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主播的扮演任务又失败了》 第1章 开播 【用户huaili登陆成功。】 【辅助系统匹配成功。】 【任务世界连接成功。】 【用户huaili您好,欢迎进入任务世界,此次为您抽取到的任务为“扮演”】 【请您遵守任务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则,合格扮演任务世界中所缺失的“男配”角色,推动剧情发展直至结束。】 【请注意,直播间已为您自动开启,任务过程中无法手动关闭,当前直播间人数为:1人。】 机械音消失后,余怀礼的眸子动了动,他看了看自己所处的逼仄卫生间,又盯着悬浮在半空中透明直播间看了两秒。 等等,耳朵。 耳朵怎么是趴着的—— 余怀礼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扶住了自己快要折下去的一只耳朵,另一只耳朵挣扎着动了动,biu的一下立了起来。 泛着莹莹蓝光的屏幕上,毛茸茸的耳朵尖儿颤了颤。 【直播屏幕上的,相当于是成年时的您。】突兀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余怀礼拽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沉吟:“嗯……” 不用系统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十八岁是这幅模样的。 顿了一下,余怀礼抖了抖两只都立起来的耳朵尖儿,将耳朵和尾巴都收了起来。 然后他快速的将直播间的功能摸索了一遍。 直播间确实没有关闭键,只能隐藏。 【主播是第一次直播吗?是兽人族吗?】 直播间唯一一个观众潜水了一会儿,发了一条弹幕。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有些新奇的看着金色气泡缓缓飘了上来。他伸出手,葱白的指尖轻轻穿过了那条金边儿框起来的弹幕。 气泡渐渐变得透明,余怀礼才收回手,点了点头:“是哦。” 【主播要小心,本体进入小世界的话,是不能被任务世界里的人发现你不是土著的^^】 面对弹幕善意的提醒,余怀礼弯眸笑了起来,回了一句感谢:“好的,我明白,谢谢。” 他当然是知道的。 余怀礼的记忆力不错,所以早在签订帝国直播条约前,他就已经将大大小小一千三百六十八条直播条约记下来了。 包括在扮演任务中,如果任务者被剧情人物发现真实身份,会扣除本次直播所产生的百分之八十的收益。 脱离任务后会视情节轻重对帝国直播总部进行赔偿。 情节严重、对任务世界造成严重影响的,甚至会面对牢狱之灾。 而坐牢的时候是真的会拉去荒星挖煤的…… 想到有几率会变成煤一代,余怀礼顿了一下,紧急调出这个世界的资料,十分认真的研读着此次任务的剧情和他的人设。 只是才看了两行,余怀礼歪了下头,专注的表情渐渐被疑惑所取代。 主角怎么是两个雄性啊。 但是好像也不能完全算是雄的……? 这个任务世界的第一性别是alpha,beta,omega,第二性别才是男女。 主角受诺尔斯是omega,他不仅是ao平权运动的忠实拥趸,而且极度厌恶ao之间如同野兽本能一般的结合。 同时,他还十分坚信omega才是abo中的高种人等。 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证明给家族看作为omega的他并不比其他兄弟姐妹差劲,于是他o装a,借着特助生的名额,进了主角攻严圳所在的军校学习。 主角攻严圳自然是alpha。 他的身份尊贵,家族是联邦成立以来就存在的老牌勋贵,而他是严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可以说是天龙人中的天龙人。 两家是合作关系,主角攻受又勉强算是竹马竹马,两家从他们小时候就都有意撮合他们。 只不过诺尔斯厌恶极了严圳的独断专横、强势霸道又喜怒无常。 严圳也觉得有权有势、几乎可以说是万人之上的诺尔斯参与下等人才玩的平权运动简直是好日子过多了。 毕竟在联邦整体的大环境下,比起性别,阶级才是真正对立的。 直到诺尔斯进入军校,在和严圳的相处中,他与严圳敌对的关系才渐渐破冰。 真正让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清的,是他们出任务恰好撞上诺尔斯的易感期,严圳恰好中了药,但是哪怕这样严圳都强忍着没有标记诺尔斯。 诺尔斯觉得严圳大概是个不错的alpha,严圳也觉得诺尔斯并不是他自以为的那样蠢笨。 最后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到那时诺尔斯都没有松口让严圳标记他,但所幸严圳并不在意这些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事。 余怀礼皱着眉快速的了解完详细的剧情后,他捂着脖颈后有些发热的腺体,艰难的理解着abo的世界观。 alpha能够标记omega,他们都有腺体和易感期,又受信息素的影响…… 看起来好像只有beta是正常人的样子。 余怀礼看了看他的人设。 因为他的任务是扮演缺失的男配角色,而且后缀有【推动剧情发展】的要求,所以这个角色应该和重要剧情点息息相关。 果然。 剧情里的他是一个面上随和善良且乐于助人,实际上是会装又十分恶毒的alpha。 他是下城区考到军校的穷鬼特助生,是主角受的学长,与主角攻是同寝室的室友。 前期他靠着花言巧语和友善又自来熟的伪装,在主角攻受关系都十分恶劣的时候,他与两人的关系都算不错。 所以主角攻受的破冰少不了他经意或者不经意的推波助澜。 但是他内里贫穷、贪婪、自卑是无法改变的,为了往上爬,为了握住手中的一点权利,背地里什么下作手段都敢用。 到了中期他就背刺了主角攻受一个大的。 对,投靠主角攻家族的敌对势力,提前引出了主角受的易感期,又给主角攻下药的就是他。 不过接着他就被主角攻抓去喂虫子了,死得倒是很利落。 余怀礼琢磨了两秒。 结合他工具a的人设,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自然又不做作的狂舔包括主角在内的天龙人。 然后给主角牵线搭桥,再从中给自己狂捞好处。 同时为了攻受顺利在一起,他还需要在背地里搞点破坏,直到被揪出来摁死就圆满了。 是这样的对吧? ……谁说这是恶毒男配,这分明是万金油型的忙碌舔狗啊! 余怀礼啧了一声,结合记忆又得知现在的剧情节点在主角受诺尔斯新生考核的那天。 诺尔斯在考核中总成绩排名第一,狠狠打脸了那些嘲笑他是弱鸡的alpha。 这也是剧情伊始。 余怀礼只是一个小小特助生,在这所一板砖下去能砸死十个有钱alpha的学校,他是为数不多从偏远落后又贫困的下城区考进来的。 而且由于他的成绩名列前茅,能力出众,自然而然成了所有任课老师用的最趁手的工具a。 所以午休过后,他要去帮射击老师记录新生的最后一门射击考核的成绩。 ……说白了,就是去干出力还不讨好的苦力活。 不过剧情里他被老师指使着做些杂活的时候,心里都盘算着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得到点什么。 所以每次做事都很卖力,做的都十分漂亮。 颇有种上班不要工资,月月全勤还主动加班但凌晨,甚至主动包揽公司水电费的美感。 余怀礼面无表情的关掉了资料。 ……想到他也要这么卖力就觉得天塌了。 但是他还必须要去。 因为这将是他第一次碰见诺尔斯,对他扮演且推动后续剧情十分重要。 余怀礼捏了捏手指关节,想好下一步要干什么后,他起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镜子里,余怀礼赤裸着上身,脸颊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落下,在他深凹锁骨里汇聚,又顺着他漂亮的薄肌滑下。 他的眉眼深邃,面部的线条十分冷硬锋利,薄唇透着浅淡的粉,沉默的时候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 但是偏偏余怀礼的眼睛是偏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尖尖的虎牙和小梨涡若隐若现。 这一会儿的工夫,直播间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十几个人。 【我测,被主播怼脸帅进来的,进来发现更帅了……主播,我佩服你能挡住这发癫的直播镜头。】 【主播在这个世界竟然只是一个小反派,让长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当小小的反派,世界意识是不是瞎眼了。】 【原主肯定不长这样儿,这是主播的长相。】 【主播喝的什么牌子的蛋白粉?或者健身教练推一下呗,你的肌肉看起来特别不错。】 【主播主播,你真的是本体进入小世界的吗?】 【怎么不理人,好好好,怪不得主播你叫坏梨!】 【是本体,主播是兽人族的,刚开播的时候,耳朵和尾巴还没收起来。】 【而且感觉主播好像才学会立耳,笑死我了,耳朵一个站岗一个放哨。不过主播的耳朵大大的,尖儿里有点粉粉的。尾巴毛茸茸的,黑黑的,蓬蓬的。】 【……好可惜,没看到。】 【那主播是狼还是狗?】 【看起来像狗。】 余怀礼烘干了手,恰好瞥了一眼一眼直播间:…… 虽然是事实没错,但是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他。 而且他早就学会立耳了,呃…刚、刚刚只是这个任务把他变成了他成年的时候! 当然他绝对不是什么成年了还学不会立耳的笨狗啊。 余怀礼让系统将镜头拉远了一些,又隐藏掉直播的界面,轻哼了一声,话里含着笑:“我不喝蛋白粉的,健身教练……也没有那东西,都是我自己练出来的。” 顿了顿,余怀礼挑了下眉,又忍不住小小嘚瑟的说:“很漂亮的吧。” 【摸了才能知道:)】 【煮啵你好臭屁。】 【主播富有且慷慨,谁说主播是坏梨,出来挨打。】 【好吧,主播是只好梨子。】 【……好可爱,煮啵再哼一声我就要亲洗你。】 余怀礼炫耀完自己苦练出来的肌肉,就没再看弹幕,他抻了抻胳膊,换上了学校统一发的制服,又看了一眼时间。 刚刚他看剧情耽误了一会儿,现在去射击训练场应该能赶得上某个老师交代他要记录的那批新生做射击考核。 只是在余怀礼准备将终端收起来的时候,它延迟似的连响了整整三声。 【二年级学妹:学长我宿舍水管又坏了。】 【会长/只会摸鱼的贱货:怀礼,明天我有事,你和部门其他人来审核新生的入会吧。】 【机甲维修理论与实际应用/特别事逼的陈老师:下午五点来我办公室一趟。】 余怀礼:…… 这些人包没有好事找他的。 看原主给这些人的备注就知道了,会长其实还好,虽然爱摸鱼,人也贱了点,但是他也因此捞了些好处。 主要是那个特别龟毛的一个水课老师,给他做事的话不让他满意基本是走不了的。 剧情里原主不知道被折磨了多少次。 不过虽然陈老师只是挂名的水课老师,但是校长在他面前都点头哈腰的,慢慢大家就都知道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师来头很大。 所以哪怕这个老师龟毛又烦人,余怀礼也上赶着给他帮忙。 还有这个学妹也真是的。 他们第一性别都是alpha,怎么老找他修水管修终端修暖气。 余怀礼心里在骂骂咧咧,手却在键盘上打出两个窝窝囊囊的“收到”的表情和“抱歉哦,我现在有事。维修人员的联系方式已经发你了。” 他发emoji并不是表示收到。 而是想弹他们两个脑瓜崩。 第2章 考核 射击训练场上。 新生十人一组,正在做着入学考试的最后一门——射击考核。 顶头的靶子旁边,宛如煞神的alpha瞥了一眼靶子上快要飞出去的眼儿,又皱眉看了一眼端着枪的alpha,冷峻的眉宇间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五发脱靶,连端枪的手都打晃,你鼻子上面那两窟窿是用来照明的是吧?”严圳拧着眉,毫不留情的冷脸骂道,“你到底是自己考进来的还是做法进来的?” 被骂的alpha只敢怒不敢言,连抬头看一眼严圳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只要考上这所学校的人都听过严圳。 严圳是现任上将唯一的孩子,他现在只是七年级,但是不管是模拟训练还是在战场上他都屡破记录、屡建奇功。 甚至几次将侵犯联邦边境的恶心虫子打到溃不成军。 用“天才”形容严圳都显得尤为不足。 因为那些败在严圳手上的alpha,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不过,严圳能力极其出色的同时,他的脾气也是巨烂无比。 就像现在。 严圳按着笔帽,不阴不阳的嘲讽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用我请你回到队伍后面去吗,少爷?” alpha脸上像是被狂抽了十八个巴掌似的,他嘴唇气的都颤抖了起来,看起来想说什么。 但是又看了一眼严圳后,他还是怂怂的回到队伍最后。 日光下晕,严圳眯了眯眼睛,他抚着脖颈,越发觉得烦躁。 虽然他早就知道新生大多数都是这样的,看什么都新奇,又不服管,能力还吊差,甚至有些alpha会狂妄的泄露信息素挑衅他。 以前他只会觉得无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易感期快要来到的原因,现在临时担任这些蠢笨alpha的□□,让严圳感到一阵阵烦躁。 “圳哥。” 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严圳冷眼看过去,在看到来人时,他竟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他将考核本塞给他的室友,不耐烦的低声说:“你来,看着这群蠢货就烦。” 余怀礼是要帮别的老师看班的,但是谁让严圳是主角,他又是天生劳碌命呢! 他看了一眼满是不合格的考核本,接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低气压的严圳说:“哥怎么不跟我说一下你也过来了。” “忘了。”严圳按了按太阳穴,“我也是临时被叫来帮忙。” 余怀礼点了下头。 他当然知道严圳今天会在,而且严圳一会儿会因为诺尔斯作为一个omega进入军校的事情和诺尔大吵一架,然后被诺尔斯狠狠扇了一巴掌。 想到这儿,余怀礼出于人道主义、本着跟班精神,拧开一瓶水递给浑身好像都在叫嚣着不耐烦的严圳:“那你先休息会儿圳哥。” 存点力气等会好挨打! 严圳刚想伸手接过,但抬眼看了一眼余怀礼后,他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才接过,嘴上语气迟疑道:“喝过的?” 不然余怀礼怎么笑的有点……坏坏的? 严圳的视线从余怀礼过分优越的眉眼上划过,思忖了两秒,没有想到更合适的形容词。 余怀礼:? 主角什么人呢,怎么能把人想的这么坏! 他很无辜。 “哥冤枉我,明明是我刚拧开的。”余怀礼轻啧了一声,凑近了严圳一些,笑眯眯的朝他伸出手,“圳哥不喝就还我。” 随着余怀礼的靠近,严圳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清淡的味道,像是酸涩的柠檬,其中又掺杂着若有似无的薄荷味。 只是他想要真切捕捉这股味道时,它却又瞬间消散的干干紧紧。 是香水吗?还是哪里飘来的草香? 总不能是余怀礼信息素的味道吧? 严圳一时有些摸不准,但是他直接否认了最后一个猜测。 如果现在闻到的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只会暴躁的想杀人。 ……应该是草香吧。 严圳捏着苏打水的瓶身,视线匆匆掠过余怀礼葱白的指尖,落到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上。 虽说他和余怀礼一直是室友,但是要说关系多好,也谈不上。 余怀礼毕竟只是个臭下城区来的穷酸特助生,如果不是他成绩实在好,根本不可能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寝室。 实在不是严圳地域黑,只是他演讲的时候曾经去过下城区。 那个地方的人浑身都透着甩不掉的穷酸气,路过他们的时候严圳都怕这群人偷他钱。 他在那儿呆了三天,他的钱包、终端、扳指……甚至连垃圾文件都差点被他妈的偷走了。 临走的时候,连他下属的备用车胎都让卸下来了。 给严圳都气笑了。 当然,余怀礼虽然并不像严圳认为的臭下城区的那样……让人厌恶,但是他有时候觉得这个人心思很多。 有好多次余怀礼看着他的时候,眼神精明又带着几分算计。 哪怕这种算计不掺杂针对他的恶意,他也不喜欢与这种alpha深交。 不过现在余怀礼看着他笑,故作不满的情绪都让此刻的他越发鲜活了起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余怀礼的眼睛好亮,像在清水里浸泡着的黑曜石。 ……而且他的虎牙怎么这么尖啊。 【严圳看着脾气好差啊。】 【那是看着吗,实际上也差的要死,他把原主整了个半死不活不说,还把原主喂了虫子。】 【你们懂什么,严圳是只对他的官配温柔的,就是喜欢这种只对一个人特殊的双标捏。】 【……楼上别是把自己代到严圳官配身上了。】 【笑死,诺尔斯可听不得这种剥夺他独立人格的话。】 【啊,我们帅帅气气的好梨也会被喂虫子吗,心疼。】 大概是系统截取余怀礼的动态封面太过生动帅气,一时间直播间又涌进了不少观众。 人数在一百五左右起起伏伏着,对于新人主播来说,是个十分不错的数据。 系统凝成的虚体趴在直播屏幕上,看看余怀礼认真记录数据的模样,再看看后台收益实现了从零到十的突破,感慨果然脸才是第一生产力。 日光在湛蓝的天空中晕染开,晒的余怀礼都有点困了。 几声枪响过后,又是一组新生射击考核完。 余怀礼一个一个看过去,在考核本上记录下成绩后,颇有点忧心忡忡的瞥了一眼快要飘出靶子的枪眼,又忍不住撑了撑脸。 怎么办。 这群alpha真的好笨,他又坐的离靶子这么近,万一打到他怎么办。 正担心的余怀礼刚录入完成绩,一抬头就与下一组一个剃着美式前刺的alpha对视上了。 alpha显然一直在看他,两人一对视,他就挤眉弄眼地朝他笑了一下。 余怀礼:……无语。 对他挤什么眼呢,以为自己是omega吗。 或许是种族天赋,余怀礼一向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比如眼前的刺头alpha。 看着就笑的特别不怀好意,透着不忍直视的愚蠢。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垂眸核对了一下alpha的信息。 这个alpha叫拉曼。 他在剧情中出现过几次,无一例外都是急吼吼的挑衅主角受然后被狠狠打脸。 拉曼应该刚和几个同学嘲笑诺尔斯是底层的垃圾,根本不配做a,也不配进入军校。 但是接下来拉曼会被诺尔斯的考核成绩狠狠碾压。 他不服,还继续猪叫,就挨了处分。 余怀礼又抬头看了盛气凌人的拉曼一眼。 只是这人现在挑衅他是几个意思……? 他身上难道绑定了什么系统,有什么嘲讽kpi要完成吗? 怎么比他还忙? 余怀礼啧了一声,边多分出几分注意力在拉曼身上,边叫他们在指定位置站好,给枪上膛。 拉曼的能力在这一组还算可以,九发都在九环左右,只有最后一发歪了靶,几乎是擦着余怀礼的耳边过去。 余怀礼:…… 神经。 余怀礼不想理他,他看拉曼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又垂下眸子记录下这一批新生的射击成绩,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 是重物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紧接着浓烈的烈酒味道直直的冲向余怀礼的鼻腔。 余怀礼:…… 服了。 是非要自己给点反应配合他表演吗? 只是这alpha真的找错人了。 虽然为了适应和配合本世界的人物设定,alpha该有的东西余怀礼一个都不少,但是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 对他来说,alpha为了挑衅他而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就是闻起来浓度高点的酒。 勾不起来他任何想要攻击的欲望。 但拉曼可能真的要自己给点反应才舒服,张嘴就开始叫起来了。 “不是,我就奇怪了,你在那跟老子装什么呢?” 拉曼抱着胳膊,眼神嘲弄的看着余怀礼,嘴上还重重地呸了一声表示他的不屑。 “大家都是学生,你们不就早入学了几年,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不过就是他们的一条狗!” 余怀礼有点烦了。 ……这alpha叽里咕噜的在说谁? 说他蠢如猪吧,他还知道不得罪严圳来找他这个小拉米的事儿。 “同学。”余怀礼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看向那个刺头alpha,声音不疾不徐,“你入学时有没有看过校规,在学校释放信息素引起骚乱是严重违纪。” 他话说的平静温和,但是空气中,浓烈的酒味几乎瞬间就被淡淡的荆芥味道吞噬。 连信息素互相对抗时,停滞的那几秒都显得微乎其微。 拉曼的脸色在余怀礼的信息素溢出时,唰的一下难看了下来。 ……这个alpha,好像确实比他厉害那么一点。 但是这也只是因为他比他早入学几年,接受过系统的训练而已! 拉曼被信息素压制,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脖颈处的血管一下一下鼓动着。 但是他就是越想越不服,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看起来还要继续猪叫。 余怀礼没看拉曼,他很快就把信息素收了起来,话头引到严圳那儿:“不过我应该属于正义路人,对吧,圳哥?” 啧,谁惹的人谁自己负责!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荆芥味道,信息素的主人好像不知道他有多么香似的,还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刚刚那劣质酒味信息素包裹着不屑的垃圾情绪冲过来。 虽然它勾不起alpha好斗的本能,但严圳本就临近易感期,现在又闻到别的alpha的信息素,更是给他烦躁的心情添了一把火。 可是下一秒,清淡的、刺激的荆芥味毫不留情吞噬了那劣质信息素味道后,也同样霸道的盈满了严圳的鼻腔。 烦躁的心绪仿佛在一瞬间被抚平,但又好像被激起来了更深层的混乱与抵抗。 ……他的室友信息素是这个味道的吗? 不记得了。 严圳的喉结动了动,只感觉脖颈后的腺体一阵阵发热,更觉得喋喋不休的拉曼实在吵的很。 他起身,抬眼看向拉曼时,眼底多了几分冷漠。 “你的考核成绩全部作废,考核结束后关禁闭三天,记一次大过。” 拉曼更加怒了:“你们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严圳,你以为你是严家的我就怕你吗!还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严圳眸子沉沉,阴冷的目光真切的落到了拉曼身上,拉曼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小鸡崽,后半段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空气都寂静了下来。 拉曼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恼羞成怒:“严圳你……” “这位同学,你可以先回到队伍后面去。” 余怀礼见拉曼还要继续叫,表情有点索然无味:“还有一组新生没有考核,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有什么问题,私下找我们的严圳学长,他会帮你解决的。” 下一组就是主角受了。 余怀礼确实坏坏的,他喜欢看热闹,也是真想看严圳被扇。 所以如果这头蠢如猪的alpha耽误了自己推动剧情,他也不介意亲自下场扇他。 第3章 礼物 大概是余怀礼冷下脸的时候颇有几分唬人,拉曼嘴唇颤颤着说不出来话了,半推半就被同伴拽着去了队伍最后面。 严圳侧目看向余怀礼。 空气中的荆芥信息素味道早就消散了个干净,他体内叫嚣着的攻击对抗的欲望也慢慢歇下,连带着想要贴近那道信息素的渴望也一并退的无隐无踪。 更深刻的烦躁却又去而复返。 他吞咽了一下稀薄的口水,只觉得喉咙里越发干涸。 但是严圳开口,语调又轻又慢,话里也听不出来是个什么异常:“你倒是会躲事儿。” 刚刚跟踢皮球似的,说什么找严圳学长。 他和他同样是七年级,跟着新生叫他学长就算了,怎么还用“我们学长”这个说法…… 余怀礼翻过一页考核表,闻言,弯着眸子笑眯眯的看向他:“学长照顾一下我喽,我被他们缠上会很麻烦的。” 本来就是你骂人骂出来的,你管着咋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柔弱特助生,难道要让上城区的天龙人找他这个臭下城区的穷酸alpha的麻烦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真的会烦到把严圳和拉曼绑在一起当陀螺抽。 ……不过抽严圳还是算了,谁让他是主角! 他暂时还不想挖煤。 顿了顿,余怀礼晃晃手中的考核本,像开玩笑似的随口说:“我是在帮学长呢,学长得罩着我。” 严圳摸着脖颈想,明明刚刚余怀礼的信息素来的比他还要霸道几分,在看重成绩和实力的军校里,哪里用得着他照顾。 只是触及到余怀礼狡黠的目光,他像是骤然被烫了一下似的,视线微微偏了偏。 ……归根结底,跟自己打过几次照面的拉曼看不顺眼的人是他。 余怀礼今天只是倒霉的被自己牵连了。 而且他总觉得余怀礼跟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像是在……撒娇? 严圳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但是他看向余怀礼,却扬起了唇低声说了一句:“行,罩着你。” 主角笑,余怀礼也朝着他笑。 不过下一秒,严圳上扬的嘴角就瞥了下来,余怀礼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诺尔斯。 【主播不笑的时候还挺……不仅是那个蠢蛋a,我也有点被吓到了。】 【主播你让我有了距离感。】 【但是坏梨是真的帅啊……我靠冷脸的时候想轻轻跪下给他叫**。】 【?楼上别说虎狼之词,俺们小主播刚开播呢,害得坏梨封号咋整。】 【沙茶系统,我哪知道baba也会被和谐!】 【坏梨宝宝笑起来更好看,虽然感觉真的有点坏坏的。】 【哼,你都给他叫坏梨了。明明主播那么萌。】 【止风送出战舰*1】 【止风:主播好,笑起来好不笑也好。】 【75级……天嘞,大哥来了大哥真的来了。】 【哦莫,主角受出场了,笑死我了主角攻脸色难看的好像有人当场死他脚底下了。】 【谁让前期主角们走的是相爱相杀的路线呢。】 【打起来打起来。】 特效占满了整个屏幕,把余下的几条弹幕都给覆盖了。 这应该是个很贵的礼物,因为系统持续尖叫了将近一分钟。 余怀礼好奇的碰了碰“止风”送的礼物的特效,屏幕上就显示出来了它的价格。 10000啵啵币。 换算成帝国通用货币就是一个战舰一千星际币。 虽然到余怀礼这儿只有一半了,但是也很多了。 【好贵哦,怪不得特效这么华丽。】余怀礼弯着眸子,【谢谢……嗯,风哥。】 【这才哪到哪儿啊宿主。】系统冒了个泡,将镜头调成了最适合观众观赏的角度,哼了一声说:【这礼物不算贵呢,你以后会收到更多更贵的礼物的。】 它曾经是很多人的辅助系统,但是余怀礼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帅的孩子了。 那些长相和性格吊差的人都能有一两个眼瘸的大哥大姐刷礼物,它相信余怀礼只会多不会少的。 【哦……】余怀礼听系统跟他在这儿装起了来,就慢吞吞的问:【真的不贵吗?】 【真的!】系统信誓旦旦。 余怀礼笑了起来:【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刷个这个啊,补充合约里写了,你们这做辅助系统的都是有工资的。】 【你为什么记得补充条约?】系统不可置信。 【看过了就记下来了。】余怀礼随口说完,又拉长声音轻轻的问:【所以可以吗?系统?】 听着跟撒娇似的…… 系统可耻的动摇了一下,然后又不得不悲痛的说:【……我基础工资2800。】 哪怕用上它的全部工资,它也连三个战舰都刷不到。 【哦。】 【嗯。】 在他和系统扯皮时,金发碧眼的诺尔斯整了整他的袖口,端好了枪。 余怀礼按着笔,多打量了两眼这个主角。 诺尔斯长相精致了些,但也跟柔和美这些词语搭不上边,实在不像是刻板印象中的omega。 他浑身腱子肉将合身的制服都撑了起来,端枪的那只胳膊上,青色的筋若隐若现,看着十分有力量感。 感觉能一拳锤爆拉曼。 剧情里也确实,诺尔斯打人很厉害的。 所以拉曼这个蠢猪怎么还敢挑衅主角的啊! 诺尔斯目光专注、神情倨傲,周遭的窃窃私语和嘲笑仿佛影响不到他半点。 随着号令落下,诺尔斯的十发子弹都正中靶心。 “喔。”余怀礼看看靶心,又翻到诺尔斯的考核成绩,特别敬业的惊讶道,“这个alpha也是特助生呢,他的成绩很不错啊。劳瑞恩是吗……就是机甲的操作差点,和哥你刚入学时差不多。” 不过严圳知道苦练自己这个短板,不到一年,学校里就没人能在机甲课上打得过他了。 听到余怀礼的话,严圳先是眉头紧锁,边烦躁的抚着后颈边垂眸看诺尔斯的成绩单,“他叫劳瑞恩?啧,他不是…他……算了。” 顿了顿,严圳又捕捉到余怀礼话里的一个重点,微微偏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入学成绩?” 时间隔得太久,严圳都已经忘记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所以余怀礼为什么记得?就显得有点奇怪…… 当然是因为剧情里一直是千年老二的他在阴暗地关注着严圳的成绩! “因为我记性好嘛。”余怀礼边录入主角受这一组的射击成绩,边笑吟吟的回答说,“而且我明明说过很多次崇拜圳哥,哥却总是记不住……” 不过余怀礼似怨非怨的话还没有说完,放置在口袋里的终端就响了起来。 “射击课老师”几个字在终端屏幕上闪烁着。 ……应该是call他去另一个班看着新生进行射击考核。 余怀礼一边接通电话,心里一边遗憾。 可惜他看不到严圳被扇的现场了。 算喽,谁让战场是主角的。 严圳眯了眯眼睛,看着余怀礼跟终端那头的人简短的通完电话。 大概易感期临近的原因影响了他,严圳觉得他现在脑子里有点混乱,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念头和想法杂糅在一起,组成了一团他想不懂的怪东西。 就比如现在。 他在想,余怀礼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怪自己总是忘记他十分关注自己吗,还是怪自己总是记不住他的话? 他是在跟自己……撒娇吗? 不对,这样想真的好他妈的怪,感觉像是两个死a同。 可是余怀礼的信息素真的很、很…… 哪怕alpha的基因天然对抗,哪怕他闻到余怀礼信息素的那一瞬间心里瞬间腾起的先是攻击欲望,哪怕余怀礼的信息素其实是苦涩的酸。 但是严圳就是莫名觉得,余怀礼真的很香很香。 等等。 严圳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怎么听着更奇怪了? “圳哥?”余怀礼瞥了一眼严圳阴晴不定的脸色,隐隐约约他好像嗅到了严圳信息素的味道。 特别纯正的冷杉味。 感觉是那种发起狂来能撅十个八个alpha的专属男主的信息素。 余怀礼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他又叫了严圳一声,把考核本递给他:“我先去忙了,圳哥你易感期快到了吧?中午还回寝室吗?” 严圳的念头戛然而止,他盯着余怀礼静静的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余怀礼刚刚问了他什么。 易感期前后的几天,别说回寝室,他都不会来学校的。 今天是例外。 他被父亲的朋友临时叫过来帮忙,但是等到这边结束后,他大概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他略微漫长的易感期。 只是现在严圳实在有些倦了。 所以今天或许会有再一次的例外。 “我不确定。”严圳看向正在细细擦拭着手指的诺尔斯,哑声说,“我需要先解决一些事情。” 他得先解决一下诺尔斯这个麻烦的蠢货。 他得知道,为什么诺尔斯作为一个omega,会化名劳瑞恩出现在这里。 余怀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虽然剧情里只是提了一嘴,但是余怀礼知道严圳现在只是临近易感期,一会儿他就会被诺尔斯一巴掌抽到易感期了。 等严圳易感期过去了,诺尔斯的军校生活也步入正轨了。 所以严圳也奈何不了他。 而且虽然他们寝室够大,但是怎么说余怀礼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alpha。 易感期的alpha是不能和另一个alpha同笼的,不然真的会东一块西一块的。 所以严圳大概不会选择回寝室,那应该方便自己和诺尔斯混熟,好给他们牵线搭桥。 余怀礼想了想,跟严圳又说了声有事可以找他就去接手了另一个班。 没一会儿,他无聊的撑着脸,远远的看着严圳把诺尔斯叫走了。 期间两人少不了一番嘴上和拳脚的摩擦。 很好,很有精神! 要是他们能尽快熟悉、暧昧起来就更好了。 余怀礼目光十分慈爱的看着他的两个任务对象。 然后转头就可惜的问系统真的不能给他转播主角们的情况吗。 系统犹犹豫豫的说:【是有这种一次性道具没错,但是要花很多很多钱……】 直播商城里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连最最普通的道具都贵的令人咋舌。 余怀礼:【那算了。】 他现在也没有很想看热闹了。 * 没有主角在的地方,连alpha看着都面善了起来。 余怀礼十分顺利的记录完最后一组新生的成绩,又把数据上传后,才抻了抻胳膊,准备去餐厅吃个午饭再回寝室休息会儿。 哎……想到下午他还要去那个龟毛又事逼的陈老师那里当牛做马就想骂街。 学校餐厅的占地面积很大,不过一楼显眼的店面售卖的食物都是能快速补充体能和身体所需要的营养,又能有饱腹感的营养剂。 这些方便又省事儿的营养剂也是最受alpha欢迎的。 余怀礼背着手在这些明亮的店里看了一圈,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售卖正常食物的餐厅四楼。 他感觉这些营养剂实在侮辱了享受食物的过程。 ……绝对不是因为这些营养剂的价格虚高。 四楼相对来说就有些冷清,只有一处热闹的很。 余怀礼挑了下眉,凑过去看了看,倒是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诺尔斯脸色难看的端着空盘子,伫立在来往的人流中,黏黏糊糊的粥和菜汤无力地扒在他的身上,又落到他的鞋子上。 看着很糟糕。 他前面还有一个穿着高年级制服的alpha正不耐烦的说着什么。 巧的是,他记忆中也认识这个alpha。 余怀礼也看得出来,诺尔斯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可能下一秒就要扇这个alpha大耳刮子了。 ……啧,主角受拿的是什么打脸剧本吗? 真·纯打脸。 第4章 特别厉害 这才刚进入学校的第一天,诺尔斯就感觉这个学校里所有的alpha嘴里喊着“是的,我们alpha就是这样的贱货”,然后都一窝蜂的朝他凑了上来。 拉曼是,严圳是,眼前这个长的好像大馕站起来的贱货也是。 他看着有那么好的脾气吗?还是觉得他十分好欺负? 一个两个怎么都上赶着来他面前犯贱。 诺尔斯捏着铁瓷的餐盘,思考着什么角度砸下去能让这个蠢货的脑袋直接开花时,一道淡淡的、温和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怎么了?”余怀礼从后面挤进来,他观察了一下现在的形势,自然的将手帕递给脸色难看的诺尔斯,道:“没事儿吧?先擦擦。” 诺尔斯觉得余怀礼有些面熟,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两秒,才想起来这是刚才站在严圳那贱货身边的那个alpha。 他有些迟疑的将手帕接过来。 惹事的alpha显然也认识余怀礼这个读作学生会副会长实际上是风纪委员小队长的alpha,他撇了撇嘴说:“学长,这次可不能怪我啊,是这傻逼不长眼自己撞上来的。” 见这alpha还敢恶人先告状,诺尔斯擦拭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胸脯重重起伏两下,手上用力攥着手帕,看着下一秒就要上去揍人。 “别装。”余怀礼知道这alpha什么德行,语调快了些:“赶紧跟人道歉,你上次的检讨写完了就又挑着一年级的新生欺负?再这样,下次我不会帮你蒙混过去。” “okok。”alpha笑嘻嘻的:“看他一脸装逼样我不爽嘛。” 顿了顿,他又看向诺尔斯,吊儿郎当的说:“不好意思啊,真不是故意的。” 诺尔斯还没做什么反应,余怀礼的巴掌就重重地落到alpha的背上,他收回手,也不笑了:“好好说话。” alpha疼的嘶了一声,他的眼珠转了转,旁边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alpha还在嘘他。 他觉得有些丢脸,梗着脖子说:“学长,我觉得差不多得了呗,我又不是故意的。” 余怀礼瞥了一眼脸色阴沉,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的诺尔斯,默默后退了一步。 这傻缺,马上就得挨揍了。 下一秒,诺尔斯像是敏捷的豹子似的,对着那个alpha兜头就是一拳。 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诺尔斯又掐着他的脖子重重地扇了他两耳刮子。 诺尔斯一点都没收力道,震的自己的手掌都微微发麻,那alpha整张脸当时就扭曲了起来,飙出来了两道鼻血。 诺尔斯神情有些嫌恶,掐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收紧:“我说了别惹我,听不懂吗?” alpha脸色涨的紫红,他向余怀礼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手下无力的拍打着诺尔斯的手,只能发出“赫赫”的用力吸气声。 余怀礼感觉自己上去劝架说不定也会被诺尔斯打,但是不上去劝架好像又不符合他的人设。 他皱了皱鼻子,还是上前扣住了诺尔斯的手腕。 “同学,打架是要受处分的。你先放手,这位同学快被你掐死了,而且——” 他看到已经有人去跟打小报告了,在这里违反校规是真的会到小黑屋里关禁闭的。 说曹操曹操到。 余怀礼的念头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看到有几个老师怒气冲冲的往这边来了。 “而且什么?”诺尔斯的视线扫过余怀礼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指,眼中戾气丛生,“放手。” 余怀礼被瞪了,有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低声说:“听话。不然一会儿我不好替你狡辩……嗯…不好解释。” 诺尔斯知道余怀礼这是给他台阶下,他又嫌恶的看了一眼挑事的alpha,将他甩到了地上。 只是这alpha估计气疯了,爬起来就想张牙舞爪的找回场子。 不过他才碰到诺尔斯,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哨声。 “你们是哪个年级的?!干什么呢!刚开学就闹事!?”领头的那个老师吐出哨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他是近身格斗课的主教师,出了名的凶残,几下就扒开了看热闹的学生。 周遭的alpha见他来了,顿时散的散,跑的跑。 温热的手掌又轻轻握住了在诺尔斯的手腕,柔柔的摩挲了两下,不同于刚才的强硬,这次更像是安慰。 诺尔斯瞥了一眼余怀礼,余怀礼收回手,朝他弯弯眸子:“放心。” ……在让他放心什么? 诺尔斯皱着眉,还没问出来,几个alpha就冲了上来,把他和挑事的那个贱货一起扣上了银手镯。 诺尔斯懵了两秒。 他晃了晃手上的电子手铐,气笑了。 然后他又听到余怀礼笑着在他耳边轻轻说:“别担心诺。” 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小钩子似的。 诺尔斯沉默的又看了他一眼。 奇怪的alpha。 很快,诺尔斯就知道为什么余怀礼告诉他不用担心了。 他和那个贱货被格斗老师扭送到了学生会。 那个看着贱嗖嗖的会长说,他不管事实怎么样,只要是挑事和动手的,都各打五十大板,所以诺尔斯应该和那alpha一样,抄写检讨和被关三天禁闭。 但是余怀礼沉着冷静的为他据理力争,甚至动用权限查看了餐厅的监控,才免除了他的小黑屋三日游。 从学生会部门出来的时候,那会长还拍了拍诺尔斯的肩膀,大笑着说:“很久没见到怀礼这么护着一个人了。” 诺尔斯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触碰,沉默几秒。 是啊,所以为什么? 他与余怀礼并不认识,他有必要这样维护自己吗? alpha不犯贱就不错了会有这么好心吗? 还是说其实他知道自己是…… 不。 他从未出席过什么活动,也鲜少从台前露过脸。而且就像他说的,他与余怀礼根本不认识。 冰凉的汽水贴到诺尔斯的胳膊上,细小的鸡皮疙瘩被激起,也扯回了他跑马的思绪。 “吓到了?”余怀礼将手中的冰水递给诺尔斯,“他们就走个形势嘛,关禁闭虽然没那么可怕,但是会在档案上留下痕迹,以后评选奖学金的话会有影响。” 诺尔斯眯着眼睛看向在他身旁坐下的余怀礼,沉默了一会问:“为什么?” “什么?”余怀礼愣了一下,显然不理解诺尔斯在问什么,他想了想,又笑了起来:“想问我为什么帮你吗?刚刚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上午负责记录你射击考核成绩的学长。” “我记得你,是叫劳瑞恩吗?成绩很好喔,又是特助生。”余怀礼慢吞吞的说:“因为我也是,所以知道考到这里很不容易,这些都不是大错,我们没必要因为这个影响以后,对不对?” 诺尔斯奇怪的盯着看了余怀礼两秒,嘴唇动了动:“谢谢。” 他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像是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正常的alpha,特别是在一群贱货的对比下。 “不用客气。”余怀礼笑眯眯的,“你们有分配宿舍的吧,回去换件衣服吧,黏糊糊的很难受。” 诺尔斯轻轻点了点头,见余怀礼起身就要走,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下意识的叫住了余怀礼:“那个……” 余怀礼疑惑的回头,诺尔斯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他抓了抓金色的头发,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没事。” “是想和我交换终端号吗?”余怀礼歪了下头,“可以的哦。” 诺尔斯虽然好像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他又想在这个傻逼学校里能遇上一个正常alpha的几率相当于白天撞上鬼了。 于是手忙脚乱掏出来了终端和余怀礼交换了终端号。 余怀礼瞥了一眼诺尔斯定制的高级终端。 ……就是很嫉妒! 这些天龙人连伪装都不会,哪有臭下城区的用这种终端的,他手里这种疯狂掉电的老终端才是朴实无华。 加上终端号,诺尔斯的视线在余怀礼的社交头像上停留了两秒,是正在照镜子结果被自己帅晕的动态小狗。 他没忍住笑了下。 余怀礼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用这种头像…… “对了。”余怀礼笑吟吟的开口。 诺尔斯才抬头看向余怀礼,疑惑道:“啊……” 余怀礼修长的手指翻飞一瞬,动作快的,一朵漂亮的茉莉花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你心情不好,这个送你。”余怀礼说。 诺尔斯看看手中的茉莉花,又看看笑意盈盈,但是感觉脸上写满了“夸我”的余怀礼,露出来了他这段时间最轻松的笑。 “谢谢。”诺尔斯说。 余怀礼:……? 就完啦?光谢谢啊? “特别好看。”诺尔斯顿了顿,不甚熟练的说,“好厉害。” 余怀礼满意了,拍了拍诺尔斯的头:“我走了,你记得换衣服。” 诺尔斯看着余怀礼离开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后低头闻了闻芳香浓郁的茉莉花。 * 【煮啵你能再表演一个那个吗?就是那个。】 【主播你在跟诺尔斯谈恋爱吗?为什么还送他信息素味道的花,俺不中了。】 【不能跟诺尔斯这种人谈恋爱的,打人好狠,那个alpha都让他扇成猪头了。】 【主播真的好臭屁,感觉刚刚等着诺尔斯夸他的时候像等着摸摸头的小狗。】 【我们好梨本来就是狗狗哇。】 【诺尔斯不会夸,我能给好梨吹出来彩虹屁。】 【不过我很好奇主播怎么做到的?】 【这取决于主播附近有什么花吧。】 余怀礼回宿舍的路上看了看弹幕,见都在讨论刚刚他变的那个小小的魔术,他弯眸笑起来了:“很简单啊。” 顿了顿,他翻手又变出来了一朵玫瑰花,哑声说:“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也能开心。” 弹幕空了两秒。 【坏梨你个坏梨子!】 “嗯?”余怀礼歪头,语气疑惑又委屈,“不是说给我吹彩虹屁的吗?为什么说我是坏梨。” 【这是爱称!当然宝宝你也是只好梨子。】 【有点懂诺尔斯那一瞬间的怔愣了,主播完全是在故意勾引人犯罪。】 【坏梨!】 【好梨宝宝你棒。】 【我靠,主播你别撒娇了。】 【煮啵完全是哥哥和宝宝啊。】 【止风送出银河箭*1】 【风哥耗油实力。】 余怀礼看了看后台,名叫止风的网友已经在短短一天给他送了一万块星际币。 耗油实力! “谢谢哥,破费啦。” 【止风:你开心就好。】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又跟直播间的观众插科打诨了几句,边用权限打开了宿舍门。 浓郁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冷杉信息素包含着躁动不安的情绪朝他席卷过来。 余怀礼被熏的睁不开眼睛,自己的信息素下意识的也扩散开来。 他有点崩溃,握着门把手,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所以严圳易感期时为什么会在宿舍啊! 第5章 易感期 正值晌午,学生吃过饭后都陆陆续续的回到寝室楼。 余怀礼踌躇了两秒,还是慢慢松开紧握的门把手,反手关上了门。 他怕再晚一会儿,楼道天花板上的信息素传感器都会被严圳泄露出的浓郁信息素整得报废掉。 而且出于人设,他也得发挥室友情,看看寝室里的严圳现在是什么情况。 毕竟只要一闻就知道严圳根本没打抑制剂,而有些alpha在易感期时如果不打抑制剂,又不与omega结合的话,精神说不定会崩溃,甚至会出现自残的现象。 只是每往寝室多走一步,余怀礼就越发觉得严圳的信息素好像化为了实体似的,牢牢的贴在他的身上,围着他欢快的打转。 就好像上一秒还朝你乱吠的疯狗,下一秒朝你露出了肚皮,撒娇卖痴让你摸摸它。 ……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受信息素影响,现在会有多恶心。 而且就这一会儿,余怀礼感觉自己已经快被严圳的信息素腌入味了。 啊啊啊啊啊好烦! 余怀礼蹙眉打开客厅的灯,转了一圈发现严圳不在,又试探性的敲了敲他房间的门。 没有回应。 “圳哥?”余怀礼又敲了敲门,扬声问道,“你需要抑制剂吗?” 还是没有回应。 余怀礼想了想,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抑制剂放在了他的房间门口,然后隔着门又朝里面喊了一句,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受不了。 怎么这冷杉味越来越浓了。 余怀礼虽不受信息素的影响,但是他是兽人族,五感十分灵敏,现在鼻腔里这个味道简直不亚于把他丢进寒带里,然后再把他绑到冷杉树上。 他边皱眉边捏了捏鼻子,伸手打开了房间门。 【我嘞个猖狂盗贼入室风卷残云啊。】 【我嘞个卧室大乱斗啊。】 【主播的被子和衣服是在地上睡觉吗?】 【很明显……猖狂盗贼就是好梨床上的主角攻。】 【主角攻易感期不自己找个箱子呆着,来好梨这儿做什么?】 【拼刺刀吧,看样子主播要被狂性大发的主角攻撅了……】 【楼上衮、棍、滾,主角攻和好梨都是alpha,要撅也是主角攻被撅好吗?好的。】 【兄弟,兄弟,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干你鸡毛事,反正少造谣煮啵。】 【别草我家1啊。】 【这种事情补药啊!补药草我老公!】 余怀礼没看不断顶上来的弹幕,他愣了两秒,震惊又无语的说:“圳哥,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严圳像是早早就发现余怀礼来了,信息素盈盈围绕着他,目光也紧紧地追随着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着不断分泌的口水。 余怀礼:…… 他有点想缓缓后退。 因为他觉得严圳看他的目光像是把他当盘菜了。 “圳哥,算了。你易感期想在这儿就在这儿吧,我出去给你打抑制剂。” 余怀礼权衡利弊了两秒,快速的说完就想关门离开,但是就算易感期的严圳动作也利索的很。 他一察觉到余怀礼意图,就飞快地扯着一块浴袍下了床,死死地扒住了余怀礼想要关掉的门。 “不是你的味道……”严圳喘着粗气,用力地扒着门,但是余怀礼在这边也拽着门把手,两人谁都没有先泄力。 严圳的手被铁门夹住,他却像毫无知觉似的,只是透过门缝看余怀礼,目光专注到有些吓人。 不过虽然他表面看着没什么异常,但是声音沙哑,说出口的语序也颠倒混乱,显然易感期让他的脑子都不太好用了。 “我闻遍了你的衣服,刚刚不是你的味道,你很香很香,只有这个,只有这个是你的味道……” 余怀礼顺着他话里的“这个”看过去。 ……是他早晨围的浴袍。 天杀的变态啊! 主角攻一个alpha闻他的味道是想干嘛?! 剧情只提过一嘴原主的信息素是红茶味儿的,难道是因为他本体进入任务后,信息素也随之改变造成的影响吗? 那主角攻也不能闻他的信息素吧?他可是铁骨铮铮的alpha啊。 还是说主角攻神志不清了…? 余怀礼:“圳哥,我觉得你需要抑制剂,或者一个omega。” 严圳垂着眸子看余怀礼,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侧脸滑落,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哑声道:“没有用。” 他的易感期来得比别的alpha凶猛,持续的时间又很长,市面上存在的抑制剂都被他用出来了抗药性。 父亲也不知道多少次建议他找一个omega一同度过易感期。 但是严圳却觉得,标记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因为因为一个标记,而全然的接受一个蠢货进入他的生活。 所以每年的易感期都是他最痛苦难捱的时刻。 但是今年不一样。 易感期虽然依旧来势汹汹,但是严圳脑子里却全是早晨嗅到的荆芥味。 他甚至能描绘出当时信息素主人的神情。 鲜活的、明亮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渴求的…… “我不需要抑制剂,给我、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就好……”严圳像是无法忍受只透过这点门缝窥视余怀礼,他手臂上青筋暴起,下了死劲儿,用力扒开了门。 余怀礼:…… 他不想和主角攻争执了,松开被他攥的扭曲的门把手,心想下次一定要装个只能他刷权限通过,而不是为了省钱用这种最原始的防盗门。 “余怀礼。”严圳叫他,气息滚烫,语气可怜:“真的、真的很香……” 余怀礼不是很想理他,又不得敷衍他一句:“圳哥,我是alpha。” 不过幸好自己并不是真的alpha,不然现在早就和主角攻在寝室上演拳王争霸赛了。 严圳见余怀礼还想往外走,不肯给自己一点信息素,他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余怀礼的手腕。 他努力动用他现在有些缺氧的脑子,哑声说:“联邦奖学金……今年的,我给你拿到,好不好?” 一般联邦这种顶规格的奖学金都是没有特助生的份的,哪怕再优秀都没用。 嗨呀,主角攻怎么不早说!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权衡了一下人设和剧情的优先级,才转头看快要碎了的严圳,悄悄的释放了一些信息素给他。 但是他的嘴上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人淡如菊、只付出不图回报的人设。 “这对别人不公平的啊圳哥,我不用的。”顿了顿,余怀礼又说,“而且我想要我会自己争取。” 严圳:“嗯嗯。” 他察觉到余怀礼的纵容,便用力的抱住了余怀礼,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深深嗅着他的味道,显然是根本听不懂余怀礼在说什么了。 好香…… 一个alpha怎么能香到这种程度? 但是余怀礼又是毋庸置疑的alpha,甚至能力并不在他之下。 所以他的信息素带给严圳的不仅只有安抚,还有更深层次的对抗与暴虐,这是alpha基因里所携带的,他也避免不了。 严圳觉得自己体内好像有一把火,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什么。 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暴虐本能,几乎将自己的舌尖咬出血,喉咙里渐渐溢出腥甜的味道。 喷洒在余怀礼脖颈处的呼吸也越来越厚重。 余怀礼偏了偏头。 ……受不了了。 真的好a同,好黏糊,好崩溃。 而且对他的人设和他推动剧情好不利。 余怀礼被严圳抱了一会儿,催他:“哥?好了没啊?” 严圳开口,声音闷闷:“……等会。” 于是余怀礼等了他一会儿,又忍不住催促他:“圳哥?” 严圳装高冷,不说话。 余怀礼顿了顿,开始掰他的手了。 “再等会……”严圳说,“再、再给我点信息素。” 嫩爹的!滚!滚啊! 余怀礼有点崩溃了,他用力地推严圳的脸:“圳哥,你冷静一点啊,等你易感期结束后肯定会后悔的。” 主角攻现在肯定是被糊住脑子了,看他现在的表现,余怀礼感觉等他易感期结束后肯定会清算看到他这么狼狈的自己的。 严圳任由他推搡着,倔的像头沉默的驴,只盯着余怀礼脖颈后腺体的那一小片皮肤。 “不会,我从不会后悔。”他抬眼看向余怀礼,语气艰涩:“我可以咬你吗?” ……主角攻到底在说什么啊! 是他理解abo的世界观不够透彻吗? 余怀礼深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暴躁的心情,他觉得他可能也被严圳的信息素影响了。 多想想。 多想想人设、剧情…… 他现在应该用怀柔政策安抚住严圳。 “圳哥。”余怀礼掰开了严圳的手,他用的力气不小,严圳都听到自己关节响动的声音了,但是他还是没动,就看着余怀礼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不能咬我,但是我可以给你我的信息素。”余怀礼说,“哥,你听话些,刚刚你抱我很紧,我不舒服。” “……不好意思。”严圳顿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开口,同时还向后退了一步表面他的不好意思,“我很激动、难受,你很香。” 余怀礼感觉他是动用了他现在并不好使的脑子,绞尽脑汁想出来了一句狡辩。 他叹了口气,源源不断的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荆芥的味道几乎和冷杉味交融在了一起。 严圳的呼吸越发粗重,看起来似乎是想抱余怀礼,但是脑子里还谨记着刚刚他的话。 “我想抱你,轻轻。”严圳的目光炙热,“你不让我咬你……那你咬我好不好?” 余怀礼:……神经。 脑子不好使就不要说话了。 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执着于咬来咬去的话题啊。 最终,他们两个人以一种怪异扭曲且a同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玩终端。 主要是严圳贴着余怀礼,看着他玩。 余怀礼拿着严圳的终端,跟剧情里他那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发了消息,让他赶紧过来把易感期的严圳弄走。 看对面回复“在外城区,三个小时到。”,他才转头看向舔了他一脖子口水的严圳。 ……可恶,怎么比狗还狗。 “我下午要去陈老师那儿,你自己在寝室待会。”余怀礼说。 严圳从他脖颈间抬头,十分认真的说:“你不要走,我让陈老师去死。” 余怀礼:…… 都说了,脑子不好就不要说话了。 “听话喔圳哥。”余怀礼掐着他的脸,将他往外推了推。 严圳被掐着也不反抗,沉默的看着他,环着他的手松了松:“……我在轻轻的抱你。” 其实他很想重重地抱着余怀礼,想把人拆之入腹,想用力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想整个生吞了余怀礼。 不过他听话,他在轻轻的抱余怀礼。 所以余怀礼为什么还要走? “听话,好吗哥?”余怀礼皱着眉,力道重了点。 “……”严圳呼吸越发重了,他盯着余怀礼的目光狠戾,碧绿色的眸子感觉在冒着莹莹绿光,看起来真气极了。 但是过了两秒,他垂下眸子,又松开了余怀礼。 “我、听话,你要快点回来。” 第6章 这对吗这对吗这对吗 黑压压的乌云迫近,雨水滴滴嗒嗒,又几乎瞬间连成了幕,在玻璃上缓慢滑出一道道带着雾气的水痕。 “抱歉老师,我迟到了。” 余怀礼背着手,垂着眸子又说了一遍,哑声说:“陈老师不好意思,你等我很久了吧。” 余怀礼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挺混蛋的,老是招猫逗狗,常常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喝茶。 但是他惯会撒娇和装可怜,他敲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用这幅姿态说我错了,通常老师都会觉得是别人欺负了他。 哪怕知道他什么德行的,在凶他的时候语气也柔上几分。 陈筝容听到“权限通过”的声音,看了一眼时间,轻轻搁置下手中的茶具,又看向站在门口,略微垂着头的少年。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脖颈修长又白皙,英气又锋利的眉眼或许也被雨水打湿,因着现在的他竟然透露出几分无辜和脆弱来。 看着垂头丧气的,好像做错事后就手足无措又歉疚的孩子。 ……有点可怜。 陈筝容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看向余怀礼的目光中隐隐含着几分轻淡的怜爱。 水珠顺着余怀礼葱白的指尖滴落,没入办公室里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地毯中。 余怀礼的眼睫轻轻颤动着,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其实他这样都得怪严圳。 明明说好了让他走,然后到他真洗了个澡想出去的时候,又缠了上来,跟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结果他刚出门的时候就毫无预兆的下起来了雨。 说话不算数的主角攻得背负一切! 他这样狼狈,估计陈筝容这种洁癖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进来吧。” 伴随着陈筝容微微叹气似的话响起来的是呼呼的暖风系统。 余怀礼怔愣了一下,垂眸看了看自己还在滴水的制服,轻声说:“老师,我……身上很脏。” 陈筝容又忍不住想要叹气了。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学生,但是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可怜。 又是那么乖。 陈筝容朝余怀礼招了招手,温声说:“过来。” 黑色的地板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水痕。 余怀礼有些懵的被陈筝容领到休息室,又按到凳子上,暖风将他身上的水汽都吹干了。 他刚想抬头看陈筝容,眼前就黑了下来。 陈筝容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块含着香气的毛巾,在他头发上轻柔的擦着。 余怀礼忍不住轻微的挣扎了一下:“老师……” 这对吗这对吗这对吗? 陈筝容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虽然剧情里陈筝容出场不多,大概是个特别喜欢孩子所以来当了老师,温和、关爱学生,有背景又特别敬业。 有几次严圳和诺尔斯陷入困境,都是陈筝容伸手帮了一把。 但是余怀礼跟陈筝容接触比较多,记忆里的陈筝容面上温温柔柔的,但是实在是…… 就像终端里给他的备注,龟毛又事b的beta。 有时候余怀礼给他搬书,连放置的角度都要一模一样,帮他整理教案,都要带着无菌手套。 他做完事临走的时候,余怀礼还常常看到陈筝容启用最高级的清洁系统。 ……这是嫌他脏呢。 “别动。”陈筝容轻声说,“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 alpha身体素质好得跟青壮年的牛一样,别说小小的感冒了,就连手断了腿断了,只要连着筋,在治疗仓里呆上几天,都能好起来。 但是余怀礼听完,就乖乖的不动了。 谁让他在陈筝容这里的人设是听话又敬佩老师的乖乖学生。 他的声音闷闷的:“……谢谢老师。” 陈筝容的目光更柔和了些,他的视线落在余怀礼修长的脖颈,又缓缓滑下。 黑色的制服因为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余怀礼的身上。 ……看着怎么这么瘦。 难道是从来没有好好吃过饭,只喝营养液的吗。 啊,陈筝容想,他记起来了,余怀礼是特助生,家里应该挺困难吧。 考到这里的话,付出的努力是普通学生的百倍千倍。 想到这儿,陈筝容的动作越发轻柔。 余怀礼觉得陈筝容的手法像是在给自己按摩,暖风也绕在他身边,吹的他越发有些困了。 他揉了下眼睛,听到了陈筝容突兀的问话。 “今天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 余怀礼想了想,今天他好像一整天都没吃饭,中午刚去餐厅就遇到诺尔斯了,和他去了一趟学生会就忘记吃饭这件事了。 然后又被脑子不好使的严圳缠了一下午。 还害他淋了一场雨。 余怀礼想到这儿,突然觉得自己第一天进入任务世界过得也太惨了些。 事是一点没少干的,饭是一口没吃上的。 他抿了抿唇,实话实说:“今天,还没吃。” 陈筝容拿下了毛巾,他垂眸看着余怀礼被他擦干后,略微蓬松到有些炸毛的头发,伸手轻轻给他按下。 “怪不得这么瘦……”陈筝容边抚摸着他的头发边轻声说。 余怀礼:? 陈筝容看着他这漂亮的肌肉再说一遍呢。 他这都是自律又努力锻炼下的成果好不好,哪里瘦啦! 余怀礼转过身,仰头看向陈筝容,弯眸说:“老师今天叫我过来是为了整理教案吗?” 他进门时就看到陈筝容办公桌上的教案了。 因为余怀礼的动作,陈筝容抚摸他头顶的手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嗯……”陈筝容看着有些发懵的余怀礼,眼底的笑意柔和,“是的。” 余怀礼眼神濡慕的看着他,积极道:“我会帮老师整理好的。” 陈筝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喑哑:“老师相信你。” 但是真的太多了…… 余怀礼整理陈筝容的教案整理的脑袋都有点发昏,他搜刮着记忆,机械性的翻阅着教案、将它们一一归类。 只是看着夹在几层文件中间,被揉的皱皱巴巴,明显不属于教案的手函,余怀礼打了个寒噤,脑袋都清明了。 什金·弗瑞托斯亲启。 他没记错的话,剧情里他后期倒戈的就是这个叫弗瑞托斯的家族,交给他暗害主角攻受任务的也是这个家族的属下。 那时候的家主就是什金。 只是现在这家族内斗的厉害,在不久前,弗瑞托斯的继承人被刺杀身亡。 许多小道的谣言就传是什金雇的杀人,因为什金·弗瑞托斯手段狠辣,他虽然是外室的孩子,但却是下一任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不过自从上一任继承人身亡后,被万人声讨唾骂的什金至今不知所踪。 所以这封写着什金亲启的信为什么会在陈筝容的书桌上? 陈筝容绝对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老师,但是会连这幅温柔的表象都是演给别人看得吗? 还是说他后期的领导就是什金? 余怀礼脑海里的想法很多,但是面上他却若无其事的将这个文件和教案放在了一起。 “辛苦了。”陈筝容端着小碟糕点坐过来,目光温柔的看着余怀礼崩溃的整理教案,捻起一枚漂亮的糕点递到余怀礼嘴边:“来,休息会,先吃点东西。” 余怀礼眼睫颤动了下,他嘴唇动了动:“老师,您说过不许别人在这儿吃东西。” “我说过吗?”陈筝容真做出一副思考的姿态,然后无奈一笑:“老师忘记了,但是你…你是老师的学生,算不得别人。” 顿了顿,陈筝容敛眸,温柔道:“来,张嘴。” ……怎么感觉跟哄小孩似的。 余怀礼慢慢张嘴,含住了陈筝容递过来的糕点。 “真乖。”陈筝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余怀礼:…… 好怪。 从来都只有他说别人乖的份。 但是陈筝容却像是投喂余怀礼上瘾了似的,一块接一块的递到他的嘴边。 余怀礼嘴巴里都是甜腻的桂花味道:“老师,我吃不下了。” “怎么会?”陈筝容看着还剩下大半的糕点,笑容有些忧愁:“alpha怎么会吃得这么少?怪不得这么瘦。” 好了好了。 都说了两遍了,再说就破防了。 他吃,他吃还不行吗。 余怀礼张开嘴又咬住了递到他嘴边的糕点,囫囵咽下后,无意中含住了陈筝容的指尖。 他像是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陈筝容。 陈筝容温柔又包容的看着他。 余怀礼的耳垂红的几欲滴血,他握住了陈筝容的手腕,眼神闪烁,有些结巴说:“老师,我整理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老师的糕点。” 陈筝容的食指湿濡,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他注视着余怀礼,眸光微动,却轻轻点了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糕点,是老师自己做的。” 他这才意识到,余怀礼不仅是学生,也是正渴望感情却又懵懵懂懂的alpha。 余怀礼回头看了陈筝容一眼:“……老师的手艺很好,老师再见。” * 余怀礼回寝室的时候,在楼下看他们寝室的灯亮着。 什么情况,严圳的下属没来把他带走吗? 他皱着眉打开了寝室门,客厅里的两个人同时朝他看过来。 严圳席卷过来的信息素里满是敌意,焦急地冲他大喊:“快藏起来!” 严圳那个下属听声音已经绝望了:“少将,我是beta,真不喜欢alpha的。” 余怀礼:……? 第7章 大房教教主 余怀礼皱着眉,走过一地的狼籍,直接忽略满身戾气但是脑子不好使的严圳,看向严圳他那个叫德维的下属。 “他怎么了?”余怀礼眼神不解的问。 德维的视线落到余怀礼无奈的眉眼上,他想这应该就是给自己发过信息的少将室友。 ……作为一个alpha,他长得确实过分好看了。 只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向这个alpha解释的话,德维自己都觉得荒谬到有些好笑。 “少将他觉得,我是来抢走你的。”德维张了张口,一板一眼的说,“你在信息里说少将的易感期有些奇怪,我来到后想要将他带走,但是少将问我为什么。” 明明他来时和在严圳问出“为什么”之前,严圳看起来都十分正常,连在空气中肆虐的信息素都透着几分满足。 “我把你给我发的信息说了出来,但是……” 但是严圳就突然暴怒起来,骂他是不知廉耻,净想着勾引alpha的beta,说他根本就是想用自己做借口接近余怀礼,又说让他别做梦了,余怀礼香死了,根本不会喜欢没有腺体的beta…… 天知道,他根本就没见过少将口中的alpha,也从来没见过少将的易感期是这个样子。 他震惊之下,错过了最佳的辩解时机,所以后面否认的话都被少将看作了狡辩。 德维顿了顿,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先感觉到凌冽的冷杉味道朝他席卷而来。 紧接着严圳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了德维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掀翻了德维,让他连站都站不稳,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然后撞掉了客厅里唯一仅存的花瓶,碎片崩了一地。 余怀礼默默向旁边挪了两步,恰好被严圳抓住了胳膊。 德维碰了碰嘴角,下一秒又立刻站直,恭敬的看向严圳,收到严圳冰冷的警告视线后,他垂下眸子,闭上了嘴。 “之前他进来就在闻你的信息素,刚刚又盯着你的脸发呆。而且我知道的,德维没有omega恋人,也说过不喜欢beta,所以他肯定喜欢你。” 严圳看起来完全被自己的分析折服了,言之凿凿的说完,还又警告似的看了一眼德维:“我只是在告诉他,不要对注定不属于自己的alpha产生什么妄想!” 余怀礼:…… 他转头看看低眉顺眼的德维,再看看严圳的姿态好像是在驱赶误入自己领地的野兽的护主模样。 余怀礼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实在被主角攻癫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圳哥,德维是你的下属,他是来……” 余怀礼硬憋出来的话还没说完,严圳攥着他手腕的手猛地收紧,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的神情,哑声说:“你怎么知道他叫德维?” 兄弟,这不是你刚刚自己说的吗! 主角攻的脑子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吗! 余怀礼的眼睫颤动了下,鼻腔里又盈满严圳的信息素味道。 是严圳轻轻的抱住了他,焦虑的在他脖颈间乱嗅着:“你不要看别人,我明明……”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装木头的德维,嘴里可怜的话一句一句吐出:“我明明那么听话,我就坐在客厅,等着你回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德维说是你让他把我带走,我不要走,我也不要你走。” “为什么,我不懂……” 刚刚严圳见余怀礼进门根本不看他而是直接与德维交谈,心里的戾气层层叠起,同时也忍不住升起来了几分惶恐。 余怀礼是alpha,所以他不愿意咬自己,不愿意在自己身上留下他的标记。 但是beta呢,德维喜欢余怀礼,余怀礼看得出来吗?他会愿意咬一个beta吗? 在德维的目光长久的凝视在余怀礼的脸上,他这份惶恐又转化成了一种强烈的不满与愤怒。 他不想有人这样看着余怀礼,好像随时都会把余怀礼抢走似的。 ……主角攻也真是的。 余怀礼忍住想扶额苦笑的举动。 也不知道主角攻易感期过去之后,回想起自己对着一个alpha可怜巴巴讨要信息素,又对自己下属茶里茶气的模样,会不会气到想要弄死他。 想归想,但是余怀礼还是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一点一点的与严圳的交融在一起,像是安抚。 严圳果然也被安抚到了,只埋在他的脖颈间不说话。 德维无波无澜的看着他素来高傲冷漠的少将和另一个alpha进行没皮没脸的互动。 喝喝,谁让他刚刚被少将当成小/三打了! 他觉得经历过这些还没有崩溃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余怀礼想要坐在沙发上,但是严圳还紧紧的抱着他,他挪一步,严圳也跟着挪一步,就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但是余怀礼受不了了。 好无语,好傻缺。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还好,主要是严圳的下属也在啊! “圳哥你先放开我。” “不要!”严圳声音比他还要大,还要愤怒,“你是不是想要德维抱你!不要!” 神经啊! 余怀礼无语,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硬生生的把严圳拖到了沙发上,一坐下严圳又开始朝他散发信息素了。 他皱着眉看向德维:“圳哥这样是正常的吗?” 他指的是严圳一个alpha易感期竟然渴求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需要他的安抚。 德维瞥了一眼严圳,见他沉迷吸余怀礼没空理他,才斟酌的说道:“联邦成立几百年,确实有这种先例,但是alpha基因带来的对抗是避免不了的,易感期中alpha也毫无理智可言,他们哪怕再渴求对方的信息素,对抗本能终究会战胜这种渴求,然后最终他们都会走向互相残杀的地步。” 余怀礼沉吟几秒:“这样。” 那没事儿了!反正他基因里又没这儿玩意。 “那易感期结束后呢,他们会怎么样?”余怀礼又问。 “可能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吧?”德维也不太确定。 余怀礼更放心了些。 “那……”余怀礼还想继续问什么,旁边的严圳显然已经开始烦躁了,他瞪着德维:“你话为什么那么多!” 然后他又看向余怀礼:“你跟他说了好多话……我不会跟他走的,我让他走好不好?” 德维顺势道:“我也觉得,少将的情况留下来比较好。” 反正如果两个人真打起来了,左右吃亏的不会是他们少将。 严圳觉得德维从进门后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人话。 余怀礼根本没有想给自己找这个大麻烦的意思,但是碍于人设,他又不得不留下严圳。 “也、也行。”余怀礼说得很勉强。 德维却像如释重负似的,起身离开。 随着“权限关闭”的声音,家居机器人开始“嗡嗡”的勤劳工作,打扫严圳这活爹制造的麻烦。 【主角攻这癫子……】 【有人性的男性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怎么刚刚让我幻视大房打小三?】 【止风:(皱眉)(皱眉)】 【止风:这是***】 【风哥说了啥被屏蔽了。】 【止风:性/骚/扰】 【正确的。】 【风哥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风哥等级这么高,没少给别的主播刷吧?】 【别对大哥的钱包太有占有欲好吗,你把我坏梨的大哥说跑了怎么办。】 【这个我知道,风哥是很多只接恐怖任务和无限流的主播的榜一,没在这种感情流直播间看见过他。】 【止风送出星际一号*10】 【用户huaili:谢谢风哥:-)】 【止风:你开心就好。】 余怀礼在直播间发完弹幕,又看向在他脖颈间乱嗅的主角攻,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 “圳哥。”余怀礼说,“我给你信息素也是有条件的。” 他们出来讨生活,也是有尊严和底线的! 严圳抿了抿唇:“你说。” “我白天上课,你就在寝室呆着,等我回来给你抱给你吸。”余怀礼说,“不要出去乱跑,不要对着我乱放信息素,不要想着咬我……” 严圳盯着他的嘴唇,本来是一条一条认真听着,但是越到后面,他的脑袋里越只剩余怀礼开合的薄唇。 “我都同意。”严圳舔了舔唇,“那我能、我能亲你吗……” 哪怕易感期他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要脸的很,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 余怀礼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但是想到alpha易感期时就是个发情的动物,他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行,哥不要得寸进尺。” 严圳遗憾的盯着余怀礼的嘴唇看了两秒,悠悠的叹了口气。 “那可以和你一起住吗,在一个房间。” “这更是不可能的!别想了!” 滚啊! 第二天一早,余怀礼刚打开门就看到严圳蜷缩在他的门口睡着急,身上还盖着他昨天脱下来的外套。 听到响声,他眯着绿色的眸子看向余怀礼,然后像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贴在了余怀礼身上:“信息素……” 余怀礼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 严圳猛猛吸他,还不忘不满的说:“你好吝啬。” 余怀礼:…… 真的好想把主角攻给打死。 但是严圳确实听话,这次没过多纠缠,余怀礼稍稍整理好自己就上课去了。 期间某个老师还问他有没有意愿做新生在军训期间的代班,加学分的。 跟定时定点给他颁布任务的npc一样。 而余怀礼自然是愿意的,因为接下来他要带的是主角受那个班。 虽然他不怎么想说严圳这个制杖的好话,但是他还必须得给他们牵线搭桥。 就很烦。 第8章 信息素交融 “这次特训和往年的不一样,你们必须认真对待,训练出效果来。届时总汇演,上城区的勋贵、世家都会派代表出席……” 这次的新生特训为期十五天,特训结束后的汇演又正好赶上了建校200周年的校庆。 上城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哪怕是汇演不出彩,但也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身着墨绿色制服的alpha神情严肃,一遍一遍强调这次特训的重要性。 余怀礼打小儿就听不得这些教训意味特浓的话,他打了个哈欠,在一群alpha后面,偷偷摸摸的玩起来了换装小游戏。 终端上身着哥特黑暗风的小女孩皱着眉说:我觉得这样不适合参加渣男帕里的生日会。 但是余怀礼对自己的穿搭信心满满,对着终端上的小女孩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十分自信的提交了穿搭方案。 只是看着游戏里给他装造出来的绝世装扮竟然只打出来了10的超绝评分,余怀礼皱了皱鼻子,无语的把游戏关掉了。 哼,小破游戏的破审美。 【笑死我了,我们好梨的粉黑混合哥特风穿搭竟然还能有10】 【很显然,10只是游戏的下限,不是主播的下限。】 【止风:好看。】 【fox:我也觉得好看。】 【fox送出星际一号*100】 【fox:坏梨我给你打一百分。】 【止风哥泥,狐狸哥泥…泥们就溺爱煮啵吧!】 余怀礼又哼哼两声,他收起终端,歪头看向在他肩膀上整理行囊的系统,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 系统凝成的虚体穿着红红绿绿的衣服,带了个蓝色的帽子,背着个紫色的包。 看着像个长着彩毛的牛油果。 【好看不?】系统见余怀礼看他,有些骄傲的挺起胸膛。 余怀礼:【嗯……】 系统勒了勒包,嘿嘿笑道,【是吧!这可是系统商城里最受欢迎的套装,时兴的很。】 【哦对了坏梨。】系统想起来了什么,挠了挠头说,【止风问我要你直播间管理员的权限,我给他吗?】 昨天晚上系统开始就跟直播间的观众学着叫自己“坏梨”。 余怀礼觉得现实中叫出来的话还是有点羞耻的,听到这个称呼他耳朵都有点热。 所以他三番五次阻止系统不许把这个名字叫出来,但未果,系统叫的更起劲儿了,于是就纠结的就随它去了。 【给啊,为什么不给。】余怀礼顿了一下,【一会儿我给他,还有fox都设置上。】 【好的。】 系统觉得自己真的没看错人,不过仅仅两天,余怀礼的发展势头就有点起来了的意思。 他的直播间在新人直播榜单上一跃成为了第三,而且上升的趋势十分明显。 余怀礼直播间的人数不仅越来越多,留存率也高得吓人,甚至在一天之中出现了好几次峰值,除了两个打投很猛的大哥止云和fox外,还有几个断断续续送大额礼物的姐姐。 也多亏了余怀礼,系统拿到的礼物分成让他多买了好几件时兴的衣服。 系统举着小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不得了。 漫长的集体会议过后,余怀礼终于擦着及格线通过了那个游戏,他看看终端上分配给他的班级,挑了下眉。 果然是主角受的班。 余怀礼想了想,还是没跟诺尔斯联系,毕竟两人到现在只是见了一面,也没熟识到那个地步。 倒是诺尔斯在训练场看到他的时候,眸子里划过几分惊讶。 “我是余怀礼,目前在读七年级。”余怀礼的目光一一扫过这群新兵蛋子,不期然与诺尔斯对视上了。 余怀礼愣了一下,微微朝诺尔斯弯了弯眸子,他移开了目光,笑着说,“只要你们好好训练,遵守纪律和校规校纪,我应该算是很好说话的学长。” 说完,余怀礼指了指训练场上的沙袋和硅胶跑道:“好啦,不多说废话。我们先负重跑一万米来热身。” alpha们的吸气声此起彼伏,看着马上都要嚎叫,有胆大的alpha嚷嚷:“学长,真要跑一万米吗?” “一万米以后将会是你们训练时热身的最低米数。”余怀礼斜了他一眼,笑眯眯着故作可怜的说:“而且我会跟着你们一起训练的。明明我可以呆在教室上课,怎么看还是我比较惨一点。” 这是真心话。 如果不是因为人设和剧情,余怀礼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干苦力。 哪怕有学分他也不要! 不过虽然不是很想跑,但是一万米对余怀礼来说确实轻轻松松。 他跑着跑着,甚至有心情跟抿着唇的诺尔斯搭话:“好巧喏,你是这个班级的呀。” 诺尔斯瞥了一眼余怀礼,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好。”余怀礼看了看终端上记录的米数,又转头看看脸色苍白的诺尔斯,“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停下来,我的本意只是让你们热身。” 诺尔斯摇了摇头:“不用。” 对于alpha来说,一口气跑一万米虽然累一点,但是不至于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但omega不一样,他们天生体质就弱于beta,这是基因里决定的,更别说跟alpha比了。 哪怕是诺尔斯是主角也不行。 他的机械性学科和文化课都很优秀,但是像操作机甲和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就差了些。 不过诺尔斯从不觉得自己比alpha差劲,别的alpha能坚持下来的他也能。 但是…… 但是余怀礼看起来也太轻松了些。 只因为他是alpha吗?那怎么别的alpha都没有他这么干净,连汗都不出的…… 诺尔斯莫名其妙想起来余怀礼给他变那个魔术时干燥又平整的指甲。 “好。”余怀礼没在继续劝说他,而是哑声笑着说,“但是你这样看着,有点乖了些。” 诺尔斯呼吸窒了一下,又偏头看向余怀礼,嘴唇动了动,发出气音:“你……” 只是余怀礼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诺尔斯的下文。 “嗯?”余怀礼疑惑的歪了歪头:“为什么这样看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吗?来,劳瑞恩,跟着我,吸气,吐出来……对,做得好。” 诺尔斯下意识的跟着余怀礼深深呼吸了几次,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慢慢平缓下来,但耳边却依旧轰鸣一片。 乖了些……? 是说昨天的他很不乖吗? “滴滴”两声,余怀礼看了眼终端,慢慢停了下来,也让他带的连队停下来稍微调整下,等下进行射击训练。 诺尔斯的疑惑没人能告诉他,他的目光凝视在余怀礼身上。 他正弯腰询问一个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alpha。 诺尔斯看着看着,就慢慢握紧了水杯。 只是等他刚想要坐到位置上,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别坐着,站起来,刚跑完呢。” 余怀礼弯了弯眸子:“我之前看过你的成绩单,和我室友一样,机甲操作比其它差些,看来你是因为体力喔。” 这诺尔斯反驳不了。 他摩挲着水杯:“你的体力很好。” “这确实。”余怀礼的笑意更大,想了想又说:“不过也没有特别好,我室友体力更不错,比我厉害。” 诺尔斯对余怀礼的室友不甚感兴趣,他想要说些什么,余怀礼的脸却突然在他眼前放大。 诺尔斯的瞳孔缩了缩,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太近了,他几乎能嗅到余怀礼淡淡的信息素味道…… “看起来状态还是不好,是低血糖吗?”余怀礼皱了下眉,又在口袋摸了摸,摸出一颗彩色的柠檬味儿糖果:“给你,可能吃了会好些。” 诺尔斯看看余怀礼,再看看他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水果糖,喉咙莫名干躁起来,他吞了一口唾沫:“……谢谢,学长。” “不客气,你不舒服可以休息一会儿,我知道你射击课程不错,可以不用跟着他们练。” 日光在湛蓝天空中晕开,余怀礼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三五聚在一起的alpha:“去射击场吧。” 可能看余怀礼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刚到射击场就有alpha起哄让他先表演给他们看看。 余怀礼哼哼两声:“我怕打击你们自信心。” “不信。”alpha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学长试试。” 余怀礼把自己的外套脱掉随手给了第一排的一个alpha,挽了挽袖子说:“行。” 诺尔斯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看着被众人围着也游刃有余的余怀礼,喉结滚动了一下。 余怀礼的身形挺拔,黑色的长靴被他踩在脚底下,衬得他的双腿又长又直,银灰色的制服妥帖的包裹着他修长的身材。 诺尔斯看见他挽起袖子,边给枪上膛边和旁边的alpha开玩笑,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又漂亮。 ……好像这种人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 诺尔斯眯了眯眼睛,转头又看向抱着他衣服的alpha,突兀的觉得有几分不顺眼。 他抿了抿唇,走过去,语气生硬又含着几分命令:“给我。” alpha:啊? 诺尔斯才不管他的疑惑,动作强硬的将余怀礼的衣服扯进来自己的怀里,又紧紧抱住。 柠檬味儿的水果糖浆在他嘴里蔓延,诺尔斯嗅着余怀礼的衣服,也分不清是余怀礼信息素的味道更浓些还是嘴里的糖果味儿更浓。 茉莉花味儿和淡淡的荆芥味道融合在一起。 余怀礼的十发子弹都正中靶心,木质的靶子都被打碎了,机器人嗡嗡的打扫着靶子碎片,他喝了口水,看着几个alpha进行射击训练。 时不时的指导几下他们的动作,告诉他们几句射击的要诀,等他们全部试了一遍,余怀礼才让他们解散去吃饭。 余怀礼抻了抻胳膊,刚想打开噔噔咚咚响个不停的终端,诺尔斯就叫了他一声,然后把他的衣服递了过来。 “不是让你去休息吗?”余怀礼疑惑的歪了下头,“你不去吃饭吗?” 诺尔斯摇了摇头,又夸余怀礼:“你射击很厉害,比我厉害。” “没有啦。”余怀礼笑眯眯的说,“我只是比你稳一些,我室友才是真的厉害呢。” 他看得出来诺尔斯有点慕强批的意思,严圳在剧情里也确实比他厉害,所以他才处处暗着夸严圳。 等到诺尔斯问他室友是谁,他就会把严圳的名字说出来,说不定诺尔斯就会觉得严圳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走吧。”余怀礼穿上外套,揽住诺尔斯的肩膀:“学长请你吃午饭。” 诺尔斯瞥了一眼余怀礼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收回视线,哑声说:“谢谢学长。” * 和诺尔斯吃过午饭回到寝室后,余怀礼握着门把手,犹豫了两三秒才开门。 ……哎,真不想面对还在易感期的主角攻,简直是个不讲理的神经病。 严圳像是一直在等余怀礼,见门一响就脚步凌乱的走了过去。 他伸手抱住了余怀礼,一边深深地嗅着他的味道一边在他身上乱蹭:“余怀礼……” 余怀礼拍了拍严圳的肩膀,刚准备忍辱负重的给他点信息素,严圳就猛地从他脖颈间抬起了头。 还用一种看阶级敌人的憎恶目光看着他的衣服。 “你的衣服、你的衣服上为什么会有别人的味道?!” 严圳气的眼睛都发红了。 这完全不亚于他在品尝山珍海味的时候突然吃到了一口屎,这口屎还是居心叵测的贱人放进去为了毒死他的。 第9章 亲吻 余怀礼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荆芥味中掺杂了极淡的茉莉香,闻着有点不伦不类的。 只是他还没过多思考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鼻腔里就盈满了过于浓烈与不安的冷杉味。 余怀礼慢半拍的抬头看了一眼严圳。 ……完蛋,主角攻又要发癫了。 “是谁?他是抱了你吗?还是你们做了更亲密的事?你和他、你和他——” 到底是什么贱人alpha的信息素会是茉莉花这种死味儿,到底他是怎么勾引余怀礼的,身上才会染上他的味道。 严圳的声音越来越低,目光紧紧盯着余怀礼,眼白上的红血丝渐渐蔓延。 他握成拳的手抵着余怀礼的肩膀,平整的指甲陷进肉里,留下一个一个深深的印记。 别问了别问了,再问就是你老婆的! 余怀礼被严圳晃了两下,无语的差点想这样说了。 不过真是他老婆的,说说怎么啦。 “可能学弟给我拿衣服的时候染上的。” 幸好余怀礼还有点理智,咽下了“你老婆”言论,一边解释了一句,一边又给了严圳一点信息素。 “而且我是去当苦力了,哪来的时间乱搞。哥你冷静点,别动不动就这样。” 严圳充血的脑袋终于冷静下来一些,他的动作松了松,手轻轻滑下,环抱着余怀礼的腰,垂下眸子静了两秒,哑声说:“我很不安。” 他的信息素围绕在余怀礼的身边,跳动的分子诚实的反应了严圳的话。 易感期里,被信息素支配的alpha与omega就是这样,得不到彻底的安抚,心里会无时无刻都在恐慌。 “你不愿意标记我,也不愿意让我标记你,我只有你给予我的,随时会消失的信息素……”严圳的话都在颤抖,嘴唇在余怀礼的脖颈上游离着。 明明严圳的呼吸滚烫,但是余怀礼就是感觉自己被蛇给盯上了,阴冷又黏腻。 “圳哥,我们都是alpha,我怎么标记你。”余怀礼无语的扯下他的手,又脱掉了外套:“好了,我好累了,圳哥你让我去休息会儿。” 而且自己愿意给严圳信息素,他就偷着乐吧,怎么还得寸进尺! 严圳快走了两步想要跟上余怀礼,门却“砰”的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 他沉默的立在余怀礼的卧室门前,胸腔里翻涌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发疯,想要用力砸开这扇碍事的、阻止他视线的门,想要紧紧的抱着余怀礼、想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身体、吃进肚子里…… 严圳本该能克制住的,就像这两天一样,听话的守在余怀礼的门口,等到他出来后,自己或许能被允许抱抱他。 但是昨天拿得余怀礼的那件衣服,上面的信息素味道已经淡到闻不见了。 现在余怀礼脱下来的制服,上面又全是别人的味道…… 严圳有些忍不了了,他像头困兽似的在余怀礼房门前转了两圈,呼吸也越发重了。 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过了几秒。 严圳抿着唇,神情严肃的像是进行什么重要的学术研究似的,没几下就撬开了余怀礼那扇劣质的防盗门。 余怀礼大概真的累了,只脱了件衬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严圳踏过低矮的门槛,看向床中间的alpha,连呼吸都忍不住放的轻一些,再轻一些。 但窗外不知名鸟儿扯着嗓子鸣叫,让他觉得有点恼火。 越走近,房间里充余怀礼信息素的味道就越浓。 闻着余怀礼的信息素,严圳心中的暴虐更上喧嚣,但是心中的另一角却越发宁静。 他走过去,坐在余怀礼的床边,抬眸望着他睡熟的眉眼,轻轻勾住了他垂下来的小手指。 然后又慢慢的、贪婪的握住了余怀礼的整只手。 严圳终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余怀礼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幅场面。 他看了看自己大开的房门,又看看睡的并不安稳的严圳,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 啧,早晚就把这个不防火还不防严圳这个强盗的门给换了。 余怀礼下床,套上衬衫后又转头看了一眼长手长脚但窝成一团的严圳。 他像是好久没有睡好觉了,眼下的青黑十分明显。 显然余怀礼还是有点良心的,他想了想,把严圳叫醒了。 “圳哥,这样不舒服的。”余怀礼垂着眸子看他,“去你自己房间好好睡。” 严圳的眼神不甚清明,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问他:“你要出去吗?” “嗯。” “那我等你回来。”说完,严圳又闭上了眼睛。 ……无赖是吧? 余怀礼磨了磨牙,又想去叫醒严圳,但是最终还是作罢。 谁让他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能拿无赖有什么办法! * 下午,余怀礼觉得诺尔斯对他的警戒心低了些,具体表现在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除了他有意无意提起自己室友时,诺尔斯的表情会变得稍微有些奇怪。 余怀礼非常自信的觉得,诺尔斯这是对他话里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室友,也就是严圳开始感兴趣了。 晚霞染红天空,余怀礼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时,诺尔斯陪在他身旁,问出来了第一句关于他室友的话。 “学长,你室友也是alpha吧?”诺尔斯斟酌着开口,“你们关系很好吗?” 余怀礼背上书包,点了点头:“是吧,我和他关系不错的。” 说到关系不错,余怀礼莫名觉得有点违心。 以前他和严圳的关系平平,而现在想到严圳仗着自己在易感期对他展现的那副精神不稳定且无赖的样他就十分无语。 唯一让他宽慰点的,就是严圳还算蛮听话。 也不知道等他易感期结束了,两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诺尔斯看余怀礼又陷入沉思,嘴唇动了动,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目光移到了余怀礼手里换下来的衣服上。 下午余怀礼带他们训练时,有alpha不小心撞到了诺尔斯,诺尔斯手里的能量饮料抖了一下,全都被余怀礼的衣服给“喝”了。 “学长。”诺尔斯说,“你的衣服给我吧,我洗完拿给你。” 余怀礼疑惑哎了一声,又笑了起来:“没事儿,我自己回去搓一把就成。” “那这样我会觉得很抱歉的。”诺尔斯低声说着,罕见的坚持。 唔……剧情里诺尔斯是真的很讨厌alpha,像不小心弄脏alpha衣服的情况,别说给他们洗了,诺尔斯只会觉得是这群alpha犯贱,故意找他是事的。 自己应该也是一枚堂堂正正的alpha吧? 那诺尔斯这样,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可以信赖的学长了。 想到这儿,余怀礼笑弯了眼睛:“好吧,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诺尔斯接过余怀礼手里的袋子,脸上露出来了淡淡的笑意。 直到余怀礼脚步轻快的回了寝室,在门关处换鞋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因为一杯饮料几乎都溅在他的下半身,所以他换下来的鞋子、袜子、还有……还有内裤都在递给诺尔斯的那个包里…… 主角受不会看到吧? 我靠,好丢人,好社死,好尴尬,不想活了。 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 余怀礼这下耳朵是真的红透了,他捏着终端,在和诺尔斯的聊天框里删删减减,还是一条消息都没发出去。 算了。 装鸵鸟吧。 诺尔斯不问,他就不说,诺尔斯一问,他就惊讶。 沉浸式体验尴尬情绪的余怀礼都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过于浓烈的冷杉味。 可能也因为这些天严圳动不动朝他散发信息素让他都对这味道免疫了。 他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不自觉的开始想起来了自己干的傻缺事儿。 越想越想上吊。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余怀礼在半梦半醒间,好像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咔哒一声。 他的眼睫颤了颤,刚想睁眼,熟悉的气味先占据了他的鼻腔。 后背被人轻轻拍了拍,余怀礼渐渐放松了下来,迷迷糊糊中陷入更深的睡眠。 所以他不知道,严圳就侧躺在他旁边,用专注到吓人的目光,看了他好久好久。 久到严圳想要抬手触碰他的时候,连骨头都发出来了轻微的响声。 严圳的指尖顺着余怀礼的眉眼落到他的唇上,然后轻轻的按了下去。 ……好想亲他。 余怀礼盯着自己说话的时候、给自己信息素的时候,弯眸朝自己笑的时候,严圳都很想亲他。 可惜余怀礼不让,只会让他听话。 但是严圳真的很想知道,余怀礼的嘴巴到底像不像他这个人一样香。 “我要亲你了。”严圳的声音含糊,低到在这寂静的房间也几乎听不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只默数了一秒,严圳就低下头,轻轻贴在了余怀礼的嘴唇上。 房间里,冷杉味疯狂的吞噬了每一寸空气。 咕噜。 严圳咽下口中分泌着的口水,他伸出舌尖,颤颤巍巍着,克制又大胆的舔了一下余怀礼。 完了。 怎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香。 严圳喘息着,眼前骤然闪过白光,睡裤里湿濡一片。 可他却仍然控制不住的低头舔了余怀礼一下又一下,甚至撬开了余怀礼的唇,小心翼翼地吮吸着他的唇瓣。 第10章 偷摸 【主播早上好喔。】 【奇怪,今天早上咋没听到那几只死鸟叽叽喳喳的声音?】 【坏梨宝宝睡的好吗。】 【坏梨,昨天你直播间怎么掉线啦?黑屏了好久。】 余怀礼懒懒散散的打着哈欠,照例跟直播间的观众问了声早安后,就准备汲着拖鞋去洗漱。 只是在看到最后一条飘上来的弹幕时,他挑了下眉。 “掉线?在什么时候呢?”余怀礼眼睫颤了下,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巴问。 【主角攻这江洋大盗在半夜进了你房间的时候。】 【对,他躺在你床上后就直播间就黑屏了。】 【啊?不是,严圳他是不是对坏梨干什么了。】 【感觉严圳可能是抱着主播睡觉了?直播系统很会发癫,只要两个生物躺在一张床上都是擦边,好像觉得他们能干起来似的。】 【可是昨天晚上黑屏了很长时间啊,我等得都睡着了。】 【没有欣赏到主播的绝美睡颜,谁来赔。】 【朋友你这不是指我们睡觉会小声磨牙的坏梨吧。】 【哈哈哈别这样,煮啵要恼羞成怒了。】 【用户huaili:纯造谣!】 【反正绝对是严圳的问题,他是不是有点太贱了,老是骚扰我们坏梨干什么。】 【主角攻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儿,想把他拉去荒星挖煤。】 导致直播间掉线或者黑屏了因素很多,第一条就是涉及到主播隐私。 直播系统的审核比大绿江还要敏感,别说躺一张床上了,连不伸舌头的接吻都会掉线。 【系统,你昨天晚上在吗?】余怀礼敲了敲系统。 【不在啊,坏梨我上班是996好吧,牛马也是需要休息的!】 【行吧……但是你一串编码为什么也需要休息?】 余怀礼琢磨了两秒,摆摆手让系统跪安了,又对着镜子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稍稍红了些的嘴巴。 好像也没什么异样。 主角攻昨天应该就只是抱着自己睡觉吧? 算了,反正他和严圳都几把是alpha,睡在一块就睡了。 谁让他们alpha都是这样的! 余怀礼悲催的发觉,他竟然已经习惯严圳的抽风,还会给两人这种关系找借口了。 哎,可能这就是忍常人不能忍吧。 余怀礼快速的洗完漱,出去了就又看见严圳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坐着。 他低头与严圳对视上了,轻轻扣了一下脸,悄摸往旁边挪了挪。 ……总感觉严圳现在这一副饿狼看到肉的样子,会冲上来抱自己大腿。 严圳的目光只在余怀礼唇上流连了一秒,他站起身张开双臂想要抱他,语气有些闷:“早上好,可以给我一点信息素吗?” 主角攻是不是强盗从良了?竟然还会问自己意见了。 “……圳哥,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余怀礼吝啬的放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眨了眨眼睛审视的看着他。 严圳的目光又在余怀礼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垂眸信誓旦旦的否定道:“没有。” “行吧。”余怀礼也就随口一说,他将离自己实在太近的严圳推开了些,“哥我出去上课了。” 严圳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望着余怀礼离开的背影,严圳的呼吸骤然急促了两分,他轻轻摩挲了两下自己的唇,嘴角慢慢扬起来了一个笑,然后连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 太好了,余怀礼没有发现昨天晚上他做的事情。 那如果他做的再隐秘一些呢,再过分一些呢…… * 余怀礼见到诺尔斯的时候,脑袋里自动浮现出来了昨天那件让他尴尬到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事。 他脸有点热。 好想装鸵鸟,想掉头就走。 但是诺尔斯看到了他并且已经朝他迎上来了,弯眸笑着说:“学长早。” “早上好喔。”余怀礼站直了,视线掠过诺尔斯提着的袋子,忍不住轻声说:“你洗好啦。” “嗯,都洗好了。”诺尔斯坦然的说完,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余怀礼,“去吃早饭吗?” 余怀礼把包打开一看,他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叠好了码在一起,内裤和袜子还被贴心的分开装了。 “那个和这个你真给我洗了?”余怀礼只看了一眼就啪的一下合上包。 “对啊。”诺尔斯轻而易举的get到余怀礼嘴里的“那个”、“这个”是什么,他咳嗽一声说,“洗了。” 是他真的没有理解透彻abo的世界观吗? 怎么主角攻受都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 为什么诺尔斯一个omega会这么自然的说出来他把alpha的内裤给洗了? 余怀礼捏着袋子,表情有些奇怪。 诺尔斯真不觉得给余怀礼洗内裤有什么不值得说的,因为在他心里余怀礼和别的alpha是有些不一样的。 只是看到余怀礼恍惚的表情,诺尔斯犹豫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表现的不够alpha让学长有些奇怪了。 “学长还挺大的。”诺尔斯干巴巴的说。 啊?什么挺大的? 余怀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诺尔斯在说什么,他耳朵尖有点红,忍不住用气音哼哼两声,附和他:“我当然知道!” 顿了顿,余怀礼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问:“……你不会是手洗的吧?” 诺尔斯淡然的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公众洗衣机很脏。学长?怎么了?” 余怀礼是在害羞吗? 但是以alpha的世界都该服务于我的中心论来说,应该觉得这是正常的吧? 诺尔斯自己没有发觉到,他一面觉得余怀礼与别的alpha不一样,一面又总是把余怀礼放到他对alpha的刻板框架里。 他只是看了几秒余怀礼几欲滴血的耳垂,轻轻垂下眸子,捻了捻手指。 “没事。”这下换余怀礼干巴巴了,“谢谢。” 兄弟虽然你确实是omega,但是你不觉得以你现在还是alpha的身份做这些会显得十分a同吗? 余怀礼有点崩溃。 他是不是太努力了,怎么和诺尔斯关系有点好过头了。 诺尔斯点了点头,又说:“学长以后换下来的衣服都可以给我,我来洗。” 补药! 余怀礼真的很想晃着主角攻受的肩膀,问问主角们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不过他的坚持没有用,在某些方面,诺尔斯简直固执到可怕。 余怀礼每次在换衣室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带走,就都被诺尔斯顺便给拿去手洗了。 而这边严圳又是问他,为什么他的衣服上总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茉莉花味儿。 余怀礼也很想让严圳去问问他老婆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他只能打哈哈说:“学弟的,看他们训练接触比较多。” “什么学弟,这么没有分寸。”严圳啧了一声,只是他没有深究,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过来吃饭了。” 余怀礼觉得严圳自己在寝室可能闲出屁来了,前几天拉曼过来给他们在冰箱里塞了大堆食材,最近严圳就只在厨房研究料理了。 每天都对着菜谱变着花样做给自己吃。 余怀礼吃人嘴短,对严圳这些天的态度都好上了不少,哪怕直播间的观众反应严圳天天晚上进他房间导致直播间掉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严圳。 晚上他睡的熟嘛,左右不过是被严圳抱几下。 都是几把alpha,计较这些! 等严圳易感期过去就好了。 想到这儿,余怀礼边对了对筷子边问:“圳哥,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过去了。” 这些天虽然严圳依旧渴求自己的信息素,但是精神状态都很明显好了许多,也正常了不少。 严圳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含糊的说:“快了。” “圳哥你易感期结束后,不要找我麻烦诺。”余怀礼像是开玩笑似的,笑眯眯的说。 严圳奇怪的看了余怀礼一眼,像是在说为什么会这样问。 “不会。吃饭吧,菜都凉了。” 余怀礼嗯嗯两声,埋头吃饭。 只是临近半夜,直播间又掉线了。 严圳埋在余怀礼的颈间,嘴唇贴在上面,深深嗅着余怀礼的味道,寂静的房间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做得大胆又没有顾忌,像是笃定余怀礼不会醒似的。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他疑心,他总觉得余怀礼身上还是有些茉莉花味儿。 想到晚饭时余怀礼说起“一个学弟”时有些怪异的表情,严圳的雷达终于迟钝的、疯狂的响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学弟,不要脸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持久的在余怀礼身上留下这些气味,甚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还是说,余怀礼也有意纵容着那个“学弟”? 严圳撑起身体,视线渐渐冷了下来。 他头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在余怀礼嘴唇上重重咬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连忙舔了几下。 但是他在余怀礼嘴唇上留下的牙印十分明显。 严圳担心被余怀礼发现的同时,心底却升起来了一阵一阵的满足。 ……余怀礼嘴巴上有了他的印记,这是比那什么学弟在余怀礼身上留下的信息素,更为直白的印记。 抱着这种想法,严圳控制不住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又狠狠地将他的唇舔了好几遍。 他像是沉迷在这种氛围里无法停止似的,猛地翻身覆在余怀礼身上,手控制不住的往下,拉开了余怀礼的睡裤。 只是还能等他好好感受一下手中的炙热,自己的手腕却猛地被握住了。 “圳哥,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第11章 军训爱上教官 握着严圳的手腕,余怀礼有点崩溃,他现在想攮死主角攻的心都有了。 他就说,到底是什么让力量让严圳岁月致柔,竟然会每天为他洗手做汤羹等着他下课回来吃饭,为什么这些天的夜晚自己都睡得很深,他还真以为严圳只是老实的抱他睡觉。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的。 “严圳。”余怀礼眸子沉沉,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严圳的手腕攥碎,“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是不是在菜里放助眠药了?” 荆芥与冷杉在寂静的空气中微妙的对抗着,在冷杉信息素稍稍示弱后,两道信息素便又像是试探性的相互交融。 严圳的视线落到余怀礼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或许因为太过生气和用力,余怀礼平日泛着粉的指节都隐隐发白。 他又抬起碧绿色的眸子,与眼眸微冷的余怀礼对视一瞬。 这一刻,严圳莫名打了个寒噤。他突然觉得,自己与余怀礼是如此紧密的相连着。 细密的鸡皮疙瘩在余怀礼握着他的地方开始升起,严圳艰难的吞咽下口腔里分泌的唾液,稀薄的空气让他现在有些喘不上来气。 但他用他生锈似的大脑意识到,余怀礼现在应该十分生气。 严圳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哑声承认了:“抱歉,这些对人体是无害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与你亲近,对不起。” 余怀礼恨不得一头撞死主角攻:“你少避重就轻!我又不是没有给你信息素,但是我没同意你摸我、摸我……” 后面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亏得严圳也能干得出来! 严圳想起刚刚炙热的温度,他捻了捻手指,又干脆利落的道歉:“对不起,我前几天没有这样过,只…只亲过你,今天是第一次。” 但是余怀礼太警惕了,他只摸了一下就被打断了。 有点可惜。 余怀礼:…… 虽然严圳一副认错认罚,任打任骂的样子,但是他嘴巴里还会为自己狡辩,可怕的很啊。 但是因为严圳是主角攻,他也要维护自己的人设,所以连生气都只能小发一下雷霆。 余怀礼更气了。 他垂着眸静坐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严圳的手腕:“圳哥,你现在这样都是被易感期影响了,等到你易感期结束,你就知道自己做了多离谱的事儿了。” 顿了顿,余怀礼又扯下严圳追上来的手:“然后,在你易感期结束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也需要冷静一下。” 这个理由应该无懈可击,任谁被同性别的alpha给伏击了,都不会好受的。 严圳握了握空落落的手掌,他想说什么,但是余怀礼显然已经不太耐烦了。 “对不起。”严圳又说,“……是我冲动了。” 余怀礼还是有些崩溃,完全不想搭理主角攻,他将自己卷在被子里,三两下挪到床的另一边去了:“圳哥,麻烦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死,关得死死的。” 严圳静默了两秒,抬手给余怀礼掖了掖被角,低声说:“可能我易感期结束后就好了。” 余怀礼:“嗯嗯。” 快滾! “咔哒”一声,门轻轻被合上,房间骤然安静了下来,但冷杉味信息素还在空气中肆虐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翌日,余怀礼的生物钟罕见的失灵了。今天是特训的最后一天,不训练,只彩排,而他醒过来就快要迟到了。 余怀礼啧了一声,脱下睡衣就准备洗漱,抬眼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脖颈上上星星点点的痕迹,甚至嘴巴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牙印。 ……真的好想扇主角攻。 虽然昨天直播间又掉线了,但是大部分观众只看余怀礼身上的痕迹和他不算好看的脸色,就都能猜到在昨晚掉线的一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我靠,这牙印,这小粗莓,主角攻到底想干什么!】 【我真的要给主播申请工伤了……】 【我不太懂,我不太懂。】 【我不太懂主角攻为什么会对坏梨这样,虽然他和他的官配还在相爱相杀的阶段,但是剧情里没有这一茬吧?】 【哈哈哈我估计坏梨也很想问为什么。】 【我也不太懂,这样应该会影响坏梨的任务吗?】 【不会,坏梨扮演的很好,而且剧情出现点偏差也是正常的。】 【……没人心疼一下主播吗,感觉被严圳骚扰了。】 【fox:坏梨别难过】 【fox:你的痛苦我都心疼,你的烦恼我都想为你解决。】 【fox送出星际一号*100】 【别难过小煮啵。】 【狐狸哥耗油实力,疯狂星期四v我五十。】 【用户huaili:疯狂星期四v我五十。】 余怀礼生气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看到屏幕上不间断的礼物特效也弯了弯眸子:“我真没生气嘛,谢谢大家。” 只要不太影响自己的任务就行,后面他会给把主角攻受的关系和剧情给掰正的。 只是余怀礼没想到诺尔斯这边也有点不正常,老是问他奇奇怪怪的问题。 或许是他遮掩的方式有些拙劣,嘴唇上的痕迹又没法遮,所以导致他带的那些学生都挤眉弄眼的朝他八卦:“学长,你昨天和你的omega在一起啊?” 余怀礼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又坦荡的笑了起来,反问:“我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说不定你们彻底结合了呢。”被弹的那人捂住额头,像是不觉得疼似的,还敢继续八卦,“那是beta?男的女的啊?” “问那么多,你很有精力啊。要不你今天去负重跑两万米?”余怀礼故意板起脸,眯着眼睛看他。 alpha们顿时都笑嘻嘻的说“不问了不问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余怀礼人很好,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的,不会真让他们跑两万米。 只有诺尔斯,视线长久的落在余怀礼的嘴唇上。 也只有他知道,昨天他是目送着余怀礼回了寝室。 诺尔斯又想起余怀礼常常挂在嘴边的室友,想起他每次讲到他室友时含笑的神情。 ……他其实很早就想问余怀礼了,他是喜欢alpha更多一些吗? 不不,肯定是余怀礼的室友带坏了他, 作为朋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余怀礼,不要误入歧途。 余怀礼肯定是喜欢omega的。 等到余怀礼带着他们去了排练的会场,让他们稍作休息的时候,诺尔斯坐到了余怀礼的旁边。 “学长,你室友是alpha吗。”诺尔斯垂下金色的眸子,风吹乱了他的金发,也吹模糊了他的话。 余怀礼正在看别的班训练,没有听清,有些疑惑的侧过头嗯了一声,反问道:“说了什么?” “我说,学长的室友也是alpha吗?”诺尔斯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看见余怀礼笑意盈盈的转过身看他,轻轻抬手将他过长的金发给挽到了耳后,话里似乎有几分甜蜜:“你这是什么问题啊,当然是alpha。” 诺尔斯感觉到余怀礼的指尖轻轻从他的侧脸滑下,激起他轻微的颤栗。 他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被摸到的地方,语气认真:“你的室友有没有可能是omega?我是说,现在有未问世的,能让一个omega看起来像alpha的试剂。” “啊?”余怀礼没太明白诺尔斯这番话的意思,但是他对自己话里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室友感兴趣让他突然有种“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的感觉。 “或者说,他是不是不是一般的alpha?”诺尔斯眼神中有些纠结,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更好的说辞,“他,是不是不喜欢omega和beta?” “怎么这样问?他当然喜欢omega的啊。回来介绍一下你们认识。”余怀礼说,“他是很厉害的alpha,或许你听过他,他叫严圳。” 诺尔斯:? 谁?余怀礼的室友怎么是严圳这个贱货? 诺尔斯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余怀礼的时候,严圳就在余怀礼旁边跟他说话的。 同时他也知道,严圳现在应该在易感期吧,哪怕那天严圳走的那么匆忙,他也感觉出来了。 虽然严圳贱的是世上绝无仅有,但是诺尔斯那些关于同a恋啊,a同的猜测都自然而然的都被他推翻了。 严圳怎么看,都跟同a恋完全沾不上边。 关于是余怀礼的室友在他嘴唇上留下这个耀武扬威的牙印的猜测被推翻,诺尔斯的嘴唇动了动,直白又拐弯抹角的说:“要是学长对象知道,我每天给你洗衣服的话,会不会误会啊?” 余怀礼怎么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茶味。 他挑了下眉:“你今天怎么净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没对象啊。” 顿了下,余怀礼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你是不是想问这个啊,其实是自己不小心咬到的,我的牙很尖。” 说着,余怀礼想开了嘴巴,让诺尔斯看。 诺尔斯愣了一下,垂眸看向余怀礼浅粉色的薄唇,他突然觉得有些渴。 “……是很尖,一口小狗牙。” 余怀礼哼哼两声,看到总教官在瞄他,他站起来吹了一声哨:“快到你们了,先排好队,就当正式汇演一样。” 不过刚看着这群alpha过去,余怀礼的终端就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陈筝容的消息。 “我尝试用荆芥做了糕点,但是很可惜没有人替我试试味道怎么样。” 余怀礼对着他未来上司的信息琢磨了两秒,回复:老师,我的信息素就是这个,我可以试试吗? 陈筝容秒回:当然可以^^ 如果陈筝容真的是什金的话,余怀礼觉得他这是寂寞了,但是正合他意。 他暂时不想看到严圳,但是也不想自己掏钱住酒店! * 几个水龙头大开着,水流打在池子里,又溅到了诺尔斯的胳膊上。 诺尔斯皱了皱眉,往旁边移了一步。 那alpha像是毫无知觉似的,还在和旁边的人聊着闲天,但是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余怀礼的身上。 “余怀礼肯定有小o对象,你信不信,就今天他嘴巴上的那个印子,估计还是个很狂野的omega。”alpha信誓旦旦的对他同伴说,“而且估计养在寝室里呢,他们高年级的不都是单间?” 同伴嘁了一声:“你少造谣。反正我觉得没有,余怀礼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alpha,我觉得他跟别的alpha都不一样。” 那alpha眼神古怪:“我感觉你要是omega,估计是那种军训爱上教官,看病爱上医生,上学爱上老师的o。” “你死不死。” 诺尔斯听着听着,给余怀礼搓内裤的手更加用力了。 对啊,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余怀礼每天着急回寝室,是不是因为他寝室里有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他想,余怀礼确实不是那种alpha,作为朋友,他不能让余怀礼被那些东西蛊惑。 诺尔斯冷静的给余怀礼发了几条消息,说明天没时间,今天就把衣服送给他。 没等到余怀礼回应,他就提着衣服去了余怀礼宿舍,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权限过期了吗?”严圳穿了西装,十分正经严肃,甚至还打了领结,“余怀礼,我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我确信我们能正常相处。” 但门开的同时,诺尔斯也说话了:“学长,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来送我手洗的衣服。” 他在“手洗的”上面加了重音。 下一秒,严圳又和诺尔斯同时开口,语气震惊又咬牙切齿。 “怎么是你?!” 第12章 小小修罗场 看到诺尔斯后,严圳堪称变脸大师,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故意板起来挺直的背也微微垮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严圳靠在门框上,语气十分不耐,“是你觉得我不会跟你计较前些天你打我得那一巴掌吗?我看着像那么好脾气的人?” 啧,那也是严圳欠打。 而且严圳这种alpha要是都能和“好脾气”三个字搭上边的话,那这世界上或许会少很多贱货。 诺尔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因为余怀礼到现在都没有读过他的信息,他真的连话都不想跟严圳这种有基因缺陷的贱货alpha说。 他简扼的问:“余怀礼呢。” 严圳心想我他妈的也想知道余怀礼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晚了都不回寝室,而且也没有读自己发给他的消息。 难道自己是能吃了他吗,还是说他真就打定主意不见自己了? ……等等,不对。 严圳顿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了,盯着诺尔斯的目光都狐疑起来:“你为什么认识余怀礼?” “跟你有关系吗?”诺尔斯呛了严圳一声,他想起来余怀礼常常把严圳这贱人挂在嘴边,仿佛严圳是联邦最强alpha似的。 他觉得绝对是严圳此a实在太会装b,以至于蒙蔽了余怀礼的双眼。 诺尔斯冷声敲打严圳,“你和学长不过是室友,能不能注意一点社交距离。” 严圳:……? 他差点就以为诺尔斯知道自己在易感期对余怀礼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了。 但严圳看得出来,余怀礼虽然看着脾气好好,但是他其实特别要面儿,肯定不会把这种事儿往外说出去。 而且诺尔斯这是什么语气? 他难道把自己当成了余怀礼的omega吗? 严圳以己度人,又觉得诺尔斯是把自己当成三儿来骂了。 只是想到诺尔斯是omega,严圳心里就冷不丁的升起来了几分烦躁,但这烦躁中又夹杂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恼怒。 “这话好像怎么都不该轮到你说,比起更亲密的室友,你只是他的——”严圳的话还未说完,就猛地想起来了这些天,余怀礼话里多次含含糊糊掠过的学弟。 他的视线缓慢下移,落到了诺尔斯手中提着的袋子上。 十分熟悉的、浓郁的茉莉花味儿,就像是诺尔斯故意搞上去,来耀武扬武似的。 严圳之前就想,怎么会有alpha的信息素是茉莉花这种下贱的味道。 如果是诺尔斯这种脖子上顶了个猪脑袋的omega,他就可以理解了。 ……可诺尔斯终究是omega。 哪怕诺尔斯再蠢、再异想天开,但他是omega。 生理书是准确的吗?alpha必然被omega吸引吗? 余怀礼什么时候和诺尔斯的关系这么好了?是在他易感期时,极度渴求他的时候吗? 这些问题的答案严圳都不知道,他看着诺尔斯的脸,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诺尔斯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滚。”严圳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阴冷的眸子盯着诺尔斯,手下却几乎要把门框掰断。 伴随着机器人冷冰冰的“门锁严重受损”,他哑声说:“你不要想着接近余怀礼,如果再让我知道,我马上就会通知你的哥哥。” “到时候,你看他是会继续让你在这里学习,还是随便找个alpha把你嫁出去。” 诺尔斯眯着眼睛看了严圳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并未及眼底。 他知道了,他最开始的猜测并没有错。 严圳这个死a同。 他绝对、绝对不允许他的好朋友好学长被这种贱货带坏! “好啊,可以。”诺尔斯吐出的话有几分冰冷,“你可以尽情的向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告状,当然我也可以向外界宣布,严圳是同a恋,不仅如此,他还猥亵alpha,是个该被烧死的异端!” 随着诺尔斯的话音落下,氧气仿佛在抽丝剥茧似的抽离,世界仿佛都寂静了几秒。 门锁已经彻底报废,严圳感觉他的血管都在鼓动,血液仿佛在奔腾着、叫嚣着。 诺尔斯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严圳。 空气中跳跃着焦躁不安的信息素分子,浓郁的仿佛下一秒两人就会打起来似的。 但诺尔斯的终端响了一声。 【余怀礼申请接入无线视频通话。】 严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终端,只有自己发的消息空落落的在聊天框里待着。 余怀礼已读不回。 “学长。”刚刚诺尔斯对着严圳凶得要死,接起通话却又成了另一幅神情,他弯着眸子,叫余怀礼。 余怀礼咬了咬勺子,看了一眼诺尔斯身后的背景:“哎?你在我寝室门口啊?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我现在不在寝室。” “我知道了。”诺尔斯笑意盈盈的问,“学长现在在哪儿呢?” “在陈老师这儿。”余怀礼懒懒散散的趴在桌子上,戳着碟子里没吃完的意面:“今晚就先不回去了,你早点回宿舍,明就正式汇演了。” 陈筝容将一碟点心放在余怀礼的面前,捏了捏他的肩膀说:“坐直了,不然容易积食的。” 看余怀礼不为所动,他又轻笑着说:“然后腹肌会变没吧?” “才不会这么容易呢。”余怀礼嘴上说着,却诚实的坐直了。 他刚哼哼唧唧想再说些什么呢,电话那头的严圳却突然开口了。 “你今晚不回来?” 余怀礼疑惑的哎了一声,然后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圳哥,你和劳瑞恩在一起啊。” 这么晚了竟然还在一起。 好好好,谁敢说他磕的cp不是真的! 但是严圳没回答他,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你今晚不回来?那明晚呢?我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很抱歉在易感期时我……我想郑重的跟你道个歉。” 余怀礼看看笑容一点点消失的诺尔斯,又看看正温柔给他切着糕点的未来上司,懒懒散散的说:“圳哥没关系的,我不生气。就是这几天要帮陈老师做些事情,先不回去了。” “陈筝容?”严圳声音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刻薄的话脱口而出:“他一个beta,还是个水课老师能有什么事情找你,无非就是让你帮忙打打杂——” 陈筝容将一枚糕点递到余怀礼嘴边,温声回应:“严圳同学,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诺尔斯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明明余怀礼是在给他打视频通话,但是旁边的这两人比两百只鸭子还要聒噪。 他瞪了一眼话太多的严圳,转头就想走:“学长,我先走了,回寝室在给你拨过去。” “好哦。”余怀礼顺势挂断了电话,嘴边又被递过来一个糕点。 他张开了嘴巴含着糕点,舌尖却无意扫过了陈筝容的手指。 陈筝容微微怔愣了两秒,他垂下眸,看着余怀礼柔软的头发,嘴里忧心忡忡的说:“严圳同学的脾气似乎有些差,他刚刚那番话……他是在易感期对你做了什么事吗?打你了吗?你哪里有受伤吗?” 陈筝容是知道严圳,他一直以为严圳虽然傲了些,但本性应该不坏。 可是余怀礼这样乖的学生,却被“本性不坏”的严圳,逼到无法回寝室,而且刚刚余怀礼还可怜巴巴的问自己,他能不能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虽然自己的办公室有休息室,但总归不如在寝室里舒服。 陈筝容看着余怀礼的目光越发慈爱,像看什么小可怜。 余怀礼咽下糕点,喝了一口水,迎着陈筝容担心的目光有点无奈道:“老师,他没有打我,但是确实有一些小矛盾……” 其实严圳还挺听话的来着。 陈筝容看起来不太相信,他微微叹了口气,将温热的饭菜往余怀礼前面推了推,温柔道:“吃饭吧,吃完饭老师带你回家。” 余怀礼:…… 他觉得在陈筝容眼中自己可能就是被严圳这个恶霸霸凌的小白花。 行吧,严圳值得。 不过余怀礼吃饱后刚放下筷子,终端就跟疯了似的响起来。 他是和他同班,住在他隔壁寝室的alpha。 【怀礼,快来吃瓜!】 【余怀礼:什么啊哥。】 【严圳快把你的小学弟给揍死了。】 【然后小学弟把严圳头给打开花了。】 【图片】 【图片】 余怀礼:……? 他点开图片看了一下,顿时两眼一黑。 不是,主角攻受怎么打起来了! 第13章 好坚强的一个瘸子 “出什么事了?”陈筝容垂眸给余怀礼整翻了的衣领,见他看完终端就抿着唇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便出声问道。 余怀礼想到躺在医院的主角攻受就头疼,他收起终端,眼睫轻颤着,表情看着有些苦恼。 “老师,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陈筝容给他整理领口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两秒,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已经让生活助手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顿了顿,陈筝容又给余怀礼扣上风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柔声道:“不过你有事情,老师并不能强留你是不是,不过老师这里随时欢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余怀礼垂眸,视线落在了陈筝容的指尖上,他的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并不像握笔的手,反倒是像长期持枪留下来的。 他抬手,轻轻勾住了陈筝容的小手指,然后又看着陈筝容笑得眼睛弯弯:“我相信了,老师可不要骗我,拉钩。” 陈筝容看着余怀礼和他勾在一起,轻轻晃着的小手指,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按下大拇指,十分配合余怀礼孩子气的举动。 “好,不会骗你。” 余怀礼几句话应付完了未来上司,打了辆车就去了主角攻受所在的医院。 他不太懂主角攻受又在发什么癫,明明上一秒两个人还其乐融融的,怎么没过多久就互相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难道这就是对抗路的情侣吗。 真可恶,主角们这样喜怒无常让他这个守卫他们爱情的保镖怎么办! 【坏梨不用担心啦,主角们不是走相爱相杀的路线吗,把对方打进医院也正常吧…?】 【正常正常,无比正常。】 【对嘞,可能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煮啵咱俩快回去睡觉吧。】 【哈哈哈坏梨:多亏了你们胡说八道,一下子安心多了。】 【事业心很强的坏梨和他只想睡觉的粉丝。】 【谁来懂我,我真的好不喜欢那个陈筝容,感觉像软体动物一样又湿又冷的,刚刚他的手顺着坏梨的胸膛滑下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哈哈哈哈看重点是他的手顺着坏梨的胸膛滑下吧?】 【眼里看不得吃坏梨豆腐的坏男人。】 【其实是看不得吃坏梨豆腐的不是你。】 【坏梨哥哥走路带风,风衣都被撩起来了,让我摸摸腰让我摸摸腿。】 【感觉、直播间的大家都慢慢朝着hentai的方向发展了……】 余怀礼看着直播间不着调的弹幕,无奈的弯弯眸子。 但心里确实放松了些。 他根据导员给他的信息,到了医院就直奔主角攻受的病房。 严圳到底是年纪大点,多上了几年学,所以他打人十分有技巧,处处都下了死手,听说诺尔斯刚从治疗仓里出来,显然不太适合探望。 余怀礼脚步顿了顿,转头去了严圳的病房。 稍微推开病房的门,余怀礼就看到脑袋被开了瓢的严圳正坚强的拄着拐杖从卫生间出来,一瘸一拐的看着跟表演杂技似的。 “圳哥。”余怀礼在门口探了探头,“我来看你了。” 严圳听到余怀礼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整理下自己,但是看了一眼自己拄着的拐杖,他慢慢坐回病床上,又迅速的将拐杖踢到了床底下。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 真是好坚强的一个瘸子。 “进来吧,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严圳清了清嗓子,看向余怀礼,“不像是来看我的,倒像是来偷我东西的。” 余怀礼:…… 他都长这么一张脸了,怎么可能是像偷东西的! 主角攻简直睁眼说瞎话啊。 余怀礼顺手关上了门:“圳哥你为什么跟劳瑞恩打起来了。” 为什么跟诺尔斯那个贱货打起来了,很显然就是因为诺尔斯犯贱。 射击训练的时候诺尔斯打了他一巴掌,导致他易感期提前了两天不说,刚刚又露出那劣质的不a不o的信息素故意挑衅他,说什么回寝室再跟余怀礼通电话。 那时他易感期并没有结束,对余怀礼只有满心的独占欲和毁灭欲,只是听到诺尔斯提起余怀礼的名字就觉得难以忍受。 然后顺手就把诺尔斯给打了。 严圳沉默了数秒,才哑声说:“并不是因为你。” 余怀礼晃了晃脑袋,头上缓缓冒出来了一个问号。 主角攻咋答非所问啊,那肯定不能是因为自己啊。 他只是个极其无辜的打工a。 “我的易感期,现在过去了。”严圳说着,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困惑,“我十分惊讶和疑惑,为什么我在易感期时会对你……给你造成的困扰,我会尽力补偿。” 他的易感期现在才是真正过去了。 不过想起易感期时,自己竟然会对一个alpha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觉得不可思议。 每天都想要亲亲抱抱摸摸,甚至脑子里整天上演跟余怀礼的动作大戏。 而且在不久前,他竟然会想装成易感期过去的样子来哄骗余怀礼回寝室。 严圳回想起来,只觉得十分割裂和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但是他不能怪余怀礼,因为人家算是他犯蠢的受害者了。 严圳罕见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被一个易感期的alpha这样对待,他只会在alpha的手摸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而且余怀礼的情绪真的是很稳定了,现在还不计前嫌的来到病房看望自己。 旁边又传来淡淡的荆芥味,夹杂着几丝在外面沾染上的寒意。 严圳吞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说:“奖学金的事,我会搞定。” 余怀礼坐在柔软的病床上,手往后撑了撑,恰好碰到了严圳的胳膊,严圳反应特别大的把胳膊移开了。 就仿佛余怀礼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但余怀礼乐了。 谢天谢地,严圳终于恢复正常了。 他还是喜欢严圳顶着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跟他交流。 不过余怀礼面上仿佛没意识到严圳的动作,笑眯眯的说:“这是哥对我的补偿啊?” “嗯。”严圳放在腿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哑声问:“你还想要什么?房子,车,上城区的公民权限……” “行了行了哥。”余怀礼打了个哈欠,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他现在真的有点困了:“再这样你是不是要把严家都送给我?我不要这些……” 严圳看着余怀礼与他紧挨着的肩膀,嘴唇动了动:“那你想要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吧。”余怀礼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弯眸说,“我们臭下城区的,特别缺圳哥这种朋友。” 这是真心话。 余怀礼又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 严圳又沉默了好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但余怀礼却没再接话。 没几分钟,严圳的肩膀上就多出来一点重量,他垂下眸子,瞥了一眼余怀礼毛茸茸的头顶。 严圳的背挺的越发笔直,手也规规矩矩的搁置在大腿上。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两道交错的呼吸声,严圳干坐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想着,或许什么都没想。 直到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严圳又偏头看了一眼靠在他肩膀熟睡的余怀礼,他手握成了拳,扶着人将余怀礼轻轻放在了病床上。 他望着病床上的余怀礼,绿眸沉沉,心里咀嚼着余怀礼的话。 朋友、朋友。 第14章 学长你手好香 翌日,余怀礼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望着空荡荡的病房懵了两秒,有些懊恼的揉揉乱糟糟的头发。 他明明只是稍微闭了下眼睛,怎么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啊。 可恶,他还想去昨晚再去诺尔斯病房里看望看望他,好歹表现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 现在去不就有些不赶趟了。 顿了顿,余怀礼又抱着被子倒在床上滚到了床的边沿,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们打工的就是这样的,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心里还巴巴想着完了,拿不到全勤了。 哎…… 不对,主角攻呢? 余怀礼刚想到严圳,严圳就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脚步很轻,先是收起了纳米拳击手套,又将沙发上的被子叠了几下,放到病床旁的柜子里。 不得不说,主角攻不愧是主角攻,明明昨天还得拄拐,今天就能打套军体拳还能给自己洗个澡。 严圳关上柜门,刚想转身给余怀礼掖掖被角,就看到余怀礼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圳哥早上好。”余怀礼看自己偷偷打量主角攻被抓包了,就声音闷闷的跟严圳打招呼。 严圳握成拳头的手松了松,小手指轻轻痉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却与往常无异,他笑了声:“醒的好及时,现在刚好可以吃午饭。” 顿了顿,他又垂眸看了一眼余怀礼眼下淡淡的青黑,笑容也淡了些。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严圳哑声说,“昨晚也睡得不安稳,老是踢被子。” 余怀礼的睡姿真不怎么好,严圳昨晚去给他盖被子的时候还挨了他一巴掌。 “有段时间了。”余怀礼这段时间每天都忙的像脚不沾地的陀螺,而且他睡不好都怪谁啊,主角攻没点数吗。 他坐了起来,想了想,问了严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圳哥,我睡着的时候没有磨牙吧?” 余怀礼只有在七八岁换牙期的时候才磨牙,但是直播间有把他当成助眠主播的观众说过他晚上会小声磨牙。 ……纯属造谣啊。 他要起诉,给他们发一大叠律师函。 【坏梨。】系统突然跳出来说,【那么问题就来了,咱们有钱起诉这老些人吗?】 【……】余怀礼顺手把系统搙成了长方形:【工资三千的胖子遇到这种问题,就保持缄默好吗?好的。】 【谁是胖子!我难道不可爱吗?】工资三千的系统顿时勃然小怒,【坏梨坏梨,我要起诉你。】 严圳想起昨晚,小幅度的弯起了眸子,慢慢说:“很小声、很小声,像小狗磨牙。” 啧,不信。 肯定是主角攻污蔑他。 余怀礼想反驳,但是又突然抓住了另一个点:“圳哥,你其实没有在看着我睡觉吧……” 主角攻怎么连他踢被子和磨牙都知道,想起严圳易感期的时候对着他发的癫,余怀礼觉得他是真的要被整出来ptsd了。 “看着的。”严圳这次说的坦坦荡荡,“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两手空空说来看望病人就算了,没说几句话倒头就睡在病床上了,病人只能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 但半夜余怀礼踢了他刚给盖好的被子,又迷迷糊糊发出呓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没安全感的小狗似的。 严圳只眯了一会儿,梦里也总是想着余怀礼有没有盖好被子,最后彻底睡不着了,就在沙发上静坐了一晚上,也沉默的看了余怀礼一晚上。 被指控的余怀礼一点都不心虚,他歪头想了想,从旁边的碟子里拿了个香蕉,剥开了递给严圳,表情严肃:“看望病人。” 严圳或许没想到余怀礼会是这个反应,他看表情有点想笑,又有点像被萌到了。 他伸手接过香蕉,轻轻咬了一口:“嗯,出院的时候这些都算在病人头上。” 余怀礼哼哼两声:“圳哥不能说话不算数,咱俩是好朋友了吧,你怎么跟朋友计较那么多。” 严圳气笑了:“你真的是小狗吗,怎么那么无赖。” 这话一出,余怀礼有点受不了了。 怎么他俩的对话又朝着a同和黏糊的方向狂奔了。 余怀礼抓了抓头发,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圳哥,我洗把脸去看看劳瑞恩,他是我学弟,我和他关系不错的。” 严圳笑容淡了:“也给他带根香蕉?” 没等余怀礼回答,他的嘴唇又动了动:“诺、劳瑞恩他——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正常alpha。” 余怀礼服了。 严圳还好意思说诺尔斯呢,明明他自己也不像正常alpha,每天表现的像个死a同。 哎等等,在剧情里严圳前面对诺尔斯是不感兴趣的,而等到诺尔斯伪装成alpha后,严圳才慢慢跟他有了接触。 是不是因为严圳真有a同的倾向啊! “我有点好奇,圳哥是以前就认识劳瑞恩吗?”余怀礼眨了眨眼睛,出声问道。 严圳:…… 如果在昨天,他大概会告诉余怀礼诺尔斯的身份,但是现在他真不好跟余怀礼说自己到底认不认识诺尔斯。 一是因为诺尔斯他是omega装成了alpha,又借着特助生的身份才进入了军校。 他太清楚omega对alpha的吸引力了,就……他莫名不太想让余怀礼知道诺尔斯是omega。 二是因为昨晚自己已经跟诺尔斯的家族交流过了,对方表示对这件事知情,并希望他对外保密。 甚至最后询问他是否有婚配的想法,还得寸进尺的拜托自己多多关照诺尔斯。 严圳看得出来,这群人默许诺尔斯做这件事的原因之一是看中了诺尔斯和自己的联姻价值。 他就烦得没有再回复他们。 严圳起身将香蕉皮丢进垃圾桶里,起身边给余怀礼拆了一套洗漱用品,边给诺尔斯造谣:“见过,在下城区的时候。这个alpha手脚不干净,偷了德维的备用轮胎和文件,被我抓住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他,很惊讶。” 余怀礼:…… 好大一顶帽子就扣在了主角受的头上。 但是他懂得,严圳和诺尔斯这对小情侣就是这样的,严圳这就是为了给诺尔斯遮掩嘛。 他都懂。 “不是洗漱吗,怎么不过来。”严圳叫他,“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啊…?好哦。” 余怀礼的思绪被严圳两句话拉了回来。 他歪了下头,心里有点疑惑为什么严圳也要跟着去,毕竟昨晚他们都打成这样了。 不过有他在,这种最爱面子的天龙人应该会顾忌外人在场,不会再闹得太难看……吧? 说不定他从中周旋一下,还能促进他们的关系。 啧,他们工具a的作用不就这些吗。 和严圳一样,诺尔斯昨晚还在治疗仓里躺着,今早就能在病房里整上杂技了。 余怀礼看着诺尔斯快速的把一把枪拆开后,七零八落的零件在他手里又被重新组合起来。 他抬手敲了敲门。 诺尔斯捏着最后一枚零件,思绪骤然被打断,他顿时有些烦躁。 他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过去,看到门口的人是余怀礼和严圳后,他愣了两秒,下意识的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学长……”诺尔斯站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着,他抬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脸:“你怎么来了?” 其实诺尔斯更想问,为什么严圳也跟着学长一起来了,他们在这期间又聊了多少关于昨晚,又或者他的话题? 严圳这种贱货,肯定已经把昨晚的事情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的跟余怀礼说过了。 但是如果再说得深一些,严圳会不会把自己并不是alpha的事情告诉余怀礼? 诺尔斯垂下眸子,抿紧了唇。 “你的脸怎么了?”余怀礼皱了下眉,注意到了诺尔斯的动作。 诺尔斯抬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严圳,又轻轻垂眸,哑声说:“我没事儿的,学长……” 严圳:? 诺尔斯看他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让我看看。”余怀礼一个健步上前,好像真是一个关心学弟伤情的学长似的,轻轻的拉下了诺尔斯的手,仔细看了看。 哇塞,简直半点伤痕都没有。 诺尔斯到底在捂什么? “学长,很难看吗?”诺尔斯低低的说,“我不怪严圳,可能他是因为我和学长的关系太好了,才、才一时冲动……” 严圳:…… 这个贱人。 “我没打他脸。”严圳平静的说,“我不是omega,打人的时候还扇脸。” 诺尔斯:…… 这个贱人。 “嗯嗯。”诺尔斯说,“严圳他没打我脸……学长,你不要看了,我现在不好看。” 余怀礼看看严圳,又看看诺尔斯,指腹轻轻擦过诺尔斯的脸,安慰道:“没有留下疤痕,没破相。” 诺尔斯愣了一秒,下意识的抓住了余怀礼离去的手指。 反应过来后,诺尔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他顶着余怀礼诧异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谢谢学长,学长的手很香……” 神金啊。 他现在听不得“你好香”这三个字。 余怀礼脸有点绿了:“谢谢,但是你先放手。” 诺尔斯嗯了一声,本想慢慢松开的手,被严圳一个手刀给打掉。 “不知羞耻。”严圳冷下脸,吐出的话仿佛都带着寒意。 诺尔斯瞥了一眼余怀礼嘴巴上还未消掉的牙印,笑了一声:“你不也是?” 余怀礼被两人夹在中间,他看看对峙的主角攻受,觉得他们三个现在的姿势好傻缺。 不应该让严圳来的。 好了吧,现在三个人都不高兴了。 第15章 不够朋友 主角攻受能耍杂技能打拳,壮的如牛一般,显然不需要在医院里继续占用公共资源了。 严圳那个叫德维的下属来给严圳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眼神古怪的在他们三个alpha之间流转了两秒,才堪堪收回。 德维可能觉得他们三个往这儿一站看起来是3a级风景区,实际凑近再仔细看看——好家伙,三个死a同。 不不,什么死a同。 他只是一个被卷入其中、极其无辜的路人a。 余怀礼连忙否定自己心里过于离谱的想法,但是他又有点想攮死现在还把他当成夹心夹在他们中间的主角攻受。 这种感觉直到上了回学校的车也没消散。 特别是诺尔斯拧开一瓶水想要递给他,却被严圳劈手夺过然后给扔进垃圾桶时,到达了顶峰。 【用户huaili:突然有种任务快要失败后的淡淡死意。】 【坏梨哥哥,目前剧情还没有偏离框架噜,你就不要管这两个癫公。】 【是,我看谁敢阻拦我们一天打三份工的坏梨做任务,等着,我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可是主角攻受对坏梨真的好黏糊……我隔着屏幕都想狂扇他们出气。】 【坏梨别担心,主角攻受这只是在相爱相杀啦,只不过现在的噱头是你而已。】 【是这样的坏梨,表面上他们在争风吃醋,实际上是因为他们看不惯对方对别人好。】 【就是就是,坏梨坏梨,咱们工具a的使命就是这样的。】 【用户huaili:酱紫。】 【用户huaili:谢谢大家,知道我是他们y的一环,心里就好受多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坏梨又要高兴了。】 【别把我哥哥忽悠瘸了。】 弹幕刷的很快,但余怀礼也被严圳和诺尔斯是拿他当工具a来体现他们之间的相爱相杀的这个说法说服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前期他主要起到了一个润滑油的作用,那他现在怎么让主角从相杀变成相爱呢。 毕竟虽然现在剧情的框架还在,但是剧情内容跑的太偏,余怀礼想拉都拉不住。 也没有了什么参考性。 啧,都怪主角攻受,为什么不老实点按剧情走。 他们就不能莫名其妙的亲个嘴吗,就当是为了他。 “你在想什么。”见余怀礼沉默下来,严圳下意识的靠近了他几分,抬手想要去抚平他皱起的眉。 这是易感期那几天严圳留下来的习惯。 刚开始自己靠近余怀礼时,他总要皱眉叹气,易感期时极度依赖余怀礼的严圳不愿意承认这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但是他也不想余怀礼皱眉。 只不过,严圳抬起手才反应过来现在对余怀礼这样做有多奇怪,他的胳膊就怪异的停在半空中。 过了两秒,严圳才微微蜷缩起手指,又轻轻垂下手臂。 “啊……”余怀礼回神,轻轻眨了眨眼睛,心想我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亲嘴。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 “在想劳瑞恩受伤就不能参加校庆演练了,我得先帮他把请假申请提交了。”余怀礼随口道。 严圳眯了眯眼睛,看向已经毫发无伤的诺尔斯,冷笑了一声。 “有人难道连手脚都断了吗?怎么会把麻烦别人当成理所当然?脖子上顶的东西,里面是注的实心水泥吗?” 被阴阳怪气的诺尔斯半点没有生气,眼睛里好像只容纳下余怀礼一个人,然后他轻轻蹭了一下余怀礼的小手指:“学长,谢谢。” 学校的两百周年校庆邀请了各界从这学校毕业的名流,其中必然会有许多诺尔斯熟悉的人过来。 虽然他无所谓自己被认出,但是想要在这儿呆的长久些,终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他以新生和特助生的身份请假的话又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余怀礼确实帮了他很多。 诺尔斯盯着余怀礼的目光越发柔软。 余怀礼:…… 谢谢就谢谢,对他动手动脚干什么。 他刚想怎么自然的把自己的挨着诺尔斯的手抽离出来,口袋里终端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是陈筝容的短信。 【机甲维修理论与实际应用/特别事逼的陈老师:怀礼,校庆的主持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老师觉得你形象很好,就自作主张,向他们推荐了你,不过还是要先过问你的意思。】 没过两秒,终端又震动了一下。 【机甲维修理论与实际应用/特别事逼的陈老师:老师也问过了,会加学分,有联邦级的证书,只是需要你现在过来化妆背稿和排练。】 余怀礼笑了一声,回复:【好哦老师,我在回学校的路上了,马上到。】 看着余怀礼的注意力被终端吸引,开始啪啪打字,严圳慢慢蹙起了眉。 ……现在和余怀礼聊天的人是谁?他们聊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余怀礼会笑得那么开心? 严圳想,作为余怀礼认定的朋友,他想知道这些应该也是、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他的喉结动了动,视线微微偏转,不动声色的问余怀礼:“怎么了?有很要紧的事吗?需不需要德维开快些?” 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的德维:……? 领导的意思是想要他起飞吗? 余怀礼啊了一声,语气有点小小嘚瑟:“不用啦。就是陈老师说我形象好,想让我做校庆的主持人,一会儿要赶回去背稿和排练。” 哦……原来是被夸了,怪不得这么高兴。 严圳忍不住弯起了唇,顿了下,又慢慢皱起了眉:“不过怎么又是他?他好像总是让你做些没意义的事情。” “可是这个是加学分还会发证书的哎。”余怀礼说。 在联邦如果想要拿到最高额奖学金的,哪个没有为学分和证书拼过命。 顿了顿,余怀礼又说:“而且我的形象确实不错嘛,陈老师又没骗我。” 诺尔斯看余怀礼被夸夸,尾巴好像都要摇上天的模样,也弯眸笑了起来,话里话外都顺着余怀礼的毛撸:“嗯,我觉得学长不仅形象好,气质也好。” 主角受说的是大实话。 余怀礼笑的梨涡若隐若现,他转头刚想看着诺尔斯说些什么,捏在手里的终端却又响了起来。 还是陈筝容,只不过是通话请求。 “老师。”余怀礼接通,看着正在喝茶翻阅书籍的陈筝容,眸子微微弯了起来。 陈筝容合上书,他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随着他幅度略大的动作露出了锁骨。 可是他却像没有发觉似的,注视着终端屏幕上的余怀礼,语气温和:“你穿的有些少了,现在天气忽冷忽热,容易生病的。” “老师明明穿的也很少。”余怀礼不满的皱了皱鼻子,点了点自己锁骨的位置,语气却亲昵,“老师打电话过来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陈筝容像是这才注意到,他垂眸浅笑,抬手轻轻扣上衬衫的扣子。 “老师是想提醒你,如果决定做主持人的话,要记得把这件事对你的舞伴说一下,因为可能会耽误你们的一些时间。” “舞伴?”余怀礼歪了下头,“我没有找舞伴呀,校庆需要跳舞吗?” “啊……那就没事了。”陈筝容笑了起来,“不是必要的,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现在找一个熟悉的omega做你的舞伴,当然,也可以是beta。” 余怀礼没什么兴趣,就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师。” “什么时候到学校呢?”陈筝容又摘下眼镜,身体微微放松下来,看起来是想和余怀礼长聊。 诺尔斯这是第一次见余怀礼话里的陈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陈筝容有些熟悉。 ……难道是因为刚刚陈筝容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让他无端联想到了严圳这个贱货? 看着就跟勾引余怀礼似的。 不过就算不是勾引,那陈筝容也没安什么好心。 明明他只是个beta,又是老师,却根本不知道避嫌,和作为alpha的学生走的那样近,那样不清不楚。 不仅晚上和学生共处一室,还故意在学生面前坦露胸膛,简直是不知廉耻。 而且刚刚陈筝容说的那些话,不会在暗示余怀礼找他当舞伴吧? 啧,这个贱货beta,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努努力估计都能把余怀礼生出来了,老男人! 诺尔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余怀礼跟陈筝容聊天时笑得眉眼弯弯,还时不时摸摸通红的耳垂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毕生听过的恶毒的话都想往陈筝容身上套。 不过比诺尔斯还要控制不住情绪的可能是严圳。 严圳垂下来的拳头攥紧,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偏偏语气却平静:“回学校再说吧,陈老师。” 陈筝容笑容未变:“严圳同学也在啊,麻烦你替我嘱咐怀礼多穿些。他有时候太听话,有时候又太不听话。” 余怀礼喂了一声:“老师我还在呢。” 说坏话就背着点人行吗,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 严圳:…… 他更加厌恶这个摆不清自己位置的老师了。 陈筝容与余怀礼不过是师生关系,但是自己与余怀礼是室友,是朋友,他甚至摸过余怀礼的—— 陈筝容到底是用什么立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不过是个比诺尔斯还不如的贱货beta。 看余怀礼收起终端,严圳突然低低的说:“只是想挑选舞伴的话,alpha也可以的。” “什么?”余怀礼没听清,反问了一遍。 “我是说,舞伴的话,我可以——” 严圳这句话说的有些磕巴,他总疑心这句话是不是不够“朋友”,但确实是他内心所想。 但德维的刹车声盖住了他低低的话,紧接着是德维爽朗的声音。 “少将,到了。” 严圳:…… 第16章 窝囊大房敢怒不敢言 正值建校两百周年纪念日,校内各处都被装扮的流光溢彩。 门口石狮子戴的茉莉花圈都是在中心城区空运过来的,上面坠着的大大的logo闪着刺眼的银光。 ……其实这学校的校庆就是向各大广告位招租吧,不然怎么连石狮子都用上名牌了。 余怀礼看看自己空荡荡的终端钱包,轻哼一声。 就是有点嫉妒! 他关掉终端,视线又转了一圈停留在空中存在感极强、随风飘扬的彩色气球。 下面挂的绸缎上绣制着“重磅推出alpha/omega芳香型抑制剂,订购电话:0805-1313”的字样。 余怀礼:…… 果然是打广告的。 他没兴趣再继续看了,转头想要去寻找主角攻的身影。 刚才诺尔斯是与自己一同下车的,没过两秒诺尔斯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他倒是没注意严圳跟德维在干嘛。 余怀礼刚转过头,微风就轻轻的卷着一阵芳香从他的鼻尖掠过。 三两成群的omega打扮的十分漂亮,从头到脚精致的挑不出一点错处,柔顺的秀发连一根毛躁分叉的发丝都找不出来。 不过有几个omega手挽着手结伴在他身边路过时,视线却总往他的身上落。 余怀礼摸了摸耳朵,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几个omega。 他就是有些好奇嘛,因为他还没见过这个世界里omega是什么样子。 当然主角受不算的,诺尔斯现在不管是看起来还是闻起来都跟alpha没有半分差别。 omega们视线与余怀礼的碰撞上后,笑弯了眼睛,又你推我我推你嬉笑着推搡了几下。 余怀礼的目光跟随着她们的动作微微滑下,落到她们随风摇曳起的裙摆上,又倏然轻轻瞥开眸子。 “你好。”女性omega提着裙摆,哒哒哒的朝他快步走了过来,问道:“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余怀礼眼神疑惑,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叫慕晴,目前在读大学三年级。”omega笑意盈盈的问,“我可以加你的终端号吗。” 余怀礼抬眸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等待着慕晴的那几个omega,又低头看了一眼正等待他答案的慕晴。 她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神情有些紧张。 这些omega看着都很有钱。 当然这次校庆,没有身份权势的人都不会收到邀请函。 出于人设,余怀礼是不该拒绝的,但他本身真的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儿要联系方式呢。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他只被好多公的要过,虽然他一个没给过,但是这些公的不知道在哪儿搞到他的联系方式,隔段时间就来骚扰他。 搞得他在学校里看到公的就烦。 慕晴见余怀礼没说话说,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自己的裙子,轻声问:“……不可以吗?” 余怀礼轻咳一声,拿出自己的终端:“可以的,我叫余怀礼,在这里读七年级。” 慕晴捏着自己裙子的手终于放松了下来,她笑了起来,添加上余怀礼的终端号后,手指点了点他的头像。 然后慕晴的终端屏幕上就开始循环播放照镜子然后被自己帅晕的小狗。 慕晴看了看余怀礼,再看看晕倒在地上的小狗,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可爱的头像与眼前帅的要死的人不太符合。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慕晴弯起眸子说:“你好可爱呀。” 余怀礼的眼睛本来就有些亮,此刻像是被水洗过似的,透着几分澄澈。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头发,忍不住弯起了唇:“有吗?” “有的。”慕晴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话。 长相出色的少年少女站在一起本就是靓丽的风景线,但是落到严圳眼中就觉得无比的刺眼。 “少将,十月份为您订购了一批新研发的抑制剂以及提取了荆芥制成的omega信息素,这些是为您放在寝室,还是常居住的住所?” 德维落后严圳半步,声音低低的将一些不算重要但是需要过问严圳的小事一条条讲出来。 少将虽然不太耐烦,目光频频往校门口看,但听完自己的话还是会想一下再答复他,或者给他提出几点疑问和指点几句。 只是德维这句话落下后,半响都没听到他上司的回复。 德维有些奇怪,目光顺着严圳微微颤抖的指尖向上看,看到了他无比难看的脸色。 此刻严圳的呼吸声略微有些杂乱,显然心绪不平,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冰冷的视线只死死的盯着一处。 别说,德维莫名觉得严圳这样有些熟悉,他应该见过的。 不过因为什么见过来着? 两秒后,德维的脸隐隐有点发绿,他想起来自己跟余怀礼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少将当成小三打的那次了。 ……好像少将碰到余怀礼的事情就会表现的不像个alpha。 果然。 德维又顺着严圳的视线看过去,余怀礼正微微弯着腰,笑着与一位漂亮的omega交流,甚至他根据两人的举动判断出,他们互相交换了终端号。 看到两人凑的越发有些近了,德维又偷偷觑了一眼严圳,心里的警铃大作,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少将给他一种看到窝囊大房自己对象在外面偷人,但是敢怒不敢言的感觉。 而且还是那种怪天怪地怪风水怪该死的小三勾引他对象,就是不怪自己那个主动出轨的对象的纯种恋爱脑。 说不定回家还会冷脸给对象搓内裤。 不不,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少将。 少将他绝非这种死恋爱脑啊! 正在德维想七想八的时候,严圳哑声开口了:“把抑制剂与那个狗屁omega的信息素都退掉。” 听着严圳的语气,德维又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觉得严圳现在虽然生气,但是根本不会怎么对余怀礼发火,可是对他就不一定了。 可是谁让严圳算是十分不错的上司了,看着每个月到账的十万基础薪水以及杂七杂八的高额奖金,德维就觉得被少将当成小三打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好的少将。”德维感觉自己特别有眼力见儿,他提议道:“少将,需要为您采购些能够暂时改变alpha基因序列,使其显象为omega的新型试剂吗?” 两个alpha产生想要在一起的想法虽然离奇又荒诞,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德维被少将当成小三打的恍惚过后,这些天也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 他发现两个alpha如果想要在身体上更近一步的话,这款试剂就必不可缺。 毕竟哪个alpha都不想在床上妖精打架的时候,真因为信息素互相对抗就把彼此打到头破血流。 就非常非常适合少将现在的情况。 德维也闻过余怀礼的信息素味道,虽然酸苦,但是攻击性非常强,用了这款试剂大概会柔和些。 不过下一秒,严圳冷冰冰的话让德维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最近话很多。”严圳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而且总是不合时宜。” 德维头垂的更低了,心想这下完蛋喽,这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他刚想张口认错,又听到严圳犹豫不决的声音:“……新型试剂采购一批送到我的寝室,但你不准在我的寝室多停留。” “好的少将。”德维答的极其顺畅,然后他又听到少将冷声问他:“你不喜欢alpha吧?” 德维飞快的、坚决的摇头:“属下只喜欢beta。” 天地良心,他对alpha,特别是少将中意的alpha是完全不敢感兴趣啊! 严圳没在意德维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他摆了摆手让德维离开,三两步就追上了余怀礼,恰好听到了余怀礼语气略微羞涩的说“也没有很可爱啦”。 严圳:…… “在聊什么?”严圳控制不住的出声打断了两人本就简短的谈话,他的胳膊自然的搭在余怀礼的肩膀上,又轻轻扣住,才朝那个omega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慕晴也朝严圳点了点头,但是眼睛里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显然认识严圳,且不太喜欢他。 所以慕晴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而是朝余怀礼晃了晃终端:“要记得看我的消息。”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好的。” 只是他话音落下,就感觉扣着自己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 余怀礼垂眸瞥了一眼严圳攥成拳头,几乎陷进肉里的指甲后,有以下三点要讲:。。。 兄弟,别在omega面前整的他们两个像死a同一样好吗?好的。 他看着慕晴离开,用了些力气掰开了严圳的手,语气却自然:“圳哥,我要去陈老师那里了,他给我发的主持稿我看了一下,好多哦。” “……嗯。”严圳低低的应了一声,突然说:“慕晴虽然是omega,但她不是好的选择。” 余怀礼:“啊?” 话题跳跃的太快,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严圳在说什么啊。 “她有一个十分不好相与的哥哥。”严圳说,“虽然她的哥哥也是omega,但是年少的时候成了残疾,所以心理扭曲了。但凡是靠近慕晴的alpha,轻者被他打成残疾丢出中心城,重些的就……” 余怀礼:“啊!” 那重者是不是被他打成折叠屏送到转转火葬场回收了? 见余怀礼有些吓到了,严圳的目光柔和下来,在看到余怀礼跟omega说话后一直堵着的心气儿终于顺了一些。 在络绎不绝的人来人往中,严圳抬手整了整余怀礼的衣襟,哑声说:“上城区里,哪怕是omega,也没有好人的,当然beta也是。” “你去排练吧,我会在台下期待你的出场,也会一直为你鼓掌。 第17章 主人级别的坏梨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此次校庆的主持人余怀礼。” “在全联邦共同喜迎建国两百周年之际,联邦第一军校也迎来了它的两百周年诞辰,两百年的风雨兼程,两百年的辛勤耕耘……” 大礼堂两边柔和的灯光落在余怀礼的身上,他本来搭在额前的碎发被全部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英俊到有些锋利的眉眼。 银白色的制服包裹着余怀礼修长的身形,他的身后徐徐落着绒毛,有些轻飘飘落到了他的头上、肩膀上。 衬得他处处透着一股圣洁与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余怀礼的态度从容,视线一一扫过坐在第一排目光赞许骄傲的陈筝容与正襟危坐的严圳,语气不疾不徐:“我谨代表联邦第一军校全体师生,向此次前来参加两百周年校庆晚会的领导、各界朋友表示热烈的欢迎。” 他的话音刚落下,不知是谁先带头的,礼堂里响起了如雷贯耳的掌声,直到他下台才堪堪停歇。 【坏梨好帅啊,看到这一场主持我尸斑都淡了……】 【完全是天使级别的,一下就冲淡了我刚刚对严圳的不爽。】 【严圳真的。。。用坏梨的话来说真的好想攮死他。】 【截了好多张坏梨的照片,怎么截都好看,哎呦我宝宝真给妈妈长脸。】 【陈筝容也是这样想的。】 【我/日,他也配?】 【来晚了,我就一天没看,怎么错过了这么多,谁能给我看看主持版的坏梨啊(可怜)(可怜)】 【我也就一会儿没看,严圳又咋激起民愤了?】 【因为刚刚他又占偷偷坏梨便宜了,感觉在宣示主权似的,好不要脸的一个主角攻。】 【管理员止风上传了13.59g图频至用户huaili的粉丝空间——分类至(坏梨宝宝时刻)(坏梨精彩锦集)(人人喊打的主角攻—严圳专治低血压)……】 【?笑死我了,止风哥。】 【俺们止风哥的爱恨真的都很分明,严圳明明三百六十度都是帅的,偏偏止风哥的这角度看着好像被人踩了两脚哈哈哈】 【止风:……】 【止风:他长的丑,跟我无关。】 【fox:?你有病啊,我花钱扩容的空间谁让你用了?@止风】 【fox:贱不贱?】 【fox分享歌曲链接《小偷你不劳而获就走》】 【管理员fox将粉丝空间扩容至100gb。】 【止风送出星际一号*100】 【止风:……】 【fox送出星际一号*100】 【fox:坏梨你看他(委屈)(委屈)】 【止风:……?神经病。】 【笑死了,大哥们这是第几次了,坏梨看到了肯定又要说补药吵架啊。】 【用户huaili:补药吵架。】 【哈哈哈哈哈精准预判了属于是。】 余怀礼刚下台,就看到弹幕上止风和fox就又吵起来了。 唔,以前他们气氛明明还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从止风创建这个可以存图的粉丝空间开始的? 余怀礼有天晚上没睡着,就看着止风和fox在来来回回的给一个分类改名。 从“坏梨老公时刻”改到“坏梨哥哥时刻”,但现在的“坏梨宝宝时刻”,改的余怀礼都有点不认识“坏梨”这两个字了。 第二天两个人对对方的发言就有点不太友好了,这几天更是越演越烈,常常都能骂起来。 余怀礼特别中立的劝了几次,结果fox可怜兮兮的问他是不是偏心止风。 余怀礼:…… 只是因为止风话少。 算了,骂就骂吧,反正他们消停的也快,而且他们骂了对方就不能骂自己了喔! 礼堂传来古老又拗口的联邦歌曲,余怀礼听得有些困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弹幕聊着天,一边在终端上玩换装小游戏。 风轻轻吹起来了后台的帘子,陈筝容打开门进来,看着认真拖动大红红蝴蝶结戴在小女孩羊角辫上的余怀礼,忍不住笑了一下。 余怀礼听到笑声,放下终端抬头看向陈筝容:“老师怎么来了。” “怎么躲在这里?”陈筝容没回答,反而摸了摸余怀礼涂了发胶的鬓角,弯起了唇角笑着说:“刚刚你上台的时候,老师差点没敢认呢。”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站直了问:“是不是因为我太帅啦。” “嗯,很帅。”陈筝容就笑,只是笑容淡了许多:“刚刚你下台后有好几个漂亮的omega向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几年级的,有没有处朋友啊。” “啊……”余怀礼皱了皱鼻子,“老师有告诉他们吗?” 陈筝容又摸了摸余怀礼的耳朵,不知道哪个化妆师给他搭配了一条银色的耳饰,帅确实帅,但是沉甸甸的,坠的他耳垂有些红。 “没有,这是你的隐私,老师怎么会随便告诉别人呢。”陈筝容笑了一声说,“无聊的话,怎么不去看他们表演呢。” “那也很无聊啊老师。”余怀礼的肩膀塌了塌,头轻轻磕在陈筝容的肩膀上,闷闷的声音听着像撒娇,“而且来来回回彩排了一下午,我已经听了两遍了,好累。” 陈筝容愣了一下,然后笑意越发温柔起来,他微微偏过头,侧脸蹭到了余怀礼的头发。 然后他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抚摸上余怀礼的脖颈,那是余怀礼腺体的位置。 可惜,他只是个beta,哪怕挨得这样近,哪怕沾染上余怀礼的信息素,他也根本嗅不到。 “嗯,看起来真的好累了……”陈筝容又圈住了他的腰,哑声轻哄着,“乖孩子,你今天表现的特别好,晚上我们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余怀礼有时候感觉陈筝容跟他老爹似的,他嗯了一声,靠在陈筝容的身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老师,我该去串场读词了。” 陈筝容微微用力抱了他一下,又轻轻揉了揉他的脖颈:“好,今天去老师家休息吧?” 余怀礼想了想,好像跟未来领导搞好关系也没坏处,于是他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好喔。” 陈筝容跟在余怀礼后面,又施施然在第一排落座,目光温柔的望着礼堂中央的余怀礼。 他轻轻捻起了肩膀上白色的绒毛,这是刚刚在余怀礼头发上飘下来的。 陈筝容抚摸着,又忍不住握紧了手,缓缓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余怀礼实在太乖了,乖得让人不得不喜欢…… 此刻注视着余怀礼的也不止陈筝容一个。 坐着轮椅上的omega俯视着礼堂中央的余怀礼,手中转着佛珠,又挑眉讽刺的看向站在他身侧诺尔斯。 “这就是你装成alpha来军校的目的?亲自来给自己挑选一个适合结婚的alpha?”omega语气刻薄嘲讽。 诺尔斯的目光从余怀礼的身上收回,他皱起了眉,啧了一声:“你闭嘴行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慕凛笑了一下,无比确定的说,“台上的那个人,你看上他了,诺尔斯,你到底还是喜欢上了alpha。” 诺尔斯看了一眼正要退场的余怀礼,喉结动了动:“我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你不了解他,你不懂。他和别的alpha根本不一样。” “朋友?你知道你看他的眼神都冒火了吗?好像如果条件允许,你现在就能下去强了他。” 慕凛扬了扬眉,语气越发嘲讽,“他在床上给你卖了几分力气?嗯?” 诺尔斯的脸色骤然难看了下来,他皱着眉:“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和他连手都没有牵过。” 他还是那句话:“余怀礼和别的alpha根本不一样,你不该把对alpha的偏见套在他身上。” 顿了顿,诺尔斯的语气有些厌恶:“也不该把那种难听的词安在他身上。” “好吧,朋友。你敢说你没想过跟你这位朋友上/床?”慕凛手中转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面上却笑了一声,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光看着诺尔斯。 “诺尔斯,你只是暂时变成了alpha,难道这段时间脑子里还长了根alpha的迪奥?” 诺尔斯:…… 他不想与他这位儿时的玩伴再争论这些下/流的话题了。 慕凛是十分激进的omega平权主义者,他的这双腿就是被alpha设计的车祸给整断的,因为送进医院太不及时,导致现在他根本无法站起来行走。 诺尔斯改变不了慕凛对余怀礼的看法,就像他觉得慕凛根本不了解余怀礼一样。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诺尔斯坐在慕凛身边,看着余怀礼下台后就被几个看不清脸的omega拦住,往他怀里塞了一束花。 余怀礼连连摆手,像是在拒绝。 但是和那几个omega推让之间,被他们摸了一把腰。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陪你坐在这里?”诺尔斯又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有些烦躁,说话也刻薄了起来:“真是贱。” 慕凛冷笑一声:“是啊,真是贱。” “闭嘴。”诺尔斯哪能听不出来慕凛这是在骂他,他的耐心一点点告罄,但好歹还保留了些理智:“匆匆忙忙找我,我还以为你有急事。但是现在我们也没什么旧可叙的,你司机的车在哪儿,我推你回去。” 慕凛手中的佛珠不动了,他抵着头轻叹了口气,此刻的话语倒是有些温和:“先去宴会厅吧,我还得去看着我那不争气的妹妹。” 诺尔斯最后进入电梯时回头看了一眼余怀礼。 他似乎摆脱了那几个omega的纠缠,身影消失在后台。 靠靠靠,实在是太恐怖了。 余怀礼在后台用力的洗了两遍手,他觉得自己刚才被对着他散发信息素、又摸他腰的男性omega给骚/扰了。 ……公的果然到哪里都十分的恐怖,感觉严圳在他们的衬托下都正常了许多。 【慕晴:嗨,你有时间吗,可以来宴会厅吗?我们的游戏差一个人(祈祷)。】 【慕晴:拜托拜托。】 余怀礼擦了擦手,拿起终端看了一眼,挑了下眉。 唔,也不是不行。 反正现在开幕已经结束,只有领导讲话了,后面也没他什么事。 而且他的任务对象,严圳和陈筝容根本走不开,他去玩一玩应该也没关系……吧? 第18章 总有坏瘸子想害他 余怀礼从礼堂出来的时候,凉凉夜风吹起了他的衣角,伫立在礼堂上方的巨大时钟“咚咚咚”的震了七下。 宴会厅距离礼堂有些远。 他抄了条近路,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儿,脚步落下时踩碎了地上的落叶,发出咯吱的响声。 “你好。” 比凉风更加阴冷的声音钻进了余怀礼的耳朵里,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坐着轮椅的omega手中极慢的转动着佛珠,幽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寡淡的面容在昏暗路灯的下显得略微阴郁。 余怀礼记性很好,哪怕是剧情中只言片语描述的人,他也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面前这人在剧情里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常年坐轮椅、手中把玩着佛珠的omega……这就是诺尔斯那个只出场过几次,但是就这几次出场都差点把自己搞死的兄弟啊。 慕凛是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家家主,和严圳那种名正言若的继承人不一样,慕凛是从慕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成为慕家家主的那段时间,曾经与他争权的兄弟alpha下场都十分凄惨,锒铛入狱的、被处以极刑的、从此了无音讯的都有。 而那些了无音讯的几乎都被慕凛虐/杀了,他的手段十分阴狠又上不了台面,就跟他私生子的身份一样。 诺尔斯一直觉得他与慕凛是朋友,觉得慕凛是真心实意为omega们争取利益,他为omega呼吁平权也有被慕凛影响的因素在。 但是诺尔斯连慕凛的双腿是完好无损的都不知道。 而且在余怀礼看来,慕凛其实与诺尔斯很不一样,如果诺尔斯勉强算是omega平权战士,那慕凛顶端算是一个偏激又阴暗的神经病。 他好像只爱手中的权势,并且毫无理由的厌恶一切alpha也厌恶蠢笨的omega。 惹到他的人,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下城区的基本都被他抽成陀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哪怕是上城区的他也没少给他们使绊子。 剧情中,慕凛在校庆得知诺尔斯装成alpha进入军校,又有不错的alpha朋友后,觉得诺尔斯这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慕凛愤怒失望之余,顺手挑拨了诺尔斯和他那alpha朋友之间的关系,又给他们使了点绊子。 不仅成功让他们的关系起了些摩擦,还差点害死了那个alpha。 但是那alpha命大,没死。 不过诺尔斯在那之后就慢慢与他那朋友渐行渐远了,慕凛也算是间接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这个倒霉的alpha朋友就是余怀礼。 余怀礼:…… 他都有点讨厌面前的瘸子了。 但是这人又是他任务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你好。”余怀礼不太情愿搭理慕凛,语气也瓮声瓮气的:“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能麻烦你把我推到宴会厅吗?”慕凛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腿,抬头盯着余怀礼的眸子如一潭死水。 别人不知道,但是余怀礼可是知道的,剧情里明确说过慕凛这瘸子的腿其实是好的。 他爱做轮椅是因为他神/经病,神/经病的想法哪能是正常人能揣测的。 反正就是感觉这个omega没憋什么好屁。 余怀礼有点想拒绝:“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啊……刚刚与推我过来的朋友发生了些口角,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丢下我走了。”慕凛嘴里这样说着,眸子却愉悦的悄悄弯了起来:“真是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什么麻烦?他又没有同意! 余怀礼想了想,感觉丢下慕凛走的这个人应该不是诺尔斯,毕竟诺尔斯其实是有些崇拜慕凛这个刻薄的神/经病的,大概不会做出丢下他自己离开的事情。 ……所以慕凛现在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和诺尔斯走的近的alpha啊? 那他现在刷一刷印象分应该没逝吧? 希望慕凛这个坏omega决定清理自己的时候能想起来他还是个乐于助人的alpha,至少不要像剧情里那样放小虫子咬他。 他在这个世界的下场就是被主角攻喂了大虫子,但是余怀礼有点讨厌虫子。 “正好我也要去宴会厅喔。”余怀礼眨了眨眼睛,将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来后,蹲下身披在了慕凛的腿上,“所以不麻烦的。” 慕凛垂眸看着眼睛亮晶晶的余怀礼,又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白色制服,他的胳膊支着头,半响没有说话。 轮椅缓慢的碾过干枯的落叶。 “你朋友有些过分。”慕凛听到那个alpha这样说,“再怎么吵架也不该丢下你走了,这让你怎么办呀。” “啊……”想到他与诺尔斯的争吵内容,慕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事实上他确实也笑了出来。 “因为我的那个朋友喜欢上了alpha,我很惊讶,他以前明明是对alpha不屑一顾的omega。”慕凛笑容有点嘲讽:“在得知他每天都会给那alpha洗内裤后,还会像变/态一样私藏那个alpha的内裤后,就忍不住说了些刻薄的话。” 余怀礼:…… 怎么感觉听着有点熟悉。 是你吗诺尔斯? 慕凛你说的这个洗内裤是真的洗内裤还是只是在玩冷脸洗内裤的梗啊! 他不太懂,为什么刚刚丢下慕凛的人真的是诺尔斯。 而且诺尔斯泥,泥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那他现在刷印象分还有用没。 “我不会放过那个alpha的。”慕凛顿了顿,接着说,“他让我的朋友变成那副只会渴求alpha注视的贱样,我不会放过他。” 不会被放过的本人:…… 余怀礼沉默,他有点想把慕凛这个坏瘸子推到沟里去喝脏水,可惜这边没有沟。 慕凛暗指的很明显,他不信余怀礼听不出来,但是大段大段的沉默也让他疑心起来。 余怀礼不会真的如此蠢笨吧……? “怎么不说话。”慕凛的目光落在余怀礼的外套上,快速地转动手里的佛珠。 余怀礼说:“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本人。” 慕凛有点被气笑了,他扬了扬眉:“你说什么东西?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他怎么会是那种下贱的人?! 恰好余怀礼已经看清了展示厅的轮廓,他眨了眨眼睛,在轮椅前半蹲下身,胳膊撑着膝盖看着慕凛的眼睛:“我说……哎,你的眼睛好漂亮。” 黑色的眼睛,和他的一样,但是颜色没有自己的深。 所以还是自己的更好看些。 慕凛:……? 他与余怀礼对视两秒,眼睫颤了颤,又不自然的耷拉下了眼皮。 下一秒,慕凛就感觉到余怀礼滚烫的气息骤然远离了些,连带着含着笑音的话也消散了,紧接着又是轮椅转动的响声。 慕凛这才恼怒的抬起眼睛,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他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真不知道诺尔斯到底看上了这个口花花的alpha什么! “到了。”余怀礼问,“还没问你,你是来找人的吗?” “……嗯。”慕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回答,“我的妹妹。” 慕凛的妹妹剧情里没有提过,但是余怀礼很聪明,他猜测他的妹妹应该就是刚刚在终端上给他发消息的那个omega,慕晴。 “她会来接你吗?”余怀礼又问。 “不会。” 慕晴并不喜欢他。 慕凛知道,他当然也知道是因为慕晴厌烦他无时无刻的监视和无孔不入的控制欲,但那又怎么样? 他并不在乎慕晴的想法。 “那怎么办呢?”余怀礼又在他的轮椅前蹲下身,“舞会开始了喔,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在等我,或许我会陪你找到你妹妹。” “舞会开始了……”慕凛的眸光闪了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语气略微快了些:“我可以在旁边看着你和你朋友玩吗?不捣乱,就在旁边看。” 宴会厅里大概有许多omega,混乱的舞会中,慕凛想要勾起他们的易感期再容易不过了。 余怀礼这个下城区来的alpha根本不可能抵抗住omega的信息素,他若是在大庭广众下发/情,又或是标记了哪家的omega,他的大概人生也就到头了。 诺尔斯不是觉得余怀礼与别的alpha不一样吗,他会让他知道,他们根本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们都同样的愚蠢、自大、狂妄,又同样只用下/半身思考。 他们根本没有半分区别。 余怀礼觉得慕凛可能真的憋着什么坏心思,他隐隐有种自己要被针对的感觉。 他可以被慕凛针对但是不能是现在啊,现在有点早太了吧? 但是慕凛就是个神/经病,余怀礼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拒绝了他,指不定这坏瘸子后面怎么弄自己呢。 他补药被虫子咬啊。 “为什么?”余怀礼说的很勉强:“也行吧,但是你要乖些,不然我会生气。” 慕凛想开口嘲讽,自己难道会怕一个下城区的alpha生气吗?但是他看着余怀礼皱了皱鼻子,喉结上下动了动:“好。” 钢琴声舒缓的流淌着,宴会厅里的alpha与omega都蛮多的,余怀礼根据慕晴发给他的定位才找到了她。 慕晴看到余怀礼先是有些高兴:“你来啦。” 但是目光下移,看到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冷漠的omega,她的笑容就僵住了:“慕凛?你来干什么?” 慕凛紧紧皱着眉,显得有些烦躁:“慕晴,你的礼仪老师教你的吗,对长辈直呼其名?” 慕晴:…… 这神经病又发什么癫,她不一直这么叫吗。 慕凛确实烦躁,但是他烦躁的原因跟慕晴直呼他的名字没有多大关系。 他只是有种自己的计划被打断的羞恼。 慕凛虽然不算喜欢慕晴,但是慕晴好歹是慕家的人,如果余怀礼真兽/性大发,标记的omega是慕晴怎么办? 余怀礼心想自己果然是好聪明,一下猜对了。 但是他的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你们认识啊?” “也算认识吧。”慕晴表情不太情愿,她将余怀礼拉过来一点,“你怎么会和他一起过来?” 余怀礼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惆怅:“其实我觉得我被碰瓷了。” 而且这个碰瓷他的坏瘸子现在还想要害他。 可恶。 第19章 你们alpha都不正常的 慕凛靠在轮椅上,他半身藏在阴影里,支着头看余怀礼低声与慕晴交流。 慕晴边听边时不时抬头看他两眼,目光十分戒备与疑惑。 不止慕晴,慕凛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与费解。 他先是与诺尔斯为了余怀礼这个alpha,从礼堂争论到了去往宴会厅的路上,向来与他关系不错的诺尔斯竟然为了这个alpha彻底跟他翻脸了。 自己等待下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让他和诺尔斯起争执的正主。 费了些心思哄骗余怀礼推着自己来了宴会厅,结果他口中说要找的朋友竟然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围着余怀礼转的吗? 这边余怀礼跟慕晴简短的讲完来龙去脉,慕晴皱起了眉头,沉吟两秒:“实在也太巧了些……” 她想起来慕凛这个神/经病折磨人的手段有多恐怖,又想到他是怎么对待靠近她的alpha的,心里兀的有些担忧。 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到了余怀礼这个还算不错的alpha,那她罪过了就大了。 慕晴眸子里有点不安,她抿了抿唇,低声提醒道:“慕凛心肠都是黑的,他很讨厌alpha的,你注意下他,不要靠他太近。” 余怀礼耸了耸肩。 他对慕凛这种有点内心阴暗的人谈不上喜欢,但其实也真没多少厌恶感。 不止慕凛,他对这个小世界的人都说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毕竟他是在打工嘛,这些人,也包括慕凛都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他的甲方。 甲方折磨他们,他们这些臭打工的能咋滴。 慕晴思来想去,还是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向慕凛。 慕凛支着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拿着一杯水就过来献殷勤,但神情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的慕晴,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 “慕凛,哥。”慕晴叫他,她轻轻的声音被宴会厅里流淌的音乐盖住了,但是慕凛还是听清了:“你不要找余怀礼的麻烦,他……他跟以前那些骚扰我的alpha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慕凛是真觉得有些好笑了,他撩起眼皮看着慕晴:“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今天才认识他吧?” 现在就给他说上好话了。 好好,一个两个都说余怀礼这个alpha跟别的alpha不一样,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哪里不一样,无非就是多了几分无关紧要的小聪明罢了。 慕凛又看向余怀礼,他弯着眸子拒绝了别人递给他的酒水,又在侍应生的托盘中拿起了果汁,跟那人碰了碰杯。 “你不也是今天才认识他,为什么要对他有那么大的恶意?” 慕晴早就想到,慕凛根本不会听她的,看他就余怀礼明晃晃的恶意就知道了。 “啊……” 慕凛没回答她,他觉得慕晴这问题实在有些蠢,他对谁的恶意不大呢。 有些蠢货,光是活着就已经碍着他的眼睛了。 慕凛没有说话,只是撑着头看着余怀礼好奇的抿了一口酸到倒牙的果汁,顿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笑出了声。 余怀礼耳朵很尖,慕凛这声嘲笑清晰的落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歪头看向慕凛,朝他呲了一下牙。 他收回刚刚说对慕凛这人无感的话,这人真是坏的很。 干什么嘲笑他。 慕凛愣了一下,瞥开视线后下一秒又落到了余怀礼的身上。 这alpha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余怀礼与其他alpha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他想,他还是要让慕晴,让诺尔斯看看,余怀礼这个alpha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与其他的alpha没有任何的区别。 “慕凛。”慕晴见慕凛长久的不出声,神情越发不安,她轻声说,“别对他做什么,就当是为了我。” 慕凛笑了下,看着慕晴说:“也敢跟哥哥讨价还价了啊,不错,长大了。” 慕晴听到他这种嘲讽的、黏腻的语气身上就起鸡皮疙瘩:…… 个神/经病。 “可以啊,可以的。”慕凛又说,“让他过来和我喝一杯,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听到慕晴隐晦转达的余怀礼:…… 咋滴,慕凛是土皇帝吗? 都说了他们出来打工的,必要的时候也是有尊严和底线的,陪/酒这种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干的。 余怀礼撑着下巴玩骰子,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面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附和了两句慕晴。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着慕凛这个身不残但志坚的假瘸子朝他过来了。 余怀礼:……?不是,兄弟你自己能控制轮椅为什么还要我推啊。 他看起来是什么天生劳碌命吗? “我的下属过会儿来接我。”慕凛朝余怀礼举杯:“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一下我的妹妹了。” 余怀礼看看有些懵的慕晴,再看看十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慕凛,眨了眨眼睛:“应该的。” “你不喝吗。”慕凛抿了一口白水,看了一眼他手边的饮料,抬眸问他。 余怀礼也瞥了一眼左手边的果饮,想起刚刚的口感,脸又要皱在一起了:“特别酸呢,我不喜欢。而且……我刚刚听到你嘲笑我了。” 原来慕凛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这样就解释的通他为什么这么正常了。 “这是翠果提纯的,当然酸的很。”慕凛又笑了一声,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拿下一杯彩色的果汁:“并不是嘲笑你。这是蔬果汁,可以配翠果汁一起喝,推荐给你。” 余怀礼眨眨眼睛,迟疑的接过,但是也没喝,就放在了手边。 慕凛的指尖与余怀礼触碰了两秒,才缓缓移开。 余怀礼收回手,捏了捏指尖。 总感觉慕凛不太对劲,对他憋着坏呢。 慕凛的视线却不在他身上了,低声跟刚过来的下属吩咐了一句,又跟慕晴说:“十点,我会派车来接你。” 慕晴顿时皱起了眉:“可是现在都快八点了!” 慕凛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他边拿出终端发了一条信息,边摆摆手吩咐下属推着他离开了。 “这个神/经病!”慕晴看着慕凛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哥哥真的很奇怪呢。”余怀礼撑了撑下巴,一边让侍应生把两杯果饮都端走倒掉,一边说:“明明看起来是关心你的,可是态度就好像……” “态度就好像很随意的对待一条小狗,对吧。”慕晴将头发挽到耳后,眼睫轻颤着。 “怎么这样说呢,小狗也是值得被用心对待的。”余怀礼挑了下眉,“不说他了,你们什么游戏差一个人呢。” 慕晴朝她那个几个omega朋友指了指:“国王游戏。” 余怀礼:…… 他中学的时候就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好吗?好的。 但是看着慕晴重新整理好心情,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要加入的模样,余怀礼叹了一口气,到底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万一abo世界观设定下的游戏规则和惩罚不一样呢? 他在中学的时候玩这些游戏基本次次都赢,因为他几乎不会用兽型示人,所以即使偶尔输一次,他的朋友们也只会让他把耳朵露出来让别人摸个遍,态度新奇的就跟他们没有似的。 就很无聊。 慕晴拉着他,将他介绍给她的朋友,有几个omega他看着眼熟,应该是上午和慕晴一起的那几个人。 还有几个alpha和beta余怀礼没有见过,但是他看得出来,他刚一坐下,那两三个穿着特别清凉的alpha就隐隐对他有点敌视。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 他只是一个无辜路人,真的不是来参与你们雄竞的。 只是游戏还没开始呢,余怀礼身旁的位置就塌了下去。 他转头看过去,与诺尔斯对视了一眼。 诺尔斯泰然自若的挤走了余怀礼身旁的beta,见余怀礼看过来还弯眸朝他笑了一下,只是他像是来的很急似的,胸腔起伏着,气息也有些不太稳。 被挤的差点掉出沙发边缘的beta:……? 这alpha眼/瞎吗。 诺尔斯又看向慕晴一群人:“你们好,在玩什么,方便多加一个人吗。” “你怎么也在这儿?”慕晴当然认识诺尔斯,毕竟他是为数不多能和慕凛那个神/经病臭味相投的omega。 但是下一秒她就皱了皱眉,目光审视的看着诺尔斯:“还变成了一个——”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诺尔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们认识吗?你认错人了。” 慕晴的终端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诺尔斯:任何关于我的事情都不要提起,与你无关。】 【慕晴:你们脑子都有病。】 余怀礼假装看不见主角受和慕晴的互动,他也知道诺尔斯来这儿肯定是慕凛告诉的。 说不定作用和自己一样,就是被拜托好好看着慕晴。 事实与他猜的也大差不差,诺尔斯收到的慕凛消息就是让他去宴会厅照顾一下慕晴。 诺尔斯已读不回后,慕凛又慢悠悠的加了一条:余怀礼也在。 正在礼堂到处找余怀礼的诺尔斯这才匆匆赶来。 被诺尔斯挤走的beta重新坐到了余怀礼的另一边,洗牌的alpha根据人数把洗好的牌放在桌子上,按照顺序正好是他第一个拿。 然后他又被另外一个alpha给水灵灵的挤下了沙发。 “在玩什么?加我一个。”严圳气定神闲的说。 beta:你们alpha都不正常的。 第20章 这是个什么游戏啊 【fox:?我服了,怎么哪里都有这俩**】 【fox:好想把他们都给打成**,这俩**。】 【直播系统检测到用户huaili的直播间多次出现不文明语言,黄牌警告一次。】 【狐狸哥泥……少说点敏感词吧,小心系统给你号封了。】 【狐狸哥号封了就算了,别把我宝的直播间给整封了。】 【这种事情补药啊,现在一天看不到坏梨宝宝我都会感觉到很痛苦!】 【坏梨哥哥的脸现在就是我的下饭神器。】 【@fox,如果你连累坏梨我会和你进行线下真人快打。】 【打不过的吧……但凡看一眼狐狸哥主页照片呢,感觉能徒手掐断你的尾巴骨。】 【fox:okok,我的问题,我谨言慎行。】 【虽然但是,狐狸哥真的能忍住不骂主角攻受吗……?】 【我不知道狐狸哥,但是我忍不了。】 【其实我也想问,这俩**是闪现过来了的吗。】 【***。】 【**。】 【都说了别说敏感词,楼上你想咋滴,想造反是不?】 【止风:故意的?】 【止风:禁言了。】 【用户huaili:哈哈哈,主播新号,别搞窝。】 余怀礼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他慢悠悠的发了条弹幕,边转过头问严圳:“哥怎么和劳瑞恩一起过来了?” 主角攻受竟然前后脚来到了宴会厅,真是好般配的小情侣,磕到了。 “领导述职又臭又长又很无聊,就逃了。”严圳也靠在沙发上,他的双腿交叠着,话中含着几分笑意,“然后去了后台,结果竟然没看到闪耀全联邦的新晋主持人。” 但是看到了诺尔斯这个贱货。 诺尔斯在后台转了一圈,似乎也在找人,只不过他低头看着终端回了一条消息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严圳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终端,自己询问余怀礼在哪儿里的消息还孤零零的躺在聊天框里。 余怀礼未读未回。 严圳一边琢磨余怀礼是不是没有看终端所以才没回复他,又想诺尔斯的短信到底发给了谁,一边跟上了诺尔斯。 没想到这个贱货竟然是来找余怀礼的。 余怀礼:…… 下午他化完妆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口说了句小小主持人,闪耀全联邦,怎么就被严圳这个坏p听到并且还给记住了。 现在还敢拿出来调侃他。 主角攻想咋滴。 “是挺闪耀的。”严圳又垂眸看了一眼他耳朵上挂着的耳饰,笑意淡了许多,皱了皱眉:“耳坠,我可以帮你拿下来吗?” “哎?不好看吗?”余怀礼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银色耳饰,坠着的羽翼碰撞在一起,发出轻脆的叮铃声。 这耳坠是他选出来的,戴上的时候直播间都在夸坏梨好帅的。 所以哪怕这沉甸甸的耳坠坠得他耳朵有些疼,他也没有摘下来。 “好看,很好看。” 严圳低声说着,视线凝视着余怀礼被坠的红肿的耳垂,他抿了一口酒水,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不大舒服。 可是这种不舒服的情绪太过陌生,严圳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它。 他只是想把余怀礼耳朵上的这东西取下来,然后再轻轻揉揉他的耳垂。 “你俩搁这儿谈情说爱呢,游戏开始了知道不,摸牌啊。”同一个桌子上的陌生alpha突然开了口。 严圳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看向他们这边的alpha,绿色眸子里的情绪顿时有些复杂,看着像是生气了恼怒了似的。 他轻轻咳了一声,看向了余怀礼:“这alpha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什么谈情说爱——” 这alpha什么眼神,到底怎么看的,他和余怀礼之间的氛围真的这么像谈情说爱吗? 其实也还好吧…… “啧,看不得我们甜蜜是吧。”坐在严圳左手边沙发上的alpha揽着一个omega,挑了下眉说。 严圳:…… 哦,竟然不是讲他和余怀礼的。 这alpha什么眼神啊。 转盘转到了余怀礼的面前,他随手抽了一张牌出来,疑惑的看向严圳:“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严圳也跟着抽了一张牌,嘴唇动了动:“没事。” 诺尔斯神情有些冷。 从严圳坐下后,余怀礼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这个三言两语的贱人给吸引去了,他根本找不到什么能让余怀礼重新看向他的时机。 而且严圳这贱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和自己一前一后来,还坐到了余怀礼旁边。 这该绑在十字架上被火烧死的死a同,他竟然还敢接近余怀礼。 “学长。”诺尔斯坐得离余怀礼近了些,看着余怀礼咬着吸管喝着一杯花花绿绿的饮料,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学长抽到了什么牌?” 余怀礼悄悄翻给诺尔斯看,是黑桃a。 可惜了,不是国王牌。 从主角攻受都说要玩这个游戏之后,余怀礼就觉得怪不得今晚玩儿的是这个游戏呢。 原来是发挥他工具a属性的时刻到了。 如果他能够拿到一次国王牌的话,不就能让系统给他出个老千看看严圳和诺尔斯分别是什么牌。 然后他不就能硬性指定这俩人亲密接触一下了。 这么多人都在,他们上城区的人又都互相知道,余怀礼不信主角攻受会不同意。 但是今晚他的运气实在算不上好,玩了一圈,虽然他一次都没有没被抓住,但是也没有拿到过一次国王牌。 又轮一圈。 余怀礼怀抱着希冀的心情,再次翻开自己的牌。 可恶,又是红桃六。 他吸了两口饮料,才放开被他咬得坑坑洼洼的吸管。 别说,放在桌子上的这些花花绿绿的饮料虽然看着能毒死人,但是比他自己拿的都好喝些。 这次抽到国王牌的是个余怀礼不太认识的alpha,他亮了亮自己的牌,有些猥/琐的摸了摸下巴,拉长声音说:“黑桃三和——” 【黑桃三是主角受。】穿的跟鸡尾酒似的系统跳到余怀礼肩膀上,兢兢业业的给余怀礼出老千。 【主角攻呢?】余怀礼问。 【我看看嗷……】系统钻到严圳的手底下,费力的说:【主角攻是红桃八。】 恰好那alpha又开口了:“黑桃三和红桃——” 【红桃八八八八八。】 余怀礼和系统一起虔诚祈祷nia。 “黑桃三和红桃六!抽到这两张牌的蛇纹一分钟,我要看要激/情四射的那种。”alpha笑了两声。 诺尔斯脸有点黑,他知道这个alpha,脑子里只有那点事儿,典型的上下两个头长反了,苍蝇路过他都得捂着屁股走。 他垂眸翻开自己的牌,丢到了桌子中间,刚给自己倒满了用来惩罚的酒,就听到那个贱货alpha哎哎的连连阻止他。 “你是不是傻b,万一是在场的omega拿到……哎,红桃六是谁啊。” 诺尔斯有些厌烦的看了一眼这个alpha,不耐烦的打掉他捂着自己杯口的手:“不管是谁,这杯酒我先喝了。” 余怀礼心情沉重,他将自己红桃六的那张牌翻开:“是我。抱歉,我不喝酒,可以换成别的代替吗。” 他真的不会喝酒啊。 余怀礼想起来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酒后闹出来的事,心情更沉重了。 这alpha怎么回事,为什么把给主角攻受牵的线搭的桥牵他这头来了。 好无语好无力好无助。 “哎呦握草,咋是两个alpha。当然不行啊,必须喝酒,不喝你俩就亲,你们懂深吻、舌/吻是什么意思不。”国王牌的alpha一看他们是alpha,顿时失了兴趣,坐了回去。 余怀礼:…… 还是想说,为什么不是红桃八! 诺尔斯瞥了一眼余怀礼的牌,眸子缩了缩,心里骤然跳了两下。 他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自己心里升起来的竟然是……期待? 虽然他不太明白,但是他抵在唇边的杯子被缓缓放下:“嗯……这个,也、也不是……其实我也不太能喝。” 他清了清喉咙,看向那个alpha的目光温和了下来,嘴上却有些迟疑:“……真的,要伸舌头吗?” “必须!”alpha嚷嚷道,“谁要看你们只是嘴巴贴嘴巴啊,小学生吗?” 诺尔斯沉默了两秒,看向余怀礼,语气似乎有些为难:“虽然游戏是这样的,但是哎,要不就算了,毕竟我们都是alpha……我知道…或者我替你把酒喝了。” 诺尔斯的话说的实在有些含糊,他有点怕他说得太清楚,万一余怀礼真同意了怎么办。 余怀礼这边还没回答呢,严圳脸上看好戏的神情消失了,他的脸色冷下来了,眯着眼睛,阴测测的视线扫过那国王牌的alpha和诺尔斯。 “这是个什么游戏啊,那个想看舌头甩出来的怎么不去看恐怖片?难道你想看红桃八和红桃六上演动作片,我们还得在这儿给你演起来是吗?” alpha不知道怎么惹到严圳这个煞神了。 煞臂的神井冰。 但他不敢正面硬刚严圳,窝窝囊囊的摸了摸头,嘀咕说:“有你什么事儿啊,我不是说的黑桃三吗,红桃八又是哪个勾八啊,他在这儿上演动作片不怕我们长针眼吗。” 严圳:…… 看那个什么深吻就不长针眼了是吧? 诺尔斯捏着自己手里的酒杯,皮笑肉不笑的与严圳对视:“就是,有你什么事儿啊。” 第21章 主角攻受的修罗场 怎么主角攻受之间感觉一股火药味……? 难不成是因为严圳暗暗吃醋自己一个工具a竟然还敢想和诺尔斯接吻? 那也该是对自己发火啊,怎么严圳把矛头对准了诺尔斯? 余怀礼的眼睫轻颤,他歪头看看诺尔斯,再看看严圳,最后撑了撑脸,心里有些疑惑。 或许,主角攻受只是不太好意思?可能他们真的向“相爱”的光明大道狂奔了? 【坏梨,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没错。】系统翻了翻它的小手册,严谨的说:【坏梨,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你同意和诺尔斯接吻或许能刺激严圳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过——】 【不过什么。】余怀礼眯着眼睛看它手里捧着的小人书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不懂得推剧情的方法,你就自己干到死》,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严圳这种大狂攻可能会报复你。】系统晃了晃身体,翻书翻的更快了。 余怀礼:…… 什么忽悠统的成功学。 不过仔细想想,系统的建议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他这个工具a得赶紧发大光发大热,快些推动主角攻受之间关系的进展了。 余怀礼摩挲着酒杯,与诺尔斯对视一眼,又缓缓看向那个拿了国王牌的alpha。 这一刻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 余怀礼的声音有些青涩:“我酒量不好。” 国王牌的alpha瞥了一眼余怀礼桌子上的酒杯,显然有点不信。 他去酒吧比较多,认得余怀礼现在在喝的这款酒,是度数极高的弗烈宁。 只不过口感有些像果汁,上头特别慢,适合那种想要撩/骚矜持omega的alpha,谈完人生谈完理想,酒劲儿一上来直接可以去开/房了。 而且他刚刚还看到余怀礼让侍应生给他续杯了好几次呢,那侍应生都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不过游戏嘛,愿赌服输。就是和alpha也要伸……吗?只简单贴一下可以吗?”余怀礼又慢吞吞的补充说。 拿国王牌的alpha又想了想,如果他和alpha接吻还伸舌头的话…… 咦,会吐吧,而且他还会想把那个alpha给打死。 alpha就只是玩个游戏,也没想让他们发展到互殴的地步,于是勉强点了点头:“也行吧。” 然后他的视线扫了扫纠结的余怀礼和仿佛石化住的诺尔斯,乐了一声。 虽然有点可惜不是一a一o,不过两个alpha这样也挺有意思的,看热闹嘛。 不过alpha的余光又瞥到脸色极其难看,死死瞪着他的严圳,顿时把笑脸收回去了。 跟死了爹似的,到底是谁惹到这个神/经病了啊! 诺尔斯听完余怀礼的话就愣住了。 他心里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但是余怀礼刚刚明显不是很愿意,他都想帮余怀礼把那杯惩罚的酒喝了。 但是现在—— 诺尔斯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哑声说:“学长,不能接受的话也可以不用勉强。” 余怀礼弯了弯唇:“玩游戏就得有点游戏精神啊。” “那我、来了?”诺尔斯看余怀礼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弯着眸子对自己浅浅的笑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轻轻握住了余怀礼的手。 诺尔斯俯下身缓缓凑近余怀礼,颤抖的眼皮显得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几乎能嗅到余怀礼淡淡的、没有任何攻击意味的信息素味道。 周遭的谈话声、舞池里的音乐声、杯子相互碰撞发出来的清脆响声都在诺尔斯轰鸣的耳边远去,只剩下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下一秒,他颤抖的唇轻轻贴在余怀礼的薄唇上,鼻腔里充斥着余怀礼信息素的味道。 学长真的好香好香…… 好想把他一口吃掉…… 余怀礼的眼睫轻颤了下,疑惑的望着近在咫尺,身体激动到有些颤抖的诺尔斯。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都有些想摸摸耳朵尖儿了。 主角受这是咋了,脚下踩电门了是不? 别死他身上了! 诺尔斯却不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奇怪,他只是握着余怀礼手腕,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加深入一些时,却猛地被人揪住衣领掀翻在地。 诺尔斯的后腰重重地磕在尖尖的桌沿上,鲜血几乎瞬间浸透了他腰身那一片的衣服。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骤然消失了的荆芥香。 诺尔斯失落的抿了下自己含着酒气的唇,又咬紧后槽牙看向罪魁祸首,嗜人的眼神恨不得把严圳千刀万剐了似的。 严圳的脸色也不好看,绿色的眸子仿佛酝酿着风暴,他上前两步揪住诺尔斯的衣领,吐出的话仿佛结了冰渣:“我现在就能把你剁碎了喂狗——” 诺尔斯怎么敢? 他凭什么?凭什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亲近余怀礼? 严圳看到诺尔斯靠近余怀礼的时候,心里的一角轰然塌陷,他仿佛感觉自己又成了那个易感期时极度渴求余怀礼的自己。 满心满眼只想与余怀礼亲近,心里只有对余怀礼恐怖的占有欲。 诺尔斯腰间的鲜血止不住的流,他一根一根掰着严圳拽着他衣领的手指,上去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酒水哐啷哐啷被他们撞了一地,玻璃溅到了余怀礼的脚边。 余怀礼往后退了一步:…… 【系统,你确定严圳的这个表现是开窍了?】 感觉像是想要给诺尔斯开瓢了。 【不可能啊,这本《干到死》可是销量第一的成功学之母!】系统浑身都炸起了毛,快用脸把那本书翻烂了,嘴里还喃喃着,【肯定是主角攻受的问题…我刚买的成功学怎么可能出问题……不可能…】 余怀礼没理翻成功学翻的走火入魔的系统了,他站得离打起来了的主角攻受更远了一些,嘴上开始劝架:“圳哥,劳瑞恩,不要打架啊。” 但混乱的舞池,尖叫的人声把余怀礼的话都盖住了,不知道是谁叫了安保,七八个人才拉住都把对方往死里打的主角攻受。 两人的状态看着都不好。 严圳面无表情的推开上前想要扶着他的安保,拔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深深插在自己手心的玻璃碎片,一步一步走向余怀礼。 诺尔斯站在一片废墟中间,昨晚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身上的黑色制服都被鲜血染的更深了些,整个人仿佛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 但是他不在意在场的人的目光,视线只专注看向了阴影下的余怀礼,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全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余怀礼的身上。 他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也晕了起来:“劳瑞恩,要去医院看看吗?” 诺尔斯神情松懈,哪还有刚刚凶狠的样子,乖巧的任由安保把他制服住:“我知道了学长……” 在宴会厅和严圳打架,他知道作为“特助生”的自己肯定要被关小黑屋了。 但是他又不想把这件事儿牵扯到余怀礼身上,让余怀礼再护着他了。 诺尔斯跟着安保走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余怀礼,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唇。 “这俩alpha打架好像就是因为这个alpha。”宴会厅安静了半响,响起来了窃窃私语声。 “啊?什么?!a同啊?!还是三个!!” “哇塞,军校的学生都这么如饥似渴吗?alpha也能对alpha下得去手啊。” “你造谣什么,那是他们,和正常alpha不一样的。” 余怀礼:…… 什么三个a同! 造谣就是这么来的,他感觉明天这个学校的论坛上的爆贴估计就是“震惊!两个alpha为另一个alpha大打出手为哪般,关注我带你走进a同的世界……” 严圳轻啧了一声,宴会厅又安静了下来,他慢慢靠近余怀礼,带给他比灯光更深的阴影。 他浑身都是打架后留下来的血气,唯有一只手掌被他擦的干干净净的,伸到了余怀礼的面前:“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吵了。” 余怀礼:…… 吵可能是因为你被主角受揍耳鸣了,现在哪里还有人敢说话! 但是他真的有些累了,心累身体也累,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脖颈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热了起来,于是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自己闯了大祸的国王牌alpha心虚的凑近他,叫了余怀礼一声:“那个,你喝了那么多酒,就早点休息吧,今天其实跟我没关系的,是吧!” 余怀礼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有点听不懂这个alpha在胡言乱语的说什么。 什么酒? 他什么时候喝酒了啊? “哦对了,你们俩要真是a同的话,这个送给你。”alpha又壮着胆子,塞给了严圳一个宝宝嗝屁套,“不过感觉你们也用不到。” 说完,他一溜烟跑到了慕晴的身后。 严圳攥着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他给了你什么?”余怀礼摸着脖颈,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严圳:“……不知道,没用过。” 余怀礼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严圳又说:“他是神经病。” 余怀礼没说话,他现在腺体好像出来了,燥热、头晕让有点听不懂严圳在说什么。 “我们回去吧。” 严圳轻轻握住了余怀礼的冰凉的手。 第22章 三合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章 坏梨你说句话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章 谁说a不能被a撅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章 他不是严圳,他没有偷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章 小英雄余怀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