的时候组成一支几万人的骑兵参加战斗。 漠西蒙古还提出要将头领的女儿嫁给叶布舒,想到自己家中已经有两个老婆的叶布舒开始并不同意。但为了安定漠西蒙古贵族的人心,让他们安心的生活在西北,听从叶布舒的调用,这个女子叶布舒还是接受了。并上报给北京的大清朝廷,请大清皇帝册封为叶布舒的侧福晋。 当这个消息传到北京城时,叶布舒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又娶了一个老婆,还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出身蒙古的女子,自然是高兴的很。而孝庄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内心是五味交杂,十分的纠结。这就表明叶布舒的影响力和实力在迅速的扩大,这一方面可以更有力的抗衡多尔衮,另一方面孝庄也开始担忧叶布舒会变成下一个多尔衮,一个多尔衮已经难以对付了,如果有两个这样的人在自己儿子身边,真不知是福是祸。 多尔衮看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漠西蒙古,他当年也曾经去征战过,在他看来,漠西蒙古并不是什么强大的存在。但是让他担忧的是叶布舒这实力增长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他心里更担心的是将来。 于是他想到了远在四川征战的豪格,看来只有尽快吃掉豪格的势力,自己才能再次压制叶布舒。于是多尔衮开始谋划终结豪格,豪格万万没有想到,叶布舒和多尔衮相争,倒霉的竟然自己。 同时多尔衮也催促南下的多铎和阿济格两人,加紧攻打李自成,占据更多的地方。 在北京叶布舒的恒亲王王府中,大福晋果西楚喀和和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听到叶布舒还要再娶一个老婆,都不禁的生气。于是两个人一起回到自己娘家,找她们的爷爷郑亲王济尔哈朗告状。 郑亲王济尔哈朗对叶布舒再娶一个蒙古女人觉的没什么问题,并且开始训斥两个孙女:“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就连你们的父亲也都不止有两三个小妾,何况叶布舒这样一个亲王。” 说完又指着果西楚喀说道:“你作为大福晋,担心这个做什么,无论叶布舒娶多少个女人,你一句话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又对着那木伊尔哈讲道:“天天就数你爱胡闹,天天想这些没用的,不如生个儿子更有作用。” 最后劝两个孙女,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只要生下个儿子,将来就是继承爵位的人,谁也抢不走,你们还怕什么?” 说到生孩子,两人对着爷爷又辩解道:”虽然成婚已经有两年,但多半时间,叶布舒都在外面征战,哪有时间去生孩子?” “他不回来,你们不会去吗?非要在京城里享你们的清福,到时候让那个蒙古女人先生了儿子,看你们怎么办?”郑亲王一句话点醒了姐妹俩,于是她们俩就开始商量,准备前往西安了。 两位岳父听说事情后,也来见自己的老爷子。郑亲王济尔哈朗对两个儿子说道:”虽然为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可以猜到,只有通过这种联姻的方式,才会让漠西蒙古死心塌地的支持叶布舒。就像当年蒙古科尔沁部落,把孝庄和海兰珠嫁给皇太极一样,只有这种样的关系,他们才可能安心,也才可能给皇太极做最大的支持。” 政治婚姻,不好,但最有用。 第103章 不请自来的吴三桂 很快京城就传来了小皇帝的圣旨,同意叶布舒迎娶漠西蒙古部落的公主,并发来了礼部对侧福晋的册封文书,叶布舒老婆也变成三个了。漠西蒙古的几位王爷因此还派人前去京城,向大清朝廷表示感谢,并且给两位太后送去了重礼。 就在叶布舒和漠西蒙古部落都开始准备这场婚礼的时候。叶布舒接到驻守在潼关的尚可喜一封密信,信中讲:和多铎一起率军南下攻打李自成的吴三桂,想要来西安拜见叶布舒。对此尚可喜不敢自作主张,就来信请示叶布舒意见。 叶布舒拿到这封信,仔细琢磨这个吴三桂这个时候来见自己是什么意图。 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有一点是肯定的,肯定不是来感谢自己当年放他一条生路的。叶布舒结合如今的形势,确定吴三桂很有可能是来借兵的,让自己和他一起攻打退往湖北一带的李自成,或者说是攻打李自成手下的刘宗敏大军,毕竟传说陈圆圆还在刘宗敏的大营中。 现在的叶布舒其实并不想参与吴三桂的事情,因为吴三桂是跟随着多铎南下的,叶布舒不想因此让多尔衮误会,进而和多尔衮发生什么冲突。 就写信告诉尚可喜,以自己忙于准备和蒙古公主的婚事为由,拒绝吴三桂的会见要求。 可没想到七天以后,洪承畴跑来见叶布舒,一脸无奈的说:“王爷,那个吴三桂昨日来到老夫府里,跪在老夫面前不起,非要老夫带他来见王爷。” “本王不是拒绝和他见面了吗?怎么他又来了!” “回禀王爷,据吴三桂讲,他是私下来的,多铎应该不知道他来到西安。” 叶布舒见事已如此,再不见吴三桂就太不给洪承畴面子了,说道:“晚上把他带来吧,看他有什么话说,老师和范文程也一起来陪着。 当天晚上,叶布舒在府里大厅摆起了酒宴,招待不请自来的吴三桂。 随着洪承畴进入大厅,就见他身后跟着一员大将,金盔银甲,白面有须,自带一番风采,虽然脸上有些疲劳,但遮不住眼中闪烁的光芒。 吴三桂径直来到叶布舒面前,单膝跪地:“臣吴三桂拜见恒亲王。” 叶布舒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我都是故友,还客气什么,起来吧!”说完,用手一指旁边的桌子,示意吴三桂坐在那里。 吴三桂走过去坐下,摘下头盔后双手抱拳,开口说话:“臣下实在是唐突,冒昧前来拜访王爷,请王爷恕罪。” “唉!”叶布舒轻叹一声说道:” 不让你来见我,是为你好,你现在跟着豫亲王多铎,你的一举一动豫亲王都会知道。你可能也听说了,本王与他之间有些误会,你这样贸然来见本王,容易豫亲王猜忌。” 吴三桂听完,也点头认可,但他却没有接话,说起了别外的事情:“臣几次死里逃生,还未曾谢过王爷当年救命之恩。”吴三桂开始套近乎。 这时范文程和洪承畴听着吴三桂的话,都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叶布舒救过吴三桂的命,他们两个人还有过如此交情。两人不自觉的认真听起来,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大瓜。 吴三桂接着又说:“不瞒王爷,如果不是为找刘宗敏报仇,吴某宁愿带着大军直接投奔王爷驾前效力,以报答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叶布舒根本不信,但表面上还是点点头说道:“心意本王领了,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你不必总挂在心上了。” “你这次非要见我,到底是因为何事?” “回王爷的话,我的仇人刘宗敏就在十堰一带,我现在的大军只能将其截住,却不能将其绞杀。”吴三桂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求见王爷,实在是想向王爷借兵,一起围住刘宗敏。” 叶布舒听完这话说到:“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决定,本王要和众人商议一下,今晚答复不了你,你先回去休息。” “王爷说的是,吴三桂自知请求冒昧,即便王爷不予相助,吴某也依旧感激不尽。” 叶布舒看着吴三桂问了他一句:“杀刘宗敏容易,其它人你想好怎么面对了吗?听到这句话,吴三桂愣在了原地。他不是没想过,他是不敢想,叶布舒口中的其它人,就是自己爱妾陈圆圆,他还能把陈圆圆在接到自己身边吗?陈圆圆还能像以往一样,跟着自己生活吗? 叶布舒看到吴三桂这个样子,就知道了结果,说道:“你不必回答了,你自己想好就是了,你先回去,等本王明早告诉你答案。”吴三桂起身向叶布舒行礼拜别,又向众人拱手告别。 等吴三桂离开,洪承畴和范文程开始商议,洪承畴首先说道:“尚可喜在潼关的兵马,再加上汉军旗和镶红旗的人马,去和他一起围住十堰的刘宗敏倒是不难。” 但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当初我们是和多尔衮说好的,我们主攻西南,而其他地方交给多尔衮,我们如此插手,会不会让多尔衮有所疑虑?” 这时范文程说道:“洪大人多虑了,消灭刘宗敏之后,我们只需驻守十堰即可,十堰到底是算西南还是算江南,这本身就是两可的事情。再者,最重要的是绞杀刘宗敏后,关于西安银两的事情,便无人再知,也死无对证了。” “也为我们日后减少了一个麻烦,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借着吴三桂的兵马,将刘宗明围死在十堰,这样亲王爷既给了吴三桂一个天大的恩情,也了却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叶布舒和洪承畴听完也都点点头,认为利大于弊,可以支援吴三桂 。 这时范文臣又问道:“刚才王爷提到其它人是谁?” 洪承畴看了范文程一眼:“宪斗啊,你计谋颇多,做事也干练,但人情世故还差的很远,这个人就是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已被刘宗敏夺去许久,怕是早已坏了名节。” “陈圆圆和吴三桂二人再次相见时,怕是总得要死一个。” 听到这里,范文程算明白了,感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虽然不是红颜的错,但怕是这个红颜要命不久矣。” 这时的叶布舒和洪承畴看着的范文程这个样子,两人不禁的一笑。 叶布舒随后对洪承畴说道:“就这样吧,明天麻烦老师去告诉吴三桂,就说本王同意共同出兵,一同围剿刘宗敏。同时告诉吴三桂,一旦刘宗敏离开十堰,本王就不会再行追击,以免多铎和多尔衮误会。”洪承畴回复道:“好!明日清晨老夫就告知吴三桂。” 散了吧,都睡觉去, 第104章 伤离别 第二天清晨,吴三桂来到洪承畴府里,知道了叶布舒决定出兵的消息。吴三桂道谢后悄悄离开西安,回到他自己的关宁大军之中。叶布舒下令让范文程开始调集兵马,准备出兵攻打十堰一带的刘宗敏。 西安距离十堰很近,叶布舒有充足的时间调配大军和物资。 这次叶布舒着汉军旗一万人,汉军营两万人,再加上五千蒙古骑兵先行,又调动五千镶红旗大军压后,共四万人开赴十堰。 吴三桂为防止刘宗敏大军逃走,直接在十堰城外,汉口岸边摆了个一字长蛇阵,截断了刘宗敏大军东逃的路线。 得到消息的李自成,为接应刘宗敏带着大军从另一侧攻击吴三桂,一时间吴三桂陷入了两面作战的境地。可多铎在得知吴三桂的处境后,大军竟然原地不动,似乎在观坐山观虎斗。 吴三桂并不在乎这些,杀掉刘宗敏给自己报仇雪恨,仿佛成了他现在最大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在赌,赌叶布舒大军能及时到来,赌李自成的大军攻不破自己的防线,赌刘宗敏的大军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 吴三桂就像一个赌场上红了眼的赌徒,这一次,他押上去的是自己和身后四万多将士的命。 在吴三桂受两面夹击的第二天,首先是叶布舒的五千蒙古骑兵赶到了十堰,对着没有准备的刘宗敏部队就是一顿收割。骑兵对步兵本身就有巨大的优势,再加上发动攻击的突然性,一时间对刘宗敏的大军造成了巨大的威胁,防守的部队乱成了一团,互相踩踏,伤亡近数千人。受此影响,刘宗敏不得不将进攻吴三桂的部队,调出一半开始防御蒙古骑兵。 随着蒙古骑兵的出现,刘宗敏知道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部队出现,果然,半天之后,三万多大军出现在刘宗敏的后方。这时的吴三桂敏锐的发现了刘宗敏大军的节奏波动,还有正面攻击开始减弱。他就知道叶布舒的大军来了,他现在已经赌赢了一半。此时的刘宗敏为了逃生,一方面让人堵截叶布舒大军前进的路线,另一方面亲自督战,想尽快打通吴三桂的防守和李自成汇合。 李自成本来在努力攻打吴三桂,也想尽快打通路线接应刘宗敏,但不知为何,在攻打了两天后,李自成大军竟然全数离去。 原来有人报告说,满人多铎的大军在李自成的一侧按兵不动,这种形势让李自成想起了当年在山海关时,满人先让吴三桂和自己拼杀,在双方拼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满人骑兵突然发起攻击,致使自己大军一败涂地。 前车之鉴不远,李自成至今还心有余悸,又看到强攻吴三桂两天也没有成果,于是在谋士牛金星的建议下开始退向襄阳、荆州一带。 命悬一线的吴三桂,这时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调动所有大军开始向刘宗明部冲击。随着叶布舒稳扎稳打的向前推进,刘宗敏的大军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已经没有退路的刘忠敏亲自带人,开始向吴三桂处冲杀,企图突围出去。 看着开始疯狂的大顺军,看着不顾一切冲过来的刘宗敏,吴三桂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吴三桂来到关宁铁骑面前,骑着自己的宝马雪飞龙,对着所有关宁铁骑的将士开始喊话。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夺妻之恨,怎能相忘! “今日!请众兄弟助我吴三桂与仇人决一死战。” “从今日后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一时间战马嘶鸣,群情激愤。吴三桂一声令下,四万关宁铁骑齐声怒吼: “战!战!战!” 几万人一同策动战马,手持长槊,开始发起冲锋。 吴三桂此时更是一马当先,手中挥舞着长槊见人就杀,见将就打,带着关宁铁骑直接插入到刘宗敏大军中间,刘宗敏的大军被一分为二,左右不能相顾。 只见马槊带着人的皮肉,粘着人的鲜血毛发,在人群里上下飞舞。 不停的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战马相撞后的痛苦嘶鸣声,伴着六月的的尘土飞扬在汉江岸边,地上的鲜血由红变成了黑色。 这个时候的人命就像被收割的稻谷一样,丝毫看不到它的价值,每一次挥舞的兵器都会染一层新的鲜血,就连马蹄上也沾满了人的皮肉。 吴三桂和他的身后的亲卫,不顾的一切的冲向刘宗明大旗所在。刘宗敏见状也毫不示弱,跨上自己的战马,带着自己的卫队,也一起迎了上去。这时候吴三桂可以隐隐的看见了叶布舒的大军打了上来。此时就见大顺军里有一人金盔金甲指挥着部下,不用问这是李自成手下第一大将军刘宗敏。 吴三桂虽然不认得刘宗敏,但是这身独一无二的装扮就可以说明身份,吴三桂大喝一声:“狗贼刘宗敏。” 刘宗敏放眼寻找,只见一人金盔银甲,身后还跟着数百护卫冲自己杀过来,就猜到是关宁铁骑的吴三桂。 刘宗敏也不愧是条好汉,和吴三桂打到了一起,边打边骂:“你这条鞑子的野狗!” 吴三桂也不吃亏:“造反杀君的狗贼,杀我父亲,抢我妾室,今天就让你丧命于此。” 刘宗明听完哈哈大笑:“你这个鞑子的走狗,你爹是我打的,你的小妾也在我大营之中。” “老子玩腻了,想要就还给你。” 听到这里,吴三桂气的牙根直痒:“老子今天我活劈了你。” 俩人在战马上打斗起来,刘宗敏在回身之际,掏出一把短刀,直指插进吴三桂的马背上。吴三桂的战马中刀后,鲜血喷出,直接倒地,吴三桂也被马摔下来,手中的兵器也被甩到了一边。刘宗明见状,骑马过来,拿起长刀,就照着吴三桂砍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只见倒地的战马雪飞龙顽强的站起来,一头撞在刘宗敏的马上,刘宗明马被撞后,手里大刀直接偏离了方向,刘宗敏也差点儿被这股力量拉下马,救了吴三桂一命的这匹雪飞龙,也彻底没有了生机,倒在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吴三桂拿起一杆长枪,用枪头点地,身体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直接双脚蹬向刘宗敏的胸前,刘宗敏躲闪不及,直接被踹下马来。这是双方的亲卫都冲了过来,缠斗在一起,就在大家纠缠的时候,就见一匹战马从外面冲进来,吴三桂回头一看,这个人认识,就是叶布舒的护卫夏沫儿。 夏沫儿看到吴三桂后,把手中的宝刀扔给了吴三桂,吴三桂用力一跃在空中接过宝刀,顺势对着倒在地上,行动不便的刘宗敏用力砍去,手起刀落,连头带着肩膀一起砍下来。 吴三桂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刘宗敏连着肩膀的人头,在乱军中大喊:“刘宗敏已死,人头在此。本已混乱的局势更加混乱,刘宗敏的亲卫冲上来,想抢夺刘宗敏的头颅,结果都被吴三桂身边的护卫射杀。 此一战,刘宗敏死,大顺军死伤无数,逃走的更多。 另一边叶布舒骑着马,带着大军行走在战场上。心想古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自己又一次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尸首,目之所及血流成河。 罪过,前几天刚烤了几万人,这一回又砍了几万人! 正在胡思乱想的叶布舒看见了在战场中的吴三桂,吴三桂这时换了一匹马,带人来到叶布舒面前,双手捧刀说道:“多谢王爷的刀,让臣斩杀刘宗敏反贼。” 叶布舒看着他说道:“你用这刀杀了刘宗敏,也算是为孙传廷报仇了,孙大人若地下有知,也可以无憾了。” 这时的吴三桂才拿起这把刀,仔细的端详起来:“在军中,常听人说孙大人家有把祖传的宝刀,锋利无比,原来就是这把,没想到在王爷手中。” 夏沫从儿吴三桂手中接过宝刀,擦干了血迹,交到叶布舒手中。 就在战场逐渐消停的时候,听见不远的山坡上传来了阵阵琵琶声! 战场的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岸边有一女子站在 尸山血海之中弹奏着是琵琶曲《霸王卸甲》。 叶布舒看着女人的模样,也猜到了几分,对着众人说道:“我们走吧,剩下的事由吴将军自己处理吧。” 路上夏沫儿问道:“王爷,难道见过那个弹琵琶的女子?” “没见过,但猜想一下就应该知道她是谁。” 范文程旁边小声说道:“王爷!难道她就是那个陈圆圆?” 叶布舒听完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时范文程向身后回望了一下,说道:“ 人们都说是霸王自刎乌江岸,这回是该到虞姬自杀汉江口了。” 吴三桂循着悠扬的琵琶声,慢慢的向弹琵琶女子走去,眼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逐渐的清晰起来。可自己前进的脚步却越发的沉重。 没有见到时,曾经日夜想念,可如今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当走到距离女子几十步时,吴三桂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默不作声。 女子这时也弹完了一曲,回身看着吴三桂,对着吴三桂躬身下拜。 对着凌乱的吴三桂说了一句:“此生能有将军相送,这一路便走的安稳了。” 说罢,扔掉手中的琵琶,拿出一把宝剑,架在脖子上,最后深情的看了一眼吴三桂,双手一用力,只见宝剑划过,鲜血飞溅,随着宝剑的滑落,女子也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吴三桂脚下似有了千斤之重,无力再向前迈出一步,不由得跪倒在地,双眼紧闭,眼中泪水不断。 此时的吴三桂不知道该恨谁!是恨夺走心爱之人的刘宗敏,还是恨没有保护好家人的自己。 他也许在心里这两个都恨,恨这天地对自己如此刻薄,不能给自己一条宽敞大道。 此时战场上忽然狂风大作,那断魂的琵琶声仿佛又在汉江岸边响起! 谢将军相送! 第105章 搭台唱戏 随着刘宗敏大军的覆灭,这位原本是死在李自成之后的大顺军将领,提前死在了郧阳(十堰)的汉江岸边。跟他一起奔赴黄泉的,还有他抢来的名妓陈圆圆。 自从这场大战以后,每逢烟雨锁江的时节,江上升起了迷雾,就会在傍晚时分隐隐约约听到琵琶声和一个女人道别的话语。 在郧阳当地休整一晚后,叶布舒带着大军准备回转西安,刚出大营就见吴三桂带着他的护卫们来见叶布舒。 吴三桂走在最前面,见到叶布舒后,这些人齐刷刷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吴三桂扬起头,双手抱拳说道:“多谢王爷出兵,助我剿灭刘宗敏,使我报了国仇家恨。” 叶布舒看到吴三桂感激的样子,接受了他的跪拜,但却出言反驳了他的话语:“吴将军怕是误会了,身为大清亲王,剿灭反贼,是份内的职责。至于你能报了国仇家恨,那只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因此你不必挂在心上,更不必谢我。”吴三桂这时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回答:“王爷说的是,在下失言了。” 叶布舒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吴三桂,用手拍了拍吴三桂的胳膊:“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你好自为之吧!我们就此别过。” 吴三桂站在原地,看着一点一点走远的叶布舒,久久没有离去。在他心里藏的那句话,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直到叶布舒人影模糊,他才在护卫们的提醒下转身离开。 几个从山海关就一直跟着吴三桂的亲兵在路上问道:“大帅,是恒亲王看不上咱们的大军吗? 为什么不招大帅到他麾下效力。” 吴三桂听完脸上有了一丝落寞,他也希望叶布舒亲口招揽他,但叶布舒始终没有任何表达,甚至连点暗示都没有。于是他开口解释道:“我们现在跟着豫亲王多铎,即便是恒亲王出言招揽,我们又怎么能轻易离去? 你们只要记着,这位恒亲王是我吴三桂的恩人,就可以了。” 作为李自成手下最能打仗的刘宗敏大军被全歼后,现如今的李自成虽然还可以凑出20万大军,但真正有战斗力的也不过是三五万人。 李自成从郧阳(十堰)离开后,沿着谷城、向襄阳退走,结果被多铎追着不放,追击的十多天里李自成连败十三仗,被狼狈的打回了襄阳府。而这时的吴三桂也在离开郧阳后攻占了谷城、保康、南漳三地,和多铎大军南北呼应。 接连的失败,导致惶恐的李自成竟然有了放弃襄阳和荆州根据地的想法,他想渡过长江继续南逃,但南面的小朝廷就能放过他吗? 用了两天的时间,叶布舒大军回到西安,叶布舒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又想起了在汉江边发生的种种情景。尤其是陈圆圆拔剑自刎的样子,让叶布舒对吴三桂和和陈圆圆的遭遇有了深深的同情,心中不由得感慨:“为何总是造化弄人,有的人路那么宽,而有的人路却那么窄。有人在白昼行走在阳光大道上,而有的人却只能在漆黑的夜晚行进在悬崖绝壁中。” 这老天也是欺善怕恶,损不足而补有余。 于是叶布舒拿起笔,在书案的纸上写下了几句诗词: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想想自己活了才20年就已经见到了世间的生死离别,以后的岁月里还不知道要看见多少人间惨况,不由得也长叹一声。 这时候,范文程走进了叶布舒的屋内,发现你叶布舒面色深沉,一脸的凝重。于是凑上前去,低头看见桌子上的诗句,是元代 张可久的《卖花声·怀古》。聪明的范文程知道叶布舒为什么满脸严肃了,就小声说道:“启禀王爷,据下人回报,吴三桂在汉江岸边的一座山头上为陈圆圆修建了一座坟墓。还在坟上立了一块无字碑。” 叶布舒听到后一撇嘴,不屑的对着范文程说道:“这个吴三桂还是胆气小了一些,这个女人都为他自杀了,他还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再说墓碑都立了,就不敢多写吾妻陈圆圆几个字吗?” “王爷,这世间的话语都是杀人的软刀,没有几个人可以抵得过的。”一边说着一边惋惜道:“只是那陈圆圆死的可惜,一手琵琶弹的真是精妙绝伦。 看着有点花痴的范文程,叶布舒调侃道:“没想到宪斗喜爱的竟然是会弹琵琶的女子,明日本王就买几个会弹琵琶的佳人送到你府上去,算是对你这些年来功劳的奖赏。” 范文程听罢,急忙摆手说道:“王爷,不可!已经死了一个陈圆圆了,王爷要是把这些女子送给属下,我家里也要死人了。” 叶布舒听完哈哈大笑:”你这个范文程纵使有千般的不好,在对待妻子上却能一心一意,世上难得。” “等本王有了女儿,就在你的儿孙中选一个上佳的嫁了,你看如何?”范文程听罢,喜上眉梢,心想这回没白来,赶忙接话:“王爷金口玉言,属下可就要当真了。” 叶布舒也对着范文程说道:“本王说话自然当真,但你得先盼着本王生个女儿才行。” 七月,西安来了一批漠西草原的蒙古客人。这些人是漠西蒙古王爷的代表,来商议如何操办婚礼的。 叶布舒带着洪承畴和范文程两人一起在大明官接待了他们。刚一见面,就见这十几个人跪倒在地,向叶布舒行着蒙古族最高的礼节,这一方面是因为叶布舒大清亲王身份,另一方面是因为叶布舒是林丹汗的后裔。在这些蒙古大汉心里更可能是把叶布舒当做黄金家族的人致敬。 这时的漠西部落蒙古已经开始向河西走廊和兰州一带迁徙,因此众人商定叶布舒到兰州迎娶漠西蒙古公主萨仁塔娜。 就在叶布舒招待草原来客的时候,一封信也送到了叶布舒手中,信是满桂写的,他告诉叶布舒,北京城里的两位福晋最近要从北京去西安。 叶布舒看完信,不由的一阵头大,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等三个媳妇齐聚西安,可真就要开锣唱大戏了。 第106章 帝业初兴 1645年中原大旱,饱受兵乱的百姓更加民不聊生,开始逃离家园。 随着以西安为中心的西北地区安定下来,陕西周边各省的人口为躲避战乱开始向渭河平原一带迁徙。加上中原地区和湖北一带的战乱不断,加速了人口流动的速度和数量。从1645年六月开始,不少的河北百姓向山西搬迁。而河南、湖北的百姓则开始向陕西西安一带出逃,从各个关口进入陕西的难民就有三十多万人。 经过多日的路途的劳累,很多老人和身体虚弱的人都已经死在了路上,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没超过四十岁,幸亏这是在夏天,不然死的更多。这些人往往都是携家带口一起逃难。 当然,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财产,基本上就是一个包袱,两条腿。一个个浑身泥土,满脸污垢,面黄肌瘦,都是满眼的迷茫与无助,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神彩。 其实他们也并不太清楚陕西现如今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只是听说关中那边不再打仗了,造反的人也都被赶走了,还听说官府给分粮食和田地,种地也不收税了。这群已经活不下去的人,就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告别世代生活的家园,跋山涉水来到关中,来到了渭河平原。 这些操着不同口音的人,带着同样的希望,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绵延数里的逃难大军,走向传说中的西安。在潼关驻守的尚可喜,看到如此规模的难民,立刻将消息快马传到了西安,一是让大家做好安置难民的准备,二是请示叶布舒,是否要拦截后续进入潼关的难民。 叶布舒收到这份奏报之后, 也是感到很意外,如何解决难民问题是对自己治国能力的一场重大考验,只能成功不能败。 于是叶布舒召集所有人来到自己的府邸,共同商解决办法,就连在潼关的尚可喜也被招到西安,一起参加进行商议。 叶布舒见大家都到齐了,就首先发言讲明立场,他先告诉大家,只商议如何安置难民,不讨论驱赶,限制难民。 他和众人首先确定了一个安置难民问题的原则,就是无论有什么样的困难,只要逃难的人过了潼关来到陕西,就断然没有再赶他们离开的道理。 虽然大家认可叶布舒对灾民的同情,但还是担心突然到来的难民,影响了整个西北的安定。 叶布舒首先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请大家想办法,出主意。如何有效的分流这三十万难民。 有多年处理政务经验的洪承畴首先开口:”这几十万人,必须要先把他们分开,不然,一件小事就能酿成大祸。” “老师说的对,难民聚在一起确实容易生事端,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呢?” 洪承畴接着说道:“ 先从难民中挑选精壮男丁三万到五万人,把他们编入汉军营,调派到西安四周。这样最有战斗力的青壮年离开,就算有人闹事也会好控制的多。” 釜底抽薪,这一招不错。 “接下来,按难民原籍所在地,分散安置到西安周边不同的地点,再让陕西各州府上报可供分配的田地,按各州府田地的数量,将难民分流。”洪承畴估计做完这些事,至少能安置二十万左右的难民。 ”好,这个办法立竿见影,行之有效,就请老师以本王的名义,命令各州府在十日内上报,并不得延误。“ “剩下的(难民)老夫就没办了,就看范大人还有什么好计策。”说完看向一旁的范文程。 范文程听到这里,朝着洪承畴拱拱手:“洪大人哪里是想不出来,这分明是想给范某留口饭吃,既然如此,范某就不客气了。 “王爷,这些天来,属下带人四处巡查,发现西安一带虽然河流不少,但庄稼灌溉却很成问题,究其原因是因为众多河渠年久失修,加上大小河路堵塞严重,导致无法引水灌溉田地,原本属下计划用几年时间逐一疏通修缮。既然有了这么多难民,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些难民来做,这样他们既然有饭吃,还能有工钱拿,免的无所事事,招惹事端。只要有水灌溉,明年可增加增加数十万良亩。这样一来明年就可以安置这些流民了。 ”依本王看,不只是西安周边,就是陕西全境的河流也需要疏通,水渠也需要修复。 尚可喜这时也开始发言:“王爷,如今春种已过,种其它粮食都来不及了,只有地蛋子(土豆)还可以,只要在八月下了地,难民这过冬的粮食就有了。“ 叶布舒这时才想到,现在已经六月了,分了田也来不及种庄稼,只有这个地蛋子能赶上一回收成,幸好这个时代土豆已经传入中国。 可是又一个新问题出现了,一下子去哪里找这么多土豆当做种子? ”王爷不必着急,晋北种地蛋子也有很多年了,加上大同一带这几年没有什么大的战乱, 百姓们在田里种的土豆很多。 没想到这答案就在自己占据的大同,当年的无心之举,如今为自己解决了 一个大难道。真是天道 循环,好人好报。 “智顺王,你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快传本王令,让在太原的怀顺王耿仲明和在大同陈永福,把大同一带的土豆有多少收多少,全部给运到陕西来。 ”本王也大方一回,出两倍 的价钱收购。” 叶布舒突然想起后世常说的一句话“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果真是至理名言啊!怪不得历代都要以农业为本,没吃的,都玩完。 于是在叶布舒的指挥和带领下,一张陕西兴修水利的大图在慢慢展开, 新兴水利的事情不是一两天能够做成,而眼前迎娶蒙古公主的事情,却到了眼前,就在叶布舒和漠西蒙古两方面准备大婚的时候,生活在青海一带的和硕特蒙古部开始了异动。 自元代起,在青海湖一带就生活着一支名叫鞑靼土默特的蒙古部落。所以也叫他们青海蒙古,在明末时,原游牧新疆境内的蒙古族和硕特部,在首领图鲁拜琥的率领下,也进入青海。不久,征服了整个青藏高原,建立起封建割据的蒙古汗国。信奉 格鲁派( 黄教)。 由于叶布舒攻占兰州后,准许远在漠西的蒙古部落回迁河西走廊,这给了在青海的和硕特蒙古部落巨大的压力。 于是他们内部对这桩联姻抱有了深深的敌意。 第107章 危险的新娘 统一西藏和青海的图鲁拜琥,被人们称做固始汗,他把青海地区分给他的十个儿子管理,大家称他们为十台吉。固始汗的儿子达什巴图尔被推举为了青海和硕特部最高的首领。 虽然统治西藏的固始汗和大清朝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甚至还曾经派人到盛京和皇太极表达友好。可一但涉及到势力范围的问题,他就撕下来虚伪的嘴脸。虽然没有明着表示反对,但却暗地里进行着阴谋破坏,想阻止叶布舒的势力扩散到河西走廊和青海一带。 首当其冲的就是想方设法破坏这场联姻,固始汗的儿子达什巴图尔召集在青海的十个兄弟商量如何行事。 有人说要想破坏这场联姻,其实很简单,只要把联姻的当事一方除掉就可以,显然杀叶布舒是不太可能的,一是难度大,二是他们也畏惧大清的八旗军,毕竟大清已经在草原上杀出了威名。那么杀掉前来和亲的蒙古公主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于是达什巴图尔暗开始联络各种力量,想要在路上杀掉萨仁塔娜公主。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新疆的回部势力。 七月底,一支几百人的送亲队伍从天山脚下出发,沿着吐鲁番、哈密向着关内行进。 这天送亲队伍刚离开吐鲁番几十里,就在沙漠中遇到了一支貌似土匪的队伍,他们骑着马,举着刀冲向公主一行人。送亲的护卫都是挑先出来的勇士,他们挡在公主的驾前,搭上弓箭准备战斗,眼见着前方土匪不断的接近,大家开始瞄准。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土匪冲到距离公主护卫们不到六十步的时候,居然调转马头跑开了。 可当公主的队伍又行进了十几里后,这些人又再次出现,也是和先前一样,在冲到距离公主护卫六十步的时候,再次掉头离开,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不时的过来捣乱一下。 这些人奇怪的举动,把公主萨仁塔娜的护卫们也搞得有些发懵,这样一惊一乍的谁受的了。就这样从哈密开始,就时不时的见到这伙人冲到送亲的队伍边上,溜达一圈后就又走了。 直到五天之后,公主的队伍来到了嘉峪关,当大家回头再找那支土匪队伍时,竟然又看见他们站在嘉峪关城外,望着入城的送亲队伍。在公主的队伍全部进入嘉峪关后,这群土匪便骑马离开,说是来打劫的,其实倒更像是来护送的。 嘉峪关外,带头的土匪这时摘下面纱,对着众人说道:“兄弟们,可以回去报告头领了。” 几个回部头领在得知萨仁塔娜公主安全的进了嘉峪关后,都一脸轻松的喝起了酒。其中一个头领说道:“那个固始汗的儿子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想让我们在路上截杀厄鲁特(漠西蒙古)的公主,还送来了很多财物,好像他多有钱一样。” “弟弟!还是你的这个主意好,我们是去杀人了,可是也没杀了,这就怪不得我们了。” “对啊!财物我们收下,公主我们送走,没必为他们去得罪厄鲁特部,再说厄鲁特部离开后,很多地方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咱们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 当得知公主萨仁塔娜顺利的进入了嘉峪关,达什巴图尔气的大骂回部无耻,收了礼不办事。 于是,第二支刺杀队伍浮出水面,就是从宝鸡逃走的大顺军残余部队,达什巴图尔找到他们的首领高明,许诺给予领地和财物,要他们在路上杀掉蒙古公主。本身就和叶布舒有仇,再加上队伍确实穷途末路了,高明就答应了这件事。选择在公主必经之路,酒泉城外三十里的北大河设下埋伏。 酒泉城外有一条北大河,这里四周荒无人烟,周围还有密林做掩护,很适合中小规模的战斗。 在嘉峪关休整一天后,萨仁塔娜公主的队伍来到了酒泉。在酒泉一带,生活着很多部落,蒙古喀尔喀部就在其中。 这支蒙古部落原本生活在青海一带,因为实力较弱,被和硕特部赶出青海地区。为了找一个靠山,他们的首领想通过这位公主和叶布舒搭上关系,摆脱目前的窘境,于是热情的接待了公主。 第二天,萨仁塔娜公主的队伍离开酒泉向兰州出发,刚来到北大河边,准备过河时,就看见四周出现了数千汉人大军,把他们包围在中间,紧接着双方一阵弓箭互射,公主这边不少护卫中箭受伤。 只听号角响起,双方队伍厮杀起来,公主护卫们虽然勇猛,但是数量太少,很快就被挤压到了一块狭小的空间。 这时大顺军的首领高明出现了,他对着众人说道:”那个大清王爷在宝鸡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天就把他的老婆抢回去,给兄弟们当一回老婆。“接着就听见士兵们发出的淫笑声,不少人都在幻想着一些情景。 但美梦总是有毒的,高明话音刚落,就见从公主乘坐的大轿里,躲出一支利箭,带着冷血和高傲,直奔高明的咽喉而去,兴高彩烈的高明丝豪没有发觉,只见眼前一点寒光闪过,就觉得脖子发凉,用手一摸,原来是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脖子。 “好快的箭!”高明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就倒地死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明被射杀了。 见首领被杀,士兵们提刀就冲了过来,双方开始打斗在一起,这个时候从酒泉方向冲出一队骑兵。 原来当天送走公主后,喀尔喀部首领接到报告,说发现一支汉人大军 出现在酒泉北大河的一带。他感觉有问题,为确保公主安全,便带兵前来,正好在危机关头救下了众人。 这些大顺军的残兵看到有人来支援,又见自己主帅已死,就背着高明的尸体逃离了战场。 这样又一场危机化解了。喀尔喀部首领表示可以一路护送萨仁塔娜公主到兰州去。在询问过公主的意见后,公主同意了首领的请求。 消息传到西宁的达什巴图尔那里,他是愈加的愤怒了,一方面是觉得这些汉人如此无能,另一方面是对喀尔喀部横插一脚的举动恼怒不已。 于是决定亲自己出场了,达什巴图尔挑选了两千名部落最精锐的骑兵,带着人马离开西宁。经过门源,穿过祁连山,来到了甘肃金昌一带。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他们准备行刺的同时,这个消息也开始流传出来,尤其是达什巴图尔带着大军离开西宁,更是惊动了不少人。 有一位在这里传教的苯教活佛,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人就是曾经在中原地区不断骗钱的冷吉僧,经过几年的努力,冷吉僧在西藏和青海的传教有了点进展,建起了一座像样的寺庙,也有了一批信徒。当然和黄教的喇嘛们相比还差的很远。 一天,一个蒙古弟子偷偷跑到冷吉僧这里向他汇报说,和硕特准备要暗杀一位来和亲的公主,当冷吉僧听说这位公主要嫁给在西北的一位大清亲王时,就来了兴趣。当初他在大同城下受人的启发,一直想找到权力做依靠,依靠着强有力的政权发展他的苯教。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成为大清亲王座上宾的机会。他自己琢磨着,如果借这个机会救下这位亲王的新娘,那么就和这位亲王有了莫大的关系。到时候再请这位亲王相助,就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再一打听,得知这位亲王已经占据了西北,已经是实际上的西北王了,因此他更加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向这位恒亲王表达诚意,体现价值。 于是,他召集教中信徒,从中选出几百名武力值不错的教徒,开始准备去营救这位蒙古族的新娘。 第108章 粉墨登场 在青海的冷吉僧,决定不惜代价去营救公主萨仁塔娜。他一边组织动员信徒们准备物资,一边派自己的徒弟骑马去西安,向在西安的恒亲王叶布舒报信。 当天夜里,冷吉僧降下苯教法旨,秘密召集所有在青海的核心教徒,在寺院内秘密聚集。 冷吉僧坐在大殿中间,当着众人慷慨激昂的讲话:“昨日夜间,我教佛祖敦巴辛饶梦中传话,告知本师,振兴我苯教的一位上天使者,就要来到我们身边,他是佛祖赐予我们的珍贵礼物,只要得到他的支持,我教就可以再次发扬光大。” 下面的弟子听了一个个兴奋不已。冷吉僧看大家热情高涨,就又接着说道:“但佛祖告诉我,贵人相见不易,要有大机缘才能见到这位天降贵人。” “本师根据佛祖提示,算出这个机缘就在河西走廊一带,因此本师决定亲自带领教徒前去寻找这个天赐的机缘。但这个机缘凶险重重,请所有我教护法,暗中召集孔武有力且忠诚于本教之人。两日后跟随本教主出发。” 在冷吉僧的一顿忽悠下,各位虔诚的护法激动的离去,去召集身边的信徒。仅一天就召集了700多人,他们虽然不是战士,但是常年行走在高原,一个个也都是武艺高强,身法矫健。 于是冷吉僧带着这些人秘密从青海出发,前往河西走廊。 而在另一头,冷吉僧派去通风报信的小徒弟骑着一匹老马,一路风餐露宿,几天后终于来到西安城外。可刚到西安城,这匹马就倒在地上,不肯起来。小徒弟没办法,只好放开老马,一个人进了城。 这个小徒弟是第一次来到西安,根本就不知道师傅冷吉僧口中的大清王爷在哪儿。只好在城里到处打听,城里的百姓看着他满身的污垢,都以为他是刚逃难过来的灾民。 花了半天的时间打听,虽然没打听到这位王爷在哪里,但是却收到了好几个馒头。小徒弟一边吃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真不是难民,非要给我馒头,味道还行。”一路的劳累,让小徒弟眼皮都睁不开了。来到一处大宅院门外,就坐下靠着墙根,想休息一下,结果在暖和的阳光加持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吃饱一倒,万事皆抛! 梦里,他看见了师傅,正朝着他瞪着眼睛,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让你在这睡觉,还不快走。” “真疼!”小徒弟睁开眼睛,发现有一个当兵的正瞪着自己,原来不是师傅打自己,而是眼前这个当兵的打的。 立马跳起来:“你敢打我,佛祖让你下油锅五分钟。” “小秃驴,敢咒老子。”当兵的上去了就踢了他一脚 。 “我不是秃驴,我是出家人。”于是两人争吵了起来。 这里是叶布舒暂住办公的王府,这个冷吉僧的徒弟机缘巧合下,睡到了叶布舒王府的大门口,门口的守卫发现后,就要赶他走,于是俩人发生了口角。 正在这个时候,新任兰州提督恭顺王孔有德从王府里走出来。原来接到命令的孔有德,离开大同去兰州任职,正好路过西安,就在西安住了几天。今天和叶布舒面谈后,就准备去兰州赴任,刚出门就听见有人吵架。这个孔有德也是闲的,挺大一个王爷竟然站在一旁听人吵架。 “这个眼前的小秃驴怎么有点眼熟啊。”孔有德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对着两人说道:“王府门外,吵吵闹闹成何提统。” “那个小秃子,你过来。”小徒弟走到孔有德面前,随手戴上僧帽,气呼呼的说道:“我不是秃子,我是僧人。” 孔有德也是老没正经,就像逗孙子一样:“好,你不是秃子。” “我问你,小秃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小徒弟彻底无语了,也瞪着眼睛看着孔有德:“哎,还别说,这老家伙真有点眼熟。”还是这个小徒弟记性好,一下子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山西大同的头领吗?” 见孔有德还没想起来,就补充道:“你忘了吗?我和师傅在大同城头和一个大清皇子说话的时候,你当时就在边上。” “哦!”这下子孔有德想起来了,当年在大同城头,那时还是郡王的叶布舒同一老一小两个藏地僧人聊了许久。” “我们也算他乡遇故知了,你怎么跑到西安来了?” “我受师傅的命令来到这里,找西安城里的一个大清亲王,向他报告一个重大的事情。可是我在城里转了快一天,也没有找到这位亲王在哪里,就在这座宅子外面睡着了。” “你找这位亲王要说什么大事?” “我就告诉你吧,这位亲王要娶的一个蒙古媳妇,被青海的台吉(首领)盯上了,要在半路杀了他的媳妇儿。” “我师傅让我来告诉他,让他赶快派人去接应,去晚了媳妇儿就没有了,就成尸首了。” 孔有德接着又问:“可那个台吉为什么要杀王爷的媳妇呢?” “为什么要杀她?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师傅说是这个台吉不想让大清的王爷和蒙古的公主联姻。” 孔有德听完觉得事情重大,立刻带着这个小秃子,去面见叶布舒。当这个小徒弟来到叶布舒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面前的王爷就是当年在大同城头和他师傅谈话的那个皇子。他万没有想到,这个皇子就是大清的恒亲王。他心里有点搞不懂了,叶布舒这个岁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为什么师傅要投靠他呢? 但他还是守规矩的,给叶布舒下跪行礼,把他师傅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叶布舒。 “你叫什么名字?”叶布舒问。 小僧法号“普法”,叶布舒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点好玩,那你师弟是不是叫“讲座。”小徒弟听的直发愣,不知怎么回答。 叶布舒这时不再开玩笑了,他在搜索自己头脑中的历史知识,他只记得满清一朝,从顺治,康熙,雍正直到乾隆都有在西北用兵,而青海这个地方更是多次打仗,看来他有点忽略这个地方的复杂程度了。 他感觉捅了历史上的一个蚂蜂窝,但不管怎样,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出刀,叶布舒就必须剁下他的双手,威望和尊严只有通过不断的战斗和胜利才能建立,为震摄西北各部,必须来一场立威之战。 鉴于西安各项事务正在开展当中,洪承畴和范文程都无法脱身。于是叶布舒决定亲自出征,他让孔有德带着5000蒙古骑兵先行出发,开赴兰州。自己点起在西安的所有镶红旗大军和新招收的三万汉军营大军,带着大小火炮,在稍后赶往兰州。他决心借这个机会,让在兰州一带的各个部落看一看大清的实力,免得日后再多生变故。 同时,固始汗之子达什巴图尔带着2000精锐骑兵也来到了河西走廊。他勘察地形后,决定在张掖城外140里的东顺镇埋伏,这里地形一边是高山,另一边是沙漠,中间的道路又十分狭窄,最适合打伏击。得手后又很容易就近逃回青海地区。他们就在这里埋伏好,静静的等待着萨仁塔娜公主的到来。 而去支援的冷吉僧,他们赶来的速度就慢多了,在达什巴图尔到达五天后,冷吉僧的人马才接近了东顺镇。 冷吉僧,一个用毒大师。他看着马背上驮着的各种药物,心想:“达什巴图尔,老子让你有去无回,有今生没来世!” 第109章 螳螂要跑 叶布舒在从西安率军出发前,特意召来了范文程,想听听范文程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两人在大厅里坐下,范文程首先提出了一个疑问:”王爷,新招收的三万汉军营兵马,组建不过两三个月,恐怕不能攻城夺寨,王爷为何要把他们也带走?“ ”谁说本王要用他们打仗?“叶布舒笑着回答。叶布舒见范文程一脸疑惑,就和他解释道:”本王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去打仗,带上这三万人,只为震慑西北诸部,让他们不敢嚣张。这三万人就是光在后面摇旗呐喊,也能把人吓得不轻。” 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两个人在前面打架,一个人身后站着几十个亲戚,对面的人心里能不慌吗?这就是拿来吓唬人用的。 解释完这个事情,叶布舒开始提问:“宪斗,本王想在张掖一带把这位固始汗的儿子达什巴图尔人马全歼,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范文程想了一会儿说道:“属下认为不太容易实现,在张掖西南方向两百多里,有一条古道,古道中间有一个关口,叫扁都口。只要过了那里,就算是青海地界,骑马一天就可以到达西宁。这个达什巴图尔一旦得知王爷大军到了河西,必定不敢交战,一定会从扁都口直接退回青海,到时我们就会白跑一趟,劳而无功。” 叶布舒也认同这个说法,这个达什巴图尔只要不傻,到是大概率会退回青海。自己很难堵住他。 范文程接着又讲:“根据各处传来的消息,范某分析,这位固始汗的儿子虽然有胆略,但做事却极不周全。竟然明目张胆的带着两千骑兵出了西宁,这么大的动静,让消息不走漏都难,所以这个人属于志大才疏之辈。” “对付会这样的人,我们可以设计将他活捉,再拿这位固始汗的儿子作为人质,直接打上青海,占据西宁。到时那位固始汗投鼠忌器,恐怕也不敢和我们翻脸,我们只管索要好处就是了。” 叶布舒 点点头说道:“你有什么计策就说吧!” “请王爷派人快马赶往河西,找到萨仁塔娜公主的送亲队伍,让她放慢行进速度,并且在到达张掖后停下,等待王爷大军接应即可。这样,在不惊动这位固始汗儿子注意力的同时,为大军布置争取时间。“ “同时命恭顺王孔有德带着5000察哈尔骑兵到兰州后,直接西行,驻扎在张掖城外。明面上是接应公主,暗中可以寻找达什巴图尔骑兵的踪迹,只要见到达什巴图尔准备撤兵离去时,就在后面尾随追击。 “王爷大军只要能提前赶到祁连山下的扁都口,在那里设下埋伏即可。前有王爷设伏,后有孔有德追击,到时达什巴图尔插翅难飞,然后两路大军汇合,以迅雷之势攻上青海便可。” 叶布舒听明白了,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大军如何能及时的到达这个扁都口。 接着范文程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虽然范某能出计策,奈何对河西一带山川地理知之甚少,无法为王爷规划路线,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到达扁都口,属下无能为力。” 听到这里叶布舒乐了,他心里想,重生这么多年,终于有用上自己的特长的时候了。自己当年在天上,天天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对各处山川河流烂熟于心,大小道路无所不知。在河西一带找一条道路,对叶布舒来说并不是难事。 于是对范文程说道:“宪斗啊!你怕是忘了本王当年给先皇绘制作天下舆图的本事了。” 听叶布舒这么一说,范文程才想起来,当年叶布舒给皇太极曾经绘制了一幅精细的地图。连忙说道:“属下糊涂,竟然把王爷山川地理的本事给忘了,只要能找到一条便捷路径,则大功必成。” 妙计已定,就剩下执行了。叶布舒让夏沫儿穿上自己的亲王服,让他冒充自己,带着三万汉军营,大张旗鼓地前往兰州。而叶布舒自己则带着姜襄,率领着一万镶红旗大军出发。在绕过兰州,到达河西金昌后,带着大军进入祁连山,从山间小路赶往扁都口。 八月中旬,漠西公主萨仁塔娜的队伍 行进到酒泉和张掖中间的宣化镇,在这里收到一个僧人送来信件后,队伍减缓了行进 的速度,每天走十几里就停下来休息。 而在张掖城外140里埋伏的达什巴图尔骑兵,则在野外苦苦等待,可始终不见人影。达什巴图尔坐在地上,用指头数着日子,心里大骂公主:“真是个懒婆娘,从酒泉出发都十天了,怎么还不来,这爬也该爬到了吧。” 河西走廊一带昼夜温差很大,加上蚊虫叮咬,这让长期生活在青海的和硕特战士很不适应,不少人开始生病。出发前大军只带了二十天的口粮,眼看都快过了一半了。 就断粮的前两天,侦察的骑兵前来报告,说萨仁塔娜公主队伍来到了张掖。张掖是汉武帝时期霍去病打下的地盘,寓意像伸开的手臂,是中国少有的数千年来没有更换过名字的城市 随着公主在张掖城客栈内住下,一双双眼睛也在外围紧紧的盯着。不时的有人骑马离开张掖城。 这下终于有昐头了,高兴了还没有一天的达什巴图尔,就发现公主的队伍,彻底停在了张掖城里不动了。又在野外多等待了两天之后,达什巴图尔接到一个坏消息,有5000察哈尔蒙古骑兵直奔张掖而来,同时还有三万清军已经到达兰州。 这5000察哈尔蒙古骑兵显然是来接应漠西公主的。这支人马的到来,意味着彻底没机会杀死公主了,见队伍断了粮食,加上不少兵士生病,达什巴图尔无奈的决定撤退。 但达什巴图尔为心有不甘,他做了一次冒险,他派了两百人穿上平常人的衣服,连夜潜入张掖城中,想寻找机会刺杀公主。不管成于不成,一旦有了结果查,他都必须要离开了。 趁着半夜,这些士兵放火点燃了公主居住的客栈,趁乱十几个士兵冲进公主居住的房屋。他们刚闯进屋里,只见屋内冒出五颜六色的气体,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士兵就浑身酸软,倒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等烟雾散去,就见一个僧人出现在屋外,对着倒下去的士兵说道:“让你们知道知道本法师的神通,”当士兵们醒来时,发现被人捆了个结实,关在了地窖里。 见最后一击失败,达什巴图尔当即决定带着大军离去,当天就来到了祁连山下的丰南镇,再往前走十几里,就是扁都口。大军只要过了这个扁都口,就是青海的地理范围了。 一天后能回到西宁,达什巴图尔心里想着:“虽然没有做成什么事,但好在没多大损失,也算全身而退了。” “报告吉台,后面有一支骑兵跟上来了。” 第110章 恶鬼在后 达什巴图尔听说后面有追兵,他想这一定是那支察哈尔的蒙古骑兵。在他心里,他是看不起察哈尔部落的,虽然他的和硕部并不是正宗黄金家族,但他的父亲却建立了和硕特汗国,占据了整个青藏高原,不像其他草原上的蒙古部落,都臣服于大清朝。 心里虽然有些不屑,但脚下却很诚实,一直在快马加鞭的逃跑,他并不想和叶布舒的察哈尔大军冲突。很快,这支将近2000人的队伍就来到了祁连山下的扁都口。 他对着士兵们叫喊:“过了这个扁都口,就是我们汗国的地界了,我们就又能喝酒吃烤羊肉了,在美食的诱惑下,队伍果然加快了速度。 扁都口的地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漏斗,两边宽阔,到中间逐渐收紧。当他们前进到离扁都口只有几里地的时候,前方侦察的骑兵慌忙回来报告:“报告大台吉(太子的谐声),前方有支大军堵住关口,无法能过。”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回禀大台吉,看装束应该是满人的八旗军。” “不可能,满人的八旗军,怎么能到这里?你一定是眼瞎看错了。” ”大台吉,属下没有看错,属下当年在蒙古草原上见过八旗军,不会错的。”被责骂的士兵无奈的解释道。 达什巴图尔开始思考,能出现在这里的八旗军只有一支,那就是驻扎在西安的叶布舒镶红旗大军,但他们是如何无声无息的来到扁都口,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 想到这里,达什巴图尔脸上的神色,不仅有迷惑,还有巨大的恐惧。心想怕是自己截杀厄鲁特公主的事情败露了,这个大清王爷是来兴师问罪了。 怎么办?掉头往回走,那是不可能的,后面就是察哈尔的骑兵。他突然感觉到大事不妙,自己被人前后堵住了。最后他不住的安慰自己:“反正也没杀成公主,自己死活不承认,能拿自己怎么样,他敢和我们和硕特汗国开战吗?” 他赶紧又问:”前面到底有多少人?“他想着如果人少,可以试着冲过去逃回青海。 “回大台吉,前面路口狭窄,属下不敢靠太近,无法准确判断人数,从场面上看,应该不会少于5000人。”听到手下的回答,达什巴图尔脸上开始变换着各种颜色,这样看来冲出去基本上不可能了。但事到如今,是死是活,多说无益。于是命令全军戒备,随时准备开战。 很快达什巴图尔的队伍就看见扁都口外的清军,黑压压的一大片,把路口堵了个严实,达什巴图尔心里一凉,前面的清军何止五千! 达什巴图尔壮着胆子走向清军,在八十步外停下,对着叶布舒大军高喊:”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本台吉的去路?“ 在叶布舒的授意下,姜襄催马前行,走出队伍,对着达什巴图尔的回道:“大清恒亲王在此,尔等还不赶快下马跪拜。” “我乃和硕特汗国固始汗之子达什巴图尔,与你大清并无君臣之属,为何要跪拜你们的亲王?” “我父汗曾多次遣使与大清国通好,请恒亲王让开一条道路,让我们过去,本台吉感激不尽。” 这时姜襄回道:“大台吉,你滚下马来,到我家亲王面前下跪,本将军可以向亲王求情,饶你一条狗命,放你自行离去,你看如何?” 在青藏高原上说一不二的大台吉,哪受过这等侮辱,立马回道:“别说是个大清的亲王,就是那大清的小皇帝来了,你也休想。” “今日,本台吉就要从这里过去,看你们哪个有胆量杀我。”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大军中的叶布舒取下自己的宝弓,抬手一箭,照着达什巴图尔的脑门射去,达什巴图尔向后一仰头,箭贴着鼻子飞了出去,同时帽子也掉落在地,色厉内荏的达什巴图尔心里开始害怕起来。 这时叶布舒驱马来到姜襄身前,对着惊魂未定的达什巴图尔说道:“敢来杀本王的女人,莫说是你,就是你爹固始汗,本王也照杀不误。” 达什巴图尔听到叶布舒的话,就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了。就想调转马头,带人冲击后面的察哈尔骑兵,想从那里冲开一条道路逃走。但孔有德久经沙场,早已有了防备,命数百人搭起弓箭,瞄着达什巴图尔。只要他也敢冲过来,指定被射成筛子。情急之下,这位大台吉灵光一动,想出了一个他自认为不错的主意。 他对着叶布舒喊到:“作为一名蒙古的勇士,本台吉要和你这个亲王公平决斗,你有胆量跟本台吉公平比试吗?如果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甘愿臣服于你,任你处置。”他想着在一对一的时候捉住叶布舒,让自己有机会逃跑。 叶布舒听完后哈哈大笑,这个大台吉真是愚蠢的可爱,天真的可笑,能群殴还要什么单挑。也就不愿再跟他废话了,下令除了要活捉达什巴图尔外,其他人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然后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一波箭雨下去,在最前头的几百人应声摔落马下。不少和硕特骑兵绝望了,开始主动下马投降。总之这是一场没意思的战斗,半个时辰已经完全结束。 大军不仅抓活捉了这个大台吉,还俘虏了八百多和硕特骑兵,收获了一千多匹上好的战马。 姜襄来到叶布舒面前询问:“王爷,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押到路边全部砍了,砍完后将所有的头颅堆在一起,做成京观。” “京观”两字一出,姜襄的内心猛然间颤抖了一下,之后就按照叶布舒的吩咐去做了。在一阵俘虏的咒骂声过后,就见人头割下,身体抛到了路边。 很快1900多颗人头组成的京观出现在扁都口。 望着这些堆成山的人头,不要说姜襄,就连久经沙场的孔有德也有些头皮发麻,他们从未想到过,叶布舒竟有如此冷酷的一面。叶布舒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今日,本王就是要用这些人头,告诫那些西北的大小部落,谁要是敢不听号令,这就是下场。这是第一座,但绝不是最后一座。” 叶布舒走到被捆成粽子的达什巴图尔面前,俯下身子,指着京观轻声问道:“大台吉,你觉的还好看吗?对了,最上面还缺一颗人头,要不用你的头补上去?”说完还用手拍了拍达什巴图尔的脖子。 已经被吓呆的达什巴图尔听到叶布舒的话,对着叶布舒狂乱的叫喊:“你就是恶鬼,地狱来的恶鬼。” 叶布舒叫人把半疯的达什巴图尔直接扔到京观的头颅上,数千个人头把他包围,面对一个狰狞的死人面孔,达什巴图尔全身沾满了献血,仿佛像无数张嘴在撕咬着自己,不一会就昏死过去了。 叶布舒看着路边成堆的尸体和血液浸染的鲜红大地,心里不住的想,明年这里的花草,将会成长得多么旺盛啊!。 这时,孔有德和姜襄都来到叶布舒面前,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和恭敬的态度向叶布舒请示下一步怎么办,看来叶布舒今天的行为也把他们吓坏了。 不久后,三个人带着两支汇合在一起的大军越过扁都口,进入到了清海境内,向着西宁方向前进。由于多了一千多匹战马,叶布舒的大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队伍的最后面,还有一匹马,拉着那位被叶布舒搞的疯疯颠颠的大台吉达什巴图尔。 “恶鬼!恶鬼!” 第111章 打到青海去 血腥的屠杀过后,叶布舒大军终于南出扁都口,进入青海境内。 此时的青海,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放眼望去,天空仿佛逐渐的在和人拉近,天上漂浮的白云,也仿佛近在咫尺。看着美丽的景色,心情紧张的众人都开始被景色吸引。 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成片成片的油菜花由近有远的也铺满人的眼睛,古道两边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随着渐渐升高的地形延绵开来,随着山丘高低起伏,就像是金色的海浪,非常的壮观,气势之大令人震撼。 这个金色的油菜花和青翠的小麦交相辉映,在蓝天白云,高山大河森林的拥抱下,显示出一幅气势磅礴,五彩斑斓的天然画卷,不时还可以看见牧民的帐篷成群的牛羊。 叶布舒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自然风光,不由的放慢了马速,体会着在这金色海浪里的令人着迷的清香。这里的人是幸福的,他们拥有着上天赐予的最洁净的礼物。 看着叶布舒一脸沉醉的样子,孔友德打破了一路的平静。来到叶布舒近前说道:“常言道:常在花间走,能活九十九。老夫沾王爷的光,怕是还能再活个几十年才是。” 从美景中回过神来的叶布舒,对着孔有德调侃。:“何止九十九,依本王看,九百九十九都有可能。” 姜襄听着两人谈话,脑子短路的接了一句话:“那不成了王八吗。“孔有德听完瞪了着姜襄一眼,说道:“你这个人平时话不多,说一句话就能噎死人。”叶布舒也被他们一唱一和,也觉得有趣。先的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那个大家熟悉的恒亲王又回来了。 当大军在距离门源还有一百多里,天色已暗,于是叶布舒命大军休息一晚。 八月的青海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是二三十度,晚上就成了十几度甚至更低,为了抵挡严寒,大军在高原上点起了火堆取暖。 做为天生的猎手,八旗士兵很快打到了不少野物,岩羊、斑头雁、赤麻鸭、其中竟然还有几头藏野驴,士兵们一边吃着野味,一边摘下身边的油菜花拌着吃。 八旗满人生于白山黑水间,对这艰苦的生活都习以为常,一个个吃的很开心。 正在围着火堆吃肉的叶布舒 ,就见姜襄送来了一个西瓜让叶布舒解渴。这围着火堆吃西瓜,也算是一件趣事。 夜晚的寒气,随着时间渐渐加重,每个人的盔甲上都凝结出了大大小小的露珠。 和衣而睡的时布舒,在黎明之前被冻醒了。一时间觉的浑身疼痛,但当着自己的将士他还是咬着牙站起来, 在天亮之前,大军全部集结完毕,向西宁进发,为期一个月的青海的征战开始了。清军的突然进入青海,让所有人的措手不及,大台吉达什巴图尔的兄弟们在仓促间组织起军队和当地的僧兵在西宁一带和叶布舒大军战斗,结果被镶红旗大军几个回合就打的大败,丢下武器逃跑。若非高原的影响,降低了镶红旗士兵体力和恢复时间,那些反抗者会败的更快。 眼看着叶布舒的大军占领了西宁及周边地区,这些人才想起坐镇拉萨的和硕特汗国的统治者固始汗,当在拉萨的固始汗得到清军攻入青海的消息后,立刻调遣驻扎在拉萨北面当雄一带大军,向青海方向进发,想把清军赶出高原, 进入青海的十几天后,叶布舒和固始汗在青海贵德一带遭遇,双方大军在高原上发生了激战。这支号称是“当雄八旗”和硕特大军一直以勇猛着称,可遇到真正的八旗军后,就明白了什么是真神,什么是假佛,镶红旗先从远处一通弓箭,走近了就掏出火枪招呼,这玩意又闪光又冒烟的,把没见过火枪固始汗的大军下了一跳,接着抽刀再来一顿冲杀,固始汗大败而退。退到百里外的兴海一带,可镶红旗在后面紧追不舍,双方又在兴海再次在大战。 面对着战力强悍、气势高昂的清军,固始汗率领的大军又在兴海一带与清军苦战一天,在听说有察哈尔骑兵去后面包抄自己时,固始汗慌忙撤军。 在西宁一带的喇嘛们见固始汗大军退走,一下子没有战斗下的勇气,纷纷向清军投降。 在近一个月的战争 中,自西宁西边的东科尔寺(今青海 湟源县内)起,沿今 湟水上游、 青海湖、 布哈河、布隆吉河迄 额济纳河为界的东部和北部,成了清军的地盘,被清军攻下。 在这期间,叶布舒还从兰州运送了大量物资和火炮,防守各个地方。 由于固始汗刚刚统一西藏和青海地区,建立汗国只有几年的时间。面对着实力强大的清军接连大败的消息传到了拉萨。被固始汗杀害的前一任西藏治者却图汗和白利土司两人的余部,又开始出来活动,固始汗的后方大本营拉萨,出现了不稳定的苗头。 为了保证自己汗国的稳定,在衡量各方面因素后,固始汗决定和叶布舒带领的清军讲和。 固始汗承认青海右翼一带归清军控制,承认清军有驻军的权利,同时要求清军以后不得再向其他地区扩张。而这个时候叶布舒也不想再前进了,因为再往前就是真正的高原地区,那里土地荒芜,补给困难,大军不没有吃掉整个西藏的实力。 于是就答应了顾可汗的请求,双方在西宁城外签订了协议,同时释放了固始汗之子达什巴图尔。在西宁一带的喇嘛们见固始汗大军退走,一下子没有战斗下的勇气,纷纷向清军投降。 就在叶布舒准备要离开西宁的时候一个重要的人物出场了,就是苯教的大法师冷吉僧,他带着他的徒弟普法和一大批信徒,前来拜见叶布舒。 经过两人的一天的密谈,叶布舒决定支持冷吉僧的苯教在清海地区的传播,并出资在叶布舒控制的地区,修建苯教寺院,用苯教对抗和瓦解达赖(黄教)在青海的势力。 做为回报,冷吉僧向叶布舒保证永远忠诚于大清,忠诚叶布舒本人,并封叶布舒为苯教的”丹增却杰(执敬法王),对外宣称叶布舒是苯教佛祖敦巴辛饶在人间一道分身,从此以后,叶布舒作为苯教在西藏的标志性人物,成为众多教徒精神上的教主。 叶布舒并没有太把这个执敬法王称号当回事,因为他根本也不信这个。但是这个事情也出现了一个后果,在削弱黄教的同时,也引起了黄教和苯教之间激烈的对抗。 处理完一切,已经是九月了,该回到兰州接那个蒙古厄鲁特部的萨仁塔娜公主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叶布舒心里想着。 有人找不上媳妇,有人找好几个,你说气人不。 第112章 谁丢了 自从得知劫杀公主的人被赶走,萨仁塔娜公主送亲的队伍都放松了心情,想着接下来的路上没人敢造次了。大家加快行进速度,八月底的时候来到了武威城下。 武威在河西走廊东端,是丝绸之路进入河西走廊第一站。明末清初,武威还是甘肃的首府,巡抚黄图安和武威知府杨俊臣带着大小官员来到城外迎接。 一路护送的蒙古喀尔喀头领见已经到了汉地,就向萨仁塔娜公主辞行,返回金昌去了。 武威知府杨俊臣把自己居住的院子让出来,安排给公主一行人居住。自己全家则暂时搬到另外的院子。 这位杨知府有一双儿女,女儿早已出嫁,只有儿子还留在家中,他的儿子叫杨吉,外号吉六子,已经有二十多岁。从小恶名在外,到处惹事生非。长大后又整日里吃喝嫖赌,到处寻花问柳,还和城外的土匪强盗私下来往,到处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所以尽管他爹是知府,也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公主来到武威城,住进知府杨俊臣家的第一个晚上,逛完窑子的吉六子,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家的宅院,来到门口就想要进去,他刚要敲门,就被门口两个蒙古护卫拦住。这小子以为是走错了,揉揉眼睛一瞅,没错,是自己家啊!就和两个护卫争吵起来了, 这下惊动了一路护送公主的头领阿木古郎。阿木古郎大步出了院子,来到门口。看见一个面目可憎,浑身酒气的家伙,就把他当地痞无赖了,对着两个护卫呵斥道:“还不快把这个无赖赶走,打搅了公主休息,你俩是想挨鞭子吗?” 护卫接到命令后,一个上去抓住吉六子的后领子,一人抓着吉六子的裤子,两人合力,说了一声:”去你的!“,就见吉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嘭!”的一声摔到了路边。把这孙子摔的骨酥肉麻,相当的酸爽。 倒在地上的吉六子心里这个骂啊:“回自己家还被打出来,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正在这个时候,知府杨俊臣家里的仆人来寻找吉六子,从仆人的人口里才知道,现在里面住的是蒙古来的公主。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一路上骂骂咧咧:“占了我家的院子,还把大爷我扔出来,真他妈的仗势欺人。”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吉六子,越想越气:“从小到大,在这武威城中,自己都是说一不二,哪有让别人欺负的时候。”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 第二天他忍着痛,跑到城外莲花山的土匪窝里,找到了和他经常一起混吃混喝的土匪头子金大牙。他告诉这个金大牙,自己家里住进了一个绝色美女,并且美女还随身携带大量金银细软,让土匪出人,自己带路,要抢了美女,分了金银。 土匪金大牙一听,顿时对美女来了兴趣,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天晚上,几个土匪化装商贩进了武威城。 巡抚黄图安和武威知府杨俊臣为表示欢迎蒙古公主的到来,特地在城中举办“花灯大会”。这个花灯大会,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会由官府出面举办,十分难得,一时间引的全城百姓都走上街头观赏花灯。 九月的武威,秋高气爽,正是瓜果飘香的日子。花灯大会的举行,不但吸引了城里人的目光,还吸引了附近各处的村民,将收获的瓜果,当地的特色小吃都带到城中售卖。 阳关活鱼、凉州行面、腊肉、煎饼、冰糖圆枣茯茶、驼蹄羹、人参果等都汇聚到了城里。 傍晚,吉六子带着几个土匪装成给公主送瓜果的下人,推着一车瓜果进了院子,来到了公主的居住地。这几个土匪拿着平时常用的迷药熏香,蹲在公主屋子的窗户下面,用一根竹管捅破了窗户纸,向里面吹着迷药。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烛火突然熄灭,紧接着听到一个人摔倒的声音,几个土匪用刀撬开门拴,冲到屋里,黑暗中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土匪不由分说拿起麻袋,将人套在里面扛了出来,放到车上用布盖好,趁着夜色把人运了出去,套上一头毛驴,就向城外的莲花山土匪窝驶去。 半个时辰后,麻袋里的人就被送到了他们老大金大牙的房间。放下麻袋后,这两个家伙就离开了屋子,两人边走边说:“累死大爷了,这个娘们真他妈沉,扛的这么费劲。” 土匪金大牙知道美女被劫来了,就兴高采烈对着身后的土匪们说道:“各位兄弟,大哥先去入洞房了,等大哥玩够了,就让兄弟们来入洞房。” 在土匪们的起哄和叫喊声中,这位土匪大哥进屋关上了房门。刚进屋,他就发现,装人的麻袋已经打开,面里并没有人,再仔细一找,发现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金大牙心想:“这个小美人挺懂事啊,都主动睡到床上去。”于是急忙脱去了身上的衣裳,就扑到了床上。等他抱住之后,感觉这个女人身材有点魁梧,当床上的两人抱在一起,四目相对的时候,土匪金大牙看见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金大牙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女人的眼睛,抱着的也不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心里暗叫不好,就想起身跳下床,结果被床上的人一把揪住,拽回了床里。 在窗外巡逻的几个人,听到金大牙屋里床摇的嘎吱乱响。一个土匪忍不住的问:“ ”金老大这是从那里找的女人,第一次见他玩的这么尽兴。“ ”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个巡逻看门的命,走吧!走吧!听多了心烦。“于是一群人就走开了。 可他们那里想到,这时屋里的金老大正光着腚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只见一个穿着花衣裳的蒙古大汉坐在床上,用刀对着金大牙的胸口。 ”这位兄弟,不,是这位大爷,都是误会,都是那个吉六子让我去抢人的,可这小子没告诉我,要抢的是公主啊!不然小的有100个胆子也不敢打公主的主意啊。” 公主居住的院外,来伺候的人并不知道公主已经偷偷的出去观灯了,更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一切,只有一个人来给公主送点心的时候,才发现屋内一片狼藉,两个丫鬟晕倒在地上,公主不见了踪迹。 吓得急忙去向知府报告。很快,巡抚黄图安就知道了公主失踪的事情,带人赶到了公主的的屋子。 巡抚黄图安和武威知府杨俊臣,顿时觉得捅了个天大的窟窿,这马屁拍的,把公主都拍丢了。 立刻下令,封锁武威各处路口,全城搜寻公主。 而这时,公主正看着花灯,吃着人参果,品尝着冰糖圆枣茯茶,正在玩的不亦乐乎。突然见大批的官兵开始驱赶民众,挨家挨户的在城中搜查,不知道在找什么人。 见花灯看不成了,美食也吃不成了,公主只好带人返回自己的住地。 当公主回到住地时,巡抚黄图安和武威知府杨俊臣差点哭出来。 原来这位蒙古公主得知武威里举办花灯大会,一时间玩心大起,就要去城中观赏一番。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公主命令自己的护卫头领阿木古郎穿上公主的衣装,坐在屋子里掩人耳目。而公主带着几个人,换上当地人的衣服游玩去了。 公主没丢,可护卫头领阿木古郎丢了。巡抚黄图安和武威知府杨俊臣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公主没丢,谁丢了都可以。 两天后,公主的护卫头领阿木古郎拉着一车金银回到了公主的住处。 三天后,公主一行离开武威,前往兰州。就在公主一行人离开武威的时候,几个土匪来到一家妓院门外。见吉六子从里面走出来,上去就是一棍子,打晕在地,套上麻袋后扔到驴车上,拉到莲花山土匪窝里去了。 数天后,一封信裹着一节刚剁下来的手指,出现在知府杨俊臣的面前。 信上写着:白银五万两,换你儿狗命。 第113章 有人要倒霉 在河西走廊路上的萨仁塔娜公主故事不断,而在青海湖边的叶布舒却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叶布舒从镶红旗中挑选了3000人留在西宁驻守。准备离开西宁,去接自己的新娘。 在临离开前的几天,叶布舒骑马带着几人来到青海湖边,想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光,探访一下前人留下的痕迹。在牧羊人的指引下,一行人找到了几百年前吐谷浑的王城“伏俟城”。 “伏俟城”距青海湖不远,王城前面是天然草场,后面是雄伟的柏香山。这里交通便利,大唐时代,中西方商人都经过这里,穿梭于丝绸之路。而如今丝绸之路堵塞,这里再也见不到奇装异服的西方人。 当叶布舒带着大家走入这座王城时,才发现这座所谓的王城,也就是比一个足球场大一点,接近于一个正方形,每边约二百米长。 看着这个方正的小城,里面却没有一棵树木,叶布舒对着身边的姜襄说道:“你知道这城里为什么没有一棵树吗?” 姜襄并不知道叶布舒问这话的意思,以为是叶布舒想在这里种树,就对着叶布舒回答:“王爷要种什么树?属下现在就去挖一些过来种上。” 旁边的孔有德听到姜襄不着边际的回答,对他说道:“原来只是以为你不会说话,现在看来还得再给你加上一条,军中糙汉,不通文墨。” 姜襄被孔有德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凑到到孔有德身边,小声的问道:“恭顺王,这是何意?” “这方方正正的小城,中间加个树,不就是个困字吗?”孔有德耐着性子解释。 “困字?为什么是个困字?” 孔有德看了姜襄一眼,叹了一口气,就不打算再理他了,可没有琢磨明白的姜襄还跟在后面,不停的追问孔有德。 孔有德最后实在烦了,就对叶布舒说道:“王爷,咱们别种树了,把他(姜襄)种进去吧。” 叶布舒对着孔有德说道:“看来你也不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树。” 叶布舒留下蒙圈的两人,独自下马登上了“伏俟城”的城头,看见城墙上有不少战争留下的箭痕,而且还扎的很深。看到这些历史的遗迹,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发生在这里的往事。 大唐因为占领了这里而更加强大,也曾因为丢失这里而加速了衰落。 叶布舒想起了当年的隋炀帝杨广,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亲自带兵打上高原,饮马青海湖的皇帝,不知当年的他,是否也在“伏俟城”城头遥望过雪山,欣赏过西海。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叶布舒心中暗下决心,“物华天宝,皆归中华。”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一定要让整个青藏高原,收入中华的版图,重新打通这条丝绸之路。 九月末,叶布舒与固始汗在青海大战的消息传到了北京。对于叶布舒擅自用兵攻打和大清朝通好的和硕特汗国,在朝廷中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虽然多数人认为叶布舒为大清国立了功,但还是有不少人上书弹劾叶布舒。 这些人里头大部分都是汉人官员,尤其那些投降清朝的大明旧臣。那位被叶布舒拆了家,给崇桢建坟的翰林陈名夏最是积极,陈名夏这个时候已经是兵部侍郎了。 他认为叶布舒就是一个离经叛道,胡作非为的王爷,他揪住叶布舒没有请示朝廷,就擅自开战的把柄,要求朝廷严办。 这些人原以为摄政王多尔衮会站出来一起发难,可多尔衮这时个时候却相当的沉默。对于叶布舒的功过,多尔滚保持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其实原因很好解释,一多尔衮从内心中赞同叶布舒对西北用兵,敲打一下这个猖狂的和硕特汗国,这个对大清是有利的。 但作为对手,借着这个机会,让别人出头给叶布舒找点麻烦,多尔衮心里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于是就见多尔衮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着热闹。 九月底,叶布舒率领大军来到兰州,按蒙古族的习俗举办完婚礼后,带着这位漠西公主一起返回西安。和萨仁塔娜公主一起来到西安的,还有公主最有力的陪嫁,一支2000人的精锐蒙古骑兵,他们的首领就是苏赫巴,一位漠西的将军。 刚到西安,叶布舒就接到了军情急报,一个是吴三桂和多铎将李自成困在了湖北。,李自成恐怕在旦夕之间都可能覆灭。 第二条是从四川传来的消息,豪格在四川进展顺利,在百丈关(今四川旺苍以西)接受张献忠部将刘进忠投降,又在西充以鳌拜为先锋射杀了张献忠。此后,豪格乘胜攻入四川中南部的荣昌、隆昌、富顺、内江、资阳。在四川的张献忠队伍被豪格大部剿灭,很快就要结束四川战事了。 叶布舒顾不上休息,连夜召集众人商议。傍晚时分,只见洪承畴、范文程,尚可喜,姜襄,韩竹青,加上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苏赫巴 关于李自成,洪承畴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想法。“王爷,困在荆襄一带的李自成,现在已经不足为患,但让他活的更长一些,却对我们更有意义。” 见众人不理解,洪承畴接着又解释说:“我大清南下,用的就是要替明皇崇桢报仇的借口,如果李自成死了,这个仇就算报了那这个借号就没用了。到时不但南下就没有了合适的借口,就连留在中原都没有了合适的理由。” 叶布舒暗自衡量了一下,觉的这利大于弊。就写了两封一信,一封送到北京的多尔衮那里,说明不杀李自成的用意。另一封派人送到在豫亲王多铎那里,劝说他先不要围杀李自成,最好逼 李自成带兵南下,多铎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不知到是叶布舒的建议起了作用,还是历史的巧合,被围困的李自成大军突出包围,向着南京进发了。 1645年冬天,基本平定了四川的豪格带着大军从重庆东出湖北,取道荆门回转北京。 就在豪格大军快要抵达保定府一带的时候,一封状告豪格的密信也摆在了多尔面前。这封密信里讲到,豪格在四川的种种恶行。 朝堂上,摄政王多尔衮拿着密信让众人传阅,要以杀善良冒功等罪名把豪格抓起来审问。这时,很少发言的议政王济尔哈朗,第一个出面反对,认为密信是一面之词,即便是这些确实是真的,也不足以 抓一位大清的亲王,何况豪格还刚立下大功。 这个时候,睿亲王多尔衮从衣袖里拿起一本厚厚的书册,送到了郑亲王济尔哈朗面前。济尔哈朗疑惑的接过了书册,翻开阅读,一柱香以后,就见济尔哈朗神情渐渐凝重,脸上还带着愤怒。思索许久后,郑亲王对着多尔衮说道:“本王身体不适,此事就由摄政王自己做主吧!” 说完,并没有那本册子还给多尔衮,揣在自己的衣袖里走了。 众臣见到此景,都不明白多尔衮给济尔哈朗看了什么,竞然让郑亲王生气成这样。 但豪格要倒霉这件事,大家是都明白了。 第114章 入蜀计划 日子飞快的度过,眼看顺治二年(1645)年就要过去,叶布舒感觉在这一年里忙的不可开交,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马来上又要过年了,叶布舒想起了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察哈尔五千蒙古骑兵,已经留在自己身边好几年了,于是叶布舒叫来了几位统领,请他们把三十万两白银分给士兵,让他们回归察哈尔草原。其实经过几年的征战,现在这支队伍只有四千多人了,有很多人已经不可能再回到生养他们的草原了。 人生在世,总是聚少离多。十天后,这支归心似箭的察哈尔骑兵,从西安出发经过榆林一带进入蒙古草原,来到草原的战马,如同飞上蓝天的雄鹰,一路纵横飞驰。 与中原地区兵荒马乱相比,西北地区却难得的安定。王府里正在处理公务的叶布舒,接到了一封密信,送信的人他看着有些眼熟,一下子没想起来,叶布舒打开密信,上面写道:“豫亲王命我大军丙戌年(1646)四月入蜀平乱,落款:长伯(吴三桂的字)。” 叶布舒看完这封信,心中骂道:“这个多尔衮,明明已经说好了,四川归我,他先是派豪格搅局,豪格走后,又想让吴三桂来掺一腿。看来抢占四川是势在必行了。 第二天,叶布舒叫来西安的十几位主要官员,询问陕西各地的的政务。同时叶布舒把在火炉里烤的土豆拿上来,一人分了一个,大家一边吃一边聊着。 管农政的官员首先汇报:回禀恒亲王,七八月份赶种的地蛋子(土豆)到今年十月底,(土豆)已经全部起出,半饥半饱的情况下,各地百姓可以熬过这个冬天。” 接着又有官员汇报,:“今年各地把以前荒废的灌溉沟渠修复八百多处,新建水道二百多条,只要明年没有大的天灾,百姓们都可以吃饱。” 洪承畴看接着说道,:“王爷,这一年来,各地流民不断涌入,汉军营招募青壮男子,现如今,现已经有五万,三万已经成军。剩下的两万人,明年上半年也可以用于作战了。” “但是目前汉军营的兵器却不足够,火器更是相当的匮乏。” 叶布舒也是感到头疼,武器的生产问题,他已经无法回避了。在西北叶布舒这里“懂西式的火炮铸造的,只有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两人,他们当年曾跟着大明登莱巡抚孙元化学习。但他二人都有要职,不能轻易挪动,再说又去哪里找那多么精通的工匠呢。大清兵部倒是一些工匠,但叶布舒敢开口去要吗?只要敢张口,一顶造反的帽子立刻就压过来。 这时在一边的智顺王尚可喜说道:“孔有德、耿仲明曾经与我讲过,当年孙元化的火炮技术都是耶稣教会教的,教会的洋人都会弄这些火枪火炮的东西,要是能找到这些人,大军的火枪火炮就不成问题了。” 有人问为什么不造现代步枪和现代的大炮。可清初这个时代,钢的产量极低,做刀剑还不够用呢,再说这里的钢和现代人说的钢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别说在清初,就是清末时期的曾国藩开办的炼钢厂都很难炼出优质的钢材。叶布舒心中也感叹,别人穿越三两下就能整出成吨的钢材,一两年造出机枪大炮,并且敌人还都是低能儿,怎么轮到自己这里,就这么难呢?这世间做事的,永远比不上吹牛皮的。 叶布舒倒是记得枪支的设计结构,但是没有这优质的钢材作为基础,这些枪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虽然事情有困难,但还是要想办法试试,能考60分,绝对不考59。 耶稣教会的这些造枪造炮的人才,基本上都是在江南一带,叶布舒在想,用什么办法把这些请到西安。 钢的事情暂时是没有好办法了,叶布舒现在能做到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土法炼水泥,虽然达不到后世那样的标准,但是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够用了,这样将来在修筑道路和百姓修建房屋的时候,总比用那些土墙做的房屋要结实的多。叶布舒提笔写了一个水泥配料方法交给西安的官员去办。 在讨论完这些大面上的事情后,叶布舒让其它官员离开,只留下洪承畴、范文程和尚可喜三人。 洪承畴首先 就问:王爷,接下来可是要说蜀地的事情?” 叶布舒点点头说:“肃亲王已经离开四川,是到了要准备大军接管蜀地的时候了。” 说完叶布舒拿出吴三桂的密信,递给了洪承畴,洪承畴看完密信后,又传给了边上的两人,然后对叶布舒讲道:“事关重大,不宜再让他人知晓。” “接下来四川如何用兵?大伙议议。”叶布舒问大家。 “可用今年编练的汉军旗三万,替换在兰州驻守的一万汉军旗,有这一万汉军旗和5000镶红旗大军,就可先行驻扎到汉中和四川交界的地方,可随时进川。” “可即便如此,兵力还略显不够,要是察哈尔蒙古骑兵没有走该多好。”范文程这时惋惜的说道。 叶布舒听他这样说,哈哈一笑:“走了察哈尔部,还有漠西厄鲁特部蒙古大军,本王让 萨仁塔娜公主,从他父王那里借上5000骑兵,加上公主的2000人陪嫁,有7000人马,如此,人马应该足够了。 范文程这时已经仔细的看完了吴三桂的信件,觉的有蹊跷便说:“王爷,这事有些不对,此等绝密事件,吴三桂为何要告知王爷?” 叶布舒和洪承畴听到范文程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奇怪,他们从没有往这方面想。 “本王曾多次相助于吴三桂,怕是他感恩戴德,略表报答吧!”叶布舒先说出了一个理由。“ 洪承畴对着对范文程说道:“宪斗,都是自己人,你想到了什么就说吧,就不要让着王爷和老夫猜了。“ “王爷,非是范某多虑,只是信里这有两个问题。 多尔衮派军进入四川这样的大事,一定是多尔衮的机密事项,不可能让了吴三桂这个降臣提前知道,即便是吴三桂知道了,他怕是也不敢这么轻易的说出。 即便是他心中感念王爷恩情,那他是怎么知道王爷也有进入四川之意?如果他不知道王爷有入主四川的意图,那他特意来知王爷不就很奇怪了吗?” 范文程这一边串的话,让叶布舒有点头大,对着范文程说道:“宪斗,你先停下,让本王先缓缓。” 片刻之后,叶布舒理清了思路,这进入四川,只是他和多尔之间的君子协定,其他人并不知晓,多尔衮不可能轻易的将此件事告诉吴三桂。 范文程接着说:“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吴三桂天资聪明,从王爷的言谈话语之中,猜到了王爷要有入主四川的意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叶布舒接否定了这个说法。 “那只有第二个原因了,就是在试探王爷。吴三桂是断然没有胆量,也没有理由试探王爷的,那试探王爷的只有可能是…” 范文程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已经想到了,这个人就是摄政王多尔衮。 第115章 话多的后果 叶布舒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这个摄政王多尔衮这么迂回的,隐蔽的通过吴三桂给自己送来这个消息,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按农民的话来说就是“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吗?”于是对着大家吩咐道:“行了,不管他多尔衮想做什么,也不管吴三桂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四川本王是非占不可。” 很快,叶布舒在西北的大军就开始调动。一个月后,还没有等到过年,镶红旗和汉军旗的一万多人从西安出发,走唐代入川古道(子午道)进入汉中。大军调配完成,但何人做为统兵大将就成了一个问题,这一万多人都是叶布舒从当年从盛京带出来的旗兵,一般的汉人将领怕是指挥不动。 两个月后,大家都在准备着过年的时候,京城的济尔哈朗给叶布舒送来一封信和一本包裹严实的书册。送信人叶布舒见过,是济尔哈朗身边的一个贴身护卫,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叶布舒让人关上书房门,一个人在屋子,拿出信和书册,上面都有郑亲王亲自盖上的蜡封。 先打开信,信中告诉了叶布舒一个消息,原来是豪格因为多种罪名被多尔滚关进大牢。对于豪格是否有罪?罪有多大?朝中产生了巨大的争议,小皇帝福临和他的生母亲(孝庄)对此坚决反对,不但认为豪格无罪,而且还有功。 而叶布舒的母亲在私下询问了郑亲王意见后,开始保持中立,没有任何表态。从信里可以看出,对抗摄政王多尔衮的阵营出现了分歧,分歧的点就在于如何处置豪格。 看完信,叶布舒这时才终于明白了,多尔衮借吴三桂的手送来的那封信,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其实就多尔衮在向叶布舒暗示,如叶布舒站在多尔衮这边,那么吴三桂就不用入四川了,天府之地任你拿去。如果叶布舒和多尔衮唱对台戏,那么紧接着吴三桂就会入蜀平川,让自己无法独占蜀地。 叶布舒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这个多尔衮,真是老谋深算,自己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这个家伙。 在多尔衮看成来叶布舒更加在意四川,会同意杀掉豪格的,但事情的变化超出了多尔衮的预料。 叶布舒不想再次被多尔衮拿四川要挟,叶布舒觉得,凭借着自己对吴三桂的了解和对他的恩情,就算吴三桂入蜀,自己也能让吴三桂乖乖的退出四川。 于是多尔衮和叶布舒,怀着同样的自信,在各自谋划的道路上飞奔。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俩人根本就不在一条赛道上。 由于对处理豪格这件事情的争议巨大,毕竟要处置一位皇太极留下来的参政王,是需要有多数辅政大臣同意的。而在北京的议政王济尔哈朗默不作声,两不相帮,就算是弃权了。 远在西安的恒亲王叶布舒也没有送上折子表态。这下,多尔衮和孝庄直接对上了,双方毫不让步,小皇帝还闹着要绝食抗议。于是关于豪格的事情就僵持在了那里,关在刑部大牢里的豪格则每天度日如年,觉的受辱,几次要撞墙自杀。 叶布舒的大军在1646年一月秘密进入汉中后,又在二月由姜襄带兵接管了剑南关,从而完全控制了陕西入川的通道。 就在二月份刚过完年,有三个人意外的出现在西安。这三个人就是,索尼、鳌拜、谭泰,他们三个来做什么呢? 他们几人一直都比较拥护豪哥,当初也是他们几个人护着豪格一起去攻打四川的,当年皇太极去世前曾秘密交代自己手下的六名亲信大将;锡翰、索尼,谭泰,爱新觉罗·涂赖、爱新觉罗·巩阿岱、鳌拜。皇太极要他们六人犹如一人,发誓要辅佐幼主。 可两年过去了, 其它三人已经被多尔衮打拉拢过去。他们看到豪格被多尔衮诬陷下狱,就想找人去营救,可这个时候,官小的管不了,官大的没人管。 毕竟大家都不是“老寿星喝砒霜,嫌自己命长。的人” 三人先找到郑亲王济尔哈朗,可是济尔哈朗把他们拦在门外,拒不相见。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想到了远在西安的恒亲王叶布舒。三人一商量,死马当活马医,来到了西安。 索尼、鳌拜、谭泰三人一起的跪在叶布舒面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叶布舒救救豪格。 这三个人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能人,看到他们叶布舒有了一些想法。叶布舒让范文程亲自给三人安排,让三人先在西安休息一下。 洪承畴和范文程当天晚上就主动来到叶布舒王府里,商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洪承畴并没有说意见,而是直接问叶布舒:“救与不救并不打紧,救有救的好处,不救有不救的作用,只是不知王爷心里最想做的是什么?” 就被问到了关键问题,叶布舒笑了笑,知道自己露相了,让人看出心思了,对着洪承畴说道:“知我者,洪大帅也。” 随后也就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老师,你是知道的,我们在西北,有老师和宪斗带着各地官员操持政务足够用了,可统领大军的将才并不多,而帅才除了老师,没有第二位。这三个人(索尼、鳌拜、谭泰)都是久经沙场的人才,本王是想把他们几个人为我所用,但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先把他们三人支开。” 洪承畴见叶布舒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沉思一会儿说道:“这几个人,王爷要想留作己用,那肃亲王就必须得死。 听到这里,叶布舒和范文程仿佛都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起调转目光看向洪承畴。 “但关键是这位肃亲王怎么死?死在谁的手里?”洪承畴并没有发现二人的表情,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范文程听到这里,明白了:“洪大人的意思是,人必须要去救,杀还得让多尔衮来杀。” 洪承畴对着范文程点点头。叶布舒坐书案前,好像听明白了,也好像还糊涂着。 看着两们商量的身影,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不住后怕,心里话说:“幸亏当年把他们拉到自己这边了,让他们为自己谋划,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交谈的正热烈的两人,也不会想到叶布舒这时心里的活动。 第二天叶布召索尼、鳌拜、谭泰三人来到自己的王府中,对着三位说道:“你们三位对肃亲王情深意重,着实让人感动。本王是肃清王的亲弟,何尝不是感情深厚,当年还是肃亲王带我一起征战草原的。” 三人听着叶布舒的话,觉得有了一点希望。 “昨日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有一件事情,让本王思虑了很久,今日本王就拿出来让你们看看。”叶布舒拿出了前些日子济尔哈朗寄给自己的那本书册,也就是当时多尔衮在朝堂上塞给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书册。 三个人不知是什么,赶忙接过书册,打开后仔观看。里面的内容让三人面面相觑,满脸通红,以至于哑口无言。 唉!这就是碎嘴子死于话多的案例。 人生下来只用几年学会了说话,却用一辈子学习闭嘴! 第116章 选择 原来书册里记录的是肃亲王豪格在军中和在京城的王府家中,多次酒后大骂睿亲王多尔衮,说多尔衮克母,是被努尔哈赤遗弃的野孩子,来历不明。说郑亲王济尔哈朗鼠首两端,为了叶布舒能争抢皇位,排挤自己豪格,还说济尔哈朗的儿子没出息,指望一个孙女婿将来护佑全家。还有大骂叶布舒,表面和善,背地里勾结孝庄。 总之,言语之歹毒,用词之嚣张,让人瞠目结舌,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他都说了,所有能救豪格的人都让他给骂了。 其中有些话,他们三人也是听到过的。三人面如灰土,不由得都叹了一口气。这个豪格什么都好,就是平时口无遮拦,一旦情绪激动或者酒喝多的时候,就开始胡说八道,结果让有心人记录下来。 三人已经没脸再提救豪格的事了,这个书册一出,就知道叶布舒是不肯相救了。这么骂人家,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人了。一个个无力的从位子上站起来,欲言又止,真是老太太吃麻糖,实在张不开嘴儿。 绝望之际,一直在观察三人表情的叶布舒站起来,对着三人,指着书册说道:“这书上言语,本王根本就不信!”三人猛然一抬头,仿佛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上面记录的言语乃是多尔衮给本王的,说这都是肃亲王讲的,但本王根本就不相信上面的记录。多尔衮一直想独霸大权,为离间我们兄弟,收买了一些奴才,对肃亲王诬陷,然后想把我们个个击破!” “对!王爷分析的透彻,一眼识破了多尔衮的毒计,为大清国运计,一定要为肃亲王讨一个公道。”范文程在边上一脸沉痛,大义凛然的讲道。 范文程这句话接的很是应景,表情也很到位。望着范大人支棱起来的小身板儿,在人群里显的是那样伟岸,铿锵有力的话语是那么不容置疑。叶布舒差点都信了,感叹之余,他也在心里默默祈祷:“说瞎话,遭雷劈!劈他的时候不要连累我。” 祈祷完的叶布站起来说道:“宪斗说的好!本王决定要亲赴京城,必要将肃亲王救出来,还他一个公道。 请你们三位今天就在此做个见证,不把肃清王救出监牢,本王宁可舍得这个亲王不做。 三人听罢,心中既羞又愧,感念叶布舒豪情仗义,三人起身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恒亲王义薄云天,人中大丈夫,实在是我等之楷模,若有生之年,能在王爷身前效力,我等必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叶布舒这个时候,还想再说点什么,洪承畴在一旁心想:“差不多得了,再表演下去就太假了。”急忙站起来转移话题:“王爷,为搭救肃亲王,王爷可有什么安排?” “这有书信一封,你们前去拿着它找郑亲王,先让他保着肃亲王,本王稍作安排后,便前去京城面见皇上。” 休息一天后,拿到信件的三人,骑着快马出了西安城,就要返回北京。刚出到西安城外的渭河边上 ,就见谭泰叫住前面的索尼、鳌拜二人,对着两人一抱拳说道:”我等三人,空口白牙,求得恒亲王相助,恒亲王如此大恩,我等如何相报?“ 索尼、鳌拜听完后就问谭泰:”确实如此,不知你有什么主意?” “我们三人,即便是都回京城,也是于事无补,你们两位在无论是旗中,还是在朝中都有要职,不能擅动。所以我决定留在西安,为恒亲王效犬马之劳,就当是报答恒亲王的恩情了。” 索尼、鳌拜相互看了一眼表示同意,索尼开口说道:“如此大恩,我等确实无以为报,这样也好,你就留在恒亲王这里效力,将来救出肃亲王后再做议论。” “那我们兄弟就此别过,保重!”说完索尼、鳌拜双脚用力一夹马肚子,向着京城方向离去。 谭泰望着远去的两人,心里多有不舍:“两位兄长莫要怪我,豪格并非明主,就算这次躲过了,下次怎么办?” 此时的叶布舒和范文程、洪承畴正在商议事务,就见谭泰去而复返,来到叶布舒面前,跪倒在地:“奴才舒穆禄·谭泰参见恒亲王。” 叶布舒也感觉有些奇怪,问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等感念恒亲王在危难之时出手相救,为报大恩之万一,我等三人商议,让我留在恒亲王这里效力,那怕是做一小卒,也心甘情愿,请王爷不要嫌弃。“ 这时叶布舒三个人都意外了,这是他们从没有想到过的结果,啥事没办呢就来了一员大将,叶布舒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就是洪承畴急忙给叶布舒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快上去把人扶起来啊。“ 叶布舒心领神会,立即快步上前,双手用力扶起谭泰,洪承畴和范文程也凑到谭泰身边。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范文程这时候说道:“王爷,在下去给谭泰大人安排府邸。” 洪承畴接着说话:“谭泰大人曾是正黄旗的副统领,当年立下多少大功,是行军打仗的帅才,哪敢让你做小卒,官职小了都对不起大人。” 如何安排这位舒穆禄·谭泰,叶布舒有了主意,对着他说道:“眼下有一个差事,正愁无人胜任,就是有些辛苦你了。” 谭泰说道姿态摆的很正:“上刀山下火海,请恒亲王吩咐就是。” 于是叶布舒说:”谭泰你有所不知,这个多尔衮秘密派吴三桂入川,为不让多尔衮独霸蜀地,本王也想派一支大军进川,兵马等都已准备好了,但唯独没有统军的帅才。“ ”如不嫌弃,请你为大军主帅,带着本王的镶红旗和汉军旗入川。” 一听说是跟多尔衮有关,谭泰也来了兴致:“请王爷放心,绝不会让那多尔衮的贼子踏入四川一步。” “你先休息两日,三日之后便到军中,如有所需之物,只管找洪大人和范文程,如果他们二人无法做主,你直接来找本王。” 1646年三月初,舒穆禄·谭泰带着早就到来汉中等候的镶红旗和汉军旗大军,开向四川。 而吴三桂在1646年四月接受多尔衮的命令,也从湖北一带进入四川,两支大军先后开进了天府之国。 而这时的李自成呢,也趁机做了一个大的动作,在荆襄一带集合二十多万人,准备了数万条船,想放弃荆襄这块自己的根据地,直接攻击南京,想取代南明,与清军隔江对峙。 吃了一次亏的多铎,也不远不近的跟随在李自成的大军在后面,形成了一种暂僵持的形势。 这种混乱的局面来自于多尔衮错误的估计。因为在这个时空里,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像洪承畴和范文臣这样的人才了。 第117章 多尔衮的反击 鳌拜和索尼快马加鞭,一路来到运城,找到一家小店吃点东西,暂时休息一下。两人坐在一起边说边聊,鳌拜对着索尼说道:“谭泰此时一走,怕是再也没有回来的日子了。” “树倒胡孙散大难,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之常情。谭泰跟随我们不计得失,奔波已久,已经是颇为难得,这个时候为他为自己寻得一个出路,你我兄弟不要要怪他。” “再者,你我二人为营救肃亲王奔走,那多尔衮怕是恨极了我们,谭泰就此离去, 也可保性命无忧。” 鳌拜表面上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责怪谭泰,有什么不能和大家一起商量的,鳌拜也想为自己找条后路。 两天后他们又来到太原府,在太原的怀顺王耿仲明得知他们的情况后,立即找来两匹好马给他俩换下。 快马加鞭回到京城的索尼和鳌拜,首先就来到了郑亲王济尔哈朗府中,把叶布舒的书信交给郑亲王的下人。这次郑亲王没有拒绝见他们,而是把他们叫到王府大厅,向他们询问去西安的情况。 很快,京城中就传恒亲王叶布舒将回京营救豪格的消息。 第二上朝会时,郑亲王济尔哈朗一改往日沉默不语,突然向两位皇太后和皇帝提议,说肃亲王豪格罪名暂未确定,不宜关在刑部大牢,可以先将他禁足在豪格王府之中。 而孝庄此时心里不禁暗喜,看来她让索尼等人去西安求助叶布舒有了效果。而叶布舒的母亲见亲家郑亲王济尔哈朗有了态度,也就表示认可。面对着议政王、两位太后和小皇帝的压力,多尔衮并不买账,表示罪名虽未定下,但证据都在。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没办法各退一步,决定先将豪格关入宗人府,这样双方才停下了争吵。 突然转变风向的济尔哈朗,让朝臣们也是为之一惊,看来这局势又有变化,豪格还有救。 回到王府的多尔衮独自坐在大厅里盘算着,看来自己想拿四川要挟叶布舒的想法没有奏效。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次出手。这时代善的长孙阿达礼,来到多尔衮府里拜见,见面就对多尔衮说道:“王爷,不能再让豪格活下去了,不然等那个叶布舒到了京城,恐怕就杀不了他了。” 自从上次豪格借密信杀了硕托(礼亲王代善的二儿子)后,阿达礼就一直想着报仇。 “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以前豪格关在刑部,有郑亲王护着,没法下手,如今天他到了宗人府,就是他的死期。”说完从身上拿出两个纸包,用手指着说道:“一包是雄黄,一包是泡碱。”两种东西放在水里,一天一点,不出半个月,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多尔衮喝了一茶问道:“人可靠吗?” “王爷放心,该死的死了,其它的也不必活了。” “办的干净一些,不要让人拿到把柄,不然....” “王爷放心,一旦出了事,就说我是为兄报仇,不会牵连王爷。” 多尔衮看了一眼阿达礼,责怪的说道:”本王怕什么牵连,只是不想再失一员干将了,不要像你叔叔硕托一样,办事粗糙白丢了性命。” 送走阿达礼后,多尔衮心里下了决心,既然叶布舒你多管闲事,就让你吃点苦头,知道一下我摄政王的厉害。 其实在多尔衮心里,干掉豪格只是解了心头之恨,更重要的是吞并豪格的正蓝旗,到时多铎,阿济格,加上自己就有了四个旗的兵力,再加上已经私下搞定的镶黄旗,关键的时候他可以控制五个旗的兵力。游离在外的只有叶布舒的镶红旗,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和还在支持皇帝的正皇旗。 而此时的叶布舒在做什么呢?他在洪承畴和范文程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范文程就提出一个字”拖“,他告诉叶布舒,可以在西安多拖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让多尔衮越发的感到焦虑,以多尔衮脾气,到时明的杀不了豪格,必定会暗中下。 叶布舒听从了范文程的建议,在西安待到三月底的时候,带着200护卫出发开始奔赴京城。 四月初叶布舒来到北京,在回到北京的当天晚上,就前去拜见了济尔哈朗,两人商量对策。 第二天朝会前,郑亲王在前,叶布舒在后,后面是索尼、鳌拜等人一起来到太和殿,看着胸有成竹的济尔哈朗,又看着在外征战久末露面的恒亲王叶布舒,大臣们都暗自己合计,看来今天朝会要不得安宁了。 “老四,回来也不去十四叔府上坐坐,怎么十四叔家里有刀山火海吗?这么让你不喜欢。”说完一脸轻松的笑了笑,转身离去。在这一瞬间,叶布舒觉的不好,多尔衮这笑的太轻松了太自信了,他不相信多尔衮不知道自己回来做什么。 群臣参见完皇帝和两位太后,朝堂里的大臣们就一片安静,等待着暴风骤雨的到来。 “臣济尔哈朗有事启奏....”郑亲王刚要开始说话: “议政王,大事先等等再说,让本王先说一件小事。”多尔衮笑眯眯的对着济而哈朗,打断了他的说话。 济尔哈朗回身看着多尔衮,从多尔衮的略带嘲笑的神情中知道要出什么大事了。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摄政王有话就说,本王不急。” “传盛京将军何洛会进殿。”何洛会原是豪格的手下,这时只见何洛会进到大殿后,先是看了一眼多尔衮,然后跪倒在地:“臣,盛京将军何洛会,有本上奏,要告发豪格和两黄旗的大臣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等人“诋诽睿亲王,且将谋乱。” 顿时间朝中大臣们一阵骚动,这上来就是一个大雷。这些被状告的人都是两黄中坚定支持小皇帝的人。 济尔哈朗、索尼等人指着何洛会骂道:“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奴才,为什么诬陷众人。”济尔哈朗对着多尔衮说道:“收买这条狗,花了不少心思吧。” 多尔衮并不生气:“郑亲王不要动怒,还有一个人,请郑亲王辨别一下是不是狗。” 接着对殿外说道:“传贝子屯齐”,听到这个名字,济尔哈朗有点懵了,这是他二哥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侄子。他来到这里做什么,一种不详的感觉上了心头。 等屯齐刚一进殿,济尔哈朗立马上前用长辈的语气说道:“屯齐,到这里胡闹什么,有什么话回家说。” 多尔衮急忙拦下:“郑亲王,这里说的是国事,在家说的是家事,在家里说国事,你想做想造反吗?” 屯齐原本就有一点紧张,见叔叔斥责,就想转身离开,但在听到多尔衮的话后,稳住了心神。 只见屯齐跪倒在地,双手举起奏折,大声说到:“贝子屯齐揭发济尔哈朗窜联索尼、图赖等人密谋拥立肃亲王豪格为帝。” 到了这个时候,上面坐着的太后和皇帝,下面的叶布舒和济尔哈朗都知道这回救人不成,连济尔哈朗也要被卷入其中。 自己的亲外甥告发自己,这怕是说不清了。 第118章 破斧沉舟 事到如今,济尔哈朗也明白了,这是多尔衮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后手,辅政的四位亲王,除了已经关到宗人府的豪格,这次也要轮到自己离开朝堂了。 原本只要叶布舒和济尔哈朗两位亲王联手,最起码可以平衡多尔衮,但是多尔衮接连出手,把济尔哈朗清除出朝廷。济尔哈朗被自己亲侄子的举报,无论是真是假,他都暂时不能再上朝议政了,就算是将来调查清楚,那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就见济尔哈朗跪在地上,向两位太后和皇帝磕头请罪:“奴才治家不严,有负先皇大恩,自请禁足府中,请皇上恩准。” 原本满心欢喜的昭圣皇太后(孝庄),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局面,面对突如其来的转变,福临身后的两位太后也没什么办法。孝庄心中苦涩,忍不住禁轻叹一声,只好对济尔哈朗出言安慰:“郑亲王先回府歇息一段时日,是真是假,是黑是白,我们两位太后和皇上,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郑亲王济尔哈朗在叶布舒的搀扶下站起身形,走到多尔衮面前说道:“睿亲王好手段,把手都伸到我家里来了。”多尔衮一脸无辜的回答:“郑亲王说哪里话,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必是郑亲王平时言语不周,图谋之事泄露,屯齐得知你有谋反事意图后,大义灭亲前来举报你,关本王何事!郑亲王还是安心待在王府等待问罪吧。” 济尔哈朗一甩袖子,生气的离开,路过屯齐身边时,摘下自己的官帽,狠狠的砸在屯溪脸上:“ 用本王这头上的顶子和家中百余口的性命,为你升官发财铺一条路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太和殿。 “启禀皇上,请将盛京何洛会告发的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等人立即查办。”多尔衮紧追不放,趁热打铁。 “摄政王自己做主吧。”昭圣皇太后(孝庄)冷冰冰的回了一话句。 她已经不想再多看一眼多尔衮了,孝庄对着群臣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 叶布舒见此场景,知道这一仗输了,但是输仗不输人。叶布舒拱着手来到多尔衮面前:“十四叔手段凌厉,这釜底抽薪真可谓出其不意,受教了。”说话时一脸的佩服。 “难得老四夸奖,你说非要有人要和我对,那十四叔也就只能兵来将挡了。我府里来了一些好茶,喝一杯满口留香,老四有空过来品品。”说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叶布舒。 “噎死你”,叶布舒望着远去的多尔衮心里骂道。 下朝后,叶布舒带着一队护卫回到了京城的王府中。早已在门外等候的满桂和两位福晋赶忙迎接,他们都已知晓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一家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布舒。 叶布舒看见两位福晋脸上有泪痕,就上前说道:郑亲王没事,过几天皇上和太后会主持公道的。” “今天还有些事,你们先休息,我去书房待一会儿。”看着面色凝重的叶布舒,两位福晋也没有了平时的调皮,答应一声,便各自离开。 北京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乍暖还寒,尤其是到了晚上更加明显。朝堂发生的一切,让叶布舒不知如何是好,洪承畴和范文程又不在自己身边,连个商量和给自己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同时,叶布舒也开始责怪自己的大意,多尔衮是什么人?自己一旦出招,就应该想到多尔衮凌厉的还击,事没办成,还把郑亲王济尔哈朗也给搭进去了,这回赔大了。真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这次没有了任何助力和依靠,自己只能单独和多尔衮周旋了。 在书房里,只有满桂在叶布舒面前服侍。他拿来一件棉袍给叶布舒披上,又开始准备为叶布舒煮茶,看到在自己眼前干活的满桂,叶布舒想到了他以前也为自己出过一些主意,就随口问了满桂一句:“凡是人都有弱点,你说这多尔衮的弱点在哪里?” 听到问话,满桂放下手中茶杯,说道:“王爷,小的实话实说,恐怕会惹得王爷生气。” “你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气可生。” “多尔衮在表面看来,跋扈嚣张,可他心中有国,一切都是为大清谋天下,想为大清建立远超他人的丰功伟绩。” “因此,奴才猜测多尔衮最在意的是大清。” “这叫什么话?这怎么能是弱点呢?” “王爷,多尔衮最在意的东西就是它的弱点,为实现他的丰功伟绩,就必须有一个完整的大清,这应该就是他的软肋。” 叶布舒让满桂退下,自己在一个人细品着满桂的话。就在那一瞬间,他想通了满桂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多尔衮如此在意大清,那么发生了足以让大清分裂的事情,他会不会退让一步呢?会的,他一定会让步。 叶布舒心里有了个主意,一个有点疯狂的主意,就是去打多尔衮的这个软肋。 正在这个时候满桂来报,门外有肃亲王豪格正蓝旗的正副都统、参领、佐领等十几人来见叶布舒。十几位都统、参领、佐领走进王府大厅,见到叶布舒后,整齐地跪在叶布舒面前说道:“奴才们感谢恒亲王出手搭救我家王爷。” 听到这里,叶布舒也只能尴尬的苦笑一下:“你们都起来吧,你们也看到了,我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回连郑亲王也受被多尔衮诬告禁足家中,本王能不能出了这京城,还两说呢。” 其中的统领站出来说道:“朝上的是奴才们已经知道,这次来到只有一件事情,请王爷做主。” 从宗仁府里面传来消息,说是肃清王已经多日滴水未进,卧床不起,生死就在旦夕之间。奴才等怀疑是有人想毒害王爷。”叶布舒听到这里,想起了范文程的话,这个多尔衮果然有点等不及了,一定是他给豪格暗中下了什么毒药。 “奴才等来,是想请王爷带我们一起去宗人府,见肃亲王一面。” “没有圣旨,擅闯宗人府你们可知道是多大罪过?” “王爷当着您,我们说句实话,要是肃亲王真被人毒害,我们就准备反了。大不了,我们返回辽东,再住进林子里就是,” 叶布舒听到他们话,心里快速的盘算,如果可以找到什么下毒的证据,就有了可以翻盘的机会,但同样风险也将巨大。风险有多大,收益就会有多大。宁可错过,不能放过,于是叶布舒决定冒这一回险。 起身对着这些人说道:“好奴才,看来大哥没白疼你们,如果真要有人敢毒害肃亲王,本王和你们一起反了。” 叶布舒向满归交待了几句话,就立马带着十多位正蓝旗的都统和参领,一起前往宗人府。 来到宗人府外,叶布舒首先让随从们包围宗仁府,堵住宗人府的各处出口,不让任何人离开,防止有人给外面通风报信,为自己寻找证据争取一些时间。 第119章 死里逃生 叶布舒带着200护卫和正蓝旗的人,直接进入宗人府的大门,宗人府的几个守卫并不认识叶布舒,但看来人穿着亲王服,都不敢阻拦,只是急忙跑去通知宗人府的管事。片刻后,宗仁府的管事来到现场阻止,还没等叶布舒发话,几个人就上去把管事摁倒在地,捆起来扔到了一边。 叶布舒的护卫抓来一个看守,让他带着大家前往关押豪格的院子。不大一会儿,一个破败的小院就出现在大家眼前。叶布舒走上去,用火把一照,发现门上有一把大锁,叶布舒用手一挥,身边的护卫直接踹开门进到了院中。 院子里杂草丛生,荒凉的很。就见前方有两间旧屋,屋中的烛光忽明忽暗,在叶布舒身后的正蓝旗众人,直接越过叶布舒冲进了屋里。当叶布舒走到屋里的时候,才觉的屋里四处透风,很是阴冷,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不但没有取?的火盆,就连墙皮都快脱落下来了,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豪格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没有一点活人的颜色,眼窝深陷,两眼紧闭,身形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若不是看着起伏的胸口,恐怕就如一具尸体一般。不到半月时间,豪格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用问,肯定是被人下了毒。 叶布舒来到豪格近前,大声呼喊:“大哥!大哥!醒醒。” 不多时,豪格才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众人时有一些吃惊,气息微弱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位统领说道:“王爷,恒亲王来救你了。”豪格转动眼珠寻找,这才注意到边上的叶布舒,顿时满眼泪水,伸手拉着叶布舒:“四弟啊!想不到这个时候你还能来看大哥。” 这位统领就把近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讲给了豪格听。叶布舒看着眼前面如枯槁的豪格,心中也多有不忍,一代大清王爷,战场的猛虎,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叶布舒对着豪格说道:“大哥,京城不能再待了,跟四弟去西北吧,到时大哥做主,小弟听大哥的就是。” “四弟有这心,大哥就心领了,已经连累了郑亲王,不能再连累你了。”说完就不住的喘着粗气。 “大哥自知活不了多久,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 ”大哥请讲,不管什么事,小弟一定办到。” 豪格抬起手手臂,指着周围的这些将领:“这些人跟随了我十几年,都是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奴才。倘若我去了,他们落到多尔衮手里,必不得善终。四弟,如有机会你就把他们都带走吧。” ”另外,我的家人也托你照顾,实在不行,你也把他们带到西北去,省的在京城丢了性命。” 听到这里,叶布舒对豪格说道:“大哥,正蓝旗是皇阿玛给你的,我怎么能要,不如这样,在你的儿子中,你选定一人,四弟帮他坐上旗主之位,以后护着他就是了。听到这番话,豪哥彻底放心了,叶布舒并没有觊觎自己正蓝旗的心思。于是对着在场的正蓝旗大小将领说道:“你们听着,我四子富绶就是以后的正蓝旗旗主,在他成年前,你们听恒亲王命令即可。” 众人听到豪格的遗言,立刻跪倒在地,对着豪格说道:”奴才谨遵主子之命。”见豪格已经给众人留下了遗嘱,叶布舒就对正蓝旗几人说 道 :“你们分头行动,一人去王府将富绶保护起来。其他人回去整顿人马,以防不测。正蓝旗的几位统领听到命令后,急匆匆离开了宗人府。 接下来要在多尔衮发现前,抓紧时间找出下毒的人。叶布舒一想,这个年代最好的下毒方法就是从吃喝上,就把原先给豪格准备的饭菜全部拿来,将所有伺候过豪格的人叫到面前。让他们将食物挨个吃下,有些不知情的人,拿起来就吃,只有一个人不肯就范。叶布舒看到此人的眼神闪躲,就知道这家伙是下毒的人。 叶布舒叫护卫把他拿下,经过一番审问,这人竟然相当嘴硬,拒不认帐。 叶布舒正要准备再审,就见一个护卫大步进来,:“王爷,多尔衮的人马把我们围住了。 没时间再审了,叶布舒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对手下说道:“他不是嘴硬吗?本王就不问了。直接把他舌头给我割下来。” 随后叶布舒带着众多护卫来到宗人府门外,这时的宗人府外,无数火把这里照的大亮,多尔衮的大军已经将宗人府团团围住,叶布舒插翅难飞。 多尔衮骑着马守在门外,看着叶布舒从宗人府中走出来。多尔衮在马背上喊话:“恒亲王,擅闯宗人府,你该当何罪?” 此时的叶布舒,眼眉一横,对着多尔衮大声回应:“睿亲王,你诬陷先皇辅政大臣,又暗中派人在宗人府毒害肃亲王,你又该当何罪?” 有些事虽然大家都能猜到,但一旦撕破脸讲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满人尚武,更尚英雄,对待背后使用阴谋诡计的人十分不屑,尤其是下毒的招数,最是让人看不起的。当叶布舒说完,就连多尔衮身后的将士也都开始互相看着,窃窃私语起来。 多尔衮也没有想到叶布舒上来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撕破了脸皮,也是相当的气恼,对着叶布舒大声训斥:“叶布舒,你敢当着众人污蔑大清摄政王,你要是拿不出凭据,今夜就休想活着离开。”多尔衮此时已经起了杀心。 叶布舒从怀中掏出一卷纸,上面写满了字。对着众人说道:”这上面就是下毒之人的供状,交代了多尔衮派人在宗人府的饭菜里做手脚,想要毒死豪格。“ “把人给我带上来,”叶布舒对身后一挥手,那个被割了舌头的家伙被两个护卫拖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 在豪格身后的阿达礼,看到扔出来的家伙,正是自己派去的人,他急于灭口,拿起弓箭,直接照着那人一箭射去,那人还没爬起来,就被一箭射在背上,爬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其实叶布舒根本就没有什么口供,他只是想诈一下多尔衮,没有想到诈出来一个阿达礼。但不管怎么说,阿达礼都是多尔滚的亲信,多尔衮脱不开关系了。 多尔衮眼见事情败露,又见阿达礼愚蠢的当众杀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气的都无话可说了。心里暗骂道:“代善家的这一对儿,没有一个能成事的,一个是人让人拿了奏折,一个是让人拿了口供。”不由得厌恶起代善一家,这家人有多少都是废物。”阿达礼上前小心翼翼的对着多尔衮说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不如一了百了,就在此处杀了叶布舒。” 多尔衮也有些骑虎难下,随后一想,早晚都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虽然时机不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命令全军拿出弓箭,就准备要将叶布舒等人就地射杀。正当他们准备开工放箭之时,一支兵马从城南直接冲来,原来是豪格的正蓝旗大军来到,两支大军开始对峙起来。一场兵变就要祸起宗人府。 就在两支大军开始剑拔弩张的时候,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大军也从城北来到了宗仁府外,多尔衮被南北两支旗军夹在了中间, 宗人府的情况很快波及到了两黄旗,投靠多尔衮的镶黄旗,全军尽起要去支援多尔衮,在半路上被鳌拜带领的正黄旗拦了下来。 当多尔衮收到两黄旗的消息时,多尔衮感到局势已经完全出乎了预料。现在有三旗的兵马,是向着叶布舒的,而自己只有两旗,虽然镶黄旗的战斗力高些,但镶黄旗有一半人马被阿济格带走在山东一带征战。两方一旦在京城里动手,绝对将是两败俱伤。 大清国的动荡和分裂就在这一刻来到了十字路口。 多尔衮也是一时难以抉择,满人几代人的拼杀和谋划,才有了大清国入主中原的机会,内斗就是主动放弃这个机会。多尔滚天生就是为大场面而生,很快平静了心态,告诫自己到此为止,不能伤了大清元气,这个罪果他多尔衮担不起。 有了主意后,就对自己身后的兵马说道:“都放下兵器吧!”又对着叶布舒喊话:“老四,有什么事一起商量,这动刀动枪的,就算是你皇阿玛看到了,他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很快,叶布舒和多尔衮两人走到了一起,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锋来到了。 “老四,没想到你比十四叔还胆大妄为,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十四叔,正蓝旗由豪格四子富绶接任旗主,我要把他们带去西北。” “正蓝旗可以由他儿子接着管,但你不能带去西北。” “那将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等人放出来,我要带走,我大清的有功之臣不能都死在你手里。 ”好,这个可以答应你,原本我也不想杀他们。“ ”最后一个,我母亲和两位福晋,要随便我去西北。“ ”太后怎么能离京,你的福晋也不能离开,不然你裂土封疆,谁能拦你。“ ”那我换镶黄旗的统领索尼,没了他,镶黄旗就真是你的人马了。“ 多尔衮看着叶布舒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四看来你野心不小啊!算了,随他去吧。” ”还有吗?“ ”没有了“ “那四叔说了,你搞出这么大动静,你也不能就这样轻松的离去,不然我这个摄政王怎么做。” “好,我上书自请降爵位一等为郡王,如何?\\\" \\\"亲王爵位十四叔不想 ,你的参政王头衔留下便可。” ”还是十四叔会谋划,以后这大清,就是十四叔一手遮天了。” 两双手在空中击掌三下,将事情说定。 两人分开时叶布舒对多尔衮讲了一句:“豪格已经没几天日子活了,他死后,十四叔就不要再为难他的家人了。” 多尔衮看了叶布舒一眼,回了一句:“当初你阿玛要是有你一半兄弟情义,我额娘也不会死,算了,你走吧,四叔不为难你了。”多尔衮骑上马调头离开,但大军还留在宗人府外, 多尔衮这一路上,不住的想起自己的额娘被太皇极等人逼死的场面。他恨极了皇太极,但又对叶布舒拼命搭救豪格,心里有了一种感动。 四更一过,接近五更时,天就开始亮了,索尼和一众被关在大牢里的两黄旗将领,被带来见叶布舒,叶布舒给大家找来马匹,在两百亲卫的保住下,通过刚打开的城门,狼狈的逃出了京城。 第120章 逃出生天 叶布舒写下一道请辞的奏折,丢给多尔衮的属下,然后带着众人安然离开北京城。 正蓝旗、镶蓝旗兵马见叶布舒安全离去,调头向后撤离宗人府,返回驻地。镶黄旗在得到多尔衮的命令后带兵回营,鳌拜在得到两位太后的旨意后,也带着正黄旗人马回到了皇城。 一场足以击毁大清的内耗,此刻消于无形,没有人再提。第二天起床出门的百姓根本不知夜里发生了什么。 几天后,郑亲王济尔哈朗上书皇帝福临,说自己年老体衰,不足以担任议政王职位,辞去在朝官职,在家养老。接着又是叶布舒的奏折,说他因为常年在外不能关注朝政,暂时辞去大清参政王职位,所有军政大事均交由摄政王多尔衮定夺。 多尔衮终于还是迎来了自己权力的最高峰。 回到自己王府的豪格在十几天后就一命呜呼,皇帝下旨命豪格的儿子爱新觉罗.富绶接任正蓝旗旗主之位。 当人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人的死讯,多尔衮的亲信,代善的长孙在阿达礼在家中上吊自杀。死前留下一封信,说他为自己的二叔硕托报仇,指使下人在宗人府投毒,谋害肃亲王豪格,这一切都他自作主张,睿亲王并不知情。至此,多尔衮就算是把自己在豪格的事情上洗白了。 半个月后,多尔衮以昭圣皇太后(孝庄),还未给皇太极守陵满三年期为由,逼着孝庄到北京城外皇太极的衣冠冢接着守陵,直到期满三年才能回来辅政。 这一场龙虎斗,表面上是多尔衮大获全胜,独揽大权。但实际上在大清国内部,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在这以后,多尔衮就变的有一点沉默,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同时,他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些许害怕,他害怕大清朝真的因为他的缘故,出现了分裂。如果这样,别说想在功绩超过皇太极,将来不被钉在大清的耻辱柱上,让后人唾骂就不错了。将来死了,见到自己的父亲努尔哈赤也是会被责骂,说他不如皇太极懂的维护大局。 “我多尔衮真的比皇太极差吗?” 整整几个月,这件事在多尔衮心里翻来覆去,常常让他不能入睡。至此以后,多尔衮在处理政务、军务上也更加小心,手段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在以后的几年里,大清朝的内部保持了相对的稳定,无形中给了叶布舒快速发展,提供了的安定的内部环境。 逃离京城后,叶布舒带着众人一直向南来到保定,见后面没有追兵,才暂时停下来休息。 以索尼为首,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等人对着叶布舒跪拜:“奴才等人谢恒亲王救命之恩,从此后愿在恒亲王左右,效犬马之劳。” 叶布舒见他们如此,赶紧跳下马来,将几人一一扶起,只有到索尼这里时,索尼跪在地死活不肯起来:“今日就让奴才给王爷磕三个响头吧!”说完,真的用额头在地上磕了三下。 然后直起身子说道:“王爷,你拿先皇留下的参政王一职,换奴才我索尼的性命,真的不值啊!让我索尼今后何以为报?” 叶布舒看到索尼的一脸亏欠的样子,还是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不但是忠于我皇阿玛的老臣,更都是大清国的功臣,你们不惧多尔衮威胁利诱,才被小人诬陷下狱。我怎么能看着你们死在多尔衮的刀下,别说一个参政王的头衔,就是再加上这个亲王的帽子,我也再所不惜。”众人听完心里是更加的感动。 说什么亲朋故友,当你落难时,谁不是躲的远远的。一个和他们并无太多情谊的叶布舒,反而挺身出现。人心只有在最关键时刻才能看的真切,平时都是脸上带着面具相互哄骗罢了。 “你们放心,先忍下这几年,总有一天,我们还要回到紫禁城,到时跟他多尔衮,算一算总账。” 其实走宣大线到大同是最快的,但那里都多尔衮的人在把守,叶布舒无法确定是否安全,就走了南下保定的道路。打算通过太行八陉之一的井陉,越过太行山回到太原。井陉(石家庄鹿泉一带)为古关名,又称土门关,也就是前几年,李自成败退北京,返回山西走的那条路。 大家一边走一边聊天,虽然山路难走,但逃出生天的这几人,一个个都是兴致极高,原本都行军打仗的将军,这些对他们都不算什么。 叶布舒牵着马,走在大行山中,对着众人说道:“当年李自成也是走这里攻打太原,没想到世事无常,本王也要走一回这路。” 正在欣赏四月初春大行山风景的索尼听到后,哈哈一笑:“人这一辈人,什么都得经历一些,成败得失过后,方才能坦然面对这世间百态。” “王爷!你说对不对”,索尼问叶布舒。 “对!李自成走的是死路,而我们走的是生路,过了这山就是太原,你们就能见到怀顺王耿仲明了,也就算是到了我们自己的地界了。”听到耿仲明这三个字,索尼走到叶布舒身边,对他小声说道:“王爷,京城之事,不可张扬,以免这些汉人们起了二心。” 叶布舒听完仔细琢磨一下,对着索尼点点头。确实在这个时候,不要说是汉人,就是满人也说不好,人心自古难测。 满人都是出色了猎手,这一路上打了不少野物,有野猪、麋鹿、山鸡。夜晚一行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住下,护卫们生起了火堆。还捡到了不少原来大顺军丢弃的铁锅,大家围着火堆,烤着野味。 风餐露宿走了三天后,众人终于穿越了太行山脉,来到了山西阳泉。 得知恒亲王到了阳泉,当地的知府急忙带着人来迎接。叶布舒看着对面跑来的身影,越发觉的熟悉,这不是当初从宣府带来的王成胤吗。经过了一场生死逃难,这次看见王成胤,叶布舒也感觉亲切起来。王成胤给叶布舒牵着马在头前带路,叶布看他穿着知府的官衣就问:“你什么时候当上知府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王成胤回头一笑:“前几天还是知县,怀顺王觉得下官做的不错,正好阳泉少个知府,就把下官提拔到阳泉了。走了好一会,一行人来到阳泉城下,在过城门的时候,就见王成胤缩着脑袋走路,好像生怕把脑袋丢了一样,叶布舒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在意。 休息一天后,众人早早启程前往太原府。在路上,叶布舒对着众人说道:”京城内发生的事情,事关大清国根本,你们万不能对其他人讲,不然容易让有心人利用,生出乱子。” 索尼接下来说话:”若有人问起我等,就说是朝庭派来帮王爷整顿军务的即可。“ 离太原还有30里,就见怀顺王耿仲明带着人来迎接叶布舒了。 第121章 王知府办案 怀顺王耿仲明是在昨天夜里接到王成胤的报告,说恒亲王叶布舒从太行山里出来,到达阳泉府。 收到消息后,耿仲明就在太原府里开始准备迎接恒亲王一行人,叶布舒到京城去救豪格耿仲明是知道的。按常理来说,叶布舒应该从宣府经过大同,再返回太原才是正路,这次却意外的横穿太行山来到阳泉,不像是返回,更像是逃跑。他心中就猜测,京城中一定发生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第二天吃过早饭,耿仲明带着500兵马到城外迎接叶布舒,在城外30里时,两队人马相遇。 耿仲明见到叶布舒,立刻下马来到面前拜见:“王爷一路辛苦。” 此时,叶布舒对着耿仲明说道:“怀顺王,你看看本王后面是谁?。”耿仲明忙侧着身子向后面观瞧,首先看见的是索尼,再往后就是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等一行人。 这些人他还是比较熟悉,当年在辽东都是一起打过仗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他快步走到索尼前面:“索大人,多年未见,小王给索大人行礼了。”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这时索尼和其他几人也下了马,索尼忙拉住耿仲明调侃道:“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次受皇上差遣来到西北,到了你这个地头蛇的地盘,巴结还来不及,哪敢让你行礼。” 耿仲明故做生气的样子说道:“索大人,你当着恒亲王的面说我是地头蛇,我可是要记仇了,今晚必须用美酒佳肴把你们打的爬不起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这个地头蛇的厉害。” “这个可以有!来着不拒。” 几个人边说边笑,一路前行来到太原城,耿仲明在太原府里摆下宴席,为恒亲王和众人接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群糙汉们开始放松的攀谈起来,大家都是战场上的熟人,都不禁回忆起当初在辽东的事情。叶布舒听他们讲的都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年间的事情,自己并不太了解。这些人只要聊起打仗,就忘记了一切烦恼 。” 等耿仲明来到自己身边敬酒,叶布舒想起了阳泉的王成胤,便问耿仲明:“那个王成胤以前就是个贪财的家伙,你把它放在阳泉,可要把他看紧了,不要让他再祸害百姓。” 听到叶布舒提起了王成胤,耿仲明笑着说:“王爷,关于这个王成胤,老夫讲件趣事。上个月,阳泉知府黄启明被人举报贪污修河的银两,老夫派人在他家四处搜寻,结果一无所获。” “便叫来这个王成胤去查案,没想到王成胤到了知府家中,直接挖开屋里地砖,挖出了一万多两银子,又砸开家中墙壁,搜出五千多两,最后又跑到黄启明的老宅里头,在一棵树下,挖出了两万多白银。” “他是怎么知道藏在哪里的?”叶布舒也来了兴趣。 老夫也觉得奇怪,就问王成胤:”你怎么知道黄启明藏赃银的地方?” 这个王成胤支支吾吾的回答,说他以前就是个贪官,自己藏银子的地方就是这么选的,他觉得贪官的想法都差不多,于是就试着挖了起来。 叶布舒听完也是哭笑不得,看来还是贪官了解贪官。 讲完这个故事,耿仲明对叶布解释道:“王成胤这个人,老夫仔细观察过,对兵事一窍不通,也不知当初大明是怎么任命他做宣府总兵的。但是此人对政务还是相当的了解,正好他在阳泉的事上立了功,就让他接任了。” “老夫把前任黄启明的头颅砍下来,挂在阳泉城头,告诉王成胤,如果他也像前任一样贪赃枉法,就把他的脑袋也砍下来,也挂在城墙上,和他的上任黄启明凑成一对,当时这小子吓的就站不稳了。” “后来老夫听属下报告,说王成胤每次经过阳泉城下,看到城上的人头,都会缩着脖子,像个王八一样走路,生怕他的脑袋会被砍掉。” 听到这里叶布舒也笑了起来,也就明白了当初王成胤进城门时,缩着脖子的原因,原来是城门上还挂着他前任的人头,就是这个人头,把王成胤吓成了那个样子。 看到叶布舒脸上有了笑意,耿仲明便试探的询问:“王爷如果觉得他不合适,老夫把他调回太原,接着干他的知县就是了。” 叶布舒知道耿仲明想多了,连忙摆手:“怀顺王,不要误解本王的意思,你一人总督山西,岂可言而无信,朝令夕改。既然你都考察周全了,放心大胆任用就是。” “老夫谨遵王爷教诲。”耿仲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本来耿仲明还想听叶布舒讲在京城的事情,但见叶布舒言语间没有要提起的意思,那他就不能主动去问了,这是做下属的规矩。 在太原停留了两日后,养足精神的众人再次出发,通过运城,进入潼关,再走渭河平原,最后来到了西安。早就从耿仲明那里得到消息的洪承畴和范文程两人,在西安城中为众人安排了府邸,都离叶布舒不远。当天并没有酒宴,而是让大家先好好休息几天。 当天晚上,洪承畴和范文程就来拜见叶布舒。 四五月的西安,天气已经暖和多了,三人随意的坐在大厅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两人,叶布舒不打算有任何隐瞒,就将在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讲出。 洪承畴听完是不住的擦汗,心有余悸的说道:“王爷你有些胡闹了,你这就是在赌,所谓十赌九输,以后万不可这般了。” “老师说的是,本王也是实在无奈才出此下策,现在想起来,差点就毁了大清的基业。” 范文程有些自责:“王爷,都怪范某筹划不周,让王爷身处险境。” “只是可惜没了参政王的头衔,郑亲王也闭门不出,以后再难制衡多尔衮了。”叶布舒对以后有些担忧。 范文臣说道:“王爷不必忧虑,所谓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说少了参政王的头衔,但随王爷归来的这几位,都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帅才,从此后十年,我西北军中再不缺少将帅,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叶布舒点点头,表示对范文程的话赞同:“以前是有兵无将,从今日后要极力扩大汉军营,兵马能招多少就招多少,然后交给他们练兵去,不出三年,十几万能打的兵马是能练出来的。” 人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要解决兵器和火炮的事了,可会制造这些火炮的西洋人去哪里找呢?叶布舒有点头疼。 这时洪承畴拿出一份谭泰从四川发回的奏折交给叶布舒,里面有一件事引起了叶布舒的注意。 叶布舒看完高兴的笑出了声音:“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来人,带着本王亲卫,把里面提到的人一毛不少的接到西安来。” 第122章 送子王爷 在命令自己的亲兵前去四川接应那两位耶稣教会的洋人后,叶布舒就开始在西安周边巡察。 五月的西安,城内外的树木已经由绿芽变成了一片片的翠绿色。行走在田间地头,种田的农民都在地里忙着干活,小麦、高粱、玉米已经成片的种植下去,在高一点的山坡上,野生的油菜花也开始成长起来。 叶布舒带着卫队行走在田野中间,心情也是极好。在田头忙碌的人们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路边的陌生人,就又低头干着活,在他们看来,什么人都比不上他们田地里的庄稼来的亲切、可靠。 只有几个小屁孩儿,看着穿着华丽的一群人,感觉到好奇,远远的跟在后面。 心情愉快的叶布舒,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铜钱,朝着小屁孩们扔了过去,一群孩子捡起地上的铜钱后,高兴的跑回去告诉家人,又向其它小孩子炫耀。 不多一会儿,就有更多的小孩子们跟了上来,围到叶布舒的身旁。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影响叶布舒的考察,叶布舒带着护卫骑着马快速的离开了。 那些后来才赶到的孩子们一阵的失落,他们都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不再撒点铜钱呢?难道是他手里的铜钱花完了吗?看着其他小孩儿手里的铜钱,后来的孩子们心里抱怨,那个傻子撒钱的时候他们没赶上。 通过半个多月的四处游走,叶布舒几乎可以肯定的说,只要没有大灾,陕西今年的粮食将会大丰收。粮食一旦丰收,就意味着人们可以安居乐业,接着就是人口的增加,人口的事情才是叶布舒最在意的地方,一个国家没了子民,万事皆休。 这天,叶布舒带着20个护卫来到了同州(大荔县)官池村。(位于陕西关中渭北平原东部,黄、洛、渭三河汇流地区,有“三秦通衢、三辅重镇”之称)这里是盛产粮食的地区。 当走进官池村的时候,发现在一户人家门前,聚集了很多村民,十分热闹。 叶布舒也走到人群边上,想看看大家在做什么。叶布舒听着村民议论了好久,才搞清楚原来是一个小伙子带着彩礼来求亲,结果被女子的父亲嫌弃彩礼少,把人挡在了外面。叶布舒心里感叹,这古往今来都一个样,穷小子难过彩礼关。 叶布舒拨开人群走到那个提亲的小伙子面前:“人家不同意,你还来做什么?” 小伙子听见有人和他说话,就回答道:“原本说好的给十两白银做彩礼,没有想到今天来的时候就变卦了,要二十两彩礼,并且要在三天内给齐,不然的话就嫁到别人家去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看到小伙子一脸难过的样子,叶布舒的同情心有点泛滥了。于是让护卫拿出一锭五十两的白银放在手里,对着众人说道:“我是这小子的舅舅,今天为我这个外甥找媳妇,谁家有合适的姑娘?现在报上名来,定钱50两,成亲之日再送50两,外加绸缎两匹。”话音一出,就在人群中炸开了锅。村民们都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虽然穿的朴素,但每一件都很精致,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 不少人开始盘算100两白银加两匹丝绸的价值,这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家,将近十年的收入。于是不少人都上来询问小伙子多大年纪,就要为小伙子来说亲。 这时,这个小伙有点傻了,自己是逃难过来的,哪里有什么舅舅?如果有这样豪横的舅舅也不至于逃难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扇关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冲出一个老汉,后面还跟着一个半大小子。老汉来到叶布舒面前,虽然想故作姿态,显的镇定一些,但看着叶不舒凌厉的眼神,一下子没了底气,小声的问道:“这位舅舅说的可当真,”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那锭50两的白银。转头对着那位小伙子说道:“有你舅舅做主,何必搞得这么麻烦,亲事我家应下了,”伸手就想拿叶布舒手中的银子。 叶布舒把手中的银子一收,对着老汉说道:“为什么说好的十两彩礼要改成二十两?”老汉看着叶布舒的气势不凡,也不敢隐瞒,就说了实话:“这位舅舅有所不知,老汉家中还有一儿子,今年12岁了,过几年也到了要娶亲的年纪,就想借着女儿的出嫁,多要一些钱财,为儿子将来讨媳妇用。” “请这位亲家舅舅勿怪。” 叶布舒想了想,这老头说的也是实话,别说古代了,就是后来的时代也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从他心里面对这老头一家还是看不上的,于是就问旁边的小伙子:“今天我给你做主,无论你要娶谁家的姑娘,无论他要多少彩礼,我都给你出了,你是不是还要这家的姑娘,随你定?” 小伙子看着叶布舒,总觉得有些面熟,他突然想起来,曾经在军中见过,是一位王爷,连自己军中的大帅尚可喜在他面前也是低头哈腰,陪着笑脸说话。 想到这里,小伙立刻跪在地上:“小的汉军营,潼关守卫张四狗拜见王爷。” 话语一出,周边的村民都停止了嬉笑,一个个都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也有胆大的不时偷瞄一眼。 听到四狗这个名字,叶布舒想起了当年在盛京救下来的那个小太监,心里有一点难过,于是把四狗叫起来。 对他说道:“话都跟你说了,你自己选吧!” 这时跪在地上老汉突然明白了,立刻对着叶布舒说道:“老汉有眼无珠,不知王爷驾到,彩礼一分不要,愿将女儿许配张四狗。” 叶布舒瞪了老头一眼,说道:“算你识相。” 张四狗向着叶布舒说道:“回禀王爷,四狗只看上了他家姑娘,请王爷成全。” 前面的话都还好,最后张四狗冒出来一句:“请王爷莫要为难老爹了。” 叶布舒一听心想:“好吗!本王为他长脸,结果还被人埋怨,成坏人了。” 于是又取来两一锭银子,将100两白银扔给张四狗说道:“你呀,真没出息,走吧!娶你的媳妇去吧!” “本王就不当恶人了。” 说完带着护卫骑马离去。一路上,叶布舒都在回忆那个小太监四狗,可惜那个忠诚、伶俐的四狗再也回不来了。 很快叶布舒一行人来到潼关,见到了尚可喜,就把路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尚可喜听完双眼一瞪,骂到:“这个没出息的家伙,都有王爷做主了,还不另选一家更好的,不行,我去找他。”叶布舒急忙把他拉住,说道:“宁拆墙不拆婚,有钱难买人愿意,你我又能如何?” 尚可喜见叶布舒不追究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管闲事了,只是心里骂这叫四狗的小子,这么笨,这种机会都没抓住,要是换成自己当年,直接抱着叶布舒的大腿叫亲舅舅了。 这时叶布舒对着尚可喜说:“从这件事上看,军中将士们在娶妻生子这方面确实有一些困难。你出一个章程,报给洪大人,以后三年内,凡是军中将士成亲的,按官职和功劳大小,一律从十两到五十两发银子。” “王爷,他们娶媳妇还要麻烦王爷,这个不合适吧?”尚可喜拿不准叶布舒是不是开玩笑,就试探的问道。 叶布舒对着尚可喜说道:“你眼光不要看的太短,这几万将士一旦娶妻生子,十多年的时间,人口就会增加十几万人。我们西北现在缺的就是人口啊!钱我们现在有的是,这个时候不花,什么时候花呢?万事以人为本,有了人就有了一切。” 尚可喜听到这里,点点头说道:“这层道理属下还真没有想过,我就照着王爷的意思去办,告诉这帮兔崽子们,王爷花钱帮他们娶媳妇了。” 接下来的三年里,成亲的将士们家中,都供上了叶布舒的画像。送子观音也没有想到,自己在人间千年的生意,在西安被叶布舒抢去了。 第123章 和洋人的交易 在焦急的等待了半个多月之后,叶布舒终于听到了那两位耶稣教会传教士的消息,他们已经从四川到了陕西汉中,三天后两位传教士跟随着叶布舒的卫兵来到了西安。 叶布舒带着索尼、范文程一行人,在西安城外迎接。 这两位传教士,一位是意大利西西里岛人,名叫李列斯,刚刚40岁,受耶稣会的委派到遥远的东方传教。他曾在成都修建了一座教堂,给当地的百姓传教。另一位名叫安文思是他的助手,只有二十多岁,是一位葡萄牙人,他们在四川传教的过程中,先是被张献忠裹挟到军中,为张献忠修理枪炮。张献忠甚至还希望他们制造火器,但由于没有合格的材料,就搁置下来。 后来在肃清王豪格攻占四川的过程中,把他们俘虏过来,因为长相奇特,引起了豪格的注意,豪格还曾和他们交流攀谈了很久,因此他们知道,在明朝的北面有一个大清国。 当谭泰带着大军来到四川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主动找到清军,询问那位曾经和他们交流过的大清贵族豪格在哪里?据他们讲,这位王爷答应过他们,只要为大清建造出更好的火器,就可以准许他们在大清国内传教。 随着两个异邦洋人的到来,在西安城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安定下来的人们最需要的就是娱乐,一队士兵带着两人穿城而过,周围的百姓都站在街道两旁看热闹,为了看的清楚,有的爬上了自家的屋顶,还有的爬到了城墙上,远远的观瞧着他们听说过,没见过的红毛怪。 就像动物园里来了两只新奇的动物,游客们蜂拥而至,想一睹新鲜的事物。 李列斯和安文思走在街上,还以为这是为他们举行的欢迎仪式,不停的向百姓们招手。用蹩脚的中文不停的说:“你们好,主爱你们。” “洋人说啥?猪爱我们?”人群里不时有人疑惑的问道。 索尼对着叶布舒讲:“这个红毛人怎么和奴才见过的不一样呢?”叶布舒告诉他,你在东北见过的是一种红毛和蒙古人的串儿,眼前的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红毛,自然有点不一样。 “奥!原来是俄毛他爹,怪不得有点像,又有点不一样呢。” 两位传教士来到叶布舒面前,叶布舒想向大家显示一下自己会红毛的语言,大声的说到:“wele to xi’an, one of the oldest cities in china”,意外发生了,周边的人都安静的看着叶布舒 ,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两个传教士也看着叶布舒,他们也没听懂。好一会儿,安文思才用中文对着叶布舒说道:“尊敬的大王,您说的是英格兰的语言,他是意大利人,我是个葡萄牙人,我们听不懂。” 就在尴尬的时候,李列斯化解了尴尬。 “这位大王,虽然我听不懂英格兰语言,但我知道你说的非常好,会说英格兰语的东方大王,多么神奇。” “别神奇了,脸都快丢完了。”叶布舒把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府邸,想和他们做一次深入的交谈。叶布舒原以为自己的英语能力可以用得上,可结果是意大利人不说英语,葡萄牙人听不懂英语。 但这两个传教士拥有不错的汉语水平,他们能用不太复杂的汉语和叶布舒进行交流。 叶布舒向他们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个就是在西安建立一座生产火器和最先进的火炮的工厂。第二个是在西安城内开办西式学堂,让他们用简化字教授西方现在最新的知识,比如物理、几何、微积分等。这两个传教士都感到惊讶,因为很少有中国人知道几何和微积分在西方开始流行。因此,他们觉得面前的这个东方大王越发的神奇。 在答应叶布舒所有的要求的同时,也提出了他们的要求,就是准许耶稣会在西北地区传播天主教。 听到他们这个要求,叶布舒有一些顾虑,宗教问题历来都是国家的大事,开始的时候,由于人数较少,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一旦人数扩大,就会开始影响一个国家的政权结构,影响一个国家的稳定。 从后世而来的叶布舒,对这种情况太熟悉了,他不想为自己提供便利的时候,再给后代埋下一颗不确定的种子。 于是叶布舒犹豫了,并没有现场答应,表示要考虑一下。送走两位洋人传教士后,索尼、洪承畴,加上范文程一起来见叶布舒,询问和两个洋人交流的情况。 叶布舒的向三个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而洪承畴却不以为然的说道:“王爷怕是多虑了,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不能因为有一两处弊端,就放弃最根本的事情。” 最根本的是什么?就是让国家以最小的代价重归统一,使百姓安定下来,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先进的火器和火炮是必不可少的。总之,洪城畴的话语就表达一个意思,不能因噎废食。 索尼听完,说的更是直接:“可以为红毛人划定区域,不准许他们胡乱走动。即便是洋人们传教成功,那也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把他们的教堂给推平,人赶走了事。” 叶布舒听着索尼的话,想起了当年的苏联,斯大林为了打击外蒙古的佛教势力,直接把当地的喇嘛庙全部推平,让喇嘛们还俗,这个索尼有点斯大林的作风。 在他们两人的劝说下,叶布舒也觉得自己想的过多了,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不足百,常怀千岁忧。”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要解决的问题,自己不可能为子孙后代解决所有的事情。 于是下定决心接受两个传教士的条件。叶布舒把李列斯和安文思两个人找来,让他们在西安建设工厂,并且将知识传授给这里的人们,官府也会帮他们把各种知识翻译成简体字,印刷成册发放给人们学习。同时让两人邀请更多的教士来到西安,官府为他们出所有的费用。 叶布舒承诺,当第一门合格的大炮在西安生产出来的时,就在西安为他们修建一座宏伟巴洛克式教堂。一直都在艰苦传教的两人,仿佛听到了天主的福音,这是他们多年来一直梦想的事情。凭借这么大的成绩,他们在耶稣会里将会有更高的地位。 于是他们完全答应了叶布舒的要求,立刻派人去澳门地区的耶稣教会根据地,让他们派更多的人来到西安传教。 这个时候就见李列斯拿出一本书,叫《天工开物》,叶布舒知道这本书,这不就明末举人宋应星写的吗。 李列斯告诉叶布舒,他读了宋应星写的《天工开物》后,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他认为写书的宋应星是一个无比的天才,许多知识他们都没有听说过,因此他们在传教的过程中,也在四处寻找这位宋应星,想当面请教。 叶布舒从洋人手里接过《天工开物》,打开仔细的阅读起来,因为历史的原因,《天工开物》在后世早已失传。这本书记载了当时最先进的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实用知识。 叶布舒立刻对着李列斯讲,这本书他需要借用一下,叶布舒叫来让范文程,让他把《天工开物》用简化字印刷书成册,发给各地管理农务的官员,让他们学习。 17世纪的欧洲,虽然在基础科学知识上有了巨大的发展,但在其他方面中国也并不落伍,只要利用好洋人传教士,那以后也就完全能够跟得上时代。 第124章 南渡三案 回到西安的叶布舒 ,一方面整军备战扩充实力,另一方面通过西传教士大力发展新式武器。只要一切进行的顺利,三到五年后,叶布舒就会给西北的大军都配备上强大火器。 此刻,北京的多尔衮,在独揽朝中大权之后,开始用比较柔和的手段控制朝政,积极弥补因为和叶布舒争斗而产生的政治问题。 经过多尔衮几个月的努力,北京城人心开始安定下来。多尔衮见阿齐格和多铎在中原进展缓慢,于是决定亲自带军南下,解决在南京的弘光政权。 而此时的弘光政权从建立到现在,始终没有安定下来。以史可法和马士英为首的两派,陷入无休止的内部争斗,再加上以钱谦益为首东林党的掺和,别说守住半壁江山,维持现状都已困难重重,已经到了土崩瓦解的边缘。 东林党本来就对小福王朱由崧继位不满,这个不满来自于朱由崧的父亲福王朱常洵和他祖母,万历的郑贵妃。 万历时,正是东林党人坚持了十几年,才斗败郑贵妃,没有让福王继位,这件事也是东林党人最引以为傲的功绩。东林党人见这个福王朱常洵的儿子要登上皇位,自然十分不愿意。另外他们也害怕这个小福王一旦登上皇位,会对东林党进行报复。 在多方势力的参与和搅动下,南明弘光朝发生了针对朱由崧的南渡三案。 这一年,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和尚,说自己是定王 (太子朱慈烺的胞弟) ,在逃难中出家为僧,法名为大悲。他觉得潞王朱常淓贤明,应当做皇帝。 就在半夜来到南京的皇宫外叩响宫门,要求见弘光皇帝朱由崧,要劝说他下台让贤。 这对刚刚称帝的朱由崧来说,十分尴尬。所以刚得知宫外来了一个“王爷”,不加调查就下令逮捕。 后来在朝堂对质时,大悲和尚更是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要求朱由崧退位让位贤。气恼的朱由崧立刻传旨,把和尚送交刑部严加拷讯。在宫中掌权的马士英,阮大成猜想必定是有人背后指使,为了不引起过多的风波,就直接将这和尚斩首示众。 这个大悲和尚的虽然死了,但在民间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人们都认为这是弘光皇帝朱由崧为保皇位,而擅杀崇桢皇帝的儿子。在东林党的鼓动下,南明百姓对弘光皇帝日益不满。 原以为风波过后,南京城就会平静,没有想到,几个月后第二件事情又来了。 当年李自成大军攻克洛阳,杀死了祸国殃民的福王朱常洵,朱常洵的王妃邹氏和世子朱由崧大难不死,从洛阳城里狼狈外逃。在尉氏县留宿时,遇到了一女子童氏。朱由崧垂涎童氏的姿色,对她出言引诱,并发生了关系。后来在继续南逃途中,三人走散,各奔一方。童氏颠沛流离,还曾在逃难路上生下个孩子,但不幸夭折在逃难的路上。 朱由崧当上皇帝后,寻访到母亲邹氏下落,把邹妃接到南京享福。消息外传后,这个童氏也希望朱由崧能念旧情,接她入宫。河南巡按御史陈潜夫知道这件旧事,就把童氏的下落上奏朝廷,但朱由崧没有理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河南巡抚越其杰与镇守归德的广昌伯刘良佐,对童氏和当今皇上的关系也深信不疑,于是就把她送到南京和朱由崧团圆。 这时正在南京广招秀女的朱由崧听说这个童氏来了,并没有召见。只说她是“妖妇”,要赶她走。 河南的广昌伯刘良佐给朝廷送来的奏疏,声言“童氏非假冒”。就连在南京的马士英见了童氏后,都认为童氏不假,主张迎她进宫。 但无奈朱由崧就是不同意,还叫来一个叫屈尚忠的太监把童氏抓进大狱严加拷讯,结果童氏死不改口,最后被饿死在狱中。 童氏死了,但童氏在狱中的供词却流传出来,把她和朱由崧共同生活的情况,包括朱由崧最初勾引她所讲的话,都说的明明白白。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一个不差。很难让人不相信是真的。 本以为是快刀斩乱麻,却不想在民间引起了更大的不满。许多人都说这个弘光皇帝和他爹一样,刻薄寡恩,为了寻求新欢,杀掉自己原来的旧人。 更有东林党散布说,现在的弘光皇帝朱由崧本身就是假冒,真的小福王早就死在逃难的路上了,朱由崧不肯见这位童氏,是怕被当众揭穿。 很快,这种半真半假的阴谋论就人尽皆知,让许多不喜欢朱由崧的人奉为实据,处处聚众抨击。 紧接着第三件威力最大的事情来到了,这就是“北来太子”案。明鸿胪寺少卿高梦箕的一位家仆名叫穆虎,从北方逃出,南下去投奔主人。途中遇到一个少年同行,当晚脱衣就寝,此人露出了绣龙内衣。穆虎非常惊奇,就追问起少年身份,这个少年说自己是个逃难王子。 过了几天,彼此相处渐熟,少年又说自己是太子,并对穆虎谈到农民军入京后的情况,还讲述了不少宫廷旧事。 高梦箕把这件事上奏朝廷,朱由崧得报后,立即派内监冯进朝将这位“太子”押来。决定让原先在东宫侍奉太子的一位姓张和姓王的太监去辨认一下这位南下的“太子”,结果三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两个太监直接确认了太子的身份。 朱由崧得知后大惊,又找来几位曾经在京城教过太子读书的翰林辨认,在见过“太子”后,只有一位叫王铎的翰林,说这人不是真太子,其它人都莫不做声,没有表态。 这个时节,宫里传来消息,当初在东宫服侍太子的那两个太监回到皇宫后,直接被弘光帝朱由崧打死了。于是所有人都怀疑太子是真,朱由崧想要杀人灭口。 由于朱由崧失尽民心,驻外武将和全国军民对太子存有幻想,因而一致相信“太子”是真。 驻防庐州的靖南伯黄得功、驻守武昌的左良玉、坐镇九江总督军务的袁继咸、总督湖广四省军务的何腾蛟先后上疏,主张“多召东宫旧臣辨认”,没有最终认定,不能随便杀害。这让朱由崧不敢贸然杀人,这位“太子”就一直被囚禁在狱中。 本身就已人心浮动,从文臣到武将,再到黎民百姓,都认为被关起来的太子是真。 于是在民间又有传说,当今弘光帝朱由崧根本就不是福王的亲子,福王子孙在当年已经全部被李自成杀死,马士英为把持朝政,随便找了一个男子,把它当做福王儿子,于是所有的矛头开始对向马士英和弘光帝朱由崧。 镇守武昌的左良玉拥兵自重,平日与东林党人关系不错。对马士英、阮大成党把持的弘光朝廷早已心怀不满。听说“太子”被囚,早就不满左良玉拍案而起,自称有太子手谕,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要进南京讨伐马士英,掀起了弘光朝最大的一场内乱。 在左良玉兴兵的同时,南下的清军也开始大举进攻,攻打扬州、泗州、徐州等地,很快就要打到南京城下。左良玉鲁莽的行为使弘光朝廷不得不双线作战。 南京城破之际,弘光帝带着一部分人的撒腿就跑。弘光帝一跑,以监生赵秦为首的民众就打开大狱,迎出“太子”,想让他做了皇帝。 但担任南京守备的赵之龙立场坚定,果断制止,皇帝刚跑路,你们就另立新君,成何体统。然后,他就和钱谦益、王铎等人向大清朝豫亲王多铎献城投降了。 朱由崧乘夜弃城出奔,南京城中一片混乱。在逃到芜湖一带时,跟着朱由崧总兵田雄、马得功、丘钺、张杰、黄名、陈献策冲上御舟,劫持弘光帝,将其献给前来追杀的多铎。 在擒获弘光帝后不久,那位“太子”也成清军的俘虏,多铎故意摆下宴席,请弘光帝和“太子”赴宴。 酒席中,多铎让“太子”坐在弘光帝之上,并当面指责弘光帝:“崇祯太子大老远逃难至,你不让位,还将其下狱囚禁,于心何忍?” 弘光帝无话可说。之后,他被清军押送到北京处决。真假难辨的“太子”也被一并处死。 从此,唯一有希望保住大明半壁江山的弘光小朝廷覆灭了。 第125章 大明最后倔强 这个世界熙熙攘攘,为名利奔忙,当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挤破脑袋打开城门迎接清兵时,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出以飞蛾扑火的姿态从明孝陵杀到南京城神策门下,想要从清军手里夺回南京的城门,将清军赶出南京。 这支军队是守卫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陵墓的守墓部队,被称为孝陵卫,这支身着破烂军装,拿着陈旧武器的明军,用他们自己最后的倔强,扞卫着大明朝最后的荣光。 1398年朱元璋病死后葬于明孝陵,明朝廷挑选了5600名擅长骑射的官兵组建守卫明孝陵的孝陵卫。并规定这些人老去后,他们的子孙可以世代承袭职务守卫明孝陵。到了明中期孝陵卫因为明朝廷曾经划拨给孝陵卫的屯田制度发生巨变,卫卒生活困苦,因此造成大部士卒逃离。 随后,又由于北方战事频发,卫卒又被调离大部分,因此到了1546年(嘉靖二十五年),孝陵卫将士仅有不到两千人。 此时他们的指挥官是孝陵卫末代指挥使梅春。梅春的先祖叫梅殷,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女婿,朱元璋临终前嘱咐梅殷辅佐继承皇位的皇太孙建文帝朱允炆。建文元年燕王朱棣在封地北平(后改名北京)起兵反叛,企图夺取侄子的皇位。梅殷奉命驻守淮安,多次击退朱棣的燕军,朱棣被迫绕过淮安,改从扬州攻陷南京。 朱棣成功夺取皇位,成为历史上的永乐皇帝,见天下大局已定,梅殷被迫投降。但梅殷依然心怀建文帝,咒骂朱棣,最终被朱棣流放辽东,在流放途中被押送的锦衣卫推入水中溺死。梅殷死后,朱棣打发梅殷的儿子去做守墓的苦差,梅家开始世代承袭孝陵卫指挥使职位,传至梅春这一代已经历经两百多年。 由于孝陵卫人数太少,再加上历史原因,南京的弘光朝廷对这支守陵的卫队并不在意,甚至到了无人关注的地步。就连发军饷的时候都不去通知他们,每次都需要指挥使梅春亲自到南京兵部,去讨要一番,才能拿回部分军饷。 每当他们到南京兵部索要自己的军饷时,常常被人讥笑。说他们是坐吃等死的守墓军,面对着各种刁难,这支大军还是毅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守卫在南京朱元璋的陵墓边。可以说他们是当时南京衣食无着,生活最为困苦的一支官军。 当守备南京的赵之龙决心投降的时候,便给在南京的所有部队下达了命令,但他却遗漏了这一支数千人的孝陵卫,也许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这一支部队当回事。 而这位表面上义正言辞,背地里贪生怕死的高官赵之龙,其先祖名叫赵彝,赵彝在建文年间被建文帝任命为永平卫指挥佥事跟随官军迎击燕王朱棣。赵彝却在关键时刻变节投降,协助朱棣攻陷南京,朱棣登基称帝后,赵彝被封为忻城伯。赵家历代都受到朱棣一脉的重用, 当京营的官兵们投降后,没有人会想到这支已经被遗忘的军队居然会奋起反抗。当清军到达南京城外时,指挥使梅春便召集孝陵卫全部人马,准备随时投入到守城之战中。但他们没有等到守城增援的召唤,却听到了弘光皇帝飞快的地逃跑出城,满朝高官显贵开门投降的消息。 面对着这样的消息,梅春开始并不相信,可当接到下属报告,清兵已经开始占据南京城门的时候。梅春才发现这原来都是真的。梅春一时心如刀绞,气愤难平,回身看着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墓,对着众人说道:“我等世受皇恩,守卫太祖陵墓200年,没想到却遇上了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的日子。如太祖地下有知,必不能瞑目,如今国都陷落,太祖陵墓也将落入蛮夷之手。” “我孝陵卫生不能保大明疆土平安,死也要守卫太祖陵墓安宁。今日誓与国都共存亡。” 于是很快组织所人马杀向南京城,这时全南京的高官贵胄们都在城外翘首等待大清豫亲王多铎的到来,准备把南京当见面礼,献给大清朝,然后换个一官半职,家宅平安。 此时,梅春带着数千人突然杀到南京神策门,正准备接收南京神策门的一队清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把这队清军被赶出了城外。梅春对着一个个准备投降的明军兵士,大声呵斥:”百姓逃难情有可原,我等大明将士末战先降,乃是何故?“ 一位守城兵卒来到梅春面前,对着梅春说道:”这位将军,南京守备赵之龙已经命京营全部放下兵器投降,要将南京城交于清军。“ 梅春听完,破口大骂:”赵之龙要做国贼,你也要随他去吗?” “何人不知,赵之龙祖上就靠卖主求荣获得富贵,别的本事他没有学会,这点本事倒是得了祖宗的真传。” 于是对着周围投降的的兵士喊道:”不愿投降清军的大明将士听我号令,一起杀向城中,夺回南京。”虽然大部分明军还是站着不动,但在梅春的感召下,还是有少部分的人重新拿起了刀枪,跟着梅春的孝陵卫杀向城中。 城中的变化很快引起了多铎的注意,正跪在地上向多铎请降的赵之龙,也在纳闷什么时候城里多出一支数千人的部队和清军交战。接到报告的多铎走到赵之龙面前,照着脸上直接就一巴掌:“赵指挥使,你这是拿命在和本王开玩笑吗?” 赵子龙磕头如捣蒜地说道:”豫亲王,本使早就下令,全军不得抵抗,这城里的兵马在下确实不知从何处来,我这就带人前去,定将作乱的人带到王爷面前请罪。” 很快,赵之龙带着投降的明军京营三千人,重新回到了南京城中,当他得知是梅春带领的孝陵卫时,心中不住的唾骂:“这个乞丐一样的穷鬼,这个时候还看不清时局,不懂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这不是要阻挡我的富贵吗?” 于是带人南京中央门一带截住了梅春,大喝一声:“梅春,还不下马束手就擒,跟本指挥使去向大清豫亲王请罪,说不定可以免你一死。” 梅春冲着赵之龙大骂:“你姓赵的好不要脸,祖上靠出卖建文帝得了爵位。如今又想要出卖大明江山换取你的官位,你赵家上下,都是猪狗不如之辈。” 看着赵之龙气的满脸通红,梅春又补了一句:“卖主求荣,寡廉鲜耻,天下姓赵之人,皆会因与你同姓而羞耻。“ 很快,双方人马就拼杀了起来。赵之龙最然人多,但架不住孝陵卫拼命,双方打的不分上下。这时多铎带着清军已经进入城中,看着两处汉人兵马打的你死我活,笑着对着手下的满人说道:”这些汉人真是奇怪,面对我大清时一个个胆怯如鼠,闻风而降,而他们自己相斗时,却凶狠无比。” “王爷,汉人有句老话,这叫耗子扛枪窝里横。”一个牛录回答到。 “这个贴切,耗子,哈哈哈。”多铎边说边笑。 随着清军的加入,梅春被多铎一箭射下马,死在乱军之中。在城门处苦战的孝陵卫这时也只剩下18人, 这时多铎走到中央门前,对着孝陵卫18人说道:”你们为旧主已经仁至义尽了,杀到现在,我多铎也承认你们都是勇士,就此放下武器便可饶你们不死。” 这18人杀到现在,已经伤痕累累,气力全无,死可以,投降断不可能。18人对着明太祖明孝陵方向一拜后,先后挥刀自杀。 多铎看着死去的18人,对着赵之龙说:”既然是大明的忠臣孝子,你就把他们埋到大明孝陵里,陪他们的皇上吧。” 这个世间多么的滑稽和精彩,受厚恩的赵之龙变节降清。备受冷遇的梅家后人为朱棣的江山赴死效忠。 自古忠奸,何须辨,大难临头义自现。 当孝陵卫战场抗清杀敌全部阵亡后,明孝陵卫将士们的妻儿一起也自杀殉国。 官,帽子底下都是口,就是会说。 第126章 宁做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就在南京城混乱之际,有一位叫郑森的国子监学生领着数十位同学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郑森一行人先准备去老师东林党领袖,礼部尚书钱谦益家,十几人刚进到老师的大宅院里,就在湖边看见老师钱谦益被他的小妾拽着要投河自尽。 郑森和几个同学想要上前劝阻,这时却见老师从湖中独自走了出来。浑身是水的钱谦益看见自己的几位学生就在湖边,一时间脸面上有些尴尬,就对着郑森和其他学生解释道:“师!立志与国同生共死,但奈何河水太凉,且多有不洁,再过一二日,再来此行事,汝等勿疑。” 郑森为首的国子监学生看到平时敬仰的老师如此做派,心中多有不屑,便纷纷告辞离开。他们再次商量后,决定找京城守备使,赵之龙索要兵器,然后上南京城头,与将士们保卫南京。 刚到赵之龙的府外,就在外面听见赵之龙府中一片混乱。不多时,赵之龙府中冲出数人,拼命逃跑。郑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追上一人问道:“国都城破在即,尔等为何逃跑?” 那人停下来答道:“赵之龙要投降满清,当场便把反对投降的太学徐瑜大人砍了。我等也是趁乱逃出,你也快走吧,不然清军到来,一样被杀。 接连的打击,让郑森等人心灰意冷,过一会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忘年好友,户部郎中刘成治,于是又带着同学去找刘成治,想问他有什么主意。刚到刘成治家,就听到刘成治一家嚎哭不止。 刘成治家人告诉郑森,听说赵之龙要投降,我家大人前去阻止,结果不成。刘成治哀叹国家将亡,大呼:“大明养士三百年,竞然都是些卖主求荣之辈。”于是上吊自杀殉国。 十几个本来一腔豪情壮志的书生,见这一朝的大臣,不是投降就是怕死,有个忠良的还上吊自杀了。一下子没有心气,都各自散去了。 当晚,失望透底的郑森,在家里思考了一夜,想起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决定离开南京,去江浙一带寻找自己的父亲。 第二天清晨,郑烧掉所有书本,从柜子里拿出父亲给的宝剑,用剑挑着包袱,准备离开南京。离开南京前,郑森想最后一次到秦淮河边的文庙去拜别老夫子。 刚来到孔庙武定桥下,远远看见中书舍人龚廷祥站在桥边,便上前行礼拜见:“龚大人,如今的朝廷上下,不是投降就是逃亡,不知大人如何打算?”郑森原本想邀请龚廷祥一起逃走。 没想到龚廷祥听到郑森如此一问,立刻满脸泪水,对着郑森说道:“我早知国家有此一难,可没想到十四万儿郎齐解甲,满朝文武竟然比那蜀后主投降的还快,我受国家恩惠,不能在这个时候背叛国家。” “小兄弟,重拾山河待后人,我们就此别过了。”说完,便对着夫子庙三拜,然后纵身跳下武定桥,溺死在了秦淮河中。 郑森此时,看着在水中,不做挣扎的龚廷祥。不知是悲,还是无助。直到龚廷祥身影在秦淮河中消失不见。以身殉国,最是悲凉无奈的选择。 郑森又接着走路,当来到城外百川桥时,路上遇到一个乞丐讨钱。在此国破家亡之际,钱财就如粪土一般,郑森便拿出100银子,递给了这个乞丐。 乞丐见郑森如此大方便问:“这家公子,给如此多的银两如何使得?请将这些收回,给些散碎银两即可。” 看着这个不贪婪的乞丐,郑森心有所感,对他说道:“大明朝完了,满朝文武都已投降满人,我也要逃难去了,是死是活也难以预料。不如把这银子多给你一些,你我同在南京,此时有缘相遇,也就当做故人了。” 谁知乞丐听到之后竟然痛哭不止,把所有的银两还给了郑森,并咬破手指,用血在桥上写下一首绝命诗“三百年来养士朝,如何文武尽皆逃,纲常留在卑田院,乞丐羞存命一条”落款:乞丐冯小珰。 我去,一代有文化的乞丐。 写完后,大吼一声,“满朝朱紫贵,不如乞丐人。”说完投河自尽。 郑森此时心中悲凉无比,对着河中的乞丐说道:请受郑森一拜,若有来世,定要与你做回兄弟。“便接着南下逃难去了。 西安,叶布舒坐在书案边,看着从南京传来的消息,不停的摇头。他无法理解在这样一个时刻,作为南明朝廷两大支柱;史可法妄自为大,不看时局,一意孤行,致使本就兵力不足的南明大军分裂。马士英专权误国,凡事都从私利考虑,从不为大局着想,结果搞得朝廷分裂。再看钱谦益虚伪透顶,暗中作梗,搞了的民心动荡。三百年大明养了些什么玩意。也不知中华大地从什么时候起,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庙堂。 看着南京被攻破,叶布舒在心里有一件事情最为担心,那就是多衮和多铎在南方地区强制实行“剃发留辫”。 虽然从客观上,多尔衮和多铎等人在江南地区的这一政策,会激起汉人大规模的反抗,让江南地区一时难以平定,对叶布舒壮大实力提供充足的时间。 但这样一来,也会有一个巨大的害处,那就是会产生满、汉两族之间巨大的仇恨,而这种仇恨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弥补的。 于是他想写一封信给多尔衮,劝说他在江南地区采用柔和的政策,对于“剃发留辫”徐徐图之。但介于目前和多尔衮的微妙关系,叶布舒心里有点拿不准多尔衮会不会听取,于是就派人悄悄叫来了范文程。 范文程走进大厅,还以为厅内人很多,却没想到来的只有他一人,他觉得有些奇怪。同时看到叶布舒,脸上有些苦恼,就开口说调侃道:“连洪大人都没有到此,想必是王爷有难言之隐,要向范某求教。” “可惜!范某只有一个夫人,在男欢女爱方面,可帮不了王爷。” 听到范文臣的调侃,叶布舒也被逗的一笑:“你的这番话,我晚上便告诉萨仁塔娜公主,看公主明天不拿鞭子抽你才怪。” 范文程拱手求饶。 “来,宪斗你坐下,我们谈些正事,于是叶布舒就把从江南送来的密报给了范文程。 范文程拿到后,只是扫了一眼,说道:“王爷!这些情况我已知晓,多尔衮带领大军已经攻下南京,弘光一朝已基本投降,看来,平定江南指日可待了。” 叶布舒点点头,说道:“按道理来说是这个样子,可“剃发留辫”这件事,却又有人跟多尔衮提起。” ”王爷是怕多少衮在江南实行“剃发留辫”,激起汉人反抗?” “如果仅是简单的换个朝廷,中原大地数千年来屡见不鲜,可若是“剃发留辫”,却从未曾有过,怕是从此后,江南地区难以轻易平定了。” “这个范某实在无从判断。王爷,为何不找洪帅前来,听听他的意见。” “洪帅,还是算了吧,这件事,还是不打扰他的好。“ 第127章 四川 叶布舒向范文程解释道:“洪大人毕竟是明朝故臣,听到旧都遗落,怕是会心情难过,难免伤了身体。这西北还有许多要务需要他处理,为防万一,在这件事情上就尽量不和他谈及了。” 范文程听完后点点头,觉得很合理。但范文程对叶布舒想劝说多尔衮的想法并不很认同,也有点不理解叶布舒这样做的用意。 他直接说道:“王爷,关于江南的事,目前我们力不能及。即便是王爷好心劝说,睿亲王多尔衮也未必当做好意,如此吃力不讨好,何必要做。不如我们先考虑把四川的事解决好,再考虑其他方面。” 范文程的提醒是对的,一但四川收入叶布舒囊中,则西北、西南连成大片,到时进可攻、退可守,游刃有余。即便到时自己有其他想法,也有足够的条件支撑。 虽然自己不希望像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常熟屠城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的自己确实却无力阻止。对自己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何必要枉费心力,自己不可能改变所有的悲剧。 ”宪斗,你说的对,做事应该做力所能及的,彻底占据四川,是我们谋划了许久的事情,是该要有结果了。” “你明天通知洪成筹和索尼他们到本王这里来,这次就把四川的事情做个了结。” 第二天,索尼、洪承畴等在西安的一众官员来到叶布舒府邸,共同商讨四川的事情。 等所有人都坐下,叶布舒才发现一个问题,以洪承畴为首的都坐在左侧,他们是最早跟自己来到西北的人。而以索尼为首的扬善、俄莫克图、伊成格、罗硕等满人将领却都坐到了自己右侧,搞了一个泾渭分明。 看到这个样子,叶布舒也很是无奈,没有人才的时候,求人才,可人才一多之后,就开始分门分派。据说超过五个人的团体就可以分成两派,眼下坐在大厅里的人已经有十几个,不知道分了几派。 没办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叶布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分化的时间久了,就成了派系的起点。 这时范文程正好抱着一些奏书走进了大厅,正准备像往常一样随意坐下来。可环3顾四周,却发觉今天有点不一样的,大家的座位看似随意,却都立场鲜明,这个时候左右两边的人都在看着他,看他要往哪边坐。 其实范文程的身份很尴尬,他虽是汉人,但却是最早入了旗,虽然后来被除去了旗籍,却是跟着叶布舒时间最长的。他往哪边坐看着都可以,但好像也都不合适。 叶布舒发现了迟疑的范文程 ,直接给他解了围,说道:“宪 斗,你将手里的奏折放到本王这里来,然后你就坐在本王旁边,帮本王研墨。”范文程听完,答应了一声,赶紧来到了叶布舒身边坐下。 首先,范文程向众人通报情况,谭泰率领的大军目前已进入四川,接管了成都府及周边的大片地区,但其他偏远地带还游离于在官府的管辖之外,需要尽快接收。另外谭泰还报告在四川周边多次巡查,除少量张献忠的残余部队外,并没有发现吴三桂大军的进入四川的踪迹。 到听到这里,不但叶布舒感到疑惑,就连在座的众人也感到疑惑,心里都在问这个吴三桂到底去哪里了? 这时范文程本着有事不明白,就问洪大人的原则,对着洪承畴提问:“不知洪大人觉的这个吴三桂能藏在了哪里?” “老夫猜测,吴三桂现在不一定在四川。” “难道吴三桂此人有胆量不遵循多尔衮的命令?”索尼问了一句。 “索大人,吴三桂断然没有那个胆量,但自古能让大军通行,进入四川的道路不过十条,都和关中有关,不论他们走哪条,都会路过陕西,我们必然可以发现。” “那就没有什么山间小路吗?”有人问道。 “从湖北到四川,虽然也有乡间野路,却相当艰苦,不是高山阻路,就是大河拦道,马匹根本不可能通过,吴三桂的骑兵要是没了马,来了蜀地又能如何?” “在云贵一带,有一条当地马帮运送茶叶的古道(茶马古道)。勉强能够让骑兵进入四川,所以老夫估计吴三桂的大军,不在湖北一带,而是已经秘密南下到了云贵。” “洪大人说的有道理,四川关系重大,不管这个吴三桂在搞什么鬼?四川必须万无一失。本王决定亲自带兵去一趟四川。” 经过大家讨论,洪承畴职责重大,依然留在西安管理西北事务,让索尼和扬善、俄莫克图三人带着两万汉军旗保护叶布舒前往四川。 等会议散去,众人陆续离开,只剩下范文程在给叶布舒收拾书案 见四下无人,范文程问道:”王爷,为何要带索尼等人离开?四川目前并不缺少兵马。“ ”索尼此人心高气傲,不宜久居人下。让他在西安待久了,怕是要和洪大人产生些冲突,不如让他去经营四川更好,这样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叶布舒最后对范文程说道:“你也去准备一下,选一些官员,随本王到四川,把西北的各种政策也般到四川,依葫芦画瓢的做就是了。” 第二天叶布舒照例去找两位洋传教士探讨改进火炮的知识,闲聊中叶布舒问两位洋传教士会不会做假发。 这时李列斯对叶布舒讲道:“这个对我们意大利人来说不成问题,在我们意大利有一种手艺叫做化妆,一个优秀的化妆师是必须要会做假发的,假发完全可以让人变得不一样。” 说着,李列斯指着自己的脑袋,拽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提,然后叶布舒看见了一个惊奇的事情,在叶布舒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人。 原来,李列斯是一个典型的地中海秃头,只不过是在他的秃头覆盖了一个假的头套,如果不是他主动展示,叶布舒根本就想不到。李斯利微笑着对叶布舒说道:“尊敬的亲王大人,你很幸运,我就精通这门手艺,只要你找来合适的头发,我就能把它做成你想要的任何发型,你去任何地方都不会被认出来。“ 几天后,原来李斯利给叶布舒做了一顶奇特的假发,叶布舒把它戴在头上,对着西洋镜子一看,还真不错,带上这顶假发,自己跟一个汉人书生一模一样。 十向天后,当叶布舒和蒙古公主告别时,没有想到这位蒙古公主要求也要一起去四川,k叶布舒一想,独自把她一个人留在西安也不像话,就带着她一起出发了。 第128章 被人看不起的范大人 恒亲王叶布舒带着众人,领着大军前往四川,八月的汉中平原气温虽然很高,但在树的阴凉下还是很舒服的,可当队伍逐渐接近四川,雨水就多了起来。 蒙古公主萨仁塔娜自小生长在漠西草原,来到西安就是第一次,这回却要跟着叶布舒去西南的四川。 草原上凛凛的寒风变成了南方的柔柔细雨,草原上一望无际的青草,变成了蜀地连绵不绝的群山,公主也从开始的兴奋和好奇,变成了心不在焉。 随着自北向南的前行,天气也逐渐变得炎热和潮湿起来。此时的四川,正值八月的雨季,绵绵细雨总是不期而至,在这种天气里,行军也变的极耗体力。而在北方大地上常见的那轮太阳,此刻却成了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大军在经历了数日的行进后,终于到达了四川广元一带。广元唐代叫做利州,是一座具有数千年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元代统治者为显示其“德威广播,疆土广大”,将利州改名为广元。 这里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的出生地,他的父亲就曾经是利州都督。 大军计划在广元一带休整两日,叶布舒则趁机陪着公主在大军驻地附近游览一番,看一看四川的山水美景。傍晚的时候叶布舒回到大营,准备点起篝火,为公主烤一只附近山上打来的斑羚,可没想到这里不仅空气潮湿,木材生火也很是费劲,搞了半天只见冒烟,不见起火,眼看着烤肉就要变成熏肉了。 这时,范文程来到叶布舒身前说道:“王爷,出事了,有一队外出巡逻的士兵没有回来。” “派人去找了吗,是不他们迷路了?” “应该不会,共派出八队,每队十人向着不同的方向,不可能只有这一队迷路。” 萨仁塔娜公主正好听到,就问叶布舒:“会不会是这些兵士逃跑了,在草原上,常有抓来的奴隶逃跑。” 叶布舒笑着对公主解释:“这个不会的,这些汉军营的士兵并不是奴隶,他们在西北都有家人,家人也都分了田地,没有必要逃走。再说如果是胆小怕死,临阵脱逃还能说的过去,这只是去巡逻,并没有什么危险。” 叶布舒想了想对范文程讲:“先不要声张,明天一早你亲自带五十人,按着路线去找,看看这一带是不是有土匪隐藏,要是真有土匪,正好剿灭,算是为民除害了。” 范文程答应一声,就去找索尼借兵,第二天吃过早饭,范文程带着五十人离开大营。范文程刚走,叶布舒就叫来了自己的护卫夏沫儿,让他远远的跟在范文程后面。 等到下午的时候,夏沫儿急匆匆的返回了大营,来见叶布舒:\\\"王爷!范大人被人劫走了。” “什么,还真是有土匪,他们五十个人都打不过吗?” ”他们并没有开打。“夏沫儿就把他所看到的一切讲给了叶布舒;出营三十里后,范文程这队人马来到了一处叫摩天岭的地方。摩天岭脚下有一座村寨。 范文程带着人去村寨口问路,结果从村寨里出来几十个人,截住了范文程等人的去路。再后来就见双方聚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不多时就看见范文程和士兵们都倒在了地上,被人用马车拉进了山寨里。 因为怕被发现,夏沫儿离的很远,不了解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叶布舒就有点奇怪了,这个范文程也是心思缜密,一肚子鬼主意的家伙,这怎么让人家轻松给拿下了。 不由的骂了句:“真是个废物。”骂归骂,范文程的安危叶布舒还是很在意的,马上命姜襄、韩竹清各领一千人前往摩天岭一带去搭救范文程。 而此时的摩天岭山寨里,点起了巨大篝火,到处喜气洋洋。全山寨里的老少都聚集在一起,看着抓来的汉军营士兵,对着他们比比划划。范文程和六十个军士被捆着手脚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士兵们私下里说着:“这是遇到野人了吗?是要烤着我们吃吗?” 这些士兵们每人身上都画了一个记号,很快就被陆续带到了不同的地方,最后只剩下范文程一个人。这时见一个女人走过来,看着范文程说道:“你太老了,没人要,你就在这里自己睡一晚上吧。” 当叶布舒的大军来到摩天岭山脚下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只可以模糊的看见一个依山而建的村子,还能看见村寨升起的烟火。 汉军营的兵士们悄无声息的接近村寨,来到村寨门口,只见一个陈旧的山门立在中间,两边是用树桩连起来的围挡。这种级别的防御,对叶布舒的大军来说,起不到什么真正的防御作用,士兵们一拥而上,连山门带围栏一起撞倒,冲进了村寨。 山门倒塌的声音,引起了村寨里人的注意。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后,有数百人拿着各种各样的简陋兵器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一时间鸡飞狗跳,乱哄哄的一片。混乱中,有几只鸡飞过叶布舒面前,还飘落了几根鸡毛。 叶布舒心想:这是哪家的土匪还养着鸡。 从村寨里冲出来的人,发现是明盔亮甲,手拿着弓箭的军队时,都停在了原地,没有一个敢上前。叶布舒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着眼前这些体型瘦小的人,觉的有些奇怪,对着身旁的公主问道:“本王怎么觉得她们都像是女人?” 公主仔细看了一下对面的人,对着叶布舒回答:“王爷,他们确实都是女人。” 没等叶布舒说话,只见公主策马前行,来到队伍的前方,对着寨子里的人说道:“你们抓走的人都是我男人的士兵,把他们交出来,就当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不然本公主一把火烧了你的山寨。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公主抽出细长的马鞭,在空中挥动,就听见啪啪两声,前面两个拿兵器的女人,脸上被一人抽了一鞭,疼得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捂住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的寨子里冲出一人,这个人身上倒是一有件皮甲,还骑着一匹瘦小的红马,来到了公主面前。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人的红马和公主的西域宝马比起来,简直就是姚明遇到了潘长江,惨不忍睹。 那女子来到近前,看着公主的高头大马,一脸的羡慕。公主这时也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女子,这人长得并不丑陋,虽然皮肤有一点幽黑,但神态举止间也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只见她手中拿着双刀,对着公主说道:”告诉你,这些男人是我们抢来的,进了山寨就是我们寨里的人了,你们休想抢走。” 说完,又看了一眼公主身后的叶布舒,对着公主生气的大声叫喊:”你都有男人了,还和我们抢什么男人?” 叶布舒在旁边听着,心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女人的话惹恼了公主,自己的身份岂是一个山野村妇能比的,直接挥动马鞭和对面的女人打到了一起,就听见呼呼的一阵鞭子声过后,女子手里的双刀被公主的马鞭打飞,紧接着鞭子又缠到女子的马腿上,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上。士兵一起冲上去,把这个女头领按在地上捆了起来,女子并不甘心,还在地上不断的挣扎。 很快,女子被带到了叶布舒面前:“你为何绑走我的士兵?”这女子答道:”我们绑的只是男人,管他是不是你的士兵?” 山寨里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阿婆,眼看着大事不好,急忙走出人群,示意村寨里的人都 放下武器。然后跪在叶布舒面前:“这位远方来的贵客,我们并无恶意,您的士兵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这就命人把他们放出来。“ 很快,衣衫不整的汉军营士兵就被找了出来,唯一一个衣冠整齐的人就是范文程。 这时候,这位老阿婆对叶布舒说道:”连年的战乱,这里的男人都被征去当兵了,至今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为了村寨的延续,村寨的人就在酒水里下了药,以欢迎客人的名义,给这些路过的男人喝下。把他们掳上山,只想让他们留在山寨里,实在不想留的,就等生下了男孩儿就让他们离开。” 看着这个老阿婆,叶布舒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这就是借人种啊,没想到四川人口已经少到了这种地步。 叶布舒一转头看到了范文程,就指着范文程问老阿婆:“怎么他没有被选去。” 老人为难的回答:“他太老了,长的又瘦小,山寨里的姑娘们都看不上。” “哈哈哈!”叶布舒听完不由的笑起来:“你们真是不识货啊,这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脑袋,你们居然看不上。” 诶,不是好像有虫子,是真有虫子 第129章 夜游听鬼事 叶布舒将所有的士兵收归回营,又放了那个女头领。对村寨里的荒唐行为也不再追究。先有荒唐的年代,后才会有荒唐的人和事。 临走时,叶布舒告诉村寨里的人,如果他们愿意,可以离开山寨去到成都府一带。叶布舒保证给他们分到足够的田地。到那时,他们一定可以找到自己中意的男人。 故土难离,山寨的女人们虽然很期待,但还是拒绝了叶布舒的好意! 在广元休整两天后,叶布舒带着大军开始启程。一路上,叶布舒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经过数年的战乱,四川的人口危机显然比陕西还要严重,如何快速的增加人口?又成了叶布舒眼下一个最头疼的问题。 大军行进了一天后,来到了剑阁县。剑阁,别名剑门,剑门关有“天下雄关之最的美称。 叶布舒命令大军停在城外,带着公主和专职秘书范文程,乘着一艘船来到了剑南县城。小城横跨清江河两岸,依山傍水,独有一派秀美景色。 一行人在城里游览了半天,见天色渐暗就准备离去。这时就见城中街道上的人不但 没有减少,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多,一打听原来今天正好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就见城中的百姓到到河边,将点着蜡烛的油纸船放入河中,白色的纸船,加上暮色里摇曳的烛光,虽说有点像星河的璀璨,却总感觉多了几分些凄凉和冰冷。 叶布舒看着在河边放着白纸船的人们,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女子。心中也不由得沉重起来。看来这个地方和广元摩天岭一样,由于战争的缘故,男子很少。 城中的人满是哀伤,但公主却觉得好玩,从路边的一个小贩手中买下了许多纸船,一个个点亮放到了河中,这些纸船逐渐和其他人的纸船汇集在一起,把这条河?的更加明亮。 这时路边有一堆人在围着一个壮小伙,只见壮小伙把人们去世亲人的名字写到船上。这样,这些纸船就能准确的漂到另一个世界的亲人那里。叶布舒走过去,见这个人写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相当的难看,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还要围着让他写。 叶布舒指着范文程,对着众说道:”你们谁要写字找他便可,他可是中用举人的。”于是在众人的惊奇的眼神中,把范文程包围了。看着范大人端庄大气的字迹,来找范文程写字的人越来越多。范文程如众星捧月般被人们围在中间。 这时叶布舒来到了先前的那个壮小伙身边,掏出几两银子扔给了他:“抢你生意了吧,这就算给你的补偿了。” 男子听完,赶忙摆手:“这位贵客,我原本就没读过几年书,只会写几个字。若不是这里的读书人都已不在了,哪会有人找我写字?” ”有了这位贵客代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于是拿起了桌上的银子,就要还给叶布舒。 公主看这人老实的很,就对他说道:“别磨叽,你就拿着吧。”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把银子装进了袖子里。 叶布舒问这个小伙:”你们这里的读书人都哪里去了?” 小伙听到他这一问,先是仔细的审视了一下叶布舒,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您的装束和口音,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您可能不知道,前几年,大西皇帝召集各地的秀才、举人前去成都府,结果全被杀死在了成都。从此后,村里就没有几个读书人了。就拿我们剑阁县来说,若不是有几个教私塾的老先生逃到了深山,就连会写封信的人都找不到了。” 公主听完气愤的骂道:“这个张献忠真就该死,读书人也没招惹他,干嘛杀个精光。” 听到公主这样说,这个后生对着他们说道:“各位可能有所不知,那个大西皇帝据说乃是杀神白起转世。” 叶布舒来了兴趣,他从没听过还有这样的传说 :“你快说说,说好了我再给你几两银子。” 小伙子腼腆的讲起了当地的传说:在明朝万历三十四年,有几位经常来往与川陕的生意人带着四川的特产要去陕西一带,想早点到到陕西卖个好价钱,就日夜不停的赶路。 这一天晚,深更半夜时分,两人和拉货的毛驴又累又饿,只好找块避风地方歇脚。 碰巧前方有个义庄(古时候停放死人棺木的地方)。两人虽然害怕,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进了院子,把毛驴拴好后,喂上水和草料。两人也不敢进房间里,就躺在屋檐的角落里下吃了 两个馍后就沉沉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义庄忽然灯火通亮,接着从正屋中走出两人,边走边说:赶快准备酒菜,牛头马面两位大人马上就要来了。 两人边走边说,走进了旁边的厨房。紧接着厨房里传来一阵切菜剁肉之声,随后风箱呼呼地就拉了起来。 过了没一会,一股股饭菜的香味便飘满了整个院子。 正在这时,从院外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磨地之声。 传说中的两大阴神牛头、马面出现了,他们拉着个铁链走了进来。 链子后面一个满脸杀气的黄脸大汉,做饭的俩人听到声音赶快出来说话:“两位大人辛苦,饭菜酒肉已经准备好了。” 牛头说道:快快端上来,吃完还要赶路。“ 那俩人不敢怠慢,在院中支起了桌子,摆满了酒菜饭食。 牛头马面也不客气,往桌边一坐,推杯换盏就吃喝起来。 这时那个被铁链锁住的黄脸大汉说:牛头马面,别光自己吃喝,我也饿了,给我拿些酒肉。 马面听完,端起酒怀一饮而尽,讥笑着说:白起,你生前杀死了一百多万人,罪大恶极,阎王爷让你在地府反省了几千年,能给你个投胎机会就不错了,吃肉喝酒的美事就别想了! ” 白起高声说:“我杀人是为了秦国的江山,打仗哪有不死的,有本事你们找秦王说去?” 牛头说:“那些无辜百姓和放下武器的兵将,都惨死在你手里,反省了几千年还不知错!” 白起听完大怒:我作为秦国将军,为国杀伐,正是该尽的责任,再有秦王有令,我怎能不从?“ 牛头马面见和他话不投机,就不再理他,两位阴差吃饱喝足起身就要走,有做饭的小鬼顺口问了句:“两位大人,这回白起投胎到那里啊?” 牛头说:还是秦国,就要定边县郝滩乡刘渠村。” 说完,两位阴神拉着白起出了院门。 说来也怪,当这两生意人醒来的时候,都快到中午了。 两人再仔细一看,义庄门窗都已破败不堪,满院长满了杂草,罕有人迹!原来昨夜睡在这做了个梦,可两人主回啥梦的一模一样,而且梦里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俩也没多想,牵着毛驴拉着车上路了。 过来十多天,两个生意人路过陕西定边县一个叫刘渠村的小村时,就向当地人打听哪家生小孩了,结果有人告诉他们,村里的张家在十多天前生了一个身白脸黄的男孩。 他爹给他起了个名叫张献忠,为国尽忠的意思。 看着听的入迷的公主,叶布舒把头凑到公主耳朵边,轻声说到:“你想投胎要哪里?“ 第130章 夜谈 正在聚精会神听着白起转世故事的蒙古公主,被这耳边幽幽的一问,吓的一个激灵。然后回过头对着叶布舒生气的说道:“本公主要是再投胎就离你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省得让你吓我。” 叶布舒看着公主生气的样子,觉的有些好笑,上前赶紧拉住了公主的手,说道:“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们都投到草原,等有一天,你长大了,我去把你抢到我家来。” “你舍得这爵位和荣华富贵跟我去草原吗?” “这辈子有的,下辈子未必能有,没有什么舍得与舍不得的,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们就骑着马在草原上放着牛羊,如何?” 公主听到叶布舒这样说,一下子想起了故乡,气消了一大半。 就在叶布舒和公主两人谈笑的时候,剑南县城里水陆大会正式开始了。只见一队僧侣,口中念着《地藏经》,来到江边。随着和尚们声音传开,周围的人们也慢慢聚集到僧侣那边,一起跟着默默的祈祷,祈祷着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息。 这时的范文程终于没人再找他写字了。他放下笔,伸了伸胳膊,对着叶布舒说道:“王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叶布舒听到范文程的话,又看到这个场景,就叫上众人一起来到河边,坐上船顺河而下返回大营。 叶布舒让船夫慢点划水,不要将百姓放在河里的纸船打翻。只见船只伴着河中浮浮沉沉的烛光,一起离开这座小城。 叶布舒站在船头,迎着大河水面上吹来的清爽夜风,突然有一种想乘风归去的念头。这个时代,普通人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当回到在城外的军营时,已经到了深夜。叶布舒点起灯,坐在大帐里,拿起《天工开物》读了起来。此时的叶布舒并不是多想读书,只是这一路以来见到的所见所闻,让叶布舒心中多有不安,无法入睡。 半个时辰后,实在无聊的叶布舒,放下书,让人叫来范文程,俩人开始秉烛夜谈,商量起四川的事来。 “宪斗,这四川的情形,远比本王预料的严重。一路走来,这里的人口十不存三,如此看来,其他的地方也不会相差太多。” “王爷,不只这些,成都一带怕是更加严重。原明军和张献忠在蜀中多次大战,城池损毁无数,再加上肃亲王又和张献忠大战一番,使这里有不少大顺军残兵占山为王,杀人越货。” 叶布舒听完,说道:“不错,治理这里比治理西北更加的困难。” “是的,王爷,肯定比原来设想的要艰难的多。” “你说这人口的事怎么办?” “王爷如果担心人口问题,只需命在西安的洪大人和驻守潼关的尚可喜开放关口,让各地流民随便进入。然后由官府出资,让一部分人迁至四川,这样一来,三到五年来增加十几万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还有一条就是宣布大赦,让那些放下兵器不再做乱的逃兵回乡,也一并分给田地。” ”虽然现在看,四川困难重重,但由于张献忠痛恨读书人,在四川各地的士绅、地主都被杀得所剩无几。在分田和推行简化字方面就会比陕西更容易,不用担心有人或明或暗的反对。 叶布舒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世间确实没有绝对的坏事。” “另外,本王有意将让来蜀的汉军营将士留在四川,让他们在川中娶妻生子。” “每生一子,不论男女,每年每人银补3两银子,直到十四岁。” 范文程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每年都给他们钱,不如一次发完多好。” 叶布舒对范文程讲道:“汉人重男轻女,如果一次给足,说不定有些人就将女孩扔掉或卖掉。每年一领,可以保证他们能长大成人。 ”王爷,这样算下来,要是每家生五六个,不算干活,就能有十几两银子,这可要官府花费不少。“ “不怕,本王给他们准备一千万两银子。” “等到达成都后,你立即下达布告,凡愿放下兵器为良民者,过往一律不究。五年内没有做奸范科的,所分田地归于个人。 “王爷此法甚好,但这只能保证成都府周边一带,一旦进入山区,怕是难以实行。” “这个不打紧,本王只需要个3到5年的时间,等到西北各项事务准备完成,到时再将四川这些不愿归顺的打扫干净。 两人聊到快天亮才发感觉有点困意。 数日后,大军行至四川成都,此时的成都,经过战火破坏,已是一派萧条的景象。残破的城墙上面,有许多大火烧过的痕迹。 叶布舒原打算以疏通水利和修建城墙为名义,给在成都的一些流民和无家可归的人一些生计。但当叶布舒在成都城里转了一圈后才好现,这个地方流民都是个奢侈品。 在成都休息了三天后,叶布舒正式招集各处官员一起到原蜀王府议事。这时的蜀王府已经变换了匾额,成了叶布舒的王府。真是铁打的王府,流水的王爷。成都虽然经过战火蹂躏,但蜀王府却基本完整,叶布舒坐在议事厅中,等待着各级官员。 此时已经是九月初,在北方已经到了秋季,可在四川,依旧还是雨天和阴天交替着,数十天没见过太阳出来。叶布舒看着屋外的天气,脑子里蹦出一个成语“蜀犬吠日”。 四川的官员从没有见过叶布舒,也不知道叶布舒是个什么脾气,每个人进门后都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边。左首离叶布舒最近的是索尼,右首最近的就是范文程。 范文程首先代表清朝宣布叶布舒的王令: 一、命索尼为四川总督,总管军政大事。穆禄·谭泰主领汉军旗专职剿灭各处叛军。扬善、俄莫克图舒主领汉军营,驻守四川各地。 二、范文程暂时督导四川政务,仿照西北改制四川。 原先进入四川的镶红旗大军和漠西蒙古骑兵的调动权被叶布舒收回。 范文程说完后,叶布舒接着问在场的官员:“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出。” 官员们不说话,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布舒直接叫起左边最后一个官员。 此人名叫冉文飞,是成都府的通判,在百姓眼里,也算是大官了。 冉文飞慌忙来到叶布舒面前,跪倒拜见,叶布舒仔细的观瞧着跪在地上的这个人;官服陈旧,多处已有破损。就问他:”四川,蜀锦的产地,你叫一身新衣服都没有吗?“ 官员看了看叶布舒,又回身看了看周围的官员,在周围官员鼓励的眼神下,说了实话:“回王爷,下官等自肃亲王来时,归附大清。但奈何这一年多来,没有俸禄分发,只得艰难渡日,身上穿的官服也还是当初肃亲王给置办的。 叶布舒一听,原来是一年多没有给人发工资,这帮人没有被饿死,也算是奇迹。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帝都不能差饿兵。 于是叶布舒立刻对着索尼说道:”将所欠大小官员俸禄统计造册,三日内全部发完。另外,打开府库,为官员们都做点新官服。 原本没精打彩的官员,这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起跪在地上,高呼:“多谢王爷体恤下情”。 有钱能使鬼推磨 第131章 意外的惊喜 三天以后,成都府的所有官员都拿到了自己的欠薪,各级官员新的官服也在加紧缝制当中。接下来就是成都府以外的地方官员,不给钱,谁听你话呢! 官员们谁也没曾想到王爷的一句话,事情办的如得快速,大家做事的积极性成倍的提高,都开始积极的去安排各地统计荒芜的田地。在成都仅有的一些小秀才也被官府叫来,开始派往各地任职。按道理来说,知县最少也得是个举人,但现在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凑合着用。 叶布舒又以官府的名义大量招收绣工和织工,开始大规模的恢复生蜀锦。 半月后的一天早上,索尼、范文程等几位官员来王府拜见叶布舒。索尼拿出一份密报放到叶布舒面前,叶布舒看了一眼就放在书案上,对着索尼讲道:“奏折本王就不看了,你直接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王爷,反贼李自成死了。”叶布舒听到后愣了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据报,多尔衮和多铎在攻破南京后,率大军追击南明残部,结果在江西和湖北交界一带,遇到了拦截李自成逃兵的左良玉部。结果三方意外的撞在一起,就是一场混战。李自成被前后夹击,损兵折将,带着自己的几百卫队逃跑,结果被手下出卖给多铎,被杀死在了湖北九宫山。” 李自成手下将领刘体仁、郝摇旗带着七万多人南逃到湖南,投靠了南明湖广总督何腾蛟。 听完这个汇报,叶布舒心想:“这世间的事情,冥冥之中都有天意,虽然李自成比原来历史上多活了几天,但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死在了湖北九宫山。 “王爷还有一事,须提早防范。”范文程又接着索尼的话,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叶布舒看了一眼范文程,抬了一下手,示意他接着说。 “前两日,接雅州(四川雅安)密报,苯教信徒和黄教信众这数月来时有冲突,尤其是近期愈演愈烈。” “雅州距离成都只有三百里路,是四川进高原的咽喉要道,更是成都平原对高原的屏障,如果雅州丢了。固始汗的骑兵一天就能杀到成都城下。 这川西一带的土司和头人原本就信奉苯教,苯教现在已经为本王所用,这些事怕是高原的那个固始汗和黄教喇嘛不甘心失去这里,在背后捣的鬼。” “索尼,你关注下雅州,找个借口去那里走一趟,把那些黄教的喇嘛赶走。” 几人正在商量的时候,王府门外一士兵前来报告,有一个自称叫冷吉僧的法师在王府门外求见。 范文程一听开口笑道:“这人还真经不起念叨,正在说他,他就来了。”范文程便去门口迎接这位苯教的大活佛。 不大一会,范文程就和冷吉僧一起出现在叶布舒面前。有多半年没见的冷吉僧,此时看上去生身材圆润了很多,一张大脸又胖又黑,身后依然跟着他的那个徒弟普法。 冷吉僧对着众人行完礼,刚坐下叶布舒就开口问道:“你不是在青海吗?怎么到成都来了?” “受王爷大恩,青海信徒日益扩大。前几月,接到白利土司后人的信件,说在泸定雪山中寻得一神物,据说是二十年前从天而降。他就派人运到雅州天珠寺,想请执敬法王为神物开光。” 这是冷吉僧想让叶布舒为自己去壮声势的举动。 叶布舒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苯教执敬法王的头衔。原本他是不想去的,但听到冷吉僧说到天降神物,还在二十多年前,心里一动,心想这是个什么东西,不会就是自己当初的着陆器吧。 “你说的“神物”是什么样子?” “王爷,神物样貌我也未曾见过,只听信徒们说是从深山之中寻得,形如洪钟,和佛祖敦巴辛饶初到世间的样子相差不多。”苯教传说中,一只天降神鹰在雪山上生了一颗蛋,佛祖敦巴辛饶就从蛋里出生。 怀着强烈好奇心的叶布舒答应了冷吉僧的要求,准备前往雅州。 九月中旬,叶布舒派舒穆禄·谭泰带着两千汉军旗先行出发,自己带着姜襄和一千镶红旗大军在后,前往成都的门户雅州。 雅州自古有着雨城的别名,几乎是一年四季节的下雨,这民族众多,是汉民和藏族过渡的地带。 叶布舒一路走来,看到这里绝对是青山绿水,人间美景。尤其大雨过后,山中升腾的水气,在山中连成如云雾一般的样子。朦胧的远山,就像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仿佛云在手边,人在仙境。 当叶布舒到达雅州城外时,这里的苯教信徒早就守候在路边,一路跪迎他们的执敬法王。在一路的欢迎中,叶布舒来到城中。 由于叶布舒的到来,在城中的大小官员和当地各族头人都一起来到天珠寺拜见。可以说这天是苯教多年来最盛大,最扬眉吐气的一天。那些平时出来斗嘴的喇嘛们都不见的踪影。 很快谭泰就指挥大军就把天珠寺内外严格的控制起来,没有点身份的人根本进不去寺院,接近不了叶布舒。进入寺院之后,冷吉僧带叶布舒一行人,到各个大殿参观。来到供奉苯教佛祖敦巴辛饶的大殿时,夏末儿小声对叶布舒讲:“王爷,这大殿的佛像,是按王爷你的相貌刻画的吧。” 叶布舒仔细一看,还别说和自己真就差不多。 不久后大家来到塔林,在塔林中间,就见一个圆形的大家伙立在塔基之上,周围有五色的石头围着,上面还覆盖着各种色彩艳丽的彩带。 叶布舒看到眼前的这个“神物”,顿时睁大了眼睛,心里是又惊又喜,他找了20年的着陆舱,终于出现了。但却没想到出现的 地方,竟然是离草原千里之外的雅安。 叶布舒跑到“神物”的 跟前,兴奋的用手拍了拍,高兴的说倒:“这么多年可找到你了。” 叶布舒有种立刻上去打开着陆舱的念头,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这样做。 想了片刻,叶布舒对冷吉僧和众人说到:“如此神物,放在这里并不能光大我教。” “本王要在成都府,新建一座大寺,以供天下人供养。”然后指着冷吉增说到:“到时你本王准你到汉地传教,你看如何?” 冷吉僧不知道叶布舒怎么会突然之间有了这个主意,但到内地传教,一直是冷吉僧内心的渴望,便立刻答应下来。 “不知王爷要建多大的寺院。”冷吉僧轻声的问了一句。 “放心,比黄教任何一座都大,足可以让你名垂青史了。” 第132章 没事整事 面对着叶布舒突然做出的决定,范文程没有想明白叶布舒这样做的缘由,难道这个“神物”真有什么魔力? 范文程望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神物”,左思右想了很久也依然是一头雾水。这个东西虽然是天上落下的,但能有什么用处。为了这个东西就要花费重金在成都修建一座苯教寺院,让范文程确实无法理解。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人还有冷吉僧,在他的记忆里,每次和叶布舒见面,叶布舒 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样子,让人难以揣测叶布舒内心真正的想法。 但是这回,冷吉僧在叶布舒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兴奋和喜悦。甚至主动开口,要在成都建寺庙。冷吉僧又围着这个“神物”仔细的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路数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有人掏钱,自己听着就是了。”冷吉僧想罢,紧走几步,跟上了在前面的叶布舒。 参观过后,在这一带的大小土司,都来拜见了叶布舒 ,并送上了珍贵礼物。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大清王,曾经爷一言不合就和高原霸主固始汗开战,更知道那个被叶布舒折磨到半疯的固始汗儿子达什巴图尔。他们在内心里有一种惧怕,叶布舒的微笑对他们来说,都像是恶魔的不怀好意。 第二天夜里,冷吉僧的徒弟普法高兴的来见他师父:“师父,自从我们的执敬法王来到了这里,那些平日里和我们叫嚣的黄教喇嘛,就再也没敢出头露面了。” 冷吉僧听到了,自豪的说道:“当年为师放下一切,投靠这位大清的亲王,如今看来是无比的正确。你看外面的那些勇士,哪一个不让那些喇嘛们心中害怕。” “到如今,为师倒是真盼望着喇嘛们来捣乱,要是真惹恼了这位亲王,不用我们出手就把他们赶走了。” 听到冷吉僧这么说,普法心机一动说道:“师父,他们不动手,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动手。” 冷吉僧听到这里,抬头看着普法,心想:这小子现在变的蔫坏了。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此时,在雅州的一座黄教寺院中,几个喇嘛在一起讨论着目前的局势。 其中一个胖活佛说道:“那件”神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听说竟然让那位满人的王爷一下着了魔,要为他们在成都府修建寺院。好事为什么就不是我们的呢?” “唉!谁让他们提早发现拉走了呢。” “如此神物,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抢过来。” “这都怪固始汗,他一直让我们和冷吉僧对着干?可他又怕得罪满人,不敢明着支持。” “那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如果得不到“神物”,我们就把它毁掉,你们看如何?” 几个喇嘛商量好计划,就开始行动了。他们找来了十几位手脚利落的信徒,又从寺院里找来了两个僧兵。在两天后的夜晚,悄悄来到天珠寺外,几十个人远远的望着天珠寺,只见进出都有兵马检查,他们根本无法进入。 这时冷吉正禅房在打坐,就见徒弟跑过来,小声在耳边说道:“师父,外面有几个贼人在窥探!” “他们为什么不进来呢?” “王爷的兵马在外面看管的甚严,他们怕是很难进来。” “师父不如这样,在寺院门口有一间旧的柴房,里面都是一些不值钱的杂物,不如点了它,到时这些人就有机会进来了。 冷吉僧一听要烧房子,多少有一些心疼!但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于,于是就只好同意了。 正在寺院外等待机会的这伙人,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门口有任何松懈。夜间的潮气,加上地面的寒气,让许多人身体都倍感不适,冷的打哆嗦,有点快支撑不住了,有几个人都快睡着了。 带头的僧兵正在犯困,就见天珠寺内有浓烟出现,很快就着起了大火。接着就是听到寺院里呼喊着救火的声音。在天珠寺门口这守卫的士兵也都参与到救火当中。 机会来了,僧兵带着几人装做救火的样子,一起混入了寺院, 趁着混乱这伙人鬼鬼祟祟来到放置“神物”的塔林。 所谓的塔林,就是供奉死去的僧侣的墓地,每一座塔就代表一个死去的僧侣。每到天黑之时,都会有庙里的人将这些塔上点起油灯。远远望去,这塔林在黑暗之中也是星星点点,仿佛一颗颗心在夜里立的“神物”可当他们亲眼看到时才发现,“神物的大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想要烧了它不知道要用多少柴火。 于是有一个人出主意:”既然烧毁不了这个“神物,也不能白来一次,不如把其他的大殿也给点了。众人觉的有理,于是分头行动,去各处放火去了。 叶布舒居住的禅房在天珠寺院的最里面,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范文程和舒穆禄·谭泰听到寺院内有动静,即刻命令数百亲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住了叶布舒居住的禅房。 叶布舒听到外面混乱的声音,便走出禅房,看到范文程在这里,就问道:“这个冷吉僧大半夜的又在搞什么鬼?” “回王爷,这个冷吉僧不知道什么缘故,让他的徒弟烧了一间寺院门口的房子,现在他们正在前面救火。” “事出反常就是妖,不是陷害就是栽赃。这个妖僧,真能整事。”叶布舒说完就回屋休息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就见冷吉僧带着寺院的众人,押着十多个陌生面孔的人来到了叶布舒面前。一脸气愤的说道:“王爷,这些歹徒受人指派,知道王爷住在寺中,想要放火谋害王爷。” “现在请交由王爷发落。”叶布舒说先是看了冷吉僧一眼,小声的对他说道:“一个栽赃嫁祸,让你搞的鸡飞狗跳。” “昨晚直接出去在寺院门口把人拿下,罪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何必还要搭上一间房子。”被叶布舒揭穿后,冷吉僧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万事逃不过王爷慧眼。” 这时,叶布舒走人群前,大声说道:“有人敢谋害本王,实乃大逆不道。” “范文程,你接着审问这些人,看还有没有其它同犯。” “谭泰!你立刻派兵,按口供捉拿背后的指使,无论是谁敢于违抗者,就地斩杀不必请示。” 第133章 教你一门手艺 随着叶布舒的一声令下,范文程带亲兵将抓获的十几个人拉到后院进行审问。打了整整半天,范文程都没有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无奈下范文程和冷吉僧一起前来面见叶布舒,范文程面带歉意:“王爷,范某无能。” “你不是无能,你是对这些秃驴心还不够狠,总觉的他们是良善之辈。” “冷吉僧,你去找几个杀牛杀羊的屠夫来,到时看本王给他们演出戏。” 一个时辰后,叶布舒带着众人亲自来审。叶布舒先命人将十几个家伙脱光衣服绑在屋前的柱子上。然后让冷吉僧把一些精巧的杀人刀具摆在这些人面前,这些刀具不但轻薄小巧,而且锋利无比。 叶布舒指着这些刀具,对着冷吉僧说道:“这些东西你可用过。” “回王爷,这些东西小僧未曾经见过,也不知道用处,但看上去应该是剥皮用的。” “本王今天有空,教你们一门手艺,如何做人皮鼓。既然做人皮鼓,就得有人皮。听说那位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就有不少人皮法器。” 说到人皮鼓,别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可这些僧兵知道,就是把活人剥皮,用整张人皮做一面鼓。这些物件被他们当作法器使用,常见的除了人皮鼓,就是人皮唐卡。当年这些所谓的密宗高僧,杀害农奴家的孩子,用女孩的人皮,用男孩的头骨做他们的法器,残忍至极。 叶布舒指着冷吉僧说道:“在藏地有两种剥皮的方法,你给这些人讲一下,让他们死个明白。” 别看冷吉僧走南闯北,可从没真的见过活剥人皮,面对着叶布舒的举动,他也有些拿不准叶布舒是否要真的现场剥皮。头上也是直冒冷汗,冷吉僧快成了冷汗僧了。 不能在别人面前显出自己的弱小,冷吉僧内心不断的为自己打气,他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大声说道:“剥皮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剥的时候由背后脊椎下刀,刀刃把人的背部皮肤分成两半,然后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再像蝙蝠展翅一样的撕开。”边说还边做着动作。同时用手在一个人光溜溜的后背上比划了一下,那人当时就吓的尿了出来。 接着又说:“最难的是胖子,因为皮肤和肌肉之间还有一堆油,不好分开。”说完又迈动脚步来到另外一个人身后。 “另外一种剥皮人的方法是将人固定在一个木桩上,手脚分开。在人的天灵盖上,用铁钩钻一个小孔,孔的四周用刀将头皮和头骨分开两节手指长,然后用水银一点一点的灌进去,因为水银很重,所以会顺着天灵盖往身体下面流去,直到流遍全身,最后到了脚底,这个时候人皮就会跟肉身完全分离,然后把人倒过来,抓住四肢用力一抽,整张人皮就出来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这十几个来放火的家伙都已经是瞳孔放大,一脸恐惧,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发疯的边缘。 “你说的不错,但是不全,在汉地也有一种方法,你可知道?”叶布舒接着问道。 “请王爷赠教。” “首先,把人被钉在门板上,将熔化的沥青浇在人身上。过了一会儿,沥青变冷凝固,再用锤子轻轻敲打。这时沥青和人皮就会被一起取下,形成了一张完整的人皮。” “这个方法虽然精糙,但好在省时。” “小僧孤陋寡闻,未曾有多少见识,这会可算是受教了。”冷吉僧边说边呲牙。 最扣叶布舒对着绑在柱子上的十几个人说道:“本王这里的三种方法,不知几位想选第几种?” 范文程指着一个僧兵说到:”王爷,看他年轻力壮,必定是一副好皮囊,先给他用第一种。“ 一个杀牛人装扮成的刽子手接到命令后,手拿着刀具来到那人面前,只见刽子手绕了两圈,来到这位僧兵的后面,对着光溜溜的后背,拿着勾刀照着后背轻轻敲击,对着范文程说道:”大人,找好位置了,在下现在就开始剥皮了。”此人说罢,拿起勾刀在后背轻轻一划,划开一个三寸小口。 说是迟,那是快,生死之间,这个装死的僧兵急忙口中大叫:”大人饶命,是我家活佛让我前来毁坏神物的,我也不想来呀,可不来不行呀。” 范文程说道:”你没有机会了,这个事已经有人招了。”说着一挥手,刽子手就又挥动手里的刀具,准备开始剥皮。 ”小人还有重要事情向大人汇报,请大人暂且留小人一命。”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请求大人先饶小人一命,小人便全部讲出。” 范文程笑了笑,对他说道:”到这个时候还跟本大人讨价还价,你觉得你知道的东西,他们不知道吗?”一边说一边指着柱子上绑的这些人。 “大人,固始汗给我家活佛送来一门火炮,就藏在寺院的经楼里。是打算找机会造反用的。” “你怎么知道是固始汗送来的?” “固始汗的特使,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小人曾经见过几回。” 这个消息有点意外 ,叶布舒听完凝着双眉,阴着脸骂道:“本王原只是想敲打一下这群喇嘛,让他们不要惹事生非。没想到竟然私藏火炮,意图造反,这样的话就真不能留他们了。” 一伸手从腰间而取下亲王的腰牌,对着范文程说道:“你拿上腰牌,让谭泰带着大军去抄那喇嘛庙,挖地三尺也要把这门炮给本王找出来。” ”只要找出了这门炮,这群秃驴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雅州。” 半个时辰后,一千汉军旗就开到了喇嘛庙前。一群僧兵带着几百个信徒在寺院门口与谭泰大军开始对峙。韩泰久经沙场,对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在意,命令弓箭手直接放箭,一阵箭雨瞬间躺下数十人。其余的人见清军真的开了杀戒,开始往寺庙里逃窜,谭泰指挥大军在后面追击,转眼就杀进了寺院。 很快,谭泰在寺院里搜到了军队用的火炮一门,兵器无数。 叶布舒收到谭泰的报告,下令将所有黄教的喇嘛赶离雅州,寺庙收回交给冷吉僧。又将喇嘛庙的田产分给冷吉僧和白利吐司的后人。 从此,雅安这座成都西部的重要关口被忠于叶布舒的势力控制。处理完这些事,叶布舒拉着那个“天降神物”和喇嘛庙里搜来的大批金银回转成都。 在路上,范文程问道:“王爷,没想到这些喇嘛如此有钱,一个寺庙里就有几百万两金银,真实生财有道啊!” “不是这些秃驴有本事,是蠢货太多,非要自己饿死也要往里送!” 叶布舒往路两边看去,大片绿油油的韭菜又生长起来了! 第134章 终于开挂了 快马加鞭只用了两天,叶布舒就回到成都府。一进入成都,他便命人将从雅安带回来的飞船着陆器送到了王府后院。不准许任何人靠近,还加派了几十名军士守在后院。 第二天,王府的后院里只有叶布舒、护卫夏沫儿,范文程三个人的身影。 范文程看着叶布舒围着这个所谓的“神物”不停的转圈,还时不时的敲敲打打,他不知道叶布舒到底要做什么。夏沫儿虽然也好奇叶布舒的行为,但他做为叶布舒打小的护卫,对此还是表现的十分平静。 叶布舒走到着飞船陆舱旁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舱体,自言自语的说道:“整整20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这个着陆舱经过20年的风雨,已经有了很多锈迹,显的很是沧桑。在叶布舒的拍击下,发出嗡嗡的声响。 叶布舒找来一个梯子爬到了着陆舱的顶层,找到了着陆舱的盖子。他双手用尽全力想转动这个螺旋盖。可努力了半天,也没有让这个盖子有任何的转动。看来只能用古老的热胀冷缩方法了,叶布舒让夏沫儿和范文程找来烧红的木炭,直接堆积在在着陆舱的舱口,开始加热,等烧了一会儿之后,又找来一桶水,直接浇在了舱盖上降温。反反复复的来了几回,终于可以转动了。 经过半天的努力,终于打开了舱盖。在舱盖打开的瞬间,一股的陈腐的气息从着陆舱里冲出来,差点熏的叶布晕倒。 叶布舒脱去外衣,跳入了着陆舱。在着陆舱里的,叶布舒看着里面的各种设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跨越了时空,回到了科技高度发展的时代。 在着陆舱的座驾上,他看见在座椅上平躺着一具用航天服的包裹着的尸体,一颗早已干枯的头颅露在外面。这就是曾经的自己,这个狭小的空间就像一口棺材,他已经独自待了20年。面对着曾经的自己,叶布舒有些不敢直视,刹那间他不知道这一死一活的两具身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奇遇?承载过同一个灵魂的两个身体见面了(就像晚上睡觉,你躺在你的旁边)。 叶布舒捡起航天服的的头盔,轻轻的给另一个自己戴上。用了好长的时间叶布舒才逐渐平复了内心的波动。 他在着陆舱里找到了一把手枪,几十发子弹,还有一把特制的合金匕首,外加一个高倍数的光学望远镜。还有一个平板电脑和太阳能充电板。 就当叶布舒打算离开的时候,看见在角落里倒着一个金属箱子。叶布舒想起来了,这是在太空的培育的农作物种子。 叶布舒把手枪手和匕首藏到身上,带着箱子从返回舱里爬出来,转手又将返回舱的盖子拧上。叶布舒将太阳能充电板放在阳光底下,看看有没有损坏。 夏沫儿和范文程站在一边上,好奇的看着一个人忙活的叶布舒,没有叶布舒的命令,他们也不上前帮忙。 范文程看着叶布舒兴奋的表情,小心的问道:”王爷,这里面真的有神物吗?” 叶布舒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他俩面前,对着他俩人的说道:“你们俩人是本王的心腹,今天这里看到的事情天下只能有我们三人知道。如果这世上再多一个人知道了,就是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走漏了消息,到时候你们两个人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你们明白吗?” 两人没有想到,叶布舒把这件事情说得如此严重。两人立即跪倒在地发誓:“请王爷放心,这世间如果有再一个人知道,我二人以死谢罪。” 叶布舒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那把匕首,对着阳光下晃了晃,这种用特制合金制成的武器,在阳光下都不反光,叶布舒把它扔给了夏沫儿。 “给你了,这天下无双的宝物。真正的杀人不沾血,削铁如泥。” 夏沫儿双手接过这把匕首,拿在手中掂了掂,真是极其的轻巧。夏沫儿拿来一把铁锁,想试试匕首的锋利程度,结果一挥手,铁锁被轻松砍断。 叶布舒将装有作物种子口箱子拿到范文程面前,对着范文程说道:“宪斗,你拿着这些东西在你的府里种下,凡是能长出来结果的,收获后作为种子,这些东西比现在种的粮食要高出几成的产量。” 拿到这些种子的范文程心潮起伏,如果真如叶布舒所说,这些种子培育出极其高产的作物,自己起码也会青史留名,这天大的名誉,是那种有钱也换不来的名头。于是高兴的回家种地去了。 成都的天气出太阳的日子不多,经过三天的充电,叶布舒的平板电脑才充了一半的电量。叶布舒拿着平板电脑,心里祈祷:“20年没使用过,千万别给坏了。”当叶布舒按下开关,在焦急的等待了十多秒后,一阵轻微的启动声,传入了叶布舒的耳中,接着屏幕开始发亮,出现了图形。 叶布舒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对这个时代有用的东西,开始一点一点的寻找。就这样,白天晒太阳充电,晚上开机使用。 第一天叶布舒发现了《科学养猪》这本书,虽然不是想要的,但多少还是有点用的。经过半个多月的埋头苦干,叶布舒终于在一篇讲历史的文章里找到了18世纪英格兰最早期的蒸汽机详细的结构图。 有了这些结构图纸,等叶布舒回到西安,让那两个传教士和中国的工匠一起研究,应该很快就会给做出来。说到那两位在西安的洋教士,叶布舒就想起来了耶稣会,猜想这些西洋人会走哪条路进入四川?如今中国南方都在打仗,千万可别出什么意外。 就在叶布舒忙着给这个世界增加点新东西的时候,那个从南京城里逃出来的年轻人郑森,正随着百姓逃难的队伍一路南下,在经过江西、湖南后,一路来到贵州,郑森一路上仗义疏财、扶危救困。 好事做的越多,郑森心里越觉的迷茫,这满世间受苦的百姓他能救几人? 第135章 怒杀 郑森在南京城的经历,颠覆了他二十多年以来的三观。品德不如风尘女的老师钱谦益,闻风投敌的大明功勋,还有那个留下绝命诗投江的小乞丐。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最后他只能归结到一句话: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郑森原本打算从南京来江西后,就转向福建去找自己的父亲郑芝龙,可他刚到江西,多铎的清军追了过来,于是不得已逃到了湖南。 此时的湖南,名义上还是明朝的国土。 这天郑森刚到株洲城外,就见城门口堵满了人,原来是几个要进城卖菜的小贩和守城的士兵在争吵。 “以前进城收一个铜钱,现在进一次城收三个铜钱,抢钱的都不如你们来的快。”小贩们气愤的对着众人说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这钱是株洲知府让收的抗清军饷,也没进了我们自己兜里。再说满人都要杀过来了,不多收点钱前线打仗的将士们吃什么?” 提到了大军压境,在城门口看热闹的人们脸上多了一点担忧。几个人小声的议论着:“听说国都让鞑子给打下来了,咱们这边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小贩们心里也是爱国的,他们知道在前线打仗的将士需要银子买吃喝。可自己也需要银子才能养活家人啊!难道整个朝廷就缺自己这几文钱吗?非要和自己的几枚铜钱过不去吗? 小贩们心痛的从袖子里取出三文钱,不舍的扔到士兵的的钱袋里,进城去了。随着小贩的离去,其它的小生意人也无奈的留下了三枚铜钱。 郑森随着人群穿过城门进了株洲城,就见当地的官府的几个衙役在张贴布告,号召城中男子报名当兵,去抵抗清军,保卫朝廷。 “国难当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伴着几声吆喝,街道中间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此人一抬手,向着围观的众人一行礼。 “各位株洲的父老乡亲,为给朝廷大军筹集军饷,请大家积极捐钱捐物,一文钱不嫌少,一百两不嫌多。”说完就有两个差役抬出一个大木箱放在众人面前。 讲话的人还带头拿出5两银子,当着大家的面放进箱子。周围的不少路过的人看到后,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口袋,有几文钱的,也有几两银子的,大家排着队把钱放进箱子里,不长的时间就募集了一百多两。 郑森从南京出发时只带了三四百两银子,一路上救助他人加上自己花销,现在也没剩下了多少。他翻看自己的包袱,只有一百多两了,于是掏出五锭十两的银子放进了捐钱的箱子里。 对着众人说道:“作为大明的子民,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吧。”虽然银子少了,但郑森心里却很欣慰,在这株洲终于见到有官员主动想着为国分忧,而不是一心想着逃跑投降了,这让他心有升起一点希望。 捐完钱的郑森在株洲城里游走,到中午时分,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起。路过一家名叫仙人醉的酒楼时,他拎着包袱走了进去。在一层大堂里找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叫来小二,点了一只鸡,一壶米酒吃了起来。 就在郑森吃饭的时候,见四个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上了酒楼的二层雅间。这些人中有一个郑森记得,就是在城门口慷慨陈词请大家捐钱的人。 这些人刚刚上去,就听邻桌的几个人小声骂道:”这刘知府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爹巧立名目,贪财无数。现在又借着抵抗清军的由头,让大家捐钱捐粮,结果这钱和粮都捐到他知府自己家里去了。”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嗨!前些日子我也还捐了十两银子,想着能为将士们尽一点心意。现在看来,大概都让这刘衙内吃酒逛窑子了。” 郑成功听到这番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些人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捐的50白银岂不是捐给了贪官。银子他不在乎,可这种被人当猴一样的戏耍他决不接受。 郑森吃完饭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点了一壶茶坐在边上,想看一看这个所谓的”刘衙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一个时辰后,这位”刘衙内“应该是酒足饭饱了,带着人来楼下,这位直接扔下了几两银子,就径直离去。收钱的伙计拿着银子交给掌柜,对着掌柜子说道:“每次来都是吃最好的,给的银子连本钱都不够,都像他这样,这生意还怎么做。” 掌柜子听了伙计的话,也是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知府是我们这等小民惹不起的。” 坐在边上的郑森一直观察着这里的情景。从这位衙内的做派上看,郑森觉得那些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王八羔子,敢骗老子的钱,老子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郑森上前匆忙结了账,远远的跟在这位”刘衙内“后面。不多时就到了城西,”刘衙内“带着一个人进了一家妓院。郑森跟过去抬一看,这妓院名叫欢月楼。郑森心里一阵的厌恶:“真是个酒色之徒,这才刚过了中午, 吃完就来妓院。这边进那边出,这个衙内倒是什么都不耽误。” 门口招客的老鸨见年青帅气的郑森站在门口,便上来挑逗:“公子,进来瞧瞧,我们这里的姑娘一个个都是花容月貌,风情万种,手段一一使出来,包公子一个月都不想下床。”说完就要拉郑森的往里面走。虽然郑森成过了亲,但听到这么露骨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妓完门口。 “想不到还是个雏儿。”老鸨在后面讥笑着说道。 郑森守在外面,直到天黑也没见这个“刘衙内”的出来。郑森绕到妓院后墙,见四下无人就翻墙而入。此时的院里,挂着各式红色和粉色的灯笼。弥漫的香粉气息让郑森鼻子发痒,欢月楼里传出来的男女浪荡声音,差点让郑森没站住。 “温柔乡、英雄冢”果然不假。灯红柳绿的妓院里,各色人等进进出出,并没有人注意到郑森的来到。郑森大摇大摆的走上了二楼,想寻找那位“刘衙内”在哪个屋子里。 一间屋里子传出的琵琶声,吸引了郑森的注意。郑森来到门外,听到里有人说话。 “大少爷,最近那帮捐银子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今天一天才收了不到500白银。” “不用急,明日本少爷找几个兵士扮作土匪,在城外杀几个人,就说是清兵打来了,看这帮恶意不捐钱的刁民还敢造次。” “对,大少爷计策妙极了,哪个不捐,就让“清军”半夜找他们去。” “怪不得人们都说人无横财不富呢。” “不错,发财就要发国难财,再说这帮刁民也不想想,清军来了钱也会被人抢走,还不如现在给了我们家,省的麻烦鞑子抢了。” “少爷讲的可谓是至理名言。” 听到这里的郑森已经被气的怒不可遏,从南京到如今的湖南株洲,大明的官员们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贪婪到了如此地步。马上就要亡国了,这些官员们还在无休止的搜刮。 郑森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拔出宝剑藏在身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门。一个人从里屋走出来开门,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一把冰冷的宝剑直接穿透了男子的胸膛。郑森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了这人的嘴,没让他发出任何声音,接着把尸体轻放在地上,回身关上了外屋的门。 这时里屋的琵琶声还在弹奏。 第136章 怒杀二 正在喝着酒听着曲的刘衙内,看到进来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一个手持宝剑的青年。剑上还滴着鲜血,就知道来者不善,立马站起身来想掀翻桌子逃走。 可他今天喝的太多了,手脚不听使唤,手刚伸到桌子底下,郑森的宝剑就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冰凉的剑锋让刘衙内僵在原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而正在郑森对面弹着琵琶的女子看到屋里发生的一切,只是表情上略略的出现了一点意外的神色。弹琵琶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正常,接着弹自己的曲子。此时的郑森也注意到了这个镇定自若的女子,心里觉得好生奇怪:“这个女子是真的胆大,还是被吓傻了呢?” 郑森左手拿着剑,抵住了刘衙内的咽喉处,右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喝完说道:“扬州之蜜淋漓酒,刘公子倒是好生会享受。” “这位兄弟要什么?只管说话,何必动刀动枪?若是路上少了用度,这里有些银子只管拿去用就是。”刘衙内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袖,慢慢的从里面取出几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接着又说:“若是不够,我家中还有,兄弟过几日来拿便是。”郑森并不搭话,只是观察着屋里的情况,想着杀了这家伙后如何逃走。 刘衙内见郑森不说话而是四处观瞧,以为是乡下来的小毛贼,没见过世面。马上换了一副派头和语气:“你可知我父乃是株洲知府,你敢在这里造次就不怕死吗?你若是放下凶器,就此离去,本少爷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饶你一条性命。” 郑森听完冷笑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色厉内荏的刘衙内,想不到他这个时候他还能装腔作势。只见郑森手腕一抖,就想杀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在宝剑刺向刘衙内时,没想到这个刘衙内还有些勇气,竞然伸出左手去抓郑森剌来的剑刃,忍着痛用另一只用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盆羹汤泼向郑森,郑森用手一挡,一盆羹汤直接糊在了郑森脸上,郑森只得先收回宝剑,急忙退后两步,用衣袖擦自己的眼睛。 原本这个时候,刘衙内如果直接迈步逃出去,就能躲过一劫。可没有想到,刘衙内不但没逃,还从腰间掏出一把火枪,对准了郑森胸口就要开动机关。 此时的郑森刚用衣袖擦完了眼睛上的汤汁,就看见刘衙内手中黑乎乎的枪管朝着自己,火器郑森见过的,他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不开。索性双眼一闭等死,心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好汉没当成却先升了天。” 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一个人摔倒在地的声音,郑森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弹琵琶的女子趁刘衙内不注意,在后面直接甩动琵琶砸在刘衙内的后脑上,刘衙内被砸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这时郑森立马上前一步,对着刘衙内的胸口直接补了一剑。 屋里的响声引起了看场子打手的注意,一个杂役走到屋外问道:“刘公子,有什么吩咐?”显然此人是在试探着问屋里的情形。 这时就听弹琵琶的女子大声说道:“刘公子,你喝醉了别乱扔东西啊!小女子现在就服侍您歇息。” 说完,女子对着屋外的杂役说道:“没事了,刘公子喝醉要歇息了,你们不要来打搅。”片刻之后,就听到外边打手离去的脚步声。 看着这个弹琵琶的女子临危不乱,应对自如。这时的郑森格外的谨慎,他再也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 只见这个女子对郑森说道:“杀人就杀人,还如此话多,今天你若不是遇上了我,死的人便是你。” 郑森一想人家说的不错,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老练。当时进来一剑杀了刘衙内就完事了,非要废话一通。想到这里,他擦了一下剑上的血迹,把它收入剑鞘,对着姑娘一拱手说道:“多谢姑娘相救。” “这位公子,人你已经杀了,还不快快离去。一旦到了天亮让人发现,你怕是出不去了。” 郑森看着面前的女子,很想问问她是何方神圣,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姑娘!若将来有缘相见,再报答大恩。”说完打开后窗,从二楼跳下去,顺着妓院的后墙来到一处水塘,游到了对岸逃走了。 见郑森已经从后窗离开,女子轻敲旁边的窗户几下,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一男子,只见此人一身书生公子装扮。见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只是轻声的问了一句:“今日是怎么了?搞得如此狼狈。” 女子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哪里是我的手笔,今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莽撞公子,替我俩出手了。只是这位公子看的眼熟,不知曾在何处见过。” “既然是眼熟,那想必也是从南京而来。”男子答到。 “只是可惜了我这琵琶,还是柳姑娘相赠的,以后不能再弹了。” 只见男子弯下腰,将两具地上的尸体提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坐到桌前对女子说道:“你累了,今天就听我一曲吧,”男子从腰间取出一支玉箫,吹起了《定风波》,玉箫声动,几许落寞几许倔强,从男子轮换的指间轻轻的荡起。这时女子又重新坐到位置上,静静的听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从妓院的外面看去,刘衙内的屋里依旧是烛光明亮曲声悠扬,一切安好。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外面来往的人少了许多,刘衙内屋里的这对男女换好了夜行衣,一前一后陆续从后窗离去。 第二天清晨,株洲的城门刚刚开启,守在城门处的郑森就拿着包袱急匆匆的离开株洲。片刻后,有一男一女同骑着一匹白马而来,也是急匆匆的离开了株洲。 待到天光大亮时,妓院的老鸨见刘衙内还没有起床,就叫上护院的龟公一起来问候。敲了几下门见屋里没有动静,觉的有些奇怪,就推开门来到里屋。来到床边一看,见床上躺着刘衙内和随从的尸体,老鸨当时吓得就瘫倒在地,就要立马命人去报官。 这是旁边的龟公上前拦住了老鸨,小声说道:“不可,这是刘知府的儿子,如果知道死在了这里,不但以后生意做不成了,这刘知府怕也饶不了我们。” 这时清醒过来的老鸨说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我都听你的。” 龟公踱着脚步在屋里想了一会,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干儿子,让他换上刘衙内的衣装,又找来一件在锦袍披在身上。 老鸨在后,他的干儿子在前,两人就这样出了屋,一路向外走去。来到妓院门口时,又故意大声说着:“刘公子慢走,过几日还有新来的姑娘都给刘公子留着。”只见这位刘公子大步迈出了欢月楼,走到了街上,逐渐消失在人群当中。 送走假“刘公子”后,老鸨又回到了楼上来找龟公。两人将两具尸体装在两个麻袋,等到天黑后,从后窗扔出。龟公找来一辆驴车,从后门拉走尸体,连车带尸体直接扔到了湘江中。 老鸨龟公俩人又亲自动手,将屋里的血迹刷洗干净,又接着迎客。 第137章 愚民不可救 离开了湖南株洲的郑森,在路上盘算着自己回家的路线。这时候传来了唐王朱聿键在一些大臣的拥立下,在福州称帝,改元隆武,起兵反抗满清的消息。 于是多尔衮集中大军占据了江西,准备围攻福建,知道这条消息,郑森决定绕道暂时安全的贵州再南下广西,在广西乘船走海路回到福建。 这一天,郑森来到了贵州铜仁一带的新龙寨,从新龙寨有一条官道可直接南下到广西。 刚到新龙寨外,就见大批百姓被堵在路口外,近百名当地土司的土兵挡住了人群,他们在这里设置收费的路障,要求每人交50文过路钱,不然就不允许通过。带兵拦路的是土司的手下的一个姓安的头领,很多人想上前和安头领去讲理,结果都被乱棍打了回来。 郑森在人群中看到如此情景,心中有些气愤。这一路走来,先是大明的官员花式贪污,这回又是占山为王的土司雁过拔毛,搜刮钱财。 这位安头领见没有交钱,就从竹椅上站起来,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这条路,几百年前就归我家所有。当年汉人皇帝派来的官员到这里,也要先交钱才能通过。” 这群占据一方的土司,几十年前还被明军打了四处乱逃,如今明朝没了,他们又开始冒出来为害人间了。郑森看不下去了,站在人群中对着这个头领大声说道:“你凭什么收我们的钱?这里是大明的国土。” 这个姓安的头领站在路边高处,听见人群中有一个青年跟自己叫板,面对人群中说道:“什么大明的国土,这里从来就是我家说了算。再说你的大明在哪里?你从裤裆里给我拿出来看看?”说完就和身边的几个人不屑的笑了起来。 郑森听到这个家伙口中对大明不敬,立马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我们不能给他一文钱,大家跟着我一起闯过去。”郑森原以为自己振臂一呼,便会有人响应,可没想到这些被堵在路口的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任何行动。 见有人要反抗,这个小头领立刻招呼几个人拿着长枪就要来人群中抓郑森。派出的土司兵手持着兵器冲向人群,这时的人群却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将郑森暴露在中间,看着郑森被几个土司兵围住。 此时的小头领看着众人的行为,不禁哈哈的大笑:“什么大明的子民,就是一群丧家之犬。” 郑森看到如此情景,急忙抽出包袱中的宝剑,就和几名土司兵打斗起来。几个照面,这个几土司兵就被郑森打的躺在地上哼唧。小头领见状,立刻招呼身边的几十个人把郑森围了起来。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也怕群狼”,纵然郑森武艺不错,也架不住几十个人的围攻,很快郑森就浑身都是伤口,伤口流出的鲜血把衣物染的通红。他一个不小心,背后被一个土司兵用枪刺到肋骨。郑森疼的惨叫一声,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接着被人一棍子拍在背上,跌倒在地。十几个土司兵上来摁住郑森,用绳子结实的捆了起来,此时的郑森累得气喘吁吁,无力反抗,只得任人摆布。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瘦弱的书生说道:“此人如此莽撞,自不量力,这下惹恼了土司,想过去怕是要花更多钱了。”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钱财起来。50文的过路费,看来又要涨了,都不住的埋怨起了郑森。 此时的土司小头领命人将郑森吊在了路口,对着众人说道:“这个人打伤我的人,要赔我们药费,路费现在涨一倍,没有100文,你们休想过去。” 这时又见那个书生说道:“看,本人预料的没错吧!这个人连累大家又要多花钱了。” 于是人群中不少人开始指着郑森骂道:“哪里来的野种!尽给我们添乱。”很快郑森的包袱被众人捡起,里面的钱物都被一抢而空,宝剑也被小头领的人拿走。 被吊起来的郑森听到有人如此辱骂自己,也不由得来了火气,对着人群说道:“我为尔等出头,你们不感激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辱骂于我。” “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谁用你出头?”人群中不时有人回应着郑森。 “如今,这过路的费用涨了一倍,就该让你来赔。”一人个说着走到郑森面前,对着郑森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时候小头领对着人群说道:“你们谁愿意上去打他一鞭子?过路的费用就还是原来的钱数。”话音刚落,不少人便走上前去,拿起鞭子对着郑森就抽了过去,然后乖乖的交了50文铜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两个时辰内,就有数百人上去对郑森抽了鞭子,这些人抽打的力度虽然对身体伤害不大,但却让郑森内心倍感冰凉。 一位老手拿着鞭子来到郑森近前,看着郑森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大丈夫,但如今愚民遍地,实不可救。”然后挥动手中的鞭子,打在郑森的身上,转头交钱离开。 在人群中有两位商人打扮的公子,立在远处中看着被吊起来的郑森。个子稍低一点的对着边身男子说道:“李公子,这傻小子怎么又跑到这里惹祸来了?” “年少不经事,做事只凭性情,就让他长长记性吧,免得日后丢了性命。” “我们先走,等到天黑以后再来想办法救他。”两人说完就离开路口。 经过半天的太阳烘烤,滴水未进的郑森已经开始产生了幻觉,他已经渐渐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手脚也没了知觉,他感觉自己像一块挂在房檐下的腊肉,随风摇摆。 到了夜里三更,夜色中有两个身影来到路口,此时在路口依然有土司的人马看守,但他们在打着瞌睡。 一个身影来到郑森近前,轻轻的解下了栏杆上的绳子,缓慢的将吊在上面的郑森放了下来。此时的郑森身体已经僵硬,只是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己双脚着了地,可此时的双腿并没有任何力量,在着地的瞬间就瘫倒在地上。就见这人赶忙上前背起了郑森,沿着路边的树木,快速的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森在恍惚间觉的自己口中有温水流入,慢慢的身体有了一点感觉,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边上还有一盏明亮的烛台。面前有一人在给他喂水喝。郑森看着此人的长相,觉的有一些眼熟,他刚张口询问,背部的伤痛就立刻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旁边坐着看书的男子听到郑森发出的惨叫,便抬头看了一眼,说道:“你可算是醒了,我都怕你挺不过这一关。” 借着明亮的烛光,郑森看到坐着的男子面容陌生,他并不认识,倒是给他喂水的这人,他看着十分的面熟。 他目不转睛看着给他喂水的人,这人虽然一身男子打扮,但体态轻盈,眉目之间皆是一股风情,显然是女扮男装。女子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掩面笑道:“公子,这才几日,你又在这里生出了事端,要不是我和李兄正巧路过,你的小命怕是要交代给这荒山野岭了。” 这个时候,郑森才把株洲那位弹琵琶的女子和眼前这位公子的形象才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郑森不禁的笑一下:“有劳姑娘了,离别的时候在下曾说过,若有缘再抱答姑娘的恩情,如今看来我欠下的是越来越多了。” “生逢乱世,行走江湖,这相逢便是天大的缘分,若是总把这恩情挂在嘴边,倒显得不爽快了”,女子回答道。 郑森听完,长出一口气:“多谢姑娘教导,身为七尺男儿,却没有姑娘的豪情洒脱,真是惭愧。”说到这里,郑森又不觉的想起来白天的事,自己仗义执言,为大家请命,却不想落得如此结果,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 坐在一旁的男子见郑森脸上的变化,对他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白天的事?” 郑森满眼失望的看着房顶说道:“这位兄台,郑某确实想不通这其中的缘故。” “这个不只你想不通,怕是很多人也想不通,我堂堂华夏,亿万民众,而关外满人,民不过百万,兵不过十万,如今却横行中原故地,占据大半江山。” “不错,郑某在南京亲眼见数十万大军闻风投降,百万官民远逃他处。但凡众人有一丝胆气,那满人怎么能够入得了关内?就算数十人打一人,也能把那满人赶回关外老家。” ”李兄,你行走江湖多年?你可能告诉我,为何会是这样?“郑森想从男子这里找到答案。 “自盛唐以后,我华夏子民尚武精神已残缺殆尽,整日之乎者也,只以口中生莲为能,笔下生花为荣,而身体却日见孱弱,满朝大臣个个手无缚鸡之力。” 说到些时男子停顿了一下,感慨的说道:“大唐的猛虎已经变成了如今待宰的羔羊,这羔羊纵使有亿万,又有何用?” 男子的一席话,让屋里三人沉默不语。 第138章 一路向川 因为这个沉重的话题,让三个人的陷入了短暂沉默。而这瞬间的沉默,让每个人的内心体会到一种深深的无奈。 \\\"敢问姑娘怎么样称呼?\\\"郑森见气氛尴尬,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公子称我紫云便是”,说完女子指着一边的男人说道:“他是我的表哥,李山石。” “暗暗淡淡紫,若有若无云。姑娘名字果然如人一般美妙。”紫云听到郑森夸自己,便微微一笑的说道:“我的名自然是好听的,请郑公子看看,我这表哥名字如何?” “山、其形为大,石、其质为坚。想必你的表哥是位胸怀大志,性情沉稳的人。”郑森说完看向李山石,求证答案。 李山石听完郑森的话,双手背到身后,缓缓的说道:“公子怕是看走眼了,李某心中虽有些志向,但终究敌不过志大才疏这几个字。” 紫云在一旁调侃郑森:“看,马屁拍到蹄子上了吧!”李山石也没机会女子,来到郑森面前询问:“过几日我和表妹打算去贵阳,不知郑兄弟要去哪里?如果顺路就结个伴一起。如果不同路,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分别。” “小弟打算去广西北海,正好要路过贵阳。”得到答案的李山石见聊的时间不短了,就嘱咐郑森先好好休息,自己和紫云一起离开小屋,来到小院里。 九月的云贵高原正是初秋的季节,可谓“一夜雨水一夜寒”。白天气温高的如同夏日,到了晚上却到处都是冰凉的露水。屋外的李山石觉察出更深露重,就解下身上的布袍,披在表妹紫云身上。 紫云随着表哥在院里慢慢走动,边走边小声的问道:“这位姓郑的小兄弟,伤情碍事吗?” “他的伤虽然看着重,但却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会好的。”女子听完,脸上担忧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随口说道:”难得一个热血儿郎,要是有什么意外多可惜!若是这中原有千千万万个这样有血性的男子,这国家如何能沦落至此。” 李山石听完表妹的话,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着星空,夜空中一条银河横跨天际,贯通东西。点点星宿,如玉珠宝石般点缀在天幕之上,好似千万人冰冷的目光俯视着这片大地,此时的男子有一种化作天上的星辰,逃离这片苦难大地的愿望。 男子抬头看了夜空许久,这夜空逐渐变得模糊,浮现出一幅幅刀山血海、万人厮杀的情景。那片片横飞的血肉仿佛就在眼前,那喷溅到脸上的鲜血仿佛依旧还有温度。多年的过往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片刻后,李山石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十四岁中了秀才,十八岁得了举人,一时风头无两,更是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有改天换日之能,运筹帷幄之才。可不想却是黄粱一梦,所做所为只是让那乱坟岗里堆积的尸首,再高上几层罢了。” “表哥,你后悔了吗?” “后悔?当然后悔,原以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救万民于水火,可如今看来,却是为虎作伥,祸乱人间。” ”可我们现如今一路斩杀贪官,救死扶伤,不也是很好的吗?”紫云看着表哥凝重的表情,就想找个理由安慰他几句。 “就凭你我二人,能杀得了几个贪官,能救得了多少百姓?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可杀的贪官越多,我心里越是无望。救的百姓越多,我心中越是迷茫,这样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才算是个终点。” 就这样两人在屋外聊了多半个时辰,直到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道白线,空旷的原野传来公鸡的打鸣声。 十多天后,郑森的身体渐渐恢复,可以下地活动了。见郑生已经能下地行走,几个就决定离开铜仁,为避开当地土司的人马,三人绕道山间小路前往贵阳。 贵州多山,山间又多是溪水潺潺。有道是“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这山水的眉眼之间尽是人间的美景。一路虽然辛苦,但有山水间的诗情画意陪伴,也不觉得累了。 此时的郑森虽然刚刚伤愈,但年轻就是资本,一路上生龙活虎,速度并没有落下。十多天的路程,三人就来到了贵阳城外。刚到城门口,就见许多百姓围堵在城门口不肯离去。 见人群聚集,郑森不由得想起在湖南株洲的情形,又以为是官府在向百姓搜刮钱财,不觉得眉头一皱,对紫云和李山石说道:“两位稍等,我去看看。” “郑兄弟,有事不要轻举妄动。”紫云怕郑森又冲动惹事,立马出言提醒。郑森答应了一声,就大步上前。来到人群边上,听见人群里不时发出了嬉笑的声音。郑森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这些百姓怎么搞的?被收过路钱了,还如此高兴。 不时还有小孩子从大人身下钻进人群,郑森也想挤进去一看究竟,但人太密了,郑森没有找至任何空隙。见有一个大汉从人群里出来,郑森立刻上去拉住那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有人问自己话,这个人趁机显摆起来:“你今天可算是来着了,这城门口来了几个红毛鬼,正要进城,可当兵的不让他们进,正和当兵的讲理呢。” “你知道吗?这红毛鬼都成精了,还会说咱们的话。” 郑森听到这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红毛鬼不就是西洋人吗。郑森自小就跟着父亲出海,在大海船上见过这些来自异国的怪人。不由的疑惑:“这些洋人不在海上,跑内陆来做什么?” 这时从城里走出来一位城门官,对着士兵说道:”问过大人了,可以放这些红毛人进城。” 然后又来到人群前,大声训斥起来:“城门重地,不许闲杂人等聚集,都散了。”百姓们听到城门官的话,不敢怠慢,开始陆续散去。等人们走开,一队洋人出现在郑森眼前。这其中的一位洋人看见郑森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去,就向郑森走过来,微笑着对郑森说道:“你知道主吗?你知道耶稣吗?” 原来这个洋人打算向郑森传教,郑森对所谓的耶稣并不感兴趣,只是对这群洋人的来历有些疑惑,就对眼前的这个洋人发出了灵魂三问:“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们要做什么?” 这位洋人听到他的问话,有礼貌的回答:“我们从遥远的地方来,受耶稣教会的委派,要到这个国家的四川和西安去传教。” “那里是满清鞑子的地方,你们去那里怕是有去无回。”在郑森的印象里,被满人统治的地区,一定都是血腥和充满杀戮的地方。 “不,在那里有我们耶稣会的同事,他告诉我们那里很好,管理者很开明。那里的王爷答应我们可以在那里传教并且传播我们最新的科学知识,还要给我们修建宏伟的教堂。” 郑森当然是不相信洋人的话,他觉的洋人被骗了。于是不再理这个传教士,掉头就回到了紫云和李山石身边。李山石听到郑森的讲述后说道:“以前就听说这个西北的满人王爷不一样,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郑森脱口而出。 郑森觉的李山石是在和他开玩笑。于是说道:“郑某不信还有不杀汉人的鞑子,不如我们一起跟着这些洋人进四川实地查看,如果郑某输了,就拜山石兄你为长兄,紫云姑娘为长姐,如何?” 古人把认亲是当做很严肃的事,不像现在随意的去认个干爹玩。紫云见郑森如此认真,就笑着对她表哥说道:”反正我们也要去四川,不如就接下这个赌约。“ 李山石点点头:也罢,为兄也对这个满人王爷有些好奇,今天就接了这赌约,去一探真假。” “小兄弟,要是李某输了,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好,一定为定。” “你们的赌约,我来当证人”,紫云高兴的对着两人说道。 第139章 论忠臣 随着紫云姑娘的作证,郑森和李山石的赌约成立,三人决定跟着这些传教士一起前往四川,去亲眼见见传说中的那位王爷叶布舒。 第二天吃过早饭,三人就在城中寻找那一队西洋传教士的住所。找别人可以困难一些,可说要找“红毛鬼”,城里百姓就没有不知道的。在大家的热情指引下,三人来到一家名为“林城金筑”的客栈。 当三人见到这些洋人传教士并说明来意。这些传教士很乐意有人加入,就答应了下来。 在贵阳休息了两天后,一行人出发前往毕节。古代从云贵地区入蜀的道路并不多。这群洋人虽然没有来过内陆,却知道一条乌撒入蜀的古老道路,这条路要先到贵州的毕节,再通过叙永县到达四川盆地。 从贵阳到毕节,只有四百多里路,但因为路上雨水不断,导致一行人足足走了七天。大家到达毕节时已经是人困马乏,急忙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第二天,大家陆续来到客栈的前厅吃饭,在吃饭的时候听到过往的商人议论;清军有两路大军已经攻到了贵州境内。一路是多铎率领攻下了遵义,另一路是吴三桂带兵攻下了铜仁。 郑森听到这些消息,一下子没有了食欲。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屋外的绵绵细雨发呆。触景伤怀,一时间眼中有无尽的失落。 “这个吴三桂,引鞑子兵马入关还不够,竟然一路帮着鞑子打到云贵,实在可恨!真是我汉人的败类。” 紫云听到郑森的愤怒的言语,便接话说道:“听人说,这个吴三桂是一怒为红颜知己,想必他是个不管不顾的情种,才在乱了方寸后,做下了此等错事。”显然紫云心里有点同情吴三桂。 李山石听到他们两人的话,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你们俩人说的都些道理,但也不全对。” 郑森听着奇怪,回身拱手:“哪里对,哪里不对,请李兄赐教。” “祖家和吴氏,在辽东经营数代,早就是辽东一霸,其手下兵马名为朝廷所有,实际已成了私兵,根本不听朝廷号令。吴三桂先投李自成,目的就是想继续占据山海关,守住他家世代经营的地盘。” “只是后来吴三桂看李自成和刘宗敏都是草莽之辈,难成大事,才借着陈圆圆的这个事由投降了满清。想让清军与李自成相互消耗,以达成守住家业的目的。” “可他不曾想到,多尔衮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一番操作之下,逼着他带兵离开了老巢山海关,交出了自己的地盘。吴三桂一旦离开了辽东故地,就是虎落平原,龙游浅滩,不得不任由多尔衮的摆布。” “按李兄这么说,他岂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你说的不错,丧家之犬只能死于乱棍之下。为保全自己他只能为多尔衮卖命,虽不甘心,可也无奈。” “如果按李兄所说,他何不找机会弃暗投明,重归朝廷。”郑森不解的问道。 李山石听到郑森这么一问,不由的笑了笑:“郑兄弟还是年轻,经历的人和事太少。” 说完喝了一口酒,站了起来走到郑森身边:“吴三桂是什么人?天下的枭雄,世间的猛虎。除了真龙,谁能出降伏这等猛虎。” “在多尔衮面前他是条狗,可在别人面前他就是只虎。说句直白的话,这天下有几个人他能服气的。就拿在福州刚刚称帝的唐王朱聿键,在吴三桂眼里不过一只家犬。试想,一只猛虎如何能够真心臣服于一只家犬?” 听到李山石说起了在福州的隆武帝朱聿键,他想到了拥立唐王为帝的父亲李芝龙。如果隆武帝是家犬,那自己的父亲不是连狗都不如了吗? 于是问道:“如果说隆武帝朱聿键是家犬,那拥立他的那些大臣是什么?” 李山石看了郑森一眼,觉察到郑森话语间有些激动。 “那些人和吴三桂一样,都是乱世的虎狼,不过是学着曹孟德的样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若是将来得了天下,隆武帝朱聿键也就是个小明王韩林儿的下场。若是将来打不过清军,便可以拿着朱聿键人头为自己讨得一个不错的官位,里外不亏。\\\" 听到李山石这样的话,郑森心里有些不服气,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像李山石讲的那样,他坚信父亲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复兴大明。 于是反驳道:“李兄说的话,过于危言耸听了吧,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一个忠臣了吗?” “你能给文人官位,他就是你的忠臣。你能给武人爵位,他就是你的鹰犬。你能给百姓吃住,他们就是你的良民。” “李兄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是否太过于绝对?商有比干、楚有屈原、汉有苏武北海牧羊,宋有岳飞精忠报国,就是我大明也有方孝孺这样的守节忠臣。” “是啊,我也不明白,如何书里的全是大义凛然的忠良,而现实中却都是首鼠两端的伪君子。”李山石感叹道。 郑森听到这话,心底有一丝触动,他想到了自己在南京国子监的老师钱谦益,说一套做一套。不由的信心跌到谷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李山石说道:\\\"难道史书里说的都是假的吗?” “不知道!也许那些有骨气的人,都在涯山时都死光了,尽留下这些贪生怕死的人。”李山石看着有点消沉的郑森说道。 紫云见两人越说越沉闷,上来用手拉了一下李山石,说道:“表哥,你不要再逗他了,他还年轻,有许多事情未必能想的开。” 此时的郑森,脸上写满了灰心丧气。沉默了半天后,抬起头用坚毅的目光看着李山石:“不管书上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管他人是忠是奸,我誓死要做一个大明的忠臣!” 然后说出了自己惊人的念头:“我要前去找吴三桂,劝他弃暗投明,再次回归大明。” “如果劝说不成,又该如何?” “如果劝说不成,我就趁其不备杀了他,也算为我大明除了一害。” 紫云见郑森越说越不着调,赶忙劝阻道:“你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记着在铜仁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吗?如今又要去杀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如何能成?” 紫云本是想劝说他放弃想法,不想郑森却来了倔劲,不服输的说道:“李兄,紫云姑娘!我这就去谋划一番,待到有了计策再来和你们商量 。”说完头也不回的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见郑森离开,紫云对着李山石说道:“这个郑公子,平日里还像个通情达理的人,一提到家国大事,就变的像个痴人。” “人这一生总是有无数的想法,只有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才会老实些。” 李山石看着屋外的细雨,像在说郑森,又像是在说自己。回到屋里的郑森,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开始琢磨起如何刺杀吴三桂来。 远在贵州铜仁的吴三桂,刚率领大军来到这里,就把收过路费的土司兵杀了个精光,这支关宁大军一个冲锋,直接攻打上了土司的山寨。 土司也没想到吴三桂会来的这样快,赶紧拿出自己的金银和各种宝物交给了吴三桂,祈求保命。 这时的吴三桂坐在大营之中,听着属下汇报:”报告大帅,山里的那些土司,被我们杀了数千人,今天拉来了十几车金银财宝,想让我们放过他们。” 吴三桂听完冷笑一声对着众人说道:“财物留下,分给兄弟们,人照杀不误一个不留。 其中一位属下,双手捧着一把宝剑来到吴三桂面前,说道:”大帅,在财宝之中发现一把好剑。” 吴三桂最喜欢兵器,听到有好剑就站起身子,从下属手中接过宝剑。在拔出的瞬间,只见眼前一道寒光,空气中伴有微微的金属震动声音。吴三桂在眼前仔细端详,剑身上特殊的纹理表明这是用稀有的波斯乌兹钢铁打造,在剑身底部有阴文,是一个郑字。 “好剑!”吴三桂笑着对着众人说道:“想不到这蛮荒的地方,还有如此的好东西,本帅收下了。”接着将宝剑入鞘,收归己用。 第140章 谁是剌客 原本三人和西洋教士第二天就要离开毕节,出发前往四川的徐永县。可在出发前的夜里却下起了大雨,洪水阻了断山路,许多人出城不久就又返回城里。 看着被滞留在城中旅客,客栈老板是喜上眉梢。老天爷给的生意,没办法。但老天给你一个甜枣的同时,就会接着给你棒子。 客栈老板高兴了三天,就从城外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数万清军出现在毕节城外,将毕节进出的几条道路围了个严实。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大军,毕节城中并没有军队可以抵抗。于是知府和当地的各族头人商量后,就决定要开门放清军进城。对所有人来说,虽然开门投降并不好听,但毕竟不用打仗了死人了。 来到毕节城外的吴三桂此时也是烦恼很多,攻取毕节之后,按照多尔衮的给他的命令,他就要去攻打四川了。虽然他现在无力对抗多尔衮,但面对四川的西北王叶布舒,他也同样无法招惹。更何况叶布舒还对他有几次救命之恩。 自己投降清军已经是声名狼藉,如果再和帮助过自己的叶布舒开打,就更让人看不起了。无论从现实的利害和还是从情感的角度,他都不愿意进攻四川,更不能叶布舒翻脸,把自己将来的退路堵死。 但此时,多铎的大军已经攻占了贵阳,就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行动。吴三桂再一次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吴三桂在大帐里不由的感叹:“一步错,步步难。”心情郁闷的他带着一队护卫在大军后面慢慢的走着。 当天大军到达城外,知府带领着大小官员,把府印交到了为首的一位将军,算是把当地的管理权交出了。 “吴将军,城内粮草,银库都已封存,请将军进城清点。” 随后三万大军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毕节城,城里的百姓发现进来的全都是汉人面孔,一打听原来这是吴三桂的关宁大军。 毕节城中,李山岩和紫云站在城内的客栈二楼窗口,看着进城的吴三桂大军,紫云看着李山岩面色铁青,知道他心中不快,便劝解道:这天下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阻挡。表哥,还是不要再挂怀了。” 李山岩听着紫云的劝解,落寞的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发现那个最爱看热闹的郑森没有在身边,心里有了一紧张起来。问道:“那位郑公子在哪里?为什么不曾见他? ”哦,郑公子早上说有一些不适,连早饭也没有吃,就回屋休息去了。” 接着两人目光对视,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来到郑森住的房间,敲了两下,见没人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并没有见到郑森的踪迹。 李山石看到这里,感到不妙说道:“这个混小子估计又去做糊涂事了。” “他连个兵器都没有,能做成什么事?表哥,也许是我们想多了,我们再等等看吧!”紫云在一边不安的说道,话语间自己都没有底气。两人这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又回到大厅,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此时的郑森确实已经偷偷跑出去了,他就在城门处的人群中看着吴三桂的大军进城,他从未见过吴三桂,只是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一脸奸臣的嘴脸。 只见一位身穿金甲的将军在队伍的最方,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面如白玉,唇上有须,气度不凡,怎么看也和自己心中那个猥琐的吴三桂形像能一样。 这的大雨停了,但还有着一丝细雨,街道上看热闹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一些大胆的人,稀稀落落的站在临街的屋檐下,看着进城的兵马。有一人看着马上的将军,小声说道:“就是这个人把满人放到关内的。” “长的像个白面书生似的,怎么就做了汉奸呢?”另一人不解的说到。 “做不做汉奸跟长相有什么关系?你没听人常说吗: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 一个卖肉的屠夫终于找到了一个夸奖自己的机会。 “读的书越多越成了奸人,那你还让你儿子读书?”一人反问。 “这个”,屠夫对面对这个问题为了难,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盼着自己的子孙读书当官,但如果当了官成了汉奸,但又很不愿意。 “你什么事都问我,我哪里知道,你就不会自己想一想吗?”屠夫不理答话了,自己回到肉店里做生意挣钱去了。 在路边观看的郑森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想着吴三桂路过自己身边时就冲上去找机会毛剌。可后来自己转念一想,不能这样冲动了,这把匕首对于一个久经战阵的人来说,就是个玩具,再说就算是扎上了也要不了命,但自己肯定是没命了,不能做赔本的买卖,想通了的郑森虽然心中怀是恨意满满,但终究没有冲动。 当以为没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只见路边小楼上一扇窗户轻轻的打开,窗户半开半合的边缘停下,一架发射弩箭的机弩出现在窗口。 只见屋中一男子从桌上拿起三支通体乌黑的铁箭,手拿着剑尾,把箭头放入一瓶液体中,蘸了蘸,然后依次嵌入机弩中的凹槽。乌黑的弩箭悄悄的露出了窗口,瞄准了马上的将军。 丝丝细雨中,三支弩箭随着机关的扣动瞬间飞出,飞向额头、肩膀、肋下。 骑在马来上的人突然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示的低了一下头,一支飞弩从头顶飞过,打到了身边的护卫身上,另外两支却没有躲开,一支蹭到后背飞出,最后一支穿透护甲正中腰部。 “有剌客” 随后护卫的喊叫,两人跌落马下。一时间现场有点混乱,一队兵马救人,另一队直接奔着飞弩发射的方向冲去。 街上看热闹的人吓得四散而去,生怕连累自己。 这时众小楼里面有数个身影从不同方向逃走,赶来的士兵用围住其中两人,把他们打倒在地,抓了起来。 很受伤的人很快被几百人围着,护送到毕节府衙,知府立刻找来全城的医生救治。同时全城被封锁,大兵们到处搜寻其他的刺客。 刚刚出城投降的官员们听到有人剌杀,吓的腿软了。为表忠心,也带着衙役们都处找寻刺客,要是刺客找不到,他们真怕这群当兵的一怒之下把毕节城给杀个片甲不留。 在路边的郑森看到这种情景,立刻离开三步并两布的返回客栈。李山石和紫云见到郑森回来,急忙把他拉回屋中询问。听到剌杀的事和郑森无关,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李兄,不管是谁杀了吴三桂,都算是为民除害了!”郑森一脸喜悦的说道。 李山石则担忧的说道:“你应该盼着吴三桂没事才好,要不然他手的兵马谁能节制,三万兵马瞬间就会由兵变匪,这毕节片刻间就会血流成河,成了人间地狱。” 郑森听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这个他没想到。 “那如何是好?连累全城百姓。” “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听着李山石的回答,郑森第一次盼望吴三桂要活着了。 以后的几天后,毕节城里开始混乱起来,进城的吴三桂兵马以搜寻剌客的名义到处横冲直撞,许多人被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在府衙一间书房里,几个将官来到一人面前,把搜来的机弩放在地下,说道:“大帅,这就是剌客用的,是京营里的东西。” “大明京营的东西怎么会到这里,什么人会有这东西。” “一个可能是从京营逃出来的明军所有,还有一个可能是李自成从北京撤退时带出来的。” “那就是说,这里有是明军残部,或是大顺军余部。” 书桌前坐着的人想了一会,命令道:“不管是谁,接着找,应该还有不少同伙。” “我兄长情况怎么样了?” “外伤倒是不要紧,只是弩箭上有毒,怕是....“话到嘴边,将官没有说下去。 吴三桂听罢一掌拍在书桌上,对着几个军官说道:”告诉这毕节的知府和大小官员,如果医不好我兄长,老子拿他们全城抵命。” 第141章 外来的洋人会救人 在此时的毕节城中,所有的外来人都要接受审查。 操着外地口音的“抓”,长的不像好人的“抓”,但凡不顺眼的都被一个个的抓起来关进了大狱。城里的大牢已经放不下了,那些嫌疑稍大的直接被抓到了吴三桂的军营中,由士兵们亲自审问。士兵们哪懂审问,上来就是一顿好打,打晕了就换下一个。 一时间毕节的街道上没了行人,大家都待在家中不敢随意外出。 而郑森他们所在的客栈也被一队士兵们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带队的军头把住店的旅客叫出来,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审问。 他们不看别的,只看手上和脚上有没有老茧,胸前和后背上有没有伤痕。这些都是当过兵的主要特征。 “这个家伙头上有伤疤,把他捆起来。” “大爷!我这是剃头留下的,”一个人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当兵上来一棍子打趴下拉走了。 “这小子背上有伤,把他也抓起来!” “官爷,这是我媳妇抓的,我不是歹人。” “胡说,你媳妇怎么不抓你脸,反而抓你后背,一看就是个逃兵”。 “官爷没成亲吧,成了亲就知道为啥后背有伤了,”男子欲言又止的说道。这话不说还好,刚说出口就惹的这位军头发起了火,大声骂道:“老子是没成亲,是没跟娘们儿睡过,你是在笑话咱们当兵吗?给老子打。“几个当兵一拥而上,对着这人一顿拳脚,打了这人吱哇乱叫。 站在人群后面的郑森也是一头雾水,问身边的紫云:“紫云姑娘,这后背的伤痕和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此时的紫云满脸通红,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成过亲,休要问我。” 李山石听到两人对话,看着郑森这个好奇宝宝,一脸嫌弃的说道:“这种事对着一个姑娘家胡问什么”。郑森见李山石脸色有点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一脸的懵圈,只好一个人琢磨去了。 再说毕节知府接到军中传来的命令后,急忙招来大小属官商议对策。知府对着所有人说道:“现在到了我等生死关头,各位同僚,你们有何办法尽管说来”。 “一旦那位受伤的大爷出了意外,我等生死事小,连累了家人和城中数万百姓,那就追悔莫及了。” 知府讲完就看着下面的人,底下坐着的官员们也是愁眉苦脸,一个个王八看绿豆,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国难思忠臣,板荡识英雄!”知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位官员站起来对着知府说道:“府台大人,城中的数位名医加上外面请来的十多位游医,全都看过那位将军的伤情,他们没有办法,我们能怎么办呢?” “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你们去城外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奇人异士会解毒。”知府出了一个没用的主意。 “城中出入口都有人看守,我们很难出城,再说就算找到了会解毒的人,这个时候谁敢来。万一治不好,这就是要命的活儿”。 这时坐在后面的巡城捕快头朱老三,暗暗琢磨起知府的那句话“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就想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向知府报告,但起身的瞬间又觉得不太靠谱,就又想坐下。 在想起身和想坐下这个思想的斗争中,身体有些莫名的扭曲,像一只坐立不安的猴子。心烦意乱的知府看到朱老三看这个样子,一时间来了气,训斥道:“你个泼皮,大家都在想办法,你在那里磨蹭着什么?“ 朱老三这时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大人,小人有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听到捕快朱老三说有了主意,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一时间万众瞩目。 可知府却拿起手边的茶杯,直接扔向了朱老三,朱老三灵巧的来了个猴子捞月,接住了茶杯。 ”朱老三,你是要气死本府吗?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学秀才拽文词,有屁快放,有话快讲。” “禀报大人,前几日城中来了十几位红毛鬼,那天城中的一位百姓得了痢疾病,让一位“红毛鬼”给整治了一番,结果没两天就好了。当时小的就在旁边看着热闹,也没当回事。如今想来,这些洋人或许有些手段。” 师爷听到这里小眼睛一转,走到知府身边说道:“大人,传说这“红毛鬼”都会法术,兴许他们有办法治好那位将军,不如就把这些“红毛鬼”请来,让他们去救治一番?” “他们能治好吗?”知府不无担心的问师爷。 “如果能治好了我们大功一件,如果治不好,就说是“红毛鬼”有意谋害将军,让他们替我们顶罪,让那些军士们杀了他们消消气,也许咱们就能躲过这劫。” 知府他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这些“红毛鬼”有本事能治病,但这个时候也没更好的办法。就对着师爷说道:“你叫上朱老三一起去办吧。唉!死马当活马医吧。” 师爷是个老滑头,他不想出头露面。走到一半路程时,就让朱老三自己带着众多衙役前往客栈,去请所谓的“红毛鬼”。 而此时的客栈外,那队兵头还在挨个盘问客栈里的旅客。 朱老三来到客栈见到那位兵头,上前躬着腰说道:“这位将军,这里面住着几个会治病的西洋人,听说手段高超药到病除。还请将军让我将他们几人带走,为吴将军治病。” 军头一听这里面有洋人会治病,就立马同意放人,同时派自己的兵马跟着一起护送。 洋人听说要请他们去为一个中毒的人看治,他们也没有多想,就选出两个医术最好的人前去。一群衙役拿着洋人找来的工具,一起离开客栈前往府衙。 刚到府衙,看到两边都是站岗的士兵,这两个洋人也感觉到了这个病人的身份不一般。 在屋里见到奄奄一息的病人,两位传教士就开始工作。先是检查伤口,再测身体反应。守卫的兵士好奇的看着洋人忙活儿,他们一直听说西洋人会法术,都想见证一下。 检查完成后,两个传教士用人们听不懂的话争论了半天,最后有一个高个子洋人对着围观的人说道:“病人中的是一种由雷公藤提炼出来的毒药和痢疾病毒混合在一起的毒药。中毒后就如同时喝醉一样,一般在十二个时辰内就就会死掉。可能是刺客们不会保存毒药,导致毒性较低很多,让病人一直活到了现在。 于是两个洋人,将病人腹部的坏死的皮肉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划开,直到有红色的血流出,然后拿出白色药粉涂在伤口上,又拌着水喝下一部分。 这样每隔两个时辰洋人就重新涂抹一次药粉,每隔三个时辰,就为病人喝下一包解药。 整整辛劳了一天,两个洋人累的都可以到头就睡了。原先面如死灰的病人,脸色渐渐好转。呼吸的也比前一天有力的多。 第二天天亮时,洋人来到病人身边,看了一下他的舌头的颜色。对着众人说道:“上帝保佑,他救过来了。” 最后两位洋人告诉大家,人的性命没问题了,但是他身体的还需要大概半年的时间才能真正的恢复。 第142章 兄弟分别 几个传教的洋人在几个衙役的护送下回到客栈。休息了一天后,就开始准备旅途的物资,他们在毕节耽误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了。 坐在书房的吴三桂正在看书,当得知自己的兄弟终于活过来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愧疚也少了一大半。原来在进城的那天,吴三桂因为心情不佳就走在了大军的后面。同时安排自己的弟弟吴三辅去和毕节知府交接。不想出了意外,弟弟吴三辅被人当做自己遇刺受伤。 吴三桂走到屋外,对着天空说道:“祖宗保佑,让我们兄弟几人还能苟活于乱世之中。” 接着他又想到了这些能治病的传教士,便对着手下说道:“没想到这些番夷还有些本事,把他们留在军中,为将士治病如何?” “这容易办到,属下这就带兵把他们都抓来”,身边的将官回答道。 “不可鲁莽,毕竟这些洋人对我们有恩,本帅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来人,备马!” 于是吴三桂点起一队亲兵来到了客栈,这时洋人和郑森他们正在一边说话一边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四川。 随着吴三桂的到来,客栈已经被围住水泄不通,并且不许任何人出入。知道来的人是吴三桂,李山石赶忙拉着郑森和紫云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李山石怕郑森一激动要杀吴三桂。 只见吴三桂一身便服,已经剃发的脑门很是光亮,身后一条辫子,标准的满人装扮。他见到这些洋人后说想花大价钱请他们留在自己的军中。 洋人听完后一起表示拒绝,传教士告诉吴三桂,他们是受到耶稣教会的委派和大清的恒亲王叶布舒邀请要去四川和西安的,他们要信守承诺,完成自己的使命。 见吴三桂不相信他们的话,就拿出了教会的证明和叶布舒的亲笔信展示给吴三桂。教会的证明上都是一堆洋文,对吴三桂来说既不认识也不当回事,被扔到一边。但叶布 舒的信他却不得不认真对待,吴三桂打开信件,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信上确实是叶布舒的字迹。 拿着信的吴三桂此时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一方面他的弟弟吴三辅还需要这几个洋人再照顾一段时间,以保证身体绝对健康。第二个是叶布舒邀请的这些洋人去四川,如果他把人扣下,事情传到叶布舒耳朵里,后果可想而知。无奈之下,就以要准备感谢礼物的名义,让洋人多留几天,自己则回到住所想着办法。 晚上,吴三桂坐在吴三辅的床边,兄弟两人一坐一卧的聊了起来。 “三弟,山海关一别后,大哥至今没有消息,如今你又重伤在床,二哥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灾难在后面等着我们呢!”此话一出,竟有一种英雄落寞的悲凉。 “我知道你的担忧,怕将来我们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你想给这些带出关的弟兄们找条活路。” 吴三桂听罢,心中有一些难过,说道:“我早就想找机会找大军分开,不管将来如何,至少我吴家不会断后。” “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因此特来和你商议,我想带兵入蜀,找机会把你和部分大军留在四川的恒亲王叶布舒那里。” ”你既然有了这种想法,为何不下定决心,我们一起投靠恒亲王叶布舒呢?” “非是我不想,而是时局混乱,瞬息万变,我不敢把所有家底都投在一处。” “叶布舒和多尔衮相互争斗,到底将来谁输谁赢?还没有个定数。万一他将来输了,我们连个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还不如你我兄弟一人一头,将来找机会相互照应便是。” 吴三辅听罢,也明白了吴三桂的意思,“吴三桂想两头下注,不管将来结局如何?总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可以让吴氏一脉传承。” “二哥你若是想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天的志气都比不过现实的压力,吴三辅无奈的同意了。 “那就委屈你几天了” 第二天早上,毕节城里就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是吴三桂的弟弟吴三辅,被剌受伤后,医治无效已经身故。士兵们很快就在府衙内就搭起了灵堂。当地的官员们一个个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硬着头皮来祭奠。 每个来祭拜的官员都哭的撕心裂肺。生怕吴三桂不满意给自己来上一刀。 吴三桂阴沉这脸,腰间挎着宝刀,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向前一步,一身戎装站立在人前。告诉众人,被抓的剌客已经交待,他们都是原李自成的部下,剩余的反贼已经逃往四川叙永县一带的大山里。吴三桂要亲率大军进川清剿反贼,为自己的弟弟报仇。 七日后,吴三辅的棺椁被抬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草草埋葬。丧事结束后,吴三桂就带着大军离开毕节,开进四川剿匪,洋人传教士也随着吴三桂的大军一起行动。 在客栈里,郑森三人看着离开的吴三桂大军,几个人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对策。郑森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开始还以为受伤的吴三桂,最后才知道是他的弟弟遇剌。这洋人刚把吴三辅治好了,可转天就说人死了。” “我问过洋人,他们说确实把人治好了,可人第二天怎么又死了,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山石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还记得吴三桂看到那位亲王叶布舒的信时的表情吗?\\\"紫云在一边提醒大家, “刚到客栈时的吴三桂脸上写满了骄傲和目空一切,可在他拿到信的那一瞬间,立刻就变成了谨小慎微的神色,” 李山石听完紫云的话,若有所思的问道:”紫云,你是说这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这个大清的亲王叶布舒而引起的?” “不错,看他神色,应该很忌惮这位在四川的大清亲王。”紫云说道。 “吴三桂这个家伙身为明臣,先投大顺,再降满清。没准儿这时候他想从多尔衮手下再叛变到这个叶布舒手下。吕布是三姓家奴,这个吴三桂就是个四姓家奴。”郑森一脸不屑的骂着。 李山石和紫云听到郑森的气话,不由得一笑。李山石笑着回应:”郑兄弟说的虽然是气话,但是却有几分道理。据说四川的那位满人亲王十分亲近汉人,他手下的汉臣汉将很多,还都得到了重用。像洪承畴、范文程、原大同总兵将襄等,如果吴三桂在多尔衮手下混的不好,想换个主子,倒也说的通。” “我们就远远地跟着吴三桂的大军,也一起进入四川。”于是三个收拾一下,随后出发了。 经过十多天的行军,吴三桂的四万大军进入四川的叙永县。刚到这里,他就将大军分成前后两营。前营一万人绕过叙永县城,大张旗鼓,大摇大摆的向泸州进发。后营则由吴三桂带领,驻扎在叙永城外永宁河边。 每逢单日大军就来叙永城外转一圈,他们既不攻打县城,也不劫掠百姓。反则开始清理附近的占山为王的土匪。 正在在泸州驻防的汉军营立刻把消息送往成都,要求增兵。 叶布舒接到报告看了一眼,对着索尼说道:“多尔衮还是派人来四川了,这些人交给你了。” 索尼看完送来的报告说道:“这带兵的是何人?莫非是个顽童,别人是兵贵神速,可这支人马来倒好,不但行军迟缓,还大张旗鼓,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要来。” 叶布舒听索尼说完,想起了当初吴三桂给他写过的信,心里想着:“这不会是吴三桂的部队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叶布舒对着索尼说道:\\\"镶红旗和汉军旗好久没活动了,各点上三千人,本王亲自去一次泸州,看看来的是个什么妖。” 第143章 瞒天过海 两天后,叶布舒带着索尼点齐六千人马从成都出发。出发前萨仁塔娜公主附叶布舒耳边告诉他一个消息,说自己怀孕了。叶布舒当时急着出发,也没反应过来,听完只是“嗯”了一声。 直到随着大军行进在去往泸州路上时,叶布舒才想起公主说的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自己要当父亲了。人活两世,这是第一次要当爹,突然来的幸福让叶布舒有点躁动,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忍不住就把消息告诉了同行的索尼。 索尼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自然是高兴,急忙向叶布舒道喜,做为大清西北的实力统治者,叶布舒子女的到来,对于稳定手下人心有着巨大的作用。 做为第一个知道消息的索尼,这时在心里也快速的打着自己的算盘,这世间各种关系,联姻是最稳固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索尼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轻易放弃机会:“王爷,奴才的这一两年刚有了两个孙子,要是王爷有了大格格,老奴就厚着脸皮向王爷求这个亲事了。” 叶布舒听完,笑着对索尼说道:“要是生了格格,你机会不大了,范文程了早就惦记上了。” 索尼见叶布舒话并没有说死,就陪着笑脸说道:“不怕,奴才家人丁上比范大人强些,要孙子有孙子,要孙女有孙女,只要王爷不嫌弃,给将来的小王爷找个福晋这事,我索尼家提前和王爷定下了。” 听到索尼说起孙女,叶布舒想起了历史上的康熙原配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就对着索尼说道:“本王要是有了儿子,就与你结个亲,娶了你家的姑娘。” “多谢王爷成全”,叶布舒的承诺让索尼心里激动不已。 走了一天,大军就来到了沪州,大军一进城就把斥候派出去侦察在蓬溪镇的吴三辅军队。 吴三辅的前营一万多人在离开叙永县后,经过江门后到达蓬溪镇(今天的护国镇)一带。这时节的四川,细雨不断。所过之处田地荒芜,很少见有人来修整,只是在经过较大的城镇时,才能发现人们活动的踪影。都说是天府之国最养人,可从明末开始不过十几年,就变成十里不见村,百里难见城的样子。破坏永远比建设来的容易。 叙蓬溪距离泸州就不太远了,吴三辅下令大军在城外永宁河边扎营。就派人去见那些传教士。告诉他们前面就是四川的泸州府,到了那里他就可以见到那个邀请他们的大清亲王,洋人们知道自己到达了目的地,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见洋人们心情不错,就请他们转交一封信件给这位亲王,面对这样举手之劳的事,洋人们也很快的同意了。其实,这些洋人们对吴这支大军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支大军的军纪还是很严的,并没有像乱兵一样到处做祸害百姓。 第二天十多位洋人带着物资,离开了吴三辅的前营大军,到来了泸州城外。守城的兵士要检查他们携带的行李时,洋人们把叶布舒写给他们的邀请信展示给士兵,消息传到知府那里,知府亲自派人将传教士们迎接到城中,派兵保护起来。 叶布舒和索尼刚到泸州就听到洋人传教士到来的消息,就马来上招见了这些人,表达出对他们的欢迎,并询问他们这一路的情况。这些耶稣教会的传教士,来自欧洲很多的国家,其中两位还是地道的英格兰人。 于是叶布舒就用英语和这两个英格兰人交谈起来,谈到了到了英国詹姆士一世,查理一世两位国王。又谈到了眼下(1642)正在英国国内发生的内战。这两个来自于伦敦的英格兰人,听着一位遥远国度的亲王,如数家珍的谈着自己国家刚刚发生的的事情,张着嘴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叶布舒,叶布舒的知识让这些传教士都倍感神奇。他们甚至认为叶布舒是上帝在东方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先知。 聊到到最后,聚会快要结束时,这位洋人才想起了还有一封信要转交给叶布舒。 等到送这些洋人离开后,叶布舒坐在书桌前打开信件。看完信的内容,叶布舒便知道这仗是打不起来了,但叶布舒也并没有感到多高兴,信中虽然都是谦恭之词,但在叶布舒眼里都算计和侍价而沽。 叶布舒把信递给了身边的索尼,说道:“这个吴三桂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他就不怕多尔衮知道了,要他的命吗?” 索尼看完信后却摇摇头,对着叶布舒讲:“他怕是感到前途无望,才会这样赌一把。” “他有什么本钱赌?,如今的关宁大军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他赌的本钱,就是王爷想收他为己用!” 听完索尼的话叶布舒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以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对于本王来说,聊胜于无而 已。” 片刻后叶布舒问索尼:“如果收了这些兵马放在哪里最合适?” 索尼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放在西南难免将来和吴三桂勾连。不如放在广安府一带,那里挨着重庆府,那一带有不少量李自成的残部聚集隐藏,可以把他们放在那里。一来让他断了与吴三桂的联系,二来让他在平定叛军,看看他们是否真心实意的效力。” 叶布听完说道:“既然我们想借着他的人马去剿匪,那就把这个故事做的真一些,免了日后麻烦。” 叶布舒立刻让人写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俏俏送到在叙蓬溪的吴三辅军营里。 停留在叙蓬溪的吴三辅大军,在把给叶布舒的信让洋人带走之后,便一直等待着泸州城内的回信。可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回音,吴三辅开始有些紧张了,怕出现什么意外 。 焦急等待的吴三辅时不时的来到营门处,看有没有消息传来。这次他刚到营门处,就见一个士兵手拿着一封信跑到他面前。 “将军,刚有一人送来来一封信,让我交给将军。”士兵说完双手把信举在吴三辅面前。吴三辅听罢拿过信件,上面写着吴将军亲启,信并没有封口,吴三辅看完后对着身边的几位将军说道:“真没想到,这位亲王身居高位,做事还能如此细心。” 第一步,先造声势,很快叶布舒带着大军要出泸州剿灭乱匪的简体字布告就贴满了全城。已经有近一年没有见过打仗的人们,心里又紧张起来,害怕刚平静下的生活又要混乱起来。 布告发出的第二天,叶布舒和索尼带着六千大军就来到叙蓬溪吴三辅的的大军驻地,只见吴三辅的的军营已经空屋无一人,不少物资胡乱的扔在地上。原来吴三堵得知叶布舒大军一出泸州,就带人后退到三十里外的一座叫狮子山地方哪里藏起来了,这狮子山并不高,只是林木茂密,远看郁郁葱葱。 叶布舒和索尼的六千人马把狮子山团团围住,等到晚上,叶布舒命人在山下路口点起火 堆,三个一组,总共十八个火堆。 一个进时辰后,吴三辅带着人慢慢从山中走出来,脱下了原来的衣服,换上了叶布舒大军的服装。整整两个晚上,一万多大军就全穿上了叶布舒汉军营的军装。 两天后,叶布舒命人将狮子山上的林木点燃,来了个大火烧山,一时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又将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扔进了永宁河中, 只见一件件衣服在河里随着河水上下翻转,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具具尸体在河里时隐时现。 而在沪州城内官府布告告诉百姓们,恒亲王带着大军将反贼赶到山上后,经过连续两日大战,反贼拒不投降,还要冲出包围。结果惹的叶布舒 一把火烧了狮子山,将反贼大部烧死在山上,其他的跳入永宁河溺水而亡。 然后叶布舒和索尼带着得胜的大军通过泸州返回成都。 大军的胜利引的百姓沿途观看,但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回来的人数比出城时的人数要多出不少。 第144章 成都故事 叶布舒和索尼带着六千大军出来剿匪,结果在泸州狮子山的一番骚操作下来,带着一万六千人返回到了成都。名日打仗,实则旅游,大家都得了好处,唯一受伤的就是那座狮子山,被烧了个大半个山头,远远看去,就像是剃了一半头发的脑袋,相当的难看。如果放到现代,叶布舒和索尼就是典型的森林纵火犯,是黑猫警长重点打击的对象。 大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两天就到达了成都。吴三辅把大军驻扎在城外,自己带着数位领兵的将军进了成都,来到叶布舒王府。 成都王府大厅内,叶布舒坐在中间最里的尊位上,左边是吴吴三辅和手下将领,右边则是索尼和范文程两人。 吴三辅以前曾经辽东曾经和过索尼多次交过手,没想到如今却坐到了一起,直有点造化弄人的感觉。吴三辅曾经在锦州城外和叶布舒有过一面之缘,但现在的叶布舒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上位者的风范。 地位这个东西真是说不清,只有要了它,无论你是桀骜还是谦虚,怎样做都让别人看的有道理。要不人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当官呢。 待众人坐定,叶布舒对着吴三辅说道:“既然长伯(吴三桂的字)所求,本王就看在是辽东故人的情份上,收了你的人马,你的人马也不必分开,作为本王汉军旗过几日就驻防在广元府一带,军中缺少什么就直接找索大人要。” 吴三辅听完心里也是一感叹:”当年在辽东是敌人,哪有什么故人的情份。“ “为表诚心,请王爷派监军跟随大军。” “不必了,本王轻易不疑人,一但疑人他就别想活着离开。” 叶布舒说完顿了一下,接着讲到:“另外,既然你的兄长苦心做局想保全你,你就不便再叫原来的名字了,你想到新名字了吗?” \\\"属下来去匆忙,这个不曾想过,有劳王爷赏赐名字了。\\\"吴三辅也是过来人,知道叶布舒问这话的意思,赶忙接过话来。 “原来是这样,那本王就起个新名,以后你就叫吴尽忠如何?” 吴三辅听到叶布舒起的新名字,不太明白用意,吴尽忠这个名字是既可以看作告诫,也可以看期许。毕竟他们吴家已经名声狼藉,尽忠的含义就是让他们要安守本分,从一而终。 吴三辅知道该自己表态了,其实他也不愿自己和后人在不忠不孝的名声下活着,让人指指点点。来之前他就决心要留在叶布舒手下效死力。而他也知道,广元一带有李自成的一些散兵游勇,清剿这些散兵,也就变成了吴三辅要向叶布舒提交的投名状。话再漂亮,也不如实际行动来的可靠。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自己要好于兄长吴三桂的处境。剿匪总比两军阵前拼杀要容易的多。 于是站起来,带着众将跪倒在叶布舒面前说道:“蒙恒亲王收留,从此后我等必忠王爷,决无二心。” 说完咬破食指,将手指上的血滴入桌案上的酒壶之中,身边的几个将领见吴三辅如此表达忠心,也照着样子咬破食指,将血滴入酒壶之中。” “我等对天发誓,若有违今日誓言,天地不容死,死无葬身之地。” 坐在上位的叶布舒,没想到吴三辅会搞出这么一个节目来表达衷心。范文程看到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里了,就起身拿起酒壶,来到叶布舒面前,忍着笑小声音说道:“王爷,你搞出来的场面,不来点真的就不好收场了,就动手吧。” 看着一脸坏笑的范文程,叶布舒只得也伸出食指,一口咬下去,立马就是钻心的疼,叶布舒皱着眉,忍着疼把食指上的鲜血也滴到酒壶里。 只见范文程把这酒壶轻摇几下,把里面带血的酒水均匀的倒在几个杯里。叶布舒起身走到吴三辅面前,端起了其中一杯血酒。见吴三辅和几位将军喝下后,说道:“从此后,诸君若不负本王,本王必不负诸君”,说完也是一口喝下。 在成都城休整两天后,吴尽忠告别叶布舒带着大批量粮草和军械前往驻地广元府。 还在叙永县的吴三桂,这天终于接到了从成都传来的密信,当看到吴三辅和叶布舒歃血为盟,永不相负的时候。吴三桂心里有些感动,甚至有一点嫉妒,他甚至希望那个和叶布舒歃血为盟的人是自己。 随后不断念叨着吴三辅的新名字“吴尽忠”。 “唉,这个名字好啊!从此后可以去掉汉奸卖国贼的恶名,堂堂正正的做人了。”想到自己自从把清军放入关内,到处被人骂作奸贼。想当年因为舍身救父被崇桢皇帝赐了忠义伯爵位。可如今的自己怕是和忠字再也没什么关联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虽然心里难过,但看到自己的弟弟脱离苦海,心里还是好受不少。于是连忙写了一封信给在身后的豫亲王多铎。 他告诉多铎,自己率大军由贵州进入四川后,一路西进攻打泸州。在泸州与恒亲王叶布舒率领的大军苦战数天。数万大军被围困在狮子山一带,叶布舒用火烧山,自己损失一万多精锐才狼狈逃出。请求再给补充粮草,他要率领余下三万士兵再次发起攻击,和叶布舒一较高下。 当信交到在贵州境内的多铎手中的时候,多铎只是轻蔑的一笑。 “这个吴三桂也就是打汉人还行。”多铎并没有多想,快马加鞭的转到了多尔衮那里。多尔衮得知吴三桂在四川境内被叶布舒和索尼搞得损兵折将,觉得有些意外。他原本就是拿吴三桂去试探叶布舒的态度,没想到叶布舒下手如此的狠毒,就不想再和叶布舒发冲突了。于是命令吴三桂带着其余人马撤出四川,让他去攻打云南的明军去了。 这时进入四川的郑森三人,从续永县一户人家买了一头毛驴,经过数十天的行程,到达了成都。越接近成四川盆地的中心地带,来往的人就越多。大片的田地有人在修整、浇水,还有不少人穿着官衣的人指挥村民在疏通河道。 一种久违的远离了战争的味道,让郑森三人一路的紧张的情绪松驰下来。三人进了成都,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刚放下行礼,紫云姑娘就把郑森和李山石二人叫来,和他们讲道:“这一路走来,我们的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想办法挣点银子,怕是连客栈也住不了几天了。” “紫云姑娘你先休息一下,我和李兄到成都各处瞧瞧,凭我俩的本事,不愁挣不到银子。” “不行先把驴卖了吧,”李山石话声刚落,就被紫云瞪了一眼,说道:“表哥,把妹妹我卖了可好,比那驴可值钱多了。” 见紫云生气了,李山石拉着郑森两人离开房间,到楼下找到店家打听:“老伯,这成都可有什么能挣钱的活计。” 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有人在问自己,就抬起头看了一下两人,笑呵呵的说道:“这二位公子,看你们的衣装打扮,一定是读过书的,如今成都府内新学馆在招新学的教授先生,每月十两文银,做了好还有赏。两位要是闲来无事,可以到成都府的新学馆试试看。” ”新学,什么是新学?“ ”是我们这里的王爷的推行的简化字,比以前的字好学易认,好多人都去学了,只要认得几百个字,就能看懂官府的告示了。” 原来是教人识字的先生,郑森想着自己曾是国子监的生员,教人认字简直是手到擒来,只是不知道这简化字是个什么东西。 对着李山石说道:“李兄,都说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看来我们要在成都当回孩子王了!” “无妨!总比饿死强”,于是两人就前往成都府衙的新学馆去一探究竟! 第145章 成都故人 郑森和李山石两人一路寻找,在成都百姓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成都知府衙门,新学馆就在衙门旁边。 刚到新学馆外,就见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来报名的书生。大家都按先后顺序排队报名,争取一个新学馆教授先生的差事,好养家糊口。看着眼大家的穿着,应该都是过的穷苦的读过书人。 郑森对着李山石一行礼:“李兄年长,该走在前头。” 李山石轻叹一口气:“为了碎银几两,你我终究还是要做这破落户才干的孩子王。也罢!为兄给你打个头阵。”说完两人自嘲的相视一笑,加入了报名的队伍。 没等待了多久,就轮到了他们二人。坐在新学馆院中面试他们的是一个学馆考官,考官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一副老夫子的做派。考官问了两人的名字,记在名册里。 “中过何等功名?”考官问话。 “崇祯朝时在山东中过举人!”考官听罢,起身仔细看了看李山石,面无表情的说道:“为防有人浑水摸鱼,滥竽充数,请阁下在半个时辰内写下一首诗,题目、长短不限。” “写完后交给他们,”说完指了一下旁边的手下。 李山石知道考官是不相信他中过举人,他环顾四周,见前面报名的人都在一边琢磨着诗句。李山石微微一笑,直接走到的书桌前,伸手拿过毛笔轻蘸几下墨汁。 一边润笔一边想要写什么内容!瞬间想到自己身在成都,那位生前谈笑间搅动天下,死后还吓退司马懿的诸葛孔明就埋葬在这里,立刻有了题材,挥动笔墨开始写作。 《忆南朝.北伐过往》 季汉孔明出祁山,马谩失街亭,七星借寿五丈原,姜维承志无所获。吴帝十万战合肥,张辽袭帅营,八百士守逍遥津,一战成名孙十万。 宋武毕生复二京,垂暮终驾崩,六朝自此居江淮,后帝安乐终亡国。洪武灭元延汉廷,数伐北元庭,漠北三分永乐征,自此朱明统中原。 李山石中间没有停顿,一气呵成。考官很少见有人这么快就能出手就成章的,他站在李山石身边,读了一遍后拱手行礼:“先生举人之才果然不虚。” “就先在学馆屈就几日”,说完就叫人带着李山石去领取新学馆教授先生的一月工钱。 排在后面的郑森走上前来,看到李山石刚才出了风头,心中生起了比较之心。也想要学着李山石的样子,来个一鸣惊人。郑森想着自己可是在南京国子监读过书的,不能落在人后。就对考官说道:“在下和前一位同来,大丈夫怎能落于人后,我也要现场成诗。” 豪言一出,惹的众人注视。只见郑森大步来到书桌前。他凝神定气,回想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往日景象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在考官和众人注视下,挥笔写下了一首大作《遥祭弘光皇帝》 旧都金陵迎新皇,大修宫阙歌舞坊。 昔时六朝恨犹在,秦淮河畔脂粉香。 晋王陈兵李煜降,丞相背主崖山亡。 旧主末死新王至,满朝东林水太凉。 考官也是一个优秀的读书人,看完郑森的诗,拱手说道:“阁下倒是真性情。一首诗说尽的几百年的往事。”接着吩咐手下人也带着郑森去领银两。 学馆小吏详细的登下了他们二人的姓名,籍贯及现居住的地址,便直接发放了十两文银,一块证明身份的腰牌。最后取出两本新学字典放到他们手中,对着二人说道:”两位先生请于明日这个时候来新学馆,到时便可知各自教授的地点。 两人的银两加起来,就有二十两了,暂时的生活问题是解决了。 在新学馆外,两人出的风头很快在这群书生们中间传开。一时间他们的风骚事迹传遍成都。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快他们就有新的麻烦找来了。 新学馆的这位考官原本是大明天启年间的举人,见二人写的诗词不错,就有了爱才之心,想着推荐他们到更好的地方去。命人收起两人的诗作,送到了总理四川政务的范文程那里。 只顾高兴郑森和李山石两人各拿着十两银子和分发的笔墨纸砚,回到客栈之中。 店里的掌柜见两人手中拿着的物品,就知道两人有了差事,便上前道喜:“老夫没有看错,二位果然有才学,有两位在小店里住着,小店也有了几分书香,少了几分俗气了。” “今日,就为几位送上些酒菜,算是道喜了。” 二人和掌柜的客气了一番,便回到屋中,拿起新学馆发的这个字典,开始仔细了解起来。所谓的新学字典,指的就是新旧字的对应表,总计有一千多个字,都是最常用的汉字。 郑森越看越觉的不妥,对着紫云和李山石说道:“这新学,如此简化字形,会让很多字失去了本意。用了这样的字,如何能更好的理解古人文章。” 李山石听了也表示赞同,他有点失望的说道:“如此看来,这位满人的亲王也不过是鹦鹉学舌之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听到二人如此评价新学简化字,紫云从表哥手里拿起书,细细的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与你们看法不同,自仓颉造字以来,从金石古文到如今的楷、隶、行、草。字意字形早就变了许多,如今再变一些有何不可。” “紫云你这话就不对了,如此下去,这简化字虽然可以让贩夫走卒之辈都能识得一二,但诗词歌赋怕也会变了浅薄异常。” “宋朝时,皇帝与读书人共治天下,山野村夫就算识的几个字,又有何其用?” 紫去听着他两人的论调,出言反驳:大唐一朝名家数千,诗词有万。就被后人称为千古的盛世,若将来平民百姓都能做得一两句诗词,那岂止是盛世,而是亘古末有的奇世。” 听着紫云姑娘的话,郑森和李山石也不好再争论了。新学中的简化字虽然不完美,但他的好处却是巨大,试想一个国家所有人都能识字,都会写字的时代是个什么样子,那绝对是中国五千年头一回。 在成都府衙里,范文程正在处理着各地送上来的公文。就见一个护卫手捧着两卷白纸走了进来,放在范文程桌前。 “大人,新学馆的卢大人说今天收了两名才子,这是他们的诗作,想请大人指教一二。” “才子、诗作”,这几个字勾起了范文程的兴趣,他心里想着;如今的蜀地还有什么人才。就让护卫打纸张打开。 “字写的还不错,这文章一般,没什么新意,算不得佳作。”范文程边看边评价。 接着打开下一个,当他看到郑森写的那句“满朝东林水太凉”的时候“,目光停顿了半刻。 南京城里发生的事,他只是在密报里才知道的,一般的百姓哪里知道,更何况在相隔千里的四川。 ”这个人身份不简单啊!”范文程对郑森的身份起了疑心。 就在范文程想对郑森近一步调查的时候,成都巡城将军的韩竹清走来进来。韩竹清是跟着叶布舒的第一批人,和范文程也早就认识,他直接大步来到范文程面前,神秘的说道:“今日我在城中见到一故人” “谁?” “原李自成手下第一谋士,李岩。” 第146章 问答 当“李岩”这个名字从韩竹青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让范文程瞬时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转头看着韩竹青,低声问道:“你说的可是个李自成手下第一谋士,李岩”。 “对,就是那个李岩,当年我曾受王爷指派,潜伏在李自成的大顺军中打听消息,京城外的大顺军后营里见过他几次。这个人长的白白净净和那些粗鄙的军汉不同,十足的书生模样,所以在下记的清楚。” “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惊动他?”范文程问道。 “今日去成都知府衙门办事,经过旁边的新学馆时,随意看了几眼。没想到发现一人身影甚是熟悉,仔细辨认后才发现李岩在那里报名要当教书的先生。” ”会不会看错?”范文程还是不放心。 “除非天下有一模一样的人,不然错不了。”韩竹清肯定的说。 范文程听到韩竹青这样的回答,思考片刻后说道:”你带上人暗中将李岩和他身边的人监视起来,等搞清楚状况后,我们再去向恒亲王报告。” 范文程嘱咐韩竹清:“事关重大,一不能泄露消息。二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只要把他们暗中监视好就可以了。”韩竹青见范文程有了安排,便一口答应下来,连夜回到城防营中安排手下去 监视李岩的一举一动。 等韩竹青离开后,范文程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走动。他开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吴三桂的弟弟吴尽忠刚刚带兵去了广元,清剿那一带的李自成残部,这个时候李岩就出现在成都,莫非这叛军是要在成都搞什么破坏吗? 这些有着特殊身份的人,让范文程很是担忧。思考了很久,范文程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新学会馆一次。去会一会这位李自成神秘的谋士李岩,另外见见这个身份神秘的郑森。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的李山石和郑森,吃了早饭后,就一起离开客栈,去成都府衙外的新学馆报到。他俩人前脚刚离开,紫云就女扮男装离开了客栈,她远远的跟在两人后面,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新学馆是个什么样子。 郑森两人到了学馆门口,递上腰牌,同十多名录取的读书人一起进了书院,向着学馆的大堂走去。他们要到大堂里面等待学馆安排任务。 李山石环顾四下,他发现院子里多了不少士兵,心中有了些疑问,就紧走两步,叫住前面的一个人问道:这位兄台,这学馆今日为何多了这些军士?” 男子听到有人问自己,就客气的回道:“是总理四川政务的范文程范大人今日要来学馆,所以多了些军士站岗。在这成都府中,论权势除了恒亲王就数范文程大人了。” “既然总理四川政务,他还有空来这新学馆?”李山石不太明白范文程为什么要关注一个学字的地方。 “如今,川中各处都缺官员,范大人时常会来我们新学馆选拔人才。这里有不少人都被选中去各地做知县了。不然你以为一个教字的先生职位,如何能吸引这么多读书人前来,”这人一顿解释。 怪不得这个新学馆这么有名,这新学馆其实就是一个人才蓄水池,为各地官府预备人才。 郑森走在后面,听到有人讲范文程的名字,就来到李山石身后,在他耳边说道:“想不到这个大汉奸竟然如此得势。” 郑森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也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他们都回过头来看着这两个胆大的人。 李山石对着郑森小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休要胡言乱语,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听到李山石的告诫,郑森也觉得自己唐突了,立马低下头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就见府衙外人头攒动,范文程来到新学馆外,大小官员一起到门口迎接。在众人的簇拥下,范文程来到新学馆大堂,准备考察一下这些新招的读书人。 他对着学馆卢大人说道:“你送来的东西收到了,今日范某就当回考官。看看你推荐的倒底是什么 样的人才。” 于是范文程按着录取的名单顺序一个一个的叫进来考问。这第三位就是李山石,李山石步伐稳健,不快不慢的走到大堂中间,微微的躬下腰给范文程行礼。 范文程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从这幅从容的状态,加上举止间的一股傲气,他就基本上确定这个人是李岩了。 开口问道:“你既然是北方的举人,那你来说说,大明江山是亡于谁之手?”范文程不声不响的扔出一个大炸弹,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敏感的问题。 很明显李山石也没想到轮到自己时会画风突变,他原以为像别人一样走个过场应付几句就可以了。 范文程的问题很好回答,也难回答。难不在于问题本身,难点在于回答这个问题人的身份。尤其这里还是满人控制的四川地区,但这对李岩来说还能应付,毕竟这一路南下以后,他就总在思考这个问题。 李山石眉头轻微的一皱,双手放上身后,眼神中透出一股沧桑,缓缓的对着众人说道:“在这天下没有人能灭得了大明,灭大明的只是大明自己。” 这个回答出乎了在场人的意料,范文程一抬手,做了下个请的动作,示意他接着往下讲。 ”自嘉靖皇帝以来,皇家日益奢靡,贪图享乐,一方面搜刮民脂民膏,供自己的挥霍。另一方面大炼仙丹,追求长生不老,整日里不问苍生问鬼神。虽然崇祯帝殚精竭虑,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自万历起,始皇帝制定的惩罚贪污的酷刑律法,已经成了一种摆设。上至首辅,下到小吏,合部投入到贪污的行列中,徇私舞弊,卖官买官,已成官场上的常态,指望这些花钱买官的人为国尽忠,可以说就是个笑话,最后的大明就形成了治贪官朝庭生内乱,不治贪官苟活慢死的无解局面。 再加上党争不休,朝堂上的官员相互残杀,视如水火,那些冲在一线的将领被大批的杀掉。而朝堂上官员们则因为一事不做,反而成了一事不错,升官发财。 听完李山石的一席话,范文程只是轻轻的了一下头,说道:“说的都在理,但过于俗套。” 李山石听到范文程这样说评价,便问:“如何才是不俗?请大人赐教。”李山石的语气里并不服气范文程的评价。 “大明立国两百多年,民众亿万计,为何国难之时,多数民众袖手旁观?” 李山石听到范文程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李山石 回答不出来,范文程又问到:”你可知,恒亲王为何要花如此力气推广简化字。” 李山石想了想回答道:”在下确实不知,请范大人赐教。“ 从明日起,你到蜀坊司你教工人们识字,到那时你也许就会明白了。 第147章 问答(二) 见范文程发了话,李岩也不再争辩,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见他对着首位的范文程一拱手,正色说道:“范大人既然不肯为在下解惑,那在下就去自己寻找答案,想这蜀坊司必不少玄妙之处。”不等范文程回复,就甩手的离开厅堂。 坐在一边的学馆卢大人原本以为推荐的人才会被范文程重用,最少也得来了个知县的官职。却不想一通对答下来,被范文程发去教人识字了,不由的有点失落。 又见李岩对范文程人失了礼数,生怕范文程怪罪,赶忙起身打圆场:“此人虽有才学,但性子有些孤傲,看来还要多加磨砺。”边说边观察范文程的反应,见范文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这时的李岩已经走到院中,被院里的凉风一吹,清醒了几分,觉的自己有些失态了。但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学馆大堂,小声说道:“你是恒亲王的手下,我也曾是闯王的第一谋臣,我倒要看看你是故作玄虚,还是真的别有洞天。” 李岩是有不服气的资本,范文程和李岩其实本事差不多,都是属于谋臣一类的人。但范文程在清军入关后一直跟着叶布舒和洪承畴经营西北,大事小情经历无数。不知不觉中范文程的政务管理能力有了巨大提高,仅在洪承畴之下。 他又在西北经历多次战事,带兵打仗的能力和识人用人的眼光已经不是出关前可比的。而李岩自从离开李自成的大顺军后,他的眼光和能力还停留在谋士的层面,并没有太多成长。几年间颠沛流离的生活,反而身上多了几分游侠的气质。 范文程在确认李岩身份后,心里有了一点失望,这个传说中的第一谋士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出类拔萃。 “下一位吧!”随着范文程的吩咐,排在后面的郑森被人请了上来。只见郑森昂头挺胸,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神情。郑森对自己的才学能力是有自信的,他不相信成都的官员们能超过南京国子监的那些大儒们。 范文程远远的看着郑森,见他大步走进学馆大堂后,站在中间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 ,看到了坐在首位的范文程在观察自己,就迎着范文程的目光对视了片刻。 这一对视让范文程对郑森有了初步的判断:虽然穿着普通,但是在这种场合能神态自若,还敢和自己对视。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出身不低,平时见惯了大场面,才能如此淡定。因为在现实中,一个平头百姓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如此放松和胆大。 “你就是郑森 ?\\\"范文程直接发问。 ”是的大人,学生郑森” ”你的诗作看过了,写的不错!”范文程先是夸了一句。听到有人夸奖自己作品,郑森的脸上的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然后范文程接着提问:“那你说说看,这弘光一朝坐拥半壁江山,为何几日就而亡了呢?” 原本得意的郑森没想到范文程会突然提起南京弘光一朝,作为国都陷落的亲身经历者,南京旧事又浮现在眼前。刚才还有点得意的小表情,刹那间有了伤感的神色。他的这些变化都落入了范文程的眼里,心中说道:“到底还是年轻,心情在脸上藏不住。” “为哈会亡?还不是满人和你们这帮汉奸干的好事!”郑森心里骂道。他可以这样想但不能这样回答。想了一会只说了句:文官贪财,武官怕死。” “文官为何贪财,开官为何怕死。” 郑森的答案,瞬间成了范文程的提出的问题,让郑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国家将亡妖孽横生。不是红颜祸水,就是奸臣当道。”在郑森心里面他不认为还有别的原因,反过来质问范文程。 范文程听完,摇摇头说道:”只说对了一 点,国破家亡哪有这么简单!” ”大人说我对了一点,那剩下的道理在哪里?”郑森想寻找一个答案。 范文程见这个样子,对郑森说到:“这样吧,明日你就到我汉军营中教授军士们识字,在那里看你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答案。” 就这样,李岩和郑森两人先后被范文程安排去不同的地方教人识字,一个去教那些做工的苦力,一个到军队中教那些粗糙的兵汉。 范文程来新学馆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就借口有事带着手下离开,直接前往叶布舒的恒亲王府。 相比于李岩的心中不快,郑森的心里倒是有了一些期待。八旗军的战斗力十分的恐怖,就连投降了八旗军的明军,战斗力强了很多。他一直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搞清楚,同样都是汉人,战斗力为什么有此大的差别。 于是,郑森和李岩两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情,么回到了客栈,李岩想找紫云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表妹并不在这里。 原来紫云是想跟着两人去新学馆看看热闹,但在路上看到一处布告下聚集了很多人,就好奇的凑了过去。f原来公告是恒亲王府发布的,要在城中招会琴棋书画特长的女子,每日只需要陪着叶布舒的王妃,给那位王蒙古公主解闷散心即可。工作不但轻松,报酬也很是可观。 原来,蒙古公主萨仁塔娜自从怀有身孕之后,愈发的心情烦躁,而叶布舒却总是忙于处理政务,没法长时间陪伴。于是就有人出了一个主意,挑选一些会琴棋书画的女子,每日陪着王妃解闷。 紫云看着墙上的布告有点动心了,倒是不因为她缺钱,只是见表哥和郑森有了要做的事,白天客栈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实在无聊的很。再者自从株洲以来,她就没有再弹过琵琶,那王府里必然有上好的乐器。 再者这一路走来,恒亲王叶布舒的名声听了无数遍,她想看看这个能够一统西北的满人男子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如同他在南京见过的那些凶蛮的满人一样。 于是她打算回去和表哥商量一下,就去王府报名。等三人在客栈坐在一起,说起了今天的事情,见一向自视甚高的表哥,被恒亲王的手下范文程打击的有点郁闷,不由得生起气来,她当下决定要进入到王府之中,看一看这个亲王到底有几分本事! 第148章 初次教书 在成都的蜀坊处,就是在由官府牵头,招收当地的无业人员进行织布生产的地方,一方面可以让百姓有事做,挣点银子,省的游手好闲惹事生非。同时也可将生产来丝绸布料送到陕西出售。 在我们的印象里做这种纺织活的多为女子,其实男人干的更合适,毕竟从体力上讲男的更好一些。 清晨,李岩不情愿的离开客栈,前往蜀坊处。他刚来到讲课的院里,就见有两百多人坐在地上等待他的到来。这里有工人数千,每次两百人轮流来上课,这对工人们来讲就算是休息了。 学字的院子就是一处经过平整的空地,四周用竹子围起来。空地有一块用木头做成的黑板,就像个告示栏,用煤灰涂黑,黑板前有一张简易的书桌,上面放着笔墨和纸张。 李岩站在200名工人前面,见他们一个个衣着破旧,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又被风吹干,汗渍白花花的一道又一道。多日没洗的汗臭味,已经和衣服融合在一起,气味被风吹到李岩身前,这气味把李岩略带睡意的大脑,吹的格外清醒。 这里等待的人有老有少,都在伸直脖子看着这个新来的老师,见李岩面白如玉,唇上有须,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样貌。一脸儒雅的气质,眉宇间还有英武的气息,不由的在下面议论: “这是哪家男娃,这长的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我家女娃能找这么一个女婿该多好。” ....... 在人们私下的议论声中,李岩开始了教学任务,今天只要求教会他们识得十个字就算是完成了工作。 李岩先在纸上用毛笔,大大的写出一个“银”字,写完之后吹干上面的墨迹,把它贴在黑板上,让织工们先看一会,然后再教他们一笔一画的书写。 下面的织工们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学着李岩的样子,蹲在地上一笔一画的练习。最后排的几个汉子,干脆趴在地上写字,这场景就像是在幼儿园的老师教小朋友们学习写字一样。 虽然大部人学的很认真,但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笨拙的手法,却让李岩感受不到什么成就感,最前面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连写了几遍都没有写对完。 李岩站在到他身边,看着这个男子如此执着,便劝他说道:“读书写字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你辛苦做工,还要费脑子学字,就算多学几个字,也考不了功名,何必这样认真。” 男子听到李岩的话,不好意思站起来,对着李岩说道:”先生莫怪,我从来没有学过,学的有点慢,但我想这和干活一样,只要多练就会熟能生巧,将来自己一定能看懂官府的布告和各种文书。” 李岩听完汉子的话有些好奇,随口问道:“看懂官府的布告和各种文书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处?难道说还能增加工钱吗?” “先生有所不知,我家原本住在泸州,十几年前天灾人祸,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父亲就准备将家中十几亩田地卖于他人,本来说好一亩地卖三两银子,总共39两。由于家中都不识字,被那买主欺骗,结果变成了三两九钱银子。 就这样让人骗了家里的田地,家中老父因为气不过,便与那人理论,结果被人打伤,半年后病死家中。从那时起,我就深知这不识字就会被书人欺骗,如果我们都会认字,就不会被人骗了田地。所以,就算是学的慢些,我也样学下去,免的以后再让人给骗了。” 李岩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事,对他的遭遇有些同情,略微点头一下说道:“确实如此,不少人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上下勾结,欺负这些老实的农民。” 李岩转头问道在场的织工们:“他是被人骗了,才想好好学字,你们也是这样原因吗?” 这时,在最后一排爬着写字的汉子站起来,拍了下身上的土,说道: “先生,事情差不多吧,我们村子的人多数不识字,只知道种田做活,这十 几年来,官府经常发下告示征粮,本来官府要收我们一斗的粮食,被那些官绅们说是要交三斗,村里的老少都认不得官府的的布告,相信的官绅的话,结果上了他们的当。” 于是我等听说现在免费教我们识字,便都来学习,不为别的,只为将来不再被那些识字的人愚弄。” 李岩听完两个人的说话,心中思想着:自古统治者都以愚民为己任,生怕百姓知道的多了会不好管理。而这个恒亲王却反向而行,他不但不愚民,还要让人们都要识字认字,难道他就不怕这些老百姓们懂得多了之后,难以管理了吗?在李岩的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巨大的疑问。 而在汉军营中教书的郑森,面对的是500多年轻兵士,这几百兵士安静的坐在地上听着这个面前这个年轻的书生在上面讲解着。 郑森也是初为人师,面对的众多军营大汉有点激动,只见他走上讲台,开始滔滔不绝地向着兵士们讲解着今天要学习的内容。在场的都年轻人,学习起来也很有效率,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把今天要学习的知识全部学完。 郑森从未见过当兵的如此喜欢学习识字,便来到一士兵面前问他:”当兵每日操练就已经很是劳累,你为何还要再费力的学习?“ 当兵的见郑森问话,便站起来大声回道:”回先生话,恒亲王曾在军中对我等讲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只要我等学会了识字,将来就能再学习兵法,一旦立下战功,就能优先提升我们的军职。” “虽然是这个机会,但提升的毕竟是少数,你怎么能确定你识字以后就一有官职做?”郑森接着问。 “先生说的没错,即便是我等在军中没有机会升职,只要识的字多了,将来一旦离开军营,都会优先安排到各府州衙,去当个捕快,卒狱这样的小吏,也算是我等将来有一个出路。” “以前有句话叫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们这里的兄弟将来就是这铁打的衙门,不会因为离开军营就没了生计。 “所以没有几个敢违反军纪,不听话的。\\\" 郑森听到这里,暗想:“这个主意不错,这些士兵都是恒亲王的部下,他们分布在四川的各地当小吏,就像无数个密探一样,会把真实的地方情况汇聚到恒亲王那里。让那些地方上的官员无法隐瞒实情,防止他们胡作非为。” 第149章 紫云入府 李岩和郑森在慢慢体会叶布舒为什么要坚持给全民识字的道理。而紫云则在三天后来到恒亲王府外报名做公主陪侍。 当紫云来到王府外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大小小的轿子里面坐着各家的小姐,轿边上还有伺候的下人。紫云从旁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大部分是官员家的小姐或是富商家的姑娘,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恒亲王搭上关系。在他们眼里,仿佛只要和王妃熟悉了,升官发财就指日可待。更有心里琢磨着被恒亲王看上,做个王府的小妾光耀门楣,自古裙带关系是当官发达的捷径。 而紫云只是一个人来报名,手里还没有乐器。看着王府门外的热闹的场面,紫云有一些担心,她不由的怀念起毁在株洲的琵琶了。 等了好久 ,只见从府里走出几个下人,将来报名的人一一登记在册,这些报名的女子们琴、棋、书、画各有所长。王府的下人们将来报名的女子带入王府里,来到西院,这里就王妃平时静养的地方。 西院名叫静园,院门前青石铺路,两边种满了花草,只是这个季节,并不是开花的时候,只有一行青绿色。静园大门上挂着红底金字的牌匾,大门的两侧有一对楹联: 渔跃龙翔瀛海新波添夜雨 鸾栖凤哕南山乔木长春阴 几十个女子被请入静园内,开始一展示自己的技能。萨仁塔娜来自漠西蒙古,打小生活的在辽阔的莫原,听到的是悠扬洒脱的蒙古长调。这么报名的女子多少汉人家的,多愁善感的诗词,缠绵悱恻的琴曲,这些东西基本上没有让公主提起兴趣的。半天下来,除了一个留下一个书法极好的女子外,其她人都不能让公主满意。 王妃眼见只剩下几个人,没了兴趣的王妃就起身准备要走,不打算再选人了。紫云看到王妃要走,不由的心急起来,心里说到:你要走了,我这表演给谁看去。 她直接从剩下的几人中径直走到向王妃面前,行礼说道:“民女远道而来,还请王妃稍作停留,听小女子弹几声琵琶。” 萨仁塔娜性格本就直爽,见这个紫云胆子比今天在场的人都要大些,不由的心生好奇,就定下心神仔细打量起紫云来:只见面前和自己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女子,身穿淡绿衣裙。女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双眼清澈,嘴角含笑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粉中透红,明艳端丽,明艳的不可言说。 虽说看起来像是个小家碧玉的温柔女子,但柳眉明眸之间还有一股英气隐约可见,说出的话语虽然温柔似水,但语气中却有一股不妥协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好一个有胆量的女子,就冲你的胆量,本公主就听你一曲。” 紫云从乐器中选了一把琵琶,站在了距离王妃身前十几步的地方,准备要弹奏。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发现王妃身后走来几个人,紫云也没多想,用手指轻拨了几下,轮指试音,就准备开始。 她抱着琵琶,轻起前音,随后随着乐曲的节奏飘然身形迈出一步,绣花罗裙跟着飘动起来,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霸王卸甲》琵琶乐曲原本沉闷悲壮,可经过紫云的弹奏却有了一种人生游历万事后,怅然解脱的释怀。仿佛是霸王死前对世间无信无义人的嘲笑。 一曲弹罢,就听得王妃不禁笑起来,说道:“这女子心思异于常人,竟然把这曲子弹奏的如此有趣。”说完就准备要留下紫下,以后陪着自己解闷。 这时就见一只手轻轻搭在公主肩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公主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王妃觉的你有趣,你自然可以留下,只是问你一句,你可知这里为何叫静园。” 紫去这样弹奏其实是故意的,因为她猜测这个蒙古公主不太喜欢这些平常的东西,就灵机一动,来了些新鲜想法。无论难过还是欢乐的曲子,只要紫云愿意她都能变的与众不同。 但她没想到半路来了个男子,不用问敢把手搭到公主肩上的人只有恒亲王叶布舒了。 见叶布舒问她话,想了想便回答道:“小女子猜是源于《道德经》中所讲: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日常,知常曰明。” “不错,你可知道什么意思吗?” “意思是说万物纷纭生息,最终回复各自的根本,就叫做“静”,而静中又孕育着新的生命,这就是自然的常规。” “王爷是希望在这静园中,王妃能安心休养,诞下明智和通达的子女。” 叶布舒听完哈哈一笑,对着身后的范文程说道:“宪斗,本王这片用心,除了你以外,还被这小女子给猜到了。” 范文程这时走上前到,看了一眼台下站着的紫云说道:“看来此女倒是和王妃有些缘分。” 叶布舒站在王妃身后,对着众人说到,今日就这样吧,选上的人从明日后,就到这静园中随时陪伴吧。” 就这样紫云顺利的进到了王府。 天黑以后,恒亲王府的大厅内,叶布舒听着范文程汇报着四川的各项事务。马上又要过年了,叶布舒在西北的战略经过两三年的谋划已经初见成果。 “王爷,四川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打算什么时候回西安呢?” “四川的发展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西安才是根本。你开始准备吧,除去公主的数千漠西骑兵外,其它带来的兵马都留在四川。” 另外你(范文程)将来怕是要在四川给本王看着这巴蜀大地了,你和索尼一军一政四川才能平稳。等本王回到西安后,有索尼在四川指挥大军,多尔衮和多铎就不敢轻易染指这里。” 聊到最后,范文程讲了最后一件事。 “王爷,前几日韩竹清来报,说他在成都见到了原李自成的谋士李岩,这个李岩化名李山石,在成都府新学馆做了一名教字的先生。” 叶布舒听到“李岩”这个名字时,心里有些疑惑,心想:历史上这个李岩自从李自成败退北京后,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说他隐姓埋名归居山林,也有人说他被李自成手下的另一位谋士牛金星所杀害。总之,他的去向成了一个历史的谜题。” 叶布舒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可核实了吗?” “韩竹清说他在大顺军时曾数次见过这个李岩,应该错不了。”叶布舒听完点点头,想着该如何对待这个李岩。 “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叫郑森的年轻人,这人只说是来自福建,还中过举人。”范文程接着汇报。 “郑森,多么熟悉的名字,这个人不就是郑成功吗,他怎么也来四川了。历史上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和他父亲在福建拥立唐王朱聿键建立隆武朝廷吗?”叶布舒想着这些,脑子有点乱了,看来历史受自己影响变的太多了。 “还是一个人是谁,你查了吗?”接连两个名人的出现,让叶布舒急切的想知道第三个人是哪位大人物。 “第三个是个女子,王爷刚刚见过的。” “不会是今天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吧?”叶布舒转头看着范文程,一脸不可置信。 “臣暗中查过,据客栈的人说,这个女子是李岩的表妹,名叫“紫云。” “紫云”,历史中江淮八大名妓中的最后一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跑到自己府上了。 叶布舒有点生气对着范文程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这样一个人放在王妃身边,让本王如何放心。” 范文程不好意思的一笑,接着说道:“这臣也是刚知道。” “不过,臣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怕她有任何举动,同时也能尽早探听这几人来成都要做干什么?” 第150章 公主的主意 明末抗清武装“夔东十三家“主要活动地区” 范文程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叫紫云的姑娘竟然有胆量想到王府做事。事发突然,叶布舒也不好多怪罪范文程。 随后叶布舒和范文程来到书房,开始商量着如何应对这三个人。在叶布舒心里其实只想着李岩和郑森,龙其是对这个李岩叶布舒心中是有些个人的期待, 李岩:大明天启丁卯年在山东中了举人。其父李精白曾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崇祯初年因魏忠贤案被牵连,罢官为民。在明末官场中,这其实算不了什么。但对李岩来说,他的科举仕途之就此停止了。于是对大明,对崇桢皇帝有了许多不满,直到后来找机会加入了李自成的起义军。搅动了明末数年的乱局。这个大顺军后期的核心人物,才智上绝对强过多数人,胆识上也世间少有的存在,毕竟没点胆子哪个敢造反。 这样的人才既然出现在叶布舒的视野里,如果不加以利用做点什么,就有点对不起老天爷了的厚爱了。 目前虽然四川核心地带和最富庶的地区都在叶布舒的控制下,但在巴中地区到湖北一线,数万原大顺军的士兵在李自成死后,借着地形险要,原李自成手下大将郝摇旗、刘体纯、袁宗第、等联合当地民众。以巫山、奉节一带为根据地,坚持和清军作战。大军化划分为16营,分据川东、鄂西诸山中,边务农边练兵,常出奇兵袭击南下清军。极大的牵制了南下的多尔衮和多铎大军。 在四川境内这些残部的则时不时骚扰广元、广安,遂宁几座大城。广元后面就是陕西和四川连接的通道。而遂宁广安后面就是成都。如果李岩能为自己所用,那怕是和自己合作,对解决盘踞在川东和鄂西一带的农民军会有巨大的效果。 如何说动李岩能够帮助自己就成了叶布舒最头疼的事。他和范文程商量了许久 ,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两人只好散去,叶布舒来到公主房里,但此时的叶布舒睡意全外,坐在床边还在一个劲和想着。公主看着自己的男人这样呆坐在身边,一时间觉的好笑。轻声调侃道:“不知是哪个姑娘让王爷如此失神?”见叶布舒没反应就又接着说道:“莫不是,今日那弹琴的女子害的王爷起了相思病,” 听到公主调侃的话语,叶布舒才回过神来,不紧不慢的答道:“说起来,多少和这个女子有点关系”,于是叶布舒就把李岩等三个人的的事讲给了公主。 公主听完,想了想说道:“王爷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要收服李岩,我这里有一个办法,王爷可要听吗?” “公主请讲,要是好主意,本王明年送你父王几门火炮。”叶布舒来了兴趣。 公主开始问道:“这李岩有如何本事,为何和那李自成不辞而别?” “据说李自成入北京后,就不再听从李岩的谋划,结果失了大好局面,李岩应该是失望之极就离他而去了。” “就是说他内心是渴望能得遇明主的,那他到四川就就没有要择主而侍而适的想法吗?” “这个李岩城府很深,又经历风浪。就怕难以收其心。” 公主听完叶布舒的话,不禁笑出了声:“与其想着收他的心,还不如让逼他选择。“ 见叶布舒还不明白,公主接着说道:“明日起,就把他的表妹紫去留在王府里,本公主做主让王爷娶了紫云,这一下子就成了亲戚。有了这层关系,他就是想回大顺军也难以让人信任,他只有跟着王爷才能名利双收。” 这时,叶布舒才完全听明白公主的意思,这是想借助姻亲的力量, 单纯从计策来讲,必须得承认这个办法虽然简单却很有效。叶布舒这时候只得感叹一句:”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得有好几个得力的女人。“ 第二天,叶布舒召集了索尼,范文程、韩竹清三个相关的人来一起商量公主提出的方法。当叶布舒不太好意思的说出公主的主意时,在场的人都觉的这是步事半功倍妙棋。 这次首先说话的韩竹清:“王爷,这个李岩在大顺军中有着‘智多星’、‘小诸葛’的名头。除去李自成,刘宗敏等几人外,在大顺军中的地位排前十没有问题,当初大小将领对李岩都恭敬有加,如何为王爷所用,不但可以招抚巴中一带的大顺军残部,还有可以将这数万大军为王爷所用。” 索尼看了一眼韩竹清,有点不太认同,说出了另一种意见。“按韩将军的说法,李岩此人善于谋略,但后来不辞而别,可见心性必不坚定。” “若是以后他以后再起了叛心,我们可就难办了。刘邦为保命都能丢下父母,何况这里只有一个表妹,他能有多在乎。” “为防止万一,不如杀了完事,”索尼的话虽冰冷但是很道理,在索尼看来,李岩好比一把锋利的宝剑,玩的好杀敌,玩的不好伤的就是自己。 范文程在一旁仔细听完,对索尼讲道:“索大人,担心的确实有道理,但过索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些书生们从小就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圣人之言熏陶,人生最大的理想和追求不过是武将封狼居胥,出将入相。给自己留一个万世圣名。” “但他们这书生又有心志不坚的毛病,一但不如意,就又想学陶渊明,竹林七贤那样归去山林,做隐士的样子。” “请大家想一想,这上下千年,哪有书生造反成功当皇帝的。” 范文程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人听的都觉的有理,叶布舒接范文程的话说道:“是这个道理,要是给皇帝给陶渊明升个大官,怕是他早就丢下南山的菊花了去当官了。” 范文程 接着又对大家说道:“巴中、夔州的残军虽然不是大患,但要想彻底平定,没有数年怕是不行,如果能借李岩之力平定巴中,不但可以多几条川陕间的道路。还能为将来集中力量拿下重庆争取时间。当四川渝两地联成一片,西北才算真正没有了后顾这忧。 见大家都认可这个办法。叶布舒也点点头,心里不住的想,为了天下百姓安生,本王只好再娶一位娘子了。 第151章 公主提亲 在大家权衡利益后,几个人一致决议,为了江山社稷,为了西北大地的长治久安,恒亲王叶布舒王爷需要再娶个媳妇,这个事情成为年尾最主要的任务。 首先出马的是公主,毕竟主意是她提出来的,这第一步“请君入瓮”也就由公主拿捏了。 公主为什么会主动推荐紫云呢?原来 萨仁塔娜公主自从怀孕后,对自己的将来就多了一些担忧,心思不经意间就多了起来。 她在想如果自己生下的是个女儿还好说,就是个长公主。如果生的是个儿子,这就是叶布舒的长子,必定会受到各方面的关注,尤其是她知道叶布舒在京城还有着地位显赫的两位福晋。 虽然自己漠西厄鲁特公主的名头也不输于她们,但这一拳难敌双掌,好汉架不住人多。如果趁着现在能给叶布舒再找一两个女人,将来不但可以分散京城正妻的注意力,还可以为自己找个帮手一起对抗。这打群架总比被人群殴要好的多。 公主计策一出,她在叶布舒和大臣们眼里就是不计个人得失的贤妃。以为公主是心胸宽广,为叶布舒的事业着想呢。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连续剧。 在此后的数天里,公主让紫云陪伴的时间多了起来。随着几日的相处下来,两个人就以姐姐、妹妹称呼上了;一个是行走在外,不拘一格的江湖儿女;一个长在辽阔草原,无拘无束蒙古公主,她们身上都有一种不同于平常女子的勇敢和自信。兴趣相投的两人在一起聊天的话题就越来越多,聊天的内容也开始渐渐的深入和私密起来。 见王妃对紫云格外的亲切,如同姐妹。王府的下人们 也不再把紫云当做一般的人看待,不但变了态度还改变了称呼。毕竟能在王府里当差的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灵。刚进王府时,大家叫她是紫云,而如今大家都改了称呼,直接叫成了“云姑娘”。 紫云把这几年来她在中原各地听到的奇闻怪事讲给公主解闷。公主也给紫云讲起她在草原上快乐的日子。这时的公主不但真心觉的她们投缘,而且心里面喜欢上了这个不落谷套的紫云。 这天,公主萨仁塔娜和紫云一起漫步在王府的花园里,花园原名叫静园,曾经是大明蜀王的行宫,里面亭台楼阁,典雅壮观;碧水两潭,长流不息;花鸟鱼池,别具一格;雕梁画栋,栩栩如生。紫云虽然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但和王爷家花园一比,以前那些自然是不够看的。行走在其中,花香人美,紫云越发的喜欢这园子的幽静和安逸了。 此时的静园也只有桂花和芙蓉花还留有星星点点的色彩。原本桂花的花期在十月,也许是因为中秋时节这段日子天气变冷的缘故,它也推迟了花期。青石铺成的小道,多年来任由人们走过,踏平了曾经的棱角。慵懒的两位美人,闲庭慢步的走在花径小道上,紫云刻意慢了半个身位跟在公主后面。两边点缀的黄白色、淡黄色、黄色或桔红色桂花,清雅的花香弥漫在整个静园里。 “妹妹,这桂花开的可好看?”公主不经意对着身后的紫云问了一句话, “姐姐!园子里的花,就像诗中说的\\u0027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u0027,不止好看,还很香呢。” “这诗不但说的应景,而且这个飘字用的更好,心有起伏时,诗有缥缈意,但女儿家一生若得一个“飘”字,可就要受苦了。” 紫云听到公主单独抓住这个”飘“字说来说去,不知道公主要表达什么。但这几年来跟着表哥行走在江湖上,从北到南行路千里,居无定所,行无定迹,倒真是像极了这个“飘”字。 \\\"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云。一云数千里,何当还故处“ 不知不觉间紫云在心里生起了一丝迷茫,看着身边幸福的公主,紫云略带自嘲的说道:“这世间,有几个女子能如公主姐姐这般,在草原上是珍珠,在成都是宝玉,父亲是蒙古王爷,夫君是大清亲王。” “这当亲王的夫君,妹妹若是喜欢,妹妹尽管拿云便是。”公主边说边对着紫云笑着。突出其来的话,让紫云有点意外,瞬间脸上通红,同时叶布舒的形像在她脑子里闪过,心里评价道:“年纪倒是相配,只可惜他是一个满人,” 见紫云不说话,公主接着说道:”不如姐姐做为你做媒,把你许给我家王爷,这样即不辱了妹妹这天仙一般的模样,又能常和姐姐相伴,你看可好?“ “姐姐说笑了,王爷何等身份,如何能看得上我这样的人。”见紫云没有一口拒绝,公主觉的有戏,说道:“不如你回去和家人商量一番,明日再来告我如何?” 成都十一月的白天,总是夜里短了不少,紫云怀着心事离开王府回到居住的客栈。一个人坐在屋里想着公主对她说的话,此时的紫云在和公主相外的日子里,竟然有了想要成家不在漂泊的念头,至于嫁给推反到成了次要的东西。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女大不中留”吧。毕竟在中国传统中,一个幸福的家才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归宿。 晚饭后,紫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岩,想听听李岩的意见,李岩屋中来回踱步,他一方面感叹于事情的意外,另一方面心中又充满了警觉,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读书人,表妹紫云能嫁入王府,是个极好的归宿,但一想到自己的曾经的身份,就怕将来连累紫云。李岩画已经入错了行,他不想让紫云再嫁错的郎。 于是对着紫云说道:“妹妹若是有意,便留在成都,表哥我这几日就离开四川。” 紫云眼中湿润问道:“表哥,你就不能留在成都吗?这是世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我不在你才能安渡一生,我若在,将来难免生出事端。再说,你与王爷并末见几面,为何王妃却要你嫁入王府,只怕是表哥身份被人认出了,这是缓兵之计。“ 对于一个谋士来说,他决不会把这些事情当做偶然。他轻叹了一口气,对着紫云说道:“你去把隔壁的郑兄弟也叫过来吧,看来我们要有决断了。” 见人都来齐了,李岩对着两人直接说道:“看来我们三人的行踪被人盯上了” 听到李岩的说词,郑森心里有些紧张,因为他的父亲郑芝龙和黄道周正是在福建拥立隆武帝朱聿键和清军作战,据最近传来的消息,隆武朝不仅在福州站稳了脚跟,还接连取得胜利,多次打退清军,收复了江西、湖南大片国土。 正当郑森胡思乱想的时候,见李岩接着说道:“都是李某连累了郑兄弟,眼下,我们只有一条路,一起离开蜀地,不用提心吊胆的在成都过日子。” 见表哥去意已决,虽然紫云有留下的意思,但和亲人分别相比,她还是选择了和亲人一起离开四川。 听完郑森站起来,对着两位抱拳说道:“一路以来,都是两位救助,既然这满人王爷以势压人,有了逼亲的念头,这四川断然是不能再待了。” 这时紫云轻声的说了句:“倒也没有逼亲,只是那王妃提了一句。”紫云念叨了一声,便停下言语,不再说话。 郑森并没有理会紫云的话,而是接着说道:“我的父亲正是在福建拥立隆武帝朱聿键的郑芝龙,再下决意跟随便父亲反清复明,两位若不嫌弃,就跟我一起去福建隆武朝效力吧。” 李岩听到郑森主动自报家门,多少有一些吃惊,他原本以为郑森只是南京城里一些官官宦的后代,没有想到他父亲竟然是李芝龙。心里不由得好奇起来,对着郑森问道:“郑公子当初为何不直接去福建而是随我们一起来四川呢?” ”一则当初道路不通,二是想来四川看看这满人王爷有什么本事能独占据西北四省五地。“ 三人经过商量,决定一早就离开成都去往福建,三人就收拾好衣物准备天一亮就动身出发。当客栈里多数客人都休息了,只有他们三个屋子亮着灯。异常的行为引起了客栈老板的注意,报告给了客栈周围的几个监视的探子,他们想离开的的消息就传到了恒亲王府叶布舒这时里。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大地的温度最是清冷的时候,门几个刚醒来的士兵缓缓打开城,就见三个人行色匆匆的出了成都,向泸州方向出发。 第152章 土桥见故人 离了成都几里后,几个人急切的脚步也开始稍稍慢了下来。紫云骑着来成都时买的那头驴背上,郑森和李岩则一左一右护卫着,走在左右两边,三人不时的回望着渐行 渐远的蓉城。 每人心情各有不同,郑森一脸兴奋,李岩则神色中有少许落寞。 只有紫云心中多有不舍,这不舍让她心里烦乱。她回首望着远去的锦官城,几分无奈化做心底的一声叹惜。 这天底下的人各有各的命数,恒亲王府里的那座美丽的花园对自己来说就像做过的一个梦,永远只是刹那芳华。她想起了静园芙蓉花,就不由的想起了蒙古公主,心里不禁一阵的愧疚:“如此的不辞而别,公主会不会责怪自己。” 离开成都后,紫云内心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迷茫,她开始厌倦这种四处奔波的日子,她想安定下来,不再四海为家!可这次又要从四川到福建,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南,两者相隔千里。 三个人走的并不慢,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走了三十多里,来到了一个叫土桥的村庄。土桥村地处成都平原深丘,地势东高西低。最奇怪的是这里的土壤多是紫色。这和东北的黑土一样,都是种地的的好土。 因为土桥是进出成都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有不少客栈供来往商旅停脚休息。 当三人感觉累了,就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走。刚进去一家客栈,店主就跑过来赔礼道:“这客栈有人包下了,不能再接待别人,实在对不起三位了。” 就这样一连数家,店主都是一样的说词。李岩走在街上,心里盘算着: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啊,但此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等几人到了这土桥村最后一家客栈,也是最大的一家客栈时,一个小伙计跑过来,来到三人面前正要说话,这时郑森抢先问道道:“是不是你家也被人包下了,不接待别人。” “三位客官误会了,有人包下我家客栈不假,但却是专等三位的,”说完便头前带路,几人来到客栈前,一个大大的招牌挂在店门上《五马客栈》。 三个人跟着伙计进了客栈,这里面收拾的相当干净,真的只有他们三个客人,再一看大厅的桌上,早就备好的上好的洒菜,。 伙计赶忙又去拉着驴到后面给它吃些草料,喂些水。 驴吃到草料后高兴的打着喷嚏,还“嘠孤嘠孤”的叫了两声。小伙计摸着驴头说道:“还是你好伺候!” 大厅里,郑森看着饭菜一时摸不清状况,轻声问道:“李兄,这饭菜不会有毒吧?” 李岩听完尴尬的一笑,径直坐到桌前,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一口喝干。回头对着二人说道:“坐过来吃吧!不要辜负人家好意。人家要是想杀我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紫云这时站在客栈内,四处张望,觉的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味道,是淡雅的桂花香,清新的芙蓉香。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直接坐在桌前吃起饭来。郑森见两都坐下了,自己只好也跟着坐下。 郑森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李岩,小声问道:“难道李兄弟知道这做局的是谁不成?”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在成都有能力做这个局的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安心吃吧,吃完了人就自然出现了。” “如果无事,就当是送行宴,吃完离开四川。如果是死,就是当断头饭,当个饱死鬼也不亏。” 李岩的几句话整的郑森有点心神紧张,满桌的饭菜也再难以下咽。 这酒桌上的三人,李岩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风卷残云的消灭着桌上的一切。紫云则是小口吃着饭菜,心里的各种念头比桌上的饭菜还要丰富。郑森则是拿着筷子,一脸心事。 不大一会儿,桌上的酒菜已经成了已经变成了残羹剩饭。李岩吃饱喝足后,还不经意的打了一个饱嗝。他侧身看了看身边的表妹,又看了一看心情沉重的郑森,自己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装。然后对着客栈二楼的几间客房一拱手,说道:“感谢招待如此丰盛的饭菜,酒已足,饭已饱。还请出来一见,也好当面感谢!” 话音刚落,只听嘎吱一声,楼上一间客房双门打开,走出两人。为首的一人是个40多岁,身材有些削痩的男子。身上穿着满清的官服,胸前图案绣着一只锦鸡,官帽上顶着一颗红色的珊瑚石,珊瑚石后面是两寸长的领管,领管上插着双眼花翎,这正是总督四川政务的范文程,他穿着大清正二品的官服,面无表情的向下俯视着大厅里的三人。范文程后面跟着一人,这人正是四品武将,汉军营佐领兼成都巡防都司韩竹清。 不同于范文程的表情,韩竹清倒是一脸笑意,对着楼下的李岩一拱手,客气的说道:“李大谋士,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李岩看着范文程后面的韩竹清,在努力的回想自己是否认得这样一个人,但结果是否定的。李岩只是感觉韩竹清有一点面熟,便试探的问道:“这位大人,我们何时曾相识啊,李某怎么不记得了?” “在下曾作为大顺军后军张有田将军的护卫,一起在丰台大营中见过李大谋士。” “原来如此”,李岩明白了,问题出在有人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是谁。看着韩竹清身上的官服讥讽的说道:“看来兄弟不但离开了大顺军,而且还仕途得意,你这是拿多少兄弟的脑袋才换来自己的顶戴花翎”。 “如果我李某的性命还能助你高升,兄弟尽管拿去就是。”李岩的一席话,夹枪带棍,连损带骂的说给韩竹清,暗骂他是吃兄弟血的叛徒,靠出卖自己人换来自己的四品高官。 “李谋士错了,原本我就是王爷派去卧底的,和你哪来兄弟一说。” \\\"胡说,当时大顺军就要占据北京,你家王爷派你去做什么?\\\" “信不信由你,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我家范文程大人有话和你讲。”韩竹清没有和李岩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范文程,这个如今四川的二号人物,李岩和郑森当初在新学馆是见过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老夫是该叫你李山石,还是叫你李岩呢?”范文程上来就对着众人揭他的老底。. “大人随意,丧家之犬,叫什么又能怎样。”李岩没好气的回答。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在一边的郑森听着有些糊涂,他身边的这位李兄不是叫李山石吗,怎么范文程称呼他李岩了呢? “李岩......”,郑森嘴里念叨着这两字,突然明白了这两字的含义,原来大名鼎鼎的大顺军第一谋士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李兄”。 这天下说大也大,说小更小,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土桥《五马客栈》里,大顺、大明、大清三种势力的人又在这里相遇了。 明白过来的郑森顿时心情不好了,同行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身边人的真实身份,不禁有点失落。 郑森心想:看着今天的架式,怕是受这位“李兄”的连累,难以回到福建见自己的父亲了,更难以进行自己反清复明的大业了。 想到此,不由的转身面向西方,心里念叨着:“老爹,儿子今天凶多吉少了,你老有空就再生一个吧!” 第153章 劝你入伙 郑森这时才明白人家是冲着李岩来的,而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没想到在一起这么久的“李兄”竟然是“闯王”的第一谋士。果然高手在民间。在这个生死时刻,郑森内心竟然有一点点失落,这种失落并不是因为进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而是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重要,甚至到了没人在意的程度。 虽然他爹郑芝龙是隆武小朝廷的重臣,但人家的关注的还是李岩。眼看这里凶险万分,随时可以丢命,郑森也没有过多的抱怨,反正当初在贵州是李岩和紫云两个人救了自己一命,现如今受他们的连累死在这里,就算是多活几个月了。 反正都是要死,男子汉不能死的没有志气,毕竟是官宦的后代,脸面还是要的。于是心头一横来了精神和勇气,左手一个剑指,指着前面的范文成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落在你的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废话就是了。” “小爷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是大明的子孙。” 听着郑森慷慨激昂的讲话,李岩也有点没想到,原来一直在那边唉声叹气,没有精气神的郑森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慷慨激昂。 不禁的有些疑惑,越发觉得这个郑森的行为奇怪,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是不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人家还没有说要怎么着自己呢,怎么就非得逼着人家要喊打喊杀的? 范文程听到郑森这么一通瞎叫唤,不由得转头看向了郑森,然后冲着他一拱手,说道:“郑公子,老夫这厢有礼了。“ 见到范文程向郑森行礼,楼下的三个人都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时范文臣解释道:”这可不是老夫要对你行礼,而我家王爷咐我这样做的。“ ”王爷说他佩服郑家在如此境况下,还能为大明江山恪尽职守,尤其是郑森,更是对大明忠心不二,实在难得。但可惜,他的父亲郑芝龙却并不如他儿子有气节,只是想趁着天下大乱,浑水摸鱼罢了,将来终有一天要将隆武皇帝当作投名状送给大清朝换得自己的荣华富贵。“ 原本刚听到范文程这样说自己,郑森还有些高兴,可后面竟然说自己的父亲将来会是一个背主求荣的贰臣时,不由得心里恼怒起来。 ”天下皆知你范文程才是第一叛国之人,我父拥立隆武帝朱聿键反清复明,在江南地区数次打败清军,你这样诬陷我父是何用意?“ ”公子莫急,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忠与不忠,日后自有定论。“ ”我家王爷说了,郑公子必然不信这番话,他要和郑公子打个赌。不知公子是否敢应?“ ”打赌就打赌,我还怕你不成?“郑森心想着,反正自己已经陷入了他们的包围,没什么不敢赌的。” “王爷说了,如果将来的事情都验证了,你再见到我家王爷时,就请下马自缚,举兵投降。你若是能够答应,现在就放你离去。” 郑森听到这里,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看来这个王爷也是愚蠢至极,自己先答应他再说。于是大声的回答:“我和你家王爷的赌打定了。如果将来如你所说,见到你家王爷时,必将下马为其牵马扶蹬,唯其命是从,如若不然,必定吐血而亡。” “空口无凭”,这时韩竹清从腰间取出一块绢布,下楼来到郑森面前展开,原来是刚才两人说的赌约内容,郑森见躲不过,只好用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韩竹清见郑森落了笔,就收起赌约,然后说道:“郑公子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离开这里。” 真是没有想到如此轻松就可以逃出生天。郑森刚想离开,可看到身边的两人,不由得慢下了脚步,三人自贵州以来相处数月,已经感情深厚,如今自己独自己离开,让人觉的很不仗义。 于是便问范文程:“既然能把我放掉,为何还要留着他们二人,不如让他们随我走了吧。” 范文程看了郑森一眼,回答道:“天下万物,各有各的因果,郑公子的因果在将来;而李岩 和这紫云姑娘的因果就在当下。” “我不走,就在这里等着,如果你们对他们不利,我就和你拼了。” 范文程看着郑森的这个糊涂劲儿,也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随郑公子的心意吧,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莫要搭话。” 然后范文程和韩竹清两人走下楼梯,来到李岩面前,说道:“刚才范某说到因果,当初李自成大军占据北京,杀人无数。这里面就有李大谋士出的不少计谋吧。” “而李自成败退京城死在湖北后,他手下大量将士逃散藏匿在川、荆、湘一带。这些散兵游勇,进不能夺取江山退,退不能安度余生,只能在刀枪剑影之中草草死去。” “这数不清的人命因果,李大谋士你如何能一走了之?” 听到此时,李岩面有愧疚,说道:“李某原以为可以仗着几分薄智,可以偷天换日,却怎知这天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李岩无奈的回答。 “范大人有何计划,让我如何了却这因果,如果是用我的人头就请范大人拿去吧!只求你不要难为我的表妹,她与此事并无任何关系。” 在一旁的默不作声的紫云,听完表哥的话语,轻轻起身来到表哥身边,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表哥你好是糊涂,若是范大人要是用你的人头,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在成都时,几个军士就能取了你的性命,既然在这里等你,必是为了避人耳目,有要事与你相商,表哥,莫要再糊涂了。” “不知道王爷想要我如何去做?”李岩问。 ”巴中、夔州一带有数万闯王残部,请李谋士前去说服这些将士,劝他们下山归附恒亲王。不愿归附的官府负责给他们房屋和田地,让他们不必在刀口上舔血,只要他们肯下山。” ”李某离开顺军多年,他们末必给我面子?“ ”李谋士有闯王的第一谋臣之名,想必不是浪得虚名,必定有过人的本领。再者,他们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不由的他们不听。“ ”如果他们实在不听劝解,恒亲王将亲启大军剿灭,如今王爷手下兵马十几万人,剿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与其这样徒造杀戮,不如握手言和的好。“范文程不断的劝着李岩。 李岩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终于做出了决定,对着范文成说道:”范大人说的没错,如今天下大势已成,再争斗下去也枉费性命。“ “请范大人转告王爷,李某愿意一试。” 话音末落,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李岩和郑森觉得奇怪,紫云听了觉的十分亲切,知道了是谁在楼上,对着楼上问道:“姐姐是你吗?” 第154章 李岩受命 紫云的在楼下试探的问了一句,楼上倒是瞬间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妹妹何故不辞而别?如果不是姐姐来的及时,怕是再见妹妹一面都难了。” 紫云知道这是王妃的声音,只听脚步声轻起,楼上的木门轻轻打开,一位身材略显发福的女子和一个男子并排出现在楼梯处。正是恒亲王叶布舒和和王妃萨仁塔娜,王妃轻轻挽着恒亲王叶布舒的胳膊出现在众人面前。二人站在上方,居高临下的望着大厅里的众人,压迫感十足。 楼下的范文程和韩竹清,赶忙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叶布舒的突然出现,让李岩和郑森有些意外,紫云在一旁低头不语,其实刚才一进门,凭着客栈里的桂花和芙蓉花的香味,她就猜到可能公主在这里,公主在这里那王爷也就会在这里。 此时的李岩正在考虑以何种礼仪拜见这位大清的亲王。正当犹豫之时,却见楼上的公主朝着楼下的紫云微微一笑,冲着紫云招了一招手,示意她上楼来。紫云看了看身边的表哥李岩,然后快速迈开脚步上了二楼,来到了叶布舒和公主身边。 公主看着紫云,拉起她的手,轻声的说道:“这里都是些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姐妹不便掺和了。走!和姐姐到屋里说话去。” 说完,拉着紫云的手进了二楼的客房中,然后轻轻的把房门关上。这时只有叶布舒一人站在上面。 原本还在犹豫的李岩,见自己的妹妹这个表现,也就没了脾气,心里想着:”答应范文程去巴中劝说大顺军余部,其实就算是投靠了叶布舒,也就不必纠结面子问题了。当小弟就要有个当小弟的态度,就当是为了我这表妹了委曲求全了。” 心里想通了,做事就会坚决的多。只见李岩双膝跪倒在地,冲着叶布舒行了一个君臣之礼,代表了李岩以一个臣子的姿态投靠叶布舒。 叶布舒见李岩如此放低姿态,是他意料之外的,但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这大势比人强,人再硬也硬不过时代的潮流,毕竟都还是要生活下去。 叶布舒对着楼下的范文程和李岩说道:“宪斗你和李岩一同上来,本王有话与你们交代。“ 很快,范文程就和李岩一起走上二楼,叶布舒领着二人走进另一间屋子。进屋后,叶布舒坐在中间正位,范文程坐下后,李岩才随后坐在边上,三个开始的密谈。 整整一个时辰,三个人的密谈才结束,任命李岩为”巴中平剿将军“的,负责指挥在巴中一带清朝满、汉大军,并管理这一带的地方政务。 见自己任务已定,李岩起身行礼启禀叶布舒:“王爷,既然差事已定,那舍妹入王府之事否作罢?” “你是何意,怕委屈你的表妹?”叶布舒反问了一句。 “王爷让舍妹嫁入王府,就是在为平定巴中谋划,如今属下已经答应此事,这婚事就没有必要了。” “婚事不但不能废,还要尽快进行。”范文程的话语接着响起。 李岩不解的看着范文程问道:“范大人,这是何意?” “一、这婚事是王妃做媒,怎么能随意废掉,这让王妃脸面何在?再者就算废掉,也要问问紫云姑娘的想法。 二、你如何让巴中的夔州十六部相信你有能力代表大清朝廷做出承诺并能实现。 三、到时调动指挥各处兵马,你当真以为一个”巴中平剿将军“的名头你就能指挥的动满、汉各军旗将领了吗,你以为他们真会无条件的听你指挥吗?” 所以,紫云应尽快嫁入王府,这样你就和王爷成了一家人。你的安排,别人也会看作是王爷的安排,巴中之事你便回游刃有余。进可剿灭,退可招抚,你想明白了吧吗?” 李岩这时才如梦方醒,范文程说的入情入理,观察的细致入微,把人心把握到了极点。不由的佩服起来,这天下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在这一是啊瞬间,他甚至回想起了闯王李自成和自己在一起的情景,如果那时他有范文程识人入微的本事,也许就能规劝得动闯王和刘宗敏,让他们不至于犯下大错;如果那时的闯王也如叶布舒这样心思慎密,知人善用,自己也不用离开大顺军,隐姓埋名四处躲藏。 说实话,李岩有点羡慕,甚至嫉妒叶布舒和范文程这一对主仆了。应了那句古话,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就这样吧,李岩心里认可了范文程的说法,表妹紫云如果能够嫁入到王府,也算是这一生有一个安稳的去处,总比跟着自己四处漂泊要好得多。然后李岩对着范文程一拱手说道:“范大人说的有理,就听范大人说的安排了!” 叶布舒见事情聊的差不多了,就转换了轻松的话题,随口问了李岩一句:“你这数日来在蜀坊司教授那些粗工识字、认字,你有何感想?”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想着如何愚民,而王爷却在西北主动推行新学,开发民智,实为一代明主。”话虽然有马屁的嫌弃,但也确实是实话。 “我一 个亲王,哪里算得上什么明主,只是阅尽史书,发现数千年来,每一朝都是一家之天下;皇家高高在上,受天下供养,文人则垄断官职,而后搜刮天下财富。” “那这些人靠什么垄断官职,鱼肉百姓,就是因为他们会读书识字, 这天下的正理、歪理都出自他们之口,因此他们掌握了话语权,若天下百姓均能识字认字,便可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让这些为君者,为官者难以欺骗百姓,不敢太过胡作非为,留给百姓一些活路。” 范文程见李岩听得不大明白,就接过话来说道:“按王爷的话讲,这就叫通过新学, 让百姓也有机会参与到权利之中,变向压缩官员的权利。只要维持好这种权利的平衡,就能使国家长治久安。” ”这不比喻明太祖朱元璋杀人剥皮做稻草人要更有效果吗?” 李岩听完范文程的话,虽然他认为范文程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无法相信一个满清的王爷竟然心甘情愿的让度权利给百姓。 范文程见他不信,便又补充了一句:“恒亲王讲过,如果官员权力不制约,就一定会胡作非为,让国家无动荡不宁“。 “在集天下权柄于一身和国祚长久比较起,本王更喜欢长久一些,”叶布舒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于是几个从二楼下来,看到在楼下等待的郑森,叶布舒对着这位以后的民族英雄还是尊敬的,他上前问郑森:“郑公子,我知道你 心有所属,留你不住,但今日天已晚,不如随我回成都,两日后我派人把人护送到四川。” 李岩这时走过来,说道:“自古相逢时难,别亦难。两日后为兄,亲自送你如何?” 这时的天已经到了申时(下午3-5点)人马起程。 叶布舒单独和郑森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王妃和紫云刚坐在别一两车上,其它人骑着马,一起返回成都。 第155章 英雄的内心 一个是满清的恒亲王,一个南明隆武朝重臣李芝龙的儿子,这两个身份对立的人坐在一辆马车里。 郑森盘着腿,心里多有点别扭,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瞅着这个满人王爷,心里胡思乱想着:“如果自己这时候能一刀杀了叶布舒,即便是死了,估计就能流芳百世了!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就伸手摸摸腰间,想要找出点武器行刺,只是可惜身上什么兵器也没有。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一个声音在嘲笑着郑森,这让他心里有点颓废。 叶布舒看着郑森,以为是郑森担心自己失信,把他骗到成都后扣留他,便说道:“不必多想,既然答应放你离去,本王就不会食言!” “你是个英雄,将来必定青史留名!今日我们难得有机会一叙,将来怕是再难有样的时候。” 见叶布舒如此高的评价自己,郑森倒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既然再难相见,你为何要与我立下赌约,将来见不到我,这赌约有何用?即便是见到了,我不认账,你又能如何?” 叶布舒听完也停顿了半秒,心想这哥们倒是实诚,他回答道:“这赌约不过是留个记念罢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见不到或你不认账,确实就没用了”。叶布舒说完从怀里取出赌约,用手掂了掂了,最后还是扔给了郑森。 ”你留着吧!要想赖账,这一张赌约又能如何奈何得了你。” 郑森看到扔到手里的赌约,不加思索的又扔了回去:“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一个满人都不食言,我又怎么会失信于人。” 叶布舒望着这个年轻气盛,却又重情重义的的民族英雄,心想:“原来他年轻时也是个实心眼的傻小子。” 这一来一往谈话,让郑森对叶布舒的敌意少了很多,他便 问了叶布舒一个压在心底的问题。 “我父拥戴隆武帝福州起事,欲救大明与将倾,对大明忠心不二,你为何却要诬陷他将来会变节投降?你是居心叵测,还是真能未卜先知?” 叶布舒没法告诉他,自己多知道几百年的历史,告诉了他也不会相信。只是说道:“时势造英雄,很少有人会真的履行自己的誓言。” “别人不会,我郑森会。我这一生,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绝不剃发留辫,做满人的家奴。” 叶布舒听完有些感动,拍了一下郑森的肩膀说:“要是你父以后真的投降大清,他去劝你投降,你该如何?” “不会的,我父亲不会的”。叶布舒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这时已经激动的脸色通红的郑森。 “我只是说假如?” “如果真如你所预料,那他就是大明的叛徒,我便不会和他相认,若是战场相见,也绝不留情。” 听见郑森坚定的语言,叶布舒是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个郑森在历史上确实一生忠于大明,并与其父亲断绝关系,再无往来。 换了个话题吧,不能再再聊这个事了。叶布舒问起来他在四川汉军营教人识字的事情来。 “在我汉军营中数日,你有何感想?” “你的汉营军士确实不错,他们每个人都是满怀着希望,都知道自己努力后就会有所收获,对未来充满憧憬。” “尤其是那句“不想当将官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让我颇感意外,一普通士兵都如此有进取心,这仗不胜都难。” “而我从南京一路下来,见过的大明军士,将官怕死且无能,军士更是毫无斗志。” “若是将来我要掌军,必要如你这般,但我不会只许给他们富贵前途,还要让他们知道为大明而战,为天下汉人而战。” 叶布舒听着这些话心里有些赞赏,倒底是一代的风云人物,有些事一点就透。 叶布舒心想:“由于自己是满人的身份,只能许给汉军旗将士以官职、田产、财物,却无法对他们讲家国大义。” 而郑森却能想到将来给士兵们晓以民族大义。这凭这聪明劲,难怪历史上能以一隅之地和清朝打了十几年,不分胜负。 “好!本王就祝你能成功。” 郑森看着叶布舒,说道:“要不是你穿的满人的衣冠,我会以为你是一个汉人。那我借你吉言,一定会成功的。” “从今天起,我就更名为郑成功,让天下人看看,我的志向能不能成功。” 郑森的这句话说的及其大声,让在马车后面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范文程骑着马,在心里琢磨着:“我家王爷怎么对这个愣头小子如此客气?”不但范文程这样想,随行的大多数人也都有这个念头。 天黑以后,一行人才到了成都城外。这时城门早已关闭,韩竹清上前拿着自己的腰牌,让士兵重新打开城门放众人进去。 晚上,王府大厅内,范文程和李岩来见叶布舒。 范文程坐下后直接问道:“这郑森是南明重臣李芝龙之子,这样放走是不是有些可惜?” 叶布舒没有回答,反而问一边的李岩:“李岩,你觉的当如何行事啊?” 李岩心里咯噔一下,这话不好回答。如果顺着范文程的话扣下郑森,显的自己不讲情份,刚归降就要拿好友开刀,显的不尽人情;如果直接说放人又让人觉的他不为叶布舒着想。一个不小心,就会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毕竟李岩也不白给,大脑急速运行,一面猜叶布舒的用意,一会想着如何说才能两面不得罪,电光火石间他有了说辞,只见李岩起身施礼,对着叶布舒回复道:“郑森和属下入蜀,本就无人知晓,一旦扣下他,属下(李岩)的身份必然引起朝廷注意。如果有人挑动是非,会让在江南的多尔衮猜疑,会对王爷不利。虽说以王爷的地位并不惧怕,但终究还是节外生枝了。” “再说扣下郑森,也对王爷也没有什么实际好处,要是睿亲王 多尔衮知道了,要求我们把人交给他,去对付南明隆武朝,我们给还是不给?” “不给,不合情理。” “给了,就显的王爷惧怕多尔衮,对王爷名声音不利,虚名和实利都没有,还不如放他离开。” 范文程听完也点点头:”也是,这个郑森除了一个身份,还真没有什么用处。” 叶布舒这时对着李岩笑了笑,说道:“就按李岩说的办吧。” 李岩见叶布舒出言肯定,悬着的心里才放了下来,看来是猜对叶布舒 心思了。 ”李岩,你不久就要去巴中上任,你原名用着也不方便,会让人议论,就该作名信,字出言,你看成如何? “李信,李出言”李岩念叨着新名字。 “言而有信,出言必行”,这名改的即是对李岩的肯定,也是暗中的敲打。 “属下多谢王爷赠名,从此天下再无李岩,只有李信。”李岩对叶布舒深施一礼,算是接受了叶布舒的建议,不接受也不行啊! 叶布舒说完想到了些什么,随即坐在书案前,写下一个手喻让范文程递给李信。叶布舒说道:“防守巴中的是吴尽忠(吴三桂的兄弟)的一万大军,三日后你拿着本王的手喻再从索尼手中要五千新编练汉军营将士,十门火炮前去上任。” 臣遵命! 第156章 各有心思 李岩,不对应该叫李信。并没有像妹妹紫云和郑森一样被留在王府里过夜。他出了王府,站在王府门外,望着满天的星斗,想起了当初三人结伴来成都时的情形。 文人总有一样怀旧的心绪,李信想起了初到了成都时自己住的客栈,李信让王府护卫牵来一匹马,骑着一路小跑,又回到了那家客栈。 此时的客栈大厅中早已无人,客人们都已经回屋睡去。因为心里有事,加上夜间清冷,让李信没有一点睡意。客栈的伙计原本靠在门上打盹,听见马蹄声才发觉有客人来到,赶忙上前招呼,上前一看原来是熟人。 小伙计无心,可店主老头却心里琢磨着“这大半夜的,能骑着马在成都城里行走,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看来这人发达了。” 趁伙计牵马的功夫,老头从柜里找了几样小菜和一盘切好的熟肉放在大厅中的桌上,接着从柜台下取来一瓶酒,上前邀请李信同饮几杯。 这时李信的心情也是颇为感慨,当初就是这位店家指引,去考了什么新学的识字先生,不然也不会有这后来的故事。原本是想`隐姓埋名,在四川度过余生。没想到因缘际会的做了叶布舒的的臣属。 李信便接受了店主的邀请,坐在木桌前,只见店家先倒了一杯酒,对着李信恭维道:”今日见贵人双目有神,举手投足之间俱有威严,想必是在这成都府中谋得了上好的差事。老朽就在这里先祝贺先生啦。”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李岩有些不解。 “如果老朽猜的对,就请先生将来路过时能进来坐上一坐,就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了。” 李信自许经历过大风大浪,却猜不出为何却被一个店家看透了自己的变化,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位老伯,你如何知我在成都谋上了好的差事?” ”这个嘛,恕老朽自夸几句,老朽生在成都,几岁时就随父开店,对着客人迎来送往,如今已有有50年。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无论是刚出头的书生,还是落魄的王子王孙,在下都一一见过,于是这多年里,只有这眼力越来越发达了。” 李信点点头,觉的店主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正符合书中讲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看来这老头快要成精了。 “若不是有这点本事,如何能在这成都城里把生意维持至今。”老头在吹嘘中有一点自鸣得意。 李信听罢哈哈一笑,对着老店主调侃道:“话说人老奸、马老滑,莫不是说的就是你?” 老头见李信开起了玩笑,便笑着回答:“奸与不奸,也只是个百姓,不过是为了填饱一张嘴,不惹刀兵之灾罢了!“ “贵人有一飞冲天之势,老朽今天借着这杯薄酒,沾沾贵人的喜气。” 李信见老头说话讨喜,心里也放松下来,拿起酒杯一口饮下。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所谓“川酒云烟”,天下的好酒,莫出四川。中国的历代文人骚客都有大量诗篇对四川美酒的赞扬。相传大诗人陆游在蜀地为官时,因为喜爱四川的美酒,经常喝酒,耽误公事,时常遭到四川同僚们的弹劾。 几杯酒下肚之后,这酒劲开始催着李信的困意升起,店主为他开了一间上房,并送到屋里。李信一头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所谓日有所想,夜有所梦。在这晚的梦里,他梦见了当初教自己识字的父亲,又看到了父亲被东林党人陷害,差点死在狱中的情景。所以他对大明有一种内心中的恨意。 接着又是当初闯王和他彻夜长谈的情景,那时的闯王英明神武,大家都相信他一定是个明君。 然后李信又听到了牛金星在李自成面前诬陷自己,害的自己连夜出逃,跳入永定河才躲过一劫。 这一夜,连续不断的梦境,让李岩感觉疲惫不堪,等他醒来的时候,感觉比没睡前更加的疲劳。 这时已天光大亮,李信收拾停当来到客栈门外时,有数十名盔甲精良的王府护卫已经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齐声说道:”我等受王爷之命,以后就跟着李大人,负责保护大人安全。“ 士兵的几句话,让来往于客栈里的人们停下脚步观瞧。这场面更加印证了客栈老板的猜想,老头走到李信跟前,躬身行礼说道:”还是小老儿我眼拙了,原以为贵人是得了个知县或知府的官职,想不到贵人已经是王爷的座上宾,以后前途必不可限量。” 李信看着眼前这个心思的玲珑的店主,说道:”昨夜你家的酒真可谓佳品,三杯入喉,梦里尽是前尘往事。” “这酒是家中自酿的,难得大人喜欢,斗胆讲大人赠个酒名。” 多年往事一梦间,红尘尽处是尘缘。从今莫提昨夜事,李岩衣冠李信穿你若是不嫌弃,就叫信酒吧。 多谢贵人,借着李信高升的故事传开,很多来成都的书生都要来这家客栈住上几天,都希望如李信一般能成为王爷的坐上宾,一步登天。 此后这客栈更名为《一步》客栈,住一步客栈,喝美味的信酒,成了一时的雅事。 三日后,李信来到王府找到了表妹紫云,他见四下无人就 直接问道:“这几日王妃可曾提起你的婚事?” “这倒是没有”,紫云有点不好意思,心说,这事能自己主动去问吗? 思考片刻李信对着紫云嘱咐道:“我就要就要带兵去广元,你和公主在一起时,也不要提起婚事了。” ”这是为何?妹妹可以不问,但不知表哥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傻妹妹,这王府是随便能嫁入的吗?王爷的几位夫人哪个不是出身高贵,嫁妆无数。单说这蒙古公主,金银不算,只是陪嫁来的两千铁骑,就是无人可比。” 紫云听完不由的心中失落,表哥说的不错,莫要说身份,光这嫁妆就让无可奈何。王爷可能不在乎嫁妆,可别人怎么看。自己将来能有什么地位。 “算了,是妹妹我多想了,我断了这心思就是了。” “不,妹妹你错了,你的嫁妆让表哥来给你找。” ”表哥,你哪里去找?”紫云对李信的话有点不理解。 “就是平定巴中,为恒亲王招来数万兵马归附,这不但是恒亲王最喜欢的嫁妆,也是你我将来在这西北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王府的另一头,叶布舒把索尼和范文程叫到一起,商量着巴中讨匪的事情。 索尼拿着一份奏报说道:”在广元的吴尽忠(吴三辅)来报,说初战小胜 ,俘获敌兵数百。” “按他这个打法,就算每仗必胜,要打多少年?” “他是心里还有顾虑,怕我们对他兔死狗烹。” “所以本王要加上一个李信,去压一压这个吴尽忠。” “如果他真的忠心,队伍打光了多少,本王就给他补多少。但他要是还想玩在山海关他们吴家 拥兵自重的那一套,那就是自寻死路。” “那要是李岩压不住吴尽忠呢?” ”给他派了兵,造了声势,他还压不住吴尽忠,只能说他名不符实,就让他死在巴中吧。”叶布舒这时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索尼,你亲自派人,传本王密令到西安,让老师洪承畴派一万人陈兵在川陕交界处的米仓山一带,防止在巴中的顺军逃向陕西。” 等布置完,叶布舒问范文程:“我们从西安出来多久了?” ”快半年了,王爷是不是想念老师洪大人了。“范文程笑着回答。 说起洪承畴,叶布舒不禁想起了很多人,在北京的母亲、还有皇宫的的那个小皇帝。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京城这个时候该下雪了吧 ,福临会还玩打雪仗,叠飞机吗?” 第157章 离开的形式 四川清冷潮湿的天气,让叶布舒越来越怀念在西安干爽的日子。而公主的渐渐鼓起来肚子则在提醒着叶布舒一年又要过去了。按日子算过,过完年五、六月份,就是孩子出生的日子了,西安的天气相比四川来说更适合生养孩子。 思想着自己将要出生的孩子,叶布舒自然的想到了远在京城的母亲,自打上次大闹京城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家里人通过信了,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这么长时间来,叶布舒这是第一次想念家人,不由的有一点内心惆怅。 于是叶布舒想到了同样远离家人的郑森,想问问他离开家这么久了,是否也想父亲、母亲。郑森被请来时候心情还算不错,但一听叶布舒说起母亲这个话题,一下子陷入了失落之中。 相比叶布舒,郑森不仅多年没见到自己的母亲,就连母亲现在过的好不好都不知道。郑森的母亲田川氏是当时日本平户藩主松浦一个亲戚的女儿,被送给郑芝龙当老婆,1624年八月二十七日(天启四年七月十四),郑成功出生于日本肥前国平户岛上的川内浦千里滨。六岁时,当海盗的父亲李芝龙被明朝招安,才接郑森离开日本回到中国福州,这十几年间他只有两次回到日本见过母亲,最近一次已经有六年多了。 说起自己的母亲,郑森感情无法控制,不禁的嚎啕大哭,原来叶布舒是想找个人散散心,可谁知把郑森的心中痛事勾了出来,看着一个大男人伤心痛哭的样子,叶布舒都快要崩溃了。 这天晚上,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杯又一杯,很快两人都有点喝醉了,郑森此时醉意更大,他指着叶布舒说到:“明天我要走了,你要是不杀我可就没机会了。” 见叶布舒没回答,郑森接着嘲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明着不杀我,让人在半路上下手吧。” 叶布舒听完,装成被看透心事一样大笑起来,说道:“还真别说,这个主意不错,你提醒我了,就说你在路上遇到土匪,死无对证。” “我郑森,顶天立地,是英雄好汉,你埋伏多少人,老子不怕。” 叶布舒大口喝了一杯酒:“所谓英雄,就是一生只行好事,莫问前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要是真英雄,又何须问我要如何对你?” 叶布舒越用带着醉意的眼神看了振森一眼:“想当英雄,有什么好,这天下的英雄,哪一个不是生与死相伴,千难万险。” “自古英雄打天下,小人得天下,你父那边的隆武小朝廷,别看成人不多,事可不少,朝堂的党争和倾轧并不比以前南京弘光朝少。用句俗话讲就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将来你回去好自为之吧!“ 听着叶布舒如此形容隆武朝堂,郑森有些生气,可又觉得有些可乐。隆武朝是满池王八,那自己父亲是啥,自己是啥?这叶布舒一骂一大片。另一面他又觉得比喻的十分生动,脑海里不由的想起王八伸脖子的动作。 他只能小声骂了一句:“你们满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酒局快结束时,两都已经喝的大醉,叶布舒有点意识模糊了,他对着郑森挥挥手,说道:“陆地上那天你待不下去了,你把台湾和琉球拿下来,就算是真的成功和流芳百世了。” 郑森见他说的言辞恳切,仿佛就老友话别时的样子,一时乱了心绪,对满人好像也没那么恨了。 第二天早晨,李信和紫云骑着马去送别要离开的郑森。说来也奇怪,昨天喝的大醉的郑森反而醒的很早。三人在路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不同的阵营。郑森也觉得造化弄人,来时一起热热闹闹的,这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孤了。 人生本是聚少离多,就算相送千里也终需一别,在成都城外,郑森身骑着一匹快马,向大家拱手告别:“李兄、紫云姑娘,江湖路远,来日方长,此后大家各自珍重吧!” 说完就催马前行,在走了几十米的时候,他勒住马缰,回过身子对着李信和紫云大声呼喊,像是表决心一样:“请转告恒亲王,他说做英雄不易,那我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给他看看!”说完,正气凛然的郑森调转马头,双腿用力,挥手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奔向着泸州方向疾驰而去。 紫云望着远去的身影,轻声的问了李信一句:“表哥,你们男人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 “王爷留下了你,却如此轻易的放过郑兄弟,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 “难道王爷是要半路劫杀?” “那倒不至于,王爷还不至于如此言而无信。”李信回答道。 “看来表哥猜到王爷的用意了吗?” “原先我也不解,后来见王爷多次问起大明水师的情况,我才明白了王爷的心思。大清并无强力大的水师,而如今大明水师尽在郑家手中。” ”台湾、琉球一带多有西洋人抢占岛屿,杀我子民,如果有郑家这支力量在,南洋一带就不会让外番人全占去。” ”王爷想的可真远。“紫云对着表哥说道。”他现在身处西北,如何能预料得到江南的事情?“ 李信看了一眼表妹,轻声的回答道,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赋秉异吧。”郑森离开的这一天,也是叶布舒开始准备返回西安的倒计时。 这天,叶布舒的最信任的护卫夏沫儿也从西安回来,并向叶布舒汇报那十几名传教士到达西安的情况。 “王爷,那些红毛人都安全到了西安。洪大人给他们安排了几百名工匠听他们指挥,正在建造制造枪炮的工厂,洋人们说只要材料充足,新式的火枪和大炮一年后就可能生产了。” ”还有一件事洪大人请王爷尽快拿主意,就是洋人说王爷答应他们建了火器厂后,就给他建教堂和充许他们传教。“ 叶布舒 听完点点头说道:“这个确实是当初本王答应洋人的,想要洋人的火器,这就是代价。等回到西安,本王给他们找一块地。” 叶布舒在为回西安准备的时候,李信带着五千汉军营士兵和十门小火炮从成都出发前往广元。 送行的范文程和李信并排骑马,边走边聊着。 “王爷让我转告你,他只求结果,不问过程。银子、田地、官位你都可当机立断。” “多谢王爷信任,请王爷放心,下官知道分寸。” “请问范大人,吴将军如不听调令该如何?” 范文程低头想了一想回答道:“只要大军不生变故,你可先斩后奏。” 第158章 满嘴胡说的老道 所有要军政大事安排完,叶布舒开始准备车马物资,要在年前回到西安。 这天公主派紫云来转达公主的一个要求,说要在离开成都之前,去一次成都西南的青羊宫,去为自己的孩子祈福。 青羊宫是道教全真派的圣地,传说当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关令尹喜请老子讲道德经。经讲到一半老子说有事要走,关令尹喜不舍,便追问老子道:“此去一别后,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老子见尹喜心诚,就对他说道:“子行道千日后,可到蜀地青羊肆寻吾。”结果真在千日后看见老子和众仙降临蜀地,并在青阳肆讲道法。于是青羊宫便名声大振,并成了全真派的圣地。 夏末儿听到后不解的说道:“蒙古人信黄教,公主为什么指名要去青羊宫?” 叶布舒听到夏沫儿的问话,便回着头笑着对他说:“这是因为当年成吉思汗和道士丘处机在“大雪山”论丘处机道的缘故,蒙古贵族对道教多有敬畏。” 虽然草原上的蒙古人如今大多已经信奉藏传佛教,但当年被成吉思汗称做“老神仙”。加上世宗、去武宗的两次册封。因此道教在蒙古贵族心中还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原来如此!那我安排行程。”夏末儿说完就离开叶布舒的书房。这时屋子里只剩下叶布舒和紫云。 叶布舒坐在书案前一边想着事,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看身边前的紫云。心里琢磨着:“这个事为什么公主不见面提,而要通过紫云来传话?” 任何事情都经不住细想和推敲,片刻之后叶布舒明白了公主的用心,她是在提醒叶布舒,要尽快解决紫云的事情,不能让一个大姑娘这样不明不白的存在于王府之内。何况,关于紫云的流言已经在王府内传开。 叶布舒心里感慨:若不是自己有一个王爷的身份,哪会有这样的机会对一个品貌上佳的女子故做矜持。虽说身份、地位都是身外之物,可正是这身外之物,让所有人都在围着自己运转。 叶布舒也正是青春年少的身体,看着眼前的佳人,不禁有些春心萌动。便站起来走到紫云身边,围着转了一圈,在紫云的耳后轻声说道:“都说红袖添香,不知何解?”说完就去牵紫云的手,叶布舒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紫云一时间不知所措。 紫云的手温润如玉,光滑无比,柔软中带着弹性,握着这样的手,叶布舒入一脸陶醉。 “王爷为何只握一只手,还有一只手为何不握?”没有想到,紫云竟然问起叶布舒话来。 叶布舒顺势将紫云的另外一只手,也握在掌中,正当他心里美着的时候,就听见紫云说道:“王爷看奴家的这两只手可还好?” 叶布舒点点头,精虫上脑般的回答“好,真好!” “我当初流落江湖时,多少人男子欲轻薄于我,我就用这王爷喜欢的手杀敲碎了他们的脑袋!” 叶布舒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调情时光,却听见紫云柔中带刚的话语。突然脑子清醒了很多:对呀!紫云可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那可是到江湖的侠女。便有心就此放开,但想着被人一威胁就这样放弃,似乎有点拉不下面子。 “想谋杀亲夫,胆子不小!” 紫云脸一红,甩开叶布舒的双手:“成了亲叫谋杀亲夫,现在叫替民除害!”说完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叶布舒看着离开的姑娘,闻了闻手中还有的余香,念叨着:“开车就是爽,一直开车一直爽!” 办完差事的夏末儿这时候走进屋来,问道:“王爷!开车有什么爽的,我总驾驭马车,也没觉得多爽过。” “王爷我的快乐你怕是体会不到了,哈哈!”叶布舒的话,听的夏末儿一脸不解。 三天后,叶布舒后带着公主,加上王府亲卫一起前往成都西南的青羊宫。 当然,叶布舒如此痛快的答应公主的要求,并不仅仅是因为公主的心愿,叶布舒心里还有其他的一些想法,就是通过对道教的尊崇,体现满人对汉人的重视和尊重。 青羊宫虽在成都,但位置多少有一些偏僻,接近中午从王府出发,一时辰才来到青羊宫外。 道观始建于周,原名青阳肆,因为唐末僖宗避难于蜀中侥幸生还。唐僖宗便下令重修并改名为青羊宫。因此这里不但有道教传统的三清殿,还有唐王殿。并且在大殿里还有一口约3000公斤的大钟,据说敲响时,顺风声音可以传出60里。 此时的清杨宫,经过明末的战乱,许多地方都已经损坏,繁盛时这里有几百道士修行,现在只剩十几个人看家。 宫里的老道长尘虚子听说王爷来到自家道场,一下子心情大喜,对着几个徒弟说道:“天赐良机,我青羊宫大兴的机会来了,你们小心伺候,看我眼色行事。”随后一番交待后,带着两个小道士跑出来迎接。 叶布舒陪着夫人刚进大门,远远的就看见几个道士从青羊宫门内宅里跑出来。几人来到叶布舒面前后,尘虚子故作高深的看了一眼叶布舒 ,摇摇头。又看向叶布舒身边的公主。 然后老道手中起势,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只见老道神情大变,急忙拉着身边的两个小道士就跪倒在公主面前说道:“弟子拜见斗姥神君,迎接来迟,请斗姥神君降罪。”接着就是对着公主进行三礼九叩。 叶布舒站在边上不说话,他想看看这个老道接下来如何表演。只是公主这时有一点奇怪,问道尘虚子:“你这道长,好好的跪我做什么,起来好好说话吧。” 道士听完,起身从地上站起来,老道士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幸亏身边的两个小道士把他扶住了。 “你刚才唤我做斗姥神君,这是何故?”公主还在疑惑刚才老道的对她的称呼。 尘虚子这个老道等的就是公主这句问话,他才好接着编下面的故事。 “七日前,老道夜观天象,从西北“乾”位有金星闪耀,并有红光划过。老道推演一夜方才算出,原来是我教神君将由仙界下凡,来挽救我道门安危。 昨日夜里,子时一刻,青羊宫斗姥殿内神像发光,观之犹如白昼,我道观内大小皆惊叹不止,老道才知下凡来的是斗姥神君。 斗姥神君是道教传说里的女性大神,因为道教讲究男女平等,所以有男性的神仙也就有女性的神仙。地位在道教中也相当的高,不次于道教的三清祖师。 “老道刚才的闻听道童来报,说王爷和王妃娘娘到此,便应了斗姥神君来临的预兆。” 叶布舒见尘虚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着自己的媳妇儿,出言制止。 “以道长所言,今日来青羊宫的男女众多,你为何就认定了是王妃?为什么不能是本王呢?” 这时的尘虚子早就想好了答案,故意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叶布舒说道:“王爷莫怪,贫道所言具有实据,斗姥星君下凡必然不同于凡人,而王妃来自西北之地,正应了西北的“乾”位。另外,若是正北方,则一定是男身,那就是王爷了。而西北方位则说明是王爷身边的亲人,不是未成年的子女就是妻室,王爷暂时没有子女,就只能是王妃殿下了!” “所以贫道才认定王妃娘娘是我道教转世的斗姥星君。” 老道说完后,心里不踏实的看了一眼叶布舒,叶布舒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心里对这个老道不住的夸奖:“这在后世绝对他妈是个专家,真他妈能编,编筐小能手。” 虽然心里不住的感叹,但是叶布舒还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老道。就接着问:“既然你能算得王妃是斗姥神君,那请你为王妃算算,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我他妈怎么知道,老道心里骂着叶布舒,老子奉承你媳妇儿是我道教的神君,你不识趣配合便罢了,还不停的给我拆台,你们皇家不是都想生儿子吗,老子就今天恶心你一下。 老道双眼微微闭合,手中念着咒语,然后对着叶布舒说道:“老道算出王妃腹中为女儿身。” 叶布舒听完并没有生气,因为在叶布舒心里他倒真的希望自己能先有个女儿。 “那你说说道理?”叶布舒问着老道。 “斗姥星君身边有两位大神,分别是后土娘娘和西方王母,斗姥下凡,其他两位必来其一相陪。” “虽是王妃腹中是女儿之身,却是贵不可言,将来必定能造福于万千百姓。” 原本老道以为能恶心一下叶布舒,却没想到叶布舒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姑娘好啊!姑娘是老爹的小棉袄,如果公主怀的是女孩。”叶布舒现在都开始幻想抱着女儿换尿布的情景了。 笑过之后叶布舒对着老道说道:“你这老道,年纪一大把了,看着老实巴交,却一肚子的花言巧语。既然你费尽心思,必有所求。如果你看得准生下女儿,那本王就答重修你这青羊宫;若是王妃生的不是女儿,那就是你欺骗本王和王妃,老子就把你这个青羊宫拆了,用这里的砖瓦给你这老老小小的道士做成一座大坟。” 尘虚子毕竟见过世面,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故作镇定的对叶布舒说道:“老道学习仙法六十年,这点功力还是有的。请王爷放心,如果贫道说的不准,不用王爷动手,老道就自己挂在这青羊宫门口谢罪。” 而此时的公主听着却面有不悦,对着叶布舒埋怨道:“这个老道真是满嘴胡说八道,为什么我就不能生下一儿子,将来为王爷你分担一二呢!” 看着有些不悦的公主,叶布舒逗着公主说道:“公主,你可不知道生女儿的好,我们家若是有了女儿,本王保证挑选进天下最好的男子做她的夫婿。” 可若是生了儿子,但凡不长进,你就的气个半死!”经过夜叶布舒的一番调侃,公主终于心情好了许多。 第159章 要香火 生男生女的事,老道哪里知道,但老道敢赌,最少是一半的机会。再说如果生女,叶布舒就没了借口。如果生了男子,那王妃定然高兴,也就不可能让人来拆道观,左右是和算的。 在青羊宫参观了半日,叶布舒和王妃在给三清老祖敬香后感觉有一些累了,就在青羊宫老道专门准备的客房里休息。 尘虚子也在一旁陪着,当见一行人拜过三清,老道就开始琢磨着收点香火钱。毕竟承诺是以后的,能活到以后才算数,如今青羊宫可是穷的很。 老道给边上的小徒弟使了一个眼色,小道士心领神会,只见小道士走到叶布舒和王妃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躬身问道:“请问这位福主要留多少香火钱?” 叶布舒一听,心想重头戏在这呢。按道理说来到三清道场,给些香火钱也是应该的。叶布舒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边上的尘虚子老道对着小道士训斥起来:“大胆,王爷和王妃娘娘亲临,已是我等荣耀。你为何要当成寻常的香客一样索要布施,坠了我青羊宫的名声,该打。” 潜台词就是百姓都给钱,你也得给点。 小道士听说要挨打,马上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师父,每个香客来到山上都会施舍一些财物,弟子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没想到冲撞了王爷。” 叶布舒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的表演,心想都出如此暗示自己了,不出点银子自己连寻常人都不如了。再说这一路看下来,叶布舒也真觉的这青羊宫有些破败,大小道士们一个个也是衣着陈旧面黄肌瘦的,想必是经常吃不饱。心里也多少有一些同情,便伸手止住尘虚子对弟子的责骂。 “你这老道好一个不讲理,全天下的人来此都要留着香火钱,我堂堂大清王爷,管理川蜀之地,若来此地没有任何表示,岂不是让人笑话?还会有让别有用心的人说我满人不重视汉家道教,对三清老祖多有不敬之意。” 接着又对着尘虚子,用话语点破了他自编自导的戏:“你费了如此大的周章,连我的夫人都成了你家的斗姥星君,本王末出世的女儿都被你封做了神仙,如果不出些银两,你这满宫的道士都会在心里责骂我的。” 道士见心思被说中,赶忙回应:“贫道哪敢哄骗王爷,王爷误会了。” 叶布舒对着身的夏沫儿说道:“你去把那账本拿来”。 夏沫儿听到命令后就从小道士手中拿过了记录的账本。叶布舒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百姓的捐助,少则一二两,多的几十两。 叶布舒拿着老道递上来的毛笔,写上捐助香火钱一万两白银。自己写完后把毛笔递给了身边的王妃。王妃看了一眼账本对叶布舒讲道:“王爷大手笔,我可没那么多钱。”于是在账本上写下捐白银五千两。 老道站在一旁,悄悄的踮起脚尖,看着叶布舒和王妃写下的银两数,顿时心中暗喜。这一下子,整个青羊宫就能有一个好日子过了。 夏沫儿走过去,把账本交给了那位小道童,对着小道士小声说道:“这回你的师傅不但不会责骂你,还要夸奖你了。”小道童瞅了一眼师父,师父拿眼神示意他赶快滚蛋,小道士收到归师父的示意后立马跑开。 面对着这么多的钱财,老道强压着心中喜悦,装作镇定的样子讲:“王爷如此厚爱青羊宫,必定能得三清护佑,江山基业必定稳固无比。” 老道回身对着下面的道童说:“快去让青羊宫上下全部停下手中的事情,来此拜谢王爷和王妃大恩。” 只见老道走到叶布舒面前行礼道:“王妃乃我教斗姥神君转世,青羊宫要重修斗姥神殿,贫道要以王妃模样重塑斗姥神像。 很快老道找来画笔,当着大家的面给王妃画起来。 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公主的画像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叶布舒拿来仔细一看,对着王妃说道:“人们都说这道士每个人都有几样看家的本事,果然说的不错,这道长的画功了非比寻常。” 对着尘虚子说道:“你这画功万里无一,可你这名字起的不好,压住了你的才能。”老道听出了叶布舒的言外之意,立刻接下了话,回应道:“王爷一语道破天机,让老道浑然开悟,就请王爷赐下一名。” “如此丹青妙笔,就叫丹青子吧!” 有了王爷的亲封大名,加上为王妃做了一幅画像,青羊宫和老道在成都立刻名声大振起来,以后不少富商和官员都来此地想要请这位丹青子画上一幅画像。因为有王妃的原因在前,每次收费都不会少于几千两。 等到过了中午,天色有一点渐暗,一行人离开了青羊宫回转成都王府。 半路上王妃问叶布舒:“王爷为何要捐如此多的银两给这个道观?” 叶布舒看着王公主说道:“道教乃汉民传统,在蜀地扎根日久,千年不衰。我敬三清老祖,也就是告诉汉人们本王对汉人的看重。捐的少了会让有心人挑拨是非。再说这回是和你一起前去,捐的少了也会有人说本王慢待与你。” “你们男人就是想的多,一个上香许愿,竟搞出了如此多的花样。” 叶布舒笑了笑,想起了近代的一句话“屁股决定脑袋,人事即政治”。当人到达一定地位的时候,你的任何微小的举动都会被有心人去猜测,并无限的放大。这样中国社会里才会有“上有好之,下必趋之”的恶俗,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上位者未必真的要怎么样,只是自己一个爱好,但奈何投机、迎合的人太多。一个小小的爱好也会酿成滔天的祸事,给百姓带来无穷的负担。所以对于上位者来说,谨言慎行,就变得十分的必要。 说到谨言慎行,叶布舒想起了当年的豪格,对着公主讲道:“当年的肃亲王豪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在酒后当着部众多次辱骂多尔衮及其母亲,却不想话被人传到多尔衮那里,两人从此结仇。不然他也不会身居高位,在有如此大的功劳的时候,还被多尔衮杀掉。” 若论对多尔衮的威胁,当时本王与豪格并不相上下,多尔衮却把我只当对手,而对豪格却当做仇人,决心除去。”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回到王府,三天后夏沫儿带着官兵押送着一万五千两白银来到了青羊宫,亲手将这些白银送给丹青子。 老道士虽然爱财,但却并未自己独用,老道从小跟随师傅生活在这青羊宫,历经人世间沧桑,看着青羊宫由盛转衰,变得如此残破不堪,心中多有不忍。当他看到这些到手的银子时,老道心里面有了重振青羊宫辉煌的信心。 丹青子看着到手的银两,对着几位师弟说道:”十几年战乱,终于有了太平的苗头。立刻去山下叫来裁缝,为全体定做两身新衣裳,再找来些木匠,做些像样的桌椅板凳,等下次恒亲王和王妃再来,也有一个像样的休息的场所,不至于如此寒酸。” 几位师兄弟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想起了过世的师傅和离散的同门!几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终于要熬出头了! 一个时代如果连道士都过不好,这个时代大概率是乱世。 第160章 李信游慧照寺 一月以后也就是1647年一月,在新年二月前,叶布舒领着侍卫从成都亲王府离开返回西安。 此时的李岩已经带着五千汉军营来到广安府一带,准备和吴尽忠(吴三辅)兵马会合。 在广安驻扎的吴尽忠其实早就收到了来自成都索尼的军报,面对新来的上司,吴三辅摸不清叶布舒的用意,他不知道这是派来监视他人马的,还是嫌他剿匪太慢的。 这天一大早,他便来到营中大帐,把自己的几位心腹叫来,要和将领商谈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吴三桂原本手下有十名战将,这里跟着吴尽忠来的只有三人,吴之茂、马宝和王辅臣。这三人就成了吴尽忠商量大事的重要人选。 吴尽忠一脸担忧的对着手下将领讲道:“此事如何办,你们倒是说说看啊?” 几个将领都是跟着吴家多年的老人,其中一个人叫周友良,因为父辈起就跟着吴家征战沙场,镇守山海关,因忠心被吴三桂的爹收了义子,改名叫吴之茂。 吴之茂便问道:“这个李信乃何许人?为何从没有听人说过,恒亲王一道令下,这一下子就多了个《巴中平剿将军》骑在了我们的头上了。” 吴之茂说完,另一个将官马宝接上了话:“大帅,各位兄弟,据成都传来的消息,此人的妹妹被恒亲王爷看上,要嫁作王府中做妾室。因此一步登天被任命了“巴中平剿将军”一职。 吴尽忠听完叹了一口气,对着几人感慨道:“想不到恒亲王也是这般任人为亲。可惜长伯(吴三桂的字)还认为恒亲王英明神武,看来是走眼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辅臣站起来,对着几个人讲话:“大帅,不可如此武断,这个李岩就算是有裙带关系,可这不能说明人家没本事,再说恒亲王也不可能将剿匪这个重大事情,交给一个平庸之人,还是等我们见到来人再想对策。”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吴尽忠心中虽然不乐意,但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这事也可以理解,没人想在自己头顶上找个婆婆。 带兵来广安的李信,路上走的并不快,他一路也要考虑与吴尽忠的如何相处的问题。这个问题处理的好,两人兵合一处,容易有战功。处理的不好,内耗不断,别说升职加薪,小命都不一定保的住。原本三五天的路,硬是走了十天才到广安地界。 这日李信来到广安慧龙城外驻扎,这里距吴尽忠的大军驻地已经很近了。 李信听说慧龙城内的有一座慧照寺,相传是当年则天女皇亲自起的名,便想前去换换脑子,同时散散心。李信换了便服,带着几个护卫进了城。经过路人的指引,很快在城中找到了慧照寺。 慧照寺是一座典型的汉传佛教风格的寺院,李信刚进山门处,就见几个和尚在陪着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在寺内游玩。李信觉的奇怪,这僧人们怎么出来迎客了。就拉住一个寺内的香客问道:“这寺院有些奇怪,怎么还有法师陪着香客。” 此人是来敬香的本地人,看了看李信,然后说道:“看公子衣冠不凡,一会儿也会有秃驴出来笑脸相迎的,我们这个百姓给的香火钱少,就没这个待遇了。” 李信不解问道:“佛家讲个清净无为,怎么还分衣着贵贱?” 那人回道:“别处我没去过,但我们这慧照寺是讲究身份高低的,只要给的香火钱多,寺院的秃驴伺候的你好着呢。” “既然是敬佛,僧是三宝之一,你这样称呼和尚为秃驴有点不妥吧。”李信不解的问。 “我敬的佛,和尚只知道要钱,我敬他做甚?”本地人答道。 “要是没钱呢,或是钱不多呢?”李岩问。 “没钱,你看那边”,顺着人手指的方向,李信看到一个和尚在驱赶几个衣着破旧,给不起钱的百姓离开寺院。 “想不到佛门清修之地,也是如此这般世态炎凉,佛家讲究众生平等,这里的和尚却如此区别对等,真让人大开眼界。”李信一个人嘴里念叨着,没了一点想继续游玩的心情,转身就想离去。 这时一个大秃子踮着步小跑过来,来到李信面前,一边双手合掌,一边观察着李信。见李信一身华衣,身后还有几个护卫,这不是巨商也是个官老爷。于是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用讨好的语气讲道:“施主看着面生,是第一回来本寺院吧,下面就由贫僧带着施主四处看看如何?” 李信身边的那个百姓被直接无视了,那人一甩袖子气呼呼的离开了,一边走一边骂着:“死秃”。 李信没做声,他就做了一请的手势,就随着这个和尚开始在寺院里游览起来。和尚虽然不正经,但寺院布局却是很合乎传统的。 中间一扇大门,两旁两扇小门,习惯上我们叫(三)山门。 进山门之后,有钟、鼓二楼相对。左(东)为钟楼,右(西)为鼓楼。一般早晨敲钟起床,傍晚击鼓休息。就是我们常说的成语“晨钟幕鼓”的由来。 过个山门,中间的天王殿正是袒胸露腹的大肚弥勒佛,只见弥勒佛满脸笑意。李看到这个塑像,又看看身身边这个讨好自己的和尚,便对这个和尚说道:“法师与佛祖法像相同,都是笑脸迎人,看来是修行日久,佛法高深的很。” 和尚没听出是骂他,还以为夸他呢,有点得意起来,涛涛不绝的讲着寺院的历史。 “贵人可认得这弥勒佛大殿两边的护发是何人?” 这个难不住李信,对着和尚说道: “东方持国天王:身青色,手拿琵琶。 南方增长天王:身紫色,手拿金刚杵。 西方广目天王:身肉色,手持龙蛇。 北方多闻天王:身青黑色,一手持伞,一手持银鼠。 说完对着和尚说道:法师看我说的可还对?” “贵人深通佛法,与佛有大渊源,请到后殿上几柱香吧。” 李信一听,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这聊了半天,就是让想我去上香掏银子去。 只见李信笑着对和尚说道,拜佛敬香这是当然,不过既然大师考问了我,我也想问大师一个问题。 不等和尚反应,就问道:“这寺院如此热闹,不知道可招待云游僧几日饭食啊?” 和尚回答也干脆:“我院从不免费招待云游僧人,不知贵人为何有此一问。” 李信大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佛祖和你看法不一样啊!。” 见和尚不理解的眼神,李信变了声调,用手指着对着弥勒佛背后就是韦驮像,对和尚讲道:“韦驮手中是降魔杵,降魔杵的位置在寺院中是很有讲究的,如果韦陀杵扛在肩上,表示这个寺庙是大的寺庙,可以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三天;如果韦陀杵平端在手中,表示这个寺庙是中等规模寺庙,可以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一天;如果韦陀杵拄在地上,表示这个寺庙是小寺庙,不能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 这个韦陀杵平端在手中,而和尚却说不招待云游僧人。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出现了,不是韦陀擅自变了造型,就是这里的和尚已经没有了初心,只认得钱财。 李信最后还是在和尚的引导下,来到大雄宝殿,扔下了五十两香火银。 和尚高兴的拿出笔墨说道:“请贵人留下墨宝。” 李信拿起笔,却不想写在纸上,而是看中了屋里的一面墙壁。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草稿,就在墙壁上写下了几句: 一夕灵光出太虚,化身人去意何如?秋丹不用炉中火,凡子心头一点除。 李信这字写的极为灵动,洒脱。李信自己又念了一遍,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和尚也不知道写的什么意思,但看上去好像说的是好话。李信走后,和尚叫来寺院方丈,请他看看李信写的诗是什么意思。方丈看了一眼觉的没什么,他更在意的是银子的数目。 就当着大小和尚的面说道:“以后凡是捐五拾两银子的香客,想在哪写就在哪写。” 回营的路上,几个护卫见李信一路走一路笑,不由的好奇,便问道:“大人倒底在那墙壁上写的是什么意思?这一路都笑不停的。” 李信对着几个护卫说道:我讲给你们听,也跟着乐一乐,那是个字迷。” “一夕灵光出太虚,化身人去意何如?这两句是个《 死》 字” “秋丹不用炉中火,凡子心头一点除。这两句是个《秃》字” 合起来不就是在骂这寺院都是“死秃”吗!护卫们听完也是一起笑了起来。 而寺院的和尚们还把李信的留言给来往的香客们展示。 第161章 意外的故人 慧照寺的这次游玩,让李信多日来紧张的心情有了很大的舒缓。心情不错的李信回到自己的军中想着接下来最重要的事。 夜色已深,李信的帐中依旧点着烛火,他跨着缓慢的步子在帐中来回走动。心里也有所感悟,骂人可以拐弯抹角的,但做军政大事最好还是直来直去的好,李信如今拿不定主意是因为他以前只是个谋士,这回做地方的一把手还是有些缺少经验。李信告诉戒自己:做文要曲,做人要直,做事要稳。 自己投靠恒亲王叶布舒需要有所表现,但不能为表现面表现,坏了事情。 而在同一天夜里,吴尽忠单独找来了王辅臣,两人在大帐里开始商量事情。 王辅臣这个人身高长七尺有余,按明清一尺是31厘米算,他身高就有两米一,十足的大汉。他人不但身材高大,而且脸面白皙,嘴上没什么胡子,两条眉毛又浓又黑。和历史上的温候吕布相貌很是一样。加上打仗时也是如同吕布一样勇冠三军,少有人能匹敌,因此在吴三桂军中有了一个活吕布的外号。 王辅臣外形像吕布,但性格上截然不同与吕布。不但为人谦和还很讲义气。对自己手下的人马也是有功必赏,从不贪污军饷,这在明末清初这个乱世里,是相当于的难得的,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和王辅臣交往,也有很多人愿意为他做事。 吴尽忠也是因为这点原因,才把王辅臣单独找来,吴尽忠开门见山的讲道:“白天有人来报,说那李信已经到了广安这里,依你看该如何?” “该如何,这还用问吗,恒亲王派来的上官到了,你不去迎接和我商量个什么劲。”王辅臣心里想着。但这话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换了一种说词:“大帅,平剿将军来了,那就去迎接吧,毕竟名义上他是上官,这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一下的。” 吴尽忠听完点点头说道:“本帅也是这样想的,可军中不能一时无帅,我脱不开身,吴之茂和马宝又性格鲁莽,只有辅臣你文武双全......”说到这里,吴尽忠就只是看着王辅臣的不再说话了。 “这是要我主动请缨呀”,想到这里,王辅臣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王辅臣就替大帅和兄弟们去拜会这个李信一趟。” 话虽然这样说,王辅臣心里也是一阵的不高兴,心想你吴尽忠不去是怕让李信折了自己面子,吴之茂和马宝去又怕办砸了差事,最后只好把我推出去了。 吴尽忠见王辅臣痛快的答应了,自然是高兴,最后还亲自把王辅臣送出的自己的大帐。王辅臣刚离开,吴之茂和马宝就出现在吴尽忠的帅帐里。 吴尽忠看着暗自发笑的两人,板起面孔略带训斥的说道:你们两个,平时里就会打仗,这种事一点也用不上你们。” 马宝听完回不好意思的回应道:“这弯弯绕的事,只有辅臣做的来,就算能者多劳吧,等辅臣回来,我们请他喝酒如何?”说完朝着吴之茂使了一个眼色,吴之茂心领神会赶忙接话:“对,喝酒,我们兄弟陪辅臣喝酒”。 吴尽忠看着眼前的两人不住的摇头,低声骂道“快滚,别在眼前烦我了。”两人听罢嬉笑着跑了出去。 很快晚上过去,到了第二天早上,王辅臣带着一队骑兵,前往广安慧龙城外李信的驻军地点。 李信带来的大军虽然是汉军营,但几个带兵的将官却是从叶布舒镶红旗里派来的满人,值守的将官见一队骑兵来到营外,便对着王辅臣大声喝道:“来都何人,下马答话。” 王辅臣赶忙命令自己的士兵下马,王辅臣下马后把缰绳交给手下,自己上前对着满人将官一拱手:“在下广安驻军,吴尽忠将军属下王辅臣,受吴将军所托,前来拜见李大人,请劳烦传报。” 满人将官听完对着王辅臣回应:“我家大人有令,说若是广安驻军有人来访,直接进去便是。”说完又指着王辅臣身边的几十位护卫说道:“他们不能进营,留在外面等待便是。” 在一士兵的带领下,王辅臣走进大营。看着大营里士兵稚嫩的脸庞,久在战场的王辅臣知道这全是新兵,虽是新兵身上却都有火枪装备,接着又看到十门火炮摆放在大营中,看成这些崭新的火炮,王辅臣暗想:有这些火器加持,这些新兵打起来不会比老兵差的。 到了李信的营帐,王辅臣整理的下衣服,迈步进去,刚想行礼拜见,就听坐在上面的李信说道:‘‘王辅臣,真的是你吗?’’ 王辅臣抬起头向李信看去,一瞬间也觉的很面熟,迟疑了刹那后激动的说道:“可是李大谋士?” “当年在山西一别后,没想到如今你我还有再见的机会。”李信确认了来人身份后也是有些意外。 王辅臣为何认识李岩? 这话就要说到王辅臣的经历,王辅臣是大同人,并不姓王,早年跟着自己的姐夫参加了一支农民军,被义军的一名将领王进朝看重,收他为义子,从此改姓了王。 明末的的农民军和朝廷打了十几年,一会接受朝廷招降,一会又起兵复叛,王辅臣因为有军事才能,被当时的大明山西大同总兵姜镶收为己用,后来他又随着姜镶投降了李自成的大顺军,因此认识了当时在李自成身边的李岩,王辅臣二米多高的个子,让李岩也记忆深刻。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王辅臣的义父王进朝和姜镶闹翻,就此离开了农民军,来到山海关投在了吴家的关宁大军旗下。 此时的两人不禁有些唏嘘,想不到多年前的故人还有再次相遇的一天。李信站起来走到王辅臣身边,拉着他坐下,问道:“当年听人说你离开了姜镶,我还曾派人找你寻找,可不想你这一去就无踪迹,你义父可还好吗?” 说到自己的义父,王辅臣有些动容的回答道:“当年我二人到了山海关后不久,义父就病故了,还是吴大帅(吴镶)出钱厚葬了义父。为报大恩,我便一直跟随着吴将军(吴三桂)。” “这次受吴三桂将军指派,跟着将军的胞弟(吴三辅)一起来到四川,投靠了恒亲王。” 原本李信还想着和吴三辅派来人相互试控一番,这回不用了。李信拍着王辅臣的肩膀说道:“今天不谈正事,你我乱世重逢,便是几世的缘分,今天大醉一场如何?” 说罢,李信对着手下说道:“让军中送些好的酒肉来,我要与王将军一醉方休。” “李大人,我外面还有一些弟兄弟。” “这好办,我让他们进营休息,好洒好肉的招待他们就是了。” 就这样意外相适的两人在李信的大帐里喝起酒来。两杯酒下肚,两人就打开了话匣子,各自把这些年来的经历讲述了一番。原来大家人海浮沉,都是死里逃生,颇为不易。 看着眼前的王辅臣,李信一时感怀,想起诸多已经不在人世的故人,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平城一别多年前,今日营中忆旧年。 此夜倾杯须一醉,余生能得几回缘。 经历过乱世的才明白,今日一起喝酒的兄弟,明日却不知身在何处,这样痛快喝酒的日子也不知道能有几回,所以格外珍惜。 曾几何时,那些我们的身边的好兄弟都不能再出现了,你怀念他们吗? 第162章 双赢 昨夜一场酒,二人喝的是酣畅淋漓。最后走不动道的两个人被人营中士兵扶着睡到了大帐里。让外人看来,这两个人关系真是非同一般。 王辅臣带来的护卫听说自己家的将军把新来的李大人灌的大醉,一个个不由的暗中竖起拇指,心里佩服道:”看我家将军就是非同常人,哪里都吃的开,这一来就把初次见面的上官给摆平了。” 李信营中的官兵们见自家大人和王辅臣喝成这个样子,也认为两人关系匪浅。也就对王辅臣带来的士兵格外客气,吃喝都安排最好的。 总之是一个外人看来很是欢喜的局面。 李信如此招待王辅臣,并非单纯的因为故人再会的缘故,更因为王辅臣如今的身份。李信急需一个能真实了解吴尽忠(吴三辅)所想的人。而王辅臣不但了解吴尽忠,更能影响吴尽忠,对于李信要实现叶布舒交给他尽快解决巴中匪患的事情是最好的助手人选。 李信真的喝醉了吗?答案是“没有”。 李信当年在大顺军中和一帮糙汉子们混在一起,除去自己的智慧,还有的就是酒量。现在人们常说喝酒最怕遇上几种人,一是吃药片的,二个梳小辫的,三是戴眼镜的。这戴眼镜的是指脸白净的读书人。李信不戴眼镜,但他是个白面书生,喝多少也脸不变色。 天刚刚一亮,李信就已经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腰一用力就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睡的正香的王辅臣,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帐里的士兵见李信起身,急忙端来一杯准备好的温茶,李信拿过来一饮而尽。喝完茶的李信一下觉的舒服多了,他起身拿上自己的棉袍给王辅臣轻轻的盖上。并用手示意卫兵不要影响王辅臣睡觉,便带着士兵一起离开了大帐。 屋外的空气果然好的多,李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对着身边的军士吩咐道:“你守在帐外,王总兵如果醒了,就来告诉我。”说完,就到军营中四处巡视去了。 这名军士返回大帐后,见王辅臣还在睡着,就小声唠叨着:“过不了多久,我家大人就是王爷的大舅哥了,我们大人看重你,你升官发财的日子也快到了。” 这个士兵晚上在大帐外面守了一夜,这时困意上涌,就坐在地上靠着门想休息一会儿,不想竟然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士兵的话可全落在王辅臣的耳中,其实王辅臣在李信没醒时就已经清醒了。当他发现李信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就装作还没醒接着睡。 王辅臣为什么要装着不醒呢?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这一来让李信觉的自己酒量不如他,让李信心里有种优越感。也让李信觉的自己是个大老粗,减少李信对他的防备之心。处处都胜过领导,除非你不想混了。 可以说王辅臣的小心思的都成功了,但李信起身给自己盖棉袍这件事情他却没预料到,多少内心有一点感动。虽说都是老狐狸斗法,但也不全是算计,也有一点真情实意在里面。 王辅臣正在心里琢磨着,却听见了士兵的呼噜声。他转头一看,李信派来的士兵睡着了。 王辅臣是带兵的人,见这个士兵脸庞稚嫩,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就起身摘下李信给自己的棉袍盖在了这个军士身上。看着士兵,王辅臣想起了自己当年参加义父起义军的时候,自己还没有眼前这个士兵大。往事历历在目,可转眼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王辅臣是个有追求的人,他可不想一辈子窝在巴中。他忠于吴家,更多的是对吴家的报恩之情。在随着吴尽忠到了巴中之后,他做为深深刻有吴家烙印的人,本来不会有其它出路,因为没人会相信他,只能是一辈子在吴尽中手下做个名不符实的总兵。 当他听说当年大同的相识姜镶都已经成了叶布舒手下的大将时,心里也曾也过一些想法,但想想当年自己和义父和姜镶的过节,就断了通过姜镶走进叶布舒视野的想法。 可这次机会来了,一个贵人出现在眼,他就是李信。这个有才能并且对自己颇有好感的李大谋士,更关键的是李信有叶布舒“准大舅哥”身份,可以让自己省去中间的曲折,有机会直接出现在叶布舒的眼前。 如果自己配合李信立,并在剿匪上立下大功,自己一飞冲天的日子也就有期待。但王辅臣明白,越是好机会就越要谨慎对待。 一番内心思虑后,他终于有了主意。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王辅臣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猜测是李信回来了,就走到帐门处,准备出去,没想到迎头遇到了李信。 王辅臣装作酒还没有全醒的样子,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李信说道:“大人莫要怪罪,昨夜喝的太多了,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不妨事,昨晚李某也是少有的大醉。”李信边说完一眼看见了正在门口睡觉的士兵,上去轻轻踢一脚,骂道:“真是丢人的玩意,让你伺候王总兵,你倒是先睡着了。” 美梦中的士兵一下子醒来,看到眼前的李信,一时不知怎么办。这时王辅臣走过去,接下士兵身上棉袍,小声说道:“还不快走,要等李大人罚你吗?” 士兵哪里敢走,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李信。李信看着这个小子的表情,也觉的可乐,骂道:“今天有王总兵替你求情,还不快滚。”听到了李信的发话,士兵如释重负的起身逃离了李信的大账。 李信坐在了帐中帅位,王辅臣坐到李信的下手,两开始了一场最核心的谈话。 “辅臣啊,你在吴尽忠将军处可还好吗?”李信喝着茶,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好与不好,还能怎么样,关宁大军出山海关时的老兄弟折了大半,现在军多是半路收下的士兵,我作为关宁老兵,能平安活到现在就算是幸事了。” “不必如此感慨,既然你们到了恒亲王麾下,就要想着有所作为,为天下百姓早点结束战乱,同时也为自己谋个身前身后名。” “李大人,王爷收留我们已经是大恩,我那敢有多余的念头。” 李信听完,不禁一笑:“这天下大势,岂由你想与不想的。顺势而为,借风而起才是你我应该要做的。” “李大人才高八斗,到哪里都有用武之地,而我等粗人,只是会带兵打仗,哪里晓的这里的大势在哪里。” “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驰。只要有这个心,李谋就为你这个开出一条通天的大道,只是不知道辅臣你愿不愿意信我?” 话到此处,已经挑明了用意。王辅臣等的就这是个机会,只见王辅臣听罢,猛的站出来,二米多高的身形像一座铁塔一样立在李信面前。 王辅臣迈步走到大帐中间,跪在李信面前:“李大人不嫌弃我这个粗人,视我如同兄弟,王某愿听李兄差遣。”王辅臣这时已经把称呼由李大人变成了李兄,其实王辅臣比李信还要大几岁。 “只是吴家对我王辅臣有恩,请李兄不要为难在下便可。” “王兄弟你想多了,吴尽忠将军是恒亲王亲自安排来的,我怎么会对吴尽忠不利,你放心就是,不会让你做不仁不义的事情。” 听到李信的承诺,王辅臣放下心来,一拱手说道:“如此这般,李兄直管安排就是,刀山火海我王辅臣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痛快!”李信高兴的一拍桌子。 这样两人都十分的满意,李信要借王辅臣的“力”来剿匪。王辅臣要借李信的“势”来出人头地,这样两人一拍即合。 第163章 说服吴尽忠 万事不过是一场交易,你要权势,我要名利,没什么不能交换的。李信和王辅臣谈妥了事情后,李信就送王辅臣离开的大营,让他回去向吴尽忠汇报情况。 在出营的路上,李信和王辅臣一边慢走一边谈话:“辅臣啊,请向吴将军一定要说明,李某来就是剿匪的,匪患早一日平定,李某就早一日离开。但如果拖的时间太久不见效果,对你和我都是不利的。” “李兄,按常理讲,吴将军本应先来亲自来拜会你。但军中事务太多,只好让李兄先迈这一步了。” 李信听完笑了话:“好说,吴将军事情多,我倒是事情少些。二日后,我亲去见吴将军,给足他面子就是。”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营门处。 士兵牵来战马,王辅臣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去。望着远走的王辅臣,李信身边的镶红旗管事巴特儿问道:“您是王爷亲自点将的人,何必对他如此客气。” 听到巴特儿的问话,李信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正因为是王爷亲点,我们才更应小心从事。办砸了差事,一则会让王爷落个用人不当的名声,二则你们跟着我的这些人也会受到处罚,不然我又何必如此低调呢。” “功不功的我在乎,反正王爷是我的主子。李大人有所不知,临走时王爷私下见了我,要我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你的安全,少了一根毛,都要拿我问罪。” “放心吧,我无事,你也无事的。” 半天的功夫,王辅臣就带着护卫回到了自己的大营。刚到营门口,只见吴之茂和马宝笑着站在那里。 见王辅臣回来,两人立马上前,一人给王辅臣的牵马,一人扶王辅臣下马,二人这个行为把王辅臣也搞懵了。 下了马的王辅臣不解的问道:“二位兄弟这是唱的哪出戏呀?” “辅臣辛苦,我二人奉命来迎接你。” \\\"你们别来这虚头巴脑的东西,这迎接就不必了,这洒肉你们准备好就行。\\\"三人打打闹闹的像小孩子一样向吴尽忠的大帐走去。 进了大帐,吴尽忠见他们三人一同进来,立刻说道:“一路劳累,你们快让辅臣坐下回话。”吴尽忠这话说的,表面是让你坐下,其实最重要的是要你回话。 王辅臣等三人坐在左右两侧:“将军,事情都搞清楚了。” “怎么回事你快说说。”吴尽忠有些焦急的追问。 “这个李信,原名叫李岩。”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一下。 “李岩?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吴尽忠一个人说着。 “李自成大顺军里原来有一个叫李岩的谋士,不会是他吧?”马宝一言提醒了大家。 “马兄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李自成的谋士李岩。”王辅臣一语定音。 “难怪恒亲王要他来巴中剿匪,这一带的匪患原本就是大顺军的残部,他来这里剿匪是事半功倍啊。”吴尽忠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随后站起来身,对着三人叹惜的说道:“如果他来此短时间内有了大功,不是显的我们弟兄太过无能了吗!这让恒亲王如何看待我们,我们如何安心的吃着恒亲王送来的军粮。” 吴之茂一听吴尽忠的话,出主意的说道:“这还不简单,我们暗中掣肘,让他寸功难立,到时灰溜溜的滚回成都。” “话是这样讲,可如何能做的不露痕迹。万一到时让恒亲王知道,我们该如何自处?” 前有财狼挡道,后有追兵来袭,吴尽忠和几个手下这会儿都犯了难。 “要不写信问下大帅(吴三桂),看他有什么决断。”马宝试着说出了一个办法。 “远水解不了近尽渴,这一来一回要多少时间。再说万一信落在恒亲王手里,这不是更死的快吗。”吴尽忠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个主意。 吴尽忠想了一会,回身看见王辅臣不动声色,就问道:“辅臣,你有什么办法,说说看。” 吴之茂和马宝这时也看向了王辅臣,王辅臣在几人的期待中站起来,对着三人说道:“将军,两位兄弟,王某有一问,请大家如实回答。” “请讲”,吴尽忠一抬手,示意王辅臣说下去。 “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尽管讲就是了。”吴之茂和马宝这时也表态了。 “好,我想问我们这大军在巴中是想要活路,还是想要死路?” “生路又如何,死路又怎样?你说明白一些。” “我们这支大军对于恒亲王而言,寸功末立,而且又在人家眼皮底下活着。如果怕这个李信立功,我们有的是办法,但从 此不但和李信结了怨,也间接坏了恒亲王的事。我探听到李信的表妹已经住到了王府,迟早是要嫁给王爷的,就算这次没有立功,他李信将来还是有机会的出头的。” “这倒是讲的在理,毕竟人家李信在关系上比我们要近多了,他表妹枕头风一吹,机会肯定会有。”吴之茂点着头说出了这番肯定的话。 见自己的话得到几人认可,王辅臣接着讲述:“从此不但王爷对我们心有忌惮,这个李信也就成了我们的敌人,到时没完没了的小鞋给我们,我们何以应对。”王辅臣说完,众人都不言语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王辅臣开始讲他的另一个处理办法。 “如果我们能配合这个李信剿匪立功,功劳上他是占大,我们占小,可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和成都要钱、要粮、要火炮,我们借此壮大自己的实力,岂不是更好吗?” “再者,李信初来西北也没有根基,势单力孤的这点和我们一样。如果我们能和李信达成联盟,相互借力,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坏事。” 吴尽忠听完,他心里承认王辅臣说的在理,可一想到让自己的关宁子弟为一个外人驱使就有点不乐意了。 便问王辅臣:“辅臣,你说的是有理,可他李信是拿我们将士的性命换他的富贵,我如何对得起兄弟们啊!”王辅臣见吴尽忠犹豫不定,知道他是怕自己大军折损太多。 “剿匪肯定是要死人的,但只要有我们三个在,必定不会大多。”说完,王辅臣指了指吴之茂和马宝。 “辅臣的意思是能打就打,打不了就撤,保存实力吗?”马宝问王辅臣。 王辅臣点点头回答:\\\"可以这么说,李信不是自己也带着五千汉军营吗?我们跟在后面看情况就是了。” 马宝想了想对着吴尽忠说话:“将军,\\u0027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u0027,辅臣说的在理,不管如何,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些的。” 思考了良久,纠结的吴尽忠对着几个人说道:“暂且先这么定下吧,等我见过这个李信后再最后决断。” “辅臣留下,我有话要问,你们二人先回营准备迎接这个李信的事情。” 吴之茂和马宝起身告退,离开大帐。 “辅臣,你见过个李信,感觉如何,可好相处?” 面对着吴尽忠的这句问话,王辅臣觉的奇怪。心想“难道自己说的话总向着李信,让吴尽忠有所怀疑了吗?” “将军,说实话李信此人一定是个小人,他心机太多。我虽是初次与他相见,但属下认为他虽然表面言语客气,但心理怎么想的我却看不透。但有一点,他是急着想在恒亲王面前表现的,他想要表现,就需要我们全力配合,所以他现在是有求与我们。” “将军可以在这个上面做下文章,一来给下面的将士们要些好处,二来也测下这个李信在恒亲王心里的份量。” “你觉的要多少银两合适?”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先张口和他要三十万两,看看他的反应。”王辅臣回答着。 “辅臣啊!这是不是要的多了点?” “我关宁将士在为他李信流血流汗,让他出点银子,理所应当吗。” “好,本将军就跟他要三十万两。” 第164章 找死 吴尽忠在对待李信来巴中剿匪的这件事上,他始终站在自己的利益里去考虑事情,格局小的很。这次巴中剿匪,不但考验的是李信的计谋和能力,也同时考验着吴尽忠的忠心。吴尽忠太计较得失,忘记了自己当初在叶布舒面前的承诺。 两天后李信如约而至。 吴尽忠带着马宝、吴之茂、王辅臣等人到门口迎接。数十位士兵身着铠甲,身腰间挎刀,在军营门外整齐列队,看着倒是威武。 李信带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名镶红旗护卫。李信下马后看着营前站立的士兵,虽然看上去有些气势,但这些士兵鬓角上都有了白发,显然年纪都不小了。他们都过了当兵体力最好的年岁。由此可见跟着吴家兄弟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海关的老兵,少有新血液注入,他们对吴家虽然忠心不二,但已有落寞的苗头。 “十年后,这支关宁大军就会垂垂老矣,没什么战斗力了。”李信心里这样想着,他始终搞不懂叶布舒为什么接受这样一支军队来到自己身边。 营门口的吴尽忠见李信轻车简从,只带着二十名护卫来到,和自己当下的大军相比寒酸不少,心里多少有点得意。但他看清李信身后都是旗人护卫时,脸色变的有些不好看。这些年来吴家兄弟被多尔衮和多铎的旗人四处驱使,见到旗人时都不由自主的心里恐惧。 李信后面跟着的是叶布舒亲自安排的奴才巴特儿,巴特儿看着两边列队的关宁士兵,不屑的“哼”了解一声。 “将军,该前去相迎了。”马宝在边上提醒吴尽忠。 吴尽忠和李信两队人马都向对方走来。走到近前,吴尽忠先是一揖手,后开口说话:“李大人,琐事缠身,末能及时前去拜见,李大人可不要怪罪啊。” “那里的话,吴将军镇守一方,自然不可轻动。”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吴尽忠大帐。 按道理说李信是上官,吴尽忠不论从客气的角度,还是礼节上都应该把自己的主位让出来,最少也是两人平行而坐。但吴尽忠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不但没有谦让就连句客气话也没有。 李信见状心中多有不悦,但脸上还是不改笑意,主动坐下在右首座位上。王辅臣也没想到吴尽忠托大到如此地步,心里一个劲的叹气,马宝和吴之茂也觉的少了礼数,但又不好讲什么。 李信这时也不想再客套了,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奉恒亲王之命,来巴中一带解决夔州十三部的匪患。临行之时,恒亲王多有嘱咐,要多听吴将军意见,因此还请吴将军赐教一二才好。” 吴尽忠没有回答,反而是吴之茂起身说话:“李大人,这夔州山多林密,这匪徒多是当地人,他有地利,占人和,我家将军也是伤透了脑筋,数月来剿匪多次,总是无功而返。” “原来是这样啊,原本李某以为要在这半年就够了,如此说来要与吴将军要常年相伴了。”李信的这句话,意思是告诉吴尽忠,你不出力老子就不走了,你头上多个婆婆管着你,看着你,看你难受不难受。 “李大人玩笑了,我等皆是粗人,李大人才谋出众,必定与我等不同,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有成果的。”吴尽忠回答也告诉李信,别吓唬我,老子知道你的底细。 王辅臣见两人打太极,不谈关键问题,就主动引话:“李大人要是有什么好的谋划,尽管说来,我们也好依照大人的谋划尽力配合。” “刚才说匪徒占地利与人和,李某以为不然,这地利匪徒确实有一些,但谈到人和我看是末必了,百姓不可能都向着匪徒,另外最重要的“天时”却在我们这边,如今天下思定,百姓求生。恒亲王的西北之地到处分田分粮,已有大治之像。怕是少有人愿意刀头舔血,拿自己性命儿戏。只要适当 的加以利诱,相信会有成果的。” “李某已经命令巴中、广安两地知府封锁进入大山的各条道路,断了匪徒们的粮草和物资补充,只要一两个月,到时山中生活困顿,必然匪徒人心不稳。” “到时我们兵合一处,攻打匪徒,必定能有成果,到时李某便到为吴将军及众弟兄向恒亲王请功。” 吴尽忠嘿嘿一笑:“功不功的那是以后的事,可如今天我营中将士初来巴中,军资用度只够守城,若是出兵剿匪就有些捉襟见肘了。”说到这里,吴尽忠不说了,意思很明显是“要钱。” 李信这时心里一乐,暗想:“好你个吴尽忠,还玩你吴家在山海关对付大明朝廷的\\u0027以寇养兵\\u0027的那一套。” “你敢开口要,我李信就敢给,就怕你有命拿银子,却没命花。既然你认不清形势逼人,自己找死,我就送你一程。”想到这里,李信笑的更加亲切了,对着吴尽忠说道:“吴将军说的在理,有道是皇帝不征饿兵,请吴将军说个数目,李某也好上奏成都的索尼和范文程二位大人。” 见李信如此痛快的主就回应上了,吴尽忠倒是有一点意外。他转了转眼珠,对着李信伸出三根手指:“只需三十万两即可,” 下面坐着的马宝和吴之茂都看着李信,而王辅臣则低头看地,不作声响。刹时间大帐里安静的掉根绣花针都能见听声音。 “好,三十万银白银,再加十万亩良田做为有功将士的赏赐如何?” 马宝和吴之茂原以为李信会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顿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那便好,就有劳李大人辛苦一番了,我军中将士必感念恒亲王大恩。”吴尽忠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意外,面不改色的对着李信表示感谢。 正事说完,吴尽忠就在军中摆起了酒宴招待李信。这一场酒宴喝的并不热闹,李信对吴尽忠的要求全盘应下,让这里的人产生的一些奇特的想法。 吴之茂觉的他们要少了,马宝则怀疑李信这样信口开河的就答下来,是不是真能办到。只在王辅臣心里有一点担忧,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这天下哪有白占的便宜。 酒宴时间并不长,李信就以有政务要处理为由离开吴尽忠的军营。 送走李信后,吴尽忠坐在洒桌边和三个下属讨论着今天的事。 “将军,这三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李信不请示恒亲王就敢直接答应,我觉的有问题。”马宝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准人家和亲王关系特殊,有这个把握呢。”吴之茂不以为然的边喝着酒边说话。 吴尽忠心里也觉的李信是在说大话,于是对着三人吩咐道:“把这三十万两赏钱和十万亩良田的事散到军中,到时他办不到,我就以将士不满的名义不出一兵一卒。” 听到吴尽忠这样的说词,王辅臣在下面哭笑不得。想到了一个成语“利令智昏”。 而离开吴尽忠军营的李信,骑在马上想着如何给索尼和范文程汇报,思前想后他觉的他们二人都不敢轻易做主,最决定直接写密折向在西安的叶布舒请示。 第165章 洪承畴的意见 李信举人出身,写一封暗含深意的告状信还是可以的。刚回到西安没几天的叶布舒接到了李信上奏。细细看了半天后,就递到了身边的洪承畴手里。 “老师,本王屁股还没坐稳,信就追到这里了。”讲完,无奈的摇摇头。 洪承畴接过来后,也是仔细的读的了一遍,缓缓说道:“巴中一带,易守难攻。按常理来讲,没有几万大军数年经营怕是清剿不了。这个李信要是有方法能速胜,倒可以让他试试,几十万两白银比起数年时间来说,还是划算的。” “本王就给成都的索尼和范文程下道密旨,让他们按李信的意思照办,不必再请示了。” “王爷!为师的有一句话知道你不爱听但还是要讲的。”洪承畴语气变以的严肃起来。 “老师指的是收李信表妹紫云的事吧。” “一个女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收就就下了。但请王爷答应,如果这次巴中剿匪不利,这个李信和吴尽忠都不能再留。” 叶布舒和洪承畴两人相视了许久,并没有表示同意洪承畴的意见。见叶布舒犹豫,洪承畴讲起了自己这样做的道理。 “为师曾督大明九边,对关宁一系了解至深。以寇养兵,是祖家和吴家的传统,当年崇桢皇帝也无可奈何。如今天这个吴三辅又玩这一套,必不能留,留则后患无穷。” “再说这个李信,读书人不思报国,为一己私怨投靠李自成造反,将来若是在王爷这里受了点委屈,难保不再走老路。” 不得不承认,洪承畴说的在理,毕竟这两个人都有污点在身。最起码吴三桂在历史上就又起兵和大清朝打了多年。 “老师,如果他们在巴中胜了呢?” “加宫进爵,留而不用,把他们养起来就是。” “好吧,就依老师之言。” 叶布舒的密信很快就到了成都。索尼和范文程两人坐在一起,商讨着这事。 “范大人,钱粮都在你那里,你划分出来,我派兵给他们送去就是。”索尼对李信和吴尽忠要这么多银子很是不高兴。 范文程看着叶布舒的来信,对着索尼说道:“这信中的语气不像是恒亲王的,倒是更像洪大人的语气。” “这有什么差别?”索尼有些不解。 “当着索大人的面,范某说句实话。恒亲王待人心中多有宽容,有情有义。当年范某有难,也就是凭着与王爷的几面旧识的交情,才多次求救于王爷保命。” 索尼这时笑了,说道:“你说的是多铎抢你娘子的事吧!盛京城里当时传遍了,当时我们还纳闷,恒亲王怎么会帮你一把。” 范文程也尴尬的一笑,接着讲:“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心中便认王爷是半主半友,决心不论成败得失,一辈子跟着他。” 索尼听到这里也是一脸感慨:“是啊!我索尼当初得罪了多尔衮,眼看身陷大牢,性命不保,可不想王爷拿着先皇议政大臣的官位换下我们几个的性命,恩重如山啊!” “可这要是洪大人的意思,就不一样了。”范文程话锋一转的对着索尼说道。 索尼一拱手,示意范文程接着讲。 “一来,洪大人当年多次围剿李自成反贼,对造反的匪徒就没有什么好观感。这个李信在洪大人眼里怕也落不得什么好。 二来,当年洪大人在关外被我大清俘虏,据说就是因为吴家的关宁大军行动迟缓所致,他在心里对吴家也是一肚子怨气。” 索尼听完,知道了因果,但还是问:“如果这样,洪大人为何信中说李信和吴尽忠要什么就让我们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呢?” “索大人,要了这么多,还没有战果,你说这罪得多大?”范文程幽幽的说道。 “捧的越高,摔的越惨,是这个道理不?”索尼终于明白了,同时通过范文程他也对洪承畴也了一丝忌惮。 很快,一千兵士押着三十万两白银上路了,去给李信送去。 再说巴中,李信到此已经有一个月了,经过各处的封锁,盘聚在川东的顺军残余受到了莫大的压力。粮食、盐等生活物料开始短缺。不少下来搞粮食的匪徒都被李信和吴尽忠的人抓了起来。 在抓获的人中,竟然发现了好几个和尚。李信觉的奇怪,就亲自上手审问。结果里面竞然还有一个熟面孔,就是在广安慧龙城慧照寺里给自己做向导的那个和尚。 皮肉敌不过刑具,经过一番修理,这个和尚终于开了口,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所知道的一切。 原来两年前,巴中一带的匪徒为筹集银两,派人暗中绑了寺中的主持,让自己人剃光脑袋装作和尚。 一来找一个山下的据点收集清军的情报,二来筹集军饷和物资。 很快,数千汉军营的士兵就包围了慧龙城中的慧照寺。不但大小假和尚抓了个几十个,还在藏经阁里搜出了几万两银子,几百幅铠甲。 主持被带到了李信近前。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法号智障,是寺里的主播,不是,是主持。”这个假主持还是不说实话。 “你是李来亨的手下,还是李定国的手下?”李信并不答理他,接着问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人我都不认识。” “那你一定就是郝摇旗的手下了。” “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回去带给他们,说我在山下等他们来见。”说完,就让手下给这个假主持松了绳子,这个假主持拿了信,满脸的疑惑。 “敢问阁下大名?”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把信给他们就是了。”然后一摆手,几个士兵过来,把他押到寺外,给了他一头驴,骑着上山报信去了。 原本李信安排是给这个假主持一匹马的,李信的护卫巴特尔浅‘36舍不得好马送给人,就在附近农户家里找来一头驴让他用去了。不想这驴还是头瘸驴,不但走的慢,还一步三晃,好几次差点把假主持从背上摔下来。本来一天的路,假主持愣是走了两天。 这个假主持真名叫李亨九,是顺军将领李来亨的远房表弟,但却是一直是郝摇旗的部下。上了山的李亨九干的第一件事,不是把信交给郝摇旗,而是叫人一起把这头瘸驴杀了煮肉吃。 可怜的瘸驴,辛苦驮着人走了两天,最后落得个驴肉火烧的下场。然后,解了气的刘亨九才跑到郝摇旗那里汇报情况。 正在忧虑物资短缺的郝摇旗看完信后,脸上阴睛不定,命人把信抄了数份,送给各处的将领,约三天后来自己大营商量事情。 看着郝摇旗一脸严肃的样子,李亨九上前说道:“大帅,一个白脸书生,怕他做什么。我找机会杀了他就是。” “杀他?你可知道,我们(将军)几个人都欠过他的人情,不好下手呀。再说你知道他是谁,有那么好杀吗?” “他是鞑子的走狗,清廷的犬牙,为何大帅说欠他人情?” 见李亨九一脸迷茫不解,郝摇旗坐在椅子上,示意李亨九坐在自己身边,说道:“这个人是叫李信,当年也是我们义军的一员,还是闯王身边的第一谋士。” “啊!”,李亨九确实没想到, “那他怎么做了清狗了呢?” “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是我们这些人有点对不住他。” 于是郝摇旗就讲起当年在北京发生的一些陈年密事。 第166章 旧事重提 郝摇旗对着李亨九讲起了当年的事情,咱们的“闯王”名号原本是他舅父高迎祥的,当时他只称为“闯将”。后来陕西巡抚孙传庭围杀高迎祥,李自成才接过了“闯王”的名号,他带着我们义军四处作战,虽有小胜,但却一直疲于奔命。 直到在山西遇到了这个李岩,闯王与李岩密谈一天一夜后,李岩便成了我义军的第一谋士。他不断出谋划策,后来起义大军就有了“迎闯王、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 在占据襄阳时,李岩又提出“三年不征,一民不杀”安民口号,并改襄阳为襄京。正是因为当年的这块根据地,我们今天才有资本与清军周旋,在川、鄂、渝交汇的地方活下来。他还四处向百姓宣传义军“均田免赋”的举措,各地贫苦百姓纷纷来投,队伍很快壮大到几十万人。 后来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占了北京城,从闯王到我们这些带兵的,都认为大功告成,可以替大明坐天下了。 在北京城里先是抄家皇亲国戚的家,接着又是搜刮富商巨贾。最后有些人连百姓家也不放过,通通劫掠一遍。 李岩为此多次劝说闯王要他约束部众。也多次找到我们这些带兵的将军让我们一同劝说闯王。可当时我们都不以为然,义军中的有些人还认为李岩出身官宦,所以偏心这些当官的,不是真心和义军站在一起的。 这时有一个人叫牛金星的人,借此排挤李岩,牛金星平时给我们送了不少礼物。因此李岩被人为难的时候 ,我们都视而不见。谁知这个牛金星嫉妒李岩第一谋士的名头,暗中想杀了李岩。也不知这个李岩怎么知道了消息,竟然一夜之间逃出北京,不见了踪迹。 闯王知道后,派人寻找李岩,只找到李岩的一封书信,信中李岩说闯王不思进取,重用小人,义军将领上下目光短浅,难坐天下。 “这个李岩实在大胆,敢这样说我们的闯王。”李亨九大骂起来。 郝摇旗在沉默片刻后,说道:“可如今看来,他的话都一一应验了。我大顺军败退出了北京,闯王惨死在了九宫山,牛金星带着一众人在河南投降了满人多尔衮。” “哎!”郝摇旗叹了一口气。 “当初我们要听了李岩的话,何至于沦落成别人眼中的贼寇。大顺朝如果还在,那凌烟阁里也会有我郝摇旗的一张画像,流芳百世。可如今...,真是悔当初没听李岩的话啊。” “如此说来这个李岩能掐会算不成?说的这样准。”李亨九听的有趣,他脑子里想到了一个在民间流传的事情来,问道:“大帅,听说在京城里找出了七千万两财物,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告诉你你也无妨。何止七千万两,光从皇宫中搜出大明皇帝内帑银就有三千七百万锭,金一千万锭”,都是永乐年间的镇库金。” 李亨九听到后,吃惊的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些数字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这金银是救命的药,也是杀人的刀。钱是多了,可大家的心却散了,进城的有数万义军,其中有不少拿着财物暗中离开了义军。等到和满人交战时,才发现居然少了两万多人,剩下的也无心打仗,只希望活着离开,带着钱财2过自己富足的小日子去。” 郝摇旗随后看了一眼听的入迷的李亨九说道:“不然我数十万义军哪能轻易让满人占了北京城。” 两天后,刘体纯、袁宗第、李来亨几位原义军将领最先赶到郝摇旗的驻地。四人坐在屋中,让兵士在外面守护。 郝摇旗首先说话了:“几位兄弟,信都抄给你们了,既然都来了,我们几个就先商量出个办来吧!” “李岩虽说原先是我们一伙的,但他投靠了鞑子,就不是兄弟了。我带人下山找个机会杀了他i就是。”刘体纯直接说出了办法。其他几个听完相互看了一眼都默不作声。 片刻后李来亨半讥半讽的调侃道:“想不到刘将军如此大义,当年这个李岩可是在闯王面前救过你命。如此对等恩人,我该说你大义灭亲呢一22a的,还是不讲义气呢?” “你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带人投他而去,才符合你的心意吗?”刘体纯两眼怒视着李来亨。接着又说道:“当年要不是你跟着刘宗敏不听闯王的命令,我们何至于如此,还有当时你天天与那牛金星勾在一起,我看当暗中帮牛金星杀李岩的就有你一份吧。” “你血口喷人,我与牛金星何时勾在一起了,又何时暗害李岩了。”说着就要和李来亨动手。见两人上来就要掐架,郝摇旗、袁宗第急忙起身隔在两人中间,郝摇旗拦住刘体纯,袁宗第挡住李来亨。把两人按在了坐位上,好一顿劝说。 “二位兄弟,都什么时候了,还斗什么气,这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在提了。眼下如何办才是我们最当紧的事情。” 刘体纯心中气愤难平对着三个人说道:“既然李来亨说李岩杀不得,我看就顺了他的心意,我去山下投了李岩,这样我在他眼中就是个讲情义的人了。” “莫说胡话,让下面兄弟听了去,如何了得。”好半天,刘体纯才不再说话了。 郝摇旗见二人平静了许多,开始讲正事。 “据山下的消息,这回来的不只是李岩,还有五千汉军营,加上火炮十多门,火枪就更多了。再加上先头来的一万多关宁军,我们要小心应对才是。” 袁宗第这时回应的说道:“李岩原先就是我顺军智囊,如今我山上正缺全局谋划的人才,几位看,我们能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义,让李岩重回义军。” 袁宗第的话仿佛为几人打开了一扇天窗,满人可以招降汉人,我们也可以招降清军的人呀。 郝摇旗想了想对着大家说道:“这个可以一试,这次我要下山与李岩一会,一来探探清军的虚实,二来也想找机会劝说李岩回头。” “不可,这一带大军以将军你(郝摇旗)为首,你不能冒险下山。不如由我和刘兄弟(刘体纯)去一趟。”袁宗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与李岩乃是同乡,想他不会害我,刘兄弟又与李岩有旧情谊,此去应当无恙。”袁宗第接着补充理由。 郝摇旗这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想了想,补充了几句话:“能劝则劝,如劝不了,就让他李岩暗中放开各处道路,让吃喝的东西能运上山就行。如果他同意,我们保证不下山攻打他的管辖州府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袁宗第和刘体纯就换好了衣服,就要下山去找李信(李岩)。见李亨九在边上吃着什么,就问:“你上山骑的驴呢?我们下山要用。” “你说那头瘸驴啊!” 李亨九摊开手里的面饼,指着里面的肉边嚼边说:“杀了,正吃呢。” 袁宗第和刘体纯原本想扮作农夫下山,这样不惹人注意,牵头驴正符合身份。 “这是有战马,两位将军骑马去不也一样吗?”李亨九边吃边出主意。 “骑马下山,还不被人一眼就盯上了吗?” 袁宗第和刘体纯只好到山下,找了一家农夫,雇了一破驴车去见李岩。一路上这驴特别能拉屎,边走边拉,把两人熏的够呛,衣服上都是驴屎味。 第167章 袁宗第的内心 袁宗第和刘体纯身为义军头领,平时很少下山。这次两人边闻着驴粪味儿,边观察着沿途的情况。 路上两人遇到一老汉,赶着一辆套着驽马的破车,车上满满的一车木头,是从山下树林里砍来的,由于装的太多,把车压的有种随时散架的样子,这样两辆马车开始齐头并行。 老汉扭头看着袁宗第和刘体纯的驴车,疑惑的问道:“你们的车怎么空的,没砍到木头吗?” 袁宗第看了一眼农夫,这人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虽小但精气神很足。就含糊的回答道:“是没找到好木头,这没拉木头就不让走官路了吗?” 老汉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你这话到时留给守关的兵爷说去,看不把你当山贼给抓起来。” “这是哪家的道理,车上没拉东西,就成了山贼了吗?”刘体纯不服气的问道。 “正经人家都是从山里找东西往在家里运,你空车进城,不就是明摆着要在城里买东西运到山上去,山上住的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 “到时路口的官兵不把你抓起来才怪。”袁宗第和刘体纯这时才发现,他们在细节上没有准备好。 这个赶车的老汉说的对,进城的车辆都是拉着各种山货,他们这样空着车的实在是少见。 袁宗第用胳膊碰了一下刘体纯,小声说道:“想想办法,我们的车也不能空着,不然在见到李岩之前得先住几天大牢。” 刘体纯看着老汉的破车,听着嘎吱嘎吱的车响,计上心头有了主意。 “老头,你别念叨我们了,你看看你的车,怕是到了不关口就得压的散架。” 听到这里,老汉变的一脸无奈,今天贪心,砍的木头多了一些,自己这辆破车有点拉不动了。可他不想放弃木头,就强撑着上路了。 在老汉为难之际,袁宗第提了一个主意:“咱们遇到就是缘分,我们替你拉点东西。” 就这样,老汉 车上超载的木头,搬到袁宗第和刘体纯的驴车上,这下大家都放心了。 就这样到了第一道路口,这里设卡的士兵是吴尽忠的人,他们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没有怎么盘查就放行了。过了这关口,两人原以为没事了,可走到距离广安慧龙城还有十多里时,这里还有一道关口,这是李信的人马在检查。 这里有三十名军士汉军营士兵,士兵在这里设卡多日,老汉常来常往,士兵们是有点印象。可袁宗第和刘体纯他们第一次来,面生的很,士兵见二人衣服虽然普通,却都是崭新的,多少有些怀疑。就要扣下来仔细盘问。 老汉急了,这一扣下车来,自己的木头就要耽误在这里了。急忙上前对着兵士解释道:“这两人是给我拉木头的,都是庄户人家。” 士兵原本就有不太确定,听老汉这么一说,就上前用手扯了扯袁宗第和刘体纯两人的衣服,接着上前闻闻了两人身上的味道,一股驴的屎尿味。 “是个庄户人,这衣服的味道这么上头,一看就是天天赶牲口干活动的。”说完,就把他们放行了。 事情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袁宗第和刘体纯看着给自己拉车的驴,不由的感叹道:“人生无常,想不到我们俩欠了这头屎尿驴的恩情。” 老汉的家就在龙慧城城边的八方村,辞别了老汉,两人赶着驴车在城里找到一家客栈,开始商量下明天的事情。 袁宗第心思多,躺在床上想着事。刘体纯则点了广安的特色美食盐皮蛋、三巴汤、渣渣鱼,又要了一大块醉仙麻辣牛肉,边吃边喝酒,好不惬意。 “宗弟,你也来尝尝,难得下山一趟,可不能亏了肚子。以后再来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躺在床上的袁宗弟听刘体纯这么一说,也翻身下床,拿起一块麻辣牛肉塞进嘴里,“香”!一脸满足的样子。 “这一路走来,我看广安府百姓安居乐业,已经不像几年前遍地荒凉的样子了。这个满人亲王还真有两把刷子。可他这里越安定,我们将来就会越困难。”袁宗第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你说的没错,我也看到了,可惜这个恒亲王是个鞑子,不然我是愿意带着兄弟们下山来的。”刘体纯当倒是快人快语,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可李岩为什么投靠这个恒亲王呢?按说这读书人比我们更看不上关外的野蛮人。”袁宗第的这句话,像在问刘体纯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听到这里,刘体纯把手中的渣渣鱼扔到桌面上,笃定的说道:“别看李岩救过我的命,但我还是实话实说,他李岩就是个官迷,无论当年投闯王还是如今投降鞑子,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袁宗第这时喝的一口米酒,说了一句:“荣华富贵,光宗耀祖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这是人之所求,但我刘体纯誓死不给鞑子当奴才。”刘体纯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发誓赌咒。 袁宗第没有再接话,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着:“闯王当年因缴不起举人艾诏的欠债,被艾举人告到米脂县衙。县令晏子宾不但把他游街示众,让他丢尽的脸面,甚至差点弄死李自成。” “当年逼我们的是和官府勾结在一起的士绅。他们合伙想要我们命的时候,没见比关外满人手软半分。”想到这里,袁宗第自顾自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当年李岩教给他的几句诗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吃完饭,天色已经晚了,两人打算休息一晚,再去军营里找李信。刘体纯吃饱喝足,倒头就睡着了,打的呼噜像吹口哨一样响亮。 袁宗第心里有事,一直没有入睡,他披上衣物,来到客栈院里。一月份的川东,在夜里还是很冷的,院内的地上可以看到一层白霜。 袁宗第不但是李信的老乡,还和李岩有师徒的情份。当年袁宗第十分崇拜李岩,便在私下找个机会认李岩当自己的老师。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何况知道这事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战场上。 当年李岩逃离北京,没让牛金星杀了。就是袁宗第暗中接应。袁宗第清楚记得两人分别时李岩告诉他:“闯王大军一但离开京城,你就带着自己的部队回到襄阳一带,或许还有机会活下来。” 这次他主动请缨来见李信,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但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是当年的仰慕的老师,还有自己向往的安定富足的生活。 两种思想在袁宗第内心激烈交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第168章 李信掉书 一样的风景两样的心静。人就是这样,思考的越多,越会觉的悲观。袁宗第内心对义军的未来没有信心。指望那个远在沿海的隆武小朝廷卷土重来,还不如想想如何让长江水停下。 这些心思他从没对人讲过,借着这个更深露重的夜晚,袁宗第感触颇多。 第二天,刘体纯和袁宗第用过早饭,便按约定的地点,前去慧照寺拜见李信。这时的慧照寺内外已经全都是军士把守。二人来到寺院山门处,同军士说是李信的故人来访,便被士兵请进了寺院伽蓝殿的一处禅房。 很快,李信得到了信息,就带着巴特儿出来见面。李信刚出现在禅房门外,袁宗第就起身拱手。刚想叫声师傅,但一想身边还有刘体纯在,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刘体纯的动作。 刘体纯倒是爽快,起身后深施一礼:“恩公在上,多年未见,刘体纯有礼了。” 李信上前扶了一把刘体纯,又看向袁宗第,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大家见过了。 “体纯兄弟,多年前的往事了,还挂在心上,倒让李某意外了。都是江湖故人,你我就不要客气了。”说完就示意大家j坐下聊天。 大家刚坐下,几个下人就送上了刚沏好的茶水,这时巴特儿也退到禅房外,关上了木门,他守在外面不让人旁人打扰。 这时禅房中只有他们三个,刘体纯端起茶喝了一口,眼神却朝着刚出去的巴特儿方向瞄着,嘴里夹枪带棒的说着:“想不到如今这满人也给李大谋士当起了下人,让人羡慕啊!”袁宗第这时眉头轻皱,心想:“这个老刘,刚开始就要把气氛搞僵了。” 见刘体纯话里带刺。李信并没有搭理他。自顾自话的问道:“二们兄弟这次来,是有什么话事和李某商议吗?”,直接进入了正题。 袁宗第见气氛不对,急忙打圆场道:“都是曾经一起的生死的兄弟,虽说如今各有天命,但凭着从前的一份情谊在,大家还是好话好说,不要伤了情谊。”袁宗第这话是说给两个人听的,一叫刘体纯不要过分,这是在人家地盘,二让李信看在情份上不要计较。 “二位兄弟,话说开了也好,你们在这一带盘踞,原本不关我的事,但听说恒亲王要派索尼带着十万大军来平乱时,我担心兄弟们的安危就先抢下了这个差事,想着为兄弟们谋条生路。”李信信口编起了故事,把自己说的有情有义。 “索尼那个鞑子来又怎么样,难道还能一口把我们吃了不了成?有些人怕,我可不怕。”显然,刘体纯并不认同李信的说法。 \\\"刘兄弟,别急,听人家把话讲完再做议论。.\\\"袁宗第劝刘体纯说话注意一些,不要带着火气。 “不妨告诉你们,成都定的计策就是一个字\\u0027困”。李信泰然自若的说着。 “你这山上的大军,没有物资,能坚持几个月?再加上大军不断攻打,你们能坚持多久?” “你这里封锁了物资,我们可以从其它路调粮。难不成这个恒亲王连湖北、贵州也能作主了吗?”刘体纯把驳。 “你这夔州十六部人马,全是藏在大山中,山路本就艰辛,各部人马又相隔数十里。即使能调些物资救急,可如何能长久维持下去。再者清廷已经下了旨意,在湖北的多铎也要开始行动了,到时你找谁要粮去?” 这两条消息让刘体纯和袁宗第沉默了,他们不知如何回答。如果李信说的是真的,那还真不好办了。不用多,就三个月后,山上的大军就要吃草了,半年后就得饿死了。 李信这时喝了一口茶水,换了一付语重心长的态度:“二位兄弟,如今我在这里,你要钱,要田、要官都有的商量,就算是我李某人为老兄弟们找个将来的归宿吧。”说完话锋一转:“可将来要是换了旁的人,谁会念旧情为你们想这些,直接派兵攻,用炮轰就是了。一年不行,两年还不行吗?终有剿灭的那一天。” “我不怕死,不用拿这些吓我。”刘体纯在座位上不服气的说着。 “你怕不怕另当别论,你在北京胡作非为,抢钱、杀官、睡人家媳妇,死也不亏了,但这数万兄弟有什么过错,也要跟着你有家不能回,困死在这大山里做孤魂野鬼吗?”李信见刘体纯多次言语不善。对他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揭开了他的过往的劣迹,他就是一个兵匪。 “满人和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李信归降鞑子就是认贼做父。”刘体纯也不藏着心里的话了。 “我们闯王当年立志要推翻明朝,你刘体纯如今天怎么又接受了南明小朝廷的官职,你这叫不叫认贼做父。”李信立马回击。 刘体纯本就是个粗人,虽然有些个人的想法,但怎么能说的过李信,他心在想着:“是啊,在这方面我和李信都是半斤对八两,都差不多。”他一时间没有了在道德上的心里优势,低着头不说了。 这时袁宗第站起来说话:“这夔州的谭家(谭文、谭诣、谭宏)答应给大军供应精草,这样撑几年应没问题吧。”这里的谭家指的是当地的大地主,不但有钱有粮,在当地还很有影响力。 “糊涂,当年我们起义兵,就是反的这些剥削农民的大地主,这谭家当年也没少和我们义军打仗,手上可沾满了当年义军兄弟们的血,这些人怎么靠得住。” “算了,有些事我也不能同你们讲,你们既然不信我的,将来就好自为之多些小心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信此时就要打算送客。刚端起送客茶时,护卫巴特儿从外面打开了木门,一个送信小兵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封用蜡封好的密报,对着李信说道:“成都索尼大人密令。” 李信接过军报,一挥手让小兵下去,自己打开蜡封,拿出密信看了两眼,一脸惋惜的神情,回头对袁宗第和李体纯说道:“怕什么来什么,我只能在这里一个月,一个月后索尼将亲率军到此,这一个月里我不难为你们,多运些粮草上山吧,将来你们自求多福吧。”说完把信放到袖子里,大步离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封信在李信出门时,正好从袖口掉落下来,袁宗第上前一步,用脚踩住,见人都走了开了,就弯腰小心的拾起来,走到门后急切的打开密报,里面内容大致是成都的索尼告诉李信,谭家老三谭宏的儿子谭名碌已经秘密到了成都,说是只要恒亲王既往不究,归还在他们在四川各地原有的十几万亩地,他们谭家不但会归附清廷,还会里应外合一起剿灭山上的顺军。” “我记的你识此字,你看看吧、”袁宗第把密信递给边上的刘体纯。 “我看这信就是个圈套,是李信故意掉下来让我们看的,这《三国》里都有,叫蒋干盗书。”李体纯自信的说道。 袁宗第冷笑一声:“连你都知道的计策,我能不知道,李大谋士能不知道吗?” “那他(李信)这是何意?”李体纯反问。 “掉落密信是故意的,但这里面的事却可能是真的,他是让我们小心防备谭家那伙人。” “这些官绅地主,只要给够他们好处,把我们出卖也不足为奇。” “他们敢,他们要也暗中投降,我就杀了他们全族。” 袁宗第看了看说狠话的刘体纯,急切说道:“你小声点,收好密信,赶快离开这里,不论真假都要先告诉郝帅(郝摇旗),听他安排。” 袁宗第和刘体纯迈开大步,快速的出了慧照寺,消失在人群中。 寺院的藏经阁三楼上,李信看着他两人急切的离出,脸上轻轻一笑,传令道:“巴特儿,剩下的事就看你的了,你带着军士全城搜查,想办法让刘体纯离开,把袁宗第扣下。” “李大人放心,这戏奴才我一定给他演好了。” 第169章 走一个留一个 刘体纯、袁宗第刚离开不久,就听到慧照寺里冲出一队士兵。他们同时大声叫嚷着:“有人偷了大人的军报,快去通知四门和各个路口,全城搜捕,决不能让人跑了。” 小城并不大,很快全城都知道了。躲在客栈准备离开的刘体纯、袁宗第两人这时也不敢出门了,两人就在房间里商量对策。 “这个姓李的是什么意思,你说他给我们透露消息是故意的,那他又整这出封城的戏码,不让我们出城是想干什么?” 袁宗第见刘体纯在那里唠叨个没完,说道:“丢了上官的军情密报是什么罪,你知道吗?” “那是要罢官入狱的”,刘体纯回答。 “亏你还知道,他(李信)把情报告诉了我们,又玩起了贼喊捉贼,就是在想办法给自己找脱罪理由。由此看来,这密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二人正在房间里想着逃出去的办法,这时客栈外面一队军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来是巴特儿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了客栈。 刘体纯、袁宗第心想不好,搜查的士兵到了,两人从身上抽出短刀,来到房间木门边上,一边听到动静,一边准备随意杀出去。 客栈老板是个刚三十岁的女人,五大三粗的身板,但却有一张极好看的脸蛋。立马迎了上来:“那里的香风把军爷们给吹来了我这小地方。军爷们先坐,我让伙计沏茶去。” “不必了,你这里最近有没有生人住宿呀?” “哪有什么生人,都是常来常往的熟人,军爷放心就是。” 巴特儿听完,不宵的一笑,嘴里却说:“暂且信你一回,明早前做些肉食、面饼送到城外的八方村路口。那里有十几个兄弟在守着辛苦,你做好了就找人给他们送去。 说完后巴特儿丢下几两碎银,就要离开。” 走到客栈门口时不忘回身对着老板娘嘱咐一句:“记得要一早送去,不然我可要找你算账了。” 老板娘手里攥着银子,笑着回话:“军爷放心,不按时送到,我到军爷家伺候军爷去。”说完还朝巴特儿抛了一个媚眼儿,惹的一队的士兵在偷笑。 一个胆大的士兵起哄道:“老板娘,我怕你第二天下不了床,走不动道儿。”这下不但士兵们笑的更厉害了。周边的百姓们也都掩面笑起来了。 老板娘的话让巴特儿脸一红,朝着起哄的小子就是一脚:“再胡说,看不打断你的腿。” 老板娘虽然胆子大一点,但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也是有点招架不住,脸也不禁一红。但嘴上依旧不服输,小声嘟囔着: “有本事来呀,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呸!” 原本在房间里紧张的刘体纯、袁宗等人这时才放下心来,收起了手中的短刀,回到座位上。 “明天出城的机会有了”。袁宗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的老板娘们就把连夜做好的肉食装在一个小缸里,让一个伙计推着一个独轮小车出发了。随后袁宗第两人也跟了出去,装作和伙计顺路就走到了一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还帮着伙计推车,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三人是一起的。 刚出了城,刘体纯看四下无人,找机会给伙计后脖子一掌,把伙计打晕过去。袁宗第把伙计拖到一处隐蔽处草地上,嘴里说着:“兄弟!对不住了,你先在这睡两个时辰吧,东西我们给你送了。” 过了八方村,再往前走就是官道路口了。这里原本只有一队士兵检查,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又多了几十人守在这里。 刘体纯、袁宗第推着车来到路口。 “各位军爷,我们是客栈雇来给送东西的。”说着就把一小缸煮好的肉和一大包面饼从车上搬下来。 一群当兵的立马围过来开始分食,这个年代吃肉是件难得的事情,小伙子们一个个吃的很是享受。 “各位军爷你们先吃着,我过去捡点烧火的木头就回来。”见时机到了,刘体纯和袁宗第两人就找了一个借口,想过关口离去。 当兵的也没在意,只见一个小头目冲他们一摆手,示意他们自便。 两人推着独轮车,马上就要出了路口。眼看就要逃出生天,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让两人由喜到悲。 “站住!”一个当兵头的声音传来,刘体纯、袁宗第停下回身。兵头用手看似很随意的指了下袁宗第:“你过来,给我们把肉切好,把饼分好,这样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袁宗第没有办法,只好小声对刘体纯说道:“你带着密信,快点上山去,我自己想办法脱身就是。”刘体纯则想拉着自己一起跑。 “兄弟,大事要紧。”袁宗第对刘体纯说。袁宗第明白这时逃跑,谁也回不去了。 “军爷,这就来!”说完用手推了刘体纯一把,示意他快走。 刘体纯看着回身走向路口的袁宗第,一咬牙,推着车离开了。 小半个时辰,这伙当兵的都吃饱喝足了。一个个站起身开始继续检查过往行人。 “军爷,我那兄弟去了这么久,怕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去前面看看。”说着就起身打算离去。 “你那兄弟怕是早就跑了吧!”那个低头吃肉的军头说了一句。 “军爷这是何意?”袁宗第心叫不好,但还是强忍着回话。这个说话的军头看上过这么眼熟悉,好像哪里见过。”袁宗第心里想着。 “昨日才见过,你怎么就忘了?果然是人微言轻没人在意啊!”军头边说边冲着袁宗第笑着。 “这不是昨天在慧照寺禅房里给李信送密信的军士吗。”袁宗第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中计的感觉。 事到如今也没必装伙计身份了。袁宗第释然了,让李大谋士算计讲出去也不丢人。只见他走到这个兵头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拿起一大块肉,又从这个兵头手里抢过来半张饼,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这一早上的伪装,连饭都没时间吃,又推了半天独轮车,实在是饿了。 过个半晌,见袁宗第吃饱了,兵头递给袁宗第一碗水,用一种嘲讽的口气说道:“忘了和你说了,我家李大人在城中洒楼定下了上好的洒菜,正在等你去呢。” “为什么不早说?”吃饱了的袁宗第气的把剩下的一角饼扔到了兵头身上。 “你也没问呀!我怎么说。”军头一脸坏笑。 很快,一队士兵就押着袁宗第去见李信。 第170章 疑心生暗鬼 一队士兵带着袁宗第到了慧龙城中最大的洒楼《明空楼》。只见兵头对着袁宗第大手一挥,说道:“李大人在上面正等着你呢。” 袁宗第也不知道李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整整衣袖,稳定了下心神,就大步走进了酒楼,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空空的二楼大厅中,只有正中间摆了一桌酒席。李信坐在面南背北的尊位,一个人自斟自饮。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他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手中的洒壶,然后依然如故的喝着。 袁宗第上了楼,看到桌上摆满了刚做好的鸡鸭鱼肉。心里的火更大了,心想咒骂着:“该死的兵头,我面饼都吃饱了,眼前这些如何吃的下!” 不能亏了自己,更不能浪费这些好东西。袁宗第径直走到桌边,撕下一条鹅腿就啃了起来。李信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狼吞虎咽的袁宗第。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就递过去一杯酒水,袁宗第用油乎乎的大手不客气的接过去一饮而尽。 气氛的转换总是在刹那间,喝完酒的袁宗第突然一脸落寞,把手中的骨头扔到桌上,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用满是油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李信也不说话,回身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半晌后,袁宗第生无可恋的语气说道:“老师智谋无双,我们中了计无话可说,这丰盛的断头饭我谢过老师了。” 李信听闻此言,却是表现出一脸失落的样子。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一股清冷的空气迎面涌来。 “当年在京城,只有你念着情义,助我逃离牛金星的毒害。事隔多年,为师从未忘记,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去杀你。这断头饭不是给你的,而是我留给自己的,你我叙旧一番后,你就离开上山去吧!” 李信的话让袁宗第有点懵了:“你(李岩)的断头饭,老师这是何意?”袁宗第忍不住的询问。 “哎!”一声叹息后,李信开始说起了准备好的说辞。 “我曾是闯王的人,这历史烙印是摆脱不掉的。恒亲王叶布舒派我来平定巴中,本就有考验之意,我念着旧情想给兄弟们一条出路,目前看来是做不成了。一月后我就要回到成都,如此劳而无功徒费兵马物资,怕是恒亲王难以留我性命,所以特意留下你,一是叙叙旧,谢你当年的搭救之恩;二来也就算是告别了。”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上山去吧!兄弟又可以聚在一起了。”袁宗第脱口而出。 “上了山,又能快活几年。到时又是生死离别,我又何必再经历一回。你我都不再年轻了,都没有逆天改命的勇气和机会了。”李信听完袁宗第的话后,苦笑一声回答道。 “老师你学识渊博,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袁宗第一脸期待的望着李信。 “办法我当然有,但没人听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信说完,看了袁宗第一眼,就不再言语了。 话说到这个时候,袁宗第再傻也明白了明白了,李信的这是要他表态,能否听从自己。 犹豫片刻后袁宗第心一横,走到李信面前,单膝着地,双手抱拳说道:“学生愿听老师之言,此生愿追随老师左右。” 李信看着眼前袁宗第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有一丝得意。于是双手扶起在地上的袁宗第,感慨的说道:“聪明人应随天下大势而动,早些年间我们为天下穷苦人起兵反对贪官污吏,就是顺势而为,才有事半而功倍的效果。如今天时已变,再执念过去就是害人害己。你我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了。” 就这样,于其李信说服了袁宗第投向自己。不如说袁宗第也来了一回顺势而为,就坡下驴。 这时的刘体纯马不停蹄的回到山上,本来他应该把密信交给最大的首领郝摇旗去处理。正好当天郝摇旗去了另外一个营地,要晚上才能回来。只有李来亨还在本部,刘体纯也没多想就把信给了李来亨去看, 李来亨看后也大惊失色,拉着刘体纯来到自己的房间仔细询问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种事情确实是难以确定,李来亨对刘体纯说道:“还是等郝帅(郝摇旗)回来亲自定夺吧!” 刘体纯听李来哼这么讲,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刘体纯前脚离开,李来哼的族弟加亲信李亨九走来进来。见桌上有一封信,拿起来就看,李来哼因为正在想着事情,也没有注意到李亨九的举动。 看完信的李亨九不禁破口大骂:“这些地主老财,早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看我不杀光他们。” “住嘴!这事真假难辨,万一是人家的离间计呢?”这时的李来哼才发现李亨九看了密信,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此事是机密,要等郝帅(郝摇旗)回来才让他处理才行。” “你马上去叫刘体纯,让他派人把住各个下山的路口,这几天不准许任何人下山。” 外出巡视的郝摇旗晚上一回来,就被李来亨拉到密室,商量起密信的事情。 “不论真假,都不能自乱阵脚,”郝摇旗对着李来哼讲道。 “袁宗第怎么回事,他怎么没一起回来?”郝摇旗问着话。 “刘体纯说是发生了意外,只有他返回了山上,袁宗第被人扣下了。”李来亨转述了刘体纯的话。 “那你怎么能证明刘体纯说的是实情?”郝帅(郝摇旗)双眼一眯,直直的看着李来哼。 这一句含意颇多的问话,让李来亨心头一紧,心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联想。如果刘体纯说的是实话还好,如果刘体纯说的不是实话,那么这密信便不可信,那袁宗第的失踪怕是也有蹊跷了。 “不会吧!刘体纯是多年的兄弟,他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李来哼嘴里嘟囔着,越说越没底气。 “山河飘零之时,大军生死存忘之际,有些事不得不防,毕竟当年李岩对他有过救命之恩。”郝摇旗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如何办,郝帅你下令吧,我全听你的。”李来亨此时一脸的颓废和无奈。 “你马上派亲信密秘下山,寻找袁宗第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找到袁守第,事情就都清楚了。我也不希望兄弟们反目,自相残杀。” “是,郝帅!我这就去安排。” “传我军令到各个营地,让各部的人马密切注意谭家人的动向,有情况随时来报。在事情有没搞清之前,谁都有嫌疑。” 李来哼找来李亨九,让他带上几个弟兄,化妆成山下的农夫去城中打听消息,寻找失踪的袁宗第。 第171章 大家都在笑 李亨九原先在城中的慧照寺里当过一阵假和尚。听当地人讲过,说城北有一条小的山路可以不用走官道,直接到达城外,但就是崎岖难行。为赶时间,在李亨九的带领下几个人不顾危险,终于在晚上城门关闭前到达城外,及时进了城。 几个人七转八转就来到当初刘体纯和袁宗第投宿过的客栈。为什么这么巧,是因为一个小城,总共也没有几个客栈。李亨九请那位风骚的老板娘做了一盆巴中虾米汤送到房里去。 送虾米汤的伙计歪着脖子,端着一个大汤盆来到几人屋中。说了声“请用汤”,然后放下盆就要离开。 这时李亨九叫住了伙计,问道:“你这个瓜娃子,怎的 生了个歪脖子?” 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正要离开的伙计转过身子,不高兴的回嘴:“哪个是歪脖子咧?这是背时(倒霉)让人给打的,郎中说过一个月就会好的。” “一定是你偷懒,让你这老板娘打的,不过这下手也有点重啊。”李亨九在不停的套着伙计的话。 “不是老板娘,前几天我出城门给当兵的送东西,路上有个人非到和我一起走,半路上把我打晕,醒过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连鸡公车(独轮车)也让人给抢走了。” “幸亏老板娘人好,没让我赔钱。”伙计最后还不忘记感谢下老板娘。 伙计说完,又歪着脖子转身离开了,等小伙计的走远了。李亨九却陷入了沉思:“不对啊,刘体纯不是说是两个人一起和伙计走的吗,这怎么在伙计嘴里成了一个人了。” 第二天,天刚亮起,李亨九就把几个弟兄们叫起了床,对大伙吩咐道:“这城里有不少人认得我,我不便外出,只有靠你们出去在城里四下打听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天黑前一定要回到这里。” “是” 李亨九带来的几个人前脚刚离开,后脚李亨九就听到客栈外的街道上一阵阵锣响,接着就是喧嚣的人声,原本早上冷清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李亨九戴上了一顶灰色小帽遮住了半个脸来到外面的街道,跟着百姓们混在一起。听着百姓们的议论。 “听说官府抓了一个山上来的土匪,要游街示众呢。” “不是土匪,是原来闯王的部下,是咱们汉人的好汉。”另外一个小声的讲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什么好汉,就是土匪。” 很快街面上来了一队官兵,前面有一个县衙的官差敲着铜锣,后面囚车上捆着一个五花大绑犯人,李亨九抬起头仔细一瞧,心里猛的一惊,囚车上的人虽然披头散发满身血污,但李亨九依然认出这就是袁宗第。囚车的袁宗第双眼紧闭,接受着道路两边人们的各种评价,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言语,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中午过后,外出的几人都陆续回到了客栈,每个人都讲出了自己打探到了消息。 一,袁宗第是在逃跑的路上被抓的,据说是因为他偷了一封很重要密信。 二、还有袁宗第在游街后,被关押在县衙大牢里。 李亨九听到几个手下的汇报后,立马做出了决定,他指着一个人说道:“你从小路马上回山,避开旁人单独找到李来亨将军,让他派出一队人马,明晚在城外的官路上接应。” 那人也不迟疑,转身离去,以最快的速度上山找支援。 现在的李亨九只有三名下属,算上自己才四个人,想要劫狱好像力量有点不够,力量不够智慧来凑,李亨九能当个小头目,也是有点小智慧的。 当初在寺院当假和尚时和县衙的几个捕快常在一起耍钱(赌博),有几个人欠了他不少银子,他一直没有讨要,这次他要利用一回这些欠债的人。 当天下午,几封请柬就把当初耍钱的几个人叫到了一家小酒楼。李亨九被李信审问的事并没有传到当地,三个捕快并不是知道李亨九真实的身份。 一个叫外号刘认爹的捕快上来就说:\\\"你是还俗了还是被方丈赶出庙了?怎么这身打扮。\\\" 李亨九微微一笑:“都是旧友,何必嘲笑,新来的刘大人占了寺院给当兵的用,我们当然就没地了,真是罪过呀。” “如今我是吃喝的钱都没有了,请各位把以前欠的赌钱还些吧。” 一听说要钱,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不乐意的神态。三个捕快相互看了一眼,就有了默契,决不给钱。 “陈年旧账,我们哪里记得清这些。谁欠谁的银两,即使欠了也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数目,等过几天搞清了再说吧,”然后三人起身就想离开。 李亨九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他向前一大步,直接挡在了门口。从衣袖里掏出一沓单据举在手中,对着三人说道:“这都是各位画押过的,想不认账吗?” “你们要是不还,我就是告到你们老爷(知县)那里,他也得认账吧。”眼见躲不过去了。刘认爹也拉下了脸:“你平时里不要,这回一次全要结清,我们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银子,难道要我们卖儿卖女还你吗?。” 另一个捕快叫杜平,上前拉住李亨九的手假意的说道:“老弟,平时豪爽大气,这回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难事了?和我们兄弟说一声,起码在这一片我们兄弟是能给你平事的。” 李亨九正等着这句话呢,他先是叹了一口气,表情为难的说道:不瞒几位兄弟,我有个表弟家道中落没了生计,最近来找我想借些银子做去个小买卖,可我囊中羞涩,没有几两银钱,无奈之下只好难为三位兄弟了。” 刘认爹听完眼珠一转,心里有了对策,站起来义正词严的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是自家兄弟,你的表弟就是我们的表弟。再说这年头做什么买卖,不如穿官衣,吃皇粮来的安稳。” “最近县衙里要加几个当差的,你就让你表弟到我们这里,跟我们吃官饭吧。” “刘兄可当真,这可不能玩笑呀,”李亨九装做喜悦的样子。 “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明个就叫咱表弟来找我。”刘认爹一脸豪气,脸上有几分盖世英雄的样子。 “刘兄豪气,我这里谢过几位了。” “小事儿,小事儿”,刘认爹一边摆手一边却用眼角余光看着李亨九手里的赌债票据。 李亨九装做后知后觉的样子,对着三人抱拳说道:“三位兄弟如此仗义,我也不能小气了不是。”说完将十几张赌债票据放在油灯的火苗上,一张一张的点燃,直到一张张单子变成了飞灰落在地上。 火光闪烁间,刘认爹看着燃烧的赌债票据笑的合不扰嘴,从此票毁债消。心想:“你表弟到了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拿捏你,让你往外掏银子。” 李亨九也在笑,笑的意味深长,世间自己有因果,不拿钱还就用你的命来偿。 第172章 营救 李亨九见事情办的顺利,马上叫酒楼伙计上了一桌好菜,陪着这个三个捕快吃喝起来。在酒肉的加持下,四个人又如亲兄弟一般拍着胸脯表达起感情来。 “咱哥几个不是一个娘生的兄弟,但这感情就和一个娘生的一样。”刘认爹借着几分酒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刘哥说的没错!” “刘哥说的对!” 其它三人在边上附和着,花花轿子人人抬,抬久了,人也开始飘了,刘认爹真有了一种自己是县太爷亲儿子的感觉。 “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咱表弟,在这一片除了我干爹,就数我说了算数。”他的话刚说完,其它的两个捕快快速的交流了一下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但嘴上依旧捧着刘认爹:“可不是吗,县尊大人是你干爹,哪个敢不给你几分面子。” 李亨九也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个刘认爹只是个外号,他原名叫刘山鸡,据说当年生他的时候 ,他爹在山上打了几只山鸡炖着吃,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这小子打小就不是个好鸟,但有一样,对有钱有势的人那是不遗余力巴结。 有一回县官到他们村里走访,这小子比县官身边的衙役还积极,在前面大呼小叫为县官开道。县官随手扔给了他几块碎银子当赏钱,不想这小子拿到银子后,抱着县官腿大哭起来,说县官对他比亲爹还要亲,非要认官老爷当干爹。那场景不但把老实的村民们惊呆了,连见多识广的县官老爷也给搞的不知所措。 县官对这个不要脸的刘山鸡真是豆腐掉进炉灰里:打不的也骂不得。只好当众含糊其辞的认下了这个干儿子。县官见他这个无赖的德兴,就给他找了个合适的岗位,当了个捕快。 从此大伙就给他起了个“刘认爹”的外号,这个事传到刘山鸡耳朵里,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按他的话讲就是:“你们倒是想认县太爷当干爹呢,有机会吗,哼!” 刘认爹在酒桌上不值钱的豪言壮语说了不少,管不管用那是以后的事,但桌的鸡鸭鱼肉是都一口没剩。 送走三个捕快,回到客栈的李亨九立马把几个手下叫来,安排起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那个李亨九的“表弟”,一个自称叫宋双喜的年轻人就找到了刘认爹,手里提着一大篮子点心放到了刘认爹面前。 “在下是李亨九的表弟,多谢哥哥照顾,给我找个营生,以后就跟着哥哥混了,您 多费心。”说话间一脸的陪笑。 刘认爹打着哈欠看了看桌上的礼物,呼出的口气还有昨天夜里残留的酒味。他看着眼前不值钱的东西,伸手打开盒子,拿出一块点心就要吃。但刚拿到嘴边,宋双喜就立马上前拦住,小声说到:“哥哥还是回家享用的好,这点心里有点在下的心意,让府衙里旁的人看到不好。“说完朝着刘认爹挤了挤眼睛。 ”这时刘认爹才发觉手中的点心是有点压手,立刻明白了。“脸上也有了笑意,说道:”是个好吃食,我给干爹送去尝尝,百善孝为先吗!” “哥哥如此孝心,我自愧不如。” 刘认爹说完后就急不可耐的起身,一把提起蓝子,对着手下说道:”我给干爹送去品尝,这是我自家表弟,刚到这里当差,你们照顾着点。“说完提起点心离开了县衙。 一个子不高的衙役走到宋双喜面前:“他(刘认爹)跑了,他的差事你就顶上吧。” 这人说完一回身对着后面坐着的几个人一招手说道:”走吧,和昨夜里看牢房的兄弟们换班去。“ 这人一声招呼后,几个人立马起身,带着宋双喜来到了县里的大牢中。 这里的衙役并没人搭理宋双喜,宋双喜就装着好奇的样子,在大牢里四处走动。其实他一直在寻找关押袁宗第的牢房。终于在最里面的大牢里发现了单独关押的袁宗第。 古人吃饭只吃两顿,早饭在巳(si)时(上午9-11点),晚饭在申时(下午3-5点),如今在我国的西北农村还有这样的习惯。 刚到下午的吃饭点,各个衙役都拿出自己的带的干粮准备用餐。这时宋双喜来到众人面前,拱手行礼说道:”几位大哥,小弟初来此地,请各位以后多多照顾。为表心意,今天特意从酒楼定了一桌饭菜,算是小弟的见面礼了。” 在座的几个衙役听说有酒肉吃,顿时觉的手中的干粮不香了。不大一会儿,十几样菜肴就送到了牢里,三只鸡,二只鸭,五斤辣牛肉,一坛子米酒就送摆到了众人面前。 ”你这小子,可比那刘认爹懂事多了,来吧,哥几个不要辜负小子的心意了。“ 几个衙役说着漂亮话,眼神里有一种不吃白不吃的嘲笑。 几杯酒下肚,大牢里就变的喧闹起来。几个脸上发红的衙役开始行起了酒令: 回字不透风,口字在其中,口字推上去,吕字羸一盅; 一个衙役接过杯干了一杯,喝完说道:“再来!” 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其中,木字推上去,杏字羸一盅; “喝!”又是一杯。 田字不透风,十字在其中,十字推上去,古字羸一盅; “又输了,再来。” 囹字不透风,令字在当中;令字推上去,含字赢一盅; ”这回我终于赢了一局,你喝!。“几个衙役玩的不亦乐乎。旁边的刘三喜则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观察着情况。 一二月份还冬天,六七点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人们都已回到家中休息,不少人家点起了油灯。有些庄户人家为省点灯油,干脆直接睡觉。 一户人家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觉的有点饿了,叫嚷着想吃点东西。老爹起身直接拿来一大壶温水,说道:“全喝完,喝饱了快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看着喝的肚圆的孩子,男人把剩下的水自己喝了下去,又用绳子在自己的腰间用力的勒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下我也不饿了。” 随着小城家家户户进入梦乡,三个身影出现在街上,不大一会儿来到了县衙大牢外。 三声杜鹃的啼叫后,牢房的大门缓缓打开。 李亨九和三个手下,看着喝的烂醉的衙役们,他不放心的问宋双喜:“天亮前他们醒不来吧?” ”蒙汗荮放了不少,够他们睡的了。“宋双喜说完一脸坏笑。 李亨九听完对着七横八竖睡着的衙役们啐了一口,骂道:“一帮只会吃喝嫖赌的东西,这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牢里总共有十多个犯人,李亨九也是仗义,直接打开所有牢房门让犯人们自行逃走。 在宋双喜的指引下,四个人找到了袁宗第的牢房。 李亨九一把拉住袁宗第的手,急切的说道:”袁大哥受苦了,我奉郝帅的命令来救你了。 ”说完直接让手下背起袁宗第,就要逃走。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袁宗第,面对突然出现的几人,眼神里竞然有点不知所措,心里说道:“老师没说还有劫狱这一出戏啊。” 不管袁宗第心里如何想,现在的他只能跟着几个人一起逃离大牢。 风高杀人夜,夜黑放火时。李亨九临走也不忘给大牢放了一把火。 在寂静和漆黑的夜里,一场县衙牢房的大火让小城热闹起来。 后半夜里,县官和驻军慧照寺的李信同时接到了报告:大牢被劫,里面关押的犯人袁宗第不知去向。 李信生气的拿起面前的毛笔扔到了墙上,大声骂道:“狗官,坏了我的大事,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何用!” “来人,拿上我的官印,把这里的县官和他县里的衙役全给我抓到军营来。” 巴特儿得到命令,带着二百汉官营士兵连夜出发。 第173章 爹不能乱认 小城漆黑寒冷的夜里,大牢的火光像过年的烟火一样让人起了一比兴奋,,让一直生活单调的居民有了一点意外的话题。不少人拿来木梯,爬上自家墙头向着火光的方向的观瞧。左右邻居们边看成边猜测着各种可能,百姓们不住的感叹:“还是大牢的生意好啊,火成这样。” 城里打更的老头穿上衣物,正准备出门去报三更天(23:00-01:00)的时候。就看见县衙大牢那边起了大火,他急忙去找巡夜的官差报告。 很快有人跑到知县家里报告情况,知县立即让人把城门打开,把附近的居民召集起来去护城河里打水灭火。当人们冲进大牢来救火时,才发现里面看守的十多个衙伇全都倒在地上,睡的如死猪一般。还有几个人身上的官衣还被扒了下来,光着身子倒在酒桌上,而大牢的关押的犯人则全都不见了踪迹。 知县看到这个场景,顿进觉的脚底无根,身体一阵摇晃,要不是旁边有人扶住,就要跌倒在地上了。心里一阵绝望:“新来的李大人交给自己的事情,出了如此大的意外,自己的仕途怕是要到此结束了。可他心里多有不甘,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个官位,就这样丢了吗? 县官让人把一桶桶冷水浇在的衙役们身上。很快这些人就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暴怒的县官老爷,再看看烧掉的大牢,众衙役一脸懵逼。 这时师爷在知县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老爷的那个义子,就 是那个刘山鸡并不在这里。” 绝望之中的 县官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个给自己脱罪的理由。只见他立即板正了身体,对着几个手下厉声说道:“衙役刘山鸡玩忽职守与土匪勾结,不仅私放囚犯,还纵火烧毁大牢,立刻全城捉拿。” 说完这些后,朝着有些这诧异神情的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这时也明白了,这是知县要找个替罪羊来减轻自己的责任。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犯人都跑了,大牢也让人家烧了,你们这些蠢猪。“知县指着几个刚醒的衙役大骂。几个衙役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县官面前辩解:”老爷,昨日您的干儿刘山鸡介绍一个叫宋双喜的人来大牢当差,这人非要邀请我等吃酒,我等原不乐意,但无奈是刘山鸡介绍来的人,不想驳了人家的面子,却 不想这宋双喜不是个好人,让我们中了人家的计策。“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认过干儿子了。一群蠢货被人骗了。本老爷早就看这个姓刘的不是个好东西,果然出事了。 说完用手一指师爷,说道:“你带上这些蠢货,挖地三尺也要打刘山鸡给我捉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县言语间把 这个死字说的格外的重。师爷心领神会,带着这十多个官差直奔刘认爹在城里的宅子。 这时的刘认爹正在家里做着美梦,他从宋双喜送的点心盒子里找到了五锭十两的银子,还有一锭十两的黄金。但他没注意到,这都大明的制式官银,是当年起义军从北京城抢来的。 睡梦中的刘认爹,恍惚间听到自家大门被人踹开,刚要爬起身询问,就见一伙人点着火把闯进了屋里,几个衙役直接上去捆住了他的手脚。随后用力一推,把他推倒在地上,把刘认爹的脸和身体摔的生疼,他想爬起来搞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手脚被捆着,只能像一只蛆一样在地上不住的蠕动。 很快,就师父在他家里搜出宋双喜送他的金银。师爷拿着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银子下下的钢印,用衣袖用力的擦了几下,然后对着众人说道:\\\"七黑八灰九转青,九五成时色还清\\\",这大明的官银里都有少许的黄铜,就是我说的这个样子。”边说边 向身边的人展示银子底部的官印和银子的着色, “这就是你刘山鸡勾结巴中土匪的铁证。“ 刘认爹到现在也没有搞清发生了什么事,扯着嗓子叫道:“这是我打算孝敬义父的,我要到义父那里告你们。” “事到如今,你还竞敢攀咬知县老爷,给我打。“ 师爷身边的这十几个人早就看不惯刘认爹的德行,此时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大家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 不到片刻,地上的人如死猪一般没有动静,有人用手在鼻子边上用手一探,起身对师爷说道:”这小子有出气,没进气,估计要完了。“ ”死了好啊,只有他死了,大伙才有命活的机会,所有罪过就由他一人担着了,“ 县官在忙着处理后事给自己减轻罪过。而李亨九则带着人来到城门边,借着人们到护城河打水去灭火的混乱机会一行人逃出城外。因为他 身穿着官差的衣服,多数人也没有在意。在八方村路口与接应的李来哼人马汇合。借着夜色一路向山上 奔去。 此时的李信坐在桌前,面对突出其来的变故,他在生气片刻后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原本李信计划通过放走刘体纯和让义军和当地反清的谭家相互猜疑,再通过扣下袁宗第引发义军内部的动荡,结果意外发生了,袁宗第竞让人给在眼皮底下劫走了。 ”看来只能假戏真做了。“无奈之下,李信想了一个弥补的办法。 几日后,县官带着一份满是给自己脱罪的公文来到李信的驻地,县官忐忑的看着上座的李信翻阅着公文,想捕捉李信神情中的一丝信息来准备接下来的应对之词,当他以为李信会雷霆一怒,让自己脱下乌沙帽回老家的时候 。只见李信盯着县官看了好大一会儿,眼神中虽有杀意,但他还是口不对心的缓缓的说道:”虽有小过,但处理的还算用心,罚俸半年,回去吧。“ 县官听到这里,极其意外,别说半年俸禄,就是罚一年俸禄也是便宜自己了。他直接跪倒在地上高呼:”大人体恤属下官,下官感激涕零,愿自筹银两重建大牢。“知县想就坡下驴卖个好,可李信却不答理他。 ”你回去后,大牢被劫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那些逃走了犯人,能抓回几个能抓回几个。“ ”下属遵命。“ 出了李信的大堂,县官不住的擦着头上的汗水,对着迎接上来的师爷说道:”老爷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定是祖上积德保佑。” 师爷听完也是一脸欣喜,立即符合道:”官位保住了,其它的都好说。“ “去,把刘山鸡家给抄了,田地、家用、宅子全卖了,本官要用这钱重建大牢。” ”大人,那点钱怕是不够,那十几个看大牢的衙役还没处理呢,虽然是让人下了药,但难逃一个玩忽职守的罪过。“ ”对,那他们一人交出20银罚银,要不就脱下官衣滚蛋。“ 第174章 武力资本 正当李信在巴中剿匪用尽心机剿匪,但却意外频出的时候。回到西安的叶布舒把重心放在了新式火器工厂修建当中。 关于火器场的选址,叶布舒和洪承畴一致选到了西安外围的杨凌。因为这里距西安城只有不到百里的路,方便管理,更重要的是当初大顺军从北京运回的七千万两财物就藏在这里,借这个机会,把杨凌全部划起来由军队管理就合情合理,一举两得。 1647年的二月,西北所有能工巧匠全部集中到了西安,在十几位洋人的指挥下加班加点的工作。当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几天的时候,火器工厂终于建成了。 一个月后,几位洋人邀请叶布舒和洪承畴一起去验收刚生产出来的第一批火枪和火炮。 靶场上,50名士兵一字站开,分别朝着50步、100步、150步、200步四个距离的靶区开枪射击。 结果在一阵阵烟雾后,发现50步的靶子被穿透了,100步的靶子有明显被击中的痕迹。150步的靶子只有很少的痕迹,200步外的靶子则完全没有打中的。 看到这个结果洪承畴觉的不错,比他记中大明的火器好些。但叶布舒并不满意,一个劲的摇头。 传教的士头子,就是那个意大利西西里岛人李列斯和他的助手安文思走到叶布舒面前。 对着叶布舒说道:“这已经是我们欧洲最先进的火枪了,比明朝和清朝用的都要好,为什么恒亲王你不满意呢?” 叶布舒没理他,而是提起了意见:“你们每次开枪后都要花很长时间装火药,火药装多少完全靠感觉。再说如果到了下雨天,火药湿了怎么办?” “为什么在要下雨的天气打仗,下雨天可以让士兵休息。”李列斯的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叶布舒和洪承畴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什么时候打仗可由不得我们呀!你休息可我们的对手不休息呀。”叶布舒看着这面前的一对洋人只能笑着解释。 “我们和你们西洋人不一样,你们打不过就可以投降,可我们视投降为耻辱。同样的道理,雨天可以成为我们的突袭敌人最好的时机。” 李列斯听到叶布舒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已经是最先进的技术了,我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见没有让叶布舒满意,李列斯和安文思还有那十多个洋人有些失望。 ”本王给你出个主意,你们把装到火器里的火药确定好相同份量,用油纸包起来,这样既不怕潮湿又能让火药量都一样,另外在火枪上再装上一把长刃,这样没了火药还可以当木枪使用。” “(⊙o⊙)哦,my god!你的这个主意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 就这样在中国西北的大地上,火枪直接进入到了燧发枪时代。 也许是受到叶由舒的启发,安文思这时开始说话:“我们可以做一个有长长帽檐的帽子。在下雨时士兵可以用帽檐为火枪挡住雨水,不会影响火枪发射。” 随着安文思的话说完,叶布舒很快在脑子里出现了这个帽子的样子。用做雨伞的麻油纸做个类似帽子和伞的结合体,样子虽然有些怪异,但却很实用呀。” 叶布舒指着安文思说道:“孺子可教,奇思妙想解决了大问题。” 于是历史上从没有出现的一件奇怪军事装备出现了,帽檐向前伸出一米多,在一般的下雨天,足以为火器挡住雨水,顺利的开火。 接下来就是对火炮的验收,八个士兵从边上推来一门重达一吨多的铸铁火炮。叶布舒看那炮口径有十多厘米宽。摆放好后一个大铁球放进炮里,接着点燃大炮,在一阵浓烟过后就听到一声巨响,随后火炮周围被震荡起了尘土。发射出去的实心的铁球快速摩擦着空气发 出剌耳的声音冲上天空。 一名测量距离的骑兵也朝着火炮的方向追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那个骑兵跑了回来,大声报着数据:“火炮四里外落地。” 听到这个数据后,反应最激动的竞然是洪承畴,他不可置信的问李列 斯:“真的可以打到这么远吗,这比当初大明从红夷手里买到的火炮还要多打一里地。“ 叶布舒听到洪承畴这样讲,知道他是指当初在宁远城外与后金的努尔哈赤大战时,一顿火炮把努尔哈赤打到重伤,不久后死在了沈阳。当时的火炮打了两三里,已经是让大家震惊不已。 叶布舒站起来,走到洪承畴面前,小声说道:“老师不可在这些洋人面前有惊奇之色,不然这些人可要多提条件了。” 洪承畴也觉的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努尔哈赤可是叶布舒的爷爷。他只尴尬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恢复了平稳的神态。 叶布舒看着有些得意的李列斯问道:“这些火器还不错,可产量如何,一月能造多少火枪、多少火炮?“ “尊敬的王爷,现在新式火枪一个月可造200多支,火炮二个月可造一门。” 叶布舒听完,摇了摇头说道:“太少,我这里人马已经有七八万人了,这什么时候才能让士兵人手一支,再说这大炮虽然威巨大,可一年只能产六门,怎么够用?” “所在的产量至少要翻倍。”对着这些洋传教士,叶布舒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尊敬的王爷,这不可能,这在我们国家都已经是最高的产量了。”李列斯想要拒绝。 “你们一天达不到我的要求,你们在西安传教、修建教堂的事就一天不能实现。”说完不等李列斯回话,直接带着洪承畴离开了杨凌的火器工厂。 回去的路上,叶布舒和洪承畴骑着马并排而行。这时叶布舒身后的夏沫儿问道:“主子,这产量的事洋人能做到吗?” 听到夏沫儿的问话,洪承畴接过了话说到:“你还是个实在人呀!你家王爷的意思是反正工厂已经建起来了,就狮子大开口给这些洋人出点难题,一是看洋人有没有保留技术,二是一但达不到王爷的要求,就可以推掉洋人在西安传教的事情。” “洋人要是做到了呢?”夏沫儿接着问到。听到夏沫儿的追问,洪承畴笑出了声音,不在回答。 “洋人要真做到了,那我们在几年时间内就可数万火枪大军,百门红衣大炮,足以横扫天下,本王还就真不会食言了。”叶布舒看着这个从小跟自己长大的夏沫儿说了一句实话。 “王爷这些年,这心思可是越发的历害了。”洪承畴看着越来越狡猾叶布舒也不禁夸了一句。 “近朱都赤,近墨都黑,都是老师教的好。” “老夫已过半百,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定的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学生。老夫将来也可借着王爷的功绩流名千古了。“ 洪承畴没有用流 芳千古这个词,可见在他心里还是对投降满人这件事,在道德层面上有一点不自信。 叶布舒勒住马缰绳停了下来,对着洪承畴说到:”扩千里之国土,留百年之芳名,老师又何必在意细节,就算有些许不尽人意之事,大丈夫又何必挂怀,等天下大同之时,谁又会在意是大明还是大清呢!” 洪承畴远望着天边落日的赤红,思想片刻后说道:”王爷说的是,老夫有些女儿态了。” 旁边的夏沫儿听到叶布舒和洪承畴的对话,一时也没听明白他俩在聊什么。这一路上他不停在想着两人的对话,可还是没有头绪。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睡觉去!反正天塌下来有王爷和洪大人他们顶着呢! 第175章 全州大战 正当叶布舒在西北正式开始蓄积武力的时候,在东南汉地的多尔衮和多铎则搞出了问题,一开始,汉人的地主和仕绅们以为会像一般的改朝换代一样,只要做出个顺民的姿态,唱几句赞歌就会保全自己的财产。可不想清军根本不管这样,即便是投降的汉人也依旧逃不过被掠夺的命运。再加上投降的原明朝将领借机烧杀劫掠百姓,杀良冒功。江南的大小地主们为保卫自己的财产,又开始组织人马对抗清军。 在这个时候,受郑鸿逵、郑芝龙、黄道周等人的拥立朱聿键在福建建立隆武小朝廷,隆武帝朱聿键就像一盏黑暗中的油灯,让各方反清人士开始汇聚在这个小朝廷之下。一时间隆武朝廷名义下竞有了三十几万兵马。云南、广西、广东、尽在隆武朝廷手中,江西、湖南、贵州大部也由支持隆武朝的将领占有。 原本局势开始对多尔衮已经不利了,但他骄傲和暴躁的脾气这时发作了,他开始强推对汉人实行剃发留辫的政策。还利用自己摄政王的权力以朝廷的名义发出。原本有些举棋不定的汉人这回彻底对清廷失望了,一同加入了反抗清军的行列。这一变故让江南的形势有了巨大的改变,多 尔衮和多铎的数十万大军被牵制在了东南一带,没有了什么进展。 俗话讲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多尔衮和多铎第一场败仗也即将到来。 南明湖广总督何腾蛟派人与在湖南的原大顺军联系,希望共弃前嫌一同对抗清军,在李自成意外死后,现在大顺军实际的领导人是李自成的第三个老婆高氏高太后和李自成的侄儿李自敬。大顺军在得到隆武朝封王和提供粮草的诺后,双方正式合流。同时高氏和李自敬还通知在渝州和湖北一带的郝摇旗大军一同前来汇合。 全州,位于湖南、广西、贵州三省交界地带,这里东南西北面均为山地,中部是丘陵,中间有小块平原,其丘陵地形随着湘江及其支流的流向,向西南和东北方向延伸,\\u003d形成鹿头状地形,这种地形很适合打伏击。 湖广总督何腾蛟调集五万精兵到达全州,依地形埋伏起来。而高氏和李自敬则带着十几万退败的大顺军将多铎和数万人马吸引过来。一时间在全州汇集了近二十万兵马。 多铎做为大军最终的决策人,当他看到全州的地形时,也不禁有了一丝担忧,作为久经战阵的老将,多铎可不傻,对着手下说道: “这个地方骑兵的速度无法实现,若是有人在这设下埋伏我们可是要吃大亏的。”但面对着消灭大顺军十几万人的功劳和入关以来从自己从无败迹的过往,最终还是让骄傲战胜了警惕和应有的小心。多铎的数万大军一头扎进到全州鹿头谷的包围圈。 打头阵的是降清的原甘州副将米喇,他带着自己的一万大军直接冲杀过去,跟在米喇后面的是降清的原军延安营参将王永强一万五千人。而多铎则小心的跟在后面观察形势,这支队伍就像一字长蛇阵一样,多铎心理的盘算是:如里没有埋伏就先让这些降兵去打消耗战,自己最后收尾。如果有埋伏则自己进退都方便。在多铎看来,这些降兵生死都没什么重要的。 就这样,多铎的部队分成了三部分,每部分相隔一二里。指挥明军的湖广总督何腾蛟和李自敬,他二人看着不上勾的多铎也是十分焦急, 李自敬不禁骂道:“这条满狗,还真是狡猾。如果不能把多铎的人马快点引过来,时间久了,让多铎发现有大军埋伏就前功尽弃了。“ 这时李自敬请命:“我带二万人先冲出去,把多铎引进来。” 很快,在李自敬点起二万多人从左右两侧,开始冲击王永强和米喇的结合部,于是双方四万多人马战到一处,不到半个时辰全州鹿头谷十几里宽的地方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双方就有一万多人马都死在了战场上。王永强和米喇也多次派人让后面的多铎前来救援,但多铎并不为所动,依旧观察着战场形势。 一个时辰后,李自敬看时机差不多了,就下令全军后退,自己带着三千多人顶在最前面,掩护大军撤退。 这时在远处观察的多铎则一脸喜悦,对着手下说道:”传令下去,整军出发,让这些汉人看看我们满人的厉害。“ ”王爷,为何刚才不出兵,这有什么玄机吗?“多铎手下一大将问道、 ”你们不懂,如里明军有埋伏,必是全部后撤,为的是引我上勾。但刚才我见明军撤退时有人带兵掩护其它人逃走,说明他们就这点兵力。 “王爷体察细微,我等不及。” 随着多铎的命令一下,后军的三万多人马全部冲进了全州鹿头谷。 湖广总督何腾蛟见多铎上了勾,在多铎人马全部冲进鹿头谷后,立即点起火炮发出信号,三响过后埋伏在两边山谷的五万大军全部冲出,堵住了多铎撤退的路线。而李自敬的近八万人马则堵在了前方。十三万对接近七万的清军,从人数上讲优势巨大。但一交上手才发现清兵战力强悍,明军并没有多少优势。尤其是多铎的正白旗士兵,个个身体强键,身有重甲。在混战中横冲直撞,常以一敌二、以一敌三。 从中午的大白天,一直打到天色开始有些发暗,全州鹿头谷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绞肉机,每一刻都是血肉横飞,每一寸土地都吸足了人的血液。 湖广总督何腾蛟看着战场的情形,他还是低估了清军的实力,后悔没把全部的大军调来。他必须马上想出解决的办法 ,再这样下去,双方都要耗死在这里了。这可是他何腾蛟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搭建起来的大军,也是南明朝廷和汉人最后的心理支柱。 这时的多铎也不好受,自以为聪明的他被骗进了包围圈,自己的将士再英勇,可人数太少,死一个少一个。如果现在突围他一定能冲出去,但必定让其它人耻笑,可如果死战,自己的正白旗就有可能全交代在这里,被汉人灭掉一个旗的大军,这是大清历史从来没有的耻辱。进退失据,多铎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转机来了。当湖广总督何腾蛟得知为清军开道的是王永强和米喇时,立马带着数百人杀进了战场。这时的王永强和米喇身边已经只有不到五千人了,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只见何腾蛟对着包围圈里的王永强大声呼喊:“永强贤侄,我是大明湖广总督何腾蛟。我与你父亲至交,你何故认贼作父,如今天生死关口还不及时醒悟吗?” 已经认为必死于此地的王永强寻声望去,回答道:“如可做人,谁愿为奴,城下之盟,迫不得已耳。” 何腾蛟听着回话,心中一喜,知道有戏,立即许诺道:“贤侄若迷途知返,我保你安然无恙。” 这时包围王永强的明军已经不再进攻了,王永强的手下也在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主将,等待着他的最后的决定。王永强看着剩下的数千士兵,“嘿”了一声,一咬牙扔掉手中兵器,大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回归大明。” 很快王永强带着一身的伤来到何腾蛟面前,正要行礼,何腾蛟一把拉住他问道:“米喇也本是明将,你如能劝他归正,可是大功一件。” 王永强听罢要来一匹战马,直冲米喇大军而去,王永强冲到米喇面前,大声说道:“我已带兵回归大明。米兄你如何绝断?” “什么,你投降明军了。”米喇听到王永强的话,一时无法接受。 “与其带着兄弟们死在这里,不如随我回归大明。”王永强接着劝道。 “也罢,都是给人摆布的命,为大明死,总比挂个汉奸的名头要好。”说完对着自己的手下说到:“扔到手中兵器,我们降明了。” 就这样,何腾蛟在战场上劝降两位大将反正。一举打破了战场平横。 当苦战的多铎听到王永强和米喇降明的消息后,不禁破口大骂:“两个匹夫,我将来必把你们大卸八块。” “传令,大军向后突围。”多铎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下达了最合理的命令。 第176章 义,何所义 原本有王永强和米喇的数万大军挡住了正面,多铎只需面对后方包围的湖广总督何腾蛟,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多铎只能是腹背受敌。 多铎大军要想全身而退断然是不可能的,在全州鹿头谷的多铎大军里,满人只有不到一万人,其它的则是蒙八旗和汉军旗人马。 人之间关系的亲疏远近,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体现出来。以前是投降的明军做为炮灰冲在前面,而随着王永强和米喇带兵在战场起义,这回做炮灰的就轮到汉军旗了。 多铎命人把蒙军旗的佐领巴图布和叫到自己马前,对着他命令到:“现在起汉军旗由你指挥,你让汉军旗挡住明军,你们在后而督战,只要见本王突出重围,你就可以撤退了。” 巴图布和知道这是要先舍掉汉军旗,再舍掉蒙八旗了的节奏。他心中瞬间有了一种失落感,虽然满人天天讲满蒙一家,可关键时刻才明白这是一句骗人的鬼话。 他随口问了一句:“王爷如果突出重围时,汉军旗还在与明军交战,我救还是不救?” ”能救则救,如救不了,你就带兵离开,些许汉军旗的损失,朝廷和摄政王也不会怪罪于你。“说完,就带着近万正白旗大军突围去了。 满人不足万,过万无人敌。这清初八旗的战斗力真不是吹的,不到一个时辰,正白旗八千重甲步兵和近二千骑兵像洪水一般冲破了湖广总督何腾蛟的设下的三道防线。 但很快何腾蛟就又指挥人马来重新补上了窟窿。 逃出生天的多铎清点了下人马,发现并没有损失多少,他才放下了心。他回头看了一下在包围圈里拼杀的汉军旗和蒙八旗。心里念叨着:”只要保全了我正白旗,仗打输了多尔衮也不会怪他的,但如果让正白旗有了重大损失,多尔衮怕是也保不住他。“ ”巴图布和,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他带着大军逃离战场按原路退回湖南。 原本在全力拼杀的汉军旗将领张敬安,见多铎的大军不辞而别,就知道出事了。张敬安急忙来到巴图布和马前,质问道:“豫亲王突围,你为何不告知我们?你蒙军旗既然不突围,为何不过来相助,却在一边看热闹。“ 巴图布和听完张敬安的问话,只是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知与不知有什么要紧,你我都是弃子罢了,不过是你早死一步,我晚死一步而已。“ 说完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张敬安说道:”对你而言,你还有一线生机,你毕竟是汉人,此时投降明军,还有活命的机会,而我们蒙古人却不同,即便是我们想投降,这里的明军也不会相信我们,我们也是必死无疑。“ 张敬安听到这里,一脸鄙视的对着巴图布和说道:”我虽然祖上是汉人,但却生于大清国,长于大清国。本统领数十年来随着大清国四处征战,立下战功无数。即便我是汉人,我也是大清国的汉人,如果大清国需要我今日死在这里,那就是我的命数,你休要拿投降变节等这样的字眼来侮辱我汉军旗。 张敬安调转马头回到自己士兵那里,只见他单手举刀,刀尖朝向天空。对着正在厮杀的汉军将士怒吼道:“你我弟兄生于大清国,长于大清国。大清国就是我们的所有,就算是今日战死了,大清国也不会亏待我们的家人。” 随后,张敬安把刀指向百步外的明军,叫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今日我汉军旗就做一个让后世敬仰的忠臣,让我们在大清国的妻儿子女以此为荣!” 在汉军旗后方的蒙将巴图布和,看到这位汉人佐领如此决绝,毫无投降保命的迹象,心中也有几分佩服。但是他依旧没有上前与汉军旗并肩作战,而是瞅准时机,带领着一万蒙八旗大军向后方逃去,也就是多铎撤退的方向,他想按照多铎的路线和方式冲出去,为自己的这些从草原上带来的同胞留一线生机。 可后方的明军在湖广总督何腾蛟的指挥下重新布置起防线,死死挡下了要逃走的蒙军旗。 上一次是因为多铎突然发起冲击,他们手忙脚乱,而这一次他们做足了准备,就这样,一万多蒙八旗士兵在冲过三道防线后,已经不足200人。此时的巴图布和满身血迹,几支箭矢还插在铠甲上。坐下的战马也是有肉眼可见的多处伤痕,随着战马的跑动,战马的伤口处不断的涌出鲜血,鲜血顺着马毛和汗水融合在一起,沾满了整个马的身体。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骑着一匹血淋淋的战马,远远望去,巴图布和就像从地狱来的修罗一般。 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巴图布和带着残余兵马逃了出去。这时在包围圈里的汉军旗已经不足5000人了。生的希望渐渐离他们远去,死亡开始拥抱他们的生命。 湖广总督何腾蛟也想学着劝降王永强和米喇的方式去劝降这些名义上还是汉人的清军汉军旗大军。 在一队护卫保护下,湖广总督何腾蛟来到阵前,对着顽抗的汉军旗喊道:“你我都是汉人,都是同祖同宗,为何要为这满人白白丢了性命?如果你们放下兵器,弃暗投明,本大人可以保证你们都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何腾蛟以为自己的这一番话,至少会让一部分人投降,可他没有想到,汉军旗没有一个人放下武器。张敬安对着何总督说话的方向,大声斥责道:”我祖上在万历年间被明朝狗官陷害,被迫逃亡关外,若不是大清给我们土地,哪有活到现在的我,若不是大清论功行赏,我怎么靠自己本事做了这佐领。你我虽都是汉人,但你的朝廷却是害我祖先的仇人,而你口中的满人,却是救我的恩人。“ 随后,他指着自己身后的大军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祖上都是被你们的明朝官员勒索迫害,各种走投无路才逃往关外求生的。” “今天我们这些当年走投无路的汉人子孙,就和你们这些所谓明朝的高官们做一个最后的了结。” 从明万历开始,大明朝日益腐败且横征暴敛。河北、山西、陕西、甘肃等近百万人口远走他乡,其中一多半的百姓逃到了关外,到达了满清的统治区,虽然满清也并不是怎样优待这些汉人,但最起码比在大明朝时要好得多,不但收的税少,还会论功行赏,特别是那些有点手艺的工匠更受关照。经过两三代人繁衍后,这些出生在东北,生长在东北的汉人后代也都视自己为大清国的一部分,他们怎么可能为一个虚幻的招安就投降明军呢。 何腾蛟听罢,骂道:”真是冥顽不灵,那些满人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的鬼药,让你们如此不顾生死,为他们卖命。“ ”多铎都已经将你们丢弃了,你们还要在这里为他们做死战,可笑!“ 张敬安对四周的士兵一拱手说道:”各位兄弟,如果我们投降,虽然可以暂时苟延残喘,但我们的妻子儿女将终生给披甲人为奴,如果我们在此拼死一战,按大清国的规矩,不但能得到相应的封赏,我们的家人子女也会有不少的优待。“ ”就当用我们的命,为子孙后代换个富贵前程吧!” 说罢,张敬安解开身上的铠甲扔在地上,见主将如此,身后的士兵也有样学样,将身上的铠甲全部解下,扔在地上。个个一身轻装打扮,这就是要最后拼死的状态。随后张敬安再次用刀尖指向天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十八年后,你我兄弟们再会于此!” “十八年后,兄弟们再会于此!”数千士兵一起回应道。 “就此别过!”士兵们相互拱手,最着最后的告别! 原大顺军的李自敬在一处山丘上,看着张敬安闹出的动静,对于张敬安的话,他们和何腾蛟的感受完全是不一样的。张敬安的话,在大顺军将领心中是感同深受的。他们也是因明朝官员的腐败才起兵造反的,更是在北京城见识了什么叫贫富差距。所以说他们对大明朝并没有多少好感。 李自敬不想和汉军旗交战,和手下商量片刻后,派人告诉何腾蛟,说自己人马伤亡过重,要先撤出战场。 何腾蛟也没有多想,他只是以为李自敬想把这剿灭清军的大功劳让给自己,就让人回话说:“请李将军不必多滤,本总督一定会如实向朝廷奏报,李将军必是首功。你们先带着大军后面歇息,本总督要亲自剿灭这伙顽不灵的清军。” 第177章 闻风而动 李自敬带着原大顺军数万大军有序的向后方移动,后撤的路上看到了在一旁休整的王永强和米喇大军。 对于李自敬来说,这两个降将他并不陌生,当年大顺军风头正盛时,这两个人也曾打开城门,举着降表投降过李自成,许多大顺军的将领也认得他们。 王永强和米喇二人这时也发觉李自敬跟在后面,不由的心生紧张,急忙整顿起了队伍,为让李自敬的大军让开道路。这表面上是尊敬,其实内心满是恐惧。他们怕李自敬一个恼怒在阵前斩杀了他们这俩曾经的叛徒。 李自敬带着数员将官走近二人,来到相距不到三十步时,李自敬轻抬手中马鞭,行了一个虚礼,轻飘飘的说道:“二位兄弟,多年未见,可还安好?”语气间有些玩味。 李自敬的声音轻的很,像是飘过来的老友问候,但王永强和米喇听着却是如临大敌。二人急忙跳下马来,躬身90度行了个大礼。 “有劳小王爷挂记,属下感激不尽。”李自敬因为是李自成的表弟,在大顺军中被大家叫做小闯王,小王爷。 李自敬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不必称属下了,如今都是大明臣子,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众人离开战场。 王永强和米喇在回应了一声后,就一直躬着腰,不敢抬头。直到李自敬离开很远,才抬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王永强和米喇相视一眼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后怕。 全州鹿头谷中,大清汉军旗旗最后的五千人,在张敬安的带领下,发起了一次次死亡冲锋。人都是怕死的,这数千人只能靠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才能压倒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在不知疲倦的冲杀中才能忘却自己身处死地。 一次次冲杀,一具具身躯倒下,前面的鲜血还来不及凝固,后面的鲜血又流淌下来。像红色的染料一遍遍上色,直到大地变的暗红,地上的绿草在夕阳下泛红光。 当杀人不再有了负罪感,死亡就变成了解脱,这世间也就不会再有恐惧。数千生命像特意来浇灌大地的肥料,全部将生命的精华倾泻在这里。 湖广总督何腾蛟原本以为对付这些人如同瓮中捉鳖般容易,可不想却遇到了个烫手山芋。虽然包围圈在缩小,张敬安的人马越来越少,可自己的部队死伤更多。 何腾蛟这时才反应过来,李自敬为什么让出功劳,心中暗骂:“原来他早就知道不好打,却让自己损兵折将。”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在付出了接近二倍的代价后,张敬安的汉军旗全部死在了全州鹿头谷。 主将张敬安身中数十箭血肉模糊,死在了人群中。恼怒的何腾蛟命人砍下张敬安的头颅,挂在全州城头,告诫人们,这就是做汉奸的下场,这就是做满人走狗的下场。 全州之战的结果,很快传向各方,一时震惊了所有人。首先是南明小朝廷,这一战前,南明连战连败,这一场胜利像是兴奋剂一样,让不少人开始对南明有了各种幻想,觉的保住半壁江山,像南宋一样苟活还是有希望的。 这场大战的总指挥,湖广总督何腾蛟便成了文人口中战神一样的人物。随着人们对何腾蛟的吹捧,在福建的郑鸿逵、郑芝龙、黄道周也开始防备起何腾蛟与他们争夺权力来。 对清廷来说,和硕豫亲王多铎的这次失利引起了各方的关注,这是大清入关以来第一次被人打的大败,对于自信无敌的满八旗旗主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原来消停的各种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 多尔衮接到战报后,也是气的暴怒不已,大骂多铎蠢货。为了给多铎脱罪,多尔衮把逃出来的蒙军旗佐领巴图布和抓进了大牢,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他头上,而全军战死的汉军旗,多尔衮则上报朝廷要求嘉奖。 正在北京城外皇太极衣冠冢守孝的昭圣皇太后布木布泰(孝庄)得知消息,命人送密信一封到叶布舒的岳父济尔哈朗那里。 就在多尔衮为多铎开脱的奏折递到小皇帝顺治那里时,一个沉寂了许久的人物也来到了皇宫。 四月初的一天,北京城中清冷异常,早早赶来朝会的大臣们站在大殿内外,百官们这时意外的发现原执政四王之一的郑亲王齐尔哈朗也来到了大殿,已经快两年没上朝的郑亲王如今只是略显沧老一些,但眼眸之间依然威风十足。 不少已经了投靠多尔衮的人此时莫名的紧张,平静了两年的朝堂又要掀起风浪了。 齐尔哈朗不少惜日的部下此时一个接一下的来到老王爷面前请安,可见齐尔哈朗在大清朝廷中还是有威信的。大家主动把首位让出来,让齐尔哈朗站在朝堂第一位。 而宝座的小皇帝顺治则是格外的兴奋。当着文武百官说道:“郑亲王有恙在身,还不忘国事,可敬可佩。” “来人,给郑老亲王赐座。” 此时在北京多尔衮一派的重量人物,只有英亲王阿齐格,多尔衮因为带兵在江南还没有返回。 朝会开始,英亲王阿齐格按照多尔衮的命令,让他把给多铎脱罪的折子递给皇帝,只要小顺治盖上大印就算完事。 还不等英亲王阿齐格开口,只见郑亲王跪在地下,大声说道:“自太宗皇帝起,我大清就以孝治天下,如今昭圣皇太后布木布泰(孝庄)已经为太宗皇帝守了三年多的陵,皇上为何不接太后回宫?” 如此这般不孝,会让天下人耻笑的。我大清皇帝如果是不孝之人,如何能服天下人心,如此不孝这行径,必让上天震怒。“ 英亲王阿齐格在边上一听,明白了,这老东西这次回来是想让小皇帝亲娘回宫的,他那里能答应,立马出来说道:”郑亲王,你是老糊涂了吗?守孝是布木布泰自己要去的,这和皇帝有什么 关系。“ ”再说,什么上天震怒,上天哪里震怒了,布木布泰为太宗皇帝守孝的这几年,大清是难得的顺风顺水。“ 跪在地上的齐尔哈朗在众人的扶持下,站起来,齐尔哈朗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阿齐格。 回身对着众人说道,:“人若为善,天则喜悦,会示人以祥瑞,反之,人若为恶,天就会愤怒,从而对人施以恶兆。民间有一种说法: 朝堂百官若贪婪无度则天下尽起水灾 朝堂百官若淫欲无度则天下尽起火灾 朝堂众人不思为国取贤,却残害忠良则有地动山摇之灾。 \\\"昭圣皇太后布木布泰(孝庄)乃是国母,应受天下供养,如今守陵三年有余,皇帝和众大臣不闻不问,如此不孝之事,上天岂能不怒。“ ”你有什么证据,在此胡说?“英亲王阿齐格在边上已经听的不耐烦了。 ”你要证据吗?多铎在全州损兵折将,大败而回就是证据,我朝百官不孝太后,已经惹怒上天。全州惨败这就是警示!“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和孝不孝有什么关系 。“阿齐格已经被齐尔哈朗绕在了里面。 这时只见宝座的小顺治站起来,一下子跪倒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为天下臣民做表率,害的我大清将士枉死无数。这皇帝朕不做了,朕要去京西陪母亲一起守陵。“ 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这皇帝哪有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胡闹的小顺治被一帮太监宫女接回了后宫。皇帝一走,英亲王阿齐格才发觉多尔衮让他办的事办不成了。 齐尔哈朗此时一甩衣袖在众人的注视下飘然而去。 第178章 乱局 北京皇宫里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在众人添油加醋的润色下很快四处传播,百官们心态各异,官职小的都在准备看下热闹,更有三五好友私下聚会,一边喝酒一边猜测事件下一步的走向。对于济尔哈朗能不能复出朝堂,京城的好事者已经在地下赌场已经开出了一赔五的盘口。 朝中三品以上的高官们大多忧多于喜,并不是他们倾向于哪派,他们更担心的是两方的争斗把朝廷搞的动荡不安,毕竟大清现在还没有一统中原。 多尔衮一派的人,在下朝后纷纷聚到阿齐格的王府里商量对策。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个主意,只得给在湖北襄阳的多尔衮写了一封密信,让他决断。 天黑后,阿齐格府中的一个奴才骑着快马带着令牌从广安门离开北京,经涿州、保定府一路飞驰南下,过驿站也是换马不换人,三天后在襄阳坐镇的多尔衮就收到了消息,知晓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在大营里的多尔衮手拿着北京的来信,看完后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音。他一甩手把信丢在桌子上,桌边的多铎拿起来好奇的看了一会儿。看完后嘴里咒骂道:“这老东西(济尔哈朗)倒真是会挑时候,这时跳出来就是想恶心我多铎吗?不就是一个亲王爵位吗,我不要了,看他能怎样 。“ 看着一脸火气的多铎,多尔衮说道:“这哪里是济尔哈朗的主意,我看多半是布木布泰(孝庄)的点子,她知道我会全力保全你,就想拿你兵败削爵的事和她回宫这件事来做交换。也就是说要想保你就要同意她回宫当太后,不然........“多尔衮没有往下说。 多铎这时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我轻敌大意,给人留了把柄。“ ”无妨,布木布泰(孝庄)以为这样就能吃定我了吗?笑话。“多尔衮这时并没有再责怪多铎,而是出言安慰。 “来人,取行军图来” 随着一声令下,不大一会儿几个士兵把一幅超大的地图展开在两人面前,多尔衮指着湖北和四川交界之处的夔州一带说道:”这里盘踞着数万原大顺军人马,你这几日带着大军去荡平这里,到时我就为你向朝廷请功,你就可以功过相抵,到时我看布木布泰和济尔哈朗拿什么和我交换。“ 多铎看着地图,听着多尔衮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说道:”兄长的话我本照办就是,可这一带山高林密,恐怕一年半载也难有作为。“ 多尔衮看了一眼多铎,回应道:”我的傻弟弟,你还是太实在了,这里不但有数万大顺军残兵,还有数十万与我大清作对的刁民,是残兵还是刁民,你能分的清楚吗?“ 多铎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他听明白了多尔衮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可以杀良冒功。几万颗人头的 功劳足以抵消他在全州的过错。就算是有人知道他杀良冒功也难有实证。再说谁敢来查,除非不想活了。 多铎一下子来了精神,对着多尔衮拍着前胸保证道:”兄长放心,这回 必定万无一失。“ 五日后,多铎带着自己正白旗的大军,还有多尔衮调给他的五千人马一路急行向着四川和湖北交界的唐岩河进发,这唐岩河一带就是郝摇旗、刘体纯占据的夔州十八部的外围,是汉族和当地少数民族混居的地方。 再说在夔州的郝摇旗大军,前些日子接到大顺军小闯王李自敬的命令后,就找来大伙商量是否听从李自敬的命令南下,但一部分将领并不想离开,同时他们对大明招安也心有疑虑。 郝摇旗心中苦恼,如果不听命令,那就等于自己不承认是大顺军的一部分,也就没了名份,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要 知道现在的这支大军中多数都是陕西人,李自成死后,他们都把李自敬当作闯王的继承者来看待。 可一旦离开夔州根据地,就别想再回来了。在当地一直支持他们的谭家也会认为他们不守信义,很可能反目成仇。 在郝摇旗迟疑之际,传来了全州明军和大顺军一起合作,大胜豫亲王多铎的战报。尤其是听说南明朝廷不但封李自敬为忠义王,还给参与全州大战的将领封候的封候,封伯的封伯,很是大方。就连李自成的老婆高氏南明也以王妃的地位对待后。夔州大军上下羡慕不已,将领们内心中深藏的光宗耀祖的心思在军中开始涌动。 李来哼见郝摇旗好多天都没有决定,就亲自己来劝说。他对郝摇旗劝道:“去全州末必是活路,但至少有机会奋力一博,不成功也落个好名声给后人。而在夔州这里除去苟延残喘的慢慢等死,不会有其它可能。” 郝摇旗听完后长叹一声,对着李来哼说出了心里话:“你说的我何尝不知,我们左右两边都是清军,我只是可怜这些从陕西跟着我们出来的老兄弟,为了活命才造反离开家乡,而如今一旦要南下,就离家乡更远了,怕是此生再也回不去了。” ”我母亲的坟还在陕北郝家庄边上,坟上的草不知道多久没人锄了,我不孝呀。“郝摇旗伤感的话也让李来哼内心感到苦涩异常,中国人讲究故土难离,落叶归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站在高处向西北方的陕西远望。目光的尽头是他们看不到的家乡,更是母亲的坟茔。 驻足良久,郝摇旗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对李来哼说道:“我们的身份决定了我们是回不去了,但我不能替老兄弟们做主,凡是不想走的,我就必须要替他们找条出路。” “出路,什么出路?” 只郝摇旗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一脸疑惑的李来哼说道:“你派人把信送给在巴中的李信(李岩)。” 李来哼接到信,看到信并没有封口,就本能的想打开看下写的是什么内容,但在一瞬间后他还是忍住了,也同时明白了信的内容。 “刘体纯、袁宗第两人怎么办?”李来哼突然提起了两人。 “这两人都有叛变投靠李岩的嫌疑,不过不重要了,把他两人都留下吧。” ”那谭家是不是通知一下。毕竟他们资助我 们不少物资。“李来哼试着问郝摇旗。 “不必了,要是让他知道,就走不成了。眼下也只有对不住他们了。” 从四月接到李自敬的命令,到决定出发,已经过两个月了,夔州原大顺军中愿意南下的有五万人,受伤走不了的加上不愿再南下的共一万五千人。郝摇旗这次行动进行的的十分秘密,谭家的人竟然没人丝豪察觉。 六月初,郝摇旗以要下山伏击清军的名义开始调动大军,临走时分别单独见了刘体纯和袁宗第两人,分别给了他们一封信,并告诉他们,等大军走后一天再打开看。 原来郝摇旗这几天进行的事情,都故意避开了刘体纯和袁宗第,所以两人拿到信后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见郝摇旗态度严肃也就不敢问原由,只以为是军情重大。 就在郝摇旗尽起大军的一天后,巴中的李信(李岩)则一个人坐在帐中沉默不语,桌上就是郝摇旗给他的书信。 ”郝摇旗呀,你是让我谢你呢,还是骂你呢?“李信思考良久后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来人,速请军中大小将官来大帐议事。“ 第179章 乱局二 原本历史上盘踞在夔州多年的抗清武装在如今的蝴蝶效应下提前离开了。他们的离开,在增加南明实力的同时,在无形中给了李信一个天大的功劳。 此时的湖广总督何腾蛟借着全州的大胜,被南明朝廷加了一个西南兵马大元帅的头衔,指挥着各路明军北上收复失地,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收复了贵州大部,在湖南的明军也打到了洞庭湖一带。而在江西,明军曾一度打到九江城下。总之是形势一片大好。 当这位新任西南兵马大元帅得知郝摇旗要带着五万老兵南下来投时,更是直接向朝廷为郝摇旗讨要了个忠贞候的名头,郝摇旗的大军也就成了大明的忠贞营。 为接应郝摇旗部大军,何腾蛟更是特意攻占了湖南和湖北交界处的来风和龙山两地。来风和龙山再往前就是清军在湖北的大营了。以明军目前的实力,能打到了这里也就算是极限了。作为统帅,何腾蛟利用全州大胜的红利能打到这里,也算是半个诸葛亮的才能了。 郝摇旗要南下投明必须要经过郁江,而郁江和唐岩河相距只有几十里,而多铎要来夔州杀良冒功,凑人头也到达了唐岩河一带,也就是说郝摇旗的忠贞劳营和多铎的清军不知不觉中只相隔了不到百里,而何腾蛟来接应郝摇旗的三万人马也到了距双方不足百里的地方,只因为中间有几座山相隔,不然大家都能看到对方的旗帜了。 三方加起来,在这一带汇集了将近十万人马。可郝摇旗、何腾蛟并不知道多铎的清军就在他们边上。同样的多铎也没想到自己被郝摇旗和何腾蛟两支兵马夹在了中间。 多铎的大军在到达唐岩河后,立即以剿匪的名义开始攻打劫掠近各处村寨。稍有不从,就以通匪的名义全部诛杀,三两天的时间,附近大小数十座村寨就被血洗,伴随着一颗颗男女老幼的人头,一车车财物也源源不断的运到了多铎的大营。一万多颗人头几十万两财物,此时的多铎仿仿佛回到了入关前,自己带兵在大明边境劫掠的年代。 唐岩河这一带杀的差不多了,该换个地方接祸害了。多铎就计划着再深入一些,到郁江上游的恩施那里再凑点人头。 恩施此时已归大清管理,知府是投降清军的汉人,是原明朝的一名进士,名叫黄有德。多铎当然不能进恩施城里杀人,但恩施周边偏远的村落就遭了殃。 黄有德原本以为多铎来是清剿土匪和藏在山上的大顺军残部的,可没想到多铎到了这里后,把恩施周边的村庄计以通匪的名义血洗一遍。黄有德就急忙上书给在襄阳的多尔衮,希望他约束多铎,不要滥杀无辜。可几天过去后,襄阳并没有传来多尔衮的只言片语。 于是他就亲自来到多铎的大营求见多铎,想阻止多铎的i滥杀行为,多铎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汉人知府,一顿辱骂后对着自己的护卫说道:“一条满人的狗也想教主人怎么做事吗?要不是怕睿亲王责怪,本王连你的头也想砍下来。”在场的属官一阵哄笑。 多铎一抬手,示意几个护卫把黄有德赶出去,于是上来两身强力壮的军士两边一夹,向上一用力,黄有德就双脚离地,被架了起来,两个军士紧走几步出了大帐,膀子一叫劲,就把黄有德扔了出去,在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后,黄有德的脸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顿时嘴歪眼斜,鼻青脸肿。口中不断有鲜血流出,人也晕了过去。 黄有德虽然是投降了清朝,但好歹也是个知府,内心中为民请命维护一方的理想还是有的,但这次来交涉不但没有任何成果,还让多铎当着众人一顿羞辱。多铎对待自己,如同对待猪狗一般。黄有德内心中仅剩的一点骄傲也荡然无存。 几个跟着黄有德一起来的随从见如此情况,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上前将黄有德扶起来,背出了多铎大营。 黄有德被摔的不轻,马是骑不了了,轿子也坐不上去了,大家只好找来一辆马车,铺上棉被,让黄有德躺在上面。大家 商量着准备返回恩施再说。 郝摇旗的忠贞营刚到恩施附近的武陵和龙驹驻扎下来,就见手下人来报,说在恩施那里发现了大批清军。从旗帜上看应该是清军多铎的正白旗大军。 郝摇旗听完,心头一紧,自己刚下山怎么就让清军给知道了。两军此时相隔不过一天的路程。他急忙找来李来哼商量,李来哼想了一想讲道:“事情不对啊,按时间上来算,多铎从襄阳出发,是在 你我决定下山以前,难道多铎能未卜先知?” “这样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清军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碰巧遇上了。”就在郝摇旗和李来哼分析军情的时候,新的情报传来,多铎带着大军在这一带纵兵行凶,见人就杀,见物就抢,他们不像是来打仗的,倒像是来泄愤的。 “这群鞑子,一定是在全州吃了亏,来这欺负老百姓来了。”凭借着多年行军的经验,郝摇旗和李来哼猜出了多铎大军来这里的目的。 郝摇旗思虑片刻后,心中对满人的怒火让他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对着李来哼说道:“既然让我们遇上了,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如果我们猜的没错,这个多铎暂时并不知道我们就在他身边。如果我们能找机会接近多铎大 营,发起突袭,定能有所斩获。” “郝帅,你说的倒是在理,如果能成功,也让南明的皇帝看看,我们这支人马的实力,我们可不是来吃干饭的。可就有一件事情难办,如何神鬼不知的接近多铎?”李来哼讲出了自己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守着大军,不要让人发现,我要亲自去走一趟。” 就在返回的路上,黄有德遇到了化妆来探敌情的郝摇旗几人,当郝摇旗听说躺在马车上的就是恩施知府黄有德时,便走到边上,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投了满人,得了高官,可如今天看来,也是性命难保,和我等小民也没什么不同。” 黄有德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丢了脸面,不知如何面对下面的随从,一直装着不醒,被郝摇旗这一顿嘲讽,也是来了火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我为民请命,就算事有不成,尔如何能嘲笑与我?” 青肿的面部,高低不平,伴着黄有德的发言,有了奇妙的起伏。像一只猪头在讲着人话。 第180章 陷阱 清代知府品级、官服、待遇 “哈哈!”一阵带着嘲讽的笑声过后,一身商人装扮的郝摇旗说道:“你一个汉人,还是读过圣贤书的进士,竟然会以为鞑子会在乎汉人的性命,真是愚不可及。” 黄有德的随从,听到来人在骂自家的知府,立马抽出腰刀,指着说话的郝摇旗大声喝道:大胆,竟敢辱骂知府大人。“ “知府?谁的知府,我是汉人,只认汉人的知府,不知道这满人的知府是谁?” 此时的黄有德听到“鞑子”两字时,心里就有了警觉,人们虽然在私下也把满人叫作鞑子,但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的真没有几个人。 坐在车上的黄有德一拱手,质问道:“阁下倒是有胆量,那就请阁下说说如何做才算聪明?” “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教你!”郝摇旗拒绝了黄有德的要求。 黄有德这时来气了,一下子起身跳下马车,动作麻利的让他的随从也感到意外。黄有德指着郝摇旗骂道:“没错,我这个书生是百无一用,可在下纵然力有不及,可还在尽力维护,不像你这样的人,口中有千言,下笔则无一策。” \\\"身为一州知府,治下数万百姓被人杀良冒功,你还有脸说自己尽力维护?\\\" “那你说该如何?要是你真有办法,我舍得这条性命也会照办。” ”不用舍命,你只要舍得这鞑子给你的官位就行了。” 说到这里,黄有德越发觉的和自己说话的人来路不一般,就请郝摇旗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说起了话。 黄有德和郝摇旗的手下,看着这两个刚才还互怼的人,此时却站在一起聊天,只见两人一会儿拱手,一会大笑的。大家都觉的十分好奇。 郝摇旗先是把南明皇帝发给他的忠贞侯的金腰牌给黄有德看。黄有德仔细辨认了半天后,确认是真的后,马来上深施一礼:“下官一直想弃暗投明,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得遇侯爷,请候爷指条明路。” “我早就听说过你,虽然做了满人的知府,但为官还算正直,从不欺压百姓。所以我才特意来见你。” “你这样,照我的话去办。”便向黄有德一一详细交代。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黄有德说道:”侯爷,事情就此议定,二日后我在府里等你。” “明日你就将家眷送到这里,我先将他们送到南边。”这个要求其实是个试探,可黄有德并没有迟疑,马上答应下来。 一场奇妙的不可思议的相遇,竟然成了一个天大的机会,郝摇旗送别黄知府后,立即命人传令给大军,两千精兵秘密被调来。 当天回到家的黄知府,立马招来全体下人,说自己得罪了和硕豫亲王多铎,怕是难逃一死,就给下人们分些银两让他们连夜离开,免的受自己连累。 黄知府先安排自己的夫人邱氏带着一双儿女,连夜离开向南而去。 到后半夜时,诺大的庭院已经是空空荡荡。心有所感的黄知府触景生情,在墙上写下了一首诗。《归明》 衣冠南渡今再渡,从此荆州无归路,纵有飘零愁苦处,不学孔家认贼父。 写完后黄有德拿着笔,一脸轻松。压在心头几年的痛苦一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心里不住的念着:“我终究是个汉人,我终究是大明的进士。” 回想当初,要不是为照顾年老体弱的母亲,自己带家人早就跑了。不然怎么会被满人抓到,又怎么会被逼着做了满人的走狗。 古人讲究“父母在不远游”。如今母亲故去日久,自己彻底没了包袱。 心情极好的黄有德提着一盏气死风灯来到院中,想再最后看看自己住了多年的宅院。原以为人都走完了,却看见一个老仆在院里扫着地。老仆的动作虽慢,但扫的却很有力量。 “林伯!你为何还不离去?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也拿去吧。”说完掏出十银子,想塞到老仆的手里。 老仆听到黄有德的说话,转过身来,借着扫把的支撑跪倒在地上,眼中带着泪,嘴角抽搐了几下,说道:“我在黄家快50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我知道老爷你是要远走高飞了,老仆就守在这里,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为黄家守一天。” 黄有德听到这里,不禁也深受感动,把银子和灯放在石桌上,一把扶起老人:“林伯,要不然你跟我走吧,只是这一走,我也不知有没有回来的那一天。” 林伯摇了摇头,说道:“我老了,带着我只会拖累老爷,再说这宅子里还有黄家几代人的牌位,不能没人看管。” 说起黄家先人,黄有德也是感慨万分。便带着林伯一起来到了后院祠堂,黄有德跪倒在祠堂下,不由的痛哭起来。 “父亲,母亲,黄家列祖列宗在上。我自小读圣贤书,十七岁中秀才,二十四岁中举人,大明崇桢十年得中二榜进士。原本以为从此后,上能效命天子,下能守护百姓,可不想山河变故,家国零落,不得不委身于贼寇数年。” “从今日后,我将要南下归明去了,新皇隆武帝英明神武,手下又有郑芝龙、黄道周、何腾蛟等众多能臣辅佐,定能助大明再复我汉家故土。” 说完,黄有德朝着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时不知哪里吹进来的风,把牌位前的油灯吹的摇晃起来。 老仆林伯则在一旁不住的抹着眼泪。 第二天中午,一个小厮送来一张纸条,黄有德找开一看上面写 着一个字“安”。这是代表自己的夫人和子女已经被安全接走,黄有德最大的担心没有了。 第三天刚一亮,门外来了三四百位农民打扮的汉子,有的推着独轮小车,有的赶着驴车,车上都装满了整扇的猪羊肉和大坛的黄酒。为首带队的的正是商人打扮的郝摇旗。 “黄大人,您让小的准备的劳军的物资已全部装备好了,就等您的命令了。” 黄有德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不由的一笑,对着郝摇旗说道:“两天的功夫准备这么许多,难为你了。”郝摇旗听完也是轻笑一声,也不再搭话。 黄有德一身大清四品官服,带着众人向多铎的大营进发,二个时辰后,众人来到多铎的的大营外,先让人进营通报, 营门的几个士兵看到脸上还有伤的黄有德,不禁哈哈大笑,调侃道:“ 这不是前几天让豫亲王给打出去的那个汉人知府吗,怎么又来了?” “估计是打的不痛,这会又来找打了。” 大帐里的多铎,此时正在喝着酒,计算着还差多少人头就可以和多尔衮报告了。就听守卫来报,说那个恩施知府带着人,拉着酒肉劳军来了。 多铎坐在哪里,一时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听到守卫又重复了一次他才相信是真的。他心里不禁一乐:”这些汉人挺有意思啊,越打他,他越上敢着巴结自己。” 于是对着手下一副统领说道:“你去把东西收了,晚上给弟兄们改善一下。” 这个副统领刚转身出去,又被多铎叫住,多铎说道:“对那个汉人知府稍微客气一些,不要动粗,毕竟人家是送东西来了,给他些脸面。” 统领听完心想:可不是要客气一下吗,送来这么多肉,难道 还要再打人家一顿吗? 不多时,这位统领和黄有德一起来到了多铎大帐中。 黄有德进门后立即跪在地上,说道:“下官上次遇事不明,冲撞了豫亲王,请王爷责罚。” 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黄知府都把脸摔地上了,多铎也不好再为难了。多铎看了一眼五体投地的黄有德,说了句:“前几日因为军务烦恼,慢待了知府,可不要介意啊。” “岂敢,下官何德何能,能让王爷耳提面命,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 多铎听完黄有德这毫无骨气的话,顿时一阵恶心,心中不由的厌恶起来:这些汉官,骨头软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被我们打成这样。也就没有了和黄有德再说话的心情。摆摆手让手下的副统领去送黄有德离开。 第181章 命不该绝 曼陀罗花 别称枫茄花,狗核桃,万桃花 副都统陪着黄有德慢慢向营外走去,这时已的南方已经算是夏天了,气温的升高让关外来的满人们都有些不太适应。再加上江南湿润多虫,对一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满人来说,更是十分的不友好,不少士兵都有毒虫叮咬,身上起症状,很是难受。 黄有德和这位副都统闲聊间,只见黄有德从袖中掏出一小瓷瓶,打开后,将瓶中的药粉倒了一点在手上,并在手中揉搓几下,瞬时间一股淡淡的艾草香味飘散。随后只见黄有德将搓开的药粉抹到手腕、面部,”完事后又陶醉的吸了几口,给人一副享受样子。 在边上的副统领看着黄有德的一套熟练动作。又闻到了这特别的味道,也觉的有点神清气爽。一时好奇就问道:“黄大人这用的是什么好东西,如此特别?” “统领大人见笑了,乡村野物而已,这是恩施民间的春防毒虫,夏防蚊虫的玩意。” 这位满人统领想到自己和自己的部下这些天受到毒蚊虫的滋扰,晚上常睡不踏实。这就对黄有德手中的东西来了兴趣。拉着黄有德来到自己的营帐坐下,追问黄有德这药物如何制作。 “先把茉莉花、薄荷、薰衣草按比例磨成粉,在背阴处晾干。再用八角和肉桂煮的水拌在一起,等到干成块时再加一点香油点开,最后装在小瓶中就可以随时用了。“ 说完,黄有德就又掏出一同样的小瓷瓶递给这位副统领,说道:”“统领大人先用着,过几日要是用的好,下官再为大人送一些来就是,” 副统领接过瓷瓶,在手中掂了掂,摇摇头说道:“我一人倒好说,可手下士兵如何驱这毒虫?知府大人你看能不能多搞一些,就是出点银子买也可以的。” 黄有德看着副统领,一脸感慨:“将军爱兵,在下早有所闻,如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黄有德假装思索半刻说道:“此物制作不易,要是全军都用上,断不可能,在这恩施乡间还有一驱蚊虫的熏香,效果虽不及这瓷瓶之物,但也有六七成的效果,可解当下大军之急,大人若需要,晚上下官给送来一些在营中各帐内点起,保证将士们安稳睡到天亮。” “黄大人,一言为定,我就在这里等你,若是试用几日有效果,我定向豫亲王为黄大人请功。”这位副统领也倒是个痛快人,很快做出了承诺。 黄有德听到“请功”二字,脸上神色一振,笑着说道:“区区小事,还要劳动将军,在下马上去办。” 说完黄有德急匆匆的的离开。 一个时辰后,郝摇旗和黄有德坐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商量着事情。 ”郝侯爷,在下有一事不明,请侯爷解惑。“ 郝摇旗看着黄有德,猜到了他要问什么,不觉一笑说道:”“何事?尽管说来。” “这酒肉都送进多铎大营了,想必这洒里定做了手脚,我们只需等他们洒足肉饱之后,袭营即可,为何还要我再送这驱蚊虫的东西。“黄有德对着郝摇旗问道。 郝摇旗听完,起身拍了拍黄有德的肩膀说道:“实话对你讲,这送去的洒里还真没做任何手脚。” 黄有德听完,不觉有些意外,表情有点发愣:“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不被迷晕了,我们如半夜偷袭?” 黄有德边抱怨边盯着郝摇旗看,郝摇旗也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自古兵不厌诈,多铎带兵多年,一点洒肉就能骗过他吗?再说你黄大人前倨后恭,态度变化之大,也会让多铎心里生出疑问的。” “我猜想,你刚送去的洒必定多铎已经让人试喝了。” 黄有德听罢沉默了一会儿,他认可了郝摇旗的话,于是问道:”难道这机关是在这最后送去的熏香上吗?“ ”送去的肉,我命人用曼陀罗花水浸过一个时辰,煮熟吃下后,药力用减少很多,只会让人有些精神不振,反应下降。“ “可这驱蚊虫的熏香上则是用上了十足的曼陀罗花粉,一旦点燃成烟,人吸了进去,会让人睡的如死猪一样。” 黄有德听完疑惑全解,原来如此,可他还有一点担心 :“难道驱蚊虫的熏香多铎就不会起疑心吗?” ”如果让多铎知道了,他当然后起疑心,所以才让你单独和他手下的人说起这件事,另外,这送去了时间也是关键,多铎好喝酒,一般天一黑就在大帐里睡了,“ “你只要在这个时间点送去熏香给那个副统领就完事了,这点小事,这个副统领必定不会打扰多铎休息,只要晚上他们营中用上这熏香,我们就算是事半功倍了。 黄有德听完,才发觉这是个连环套,前面的是鱼饵,后面的才是钩,心中不禁对郝摇旗多了几分尊敬。自己一个进士,还当个这么多年知府,竟比不过一个识字不过百的军汉。不由感慨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看着渐暗的天色,他又带着一队人去给多铎送驱蚊虫的熏香了,事情就如郝摇旗预料的一样,多铎果然休息了,来接待他的还是那个副统领, 在大营门口两人寒暄起来: ”刚吃上黄大人送来的酒肉,这回还要再烦劳大人送熏香,这如何感谢才好。明日,我一定禀报王爷为大人记功。“ 黄有德客气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拿到熏香后,副统领命人给各营都送去,让大伙好好睡个觉。 副统领指着一个士兵说道,你拿一些给王爷大帐送去。让护卫给王爷点上,省的蚊虫叮咬王爷。 二更过后,三更来到,多铎的大营中多数地方已经 点起了黄有德送来的熏香。 后半夜寅时(3-5点)也就是四更天的时候,数千郝摇旗调来的精兵已经出现在多铎大营外一里(500米)的地方。 郝摇旗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只要五更一到,这两千人杀进去,不但能烧了多铎大军的粮草军械,还有机会活捉多铎,这 位大清的和硕豫亲王,就凭这一件功劳,也能振动南明朝廷。 此时多铎的营帐内,大床上睡觉的多铎却进入了梦魇之中: 梦境中,只见无数没有头颅的鬼魂成堆的向他冲过来,多铎梦中抽出宝刀杀个不停,他大声呼叫手下,手下们却只顾着自己喝酒,没人理会他,眼看着密密麻麻的无头鬼把他围在中间,不住的拉扯着他的身体,要把多铎撕个粉碎,这时突然间出现一位身着满人华服的女子,一挥手众多无头鬼被打的四散而去,多铎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华服美貌的女子是这样的熟悉, 这不是自己的母亲,乌拉纳喇氏阿巴亥吗。 在梦中,多铎并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早就殉葬努尔哈赤了,依旧认为她还活着,就想跑过拥抱母阿巴亥。却见母亲阿巴亥面有不悦的瞪着多铎一言不发。多铎还像小时候一样,以为什么事惹母亲生气了,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偷偷着瞅着阿巴亥,等着母亲的训斥。 片刻后,只见阿巴亥转身就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母亲消失了,急的多铎立马大叫起来,:”额娘,等等我、、、、、、“ 随着一声大叫,多铎从梦中惊醒,翻身坐了起来擦着头上的汗水,一个人嘟囔着:”这不是个好梦“,正当多铎心有余悸的时候,闻到了在地上燃着的熏香, 悠悠的上升的烟里有一缕奇异的紫光。接着多铎就有一点头痛。 ”来人,来人。“多铎叫了好几声后,才有两个门外的护卫迷迷糊糊的走了进来, 多铎指着地上的熏香大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何人送来的?“ 士兵这时才回答:“王爷,是副统领送来让点上的,说是可驱南方毒虫,据说还是那个黄知府连夜给送来的呢。” 说完其中一个士兵还打了一哈欠。 多铎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看着眼前这两个睡意朦胧的护卫,多铎拿起床前的一杯水直接泼到了两人脸上。 凉水到了脸上,两个士兵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们快去传命,叫醒各营人马,小心有人夜袭。” ”是“ 两个护卫,转身离开。 做完这一切,多铎起身下床,一脚踢开地上的熏香。 这时军营里传来打更的声音,五更天到了。 第182章 引诱 五更天,就是半夜三点到五点的时候,正是由深夜到清晨的过渡,三点时还是漆黑一片的夜晚,可到了四点多天就开蒙蒙亮了,这个时候也正是人们睡的最香,防备意识最差的时候。 在距离多铎大营一里外,埋伏的郝摇旗和黄有德计算着发起进攻的时间。都说时光如隙,跑的飞快,但这时对郝摇旗来说,又觉的时间过的太慢。马上就要到五更的时候,郝摇旗终于下达命令,两千士兵手握弓箭,一路小跑的冲向大营。 一里地不过五百米,对于这些军人来说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人都是这样,吃的太饱就会睡的太死,前一晚的酒肉穿肠过成了今晨的要命的东西。 来到多铎大营一百步时,郝摇旗发现在大营门口守卫的士兵竞然在打盹儿,郝摇旗指挥五百人分成五队,每队百人搭弓射箭, “嗖!嗖嗖!”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飞矢急速摩擦空气的声音,大营守卫的数十名满人士兵瞬间倒地。紧接着,数百支捆着火药的飞箭向大营各处射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不少营帐就起了大火。 郝摇旗和黄有德原本计划打多铎一个措手不及,可他们发现多铎的士兵并不是他们预料的那样反应迟钝,在他们放火箭的同时,不少士兵冲出来开始救火。并有不少士兵带着武器冲出营外,开始防御。 郝摇旗心有不甘的对黄有德说道:“想不到这满人如此警觉,反应如此迅速,看来活捉多铎是不可能了,只有先把他的粮草烧了。” 郝摇旗哪里知道,并不是多铎大军多么厉害,而是多铎命不该绝,一个恶梦让他提前醒来,警觉的他又叫醒了部分将士,只要再晚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多铎都得让人活捉了去。 虽然多铎大营有一些士兵开始防护,但四起的火光还是让人搞不清敌人在哪里,有多少敌人,所以并没有什么有成体系的反抗。 郝摇旗和黄有德把队伍分成两部分,黄有德带着五百人冲向大营西边走,那里是多铎存放粮草的地方,郝摇旗则带着一千多人杀向多铎的大帐。 虽说多铎大营中有一万多人,而且都是百战老兵,面对突袭也是乱了阵脚,尤其被黄知府送来的曼陀罗熏香熏了一夜后,一个个眼神迷离脚下无根,左脚如同踩在云朵上,右脚像是踩在棉花上,好一个神仙步伐。 多铎这时也穿上铠甲来到了营帐外,看着士兵们脚步发虚,就知道着了人家的 道。以前我们讲过,多铎的大营在唐岩河上游,紧挨着河边,多铎急忙让人打来河水,浇在士兵身上,士兵受冰凉的河水刺激,都清醒了不少,身上也没有了发虚的症状。 多铎立马组织身边的数千人又杀 向郝摇旗。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多铎怎么也想不通,哪里来的人马,敢来劫自己的大营。自皇太极建立大清,天下还没有哪家敢夜袭八旗军的。 这大清破天荒的事,怎么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前有全州兵败,今天又让人给劫了大营,自己这回彻底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自己以后怎么有脸和其它几个旗主王爷坐在一起商议国家大事。 “给本王杀回去,本王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找 我的麻烦。” “杀一匪赏银十两!”多铎叫嚷着。 这一通下来,时间就快半个时辰了,清晨四点多的天际如鱼肚泛白一样,已经有了亮光,太阳虽然还没露脸,但足已让多铎看清袭击他们的人并不多,他立马指挥着发起了反击。 郝摇旗看着乱军中的多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时黄有德也完成任务跑了过来,向他报告粮草已经全被点燃了。 “算他娘的走运!”郝摇旗骂了一句后,带着人向后撤退。 这夜袭虽然声势很大,但并没有死了多少人,只是多铎近一个月用的物资被烧了个七七八八。粮草没了可以再找,但让人给烧了就让多铎很丢面子,就像我们常说的“伤害不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见袭击自己的人要跑,多铎哪个肯放过,就要带着数千人追击。手下几个将领却拦住了他,劝道: “王爷,这伙匪徒进退有序,怕后面有埋伏。” 这时的多铎已经是气急败坏,今天让这么点人就给劫了营,这比全州大败还让人感觉耻辱。多铎推开几个人,骑上战马带着几千人就追了出去。将官们见劝不住,只得都跟了上去,不管如何多铎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绝对不能出事。 郝摇旗这边都是步兵,跑的再快也不及多铎的骑兵,小半个时辰后就被多铎带领的先头骑兵追了上来。 “全军退往马蹄沟。”随着郝摇旗的命令,撤退的人马变换了方向。 马蹄沟,地如其名,三面隆起,中间略低,地方也不大,也就两三个足球场大小,里面长着半人多高的杂草。 黄有德一看,这个地方不但没有出路,还没有遮挡物。他不由的一阵心凉,自己才投奔南明, 就要困死在这里了。一个人嘴里念叨着:“马蹄沟啊马蹄沟,你不是沟,你是坑呀。” 郝摇旗可没在意黄有德的神情,人马进入马蹄沟里后,命令全军摆开了阵式。做出一付要决一死战的姿态。 多铎的骑兵这时停在了马蹄沟入口处。望着这里的地形,多铎心头也在犹豫,这个地方要是有埋伏,冲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以了。 犹豫之际,他看到了黄有德的身影。不由的一阵恼怒,自己堂堂一个亲王,竟让这个汉人书生给耍了,一时间血气上涌。 不等后面的步兵上来,就带着骑兵冲了进去。 如果凭战力,这几了百骑兵足以战胜郝摇旗的这两千人马。. 事到如今,黄有德也算死心了,这回要玩蛋了,只见他从军士手里要了一把腰刀,用微微发颤的双手握住,笨拙的挥动了几下。 “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郝摇旗一边说一边离黄有德远一点。 “不要小看书生,前有于少保(于谦),今有黄有德。”黄有德拿前人为自己打着气。 郝摇旗看到黄有德这个样子,也不觉好笑,说道:“死不了!” 这时就听一浑厚的牛角号声响起。马蹄沟两侧高处数千人出现,这些正是郝摇旗埋伏的人马。 “多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了。” 话声刚落,两侧数千支箭就飞向多铎这边。多铎周围的骑兵立刻聚集在一起,把多铎围在中间!顷刻间数十个外围骑兵中箭倒下马来。 生死之际 ,多铎的手下带着数千的步兵也赶到了马蹄沟。 第183章 黄有德骂街 随着多铎数千重甲步兵援军的到来,双方都摆开了架式。多铎的手下这时最着急的就是想把多从马蹄沟的包围圈里体面的救出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布置了什么样的机关。 在马蹄沟里的黄有德这时倒是看明白了,知道了这一定是郝摇旗事先准备好的伏击点,但之前却一点也没和自己透露,心里不禁有点不被信任的小失落。带着些许不满的对着郝摇旗说道:“将军谋划深远,布了这样的局,也不事先告知黄某一声,让黄某以为要葬身在这里了。” 郝摇旗侧过来脸,冷冷的说道:“这乱世之中,人心最为难测。万一你贪生怕死 向多铎行告密之事,我怎么办?大明朝读书人的骨头软可是出了名的。” 说完还顺势拍拍黄有德的肩膀!郝摇旗夹枪带棒一顿解释,让黄有德听完一脸无奈,用手点指着郝摇旗讲道:“唉!都说读书人心思多,可和你这奸诈的军汉比起来,反正我是甘拜下风啦。” 郝摇旗看到调侃自己的黄有德,脑子中有了一个坏主意,于是坏笑着问道 :“黄大人,想不想在众军士面前立个大功?” “何意?”黄有德好奇的问道。 郝摇旗伸手指着远处的多铎,说道:“这多铎看样子想跑,你只要上前辱骂于他,把他引到我们强弓硬帑的射程内,我找机会一箭要他命,你就算大功一件。” 看着黄有德迟疑的样子,郝摇旗出言相激。 ”当然,你要害怕就算了,读书人里毕竟只有一个诸葛亮能流芳百世。“马怕抽鞭,人怕激将。 黄有德一下子想起了三国时诸葛亮在三军前骂死老匹夫王朗的故事来。他幻想着自己要是也能在将士们面前复制一出,也能千古有名了。 想到能和诸葛亮比肩,他一下子来了脾气。 “哼!让你看看读书的人的本事,刀能杀人,嘴也能杀人。” 只见黄有德一甩衣袖,迎着风双目圆瞪眉毛上挑,气鼓鼓的向前走了十几步,踩上一个小土堆,对着远处的多铎开始嘲讽起来。 ”远处可是多铎小儿,你祖上本是大明收留的贱民,只知食生肉,喝兽血的蛮狄。若不是大明仁慈,庇护你祖上于辽东,你一族早被朝鲜所灭,不想你等狼子野心,不但不思报恩,反而觊觎大明河山。你祖父(努尔哈赤)无德,死于大明火炮之下,今日我特意为也备下一门大炮,就是当年打死你祖上的那种炮,让你们这一家子野猪皮坐一趟车去团圆,你看如何呀?” 刚想要后退和步兵汇合多的铎听到有人骂自己,就顺着声音望去,一看是那个汉人知府黄有德,不由的火往上撞,回骂道: “你这个蛮子(满人骂汉人的话),两面三刀的东西,我大清待你不薄,你降而复叛,好不知耻。” 见多铎开始上了钩,黄有德加大了骂人的力度。 “听说你母亲嫁过两个男人,不知你和多尔衮的亲爹倒底是哪个?” “你敢羞辱我母亲!。”多铎生气了,用刀指着黄有德的方向,黄有德话引起了多铎的强烈反应。 “何必动怒,你要真是努尔哈赤的种,为什么他不从你们兄弟中挑一个来继位,还把你们的娘给陪葬了呢!” 多铎的母亲阿巴亥是他们兄弟三人心头最大的痛。多铎心中的最大的痛被黄有德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了,多铎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只见在马上的多铎双目闭起,咬牙的声音连他周边的护卫都听到了,右手按着刀鞘,左手握着刀柄。 另一边黄有德还在继续骂着:”由此看来,努尔哈赤也确定不了你是哪家的种。” 郝摇旗在后面听着直摇头:这家伙,直接戳人家的肺管子,不地道! 这时的多铎满脸赤红目露凶光,远处的那个汉人,不但辱骂自己,还出言侮辱自己可怜的母亲。 只见多铎眼中竟然起了一圈泪水,突然他睁开眼睛,用一种近乎死亡的声音对着黄有德讲道:“我母亲,天下最为可怜之人,你敢辱她,我必要杀你。” 话讲完,立马对着身边的护卫吼道:“辱我母亲者,今必死之。”多铎的话就是号令! “诛杀此贱贼者,与我结为兄弟。”一个巨大的,充满诱惑的承诺抛出。 “成功细中取, 富贵险中求”,事到如今,护卫们也不再想着退出马蹄沟,一个个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杀向黄有德。 在马蹄沟外侧的正白旗步兵,见多铎身边的人往里面冲,就知道大事不好,也急速冲了过来,和在缺口处阻拦的伏兵打在了一处。 正白旗重甲步兵,两个冲锋就打破了阻拦,打开了缺口后,大批的清军人马冲了进来,跟在骑兵后面杀了过去。 冲起来的骑兵,行进间数十支利箭射向黄有德。 面对着真刀真枪,黄有德也不含糊,调头就往回跑。速度快的让边上的士兵都自愧不如。 突然间,黄有德屁股一疼,感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身子一软扑倒在草地上。 郝摇旗本想去看下黄有德的死活,但这时多铎的骑兵已经来到五十步的距离,已经顾不上黄知府了。 “放箭!” 瞬时间数百支箭发出,在射箭的同时,从草地里四钻出四个士兵,抬起一架飞弩,上面放着五支铁箭,瞄向了人群中的多铎。 一连五射,前后相接,借着弓箭的掩护,飞向了多铎。 这种飞弩每一支都像一个小号的标枪,要是让他打中,就是一个透心凉。非死即残。 倒在草丛的黄有德,伸手一摸自己屁股,知道中箭流血了。刚才誓与诸葛一比高低的雄心一下子没有了,心中叹息道:“屁股中箭,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真是有辱斯文。” 他一边瞎琢磨,一边用胳膊向前爬着。想找郝摇旗给自己包扎伤口。 “嘭!”的一声巨响,火炮的声音响起,两边的人都为之一怔,这个场面谁有火炮,谁就有巨大的心理优势。 黄有德只觉的自头上飞过什么东西,接着就看到一只胳膊带着血肉出飞到自己眼前。 原来清军后续部队抬着一门火炮支援来了。 第184章 兄弟情 巨大的炮声在战场上响起,郝摇旗身后埋伏的战士被这一声巨响把气势给镇了下去。随着大炮冒出的白烟,说明多铎新的援军到了。 在明代,大炮对步兵有一种心理上的压制,很明显留给中国队......不对,是留给郝摇旗伏击多铎的时间不多了。 郝摇旗指挥着士兵射出飞弩,飞弩在空中发出“嗡嗡”的颤声,尾部打着旋儿飞向多铎,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物件多铎是可以发现的,但今天战场过于混乱,加上大炮的声音的掩盖了空中的这几支弩箭,弩箭来到犬\/不开眼睛。 弩箭带着巨大的惯性从护卫身体里直接窜出,其中一支直接撞在了多铎胸口的大刀上。就听“咚”的一声,多铎被巨大的惯性撞下了马。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刀虽然挡下了弩箭的力量,但巨大的震动让多铎的五脏顿时翻江倒海起来,随后觉的嘴里一甜“哇”的一声,连着两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多铎两眼一黑,再也没有动静,原来他晕死了过去。 这时后面冲破堵截的清军也正好赶来,数千人围保护着多铎迅速退出了马蹄沟。郝摇旗望着行动迅速,撤退有序的清军,知道杀死多铎这最后的机会消失了,不由的叹息一声。 “扶我起来。”正在感慨的郝摇旗听到一个声音从脚下传来,不由的吓了一跳。原来是黄有德爬来了过来。 “快把这家伙拉起来,准备撤退。”郝摇旗一摆手,让身后的几个军士上前把黄有德从自己脚下拉起来。黄有德忍着屁股痛站起来,用手搭在一个士兵的肩膀上,好让自己站稳。 “鞑子不是跑了吗,还着急撤退干什么?”黄有德见大军急着要走,不解的问郝摇旗。 郝摇旗看了看黄有德,失落的说道:”你呀,还真是个书生,不懂一点用兵之道。“ ”多铎大营有上万人,来马路蹄沟的只有三四千人,你可知为什么?“黄有德听完摇了摇了头,表示不知道。 “多铎手下兵精将强,他们是怕我们调虎离山,袭击他的大营,所以来救援的人不多。但很快他就会发觉我们就这么点人马,不快上点跑,等着他们反应过来杀我们过年吗?” 黄有德听完才算是解除了心中疑惑,他也顾不上包扎伤口,让两个士兵扶着他,忍着屁股痛就要撤退。 清军这边护送着多铎回到了大营,一面加强戒备,一面派兵向在襄阳的多尔衮送信。 数位军医守在多铎大帐里,不停的给多铎诊治。十多个将领则在大帐外不停的走动,大家都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是一脸死灰。接二连三的出事已经让这些将领有点不自信了。多铎如今伤成这样,这要是多尔衮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他们。虽然这事不能怪他们,但连主子都护不住的奴才,在满人里是最没有脸面的。 一天一夜后,昏迷中的多铎才醒了过来。手下们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多铎这个旗主在大家就还有活路。 正在襄阳的多尔衮,接到从恩施多铎大营来的急报,还以为多铎大功告成来向他报喜的呢。 手里拿着送来的急报,笑着问送信的士兵:“豫亲王这是怕我等急了吧,这个急性子,从小就是这样。”说完就要打开军报来看,丝毫没有注意到送信人的尴尬的表情,送信的军士把头低的不能再低,就差和地板亲上了。 随着信的打开,多尔衮的表情也由轻松瞬间变的铁青。最后一脸怒气的把信重重拍在桌上。 “没用的奴才,要是豫亲王有个好歹,都让你们陪葬。“送信的士兵本就害怕,听到摄政王这么一说,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没处撒气的多尔衮,看到眼前的送信兵,一脚踹了过去。送信兵滚了一圈,又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反抗。 毕竟是和自己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弟弟,多尔衮此时有点着急上火,心里想着:“多铎他可千万不能有意外呀,不然我如何死去的母亲交代。” “传令,调骑兵二千,跟我速去恩施。”多尔衮决定马上就要走,他要亲自看看自己的弟弟如何了。 这种事情,多尔衮身边的众人此时也不敢阻拦,谁都知道多铎在多尔衮这边的份量。 只有屯齐仗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要离开襄阳大营多长时日,期间何人主事?” “你速派人去宁州府,叫英亲王阿齐格来,我不在的时日由阿齐格做主。” “属下遵命。”屯齐听到安排后,就亲自己去请英亲王。一个时辰后,多尔衮带着两千轻骑向恩施方向急驰而去。 这一路上,多尔衮想着和多铎见面时的场景,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一个凑人头的事都能搞成这样。一定要狠狠的骂他一顿。他要不认错就踹他几脚,毕竟长兄如父。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多铎安然无恙的基础上。 多尔衮一向沉稳,可这一次却着了相,内心的急切都挂在脸上,跟随他多年的护卫们也感觉他的心情,一路上不停的赶往恩施,只用一天就来到了恩施多铎大营。 多尔衮来到营前纵身下马,骑了这么长时间,一般人早就站不住了,可多尔衮去却健步如飞,一边走一边嘴里骂着:“丢人现眼的玩意,本王的这点脸都让你丢光了。” 正白旗的将领们见多尔衮来了,自动让开一条路,多尔衮径直进来了多铎的营帐。刚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一抬头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多铎二目无神、一脸苍白。 多铎现在的样子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多尔衮原本一肚子火气顿时消失,现在心中只有不忍。只见多尔衮一甩手丢掉准备打多铎的马鞭,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床前,一把握起多铎的手。 “兄弟,十四哥来看你了。” 多铎望着多尔衮,一时间泪如雨下,就把事情的前后都讲给了多尔衮听。讲到母亲阿巴亥时,多尔衮也禁不住眼中泪水直流。 “我知道,那个蛮子(黄有德)是故意激怒我,但有人中伤母亲,我就是明知死也要杀了那个家伙“ ”十四哥,换成你听到有人辱骂母亲,你会怎么做呢?。”多铎看着多尔衮,期待着他的回答。 “你做的没错,十四哥不怪你,有人敢侮辱我们的母亲,我也会和你一样,去要了他的狗命。” 听到这个回答,多铎脸上有了一点欣慰的笑容。 第185章 十四哥生气了 多尔衮此时对多铎早就没有了火气,更多的是亲兄弟之间的感情。也许大清国的人早就忘记了阿巴亥这个努尔哈赤的大妃,但他们还记得的自己的母亲。 当年母亲在众人冷漠的眼神中走进努尔哈赤陵墓里时,母亲回头看向号啕大哭的多尔衮时,那绝望的、不舍得、不甘的眼神,曾经让年少的多尔衮多时常在午夜惊醒。他那股深藏多年的恨意开始在心头升腾,燃烧起来。 他恨父亲努尔哈赤的无情,更恨皇太极为权力逼母亲去殉葬。如今皇太极死了,这恨意只能让他布木布泰(孝庄)和顺治承受了。 “十四哥,我在这里出事,朝堂上怕是有人要趁机挑事儿了。”多铎一脸愧疚的对着多尔衮说道。 多尔衮听罢,眼睛睁的由大变小,再由小变大。眼神中的一缕亲情瞬时变得满是杀气,只见他放开多铎的手起身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厉声说道:“老虎不发威,有人还真当本王是病猫了。 “以往为了这个大清国本王做事就点到为止,可谁要是想拿你的事做文章,本王就不妨学一下汉人,来个清君侧。”说完一甩头上的辫子就盘在了脖子上。 “有人要是不识好歹,本王就取而代之,都是爱新觉罗的子孙,谁当皇帝都是大清的天下。”多尔衮口的不识好歹的人显然是指的布木布泰(孝庄)。 听到多尔衮今天霸气侧露的话,多铎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在多铎心里,多尔衮才是雄才大略,才是最适合当大清皇帝的人。 多铎强忍着病痛支起半个身子,对着多尔滚说道:“只要我们三兄弟同心,这大清没人敢说半个不字来。” 多铎边微笑边对着多尔衮说话,只是他惨白的脸色加上微笑的表情,像夜里勾魂的白无常,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很快多尔衮为多铎请功的奏报就送到了京城小皇帝顺治的案头。多尔衮在奏报讲多铎在恩施大破明军,杀敌数十万人。不但要求朝廷给给多铎封赏,还要给他的属下赏赐。 奏报的最后提到了布木布泰(孝庄)的事,多尔衮给了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在北京郊区皇太极的衣冠冢守着,二就是就回盛京去皇太极的陵园里守墓。 很显然,这两个答案都不是布木布泰(孝庄)想要的,更不是顺治这个小皇帝想要的答案。但是多尔衮已经明确的给出了不容商量的答复。 这时候朝廷里所有的官员都变得沉默起来,从多尔衮奏报的字里行间的语气看,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就意味着和这位大清摄政王的翻脸,先不要说了一旦翻脸对大清国有什么影响,就是那位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是什么下场,大家都能猜出一二,没有人想触多尔衮这个霉头,于是在上朝时无论顺治怎么样诱导让大家提意见,大家都是一副低头捡钱的动作。 中国的历史上下几千年,从历史的教训来看,在一个重大事件的关键时刻,管住自己的嘴,往往是生存下来最重要的条件。在这个时候多嘴的人往往都死的极为凄惨,毕竟豪格的死就在不久前。 另一边,满心以为自己能回宫当太后的布木布泰(孝庄)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大骂多尔衮行事霸道,蔑视皇上,但她又无可奈何,只得派人联系济尔哈朗,请求他出手谋划。 原本上次出现在朝堂为布木布泰张目后,济尔哈朗以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又在自己府里开始休养生息起来。只要为太后布木布泰出现在朝堂上,自己也会水涨船高,重新风光起来。但他没想到的是多尔衮这次并不按套路出牌,反而给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在济尔哈朗看来,多尔以前虽然是霸道,但还知道进退有尺度。可从这次的奏折来看,简直是蛮横之极,毫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字里行间都是大逆不道和各种威胁的词语,俨然一个当世董卓。 面对多尔衮态度巨大的转变,济尔哈朗猜想一定是什么事情刺激了这位摄政王,才会让这位摄政王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坐在自家客厅内的济尔哈朗拿着从朝廷手抄过来的奏报,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地琢磨,想从字里行间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个时候他的儿子,也就是叶布舒大福晋果西楚喀的父亲走了进来,看着老爹寝食难安的样子,他来到父亲身边轻声的说道:“父亲何不派人去西南问一下恒亲王的意见?” “他?他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能干预朝堂!再说他毕竟还年轻,这种事情连我都拿捏不准,他怎么能有好的办法?” 大福晋的父亲听完笑了笑,说道:“现在的恒亲王已不是当年出京时的恒亲王了,据西南传回来的消息,我这位好女婿在西安大建火器兵工厂,不但可以生产最新的火枪,还可以生产最新的西洋火炮。过几年怕是力可敌国了。” “据说他目前手下已经有十多万精锐大军,还有漠西蒙古和察哈尔蒙古的支持。不要说是朝廷,多尔衮知道了也得惧他的三分。” 话说到了这里,济尔哈朗依旧沉默不语,大福晋的父亲接着又说:”再者,就算他不够老练,他身边不是还有像洪承畴、范文成这样的谋臣吗!” 听到儿子说到这里,济尔哈朗站起身来,不停的在客厅了踱步。在走了几个来回之后,老家伙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一时间济尔哈朗心里豁然的开朗起来,自己这些年在北京并不惧怕多尔衮,其中很大的底气就是来自于远在西南的这个孙女婿,那些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看中的也是自己有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恒亲王。 半晌后,济尔哈朗自己点点头,吩咐道:”也好!这样也可以对布木布泰也有个交代,就说我们正在联络恒亲王,让她等消息就是,省的她老派人来催我。“ 济尔哈朗说完又坐在了椅子上,转头问道:”事关重大,何人前去送信?“ ”父亲,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留下字迹,只需派人前去西安问话便可。” 听着自己儿子淡然的回答,就知道他做好了安排,便紧接着追问:”不必藏着掖着,有什么安排直接说吧。” 见父亲言语间有点生气,敢忙回答道:”这种事情事关机密,旁的人自然是信不得的,但又要问出恒亲王真实的态度,只有一人最合适。就是大福晋果西楚喀的外公,现为户部的员外郎,让他以到西南查税的由头离京便可。 听到这里济尔哈朗心头骤然一亮,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你暗中安排一下,让那两个丫头也跟着去西安。” 济尔哈朗又接着嘱咐道:“他们小夫妻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这次走了,就让她们多待些时日。” 随后济尔哈朗用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说道:“什么事都要有个结果才好!”这个意思就是说怀不上孩子就别回来。 “儿子听父亲的,这就安排。” 看着着急离去的儿子背影,济尔哈朗摇摇头! “毛毛躁躁!”无论哪个年代,老子总是看不上儿子! 第186章 人生得意需风光 三天后户部签发了一道公文,让果西楚喀的外公领命外出西南公干。本来是件比较小而且秘密的事,但不知怎么的让很多人都知道了。 包括户部、刑部的不少官员都来给他送行。户部在皇太极时期是豪格管着,里面有不少豪格的亲信。豪格惨死后他的四子爱新觉罗.富绶在叶布舒的操作下当上了正蓝旗的旗主,名义上也管理着户部。 这些原本豪格的人也就把叶布舒当做恩人来看待,所以听说叶布舒大福晋的外公户部侍郎邹闻过(字三省)要去西南公干时,就在富绶的授意下前来送行。一方面是表示他们与恒亲王的关系亲近,另一方面也是婉转的表达对摄政王多尔衮一派的不满。 刑部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本身济尔哈朗就掌管刑部多年,自然更得给叶布舒面子。结果送行的人是刚走一群又来一波。这种场面倒是把多尔衮在京城爪牙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没人注意到恒亲王府中出来一辆破旧的马车,车里坐着的正是要秘密离开北京的两位福晋。 赶车的正是满桂,边上坐着刘五妹(四狗的妹妹)这四个人走的极其秘密,连府里的人也不知道。 四人出了北京阜城门后一路向北到达昌平。几人马上化了妆,穿上百姓的衣服跟随着事先安排好的一支到草原贩卖茶叶的商队不紧不慢的向着宣府出发,只要过了宣府就进入了叶布舒的地盘。 此时的宣府早就成了草原和内地货物交换的中转地。来自库伦的皮货、察哈尔的牛羊,中原的盐、铁器,生活用品都在这里交易。 自从没了战争,汉人和蒙古人、满人都成了很好的生意伙伴。商队在宣府休整一夜后,在第二天清晨顺利出关,向着大同方向前进。 邹侍郎他们一行人在路上走的极慢,从京城到宣府原本两三天的路硬是走了五天,这是在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为果西楚喀顺利出关打掩护。 当果西楚喀一行来到大同城外后,一起的商队调头向乌兰察布方向前进。满桂则拿着一块恒亲王府的金字令牌交给了守城的兵头,驻守大同的降将总兵陈永福知道后,马上带着大小官员到城外迎接两位福晋。 陈永福一直羡慕原大同总兵姜襄建功立业,成了叶布舒的手下带兵的大将,总是觉的自己苦于没有机会表现,这次他觉的机会来了。 没机会讨好王爷,那就抓住机会讨好大 小福晋。只要这枕边风的好,人生巅峰不是梦。所有大小事情陈永福都亲自过问。外出有数百亲兵护卫,住处有亲兵保卫,就连满桂这个府里的下人也给伺候的相当到位。 一时间,两位福晋成了大同城里最拉风的存在,不少商人也找到陈永福想以献孝心的名义和恒亲王的两位福晋搭上关系呢。70把权力变现这咱事对于山西商人来说,是在出生时就掌握的技能。 虽说自古公公好威名,果西楚喀这位大福晋也同样好在人前风光,以前在京城虽说富贵无双,但哪有今天在大同这前呼后拥的露脸,承受着大同城内百姓羡慕的目光,果西楚喀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得意。颇有“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兴致。 走在街上,边上的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内心有些不爽,看着姐姐骄傲的神情,恍惚间有了些嫉妒:“当年只差一步,我就是大福晋,这风光就是我的,可没办法这就是命呀。” 一样的风景,不同的心境。 满桂见多识广,知道这个陈永福想干什么,但他做为一个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刘五妹有点不知所措,这天他跑来见满桂,把满桂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见四下无人掏出一对手镯对满桂讲:“满大哥,刚才门口有个《刘记绸缎》铺的老板送非要送我,你看看这个值钱吗?” 满桂接过了仔细看了一会,又用手摸了半天,最后说道:这是一块硬玉,俗称 翡翠。这块虽然不是顶级和田玉。但也是上品,这一对手镯市面上最少也得值80两白银。 “八十两”,手镯的价值显然超出了刘五妹的承受范围,她不由的说了一句:“当年别说八十两,有人给我们十两,我们一家子也至于只剩我一个人。” 满桂看着刘五妹的神情,知道她想了哥哥刘四狗,马上开始转移话题问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给你东西的那个商人要办什么事?” “那人说想让我请福晋到他在大同城的店里坐一坐,说事成之后还要送我两匹上好的绸缎。” “你答应了吗?”满桂问五妹 “没有,我不敢答应,我只是来问问满大哥看行不行。“看着刘五妹说话时低下头的举止神态,满桂知道这小丫头怕是动了心,答应人家了。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在你满桂大哥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当初答应过你哥要照顾你,等你出嫁时也要有点私房钱才好过日子。” 随后满桂想了想,有了主意,对五妹说道:“事我来帮你办,但这种事我只帮你一回,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明白吗?不然出了 事谁也救不了你。”满桂决定帮她一回,但同时也告诫她不能再犯。 “你去和那人说,没有五匹上好的绸缎别想见到王妃,另外这随行的护卫赏钱他也得备好了。” “那个商人能答应吗?”五妹没见过世面,觉的五匹绸缎是个大数目。 “傻妹子,他肯定答应。”满桂挥挥手,让刘五妹照着自己说的讲给商人就行了。 就在当天太阳西下的时候满桂去见两位福晋,不知用了什么说词竞然让两位福晋决定第二天去那家绸缎铺子去做衣裳。 第二天一早,先是大同官府的衙役来《刘记绸缎》检查了一番,接着又是总兵陈永福派人来检查一番,这来往的军士进进出出的,引的这条街上的人们的注意。 刘记绸缎铺的老板这迎来送走的好不忙乎,临走时还不忘给小头目们手里塞几两银子。看着自己门前聚集的人们,刘老板故作姿态的对人群说道:”一会有位有身份的故人来访,你们都散了吧,免得冲撞了贵人。“ 看着刘老板装x,人群里有知道他底细的说道:”你爷是杀猪的,你爹是算账的,就凭你家能认识舍贵人。“ 周围的人听罢也跟着哄笑起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都在看着到底会不会有所谓的”贵人来“。 日上三竿,大福晋果西楚喀和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在在大队的官兵护卫下,走进了这条大街,后面跟着的是满桂和刘五妹。 带头的军官见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当即大喊一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说完还威风的做了一个抽刀的动作。可街上的人不但没少,反而越来越多。 这时满桂赶忙走上前,指着刘记绸缎铺说道:”就是这家了。“ 只见刘记绸缎的刘老板激动的都不会走路了,直接蹦过来跪在两位王妃面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高呼:”王妃光临,小人祖宗八辈子都有光了。“ 刘老板这不同寻常的马屁直接把那木伊尔哈逗乐了,于是走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刘老板问道:”你们油嘴的家伙,我且问你,你祖宗八辈都叫什么啊。“ “我爹叫刘得利, 我爷叫刘一刀, 我太爷叫.。。。。”刘老板实在记不得了,他爹也没有和他提过啊。 “他太爷叫刘半仙,是乡里跳大神儿的。”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那木伊尔哈听到这里又是一乐,回头对果西楚喀说道:“这家人真有意思 ,没有重样的。” “妹妹不要闹了,进店里看看吧。” 听到不问祖宗的事了,刘老板急忙起身把他口中的贵人迎接进了店里,后面的官兵则把这间铺子前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不少看热闹的私下议论,这刘家啥时认识王妃家的,这下子真是三九天吃冰棍——抖起来了,以后在大同城里怕是没人敢惹他了。 也有这条街上的同行看着眼热,对着人群讲:”这刘家一定是以前大明时私下通敌的奸人,要不怎么能认识满人。 “呸,汉奸” 紧挨着刘记绸缎左边是个姓单的人开的裁缝铺子,刘家绸缎生意好,他家裁缝铺子自然也会跟着沾光,听到有人骂刘记,立马回呛道:“恨人有,笑人无,有本事你也请王妃来呀,呸,什么人性。” 第187章 算计 再说湖北的郝摇旗和黄有德在伏击不成后,火速带着大军前往来凤和龙山一带和湖广总督何腾蛟的大军会合,从此这五万人摇身一变成了中兴大明的官军,对何腾蛟来说自己麾下又多了一支劲旅。 何腾蛟带着众将,亲自从营外把郝摇旗、李来哼和黄有德一行人迎接到了自己的帅帐,并举办了一个简单的接风仪式,热情的招待众人。 酒席中大家边喝边聊,当听说差一点就要了多铎老命时,何腾蛟叹惜道:“这鞑子头还真是命大,先是全州让他逃了,这会又让他跑了。” 但他随后话锋一转,对着帅帐里的所有人说道:“这些年来,大明军中谈八旗色变,都说不可与其正面为敌,可前有本督的全州大胜,再有郝侯爷的恩施大捷,鞑子天下无敌的说法看来皆是谣传,不过是以前那些贪生怕死、指挥无度的总兵托词罢了。” 众将听完纷纷起行礼恭维道:“大帅英明,有大帅谋划调度大军,我大明再复河山指日可待” 花花轿子人人抬,面对众人的赞谥之间,何腾蛟哈哈大笑摆手说道:“全靠各位同僚齐心,全靠三军将士用命。” 众将的恭维奉承和何腾蛟的得意bia表情,让郝摇旗不觉心头一沉,这场面他是多么的熟悉。当年闯王轻易拿下北京后,也不是这么一幅场景,一丝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再也没有初到时的喜悦。 酒肉前总是有唱不完的赞歌,官帽下总有数不清的奴颜曲膝。一场接风宴请就这样在觥筹交错间结束,何腾蛟带着新收进来的五万多精兵准备两天内向南撤离。 接风宴过后,大家各自散去休息。郝摇旗和黄有德一起走出大营来到不远处的山丘。郝摇旗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任由清风拂面,接着他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娘的!” “是不是有些失望了?”黄有德原本也想坐在地上陪郝摇旗说说话,但屁股的伤告诉他只能站着。 “若早知此人这般模样,我就不该带着弟兄们下山。”黄有德知道他是指今天何腾蛟飘飘然的神态,一场胜仗就让何腾蛟有些轻敌了。 黄有德没有劝慰,只是拽了句文词。 “既来之则安之,难不成还有回头路?”黄有德见郝摇旗还是情绪不高,就为他宽心道:何腾蛟虽说有点自大,但应该还不至于糊涂。有些事不必要太过当真,他的话就当是给众人增加信心吧。” “你倒是想的开,可我这里是几万弟兄的命啊,”郝摇旗对黄有德说的话如此轻飘有些不满。 “从你造反的那一天起,你的生死由的了你吗?不是成王,就是败寇。” “从马蹄沟一战经历生死后,我算明白了,这人的生死不过是瞬间的事,一切皆是命运造化,半点由不得人。” “莫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黄有德说了一句很有格局且大气的话。 “拿我来说,从我放弃知府的位子决心投奔大明时,一切就由不得我了。但至少我不必对满人卑躬屈膝了,可以说是挺直腰身做人了。但能站多久,就听天由命了。” 郝摇旗听着黄有德的宽慰,心情也释然了很多。他看着边上的这个书生,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俩相识时间不长,黄有德却能看出自己的心事,而兄弟多年的李来哼却半点没有察觉。 果真心有灵犀和相识长短无关。 就在郝摇旗当初离开夔州后,留在夔州的袁宗第和刘体纯二人却争吵不休。原来按郝摇旗的吩咐在大军离开后,两人打开了信件才知道了为什么把他们两人留下,刘体纯想要带兵去找郝摇旗,而袁宗第却想带着剩下的万把人投降李岩。 袁宗第多次劝说刘体纯无果后就决心除掉刘体纯。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不然在众兄弟间就无法立足。 于是他立即给在山下的李信(岩)写了一密信,并附上了一张山上大营的地图。让李信在两天后来攻打。 靠东边的关口由袁宗第控制,到时会放大军入山。西边由刘体纯守关,只有三千多人。袁宗第想的是借李岩的手对付刘体纯。实话这个想法还是可以的,到时刘体纯前后被围,要不降、要不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但信到了李岩这里,李岩则有了一个计策,这个时候怎么能不算计一把那个牛皮哄哄对自己不敬的吴尽忠(三辅)呢? 思虑了半刻,他下了两道手令,一道明令给在广安驻守的吴尽忠(吴三辅),命令他两日内尽起大军由广安西路进军攻打刘体纯的防线,命他不惜一切代价攻上山去。 另一封为密令,叫人秘密送给王辅臣,不但告诉了他山上的虚实,还告诉他最佳的攻打路线。 这一切做完后,李岩调集自己的全部兵马,数十门火炮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当天夜里,吴尽忠接到李岩的命令,看着字里行间一副对下属的语气,吴尽忠心中多有不悦,他马上叫来马宝、吴之茂和王辅臣商议。 马宝和吴之得知情况后,都略感意外,平日里温言温语的这个李岩,突然下达了这么一道语气强硬的命令让人一时摸不到头脑。 马宝首先说道:“大帅,这言语间虽有不敬,但毕竟他是上官,这命令既然下了,也只能执行了,不过……”,马宝没把话说完,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吴之茂。 ”令是他(李岩)下的,可怎么执行,就是咱们说了算了,你是这个意思吧!”吴之茂反问着马宝,把他没讲清的意思补充完整了。 马宝听完嘿嘿一笑,随后看向吴尽忠。 这时的吴尽忠则脸上带着一抹得意,故作深沉的说道:“这个自然是咱们说了算!这个李信(岩)自己打东边,让我们打西边,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说道?” “无非就是姓李的给自己找了个好打的,把硬骨头留给我们而已。” “那我们怎么办,就让他占这个便宜吗?”吴尽忠喝了一口刚沏的茶,看向三人问话。 “大帅,这里山上的匪徒我们是知道的,再加他们占据地利,就算李岩能打下来也得要个七八天。我们就兵分前中后三部分,只要二天内有我们的兵马到了关口就不算违令,耗几天看看情形再说。” “如果李岩得手,这边的必定慌乱,我们可以不战而胜,如果李岩打不下,我们就做做样子便可。” 王辅臣听着几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在商讨着如何对付李岩,心里既想笑又想哭。 这世上还真有人以为”三个臭皮匠,就能顶个诸葛亮吗”。李岩是什么人?心思犹如黄河九曲十八湾一样,还想算计李岩,可笑! 王辅臣这时问了一句:”这三路大军,何人在前,何人在中,何人在后啊?” 顶在前面的当然危险最大,这事几个人都心里明白! “辅臣机敏,当前路军必然万无一失,不如就先在前面开路!我们在后面接应如何?” 第188章 控制夔州 马宝提出了建议后四人一阵沉默,每个人脸上都各有表情。坐在上位的吴尽忠此时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吴之茂则抬起头看着帅帐的顶部,好像能看到外面的天空一样。马宝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辅臣等着回答。 王辅臣虽然从李岩那里知道了真实情况,也打算第一个请命前去攻打关口。可自己争取是一回事,让别人算计自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辅臣看到他们三个如此算计自己,心中多有不悦。自从入蜀以来,每次难事都是他去出面,每次打仗都是他冲在前面。以前的事一件件浮现在心中。心头累积起来的不满让他 对吴曳家兄弟的愧疚荡然无存。 王辅臣小吕布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面对着出人头地和忠诚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没有不能背叛的,只有代价不够的。 王辅臣脸上起了难以察觉的一丝冷笑,但瞬间又恢复常态,他起身对着吴三辅说道:“属下听大帅安排就是。”听到王辅臣这 样回答,吴尽忠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装做不经意的说道:“即然兄弟们信任你,本帅也就没什么意见了,这回就辛苦你一回,为大家在前面趟趟路。” “你去整顿下兵马,带上你本部四千人马作为前路军出发,本帅给他两人分配下后面的事。” 王辅臣听罢行礼告退,大步离开了吴三辅的帅帐,等听王辅臣的脚步声渐远,帅帐中的吴尽忠把身子往后一靠,舒服的半躺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桌案边。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们俩啊,老这样躲在后面怎么能行,让本帅当这个恶人。”说完闭上眼睛开始睡回笼觉。 夔州的这一仗打的实在是无聊至极,顺利的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李岩的大军在袁宗第的配合下一路狂奔,官军很快占据了大小关口,可以说原先的的夔州十八部地盘,大部分已经落在官军手里, 原本在另一关口的刘体纯在听说了袁宗第降清后,也没了要打下去的决心。他带着几十名亲信悄然离去,守关的士兵原本就 不想再打仗了,见主官走了就主动打开关口让王辅臣的兵马进来。双方兵马一团和气,有说有笑。这哪像两军对垒,倒像是胜利会师。 李岩站在一处高地,身后跟着袁宗第和来报告情况的王辅臣。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高山间的雾气把这红黄的阳光渲染的犹如仙间。 一阵山间的轻风吹过,把李岩的衣带吹起飘动,从后面看李岩的身姿竟有几分飘飘欲仙,马上就要乘风离去的样子。 “刘体纯带着数十人就要逃走了,我们追还是不追?”袁宗第的问话打破了这须臾的美景,让人们又回到了现实。 这时的李岩望着远遁的刘体纯一行人,并没有派人阻拦的意思,而是对袁宗第缓缓的说道:“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既对得起兄弟也保全了名声。” 袁宗第听到这里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片刻后李岩回身把王辅臣叫到自己身边,说道:“义军之所以能在这贫瘠的夔州坚持数年,就是有当地的谭家支持,你带着人马去扫了他们,找到他们所存的银两,事成后我为你向恒亲王请大功一件。” “记住,该杀就杀,不要心慈手软耽误了自己前程。” ”所得银两和财货我交来由李大人处理便是。“王辅臣试探的说了一句,想知道李岩真实的意图。 ”你不必报我,你亲自己封存押运到成都交给范文程大人即可。“ 王辅臣听完要求,转身就要离去办差,突然间想到一件事就停下来回身问道:“李大人,那吴尽忠将军那边我如何回话。”王辅臣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自有安排,你听令就是。”王辅臣毕竟跟了吴家多年,自己不好主动翻脸。有李岩做这个坏人他也轻松一些。也就是这一刻起,王辅臣实质上已经脱离了吴尽忠的指挥,褪去了关宁大军的身份。从此以后夔州府这决四川的屏障就落入了叶布舒的手中,从战略上叶布舒 的西南彻底安全了。 “属下这就去办!”王辅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迅速离开了。 见王辅臣离去,袁宗第走上前来,不解的问道:“这种发财的好事,为什么要交给他办?” 李岩听罢笑了笑,说道:“你呀!真是被钱迷了眼。” “这夔州之地何等重要,岂是那几车金银比得了的。王辅臣虽说投了我,但万一他反水和吴尽忠里应外合拿下这里,就有了自立门户的资本了,这后果你可曾想过吗?” 袁宗延听完不觉的一阵后怕,心想:是啊,谁能保证王辅臣不是诈降呢。 李岩把王辅臣的兵马调离是最稳当的举措。可一想到夔州首富谭家如山的银子2,袁宗第就不由的叹惜了一声:”发财的机会没了,便宜了这个王辅臣了。“ 李岩听到袁宗第的这句话不由得摇摇头,看向袁宗第的眼神有一点失落。 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可在广安的吴尽忠和马宝、吴之茂三人还在后方磨洋功,这天李岩的一道军令让这三人彻底傻眼。 李岩告诉他们,夔州府战事已经结束,让他们带兵原地返回驻地听候朝廷命令。并告诉他们王辅臣立下大功,现在李岩正命他在夔州一带追击残匪,暂时不能回归到吴尽忠这里。 回到驻地的吴尽忠突然害怕起来,他一直以为的万事尽在掌握,现实却告诉他是如此的可笑。原来他对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几个巨大的疑问在他脑中盘旋。 一、夔州为何如此容易被官军攻下。 二、王辅臣为倒底是受命追击,还是已经归李岩所用。 三、夔州没有了匪患,自己这支队伍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叶布舒该如何对他? 吴尽忠这时像没头的苍蝇在帅帐里走个不停。他越想越困惑,越想越不得要领。不由的气火攻心,一阵如同脑浆迸裂的头痛,让吴尽忠差点晕倒在地上,吴尽忠双手扶着桌案,强撑着找到椅子坐在上面,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马宝和吴之茂这时来到大帐,本想要和吴尽忠商讨时局,进来后见吴尽忠身体僵直的坐在椅子,不但上面色发紫两目紧闭、而且口中吐着白沫时也吓了一跳,马宝上前赶忙掐仁中施救,吴之茂则大声呼喊亲兵去请军医。 随后就是众人的一阵忙乱。 当吴尽忠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看到马宝、吴之茂还有数位带兵的头目守在自己身边,他用尽全身的气力对着众人说了一句话:”唉!我 鼠目寸光,竟把你们带到了生死之境。” “大帅!”众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第189章 善后 一六四八年、西安,五月十八,睛 清晨的日头带着红色的光芒划破天际的黑暗,正式宣告这一夜的寒冷结束了。三秦大地的人们开始了一天新的生活。经过叶布舒和洪承畴等两年的精心治理,这时的西安及周边已经生活了三十几万人,一扫明末以来的荒凉和颓废,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讲,吃饱穿暖安居乐业才是最主要的,至于谁坐在龙椅上当皇帝他们并不真的在意。讨论满人还是汉人的区别还不如吃一碗香喷喷的油泼面来的实在。 在西安,不断有从潼关逃来的南方人,所以陕西这边的人都知道南方比较乱套,杀人、放火、屠城如同是儿戏般天天发生,这让生活在西安的百姓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虽然他们也才安稳的过了两三年。所以人生的幸福感是什么,全靠对比。 当然也有人心中有怀疑,都说满人凶残,可为什么在西安的这位满人恒亲王没做过这样的事呢? 恒亲王叶布舒这些日子起的很早,一方面是到初夏,天亮的早了。另一方面是公主萨仁塔娜怀孕的肚子越发的大了起来,离要生的日子不远了到了,因此他每天都要去看望下这位蒙古公主,当然也能顺便见到紫云,可每次紫云都低着头,从不和叶布舒说话。 可每当叶布舒要离开时,紫云又远远的望着叶布舒的身影,满眼的不舍。这时公主上前拉住紫云的手,说道:“”妹妹莫急,等我这事过去,就给你张罗婚事。”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我哪里有着急。” 当这一切做完,叶布舒就来到自己的书房,拿起西北各地送来的奏报开始处理公务。先是京城户部送来的通报,上面讲户部要派一位官员来查账。叶布舒不觉一愣,心想这是什么鬼,他的大军自打出关以后没向朝廷要过一分钱,这查个什么账嘛?再说自己和多尔衮早有约定,双方互不干涉。 接着叶布舒拿起山西总督怀顺王耿仲明送来的密报,讲自己的两位福晋在大同很高调,大同总兵陈永福在接待上很是“用心”。当这一条条看下来,叶布舒不觉心头一沉,对这个陈永福有了一些不好的看法。立刻提笔回复怀顺王耿仲明:“心思太多之人不可用,官员钻营之风不可涨,非德才兼备者不宜独镇一方。”随后就命手下发往山西太原。叶布舒给怀顺王耿仲明的回复就等同给给陈永福判了死刑。 心情有些不悦的叶布舒刚放下大同的密报,又从书案上拿起巴中李岩单独给自己送来的奏章。 奏章中李岩把占据巴中的前前后后都如实的详细汇报 ,特别提到 了王辅助臣的功劳,他建议高升王辅臣,将他和吴尽忠部彻底分开,并借这个机会敲打吴尽忠,甚至直接收编了吴尽忠的人马。 叶布舒看着李岩的建议不觉有些为难,这个王辅臣也不是个忠善之辈,历史上就是个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家伙。如何处理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晚上,叶布舒特意请洪承畴到自己府上,两人来商量解决办法,偌大个王府宴会厅只有他们二人,几个伺候的下人远远站在门外。 此时的洪承畴已经54岁,长时间劳累让他比原来的历史上要苍老的多,叶布舒看着满头银丝白发的洪承畴,心中升起了一份感激之情。 “老师,这是刚暖好的上等西凤酒,喝一杯暖暖身子,提提精神吧。” 这时几个下人上前,从小火炉的热水盆中取出正在烫着的酒水,给洪承畴满了一杯。洪承畴闻着洒香不由一阵放松,他拿起来停在嘴边,先是深深的闻了一下接着又喝了一小口,这用热水烫好的酒水,少了许多辛辣,多了几分醇厚,这暖酒 由口入喉,心胸间顿时升起一团温暖。身体的劳累一时间减轻了很多。 洪承畴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一饮而尽。 “虽然到了初夏,可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寒冷。这一杯暖酒下肚,我这老胳膊老腿觉的好多了。”洪承畴喝完酒开始和叶布舒打着趣。 “王爷这么晚来叫老夫来,是何事让王爷放心不下?”洪承畴问起了正事。 “这西北依仗老师操劳,本王哪有放不下的事,只是这巴中、夔州如何善后,本王实在拿不定主意,故请老师来点拨一二。” 说完叶布舒让一个下人把李岩的奏报送到洪承畴桌上。洪承畴拿起来细致的阅读了一遍。看完后单手放在桌上说道:“夔州的事想不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这出乎了老夫的预料,原来老夫觉的没有十多年时间是不行的,如此看来可谓天助王爷。自此后西北、西南铁板一块,从这个角度讲李岩和这个王辅臣功不可没,多大的奖赏也是应该的。” “以前老夫曾经讲过,对李岩这样的人升而不用,给富贵不给实权留在王爷身边当个谋士就可以了。” “只是这个王辅臣有点麻烦,战略要地不能交给他,留在身边又会让他觉的委屈。。。。。”洪承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食指点着书案,显然是在思考办法。 “不如将泸州府南边的叙州府和叙水厅两地给他,同时命他谋划云南昭通一带。现在就提升他为叙州总兵,一旦拿 下昭通,就升他为川南都督。”沉默片刻后洪承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叶布舒听完先是一愣,这又给地盘又是升官的正想问原因,可一想到云南他忽然明白了,现在的吴三桂大军正受命多尔衮在云南贵州一带,这回可是旧将遇旧主,想想都让人觉的好玩。 叶布舒不由的笑道:“这回可是二婚的媳妇遇到头婚的婆婆,不知道会有多么的热闹。” “老师,你就不担心这个王辅臣再次投向吴三桂吗?” “跟着王爷,他王辅臣前途无限。跟着吴三桂他最多就是个参将,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知道怎么做的。再说这也是王爷给一个证明他自己的机会。反复横跳的人哪个有善终的?他王辅臣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从汉军营中抽出两万人马,调数员参将到王辅臣军中,让他当个名副其实的总兵,让他也风光风光。”叶布舒补充道。 另外为防有变,可让成都的索尼选派五千人马驻守在叙州府西边的宁远府。既可支援王辅臣作战,也可随时监视叙州的动静。 洪承畴听完叶布舒的补充,说道:“王爷的心思越发细致了。” 第190章 终成好事 叶布舒和洪承畴用了一个晚上把西南诸事大题商定,随后就是洪承畴行文,然后恒亲王再把盖了大印敕书发往各地。 细心的人或许会发现,在夔州事件里 还有两个重要的人物没有提及,那就是吴三桂的弟弟吴三辅和平定巴中的主帅李岩。 李岩身份有点特殊,由叶布舒亲自安排更合情理。对于吴尽忠这家伙该如何处理有些难办,是继续让他守在广安,还是借这次机会分化瓦解? 当初接纳吴尽忠来四川,是叶布舒一个人拿的主意。事到如今证明这个吴尽忠不但没能成为助力,还在某种程度上成了阻碍,这无疑是在打叶布舒的脸。 因此洪承畴本着原汤化原食道理,故意避而不谈,让叶布舒自己考量处理。 等送走洪承畴后,叶布舒独自回到王府宴会厅中自斟自饮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爱喝茶的叶布舒渐渐爱上了喝酒。只是这一个人饮酒,越喝越觉的孤独无聊,人在孤独时候会不由的乱想,叶布舒突的想起在京城里的母亲,不由的感叹起来: “唉!真是生儿不如生女,我离开母亲已经多长时间了,都末曾想起给母亲写封信问候一句。俗话讲的不假“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不由得几句诗脱口而出: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发愁看泪眼枯。 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几杯烫好的热酒饮下,叶布舒顿觉的浑身燥热。一伸手摸到了当年在孙传廷老宅里得到的宝刀,一时起了兴致便在宽大的宴会厅中练起了当年夏沫儿教他的刀法口诀。 迎面大劈破锋刀, 掉手横挥使拦腰. 顺风势展扫秋叶, 横扫千钧敌难逃 跨步挑撩似奔雷,连环提柳下斜削 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叶布舒手中宝刀耍的呼呼生风,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活动开的身体分外舒展。 忽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飘入:“都知道公孙大娘的醉剑一舞动四方,却不知王爷这醉刀能动几方?” “原来紫云!”叶布舒听音辨声心中知道了说话的人是谁。便收刀入鞘停了下来,一转身返回坐位处,顺手解开衣领又喝起酒来。 “想不到这府中竟还有人敢背后说本王,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英雄好汉。”叶布舒故意对着门外大声说话。 这时只见门外的紫云走进来,一身紫色罗衣飘飘然而至,宛若一朵紫色的玫瑰,只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红色食盒走到叶布舒近前。 “小女子紫云,既不是英雄也非好汉,只是受公主所差来为王爷送碗刚做好的参汤来了。”紫云这语气仿佛在告诉叶布舒:休要吓唬我,我不怕。 这时一阵夜里的小贼风吹了进大厅,将紫云身上的香气吹到叶布舒的跟前,这气息带着末出阁女儿家的体香钻进了叶布舒的鼻子,让叶布舒心里直痒痒。 眼前这灯下美人让人看的惹人怜爱,加上酒精的催动,叶布舒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 这也不能怪叶布舒 ,一个大男人自从公主有身孕后,叶布舒一直末近女色,油灯下这暖色的暧昧,无征兆的点燃了叶布舒身体巨大的欲望。 就在紫云双手送上参汤的时候 ,叶布舒一把抓住紫云的手,在紫云的诧异中一把将紫云拉到自己怀中,叶布舒左手搂着美人的腰肢,右手端起参汤大口的喝了起来。 此时的紫云在片刻不知所措后,竟想从叶布舒怀中挣脱出来,这让两人身体有了大幅度的接触,多半年没近女色的叶布舒此时已经彻底点燃了身体的欲望。只见他双手一用力将紫云抱紧在胸前,朝后堂自己的卧室奔去。 原本还想小小挣扎的紫云,渐渐被混合了酒气、汗味的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所感染不再挣扎,反而双手紧搂着叶布舒的脖子,像只温柔的小猫一动不动,任凭叶布舒抱着。 “这原来就是男人的味道”,此时的紫云神态已经有些迷离。 叶布舒来到房中,将紫云放在床上……此处省略三百字,自己想去吧。 就在这边春意无限时,一个府中的下人来到王妃的院落,告诉了发生的一切。王妃听罢先是欣慰的说道:“终是成就了好事,这下也能省得我操心了。”可转瞬间却有些生气的骂道:“这些个臭男人几天不偷腥就忍不住了。” “这个紫云还好说,可王爷的两个原配福晋要是来了我可怎么办?。”公主想到这里不由的心中起了烦恼。 这一夜对公主讲有些烦心了,可对叶布舒和紫云来说却似鱼水欢腾。 高山几渡飞龙过,深谷数听彩凤鸣。 再好的良辰美景都会随着日月轮转结束,一轮红日跃过了地平线的时候 ,紫云先醒了过来。 她转了一下头,看着身边这个呼呼大睡的男人,气息中还有未消的酒气,又想起了昨夜的二人的疯狂,不禁脸色羞的通红。 “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将来托付一生的人”,她想坐起来好好的看看这个平时难以靠近的王爷。可她刚一挪动身体,忽然发觉四肢有些酸楚,不由的吃痛的叫了一声,这一声让在梦中的叶布舒醒了过来。 叶布舒看着满脸绯红的紫云,觉的比昨夜灯下的模样更加妩媚,不由的伸手搂在胸口问道:“昨夜本王可还威武?”紫云听罢羞的不知如何回答。 叶布舒温存片刻后就起身穿衣离开了自己的卧室,独留紫云一人休息。 当叶布舒坐到书房准备办公时,一个王府小管事走了进来,跪下后小声说道:“叫婆子看过了,有落红。” 叶布舒听完也没吱声,只是对着来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紫云姑娘住处如何安排?”那人又问。如今紫云已经成了叶布舒事实上的媳妇,当然要与其它人有所不同。 “公主西边的那套院子让她居住吧,就以庶福晋的规格对待。” “是,王爷” 在清代,亲王有多少老婆是有明确规定的,一正、二侧、四庶,总共七位有名份老婆。 一正:王爷的正妻——大福晋 二侧:指两位为王爷的妾室——侧福晋 四庶:四位小妾(地位比侧福晋低)——称为庶福晋 当然,再多出来的侍妾全部会被册封为格格,这格格之名不同于王爷的女儿,她们的地位很低,只同于一个暖床的人,只比下人好一些而已。 紫云就成了叶布舒的第一 位庶妃。 既然紫云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那李岩这个大舅哥自然要给点脸面。原本叶布舒想让李岩在洪承畴手下当个只管政务的布政使。 但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今陕西、甘肃的大小事物都经过老师洪承畴处理,而四川的大小事物都要经过范文程和索尼筹划。 现在大家还相安无事,但时间长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尾大不掉的事情。自己虽然对以上几人十分的信任,但天下大事哪有全部寄托在信任两字上的,自己需要培养一只能搅动时局并适当限制几人的权利的机构,又需要一双眼睛看着西南大小官员的行为,防止他们胡来。 思前想后这个李岩就成了最佳人选 ,有他表妹在这里不怕他不用心。同时他的身份又注定没法正真融到其他圈子里去。于是叶布舒提笔写了一道新的任命: “任命为李信为陕甘、四川三省学政总督。” 李岩终于平安着陆了,这个吴进忠又该如何办呢? 第191章 转折 这世间难得几日欢悦,叶布舒白天陪着公主一起在为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争论。即将为人父母的叶布舒开始畅想自己孩子如何的 聪明伶俐,如何在自己的教导下成为 优秀的人才,将来继承自己打下的江山并把它发扬光大。 一时间,叶布舒觉的找到了人存活于世间的另一种意义。孩子对于他的父亲、母亲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呢?叶布舒多次思考后,觉的这个意义就是见证着一个生命 从无到有,陪伴着他从小到大,经过他生命里所有最重要的时光,直到他最后长大。 而到了晚上,有新妇紫云陪伴陪伴在身边。叶布舒享受着连锦不绝的春雨滋润,过得很是惬意。但人的快乐总是短暂的,很快一大堆的事情就需要叶布舒烦心的。 第一件是户部侍郎邹闻过(字三省)也就是叶布舒大福晋外公的到来。因为是代表朝廷公干,侍郎邹闻过到达西安后第一时间给叶布舒王府送上拜帖,想早日见到这位大清王朝第二位有实力的亲王。 三日后邹闻过如约来到王府。按照清朝的官制侍郎官衔为正二品,只见邹闻过头顶着珊瑚的顶戴花翎,胸前锦鸡的正补图案,在西安这个城方算是极少见到的,毕竟按官位算洪承畴也只是个从二品。 侍郎邹闻过知道自己这个二品是怎么来的,并没有摆出叶布舒长辈的姿态。对于叶布舒来说他知道有邹闻过这么个人,但因为没有过交流,所以也没什么印象。 王府大厅中叶布舒一身亲王行头端坐在正位,年轻英气面容配上双目中的勃勃的生机,在一身暗黄色的亲王朝服衬托下不怒自威、贵气逼人。胸前王服上的五爪盘龙二目圆睁。 在大清朝,亲王的服饰和皇帝一样都是五爪的金龙只不过亲王的龙是盘在一起,而皇帝的龙是做升腾飞翔的样子,叫做升龙(有没有想到紫龙的大招-庐山升龙霸)。 邹闻过来到大厅当中刚想跪拜、行礼,只见坐在上位的叶布舒摆了摆手,对着邹闻过吩咐道:“细细算来都是一家人,又是京城之外就不必多礼了。若按照汉人的规矩你还是我的长辈,今天就随意些吧。”然后用手一指右手边的一张宽椅,示意他坐在那里。 等到下人们送来刚沏好的茶水,他们就都离开了大厅,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朝廷派你来查西北这是要查什么账?本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邹闻过听后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回答道:“王爷的想的没错,这所谓的查账是假,传信之真。因事关重大郑亲王难以假于他人之手,于是郑亲王派我来就是想把事情原委告知恒亲王,也请恒亲王从众人前途的角度上做个决断。” 于是邹闻过就将发生在朝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叶布舒,讲完之后邹闻过说道:“看情形,摄政王多尔衮不但不准备治罪多铎还要强行为多铎请功。并且放出话来,谁反对就是与摄政王为敌。” “并且太后(孝庄)也找到郑亲王,想要郑亲王出头号召众人对抗多尔衮,郑亲王自知事情重大一时无法决断,特请恒亲王权衡利弊为大家做个决定。” “原来如此”,叶布舒心里明白了,叶布舒开始还以为是朝廷想探究他在西南的实力,可没想到是郑亲王的手笔。 可转头一想:“不对呀,郑亲王为官多年,在朝中广布党羽并且威望甚重。这种事情他自己就可以想好了去做了,但如今却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自己,叶布舒觉察出一种信息:就是郑亲王在让这股势力的领头位置,想把一众人等的未来及前途交给自己。 想到这里叶布舒脸上也是微微一笑:”这人啊,一上了岁数就看淡了世间的一切,看来郑王济尔哈朗也是想把重担交出去,而自己远离纷争去安度晚年了。“ \"也罢,叶布舒也知道,自己迟早会成为这股势力的旗帜,这种形式上的交接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叶布舒并没有当场回话,只是说三天后给邹闻过答案。 若按照平常叶布舒肯定会请来他的老师洪承畴一起商量,帮着他出主意。但这回叶布舒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这一关就是整整两天。 事情总是从量变到质变,自己来到大清已经有20多年了,经过十多年的卧薪尝、苦心经营。现在自己在西北已经是一家独大,不但占据了大片土地,还有了众多势力的支持。如今自己手中能调动的大军十几万,还有莫西蒙古,莫南蒙古及察哈尔部蒙古的支持。 所谓的韬光养晦也好,猥琐发育也好,总是在一段时期内才有效,而如今叶布舒的实力已经需要有新的战略了,在别人眼里,如今的叶布舒如高山一般让人仰目,韬光养晦也完全没有了必要,猥琐发育也不再是适合,叶布舒需要为自己找一条新的通往未来的路。 在这两天两夜的时间里,叶布舒如苦行僧一般静坐,大脑里将上下五千年自己所知道的故事,人物一一在大脑中呈现,多少朝代的风起云涌,多少风流人物的功败垂成像一张张画片一样在叶布舒的脑中盘旋。 两天后,叶布舒都老僧悟道一般,在经历了一番内心的磨砺和挣扎后,终于走出了书房。在沐浴更衣后,叶布舒召见了邹闻过。 此时的夜布舒,虽然脸上有点消瘦,神色中略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露出的意志是却是更加坚定的。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多少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纵横四海,而如今自己有了这个机会,并且已经到了恰当的时候,该有所作为了。” 没 等邹闻过开口询问,叶布舒就主动发话:“回京之后面见郑亲王传达本王的决定,多尔衮想干什么就让他干去,众人不要再与他为敌,也不再为顺治皇帝和皇太后(孝庄)为其张目。” 这就代表着以前叶布舒和小皇帝两方面联合起来对付多尔衮的联合阵营不存在了,两方争斗已经成了三国博弈。 听到叶布舒对自己的交代,邹闻过顿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按照以往的情形,即便是叶布舒不明的支持皇太后,也会想办法拉一下多尔衮的后腿。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叶布舒做出了如此重大的改变。但邹闻过知道这不是自己能问的,他只是一个信使而已。 当这个决定传到北京城郑亲王那里时,所有的人都迷惑不解,叶布舒服这样做他是在赌,按照史书上的记载,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这位大清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多尔衮将离开人世,叶布舒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另外叶布舒虽然不喜欢霸道的多尔衮,但对那个计谋百出的孝庄皇太后也并没有多好的印象。在事实上孝庄皇太后一直是在利用叶布舒这方的势力,借着与多尔衮的斗争的也消耗了叶布舒这方面的实力。 叶布舒与多尔衮的斗争中,虽然叶布舒表面上多数落在下风,但叶布舒的每次退让,都拿到了足够的好处。而孝庄给他的只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 “孝庄,你自己和多尔衮玩吧。” 第192章 花园漫谈 送走自己大福晋果西楚喀的外公户部侍郎邹闻过后,叶布舒开始考虑如何处置在巴中的吴三辅所部,当初自己答应吴三桂让他来四川:一是为牵制三桂,让吴三桂在西南不要胡来,二是树立自己海纳百川招纳人才的形象,可如今看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不处置吴三辅会让有些人以后也不把自己的命令当回事儿,可下手太狠了也会让人觉的是自己卸磨杀驴。 心情有些烦闷的叶布舒一个人来到王 府后面的花园里,此时的花园已是百花开放,争奇斗艳的花朵将这里装扮的色彩缤纷,这些花朵散发出幽幽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招来了许多蜜蜂在花丛中上下飞舞。 正当叶布舒漫步在花丛中时,两个人来到了花园门口,一个是新妇紫云,一个是叶布舒新任命的三省学督李信(李岩)。李信此次来到王府见叶布舒,一是当面谢恩,二是要当面想搞清叶布舒内心对他这个职位的真正的要求,顺便也是来看看自己的表妹。 见李信来了,叶布舒便叫下人在花园小闵亭中的石桌上摆了些西瓜、杨梅、李子、桃子等水果。对于李岩这种极其聪明的人又和自己沾亲带故的人,叶布舒表现的很是随和亲近。 李信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不会因为叶布舒表现的随和就天真的认为人家真是和自己客气,反而内心中更加谨慎。虽说朝里有人好当官,但还有一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 叶布舒随手拿起个李子吃了一口,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折放在石桌上,用手轻轻一推,推到李信面前,虚坐在石登上的李信赶忙起身,双手拿起来取出里面的信仔细的阅读起来。 ”李信看完后,又把信折好塞进信封中,双手平稳放在叶布舒面前,等他再次坐下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吴三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随后无意无意的吧了一口气。 ”心智不坚,又杂念太多,最后只是顾此失彼,难成一事儿。“ “王爷说的极是,李某必引以为戒。” “依你看,本王当如何处置这个吴三辅?”见叶布舒提问,李信正色回答道: “此次巴中剿匪,吴三辅不但没有助益,反而向朝廷伸手要了许多,他原本以为不会如此快的平定巴中匪患,可不料天助王爷,短时间内夔州一战而定,这个吴三辅阿怕王爷借机寻他的罪过,于是便以退为进想让出大军以便保全自己。” “你说的不错,但本王对他的那点人马并不在意,但既然他提了这个想法,你看哪里适合安排他的大军和这个吴三辅呢?” “吴三辅说自己身有重疾不能领军,他自己则要求到成都养病,从信中的言语看他是真的怕了,怕王爷和他秋后算账。”李信稍稍停顿了一下,眼见叶布舒听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就接着说道:“大致可以按他的要求做,但他不能在成都,要把他安排在西安,这样最是妥当。” 叶布舒听完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问道:“那他他人马如何处置?” “吴三辅的关宁大军,虽说是百战老兵,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一支劲旅,但实际他们都年到中年,战力早就名不符实,养着这样的军队不如赐予田地,将他们分散到四川各州县,让他们做个农夫更有益处。同时这支大军不再了,这个吴三辅最后的一点依仗也就没了,只能老实做人了。”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在你离开西安前先替本王把这件事办了。” ”谨遵王爷吩咐,还有一事李信不得要领,还请王爷明示才好,免的辜负了王爷的厚爱。“ 叶布舒抬看了看李信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说道:”随我到花园中走走吧。“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游荡在花园中。 “属下即将就任三省学督,要在各州府兴办书院,但不知所需银两是否要找各地官员筹集?” “不必,你所需花费报到本王这里,本王批示后,陕甘二省的你找洪承畴,四川的你找范文程即可。” “王爷,不知这学府中王爷是想要培养吏员还是官员?” 叶布舒听到李信这 样问自己,也有些不解,随后反问道:“吏又怎样,官又怎样?” “吏员即是实用之人,可分往各地为主官驱使之用,但要是官则要以谋划政务为主,不能做刀笔吏。” “为什么要分的这样清楚,亏你还是读书人。”叶布舒的回答让李信听出了些许不满。 李信不由的心中一紧,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只得说道:“请王爷训示。” “两汉之际,每处长官独称为官,其属官皆称为吏,吏做好的可直接为官。就连当时的数位宰相也是吏员出身,所以汉代政治风气极为敦厚笃实,唐代时虽说官与吏分的更清楚了些,但吏员依旧可凭能力成为一处长官。再看近前元明两朝,官吏之分已经是泾渭分明,吏再有能力都不可为官,所以就有了绍兴师爷这一行当,而元明官员则多眼高手低,不通政务乡情。” “属下糊涂,请王爷明示吧。”李信有些撑不住了,叶布舒说了半天,他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脸上上禁不些沮丧的神情。 “你呀,读书读到了举人也没想明白吗?汉唐为何雄壮万里,因为能人辈出,这些人才哪里来的,不就是这些看上去普通的吏员中出来的吗。在明朝吏治腐败,很大一个内因是官员无能,斗不过手下的吏员,常被玩弄于吏员的手中,这些吏则因为出头无望,便 开始贪财作恶。“ 听到这里李信明白了,叶布舒想要的是既有吏的具体能力,还要有当官主政一方的政治眼光。这可这真的能行吗? 便 说道:”如此一来吏员都想着当官,这每处的官位怕是不好坐了。“ ”你明白就好,吏员们有了出头的希望才会收敛行为,把气力放在做事上,官员觉的自己位置不安稳才会把更多的心思用在政务上。” “还有一点,我们都想找人才,但人才在哪里?” “人才就是在千军万马的斗争中活下来的冒出头那个,这时还用你费你找吗,哪个出头用哪个就是。” “王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信很少服人,这次真是服了。” “哈哈,能让你李大才子心服,不易啊。” 第193章 无心起风 叶布舒与李信在花园中谈完正经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花园的凉亭中开始闲聊起来,而紫云则站在一旁伺候着。李信知道话多必有失,见差不多了就要起身告辞,叶布舒也不挽留,挥手让紫云去送他的表哥,自己则吃着水果坐在凉亭里享受着这大好阳光,心中越发的爱喜欢上了西安这个地方。 \"西安没有紫禁城穷讲究的繁琐,却有着自己的厚重历史传承。西安也没有金陵杭州那么浓的女人香粉味道,有的是如男人结实胸膛般的坚强,十三朝古都的万千气象,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一二。\" 花园的小路上铺满了如鹅卵、鹌鹑蛋大小不一的光滑石子。人的脚踩上去便能感觉到它的硬度,一路走下来仿佛在给脚按摩一样,感觉十分的舒适。 “我是该叫表哥呢,还是叫学督大人呢?”给李信送行的紫云不由的拿表哥开起了玩笑。 “你这丫头啊,如今有身份了,成了王爷的枕边人,我哪里敢让你叫表哥,我怕还来不及呢?”见调笑李信不成,反而被表哥取笑。紫云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道:“我哪算是什么枕边人,我最多算个庶妃,我前面还有三个福晋呢。”言语间流露出少许失落。 见自己表妹说到了几个王妃的事,李信便停下脚步安慰道:“俗话讲远亲不如近邻,只要能能i常伴王爷身边,有几个福晋也奈何不了你的。” “另外,你我都要时刻提醒自己,我们原来的身份是什么?乱世过后还能有今天的地位,只能说祖上积德上天眷顾。莫要说大清朝,就在大明朝我们的身份也攀不上一位朱家王爷。” 听着表哥的告诫,紫云也收起了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认真的点了点头。 “表哥,我明白了,我做事会小心的。” “这位蒙古公主与你交好,你要把握好了才是,另外我听说王爷的两位旗人福晋也快要到西安了,都说三个女子一台戏,何况加上你是四个,你更要小心应对。”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府大门处。这时紫云问了一句:“适才你和王爷在花园中说话中,我隐约听到了什么官,什么吏的,你这差事可有为难你的地方?” “为难我?“开始李信不知道表妹想说什么,转瞬就明白了,她可能是想为自己向叶布舒求情。 ”当然,不难的事表哥也不屑为之,今日王爷面授机宜,表哥便有种天降大任的感觉。这学督表面上是以文教化百姓,实际上则是担负着培养未来的三省官吏的重任。以后王爷管理下的三省州府大员会尽出于学督府门下,而他们名义上都是你表哥我的门生,这无形中我就起了吏部尚书作用。 紫云听完李信这么自信的一讲,不由的为表哥高兴起来,说道:“大丈夫指点天下,表哥这回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还有一段话是李信心里的猜测,他没有讲出来,叶布舒交出自己的事情已经是在为十多年以后准备人才了,如果只是着眼与西北三省,叶布舒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可见这位恒亲王眼光已经瞄向的其它更广阔的地方,当目前这批跟着恒亲王的老臣退下去后,自己和自己培养的人将接管权力,闪亮登场。这话现在和以后李信都不敢和任何人讲,熟读中国历史的他知道嘴巴不严和乱猜上位者意图都是自己找死的捷径。 出了王府大门,李信接过手下人送到了缰绳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人离开了王府,一路上李信有一个念头在脑中盘旋:“”不就是十年吗,还好小爷我年轻等的起,上天终是给了我李信机会,出将入相十年后见。“ 等送别李信的紫云回到花园见叶布舒时,叶布舒询问道:”“本王给你表哥的差事有些费力气,你表哥可曾向你报怨?” “王爷小瞧我那表哥了,他是说有些难,但不难的事他还不愿意做呢,他说这叫难能可贵。” “只说了这些,他就没讲别的?”叶布舒的问话让紫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叶布舒想要了解什么,想了想后回到:“当然有,表哥告诫我要记得原本的身份,要处处谨慎行事,要对得起恒亲王给的富贵。” “嗯,说的不错。”叶布舒回应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回在凉亭中踱了几步,停在紫云身边说道:“记得自己初心,又不忘他人的滴水之恩,这才是读书人应有的样子,看来本王是选对人了。” ”王爷放心,表哥要是做不好,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答应,到时我替王爷去打他如何?“ “看把你能的,还要打你表哥,到时别人会说本王不爱美人,专娶悍妇。” “谁要是敢说王爷,就把他抓了来打他几十板子。”紫云在边上回话。 叶布舒停了少许时间,笑着说道:“本王可不可敢轻易招惹这帮读书人,秦皇汉武这样的帝王都能被他们写成暴君,何况我一个满人的王爷。” 正在两人闲聊之际,王府中一下人快步来到叶布舒面前:“王爷,大福晋一行人已经来到西安城外,大福晋差人来问,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听到这里,叶布舒不禁微微一皱眉。大声说道:”如何安排,难道还要本人亲自接他们吗?她们这一路招摇过市,各地官员送的礼物都装了好几车了吧。“ “王爷,大福晋到来,按礼数该派王府亲卫去迎接。“紫云在边上提醒叶布舒,生气归生气,但不要失子分寸。 傍晚时分,西安城内百姓都到了要做饭的时候,只见一百恒亲王府侍卫,保护着几辆车驶进了西安城,直奔王府而来。这个阵势在西安百姓很是少见到,在他们眼中恒亲王出入也只是三五十名护卫在身边,如今天有一百护卫出动,以为来了个比恒亲王更大的官。 在街道两边的百姓边端着碗吃饭,边相互议论着:是不是宰相来了这么大排场,比咱们王爷都神气。” “什么宰相,如今天大清朝哪有宰相,再说除了皇上也没有比亲王还大的官大了呀。” “莫不是大清的皇上来咱们西安了。” 就这样一阵风的功夫,大清皇帝来到西安的消息就传遍全城,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跪在街道两边向着大福晋他们的马车磕头。 就当西安流传这个假消息的时候,另一个假消息又开始流传。 第194章 不同的反应 西安百姓开始流传大清的皇帝来到了西安,人 们不禁问皇帝不在紫禁城待着来西安做什么? 于是就有了两 种解答,一是北京发生的重大的事情,小皇帝逃到西安叶布舒这里来避难的。还有一种说法是恒亲王叶布舒为西北百姓免了很多朝廷应收的钱粮,还花了大量银子疏通河道水渠,导致没钱给皇上交税娶媳妇,于是皇上来兴师问罪来了。 这股小道消息如同秋风过山一般一天传数城。以西安为中心很快传到了甘肃、四川等很多的地方。原本一些心系大明的遗老遗少一下子来了精神,都在相互联系着准备看机会搞事情。 而已经安居在西南三省的百姓们则担心自己得到了田地要被收走,发给自己的钱粮要上交,听说自己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不少人开始组织起来准备反抗。以上种种像潜伏在地下的暗火灼烧着大地,陕西各地的知县最了解民情,他们发觉事情苗头不对时,一方面安抚民众,另一方面上书西安的洪承畴,请朝廷尽快想办法解决。 西安城东桃花谭正是洪承畴西北督府的驻地,这里山水相依是一处绝好的风景,所以洪承畴当初选址陕西都督府时一眼就看中了这里。这几年来洪承畴不但在这里办公,同时也居住在这里。 这天用过早饭的洪承畴来到了都督大厅,几个属官和十几个书办已经在这里忙碌了。见洪承畴到来大伙都起身施礼,洪承畴也不托大都是一一回应,一口一个“辛苦”,一声一个“有劳”。上位者简单的客气话,让在场的人都神清气爽。仿佛自己真的很重要,做的事很有价值一般。 当洪承畴坐定在中央的太师椅上,喝了一口下人沏好的茶水。眼光就落到自己书案上厚厚的一沓公文上。放下茶杯后洪承畴伸手取来手一件翻看,接着又拿起下面的几件,内容基本上一样都陕西各州府送上了请示的的急奏,虽然发出的地点不一样,但都是在讲近日来的的流言事件,已经引起了不少社会问题:是镇是抚,还是澄清传言,请朝廷早做决断。 望着这些请示的公文,洪承畴仿佛看到了这些公文后面一个个州府官员急切的面孔。若是按刚来西安的时候 ,洪承畴早就找到叶布舒商量对策了。但今天洪承畴却犹豫了,一则这里面涉及叶布舒的家人,后面牵扯着一众满人贵族纷乱的关系。自己一个汉人掺活进去容易被针对:另外一个原因是原来的恒亲王长大了,做事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管的太多了容易让人觉的是没有分寸。 “洪大人,近日来多地连续上报流言的事,大人看如何回复才好?”,正在思虑的洪承畴被自己的一位属官的问话打断。 ”噢,一则流言而已现在还不足为虑,告诉各府各县,农务眼下最要紧的事不要分了心思 。“ ”是,属下就按在大人的意思回复下面了。“属官见洪承畴有了决断就照着意思给各州县长官发文回复去了。 洪承畴没在意属官们的行动,而是在太师椅上 坐了很久,然后又把 目光落在那些上报流言的公文上,他有些心不在焉,用一个极慢的伸手动作取来一本,但他并不是想看里面的内容,而是放在手中有节奏的轻轻拍打,公文和手掌相击后发出“啪、啪”的声音,洪承畴外表看着神色如旧,但此时的内心则是在激烈的交锋,两个声音在他内心回荡,让他心烦意乱。 四川成都 当四川政务总管范文臣不断的接到这样的奏章后,由开始的不在意渐渐发觉到事关重大。他明白所谓量变会导致质变,四川除去成都外都出现了不稳的苗头,这些方收复不久刚刚强行安定下来,这样的流言会导致地方人心浮动。 范文臣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找到总理四川军务的索尼商量对策。 索尼和范文臣原本就相识,这一阵子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处的关系更好了。听下人说范文臣来到自己府上便急忙出门迎接。 见到 范文臣后,索尼故意把自己的两只鞋甩掉,赤着脚走路。 ”范大人,稀客呀,正好有人送了我上好的云南普洱老班章,你正好就来了,你莫非在府里安的了眼线不成?“索尼离范文臣很远就开口说话。 ”看来真是来巧了,这普洱老班章倒是和我想谈的事一样凶猛。” 说完后紧走几步上前,一把拉住索的手说道:“索大人,你就别学曹操赤脚迎许攸了,今天事情急的很,你我就不玩笑了,快到你屋中详谈。“范文臣一边回着话,一边急切的往里走。 索尼见范文臣神色急切,知道是真有重要的事了,急忙吩咐下人:”我和范大人有要事相商,你们在这守着,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是”几个下人一边回答一边守在屋外。 当两人在索尼的书房坐定,范文臣端起面前的青白色茶杯,细品一口,然后用极享受的神情说道:“不愧是有茶中霸王之称的”老班章”,茶至刚至猛,茶气十足。“ 索尼听罢笑了一声说道:“说吧,出了什么重大的事,让我这茶王也安定不下你的心神。” 范文臣尴尬的放下茶 杯:“在索大人面前露相了,”说完这话从身上拿出十几份本四川府县的上报公文递给索尼。 政务一向范文臣在管理,索尼从不越界参与。见范文臣这样的举动索尼也是有点好奇,拿起来仔细瞧里面的内容,一本,两本,三本........索尼的神色也开始渐渐变了严肃起来。看到七八本时,索尼抬头,指着剩下的公文问范文臣:“这些都是相同的内容吧。” 范文臣一边喝着老班章一边点头回应:“不错,都是一样的。” “依你看,是何人借机在兴风作浪,他们这样究竟想做什么?”索尼不由的站起身来,来回在书房踱着步。 \"无非是前明遗老,也许还有南明小朝廷在一旁添乱。\"范文臣回道 “遗老遗少们如今没有往日的权势,最多是混水摸鱼而已。但如今天 汉军营在四川已经有四万多人,他们中有不少原明朝的军官,他们如果受了蛊惑,怕是真会闹出些乱子。 \"索大人说的不错,四川是恒亲王新收之地,根基自然差些,如果不小心应对出了乱子,你我都无法向恒亲王交代。\" “听范大这如此讲,定是心中有了应对之策,就请范大人赐教吧。”范文臣听罢受用的微微一笑。 “我哪敢在索大人面前班门弄斧子,就当是抛砖引玉吧。” “我打算先以检查各地官员政绩为由,派人到各地明着检查,另一方面再派人在暗中追查,这一明一暗就能看出哪些州府官员是真的归心朝廷,哪些只是草草应对,哪些又是离心离德。 \"好的擢升,应付的申斥,离心抓铺撤换。“ “索大人看我这三板斧如何?” ”先分良劣,再施不同手段,这样不错,分而治之。” 见索尼认同了自己的想法,范文臣双手向前一伸,眼巴巴的看着索尼,看着眼前范文臣的样子,索尼一拍额头失笑道:\"我才搞明白,你与我说了这许多,这是来向我要兵办差的。” “也罢,我从军中搞数标人马来给你,由你指挥就是。“ ” 不过这好处也不能这样白要,我这汉军营该如何处理,你得给我出个主意才好。“ 范文臣想了少许时间说道:“四个字,调兵换将” 说完话,就把手中的茶杯向东移,茶盘向西动。意思就是说把各地汉兵营士兵换防,再将各营汉军军官互调,这样让各地汉军人马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即使有些人有野心,也一时难以成事。 索尼接着补充道:“再加一条,选成都镶红旗数百人,以检查战力为由,去各汉军营做临时督军。” 既然我们已经商定,就各自写奏报发往西安给恒亲王。 ”急什么,难得的好茶,我先喝几杯。“ ”一会送我一份茶如何?“ ”做梦,不给“ ”小家气了不是“ 第195章 王府家事 家何止是平静的港湾,也是沉沦的温柔乡。它让你在无形中把大把的时光浪费在生活的各种琐碎的细节中,让你没时间看更重要的人生方向,而你却毫不觉察这种日子的可怕。这样的日子如果对于一个普通人还好,但如果是一个有所抱负的高位者,那就是平庸的开始。 西北各地流传的谣言还在传播,西安叶布舒王府的高墙把这些民间的小道消息阻隔在外面。住在高墙内的叶布舒自然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信息,而王府内的的下人们,即便是在外听到了什么,也不会在叶布舒面前多嘴。 那天,两位福晋在近百王府护卫到走进王府大门的时候 ,站在院里的叶布舒还想就她们在路上收取官员礼物的事训斥一下,让他们以后不要再犯。但一看到两位福晋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浮于眉目之间,少女深情的眼神的望向自己,叶布舒纵使有再多骂人的话也没法出口了。 “算了,日子还长,许多事情她们还不太明白,以后找机会慢慢告诉她们就是了。”叶布舒想到这里就暂时不提收礼的事情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和他的两个福晋是离多聚少,要细的论起来,让两个正值妙龄的女子独守空闺,叶布舒觉的自己有很多地方是对不住这两位福晋的。 叶布舒现在在西北就是一个土皇帝,他在西安的王府,其实就是一个土皇帝的皇宫。皇宫里女人一旦多了,故事也就多了。 随着两位福晋来到西安住进王府后,叶布舒每天的重心就有了偏移,他在王府的时间更多了一些。人们常讲三个女一台戏,何况这王府里有四个女人,叶布舒被这四个女人的事占据了大部分思绪和时间。对于西安洪承畴送来的公文他也只能是只草草过目,简单批阅后就送还洪承畴那里。 西安桃花潭陕西军政督府内,洪承畴看着从王府送回来的公文,对送还公文 的属官问道:“你可是亲眼看到恒亲王批阅的吗?” “回洪大人,恒亲王批阅时下官就在一旁看着,不会有错的。” 听到这个回答,洪承畴神色中有一丝不满,只见他 摆了摆手,示意这名官员可以离去了。这位属官刚转身要离去,一下子想起点什么,就又转回身说道:“洪大人,王爷批阅时有些心不在焉。”说完也不等洪承畴反应便急速离去。 洪承畴望着这位官员的背影嘴里轻声说道:“何止是心不在焉啊。” ”这世间,横空出世的少年英雄多的是,可能始终持守本心,分得清轻重,舍得下儿女情长建立不世功勋的人的却一只手都没有,而反面的例子却比比皆是,比如后唐的开国皇帝李存勖。” “以后所有的公文不必上报王爷了,让王爷安过逍遥日吧。” “是” 听到洪承畴的吩咐,在办公的十几位书办齐声回应。 七月茉莉花如雪,八月桂花满树黄,这时的西安已经是百花盛开了。一直养胎的公主萨仁塔娜也在这个时候到了要临盆了时候,公主要生娃的事情一时间让整个王府都开始行动起来了,被安排了任务的下人都在忙着,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做的入了主人的眼,金银赏赐那是大把的。如果出了纰漏受罚也是极重的。反正就是要表现出自己很用心很努力的 样子,还要想方设法让主子看到。为了能在王府里混口饭,为了那碎银几两,每一个人都在调动着自己最大的智慧去表演。 四五个西安城里有名的接生婆被恒亲王请到王府,在房间里伺候着待产的公主,几个西安城里的名医在偏房等候着随时救人。 人生两世,叶布舒也是第一次经历自己有后代的时刻,在这个年代二十多岁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已经是晚很多了,想想他的大哥豪格十四岁就当爹了。他的父皇皇太极,二十岁时老婆孩子就一堆了。 有些兴奋更有些紧张的叶布舒坐立不安,这个年代不比现代,生孩子还是很凶险的,一尸两命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满桂跟着叶布舒在书房里等着,在一旁不断的劝说,:“王爷,不必心急,生孩子都费劲,耐心等就是。” “你怎么知道 ,你生过呀?”叶布舒 没好气的说着。 “王爷说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可我见过啊,这生孩子没有三两个时辰出不来。” “你就逗我开心吧,正好现在就你我主仆二人,有件事我正好问你。” “从大同到西安这一路上,你为何后面鼓动两位福晋招摇过市,大收地方官员钱财,你这么做不怕我责罚你吗?” “王爷,这事等奴才仔细说来,在离开京城时郑亲王(济而哈朗)把奴才的叫到跟前,亲口吩咐奴才一旦安全到了大同后,便要一路大张旗鼓的前行,凡各地官员有送礼的来者不拒,到了西安把收的财货交给王爷后,王爷自然就会明白了,” “我不明白,我糊涂着呢。”叶布舒有点意外,原以为是两个福晋爱慕虚荣,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郑亲王插手。叶布舒脑子里想着这些事,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三老婆正在生孩子。 王府中院里的屋中,果西楚喀换上了睡衣,一个人坐在明亮的大红蜡烛前,暖暖的烛光把她的脸眏的分外粉红,可这张美丽的脸上并不快乐,听着旁边院里传来噪杂的人声,表情中流满是羡慕嫉妒恨。有点生气的果西楚喀拿起桌上拨蜡烛灯芯的银针,用力的拨弄着火苗。只见火苗左右摇摆上下窜动,像一个四处闪躲猎人的小鹿。 “姐姐,为何还不睡呀,”门外侧福晋那木伊尔哈用手轻拢门帘走来进屋来。 果西楚喀听到是妹妹的声音,她并没有搭头回应,只是继续摆弄着无辜的蜡烛,用略带生气的语气说道:“姐姐我人老珠黄没人疼爱,不知年轻貌美的妹妹怎么也没睡去,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这可没王爷。” 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听罢一屁股坐在了果西楚喀对面,左手一摆示意几个伺候的下人退到门外,那木伊尔哈这时双手托住下巴,委屈 的说道:“姐姐心里有气,也只会拿我出气。” “我是有气,我们俩个怎么让这个蒙古女人占了先,这要是生出一个男孩,成了世子。我们以后可要有的气受了,这当家做主的位子,早晚得让蒙古女人占了去。” 果西楚喀随后瞪了一眼那木伊尔哈:“你也是不争气,在京城时,王爷在你那里待的日子可比我多,你怎么也不怀上一个。” 这下那木伊尔哈不乐意了:“王爷在京的日子就那么几天,我也就比你多了两天,好像我占了多少便宜似的。” “行了,你还和我计较什么,你我就祈祷这蒙古女人别生儿子,我们还有机会,要不然......” “对,一定生不出儿子。”那木伊尔哈在一边笃定的说道。 第196章 第一 波喜庆 公主的生娃过程说来也是颇为辛苦,从前一天的 晚上辰时到第二天的丑时,足有五个时辰。辛苦了一夜的人们终于在破晓前,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音,一个啼哭声音则落下,另一个婴儿的哭声又响起。人们心中一惊:“我的天,一前一后公主生下了 两们女娃。” 叶布舒一下子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当叶布舒随着报信的下人来到公主产房外面,想到里屋看公主时,被几个年长的妇人拦下了,说公主刚刚生产,男人不能进去,叶布舒只好在外面等着。 不大一会只见两个妇人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来到 恒亲王面前,叶布舒把脸凑到孩子面前,仔细的瞧着这个襁褓里的小生命,叶布舒有一点点发懵,他发觉这个小生命不怎么好看 ,甚至有点丑。 一张粉白的小脸,五官团在一起,脸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胎脂。小脸的皮肤还有些褶皱,像个小老太太的脸。叶布舒觉的这孩子并不好看,开始担心长大了是个丑姑娘可怎么办?叶布舒瞎想着,不由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锁,看着王爷的表情,一众下人都猜不透叶布舒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他们还期待着王爷会高兴的赏他们些钱财呢。 满桂在一旁,小声音在叶布舒耳边说道。:“王爷,王爷,俗 话讲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小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好了。” “对呀,孩子才这么小,我这是瞎担心什么呢。”叶布舒回过来神来,轻拍着自己的头笑着说道:“关心则乱,看本王这糊涂劲,就是长大了真不好看,我的女儿也是争着有人要的。” “嘿嘿”不由的傻笑了一声。转身对着满桂说道:“王府大喜,产婆每人赠劳金80银,几位郞中每人60银。”你马上带人去取来。” “是,王爷。”满桂刚想走,只听叶布舒又吩咐道:“另外全府上下,本月工银一律三倍。” 满桂听完,答应一声就来到屋外,只见他站定在屋檐石外的石阶上,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大声说道:“王府今日大喜,王爷见大伙辛苦,本月工钱都按三倍发放。” 屋外的下人们听到满桂话都是一脸惊喜,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谢王爷赏,两位格格长命百岁。” 王府内外真可谓一派喜气洋洋。 人人欢笑。 这晚,正院的大福晋果西楚喀一直在手持佛珠在祈祷,而那木伊尔哈在祈祷一会后就困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丑时刚过,一个府里的下人从外面 小跑进来,对着屋里说道:“生了两位格格,是两位格格。” 那人刚说完后,只见果西楚喀的一个侍女从屋里出来扔给那人一锭银子,那人接到银子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妹妹快醒醒,那个蒙古女人生了。”在梦里的那木伊尔哈睡眼惺忪。“生就生了呗,关我什么事。” “老天保佑,不枉我一夜的祈求佛祖,那人生了两个,但都是女孩,我们还有机会。” 果西楚喀看着不着调的妹妹说道:“那个人生了孩子,就不能伺候王爷了,我们可要在这时候抓紧了,一定也要怀上,尽快生个世子出来。“ “蒙古女人是不行了,可那边不是还有个汉女紫云吗?”那木伊尔哈说道。 “一个汉人还不好对付吗,他没有正式的朝廷封号,我就是打死他王爷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她要是敢和我们争王爷,我有她好看的。” 第二天紫云在吃过午饭后去看望萨仁塔娜公主,紫云从奶妈手里小心的接过二格格,坐在公主身边和公主谈笑着。 虽然生孩子很辛苦,很耗费体力,但萨仁塔娜公主从小生活在草原,骑射本事不输于男子,身体素质极好,睡过一觉后精神头就好多了。 “姐姐,我羡慕死你了,一下子为府里添了两个郡主(清代”亲王之女称“和硕格格”,汉名“郡主”)。 公主萨仁塔娜脸上却有些落寞:“我原以为会为王爷生下一只草原上的雄鹰,没想到却是和我一样,只是个女儿身。” “女儿怎么了,女子能顶半边天,”屋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接过了话茬。原来是叶布舒到了,这让屋里的人有些意外 。 此时的产房里还留有生孩子时的很多怪异的味道,也就是屎尿味道。紫云把孩子交给奶妈后起身出了里屋,拦在门口处,不让叶布舒进去,并叶布舒解释道:“王爷,屋中有些污秽之气,王爷还是不要进来的好些,免得将来有人说公主懂礼术。” 叶布舒听罢 也不再往里走,便在外屋说道:“本王更喜欢这两个女儿,一前一后两个小棉袄,想想我都美啊。” “本王为庆祝两个格格的到来,决定在府外摆百桌流水席,直到我的两个女儿满月。” “本王要让全西安城都为本王高兴起来。还有本王已经将消息发到京城了,母后很快就知道他有孙女了,到了两个女儿的百天的时候 ,朝廷的册封也就会到的,到时我们再 好好庆贺一番。”叶布舒心里高兴,说话也是想起一句说一句,没有平日的章法。 屋里的公主和紫云听着叶布舒在外面东一句西一句的,不由的笑了起来。 “公主你看,王爷都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不大一会后,听着叶布舒离开的脚步声,两个女人又开始了聊天。 “公主,汉人民间有一个说法,就是一胎生女,这第二胎必是生男。公主这第一胎就生下两个郡主,那第二胎定可以生下两个男娃。” “真的可以这样吗?”公主听着不由的当真起来,眼中放出 光来。 “当然有的,妹妹我怎么会骗姐姐,只要养好了身子,明年再生两个没什么不可以的。” 听到这样的话,公主萨仁塔娜这时的心情已经好多了,笑着说道:“我明年要再生,你也不能闲着,到时你也一起如何?” “我?”公主的话让紫云有一些无奈,也有一些尴尬。 “我哪有姐姐的福气。” 紫云再次从奶妈手中接过二格格,一边看着襁褓中的小孩子,一边想着如果这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 恒亲王生女儿的消息很快在西安传开,这几天数匹快马从西安出来,奔向不同的方向。不久后甘肃的漠西蒙古部落,也就是公主的本家。还有青海西宁的苯教冷吉僧,还有远在云贵川交界处的宁远府总兵王辅臣都接到了消息。 第197章 西北百态 自从叶布舒在青海大胜固始汗后,占据青藏高原的固始汗让出了海西、海南、西宁府一带大片的优质草场,由此漠西蒙古最大的部落和硕部就来到了这里,这支部落就是公主萨仁塔娜的娘家。同时漠西蒙古的另一支阿拉善部从哈密一带迁到河西走廊的北面,也就是现如今的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带的广大地区。 当初在河西走廊出力营救过公主的那个喀尔喀小部落因为有这份功在,整个部落被准许从金昌迁到靠近格尔木一带的肥沃草原上,这里不但比原来的草场大了数倍,而且草场的质量也比原来强了许多。因为喀尔喀部落得到了他们超预期的好处,这支部落也成了叶布舒在西北最坚定的支持者。 九月,高原美丽而短暂的夏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回头再寻找时就变成了秋天的样子。一望无边的万里草场映着青海湖的千里波光,让人仿佛置身在传说中的云梦泽乡,漫山遍野的黄花覆盖在高高低低的山丘和土包上,放眼望去美的一塌糊涂。 湖边辽阔的草原上,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 身浅蓝色蒙古袍,骑着一匹全身黢黑的骏马,在草原上如风般的肆意奔驰,他身后的数百匹战马则随着少年的身影在草原上升腾起的滚滚尘烟。 意气风发的少年扯开上衣露出黝黑的肩膀,只见他学着父亲曾经的样子,双腿夹紧马肚,左手拽着缰绳,右手持着长鞭,在空中甩了一个响亮的鞭花 ,清脆的甩鞭声在空中炸开传向四方。威风的少年和身后的马群在行进中发出轰隆隆的闷雷响,这声音仿佛摇动了大地,离它稍近一些就会心惊胆颤。 “...策凌特,王爷叫你大帐回话。”几个骑马而来的蒙古护卫停在一边,对着少年大声呼喊。 “ 知道了,告诉阿爸,我马上来。” 不多时, 只见刚才那位风中的少年,已经换了另一件深蓝色蒙古袍。他健步来到一座大 帐的边上。刚到大帐边他就闻到了煮肉的香味。 当他低头挑帘进入大帐时,只见自己的阿爸坐在中央,两边坐着几个亲信之人,每人案前都有一大锅热气腾腾牛羊肉。几个蒙古女人一边用铁勺子把大锅里漂浮上来的浮沫去掉,一边把煮好的肉盛到几个人的案前。 只见大伙都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把割下来的肉沾着韭菜花吃,他们一边招呼着少年琏逗趣着少年: “半年不见,我们的策凌特都长的像头公牛一样健壮了” “公牛有喜欢的母牛吗?” “哈哈” “ 好了,你们不要再拿他取笑了,他是会记仇的。”和硕特王爷摆手让大家停下说笑。对着 策凌特 讲到:“ 阿爸十五岁时带着部落的勇士取下了对手的头颅,才让众人臣服成了主人。而如今你也到了要为部落建立功业的时候了。” “那是自然,我是您的儿子,一定不会给阿爷丢脸。” “好,但这回不是要你用刀,是要你用你的头脑。” 说到这里时,只见和硕特王爷放下手中的小刀,接过下人递来的水盆。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公主萨仁塔娜 在西安为大清的恒亲王生下两个女儿。恒亲王 要为这两个女儿举办盛大的庆祝大会。” 王爷的几个手下听罢,一起站起来高声恭贺:“恭贺王爷,有外孙女了。” “真的吗,阿姐生女儿了。那么说我已经当舅舅了。”策 凌特高兴起来,同时也为姐姐高兴。 “这回去西安庆贺,阿爸就不去了,就由你带着他们和礼物去吧。”说完用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 “阿爸老了,这部落将来会交到你的手里,而西安的这位恒亲王也就是你的姐夫,”对我们和硕特部至关重要,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你不但要处理好与他的关系,还要争取从他那里获得最新的火器。” “明白了,阿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如果能搞些火器来.......”老王爷的话没有讲完,只是最后看了策凌特一眼,策凌特知道了阿爸的心中所想,话中所指。 “我会找姐姐的,想必他会帮我的。” “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不要把全部希望放在她身上,她是我的女儿不假,但她同时也是恒亲王的福晋,她心中是向着我们部落,还是他的男人这个不好讲啊。” 西宁塔尔寺如今已经成了苯教的地盘,借着叶布舒而兴的苯教,在首领冷吉僧不断游说下,在西北的蒙古各部开始接受并信奉苯教。快速扩张的笨教已经在青海大部展开,不断的挤压着黄教喇嘛的势力和影响,让其退回到西藏拉萨和昌都的大本营。 冷吉僧在大殿中招集数百弟子集会,告诉他们,中兴苯教的转轮法王叶布舒在西安生下两个女儿,这两个女儿自然就成了苯教的圣女,冷吉僧要亲自带着弟子们去西安庆贺。除了常见金银礼物,其中一件最有名头的礼物是在青海地区所有僧人一起开光过的佛珠。传说是由青海湖中出产的108颗珍珠制成的, 就在西北各部准备庆贺时,在兰州的孔有德的也收到了从西安传来的消息,孔有德做为叶布舒任命的西北军事主官,得知此事后,命令手下士兵把兰州一带各族头人和大户聚到一起。 孔有德坐在大厅中央,见底下数十人交头结耳,很长时间不能安静下来,不由的拍了拍桌子,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孔有德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恒亲王爷天生仁慈,当年你们很多人都反对过恒亲王,可恒王入主兰州以后并没有为难大家,如今恒亲王家中有喜事,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不然就太不懂事了。”说完这话,只见孔有德双眉拱成八字形,把腰间的刀重重的扔到桌子上。 孔有德这一惊一乍的,把下面坐着的人吓的都不敢出大气。过了一会一个老头站起来的说道:“孔大都督说的不错,我部愿献夜明珠10颗为恒亲王庆贺。” 听到这里孔有德脸上一笑,心想:“终于有明白人上道了。” “好,本都督这里替恒亲王谢谢你了,过几日请随本帅一起到西安面见恒亲王,也好让恒亲王知道你的的孝心。” “原来是要钱要物呀,这把我们吓的。”底下坐着的人这时才明白过来。 “本部愿献波斯宝刀十把” “本部愿出黄金千两表示心意。” 就这样在孔有德的软硬手段下,兰州的各部族都出了大量礼物。看着满满的礼单,孔有德提起笔在礼单开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转身对亲兵说道:“调一营人马,护送本都督的礼物到西安。” 等亲兵走后,孔有德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有点意犹未尽的自己说道:“毛帅,你的这招我终于用上了。” 第198章 是敌是友 孔有德口中的毛帅,指的是原大明在东北皮岛的毛文龙。当年他把佣兵自重,把在渤海里的皮岛打造成了 自己的小世界,利用后金、明朝、朝鲜三方的特殊关系,把三者皆玩于手掌之中,借着大明的宗主国的 身份要求朝鲜免费支援粮草,又用牵制满人的功劳和明朝要赏赐,又用手中的装备和粮草与满人做生意。刚和满人做完生意又能出其不意的攻打满人的地盘,拿俘虏的满人和对方换取金银。 耿仲明、孔有德 、尚可喜这三都曾经毛文龙的部下,这些手段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要不是当年袁崇焕借故杀了毛文龙,这三个人想必还在皮岛数银子呢。这三个人是明末时少有的懂火炮的行家,可以说是实用技术型人才,可惜这时大明朝廷忙于党争,没人能想起这些出身不好的人,于是这些人在走投无路下成了满人开疆拓土的先锋。 大明弃之如敝履,大清待之如上宾。不珍惜人才,随意枉杀人才是每一个将灭亡的朝代共有的特征。 在四川叙水一带驻兵王辅臣,这几天一直想着找个什么样的礼物送给叶布舒,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主意,于是叫来几个自己的亲信商量这件事。 这几个人刚走进王辅臣的大帐坐在两边,其中坐在左首的一人问道:“大帅,有什么军情要务,大清早的就叫我们几个过来。” “这件事比军情要务还要重要,前几日西安传来消息,恒亲王家中有了喜事,我正思量着该送些什么礼物庆贺一下。” “这好办,在这找几个美女送给亲王、、、、、” “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王辅臣没好气的对着刚才说话的那个把总说道。 “我给王爷送美女,三个福晋不得恨死我了呀?” 另一人听罢讲道:“叙水这个地方山 多民少穷的要命,没什么财物。只是听说山中出一种玉石玛瑙,通体红色且透明还算是个东西。” “玛瑙,常见的很,这个能拿出手吗?”王辅臣不禁反问。 “大帅,玛瑙是常见,但磨盘大的玛瑙你见过吗?” “磨盘大的玛瑙。”大伙见到这里,都不由得看向说话的人,同时张大了嘴巴。惊讶过后,王辅臣心中开始合计,这世间总是物以稀为贵,如果真有这么大的玛瑙,绝对会在众人面前赢得头彩。到时恒亲王想不记得自己都不行。但欣喜之余又有一点担心。 “各位兄弟,如真送这么大的玛瑙,会不会招人非议呀。” “大帅,只需稍加变动一番,不但不会招人非议,而且还会让恒亲王大为赞赏。” 王辅臣听完,心中多有期待,忙问:“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来。” “大帅,可找来能工巧匠,雕刻成关圣人公的模样,这样可就不仅是送礼了,而是在向恒亲王表忠心了。” 有了这个意思,哪个还敢说三道四。 王辅臣听完了 是频频点头,自己刚刚脱离吴家,拿这个礼物送给恒亲王表明心迹正是时候。 “好,兄弟这个主意不错,你带上一标人马,去找当地头人帮忙,让他们到山中找到玛瑙,只要东西好,老子免他们三年的税。 叶布舒的这点喜事不仅在西北的人关心,同时也引起了另两方面的人关注,一是在北京当傀儡的顺治小皇帝和他的生母称昭圣皇太后(孝庄),第二个则是把持朝政的睿亲王多尔衮。 前些日子,当顺治和孝庄得知叶布舒这次没有要联手要对付多尔衮的意愿时,这一老一小都感到不可思议和深深的不安。让孝庄明明白白白体会到孤家寡人的凄凉,如何破局成了这对孤儿寡母首要的问题。 太后官中,孝庄坐在屋中,下首坐着的就是小皇帝顺治,母子俩都是一脸无奈。 “四哥为何弃我们不顾,他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还是不叫四哥了,他已经不是你原来的那个四哥了,他是西北的恒亲王,莫要说我们,就是多尔衮也难奈何他,也许在恒亲王眼 里我们连一起合作的资格都没有了。” 堂堂的昭圣皇太后眉宇间不仅有些哀怨,言语中也有几分失落。但这个女人哪里肯轻易认输。她对着顺治说道:“靠天会下雨,靠地会地陷,如此说不如靠我们自己,只要母亲在一天,这天就塌不下来,你,福临就依然是大清的皇帝。” “你的那位四哥既然看不上我们了,那我就给他来点猛药,让他清醒清醒。” 在孝庄与顺治谈话的同时,一位孝庄的密使从北京出发,前往三百多里外的漠南蒙哈达部,去见哈达部落王爷吴尔古代。前面讲过这个哈达部落王爷吴尔古代老婆就是努尔哈赤的长女莽古济,他们的女儿嫁给了豪格,后来因为刺杀皇太极案莽古济和豪格的妻子被处死。 这位使都见到了吴尔古代,开门见山的表达来意:“王爷,太后和皇帝说了,只要你能做成这件事,热河以东到通 辽的大片草原就是他们的地盘。” 吴尔古代心里一惊,心里说道:“皇帝出后够大方的,可这天下哪有白吃的大饼。” 只见知道吴尔古代一脸惨笑说道:“贵人就不要再取笑我部了,自从刺杀一案起,豪格杀的我的女儿,皇太极杀了他的姐姐我的福晋,我部落就不知道好事两字如何写了。” “我吴尔古代只提一个一要求,就是要求把我的福晋莽古济和弟弟德格类尸骨从盛京迁到草原上安葬就不胜感激了。 使者不敢自己做主,立即回京请旨,半月后吴尔古代接到一封密信,信中八个字。:事成之日,迁坟之期。 得到承诺的吴尔古代心中倒是坦然多了,他把信放到油灯边,一边看送轻烟升起,一边眼前出现了叶布舒当年醉酒的样子,嘴角不由的一笑,说道:”恒亲王呀,当年你是答应了我的,你怎么不守信呀?“ 吴尔古代对来人讲道:”回太后和皇上,三日后我启程去西安,竭尽全力完成嘱托。“ 见他答应,来者也是松了一口气。 “在下预祝王爷马到成功” 第199章 送礼物的人选 送走了京城来的密使,吴尔古代眼中的那份强撑的自尊也瞬间倒塌,他一个人瘫坐在大椅上,双眼望着大帐的顶部,顶上的蓝白色的云朵装饰没有让他觉的有半分美感。 不 知不觉间吴尔古代大脑一片混沌,浑然不觉间他来了一个地方: 盛京的郊区刑场,秋风萧瑟,万里无云。皇太极威武的立在马上,后面是他的兄弟多尔衮、多铎,边上是皇太极的儿子豪格、叶布舒。其中皇太极和豪格对父子最让他内心痛恨,而他连表达不满和愤怒的权力都没有,一旦他脸上表现出来,他的部落就会有灭顶之灾。 刑场上押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莽古济和自己唯一的弟弟德格类,两个刽子手赤露着上身,面部狰狞,挥动着铁环刀向莽古济和德格类头上砍去,不知道为什么,这刀落在脖颈间的过程显的如此缓慢而清晰,好像故意展示给吴尔古代一样,只见这刀刃切开脖子皮肤,砍断连接的骨头,破开血管。身体和头颅分离的撕裂和脖颈间的鲜血喷溅开来的血雾一下子染红了吴尔古代眼中的天空。 这喷溅的鲜血仿佛炽热的岩浆,又将这鲜红的天空点燃,这血腥的灼热感刺痛着吴尔古代的眼睛,燃烧着他身上的每处神经。 两头被砍下的头颅在地上飞快的滚动,似乎想要远离他们的身体一样。 人死无头如何超生,如何再入轮回? 吴尔古代发疯一般在后面拼命的追着,想把老婆和弟弟的人头捡回来,让他们有一个完整的尸身去安葬,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追不上,最后浑 身无力的吴尔古代倒在草原上。 身心疲惫的吴尔古代在倒地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呼喊的声音, “阿玛,你不 管我了吗,我想回到草原上。” 梦中的苦悲让吴尔古代无法再承受,只能醒到了这个世界,眼中的泪如泉水般涌出,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做同样的梦了。 一个黄金家族的后代,一个草原的蒙古王爷,既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也救不了自己的亲弟,更庇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这两种最大的人生悲伤和无奈都让吴尔古代遇到了,他已经 没有了活着的想法, 一个被时代车轮碾压下的男人。任你有多少铁骨都得压粉碎,任你多有豪情都得午夜梦回。 只不过他要在死之前完成最后一个心愿。把自己的亲人尸骨接回草原重新安葬他们。让他们魂归故里一家团圆。 吴尔古代从身下坐着的地方小心的打开一个机关,取出了一个丝绸包着的盒子。解下外面的黄色丝绸,里面是一个檀木做成的的盒子,数条五爪龙雕刻在盒面,当吴尔古代轻轻的打开这个盒子时,里面是一枚有男人胳膊粗细印章。 这枚印章就是黄金家族数代流传的成吉思汗个人印章,相传是道教全真派“北七真”之一的丘处机。因以74岁高龄远赴西域劝说成吉思汗止杀爱民。丘处机在说服成吉思汗后,亲自动手为这位千古一帝篆刻的私人印章。上面篆刻的是成吉思汗的蒙文名字,外加汉字“承天启地”四字, 据说成吉思汗非常喜爱这枚印章,在给蒙古贵族的书信中多加盖此章,渐渐的有了第二玉玺的待遇。后来成吉思汗去世后,人们以为这枚印章也长埋地下了。可不曾想它还保存在黄金家族后人手里。 吴尔古代看了这印章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用这祖宗的宝物去引动一场风云, 天下大势,来去匆匆,哪个能承风而起,哪个陨落无迹,只看天命了。 长江边上的襄阳,睿亲王多尔衮 带着 豫亲王多铎从恩施回到了襄阳,另外加上在这里暂时主政的英亲王阿齐格,这一母三兄弟算是在江南难得的团聚一回了。 这日三兄弟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笑着,这难得的相聚场面让多尔衮有些动容。 “阿齐格,过几日你就要回宁州府了,在你走之前我说一件事,你讲讲看法。“ 边上的阿齐格和多铎一听,立马直起了身子,心想一定是什么大事,多尔衮不会没事说废话的。 ”西边传来消息,老十四的蒙古福晋给他生了两格格,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礼节上的事不能少,你们看看我们送些什么才算周全呀?。“多尔衮抛出了问题,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听说西边经营的不错,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借这个机会去看看虚实,也好为将来打算。“多铎说道。 “那个老十四,从小就只会读汉人的书,就会重用汉人,那些所谓的好不过是汉人书生们给他吹出来的牛皮。我才不信能好过我们这边。”阿齐格不屑一顾的说道。 “所谓无风不起浪,就拿这次和我打仗的夔州军来说,我们以前也曾想灭了他们,可却由于地形的原因无法成功,可这回它们却冒险南下,放弃了夔州一带地利,说明老十四在四川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由此看,传言不会全是假的。” 阿齐格这进脑光闪过一人,只见他一脸坏笑的说道:“找一个人带着着财物去西安替我们庆贺一下便 是。” 多尔衮见阿齐格出此说便 问:“你心里有合适的人吗?这去的人地位既不能低,也不能与老十四太过生疏。” 阿齐格眼珠一翻像是打了个胜仗一样说道:“屯齐” 听到这个人名,多铎和多尔衮不由的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人选 的好,他叶布舒看到会生气 ,还打不得,骂不得。” 屯齐是谁?他本是济尔哈朗的侄子,按辈份是叶布舒的长辈。但他却归附于多尔衮这一派,还曾经受多尔衮指使,揭发过济尔哈朗。 “好就是屯齐了”,多尔一言 而定。 当屯齐知道自己接了这么一个大活儿时。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怵,觉的自己脖子后直冒凉气,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可是人尽皆知,这回去西安要是叶布舒想杀自己怎么办呢? 他想拒绝这个差事,但他不敢找多尔衮去说。只劝慰自己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还好多尔衮说了库房里的珍宝由他挑选,自己多找些贵重的给叶布舒送去,他一高兴也许就放过自己了。” 想到这里,屯齐急忙去库房里挑选 宝贝去了。 第200章 西安巧遇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追求的时候还能平稳的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如果祖上再给多留点财货,那平凡的你幸福指数一定很高。可一旦投身官场并还身居高位,身边就会有各种类型的人物粉墨登场对着你表演。这些人都在琢磨着从你身上薅点什么下来,求官也罢,求财也罢,总之就是想通过你走出他的人生捷径,他们在你前面都是一张张五彩缤纷的笑脸,笑脸后面隐藏着的是让你无从分辨的真心或假意,也就在这个时候 ,人生中所有的亲情友爱就变成了交易的筹码。 那些最早投靠在叶布舒麾下的人,当初也只是想给自己找个舒适的后路罢了。例如投降大清的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这些汉人将官之所以主动投靠叶布舒 ,是因为在满人权贵中,只有叶布舒还算对他们这些投降的汉人友好。所以他们投在了叶布舒门下,可谁曾想到几年下来,叶布舒出人意料的在西北打下了一片基业。 爱新觉罗.叶布舒这一路走来,从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四皇子到独占一方的大清恒亲王,他从一个配角变成了主角,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但还远远不够,真应了那句俗话“才不配位,必遭其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现在的叶布舒对此并没有准备好,做为一个高位者必须拥有乾纲独断和难以被人参透的心思。他还在以一个配角的心态来处理如今的事情。对将来斗争的残酷性也少了心理准备。 真正的王者必定是冰冷的,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已经不能再有丝毫的感情用事。 真正的王者,也一定是孤独的,因为他内心必须强大到不用相信任何人。 时光像长个翅膀的精灵,兜兜转转间两个多月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一六四八年十一月底,叶布舒两个女儿过百天的日子快到了。 初冬的西安寒冷中不失热情,张开双臂迎接着所有到来的客人,来西安参加庆贺的队伍一个接一个,西安的百姓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些奇装异服的他乡人,时不时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品评一番。西安上一次这么热闹大概还是大唐的时候。这些来的异乡人倒是出手大方,这让西安的商贩和商家乐的合不上嘴。 这日刚刚过了晌午,西安北门的守城官兵远远的看见一支数十人的队伍由远及近,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群来自高原的僧人,在前面开路是四个手持法器的苯教密宗修士,后面是二十多名红衣僧人,中间的则是由八个人抬着的一顶轿子,里面坐的正是苯教教主--冷吉僧。 冷吉僧让人把恒亲王叶布舒亲赐的腰牌递给门官,门官一看罢后很快就放一行人进城了。轿中的冷吉僧微闭双目,心里盘算着一件事,当初叶布舒曾说过将来让他在成都附近建一座苯教寺院 ,可后来没了下文,这次他想找机会重提这件事,想让叶布舒履行承诺,但如何撑握时机则成了冷吉僧的难题。 想到这里冷吉僧也是有些无奈,有些心烦的他不由的睁开了眼,抬手挑开轿子上的布帘向外看去,想借此缓解下心情,这世上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才几年光景原先那残破的西安就变了人头攒动,大小商铺林产的的闹市。 “只有天下太平,我教才会大兴啊”,冷吉僧嘴里念叨了一句。他叫人停下轿子,想走一段路亲自感受一下这红尘俗世,同时他也想寻找一家合适的客栈歇脚。 走了不到百步的路程,见路边右首有一家颇大的客栈,店名《望西楼》。冷吉僧对着身边的僧人说道:“我们一行从西海(青海湖)边而来,这家望西楼倒是和我们有些缘分,我们就选这家住下吧。” 这一行人迈步到来客栈内,正打算找让店家问下价钱,还未曾张口询问,却听见了一群人的吵闹声音,只见有一伙 人和店老板在争吵着什么,冷吉僧用眼神示意徒弟普法,让他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普法来到冷吉僧身边小声说道:“ 有十多个藏民想要包下这客栈,但却不想多付钱。店家不同意,因此在争吵。” 就在冷吉僧听徒弟汇报的时候,这伙人想包店的人竟然拔出腰刀想要动粗。在他们的印象里汉人可是最胆小怕死的。可哪曾想这位店家面对刀剑丝毫不惧,用极快的速度从袖里中掏出一把双管短铳,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架式。 面对着短铳,这些拔刀威胁的人有些傻了,他们万没有想到一个开客栈的居然玩起了火器,他们当然知道这玩意的威力,一时间没了先前的嚣张。 冷吉僧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出来这些拿刀的人说的是藏语,而且还是拉萨一带的卫藏方言。见事态紧张要出人命,冷吉僧就走上用藏语去劝架,这十几个人看到冷吉僧先是一愣,接着几个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立马收了兵器扭头都离开了客栈。 店老板见这几个杀星走了,也收了家伙,冷吉僧这些年在银子上是阔绰多了,按店家的报价包下了这个客栈。 冷吉僧到了屋中,就盘腿打坐准备修行,这时徒弟普法走了进来,只见他关好屋门后就走到师傅身前,轻声说道:“师尊,今日那些闹事的人我总觉的在哪见过。” 闭目养神的冷吉僧听到徒弟的话,直接回道:“你想到了什么,直管说出来就好。” “这些人都是拉萨一带的口音,拉萨可是固始汗的地盘。”普法在边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听到这里冷吉僧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 “再者那些人所用兵器我在边上也仔细看过了,是固始汗亲卫队所用的样式。”普法在边上补充着。 这时的冷吉僧睁开了眼,只是眉头拧的更紧了,片刻之后冷吉僧却突然笑出了声音:“如果真是固始的人马,那可真是天助本教主了。” 普法不解的问:“师尊,这是何意啊?“ 你不必问了,你马上安排几个人,盯紧了这些人在何处落脚,我苯教能否在汉地建道场就靠这些家伙了。”普法听完便立马出去办事了。 冷吉僧等徒弟离开就打坐入定。不一会就见屋中凭空起了一股旋风,一个女人幽怨的声音在冷吉僧耳中响起。 “大师如今功德无边,可还记得小女子吗?” 冷吉僧并未睁眼,只是缓缓的回道:“世间因果由已造,你找本法师又能如何?” 第201章 合流 这股自己称小女子的旋风正是当初在大同庙里的那个狐狸精,按正常历史的发展这只狐狸精是要在修炼数百年后投胎做转世,成为大清的掘墓人的,可如今时历史发展的方向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这只狐狸发觉未来岁月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心急之下便来找冷吉僧这个家伙,毕竞他俩还算有些渊源。 叶赫名家兰贵人,入宫奕詝宠怜亲。 垂帘上殿胜襄政,择帝东宫用汉臣。 洋务变谋纷战国,生辰军费且怡身。 载湉无奈几多梦,翰墨花容颜色新。 只见旋风渐渐化为人形,脚离地三寸飘荡在空中,狐狸精念完这几句诗,便对着冷吉僧哀怨的问道:“大师当年与小女子初见,便说奴家有大气运在身,还念了这诗给我。自那以后小女子便满心欢喜的等待,同时也时刻不忘大师的提点之恩,可如今却不知怎的却没了容身之处,还请大师好人做到底,救我一救。” 这狐狸精表情是一副凄惨中带着几分嗔怨,马上就要梨花带雨电闪雷鸣的节奏。 听到这里冷吉僧也是点点头,然后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妖物,缓缓开口讲道:”不错,这是本教主当年所讲的,可这大道虽然九定,却总还有留有一处意外,只怪你福薄应了这处变数,本教主也只能替你惋惜了。“ 这妖精听罢不由的哭泣起来,一双勾人的媚眼泪流不止,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后说道:“大师,小妖修炼百年不易,如今断了去路我怎么能甘心,请大师指条路吧,小妖了却心愿后必入大教由大师驱使。”接下来便哭的梨花带雨,一时间悲伤逆流成河。 冷吉僧冷眼瞧着在面前装可怜的狐狸精,轻叹一声后问道:“人间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你为何如此动心?” “大师说的好不轻松,大师如今享受着百万信徒的供奉,这功德足可轮回转世。可我等妖类修炼能成人已经是难得,若是能再有人间富贵哪个能不动心呢?。”小狐狸精在抹着眼泪说出了心里话。 “好吧,你说的也倒是真心,本教主就给你指另一条富贵路吧,不用百年后,数日后就能实现。” 小狐狸精听罢立即破涕为笑,一脸欢喜的说道:“谢教主大恩。\" 冷吉僧并没有搭理跪在地的狐狸精,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京城里有一位满洲正白旗的将军名鄂硕,其有一幼女将来可贵为后宫之主,下月初三是她的命中劫数,本教主施法让你的神魂占了她的身体,把她的这段富贵就给了你就是。“ ”你需要牢记,下月初三待到夜间寅时已过大半,卯时将到时,你会听的一声鸡叫,这时你便可以占了她的身体,机缘就这一次,你可不要耽误了。“ \"多谢教主大恩\",说完这只狐狸精化就又化做旋风向北而去。 见狐狸精走了,冷吉僧轻蔑的一笑口中骂道:”再聪明也是个畜生,大富贵必有大磨难,富贵哪里如此容易。“ 第二天早上,徒弟普法端着吃食来到冷吉僧的房间,同时汇报昨天师傅交给他的任务。 “师傅,昨天在西海客栈闹事的那些人找到了,住在与我们相隔数条街的一家叫”牛木家“的客栈,像是在故意躲着人似的。“ ”昨日里那客栈还住进了另一波人,是从南边的汉人。“ 听到这里冷吉僧觉的有点好奇,一是这客栈的名字如此拗口,二是那些藏人昨天还要独处一室,怎么转眼间就和汉人们混住在一起了。凭着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觉的这里 面一定有事。他可不怕有事大,事越大他在叶布舒面前筹码就越足。 “把跟随为师来的四大黑衣护法全部派出去,一定要把这些南边来的汉人在做些什么搞明白。” “师傅难道怀疑他们是南边派来的吗?” “南边的小朝廷和拉萨的固始汗都与恒亲王有仇怨,两都联手也不奇怪,但关键是他之间并无联系,是谁给他们在中间牵线的呢?” 普法听到冷吉僧这番话,心有所感便说到:“既能识得藏人,又能认得明廷,怕是只有在四川做官的汉人才能办到。” “为何是四川做官的人?”冷吉僧问。 “师傅你忘了吗,只有四川西接藏区,东接云贵两湖。只有他们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两方面的人。” “若按你所说,这事情要闹大了,这些人怕是冲着恒亲王来的,如果我能提前知晓此事报与恒亲王,如此大功何愁换不来在内地的几个教道场呢。“冷吉僧内心衡量着事情的轻重,内心中竞有了一丝兴奋。 片刻后冷吉僧从衣服中掏出一法碟,对着普法吩咐道:“你立刻派一人速回青海,召集五百精壮僧兵,秘密停在西安城外,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见自己的师傅如此严肃,普法想起了他当初召信徒从青海到甘肃去救萨仁塔娜公主的时候,冷吉僧也是这个表情。普法不敢耽误立刻出去安排。 《牛木家客栈》中,一藏人和一汉人在一小屋中谈着话,门外则有数人看守着。 只见一中年汉人坐在右首,一副商人打扮,手中的一把纸扇开开合合的不停,显的有点心烦意乱。 在左首的藏人粗声粗气的说道:“真是冤家,在偌大的西安城中,竟然遇到了那个妖僧,幸亏我们走的快,不然定被他认出来。” “你们为了几个住店钱,差点坏了大事。”那个汉人埋怨道。 “放心吧没事了,我们会小心的,说说你的安排吧。” “我已经买通了王府内的一管事,到时就扮成到王府做力工的,他会带我们进去,到时你们择机而动,最好一击杀了鞑子的王爷,到时四川必将大乱,我家大明与你家大汗平分四川。” “除了的土地,我家大汗更想要的是叶布舒的小命,我家大汗的长子达什巴图尔被他害的如痴傻一般。这不仅是对大汗的羞辱,更是对我们和硕特汗国的羞辱,此仇怎么能不报。“ ”不愧是大汗的亲卫,果然忠心为主,敬佩, 敬佩。“ ”满人占我汉家江山,我们也恨不得杀尽天下鞑子,你我仇恨虽不同,但目标却是一致的。“ 说完这个汉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对着这个藏人嘱咐了几句:“这里必竟是别人的地盘,你这几日一定安抚手下,不要横生枝节,误了大事。” “晓得了,我们误不了正事。” 只见汉人男子打开房门,带着手下离开了客栈,直奔西安城东桃花谭西北督府的而去。 第202章 表弟游说 一顶蓝布小轿在前穿巷过街,两个随从后面紧跟,不多时来到了城东桃花谭洪承畴的西北督府外。 待到落轿后一男子缓步走出来。一抬头见到督府外穿着大清官服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他不禁心中感慨\"真是斗转星移,数年前这里还是大明的国 土,现在已经姓了爱亲觉罗。\" “唉”,不由的轻轻叹了一声。 汉人男子整了整衣衫,大步走到西北督府大门台阶处,对着看守的官差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我是西北督府学政使留布忠大人的表弟,今日找他有事,有劳小哥通传一下留大人。” 这男子边说着边用食指和中指从袖子里夹出一张银票,用极快的速度塞到了差官的手中,男子原以为这人收下银票后会替他去通传一声。没想到差官收了银票却没有动身,而转头看着这个男人,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每天来攀附留大人的每天不会少于七八个,但自称是表弟的你还是第一个,为了你这几两银子挨顿打可不值的。” 虽然士兵口里说的拒绝,可手中的银票却装进了口袋。男人听到这里才发觉是自己小看这个看门的家伙了,果然宰相门前五品官,这个小差官也是见过大场面,五十两的银票是打动不了他的。 想到这里,男人又掏出一上好的和田玉手镯递到官差手里,小声说道:“小兄弟 快人快语,甚是豪爽,你 我对脾气,这小玩意你带回去给弟妹,就当是哥哥我给你成亲的贺礼了。“ 守门的差官见诈到了好东西,也是一脸堆笑,双手抱拳: “哥哥稍等,我这就去把留大人请来,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 “有劳兄弟,哥哥在候着就是” 有钱就是好使,果然不大一会儿,一个身穿三品官服的人走了出来。看门的军士立刻对着男子说道:“这就是我们大清陕西学政留大人。” 男子听罢急忙上前躬身行礼,说道:“表哥在上,请受表弟黄有德一礼。” 留布忠听到“表哥”这个称呼是先是一愣,然后仔细 看了一下面前的人,他确认没见过,仔细回忆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印象,于是一脸严肃问道:“你是何人,因何称我为表哥?” “我母原本出自陕西凤翔府扶风县的问氏,与留大人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因此称呼一声”表哥“。 听到这里,留布忠才想起来自己父亲是万历年间陕西的举人,后娶了扶风县问家的长女为妻,这问家老爷膝下还有一位小女儿,在十六岁时远嫁湖北黄家。开始几年两家还有书信往来,可后来明末大乱,两家就再也没有音讯了,不想几十年后竟在这里遇上。 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故乡的山和水。大乱过后还能有亲人来相认,留布忠也是顿生感慨,毕竟同出一脉血浓于水,留布忠立马把这位上门的表弟带到了自己的办公之处,命人沏了上好的福建岩茶。 待到两人坐定,留布忠为了确定这位表弟的真假,还要试探的问几句。 “姨母可还康好?” “劳表哥挂念,前几年母亲故去了,临终时母亲有遗命,要我到陕西祭拜祖坟,探访亲友。” “祭拜之后,表弟打算如何?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只有西安还算安宁,不如表弟就留在这里,表哥虽说官职不大,为表弟谋个一官半职还是可以的。”说话间留布忠脸上满是得意。 “都是一家人,表弟就不瞒着兄长,我原本在湖北做满人的恩施知府。后来因不忍清军害民,就举家南下了,现在是大明西南兵马大元帅、湖广总督何腾蛟麾下从二品的湖广承宣布政使,” 这位表弟话说的声音不大,却让留布忠听的心肝打颤,耳边如惊雷响起一般,脖子后面一阵发凉,不由的冷汗冒出,幸亏四下无人不然后果难料。 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位表弟如此直白,他有些后悔了,不该冒失的把人带到西北督府里,但现在为时已晚。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留布忠很快冷静下来,脸的慌乱转眼间隐藏了下去,故做镇定的说到:“既然表弟有了好去处,表哥也放心了,这两日你就去祭祀先祖吧,过几日就离开吧,毕竟这里对来说不太安全。” 听话听音,黄有德知道这是 下了逐客令了,黄有德起身来到留布忠面前:“表哥不必赶我,我办完事自会离去,断不会连累表哥的。” ”只是有一句话表弟必须要说的,如今这天下虽乱,但并末大定,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何腾蛟两次大败清军八旗军,已经收复江南大部,将来就如太祖一般挥军北上再定中原也是可能的。表哥何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见留布忠面色铁青、在座位上沉默不语。黄有德便拿两封信,说道:“这第一封是我大明隆武帝(朱聿键)给你的亲笔信。这第二封是大明西南兵马大元帅、湖广总督何腾蛟给表哥的亲笔信。” 放下书信后黄有德一拱手:“信已送到,是读,是毁,还是把我交给恒亲王助表哥高升,我都绝无怨言。” 说罢,黄有德转身离去。黄有德心里也害怕,脚 步走的越来越快,想立刻离开西北督府。出了大门后,立即招呼在门外等待的两名随从,坐上轿子离开了。 黄有德是离开了,难题则是留了他的表哥,若说留布忠对大清对恒清王有多少忠心,那倒是牵强。 不过抛弃现如今的安稳生活,跟着一个风雨飘摇的南明小朝廷他又有很多担忧。 看着桌上的两封信,他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属官的呼叫声:学政大人,洪都督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听到洪承畴找自己,留布忠慌忙起身就要离去,刚迈开一步突然想到桌上的两封信,急忙回身收到自己袖子里。他发觉自己有点慌乱,于是停下来正了正官帽、紧了紧官衣深呼一口气息,又如常日里四平八穏的样子出门了。 晚上回到家中,留布忠叫来夫人吴氏,把两封信和今天的事详细的讲给了夫人,吴氏听完思考多时,对着留布忠说道:“最近民间传闻,满人皇帝逃到咱们西安了,如果这是真的说明满人内乱了。这时如果南边真能一鼓作气打上北面,就像当年大明朱元璋那样也不是没可能。” “那是民间胡传,不必当真的。我时常去恒亲王府办差,若真有皇帝来这里我岂能不知?。”留布忠说道。 “你真是书呆子,你不信,可老百姓相信呀,另外我听说有不少大儒和书生们正在谋划要到恒亲王府请愿,要恒亲王废了简化字。”吴氏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说给了留有德布忠。 留布忠听完不由的双眉紧锁,他对着夫人说到:“这那是对简化字不满,这分明是对恒亲王逼宫的节奏。” “这些人难道是要造反吗?”吴氏害怕的问道。 “造反?你可高看这些咬文嚼字的废物了,俗话讲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怕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留布忠不屑的说着。接着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自己可是陕西的学政,如出了这样的事,自己轻的要罢官,重的怕是要杀头了。 不由的大骂一句:“表弟,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第203章 贿赂 留布忠在家大骂黄有德,以为是这个表弟在给他下套,逼他就范。其实这倒是冤枉黄有德了,他可没有这个本事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只不过事赶事巧合罢了。 吴氏见留布忠心烦意乱,就在一旁好言相劝并对留布忠说道:“这送来的两封信老爷如何处置?” “夫人以为如何?”,没了主意的留布忠反问起吴氏。 \"要不打开看看?毕竟是皇帝给你写的,再说 看看总不至于有罪吧。\" “夫人糊涂,我若原封不动交上去,还能说得清自己的忠心,要是打开后再让人发现可就说不清了,到时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这好办,看完觉的不成烧了便是。” 留布忠听完吴氏的话心里顿觉一亮,连声说道:“还是夫人心思通透,我这就来看。” 第一封信里面一张黄纸上飘洒百字。隆武帝朱聿键许诺,只要留布忠肯归来,许以大明国子监祭酒之职,太子太傅之位。 国子监祭酒是主管天下读书人的官位荣耀至极,太子太傅则是下一任皇帝的老师,就是传说中的帝师,更是可以流芳百世的存在,哪一个都比这一省学政要好的多。 留布忠看后心里一阵感叹:“还是我大明朝更识货呀!” 这第二封信是湖广总督何腾蛟写的,除去称兄道弟友、无限吹捧外,就是告诉他如何规划南归路线,如何联络等事项。同时信中附上数张银票,共计五万两。 吴氏看到厚厚的银票,一脸惊喜的拿在手中数了又数,对着留布忠说道:“看来人家还挺把你当回事,这么多银两可够花几十年了。‘ 见钱眼开的两人一时尽忘记了这钱的来路,这是需要用命去交换的银子。 就在这天,西安又来了一位人物,就是跟着多尔衮混的屯齐,他可是叶布舒福晋的亲戚。来到西安后他左思右想决定先去拜访洪承畴。想通过洪承畴保证自己在西安的安全。 屯齐骑马来到西安城东桃花谭洪承畴西北督府的驻地。他不敢托大下马走到门口。拉住一门外差官出手就五拾两现银。 差官收了银子,笑着说道:”这两日定是祖上保佑,总遇上豪爽的大人,出手都是阔绰。“ ”屯齐与何人一样?我倒是真想认识一下这位。“屯齐半开玩笑半自嘲的问道。 “昨日来了一位叫黄有德的老爷来找他表哥,就是我们的学政留大人。出手就是这个数。”差官伸手张开五指, 黄有德,这个名字好像在哪个听过。好生的熟悉。正在思考之际,差官在边上问他:“不知这位大人要见哪位?小的好去通报。” 屯齐回过神来,从腰间取出一物,请交于洪大人便是了,我在这里等你。差官接过此物也不敢耽搁,便去通报。不多时差官回来了,陪着笑说:“洪大人现在有公务要事,让小的接您到内厅稍坐,洪大人马上就来。 屯齐在差官带领下到了内厅门口,屯齐本想立刻进去休息,但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一张伍拾两银票,塞到差官手中,问道: “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在下冯得恩。”官差一边回答一边把银票装进腰里。 “冯兄弟,你刚才说的那位学政的表弟,如果他再来,麻烦你打听下他的住处,然后通知一下我。我很想认识这位姓黄的兄台,到时还有重谢。”说完后就把自己的驻地告诉了这个官差。交待完事情屯齐就大步走进桃花谭西北督府的内厅。 “这位大人,如果他不来我当如何?”官差在后面问了一句。 “若是不来,就当请你吃酒了。” 屯齐来到内厅,找了右首的椅子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着如何和洪承畴对答。时间过的飞快,就在屯齐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洪承畴到了。 “将军一路可还顺利?”洪承畴人还没进门,问候的话已经先到了。 “托洪大人的福,来路还算顺利,”屯齐等洪承畴进到了门,立刻起身抱拳施礼, “下官受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英亲王阿济格三王之命,特来西安庆贺恒亲王大喜事。并带来由三位王爷亲自挑选的贵重礼物,只是不知合不合恒亲王的眼缘,所以下官想请洪大人过过目,如果不合适的请洪大人挑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嘲笑。心想:“你这想拉我下水的话也太明显了吧。送给恒亲的东西,我先过目,我算哪想葱呀。” ”“三位亲王都是恒亲王的长辈,选的礼物定然是恰到好处,错不了的,恒亲王看了定是喜欢,老夫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洪承畴不动声色的又把事情推了回去。 见洪承畴不上套,屯齐立马换了说法:“如此,下官只好实话实说了,来时睿亲王特意嘱咐在下,这礼物中有一份是睿亲王亲自准备送给洪大人的。” 洪承畴听罢,只是在喝茶时稍许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接屯齐的话茬,仿佛屯齐说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呀 屯齐无奈只好接着说:“硕睿亲王知大人是经天纬地的大才,若将来有难处可到硕睿亲王处,硕睿亲王多尔衮必定如先皇一般视大人为肱骨之人。” 洪承畴这时心里明白了,这是想挖人呀,不对,这是不挖人,这是在试探我和恒亲王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深。 一旦收下,就等于告诉多尔衮,他们关系并如外界认为的那样牢靠。如果不收下,他就到处宣扬多尔衮给我送礼的事,让恒亲王心中生疑。 洪承畴是什么人,这点小伎俩那够看的。 说道:“那如此就多谢硕睿亲王错爱了,明天洪某派人一起把两份礼物取来,免的夜长梦多。” 见洪承畴答应下来,屯齐心中好不喜欢,心想:“原以为洪承畴会推脱几番,不想竞这么简单。”于是对着洪承畴讲起了自己心中最顾虑的事。 “洪大人,当年在京城中,在下因支睿亲得罪过恒亲王和郑亲王济而哈朗,这下来到西安,若恒亲王和两位福晋见到在下有不悦时,望洪大人从中周旋一二,以让在下全身而退。” 洪承畴这时突然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出故事,这小子是怕叶布舒见了他一刀给你杀了。就算叶布舒大人大量,两位福晋怕是也饶不过屯齐。 “你是太过多虑了,还是太小看我们恒亲王爷了,王爷岂是心胸狭小之人。在喜宴之时妄造杀戮与小格格也是不利。 说到这里时洪承畴见屯齐还是心不能安。就说道: “你要是还不放心,洪某给你出一个主意,喜宴开始后你在众人面前露个脸,然后我派一队人马秘密送你离去便是了。” 屯齐听洪承畴说到这里,悬着的心算是全放下来了。 不由的起来躬身行礼:“洪大人算是救了我一命,此份恩情在下牢记在心。” 洪承畴急忙起来搀扶,说到:“不可,不可,将军及大清皇室,血脉高贵,岂能如此。” 第204章 太白楼里遇旧识 俗话讲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屯齐从洪承畴那里得到了安全保证,自然是高兴的。心情不错的他哼着小曲离开了桃花潭西北督府。 回到自己包的客栈后,立即吩咐手下把带来的礼物平分两份;一份给洪承畴,一份给叶布舒。看着手下人忙碌起来,一时无事的屯齐就出了客栈到西安街市上闲逛起来。 实话讲这时的西安仍然不及江淮的繁华,但行走其间,行人脸上的平静却是其它地方没有的。繁华似锦自然有它的艳丽,但朴实无华也有它不可多得的厚重。 不知不觉间,屯齐已经来到了西安最繁华的闹市--永兴坊。这永兴坊原是唐代的叫法,就是吃喝享乐的地方,类似于今天某些地方的“风情”一条街。 何谓“风情”? 红尘小娇娘眼眸中的秋波荡漾就是“风”, 千娇百媚的佳人任君采撷的妩媚便是“情”。 这街市中酒馆虽多,但大多高不过二层,唯大道中央有一处酒楼高大的有些突兀。 四层的高楼,串串红灯笼悬挂其下,屋顶上黄绿色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光芒,竟让人有了一种高攀不起的感觉?屯齐举头仔细一瞧,这酒楼在二层正面悬挂着金字牌匾--《醉仙阁》 酒楼门前红柱上的对联惹人注目。 上联是:翘首仰仙踪,白也仙,林也仙,苏也仙,今我买醉此阁中,非仙亦仙。 可他再住边上要找下联时,却没见到一个字。便询问边上的人是什么缘故,有人告诉他:“这是家半月新开的酒楼,大门前的对子只有上联没有下联,据说酒楼的主人不但爱酒也爱对子,他故意只写上联,就是想看什么人能对出绝妙的下联,只要有人能对出好下联,就能在酒楼里免费喝酒一天。 屯齐从来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一时好奇便挤到了人群前面,酒楼前面不时有人写出下联被伙计请上楼去畅饮。 “这店主好心计,使出这般手段。”屯齐心中不住的夸赞,对酒楼的主人也产生的一丝好奇。 屯齐虽读过书却不爱这些汉人的玩意,他本意想离去,可实在是这酒香的勾人。屯齐急中生智竞也编出了一下联, “有了!”只见屯齐大步走过去,在酒楼门前的桌案上拿起笔,当着众人写出了自己的下联。 “及时行乐地,春亦乐,夏亦乐,秋亦乐,冬来寻诗风雪中,不乐也乐。” 这时边上的酒楼伙计拿起对子,对屯齐说道:“客官稍待片刻,我上楼请家主看去。” 屯齐冲伙计点点头表示认可,小伙计拿上下联飞快的上了楼?不大一会儿伙计来到屯齐身前,拱手行礼道:“贵客请随我上楼吧!” 伙计带着屯齐信步到了二楼,伙计对着屯齐说道:“这二楼是散桌,客官若只是品酒吃些小菜便在这里了。” “那上面呢?”屯齐问道。 “上面招待的贵客!若要上去一次,百两银子以上的花销是免不了的。” 屯齐笑了笑,说道:“你们这老板是舍小财钓大鱼呀!可巧你今天算是遇对人了,莫说百两,就是千两万两大爷我也付的起。但有一样,你们要虚张声势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故弄玄虚酒楼。” “贵客放心,这三楼的菜要是让您不满意,小的和您一起烧楼。” 这时在二层喝免费酒的人有十几位!在众人的注视下,屯齐一脸不屑的上了三楼。 这三楼果然不一般,四面六窗十分的通透,站在窗边望去,西安城风光尽收眼底。 偌大的三层只有东西两张桌子,并且后面各有一副对联,东边的对联 是: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饮两杯茶去。 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拿一壶酒来。” 西边的对子则是: “酒后高歌,听一曲琴瑟悠扬,唱大江东去。 茶边话旧,看几许星轺露冕,从海上南来。” 屯齐左右一看,觉的西边的对子更大气一些,便径直来到西边的桌椅坐下,然后又把伙计叫到近前问道: “你们这有什么拿手的给我做来就是,吃了几年的安徽菜,老子都吃腻了,今个儿换换口味。” 话说完扔出一沓银票,随后拿出一锭十两的金子压住银票上,用带着威胁的语调说到:“做的好,银票归酒楼,这金子归你,做不好。。。。。” 小二看到金子两眼放光,忙接下了屯齐的话,说道:“大爷放心,本酒楼的菜都是西北一绝,包您满意。” “那最好不过了 。” 不一会儿,伙计带着四个人抬着一个孩童般高的红漆食盒上了三楼,从出锅到三楼不过几十米,为了保持菜肴的温度和口 感,都用装有炭火的食盒送来。 伙计指着这些说道:“西安的菜不仅只是美味,更有千年的韵味。” 屯齐听伙计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来你倒是说说,说好了爷这里有赏。”说罢,就从第一道菜里揪出一鸡腿吃了起来。 大人,您现在吃的这道菜名叫《葫芦鸡》,始于唐玄宗礼部尚书韦陟。一日,韦陟严命家厨烹制酥嫩的鸡肉。第一位厨师先清蒸,再油炸去,韦陟品尝后认为肉太老,没有达到酥嫩的口味标准,大为恼火,命人将这位厨师鞭打五十而致死。 第二位厨师采取先煮,后蒸,再油炸的方法;酥嫩的要求都达到了,但由于鸡经过三道工序的折腾,已骨肉分离,成了碎块。韦陟怀疑家厨偷吃,不容家厨辩说,又命家丁将家厨活活打死。 第三位家厨接受了上两人的教训,在烹制前用细绳把鸡捆扎起来,然后先煮,后蒸,再油炸。这样烹制出来的鸡,不但香醇酥嫩,而且鸡身完整似葫芦。这时韦陟才满意。后来人们把用这种方法烹制出来的鸡叫做“葫芦鸡”。 屯齐听完后不屑的说道:“为一只鸡,搞出两条人命,也就是你们汉人能干的出来这样事。看来李唐一朝待民也不过如此!这道菜不吃也罢!”说完扔下手中的鸡腿。 “客官如此心怀仁厚,做您的手下可是享福了。”伙计恭维道。 这时第二道 菜来了,还是四个人抬着一个红漆食盒上了,菜刚摆到桌上,伙计就开始说道: 这道菜原叫“凉拌腰丝 ”,传说汉时就有,在明代时有一厨子醉酒,把这道凉菜给上锅蒸了。 结果出来后口味独特别具一格,就成了我们西安的名菜,这凉菜不凉使人耳目一新。 屯齐取来一口吃下,只觉的味道丝丝滑滑,甚是爽口。这些食材虽然普通,但能做出如此味道,让人意外。于是对后面的菜有了更大的期待。 “伙计,下面的还有何菜?快快报上名来。” “下面还有奶汤锅子鱼 、金钱那2c酿发菜 、煨鱿鱼丝 、枸杞炖银耳 、口蘑桃仁汆双脆…… 伙计正介绍时,只听楼梯脚步声响起,楼下走上来一人,此人看了一眼坐在西边的屯齐,便坐到了东边的空桌旁,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十道菜速速做来,老爷我也要尝尝。” 第205章 太白楼(二) 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尽管窗外红灯明,楼内巨烛亮,但毕竟是天黑了,比不了现代的电灯,稍远一点的地方人眼就看的不是很真切了。 正在兴头上的屯齐被来人吸引,不由的观瞧起来。只见来人身姿挺拔,行走时昂首阔步,身上穿的一身蒙古蓝袍,颜色虽然朴素,但却是用的上好的绸缎加上精细的做工制作而成,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俗话讲“穿衣吃饭量家当”。一看来人就知道家里非富即贵。屯齐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这个人在他脑子里没有任何映像,虽然不认得来者是何人,但从黝黑的脸庞和宽厚的身板便知道这一定是长时间居住在草原上的人,屯齐通过说话语调最后确认他并不是满人,应该就是哪个部落的蒙古人贵族。 只见此人三步并做两步,一屁股坐在东边的桌上后,将头上戴的帽子摘下扔到了一边,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双脚直接搭在了吃饭的桌案上,然后双手抱胸。这个人就是来西安庆贺的恒亲王侧福晋公主萨仁塔娜 的新弟弟--策凌特。 策凌特一边对着小二呼喊着上菜一边质问小二,只见他手指是墙上的对子《酒后高歌,听一曲琴瑟悠扬,唱大江东去》问道:“ \"你这什么酒楼,说好的曲琴哪里去了?弹琴的小娘子哪里去了?难道让小爷我就这么无聊的吃饭吗?” 这时有另一位伙计跟了上来,这个小伙计不但胖还有点矮,来到策凌特面前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回话:“都是在小的言语不周,没有给小爷您说的明白,不怪爷儿如此生气,楼中自有丝弦管乐,都是来自西安的绝品,只是这花销也确实不菲了些。” 胖伙计话里话外就是说:这花销太大,你得先放点银子出来让我们放心。 听这伙计的话,策凌特收了桌上的脚丫子,突然起身一把揪过伙计用力向上提,胖伙计被他轻松提了起来,只有脚尖点着地。策凌特从腰间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把短剑,直接顶在了伙计的喉咙处,质问道: “以为小爷是出来胡闹给不起你银子吗?说吧,多少钱能堵住你的狗眼。” 说完就拿匕首压了一下伙计的喉咙,这一下差点让伙计喘不出气来。然后这人又拿短剑在伙计面前晃了一下放到桌上骂道:“你这个没眼力的东西看清楚,认得这剑吗?” “唉,多谢小爷手下留情,” 伙计虽然有点吃痛,但是知道这人肯定是他自己惹不起的,只能忍着痛陪着笑说道:“小的出身贫寒,哪比得了公子天生贵重见多识广的。”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还是向桌子上的短剑看去。 “嗯?”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这短剑做的极其精致,虽然没看到里面短剑的材质,光是剑鞘上镶金带银的装饰也让人知道非是凡品,尤其在剑鞘口处有一硕大的绿翡翠更是显眼,在绿翡翠下方一个硕大的“恒”字篆刻其中。 在西安城里生活过的人,谁不知道这个“恒”字代表着什么?这把短剑带着这块宝石已经是无价之宝,再加上这一个“恒”字,就是财富和权力的结合。 伙计赶忙下跪:“今日得见恒亲王府的贵人真是三生有幸,能用如此物的人,必定是王爷的家眷亲人。”小的马来上就叫唱曲的来伺候着。” 听着伙计的奉承,策凌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边骂道:“你个兔崽子还算有点眼力,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但是你大可放心,这个东西不是小爷偷的,是我阿姐送给我的,哼。” 到底是年少不经事,一时得意直接说漏了嘴,虽然他没有明着说和亲王是什么关系?但是聪明的人一猜便八九不离十了。 屯齐在一旁看着这个打扰了他吃饭的少年,本来有些恼怒,但听到少年说他手中的短剑是姐姐赠予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姐姐能有如此宝物,必定是在王府内具有极高身份的女人,必是那三个福晋之一,再加上少年是蒙古人,他的姐姐一定是漠西蒙古公主萨仁塔娜。想到这里屯齐突然在心底生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他一边吃着菜一边大声的说起了话: “都要当舅舅的人了,还如此的莽撞行事,公主送给你的这把短剑是让你防身,你却拿着此物在此招摇,公主知道了该如何训斥你呀” 此时少年听到屯齐的话后有些意外,想走到屯齐前面问个仔细,可刚走到中途却有些犹豫,于是停在了两桌中间,站定之后对着屯旗的问道:“你竟知我是谁?你是什么人? 屯齐心里一乐,心想看来真是猜对了。他没有理会策凌特的问话,接着又换个话题: “一把刀算什么,你可知道这西安城里最贵重的是什么吗?还有你的姐夫恒亲王最在乎的宝贝是什么吗?” 策凌特站在那里,用极其谨慎的眼神看着屯齐,不屑的反问道:“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这时屯齐站了起来,对着策凌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策凌特也倒是落落大方,直接在屯齐的对面坐下来。 “你不必疑心,我乃镶蓝旗 固山贝子屯齐,恒亲王大福晋之表叔,论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 少年听说他自报了家门,原来也是来自草原上的满人,而且还沾亲带故,心里的警惕就放松了一半。 “啊,原来你是满人呀,我叫策凌特,恒亲王侧福晋萨仁塔娜是我的阿姐。” 屯齐说道:“这次你我相遇,坐在一起喝酒,还得谢谢你阿姐。” “这话如何讲起,这和我阿姐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听到这里屯齐大笑了几声,说到:“你的姐姐贵为恒亲王侧妃,又生下了两位格格,恒亲王借此大晏四方,天下有身份的人都争着来庆贺,在下就是受睿亲王多尔衮,英亲王阿齐格和豫亲王多铎三位亲王之托带着礼物来庆贺来了,而要被庆贺的人便是你的姐姐。这事你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少年听罢得意的一笑:“哦,原来是来为姐姐生下两位咯格而来庆贺的,失敬了,失敬了。” 见少年防范人基本消失了,屯齐开始了最重要的事情,只见也看了看少年手中的短剑,摇着头说道:“老弟你手中的东西确实不错,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但你可知西安城里最珍贵的是什么吗?” 策凌特不解的问道:“刚才你就说这西安城里有最珍贵的,你倒是讲讲啊?“ 屯齐看着策凌仿佛是在内心里犹豫似的,片刻后说道: ”算了,我还是不讲了,讲了你也得不到,到时候徒添烦恼,到时候反而怪我的不是了。“ 少年听罢对着屯齐说道:”你这人好不痛快!怎学的如汉人般拐弯抹角欲擒故纵?你要不说我便走了。“ 这时只见屯齐,伸出手指做了一个火枪的样子,嘴里发出了开枪的声音”砰“。 然后对策凌特说道:”在整个西安都知道恒亲王请很多外藩的的洋人,并且在西安城外杨凌建了火器厂,不但生产出最新的红衣大炮,还有可携带的长短火铳,这是就连北京小皇帝和睿亲王都没有的好东西,身上若有了它,不但能够防身更能够众人羡慕不已啊。“ ”其实这一柄短剑只能说明你姐姐宠爱你,可你姐夫恒亲王却末必看重于你,不然他必赠你最新的火铳随身。“ 说到此时少年脸上不禁有些发红,若是久经江湖的人必知屯齐这是在挑拨关系,但策凌特毕竟是个少年江湖经验不足,少了些江湖历练,脸上的表情已经把内心完全出卖了。 于是不再和屯齐说话,一个人起身离开了,等他回到了自己那边坐下后,一脸的惆怅、 见少年上了道,屯齐像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自言自语: “若我是你,我就找个机会取了姐夫的令牌,去到那兵工厂内拿几枝出来玩玩。毕竟是亲姐夫,就算拿了两支来玩,最后也顶多是责骂两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06章 诱饵出 说的人有心,听的人更是在意。 策凌特少年的好胜心被屯齐的三言两语激起,他觉得屯齐说的有理,自己的姐姐是这西北之主,就凭这层关系自己去搞一支火器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再说自己拥有了最新的火器和别人说起来也是莫大的骄傲,少年的虚荣心终于战胜了那薄如蝉翼的理智。 眼前桌上刚送上来的名菜已经对他没有了吸引力,现在的策凌特满脑子都是手持火铳在众人面前展示的的样子。 策凌特的幻想刚刚开始,就被响起了脚步声打破。策凌特和屯齐寻声望去,从楼下又上来一个人,三层出现了三个客人。 此人一副商人打扮,暗红的丝绸袍子做工精细,腰间的玉带看着就价值不菲,右手无名指上还带着一个青玉扳指,后面跟着他的一个酒楼伙计一个劲的劝说: “这位爷,你看这上面就两张桌,只能招呼两位贵客,这平时三楼少有客人来,可不巧今天一下子满了,不如明日再来,我们也好伺候。” 伙计在边上不停的劝说着,可这人却并不理会,只见此人站在楼梯处左右张望,瞧了一会儿后拿着扇子在手中一拍,略带惋惜的叹道: “都说世间没有巧事就没有巧字,我原来还不信,今日却只能信了,有缘无份真是可惜啊!” 然后转身对着跟上来的伙计说道: “我看地方宽绰,你在中间加张桌子不就行了吗。“ “您说笑了,这两桌变三桌就算我们愿意这 楼上的客人也不愿意呀。” “也对!这里毕竞有其他的客人,不妨事!我去问问。” 这人走了几步来到三楼中间,站定后冲着策凌特轻轻抱拳,又冲着屯齐拱手行礼,说道:”天南海北相遇即是缘分,本人黄有德想在中间加张桌子,不知两位可充许,两位若能海涵,二位的花销就算在黄某身上,“ “二位意下如何?”黄有德一边说一边看向两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屯齐本就看不起人汉人,何况还是一商人,本想出言拒绝,可当他听到黄有德这个名字时莫名的觉的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就忍着厌恶之心,想看看下面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愿留则留,这钱就不必你来了,大爷我还付得起自己的饭钱。” 见屯齐如此不客气,黄有德也没在意,转头看向策凌特问道:“这位公子如何?” “随便你,小爷我正好有事要离开,这桌子就让你了,后面要上的菜也都归你吃了。“说完话后,策凌特整理身上的衣物,打算就此离开。 “那怎么行!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我初次相识,我怎么能受你如此大的好处?这位公子若真要让我,自然应该我付银两才对。” 黄有德说完便从衣袖中取出银票放在策凌特面前说道:“公子豪气,还请莫要嫌弃(银子),能让我此桌便是极大的面子了,这些银两全当我的谢意。” 策凌特本就是不缺钱的主,尤其在这个场口更是要面子,并没有接递过来的银票。用带着炫耀的口气说着:“一桌酒菜而已,何必在意。” 两人在说话的同时,黄有德眼目光却不断的在桌上的那把短剑身上游走。 当看清短剑上的”恒“字后,黄有德对策凌特身份便有了一次判断。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不动声色的说道:“公子的短剑甚是精美,定是爱武之人。在下有一宝刀,虽不说是天下无双,也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公子如若看不上这些俗物(银两),那就给我留个住处,在下明日将宝刀送到府里,也算我们二人结个江湖朋友。” 人在少年时总是向往着江湖,却不知江湖里总是敌友难分。策凌特哪里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心里在如何的算计着自己,还是觉得这人比较豪爽,少年不缺银两,但对黄有德口中的宝刀倒是有了兴趣。 于是对着黄有德说道:“你若舍的割爱,明日到恒亲王府找我。” 说着把自己腰间的一个小香囊递给了黄有德。 “到了恒亲王府,把此物给门前的兵士看一下,就会有人带着你找到我了。” 黄有德拿到这个香囊,心里有些的震惊,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如此能力,能让自己进入王府之内。 “这位公子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日我必将宝刀送到府上。” 见事情已经说定,想着能得一宝刀,少年脸上生起了满意的笑容,就在他准备要离去的时候,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的上方传来。 “怪我招待不周,扫了三位的雅兴,在下在这里赔礼了。” 话音刚落下,头顶上的脚步声又响起,只见从四楼缓缓下来一人。此人穿的一身蒙古衣袍,脸上看的有些清瘦,一双眼睛如深潭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屯齐看着下来的人,眼里一下子放出了光。这个人他认出来了,但他无法相信,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漠南蒙古哈达部王爷--吴尔古代。 只见吴尔古代走下楼后,先来到屯齐一边,问道:“固山贝子一向可好?” “托王爷的福,还好!”,屯齐并不怕吴尔古代这个落魄王爷,但今天实在是诡异。他还是站起来按规矩还了礼。 接着吴尔古代走到策凌特这边,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与你父王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他还好吧。” “我父王一直很好!劳烦您挂念。” “不知阁下 是哪位前辈?以后我也好跟父王讲明。” 吴尔古代并没有回答策凌特的话,而是看了看黄有德说道:“这位黄先生,在下并不认得,但既然来了就是有缘人。” “三位,这酒楼就是在下开的,今日对三位贵客招待不周,在下十分抱歉,为了有所弥补,这里有一我祖传宝物请三位一观,权当是赔罪了。” 屯齐、黄有德、策凌特三人有点发懵。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吴尔古代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各位若有兴趣,就请随我上楼来。”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一个人上了四楼。 策凌特年少好奇心重,也没有想太多,就第一个动身上了四楼。 屯齐虽然对吴尔古代装神弄鬼的心有疑虑,但相信没有性命之忧,也就延第二个上了四楼。 只有黄有德不知如何是好,他并不知道吴尔古代是谁。吴尔古代也不是他计划中要算计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后也上了四楼。 三人全上了楼,来到一大桌前,只见桌上放一盒,上面盖有一黄绸缎。 “不瞒诸位,恒亲王府上有喜事,我特来庆贺,这就是要送的礼物。” 说罢吴尔古代掀开黄绸缎,一个檀木做成的的盒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盒面上雕刻着九条五爪金龙。吴尔古接着又打开了盒盖,盒中一枚有男人胳膊粗细印章赫然出现。 就在众人的疑惑之时,吴尔古代小心的拿起印章然后沾了红泥,在宣纸上盖了下去,随后用力稳了一下,当吴尔古代的手轻轻抬起时,一枚鲜红印章的跃然纸上。 在场的三人大惊失色,黄有德识的汉字“承天启地”,策凌特识的蒙文”?????? ?????(铁木真)“,屯齐蒙文汉字都认得,不禁张大了嘴惊呼:”大元太祖的印章。“ 屯齐猛的抬头狠狠的问道:“你果真要把此物送给恒亲王吗?” 第207章 争执 屯齐凶狠的眼神仿佛要连吴尔古代和宝物一起吞下,他不禁厉声质问吴尔古代:“此物已经消失在草原上数百年了,你是如何得来的?你若说不出来历,这印章必定有鬼。” 吴尔古代比屯齐年纪要大不少,面对屯齐的咄咄逼人只是轻蔑的一笑,然后把宝物随手装回盒内,随后不紧不慢的说着:“我这个王爷啊!不比旁人怕这个怕那个。莫说你一个固山贝子,就是你主子多尔衮来了我也不惧它,你知道为什么吗?” 屯齐看着这个面不改色的蒙古王爷,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话语,心中生起了重重的疑惑。再次开口说话时语气也好了很多,只见屯齐回应道:“王爷讲便是了,不必在此故弄玄虚。” “因我哈达部被满人占了土地,我一家人也都被你们满人杀了个干净,你们要是再杀了我,我们一家就能在地下团聚了,你说我还怕什么。” 屯齐听到这里心有所悟,都说哀莫大于心死,不要说多尔衮就是皇太极再生,吴尔古代也不会畏惧半分了。屯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回应,最后只好重重的“哼”了一声,后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但眼睛却没有离开那宝物片刻。 策凌特听说面前的这个人是蒙古部落的王爷,还跟自己的父亲相识,亲近感不由的多了几分。这个人还要把如此贵重的物品送给自己的姐夫和姐姐,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少年的虚荣心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仿佛这宝物已成了自家的东西。他心中不住的幻想着的。自己会像祖先成吉思汗那样,统兵百万建立不世功勋。 想到此,策凌特越发的看不上眼前这个满人屯齐了。只见这位小王爷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怒气的对着屯齐叫嚷道:“铁木真是我草原上不二的圣人,他的东西你一个满人来抢是何道理?草原的圣物,只有草原的人能拥有。” 屯齐听罢不由的恼怒,心中骂着这个毛还没长全的东西,竞然来和他来理论。 “他要把此物献给恒亲王叶布舒,那可是我大清太宗皇帝的儿子,不是你蒙古人。“ 策凌特听着屯齐的说辞,一时找不到反击打的词句,只好一脸通红的怒视着屯齐,左手暗暗的握住了短剑。眼前的氛有点凶险,但吴尔古代眼中却满是笑意,仿佛是在他意料之中。 “我哈达部是大元太祖血脉,货太价实的黄金家簇后人,祖上给我这个不争气的子孙留点物件有什么说不通的吗?” ”我记的我大清太宗皇帝生前曾多次询问此印章,你为何隐瞒不报?“屯齐里话外话就是想给吴尔古代扣上点罪名。 “此物是近日在我部落一山中偶然寻得的,正巧遇上恒亲王的大喜事,此物看来与太宗皇帝无缘,倒是与恒亲王和萨仁塔娜公主颇有缘分。” 说话时吴尔古代把手指向策凌特:“在你阿姐前先见到此物,看来你与这物的缘分也不浅啊!” 策凌特听着吴尔古代的讲话,一下子也有了灵感,对着屯齐说道: “我姐夫的母亲昭仁皇太后本就是黄金家族林丹汗的后人,身上也流着是蒙古人的血液,也自然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这物品送到我姐夫的那里也是名正言顺的。” 这里唯一还在犯迷糊的就是南边来搞事情的黄有德。他这几天一直留心着策凌特的行迹,本是想寻找接近策凌特的机会好加以利用。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圣武皇帝的私人印章。 他是读书人,熟读历史,自然明白这枚私章的作用。想当年成吉思汗在给蒙古各部调兵时,时不时就用自己的这枚私章作为凭证,蒙古各族头领也是见到此章,就如见到成吉思汗本人一般,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如今,这位蒙古太祖的私印重出江湖,如果有哪个蒙古部落得到了它,在名义上就可以用此章号令整个高原里的蒙古人,不论他是漠西、漠南或者漠北。因为成吉思汗在蒙古人的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的子孙怎么能不听神的召唤呢? 如果是满人得到了它,无疑会让满人更加容易的控制蒙古各部为清朝所用。那么江南汉人小朝廷(南明)会更加朝不保夕。所以谁得到也不能让多尔衮得到! “绝不能让多尔衮得到它,”多尔衮的凶残黄有德是深有体会的,江南多少州府被他杀的血流如海,人头堆积如山。黄有德有了想法,却不知该如何行事,只得从对峙的策灵特和屯齐中间后退出来,坐在一张椅子上,在脑子里飞快的寻找最好的办法。 屯齐见说不过又换了副面孔。只见他双眉倒立,两眼圆瞪对着吴尔古代的训斥道: “大胆吴尔古代,如今草原各部都奉我大清皇帝为主,即使如你所说刚刚得到,你也应拿着此物交给大清的摄政王,并由摄政王来处理这枚印章。你私下赠与他人,你是要造后不成?” 听到屯起如此的嚣张,在一边的策凌特也毫不示弱,毕竟此时的西安是他姐夫的地盘,也说到底也就是他的地盘,他底气是相当的足。立即回应道: “人家是来给我姐夫和姐姐庆贺的,当然会选珍贵的礼物。能让你有机会看到宝物就算你有造化了,想不到你这个人不知进退,竟然要将此物交给多尔衮,你真以为我们草原的蒙古各部,就怕你们满人不成。” “策凌特此时怒气冲天,血气翻涌,脑袋上的头发仿佛也受了刺激根根竖起,颇像一头发怒的幼狮,虽然幼小却是威风凛凛。” \"只见策凌特向后退了一步,快速拔出手中的短剑。\" 屯齐也毫不示弱,心想老子也尸山血海里拼杀了多年的人,你一个小屁孩儿就想把老子吓住吗?今天就让老子给你点颜色看看。 屯齐脑中想事,手中也没闲着,原本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的屯齐,突然一拍腰间,只听绷簧声响起,空气中发出了金属振动的威鸣,在转瞬之间一把软剑便出现在屯齐手中。这软剑韧性十足,平时当做腰带藏在腰间,若遇危险时便拔出防身。 这世上硬的东西人人都能玩两下,可软的东西却是非常难以上手,不是谁都能玩的了的,只见屯齐单手一抖,弯弯的软剑就变的笔直。 屯齐对着策凌特说道:“别以为在这西安老子就怕了你,今天老子就替恒亲王教训教训你这个家伙。” 一人持短剑,一人握软兵,就准备要开打。眼看二人就要争斗时,黄有德却起身走向了吴尔古代。 第208章 抢夺 黄有德径直走到吴尔古代面前,凝重的看了看吴尔古代手里摁着的九龙盒子,迟疑片刻后说道:“这位王爷,此物虽好但对阁下来说不过是个换取钱财富贵的一条途径。在下愿出重金相求,不知阁下是否能割爱?” 说完开场的客气话后只见黄有德伸出手掌张开五指询问道:“伍拾万两白银如何?若是觉得价钱不妥,您开个价就是,在下卖光家财也在所不惜。”黄有德见吴尔古代没有反应,以为是价钱没让人家满意,就又追加了一句。 吴尔古代听完后黄有德的这番说词着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有人竟想用银子来买,不禁哑然失笑,同时又有些失落的说道:“祖上的荣耀都被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子孙败光了,如此物品竟让人看成了市集上的货物,这是草原的悲哀,更是蒙古族人的悲哀!” “这位王爷,黄某断无不敬大元太祖的意思,只是真心喜欢宝物,可在下只是一介商人,除了银子实在是没有东西可给的了。”黄有德以为吴尔古代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 只见吴尔古代对着黄有德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位黄先生出手阔绰,我是相信先生确有诚意的。但此物不是用金银之物可以衡量的,莫说这伍拾万两银子,就是伍百万两银子恐怕也拿不走此物。此印章是大元圣祖的随身之物,早就沾染了天子龙气。常人拿在手里就如七岁孩童持重金行走于闹市,必招人觊觎惹来祸端,黄先生虽有家财怕也是保不住它的。” “不为财动,必是来求官的”,这个想法瞬间划过屯齐的脑袋,屯齐这时像突然清醒一样,他心里不住的骂自己:和这个乳臭未干的策凌特争斗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这传奇的印章搞到手,如果能把它献给睿亲王多尔衮,自己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算是有着落了。 屯齐心中有了主意,打算用官位来打动吴尔古代。于是不再理会年少的策凌特,主动收了手中软剑对着吴尔古代说道:“王爷说的至情至理,此物非比寻常,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大清的摄政王多尔衮战功卓着、威慑四海,统摄大清朝政,若是能将此物献给睿亲王,王爷必定待您如手足兄弟,就是封个亲王的也不是难事,有摄政王撑腰万事可成。” 吴古代听了屯齐的话内后,心里还是波动了一下的,只见吴尔古代对着屯齐回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这世上哪有睿亲王办不到的事情,但一事不托二主,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回头了。再说这世间一物待一主,万事万物都讲一个缘字,我能顺利将他带到西安府,就表示此物与恒清王有缘,就算我有心将此物让与睿亲王,你又如何能将此物带出这西安呢?恒亲王知道了又岂能与我善罢甘休,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拔吧!。” 屯齐见吴尔古代如此说,就走上前回应道:“现在西安城内并无人知晓,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们连夜离开西安,三两日后便可到达襄阳,到那时便可高枕无忧。” 吴尔古代听完却是哈哈大笑,回应道:“固山贝子,你说无人知晓,可眼下方寸之地便有三人已知,何况还有一位是恒亲王府里的人,你我前脚离开怕是后脚就有大军杀来。” 屯齐点点头说道:“王爷说的是不差,但我只问王爷一句,王爷若真心投奔睿亲王眼前这两个人就是死人。”然后转头盯着策凌特和黄有德,杀人的眼神直奔二人袭来。 策凌特不甘示弱,挺身握剑对着吴尔古代说道:”这天下睿亲王能做到的事情,恒亲王也一样能够做到。既然到了西安又何必节外生枝再去别处。“ 此时的黄有德也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己只能站策凌特这边才能活着,于是在旁边帮腔说道:”这位王爷,汉人有句俗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舍近求远变数太多,何必要徒劳无益的冒险呢?“ 黄友德之所以这么说,还有一个原因是多 尔衮正在江南和南明的何腾蛟、赫摇旗作战,他不想让多尔衮进一步变强大。当然他也并不想将此物给叶布舒,只不过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此时的屯齐见两人都反对自己,而这个蒙古王爷摇摆不定,照这么下去自己肯定是得不到这枚印章了。于是就一咬牙想来个蛮力抢夺,他心想大不了就杀人越货后趁夜溜走,即便是将来恒亲王知道了要杀他,多尔衮也一样会保全自己的。 只见屯齐突然挥动手中软剑向吴尔古代面门刺来。吴尔古代没有想到屯齐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只得身子向后退去,慌乱中双手松开了盒子,屯齐见机会来了瞬间跨了一步,单手夺取装有印章的盒子,转身就要逃。 面对突然发生的状况,黄有德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竞他是个书生。策凌特在愣了一下后挥剑就剌,屯齐快速取出印章将空盒子向策灵特砸去,盒子和短剑迎面相遇,短剑直接刺穿了盒子,就在策凌特把短剑上的盒子甩出来的空档。屯齐已经逃向二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黄有德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向着屯旗扔去。 急着逃跑的屯齐并没有看清是何物,还以为是飞镖或暗器。便用手中的软剑向空中一挥,只见屯齐的脑袋就被一片灰白的东西包围了,原来这是一包石灰,石灰扩散后直接落到了屯齐的脸上,还有少量的石灰进到了屯齐眼睛里,迷了眼的屯齐脚下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栽了下去,重重的摔倒在二楼地板上。 二楼还有几位书生,正在吃着小菜喝着小酒相比互吹捧着,见一物从三楼摔下浑身是灰白的粉末,活脱脱一个白毛狗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纷纷起身观瞧,他们以为这是个付不起银子的家伙被主家扔下了楼来, “一只白熊天下来”,一书生对着同桌竟然做起打油诗来。 “两杯美酒下肚去。另一个人立马应和着,然后就是几个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好不开心。 此时吴尔古代也反应过来,对着众伙计说道:“快将此人给我拿下,莫让他跑了。”几伙计在得到主家命令后立即行动,就要上去控制住倒地的屯齐。 第210章 意外的相见 在二楼几个书生的取笑声中,屯齐忍着疼痛想挣扎着站起来。就见几个伙计纵身从三楼跃下来到屯齐身旁,七手八脚的就想将屯齐控制住,可屯齐也没是吃素的,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几个伙计一时大意直接被他撞倒在地。 只见屯齐双手撑地,腰间一用力站起身来,勉强睁开受伤的眼睛,这时的屯齐右腿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外伤。 屯齐手握兵器护住了身体,让人不能靠近,同时大声的咒骂着:“哪个在暗处伤人?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见无人回应,屯齐从怀中摸出刚抢来的印章说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谁也甭想好过。” 话音刚落就用力将印章朝着窗外掷去,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想到屯齐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向外扔去,这可是二楼呀!距离地面有四五米,印章从如此高的地方跌落到地面上必定残损,吴尔古代见此情景急的直跺脚,印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向窗外,在撞到了窗楣后改变弧线急速飞向地面,众人急忙冲到窗口向外张望,寻找印章落在何处,其中策凌特更是直接站在了二楼窗外向下张望。 就在这黑暗之中,策凌特只觉的自己头上生风,等抬头寻找时只见一个黑影从三楼跃下,顺着印章的轨迹飞去,在印章落地前那人空中一个海底捞月将印章接住,然后就地十八滚卸了力道。 男人站起来后回头看了看楼上的众人撒腿就跑,策凌特跳下二楼就想前去追击。 这时吴尔古代也带人到了楼下,立刻拦住了策凌特的去路,对着策凌特说道:“今天是我招待不周,寻找宝物就不劳各位了,各位在楼上等着就行了”。 然后对着刚跑下楼的黄有德说道:“这位黄先生也先在这里委屈一时半刻吧,等我将那人寻到,追回宝物你们就可以离去了。” 策凌特一时没有明白吴尔古代的意思执意要一起去追黑衣人,可黄有德明白了吴尔古代的意思。这个窗外的黑衣人,谁知道是哪个人安排的!如果是策灵特安排的人,他这一走东西就别想追回来了,这是把众人都当做了怀疑对象扣在这里。 黄有德想到这里便对策凌特说道:“谁急着离开这里谁就有莫大的嫌疑,我们还是听主家安排就是”。说完一把拉住策凌特的手就上了三楼。到了三楼时,策凌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叫住头前的黄有德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指石灰粉)?” 黄有德听策凌特的提问后想了想,回答说道:“我是一个商人,我见西安城外很多地方都在制作此物,据说用此物盖的房屋坚固无比,我便花银子讨要了一包,想找机会回到江南找工匠制作,没想到却用在了这里。” 策凌特对着他说道:”这东西是我西北特有的,你是不能带走的。正好你今天用它拦下了这个屯齐,要不是看在这点上,我就送你到官府治你一个偷盗之罪。 “黄某处事不周,自行罚酒三杯如何?”说着,黄有德就和策凌特坐下喝起酒来。 安顿好这边,吴尔古代又命令几个伙计:“给那个满人包一下伤口,另外找个医生别让他的眼睛真瞎了。”交代完手下人事情,然后就带着七八个人寻着黑影的踪迹追去。寻着黑衣人逃走的踪迹追了过去,只见这黑衣人不紧不慢,始终与众人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众人若是远了他便在那里停留片刻,众人若离得近了他便加快速度。越过三两条街,跑出去三五里,黑衣人来到一条热闹的街市后不见了踪影! 这条街市上大部分都是客栈,这里的客栈住的多是异域番邦的人,吴尔古代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不能一家一家的去搜吧,这时一名手近前说道:“王爷,小的看了真切,那黑衣人翻进那里就不见了”,说着用手指着一处客栈说道,只见这见家客栈灯火通明,虽然灯火通明,里面却是极为的安静。吴尔古代一行人来到客栈门口中,还能听到僧人念经的梵音。 吴尔古代抬头看那客栈的招牌是《西海客栈》 “你们几个两人一队,在这客栈四周看好了,防着贼人逃脱。” 吴尔古代自己则大步来到客栈门口,用力的敲打客栈大门。一会儿一个伙计来到来到门口,打开客栈的大门后瞧了瞧,见门外只有一人便的说道:“客官,此此处已被青海来的法师包下了,不再接待他人,请另寻他处住宿去吧。” 吴尔古代上前问道:“青海来的大师?请问是哪位法师?” “这位客官您说笑了,我们只是做买卖的只求有钱赚,没必要问的那么清楚吧!莫要啰嗦了。”就在伙计想关门赶走人时,只见从里面走来一个身着红袍的喇嘛,到了门口处后对着伙计说道:”小施主且慢,我家教主请这位到里面一叙。” 见包店的客人发话了,客店里的伙计也不再多言,就把放人进了客栈。在这位红衣法师的引领下,很快吴尔古代来到了二楼,红衣法师推开房门请吴尔古代进去,只见屋中央端坐一黄袍僧人,这人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夜行服的人,在这位法师的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物,正是刚刚丢失的印章。 见到印章有了着落,吴尔古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不知道面前是何人,有何用意。但愿意见他必定就会有解决的方式,剩下的就看对方要什么价了。 吴尔古代进了屋,行礼后坐到了那僧人的对面,那位黑衣人主动退到屋外关上了房门,这时的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既然来到了人家的地盘,自然要主动一些:“敢问大师是道场何处?来日小王也可去参拜做些功德(给香火钱)。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自己报家门吧,开价吧。” “本法师是为苯教教主,道场现在青海,大清朝廷封为护国法师,西北的恒亲王爷是本教的转轮法王。早年间游历汉地时有一俗名《冷吉僧》。 吴古代听罢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据说有些真本事,自从攀附上叶布舒后,借着叶布舒在青海用兵,苯教便在青海大肆的扩张,尤其是漠西蒙古公主萨仁塔娜嫁到西安,众多漠西蒙古部落内迁以来,众多的蒙古部落王爷也都改信了苯教。 听到人家自己报家门,吴尔古代有些拿不准了:“莫非这个教主也对这个印章感兴趣?”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 “总是听说教主大名却无缘相见,今日真是因祸得福才能得见到教主,小王这厢有礼了。” “此宝物没有大师出手,怕是已经残缺不全,如此缘分不如大师就收了去吧。” 冷吉僧见吴尔古代说的言不由衷,不由的笑了笑,说道:“本法师从不夺人所爱,何况如此凶物。救下此物全是意外,我派去的弟子原本是跟踪黄有德这个汉人的,不想意外救下了此物。 说到这里吴尔古代才放心下来,不禁问道:“那黄有德他不是一商人吗,值的大师如此大费周章?” 冷吉僧见吴尔古代并不清楚黄有德的身份,就不想再谈了,直接换了个话题。 \"此物煞气很重,非真龙天子大有为之君不能持有,平常之人持之轻者减寿,重者家破人亡。\" 这话像一根刺,刺进了吴尔古代心里,可他心底却不认可这个说法:”大师言重了吧,这是我祖上之物,怎么会害我?” 第211章 第二波来客 此时的吴尔古代根本不相信冷吉僧的话,在他看来冷吉僧的这番话像极了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吴尔古代只把它当作是危言耸听,不过是想让别人觉的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和鬼神莫测的手段,以此种方式唬人骗取钱财。 冷吉僧这里倒真没有骗吴尔古代的意思 ,古老的苯教起源于雪山之巅,从传说中的象雄古国传到如今,没有一点真东西是不可能的。 冷吉僧并没有注意吴古代的语气,而是继续说到:“王爷,你继承了家族正统又有王位在身,有此护佑必你必然能好些,但家中其他人怕是没有这样的加持,便难以周全了。” 说到家中其他人,吴尔古代自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他的女儿,还有自己的弟弟。这一天的时间里吴尔古代连续受到刺激已经变得有些激动,那颗受到刺激心也变得极具攻击性,此时的吴尔古代言语上已经不再收敛,而是对着迪森调侃道:“ 我这个草原上的王爷,黄金家族的后代,让人嘲笑的故事早已在草原上传开,想必大师也是听到了些许故事,才在今日故意说这样的话。 大师法力高深,莫要只说些人人皆知的陈年往事,将来如何还没有人与小王说过。毕竟救苦救难才是真菩萨,往昔的因果已经无法改变,多说无益。” “俗话说心诚则灵心,王爷既然不相信,小僧也就不再多言了!”冷吉僧说完,眼中有一丝不悦。从得了大清的 封号,在青海占据一片天地以来,还没人这样和自己说过话。 “拿上你的宝物,回去吧!”。说话时冷吉僧已经闭上了双眼,手中拨动着念珠,口中梵声不绝。 吴而古代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说词,他没有想到如此轻松就可以拿回宝物。在稍稍迟疑片刻后,急伸手去拿桌上的印章,就在接触到印章的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显得过于着急切了,于是放缓了动作,最后将手按在印章上用力的按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抬手将宝物收到自己这边。 看着冷吉僧微闭着的双眼,吴尔古代收好物品后,站起身形双手合掌施礼说道:“此物与我实在是过于重要,如此失而复得全仰仗大师,改日一定亲到青海感谢。” 冷吉僧听罢,只是平静的说到:不必了,你我能有此一见已经是意外,以后也不会再有相见的日子了,王爷好自为之吧。”这意思是告诉他可以离开了,吴尔古代后退两步,然后一转身来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门口守着的黑衣人和红衣法师还在,他强挤出一点笑容和两人点了一下头,便急匆匆的走下楼去。 来到一楼时,吴尔古代故意咳嗽了一声,楼下跟来的随从便全部起身跟在了吴匀古代的身后,众人出了客栈大门后,都急切的问道:“王爷,如此急匆匆的出来,可是有结果了?” 吴尔古代这时深呼一口气,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嗯,祖先保佑!宝物物回来了。走,赶快回到太白楼!” 吴尔古代的人前脚刚刚离开,一队人的身影又出现在西海客栈门外,只见为首的一位年轻的公子,他扣动铁环发出声响。 这回来开门的还是刚才的伙计,只见他打开院门探出脑袋,身体则靠在院门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客栈已经让人包下了,你们去寻别处吧!这条街客栈多着呢!” 还没等话音落下,只见这位公子身边的一个随从掏出二银碎银子,直接呈在伙计眼前。 “这位小哥误会了,我们是来寻人的,听说你家客栈里住了一位青海来的大师,我家主人特地来前来拜见,请小哥行个方便通知一下便可。” 原来有些生气的伙计这时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接过眼前的银子轻轻掂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位大哥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几位先进院里面等吧。”说着把银子放到袖子里,带着一行人进了院子。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我也好向里面的人通报不是?” 这时公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封信,交于这位伙计手上:“请将此信交给大师便可。” 小二拿着信便匆匆的走向里面,没过多时就见伙计一路小跑的过来,对着那位公子说道:“这位公子,里面大师说了请您进去。”年轻的公子就随着小二走进了客栈一层大厅。 这位公子让手下在一层等他,自己随着伙计上了二层客房。 此时在屋中的冷吉僧正盘坐着,身边两人衣服一红一黑格外显眼,看着冷吉僧手里的信问道:“这个王辅臣与我们素无来往,如今派人来见教主这是何意?” “这个王辅臣我倒是略有耳闻,此人绰号“当世吕布”勇猛异常,虽是武人却处事圆滑,擅长结交权贵。他是最近才投靠在恒亲王麾下的,但凡能在恒亲王面前说上话的他都会结交,所以就找到我这里了。 只见黑衣人说道:”如此说来都算是恒亲王这线上的人,他这样做就不怕恒亲王心疑吗?” “以本座看来,他最担心的是怕恒亲王记不起他,没有了升迁之路。” 正在说话间,那位公子已经到了二楼房门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冷吉僧看到了眼前的来人,“身长七尺有余,面色白皙温润,唇上胡须不多不少,两条眉毛粗若卧蚕,猛的一看倒真有点画像中吕温侯的样子。” 见冷吉僧看着自己,这公子摘下衣上的披风理了理衣襟,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小侄儿王吉贞受家父所托,特来拜见护国大法师,聆听大师教诲。” 冷吉僧看到这个王吉贞,心里便也是一乐,这个王辅臣的儿子还真随他父亲,一点也不认生,有根儿棍就会抓住向上爬,这一见面就以成自己侄子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冷吉僧就默认了这样的称呼方式。冷吉僧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摆手让身边的两个徒弟出去。等两个弟子退出关好门后,便开始表演: “王都督军中素有威名,最近更是立有大功,现在又为恒亲王守着叙水府这个要冲之地。本教主与你父神交久矣,今天得见看公子如此英姿,也可窥得王军门的风采了。” 王吉贞坐在了冷吉僧的对面,也就刚才吴尔古代的位子上,王吉贞年纪不大,但面对冷吉僧时却是一副不紧不慢风轻云淡的模样,有些少年老成的做派。 “我父多次在家中提起大法师为恒亲王、为大清曾立下大功,一直有心亲到青海参拜,可惜军务缠身未曾如愿”。 说罢便从袖口处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每张银票均是伍佰银子,厚厚的一沓至少也有五六万两。 “这是我父的一点香火银子,请大师莫要嫌弃!”随后又取出一百两黄金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小侄自己的一点私钱,就请大师我为父在寺中点一盏功德灯,为父亲这些年来的杀戮业障消减一二。” “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套路不少,“冷吉僧一边想着一边点了点头,说道: “贤侄有此孝心甚是难得,这事本教主应下了。若将来你父亲能到青海,本法师必定出门五里迎接。” 第212章 意外的机会 冷吉僧讲完这句话后屋里有了一个短暂的沉默时间。客气话讲的差不多了,见面礼(银子)也如数的交出,这时候该转入正题了。王吉贞只是在一边轻点着头,一边在心里梳理着下面要谈的要点。 王吉贞先是对着冷吉僧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大法师,为庆贺王爷大喜我父特地从山中采得玛瑙巨石精心雕琢成形,现已运到西安,再过几日在就会在庆典中展现。” “嗯!甚好,甚好?”见王吉贞还没讲出真正来意,冷吉僧就在随口应付着。 “俗话讲龙无睛不飞,我父想请大法师能为此像开光,有大教法力加持,更能福佑恒亲王。” 听到他讲到这里,冷吉僧算是明白了,这是王辅臣不太确定自己的这份大礼能否受到恒亲王的重视,就来这里试试,自己答应了请求,说明还不错,如果自己不答应就说明不看好这份礼物。同时也是在借这个由头问自己,这样拍马屁合适不合适。 见冷吉僧没有立即回答,王吉贞有点拿不准了,就又试探着讲:“玛瑙汇集山中灵气,必然是镇宅的宝物,大师难道觉的有不妥之处吗?”冷吉僧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让王吉贞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如此集天地灵气的宝物,这世间有何人会不喜欢呢?但就恒亲王而言更喜欢心系朝廷能功勋的人,看王公子少年英雄,如你能立些功劳与你父交相辉映,岂不美哉?” 王吉贞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知道机会来了,只见他直起身板,对着冷吉僧深施一礼后说道:“大师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三岁学文,五岁习武,熟读四书五经,精通排兵布阵,自认多少有些本事。可是千里马需有伯乐才能驰骋千里。大师!这功劳在何处?请指点一二,我父子必有厚报。” 。 “见你心诚又敬我大教。就讲个事情与你听,如何行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不必问我。” “今日,漠南蒙古哈达部王爷吴尔古代,携带大元太祖宝物来到西安,名义上是要将此物献给恒亲王。但他来到西安后却将此物到处示人,刚才还引得一场风波,不得不让人怀疑其有不良居心。” “第二件事,有一人名黄友德。此人是南明朝廷之人,前些时日来到西安后却与藏地固始汗的人勾搭在一处。公子若有闲心不妨关注一二,若能洞察其所谋,公子的前途便不可限量了。” 王吉贞听后心中不禁大喜,这是冷吉僧送给自己的功劳,但这小狐狸又留有一些谨慎,心里琢磨着如此大功为什么会送给自己呢? 于是小心地问道:“此两件具是大功劳,我该如何感谢大师呢?”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为什么要把这功劳推给我,我需要付出什么的代价呢? 冷吉增听了哈哈大笑,心想真是父子一脉,这小子鬼的很。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本法师乃修行之人,不想沾染这俗世的因果。今日也算是你来的巧,就送你了。” 冷吉僧随后想了想,怕这个小兔崽子不放心,于是说了一个要求:“若你果真立了大功,就将山中玛瑙再采来一块运至青海,雕刻成转法王之容貌,以便信徒供奉。” 这下王吉贞放心了,在他看来不求回报的事情绝对是有问题的,即然法师提出了条件他也便放心了。立刻卖乖的回答道:“莫要说立了功,就凭教主将此机会给我就该应该重礼酬谢,这件事情小侄替父亲答应了。” “好!尽管去做吧,如遇难处随时找我,我的这些徒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若有危难之时,可助于你一臂之力。” 于是王吉贞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西海客栈。 再说吴尔古代拿着宝物带着众人匆匆的回到太白楼。这时候已经将近夜里子时了。被捆在椅子上的屯齐,边上还有三个人看着。另一边的黄友德和策凌特则是边吃边喝,似乎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见吴尔古代回来几人不由得都看向这个蒙古王爷。 吴尔古代来到几人中间,伸手取出印章,对着众人说道:“宝物已经取回,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本王就当没有发生过,过几日便是恒亲王的庆典之日,莫要让这件事情坏了喜庆气氛。” 然后来到屯齐的身边,让手下人解开绳子,对着受伤的屯齐说道:“固山贝子,宝物无恙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望你好自为之。” 屯齐忍着痛,斜眼看了一下吴尔古代说道:“放心,愿赌服输出,我们满人输的起。” 吴尔古代又来到黄友德和策凌特身边,对着策凌特说道:“这位小王爷,今日之事多谢小王爷仗义相助。” 又对着黄友德说道:“这位黄先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不知你是何身份,也不知你来此是何目的,只是希望你我将来是友而非敌人。” 黄友德听着吴尔古代这番云山雾罩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清楚吴尔古代是真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在故意诈自己。 无奈之下只得拱手笑了笑,嘴里勉强的挤出几个字:“当然是友,当然是友。” “天色已经很晚了,如愿在店内接着喝酒,我让伙计们接着伺候就是。如若大家感觉累了,我便安排人手护送各位回府。 屯齐听到这里,从椅子上起来一瘸一拐的下了楼,走到街上时他回身看了看这个让自己丢人现眼的地方,对着楼上喊道:“吴尔古代,我看你心中藏着鬼,来西安怕也没安什么好心”。说完骑上一匹马离去了。 这时黄友德对策凌特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待到明日我亲自带人将宝物送上,到时你我再把酒言欢如何?” 策凌特也说道:“明日我在府上等你便是,于是二人也一同下了楼,策凌特楼下有随从牵马过来,围着策凌特回恒亲王府了。 黄友德来时是一个人,走时也是一个人,他拒绝了吴尔古代提供的轿子,只是说道:“在下一介商人,能来到西安的机会不多,走走看看也是好的”。 于是黄友德便一人走在了这街区之中,因为西安城并没有所谓的宵禁,虽然此时到了深夜,路边还有不少店铺饭馆开着,各式各样的人还在里面喝着酒打着拳,一派人间烟火太平盛世的模样。” 黄友德是一个受传统教育的书生,看到这里不禁心生感慨:“若整个中国都是这个样子,那该多好。” 如果其它地方的满人统治者也能如此对待汉人百姓,那他们还反什么清! 黄友德出身于汉族官僚集团,他太明白大明朝的种种弊端了。即便没有满人,大明也维持不了多长。 有时他也冲动的想过,如果大清的皇帝能待汉族的百姓善良,也能敬孔子,也能重视读书人那该多好。 第213章 堆成山的公文 黄友德在街边无目的闲逛,西安这古城的景像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起来,看着在夜间还有行人出没的大唐古都,在一刹那间他有了许多无状的迷惘,同时心中又生出更多无名的烦恼。他到底迷惘的是什么?他烦恼的又是什么?这个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头绪。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他对着悠悠的夜空说了一句《 增广贤文》里的话,这句话让他与生俱来的傲气压制住了内心的无助。无尽的黑夜没有给他内心以畅快,热闹的西安也并没有解开他心底的枷锁。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到自己的客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梦里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不说话只是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像自己小时候被父亲责骂后母亲的安慰一样。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进屋里,黄友德才从梦中醒来,但他已忘记了昨夜自己内心的挣扎,也忘记了昨夜曾经的惆怅。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琢磨着如何把计划进行下去。 他吩咐着手下人取来大明皇帝隆武皇帝赐予的宝刀,命手下人用上好的绸布裹好,坐着轿子向着恒亲王府的方向出发。 这天的恒亲王府像往常一样,天刚亮下人们就开始一天的忙碌。 这些天为了两个女儿的庆典不断忙碌的叶布舒终于有了一点空闲时间,他惬意的坐在书房里,旁边的紫云在给他烧着水,沏着茶。 茶的香气沁人心脾,美人的香味让人生龙活虎。看着身边的紫云,他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外出的李岩,于是对着紫云随口说了一句:“你这表哥已出去有些时日了,可曾与你有过书信?” 紫云听到问话便上前答道:“是有些时日了,这期间只来过一封信,只说些他还安好的话,让我放心便是。” “你这表哥给你这个表妹能报个平安,可本王安安排他的事情,却没有一字回报。” 紫云笑着说道:“这个我可不信了,表哥这个人对公事从不马虎,必定会有奏报送来的。想必是王爷这几日忙于两位格格的喜事忘记了。” 听到紫云如此说话,叶布舒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认真看公文奏报了,也没有认真和手下人商量处理过公务,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他突然觉得,就连洪承畴的西北都府送来的奏章他也没有认真的看过,官员的陈述也没有细心听过。一种莫名的危机突然在他心里产生,他觉得这一段时间以来对西安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像个失去了眼睛和耳朵人,他所沉迷的就是两位格格和几位夫人到来西安之后的儿女情长,家庭琐事。 可这心理上泛起的危机,却又在一瞬之间不见了,叶布舒起身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小声说着:“政务有自己的老师洪承畴在全程把握处理,以他的经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这样想逻辑上是没问题的,可内心多少还有些不安,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于是对着紫云说道:!走,跟我去书阁走一趟。” 紫云急忙取来披风给叶布舒系上,然后和门外的满桂一起跟在叶布舒后面走向王俯存放奏折的地方。 这时书阁内有三名书吏正坐在一起打着盹儿,这个地方只要不着火,没有人能想得起这里,所以几个人迷糊的特别安心。 随着“当啷”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三个书吏才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眼前的来人。 “恒亲王!”“我的妈呀!”这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几个人忙起身上前拜见,低着头等着叶布舒斥责。叶布舒抬步走到屋中间走,用手在存放公文的书架上用力指一抹,发现十分的干净。架上的各类公文奏报也整理的还算整齐,就对几个书吏说道:“还算用心。” 三个书史吏如蒙大赦,一个机灵的赶忙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叶布舒身后,叶布舒坐下后对着三人吩咐道:“将最近一月以来按西安都督府,四川都督府和单独密折三类全给本王寻来。” 这几个书吏虽然有些懒散,但业务还是不差的,不到半个小时就按要求整理出来。当这三类摆在叶布舒面前时,他有点吃惊了,想不到这找出来的奏折已经如同三座小山一般,这就是说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关注政务了!叶布舒摇摇头有些自责,这段时间里虽过得太惬意了,该做的事情荒废了很多。 他一下子不可能看这么多奏折,就又对着三个书吏说道:“先把四川索尼和范文成这一月以来的的奏折和密报找来,对了,再加上三省学督李信(岩)的密折。” 三个书吏又是一阵忙乎,就这三个人的密折也足足有二十几个份,四川来的不仅有范文成和索尼几人共同的奏折,也有两人各自上报的奏折。就连他的大舅哥,李信也在这期间也来了三回密报。 叶布舒让满桂带着两个书吏带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叶布舒坐下后就开始仔细的审阅起来。 四川的索尼和范文成共同的奏折和两人单独的密报都提到了流传在川陕两地的流言,以及发生在四川军中和文官中的不稳定事件。叶布舒看完不由得紧张起来,四川自古是战略要地,如果没有范文成和索尼两位镇守和采取的措施得当,四川怕是要生出大乱子的。 四川出了如此大的隐患,而身为两地之主自己却没有丝毫察觉。看完所有四川来的奏报,叶布舒觉得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于是赶紧对索尼和范文臣的密报回复,大意是:“川中发生的隐患,他们处理的十分得当。同时告诉他们二人,没有自己手喻任何人不得调兵马出川。如果遇到紧急事件他们二人商量后可先斩后奏,二人如有商量不决的事情,最后交范文臣定夺。” 紫云在一旁研着墨,看到了叶布舒书写的内容,心里不停的想着:“为何不以索尼为尊呢,毕竟索尼是满人呀。” 紫云想问叶布舒,但还是忍住了,这种事情不该自己多嘴。叶布舒写完批复后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子上说道:“这回是我对不住范文成呀。” 片刻后叶布舒又打起精神,取来李信的密报。李信的密报内容与索尼和范文世讲的事情差不多,但更注重汇报流言在读书人中的传播和影响。这也在侧面印证了索尼他们密报的真实性。 于是叶布舒立马给在四川的李信下了一道密旨,密旨封装好后又将身上的一团龙玉佩交给满桂,吩咐道:“王府亲兵之中找一个机灵的人,将密旨火速交给在四川的李信。” 满桂接了过来,看了看叶布舒的玉佩又不由自主的暗中瞅了紫云一眼,说道:“奴才马上就办。” 有些心神疲惫的叶布舒想休息一会儿,就靠着太师椅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的说道:”紫云,我想安静一下,你告诉王府的里的人,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 第214章 布阵 这时的书房中只有叶布舒一个人,他靠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眼,脑子在高速的运转着,他想寻找出这些事情的起始,想梳理出事情发展的脉络。 他虽然不愿意往坏处想,但直觉和现实告诉他,自己身边的一些人已经不再可靠了。这些不可靠的人是谁?叶布舒必须得一个一个找出来,不然自己就是活在火山口上-坐立难安。 第一个出现在他脑中的人就是洪承畴,这位老师一直以来表现的勤勤恳恳,对自己都还是尽心尽力的,可通过今天发现的蛛丝马迹,叶布舒才发觉自己的这个老师疑点颇多,叶布舒心中对洪承畴的怀疑也越来越大。 索尼和范文程这俩人远在四川都能发现一些问题,难道洪承畴就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吗?还是说自己治理下的陕西真成了人间天堂,白玉无瑕的没有一点问题。 天堂?哪里有什么天堂,人死了都不一定能到天堂,何况还活着呢。 如果洪承畴有什么不忠的想法自己怎么办?如果,仅仅是一个“如果”就让叶布舒心头沉重无比,以洪承畴的智谋该如何筹划和行事呢?,自己和他打擂台是否有胜算呢?答案是否定的,叶布舒自认现在没有办法对付一个真有异心的洪承畴。 放下洪大帅,接着太原 的怀顺王耿仲明,兰州的恭顺王孔有德、镇守潼关的智顺王尚可喜就依次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这三个人跟洪承畴的关系也相当紧密,在关键时刻这三个人是听从自己的调遣,还是听从洪承畴的安排?叶布舒心里没有把握。 叶布舒他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但是却不得不做着最坏的准备。这三个顺王都控制着陕西的要地!每一个出事都够自己喝一壶的。这个时候叶布舒才发现,没有自己绝对忠诚可控的班底,关键时刻就是这样心惊胆战。 “这种关键时刻,谁是自己能靠得住人呢?”叶布舒心里盘算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四川的索尼和范文程,这两人都是自己从死人堆里救下了,一个是满人,一个老包衣,叶布舒思前想后认为应该问题不大可以相信他们。 第三个靠得住的人就应该是紫云的表哥李信,李信没有根基,除了维护自己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李信也被划到了自己人这一行列。 还有就是叶布舒想到了远在乌兰察布的娘家人,也是关键时刻可以用上的力量。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叶布舒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布置着对应的措施。 叶布舒立刻给索尼等在四川的满人将领写下密旨,命谭泰带着成都所有的镶红旗人马和两万元精锐汉军旗秘密出川,前往陕西汉中,然后接管在潼关的防务。关于如何换防叶布舒也一一详细交待给谭泰。 接着又起笔给乌兰察布的察哈尔王爷写信借骑兵两万,命大军借道榆林府进驻凤翔一带 ,这是用来防着兰州的恭顺王孔有德。 在太原的怀顺王耿仲明该如何呢?叶布舒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心里着急便觉的口渴想喝水,对着门外叫着:“满桂回来了吗?” “王爷,奴才在,刚安排好去四川的人手。” “快倒杯茶水!”满桂急忙倒了一杯送到叶布舒面前说道:“主子这大半天忙什么呢?这累的满头大汗的。” 叶布舒也不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你说这天下除了忠臣可用,还有什么人可用?” 满桂先是一愣心想这是什么问题。然后就是一笑:“这天下不是忠就是奸,忠臣可用奸臣更可用。” “这是什么道理 ?”叶布舒不解的问。 “忠臣舍生求的是”义“,奸臣卖身要的是官。只要你能够给他想要的官,他可以比忠臣更有手段。将来如果不想用了,找个由头杀了就是。” “比如在大同总兵陈永福,巴结两位福晋不就是求官吗。奴才说句不中听的,只要给他一个更大的官,什么事他都能去做的。” 叶布舒听罢心有悟:“算你说的些歪理,赏你了。”说罢把一支崭新的玉杆毛笔给了满桂。 叶布舒这时心里也想出了一个主意,他立即让满桂去找大福晋,让大福晋给大同总兵陈永福写一封信,告诉他大福晋已经将他推荐给恒亲王,不久后会有更高的职位任命给他,让他提前准备好。这封大福晋的信刚走一天,恒亲王任命陈永福为山西副都督的公文就发往大同,随公文一起的还有叶布舒给陈永福的密旨,命他在怀顺王耿仲明离开太原后,接管山西所有军务。没有恒亲王的手喻不得让山西一兵一卒异动。 叶布舒不停的安排,满桂则不停的跑来跑去,这奔波是一份辛劳,更是一份荣耀。府里的下人们看着满头大汗的满桂,一脸羡慕之情。 等办完事情,已经是大中午了,满桂坐在书房外的石阶上正在休息,就见紫云走了过来, “满桂,你跟王爷多年了,有一事我想请教你。” “主子客气,小的知无不尽。”满桂赶忙起身回答。 “刚才无意间看到王爷下旨说四川诸事最后要让范文程定夺,我想不明白为何以范大人为尊呀!难道 说同为满人的索尼不值的信任吗?“ “主子说句实话,这密旨就不该去看,即便是看见了也不该问出来。但主子开口一回,我也就舍命多几句嘴。索尼手里有大军,事实上就是一言定乾坤的人,如此写既是照顾了范大人的面子,又告诉索尼遇事要多听范文程的意见,不要鲁莽行事,至于更信任谁小的就不知道了。” 紫云轻施一礼说道:“受教了,你这心智不去当个官真是可惜了。” “数年前在大同跟了王爷,就打算伺候到不能动的那一天,当官事非太多,还不如我这样自在呢。” 两人正在说着话,只见书房里叶布舒说道:“满桂你立刻将此密旨送到夏沫儿那里。” 原来是叶布舒他想到了在杨凌的兵工厂,于是他又密旨命夏沫儿带着二百王府 亲兵接管兵工厂。 密旨中叶布舒告诉夏沫儿,这些天工厂要严加守卫,任何人员不得进出,凡事要强行进入和离开的人就地斩杀。 当叶布舒一口气做完这些事后,才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老师,接下来学生该去拜访您了。” 第215章 冰山一角 当叶布舒把能想到的弥补措施都一件件做完,让满桂把密旨都发下去后,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太阳已经开始向西沉去。 叶布舒在这一刻突然觉的有些肚子饥饿,正当他打算离开书房去用餐的时候,书阁的三名书吏却来到书房门外。 这三人排好队,各自己捧着奏章进了书房,这奏章的高度正好把三个的脑袋遮住,不让叶布舒看到他们的脸,这三人像商量好的一样,低着头弯着腰把奏章依次放到了叶布舒书案头。这三人的奏章正好把叶布舒围在中间,遮挡了叶布舒的视线。 看着案头又堆成了小山一样,叶布舒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个书吏则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屋外,到了外面后三个人如释重负般的擦了擦额头上汗水,又不约而同互相瞄了一眼,仿佛在说“总算躲过这一劫了,赶快撤乎!”,三人如土拨鼠般一溜烟的不见了影子。 紫云和满桂在一旁看着这三个人整齐划一的逃跑动作不禁笑出了声,这三个家伙真是有意思 。 笑声刚过,只见紫云的两侍女各自提着一个红食盒到来书房外,行礼后把食盒递到紫云手里,紫云留下其中一个食盒给了饥肠辘辘的满桂,随后就提着另一个食盒进了书房。 紫云提着食盒进屋后就打开了盖子。瞬间一股食物的清香便飘满书房。这清香让叶布舒腹中更加饥饿。感觉肠子都拧在了一起,忙站起身来说道:“还是你惦记细心惦记着本王,是什么吃食如此的香?” 紫云轻手将食盒中的清玉菊瓣盘取出捧在叶布舒面前,只见清玉盘中放着一道吃食,方方正正浑然一体,上面焦黄底部绵白。由于离的近,一股糯米的清香夹杂着蜜枣的甜味钻入了叶布舒的鼻中。叶布舒也顾不上王爷的体面了,直接伸手拿出来大大的来了一口。这一口下去:软、粘、甜、润等各种滋味接踵而来,几口便消灭了个干净,腹中的饥饿感也一扫而光。 见叶布舒吃完了一块,紫云赶忙又从食盒中取了一块递到叶布舒嘴边,小声说道:“王爷慢些,还有呢。” “不错!这是你的手艺吗?本王以前可没见过呀!”叶布舒一边吃着一边问。 “我可不敢贪功,此特名叫“甑糕(zèng gāo)”,是西安、关中一带的美食,每年过了秋天,当地的富户人家就拿新收的糯米和蜜枣为主料,加上红豆、葡萄干等为配料,放置在铁甑上蒸制。 “莫要骗我,本王也算来了西安多年了,怎么一直没见过呢?” “王爷刚来西安时,百姓们食不果腹衣难遮体,哪里有材料做这等吃食,这几年西北好了很多,这才有人想起来这道精细的小吃了,要说起来王爷也是功不可没的。” 叶布舒点点头说道:“难怪孔子都说“食不厌精”,这个甑糕真的不错。” “我看孔子是吹牛,他带着学生到处跑和逃难一般无二,吃饱都是问题,哪来的食物精不精呢?想来是哄他的学生们,以为他们的老师多厉害呢。” “好为人师和吹牛皮是天下读书人的通病,孔子也是人,偶尔自吹几句也是人之常情。” 和紫云的这一段对话,叶布舒不但情绪放松了很多,心里的自信也在增加。他不由的想到了唐代武则天时期,徐敬业在扬州起兵10万反叛的事,仅仅一月后就被平定。这其中的原因就是“百姓安居乐业是最大的定数,任何阴谋诡计都难以撼动这个事实。” 叶布舒随口问紫云:“你说这文臣造反和武人造反哪个更让人担心呢?” 紫云摇摇头为难的答道:“都是造反,还有差别吗?” “这个问题是有些难为你了,你来听听满桂会怎么说。”就这样刚吃完甑糕的满桂就被叶布舒叫进了书房, 听完叶布舒的问题后,满桂一边端起茶水放到叶布舒面前,一边说道:与武将比较,文人造反几乎就没成功过,不然也不会有(文人造反,十年不成)笑谈”。到了大明一朝,多数文人乖戾无常,不但无胆也无计谋,早已不是汉唐时出可将,入可相的文武全才了。夸夸其谈还算在行,提若说刀杀人,这刀提不得起来都难说。 叶布舒点点头,心里不由的想到了洪承畴,洪承畴本质上也不是这样的人吗!他要是真有胆气也不会当年被俘后投了大清。不敢直面失败,不敢直面生死是大明读书人最大的命门。 这一通思索下来,叶布舒内心平静了很多,他坐在椅子上对着紫云和满桂说道:“本王今日有些累了,把这里的奏折你们一道道 给本王读来听吧。”说完自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紫云也不推辞,从成堆的奏章中选出一个,这些公文都是由洪承畴的西北督府送而来的,奏报中一片风轻云淡,百姓安宁。其中关于西安城中的流言蜚语,更是只字未提。一 连读了几个都是大同小异,叶布舒对满桂说道:“找些不一样的来听。“ 满桂在公文一顿翻找,还真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奏折,满桂把这个奏折递到紫云手里后说道:“王爷,这个是榆林县令方大声的奏报,也是近一月前送来的,但知县无权向王爷直接奏报,所以……” 现在的叶布舒并不关心这奏报是怎么来到王府的,直接说道:“无妨!先看这个知县讲了些什么”。 紫云拆开公文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这奏报的内容实在让叶布舒惊讶,这上面不但写到了在榆林县府内民间的流言,还报告有一些读书人相互串联反对新学。因为谣传要加税、收田,增租。好为新来的皇帝盖金銮殿,因此很多农户弃田不种,准备随时要逃走。 最后,方大声还提了一句,邻近的绥德府也俱是如此。以情况均已上报西北督府,但一直没有回应,因此斗胆直接向恒亲王府上报。 按这位县令所说,在一月之前已经上报给西北都督府,而洪承畴一没有向自己汇报,二也没有给下面相应的处置意见。这就让人有点难以理解了。 “老师呀,你到底在做什么?”叶布舒想了好一阵也没得出个结果。 略作思考后,叶布舒写下几道手谕,发给了榆林知县方大声,榆林知府金恒行,凤翔知府李虞夔,汉中知府谢元元。要他们接到旨意后,速到西安拜见恒亲王。 第216章 公主的担忧 在王府公主萨仁塔娜居住的院落里,恒亲王已经大半天没有出现了,公主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往日里一有空闲,王爷便会在她的院落里守着两位心爱的小格格,一会儿摸摸小手,一会摸摸小脸,逗的孩子们在那里咯咯笑个不停。 “可今天是怎么了,王爷连面也没来露一下?”心有疑问的公主便叫手下的一个小厮去打听情况。 不多时下人回来报告公主:“王爷在满桂和紫云的陪同下,先是去了书阁,后来又在书房里看了许久的折子,看样子像是在处理一些紧急的政务。” 自己的男人有正事忙,自己的阿弟又在做什么?公主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阿弟,自从来了西安住进了别院,他们姐弟还没有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过话呢。 就随口问下人们:“阿弟在做什么,这几日可还安生?” 见主子问话,一个陪嫁过来的蒙古侍女小声回答道:“今日午后,府外来了一汉人找小王爷,说是要送一把宝刀给小王爷,此时两人正在屋里喝洒呢。” “这个阿弟真是胡闹,怎么把个生人随便带到王府里,你快去让他把人打发走,不要让王爷知道了。”蒙古侍女听罢就动身离去找策凌特去了。 萨仁塔娜脸上略带不悦的神色对着下人们说道:“这天底下哪里有白来的的馍馍,平白无故送他宝物,不就是冲着王爷 来的吗!这个人不是求官就是求财,总是有所图的,到最后还要麻烦王爷。” 公主越说越生气,于是责怪起策凌特来:“阿弟你真是给阿姐添乱,我虽然是侧福晋,可这王府里还有两人在我之上,阿姐也得小心从事啊。” 待到天快黑的时候,叶布舒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她期盼的内心也就落到了谷底,嘴里不停的对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念叨着:“你阿玛没来,额娘在。” 这时只听院子里响了男人的脚步声,公主以为是叶布舒来了,可没想到进屋的却是自己的阿弟策凌特。只见策凌特进了姐姐的屋内,大步到了床边就想抱起两个格格玩,结果被公主呵斥道:“放开,你这一身的寒气不要惹得她们生了病才是。” 策凌特听了只是不服气的一咧嘴,不满的说道:“汉人们有句话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到阿姐这里便是生了孩子,忘了阿弟。” “贫嘴!看不我打你!再胡说我就写信告诉阿玛,让阿玛以后不准你再来到西安。” “不来就不来,离开部落有些天了,我现在天天想着在草原上骑马的日子好不自在,哪像这里闷的要死。” “你还闷的要死,今天不还和一个汉人喝酒了吗!人家送了你宝刀不是。” “我还想和阿姐说这事呢!原来阿姐都知道了啊!”策凌特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姓黄的是个商人,我前日刚认下的,人还不错是个爽快人。” “别把话说的这样满,俗话讲《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好不好的要事上见真。” “阿姐,我也长大了能看出好坏人的。这姓黄的好与不好反正阿弟我并不吃亏。但你成了这恒亲王的 福晋,我们部落可并没沾了什么好处。” “好处,你要什么好处?”公主警觉的盯着策凌特问话。 “阿姐,不是我要好处,是阿玛要好处,是我们部落要好处。临行前阿玛让我找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姐夫给草原送些火器。可我这半月了都没见到姐夫。如此下去事办不成,恐怕下回阿玛也真不让我来了。” 公主有些好奇,就问道:“这话刚来西安时你不讲,可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俗话说嫁出去的阿姑娘泼出去的水,谁知道你的心里是向着那个男人还是向着我们草原,我哪敢轻易提起。” “我身在草原长在草原心里当然装着部落,那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也得装着她,这有什么错吗?再说没了我的男人,我和我的孩子将来要过什么日子,你想过吗?” “你可以回草原啊!” “回草原后,再让阿玛把我嫁给别人是吗?” 策凌特见话题有点失控,只好换了个话题。 “这西北的人都知道恒亲王在西安有一个生产火枪火炮的地方,能生产出当今世界上最好的火器。请阿姐帮着说说话,让恒亲王给我们草原一些最先进的火器!这样我们部落在面对其他部落时就更有底气。” “你说什么混账话呢!现在有恒亲王给你们做主,西北最好的草场都归我们部落占有,其它部落都对我们恭恭敬敬的,你还要着那些火器做什么?莫非阿玛想学那个固始汗要把青海占为己有吗?” “嗯,有何不可?青海的草场归我们部落,阿姐你不是更有底气了吗?” “你回去告诉阿玛,那些地方是大清恒亲王叶布舒打下来的,那里不但有数万的大军,还有那个老和尚冷吉僧在那里给维持着,阿玛想占青海就是在做梦。你们可不要背着我去做一些事情,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们。” 策凌特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一屁股坐在圆凳上说道:“我本是来看姐姐的,可姐姐见面这样磨磨叨叨,我还是先走吧免得你看我烦心”。说罢甩了衣袖离开了房间。 见策凌特出了门,公主身边的侍女问道:“公主,何必和小王爷生气,这样可有损身体呀。” 公主回答道:“我是有些生气,从我阿弟的言谈举止看,我阿玛定是让他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草原上的男人都有雄心壮志,都想像他们的先祖成吉思汗那样成就一番天地伟业。但他们却很少去衡量自己是否具有天可汗那样的胆魄和胸襟。” “没有才能和勇气作为支撑的雄心都会化作埋葬人的坟墓。在这草原上已经有很多志大才疏的部落头领被大清灭掉了,我真是不想他们误了性命,也给部落带来了灾难。“侍女听到这里已经不再说话了,这已经是她不能再触及的问题了,她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随着屋里的安静,这个话题也消失在屋中。公主抱起自己的女儿走开窗边,遥望着西北的天空,天空之下是连绵起伏的山丘,这个季节西北高原上是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洁白的宛如仙境。 公主脸上突然的露出了笑容,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少女时代,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挥动着皮鞭,在冰雪与草地之间尽情驰骋。可这一瞬间过后,她又看到了怀中两个女儿可爱的模样。 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母亲,萨仁塔娜觉得只是在刹那之间的事情。再过几天就是两个女儿的庆典了,她已经听很多人讲过,各个方面都准备了极其珍贵的礼物,就准备在庆典那一天当众展示。他们都想在恒横亲王面前博得头彩,据说就连青羊宫老道长尘虚子也准备了什么很特殊的礼物送来,说起那个老道尘虚子,公主一下子想起了老道那个贪财的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 第217章 老道的苦恼 当年老道尘虚子被恒亲王叶布舒改名丹青子后,一直忙于青羊宫的招财工作。但凡有四川的官员上山游玩,老道丹青子都要亲自接待,滔滔不绝的描述着当初恒亲王和王妃是多么喜爱青羊宫,和自己聊的多么一见如故,最后又大方的给了多少香火钱什么的。 这一套下来搞的这些官员们感觉不留下点银子就像不忠于恒亲王一样。鉴于老道这日进斗金的招财能力,徒弟们私下里给老道起了个外号叫“金蛋子”。 原本“金蛋子”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做着扫商工作,可这些天徒弟们却发现老道眉宇间总有几分愁云,总是一个人打坐在山间石峰上,一坐就是几个时辰。青羊宫的弟子担心“金蛋子”的身体健康,就找到丹青子的小师弟陈阳子去探听一二。 这日的清晨,红日跃出东方升起于山峦翠林之上悬停于白云流霞之间,初照大地的日头周身还有未来的及消散的红晕。初照人间的阳光落在人的身上还是难以抚平这山间的风带来的清冷。 遥见山间一处巨石上一个青衣老道打坐在上面,身上的衣襟和手中的拂尘随着山间的风不时飘动。老道身后一个小道童半靠着一块石头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 只见陈阳子从山下缓缓的走来,来到老道身边和他肩并肩的坐在了一起。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丹青子理他,就主动开口说道:“师兄何事烦恼,连师弟我也不搭理了,不妨说出来让师弟我乐乐!。” 只见丹青子一甩拂尘:“无量天尊,师弟休得胡闹。”然后转头对身后的道童说道:“童儿回去吧,我和你师叔说几句私下里的话。”老道的童子听到这话,摇晃着大脑袋回去睡觉了。 看着道童走远了,陈阳子才有些埋怨的说道:“师兄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还这么早就来这里观云,这让小童儿怎么受得了呀!” “你是来当好人的吗?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陈阳子忙问:“师兄你到底什么愁的事情,你说出来让师弟我也一起想想办法,三个臭裨将顶一个诸葛亮吗!” 丹青子听师弟这么一讲,只是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在西安的恒亲王和王妃生下两位格格的事吗?” “当然知道,当初还是师兄掐指一算,说王妃身怀两胎的呢!如今这四川都在传师兄是上算天纲神仙,下算地煞精怪,不然哪来这许多出银子的香客呢。” 听着自己师弟这么说夸自己,丹青子却是一脸苦笑说道:“不瞒师弟当初只是胡乱说的,只想换些钱财,哪知道真的给说中了。” 陈阳子听罢眉头轻挑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真本事也好,胡蒙的也好,你不讲出来何人知道?” “我青羊宫沾了恒亲王的光才有了今日样子,按常理说人家办喜事,我们是不是该去表表心意。”丹青子看着陈阳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该去!可你为何却整日苦恼?” “实话和你讲吧,在得知王妃生下了两位格格之后。师兄我本想以庆贺之名去西安道喜,到时再发挥我这伶牙俐齿,定能从恒亲王那里诳点银子给青羊宫建设用。” “师兄一心为青羊宫谋划,佩服!佩服……”陈阳子的马屁还没说完,就被丹青子打断。 “可我一打听才知道要去西安庆贺的人可真不少,人家备下了极重的礼物,就为在恒亲王面前留个印象,可我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样两手空空的去了西安这不得让人笑死吗!” 陈阳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师兄想去钓鱼,可发现没鱼饵。 “大不了不去就是了,师弟我也听说去西安的人众多,人家恒亲王末必记的你这个穷山破道观。”陈阳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伸了个懒腰。 “师弟,你这人情世故看来还要历练啊!这自古以来当官的有谁送过礼他可能会忘,可哪个没送过礼他可记得极清。再者当初若没有王爷王妃的缘故我青羊宫也没有今日的香火繁盛呀,于情于理也要去庆贺一番。” “一旦因为礼物不合格见不到恒亲王,就会让大小官员发现青羊官并没入了王爷的法眼,那些官员们也会见风使舵不会来青羊宫了送银子了。”说到底老道担心的还是钱的问题。 “可这咱们这山上除了石头就是老树青竹,哪有什么宝物呀。钓鱼都要有个 鱼饵,可自己连个毛线都没有,怎么办呢?”老道说完后也是一脸无奈。 “为兄都想把自己卖了,去换得一好礼给西安的恒亲王送去,为我青羊官增些气运。”老道越说越悲伤。 “得了,师兄你看着办吧。”陈阳子知道事难办就想溜之大吉。在他转头想离去的时候,看着修葺一新的青羊宫心里也同情起自己的师兄来,于是感慨道:“是啊!当初只有十几人在山上饿着肚子度日,而现在新收徒弟加起来也近百人了。“ 陈阳子手持扶尘伸进衣服里挠痒痒, 陈阳子一边挠着痒痒一边在心里想着办法,突然之间有了一个主意:“师兄,这兵法上有云《实则虚之、虚者实之》。既然此番庆典多数人是冲着王爷而去的,那我们就避实就虚,主攻王妃这条线,只要王妃认可我了我们那恒亲王也就没话说了,与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如我等另辟蹊径四两拨千斤的好。” 丹青子听闻点了点头双手还鼓了几下掌,一脸戏谑的问道:“师弟的想法果然不一般,但如何另辟蹊径?如何四两拨千斤?” 只见陈阳子用脚挪动了下地上的的草皮垫子,然后重新坐下只是离丹青子更近了些,然后神秘的说道:“我曾遍阅书阁中的历代古书,在《道藏》中有女丹修炼之篇章,如始祖魏华存夫人,全真七子中的孙普洱散人等都有心法留存,接着又掏出一本书说道:“这是南宋陈达灵,翁葆光的双修秘法《悟真篇》。” “既然师兄曾经说公主乃是我教斗姥仙君下凡,就借此名拿给王妃修炼,借着公主的身份弘扬我道教仙法也是一条捷径。” 丹青子听完 脸上的表情却先喜后忧,“此乃我道家千年修行之宝典,如此相赠他人是不是对不起先师啊?” 陈阳子听罢哈哈一笑说道:“师兄一向豁达怎么今日犯了糊涂。” “此战乱以来数十年,我教人丁凋零,别说女弟子就是男弟子也所剩无几,若无弟子传承空留宝藏又有何用?“ 不如借此机会了师兄的囊中羞涩的难处,若借此机缘能弘扬道法也不枉几位先师呕心沥血的辛苦。” 丹青子听完后想了一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于是说道:“这几日我便带着部分徒弟前往西安贺喜去!青羊宫所有事项便靠师弟代劳了”。 陈阳子听罢对着丹青子说道:“请师兄放心,师弟等着师兄得胜而归!” 第219章 头铁的知府 叶布舒下定下心思之后,用带着期许的眼神看向眼前的两个小人物,平和的开口说道:“本王今日听了你二人所言,便深知你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因此,本王特将一项重要任务托付于你们。” 叶布舒先看向榆林知府金恒行,从腰间取下一玉牌,用略微压低的声音说道:“现在,你立刻带上本王的令牌去领五百名军士前往延安府,全面接管该地区。确保本月内不能有一个本地官绅和书生从延安府南下进入西安城。若有人违抗政令,你无需请示先斩后报,其它一切事宜皆由你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 那延安知府祁大人如何.....?金恒行小心的问了一句,毕竟人家和自己同级别。 “知情不报,不配为一府长官,直接拿了他关在牢中,一月后送到西安听候发落。” “谨遵王命!” 随后叶布舒看向榆林知县方大声,从书桌上拿起一枚准备好的令牌说道 :“本王也给你一差事,带三百军士速回榆林府,按管府中一切事务。你一方面要安抚百姓、斩断谣言扶正视听,一方面将暗中传播谣言的书生和大小官员全部抓入大牢,一月后全部送到西安。” “你们二人办好差事前途无量,办不好.......。” “办不好,方大声提头来见!” 方大声这时心里想的明白:自古富贵险中求,人不怕凶险只怕没机会,这次一旦回到故地榆林,就要行使知府的权力了。 金恒行听到方大声这决绝的回答,不由的看了一眼方大声,心想:平时没看出来这小子有点狠劲。运气不错这马上就接替自己成榆林知府了。 给了两人差事,叶布舒一挥手示意两人离去办差。两人不敢耽误,连夜点好兵马要离开西安,等来到城门的时候,已经 快天亮了。但两人却一点也不觉的疲惫,尤其是方大声一夜间就和金恒行快平级了,更是精神亢奋。 等两人带着人马来到城门处,发现值夜的军头还昨晚放他们进来的人,也算是故人了。 这时方大声一马当先,来到军头处,一亮手里的令牌说道:“这位将军我二人奉王命出城,请开城吧!” 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递 给了军头。 “这一夜两次劳累兄弟们,这点银子权当请酒喝了。” 军头接过银子,一时也搞不清状况,这些年奉亲王命出城办差的人从没有给他银子,这人是怎么了?。还不等他想明白,两队人马就已经出城了。 军头一声令下叫人关了城门,拿出银子对着睡意朦胧的兄弟说道:“这带官品的给咱们钱这是头一回啊!等天亮的了我们喝洒去。” 方大声和金恒行出城后,两队人马来并排而行,头前一队人点着火把引路。后面的金恒行看着有点兴奋的方大声说道: “方兄,以后就是榆林知府了,兄弟 我在榆林的亲友就拜托照看一二了。” “金大人您是我的上官,哪敢和你称兄论弟,再说王爷只是命我代管榆林,哪里是什么知府呀!倒是我应该贺喜金大人,延安府是除西安外最好的地方了,是陕西众府之首,这是十足的高升呀。” “同喜!同喜!” 这一路上两个老家伙相互花式吹捧,竟然不觉的困了。 再说这王府里,叶布舒半夜才到紫云的房里睡下,刚到天亮鸡还没叫就被满桂叫醒,原来是凤翔知府李虞夔,汉中知府谢元元在天亮后到了西安,现在就在王府外要拜见恒亲王。 叶布舒忍着睡意穿好了官服,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两个人怎么能同时到达呢?这有点不合理了。凤翔府就在西安的西北方同属渭河平原,这一路上并无险阻,而汉中府和西安虽然直线距离不远,但中间横亘着秦岭终南山,他们俩怎么可能一个时间到西安呢? 这个世界上凡是看上去不合理的事情,背后总隐藏着一个合理的理由,在这个时候叶布已有了君王都有的疑心病。 只见叶布舒坐下来,和伺候自己穿衣的紫云说道:“你亲自出马,带人查一下这个凤翔知府李虞夔是什么时候到了西安,到了西安后见了什么,做了什么事?” “是王爷”,紫云原本想问几句,但她想起前几日满桂对自己讲的话就将好奇心压了去。这是成亲以来叶布舒给自己的第一件差事必须要办好。 半个时辰后,汉中知府谢元元出现在了叶布舒的书房内,还没等叶布舒开口就见谢元元一拱手说道: “下官这次受王命而来,既是汇报的,也是来辞官的。”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本花册轻轻送到叶布舒的书案上。 叶布舒预想了很多种开头,都会让自己占据主动。可眼前这人却不按套路出牌,有点意外的叶布舒只好拿过花册,随意的翻看着,然后缓缓的开口问道: “辞官?是觉的本王不识千里马,还是你无德无能要主动让贤?” 叶布舒现在也变坏了,开始两头堵了,抛出的两个答案都是陷阱。 见叶布舒语气不善,谢元元赶忙答到:“两个都不是,只是汉中府是联结西北 、西南的要地。自古以来这种地方非忠心的亲信不可。” 听完这样的回答,叶布舒放下了手中的花册,双眉微微上挑,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然后问道:“你是自己不忠心本王呢?还是的抱怨上官不信任你呢?” 谢元元听到叶布舒如此发问,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惹恼了恒亲王。 “下官只是据实而讲,王爷不该如此揣测下官的忠心。” “那本王该如何揣测呢?” “下官自任汉中知府以来,川陕两地调军过境频繁,但西北督府洪大人却从不发公文,使我府衙不能提前安抚百姓,发生多次 扰民、伤人、抢夺案件。导致当地百姓对我府衙十分不满。” “还有部分大军过境时,却要汉中府提供粮草。可我汉中府才不过五千户,民不过5万。下官数次上书西北督府,但得到的都是都是含糊其辞的回答。” “下官思虑了多时,才明白汉中知府非下官这种人可以胜任的。与其苦了百姓不如主动离开,因此借着面见王爷的机会提出辞官。” “你这是心有怨气呀,西北督府里的可是本王多年的恩师,你对本王讲他的不是就不怕本王处罚你?” “下官只是就事论事,不论是谁,在其门就要谋其政,至于他是谁的老师,下官并没有想过。” 叶布舒听着眼前这个人铿锵有力的回答,心里不由得一乐,这样头铁的人正是自己现在需要的人! 本王也觉得你不太适合在汉中当知府了,那本王现在就罢了你的官,给你另寻一个去处! 第218章 权术 家有喜事四方贺, 众星捧月表忠心。 暗流不除终是祸,软弱从来只可欺。 欲成天下太平君,尸骨成山血成海。 就在恒亲王叶布舒一对女儿庆典正式的前几天,榆林知县方大声、榆林知府金恒行、凤翔知府李虞夔、汉中知府谢元元四人被秘密接往了西安的恒亲王府。 一路上几人并没有穿着官服而是一身不起眼的小商人装扮,面对突然来的召见这几个人也是心中忐忑,不知道此去王府是凶是吉,福祸难定的内心折磨最让人最让人无法承受。 榆林知县方大声,榆林知府金恒行二人接到密令后日夜不停的赶往西安。他们两人最早来到西安城下。 榆林知县方大声官职最小,这一路上见自己的上官金恒行心神不定,便出言安慰道:“金大人不必担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等做的事上对的起君王!下对得起黎民,大不了回家做个孩子王罢了。” 榆林知府金恒行听罢,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脸上的愁苦情绪也扫去几分。这个时候如果能一直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倒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劝解自己的知县,金恒行想起了如今在高位的洪承畴,据说当年洪承畴被俘虏时一副大义凛然要慷慨赴死的样子。可到最后又经不起诱惑转而投降了皇太极,成了大清朝的引路者,大明的掘墓人。 有“前贤”做榜样,自己的这点事简直不值一提了。 “方老弟说的没错,为国为民还有错了吗?”当二人远远看到西安高大的城墙时,百姓家中都点起了灯火。 恒亲王府中,叶布舒见天色渐暗就告别公主萨仁塔娜,带着几个亲卫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两个老仆们点起了四支小孩胳膊粗的大蜡烛,这几根蜡烛把书房照的通亮,书房里任何一个角落都被照的清清楚楚。 叶布舒坐在书案边的木椅上一动不动,在内心静静的品着过往,以往的自己总觉的对下属以诚心,对亲信以仁义便能赢得人心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 但从如今的事情来看他想的有些天真了,人心是最难以琢磨,更难以用真心换真心的,这时才发现他曾看不起的权术、手腕是多有必要。 想到此处叶布舒口中楠楠自语:“驭人之术、权谋之术”。 君子不用驾驭,因为他自己就有极高的道德标准。但自元明两朝以来,经过朝廷对读书人有意识的思想阉割,如今天的读书人和汉唐的书生无法比拟,他们内心中只剩下唯利是图和蝇营狗苟,普遍的有才而无德,有能而无品,只有金银和权色能唤起他们拼搏的欲望。 想到这里叶布自己笑了笑,仿佛是嘲笑自己的过往。笑容渐渐的退却后留下了一副毫无表情脸皮,如此的发白,白的像纸扎店的纸人。 “王爷,榆林知府和知县刚刚到了。不知王爷是今日打算要见他们?“ 屋中的叶布舒回答道:”事情紧急等不到明日了,把人带过来吧。“满桂听罢就亲自去请两人。 屋里的叶布舒随手拿起一本案头的书翻了几页,发现这书房里点的红烛把手中的书的字迹照的清楚极了,只见叶布舒起身将靠近身旁的两支红炬蜡烛打灭,只留下门口的两处红烛,屋中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若是此时有人从门外进来,当他看向书案里叶布舒的时候,只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并看不清这人的眉目及表情,可是从叶布舒坐的角度看进来的人则清晰无比,脸上的任何表情都尽在眼底, 就在这个时候,满桂带着人来到书房外:“王爷,两位大人到了。” 这时的叶布舒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端起了茶杯随意的喝了两口,又用茶盖轻轻轻的撞击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盖上杯盖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杯与木桌相遇又发出了重重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像是大堂上老爷拍响的惊堂木。书房里传来的声音让屋外的 方大声、金恒行心中紧张不已。 毕竟若按正常来讲,他们这个品级的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机会被一个仅次于皇帝的大清帝国亲王耳提面命的,若放在平常这样的机会定是荣耀,但放在今天却是祸福难料,他们这时甚至有些后悔当初非要自己逞强为民做主,把一份奏折送到王府里来。 “请他们进来吧!”屋外的二人听到有个“请”字,内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知府金恒行见知县方大声呆在那里没反应,于是直接用手一捅他的腰眼并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进去?去发什么呆,不要脑袋了?“ 这个知县方大声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跟在知府金恒行后面进了叶布舒的书房。 叶布舒看着进来人,只见第一个人中等身材,看面相应该有40岁左右,几许发白的胡须飘于胸前,一张国字脸上一对短粗的眉毛,二人进屋后赶忙高声说道:“榆林知府金恒行,榆林知县方大声,拜见见王爷!” 说完就双膝跪地行礼,叶布舒这时并没有急于让二人起身,而是若有所思看着书案下跪着的这两个人。 半晌之后恒亲王才开口说道:“起来回话吧!” 两人正要站起来时,就听见叶布舒高声音发问道:“榆林知县方大声,这是你的杰作吧?”话声音刚落就见叶布舒将一奏拆扔到了地上。刚要站起身的方大声再次跪下,从地上捡起奏报说道:“回王爷,是下官写的。 “知法犯法该当何罪?”叶布舒的问话平静带着威严, “下官枉顾了律法,僭越了尊卑,请王爷处罚!” “为何不报西北督府洪大人处,而投到王府来。你若讲的清楚,免了你的罪过,若你讲不清革职查办算轻的!” 方大声直接了当的回答道:”王爷,下官何止一次上书洪大人,但一月时间里也没有半分回信,为防有人暗中掀起风浪。下官只好自己想办法了,此法虽有悖法度,但却也是无奈之举。” 榆林知县方大声刚说完,知府金恒行也一起跪下说道:“下官也是如方县令一般才把奏报送到王府的,请王爷治罪。” 叶布舒没有说话,而静静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左手用中指关节 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案,这片刻的时间里,这敲击声像暴怒的心脏在剧烈的收缩着,让人的身体如血管暴裂般痛苦,前后不过数息,他们二人却像等待了数个时辰一般, 在听从着命运的调戏。 “唉……” 一起长长的叹息后,叶布舒开口说话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二人可为我朝人臣表率。本王怎么会怪你们呢,都起来吧。“这一句盖棺定论的话让二人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叶布舒见二人紧张的满头大汗,便吩咐门外的满桂拿些圆凳来让他们坐着说话。当二人坐到了圆凳上,手中喝着亲王送过来的茶水,一时间如同从人间飞升,有种飘飘然的不真感。 就这样,这二人把这数月来在陕西北部发生的大小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讲给叶布舒听。并加以分析提出解决方法,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叶布舒一直在揣摩着一个事情,这两个人是否真的可用? 但这时他也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于是就做了一个”只要忠诚,能力再培养“的用人思路。 第220章 师徒对阵 谢元元听到叶布舒如此的说词,虽早已预料到此行的结果,但还是不免心中有些难过悲伤。想想自己十年寒窗苦读,才得了个举人的名头,又忍受着汉人的责骂为大清做了这汉中的州官,本想造福一方却不想出师未捷官先丢了,一时间心中感慨满满。 “自古忠良难善终,从来清官不到头。罢了!罢了!”内心中虽有许多不舍,但读书人倔强的脾气让他不肯摧眉折腰说半分的软话。 只见他稍微弯了一下腰,拱手向着叶布舒行礼说道:“既然王爷有了决断,下官就此告别,回汉中府等待王爷派人前来交接就是。” “交接就不必了”,叶布舒紧接着回答道。 “你在西安暂住一日,明日清晨本王给你一百军士前往凤翔府,接替原凤翔知府李虞夔的职位。另外,本王这里还有密旨一封,待你到达凤翔后再打开,依旨意行事便可。” 谢元元听到叶布舒的安排是万分的意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神。稀里糊涂的的问了一句:“那汉中知府谁去接任?”刚问完这句话,谢元元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种事是自己能问的吗? 叶布舒听了这个书呆子的问话,也是被气笑了,便对他说道:“你看哪个人合适,要不你替本王安排一二?” 面对叶布舒的调侃,谢元元这时也不头铁了,赶忙回道:“下官出言无状,王爷大量莫要怪罪才是。” “人说宰相肚中可撑船,本王乃大清国的亲王,官职在那宰相之上,这容人之量也不次于宰相,若是真要怪罪于你,你适才进门后说的那些话便足以罢了你的官了。” “虽然你出言无状,但你说的一点却是切中要害,汉中之地关乎川陕安危,你确实不太适合在那里,有些难为你了。因此本王决定将你派往凤翔,你到任之后切记把本王的事情办好。” 谢元元听罢双膝跪地,带着感激之情说道:“学生不善言语,刚才对王爷多有冒犯,王爷不计学生之过,让学生自愧不已,此去凤翔必定做出一番业绩,不愧王爷的提携之恩。” 听到谢元元这时自称学生,叶布舒心想眼前这家伙也是有些心计的,性格直率还不迂腐,既有所坚持又懂的变通是块为官的材料。 于是说道:“既然你自称学生,本王就做一回你的老师,送你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既然以身入江湖就不要瞻前顾后满腹牢骚,这世间很多人一生默默无名就是想的太多,做的太 少。” 谢元元带着惊喜和感激告别了叶布舒,带着人马离开西安一路急行赶往了凤翔府。 叶布舒刚搞定了这个谢元元,感觉有些疲累,正想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只见紫云走进了书房,把一份奏报放在了叶布舒的案头。 眯着眼的叶布舒扫了一下放下的东西不由的感慨道:“都说劳心者治人,要这没完没了的劳心怕是要减寿了。本王不看了,你讲讲吧。” “两日前凤翔知府李虞夔就已经到了西安,他先是去西北督府见了洪大人,并表达了不少孝心(银子)。第二天又见了陕西学政留布忠大人。这第三日才来到王府拜见王爷。” “王爷要传他来见吗?” “不必了,本王下令让他来,他不直接来王府而是先去了别处,看来是有所依仗。 这样!你去传我的话,说王爷让他做庆典的副总管,让他负责接待来往的官员。” “这个人不可靠,为何还要让他做副总管,王爷您确定吗?”紫云心中有疑惑,不禁问了一句。 叶布舒并没有回答,而是叫满桂进来吩咐道:“你亲自在后面看好他。看看后面有多大的鱼儿会出来。” “紫云,你亲去传个话,明日我要去西北督府拜会洪承畴洪大人。” 当西北督府中的洪承畴接到叶布舒要来的消息后就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中,一动不动的像一根枯木雕刻成的盆景,有风姿而无生机。大厅中有十几位属官在办公,见到洪承畴这般神态,都习惯般的退 出了大 厅。 偌大的地方一时间寂静而空旷,沉坐许久的洪承畴眼神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苦涩,只见他慢慢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郑重的放在案头,自从他数月前得到这封信,他就一直带在身上,片刻没有离身,但是也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只见信封上写着几个字《大明太子太保、蓟辽总督亲启》,这是信上的称谓是洪承畴在大明时的官职,一看这几个字往事就不断浮上心头,洪承畴想忘记它,但它却一次又一次翻滚出来。他不敢打开信,他怕自己无法承受信中的的情感。 接着洪承畴又取出每二封信放在书案前与第一封信并列摆放,信上几个楷书小字端庄秀丽,这字迹他是认得的,正是自己母亲傅氏的字迹,信封上几个字《洪承畴大人亲启》。自己的母亲如此称呼自己,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沉默半刻后,第三封信取了出来放在书案上,唯独这信是打开过的,看着三封信洪承畴不禁泪眼婆娑,只是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内心中却总有一个妄念,想回到泉州英都镇良山村。他恨自己当初在辽东为什么不一剑抹了脖子或是跳了河,再或者在战场上来个《击鼓骂曹》。这样不但自己流芳百世,更会让家人、族人以己为荣。 “皇太极呀你为什么非要劝降我,直接杀了我多好”,洪承畴一个人喃喃自语道。这时皇太极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接着就是叶布舒的样子。 对于叶布舒的情感洪承畴很是复杂,当初要不是叶布舒在大牢中承诺一旦叶布舒当上了皇帝会善待汉民,弘扬华夏文化他也不会轻易答应做叶布舒的老师,助他谋划大事。可如今天自己面对西南的种种暗流不闻不问任其发展,又违背了当初对叶布舒的承诺。 洪承畴的内心仿佛有黑暗和光明两种丝线在反复的交叉勾连,这光明和黑暗的丝线竞相奔走缠绕、追逐,竟然结成了厚厚的蚕茧,包裹住了洪承畴内心世界样貌。 第二天日头从东方升起,明媚的阳光把寒冷的西北风似乎也感动的温和起来。一队人马来护送着叶布舒从王府出发向着桃花谭西北督府而去。 第221章 师徒对阵(二) 一向喜欢轻车简从的叶布舒这次出行选择了亲王的仪仗队,这是叶布舒第一次拿出大清亲王出行的全套仪仗,只见一里多长的队伍招摇过市,如此大的阵仗让西安内的众多百姓都跑到街边来看热闹。 只见一顶红色的曲盖伞上绣着五条龙行进在队伍中间,再前边是绣着四季花朵的两顶红色的大伞,后面是二顶绣着孔雀的青罗大伞。用一句现代的俗话形容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是相当的热闹。 十名高大魁梧的力士怀抱数尺高的旗枪排列两侧。旗枪队前面就是三尺长五尺高的黄色团龙大旗,只见大旗迎风招展,发出猎猎声响,穿着名盔亮甲的护卫威风的在前面开路,同时喝阻着过界的百姓退回去。 队伍越是庞大行动就越是缓慢,不长的路足足行进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桃花潭西北督府。西北都府外,所有的官员已经列队在门外等候已久 。可是迎接的人群中唯独看不见洪承畴身影。当满桂告诉在轿中的叶布舒洪承畴没来迎接时,叶布舒紧张的心不禁松了下来,看来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时候。 叶布舒一声令下,王府的数百名护卫跑进了督府门内,三步一岗般的开出了一条道路,叶布舒沿着这条路走向了洪承畴所在的政务阁。 当叶布舒快到政务阁门口时,只见一人跪倒在地上直直的望着叶布舒。 叶布舒知道那是谁,此刻见到自己老师跪在前面,他不禁想快步上前把人扶起来。但他还是忍住了,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官步,在两人相距十多米时叶布舒停下了脚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老师。 “老师这是何必?” “老朽不敢当这一称号,王爷还是不要再提了。再者王爷此次出行用的是亲王仪仗,这分明也是来谈公事的,这时候以私下交情称谓确实不合时宜。” “本王心里是有老师的,但老师如此想本王也只好依老师之言了。” 说罢叶布舒轻甩袖子走进了大厅中,可他并没有让跪在地上洪承畴起身。叶布舒来到原本是洪承畴平时坐的书案后坐了下来,眼睛同时看见了摆在书案上的三封信。没有丝毫杂物的书案上,单单放了三封书信,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同时又让人升起了好奇之心。 “王爷,下官可否起身了?” 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从大厅门口处传来。 “这督府之中,此刻只有你我师徒二人,老师何必拘泥于俗礼自行起来便是。”洪承畴苦笑一声,然后手脚并用花了好大功夫才从地上站立起来,洪承畴抖了抖官服上的尘土,接着便来到大厅之中。“ 只见洪承畴对着叶不舒躬身行礼,然后说道:“想我洪承畴自幼虽家贫,但靠自学在二十二岁时乡试中了举人,一年后(23岁)赴京会试,又得了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三十七岁时已是一省巡抚,三十八岁时成了三边总督,后又被朝廷加封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衔,总督五省军务,一时间风头无两。“讲到这里洪承畴黯淡的眼神中有了一抹光彩,但转瞬间又消失不见。叶布舒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搭话。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师铺垫了这么多后面一定有重要的话要讲。 “家中父母,兄弟姐妹,族中上下无不以我为荣,族中老人在我幼时自学的地方还立了一牌楼,上刻着“家驹千里,国石万钧”几个字。可如今.......”洪承畴哽咽说的不下去了,或者是难以启齿了。 读书人极重名声,如此种种叶布舒也能想像一二。看到书案上放着的三封信,叶布舒明白了,答案就在这里了。 既然人家已经放明面上了,叶布舒就抬手先选取了那封打开过的信,等他拿出信纸慢慢展开 ,信中的内容跃进脑中: 信是洪承畴的三弟洪承畯写来的,信中告诉洪承畴几件事,(一)原先为他立的牌楼被人重新刻了一副对子, 上联是:“忠义孝悌礼仪廉; 下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上联无“耻”,下联忘“八”。这分明是骂洪承畴是无耻的王八,写这对子的人也够损的。 (二)三弟洪承畯要和洪承畴断绝兄弟情义,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三)父亲洪启熙年前已经过世,去世前让洪承畯转告诉洪承畴,断绝父子关系并清理出洪家族谱。 看到这里叶布舒内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莫要说是在极重宗亲礼法的古代,就是21世的中国。这几件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也是难以承受的。 当英雄要拿命来填,而当叛徒要用一生的屈辱来承受。 叶布舒默不做声的打开第二封信,这信是洪承畴母亲傅氏写的,这一手端庄秀气的楷书,不用说洪承畴的母亲也定是一位大家闺秀。 这位傅氏虽然是个女子,但出手极重,不但要和自己儿子洪承畴恩断义绝,还不许他回乡祭拜父亲。同时告诉洪承畴,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也不准他来守孝和祭拜。 以孝治天下的儒家世界里,只有德信有大亏的人才会被自己的母亲扫地出门。 叶布舒这时真是同情洪承畴了,这两封信就要两记夺命大招,直击洪承畴的命门。难怪数月没见面,洪承畴就苍老成这个样子。 看到第三封信叶布舒在猜想,这是什么人给洪承畴写的,里面又有什么大招?只见他找开信封,拿出信纸看了起来,看完后叶布舒心里笑了,这里不是什么夺人魂魄的大招,而是化解前两封信痛苦的一付”良药。 原来是这信是南明隆武帝朱聿键写给洪承畴的,要他迷途知返。承诺只要他愿意来归,朱聿键愿为他重设丞相之职。叶布舒心里猜测着,如果洪承畴看了这封信他会不会动心呢? “老师难为你了,你想如何做本王都愿成全你,好歹师徒一场,好聚好散也是一段佳话。” “只是不论你想回到泉州做一介布衣,还是回到南明洗净一身污名,怕都是难上加难。 你若回泉州老家,在江南的多尔衮怕是不会放过你,你不做他的幕僚就只能是身死道消。 你若是回到南明小朝廷,只能是隆武帝朱聿键平衡权臣的工具,生死也是难料。 此时,大厅中站立的洪承罪已经被叶布舒话搞的的破防了,一时间老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 ”这天下虽大,竟没有洪某的容身之地。“这个样子的洪承畴也是让叶布舒多少有一些意外,这位才能出众人情练达大明总督,想不到弱点竟是在这里! 就在堂下的洪承畴一副受尽人间委屈的模样的时候,就听得书案被人重重的一拍, “啪!”的一声。 接着一个声音厉声喝问:“洪承畴!你知罪吗?” 第222章 解脱 原本站立在大厅之中,沉浸在自己痛苦和悲哀之中的洪承畴被这突如其来的让他猝不及防质问打懵了,这质问仿佛是无来由的一记响雷炸开,把洪承畴炸的外焦里嫩、六神无主了。 发懵的洪承畴本能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见叶布舒挺胸抬头双手背在身后,二目圆瞪双眉立起,眉宇之间冰冷万分仿佛一尊拒止金刚,看上去就让人心里发毛。 就在那一个瞬间,洪承畴甚至觉的是皇太极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洪承畴定了定神再望去时,才确认站着的是叶布舒,但此时的叶布舒与他往日在洪承畴面前平和、内敛、谦谦君子的样子判若两人。 其实叶布舒今日摆出这种姿态,本就是有意而为的,他知道像洪承畴这种身份的人,难得有机会让人看见他薄弱柔软的地方,若不在他内心彷徨犹豫的时刻行雷霆手段,让洪承畴的内心世界彻底与往日告别,不但不能为己所用,将来还会有无穷的麻烦。 被厉声喝问的洪承畴,像个不经人事的孩子,竟然大脑短路般的反问道: “洪谋何罪之有?”叶布舒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何罪?你虽身为汉人降臣,本王不计出身,将西南千里疆土百万民众托付于你治理,可你却因陈年旧事自怜自艾,荒废政务,忘记了身上的重责。 这就是对朝廷的不忠!对本王的不忠! 本王尊你为师对你信任有加,你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那残明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你与那蝇营狗苟之徒有何区别!这是对本王 的不义! 你原为大明重臣,遇国难不能为国赴死,已是失了大节,而你父病重时没有床前尽孝,离世后又没有抬棺守灵,此已是大不孝。你在大明不忠不孝,你在大清不忠不义,你身后百年天下人将如何评说与你?那构陷岳飞的秦桧,祸国殃民的魏忠贤和你比起来,都会自愧不如。” 连绵而出的话语迸射着杀气,字字如针,句句如刀,这针针出血,这刀刀割肉。 这杀人诛心的话如让洪承畴失去了最后一根活命的稻草,直接瘫倒在地上继而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撕心裂肺满是委屈让人不忍一听。 “前半生对不起大明,后半生又要对不起大清。我、我……我这一生如同个笑话。” 听着阁中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守在外边的护卫也不禁扭动着眼珠想看看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想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洪大人为何哭的如此狼狈和伤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洪承畴觉得自己身嘶力竭,喉咙中满是沙哑和疼痛的干咳,眼睛中已经没有泪再可以留下来,那空洞的眼神仿佛是失去灵魂般没有生机,站在书案后的叶布舒看着如烂泥般瘫坐在地上的洪承畴,既可怜又痛恨。 中国的文人,尤其是宋代以后的文人,就如温室里养的花朵,顺境的时候还能有所作为。但凡受了丁点委屈,遇到了困难挫折就一副要死要活的德行,洪承畴其实本质上也是这个样子。 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口口声声讲着大义,一旦遇到了真正的生死问题,他们内心的恐惧和平时积累的大义就扭曲在一起,拼命的想找一个像乌龟壳一样东西藏在里面,即能活命又好像逃脱了良心的谴责。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叶布舒收起了这副狠人的面孔,信步走出书案,来到洪承畴身旁,蹲下身子双手一用力将瘫坐在地上的洪承罪行托起。 用洪大而坚定的声音说道:“人有生死,海有涨落。既然在大明的路已经断了,为何不把在大清的这段路走好?走的威风凛凛,走得昂首挺胸,走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要你在大清的这段路能走的灿烂辉煌,谁还记得你在大明那些破事。 汉武帝好大喜功、劳民伤财,可人们如今只讲他击败匈奴扬大汉雄威。 唐太宗杀兄灭弟做人殊为不耻,可如今人们只谈贞观之治,称其为千古一帝。 诸葛亮六出祁山劳民伤财,徒劳无功。后人只记得他火烧赤壁、七擒孟获智谋无双。 既然往日的不堪无法更改,那就创造一份更大的功业,将往日覆盖。 往日不可改,将来犹可期啊!” 响鼓不须重锤,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至情至理,让近乎精神崩溃的洪承畴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瞬间将精神枷锁却了大半,醒悟的洪承畴慢慢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学生,细细的品味刚才的话。 只见洪承畴将身形站稳慢慢后退两步,朝着叶布舒深深的躬身行礼,说道:“洪某一向自视甚高,可今日一事洪某真是惭愧万分,原本以为王爷不经世事,可如今看来将王爷早已经将这世间看得通透了,可叹我洪承畴虚活了这些年岁,竞无多少长进。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在王爷面前称老师了。” 叶布舒这时才发现洪承畴脸哭花了,便对着门外喊了一句:“拿盆水来。” 不多时门外一护卫捧着一盆水立在两人身边,叶布舒拿起盆中的毛巾,拧掉水后放在洪承畴手中。 “擦去旧尘换新容吧。”叶布舒一语双关。 洪承畴也不客气,接过来毛巾将自己哭花的脸上擦了个干净,等去除了脸上的污垢,洪承畴脸上也重新有了些许光彩。只见他一甩手将毛巾掷入水盆中对着叶布舒爽朗的笑了一声音,说道:“洪某从此后不再想那前尘往事了,大明的洪承畴已死,我只为将来活着。” “千古风流人物,何惧后人评说。” “老师莫要高兴的太早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完抬手指向书案上的三封信。 “这西北风波已经起势,这其中不少事和你洪大人都脱不开干系,如果没办法平息,本王一样要治罪的。” “不消王爷吩咐,洪某自然责无旁贷。”说完走到书案边,拿起没看过的两封信仔细瞧了半天,然后拿着信在大厅中走来走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不大一会儿洪承畴停下脚步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洪某送王爷一份大礼如何?” “噢,这礼有多大?” “如果顺利的话,一让多尔衮江南损兵折将,二让南明小朝廷一朝离散。” “如何进行细细说与本王”,叶布舒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他想知道这洪承畴倒底想了个什么妙计。 第223章 计谋江南 叶布舒赶忙扶着走路还有些踉跄的洪承畴,让他坐在了一书案旁,满心期待着洪承畴讲出他的妙计。洪承畴席地而坐,双腿盘在一起,一手扶膝,一手托脸,对着叶布舒将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 “当日有人将这第三封信送至我案头时,只从上面的称谓便也猜到了信中的内容,定是以前哪位同僚或者是昔日同窗写给我的劝降信,刚才看时才知是那隆武帝朱聿键亲自写来的招降书,难得隆武帝如此看重,洪某岂能不有所回应!” “如何回应才好?”叶布舒在一旁问道。 只见洪承畴拿起书案的纸笔,旁若无人的奋笔疾书,片刻之后书写完成。洪承畴将笔放在书案上,把写好的回信交到叶布舒手中,原来信中洪承畴表示他愿弃暗投明,但要南明朝廷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行,这诚意就在请隆武帝到湖南来接他才可以。” 叶布舒看完不解的问道:“从福建到湖南怕是这隆武帝难以答应吧!再者为什么非要定在湖南?” 面对着叶布舒的疑问,洪承畴解释道:“王爷可能有所不知,这隆武帝本是太祖九世孙,少年时历经磨难九死一生,但却性格刚强,学识过人。世袭唐王后,封地就在河南南阳,在朱聿键被郑鸿逵、郑芝龙、黄道周等人的拥立推举为皇帝后,一心想中兴大明,可手下却无有多少忠臣可用。 黄道周,郑芝龙等人个个都是私心极重的权臣,并不被隆武帝信任,唯有一人倍受隆武帝信赖,那就是如今手握重兵的南明定兴伯、湖广总督何腾蛟。” “这是为何?这何腾蛟有何过人之处?“叶布舒问道。 “何腾蛟就是当时隆武帝在南阳封地的南阳县令,隆武帝视何腾蛟为患难之交的故人,故处处优待,何腾蛟也到处以皇帝亲信示人。” “本王明白了,这隆武帝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摆脱福建权臣的控制,这是给了他一个离开福建最好的理由,如果他到了湖南和这个故人何腾蛟合在一处,怕是立刻就会引的南明内乱了。” 洪承畴点点头说道:“就算不立刻生乱,福建的那些权臣也不会甘心放弃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甜头,必派大军随行,以便找时机抢回隆武皇帝。 听到这里叶布舒有些明白了,说道:“到时南明两方几十万大军到来湖南、江西一带,必把襄阳的多尔衮搞的寝食难安,必以为是要合攻清军,到时大战一触即发。” “只要战端一开让两虎相争,对王爷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多尔衮胜必也损兵折将,一时间无力南下,王爷借机东出占据湖广即可。若是南明胜,必也是惨胜,王爷照样可以支援的名义收拾残局,湖广,江西也可尽收囊中。 叶布舒听完他的计策也觉得十分的合理,不禁双手鼓掌。叶布舒对着洪承畴说道:“只要隆武帝离开了福建,这计就算是成了一大半了。” 就听着洪承畴得意的哈哈大笑了几声:“江南生乱,到时这隆武皇帝怕是凶多吉少,一旦隆武皇帝有失,这南明短短数年多次易主,气数也就快尽了。” “王爷在西北已经养精蓄锐多时,汉军旗和汉军营已经形成战力,火炮火器也已装备完善。是到了寻觅良机东出江南的时候了,到那时王爷大势已起,这天下怕是没有人再能阻拦王爷了。” 叶布舒听罢不禁的开口赞叹:“数息之间便有了如此良策,将各方人马都算计到其中,便是那诸葛亮再生也不过如此。” 只见叶布舒眼中精光一闪,笑着对洪承畴说道:”老师既出了妙计,本王就再为老师添上一把柴火,为了让隆武帝能有更大的决心离开福建,明日本王便发出任命,让老师节制川、陕、甘三省兵马。老师便可在信中加上一条,可携带数万精锐之师一起回归,如此大的鱼饵我就不信他能不动心。” 二人说到这里本已告一段落,但此时的洪承畴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叶布舒说道:”远虑此计可解,只是眼下着事情,洪某还没什么好主意。” 叶布舒见他说到眼下的事情,便知道他讲的是在西北近期发生的事情。由于洪承畴没有及时的处理甚至是有意纵容,有些事情已经起形成的暗流。 只见叶布舒轻轻摆手对着洪承畴说道:”老师,安心规划此策便好,眼下的事本王已有安排,老师放心便是。” 从叶布舒淡然的表情和轻松的言语,洪承畴知道叶布舒有了应对之法。 脸上虽保持着笑容,心底却生起一丝忌惮,心里说道:这个学生再也不是我能驾驭的了。 但嘴上还是忙不迭的说着:”有对策就好,有对策就好!”,说完轻拭额头的虚汗。 “等事情过去还请老师看一看,学生这手段有没有学得老师的真谛呀!” 不知不觉之中,俩人的谈话已经从中午来到了日落时分。叶布舒对洪承畴说道:“今日老师定有些累了,本王就先离去了。” 于是叶布舒在前走着,洪承畴落后半步紧跟着,等来到了督府门外,大小官吏依旧站着,一个个都站的腿脚麻木却还强撑着。 见叶布舒和洪承畴来到后,赶忙相互扶持着站立好身形,不少官员私下耳语:“刚才不是听说里面争吵哭闹吗?现在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呀。” 听到自己的属官瞎议论,洪承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嗯~哼!”。这一声下去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众人都低看地想捡点钱回家。 西北督府紧邻着古老的西安城墙。在告别洪承畴后,叶布舒骑上了一匹马,行进到城墙边时,一名在城头上站岗的士兵眏入了叶布舒的眼帘。这个满脸沧桑的军士像一幅定格的画面,叶布舒凝望着士兵,而士兵又在凝望远方! 只见叶布舒下了马,踏着石阶一步一步的登上了城头,听着城墙上招展的大旗猎猎作响,一时间让叶布舒有种时空的跨越感!他抬起手搭在眉上收拢着目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望向极远处的天空,他想看着那颗星星,那颗载着他青春梦想的星星是否依然在天际飘荡。 如今的叶布舒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的角色,越来越饥渴于权力带来的能力。他想用这权力去改变现实的一切。 只是叶布舒不知道他努力改变的这一切,在他死后是否还能存在,那些他努力实现的理想是否会在历史中消失、沉沦。 他想起了那个伟大的人物,那个改变历史的教员,如此具有天地智慧的人用一生去奋斗,去爱他的人民,等到落叶归根时,也终是让尘土掩埋了岁月,只留下斑驳的伤痕。 当初高呼万岁的人更是在兴高采烈中将他的塑像推倒,就和他们当初呼喊万岁时的心情一样,真诚而澎湃! 叶布舒又想到了岳鹏举,当初杀他时临安城里的民众欢歌笑语,当后世给岳飞平冤昭雪时,百姓们又开始欢呼雀跃举杯庆祝。 而自己想拯救的这个世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叶布舒对着天空问自己:“如果将来真是这样的结果,你怕吗?你后悔吗? 第224章 家宴 解决完洪承畴这个变数,叶布舒内心放松了许多,可在城墙登高望远之后,一种不知何处来的孤独感和失落感就将叶布舒包围,而他预感到这种感觉也许将陪伴他一生。 当队伍回到王府时已经是满天的星辰了,一轮新月悬于苍穹,一层银光铺于地面。王府的角落里一只白色的大刺猬带着三只小刺猬沿着墙根寻找着吃的。 天虽黑了但王府中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都在不停的忙活着。原来叶布舒今天出门时让大福晋果西楚喀晚上操办一个家宴, 叶布舒想用家庭的氛围让自己暂时逃离俗世的打扰,好好放松一下。 大福晋果西楚喀早早就坐到大厅背北朝南的主位上,等着叶布舒的到来。果西楚喀坐在这里看着下面的人不禁有一些得意,因为这是一家的主位,王府只有两个人可坐上来,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叶布舒。 在大福晋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家宴,更像是一种身份的确认。果西楚喀如此的在意这些细节,源自于心中的不安和不自信,成婚最早的她竞然被一个后来的蒙古公主抢先生下了孩子,这在以子为贵的封建时代,很容易会影响女主的地位。幸好公主只生下了两个格格,要不然果西楚喀还真不知道如何和公主相处。 从王府大门到家宴的大厅,满桂一路跟着叶布舒身后汇报情况。 “本王的意思是让一家子聚聚,不要终日不见而搞的生分了,怎么搞成了如此大的宴会。” “大福晋说难得王爷吩咐一回,多花几个银子也不妨事的。” “也只能这样了!”叶布舒无奈的说道。 “这场家宴原本公主萨仁塔娜是不想来的,说是要照顾两位小格格,可大福晋让手下人不知捎了句什么话公主就又说要来了。”满桂在一旁接着汇报。 “果西楚喀还有这手段?” 叶布舒诧然的说道:“想不到这丫头也玩心计了。” 边说边聊主仆两人就来到了王府家宴大厅。见叶布舒到来这厅中几位都站了起来,齐齐的行礼问好。坐在正位上的果西楚喀原本也要起身,在就要起身的一瞬间她强忍着不安又坐下了,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走过来的叶布舒。 等叶布舒来到近前,她才直立起上身,用讨好的口气向叶布舒问了一句: “怎么才回来?我让他们等了这许久,大伙心里定是要埋怨我的。”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却听的真切。叶布舒听完不置可否的一笑,坐在果西楚喀身边:“王府里的事福晋你当家便是,何必让大家这样辛苦,下不为例!” 叶布舒这话表面上有责怪果西楚喀的意思 ,但实际却是让果西楚喀相当受用,这是在肯定果西楚喀在王府中的地位。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争的是什么?脸面就是其中一项,而叶布舒的这几句话,就是给身边的这个女人最大的脸面和底气。 果西楚喀脸一红,一是觉的心思让叶布舒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 ,二是也感谢叶布舒在众人面前给自己立威,于是侧身行礼说道:“王爷说的是,我记住了。” 在这家宴大厅中,除去叶布舒和果西楚喀的主位,右首是侧福晋那木伊尔哈,左首是公主萨仁塔娜和她的弟弟策凌特。在公主 餐桌的下首,还有一张摆满了吃食,却没有人的餐桌。 叶布舒看罢问道:“既然是家宴就应都来,怎么不见紫云?”说完转头看着果西楚喀,原来是果西楚喀一直看不上这个汉人女子,觉的她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家宴,在她这个出身名门的正妻看来,庶妃比丫鬟强不了多少,可以任意驱使,就让紫云去看着家宴菜品的准备工作。 叶布舒突然的这么一问让果西楚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下面坐着的公主萨仁塔娜听叶布舒问起了紫云,又看见果西楚喀支支吾吾的样子,就接过了话茬:“原本紫云是和臣妾一起的,但这几日天凉寒冷,紫云怕王爷劳累伤身,就临时去熬参汤去了。” “原来如此,这等事让下人们做就行了,何必要亲自己动手。” 公主萨仁塔娜听完却笑盈盈的说道:“这便是我等不如紫云的地方,只要有关王爷的事,她是容不得半点马虎,非亲自动手才放心。” 说完转向果西楚喀问了一句:“大福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 果西楚喀自知理亏,只能是随声附和:“侧福晋说的对,紫云是很在意王爷的”。说话间把侧福晋这三个说的很重。言下之意是告诫公主注意自己的身份,我才是后宫老大。 公主萨仁塔娜可不傻,这些话里带刺的句子还是听的明白的。但她并不在意,如今的她有了两位格格,已经不需要在王爷面前争风吃醋了,两个女儿足以吸引叶布舒的关注。 “是呀!紫云嫁进王府虽晚了些,但在忠于王爷这点上却是做的最好的。”这话的意思是说果西楚喀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比我们早嫁进王府几日。 听着两位夫人言语上的夹枪带棒,叶布舒感觉有些心烦!就不想再搭理他们两个人。看那木伊尔哈低头不语便说道:“听说你外公(户部侍郎邹闻过)喜爱书法,本王这里有一方上好的翕砚,明日你拿去让人送到京城吧。”那木伊尔哈心眼不多,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给自己外公送砚台,赶忙回话:“多谢王爷!” 说话间紫云正好把熬好的参汤送到大厅,叶布舒看见后招呼紫云来到自己面前,嘱咐道:“以后这粗活给下人们就是,你也是王府里的主子,你亲自己动手会让下人们不知所措的。” 紫云听的糊涂,但也不能辩解只好笑了笑,转身要回身到自己的位子上。 “慢” 叶布舒叫住了紫云,亲手盛了一碗参汤递给紫云说道:“有劳你如此惦记,这第一碗给你。”紫云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正要推辞,却听公主在身后调皮的说道:“王爷,臣妾这些天也是辛苦,这第二碗参汤可否给臣妾呀!”说完拿着一只碗伸到了叶布舒面前,那意思就是说也得亲手给她盛一碗。 公主拿着盛了汤的碗喝了一口,马上问紫云:“这王爷亲手给盛的可还好喝?” 又紧接着对大福晋果西楚喀说道:“大福晋要不要也来尝一碗,可是香呢。” 果西楚喀面对着挑衅已经是有些生气了,原本叶布舒亲手给紫云盛参汤,在她看就是故意给自己看的,王爷怎么能给一个庶妃亲自盛汤呢?这种待遇只能是自己这个正妻才能享受的呀! 原本就怒气中烧,不想公主又来给添了一把火,但是王爷在这里,她有怒不能发,有气不能出。大福晋小脸上就挂了相,说话也不客气了,重重的回了一句,:“这东西在你们看来是个稀罕物,可我和王爷自小在辽东长大,这东西见的太多了,不当个玩意了。” 然后转头问叶布舒:“王爷,我说的可对?” 公主萨仁塔娜听了知道是在骂自己,拉起紫云的手往回走,边走边问:“紫云,汉人有句诗我想不起来了,易求无价宝,这下一句是什么呀?” 紫云没太多想,就随口答到:“是难得有情郎。” “对!对对,就是这句难得有情郎。”公主萨仁塔娜故意说的很大声,大厅中所有人都听见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东西不在贵重,关键是看谁给的,怎么不见王爷给你盛啊。 一场家宴给了几个媳妇发挥的舞台,叶布舒有点后悔办这个家宴了。这治家一点也不比治国轻松,原本今天智斗洪承畴就耗尽了心力,眼前的这宫斗让叶布舒心生疲惫。叶布舒将筷子放在桌案上,对着众人说道:“明日叫伙房多熬几锅参,给各位福晋送去好喝个痛快,免得来本王这里讨要。本王有些事要办,就不陪大家了。” “满桂头前带路,去书房。” 临走时叶布舒俯下身子,用手拍拍大福晋果西楚喀的肩膀:“你是一家的主母,怎么也跟着胡闹?”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第225章 劝说 叶布舒离开了宴会大厅,只留下一众人等在后面干瞪眼不敢出声。每个人都知道叶布舒生气了。但到底是生大福晋果西楚喀的气,还是生公主萨仁塔娜的气大家却不敢确定。 但坐在主位上的果西楚喀心里明白,叶布舒是在埋怨自己小心眼,望着远去的丈夫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心中的恨更是浓烈了。 来到室外的叶布舒被冷冷的空气一激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喷嚏过后脑子一下清明的许多。再看向满桂时,发现满桂用手捂着脸,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脱口骂道:“你小子,敢在暗地里笑话本王。”说完抬腿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满桂屁股上。 “王爷慢打,奴才我是笑了但不是笑的王爷。” “那你笑的谁?” “奴才是笑明日那几锅参汤喝完了,几位福晋人不得喷火呀!到时王爷怕是招架不住了。” “可不是咋地,参汤那可是大补呀,自己的几位夫人明天喝了参汤,那不得自己去“灭火”吗!想到这里叶布舒双腿一哆嗦,还好满桂提醒,要不可有自己受的了。 “明天你告诉伙房,不用熬了。”叶布舒终于还是变了主意。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书房,书房中两位下人早已将两根火烛点燃,蜡烛照的四下通亮。叶布舒进屋后就倚靠在椅子上休息。 满桂亲手把煮好的茶端到叶布舒面前,然后又把一盘点心放上书案上。 “这是紫云姑娘刚刚命人送来的,她见王爷家宴上没吃多少,怕是要饿的。” “还是紫云贴心啊!你也坐下陪我吃几块。” “这不合适吧!”满桂一边嘴上拒绝,一边却伸手要拿点心。 “这里没有别人,本王也没把你当奴才,正好陪我说说话。” “话说到这份上满桂也不再推辞了,搬过一圆木凳子虚坐在上面。” 满桂主动挑起了话题:“王爷自从出了西北督府就心事重重的,奴才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也不曾见过这等景像,斗胆问一句为何啊?。 听满桂这么一问,叶布舒想了想后回答:“人若无忧,必是无欲。若是无欲,必先无志。洒脱的人都是无欲无求的,担负着天下干系的人哪有一刻能轻闲。” “王爷为西北百姓是够操劳的!” “对于西北的将来是什么样,本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操心。原本以为洪承畴是个运筹帷幄的大才,如今天看来这个人心志不坚,关键时刻很难靠的住。 时到今日才明白父皇当年为何只问计却不重用,有些事本王还是没看透呀。” “洪承畴都如此,下面的那些人就更别说了,稍一安稳就开始花天酒地的享乐。不但如此,这些人都还在拼命的取悦本王,妄图投机取巧。 “本王以前不屑什么帝王权术,只信以诚相待就会上下一心,如今看来幼稚可笑。现在明白君王们为什么自称“孤家寡人了”,一个“孤”字,一个“寡”字,道尽了上位者的无奈。 ”所以,今天的难过都源于此,终究是别了初心再也回不去了。今夜过后没有亦师亦友了,只有君君臣臣 了。“ 满桂听到这里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话题是他不应该触及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说的好听点是个半友半仆的人。 谁知叶布舒话锋一转抱怨起来:“外面的事已经是让本王绞尽脑汁,回到家中又不得浮生半日闲,一个个的不知要闹哪样!” “你看看刚才,大福晋她在想什么?正妻之位,主母之责早已确定,不明白她为何还会同其她人一样胡闹。” “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叶布舒 越说越气。 满桂听到这里立即跪在地上说道:“今日奴才斗胆说句话,王爷莫怪。” “大福晋行为虽有不当之处,可这根子还是得从王身上找。” 叶布舒不解的看着满桂奇怪的举动和言辞,问道:“难道这还怪本王吗?” “几位夫人之中,大福晋成婚最早,但与王爷相处的时间却不及漠西公主。大福晋出身虽最好,却无法如紫云姑娘一样在和王爷相处时表现的无拘无束。这些我们这些下人们能看出来,大福晋自己更是知道,除了了一个身份,其它的都不如别人。” 叶布舒看着直言的满桂,不由心生好奇:“满桂,你今天胆大了许多,说起本王的不是来了。” “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替大福晋说话?” “王爷,大福晋是当年奴才和府里的人一起接进来的,是奴才们的第一位女主人,再者大福晋很是体恤我们下人。” “王爷还记的当年那个四狗吗?” “本王当然记得,说起来也是因本王而死。” “大福晋不但让四狗妹妹留在了身边,还照顾有加。这样的主母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叶布舒听完沉默了,有些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只是因为自己是王爷,没人敢说自己的不是,时间长了自己也以为都是别人的错。 叶布舒眼睛一眯,拿起书案的桃木尺子,给满桂肩膀重重的来了一下:“好小子,敢说主子的不是了,今天饶不了你。” 看着疼的呲牙咧嘴的满桂,叶布舒说道:“你不能光说本王的不是,你得说一个解的办法呀。” 满桂一听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还好叶布舒没有怪他。于是答道:“王爷,这办法还用奴才说吗?” “什么意思 ?不说我怎么知道。” “天色已晚,去大福晋屋里待一晚上不就阴阳调和,家宅安宁了吗!” 当叶布舒 出现在大福晋院子里时,果西楚喀是一脸的惊喜,转头却又扑到叶布舒怀里哭了起来,心里的委屈化成连绵的细雨落上叶布舒胸口。心中的哀怨化作一夜的索取,“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屋里一夜未熄的烛火,让院内的下人们四处去传播着消息。 那木伊尔哈的院落与果西楚喀只有几步之隔,听王爷到了姐姐那里她一脸失落。心里念叨着明日一早定要闯到姐姐院里,不让他睡的安稳。 公主院子,一个老仆传话给公主的丫鬟,丫鬟到屋里对公主说道:“王爷不知为何去了大福晋院里,看来王爷并不生大福晋的气。” 公主听罢多少有一些失落,然后对几个丫鬟 说道:“毕竟是王爷多年的正妻,那会轻易的生分了,你们以后见到大福晋院的人,莫要起了冲突。” 几个丫鬟听罢,相互看了一眼齐声回复:“是,公主” 紫云的院子是偏一些的,她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身边的几个下人听罢有些不满的说道:“大福晋如此对姑娘 你,王爷也不替姑娘做主。” “这天下的事,不争才是争,我明面的地位怕是没指望提升了,可论在王爷心里的份量是无人可及的。众人之中有哪个能为王爷办差分忧?只有我。只要有了这一条,这王府终是有我一席之地的。 “给表哥的信送走了吗?” “回姑娘 ,今天一早就送往四川了。” 为众人抱薪者,常死于寒冬。 为众人争利者,亦困于潦倒。 更有为愚夫开智者,竟难逃于污名之下。 第226章 辛苦的王爷 沉浸在意外幸福中的大福晋果西楚喀不会想到,正是由于她当年嫁进叶布舒在北京的王府后,对王府里的一众下人十分体恤,赢得了这些人的心,才有今日满桂这个家伙冒着惹恼叶布舒,受到责罚的风险为果西楚喀仗义执言的行为。 冬季的四川,夜是清冷而漫长的,那木伊尔哈在犹豫着要不要去闯姐姐的闺房而纠结着。 “姐姐要是怨我怎么办?王爷要是不高兴怎么办?”想着想着傻姑娘就睡着了。 这时的大福晋果西楚喀则希望这夜再长些或者永不天亮。 当窗外变了颜色,当屋里的火烛燃烧殆尽,这长夜也将快要走到尽头。 果西楚喀本已醒来,可是她并没有挪动身体,她怕惊动了熟睡中的叶布舒,还是依旧把头紧紧的靠在叶布舒的胸膛上,这时候她不但能闻到叶布舒身上的男人味,还能听到叶布舒的有力的心跳声。也就在这个时候果西楚喀才觉的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幸福无比,不自觉的双手搂紧叶布舒。想起昨天的家宴果西楚喀心中竟泛起一丝愧疚来:自己不但不能替王爷分忧,唉!还搞得家宅不安。可转瞬之间她心里又委屈起来,不由得抬起手,重重的打在了叶布舒的胸口。 嘴里喃喃的说道:“都怪你,谁让你和那个蒙古女人有了孩子?谁让你又娶了汉人狐狸精。” 睡梦中的叶布舒被这一记重手打的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就听见果西楚喀在那里念念叨叨的什么孩子啊,什么狐狸精啊! 叶布舒一下子搂过来果西楚喀到自己胸前,二人四目相对时,叶布舒轻声的说道:“想要孩子还不简单,夫君现在就给你…… 电光火石之间,这房间里又充满了暧昧的气氛,正当这两具年轻的的躯体再次充满能量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外屋响起,一个小丫鬟在外说道: “侧福晋(那木伊尔哈为)来了,非要来屋里见您 ,我们拦也拦不住,这马上就要闯进来了。” 果本楚喀听罢歪着头对着叶布舒说道:“你看看,王爷刚来我这里一晚就让人嫉妒上了,就连那听话的妹妹也打上门了。” 叶布舒用极其正经的表情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后在果西楚喀耳边又说了几句,果西楚喀听完后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对屋外下人吩咐: “不要拦她,由她进来就是。” 片刻后,只见那木伊尔哈打扮的如清水芙蓉般来到了屋内,她一进屋便在昏暗的屋里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特殊的暧昧味道,脸上便是微微一红。 只见姐姐围着被子,半坐半躺的倚在床头。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不觉有一些失落,便埋怨道:“姐姐,你怎么不把他多留一会儿?” “多留一会儿干什么?让你这小妖精来吃啊!” 这时大福晋身子抖动了一下,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着那木伊尔哈说道:“站那么远干什么?来到姐姐这里陪姐姐说说话吧!” 那木伊尔哈失落的走向姐姐的床头,坐到了大福晋床边上。 “妹妹,把那床头的帘子放下来,你我姐妹躺下来说说话吧。” “说话就说话,放帘子有什么用?是不是还没有搂够王爷,这要接着搂我呀!”那木伊尔哈为边调侃着姐姐边伸手把床上的帘子放下。 “妹妹,姐姐送你一个宝物,以后可不要说姐姐不想着妹妹了。” 只见话刚说完,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突然从果西楚喀的被子下面探出来。那木伊尔哈是又惊又喜。刚想开口说话,一只有力的大手就将她拽了进来,三个身影消失在大被之下。 两朵桃花沐春风,一只蜜蜂采蜜忙。一晃就是一个时辰,户外已经由昏暗变得大亮,那只小蜜蜂也终于停止了工作。 那木伊尔哈和果西楚喀围在叶布舒身旁不紧不慢的给他穿戴着衣物。看着眼前两个伺候自己的女人,叶布舒分别握着两的手说道: “我听人修行的人说,前世五百年的缘分才能换来一世的夫妻,我们是原配的夫妻,老天的姻缘,我们缘分非常人能比,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切记不要藏在心里生了隔阂。”说完看向果西楚喀,问了一句:“夫人我说的对吗?” 果西楚喀则轻轻剜一眼叶布舒半委屈半撒娇的说道:“臣妾知错了,不劳王爷总提醒。” 那木伊尔哈则向前一步,直接从前面搂住了叶布舒,撒娇的说道:“我不管别人,你要常来找我,不然我快无聊死了。” 果西楚喀看着眼前这幕,对那木伊尔哈为说道:“就你会撒娇,就你想要王爷陪着是吧!” “哎呦!行了,放开吧!今日有不少的来参加庆典的官员要见王爷,不要耽误了才好。” “王爷,下面人来报,南边的事出状况了。”这时院里响起了满桂的声音。 叶布舒赶忙出了屋,只见满桂上前小声说道:“王爷,两件事,那个南边来的姓黄的人不见了,原凤翔知府李虞夔死在了一处民宅。” 叶布舒听完满桂的话,不禁双手搓在一起,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马上就是两位格格的庆典了,这时候一个消失不见,一个意外的死亡,怕是有什么阴谋。” “死的那个验尸了吗?是怎么死的?” “回禀王爷,仵作已经验尸了,是被人从口中塞了一个大金球儿,卡在喉咙间憋死了。” “这个死法倒是有些新奇,只听过给死人吞金球的,这给活人吞个金球,这杀的人主儿够豪横的呀。” “你去告诉冷吉僧,死了的就先放一边,先全力寻找这个姓消失不见的。一定要知道这个姓黄是死是活,如果他活着,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满桂听完叶布舒的吩咐转身就要去办差,叶布舒一把拽住他,小声吩咐道:“你先让紫云到书房来,有事情要让他做。” 叶布舒到书房坐下不久,紫云就赶到来。紫云进屋还未及行礼,就听见叶布舒说道:“这里就你我二人,这虚礼就免了。” 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紫云接过令牌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大事,还需要动用王爷的令牌?” “从南边来的一个人,在西安停留多日四处串联,原本是由法师冷吉僧的人在盯着,可谁知这个人今日竟然跟丢了。给你这个令牌,你去见见那冷吉僧:一方面在他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代本王调动西安城内的衙役和官军。另一方面,你也可以暗中撒出人马,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紫云明白了叶布舒的意思 拿着令牌就要离开时,叶布舒起身叫住紫云,将紫云的双手握于胸前说道:“大福晋自小就是个任性的脾气,莫要和她一般见识才好。凡事由本王替你做主,放心就是。” 紫云听罢心中一阵温暖,轻声的说道:“有劳王爷费心了”,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 叶布舒待紫云离开后,在书房中独自矗立了半天,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唉!自古真情留不住,还是套路得人心啊。” 第227章 逼着我娶媳妇 两位格格的庆典一天天的近了,王府里出入的人这几天不断的增多。各地来的官员,草原上蒙古部落的头领络绎不绝。还有从京城里快马送来的礼物,全部云集在了叶布舒王府的门前。 作为庆典前人情世故的戏码,叶布舒要去见见来西安送礼的各路人物。人家送了重礼,主人家总得露一面聊几句吧。 今日的恒亲王一身亲王团龙袍穿,各种装饰佩戴整齐,带着一众下人前往王府会客大厅。 偌大的王府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各色人等,为见一面叶布舒不少人是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一些机灵的人开始到处攀谈拉关系,趁着这个机会相互结识,看看能不能结交到对自己有帮助的达官贵人。 来自四川青羊官的老道丹青子坐在一桌案边闭目养神,他是在暗中观察哪些人看上去比较有钱,用什么方法能让这些人掏银子给道场。就在众人到处结交新友,互相吹捧的时候,大厅外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声音。 “大清恒亲王~到~!” 主角儿的登场瞬间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刹那间原本喧嚣的大厅出奇的安静,在万众的期待中,只见一位身着土黄亲王袍的年轻男子,迈着稳健的官步走进了大厅。 毫无疑问这就是叶布舒,叶布舒左右两边扫了一眼并没有多作停留,径直向前来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叶布舒面朝着大厅里的众人站立,大厅里的所有人立即俯身下拜口称千岁,叶布舒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坐下便可。 厅里的人相互看看却没有人敢首先坐下,看到这样的情景叶布舒只好开口说话:“今天能来的都是我王府的亲朋至友,大家要是如此客气便显的生疏了,快快坐下吧!” 众人见主家如些说便一个个坐下,同时这场面也冷了下去,只见叶布舒开口讲道:“你们不远百里、千里来到西安,这份情谊是本王最在意的。在场的不论满,蒙,回,汉在本王眼中都是一家人,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是本王所属的地方满,蒙,回,汉就不会的高低之分,更不会有贵贱之别,本王一视同仁。” 大厅中人的听完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配合着叶布舒的讲话。所有人都把它当作一种客气话。就在这个当口却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王爷的话我本该是信的,可在下有一事不解,烦请王爷赐教。”一个包着头一身白衣的老者走出人群站立在大厅中间。叶布舒从服装上看就明白了,这是回部的人。 \"我是天山巴里坤回部的伯克(贵族),因仰慕王爷的威名特来西安拜见。”从天山南北的回部到西安果然有千里了,这来一回不容易啊!大厅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看本王能不能解答你的疑惑。” “王爷适才说满,蒙,回,汉俱是一家,可是当真?” 老者的问话让叶布舒一阵迷糊,总觉的眼前的这老家伙要给自己下套,可事到如今明知有危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本王是大清国的亲王,统领西北诸地,视西北的满,蒙,回,汉各族都是子民,这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王爷如此说,我只问一事请王爷解答。” 叶布舒 一抬手示意:继续你的表演。 “王爷后宅中有满、蒙、汉的女眷,为何独不娶我回部女子,难道这不是嫌弃回部,不屑于我回部女子吗?” 老者的话如一声响雷,轰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了,这不是一个娶不娶回部女子的问题,这是一个政治问题,这更是一个各部势力平衡的问题。 叶布舒也懵了,他从没想到少娶一个女人会产生这样的问题,更没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这怕是西北的回部对自己的不满借着这个机会表达出来。 厅里的老者看着在上位的叶布舒,等待着他的回答,叶布舒在沉默片刻后不禁大笑一声,用一种严厉的声音反问道: “你是代表回部来兴师问罪的吗?你是想借这次机会混淆视听的吗?” 事办不办先给他来几顶大帽子扣上,抢回主动权再说。 老者仿佛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冷冷的回答:“王爷如此说回部,我回部无话可说了,若是惹恼了王爷,杀了我便是。” 这个回部老者的话,让现场的很多人产生了同情。 “本爷难道委屈你了吗?本王治理西北已有数年,你回部为何不早提联姻之事,无非是觉的本王难以立足西北,不值的重视。如今看本王在西北日益壮大,更见与本王联姻的漠西蒙古部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这才想起要与本王联姻,是也不是!” 一顿话语仿佛把老者内心的想法放在了阳光下,厅里众人听罢暗自给叶布舒竖起了大拇指:王爷虽是青年却如此老辣,一下子把这人的计谋给揭穿了,我们以后可不能有轻视之心了。 原本在同情回部的人这下立马转变了态度,众人都抱着吃瓜回家给老婆讲的心态,又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看着大厅中的回部老者。 “不是这样的,王爷,我回部没有这样想。”这个回部老者已经语无伦次了。叶布舒看到如此情景知道是时候收尾了。 “本王知你回部不会如此,但在今日这个场合,难免会让不怀好意者生出是非。既然你提到联姻这事想必是有了准备,今天就当着众人你说说吧。” 亲,事情有了转机,这位回顾老者也不敢再造次了,变规矩的回答道: “我天山十八路回部首领巴贾尔有一小女儿,今年正好十六,是我天山回部最美的姑娘,名其其格(花朵),愿与恒亲王结百年之好。” 在老家伙的期待的眼神中,叶布舒缓缓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本王许了,从此后满、蒙、回、汉亲密无间,再无嫌隙了。” “王爷仁慈是我辈之福!”在场的所有人齐声颂贺! 听到听到恒亲王正式的回答,老者终于放心下来,原本就是奉命来联姻的,结果自己非要自作聪 明加了场戏,原本是想压人一头,结果差点办砸了差事,想到这里他也是后怕不已。 叶布舒原本就是来大厅和送礼的人打个照面,寒暄几句就打算离开休息的,可没想到让这个回部老者耽误了不少时候。见事情已经处理得当,他正想起身离去,却又听得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爷,还记得老道朽吗?” 叶布舒抬眼一看觉得甚是熟悉,想了一会儿后才记起来,这不就是那青羊宫的老道丹青子吗。心里是一阵暗骂,这么大岁数了一点眼力也没有,没看出本王想离开休息一会儿吗!昨晚可累坏了。 心里虽然骂着,可脸上却微笑着,一副见到故人惊喜的样子,他对着老道说着:“你这个有本事的活神仙本王怎么会忘记呢?” 听到恒亲王如此和这人讲话,在场的人也心生好奇,心中暗问: 这是何人啊? 第228章 吝啬的老道 丹青子与叶布舒的对话惹众人的关注点从回部老者那里转移到自己身上,万众瞩目的情形让老道稍稍有些得意。 叶布舒对着大厅众人说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这个老神仙可不是凡人,难得一见的很。” 大厅里的人听恒亲王如此讲话都静下来不再做声,等着恒亲王往下讲故事。 “这就是四川成都青羊官的仙长丹青子,当年正是他算出本王会同时有两位格格的。老仙长可谓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上知仙庭,下知地府。在座的要是有问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所谓三僧四道,古代的道士是有地位的,尤其还是一个亲王给认证过的。大家听完后都不再矜持了,呼啦一下子涌上前把老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仙长,给我看看,家里的老婆能生个儿子吗。” “仙长看看我,能活到一百岁不?” 叶布舒见老道身陷重围,不禁得意的一笑,对着手下人使了一个眼色,趁着大家不注意从大厅的后门快速离去。 “从哪里来我回哪里去”,叶布舒一边念叨着一边朝大福晋屋里走去。叶布舒进了屋,让果本楚喀帮自己脱下官服,喝了一碗米粥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也许是真的累了,很快就有了轻微的打呼声。 大福晋守在床头,看着离开不久又回来的男人,心中莫名的喜悦。坐在床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睡熟中的叶布舒。 这时大福晋的一个丫鬟跑来告诉了一件事,让果西楚喀含情的眸子顿时有了火气,脸上的脉 脉 温情转变成了三九天的冰霜。只见果西楚喀走到叶布舒身边,朝着叶面布舒的大腿重重的捶了下去。 “府里的女人还不够你折腾的吗?怎么又找一个,这个回部也是,送什么不行,非得送个女儿过来。” 吃了一击的叶布舒快就从梦中醒来。看着恼怒的大福晋问道:“老婆你打我做什么?” 这一句老婆把果西楚喀叫的心软不已,不再舍的打叶布舒一下,只是伤心的说道:“若早知道当个亲王会惹的他人往你枕头边塞女人,我时愿你只是个郡王留在京城,让我能时时刻刻的守着你。” 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几句话就红了眼圈,满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叶布舒也是无奈,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几个时辰,自己要多个女人的消息怕是不止王府,整个西安都要传遍了。 只见叶布舒坐起身,把果西楚喀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额头说道:“夫人莫怪,这非我本意,回部分布在天山南北,伊梨河谷,喀什噶尔等广大地区,更有数万之众居住在甘凉(甘肃府和凉州府)一带。对西北的安宁有着重大影响,若回部归心则西北铁板一块,可让本王放心东出。 “我知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高兴。又要来一个女子来分了你的心思去。” “这只是刚提出来联姻,中间不知要用多少日子才能实现。你先不要急,再说一个回部小女子,来了也只是一个庶妃的名份,依旧是你管着的。” 果本楚喀听罢,抬头看着叶布舒问道:“你何时学的这宽解人心的鬼话,我都要当真了。我也想通了,你想娶就娶吧,我只要你给我一个孩子,其它的随它去吧。” 还不等叶布舒回答,果西楚喀一下扑倒了叶布舒,一回手放下了床头的帘子, “夫人,这大白天的不好吧。” “这哪里是什么白天,分明是晚上。” 一个思想解放了的女人是无敌的,叶布舒因为心中有愧,只得从了果西楚喀,大福晋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站在院外,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让进去,只说是王爷劳累在休息不让人打搅。 再说大厅中的老道,好不容易打发了众人,当他再次看向王座时,哪里还有叶布舒的半分影子,他知道自己中计了。心想幸亏早有准备,于是叫府里的人通报侧福晋公主萨仁塔娜,说是四川青羊官故人来访。 正在看护着孩子的公主萨仁塔娜听到青羊官三个字时,瞬间想了那个清瘦的老道。蒙古人对道士还是尊敬的,就命人请老道进来。 一阵寒暄过后,公主拿来两位格格的生辰八字,递给老道并请求道:“两位格格既是与仙长有缘,就有劳仙长算算她二人的命数如何,可有灾祸?” 老道 听罢也不推辞,闭目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古怪的样子惹的屋里的大小丫鬟差点笑出声来,要不是看公主如此虔诚的样子,怕早就是欢乐的海洋了。 大约一杯茶的功夫,老道睁开了眼,对着公主讲道:“当日娘娘在青羊宫时老朽讲过,这两位格格命数不凡,俱是我教中上仙转世人间,贵不可言。但其转世毕竟是肉体凡胎,在十六岁前命中有水、火、雷三灾。” “仙长这该如何化解?” “老道愿收两位格格为徒,亲自化解天灾。只是六岁以后,每年夏秋之季需到青羊官修行三月,直到十六岁方可!有历代祖师护佑定当无痒。” 公主听完立刻答应的下来,并对老道承诺每年她会拿出五千两银子做为香火钱。 事情办的如此顺利,也是老道事先没有想到的,回到客栈后老道丹青子给师弟陈阳子把经过讲了一遍,兴奋的说道:如今两位格已经是我名下弟子,你也成了两位格格的师叔了,我们青羊官和恒亲王这层关系是扯不开了。” 陈阳子则问了一句:“准备好的礼物你送没有?” 老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对着师弟说道:“事情如此顺利,这礼能不送就不送了吧,毕竞是师傅留下的宝物。” 看着吝啬的师兄,陈阳子也是一脸无奈,无不担忧的说道:“我青羊宫接下如此大的好处却无所付出,怕是有违天道,只怕是以后会加倍的找回去。” “师弟多虑了!” 今天王府里的事只有一个人还不知道,她就是紫云,因为紫云女扮男装带着府里的数十位护卫正在外办差,四海客栈的冷吉僧在得知紫云的身份后有些吃惊,对着紫云说 道:“不想王爷身边还有这等奇女子”,随后便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王爷让我传话于大师,说大师这些日子辛苦了。” “人都跟丢了,这辛苦便是无用的。”冷吉僧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一手下,手下几人见状都赶忙低下了头。 “王爷觉得死了的人先放一放,先找那个没死的。” 只见冷吉僧摇摇头,说道:“活着的人会骗人,而死了的人不会,本座觉的死人更要查。” 紫云知道自己只是来协助的,并不想多掺和,就说道:“大师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 只见冷吉僧点点头,对着紫云说道:“但凡到了要杀人的当口,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大功告成之后,毁尸灭迹让人查无所查。二是在办大事之前有人露了马脚,为不牵连他人而弃卒保车。” “按大师的说法,仿佛是第二种更符合。”紫云在一旁边回答。 “这些人潜伏了这么久,就是冲着庆典来的,明知杀了人会引起各方的警觉还要杀人,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是有更重要的人或事要隐藏,宁愿冒如此大的风险。”紫云在一旁回答着。 英雄所见略同! 第229章 都来到了王府 这场王府的庆典活动越发的近了,王府里的人全都忙碌着,这就让王府显得有一些混乱。原先王府里的人手是不够用了,便临时招来了不少人帮着干活。比如伙房,做菜的厨子多了数倍,送菜的伙计更是一下子多了几十人,还请了十多位秀才出身的计账先生记录来往的账务。 这些账房先生中有一位体形微胖头戴小蓝帽的人,由于人太多了,屋里已经放不下了这么多人了,只好把他和一部分人放在院子里干活。 十二月的西安还是很冷的,屋外的人很快就被冻的哆嗦起来,桌上砚台里的墨汁也结上了一层冰碴。 虽然辛苦,但这里的人都有没抱怨的。因为这王府给的工钱是其它地方的数倍,纵使有一点艰苦大家也不以为然。 “哪位是黄先生?侧福晋院里叫你去一趟,抄写点经文”。戴蓝帽微胖的这个人急忙应了一声,跟着一个下人到了公主的院子。刚一进院子就被等候的策凌特拉着他到了西屋。 “哈哈!冻坏了吧。真搞不清你,非要来这里当什么记账先生!” “多谢小王爷,不然我得冻病了不成。来时就和你讲了,我虽有钱却没见过世面,就想着要来大富大贵人家里看一看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 “那你可看到了什么不同吗?” “莫提了,人比人得死呀!这两天来我算是明白了,家有万贯不如乌沙一顶。以前一个七品官我都惹不起,可在这王府里,就是四品官见了我们这些干活的人都客气的很。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回我是真见识了。” 这人拍策凌特的马屁拍的不露痕迹。 策凌特听了既觉的好笑,更有些得意,毕竟这是他姐夫的王府,他也算是半个主人,与有荣焉! 只见策凌特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就在这个屋歇着吧,有人问就说我叫你给侧福晋抄佛经呢。” “黄某真是三生有幸能结识你这个忘年兄弟 ,等这事过了,我们再去那太白楼一醉方休。”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此时西北督府内,洪承畴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对着一个黑衣人问道:”怎么回事,这个李虞夔怎么死了,” “大帅那个李虞夔我本约他到一客栈里,想说服他离开西北,可我到时却发现他被 人杀了。因为现场有西安府的官差,属下不敢多逗留就回来禀告。” “一年前我就知道这个李虞夔是南明在西北的暗桩,那个黄有德刚来西北 就去见过他,通过他还联系上了固始汗的人,就连本帅收到的那三封信也是李虞夔送来的。他活着对本帅总是个祸患,死了也好。” “那个襄阳来的屯齐呢?他在什么?” “回大帅,据说他怕恒亲王对他不利,前几日已经悄然离开西安回襄阳了。属下去过他住的客栈,已经是人去房空了,应该是不在西安了。” “早走了也好,眼下这西安有些诡异,早走了留条小命,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算王爷不杀他,本帅也得杀他。你叫手下的人都回来吧,万事不再掺和了.” “本帅从此后就只做个眼瞎、耳聋的老家伙了。” 王府外院里,一众刚招来的汉子在打扫着卫生,这些人都是身强力壮,动作麻利的 陕北汉子。做完活后一个个整齐的蹲在墙根下吃着管够的馒头和咸菜。 其中一个人啃了一口馒头就直接塞到了身边一个汉子的手里。然后眯着眼睛装做晒太阳的样子,其实是观察着王府里的一切,在心中默默记着。 就在他这样默默观察王府环境时,一个来给叶布舒送礼物的人远远的注视着着他。这个来送礼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漠南蒙古黄金家族的后人吴尔古代。 吴尔古代身份不一般,名义上他是叶布舒的长辈,再加上他要送的礼物极为珍贵,叶布舒让满桂亲自己去迎接带路。而吴尔古代在经过外院时在墙根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纵然他换了衣装,脸上也有意无意的搞了点污垢也是能认出来的。 满桂一路领着穿门过巷,在快到王府大厅时,吴尔古代忽的停下脚步问满桂:“满总管,这王府为何这么多人呀?” “回王爷,很多都是临时雇的,庆典过后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不像是王府的奴才呢,原来是鱼龙混杂呀。哈哈哈!” 满桂听着他的这话是如此奇怪,怎么感觉不像是好话呢。没等满桂琢磨明白,两人就到了大厅门口。只见叶布舒来到门口处亲自相迎。 “王爷千里而来,辛苦至极啊!叶布舒先开口说话,算是给足了吴尔古代面子。” “恒亲王亲自来迎接,莫说在这西北,就是整个大清国也没有几人吧,说出去小王我脸上有光呀!” “论起来我终是晚辈,自然是应该相迎的。” 说话间两人双手就搭在一起,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随后两人携手进了大厅。当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叶布舒对着满桂说道:“你去取些西北特色的糕点来!让王爷尝尝鲜。” 满桂听完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叶布舒的意思 ,答应了一声音就赶紧出去了。 叶布舒的话音刚落,就听吴尔古代对随从的人说道:“把礼物放下吧”。 “你不是总说没见过真正的王府吗?今天你算有机会了,让王爷府的人带你去到处看看,长长见识。”这个随从也是心领神会,答应一声退出了大厅。此时大厅中只有叶布舒和吴尔古代。 叶布舒首先发话暖暖场:“想当年本王还未成婚时,曾路过王爷的部落,当时我们把酒欢歌好不快活。!” 吴尔古代点点头,感慨的说道:“物换星移几度秋,这匆匆数年,王爷已经是大清国的柱石了,而小王只是徒添了几缕白发而已。” “当年王爷在草原上唱的那首《蒙古人》,就如同草原上的风,从喀喇沁部吹至整个草原,传说就连天山南北的准葛尔部都在传唱了。” 叶布舒听完脸上泛起了微红,毕竟是盗窃他人的歌曲,虽然它让自己的名字在蒙古人中变的家喻户晓,给自己带来的莫大的声誉。 “酒后兴起,算不得数的,来干一 杯。” 闲聊的话题结束,该进入正题了。只见吴尔古代起身,亲自抱起桌上的盒子放到叶布书面前,小心的剥去层层的丝绸,一枚玉章出现在叶布舒眼前。 叶布舒双眼盯着不说一句话,见此状况吴尔古代解释道:“这就是我太祖的印章,虽是一私章,但在当时堪比玉玺,调兵遣将不在话下。时至今日此章还能调动众多蒙古部落的人马。因为草原只认他们的大汗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是草原的神,而神是不死的,一定会再次领着他们横扫天下的。” 听着吴尔古代的述说,叶布舒双手捧着印章移到眼前仔细观瞧着,叶布舒的心中起了波澜,他感叹的并不是这印章会给自己带来所谓的权力和力量,而是一份历史的厚重,一份来自那个时代伟大的意志,战无不胜的意志。口中不自觉的吟诵出了今天中国人都熟知的名句: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叶布舒原本的意思是赞叹,可在吴尔古代听来是有些瞧不起成吉思汗的意思。毕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心中多少有一些生气,尽管他压着火气但还是在言语中表达出了不满。 “恒亲王如若看不上,小王收回便是。”说着就做出把此印章放入盒中拿走的动作,既然宝物都来了哪有让他离开的道理!叶布舒赶忙按住吴尔古代的手解释道:“王爷误会了,站在后世万民的角度,能被记住并称颂的帝王,不过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再加上驰骋于草原,征服万国的成吉思汗。这里并无不敬的意思,王爷不要多心才是。” 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吴尔古代还是识趣的松开了手。 于是对着叶布舒说道:“此物乃是小王家数代流传下来的,此物在小王手中毫无用处,若是在王爷手中或许可以发扬光大,毕况王爷身上也流着我蒙古人的血。” “今天即将把宝物送到恒亲王手中,小王也就放心了,明日将收拾行囊返回。” “这哪里行啊?既然来了,为何不参加庆典?” “王爷府内人丁兴盛,阖家团聚。这是小王最怕见到的,请王爷见谅吧。” 这时叶布舒才想起来,吴尔古代的老婆、女儿、弟弟都被死了,只剩他一人了。 “稍后本王让满桂将王府通行令牌送到你客栈之处,便于你在西北通行。” 吴尔古代看着眼前的叶布舒,一个初见时是英姿少年,再见时是俊朗的青年,心中感慨道:“年轻真好!” 临别时,吴尔古代对着叶布舒拱了拱手,说了一句:“古人讲治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这一步步可都马虎不得。” 这句话初听着像临别时的叮嘱,可再琢磨又好像话里有话。 叶布舒亲自将吴尔古代送到王府大门口,扶上马车,目送他离去。 第230章 剑指潼关 目送着吴尔古代一行人离去后,叶布舒便回头来到了刚才会面的大厅。这时满桂已经在等待着叶布舒多时了,满桂拿着装有印章的盒子来到叶布舒面前,叶布舒接过盒子就打算要离开,在他向门口走了几步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便停下了脚步。只见他打开了怀中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那枚印章,用口中热气哈了两下,然后用力的扣在一张白纸上,在稳了数秒后,抬手将印章收到了自己袖子中,随后将盒子和桌上的白纸一起给了满桂。 “找一方大小合适的玉石,照此刻好后再用封条封好,然后送到王府库房中去。” “主子放心,奴才亲自去办,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叶布舒听罢,放心的点点头,便大步离去。随后满桂也抱着盒子离开,主仆两人前后脚出了大厅的门。 满桂找了一块蓝布包好盒子,便离开了王府,直奔西安的街市之中。 叶布舒径直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在书案边上有一盆温竹甚是茂盛,枝蔓沿着窗边的吊线已经爬到了屋顶,叶布舒取出印章用力的将它按进花盆的土壤里,让盆内的土壤把这玉章覆盖。随后叶布舒坐下来摆上了象棋,自己和自己下了起来。 就在叶布舒自己和自己玩左右互搏的时候,榆林府和延安府也热闹了起来,先是榆林知县方大声带着王府的人马和王爷的手喻顺得的接管了榆林府衙。 而榆林原知府金恒行也在这个时候做了个顺水人情,他写信给原来的亲信,让他们务必听从新知府的调遣。 无论如何这个人情方大声必须是要认下的。榆林府的衙役配合王府的亲兵,很快控制了榆林的局势。 原本想混水摸鱼的人见局势变的如此之变也都沉默了,他们都在庆幸自己没有冲在最前面。 新任延安知府金恒行可没了方大声的好运气,原知府有不少的心腹,这些人拒不服从调遣,还到处散播金恒行是假传上意。数十名衙役甚至摆出要动武的架势。 正当金恒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随同来的王府亲卫,将带头闹事的十几人就地斩杀,这个时候带队的军官,亮出了大清镶红旗的腰牌。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传说中凶悍的满人八旗兵就在眼前,所有的人都不敢吭声了。府里的大小官吏都如听话的猫狗一样听从金恒行的政令了。 原来这是叶布舒为防止意外,特地交代给了卫队长,若有人不服可直接动手斩杀。面对淋漓的鲜血,身首异处的尸体,那些自以为勇敢的人,忠心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以努力站着不尿裤子为荣耀了。 原延安知府和他的亲信被直接下大牢看管起来后,延安府也开始运转正常了,但还是有少量的人逃了出去。 在这里面最顺利的就要数那个谢元元了,当他带着亲兵到凤翔府上任的时候,正好赶上察哈尔部的数万骑兵来到了凤翔城外。数万蒙古大军兵临城下,让守城的军官一时不知应对,面对着一望无际的骑兵府内大小官员惊恐不已,刚刚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的百姓也紧张起来,难道说蒙古骑兵又杀来了吗? 当众人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谢元元正好到任了,这一下子好似群龙有的头,大家都盼着新知府能先去处理这个事情。 谢元元到了城头,看见城外的数万蒙古骑兵,立刻明白了这就是王爷请来的人马。可是他并没有对众人讲明,只是命人打开城门,自己带着两个书吏直接去见骑兵的主将。城楼上的凤翔大小官员看着新知府一个人独自闯“敌营”,心中只有佩服之情。 死道友不死贫道,知府大人一路好走。不少人都在心中这样默念着。 谢元元见到主将后,只是施了一礼,立即拿出了叶布舒的信件交给了带兵的头领,这人当年跟着叶布舒打过大同。见谢元元拿着叶布舒的亲笔信,以为他是叶布舒的亲信之人,便极客气的和谢元元喝了一顿酒。 随行的两个书吏在帐外等着,听到新知府和蒙古将军推杯换盏的声音,心中是佩服之至。 按照叶布舒的的要求,蒙古骑兵大部将移兵陕甘边境,用于切断甘肃秦州府和凤翔府之间的交通要道,只留少部分骑兵派往凤翔和兰州之间的要冲。 原以为谢元元会有莫大的风险,可没想到几个时辰后竟然能全身而退。随后见大部分蒙古骑兵竟然撤离了凤翔府,向着西边而去。留下的一千人马还听任知府指挥,驻扎在凤翔城外。 如此,谢元元一战成名,毫无难度的收服了凤翔的民心,府衙中大小官吏都无条件的听从调遣。 再说叶布舒最关注的汉中府,这日迎来了两支队伍,一支由李岩的带领的一万汉军营,另一支是由夏末儿带领的镶红旗和汉军旗大军一万人。这两支大部最大的特点就是全部装备了最新火器。 李岩和夏末儿在汉中府中相会,两人在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到了这个时候两人也都不再隐藏任务,把叶布舒安排给他们的任务都交了底。 任务核心就两个,一是要控制住汉中这个交通要道。二是要李岩前往潼关,以邀请尚可喜参加庆典的名义,让他离开潼关大军,在他离开之立即接管潼关所有军务。 原本叶布舒是让夏末儿驻守汉中,让李岩去对付尚可喜接管通关守军的。但夏末儿听完思考了许久,对着李岩说道:“在下觉得王爷此举有些不妥,李大人你虽然现在官职和身份较高,但对上三顺王之一的尚可喜并没有多少优势,如果你去还会让他们有了防备之心。 不如这样子,李大人你驻守汉中,我带人前去潼关,虽然我军职较低,但我自幼跟随王爷,在别人的眼中我就是王爷的影子。若是我去请尚可喜去西安赴宴,他不但不会有所怀疑,还会觉得相当有面子。在他走后,我便以王爷的名义发布命令控制大军,下面的军官也不会有多大的异议的。 李岩仔细琢磨了半天也觉的夏末儿说的十分有道理,这个事情虽然是王爷亲自安排的,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便同意这个提议。 李岩留下一千汉军营的部队驻守汉中府,其它的全部人马交给了夏末儿统领北上潼关。 潼关!一别数年,我们又要相见了! 第231章 斗智 从汉中到潼关的路程可不近,若是按大军行进的速度怕是要两三天才能到达,而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叶布舒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夏沫儿当机立断,自己选出伍十位镶红旗骑兵,让他们都丢下重甲,轻装上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潼关。其余大军则交给部下,让他们在三天后到达潼关城下。 夏末儿一行人日夜兼程,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来到渭河平原的东面,这里距离潼关不过数十里了。待到日头东升 ,一路飞驰的队伍,人人都是汗水湿透了衣襟,潮湿的衣服粘连着皮肤,让人不但感觉到了冰冷,而且身体也十分的不适,夏沫儿勒住马的缰绳停了下来,命令大家下马先休息一会儿。骑的时间长了,纵然是骑兵也是受不了的,屁股沟潮湿且都冰冷,让人相当不舒服,不少人下了马直接躺到了冰冷坚硬的黄土地上。夏末儿和下马来的军士一边抖动着衣物,同时扭着屁股好让粘黏在身上的衣服和内体分离,远远望去好似一群跳广场舞的大爷。 整理好衣物,夏沫儿遥望雄关已经看到了它的轮廓。夏末儿指着远处的潼关,带着自豪的语调对着手下人说道:“看见潼关了吗?当年和王爷一起打下来的,我是第一个冲进潼关里的,岁月轮转没想到我要二次夺关。” 跟着夏末儿的一个镶红旗骑兵人听到后不解的问道:“费这个劲做什么!这个尚可喜不就是咱满人的一条狗吗!这回去了潼关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一刀砍了他。” “不可胡来,王爷可不是让我们来砍人的,先控制住潼关才是大事,尚可喜到了西安自有咱王爷收拾他。”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 大家再次上马沿着官道直奔潼关而去。 只见得马蹄生风,一路烟尘滚滚。一路飞驰的人马,荡起的烟尘和马蹄撞击大地的声响,早已经惊动了潼关的城头的守军,尚可喜也是一个带过兵的人,在治军上也是有建树的。在驻守潼关以来,一切都搞的有模有样。 城头的一个军士问当值的营长汇报,:“营头儿,有一队人马从西安方向而来,目测在百人以内。” “天天有西安来的人马,也许只是路过不必紧张。” “可今天人数有点多,要不要禀报大帅(尚可喜)?” “大帅今天一早就外出打猎去了,你去哪里禀告?再说只有几十个人,怕什么?” 待到夏沫儿一行人来到潼关外,让人把王府凭证送到城楼之上,守城的这位值日官原本是认得夏沫儿的,便急忙带上人到城下迎接。 “将军!多年未见,一向可好啊!”,夏沫儿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但对方讲话的语气又好像和自己很熟悉,一时间只是含糊其词的应付着。 看到夏沫儿的神态,来人也猜出来的八九,只好尴尬的一笑说道:“将军是贵人多忘事,当年王爷攻打潼关,在黎明时强渡渭水,在下和将军共乘一个皮筏子 。” 这一提醒,夏末儿脑海里还真出现一个人名:“想起来了,张老三,张大饼!” 夏沫儿对着自己带来的人马说:“他呀,当初十分的贪吃,不管什么时候都多藏一张饼,饿了就啃几口,我们总能看到他开吃的样子,就有了这个外号。” “当年我们半夜渡渭河,渡到一半别人都紧张的不行,唯有他竞然在皮筏上再次吃起饼来了。“夏沫儿的一番话惹的在场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好了很多,夏沫儿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张大饼的手不怀好意的问道:现在还藏饼吗?” 张大饼不好意思 的回话:“我如今已是一营指挥,哪能再藏个面饼。” 他赶忙转移话题:“将军快随我到关内休息一会儿,我让下面准备点吃的。” 就这样,一行人顺利的进入了潼关, 在登城楼的路上张大饼随口问道:“将军这次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潼关的?” “是这样,王爷要为两位格格办庆典,特派我来潼关给智顺王(尚可喜)下请帖的。” “大帅(尚可喜)好大的面子。” 说完只见张大饼自顾自的笑了笑,压低声问道:“西安到潼关只有半日的路程,可将军这一身尘土最少也走了两三日了吧,怕不是从西安来的吧。” 夏沫儿听罢心中咯噔一下,这个细节他忽略了,张大饼都能看出来,更别提是尚可 喜了。夏沫儿心里不知该怎么办了,该不该对眼前的这个张大饼透露点什么。犹豫之际只听张大饼说道:“前几日西安送来数百套军服,正放在前面院子里,也不知道做的合不合身?” 说完就一个人下了城楼,临走还抛下一句话:”过了申时外出打猎的大帅(尚可喜)就回来了。” 夏沫儿看着远去的张大饼,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感慨:“这年头,自从王爷推行简化字,让军士们读兵书以后,大家都有心机了。”这个张大饼可以呀,一付看破 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的状态。张大饼这个名字从此就记在夏沫儿心里。他立马招来手下,迅速来到存放军服的仓库,脱下旧的换上崭新的军装。临走时把仓库封了 起来。 申时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队人马自北而来,尚可喜把打来的各种野味扔到士兵们面前,大声的说到:“免崽子们,你们有口福了,快快收拾好晚上烤着下酒吃。” 夏沫儿此时则在议事厅等着尚可喜。还没看到人,就听一阵豪爽的大笑:“小兄弟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句,这让你白等了半天。”话音刚落,尚可喜就出现在夏沫儿面前。 尚可喜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精气神很好,半白的头发加上高大的身躯,让人有一种武林宗师的感觉。别看尚可喜说话粗,但他可不是个粗人,胸中也是有些文墨的。尚可喜走到夏沫儿面前,用力的打量了一番,接着用拳头锤了夏沫儿一下肩膀,中气十足的说到:“几年没见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我可是老多了。” 这几句话要是让不知道底细的人听到还以为两个人多亲近呢。尚可喜说完就坐到正位上,大手一挥:“到我这里客气什么,快快坐下。” 然后用羡慕的口气说到:“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今天的猎物中有一只难得一见的云豹、本王让人烤了与你下酒吃,算是为小兄弟 你接风了。” “多谢王爷了,在这之前还是先将王爷的请帖送上才好。” 说完掏出一封喜帖送到了尚可喜面前:“王爷为格格为庆典想必王爷有所耳闻,特命我前来请王爷赴宴。” “王爷真是客气,还让你辛苦一趟?”然后半开玩笑的问道:“你透露一下,本王送多少喜钱合适?” “王爷派你来请我,耿仲明,孔有德是派哪个去请的,要是有了差别,这不是让两个老家伙记恨我吗?”。尚可喜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边上的夏沫儿。 夏末儿心里暗叫不好,这个问题他从没有想到过,很显然这个尚可喜是在试探自己。一但回答不好,怕是尚可喜就会找理由拒绝前往西安。 这该如何是好? 第232章 共鸣 也许有人要问,是尚可喜做了什么见得光的事害怕去西安见叶布舒吗?还是他对夏沫儿来的意图有所发觉?不然怎么会试探呢?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知道尚可喜的出身和经历,当年在辽东蛇岛跟着毛文龙混的好不自在,可谁想到当时的总督袁崇焕一道假圣旨将毛文龙骗上岸去见袁崇焕,就是这一走,被斩杀在了辽东。 以后数年里,尚可喜几人如丧家犬般流浪,这刻在记忆里的东西让尚可喜养成了多疑的性格,什么事都要试探一二。 就在尚可喜等待答案,夏沫儿又没好编瞎话的当节。一个人的出现给了夏沫儿一点时间瞎编。 “大帅、云豹烤好了,可以享用了。” “正好!快给夏兄弟来个豹子腿。” 只见夏沫儿用随身的小刀一边 割肉,一边编着瞎话:“嗨!我说出来王爷可不要生气才好,请另外两王爷的人,在下可比不了。” “是什么人?”显然尚可喜有了兴趣。 “王爷可知侧福晋的的亲弟策凌特老早就来了西安。“尚可喜只是呵呵一笑,没有回答,既不承认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夏末儿这点没有观察到。 “这个漠西蒙古的小王爷在西安整日闲逛,恒亲王怕他年少生事,就命他北上太原府请太原的怀顺王(耿仲明)了。” “这个老家伙可比我有面子,王爷的小舅子亲自己去请,可有他吹得了。” 至于在兰州府的恭顺王则由李岩大人去请。 “这一个小舅子,一个大舅子,看来都比我有面子,等见到王爷我要和王爷理论一番,下次我也要个这样的来请。” 看着尚可喜信了,夏沫儿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王爷说的可以成真,这次来贺礼的天山回部要和王爷结亲,要嫁一个回部小公主过来,到时就不止多一个大舅子了。” “这个倒是没听说,王爷这齐人之福我等只能是仰慕了,哈哈哈。” 最重要的事办完了,剩下的就是敞开肚子吃肉了,这云豹的肉紧实有弹性,蘸上一点盐巴放到嘴里真是人间美味。 从日落到深夜,推杯换盏好不痛快。尚可喜年纪大了,早早就退场休息了,叫来一帮年轻的军官陪着夏沫儿吃喝。 这种和驻守潼关的中层军官熟悉的机会,夏末儿求之不得。这一顿酒喝下去个个都是兄弟,人人都是至亲。在场的军官都知道夏沫儿的身份,本也有意攀附,这下郎有情,妾有意。场面一下子火热起来,只差烧黄纸斩鸡头结拜兄弟了。 “都是兄弟 !我和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你们不许说出去…啊!” “不说,不说,一定不说!老弟, 你放心吧,我们嘴都严着呢。” “我们西北编练了近十万新军,很快就要开疆扩土了,王爷决意要从现在军中提拔如你我年纪的人担当重任,我们建功立业名留史书,博得爵位的机会来了。 一群潼关的军人听的热血澎湃。“了切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这乱世会给有野心的人无数的机会。 “将军自小在王爷身边,再加上有真本事,自然是封侯拜相不在话下。我等出身低微怕是只能羡慕了。”一句话给在场的众人浇了一盆冷水,可怜巴巴望着夏沫儿。 “兄弟 们!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俗话讲一个好汉三个帮,上阵子父兵,打虎亲兄弟 ,我有机会了,为公为私我也得拉兄弟们一把。” “你们放心,只要我有机会,必定和王爷要上你们,到时候你们别怕死不来就行。” “好!夏兄弟讲的在理,只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柱香,到时谁也别后退,不然我亲自了结了他,众人听罢也是勾勒乱哄哄的叫嚷起来。” “从此夏大哥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一起同生死,共富贵!” 一场各取所需的宴会,在皆大欢喜中结束。每个人都在梦乡中勾勒着自己的梦想:“夏末儿身着大将军的甲胄,号令着大军攻城拔寨,运筹帷幄好不威风, 而这些漳关的军官们则在梦中穿着上品的官服站列在朝堂两侧,听着皇帝讲话洋洋得意。 都说黄粱一梦看透人生,而今天这些人的梦则勾起了男人心中最可怕东西:权力和欲望。 天还未亮,只见一个人用飞虎爪从城头跳下,骑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向着西安方向急行。 第二天,尚可喜 早已经准备好出发去西安了,本意是叫人 夏沫儿一起回西安,可夏沫儿假意说昨天喝多了酒,骑不得马来要晚半日再走。这些守城的军官也有几个喝的烂醉,尚可喜便信了夏沫儿的话,带着卫队先行离开了漳关。 夏沫儿站在城头,迎着渭水吹来的冷风,看着尚可喜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他开口问身边的张大饼:“你怎么知道我来是对付尚可喜的,你又为什么帮我呢?” “在下没念过多少书,但我打小9混迹于勾栏瓦市之间,要是没点眼力,早就不知道让人打几回了。一个庆典请帖还用你来送,这哪里给面子,分明是不放心,怕请不动。” 于是我就安排众人陪你喝酒,如果你只是例行公事的喝一会儿,那大帅应该没什么大事估计还能回来。可你昨晚有意无意的那番话,让我确定大帅是回不来了,这潼关估计是你要接手了,有了这等大功,王爷他再升你官职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时张大饼跪在地上,说道:“我自认为还有几分本事,想找个机会在战场上夺个爵位,光耀家门。” 夏沫不习惯让人给自己下跪,连忙把人扶起来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和你讲了吧,王爷只是让我来控制潼关,后面的事我还真没想过。都说吴下阿蒙三年不见便不可同日而语,依我看几年不见你,你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多问一句,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你大名 叫什么,是哪里人氏。” “既然将军问,我就说了,在下张昺言,浙江宁波府鄞县人,家父曾任大明刑部尚书。少时因放荡不羁,拒不读书闻名乡里。后因家父亲得罪司礼监大太监王芳被贬官到山西当个了县令,家父一气之下就抑郁而终了,于是我便流落在山西了” “如此说来你是汉人,那你不恨满人吗?还要到恒亲王的大军里。” \"我混迹于江湖,只认一个“义”字,不论是明人还是满人,对我好他就是好人,对我不好就是敌人。再说让 我爹英年早逝的是大明的人,我要恨也应该恨那些人。” (夏沫儿听到这里,不由得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捂住张昺言的嘴,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小心,别让明粉听到,要不喷死你。又指着作都说到,快点删掉啊,说你呢!”) “站在原地的夏沫儿感觉刚才脑海中一个奇怪的念头匆匆而过过,他赶忙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对着张昺言说道:”其实我祖上也是汉人,万历二十八年祖上一家人逃到辽东,做了先皇的包衣,后来我又做了咱王爷的随侍。” “都是天涯沦落人,帮我召集兄弟们来议事厅,我们该干正事了。” 第233章 换防 夏沫儿要开始准备接手潼关了防务了,必须要保证平稳过渡,不然后果是夏沫儿无法承受的,张昺言看出了夏沫儿的焦虑。轻声提醒道:“这里有两名尚王爷的亲信,将军要小心应对。”说完就去招呼关内大小头目了来议事厅了。 这潼关内外总共驻扎三万多人马,千总黄有二十八名,还有参将三名,在潼关核心区内有两万守军,千总二十三位,参将两名,其它驻扎在潼关附近战略要地。 议事厅内,夏沫儿端坐在平时尚可喜的帅位上,面色严肃的在等待着军官们的到来。四十九名镶红旗护卫分列两旁,准备随时镇压反抗。 千总们陆续来了议事厅,不少人还带着昨夜的醉意,身上也散发臭哄哄的酒气,大家看着帅位上的夏沫儿觉的好生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由的相互交头结耳起来。张昺言这时从人群中走上前来,对着大家说道: “各位兄弟,夏将军有事要告知大家。”说罢赶紧退回到人群中。 夏沫儿这时缓缓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站稳身形后从袖中取出一道旨意,用右手用力的举过头顶,大声说道: “恒亲王敕令!” 恒亲王在西北有如皇帝般的存在,众将听完,有一大半都不自觉的下跪了,但也有一部分还在站着,夏沫儿紧接着是一声训斥:“站着不接旨的是想造反吗?” 配合着造反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同时加有四十多名镶红旗勇士拔刀出鞘,“咣当”一声议事的大门关上了。剩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知道现在这个场景跪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恒亲王敕命:自即日起,镶红旗统领、汉军营将军夏沫儿接替智顺王尚可喜为潼关将军,负责所有潼关军务,人员物资调配,不服军令者可先斩后奏。” 读完了旨意,夏沫扫过下面众人,见静悄悄的没有反应就阴冷的说道:“要不要看看本将手中的旨意,确认一下真假啊?” “我等不敢,我等遵旨听从将军号令。” 这时的夏沫儿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摆手示意自己的护卫收刀入鞘。用平和的口气说道:“既然众位兄弟接了旨,本将军就开始行使职权了。” “张昺言何在?” “末将在!” “即刻起升你为潼关副将,负责关内各处巡防,凡有出关者需仔细盘查。” “遵命” 昨晚喝酒的一众兄弟 不禁抬看向张大饼,心里十分不爽,你个老六,你知道有事不和兄弟们说实话。这回你升官了,兄弟们反而成了你的垫脚石。张昺言是先是高兴,这一夜之间跳上枝头变凤凰升官了。然后有些抱怨起来,这个夏沫儿真是个老六,这不我把推到了兄弟们的对立面,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夏沫儿哪里管张大饼是否乐意,只见他又指着昨天喝酒最多的一位李姓千总说道:“想不想也当副将?” “想,没卵子的才不想。”一句话把众都说乐了,乐过之后又感慨:这傻小子要走运了。夏沫儿也没想到这混小子这么回话。差点破了功,最后勉强忍住了。瞪了他一眼后说道:“你去潼关外请其它的千总和参将日落前务必到来,办好了回来就升你的官。” “放心吧将军,属下现在就去,办不好割下卵子来给将军当炮踩。”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呲牙,这小子这是跟卵子干上了吗。傻人有傻福,有了这样升官的好机会。 夏沫儿以为原来尚可喜的两名亲信会搞出点事情来,可出乎他的意料,那两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对的举动。这下子夏沫儿为难了,人家不出手就没有理由清理这两人,思来想去决定:“你不出手,我就先出手会会你们。他命众人退下各司其职,单独留下两人。 “都是刀头添血拿命博富贵的,我也就直说了,你们是智顺王尚可喜的亲信,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我接个军务,你们不恨我吗?”两人听完相互看了一下,其中一人对着夏沫儿说道:“将军,到潼关这里,亲王不曾交代你什么吗?” 夏沫儿愣了,他们两个居然提到了恒亲王,一时间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夏将军请安心,我二人不会妨碍将军中大事的。多说一句,如果王爷没有和将军交待过,我二人也不便多说了。将军可以书信询问王爷。” 夏沫儿只得讪讪的一笑,用手指在三人之间画了一个圈,意思是说:“一家人吗?” 两人不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二人随后退出了议事厅。夏沫儿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事:“原来王爷是有后手的,怪不得放心让李岩来。王爷布暗桩我还问什么?我也当不知道。 大局已定,只等关外的千总们了,果然在日落之前,十余名千总和一名参将来到了潼关议事厅。夏沫儿并没有像早上那样摆姿态,而是等众人坐定后,将叶布舒的旨意给众人传阅。 “有些事想必你们多少听说了一些,个中原由不必猜测,听旨行事便是忠良。潼关自古是东出的门户,本将来这里的意思就是为东出做准备,你们有想建功立业的就要时刻做好准备。只有在这乱世我们这些一身蛮力的人才有出头的机会。” 能坐到议事厅的人都不是笨人,知道潼关要改朝换代了,纷纷起身表态:“尊王爷旨意 ,任将军调遣。”大家刚表完态,就听张昺言走进议事厅汇报 :“关外三十里自汉中方向有近两万大军驻扎,在下已派人联络。” “不必了,直接去传我军令,命其移师潼关外五里的第一寨驻扎。明早大军分两部分,一部进入潼关换防,一部进驻潼关外的十里铺村。”夏沫儿知道这是自己带的人来了,便直接下了命 令。 然后又对在座的千总们说道:“你们连夜回去,明天一早与在第一寨的驻扎的人马换防。” 虽然现在潼关的事态已经没什么风险了,但换上自己带来的人马还是更安心些,这样潼关内外聚集了五六万大军 第二天一早,夏沫儿刚睡醒就听到屋外军士的杂声,职业的敏让他一下跳下床,快速穿上衣物来到外面。只见大队的士兵在千总们的指挥下已经开始列队,准备着换防的事情了。千总们面无表情,倒是士兵们一个个难掩兴奋的喜悦。夏沫儿一时不明白这些士兵在高兴什么,见张昺言走过来,便一把拉住他,问道:“这换防的军士为何面带喜色。” 张昺言先是一愣,应该是不明白主将为何要问这个问题,难道他不知道原因吗?脑子一转后明白 了:“这夏沫儿可能还真不知道。” 只好小声的回答:“这潼关要地事关西北安危,智顺王尚可喜管的甚是严格,军士日夜巡查,偷不得懒,喝不得酒,更找不得女人。一旦换了防到了潼关外围,便可以逍遥自在,他们能不欢喜吗?” 夏沫儿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吾之蜂蜜,人之砒霜。” 早知道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第234章 官封万世候 “报…潼关急报!” 一匹快马急停在汉中府衙大门之外,一人手持令牌跑进大门,门口的数十名守卫看到来人手中亮出来的令牌后就都让末加阻拦,让人直接进去见李信了。 看完信的内容,李信这几天悬着的心才算是有了着落。既然夏沫儿得手了,那自己也该回西安了。李信马上叫来随行的镶红旗的蒙古副将阿拉坦,命令他替自己守住汉中,自己要回西安参加庆典。 阿拉坦天生爱喝好酒,听到李信要回西安就羡慕的说道:“李大人有口福了,王府的酒必定不一般,李大信记得替我多饮几杯啊!” “哪有心情喝酒呀,西安这次不知道要多少人摘掉乌沙帽呢。要不是王爷有交待,我还真不愿回去卷入这事非之中。关于美酒你放心,我给你送来两坛来,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 阿拉坦幽默的对李信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别人是丢官,我相信李大人是升官去了。” “你们当兵的靠战场搏命获得功名富贵,而我们这些所谓的文官,必定要掺和到宫廷的是是非非之中才可能提升官,但同时这种玩法也是离死亡最近的路,就像是押上了全部家当的赌徒一样,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不成功,则成仁》的说法。”李信感慨了一下。 “李大人天生睿智,又加裙带附身,定能从容应对。” “从容应对?智如诸葛孔明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李信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起汉中知府的印信,郑重的交给了阿拉坦。 “记住,没有王爷的手令任何时候不得将汉中交于他人之手。” 阿拉坦听完小心的收起了官印,也郑重其事的答应道:”请李大人放心,阿拉坦知道其中的利害,若是有差错提头见旗主。”交代完汉中府的事情,李岩挑了十多名随从离开汉中府直奔西安而去。 王府的会客大厅里灯火通明,偌大的地方却只有叶布舒和满桂两人。叶布舒从满桂手中接过各地送来的密报,他逐一打开仔细查看内容,边看边评价道: “这方大声办的可以,算是无忧了。” “延安府出了点状况,但也问题不大。” “至于这个凤翔吗,谢元元传檄而定。这个借势的手法倒是令本王没想到,是个聪明人。”这一评价注定谢元元要升官了。 接着又拿起李信的奏报,上面只有四个字“汉中安定!”。叶布舒看完点点头。 接着拿起夏沫儿的奏报,在看到夏沫为了夺取潼关而对尚可喜编瞎话的时候,叶布舒大笑了起来,对着满柜说道:“满桂啊,你看看这个夏末儿,在外头混了几年也变得不老实了,竟然把尚可喜这个老滑头给骗了”言语间满是得意。 满桂小心的从叶布舒手里接过了夏沫儿的奏报,看了几眼后便说道:”夏沫儿一直以老实巴交的形象示人,谁会想到他能编瞎话呢?莫说是尚可喜就是换作我如此和他熟悉的人,怕也是得信了。” 满桂随即将奏报折好,问了一句:“王爷如此重视潼关,是担心有人和多尔衮勾连里应外合吗?”满桂一边问一边将奏报轻放在叶布舒的案头。 “你算问到本王心里了,这西北再乱,也就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儒生加上一些被人哄骗的百姓。顶多就像家里养的狗乱叫,打几就好了。再不行就直接打死吃肉,没什么可担心的。可如果这时潼关有失,就会让有些包藏祸心人胆量成百上千倍的放大,一旦有军队参与进来,就会是兵灾立现。 我们在西北数年的经营就会毁于一旦,血流成河。杀戮过后纵使能平息局面,这西北也会十室九空。因此本王才要绝对信的过的人去守潼关。” “王爷只担心多尔衮捣乱,没担心过南明小朝廷会趁机来攻打吗?” 叶布舒嘿嘿一笑说道:“这个真没有,本王从没有担心他们,没有十年他们自己内部都安定不下来,哪还有功夫管我们,不然就 凭江南数省的财力、人力,大清这几万人马来怎么能过得了长江。” “这个所谓的小朝廷真如此不堪吗?毕竟他们还有半壁江山啊。”满桂又问。 “今日本王高兴就和你讲几句。”见满桂如此爱学习,叶布舒也来了兴趣。 “谢王爷解惑!” “这南明小朝廷不但继承了原来大明的官宦干政,东林党争的两大恶习,还又生出了一个类似唐末的藩镇割据的局面,原江北四镇已经尾大不掉,不受朝廷节制 。多尔衮占据江北后,这些四镇兵马三镇都投靠了多尔衮。” “如今的左良玉、左梦庚父子,随着实力坐大已经不听皇帝的了。还有秦良玉这个土司,在人前常常口念先皇崇祯,处处忠良示人,可崇祯皇帝在时她已经不听调令了,更别提现在。就连隆武帝唯一的希望湖广总督何腾蛟也拥兵自重,只知道抢地盘了。” 主仆二人正在高兴的聊着,这时一个护卫来到门口有事报告,满桂跑到门口询问清楚后,又跑着来到叶布舒面前。 “王爷!王辅臣的公子王吉贞来了。所送的礼物已经运到王府之内,他现在还在外面等待,王爷是否见他一面?” “这么晚了合适吗?” “他这种时候来送,不就是看中这四下无人的时机吗?” 叶布舒不觉笑了一下,对着满桂说道:“这人情世故,点滴人心都让你看明白了,也就是你不当官,不然我可要防着你了。” “见倒是可以见,可有一个问题,本王见了他,可拿什么笼络他们父子呢?” “冷吉僧前几日也给本王送来信息,说王吉贞言行得体是个人才,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圆滑之气,要本王敲打之后才能用,可这如何敲打本王一真没有想好。” “王爷,小人读书时,听闻汉武帝有云台二十八将,唐太宗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纵观这上下千年,只要官位做到了一定的份上,钱财是难以打动他的?” 叶布舒 听到这里明白了:“你说的是用名来让他归心,也就是说只有这名才对他们这种人加以牵制。” “打狗快跑!不如放块肉到他面前!让他自己跑!” “面对着流芳千古,四海敬仰的名节,世间万民的香火供奉,这么大的诱惑何人能不动心。” “好!那本王就在本本安建个个万侯祠,选立有大功的十八位贤臣封万世侯,爵位子孙后代万世相传。 满桂听罢心想,王爷反应这么快,看来不是琢磨了一天两天了,这万世侯的爵位一出必遭众人疯抢。 这阳谋无人可解,王爷借此可以轻松拿捏众人了。 第235章 第一个被忽悠的人 叶布舒在和满桂的聊天中受到启发,让叶布舒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封神榜”。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了排名先后,不管再淡定的人都要关注一二,努力的往前挤挤名次。人嘛!毕竟活在俗世里,哪能没有争强好胜的心呢?后世的和尚都要混个编制,何况想走仕途的众生呢。 王吉贞跟在满桂身后,在一僻静处拉住满桂的衣袖,一沓银票塞到了满桂的衣袖里,用压低的声音说道:“这是一千两银子,这回能见到王爷,我知道是必是您成全,待回到叙水禀报家父后还有重谢。” “王爷看重王大人,我也不过顺水推舟,今晚你单独和王爷奏对,此机会实属难道,要把握住机会。” “多谢满总管提醒。” 二人到了大厅,王吉贞把身上的佩剑交到护卫手中,跟随满桂进到大厅。 王吉贞抬头看向大厅中央,见主位上坐着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一身黄袍服在烛光的反衬下,明亮异常。 “王爷,王辅臣将军的公子王吉贞到了。”满桂在距叶布舒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汇报情况。 叶布舒缓缓的抬起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傲气,在王吉贞的身上上下扫量了几回,然后轻轻的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挥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接着又低头看奏章了。叶布舒的这几个动作,让初来乍到的王吉贞有些不明所以,就偷偷看了满桂一眼。 “听王爷的就是,不必居于虚礼!”满桂在一边说着,让它按照王爷的指示办就行了。 王吉贞只好来到右首书案,虚坐在位子上。 “冷吉僧来信和本王讲,王辅臣这个糙军汉竞生了一个英俊秀气的儿子,本王原本还不信,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王吉贞心中一惊:原本是秘密去见冷吉僧的,叶布舒怎么知道了,这是在敲打自己吗?即刻头上的虚汗就冒了出来。 看来冷吉僧和恒亲王的关系比父亲猜的还要近。心里发虚的王吉贞多少有一点局促起来,赶忙解释起来:”家父听说大法师(冷吉僧)法力无边,请让我去请大师把贺礼宝石开光,这样定能护佐王爷安康。 “本王的安康不在那一块宝石上,而是在像你父子这样的忠臣、贤臣上。你们为本王不辞辛苦,本王该如何回报呢? 王吉贞赶忙站起来跪在地上说道:“为王爷分忧,我父子不求回报。” “起来!快起来!”叶布舒赶忙示意满桂把王吉贞扶起来坐到位子上。 “你们可以不求回报,但本王可不能不赏罚分明,让后世诟病。” “思来想去本王决定效仿汉武帝的《云台二十八将》和唐太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在西安立块万世碑。 选功劳最大的十八位能臣,将生平功业刻于碑上,并加封万世侯,让后世敬仰。爵位可传子孙万代不改。” “你父亲已经在这十八人名单之内了。”叶布舒笑着说出了份量极重的话,王吉贞这时再次跪倒在地上:“王爷对家父如此恩情,我王家万世难报。” 叶布舒看着下面的王吉贞,忽然皱起了眉头,用一种责怪的口吻说道:“王吉贞你谢什么,是因为将来能世袭封号吗?如果你这样想那本王想就算看错你了。” 下面的王吉贞愣了心想:咋的,我们磕头感谢还错了不成,小脸上写的全是迷茫。 “你为何就不能自己建立功业,靠自己上这榜上呢?宋时苏家一门三进士就成了佳话,在我大清一门双候岂不更是让人称道。” 这就是有意栽培王吉贞啊!话说到这份上王吉贞也是听明白了。 “王爷栽培之恩,我王家难报万一,唯有为王爷效死力了。” 见目的达到了,叶布舒亲自走到王吉贞面前扶他起来,:“你现在就回叙水,告诉你父亲,十八位万世侯中必有他一席。以后就跟在本王身边,让你历练几年,做一个文武兼备的济世能臣。” “满桂,派王府亲卫二十,护送王吉贞出城。” 经历澎湃的一晚,王吉贞此时亢奋的很,在出来的路上和满桂说话也变的不一样了。 “满桂大哥,以后可要多亲多近啊!弟弟有做的不到位的事,大哥直接教训就是!” “以后就是一个锅里混饭吃的兄弟了,有什么事说话别客气。”送走 了王吉贞,满桂重新回到叶布舒身边。 “王爷,王家公子走了,看样子是相当的高兴。”接着从袖子里掏出银票,放到叶布舒面前: “王爷,这王家够有钱的呀,这出手就是一千两。” “你自己拿着吧!这事就当本王不知道,本王还不想现在深究贪财的事情。” “多谢王爷,这钱奴才也不敢私自留下的,只是想着四狗的妹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我这个当干哥哥的自然得替他想着后半辈子,就拿这笔钱给当做嫁妆吧!” “可” “我想让夏沫儿从军中找几个未成婚的汉子,然后让我这妹妹亲自挑选一下,看哪个臭小子有福气娶我妹子。” “你这个哥哥当的不错,你就照着办吧,果真有看上的,王爷我让大福晋去做媒,再把王府外的一处三进的院子给他们,就算是本王的贺礼了。” “有王爷和大福晋来关照,谁家小子要是能娶到咱家妹子,那可真是上辈子积德、祖坟上冒青烟啦!” 主仆两人正说着给四狗妹子找男的事,叶布舒突然想起两个人来,就是孙传庭的一双儿女。按时间算来这男的也该到了娶妻的日子了。 “孙传庭的那双儿女在草原过的如何?”叶布舒 问的有些突然,满桂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据说还是不错的,草原上都知道这两孩子是王爷交代要善待的人,没人敢欺负他们。” 叶布舒看了满桂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满桂不好意思 的摸着脑袋回答:“这是半年前乌兰察布给西安送马匹时有人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叶布舒就想起来当年在孙家老宅里过夜时做的梦境,随口问道:“还记得孙传庭家的那把宝刀吗?” “奴才记得,现在不是挂在王爷的书房吗?” “不挂了,明日你叫人把刀取下,放到盒子里封好。” 满桂不解的问:“王爷这是何意?” “刚得到宝刀时本王高兴的很,可如今想来,这梦里的孙传庭是怕本王害他的一双儿女,故而梦中赠刀保全家人。” “他愿意给,我们又没抢,王爷怕什么?” “你个榆木脑袋 ,这梦里的鬼话说出去哪个会信,大家都会让认为是本王为抢人家宝刀编的瞎话。” 满桂听完想了想,不由得睁大眼睛说道:“王爷难道就是中了传说中的《鬼计》不成。” 叶布舒听完哈哈大笑一声:“让鬼给骗了,本王也算是这 天下第一人了。” “不管如何,当时这事办的还是欠考虑了,容易落人口实。等庆典办完,找个机会把孙家的刀给孙家后人送回去,省的让人背后骂娘!” “骂娘!” 王爷的娘是太后,为什么不骂王爷要骂太后呢!满桂这次是真想不明白了,摇着头离开了大厅。 第236章 开宴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夜过去了,西安城慢慢的在朝阳中迎来了第一缕阳光,普照的阳光打开了家家户户的门,也打开了人们努力生活的一天。 随着街上的商铺卸下厚重的门板,期待着第一位顾客的到来,街间巷尾的炊烟袅袅升起,这俗世里的繁华有着她的温度,伴随着人们平静的生活发芽了。 两位格格的百天庆典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终于到来了,整个王府内外一片喜庆的气氛,桃树枝头的冰霜已经变的晶莹剔透。 在王府宴会大厅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四十多桌喜宴,每桌上都坐着至少五人,能在这里一起和叶布舒喝酒的,都是在西北五品以上的官员。在这里吃什么是次要的,身份的认同才是头等的事。 在最靠近叶布舒的地方,坐着叶布舒最熟悉的人,右边是三位顺王各占一桌,左边是西北最大的官洪承畴,还有特意从青海赶来的苯教法师冷吉僧。在冷吉僧边上的是来提亲的巴里坤回部长老。 王府里偌大的一个厅堂,在平时绝对是有些冷清的,但在这个时候,不用生起多少炉火,光靠这满厅的人也能将这里的温度带高了十度。这些人每人一个手炉揣在袖口里,时刻关注着大厅中叶布舒的动向,希望能有机会上前说几句话,给恒亲王留个好的印象。 送到这里的菜肴,从膳房出锅时就用带着火炉的食盒,一路保温着过来的,等放到宾客们的桌上时也依然是热的。但凡有些凉了的菜,这里的下人们也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去,换上最新的菜品。 男人们在这里推杯换盏,豪饮不断。一些女眷们则活跃在后宅,有的来到大福晋果西楚喀的屋里,发挥下夫人外交的威力。也有的一些人直接来到了蒙古公主萨仁塔娜的屋里,交流着她们作为母亲抚养孩子的经验。 大厅里的都是政治,后宅里的都是心机。 而在王府外的大街上,叶布舒特地在这里摆了九十九桌流水大席。每桌上都有一个巨大的火锅,旁边摆上了各种肉片和烧饼,只要是路过的人都可以在这里吃一顿饱饭。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牛羊肉是可以长期保存的,叶布舒把从乌兰察布送来的大量的生肉让厨子切好放在了上面。 面对天降的福利,西安城里很多的百姓陆续赶来,一句称赞的吉祥话亅换一顿实实在在的大餐,在老百姓看来,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情了。 一个大汉将一盘子肉片放天锅里,等着开水沸腾,肉片一翻,他立马来用筷子打捞上来,蘸了一把细盐塞进口里,接着用两个刚出锅的芝麻饼混合到嘴里,吃的那叫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整整五斤肉十几个饼就在数息之间被吃光。 在一旁边的人都不住的竖起大拇指,“你不子不是饿神投胎,就是饿死鬼转世”。这人一顿吃别人家三四天的东西。从架起火锅起到日落,来吃饭的人太多了,连碗筷都供顾不上消洗了,于是许多平民老百姓拿着自家的碗筷来到了流水席中, 每桌后面都排着十多个等待着的人,他们闻着锅里传来的肉香,看着刚烤好的芝麻饼,焦急的心情可以想象,于是不断的催促着在前面吃饭的人加快速度,还有些人吃过一遍之后又接着去到人群里排队,再吃个第二茬。 还有一些人想偷点回家,结果让看守的士兵一顿胖揍。吃饱喝足的百姓不少人沿着墙根蹲着,一起讨论着眼前的流水席。 “你说王爷这一回得花多少银子?供大伙这么吃,王爷会不会被吃穷了呢?” “你见过个球?王爷的娘是当今的太后,据说太后每年给王爷都能送来几万两银子,就眼前这点挑费,王爷只要和太后伸伸手,也就差不多了” “俺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娘多好!天天大肉片子就和上面饼子吃。”一汉子羡慕的说道。 “据说王爷在京城还有好几处大的宅院,每一个宅院都值个几万两。我们吃的这点东西,王爷把其中的一个宅子卖了就够了。“ “你说的不对吧,我们知府还有好几处院子呢,怎么王爷也才好几处?” “你个愣球,这是什么地方?能和京城去比吗?人家京城的墙都是拿金子贴的,路都是用银子铺的。” 喜庆的氛围从早到晚,来往的宾客如流水般不绝。 那位从西域巴里坤来的回部长老,因为将来要和亲的缘由,让他坐到了叶布舒附近。这货年纪虽大,办事却不稳重,几杯酒下肚就晕晕乎乎了,看见在大厅里的老道丹青子,又瞅见了旁边的冷吉僧,不由得升起了戏谑之心。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大伙说道:“都说佛家佛法无边,又说道家仙术无穷,可这两者比到底是谁更厉害呢?” 起哄架秧子的事不论年纪大小,男人们都是最热衷的,于是不少人开始议论,并且根据自己的喜好开始站队,一位来自草原的蒙古部落王爷站起来回答道:“当年,大元立国时已经有了定论: 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娼,九儒十丐。“这句一出口得罪的就不只是老道了,在场的这些靠读书当上官的汉人立马变了脸色。 一位汉官站起来,不无嘲讽说道:“那大元不识天道,不到百年就又退回了大漠,因此他说的不能做数,这道就该在僧前。再说当年北魏太武帝,唐武宗,北周武帝,后周世宗为何只灭和尚,却不灭道家呢?。“接着是汉人官员的在下面的哄笑声音,三武一宗灭佛这事天下何人不知? 原来老道丹青子没有被安排在靠近叶布舒的地方就心生不满,见有人说起了佛、道的事,就站起来回道:“我道家修行不但修心,更注修行,为百姓降妖除魔,治病去苦,不然当年在大雪山,成吉思汗也不会说丘处机是老神仙。” “我道家弟子不比那些整日在庙里坐着等人供奉的和尚。”说完不满的瞪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冷吉僧,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一言不发的冷吉僧身上。 冷吉僧看着眼下的情况,觉的有点好笑,看了一眼叶布 舒,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冷吉僧的意思说我能反击吗?叶布舒的意思是说各凭本事,本王不管。 冷吉僧反击了,开口讲道:“沙门讲修行的法门有四万八千之多,本教主认为是对的,法门不同,修行体现也就不一样。你们道教自张角始,又历张道陵,不管在那个朝代都在准备造反,只不过这数千年来却无一次成功。” “教主是在讥讽我道教吗?想我教主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点化身毒人(印度人),才有了你这佛家。” “《老子化胡经》大师没听过吗?也就是说,这佛祖师从我道主,是个小师弟,哪有什么资格与我道家相论。” 这人说的慷慨激昂,仿佛千年的佛道之争在这他这有了结果。 冷吉僧听罢,不禁的笑了出来:“亏你还是有过功名的读书人,所谓的《老子化胡经》南北朝时已证是伪书。你还拿出来胡说,是你没有听闻,还是故意混淆视听。” “再者,我教并非你那口中的西天如来,我教祖师为辛饶弥沃,而恒亲王是我教祖师转世,王爷在西北救天下百姓,就是我祖师在救助百姓。” 三言两语冷吉僧就将叶布舒给牵扯其中。 众人见扯上恒亲王叶布舒,说话时就开始小心起来。 可冷吉僧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的道教在成都的青羊宫原先早已破落不堪,若不是王爷关照,你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怕是早就饿死了,更不会有机会在这里的胡说八道。” “法师,口下留情些!”一个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阻止了这场辩论。 第237章 搞黄婚事 在这个时候能有资格阻止冷吉僧这种身份的人寥寥无几,众人带着疑问寻声定位,原来是坐在最中间的叶布舒。 原本下面的人斗嘴,做为一个亲王叶布舒懒得掺和,只是想观察一下众人是什么态度。如果只是简单的因为名次高低那还是好处理的,就怕有人隐藏更多的想法借机生事。结果从他们的言行上看,这只是一场孩童般的口角争论。 叶布舒告诉冷吉僧,这老道与侧福晋和两位格格有莫大的缘分,老道丹青子已经两位格格将来的师傅了。苯教在西,道教在东相隔千里没什么好争的。见大boss出了面讲和,两人就是有再大的不情愿也都要认下了。 就在叶布舒叫停了二人斗嘴的时候,那位来自巴里坤的回族长老见场面平静了下来后又开始挑事了:“这搞了半天也没有分出个高低,可在我看来应该是这位道长输了,只是王爷不好开口罢了。” “何以见得呢?”冷吉僧见这货没完没了,就决意送他一程。” “这还用问吗?大家看看这大厅中宾客的坐次,这道长坐在外边而这位法师却坐在靠近王爷的地方,这在王爷心中的远近度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这话原本说承的是实情,但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更。说破了就是拉仇恨。坐在上位的冷吉僧心中一乐,这个沙雕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呀。 再看大厅里的众人脸面被人撕开,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落寞的感觉,用眼神偷偷丈量着自己与叶布舒之间的距离。原本热闹的氛围让这个巴里坤的回部长老搞的冰冷起来,叶布舒听到这个回部长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挑起是非,心中的不满已经变成了怒火。 冷吉僧观察到叶布舒面容已经有点强忍笑意。就知承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下,向这位巴里坤的回顾长老提问:“按回部长老看来6这是恒亲亲疏有别,不能一视同仁是吗?那么请问你怎能坐的如此之近?毕竟你才第一次来西安。” 那位回顾长老没听出这是一道送命题,还以为是送分题,这货得意的回答道:“我回部在西域有数十万部众,再者这不是很快将与王府结成亲家,王爷都快要成为我回部的女婿了,我回部坐在上席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着这个回部长老的言辞,众人面面相觑,如今的恒亲王是公认的西北之主,可在回部长老的口中却成了回部的女婿,虽然这么说也没有错,但却把回部放在了主位,把叶布舒在了从属的地位。在讲究礼法和尊卑的社会,这就是在挑衅权威。 洪承畴一开始只是低头喝酒吃饭,并不想掺和现在的事。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回部长老他只是摇摇头,本来想出头的三顺王见洪承畴不言不语,就强行按下了要出头的心思,只是小酌着美酒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时候随策承凌特来到西安的两个随从,赫尔巴 和图尔丹就坐在下面喝酒,早就不满回部长老的言语,两人直接站出来 赫尔巴先开口说道:”我们漠西蒙古的公主萨仁塔那也只是个侧福晋,你那回部公主来西安,按大清制度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妃,说白了也就是比那家中的丫鬟高一些罢了,再说就是庶妃也是有数的,说不定过几年等你那公主嫁来时只能做个暖床的侍女了。” 回部长老听了如心头被割了一刀。 “一个侍女还称恒亲王是她家的女婿,可笑之极。”图尔丹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回部长老被怼的生气极了,立马回骂道:“我回部公主当不了大福晋,至少也是个侧福晋,是王府的半个女主,怎么会是什么庶妃,更不会是什么侍女。” “怎么着?你是想把哪个福晋换下来让你家的公主上去。“图尔丹在一旁边帮腔。 这个长老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为长长脸,好把前几天的尴尬给自己找补回一些,于是出言无状说了几句吹牛的大话。可是他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跟他计较。因为回部在西域各势力看来是没什么份量的。 叶布舒听着回部长老的这些话,心里也是不爽的,如今的叶布舒从心态到实力都完全适应了西北王这个身份,一个回部小长老如此的开销自己,在叶布舒看来就是对自己的蔑视。心里说道: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 于是对着众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缓缓的说道:“关于联姻的事本王确实应下了,这位长老说的没错,但何时迎娶你家公主这个慢慢商议吧!毕竟西北还有很多事务要本王处理。” 众人一听心里都幸灾乐祸起来:“让你嘚瑟,坐上位有什么用,一句话就能让你成了万人的笑柄。” 叶布舒没有要停的意思 又接着又讲:“既然回部的公主要找女婿,不妨慢慢的挑选一些比较下,比如在伊犁的准格尔部王子,还有固始汗的长子大台吉达什巴图尔,本王觉得也都不错。” 听到这里不少的人都在下面忍不住的笑出了声,这个大台吉达什巴图尔当初让叶布舒搞的都疯了,听说至今还没好,这分明就是恶心回部。 眼看着叶布舒的话调不对,这个回部长老一下子着急起来,这联姻的事刚说好,如果让自己今天的表现给搞砸了,他回去也无法交代了,可是他一着急竟然忘记了礼仪和说话的尺度。 “王爷!前日已经金口玉言答应了,难道今日这是要当着众人反悔吗?如果这样可让我回部数十万民众心寒啊!”话中夹带着威胁。 刚从兰州来的孔有德为这时听不下去了,自己坐镇兰州这几年,还没发现回部如此嚣张,拿起手中酒直接泼到了回部长老身上,口中大骂:“你这是在威胁王爷吗?心寒又如何,就问你火铳能不能让回部人的心暖起来。”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哪个不知道恒亲王在西安杨凌有兵工厂,回部长老这时想回嘴但又心生胆怯,但有一点他是知道了,这联姻的事让自己搞砸了,面色顿时如死灰一般。 叶布舒这时对着孔有德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紧不慢的说道:“回部长老莫要当真,恭顺王只是脾气大些” 孔有德见叶布舒这样讲,知道今天做对了。 “本王答应的事是不会失信于人的,但是这联姻的事务十分繁琐,你找洪大人慢慢商量吧!等你们商量好了本王再报于朝廷和本王母后,当朝廷和母后都同意方才可行。” “本王毕竟只是一个王爷嘛!” 最后这一句好像在解释自己的难处又像在自嘲不是皇帝,可在众人听来这就是在嘲笑回部长老。 “在这之前本王还得和大福晋商量一下,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王府的大小杂事都由她操持,到时回部公主来了住哪里合适就请大福晋做主吧。” “不管怎么说与回部联姻总归是一件好事,来来来,让本王与大家共饮一杯以表庆贺。” 大厅中的所有人通通起身,在欢乐的气氛当中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238章 长老要报复 所谓的快乐就是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吃着瓜子看着别人掉下万丈深渊。大厅众人的这一份欢乐在回部长老的不幸衬托下成了难忘的记忆。 叶布舒的讲话把回部长老期盼的联姻打的粉碎,这位长老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连站立不倒都成了一种渴望。已经丢脸了 绝不能再让人耻笑,可身体并不如他所愿的那样坚强 ,在众人面前瘫倒在桌旁。 众人看到了倒下的全过程,但都选择视 而不见。没有落井下石大家就觉的自己挺高尚的了,洪承畴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得招手唤来几个护卫,吩咐道:“扶他下去找大夫看病。” “我没病,没病!” 护卫们心领神会的冲上来,两人架臂膀,两人提脚跟,把人四仰八叉的拎起来向厅外走去。庆贺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多少让叶布舒心里不爽,不久后就安排洪承畴招呼来宾,自己则离席而去。 不知何时起书房已经成了叶布舒去的最多的地方,一杯清茶,几分惬意。 不久后书房中来了两人,一人坐在叶布舒对面,另一人站在叶布舒身边。坐着的是刚从汉中回西安的李信,站着的是给叶布舒和李信倒茶水的紫云。 听着李信把潼关的事情讲述一遍,叶布舒满意的点点头:“因地制宜,灵活对应是必要的。” 然后又问紫云:“你那里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府衙和法师的人一起找了几天也没什么结果,这姓黄的人如同人间消失一般没了半点踪迹,会不会这人也死了,所以我们才查不到的?” “如果这样,这个李虞夔的死意义何在?”叶布舒才不相信这么巧的事,当初让他去当副总管就是想暗中监视,从他身上找一些线索,可谁知道人突然死了。” 经叶布舒这么一问,李信有点反应过来了,顺着叶布舒的思路往下讲: “杀人是为保密,那这个李虞夔必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做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李虞夔和这件事比起来就显的不太重要了,所以让他一死了事。” “什么重要的事要杀这么一个有用的人呢?” 叶布舒又追问一句,这时李信是想到了一些可能,但他没有说出口,依然做出了一副思索的样子。 紫云这时像是顿悟了一样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必定是经李虞夔的安排,将人藏在王府了。” “如果这样,你们派去的人找不到半点痕迹就能说得通了,毕竟没人敢到王府搜人。”李信在边上说着。 “这人潜到王府怕是要对王爷不利,我马上调集人马搜查。” 紫云担心叶布舒安全,急着要行动。这时叶布舒摆手制止了紫云的行为,说道:“现在不行,庆典刚开始,你这样一搞不是给人看笑话吗?再者本王已经扔出了鱼饵,你这一搜查不就惊走鱼儿了吗。” “什么鱼饵?” “那方私印?” 紫云和李信同时说了话,不过一个是提问,一个是答案。叶布舒没有直接回答 ,算是默认了李信的说法。 “这方私印如今搞的人尽皆知,有人想算计本王,却没想到本王顺水推舟把这私印当鱼饵丢了出去了,鱼儿在吃饵前是不会对本王不利的,不然得到东西也出不了这西安城。” “王爷拿这物件当饵是否太大了些,万一有闪失.......“”李信这话意思就是东西万一损坏咋办。 “一个人数百年前的遗物,世人还传可以号令草原,本王还没昏聩到这种地步。”说完拿起手茶杯,将茶底水倒在了那盆茂盛的温竹花盆里。同时叶布舒扫了一眼埋藏着宝物的地方,脸上不自觉的微笑了一下,心想这一招瞒天过海谁人能知。 李信敏锐的观察到了叶布舒表 情的细节变化,也看向了那盆温竹,发觉有一处花土水吸收的很快,也就是说这块方的土比别处要松。这个小小的细节,瞬间让他在内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把人收回来吧,把冷吉僧的手下化装成看守,让他们日夜看守王府内库。” 在叶布舒 几人商议事情的同时。那位回部长老则在院子里焦急的转悠,他还在枉想找机会去单独见叶布舒,把联姻的事解决 。但偌大的王府却没人理他,回部长老由失落变的无奈,由无奈变的愤怒,产生了对叶布舒的深深的怨恨。 一个人在王府外院生气的叫喊着,太大声叫骂他又不敢,心里骂又无法表达自己的不满,于是 就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回部长老说的语言很多人是听不懂的,但却被一个扫地的下人 听懂了,这个人一边扫着地一边接近回部长老,用回语说道:“听说有一位漠南蒙古的王爷送来了一件宝物,咱家王爷十分喜爱,放在了王府库房。”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宝物的事府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据说有了这件宝物,王爷什么事都答应你。” “莫非你说的是大汗的印章?” 回部长老正打算求证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他四下张望也不见人影。心里慌乱的回部长老急匆匆的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客栈。 在客栈里的一行人都是长老的亲信,长老添油加醋的把联姻被拒绝的事说给了大家,但他却把问题的起因归于恒亲王看不起他们回部。 回部一行人听了个个气愤不已。一人自告奋勇的说:“我手下有一奇人,我让他趁夜去王府把宝物取来,到时那满人王爷不为难我们同意结亲就还给他东西,他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拿这宝物送给大和桌(头领),有了这东西想必大和桌也不会责怪我们了。” “那可是王府,有把握吗?” “取点这东西,手到擒来。” 于是几人就决定当夜去盗取宝物来要挟叶布舒。 这个月份天黑的很早,王府外的九十九面桌子一字排开十分气派,来混吃食的人早就吃饱回家去了。 在一桌子底下,一个没去处的流浪汉守着一个没有熄火的炭盆取着暖,他从来没有 像今天这样吃饱过,据说可以这样一连吃九天,这把他高兴坏了,这种没有饥饿的感觉真好。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些破布铺在地上当褥子。 天边如细钩般的弯月本就不明亮,还不时的躲到云层里。天上的星星倒是在清冷的夜空中格外显眼。随着夜色渐深,灯火通明的王府也随着洋钟的摆动,渐渐没了白天的喧嚣。 大钟从申时 一路摇摆着走向子时。随着深夜的到来,王府各院的灯火也渐渐熄灭,进入了睡觉模式。 所谓风高杀人夜,夜黑放火时 。一个身影借着时有时无的月色穿梭在王府墙头,转眼又跃上了屋顶。 “邦!邦!” 随着打更人的出现,宣告着子时的到来,很快一个黑影来了王府存放宝物的库房。库房外一处亮着灯的屋子里面有五个男丁在值班,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三人出去巡视一圈。 黑影默默的计算这些人的活动规律,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第239章 王府里的盗贼 凡是在夜里讨生活的行当,大多是在是凌晨三点左右动手,因为这个时候人的睡意最浓,身体机能的反应也是最差,还因为天就要亮了心理上更加松懈,所以这个时候行动会更容易得手,也容易全身而退。 那个黑影果真也是个高手,悄无声息之间就学过几重院子来到了王府库房这里,他在屋顶上找到了一处好的隐蔽角落,便一动不动的和建筑溶为了一体。他怀中抱着一个棉口袋,里面仿佛装的什么活物,在口袋里不时动一下。 库房其实是一个小的院落,在内宅的东面,入口处有一个门房。 这天夜里,两个值守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头上戴着毡帽坐在长条木凳上,靠着墙睡着了。窗台上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油灯的火焰尖上时不时卷起黑色的漩涡把近前的墙壁都熏的乌黑。 屋里的两人睡的正美,忽然听得“咣当”一声,夜里无来由的风吹的木门重重的拍在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其中被惊醒的一人赶紧起身把门关好,然后插上门栓。 “二蛋,下回你把门关好行不行?”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开始骂出了声。这个叫二蛋的人也不敢回嘴,只得嬉皮笑脸的说着:“叔,下回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要不是你娘的情面,我才不求人让你来王府当差呢?” 被惊醒的二人一时间也没有睡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叔,这库里有啥宝贝,连夜里还让两人看着?”二蛋抱怨的说着。 “有啥?里面的东西随便拿一样,就够你娶媳妇过日 子的了。” “前几天总管亲自放进去一个贴着封条的盒子,那个是不是更值钱?” “满总管说那是一个王爷送的,先在这里放几天,等过了这日子口就会让 人送到京城给皇上去。” “能给皇上瞧的东西一定是个好东西,最少值十头牛吧。”在这个老实的二蛋眼里凡是能跟皇上扯上关系的东西都得拿牛来计算。 “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最少二十头牛还得加三骡子。” 两人就这样说了一会儿,就渐渐睡意上头没了声音,当屋子重新响起了呼噜时一个黑影悄然从房顶落下,半蹲着身子躲在窗下。这人用蘸湿了的中指在窗户纸上润出 一个小洞,把一支乌黑的管子从纸洞口伸进去,只见丝丝青烟缓缓的从管口飘出,随着青烟在屋里散开,屋里两人睡的更香了。 接着一把薄如蝉翼细剑从房门的缝隙中伸进来一点一点的别开门栓 ,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钻进屋里,他小心翼翼的从一个人腰里取下一钥匙…… 五更过后天就快亮了,打更人就算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也就是这个时候起王府里就陆续有人起来干活了,最起早来的是外院扫地的下人,内院里的伙房是第二个起来干活的地方,这时天色刚有一点青亮,伙房的两个伙计就各扛一根扁担,提着两个铁桶去外面的井里去打水去了。路过 外院时 就看见角落里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原以为是哪个伙计喝多了醉倒在外面。 “这么冷的天,这么睡在外面非得冻坏 了,快点扶他起来 。” 两伙计也是好心,就准备上前扶人,可两人走到近处 一看却大惊失色,只见身着夜行服的人面朝下倒在地下,背后还中了一箭,身下的鲜血早就冻成了红色的冰渣。 两人在因惊吓大脑暂时空白后,直接扔下扁担和铁桶原路跑回,一边跑一边喊,:“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当满桂赶来的时候,这两个下人还在叫着死人了,满桂上前一人两耳光,骂道: “惊了王爷和福晋你俩跟着一起上路。” 见两人不嚎叫了,立马问事情的原委。这种事满桂第一次见,他不知道如何处理,但他还必须在王爷询问前搞出一个结果 ,满桂就想起了紫云的表哥李信。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两个时辰死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王府里所有下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叶布舒坐在书房里听着满桂和李信的汇报。 “王爷,死的不是我王府的人,奴才已经和下面人核实过了,大家 都说从没见过。” “府里丢什么了?” “奴才放到库房的那枚印章丢了!” “你勘察现场有什么发现?”叶布舒没理满桂,直接问站在一边的李信。 “臣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此人身有少许的羊膻味,他可能个回回,最起码是经常和回回打交道的。最奇怪的他身上一个 棉口袋,这口袋里有很重的骚味,里面还有很多发黄的碎毛。”说完就拿出一撮儿放在了桌上。 叶布舒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猴毛吗?” 李信点点头 回答到:“江湖上有一种耍猴人,他们多会偷盗,这猴子就是他们绝佳的帮手,昨夜想必是这个人带着他的猴子来偷盗的!” “耍猴人!” 李信的话让叶布舒想起曾经在一小村庄里见过的猴戏,小猴子给人们表演翻跟头、钻火圈。还会拿着一把小刀表演自杀,最后端着一破铁盘子转着 圈的和看热闹的人们要钱。有的猴子急了还和耍猴的人打架,惹的周围的村民大笑不止。 “猴子就猴子吧!他所盗之物哪里去了?”叶布舒问李信。 “不在这死人身上,像是被别的人拿走了。”满桂答道。 李信不这样认为,他开口 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让在背后放箭的人获得,二就是这个人在死之前让他的猴子拿着宝物离开了王府。请王爷先查来自巴里坤的回部,如果没有再查这背后射箭的人。” “为什么不先查这射箭的人?”满桂不解的问李信。 “这背后射箭之人就藏在王府,就算他得到了宝物一时也难以带出王府,但回部的人如果离 开西安我们就 很难再找到他们。” 叶布舒不太相信这个回部长老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来自己的王府盗取东西,但现场遗留的痕迹又很大程度上指向了这个回部长老。 思考了许久之后,叶布舒对满桂吩咐道:”以西安府有要犯逃脱,要全程仔细搜查做借口去搜查回部的住处。” 满桂得到了叶布舒的吩咐便出门前往西安府了。 等到满桂离去之后,屋里只剩下了叶布舒和李信两人。 “敢问王爷,王府丢的可是那印章?”李信说道。 “你猜的不错,是丢了那宝物。” “为何臣看王爷并不心急呢?不但王爷不急,连 满总管也不 着 急。” 叶布舒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几声,随后用两个手指从花盆里夹出一个东西,擦了擦上面的泥土,轻轻的向空中一抛,这个物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奔着李信而去。李信顿 时脸色一紧赶忙伸手去接, “此物贵重 ,王爷如此儿戏了吧?”李信在空中接住物品后不解的问道。 “钓鱼吗?总得有点像样的鱼饵。” “可没想到来了一条意外的鱼!” 第240章 宝物去哪里了 “这条鱼不该跳出来呀!它不但给我们添了麻烦也会给他自己招灾的。” 李信在一旁说着,叶布舒对李信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同时也挥手示意让他坐下。 “王爷,如果是回部的人拿了这宝物,他们可就是众矢之的处境凶险了。无论是南边来的的人还是固始汗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本来这些回部人的生死与我们无关,可要是这个节点死在了西安,所有的责任都会算在王爷您的头上。” “是呀!昨天还当众回绝了联姻!他们出事,大家会认为是本王刻意报复,你说说该怎么办?” “马上派兵保护他们,他们如果要走就护送他们送出西北。同时为防止有人拿联姻的事离间,王爷还是要委屈一下,写一封信给在喀什噶尔的回部大和桌表明愿与回部结亲。这样一来可安抚西北境内的回部人。” “看来这个老婆还非得要娶了!”叶布舒边说边笑。 “都说回部女子多风姿、极妩媚,王爷到时也会喜欢的。”两个男人谈到女人这个话题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才第二天就出了人命,接下来还不知要出什么事。本 来那个老道说两位格格有三灾,本王还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了,等开了春就把侧福晋和两位格格送去成都。” 李信听着叶布舒说话,一边把印章放到桌子一边轻声问道:“臣听说王爷打算把这东西送到京城交给皇上,不知是否当真?” 叶布舒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本王是想自己留下来,可如今连京城来的人都知道本王得了一个宝物时,本王就突然觉的掉进了别人的陷阱。有人把本王当做那江东孙策了,硬是要塞来一个玉玺让本王处在风口浪尖上。于是本王就反其道而行对外放出风去,要把这个东西送到京城交给小皇帝。” “恐怕这个时候最着急的是宫里的那对母子。” 听叶布舒讲到这里,李信问道:“王爷确定多尔衮一定会争抢吗?” “当然,当年要是他的母亲大妃阿巴亥不死,年幼的多尔衮年也是可以登上汗位的。再后来父皇(皇太极)离世,关于汗位 满人就分成两派,一派以子承父业的汉人说法推荐豪格;另一派是以兄终弟及的草原传统推举多尔衮。总之,多尔衮距皇位就是咫尺之遥。” “如今的摄政王权势滔天,尝到了权利的快感以后,他对权力会有无比的渴望,这个东西正好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原本他一直想超过皇太极,这回给了他比肩成吉思汗的机会,你说他能放弃吗?趁他和小皇帝争抢的时机,本王也打算要南下了。” 两人正在聊着,一个下人前来报告,这第二天的庆典宴会就要开始了,众人都在等待着叶布舒的到来。 “随本王一起去,今天这场来的多是京城来故旧好友,可怠慢不得。” 当叶布舒出现在宴会上那一刻起,宴会的气氛就高涨起来,不同与昨天的拘束,这里的人多与叶布舒是相识的,有的算起来还是叶布舒的亲戚,有的则是原皇太极的旧臣,他们对叶布舒更多的是唏嘘和回忆。叶布舒刚走到大厅中间就见一老者走出来,对着叶布舒说道: “王爷,还记的老臣吗?” 叶布舒抬头一 看,这个人相当的熟悉,原兵部参政图尔丹格,他的儿子还曾在自己手下做过事。叶布舒 上前一把扶住要给自己行礼的老头,笑着说道: “您是先皇老臣,再者这是家宴更无需多礼。” 然后叶布舒看着渐老的图尔丹格调侃道:“几年不见你可是生了不少白发啊,若是京城太劳累不如到我这里来,本王正缺个管军械的行家呢。” “王爷厚爱,人老了怕会耽误了王爷的大事,王爷要是真缺个可信的人,不如让犬子图尔丹来,他在兵部历练了几年不比我差,这么多年他可没少惦记着王爷啊!” 提起图尔丹,吉布舒想了当年那个风风火的小子。这是个知根知底的旧人,再加上收了图尔丹就等于多了一个他爹给自己在朝廷当眼线,这种好事怎么能推辞呢?当下表态答应了。 “让他尽快来,这里少既懂行又信得过的火器总管。” 接着是一位正蓝旗的佐领走到叶布舒面前,直接行了一个大礼: “在下正蓝旗佐领,因旗主(豪格的四子富绶)无法出京,特派奴才前来拜见恒亲王。“ 叶布舒忙把这人扶起来,仔细打量后说道:“那次宗人府救我大哥(豪格)就有你吧!” “那晚要不是王爷我们都难逃一死!” “好了!往事悲伤就不提了,富绶(豪格四子)如何了?” “旗主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挂念着王爷。” 说话间这位佐领取出一封信交到叶布舒手上:“临行时,旗主让奴才当面转交给王爷的。” 叶布舒收下后就和其他人寒暄去了。 再说藏在王府外院的屯齐,昨夜他猜那个回部长老一定派人来盗宝物的,就在入夜前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等待。从三更到五更当他以为猜错了打算离开时,猛的看到一个黑影从库房中窜出来。 屯齐趁那人不防备抬手打出一枝袖箭直奔黑影后背,黑影中箭后从墙头重重的摔下,等屯齐找到黑影时,那人已经没了气息,宝物也没了踪迹。原来那人在临死前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系到猴子的脖子上,让猴子逃了回去。” 就在猴子从王府墙头跑出落地的时发出了响声,正巧在外面的那个乞丐正因为吃的太多而睡不着觉,听到有动静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家伙直接从桌子下钻出来。一路小跑竞然抓住了猴子,还把猴脖子上挂的印章扯了下来,这个乞丐虽然不识字,但却知道刻印章的石头通常会值点钱,他估摸着这玉石能值个几两银子,就装进了自己口袋,打算过几天换点银子。 只见乞丐对着猴子说:“让我抓到你,你就是我的了,以后就陪着我吧, 我们做个伴。” 乞丐不管猴子愿不愿意就拴在桌子腿上。自己随后钻到桌子下面睡觉去了。第二天这流水席又开始的了,人们只顾着吃,也没人发现多了一只猴子。 原本去王府偷东西就心中不安,回部长老直到天亮也没见人回来就知道大事不妙,几个回部的人都认为是派去的人失手了,于是这队人直接收拾行李匆匆离开西安。 他们刚走固始汗的人马就到了,这些人在空的屋子里一顿乱搜,结果什么也没搜到,这让他们认定回部是得到了宝物,要不为什么跑路了呢?这群人正想离开的追赶回部时,却遇到了受命来保护回部的王府亲卫队,结果一言不合双方开干,亲卫都穿着铠甲,打起来虽笨重一些,但是却很安全,几十名亲卫把十来个杀手围在中间,一顿砍杀除了两三人逃走外,其余全死在了亲卫手中。 第241章 书生与乞丐 一场意外的搏杀让人所料不及,客栈里的打斗很快吸引了附近的百姓。直到打斗结束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客栈院外伸着脖子向里观瞧。 七八具滴答着血水的尸体被人不断的抬了出来,有的可能还没有死透不时的抽搐一下,仿佛表达对死亡的不甘。道道血痕宛如滴落的笔墨一路延伸而去,围观的百姓被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吓的不轻,胆小的调头就跑,胆子大的也不住的往后靠。 李信带着两个护卫走进了客栈,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惨烈的现场,沉默片刻后对着众人说道:“把伤的弟兄们送到医馆,剩下的事让西安府的人来处理吧。” 李信一边吩咐着,一边环顾四周,现场的惨烈让李信越发的认定这拨匪徒不是一般人,李信仔细察看了几具尸体,大概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心里感叹道:“看来这仇是解不开了,非得死一个才行。” 西安府大小官吏刚刚到了衙门,正打算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回忆一下昨天,再聊会儿今天,然后唠一会儿明天,好忙碌的度过这一天!下班前最后感谢一下在恒亲王领导下的幸福生活时,却听到了城内出了数条人命的大案;数名匪徒和王府亲卫搏杀,据说还有几名亲卫被杀死在了现场。 王爷家的事无小事,何况是人命案。衙役们得到消息后疯了一样的赶往出事地点,跟在后面的是知府、同知、推官等大小官员。西安城里竟然藏有这么多外来的杀手,而衙门却一无所知,这不是失察是什么?再者恒亲王正在办喜事,西安府尹顿觉的自己是老寿星喝砒霜--命不长久了。 知府一路急行来到了现场,直接从轿子里蹦了出来,战战兢兢的来到李信身前,定了定慌乱的心神然后开口询问:“请李大人示下,后面该如何行事?” 李信这时急着准备回王府给叶布舒汇报情况也没看满头大汗的知府,立马吩咐道:“立即封锁西安十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派出所有人搜索城中其它的匪徒。”说完李信带着几个手下上马赶回王府。 知府得了命令,就好像看到了保住官帽的希望,立即亲自指挥开始全城搜查。 原本庆典的第三天时,叶布舒要带上福晋和二位小格格在王府外让接受民众庆贺的,但今天发生的命案证明这是有危险的,这让叶布舒一时拿不定主意。 说来也是奇怪,今天 西安天气格外的好,王府门口吃流水席的百姓比前两日又多了些。 晌午刚过,就在叶布舒还在想事情的时候,西安城里近百名穿着长褂子的人汇集在一起,这些人都是有秀才和举人功名的读书人。 为首为一位五旬的老者,名叫李昺,见来的人只有不到一百人不禁发怒起来,对着一秀才训斥道:“你不是说不少于五百读书人来吗?怎么才这些人!” “师尊,学生也不知何故呀!原本定好周边各州府的儒生们今日到西安的,可不知他们为何不来。” “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真丢我读书人的脸面。”这个叫李昺五旬的老学究显得极为气愤。 “那今日我等还去不去到王府前请愿?”一老秀才在边上问道。 “天下正道,岂因人少而不为?当然要去。”李昺正气凛然的回答。 于是这支不到百的队伍稀稀拉拉的向着王府行进。李昺老头年纪大,走慢些就落在后面。走着走着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队伍在慢慢的变了稀松起来,他还以为是老眼昏花自己没看清楚,就没有在意。 可等快走到王府门前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不足百人的队伍已经跑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也开始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老家伙一下子害怕了,这搞事情本来是人越多越好,如今这几十个人能干什么?正在他犹豫时,一个小厮从后面跑到他身边。扶耳说道:“老爷,延安府、凤翔府传来消息,要来进谏的生员都给各地扣下了,有的还给关进了在牢。” “啊!这个独夫,竟然敢困我读书之人!”老头的咒骂让身边的书生们围了过来。 “师尊,观今日之情形,怕是难有作为,要不我们回去从长计议。”说完用手悄悄一指前方,只见数百的王府护卫整齐的排列在王府门前。 “也罢,看来天时不在我,先让这独夫多逍遥时日。”说完就打算要趁人不注意离开。 可他们不想想,百名穿长衫的书生聚在一起,能不引起注意吗。再说今天早上发生了人命案,西安府衙能不注意各色人的形迹吗。 就在这些书生聚集没出发前,衙役已经派人跟踪并上报了李信。而李信就站在王府门前等待着这些人的到来。 只要这些人一有动作,李信就直接把他们抓了。不幸的是这群人在王府前盘桓了一会儿后就要离开。这下子倒把李信搞的无从下手了;直接抓没道理,可不抓这群人就要跑了,以后一个一个找可就难了。正在李信难以抉择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成全了李信。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破衣烂衫的乞丐一脸欢喜的跑到老头边上,用脏兮兮的手一把拉住人家。 “老头!看你生的面皮干净,一定是个咬文嚼字的先生。” 老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厌恶的用力一甩胳膊挣脱了男子,口中呵斥道:“ 哪来的乞丐毫无礼术,一边去。” 乞丐也不生气只是嘴里说着:“见你像个好人就问你一个事,这个值多少钱财?”边说边从破衣里掏出一个印章。 “你这乞丐,能有什么好东西,休要烦我........话还没说完老头就停下了骂声,双眼直勾勾着看乞丐手里的东西,然后用极快的速度从乞丐手中夺了过来,速度之快,连乞丐也是及其佩服。 “这是手中的和田玉;水头出彩,晶莹剔透,光泽明亮,纹理清晰色彩均匀,没有瑕疵和裂纹,这是极品啊。” 老家伙心里已经是激荡不已了,这个放在市场上最少也得值个千两银子,怎么会落上这个乞丐手里呢? “这个还可以,值个二三十两银子。”这老头嘴上胡说着,他想确定一下这个乞丐知不 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他一这说一边盯着眼前的乞丐,手把玉石攥的紧紧的。 “值这么多银子!你给我三十两,我卖你了。” 老头心中一喜;看来这小子什么也不懂,这下好办了,别说三十两,我一分也不给你。 “这物只有诗书之家才能有的,你一个乞丐哪里搞来的,定是偷来的!跟我去见官去。”老家伙原本想吓一吓这个乞丐,然后自己不花一文钱得个宝贝。 可不想这个乞丐生气了,自己猴子打架才得来的,可这老家伙污蔑自己是小偷,只见乞丐伸出右手一把拽过来老头,上去就朝着老家伙左眼一拳,老家伙被打了转了一个圈,眼前一片漆黑就朝地上倒去,要不是有几个书生扶着,这老家伙非得摔个面目全非,可就这样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握着那方玉石。 乞丐上前直接从他手里夺过了印章,嘴里还骂道:“你个穷酸,原以为你个好人,不想竟是个黑心的财主。” “那玉石是我的,快给为师抢回来。”老家伙则缓过劲来,就让自己的几个学生去抢。几个书生这时也顾不得体面了,一拥而上和乞丐撕扯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数十名军士冲了过来,把几个人围住。当兵的哪管你是什么书生不书生,上去就每人一刀托,书生和乞丐都被倒在地。 老家伙因为还没爬起来,躲过了这一击打。 “这位,这个印章是你的吗?” “是我的,是我的,这个乞丐上来就抢,请大人做主啊。” “你们说说这印章是谁的?”李信又拿着印章去问几个上手打架的人。 “是我们师尊的,只有读书人才有这个,一个乞丐哪会这个东西。” “好,既然有人认了这东西,那就好办了。” “来人,将这些人全给拿下,送到西安府衙受审。” 第242章 审案 还没等这群书生反应过来,就被当兵的捆上绳子,在推推搡搡中押往了西安府衙。 王府门外正在吃着流水席的不少百姓都踮着脚想看个清楚,一些人好奇的打听着:“这些书生犯什么事了?” “好像是和一个乞丐抢吃食打起来了。” 众百姓听到这个回答都有些吃惊,因为他们实在无法脑补出一群白面书生和一个乞丐争抢吃食的画面。 李信骑上马先行来到西安府,没过多 长时间军丁们押送着李昺和十几个书生也来到了西安府衙。见犯人是李信亲自送来,知府不敢有怠慢半分。立刻差人叫来推官、通判就急匆匆的升堂审案了。 李信则安坐在后堂,一边喝茶一边听着知府审案。 “跪下!”通判在知府边上先是大喝一声,这群书生看着衙役们手里的大棍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平日里的傲骄让他们放不下架子,想着先硬撑一下。李昺先开口了:“知府大人,我等具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 “对啊,一直以来书生有了功名就可以见官不跪了。\"李昺的一句话让书生们在堂下叫嚣起来。 “我们不跪!就是不跪!” 这下倒是给知府难住了,这开局就被人家怼了回来,知府不知如何回答了。 在后面听审的李信见知府如此嘴笨,不禁摇摇头有些失望起来,然后起身从后为堂来到众人面前。李信不但是举人出身更是当年义军的军师,对付这几个酸文人当然是轻松拿捏。 李信指着李昺说道:“功名,你们有哪门子功名,大清朝在西北还没开过科举取仕,你们拿前明的功名来恐吓当今的朝廷官员,你想造反吗?。”李信的几句话让主动权又回到衙门这里,给他们扣了一个大帽子。 台上的知府和通判这时才如梦方醒,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恼怒之下真想把这些书生打一顿,谁让他们让自己在李信面前出了丑,但李信在场他们也不好发作,在压下火气后示意几个衙役把大大小小的刑具拖上大堂来,目的就是吓吓这帮人,当衙役把大大小小的刑具齐扔到他们面前时,不少人就已经浑身颤抖了。 这些刑具里最显眼的是一副死刑犯才配带的对枷,这副对伽长五尺五寸,宽三尺五寸,光重量就有三十多斤。 这对枷不知何年月造的,木头的棱角也被磨的圆润光滑起来。也不知多少犯人皮肉血水滋润过,刑具上乌黑的血迹层层叠叠仿,佛是一幅正在晕开的山水笔墨 。 这对枷的旁边还有一对刑具铁梳,所谓铁梳就是在光滑的木棒一端钉上很多锋利的铁刺,用刑时把犯人扒去衣物,用它在身上如梳头发一下用力下去,顿时就能让人皮开内绽露出森森白骨。再细看去那铁梳上至今还残留着人的皮肉。光这两样就让一众书生吓的连站立都是一件需要努力的事。 有这两件刑具打头,其它的刑具已经不值一提了。 李昺指着李信和知府咒骂道:“看你们也像个读书人,却不知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就算是前朝的功名不作数,那也是圣人的弟子,你们如此的歹毒不怕天下人的唾骂吗?” 李信才不惯着他,回道:”圣人子弟当知礼仪廉耻、忠孝节悌,当初大明京师陷落,那众多三榜进士居然和那阉人争抢着开门献城,你还有脸口说圣人。” 李信对这老东西格外的厌恶,不愿在和他东拉西扯徒费口舌,便开口骂道:“老匹夫,恒亲王心善,本官却不然。”说罢李信几步来到知府的公案旁,伸手抽了一支令箭扔到了地上: “先打这老匹夫二十军棍。” 没等衙役们过来,跟着李信来的军士就冲了上来,把李昺摁在地下直接抡起棍子就打了起来。别说二十军棍,只是十棍子下去这老家伙已经嘴里吐白沫了。李信走到他近前伸手拿出那枚被盗走的印章,放在李昺眼前说道: “你这种人利令智仰昏,光看到这玉石的贵重,却不看看这印章上的字迹。就凭偷盗王府财物这一条罪就可以杀你全家了。今天你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来,就等全家地下团圆吧。” 李信站起来对着知府说道:“后面的事就交给大人了,李某在后面等着大人审的结果。” 后面的事也没费什么事,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被李昺供了出来,人名单中除了留布忠这个陕西学政外一把手外,各州府负责推行新文字的官员也大都牵涉其中。 王府花园中,叶布舒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李信则紧跟在后面汇报着事情的经过。这个结果虽说是预料之中,可叶布舒听了还是在心中有一丝失落,这再一次说明善意感化不了人心,事实证明人这种动物是畏威而不畏德。 “你去给洪大人传本王的敕令,让他按名单抓人,待到秋后全部处斩。” 为什么要让洪畴去办呢?李信心中生起了疑惑,但片刻后他就明白了,毕竟今天的事和洪承畴有千丝万缕的因果,自己造的因,自己去结。 “王爷还有一事,就是那个和书生争斗的乞丐如何处置?” 叶布舒刚想说一个乞丐放了不就行了吗。可脑子一转觉的不对,李信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面前说起一个普通人,便问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爷!此人名叫梅江,今年十六有余,是原大明孝陵卫梅春的幼子,当年南京城破时其父战死,其母带着他逃离南京,两年前其母病亡于湖南,后随流民来到陕西。” 叶布舒是知道这个梅春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算是苍天有眼不绝忠良血脉,你把先他留在身边当个护卫吧,“叶布舒对着李信缓缓说道。 就在李信想告辞之际,突然见几个下人慌张的跑到叶布舒面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王爷,公主刚才不知为何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 叶布舒听完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下人,腑下身子问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小的说的是公主刚才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了。” 叶布舒这时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都不记得怎么来到公主萨仁塔娜的院落,刚进院子就见里面已经乱作一团。 第243章 追查凶手 院子里的混乱的场面叶布舒已经无心关注了,他急切的迈着大步进了屋里,只见公主萨仁塔娜躺在卧榻之上面色发青,嘴角上还有一丝没有擦净的血迹。 一众下人低着头整齐的列在两边,如同陵墓两边的石像,叶布舒不觉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感觉升起。 伺候的下人见王爷到了便全都跪在地上,脸上都是愁苦的表情。几位正在诊治的大夫也无奈的退在了一旁,并不断的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汗,来掩饰内心的焦躁不安,等待着这位亲王的询问。 感受着屋里极静的氛围,叶布舒已经明白了什么,心中的残存的侥幸已经去了大半,他伸手拎起一个身边的大夫喝问道:“为何不救治?” “王爷…我等已为公主服下了一些解毒的药,但也只能暂缓几日,若这三五日寻不来对症的解药,我等也无能为力。” 话说这份上,其它的几位大夫也只得无奈的把生死交给了上天。 “可知公主中的是什么毒?”叶布舒问道。 “是用吴越一带的几种蛇毒调配的毒物,下毒的人手里应该会有解药。”被叶布舒拎在手里的大夫在努力的回答着。叶布舒看了一眼这个瘦弱的大夫,压下了要杀人的怒火把大夫推到了一边。大夫踉跄了几步靠在了墙边,勉强的站稳了身形。 叶布舒随后坐到了床边,用力的握起了公主的手,以前温润如玉的手现在却冰的像三月里的刚化开的高山雪水,一股深渊般的寒冷直直的击打着叶布舒的内心。 叶布舒嘴里不停的叫着公主的名字,公主听到了叶布舒的呼唤,用极大气力睁开的眼,望着自己爱着的男人,她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王爷,我是要死了吗?” 叶布舒听罢顿时泪如雨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当年自己的父亲皇太极离世,自己的兄长豪格被杀都没有让他的乱了心智,而今天这个女人却让他无所适从了。 长久以来权力给叶布舒带来的自信,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为亲王又怎样!换不来爱人的 片刻性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末到伤心时”。 “王爷,照看好我们的孩子”,公主费力的抬起手,想擦去叶布舒脸上的泪,但手刚碰到叶布舒的脸就又昏了过去。 短暂的悲伤后,叶布舒很快冷静下来,下令让以李信为主,紫云为辅彻察查王府内外,一定要把给公主下毒的人揪出来。 公主的两个格格则让大福晋果西楚喀照看着。大福晋果西楚喀看着怀里的小格格粉嫩的小脸一阵心酸,原本心中对公主的那点嫉妒也没有了,女人天生的同情心让她一下心里难过起来,不禁哀叹道:“刚过百天就要没了亲娘,你这命苦的娃子。”免死狐悲,果西楚喀竟然落下了几滴眼泪。 整整一天,叶布舒都守在公主的身边,仅仅是这一天的时间,叶布舒就瘦了一圈,叶布舒大多数时间只是闭着眼睛,他在想是谁会害公主:他先想到的是京城的那对失意的母子对自己的报复,又想到了也可能是让自己收了兵权的三顺王,甚至他还怀疑的自己的大福晋果西楚喀嫉妒使然,就连紫云他也觉的有些疑点,所有人的,所有事都在叶布舒脑子里筛检着。 李信拿着叶布舒赐下的宝剑很快和紫云开始查案。 李信先从王府里的人查起,他把所有下人集中起来挨个审问。一轮审下来居然没有收获一点有用的信息。李信有些想不明白了,能在王府里下毒的人必定不是外人,王府里这么多下人进进出出,就算是做的再隐蔽也会有人察觉一二的,可为什么自己审问一圈却没有得到一点线索呢? 想了片刻后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能给公主下毒者必定是她身边的人,大概是这人是有些身份的小头目,让下人们有人所忌惮,即便是知道点什么也不敢说出来。想清了关键环节,也就有对应的办法。既然怕得罪人,就问问他们怕不怕丢脑袋? 李信便立刻拿了叶布舒的宝剑,将府里的下人们集中在一起,这一次被问话的人不说出点什么 就照死里打,这一次果然有效,一个院里的丫鬟在挨了几棍子后哭着汇报了一件事:事发前公主的弟弟就是蒙古小王爷策凌特在公主院里藏了一个汉人,出事那天小王爷和这个汉人一起外出了。 李信和大家这时候才发现,自打公主中毒后,就再也没人见到过策凌特。 李信一边向叶布舒汇报,一边让人查下去。最后发现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狗血。 西安郊外兵工厂的人传来消息,说策凌特前一天早上带着一个汉人,拿着侧福晋的腰牌到工厂里拿走了几支最新的火枪,说是王爷让他来试枪的,鉴于他的身份,加上要的火枪数量也不多,大家也就没有怀疑就让他拿走了。 接着又有人报告,说见到策凌特带着来西安时的几个下人骑马向西而去了,像是要会漠西蒙古。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府里的事一天后就传的满城风语。王妃中毒,这是何等劲爆的消息,让百姓的业余生活一下丰富起来。 西安桃花谭西北督府内,洪承畴和三顺王聚在一起,为首的洪承畴一脸愁云,其它的三人见洪承畴这个样子,也一时也没了主意。 尚可喜打破了局面问道:“大帅,出了这等事我们如何应对,你出个主意吧。” 耿精忠这时也说了话:“一个侧妃,以后再找一个不就可以了吗?” 孔有德听完自顾自的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后对着耿精忠说道:“这是一个女人的事吗?堂堂王府让人给王妃下了毒,不要说王爷,就连我们也脸上无光啊。” 听着三个人的意见,洪承畴轻叹一声对着几人说道:“其实洪某担心的是王爷的身体,王爷与公主是少年夫妻,而公主又是第一个与王爷情投意合的人,公主遭如此厄难,怕是王爷承受不住,一旦王爷心神俱损我们该如何应对?” “前些日子老夫心中有些恃功而骄,觉的是我等在帮衬着王爷,王爷才能今天的权势。可今天我算是想明白了,其实是王爷在照拂着你我,试想若无王爷,我们这些人在大清会是何等处境,如王爷换成睿亲王多尔衮,我等只有为奴为仆的份,哪有如今般风光。” 一席话将几个老家伙说的不再言语。 “王爷对我们几个是有再造之恩,那依洪帅看,这个时候我等该如何?” “这个时候,不给王爷添乱就是最好的表忠心,你们各自己给原来的手下写一信,让他们听从王爷派遣人的号令便是。” 三个人听罢没有迟疑,都拿起笔墨给自己的心腹写起信来。 第244章 再次回京 一年以后,就是公元1649年年末。 西安城外,一队数百人的队伍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如此多人队伍却如石雕木刻一般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有时不时呼啸而过的北风卷起地上的沙石打在人的衣服上发出的一点琐碎的撞击声。 叶布舒已经站在这风中多时了,脸上也尽是灰尘。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只见他左手扶着冰凉的石碑,右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眼眶中仿佛有泪要滴落下来。 叶布舒仿佛在对着人讲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害你的人找到了,可本王现在却不能杀他为你报仇,你明白本王的心情吗?” 原来一年前从南明来的黄有德诓骗公主的弟弟策凌特,让策凌特用药迷晕公主然后偷上公主的腰牌去火器工厂骗了几只新式火枪。得到火枪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一个急急的回了漠西,一个潜回了南明。 策凌特年幼无知,毫无防备之心,他以为的迷药竟是可要人性命的毒药。就是说是策凌特亲手毒死了他的姐姐公主萨仁塔娜。 当漠西王爷得知实情后,为保策凌特的性命;一方面言辞恳切的向叶布书写信告罪,另一方面送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送给叶布舒,又赔了无数珍宝。” 有人说:“当爱情死了,男人才会真正投身于所谓的事业。” 可说来也奇怪,正是这种没有了温度的男人,却让许多柔情似水的女人朝思暮想,当做梦中情人。 在公主萨仁塔娜墓前站立许久的叶布舒,最终还是流下了两行泪,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这是他此生唯一的白月光。 李信(李岩)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走到叶布舒近前说道:“王爷,该回去了,洪大人他们还等着王爷议事呢。” 叶布舒点点头,上了大轿回转王府。等人马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大暗。叶布舒换了一身龙褂行头就前往大厅。以洪承畴为首的首批官员和以李信为首的新晋官员泾渭分明的分左右排列。 夜布舒面无表情的坐在了首席,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下面众人。 “前些时日,朝廷发来旨议,要各地亲王、郡王都要。京城过年,就此事大家议议吧,”洪承畴说明情况后就坐下不再言语。 其实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原想着王爷肯定是不会去的,毕竟都知道京城由多尔衮把持着,是个是非之地。可不想今天王爷却要拿出来单独议论,莫非是有什么变故吗?众人不解就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李信听完稍稍思索片刻,便起身回道:“王爷,这旨意表面是皇帝朝廷下的,可谁人不知这是睿亲王的主意。王爷一旦到了京城,怕是想脱身就不易了。王爷若久离西北,西北必然人心动荡,到时睿亲王带大军来攻则西北难保,臣下的建议就是托病不去,睿亲王也不能奈何王爷。” 在场的人听完也频频点头,西北如今兵强马壮,本也不惧 怕睿亲王,再说人的一场富贵得来不易,要是叶布舒有了什么意外,他们的未来富贵可就难以预料了。 洪承畴本意也是不同意叶布舒去的,毕竟傻子也能看出这里面的凶险,但他不明白叶布舒为何还要让众人讨论?心里便生出了疑惑。 起身行礼问道:“王爷自然不会看不 出里面的凶险,不知王爷为何还要让臣等商议?”(现在的洪承畴再不以叶布舒的老师自居了,只称自己的是臣) 叶布舒记得睿亲王多尔衮是在顺治七年,也就是1650年在一次打猎中意外受伤而死的,只是死在几月他记不得了。如果睿亲王死的时候自己能在京城,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就可能直接接过睿亲王多尔衮的权柄。不然得利的就是顺治和他的母亲了。 自己一旦掌握了大权,就可以加速整合兵力攻打南明,就可以抓住黄有德为萨仁塔娜公主报仇。 叶布舒心里所想当然不能说出来,便回答到:“过了新年,再过三月便我生母的大寿,想必睿亲王也能探得。若到时他以为我母祝寿为名邀我回京,本王还能再拒绝吗?拒绝朝廷旨意本就给人以不忠的口实,若再拒绝为母祝寿则落得不孝的名头,有此不忠不孝的名头本王将来如何自处?” 叶布舒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座的官员听完不由的互相对了对眼神,这意思就是问对方:“王爷这说词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这理由乍得一听好像在理,可细一想却不太对,你恒亲王自打离开京城打下西北这片家业,几时想起回去给你生母(昭仁皇太后)过大寿了,怎么以前不怕人说不孝,今年就怕了。 俗话讲“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大家都不认可这个说法,但却没有几个有胆子站起来问明白的。这一年里因为侧福晋的过世,叶布舒变的有些不似以前好脾气了,大家都怕触了霉头。 孔子说:十室之邑 必有忠信。在这王府大厅里也还是有头铁的存在,那个谢元元在凤翔府办的差事极为出色,再加上认了叶布舒当老师,不到半年就在李信的建议下就被委以重任,协助叶布舒管理着陕甘、山西的军务和兵工厂。 只见谢元元站起来,对了叶布舒深施一礼,从容的说道:“王爷,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京城有如此风险王爷还是执意前往,想必王爷早就想好了对策。 纵然王爷心中有所笃定,但我等惶恐怎能安心做事。王爷如不能安我等之心,学生就整日堵在王府门前,王爷休想离去。” 都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有铁憨憨带头,这一众官员也来了精神,尤其是新提升的年轻官员都一下子站起来,纷纷表示要随着谢元元一起堵王府的大门。 坐在左右两排首位的李信和洪承畴则默不作声,仿佛这大厅里的吵闹与他们无关。两人一边品着四川蒙顶山刚送来的茶叶,一边等着叶布舒的反应。李信和洪承畴也是心照不宣,他们也想知道叶布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看着下面人闹腾着也不阻止。 “行了!都是带品级的朝大员,还如孩童一般胡闹。”叶布舒出言叫停了喧哗。 “你们说的也对,本王离开后若不让西北的官员们心安,难免要生出乱子来。你们听好了,本王接到京城的密报,明年京城有大乱发生,如果那时本王不在京城,大清国有倾覆的危险。” 短短一席话让众人惊诧不已,这时倒是洪承畴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也不再劝阻叶布舒,而是立马提出了建议。 “王爷如已经决定,就请王爷调发三路精兵;两路火枪,一路骑兵,每路五千,日伏夜行秘密前往山西大同,以备不时之需。另外从王爷亲卫中选数百人,扮作路人分批秘密进入京城,伏于京城王府左右,以保王爷万全。” 洪承畴的布置一口气说完,众人不由的心中赞叹,叶布舒也不由的在心中竖起了拇指。 于是说了声:“洪大人安排的极是妥当,只是这三路兵马由何人指挥也请说说吧。” 其实叶布舒知道他想推荐谁,叶布舒本也可以直接点将,只是他想把这个人情让洪承畴来做。洪承畴听到说让自己推荐带兵的将帅不觉迟疑了半分,他回头看向身后座位上想蹦起来的三个顺王暗自苦笑一声,心想:“这大哥还是不好当啊!” 于是对着叶布舒分析道:“事关王爷安危,这带兵的人既要是王爷的心腹又要有勇有谋,还要精通战事。如此只有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三位王爷最为合适了。”说完也不等叶布舒表态就坐回了原位。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这三老家伙这时都直直的站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上位的叶布舒。这三个老家伙知道,接下这差事自己将来还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不然只能吃老本了。他们自己是没什么,可自己的下一辈怎么办? 叶布舒对着三顺王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同时说道:“此事就依洪大人所说,本王的在京城的安危就交于三位王爷了。” 第245章 回京的旅途 事情一旦决定,西北各处的军队开始了一系列调动。从汉军营挑选出了一万名精兵,并且全部配备最新火器,分左、右两军分别由尚可喜和耿仲明率领,秘密离开陕西,沿着不同的路线前往大同,如此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孔有德最是得意,因为叶布舒把漠西蒙古送来的五千骑兵交给了他统领,这支大兵过绥德府后,从榆林府进入草原,最后迂回到了距离大同数十里的长城脚下,借着长城把人马很好的隐藏起来。 叶布舒知道此去风险极大,原本计划着孤身前往,可大福晋果西楚喀却执意要一同回京城,叶布舒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一个月后,也就是顺治七年的第一个月,西北不但风雪如常更有大风不止,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也是常事。不少人家屋檐的椽子上都结上了长长的冰柱,顽皮的臭小子们拿着木挨个棍敲着椽子的上冰柱,就为听它落地时与大地撞击的响声。当冰柱落下摔成数段时,有大胆的生瓜蛋子还要捡起一块冰柱子放在嘴里啃上两口。 眼看着距离的新年日子已经很近了,叶布舒也必须要启程了。镶红旗三百旗兵护卫队一水的银盔亮甲好不威武,这三百旗兵在这寒冬里颇有些肃杀之气,数百匹马口鼻中喷出的热气一路升腾,远远望去队伍如出一团雾气在移动。就这样叶布舒和大福晋坐着遮盖严实的暖车缓缓的的离开了西安。 暖车里果西楚喀则轻依在叶布舒的肩膀上,虽然路途中两人的话并不多,可对于果西楚喀来说这便是莫大的幸福。叶布舒看着果西楚喀冻的有些发红的脸,笑着说道:“现在离开西安还不远,你要是后悔还来的及。” “臣妾才不后悔呢,只要王爷不 嫌弃,愿意带着我,怕刀山火海也不怕。” 叶布舒看着果西楚喀,轻点了头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次回京还真是刀山火海。” 听叶布舒这般讲,果西楚喀眼中有了少许担忧,可一转眼 她却笑了起来:“我家王爷智谋无双,当年太宗文皇帝(皇太极)还说过王爷就是个小诸葛,那莽夫(多尔衮)定不是王爷的对手。”说完还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眼前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女人,叶布舒内心不由的疼了一下想起了离世的侧福晋,他不自觉的手臂用力,把果西楚喀拥的更紧了一些。 就这样一连数日的行进,果西楚喀也没了初始的兴奋,毕竟舟车劳顿不是谁都能受的了的,一路的颠簸让她连吃饭也没有了胃口。 这天待到太阳刚开始西落时,行进的队伍便可以遥遥望见太原府的城墙了。叶布舒这一路着实累了,便叫停了队伍,想和果西楚喀下车舒展一下筋骨。连日的坐在车里这屁股都有些疼了。 等两人下了车,原以为护卫们也会十分疲劳,可一眼看去却是一个个精神极好,尤其是这带队的牛录额真,骑着马前后照应的没有半分疲态。 叶布舒用手一指,对着这个牛录额真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牛录听到叶布舒叫他,他赶忙翻身下马,疾步走到叶布舒面前单膝跪倒说道:“奴才名叫恩格德里,拜见主子。” 恩格德里介绍完自己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咧着嘴略带谄媚的说道:“主子不记得奴才了吗?主子当年攻打大同时,奴才就在队伍里,当时只是个总领(管理十个人)。” 这小子的话一下把叶布舒带回了数年前,只见叶布舒微微的弯下腰,一边仔细看着恩格德里的样貌,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叶布舒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本王还真有些记起来了,如此说来你在军中怕是有十年了吧。” “主子说的不错,奴才十五开始打仗,到今年不多不少正好十年。” 叶布舒见这人回答的沉稳,加上又是曾经的故人,最难得的是这小子眉目间总是一副喜相。叶布舒便从心里生出了几分喜爱。他示意恩格德里起身回话,看着这个壮的如小牛犊子的家伙,叶布舒挥拳在恩格德里的胸口捶了几下,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一路如此艰苦,你这奴才就不累吗?” “不累!奴才出生在兴京(赫图阿拉),又长东京(辽阳),打仗时又到了在盛京(沈阳),冰天雪早就习惯了,反倒是热了才爱生病,奴才这是越冷越精神。” “是呀!咱们满人什么时候怕过冷,”叶布舒听罢,一个人也在心里念叨着。 正当几人在聊天时,几匹快马一路尘土的飞驰而来,恩格德里警觉性极高,立即上马带着十多人挡在的路中间,只见来人在十几步外停下,扯着嗓子问道:“请问是否是恒亲王的舆驾?” 恩格德里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在后面的叶布舒,见到叶布舒点头后才对着来人说道:“大清恒亲王在此,你等是什么人为何挡道?。” 对面的几个人听罢立刻翻身下马,说道:“这位大人,我等奉山西都督李永福大人的命令在此迎接王驾。为首的一人回完话就对着身边的两人说道:“你二人速去通报李都督,\/我在此为王爷头前引路。” 半个时辰后,太原城已经清晰可见了,城头上“习迎泽门”几个大字也是粗壮有力。只见一队人马早早就等在此处,李永福站在城门下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见队伍来到立刻催马奔至近前,马还未停稳就着跳着下来,双膝跪在地上行着大礼,口中喊着:“属下山西代都督李永福接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叶布舒用手指挑起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在外面的李永福,只是让恩格德里传话给李永福,晚些时候叶布舒会单独召见他。 就这样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叶布舒一行人进了太原城住了太原都督府,这座城叶布舒还是有感情的,当初还是范文成用计才拿下太原的。 要说李永福这家伙也真是下本钱,不但让出了都督府,还把这里布置的十分舒适。凡是关于恒亲王的事,无论大小事务这个李永福都亲自过问,从叶布舒进了下榻处休息,这李永福就在外面亲自守着。要说这心思也是用的极致了。 恩格德里带着镶红旗的人守在里层,李永福的人马就守在外层。 第246章 复仇的女子 因为一直考虑着回到京城后如何对付多尔衮,叶布舒想了很多应对方法都感觉太被动。最后决定要主动布局把握走向。于是他在脑子里开始构思一个奇谋,“棋局易布,可角色难找”,用什么人办这件事呢?就这样直到半夜叶布舒也没有睡意,期间负责内院警卫的恩格德里也几次来给叶布舒汇报外面的情况。 “主子,那个汉人李永福倒是用心,居然亲自在外面守着,如今已经子时了也不曾回去。” 叶布舒听到后也没有表态,只是站起看着这厅里的陈设:四支红木的灯架分列左右,黄花梨的凤纹衣架摆在墙角,门口处还有四联的百宝钳花鸟纹曲屏, 紫檀木的直棂书格上摆放着不少古籍珍本,自己坐的是红木灵芝的太师椅,这一套布置下来没有近万两银子是下不来得。 看完这一切,叶布舒对着恩格德里说道:“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很合我的心意,尤其是这一书架的古籍更是让本王喜欢。” “如此说来这李大人莫不是主子肚里的蛔虫?”恩格德里边说边咧嘴笑着,像是在夸人更像是在骂人。 “这定是他从大福晋那得知的,不然他一个武将怎么能想到收罗什么古籍呢!。” 听到这里还有大福晋的事,恩格德里主动转移了话题,说道:“王爷,这个李大人如此尽心,王爷不召见一下吗?” “不是心腹之人,不可深夜相见,等明日再说吧。你也给本王又盯着点他,看他是真的尽心还是在给本王演戏。” “是!主子” 第二天,日头已经升起了老高,叶布舒和果西楚喀正在桌前吃着早饭,山西的小米粒粒金黄,用它熬成的粥不但色泽诱人而且还清香四溢,再配上腌制好的咸菜,果真是越简单越美味。 “以前这个李永福是不是和夫人你打听过本王的喜好?” “当初从京城去西安的时候路过了大同,当时这个李永福伺候的殷勤,与他闲谈的时候说了几句,不想这个奴才却记了下来。” 话到此处果西楚喀不安的问道:“王爷,莫非这个奴才做了什么坏事?” “那倒没有,你知道本王以前向来不喜欢这类钻营的官员。但如今本王时常在想,这些汉官汉将如此做派是不是本王哪里有疏漏,让他们心中如此不安 。” “心若不安,遇事就没有定力,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极易反复,这决不是他李永福一个人的状况,怕是大多数汉官的心态,本王每想到这里就额头冒汗。” “那王爷可有什么办法来安他们的心?” “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些汉人不是心里没底愿意找福晋你的门路吗,下回你就直接认下些干妹妹、干弟弟什么的,让他们觉的能通过你搭上王府这条大船,人有了依靠也算是能心安了。” “那他们要是送礼如何办呢?” “这好办!福晋左手收,本王找机会右手再赏给他们差不多的东西。” “王爷真有你的,一分钱不花,还让人对你感恩戴德的。” 叶布舒听完不禁内心苦笑,心想:“我愿意这样吗!只不过是理想输给了现实,作为一政治人物是绝对不能和现实对着干的。” 吃完饭后叶布舒来到厅堂,命恩格德里把李永福请过来。不多时恩格德里领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将军来到叶布舒面前。 “属下山西代都督李永福拜见王爷千岁!”李永福说话时恩格德里则直接离开了屋里,到外面守着去了。 此时的叶布舒手里拿着一本从书格里取下的古籍,晋朝人潘岳的《闲居赋》在那里装作很认真的品读。听到李永福的声音后并没有把书放下也没有说话,而是用手一指边上的椅子,示意他坐在那里然后接着看书。 李永福在坐下的时候用眼睛扫了一下叶布手中的书籍,心里不禁一阵喜悦,看来王爷是真喜爱读书,原本紧张忐忑的神色也放松下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叶布舒才缓缓把书放到案几上,对着李永福说道:“李都督有心了,这山西管的不错,以后本王就把山西正式交给你了。” 上位者的一话,是下边人的梦寐以求答案,李永福听到这里又跪倒在地,不住的谢恩。 “大福晋跟本王讲你很是忠心的人,本王自然信大福晋的话,这就交给你一件事去做,做好了自有奖,做不好就滚回大同再当你的总兵。” “请王爷吩咐就是!办不好差事提头来见。”李永福倒是不含糊,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三位顺王将各带一支大军伏于大同一带,这粮草供应你要办好了,三位王爷管理军务都是把好手,你要留心多听多看才是,每十日写一份心得送到京城本王的府里。” 李永福听到最后他听明白了,就是要李永福监视三位王爷人马的动静,及时向叶布舒汇报,这是把他当心腹使唤的节奏呀。 “请王爷放心,三位王爷人马的粮草会不多不少的按时送去,行军布阵臣也会虚心观摩,不会遗漏半分。” 见李永福都听明白了,叶布舒就叫下人拿着一精致的盒子放在李永福面前,说道:“四川人常讲《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这盒里的茶叫做“蒙顶甘露”,是上好的贡品,范文臣那奴才从四川弄了些献于本王,这等好货就赏你了。” 这既是赏赐又是在送客,这规矩李永福还是明白的,赶忙谢恩告退。 李永福离开不久,就见恩格德里手中提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直接将人扔到了地上。 叶布舒一脸疑惑的看着恩格德里, “王爷,适才奴才送李大人到了院外,见这个丫头鬼鬼祟祟的,就顺便上前盘问,不想从他身上搜出一匕首来。” 叶布舒 一看这地上的姑娘也就十四五岁,长的还算周正,只是两眼冷若冰霜。被捆着上身坐在地上。 “你是来杀本王的吗?我们何时结下的仇怨?” “我只杀满人王爷。” “为什么你只杀王爷呢?”叶布舒问道。 “因为满人王爷不讲信义,害死了我的父和一城百姓。” 这时在边上的恩格德里踢了女子一脚,喝道:“我家王爷何时不讲信义了,你说得清楚则罢,说不清楚把你扔山里喂野狗去!” 女子一边忍受着吃痛,一边狠狠的瞪了恩格德里一眼,满眼的是不屈。 “我父亲本是大明朝栾州守将,当年有一满人王爷说用我父一人性命换全城百姓平安,最后却背信弃义杀了全城百姓,我不该来报仇吗?” 听到这件事,恩格德里表情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惭愧 ,这件事当时人人皆知,就是多尔衮当年干的。 叶布舒这时也想起来了,问道“龙世杰,你父是龙世杰,你是他的女儿?” 看着下面的这个满是仇恨的姑娘,叶布舒计划里最关键的一个角色有了人选。 第247章 复仇的女子(二) 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仿佛是上天给叶布舒送上的一个大礼包,不由让他喜在心间,计上心头。 “哪里来的癫狂女子在此胡言乱语,给本王押下去让太原府好生的看管起来。”叶布舒对着恩格德里大声的吩咐着,同时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佛怕被人看到一样。 恩格德里不解王爷为什么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不仔细审问就要把人关进大牢,但既然主子下命令了他也只能照办,只见他一只手提着姑娘出了门,随后命手下把人关进了太原府的大牢。 紧接着刚离开的李永福就又被叶布舒传了回来,叶布舒对着他一阵细细叮嘱,李永福听完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太原府的大牢里阴暗而寒冷,浑浊的空气中充斥着屎尿的味道,在这里待久了新鲜的牛粪也会让人格外亲切。 一个姑娘被几个衙役推推搡搡的关进了一间关押女囚的牢房中。当牢门锁上的那一刻,墙角处有几双眼睛开始了转动。 “又关进来一个,长的还不错哟!\" “嘿…嘿嘿” 角落中有气无力的声音如游丝般飘荡进了姑娘的耳朵,姑娘一瞬间感觉到了些害怕,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可出去就不知道什么年月了。 姑娘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悲哀,父亲殉国,母亲早亡,弟弟病死,只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若不是有报仇这一执念她早就不想活了。一个女子在这乱世中想杀一个王爷,纵有心可也无力成事呀!想到此不禁悲从心来,不由的两行泪水流了下来,可这大牢里泪水是最无用的。 这个时候大牢外一阵热闹,一群牢中的差役们点头哈腰的围着一个大官模样的人来到了大牢。 “你等要好生看管,莫要让这贼人们走脱了。”这人对着众差役训示着。 “都督放心,小的们一定尽职,绝不让一个犯人走脱了。” “有没有冤枉的或是曲打成招的,你们可要仔细分辩。” 只见这官员来到大牢中间,对着关押着的犯人大声说道:“你们中可以冤枉的,曲打成招的都可以报上名来,今日本官亲自为你们做主。” 只见一群关押了不知多久的犯人在牢里大叫着冤枉,哭喊着要官员为他们申冤。这官员并不理会众囚徒的喧哗,而是不停的扫视着牢房里的犯人,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刚关进来的姑娘身上。 转身问身边的差人:“这个姑娘不像个穷凶极恶之人,犯了什么罪关到了这里?” “回王爷,这是刚刚由恒亲王手下旗兵送进来的,犯什么罪小的们也不知道,再说也没人敢问啊!王爷让关就关着呗。” “这此些满人从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连个罪名也没有就给关进来了,可恶!” 这一句说出来可把牢中的差役吓坏了,这个李都督平时可是一副满人的孝子肖孙的模样,今天怎么倒反天罡了。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就当啥也没听到。 这时李永福走进到关押姑娘的牢门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怎么得罪了满人王爷?” “呸!狗官。” 姑娘骂完也不害怕,而是昂起头与李永福四目相对。这时牢里差役可吓的不轻,立马骂道:“好你个小贱人,我家大督好好与你问话,你却不识好歹,看我不打死你。”说话间就要拿鞭子抽人。 只见李永福伸手拦住,又上前了一小步探身仔细瞧起姑娘的样貌来,说道:“别难为她了,看这姑娘的样貌倒让本官想起了多年前军中的好友龙世杰来了。” “能和大人做好友,想必这龙世杰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为首的牢头完美的接了一句,给李永福好好衬托了一把。李永回头看了这人一眼心想“这小子有前途!” 于是回应道:“你说的不错,这龙世杰当年可是大明栾州的守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姑娘听到面前的这个大官不但认识自己的父亲,还知道自己父亲的过往,并称父亲是他的好友故交,仿佛在内心升起了一盏灯火,不禁站起来问道:“我名叫龙萍儿,家父龙世杰,敢问阁下是谁?” 李永福装做吃惊的样子,说道:“你说你父亲是龙世杰,原大明栾州守将龙世杰吗?” “那人正是家父。”说话间姑娘已是激动的不行。俗话讲人死如灯灭,明末乱世死了多少人,一个栾州守备并不是什么起眼的人物,并不会有人记得。十多年来姑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的父亲,叫出自己父亲的名字和曾经的官职,姑娘如何能不心有所动。 这时有聪明的人已经打开了牢门把姑娘放出来了。李永福上前仔细看了看姑娘说道:“我说第一眼看见你有些眼熟呢,苍天有眼不灭忠良,龙家总算没断了香火,走!跟着伯父到家里去见见你伯母。“说完就要拉着姑娘的离去。 这时几个差人上前哀求的说道:“李大人,李大人且慢些!大人是太原大都督,放一个犯人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可这人是王爷送来的犯人,要是王爷问起来小的们怕连累了大人。” “一个满人王爷看把你们吓的,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再说你们不说讲他怎么会知道。要是问起来就说人病死在里面了,再不行你就说是我放的人,让王爷找我就是。” 李永福这话讲的慷慨硬气,说完也不再理会差役们,拉着龙萍儿就离开了大牢,出了大牢让人给龙萍儿牵来一匹马直接回到了李永福在太原的官邸。 李永福带着龙萍儿到了后宅,叫来夫人单氏把这姑娘的身世一通述说,把个单氏心疼的泪水涟涟,口中念叨道:“你父与我家老爷在辽东就是过命的交情,谁知你父会命丧栾州,说起来好不让人痛心。” “好丫头,你若不嫌弃我就认你当个女儿如何?” 姑娘自打没有父亲后,不到两年母亲也撒手人寰,弟弟也病死在他乡,就再没有体会过这人世间的亲情,这突如其来的母亲让姑娘已经不能自持了。 在其后的几天里,李永福有意无意的把当年栾州的战事详细的说给了龙萍儿,把谁害了他父亲告诉了她,并劝她不要再想着报仇了,好好活着更重要。不想这一劝反而让姑娘报仇的心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这天李永福和夫人与姑娘又坐在一起闲聊:“劝了萍儿你几日也不曾有用,看来此仇不报,你这一生都放不下。如此义父也不再劝解你了,毕竟你父也我的生死兄弟,义父就冒着杀头的风险陪你走一遭。” 龙萍儿听罢跪在地上谢道:“若真报了杀父之仇,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义父。” “既然要报仇就不能再想着用蛮力了。毕竟那人可是个王爷,再说这杀人的方法有很多。义父在京城有些故交,可以想办法让你混进那多尔衮的王府里。你只要找到机会一包毒药即可成事,若你父在天之灵保佑,你还可以全身而退。”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龙家女杀王报仇。” “萍儿此去,若不成绝不连累义父。”李永福这时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心里五味杂陈。若非无奈他也不想把这姑娘推上风口浪尖,最后他竟然劝了一句:“女儿,此事说来容易,办起来却有太多风险,你可要想好了。”这时李永心里真想听这姑娘说他不报仇了,要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义父,我想好了,此一去报的了仇是上天忴我,报不了仇我也愿赌服输,就当到下面与家人团聚去了。”话到此处已再无话讲,有了国仇家恨,再小的年纪也是钢筋铁骨。 第二天一大早,李永福就来到叶布舒住跸的地方,向叶布舒详细汇报了一番。叶布舒听完点点头,对着李永福说道:“你办的不错,本王在京城会竭力保她安全,若真成了事本王还她一个大富大贵。” 李永福跪在地下说道:“臣与那龙世杰也算是故人,在这里替他谢谢王爷了。” 从叶布舒驻地出来,李永福骑着马在路上慢行,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自己干的这个事是助人为乐呢,还是推人入火坑? 龙世杰兄弟 ,你在天之灵可莫要怪我才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第248章 三过代州 都说这世间的人一半是鬼一半神,手里提着还在滴血的刀,却跪倒在佛前许着极乐的愿。我说他是鬼话连篇,他却逢人便说自己是菩萨心肠,霹雳手段只是身不由己。 叶布舒在太原停留了三日后,便在清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本他是要直接去大同的,可叶布舒想起了孙传廷,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说起山西叶布舒就总是会记起孙传廷。 也许是赞叹他的忠心,也许是为他的死鸣不平,还也许是他得到的那把宝刀。于是他便命人换了一条道路,向代州孙传廷的老家行进。 叶布舒不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来到代州。 越往北走越感觉冻手冻脚,北方的冷不止是气温低,更是一种干燥的冷,道路旁掉光了树叶的白杨树像秃毛狗的尾巴一样倔强,根根朝上指向天际。地面的黄土路则坚硬的像平头哥的脾气一样让人无可奈何, 马车行进在这坚硬而颠簸的路面上,车里的人就如同散架了一般。 叶布舒和大福晋坐在马车里,本来大福晋今天的气色还不错,吃的东西也比前一日多了一点,可这一通的颠簸愣是把吃进嘴里的食物吐出了大半,只见大福晋有些无力的靠在叶布舒肩膀上生无可恋。 “王爷,你为什么非要来这代州,去什么孙传廷老宅?”这一路实在是太辛苦了,让果西楚喀多少有点不满。于是叶布舒就把孙传廷的过往细细讲了一番!果西楚喀才知道孙传廷是个如此忠心的人! “怪不得大明能亡,这么好的忠臣都给搞死了。” “我小时候听阿玛说过,凡是忠心的人再投胎都能到富贵人家,是真的吗?” 叶布舒看着果西楚喀,不禁笑出了声,问道:“你是不是在夸自己前世是个忠心的家伙。” 果西楚喀笑着回答:“如果真有上辈子,我也只忠于王爷你。” 这一瞬间叶布舒确实被感动到了,他知道果西楚喀绝对不会刻意讨好别人,这一定是她的真心话。叶布舒的眼神中有了一抹温柔,这温柔通常只有逝去的公主才得到过。 代州城外,知府孙才旺带着三班六房等大小官员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了,叶布舒的马队刚到城门外,孙才旺就急忙来到近前参拜。 叶布舒挑开了马车上的棉帘,看见在下面跪着的孙才旺说道:“怎么还是你?” 孙才旺一听,知道王爷还记得自己,急忙顺杆爬的说道:”劳烦王爷记得下官,初见王爷时下官为代理知府,如今已经正式在知府任上了。“ “原来是这样,本王今日就要进代州巡视了,若发现你懒惰政务,怠慢民生,可不会轻饶你。” “下官虽才学有限,可爱民之心却是最足,若有下官不尽心之处,请王爷尽管责罚。” 孙才旺心想:努了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盼了这么多天,不就是等你来的这一天吗,末来高升之路就指望这回了。这时马车上的大福晋,轻轻拉了一下叶布舒的胳膊,在耳边细声说道:“大冷天的在这里跪着等你,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你就莫要再吓他了。” 叶布舒轻点了下头,对着孙才旺说道:“头前带路去孙家的老宅。” 还没到孙宅时,便看到一座石制的劝学牌楼,这个东西他上次来可没有,应是后来才建的。叶布舒和大福晋下了马车,走近时才看清牌楼上的四个大字《同胞翰林》,牌楼下还有一对石狮子。原来这牌楼是给孙传廷建的,讲孙传廷在大明万历朝考取进士,成为代州数十年里唯一个登榜的才子。关于他带兵镇压大顺军和抗清的事却有半点提及。 叶布舒笑着调侃跟在身后的知府孙才旺:“如此留头断尾的写法,孙大人算是用心了。” 孙才旺想了半刻,回答了出了一句不寻常的话:“吃谁向谁这个道理,下官还是明白的。”说完便低下头垂立在一边等待着叶布舒的反应。 这个回答让叶布舒有意外,在官场的人一般都是把内心想法藏着掖着,只说些冠冕堂皇的正确废话,这种如后世人的大白话叶布舒极少听到。叶布舒停下脚步回身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孙知府,而孙知府也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孙才旺在赌,赌富贵险中求的那一分运气。他也在等,等待着命运的一次意外偏航。为了这一天他已等待了许久。不知边了多久,立在边上不敢抬头的孙才旺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两下。 “你倒是胆大,敢和本王这般说话,不过虽然言语粗鄙,却也是人臣的至理。既然你做人如此通透,就替本王办一件事。山西推行简化字多年来没什么进展。这样!你就去大原做个提调学政,把全山西的书生们管起来。” 孙才旺知道自己赌赢了,提调学政不仅管理着一省学校,生员考试,更是一个隐藏的情报头子。众所周知书生们爱打小报告,爱私下传小道消息。而小道消息基本都是真的。全省的小道消息都会在一省学政这里汇集,通常这个职位都由上位者信任的官员出任。 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百样的人构思着千样的未来。孙知府在激动的同时,在边上三班六房的官吏们更是激动,大家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维护一下和孙知府…不对,是孙学政的感情。不少人心里想着,以后自家娃考个秀才什么的不就有着落了吗。 接下来在孙才旺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孙宅的大门口。这个大门可比原来阔气的太多了。新修的金柱大门楼下面青砖顶上绿瓦,朱红的大门更是气派,门板上的两只黄铜椒图兽更是显示着主家的身份。 在这里等候的孙传廷儿子孙世宁带着家里的下人们跪在地上行大礼,只是后面孙传廷小女儿站在大门里露出半个身子,并没有像旁人一样行礼。 叶布舒看着面前孙世宁说道:“都起来吧。”然后扭头对大福晋说道:“这个就是孙传廷的儿子,初见时才十五。” 这时孙世宁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妹妹还在一边上站着,赶忙责备道:“还不快给王爷行礼。” 谁知姑娘却倔强的“哼!”了一声音,完全不理会他大哥的话。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叶布舒倒是觉的这个女娃娃十分有趣。一旁的果西楚喀说道:“这便是孙大人的女儿吧,王爷在马车上说初见她时凶的很,今日我看却是顽皮的很。” 夫妻俩相视一笑没多做理会,一起走进了孙家老宅。在后的孙才旺看完这一出节目,心想这王爷对这孙家真是好的不得了呀,换哪朝哪代这没有礼数的丫头不得打个半死呀。 进到孙家大厅后,叶布舒和大福晋就坐在最里面的一对红木圈椅上休息。叶布舒刚喝了几口茶水,就见孙世宁庄重的跪在地上,说道:“孙世宁谢王爷当年的搭救之恩,不然我和小妹怕是九死一生。” “起来吧,这不是官衙没有了这许多规矩。本王与孙家有缘,今日就当是故人叙旧了。” 接着问孙世宁:“你今年二十出头了吧,可曾去考了功名?” “回王爷,正在日夜努力,打算今年先考秀才。” “好!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你在草原上荒废了几年,要更加努力。” “不过本王相信,你父亲是进士,你也差不了。” 这时大福晋对着叶布舒说道:“王爷,路上不是说有一件东西要留下吗?” 叶布舒心想差点给忘了,于是对着孙世宁说道:“这次还有一事,当年你家一对忠仆把你孙家祖传的宝刀赠于本王,但本王不忍夺人之爱,特此来物归原主。” “恩格德里,拿来吧!”叶布舒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 只见恩格德里双手捧着宝刀走到叶布舒面前,叶布舒单手接过宝刀,不舍得看了几眼便递与了孙世宁。 孙世宁脸上一脸惊宅:“回王爷,家中原来的老仆已经过世,他们从未说过此事。我原以为宝刀早就在战乱中遗失,不想是王爷替我孙家保管着,王爷大恩!” 孙世宁跪下又是一顿磕头。 第249章 孙家有女初长成 原本叶布舒是想如前两次一样,在这孙家老宅里住上一宿的,他甚至想再到孙家书房里读书,再来一次与孙传廷的神游。但人家主人都回来了,如果自己再留在这里就有些不讲理了,只好住进了孙才旺事先安排的当地一财主的院落。 这一晚最热闹,最门庭若市的不是叶布舒的落脚处,而是高升一省学政的孙才旺家里,十里八村的乡绅不知如何得知他高升的消息。大家如同赶集一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孙学政家中。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孙家的下人们也水涨船高有了气势,那些打听消息的人在门口不住给小厮塞赏钱,就为探听一二。 来的人里面,有过交情的旧友畅谈情谊,没来往的生客则财货铺路。有事相求的陪着笑脸,想结善缘的讨好恭维。总之就一个目的,请孙大人记得“我”。 孙才旺夜里兴奋的睡不着觉,一脸感慨的对着老婆讲述着心路历程:“今时今日,老夫才算才明白这官字为何两个口。” “你说是为何?”知道自己老爷高升,孙夫子也自然哄着老爷开心。 “就是东咬一口,西咬一口,这一口一口的就能“咬”出个金山银山来。” 孙夫人看着自己新收的一匣子一匣子的珠宝首饰,也认为老爷说的极对。 .... 第二天早上,叶布舒醒的很早,便独自出了屋,在这院落里行走散步,想借着清冷的空气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好再仔细琢磨下对付多尔衮的计策。 漫步中不经意的发觉这居住的院落竟然如此的不凡,四周的围墙都快比的上小县的城墙高了,并且院墙上边还建有做战用的雉堞,雉堞中间还有用于观察的了望口,下方还有通风口。要是有人防守这院落,没有个数千人一时间还真别想打进来。 叶布舒在护卫的陪同下登上了这墙头,探头往下看至有十米高。都说山西土财主多,果然不假。这院子建的跟军堡一样,把守旧和财不外露两个词诠释的完美。 院子很大,叶布舒才转了一圈就发现快到中午了。一睡未睡的孙才旺带着一个白胖的老头来见叶布舒 。 孙才旺介绍这个院子就是这个龚老太爷家的,为招待王爷,龚老太爷主动让出自己院落,全家百口全部搬到外面居住。 听到这里叶布舒明白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兄人家付出了真辛苦,自己需要有所回报。可叶布舒并不喜欢山西商人,奈何住着人家的房子又不好拒绝。思来想去就打算戏谑一下这个龚老太爷。 待下人取来文房四宝,在书桌上铺展纸张,摆好笔砚,叶布舒大笔一挥写下了《你这个土财主》几个大字送与龚老太爷传家。老太爷识字不多看不明白写的啥意思 ,便用眼神求助孙才旺,想让他解释一下。孙才旺也是头一见这样调皮的题字,他觉的不是啥好词。但又不能和这个地主老财明说,只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第一个是 你 字,王爷对下面人多用\"尔\"这个字,用“你”这个字是表示王爷看得起你。这个 土 字有大而厚实的意思,这是说你家富裕,合起来就是:你家为代州第一大富贵人家。” 说完孙才旺擦了擦头上的汗催促道:“快谢恩吧!王爷亲书的招牌,以后文官到你家下轿,武官到你家下马,你们家在代州乃至山西都要支愣起来了。” 孙才旺这时十分佩服自己的口才和随机应变能力,觉的自己和东方朔也不相上下了。 龚老太爷听孙知府说的这么好,高兴的磕头谢恩,双手捧着题字屁颠屁颠的走了。 不久后,不知是哪个智叟给老财主出了个主意,在自己院外做了一座冲天木牌楼,把王爷的题字刻在汉白玉上,镶嵌在牌楼顶上。 果真搞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时间久了这个牌楼就有了一新名字“下马来牌楼”。说来也怪,自打这个牌楼立起来,这龚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做的大,可就是儿孙里没有一个能读书识字的材料。 戏耍了老财主后,人马又要启程了,大队人马来刚出了代州城半里地,就听恩格德里在马车外报告:“主子,那个孙家姑娘拦住了队伍,说是要见王爷。” 叶布舒一个人来到马车外面,在恩格德里的指引下看见不远处的孙家姑娘,十五六的年纪,也算是婷婷玉立了。 恩格德里先是大声传话:“孙家姑娘,王爷在此,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本姑娘有事问王爷,请王爷如实回答,不可哄骗于我。” “好!本王答应你。” \"听说是你安葬的我家父?\" \"当年确实派人找过令尊的尸身,可惜并没有寻见,只寻得了些衣物做了个衣冠冢。” “我与大哥的性命可真是你救的?” “这个不假,救你的那些人是本王派去的。” “你是满人,我父是汉臣,王爷为何要如此?”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国忠义者,怎能使曝尸于荒野。何况让他断绝子嗣!更是天理不容。你父虽是汉臣,但也是本王敬佩之人,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孙家姑娘听完呆呆的愣了几秒,然后盯着叶布舒看了好一阵子,眼神中飞出了丝丝光彩,转过头飞一般的离去了。 大福晋这时正在挑开棉帘的一角,看着外面这场对话,见孙家姑娘离开后说道:“王爷还是快进来吧,人家已经走了。”叶布舒并有细想大福晋的这句话,只以为是怕他在外受冻罢了。 小插曲过后这大队人马再度出发。 马车里大福晋问叶布舒:“这兄弟妹不是在草原上吗,何时回到了山西老家? “去年本王命人把他们从草原接回来的,毕竟这里才他们真正的家。” “这孙世宁看样子对王爷倒是恭敬。” “表面是恭敬的,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再说本王也只是敬重孙传廷的品格,并没想要什么回报。 “这对兄妹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想必明白了活着不易,就算他们不愿意也得不向现实低头服软。” “孙家姑娘相貌的如何?”果西楚喀突的抛出了一句问话。 “长的还算俊俏,只是这性子不是个相宜的主儿。”叶布舒没有多想就回答了。 这时大福晋揶揄道:“本福晋瞧着这姑娘不错,尤其今日看王爷的眼神与王爷相处定是相宜的。”这时叶布舒才听出果西楚喀的意思。口中说道:“莫要说胡话。” 代州距离大同并不远,队伍越接近大同,官道上行人就越多。汉人、蒙古人随处可见,这大同一带已经俨然成了汉蒙交易的大市场。 草原的生皮子、马匹、活牛羊;汉人的丝绸、盐巴、南方的瓷器、茶叶在这里汇聚集。不但有乌兰察布的蒙人,就连遥远的漠北札萨克图部落、三音诺颜部的蒙人都出现在这里。 华夏这块大地,只要给人民一些时间,就能创造出无数的人间繁华。 第250章 回京 繁华之城必定是银钱聚集,也注定是藏污纳垢的所在。这像一对孪生兄弟一样难分彼此,又如姐妹花一样让你眼花缭乱。钱这东西上可达于九天,下可沟通于九幽,神仙鬼怪任你驱使。 三百旗兵护卫的队伍,自然是这路途上最为耀眼的存在。来来往往的行人,兜兜转转的商贾,都被这气势吸引,很多人放慢了脚步不住的回头看,更有不少人干脆停下来,一边歇脚一边观瞧着热闹,多数男人脸上生出了羡慕之情。 内心都会如当年刘邦看到始皇帝巡视天下的威风后说的那句:“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但感叹没有用,用今天的话讲投胎是个技术活儿。 恩格德里见这路上人多了起来,怕有什么歹人藏在里面,便不住的前后巡视防止什么意外发生。刚到大同城下就见大同知府和总兵排列整齐的等候着了。 叶布舒用手指挑起马车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看到了迎接的知府和总兵一个都不认识,想来是刚提拔上来的新人,说明西北官场的新老交替已经开始了。对于这批新人,叶布舒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一个填坑的萝卜罢了。 同样这批新的官员也不似以前的人那样,能在叶布舒面前表现的谈笑风生,敢和叶布舒贫嘴,逗叶布舒一乐。 叶布舒没有在城外做过多的耽搁, 长长的队伍鱼贯而入,大同城里维持秩序的的衙役则分列道路两边,把人群拦在左右两边。 城墙上守城的很多士兵是见过叶布舒的,当年由于叶布舒在大同的“胡闹”,使的很多百姓没有被饿死”,这些人是感激叶布舒的。当得知入城的就是恒亲王叶布舒时,一个在城头的军官带头呼喊了一句:“王爷威武!”,紧接着城上的军士便一起高呼起“王爷威武!”来,城下的百姓也一起加入进来,这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荡向四方… 大同人的心里叶布舒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让汉人百姓喜爱的满人王爷,这种对叶布舒的情感是其它地方人无法理解的。 在马车里的果西楚喀听着外面呼喊声,一脸骄傲的看着身边的叶布舒,轻轻的说道:“王爷,去见见你的士兵和百姓吧,他们想看到你。” 叶布舒让队伍停下,拉着果西楚喀的手走出了马车,站在高处让附近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们俩人,倾听着士兵和人群传来的阵阵欢呼。 既然气氛到这里了不做点什么是不行的。 叶布舒带着果西楚喀登上了城头,又让人抬来数箱铜钱,让兵士们向人群中奋力抛撒,瞬间这城下成了欢乐的海洋。 等到达大同的暂住之处,心情不错的叶布舒就召来了知府和总兵两人来问话。可这一场问话下来却让叶布舒渐渐拧紧了眉头,原先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 在叶布舒看来,这个知府的政务水平十分普通,当个县令都勉强。而那个总兵则多是一些纸上谈兵的见解。 但大同在这个地方以后的一年里,对身在京城的叶布十分重要,关系他的生死存亡。这不禁让叶布舒忧虑起来,人虽难以胜任,可这个时候也不能贸然换人,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其实这个是叶布舒自己的问题,原因是他起家时就有了洪承畴,范文成这样闪耀的人才,时间长了他觉的人才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低一些的人就很难入他的法眼。再说那个总兵虽然差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军人是打仗打出来了,而新人哪有机会打仗锻炼啊! 最后叶布舒做出了决定,调在四川的俄莫克图来任大同临时总管,负责大同的一切事务。同时让牛录恩格德里在这里等待俄莫克图,叶布舒自己则只带着三十人踏上回京城的路。 叶布舒刚到大同还没洗去路上的风尘,消息就在当天传到了京城。这消息犹如一颗石子击打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一府豪华的府邸里,摄政王多尔衮拿着送来的消息 ,对他身边的人笑着说道:“想不到皇太极的老四还如此有人望,下回本王也准备上几筐小钱,给那些汉民撒点。”说罢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皇城慈宁宫里,一个女人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对着顺治说道:“你那个四哥要回来了,这京城啊!由一虎独霸就要变成二虎相斗了。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朕陪着母后看戏就成了。”福临在边上回答。 原肃亲王豪格的王府内,豪格的四子,如今的正蓝旗主爱新觉罗,富绶和他的母亲说着话。 “四叔这是怎么了,不知道回京就是羊入虎中口吗?”富绶十分不解。 “要不我找人去见四叔,劝他莫要再前行调头返回西北去?”富绶征求着母亲的意见。 “你四叔有勇有谋,可不是莽撞之辈,会不会另有隐情?” “孩儿是想不出他回来能有什么作为。原本他在外面还能让多尔衮有所忌惮,我们也能轻松一点,这下多尔衮是再无顾忌了,我们可又要看人眼色了。” “说什么气话,以前就不曾看人眼色吗?没有了多尔衮还有皇上和太后呢。” “对了,怕是皇宫里的昭仁皇太后(叶布舒生母)还不知道吧,你快快叫人去告诉一声。” “儿子这就这去安排。”富绶起身就出了屋,命人悄悄传递消息到皇宫。 叶布舒带着三十护卫到了京城时却被告知:有朝廷大臣在广安门迎他。 等到了广安门时,只有礼部和吏部两个侍郎按礼节象征性的办了个仪式。仪式过后,吏部侍郎对叶布舒说道:“代大清摄政王问候恒亲王,恒亲王请看这广安门与当年可有不同?” 为什么这么问呢?因为当年叶布舒慌慌张张逃离京城时就是从广安门跑的,这是多尔衮在嘲笑叶布舒。叶布舒听了哈哈大笑也不做口舌之争,只是心想:“一个靠军功起家的多尔衮,怎么也搞酸儒的这一套破事,一定是让天天口嗨的降官们教坏了。” 当叶布舒别了两位侍郎,来到自己在京城的王府,看到门前影壁上雕刻的“和合二仙”图案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模糊感,这个“家”他住的时间太短,离开的时间又太久。 王府里的下人都分列两边,欢迎主子的归来,这些下人们也许久没见自家王爷了,不少人偷偷瞄着叶布舒,看看是否有了变化。 叶布舒带着三十护卫进了府邸,立刻命人关闭王府大门,并吩咐到:“任何人来拜见,一律说身体有痒不宜见客。” 一路舟车劳顿,先睡它三天再说。 第251章 娘家趣事 自从叶布舒前脚住进王府,后脚王府门前就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例如蹲在墙角的乞丐,走过来走过去的货郎,远处闲谈的路人.... 叶布舒没有理会这些,他把带进府的三十名镶红旗士兵分成五人一组,轮流在王府各处巡逻 。叶布舒交待这他们:“院外的一概不管,敢进院的一律乱刀杀死,杀一个奖励六拾两。” 每队巡逻的军士都希望能有几个“财神”能跳进来,好挣点银子。 回府的后的第一天,果西楚喀还和她以前一样没什么食欲,叶布舒想这是舟车劳顿还没缓过来就并没太上心。第二天依然如此,直到第三天果西楚喀还是如此,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在叶布舒面前说了一嘴:“大福晋怕不是有喜了吧。”这老妈子也不敢确定,只是很小声音念叨。 叶布舒回想起这一路上的表现有点如梦初醒,心里嘀咕:“怕是真有可能。” 可惜自己府里没大夫,外面不知底细的大夫也不敢请,于是想到了果西楚喀的娘家,老王爷济尔哈朗家里一定是会有的,于是急忙派人送了一道贴子,只说是要和大福晋拜见下岳父岳母。 拿到拜帖的济尔哈朗还没有回话,叶布舒就在第二日直接来到济尔哈朗家的门前。进到娘家后经过一通人情世故的寒暄,果西楚喀的母亲带着她去找大夫。 叶布舒的岳父和济尔哈朗则在后宅的小客厅里坐下来喝茶谈事。果西楚喀的父亲对叶布舒心有不满,首先说道:“如此冒失的回到京城,怎么也不提前和家里商量一下。你久在西北,不知这多尔衮如今是愈发的蛮横了。” 济尔哈朗咳嗽两声,也略带责备的说道:“你岳父说的对,你怎么就真回来了呢。” “老王爷和岳父说的是,这次是有些冒失了,但有些事拖不下去了。”叶布舒在一旁回应着。 这话济尔哈朗倒是认可的,便无奈的说道:“唉!知道你说是去年的那件事,你是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那多尔衮也正值壮年,这样长久的耗下去,变数实在是太多。” “可多尔衮势大,不耗着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叶布舒的岳父在旁搭话。 “难道说你回京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不成?”济尔哈朗略有期待的问道。 不等叶布舒回答,他岳父却又说道:“再有打算也不能只带这点人回来,为何不多带点人马,你也不是没有。”叶布舒听完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低头喝了口水。 “蠢!你真是白长了这么多年岁。到了京城就是多尔衮的地盘,多带几百人有什么用,是要和人家拼命吗?人家随手可以调动数万人马。不如坦荡些,让多尔衮放下心来。” 老王爷看着资质普通的儿子,实在是不想多和他说话,便命令道:“去看看你女儿吧。” 济尔哈朗要赶走他的儿子离开,在女婿面前这个做岳父的脸面挂不住了,可又惹不起自己的爹,只得低着脑袋气鼓鼓的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叶布舒和济尔哈朗俩人:“这里没旁的人了,你有话可以直说了,看我这个老家伙能不能给你搭把手。”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王爷算是把我看穿了。”叶布舒不好意思的笑笑,便起身给济尔哈朗斟茶,又抬头看了下刚才岳父的座位。 济尔哈朗拿起茶杯得意的啜了一口:“老麻雀了,飞是飞不动了,只剩下些眼力了。” 等着济尔哈朗放下茶杯,叶布舒开始说话:”这件事原来不想这么快把老王爷搅进来,只是果西楚喀怕是有喜了,不得不做些变化。” “老王爷,我想把一个丫头不露痕迹的安插到多尔衮的府里,可这一来…我在京城确实没什么可用的门路,这二吗…”叶布舒没有再说下去。 “这二就是关注你的人太多,容易露了马脚。”济尔哈朗补充道。 接下来屋里便没有人说话了,济尔哈朗在平静的闭目思考,叶布舒在则在一旁静坐 ,不发出一点声音。半柱香的时间后,济尔哈朗缓缓睁开眼说道:“好!这事本王来办。” 叶布舒听到这里一时间轻松了不少,起身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岳祖父在上,受孙婿一拜。” 济尔哈朗把一家人的性命,荣华富贵全都押在了叶布舒这条船上,所以叶布舒才会行这么大的礼。 礼节到了,东西也不能少。叶布舒从身上取出一物,双手捧到济尔哈朗眼前,济尔哈朗两眼逐渐睁大,一副老玩家抽到六神装的欣喜。 济尔哈朗拿在手里掂了几下,说道:“多少步可伤人? “穿着甲胄的话,二十步必死,四十步必伤。”济尔哈朗听完有些惊诧,这么小的火器,威力如此巨大。 “想来这是红毛番的造的东西,花了不少钱吧。”济尔哈朗以为是从红毛手里买来送他的。 “和红毛有点关系,但却是西安火器厂里造的,这支短的是特意造来送给老王爷玩的,大部分造的是军队用的长火枪,可打一百五十步。” “都说你火器多,原以为是从红毛那里购的,没想你自己竟有火器厂。” 说完抬头看了看叶布舒说道:“原本还奇怪,你有何凭仗敢回京城和多尔衮对峙,原来也是有些底气的。如此说来这大同快满城皆兵了吧。” 听到这里,叶布舒心里一惊,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抖动了几下,但就是这点小表情,也让济尔哈朗捕捉到了,济尔哈朗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走,吃饭去!” 刚到大厅,就见果西楚喀被家里人围着说笑。 “快快坐下,如今也是有了身孕的人,可劳累不得。” “这一胎可了不得,出来就是个要做亲王的,等出生了,我还得抱着他说:“王爷乖,婶婶给你喂奶。” ... 这时果西楚喀的岳父来到济尔哈朗面前小声耳语几句,济尔哈朗听罢不由的喜上眉梢。 济尔哈朗对着叶布舒说道:“家中有喜,若日后生下儿男,你的江山也就算是安稳了。” “你把这消息速速传回西北。”济尔哈朗吩咐道。 看叶布舒有些不明白,又补充两句:“让你属下知道大福晋有喜,有助于你西北安定。最起码也让人知道你在京城安然无恙,防止有些趁你不在散布谣言,惑乱人心。” 叶布舒听罢心里佩服的紧,这操作满满的都是细节,够自己学习的。不由的凑到济尔哈朗耳边说:“您这只老麻雀厉害,小麻雀我受教了。” 济尔哈朗听完又是得意的一阵笑,叶布舒也跟着在旁边笑着,这一出把家里其他人看的不知所以然。 果西楚喀在知道自己有近三个月身孕后,想起自己跟着叶布舒一路颠簸就有些后怕,看着叶布舒和自己爷爷在那里笑。心里有些嗔怒:“我家这王爷真是个木头,就不知道过来哄哄我吗,就知道讨好我爷爷,我爷爷能给他生儿子吗。” 不想则已,越想越气,一时间小脾气上来对着家里的下人说道: “去树上掏几颗喜鹊蛋来,让我服下。” 众人听完不解的问道:“为何要吃喜鹊蛋,其它蛋可以吗?” “不行!只有吃完喜鹊蛋才能笑的如我家王爷一般。” 叶布舒岳父听完,小声对果西楚喀说道:“不要胡闹。” 济尔哈朗则低下头,装做什么都没听到。 这该怎么办?这么多人在这里,既不能低头,也不能当着娘家人责备自己媳妇。只见叶布舒解开官袍,摘下帽子,嘴里叫着:“夫人,本王给夫人掏喜鹊蛋去。” 果西楚喀看着叶布舒的样子差点气笑了:你哪里还是个万人之上的王爷,就是一个街头的无赖。” “不理你了。”捂着嘴转身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唐有李隆基千里运荔枝,今有叶布舒上树掏鹊蛋。 唉!这就是生活。 第252章 多尔衮的心病 叶布舒在娘家用过家宴后,带着果西楚喀返回了自己的王府。岳母不放心女儿,特意派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妈子跟过来服侍,同时也防着两口子忍不住乱来。 两天后,济尔哈朗家中宴会上的故事,就传到了多尔衮和皇宫里的那对母子的耳中,都知道了叶布舒大福晋果西楚喀有喜的事情。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恒亲王家的喜事, 睿亲王心头的愁。 多尔衮在得到消息后一脸郁闷,心中的无名业火窜上心头。因为在下一代这方面多尔衮的实在是没什么战绩可言。 这么多年来他往家里弄了不少女人,什么名门家的小姐,乡下的村姑,别人家的媳妇五花八门,可耕耘多年却只生下一个女儿(东莪),名义上他还有个儿子(多尔博),还是从多铎那里过继来的。 原来他年轻还没当回事,可如今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在人均寿命不长的古代四十岁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多尔衮心头也有了一些隐忧。 在封建社会里,像多尔衮这种人物,没有亲生儿子是一件灾难性的事情,这意味着多尔衮的政治影响力没有继承者,财富和势力都没法延续下去。就和农村的绝户一样,死后家产被人分光吃尽。同理也意味着跟着他的人未来也没有了保障,这是隐藏在多尔衮心底一根刺。 原本长时间没人提起,多尔衮以为问题已经消失了,没想到这叶布舒的消息又刺的它血流不止。 多尔衮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随着拳头的落下而蹦起来,瞬间又跌落下去,茶杯碰茶底-叮当乱响,还有一只怀子因蹦的太高落下来时破碎了。 多尔衮在心里发誓,要是叶布舒生下个女儿则罢,要是生个儿子一定要... 皇宫中,福临来到母亲身边,听到这叶布舒掏鸟蛋的事后,不禁怀念起和叶布舒打雪仗的情形,可短暂的回忆快乐终究掩盖不了现实的无奈。 福临的母亲看着已经十四的儿子,也意识到要给他找个皇后了,找个皇后的过程就是就重新洗牌找盟友的过程。 于是发下一道诏书,要求在京的满蒙贵族都要把适龄的姑娘送进宫来让皇帝挑选。 宫廷里永远不缺乏阴谋,因为阴谋就意味着站队,站队的胜利者就意味着升官发财。多尔衮的势力面对着小皇帝的征婚都在等待着多尔衮的眼色。叶布舒的势力在西北,只能是个看客。只剩下些低爵位的官员在做着依靠女儿一飞冲天的美梦... 远在四川的索尼在一天夜里收到叶布舒快马送来的密旨,看了内容后觉的事情重大,连忙让人把范文成找来。范文成原本刚要入睡,就被从暖被窝里拉出来,因此十分的不爽,胡乱搭上衣服后就上了轿子去找索尼。一路走一路骂:“我这被窝暖和起来容易吗?” 范文成刚进门就开启了嘴炮模式,连损带挖苦的说道:“果真是姜太公下凡,见谁都压半头,大将军如此威武霸气不知是什么事非要在这半夜里耳提面命的,是不是你看上哪家小娘子了,要范某去说合说合。” 索尼听到了范文成的嘚啵,他喝着热茶眯着眼看着范文成的继续表演。 “依范某看说合是太难了,索尼大人不如直接派兵去抢,反正你们满人也不是没干过。”范文成越说越来劲。 “别的满人我不管,我索尼可没抢过人家媳妇,你有火找多铎去发。”索尼一边回怼,一边把叶布舒的密旨扔给范文成,范文成差点没接住。 “看完再合计!”索尼接着喝茶。 范文成一见是叶布舒的字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安静了下来,坐到索尼边上仔细阅读起来。 半晌之后范文成头上冒了汗,放下手中的密旨说道:“我们这位王爷呀!这胆子越来越大了,真以为多尔衮不敢对他下手吗?再说多尔衮身边的多铎,阿济格都是些脑子一热什么都敢干的主儿。”每次提到这个多铎,范文成都想一刀噶了他。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叫你来不是听你抱怨的,说你的办法。” “...王爷的布置里有一个疏漏,从大同到京城就是骑兵最快也要用一天的时间,再加传递消息时间将会更长,万一发生意外,大同的人马再多也派不上用场。 索尼听完也是点点头说道:“你的忧虑不无道理,这如何是好。” “这样办,除去俄莫克图按王爷的意思去大同任总管外,另外命加派杨善、 罗硕两人各带一批人马扮做茶帮一路北上,茶帮在保定府停留数日后返回,这期间就让杨善、 罗硕想办法将人马藏在京城周围。 两人先商议出了基本思路 ,就连夜叫来杨善、罗硕 、俄莫克图三人。 范文成对杨善、罗硕二人说道:“到了保定后如何藏在京城周围就看你们自己的运作了。” 这时罗硕站起来说道:“怎么藏人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但我要一样东西,不然我也没招。” “你尽管开口,只要四川有的都给你。” “万事钱开路,神佛都让路,丰台的铁匠营,城西南的造甲村都是兵部的作坊,两个地方连工匠带家人、孩子都有数千人,藏个几百人在其中没什么问题。 这两地方的管事都曾是我的部下,我也曾也有恩于他们,一人一万两银子下去,他们必定效全力。果然人多思路广,见有了藏人的对策,索尼和范文成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范文成却不安的转头对索尼说道:“索大人,私自调动这么多兵马是大罪,将来王爷怪罪你可要与我一起呀。“ “这兵马本来是我管着的,主责当然在我,我还担心你范大人到时落井下石呢。”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你们可做个见证。”范文成指着大伙说着。 没想到这三人齐齐的起身说道:“我们官卑言微见证不了什么,只是听令行事而已。” “再说两位大人,王爷不是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们两家了吗,都和王爷成一家人了还怕什么?” “我看应该担心的是我们三个,既不是心腹又不是亲家,这如何是好。” “索尼见这三人调侃自己,把手一挥笑骂道:“想和王爷当亲家找王爷说去,别来挤兑我呀。” 几个人说笑完,就各自己离开回去准备去了。 见人走了,索尼问范文成:“我们在西南搞点事如何?” “目的何在?” “把多铎和阿济格和他们的大军留在南边,这样在京城的王爷压力也会小些。”索尼说道。 “我们末请示善自调兵已经越界了,王爷信任你我自不会怪罪,但如果再行用兵之事就会让人起疑心了。” “我们还没和王爷真成亲家呢。”范文成提醒到。 “在下唐突了,多谢范大人提醒。” “那好,我先密报王爷,请王爷回复再议。” 第253章 宛平城见闻 时间过的飞快,叶布舒回到京城的日子细细算来已经有半月了,这段日子也正是北京城最冷的时节。北京城在严寒中迎来了一场场风雪,北风呼啸着吹过紫禁城,卷起地上的雪粒贴着地面肆意的奔走。 北京皇城外的百姓们都窝在家里,煎熬中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几斤被油纸包起来的猪肉挂在屋外的窗棂上,冻的如铁块一般坚硬,被风吹的不断撞击着木板。家里的孩子则不断的向父母报告着那块肉的近况。 也有的家里搞来一颗猪头,父亲用炉火烧红铁棍的一头,不断的烫着猪头上的粗毛,一铁棍下去屋子满是糊焦的味道。味道虽然呛人,但几个孩子还是喜欢围在父亲周围看着父亲烫着猪毛。畅想着新年吃猪头肉的美好。 “今年的京城的雪一场接着一场下,都快赶上东京(东北-辽阳)了。” “可不是!” 几个镶红旗护卫在院子里议论着。 叶布舒刚好出来透气,听着他们聊天说起辽阳,让叶布舒想起了身骑白马,驰骋山林之间的少年岁月。一下子有了去骑马的兴致。于是招呼上十名护卫牵马出了王府,离了京城向南而去。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天正好是腊月初一,一行人在路上时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这一队人个个眉宇间都挂上了雪花。路上不但叶布舒兴奋,这马也来了劲跑的飞快,可能都闲的太久了, 精力无处发泄。 不到一个时辰,一行人就跑到了宛平县一带,风雪中隐约见前面就是一个小村庄。 叶布舒就想进村去看看,想看看在小皇帝和多尔衮的治理下,这所谓的首善之地的百姓是何等面貌。其实就是想和自己治下的西北比较一下。 几个人的高头大马进村庄,并没见到有什么人影,偶尔只有几个小童远远的看见他们就跑开了。这村庄里的屋子都是用黄土夯的墙面,不少人家的屋被积雪压的摇摇欲坠,更有几家已经塌掉了。 在村里转了好一会,才遇到一个老妇人,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去孔庙了。再问为何全村人何去孔庙?却不再理会一行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叶布舒带着人直奔宛平城孔庙所在的方位。来到孔庙边上后,只见这里热闹的很。一队衙役在两边维持着秩序,宛平县的教谕先给孔子像摆上冷猪肉、花生米...,县令再带着大小官员和当地乡绅、耆老祭拜。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相当的热闹。 必须佩服孔家,哪朝的冷猪肉都会有他们家的一份。县令祭拜完孔子后,又带着一众人去城隍庙祭拜去了。 官员们刚走,这孔庙门面就被一奇特的景象代替。一个个穿着破烂的大人拉着自家的孩子一个一个排到了孔庙门前。孩子头上就插着草棍。这就是所谓的插标卖首吧。 皇宫里的为着自家天下处心积虑,皇城里的达官贵人为自家荣华富贵勾心斗角,刁民小吏为着几斗钱米争的不可开交。而城外这些人有谁关心过?号称父母官的县令也只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对于卖儿卖女的场景都不会多看一眼。 五十个铜钱随意选,小的四五岁,大到十一、二岁,叶布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满人已经入关六年了。京都要地竟然是个样子,自己治理的西北要比它好上许多倍,西北哪有卖儿卖女的呢。 原本只是来活动一下筋骨,没想的却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卖儿卖女的市场。 看来这个多尔衮是自己高看他了。历史上的多尔衮有洪承畴在后面出谋划策,可现在除了打仗,多尔衮是没有一点长进的。 卖孩子的都巴望着有人能看上自家的孩子,紧张的左右张望寻找买主。叶布舒来到一小孩子面前: “多少钱?” “小小子儿,能吃!老爷不嫌弃就给三十个铜子带走吧。” “自己的儿子,你这做爹的这么狠心吗?” 叶布舒突然用鞭子指着男人问。男人显然被吓到了, ”卖孩子这有什么稀奇的吗?官府都不管,你凭啥来管?再说孩子娘死了,家里地没了, 卖了总比饿死强吧。” “你定是好吃懒做,好好的耕田却卖了。” 这个一开始被吓到的男人竟然在这时候对着叶布舒轻蔑的笑了,“老爷莫不是天上下来的,我们的地被圈了,家产被抢了,我倒是想好好种地呢。” 周边的这些卖孩子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叶布舒。叶布舒这才想起来,清初圈地一直持续到了康熙朝。他虽然没圈汉人的地,但满人圈了,他现在也是满人,还是个满人王爷。 “这位老爷您要是好心就买一个回家,只要不让他饿死我就谢谢您了。” “连你一起多少银子。”叶布舒指着男子。 男人有点懵了:“老爷,您要我干什么,我除去种地什么也不会干。” “老爷我在房山拒马河有块地,也就几百亩吧,正好少个种田的,你就去种吧!” 听到这里男子知道自己遇上好事了,赶忙回答:“老爷,我们爷儿俩再多搭一个丫头,一个子都不要跟您走了,给口吃的就行。” 这时一个护卫走过来对男子说到:“你家祖坟一定是着火了,走了如此大运。带上你的孩子跟我家王爷走吧。” “原来是个王爷!怪不得。”男子眼里不可置信的放着光,而边上的其他人则只有羡慕的份了。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回到了王府中。男人正搂着两个小孩子站在王府的门房处,一步也没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合适让主人家挑出毛病。 “王爷,满人王爷,传说中那不是抬手就杀人,瞪眼就抢东西的存在吗。” 有人给他们找来七八个馒头,又热了一锅小米稀粥。三个人在柴房吃的一个精光。两个孩子吃饱后有了活力,话也多了,问道:“爹!这个窗户为什么不透光,不透风。” 晚上吃饭时,果西楚喀见叶布舒心事重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关心的问怎么回事。叶布舒也不隐瞒,便把今天他在宛平城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果西楚喀听罢也是难过,也许因为自己有了身孕,听到两个小孩子要被卖掉,竟然流下了眼泪。 转头对着下人说:“快去找几件衣裳给那两个可怜的孩子送去,再送些吃的去,别饿到了。” “夫人,你可知这宛平县内这样的人家可是太多了。” “那王爷想想法子,能救多少算多少吧。也算是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些阴德。” “夫人说的不错,让本王好好想一想。” 第254章 皇宫密谋 对于怎么救助更多的失地百姓,叶布舒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这是时代的社会问题,他怎么能轻易解决。 圈地这事儿,自打满人入关就开始了,批准默许圈地竟然成了皇帝和多尔衮争夺人心的手段。 多尔衮借着摄政王的权利和手里的大军圈了最多最好的地。再以自己的名义赏给部下。不止在京城附近,整个直隶、山东都成多尔衮收买人心的工具。 既然自己有了争天下的心思,就得先争民心,先从京城四周开始吧。 想到这里,叶布舒对果西楚喀说:“明日与本王进宫去见下皇帝和母后吧。” “拜见母亲是应当的,但你要见皇帝做什么? “和皇帝要点地!” 见叶布舒和自己打马虎眼,果西楚喀也不再追问。 “明日进宫我先去后宫见母后,王爷见完皇帝再来就是。” 第二天既没了前一日的风雪漫天,也没了北风凌冽。地上的积雪反映着阳光让人的眼睛都有些不敢直视。 叶布舒和大福晋仪态端的坐在轿中,在卫队的保护下来到进入了皇宫。 乾清宫中,福临听说叶布舒未提前请旨就直接来宫中见自己,气的将一青玉笔洗掷到地上,口中大骂:“多尔衮欺负朕,你这个四哥也来欺负朕,进宫拜见为什么不提前请旨,想来就来 ,这皇宫你家吗?都些董卓、曹操之流。” “这皇宫当然是他家。”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福临的生母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孝庄)。 福临听罢更加气了:“母后!你也向着他了吗?” 布木布泰一边示意殿内的太监宫女退出去,一边走到福临近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恒亲王的母亲也同为太后,他母亲住在这里,这皇宫不也是恒亲王的家吗?” “所以从这个地方你挑不出恒亲王的理。” “汉人有句话讲:沉住气少打不了粮食,你啊!还是太年轻气盛。你今日此时的举动很快就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你这四哥现在对我们来说即是非敌非友,又是亦敌亦友。你若意气用事,他就真成敌人了。” “这京城就是三国,你就是刘皇叔,你是先联刘抗曹呢?还是先和刘备拼个死活,让曹操坐山观虎斗得了好处?” 福临虽然听明白了,但心底还是不服气。 “你看看这身后的宫殿,想要坐住了这江山,心胸不能比这宫殿还小。再想想太和殿上的龙椅,坐上去就会四下无靠,你只能自己撑住喽!不然就趁早滚开,让给别人,也省的母后我跟着你担忧。” 一番话说的福临惭愧不已,上前搀扶住了母亲。 “知道待会儿怎么和恒亲王说话了吗?” “请母亲示下。”这回福临老实多了。 “多谈亲情,多谈过去兄友弟恭。并虚心求教请恒亲王如何开拓西北的,示弱还是示强你看自己掂量。” “孩儿记下了。” 福临在送走母亲后,忙叫太监换脱下皇袍,换了一身平常的黄褂子。 福临叫贴身的太监去请叶布舒进来。太监明白主子的意思,一路上处处捧着叶布舒说话。 当叶布舒快到乾清宫时,只见一个俊朗的少年从乾清宫中走出来,快走几步迎上了叶布舒。 叶布舒一见皇帝亲自出来了,这可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他马上跪倒在地,就要行君臣大礼,小皇帝伸手把他扶起来。 “四哥,让弟弟好好看看你,自从上回离别,四哥是把皇弟忘了吧。” “皇上这……” 不等叶布舒回答,福临拉起叶布舒的手:“四哥,朕知你爱饮茶,特地给你留了进贡来的‘太平猴魁’给你。” 进了乾清宫两人刚坐,小太监已经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叶布舒端起茶盏细细的品了几口,赞叹道:“皇上的茶果真是极品。” “四哥喜欢便好,一会儿朕让人送些到你府里。” “四哥回京也有些时日了,为何却这个时候才来看朕?”福临面带春风的看着叶布舒。 “原本是要早来的,一是福晋有了身孕,耽误了几日。二是在京城游走了几日,发现一些事情,觉的有必要来禀报皇上。” “发现了何事?” 这京城四周,良田不但都被一些旗人圈了,而且他们又抢了汉人的家产。如今这些人成了流民!成群的游荡在各处。有的开始卖儿卖女了,再往下卖无可卖时,怕是京城就要出大事了。 听到这里福临不由的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朕知道这些事情,可朕有什么办法?这圈地的人多数是多尔衮的手下,我能奈何? “四哥爱民忧政,朕自是知道的。可朕尚末亲政所知甚少。不想竟发展到这种地步。按四哥所言,怕是直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现在是摄政王处理朝政,朕有心无力呀。” 叶布舒看了看大殿里的宫女太监,福临明白了,赶忙命所有下人退出殿外。 就见“咣”的一声,乾清宫大门紧闭,里面内只剩俩人。叶布舒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章,起身到了福临御案前,双手把奏章捧到皇帝面前。 福临拿起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叶布舒。 渐渐的他脸上有了笑容,他想到了多尔衮吃瘪的样子,心中好不痛快。看完后丢到边上的炭火盆里,只见一道火苗窜起。 “四哥!一切依你便是。” 接下来又把下人们叫进了乾清宫。两人开始谈论起当年在盛京皇城的往事。 “四哥,你可知道,每当到了下雪天,朕就总想回到跟着四哥的纸飞机乱跑的时候。” 说到这件事时,福临的眼神有了一种依依不舍,不舍那种无忧无虑的天真,不舍那种被兄长爱护的温暖。 片刻后福临又平静下来,对着叶布舒说:“四哥还没去见昭仁皇太后吧!这里就不留你了。” 叶布舒的母住在宁寿宫,略比福临母亲的慈宁宫小些。叶布舒和果西楚喀陪着母亲说话一直到了天色渐暗。两人只得告别母亲离开了皇宫。 在回到王府后,叶布舒和果西楚咯坐在一起说着话。 “母后的精气神好像大不如从前了,还说她时常梦到父皇。”果西楚喀说道。叶布舒知道,虽然皇太极并不爱自己的母亲,但母亲却深爱着皇太极。 就在这天晚上,叶布舒进皇宫的消息已经被多尔衮知道了。也知道了小皇帝发脾气的事情,但他最感兴趣的是在大殿里没人的时候叶布舒和小皇帝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突然的见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遗漏了。” “这只小狐狸,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睿亲王不相信在这京城里叶布舒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多尔衮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前一天叶布舒去宛平城做什么去了?” 一个亲兵在边上回答:“派去盯梢的人没跟上,说是恒亲王只是骑马游玩了一圈,还逛了宛平城的庙会。” 多尔衮一下子明白了,原因一定在这次外出上。可派去的人居然把目标跟丢了! “把那几个杀了吧!换几个跟不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