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道上的术士》 第1节 第一卷 会当凌绝顶 序章 我是一个游走于阴阳之间的术士,修术练法,却不明道德,难免为天地所不容,渐渐的我又在上演着父辈们的悲剧,而这个故事真假难辨,有些东西你愿意相信是你的运气,你有所见识是你的福缘,而我却陷入漩涡,难以自拔,只求恢复人生原本的平淡便已足矣。 这一切的故事还得先从玄门五术说起: 山、医、命、相、卜,五术神通,变幻无常,衍自易数,通达天地。 山术以修行符箓,民间术法为本,最是神奇,也最难懂,从出现开始就变为了那些高人的专利,精通之人甚至可借助山术,洞彻未来,逆天改命,也是自古以来沟通鬼神的方法,掌握的人可以说很少,反倒是骗子大行其道。 医术,最早始于黄帝问法岐伯,医术从此开始,治病救人,炼丹成仙,等等神奇的传说不断出现,医术也是最贴近人生活的,常言道:“食五谷杂粮,难免头疼脑热。”医术就在这时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是医之所以也被称为术,先不说禁科祝由术,还有能洞穿人体的医眼,传说扁鹊就有望气之眼,可以看到病人的身体内在情况,实在是神异非常。 命、相、卜三术看似近似,但实则又有很多分别,命术以八字命理,紫微斗数这几种奇术为代表,是一种通过推演命盘,计算术数,将人的一生压缩成某种特意的模型,借此贯通一个人的一生,先知先觉。 卜术精准计算,可不留死角,通过周易的最基础原理,认为世上一切事情都不是巧合的发生,而是暗暗符合天数,通过对天数的推演计算,勘测处一件事的祸福吉凶,好坏多寡,能通达者,即可未卜先知,测天相人。 相术又有人相,天相,地相,观天相者知气象变化,星辰运转,于此间知天地大事,明阴阳之理,传说函谷关关令尹喜精于此道,观天之相,知紫气东来,圣人驾到,便迎老子,留道德五千言。观地相者知山行水势,可于此间轻易改变人事,国家,堪舆风水便是此间之事了,最后的人相,可观一人过去未来,运势的兴衰走向,祸福多寡,也是奇异之术了。 …… 清冷的月光被云彩逐渐遮蔽,星斗仿佛害怕的收敛了闪烁的光芒,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实在是一个杀人越货的绝佳时候。 野外,荒废的石桥挺立在静默流动的河流之上,桥边几棵枯藤老树之间给寂静的夜添加了阵阵阴寒与诡异,在这样一个寂静的荒郊野外,即使是大白天也透露着阵阵的寒冷极少有人到这里来,更何况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安静午夜之中? 可就是在这种时候,却有一个面色潮红,浑身酒气的男人正站在桥上,面目茫然的望着桥下潺潺流动的溪水,那种眼神的茫然中透露着凄凉与孤单。 夜渐渐深沉,寒风从男人的身旁轻柔的吹过,夜里的空气好似有些窒息,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午夜时分,为何会有一个迷茫的男人到这来,崎岖的土路上没有车辆驶过的痕迹,这个男人应该是从市里徒步走来的,徒步行进了十二公里到了这里。 这个男人的脸上看着桥下本来脸上是一种茫然,好像突然有了些欣喜,又忽然陷入了绝望,在这个黑夜里,面色的频繁变动透露了这个男人的底,他在人生的路上迷失了,现在想要寻求一个解脱,一个永恒的解脱。 据说每个人在生命的弥留之际都会回忆自己过去的一生,甚至那些帕金森的病人也不例外,回忆过后就会在各种美丽的幻想中静静的离去,而这些自己操纵自己生命的人会认为的加速这个过程,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已经看不到明天了,没机会等待自己的生理反应了。 这个男人在短暂的停滞之后,终于裹挟着浓烈的酒气翻了下去,夜十分安静,安静到一声噗通声并没有打破这黑色的序幕,人的生命极其宝贵,只是在自然界中生死实在太过正常了,时间从未留下过叹息,一切还是正常的运转。 这个夜晚却并未因这个男人的翻身而彻底的平静,随即便迎来了下一波来客,这样一个荒废的地方在一个夜晚却接连迎来了两拨不寻常的来客,只是他们都有一个类似的地方,他们都是带来了死亡。 车灯划过黑暗的幕布,桥旁的土路停下了一个钢铁的怪物,这座桥是上山的必经之路,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能承受一辆路虎的碾压,车停了一会,终于熄灭了发动机,一个身着衬衫的男人急匆匆的拉开车门,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河流,好像终于打定了主意,从自己车后排的座位上拖出一具蜷缩着的女人,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扭曲的四肢诉说着这位清纯女性的结局。 这个衬衫男人拖着女尸费力的到了桥下,这座古桥并不高,虽然有些土路,这个男人也算不上高大,但连滚带爬的拖拽之下,还是把女尸带到了桥下,他用石头固定住女人的头发和双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奋力的尖锐厚重的把石块穿过了女孩娇嫩的双手,把这个女孩固定在了河滩上,然后又把女孩的尸体整个扔下了桥下的水流中。 做完这一切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仔细检查稳固以后又上去看了看确认没人发觉得了才终于点头离去,黑暗又一次降临。 那个衬衫男人做梦也不会想得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被别人看到了,那个跳河的倒霉蛋,因为酒精的缘故错估了桥下的高度,又被河水减低了冲击力,他的身体只是被擦伤了,伴随着的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本来正在桥下无声的哭泣,却看到了随后发生的这一切。 恐惧不由自主的侵袭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在流水中瑟瑟发抖,他忘了他为求死而来,他懦弱的那一面被无限的放大了,那个清纯的女孩,扭曲的四肢,渲染了大片河水的红色血迹,如同恶鬼般的男人面孔,让他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生怕被那个男人发觉了自己这么个多事的家伙,杀人灭口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 或许因为侥幸,他的浑身酒气因为逆风,那个衬衫男人好像没有一点察觉,因为自己投河时在下游,而那个女尸在桥的那一头,因为月夜的黑暗,他一动不动之下,身迹被自然掩盖住了,说来也讽刺,之前那种求死心里现在却被慢慢的求生欲望挤了出去,他这个时候只想着如何逃过这个可怖的夜晚,早已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终于发动机的声音渐行渐远,一直伴随着车灯光芒的完全消逝,他终于爬了起来,喘着粗气,亡命的朝山上奔逃,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挣脱早已牢牢锁定他的恐惧。他没想到的是,那车灯又一次在背后亮了起来,他不敢停顿,亡命奔逃。 凄厉的寒风这时更如恶鬼的游走,树叶的莎莎作响如同一支地狱的交响乐,一场死亡的盛宴在乌云的掩护下,逐渐拉开了序幕,一个个近乎奇迹的巧合,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开始了一场没有结局的序幕。 第一章 登山之行 自古以来伏羲画八卦,神农书连山,轩辕写归藏,文王定周易,这些历法书籍开创了中国古代的一个个传奇文化,可以说这些就是诸子百家的源头,在那里面有一个门类被历代帝王圣贤不断研究发展,而这个门类就是术类。 随着历史的演变,这些真正有才能的圣贤隐士,逐渐隐世不出,世间懂得此间道理的越来越少,反倒是江湖骗子横行天下,不断给这些传奇之法扣上了一个个的迷信帽子。 本来我还是一个普通的人,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一直到我大学时候的一次巧合,领养我的师傅,居然道出惊天秘密,他居然是一个从唐朝时期活到现在的半个仙人。仔细说来,我现在还记得那时是什么样的。 …… 我叫江楚,是个孤儿,不知爹来不知娘,打记事起就被一间偏僻地方的小茶馆老板收养,这间茶馆开在一个郊区的小巷里,那个时候剃头理发都是要拜师的,何况学做生意?所以自打我记事,就拜了茶馆老板为师父。 我的师父怎么看都是个长的俊俏的年轻人,看模样绝不比我大多少,但我小的时候刚记事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子了,到现在居然还是一样,还小的时候我还觉得是好玩,但慢慢的随着学业精深,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慢慢的有了很多的疑惑。师父好像有很多东西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 那时候正是我大四的时候,因为这间店面,我也不愁找工作的事,我就成天的趁着师父不在,翻箱倒柜,看看能不能在师父的东西里面找出些蛛丝马迹。 当然我最后没能找到什么能帮我解答疑惑的东西,反倒被师父发现了我的奇异行踪,我看瞒不住了,就对他交代了我的疑惑,比如从未改变的容貌,有时候略显古怪的行迹,反正我就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明确表示希望他给我一个答案。 他坐下来沉思了一会才对我说:“江楚,你如果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只是知道以后怕吓着你。” “都是男子汉,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十分不满,觉得这是师父引开话题的手段。 “我是一个半仙,所以不会老也不会死。” 他说的半仙并不是那种走街串巷,算命测字的那种半仙,他是真正的半仙,半只脚已经跨过了龙门,还差斩断心里完全的执念,就可足登仙道,不老不死,享天地供养,日月精华,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没能成仙,只能无奈的羁留人间,做一个逍遥的地仙。 他的话看起来平常,在我心里却是掀起滔天巨浪,这简直就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好像一颗巨石砸的我晕晕乎乎的,那些鬼神的说法,作为二十一世纪站在红旗下的好少年,我怎么能相信呢?我那个时候觉得要不我把师父送进神经病院,要不他把我送进去。 于是我就问师父:“你是神仙,就算只是一半,是不是也得有些神通秘法之类的?要不你传授给我,也不枉我拜师啊。”师父起初没答应。不过在我的死磨之下,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他还是给了我一本古书,师父说:“这是我还是凡人时候的修道之术,都是些五术之中的术法,我能给你的也就这么多,好好拿去看看研习研习吧。” 师父好像是有些生气,出门散心去了,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这间茶馆也就留给了我经营,每日给人端茶送水,累的我是腰酸背痛,而这本书,起初我真心奉若至宝,打开看了几眼之后,我终于发现这所谓的神通秘籍和江湖骗子的那些什么书一点差别都没有,哦对了,有一点不同,这本书更烂些。 诺大的茶馆,就我一个人无聊的看着,有时候又迎接一下来着消遣的客人。 隔世缠绵,今世难续缘。 心依然,梦里的诺言未改变。 吧台底下我的手机铃声飘扬了起来,我接起来喂了两声,这时候老子心情差的要死,谁敢来讨霉头? 电话那头一个声音传来:“江楚,吃饭了没?” “大上午的,老子吃个毛线,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没什么,我们几个老同学还没找到工作,想喊上你一起出去转转,散散心,毕业这么久了工作的事一点头绪都还没有。” 第2节 “好啊,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吧,我们晚上在外面住一夜,有帐篷,准备好晚上要用的东西。”说完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也算终于有点事干了,被师父丢在这,老子憋了一肚子火呢,无聊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现在可好。 我刚大学毕业,因为自家小茶馆的原因,也就不愁找工作这码事,不过毕业大军还浩浩荡荡的,赵弦歌他们几个找不到也正常,反正这个时候大学毕业还没多久,时间还算空闲,家里也都还有资金,不称这时候出来玩玩等什么时候? 我一直熬到了下午,就准备着开始赶人了,当然是点头哈腰的送出去,这里面的人都是师父的老顾客,要不这间偏僻的茶馆谁来啊?也不知道这些老家伙怎么那么喜欢来这喝茶,不过他们可是我的财神,我还指望着他们,让我娶一个媳妇,也能美美的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终于把各位大爷都送了出去,晚上要上山,突然想到怎么说我也是学了法术的人,算一卦啊,我就照着树上的方法起了一卦,万万没想到,杜门奉宫,明夷之相,示意我的前路黑暗坎坷,危险藏在不知名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生机,静待事物的发展。 本来老子大好的心情,就被这破坏啦,什么破书,我随手一丢,不再理会,本来我就没信师父那些糊弄我的鬼话,看来师父真的是神经病犯了,我还是等他回来后,帮她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免得他出去乱逛,杀个把人什么的,那就不好了。 我收拾好东西,关好店门,仔细检查了一番,挂上个牌牌“本店休业,敬请谅解”就朝着巷口走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师父能够洞彻过去未来,在他的眼里我的未来早就成了定局,所以他不能插手我的事情,只能借游玩之名离去,但他留下给我的书却是历史上一个早已消失的无隐无踪的名门宝物,书名“承天”。 我的那些大学同学真正认得到的没几个,大家不是在钻图书馆预备考研,要不就是忙着网吧上网,或者在学校的后面谈恋爱,很不幸我那个时候暗恋了两个女生,都在我表白之前被人拐跑了,所以这三件事我都无缘了,只能跟着两个损友在学校里到处发呆,或者一起出去打零工,补贴生活。 这两个损友一个比一个古怪,一个叫赵弦歌,一个叫王琉璃,也不知道他们爹妈想的啥,摆明了的大老爷们,居然取出了如此小家碧玉的名字,还是我的有霸气,江楚,我师父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半仙,取意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意思,当然他没要我也去学习一下这种壮举,而是要我学习霸王的霸气,又要有一种变通之心在里面。 他们两个开着一辆越野车停到我的面前,王琉璃下来帮我搬东西,赵弦歌在上面开着车,我把东西都放好以后,跳上后座,车上还有一个女生,算不上国色天姿,也勉强清纯可人,她笑呵呵的跟我打招呼,我赶紧回礼,聊天之下才知道她是王琉璃的女朋友,这一次出来玩就是她怂恿着王琉璃的。 也不知道姓王的这个家伙到底是哪辈子积了大德了,这种女孩也能被他捧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想自己也去找一个来显摆显摆,不过我有这想法,那间茶馆里都是糟老头子,现在的女孩动不动就要去咖啡厅,谁还来领略古代的茶文化啊。 走着走着,我就问他们几个道:“喂,喂你们两个到底打算把我拉到哪去,别乱走哈,小心老子报警,抓了你们两怂货。” “把你卖了,不知道值不值我们的租车费,对了别忘了明天还车的时候,价钱三人平分哈。”王琉璃大咧咧的说道,他是一个算账算的及其分明的人,没学会计,真的是害了他了。 我们在一路上扯皮打闹,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前面却发觉路中央有一辆路虎拦在了那里,过去就是一座石桥,残旧的石桥下是一条还有水流的河水,我们根本没法过去,这是一处少有人来的荒野,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一辆路虎停在这里,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把车停在路边,拿上东西步行上山,还好这里已经没有多远了。 天已经渐渐的黑了,大约已经到了六点多的样子,在天黑时总是有种得心神不宁的搅扰的我不得安宁,我想起出门前的那一卦,终于还是甩甩脑袋,把这些无稽之谈甩出脑子,出来玩嘛,就不要想得太多了。 第二章 山间血迹 山间的空气很是清新,这座山并不出名,因为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景,来这的人都不多,只有我们这种没钱的穷学生才到这来度个假,我以前并没有来过,这里还是被王琉璃这个臭小子找出来的,至于怎么找出来的他却神秘兮兮的要保密。 我也算初步了解了一下那个女孩,她叫夏雪,是一个很普通的城市女孩,父母都是在成都长大的,在成都有自己的一间便利超市,女孩也是刚刚大学毕业,也就这几天就和王琉璃好上的,走在路上王琉璃偷偷的跟我们几个说了。这次来是兄弟的就帮他一把,把夏雪追到手就一切ok了。 看来这家伙就是利用我们啊,不过我们倒也乐意帮这个忙,他还答应了这一趟路费什么都他报了,租车平分也就是他说说的,怎么能真要钱呢是吧。 老赵性格一向温和,也没有拒绝我就不同了,怎么着也不能辜负我“腹黑小王子”的外号,我狠敲了他几顿饭,也答应了配合他,我们三个大男人的密谋,终于达成一致,王琉璃又缠着夏雪去了。 我和老赵两人很有自知之明,这个时候当电灯泡是不明智的,我们两个聊着山间的风景走在一起,空气的清新让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几口,奇怪的是我好想感觉空气中夹杂了些淡淡的血腥味。 我腹黑小王子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具有怀疑精神的我,总觉得那里停了一辆越野汽车有些古怪,但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古怪,看起来这座荒山上少有人来,即使来大多应该也是来扫墓的,沿途我们也看到这里有几座孤坟,坟土周围还算干净,至少没有杂草丛生看得出来有人定期打扫,那么那个路虎的主人也是和我们一样,来这里野炊? 天色渐渐黑了,王琉璃拉着夏雪来找我们:“够兄弟,快点到前面有一座古庙,我们可以在那休息,然后吃点东西,晚上就在那住宿了。” 荒废的古庙?初听到的时候我还一愣,那些香港电影里,总会有一帮傻逼上山或者到哪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玩,结果就在那要不遇到什么牛逼的怪物,要不遇到什么离奇的鬼怪,而其中荒废的古庙就是其中很重要的线索。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得知了师父是什么半仙,我就开始纠结了,表面不信,但是那种不变的容颜还是让我想不出什么解释,难道说师父是外星人?还是像神话里一样吃了什么长生不老之药? 老赵或许发觉了我的不安问道:“江楚,你怎么了?刚才开始就有点神情恍惚。” 我连忙拒绝,推辞道:“别瞎想了,我哪有什么精神恍惚?摆明了是你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好了好了。” 老赵也不再追究,赵弦歌,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绝对的好好先生,举止也很稳重,真不知道是怎和我俩交上的朋友,难道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不止作用在磁极和男女上还作用在性格上? 这座山虽然算不上高,但我们几个都算那种文弱学生,体育都不是很好,这个时候也都一个个的累的和哈巴狗似的,反倒是夏雪好像还身体好些,坐在大石头上笑我们三,我和老赵也就算了,王琉璃可是连脸都红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丢这种大脸能不红吗? 我们在一处山间流水旁歇息,流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我们几个坐着用清凉的山泉洗了把脸,那种感觉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天色越发的暗淡,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把手电掏出来了,以前我们也跟着那些资深驴友去过野外旅行,虽然最后以我们中途放弃告终,但是这不妨碍我们都有野外休息的常识,像这种城市周边的山上是不会有什么野兽类的,我们休息这里距离我们的目的地那座古庙已经不远了,王琉璃给我们说,这里很早就没人了,古庙也早就破败了,山中来往的人也很少,所以我们今晚应该不会被打扰,当然那辆路虎的主人可就不一定了,看样子可能还在山上。 我们在商讨的时候,山间因为气温的降低开始凝结起了白色的雾气,湿寒之气很重,这种事在山上也比较常见,只是像这种大雾的时候却不常见,毕竟这里的海拔并没有多高,我们看着这愈发浓郁的雾气,黯淡的光芒,这座山的前路是土路,没有很好的开发,我们继续这样走下去,迷路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们商量之下还不如在这里休息。 这里的地势算不上平坦,但是要搭帐篷的空地还是找得出来的,山上休息,火焰是必须的,一个是为了保护安全,驱散恐惧,二个就是可以用来驱寒除湿,当然防火的措施是必须的,不过我们在河边宿营,想来也无大碍,我们本就准备在山上野炊,带的可不是干粮之类的,我们带的都是些肉串,烤串之类的,经过了半加工,只要架在烤架上,那油水滋滋的,味道是很香的。 我们四处寻找柴火,我们带的是那种不锈钢烤架,但是炭火也是必需的,我们带的不多,谁知道够不够用?趁着天光还亮,我们把柴火聚起来,晚上要用也方便。 看着这种智能模糊看到人影的大雾,我的心里开始很不舒服,我也算把师父给的书仔细的阅读过了,在那本书上,雾露是一种天生的良药,雾气聚集凝为露,性甘,大寒、无毒久服可轻身延年,不老、神仙。 但是雾气也是一种巫术的象征,传说黄帝战蚩尤,蚩尤为巫祖,有远古的法术,那时蚩尤为了战胜黄帝,使动法力,召集白雾,困住黄帝大军,使其不得脱出,后来黄帝得玄女传授龙甲神章,又得风后造指南车才破掉蚩尤的大雾,但是那时就被称为雾术,也就是后来的巫术。 现代科学证明,雾气是大气中因悬浮的水汽凝结而产生的一种天气现象,本来不该有什么多想,但我就是觉得这里的雾有点古怪,在浓雾中我隐约能嗅到丝丝鲜血的气味,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在这种能见度不高的时候,我怎么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不远处盯着我呢? 收敛心神,我抱着还不算多的柴火跑了回去,柴上面也覆盖了一层露水,一会要烧也不容易,好在我们带了干的碳,不至于速手无策,这些湿柴也很容易就可以烤干,我奔回去以后,下雪在那里等着我们,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 夏雪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笑着就过来把我的柴接了过去说道:“江哥,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太少了点?” 我不好意思说我刚才被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更不好意思说我害怕了,男人的面子可是很重要的,我只有说自己肚子饿了,所以急着回来吃东西。 夏雪也没在意,过了一会老赵抱着一堆柴火走了回来,我和夏雪的合作下,已经把炭火烧起,炭炉架起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在这里等了一阵子了,王琉璃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跑哪去了。 又等了一会,烤串都弄好了,王琉璃还是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不光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连夏雪也有点着急了,看样子这丫头对王琉璃有意思了,老赵还算冷静,他说:“我们继续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雾气越来越浓了,天色也暗了,我们继续等说不准老王刚才走的远了,现在有点迷路了,我和老江出去找找,夏雪你就在这里把火烧旺点,方便我们一会回来。” 他的提议我们两很快就同意了,我和老赵打开手电,一边喊王琉璃,一边往外面走,为了防止一会又走丢了,我们两没有分头,打算一起行动,我心里也有点恐惧,好好的人怎么就丢了呢,姓王的也不知道怎么选的,这里大晚上的居然起雾了,出来玩本来是要散心的,结果弄的现在心没散,还给自己添堵。 找了一会我有些气愤吼道:“王琉璃,你给老子听好了,再不出来,老子不鸟你了,你爱干啥干啥,老子不爱搭理了。”起初还是有点畏惧的,不过心里总觉得像是堵了一团火一样,不吼出来不舒服。 老赵这个时候突然蹲到了地上,然后招呼我:“老江,老江快来,你来看看,这里有血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的火一下又消失的无隐无踪,我赶紧蹲下去看,那里的土壤确实有一滩新鲜的血迹,摸上去还隐约残留着热度,这么多的血虽然不至于死,但是也能让人迷迷糊糊了,这是老王的血吗?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东西? 我忽然想起如果这里真有什么危险,我们两个把夏雪一个女孩子留在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对老赵说:“别急,这事有点不对,我们现在急着找老王也不容易找到,不如我们先回去,然后拉上夏雪,最好几个人在一起有照应,找到老王以后,我们马上下山报警,你看怎么样?” 赵弦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我们两个打着手电,往营地走去。 第三章 愁云惨淡万里凝 第3节 营地周围都被满满的雾气遮盖,营地里面的火光透过白雾的散射,看起来就和妖魔在摇曳一般,走到这里流水的声音已经变得很清晰了,我也松了口气,我最怕的就是我们两个也走错了,我喊了一声:“夏雪,我们回来了。” 我喊这声儿,本来不为了什么,就是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想要发泄一下,也就是壮个胆,要不常说走夜路的时候为什么要大吼两声,或者唱首歌什么的?那样胆气壮,人有三把火,胆气一壮火气也就旺,鬼神之类的就不敢侵犯了。 但是没想到夏雪居然没有回答,我和老赵互相对视一眼,这不对啊,流水声我们都听到了,我大汗的那一声没理由夏雪听不到啊?除非,出事了,我和老赵赶紧朝那里跑步过去,营地的一切还是完好无损,只是夏雪不见了。 这回麻烦可大了,没想到又丢一个,这种情况我还真没想过好好的一次户外旅行,却遇上了这种事,我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老赵拿出手机来道:“我来打电话报警,别急。” 他刚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忽然一愣,然后把手机拿起来,奇怪的是手机外屏完好无损,里面的内屏却有一道伤痕,整个手机屏幕,只留下一段屏幕,根本大打了电话,我倒吸一口凉气,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居然也是如此。 老赵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营地周围:“糟了,搞不好我们撞上什么东西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我们撞上鬼了,奶奶的,老子活了二十多年来,从来都是物质决定意识,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些东西,要不是先前有师父给我打了个底,我说不准都吓得尿了裤子。 我可不想学那些电影里的傻小子一样,明明事都摆在眼前了,还不肯相信,非要死鸭子嘴硬,他们两消失还可以说迷路了,手机屏幕突然这样,要说是巧合,就真的巧合了,现在想想我出门前算的那一卦,杜门主闭塞,也是隐藏的意思,藏的非我,而是敌人,敌人隐而不出,不可得见,地火明夷,如红日落入土中,黑暗一片前路不明。 旅途中地下之火,如隐之敌,随时可以从底下冲出,好比旅途中前路的苦难,所做事情遭遇的艰险,这时难免有归思之心,前路苦海,回头是岸,敌藏我不明,我藏敌非敌,也就是说我这一趟本就不该出来,不出来就可以躲过这些灾祸,但是当灾祸出现的时候,就没办法继续藏,只能解决。 我和老赵说,如果真是撞了东西了搞不好我们连下山都成问题,别说现在路看不清楚,搞不好还会遇到鬼打墙什么的,现在怎么办? 老赵摇了摇头,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一样说道:“我们在这呆着也不好,先吃饱,带上水,点上火,我们上山,到古庙里去,那里地势平坦,庙中有佛力加被,我们到那过一夜,明天天亮再下来找他们。” 说完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串念珠,捻在手里,默默念诵什么,我一怔,大学时候我和老赵,老王就是死党,但我从来不知道老赵还是玄学中人,看念珠的举动,好像是佛门中人啊,说不准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师,总比我这个只看了几天书的半吊子强多了。 我们围坐在火堆边,只是来时有四人,现在只有两了,老赵好像终于诵完经文,吧念珠恭敬的放回上衣口袋,然后到河边洗了个手才回来吃,我们两也不顾及味道如何了,这时候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 一番风卷残云之下,我们终于填饱了肚子,不过这时候的雾气已经浓郁的让我们看对方脸都是模糊的了,我们身上的衣服也是潮湿的不得了,这说明空气中的水分含量都快要达到饱和了,空气也是越发的阴冷,我感觉都要打哆嗦了。 老赵皱着眉头说:“好浓烈的怨气,这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一场命案,而且怨气好像都凝结了,我们今天晚上有危险啊。” 看他说的话就是行家里手了,不过我也没多说,不过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钻研师父留下的书了,我之前只是当研究古文化的目的玩玩就好,现在觉得学了说不准还能救命呢。 “老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小时候家在农村,那时候我们村里有位居士,天天念佛茹素,我好奇之下就和他一起学,每天礼佛,念经之类的,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个老居士用我的生辰八字给我算了一命,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给了我这串念珠,说我是与佛有缘之人,叫我别忘了修行。后来我念书出来了,在城市里那些东西很少见,我也就不在提了,只是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我知道你疑惑,也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我怕我说了,你们也不信,还会造口业,干脆就不说了。”老赵还是那副儒雅的样子,只不过眼神里有点退却的感觉。 我第一件事就是上去握住他的手:“赵大师,我知道你佛法高深,别管这些是不是封建迷信,先解决眼前事好吧,我就算再不信看到这些也该信了,赵大师您放心,您说啥我做啥,您咋说,我咋做。” 老赵也没想到我突然这样,发了会愣,一把把我甩开:“死开,我也只会诵经礼佛,也不会什么驱魔降妖之类的,自身都难保了,只能祈求佛法广大了。”说这还摇了摇头,好像在低声念佛号。 我也只有等着他,这时候看起来老赵有点神叨叨的,不过我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虽然我还是大致记下了几道符的画法,但是没有黄纸,没有笔墨,更没有鸡血朱砂,我也没有画过一道符,没法聚气凝势,咒语我就没有认真记,现在来说我就是一个废人,我还不如跟着老赵呢,我也双手合十,心里想着:“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你们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保佑我们不要出什么事啊,保佑王琉璃和夏雪两人平安回来啊。” 我是闭着眼的,突然有一个人抓住我的手,我一睁眼,老赵抓着我的手说道:“双手合十本来是礼佛之用,也代指自己的内心平和,向内取心,所以两手不能完全合拢,必须要留有空隙,合拢既是外道,中空代表心空。” 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规矩,要是寻常时候我一定不甩他,不过这时候看他表情凝滞,我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赶快分开点,只用手指对拢,心里默念着:“不知者不为罪,不知者不为罪。” 老赵没有打断我只是拉着我走,然后递给我一支火把,我接过来,默念佛号,跟着老赵走,我们的目的很简单,上山、进庙。 为什么非要进庙呢?这是有原因的,用我师父那本书上的说法,人与鬼也好,与神也罢,一切的运转都是各有因缘的,给自有结下的因果,方能遇见鬼神,有时候因为祖先或自己的前世,看了场热闹,结果结下因缘,这一辈子就会遇上些倒霉事,冤枉事,而寺庙道观这些即使荒废了,一般也是有神力庇佑,不说保平安,至少不会被误伤。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遇上的事,用科学也解释得了,因为山上气温低下,所以水汽浓郁,又正好遇上这种气候,所以湿气很重,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他们两人因为恐惧之类的走远了,回不来了,不得已之下就消失了,因为寒气湿气重,口袋里的手机进水了,所以里面的屏幕出了问题。 这是多么科学的解释啊,走进科学都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个时候我怎么觉得那么扯淡呢?管他是什么原因,孔子说对于鬼神,我们要敬而远之。要是没有鬼神之类的,那也好,就没什么危险了,要是有,我们做的也保险些,古语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哎呦我去,嘴里念着佛号,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清静呢,老是胡思乱想,别胡想了,我可有个半仙师父啊,那是半个神仙啊,说不准过一会,一个腾云驾雾师父就来了。 正走着呢,老赵忽然就停了下来,说:“小心,这里的怨气好浓啊,一定有什么大的冤案,这种不给他报仇,想要超度都不行啊。” 我因为是闭着眼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好奇之下睁眼一看,我们正看着来时的路,那里的整体正好是一个凹陷,从我们这里看起来,整个一片都是浓浓的雾气,如果只是雾气倒也罢了,在我们这个角度看起来又出现了很可怕的变化,我们这里看起来那里已经那里满满的都是黑气,黑云笼罩,一片惨淡。 黑云压顶,好像在黑云之中还有隐约的惨叫,凄厉悲惨,黑云之中好似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心神胆寒,我终于知道书上和老赵说的怨气是什么东西了,这里的黑雾已经能够让我这种肉眼凡胎的都看出端倪来,那么有多可怕就可以自己想象了。 越是仔细的看我越是觉得不舒服,我都不禁摸了一把冷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到底是谁,在这里遭遇惨死?又是遇到了些什么,这家伙要出来作孽啊?要说起初我还对鬼神之事有些疑虑,现在我已经完完全全的相信了,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第四章 密语真言 我看过后面的怨气之后心里也是大惊,所谓怨气,阴气。邪气之类的,虽然称之为气,但并不是空气的气,要说起来更像一种介于精神和物质之间的能量,具体是什么我也解释不出,但是肉眼凡胎的肯定是看不到的。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师父的书上说过,这世间万物,纵然是点滴精微,聚集起来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就好比一个人行善,就会带动一群人行善一样,二者底下却是万般的阴邪之气,甚至连我的看得到,或者说用看这个词有点不妥,应该说就连我都感觉得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那本书说的都是真的,在这种环境里,要是心智不坚,很容易就会被迷惑其中,现在想想,我刚才的胡思乱想,之前的心中无名火,这些都是被外面的怨邪之气干扰所致,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或许刚才如果不是老赵的引路,加上佛力加被,我们绝对会陷在里面,这也难怪夏雪和王琉璃会陷入其中了,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怨气虽深但绝不会凭空聚集,书上是这么说的,怨气也会扩散,所以影响大,但像这种要不是有什么神奇的风水阵,要不就是有道行高深之人在此作祟。 我问老赵:“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问题啊?好像不是天然能形成的。” 老赵有些诧异道:“老江,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也是玄学中人?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啊?” “别乱想,我怎么可能是玄学之人,我看过一些书,也不算门外汉,但是绝逼比你更菜,你信不?” “我信,这里好像是有点问题,不过到了白天就没事了,我们先上山,天亮了再下来找。”老赵说完,拉着我向上走,我也赶快跟上,这上面的雾气要淡很多,我松了一口气,应该没事了,终于逃出来了。 我和老赵在山间的土路上狂奔,这个时候真是狂奔了,看得出来老赵心里也很没底,只是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既然喊我上山就一定有他的目的,我是跑得气喘吁吁了,累的我一点想法都没有了,这个时候手机烂了,看不了时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觉得眼皮子直打架。 老赵虽然有一点修行,但主要以修心为主,谈不上身体强健,这个时候也没力气了,其实说实话,真正驱使我们两的是恐惧,这座山上的一切都太离奇了,即打乱了我的世界观,又扰乱了我的心神,你说我能那么轻松的就放下吗? 山间的寒风并没有什么改变,本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吃饱喝足躲进睡袋,一觉睡到大天亮,明天再上到山顶,痛快的玩半天再下山,却没想到中途居然遇上了这种事,说起来我还是有些遗憾的。 我们两终于跑不动了,这个时候便坐下休息一会,我们好不容易跑出了那片怨气凝结之地,好好休息也是应该,只是我现在真的平静下来了,反倒觉得心里那种不详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如果我算的那一卦准的话,这个时候想要逃脱已经不可能了,必须要一点点解决困难,只是困难会越来越多,让人升起退避之心。 最可怕的是危险藏在身边的每一个地方,这个时候我也有些迷惑了,现在看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事了,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告诉老赵比较好,怎么说人家也是高人,说不准能看出什么端倪。 我拍着他的手臂道:“老赵,我今天出来前,按照书上所说推了一局,推的时候我发现,出行推到了杜门上,起卦又正好到了地火明夷之相,结果呢两者交相,不宜出行,宜隐藏退避,要不然必有凶事,困难重重,你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还没解决啊?” 老赵想了想摇头道:“我不清楚,我是学佛的,对风水命理这些并没有研究,大致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我知道地火明夷是周易中的一卦,但是里面到底涵盖了什么东西我就真不知道了,不过你的话也提醒了我,我们最好准备一下,免得一会措手不及。” 说着老赵从地上选了选,找了一根树枝,静坐下来,用念珠栓成八字形,然后把念珠套在树枝上,双手掐决,默诵咒语,我虽然不知道他想用什么方法,但看那些手势和动作,我觉得有点像是念诵“陀罗尼”。 什么是陀罗尼呢?就是佛教的咒语,在西藏流传最为广泛,有唐密,藏密,在西藏又和本地的苯教结合形成了许多法门,陀罗尼既是密咒的意思,所谓密咒“佛佛相传,不有他通。”那是佛菩萨之间的密语,每一句都有无上神通,又称真言,真实的语言,从心而发,直通天地,无上秒有。 师父给我的那本书上只有玄门之法,并未涉及太多佛门之事,我对于佛教的了解也是因为我以前去过泸沽湖旅游,那里有西藏的佛教密宗信仰,有喇嘛寺,我们旅行团是一个多嘴导游,因为是汉人到那去的,没有那么深的宗教信仰,所以就给我们讲解了一下藏区的佛教信仰,而老赵现在就是用的结手印,诵咒这种方式,这和净土,禅宗有一定的差别,很明显就看得出来。 老赵总算整完了自己的事,然后拿着自己手里的那根树枝对我说:“时间不多,我临时用准提神咒加持的法器,能有多大效果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也别寄太大希望,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比较清楚的,修行不够,心里有杂念,威力不够也是正常的,只能说挡一挡吧,希望我们没事能够安全到达古庙里。” 第4节 “老赵,我知道你是谦虚,别说这么多了,我就指望着你了,你要没搞我们一起玩蛋,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来啊。”我拍着他的肩膀对他不停地鼓励。 他好像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一只手拿着火把,一只手像攥一把利剑一般拿着木枝,好像任何邪秽到了这里,他都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过去,不知为何,他好像进入了某种状态,我也就不打扰他了。 因为那根树枝的关系他也没法继续握住我的手,不过当我们走了一会发现,前路好像又开始陷入了浓雾之中,这个时候我并未发现这白雾有什么不妥,但是和之前那些实在太过相似了,我觉得再进去很不好,想着刚才愁云惨淡的场面,现在想起来我甚至有种作呕的想法,哪怕我眼前这些看起来很普通,但我保证我已经留下了后遗症了,以后说不准也摆脱不了了。 我看老赵还要继续进去,也不能不拉住他,其实我真觉得不一定非要到那什么古庙里去,就在这外面呆着也挺好,我拉住老赵:“别进去了,说不准这里的白雾也有什么问题,我们何必自找不痛快呢?干脆在外面等着呗。” “不行,必须上去,这里很危险。”也不知道为啥,一项很温和的老赵这时候却显得非常坚定,那种斩钉截铁的话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要是平常我绝对发火了,这个时候我也知道怎么控制自己,不过我是真的不想,也不敢进去,我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表示我的心意,我绝对不会再进一次白雾了,绝不。 老赵的表情终于松懈一点了,举高火把,看了周围一圈,只能无奈的摇头道:“老江,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害怕吓着你,但现在我就算不说也不行了,你看不到你现在在什么环境里,所以觉得这里可怕,但我告诉你,你待得地方也是满满的怨气,虽然比之前要好些,但是比起前面来说要少了许多,前面的虽然有雾气,但是越往上,怨气越少,我估摸着是那座古庙的作用,所以我们继续呆在这一会到了丑时就更加危险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老赵的话把我惊了一下,我真没想到那什么怨气不是白雾的作用,其实为什么我这么害怕这些怨气呢?有两个原因,有怨气的地方必有鬼邪,或者说正是因为怨气才生出鬼怪来,不然的话灵体都去轮回去了,怎么会有怨气呢?怨气和阴气不同,天地初开,阴阳分定,阴阳之气都是正常的存在,而怨气却是因为人的贪嗔痴而导致的一种邪气,有邪气这里就绝对不会干净,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到现在还没有遇见,当然我一点都不希望遇见。 第二个原因就是怨气的影响,怨气会不断的干扰人的正常思维,起初只是迷糊,容易发火,到了后面甚至会迷惑心智,我们现在看似没什么大事,但其实我们就像在火山口行走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成灰烬。 当然本来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我已经学会了用那本书里的思维来思考问题,要是照着走近科学的专家说法,我们现在应该下山去打电话报警,然后集体上山找人。 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老赵,我和他还有老王也都是多年的死党了,区区一点怨气就像干扰老子的想法?去他奶奶的,没门。 第五章 古庙真佛 看到我答应了,老赵从自己怀里掏出念珠说道:“这一串念珠上面刻有心经,是小叶紫檀所造,我不知道有多久历史了,但是那个居士给我的时候上面就已经被磨得很是光亮了,应该是无数代人诵经念佛之用,也算一件法器了,你带在身上,总是好些的,最好一边拿着,一边捻珠念佛。” 我摸到念珠的时候感觉到那种温和的感觉,更有一种心里平静的舒适感,这也是件宝贝啊,我们都是肉眼凡胎,看不清楚,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佛光普照,但我还是很感激老赵的,虽然只是暂时借我,但是放在手里的感觉已经让我知道了刚才收到的影响有多大了。 我一直以为怨气并没怎样影响我,从我的感官就看得出来,我一直思路很清晰嘛,但是当我拿到念珠的时候,跟着老赵走的过程中,我一边捻珠一边念佛号,越念,越觉得脑子清楚,之前的愤怒,恐惧,纠结一扫而空,就好想喝酒之人觉得没有喝醉一般,我刚才就陷入了迷醉之间,差点就彻底的不清醒了,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其实说来也挺怪的,我之前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类怪力乱神之事,对于宗教鬼神我都只是把他当作一种文化,可供研究,但绝没想过还可以建立一种奇异的世界,好像这一切都是从师父给我揭开了自己的秘密然后让我钻研古书开始,难道那句信则有,不信则无是真的? 发现了这串念珠的神通,我就开始收敛心神,默诵佛号,这周围的迷雾虽然浓烈,但我脑子清明,就不会跟丢,我一直跟在老赵的身边,没看到一次老赵我就越发下定决心要回去好好的看看那本书,要是我之前相信了那本书里的内容,说不准就不会有这种无妄之灾了,只是我也明白,就算我推辞了,我自己没事,老王和夏雪她们呢?包括老赵他们都是一定要来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来了还可以推辞尽人事,听天命,我没来那就是一辈子的后悔。 脑子里想得再多也没用,就在我们还在崎岖的山道上蹒跚前行的时候,在白雾中的一个地方开始传来惨叫,那是一个女人的惨叫,阴森凄厉,我一下就觉得脑子又一次迷糊了,还好我这个时候口里的佛号都没有停下,反倒为了壮胆,念珠越念越快,佛号越来越大,老赵拉了拉我道:“别理这些,害怕就大声念,恐惧就会被邪秽入侵,这里好像又发生命案了,我们明早一定要快点下山报警。” 夏雪,我的脑子里一下蹦了出来这个名字,不会是夏雪出了什么事吧? 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声音虽然惨烈,音调也高,但是和夏雪的声音还是有些差别的。 随着刚才那声惨叫开始,四面八方都好像不再消停,阴风阵阵,白雾凄凄,如身处地狱一般,那种凄惨悲哀,临死前的模样,好像在我的脑子里清晰的勾勒出来,这是怎样的痛苦才会发出如此尖声的吼叫,这是怎样的怨念才会如此不散?我感觉手都颤抖了,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剩下了凄厉的叫声,佛号好像也淹没在这滔天的怨念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一根木枝抽打在我的身上,好像那一下我就清楚起来了,恢复一定清明的大脑听到老赵念着:“汝往!汝去!吾将此杖鞭汝,汝若不去,损汝无无疑。若不去,鞭之即去。” 我好像被打醒了一样,连忙摆手道:“我没事了,刚才是怎么了?难道又中邪了?” 老赵的脸显得刷白,我赶紧上去问:“怎么了。” 他笑了笑:“我没事,我估计是到了子时了,已到了这种时候发生什么都有可能,我觉得我们其实一直在绕山走,没有走前人留下的道路,所以走了这么久了一直都没到,本来也就四十分钟就该到了,现在应该是十一点了,我们要快,一定要赶在丑时之前到古庙,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我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凶,你是没什么基础的人,难免被迷惑了,我也差点着道,你还是继续念佛,我们快点。” 我觉得老赵有点强撑的感觉在里面,不过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照着他的话快点走吧,我跟在他的后面,这回大声诵念佛号,也不乱想了,说不准我还真有点天赋,清明的头脑又回来了。 在我们两的紧赶慢赶之下终于走过了这条路,这时候雾气已经很淡了,好像完全看不出来一样,所以我们看到了那座古庙,这个时候也算是云开天清了,天上的月亮安静的垂挂在天上,星斗依旧如亘古不变的规律不断运转,从迷雾中走出来,呼吸着山顶清新的空气,我才算彻底清醒,之前在雾中的感觉还是很迷糊,真不知道如果没有老赵的念珠和诵念的佛号,我该如何走到这来。 那座古庙古朴的立在山顶,这座山不高,平坦的地方也不多,这里只有那么一点地方,所以这座古庙只有残旧的一座庙宇,并没有成规模的大寺,更不要说有什么院子了,寺庙看起来已经残破不堪了,瓦片都落了下去,门软软的倒在一旁,窗户早就不存在了,只有空洞的窟窿,只是就算如此,这座古庙也依旧有着那种超脱淡然,就好像一个颇具风骨的老者,静默耸立在着山顶之上,见证着人间变迁,岁月如梭。 老赵看到古庙的时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进去我们就安全了,至少短时间没事了,我和老赵也没有耽搁,就朝着庙里走去,进庙的时候特意走到左边,一边的寺庙都有三扇门,左入,右出,唯中间不可行,这也是代表着中国人的左为尊的概念。 我们进到庙里以后,庙里的大佛依旧还在,只是金箔大都已经脱落了,只是依旧有着慈悲的眼神,闭目垂光,俯视万般众生,拈花微笑,天地归于常寂,不知是不是刚才念佛念的我脑子有点那个,说不准也是埋下了菩提种子,我居然对佛像生出尊重之感,拜倒在地。 地面上的青石板还是那么整齐,风雨侵蚀只留下了岁月的划痕,我到这来不是来感叹历史的,但是我现在觉得以看到就无比亲切啊。 老赵站在门口望了望外面说道:“我们在这里也不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老江你要困就先睡会,我等着,我们总要陶琉一个守夜的,要不然危险。” 我赶紧推辞道:“别这么说,刚才可是靠着你我们才能到这来,你一定累得多,要不然你把树枝和念珠给我,你先睡,然后我喊你,怎么样?” 老赵也没推辞,躺下就睡了,我们出来的匆忙,只带了火把,水,还有一点干粮饼干之类的,别的东西一概没有,不是我们不想带,一个是代上是一种累赘,还有一个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想太多,更不知道这山上那么邪。 我的眼皮也是直打架,一个人呆着着实太孤单了,不过能怎么办呢?现在才是十一点十二点的样子,也就是说距离天明还有很长的时间,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还要熬多久,也不知道王琉璃和夏雪两人怎么样了。 我觉得庙里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我站起来,拿着木枝和念珠,站起来从窗口往外望,寺庙出去没有多久就是白雾了,但是并不浓郁,也没有涌上来,我看了一会就发现不对了,那里的白雾随着时间演变在不断上涌。 我忽然明白了,这里的白雾是根据时间来变化的,在玄学中十二地支代指十二个时辰,这十二地支之中又各有阴阳,从子时开始到亥时结束,单数为阳,双数为阴,又各自对应五行,五行中水金主阴,木火主阳,土为综合,不偏不倚,水正好是太阴之盛的状态,搭配上亥时的阴性,为阴水,正是一天阴气最旺的时候,当到了子时,阴阳交汇,阳气开始升发,阴气就有所减弱了,但是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含带阴阳两种属性的,单纯的阴反倒会产生克制作用,所以一般晚上子时过后的丑时,属于一个过渡状态又是阴气占上风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出什么怪事都有可能。 而这个时候正要逼近丑时,正是阳初生却还显得很弱的时候,这个时候那些怨邪之气就会得到滋生,就好像烧锅开水,最烫的时候细菌会死完,最冷的时候细菌也会减慢滋生的状态,唯有三十多四十度的温热状态是细菌最容易滋生的时候,怨邪之气也是如此,那么那些白雾冒起来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最可怕的是,在那滚滚的白雾之中,好像也不单纯,是的,那里好象有些黑影在不断游走,如同暗夜的幽灵,诡异可怖,看得我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正在这时,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悠悠响起:“那些鬼东西,又来了。” 第六章 佛法无边 本来看到前面那些游荡的黑影,我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现在后面的声音幽幽响起,而且声音有气无力的,很明显这不是老赵的,我攥紧手里的木枝,一手持定念珠,喊道:“你是何方妖孽,佛祖面前也敢造次?赶快速速现身,尚饶尔等性命,不然定把尔等魂神贬在九幽,使汝永世不得超生。” 我这么喊只是为了壮胆,电视里那些发力高强的道士不都这样吗?据师父那本书上所说,所谓咒语既是通达心灵,沟通天地的手段,不光是单纯的语言,还要配合上心念使动方才展现威力,而心念达到了即使随意的话语也可变为咒语。 那个声音颤颤巍巍的说:“别,别,不要杀我,我这就出来,我这就出来。”那是一个面无血色的脸庞,被火把的光一映照,就好像一个死人一般,他的两眼布满血丝,浓浓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真和熊猫没什么两样,只是我看得到他嘴唇还带有血色,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活人,搞不好他也是被困在山上的。 老赵被我的声音也弄醒了,这个和鬼没啥区别的男人在他的身边,他一看,哎呀一声,就往后坐,这一惊把老赵也吓坏了。 那个男人连忙摆手道:“别怕,别怕,有人来太好了,你们是不是还会法术?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我,回去以后给多少钱我都愿意,千万别让那个女鬼抓到我啊,求求你们了。”说的都哭出来了,跪在地上给我们作揖。 老赵赶紧起来问:“你是谁?在这干什么?你是那辆路虎的主人?也是今天才到这来的?” “不是,我来这一天多了,不敢下山啊。”这个男的坐下来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一个小生产厂的厂长,前段时间我和老婆离婚了,喝了酒,就有了轻生的念头,本来想跳河,但是没能成功,反倒看到了一起凶杀案,那时候我酒醒了,就往上面跑,没想到那个杀人犯又回来了,我就一直跑到这上面来躲起,本来想下山报警,结果没想到,不光是那个杀人犯想杀我,还跑出来一个女鬼,白天有人追,晚上有鬼杀,我只能躲在这里,几天没吃东西了。”男人哭丧着脸说完了一切。 我能充分体会到他纠结的心情,坐下来拍拍他的背说:“我们走得匆忙,也没带太多吃的,就带了点水,你先喝点吧,明天天亮,我们就下山报警,我们还有两个朋友丢了,我们三个大男人,那个杀人犯不会蠢到敢乱来,天亮了也不怕那个女鬼了。” 他接过水瓶,没时间说话,鲸吸一般的喝下去,哎呦那个畅快啊,喝完以后袖子一抹:“有两位兄弟的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们能带我离开,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帮忙,兄弟别的没有,门路还算不错,绝对有用的伤的地方。” 刚才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现在算缓过劲了,我估摸着他到不是怕那个杀人犯,他最怕的估计还是那个女鬼,当然杀人犯也怕,毕竟他掌握了那个家伙唯一的罪证,我要是那个杀人犯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做掉这个男人。 第5节 窗外的雾气好像越发浓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丑时的临近好像外面哭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可怕,那些黑色的人影也很是厉害,那个男人拉了拉我的袖子说:“昨晚他们也来了,我躲在佛像下面的供桌底下,他们都进来了,可能是畏惧佛像,没有来抓我,我们最好还是退后一点,要不然太危险了,当然你们有办法对付他们就当我没说。”说完很没义气的钻了回去,躲到了供桌下面。 我有啥办法啊?我只有拍拍老赵:“干脆我们也去那躲躲,还是你有办法?” “不行,我没有把握,我试着挡一下,你先躲着去,地方不够,你俩躲着就行,我在那念楞严咒,可以驱除邪魔,清静本心。” 说着推了我一把,站起来,在门口窗台上每个地方用那根木枝,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木枝印上去,最后配合念珠结印,就像加个戳一样,每个窗前,门前都这样布置以后,在佛前的石板上结双跏趺坐一手持珠,木枝摆在前面,还有一支手结了个我看不懂得印,开始大声诵念楞严咒。 对于楞严咒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因为这个咒很有名气,据说和大悲咒,六字大明咒、准提神咒这四个咒最具有名气,也非常灵验,而楞严咒又专门用来驱逐天魔外道,传说楞严咒即代表佛教的法运,世上还有一个人诵念楞严咒佛教就不会衰亡。 传说楞严咒的由来是,佛的弟子阿难尊者被魔女诱惑,险些破去戒体,佛陀让文殊菩萨持此咒前往解救,展现出楞严咒的无上威力,慑服魔女。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不过比起我这个半吊子的玄门中人,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老赵的佛法修为,看起来前面在白雾中行走的时候老赵把心境保持得很不错,应该、大概、或许、可能老赵是顶得住的,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我旁边那个小厂长,好像也很担心,心里默默的念着各种神号,佛号,仙号,就连耶稣基督都出来了,这人真是吓到极点了,还是出来搞笑的?最主要的是你不是出来自杀的吗?现在没事了?不想死了? 老赵诵咒的速度一直不急不快,我也听不懂,也不敢打扰,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郁,但是好像在老赵的咒声中不再那么凄厉的惨叫了,这说明这事有门,按理来说坚持过了丑时,我们就没什么危险了。 没有过多久,寺庙里外都被白雾笼罩,再不服先前的清朗模样,那些黑色的鬼影在庙外的白雾中四处游荡,漂泊,不时还会有凄厉的惨叫,好像在不断窃窃私语一般,嘶、嘶声连绵不绝,还好这些都被佛咒压了下去,是的我的感觉有些许的不真实,但是我感觉洪亮的咒语给那些阴怨之物带来了极强的压迫力,就好像巨石一般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本来吧怎么看也是我们占了上风,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很清晰的笑声,那种笑声就好像清脆的铃声一般,连绵不绝,只是在这阴笑里夹杂着强烈的诱惑和阴森,说中感觉,就和用指甲刮白纸一样,那种让人毛发都耸立起来的感觉。 在这种笑声中,老赵好像有些不对了,衣服好像都被大汗打湿了一样,身子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挺拔了,开始有些歪斜,我知道麻烦了,老赵毕竟还是初学,之前也没什么经验,而且经历不够,修行也不够,定力不足也是难免,只是这个时候他定力不足可能带给我们的就是灭顶之灾啊。 慢慢的我估计也到了丑时中间也就是晚上两点钟的样子,老赵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那笑声却是越来越大了,寺门口有一个红色的影子出现在那里,那种红就好像被鲜血染红一般,那是一个女人的模样,当然我觉得已经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女人了,满脸的扭曲,四肢以奇怪的弧度呈现在我们面前,就是这种脸,这种身躯依旧可以在我们的面前乱晃,还能发出那种可怕的鬼笑声。 我身边的那个小厂长好像都吓呆了,不停的在地上磕头,声声到肉的响啊,他的额头都变红了,我们点的火把这个时候颜色也变得很是古怪,原本橘红色的火焰好想随时都要熄灭一样,反倒是感觉呈现了一种绿色的光芒,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鬼吹灯。 那个女鬼的出现让老赵更加撑不住了,只是好像那些鬼影还不敢进来,只敢在门口徘徊,因为雾气的迷离效果,我甚至不清楚我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按理来说我的肉眼是不可能看得到鬼的呀? 如果按照书上来说也有一个可能,我现在身上的三盏灯已经很虚弱了,导致我的阳气不畅,阴气过盛,所以就可以看得到这些鬼邪之物了,我大惊啊,阴气过重可是能死人的呀,我想起一个听说的办法,往手心里吐了三口唾沫,往头顶上一抹,连往上抹了三下。 可是我眼前那个女鬼清晰依旧,我大声喊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是我不愿意也念点咒什么的,主要是我实在不会啊,我知道的也就是一个太上老君,观音菩萨,阿弥陀佛这些还是西游记里看来的。 我旁边的那个家伙看到了,可能是以为我也要大展神威什么的,赶忙跟着我一起念起来,或许是我们的力量帮了老赵一把,老赵好像终于振奋精神,然后如金刚之怒一般。用一往无前的气势,大吼一声“唵、布林。” 随着老赵这声吼出,他手里的那串念珠猛地炸裂开来,是的要说断开都显得不够准确,炸的四分五裂,那每一颗珠子都分散开,有的从门出去,有的从窗出去,还有的飞到了庙中其他地方。 就是着一个动作,世界一下安静了似得,什么女鬼,黑影全都消失不见了,好像大梦一场,只是那女鬼临消失前的解脱般的神情,又好像在时时提醒我事情的真实一样。 第七章 邪师 一切好像归服平静一般,老赵也没像电影里那样吐血什么的,只是整个人仰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我和那个小厂长赶快过去把他扶起来。 老赵哎呦一声,就靠在我身上了:“老江,让我休息一下,我好累啊。” 那个小厂长这时激动的握住老赵的手:“大师啊,您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么多鬼怪您一个人就全都打跑了,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 本来按老赵的性格,再不济也要推辞一下,要不然显不出他谦虚的本性,只是这回他却没有理会,不是不谦虚了,他脸色很是凝重的说道:“小心,问题还没解决,刚才那些东西都是被人操纵的,我怀疑有个邪师在这周围。” “邪师?那是什么东西?难道就和电影里那种,巫师?蛊师?降头师之类的?”想想那些恐怖的场景我就觉得不舒服。 老赵却摇头道:“我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人,不过不是你说的那种,术无分正邪,唯人一心耳,大部分邪师信奉邪神,或者邪教之类的,反正很麻烦,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是刚才那些鬼魂都是化解冤屈走的,就好像想解脱但一直解脱不了,一般这种就是被邪师操纵了。” “是不是那辆路虎的主人?他不但杀人还虐待尸体,还把尸体扔到桥下用水泡,我就说为什么那些鬼只找我的麻烦,我懂了,他是为了怕我报警,大师您可得救我啊,回去以后我一定多给香火钱。”一提到小厂长得心里痛楚,小厂长就那个了,摇着老赵的手臂不肯放手,还抛出了橄榄枝来诱惑我们。 “不是,应该不是,你仔细想想,邪师杀人往往用世俗的方法是查不到的,能够制裁他们的就是因果报应了,而真有因果的话他们即使埋尸也是逃不掉的,正所谓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以先知,所以我估计这个邪师和那个人并不是一个人。”老赵若有所思的说。 有钱不赚白不赚,师父给我的我那本书上有记载,施展邪术是要承担风险的,如果被别人破了,哪个邪师一定不敢随便出来,一个是自己受了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知道我们这边轻重的时候不敢出来,说不准遇上什么高人之类的,他就真的麻烦了,所以我拍着他道:“你怕啥?说好了香火钱这事,我帮你搞定了。” 那个小厂长看着我一愣,毕竟我刚才也躲到桌子下呢,摆明了不信任我,我为了证明自己,也不理他站起来把老赵的木枝抓起,站到庙门口去,看着外面,扫视了一圈确认真的没什么危险以后,大声吼:“那个老杂种,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躲在背后施阴招有个毛用,是爷们就光明正大的出来,是娘们就滚的远远的。” “呵呵,真有意思,刚刚还躲这呢,现在却敢出来骂人了。”顺着声音望去,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上穿了一件很宽松的衬衫,天黑了看不清楚脸,要不是雾气散去了,连脸上的墨镜都看不清楚。 我真没想到这家伙敢出来,更没想到这个人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个人很年轻,看起来也就大学生的模样,虽然我还看不清楚,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实哪个邪师了,不过我还是壮着胆子道:“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做这些事是不对的,还有,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有因果报应,你不怕吗?” “怕,当然怕,不过有的时候,这世上有太多的恶人得不到报应了,该怎么办?我只有当他们的报应啊。”那个年轻人很有风度的说,我也算肯定了这人的身份,这货就是那个邪师。 我对于这些术法中人还是有太多的不了解了,他们的思维,他们的想法,对于我来说都是异常奇怪,我听他的语气和所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觉得他做这些事好像都很应该一样。 我背后忽然有人搭了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我身上一抖,老赵拉着我道:“别逞强。” 那个邪气的年轻人看着我们:“今天你们运气好,既有特殊命格的人在,又有一件好的法器,我更加没有防备到,阴差阳错之下破了我的局,不过我相信我们这些人缘分未尽的,所以你们要小心了,下次再见你们就未必有那种好运了。”说着,很潇洒的摔了个背影给我们,好像完全不怕我们,我们当然不敢追上去,这个人看起来健康的很,一个不顾及天理报应的邪师才是最可怕的,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要知道我们这边一个是初学者,还有一个是今天刚刚能相信鬼神的世界,这样的组合上去只有找死的份。 那个小厂长还是躲在供桌下,我们回去找到他以后,安慰他邪师已经走了,那个小厂长很开心,非要问我们在哪修行,下山后定来拜访,老赵和王琉璃两个都还住在出租屋里,也就我哪有接待客人的能力,老赵本来要推辞的,我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对厂长说了我那的地址,并且告诉他,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不行还有我师父。 老赵很是诧异,不过也没有特异说什么,只是面色有些古怪,我们晚上是休息不了了,好像随着时辰的推移,尤其是那个邪师离去以后,雾气开始散去,这个时候我倒是想要去找找王琉璃他们,失踪这种事找的越早越好。 我和他们一商量,小厂长有些犹豫,不过他也害怕那个杀人犯趁他一个人上来找他麻烦,所以勉为其难的跟我们一起去找王琉璃和夏雪两人,我和老赵走在前面,走到山头的时候往下一望,真是云开雾散了,本来按理来说这就不会有什么大雾的。 我猜测那个邪师其实是有某种目的的,他来这蓄积储存冤魂,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被我们破掉了,结果就导致了那个邪师被迫离开,其实我想他离开也是受了伤的,不愿意动手,要回去好好休养。 我和老赵走在一起,老赵拉我的衣服问:“你不会真的为贪一点蝇头小利就整来一个大麻烦吧?你师父不是茶馆老板吗?要让他知道了回去指不定咋收拾你呢。” “没事,我都不怕你怕啥?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师父还是玄学高人,山医命相卜五术无所不精,无所不知,修身养性的功夫更是极品,做点替天行道的事也是应该的,不过这几天我师父不在,要是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可别忘了帮忙?”我也没忘了留条后路,谁知道师父要跑哪去云游啊?其实我的目的一个是敛财,还有一个我想报复一下那个家伙,随便把我丢下了,搞的我在这山上那么危险也没有出来帮忙,我没有泄露他的半个仙人身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老赵也没有推辞,反倒安慰我:“好吧,如果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跟我说就好,都是兄弟,别不敢开口就行。” 老赵确实够义气,王琉璃虽然耍贫嘴,但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要说这年头有那么一两个死党还真不错,其实也就这时候了,一般大学毕业以后,各自都成家立业了,那时候大多都不往来了。 我们现在下山就容易多了,看得出我们之前的确在绕路,当然你要我们现在去找原来的路也并不一定找得到,我们之前是在营地和他们走失的,现在自然也是先回到营地去,更何况我们后面还跟着一个饿死鬼一样的家伙,他可是有一天多的时间没有吃饭了,我们营地的烧烤还有剩,就算不够还有我们准备了早上吃的干粮,不说吃饱,填填肚子还是可以的。 营地里面的火堆早已熄灭了,溪流还是潺潺的流动,我们人与人之间的一切争执于他们来说都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尽力了今晚的神鬼传奇,我好想突然对于自然升起了一番敬畏,这是没有体验过的人所不能感觉的,说的简单点我好像感觉这个世上原来不只我一人,还有太多的是人类未知的东西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学习那本书上的内容,我的求知欲突然暴增啊。 我们没想到的是在营地里面,我们拿饼干的时候,在帐篷里居然看到了夏雪,她正在睡袋里安详的休息,好像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惊扰她,说实话我们一开始真的没找帐篷里面,搞不好刚才夏雪觉得一个人呆着太害怕了,就躲到睡袋里,带上耳罩然后就睡着了,所以我们外面的动静一点都没干扰到她。 当然我们也没喊醒她,这个时候叫醒她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要等一会,让她多休息一会,等我们要出发了再叫醒她,当然鬼神之类的东西我们不能告诉她,老王要是不知道的话,连老王也不能说,一个是会吓到他们,还有一个原因,老赵说过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天数之事,幽冥之事凡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知道了就会开启太多未知的宿命。 我们把每个帐篷都找了找,还是没有发现老王的踪迹,看来去找他是必须的了,我们把食物拿出来分给那个小厂长,让他好好的饱餐一顿,然后我们三个叫醒夏雪一起出去找,不是我们要打扰他的清梦。实在是一个人在这太危险了,鬼神远没有一个杀人犯来的那么可怕。 第6节 第八章 大道通天 此时的山上山风吹拂、星斗璀璨完全想不到之前我们经历了些什么诡异的事件,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凌晨三点多了,我们三个人没有一点睡意,那个小厂长在吃饭的时候也告诉了我们他的名字,他叫朱度,近朱者赤的朱,度化众生的度。 听起来很奇怪的一个名字,我身边怎么竟是些奇怪的人啊?朱度?还猪肚呢,我倒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当然这么直接叫他名字我还是觉得很不妥的,我干脆称呼他为“朱厂长”这年头当官的,有点权力手下管了人的,都喜欢别人叫尊称。 他也很高兴,可能是看到现在安全了,鬼也没了,和我们很开心的聊了起来,当然吃饱喝足也不能忘了王琉璃还失踪着呢,我去收拾东西,老赵去喊醒夏雪,我们要出发了,要是今晚再没有收获,我们也只有下山去报警了。 夏雪走出帐篷的时候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真是有能耐啊,外面都闹翻天了,怨气冲天鬼怪游离的时候我的姑奶奶居然可以睡得这么安稳?要是我们没来的话是不是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老赵也没有多话,夏雪刚醒来,总是有点迷糊的,看着朱厂长,问了句:“这是谁啊?才来的?” 我赶紧递了杯水上去:“夏姐姐,喝点水清醒一下,王琉璃丢了,都大半个晚上了,还没回来,我们得赶紧去找他,找不到我们就得下山报警了。” 夏雪总算是一个正常人,一听就醒了有些焦急:“那好吧,我们快点去找吧,对了要不我们先打电话报警。”说着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我一愣她的手机居然完好无损,也就是说她好像真的没遇到什么事,刚才的鬼怪事件就如梦境一般,难道只有我们这些相信的人才受到了影响? 老赵在后面,也没问什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夏雪报完警,说完地址看了看周围,这个时候应该全醒了,有些疑惑:“这位先生是谁啊?我怎么觉得这么古怪啊?一开始不是有大雾吗?” “我是一个小厂长,叫朱度,幸会、幸会,我也是巧合被困在山上了,正好被两位兄弟救了,这不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吗?你们不是有朋友丢了吗?我怎么说也可以帮上点忙。” “哦,那谢谢了,我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不对啊,大雾都散了?为什么琉璃还没回来啊?”夏雪还是有点害怕的,不过听说她报警了,我们也松了口气,这种事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更好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停下,最好出去找找,说不准我们就找到了呢? 我们四个结伴而行,夏雪还有点不解:“找人不是应该分开更好吗?” “老王是怎么失踪的我们还不知道,说不准有什么危险,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安全一些。”我赶紧解释,也怕穿帮了。 我们四个连喊带叫还一边四处走,一直到警察来了都没能有什么结果,不得已只能把这事交给警察,朱厂长也顺便报案了,我们几个一起道警察局去录口供,当然也没找出些特别的东西,我们嘛就是上山去旅游的学生。 这件事之后,第二天早上的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各回各家了,呼呼大睡是第一件事,然后我就进医院了,一觉起来就发高烧了,我都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差点叫救护车,这个时候我最想的就是师父在身边,可惜师父还在外面云游,好像真的把我抛下了一样,那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真被抛弃了。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结束,不知道以前从哪里听到过一句话“有时候走上了一条道路便在没有回头路了,无论你是自己选的还是命运帮你选的,你只能坦然的去面对。”当我在医院打了两天点滴,开了药以后,我就回去了,好好的闭门休息了两天,我才发现我居然囊中羞涩了。 看来我只能明天从新开店了,要不然就非得断炊不可。 我好不容易休息了几天,打算第二天开门的时候,老赵来了,他这几天一直在派出所奔波,我也有几天没跟他联系了,毕竟我的手机之前就烂了,一直没时间去买,当然我也没钱买,我只有点现金,存款都在师父那。 我看老赵来了,我去外面小卖部买了一壶二锅头,再要了两个便宜的小菜,和他坐下来好好商量。 “老王有消息没?那个杀人犯抓到没?”我还是先问了我最关心的两个问题。 “老王找到了,第二天早上开始搜山就找到了,身旁还发现了一件格子衬衫,朱厂长证实那件小衬衫就是那个杀人犯留下来的,只不过那个杀人犯跑掉了,警方倒是立案了,我们也没法管那么多。” “老王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没事,送医院了,他醒来以后说的,去找柴的时候被人砸晕了,所以也没啥线索,对了,你还有钱没?老王现在住院那医药费是流水一样啊,我们也没什么朋友,要是医药费再没有的话,非得被赶出去。” “我现在就算去把裤子都当了我也掏不出钱来,我明天就要开店了,这个小茶馆一天也就一两百块钱,我还要吃饭,还要进货什么的,我那个师父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这事我真没法,对了你可以去找那个朱厂长啊?他不是在山上许诺了那么多的好处吗?难道现在不认账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不好意思去找而已,你难道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老赵你就是迂腐,我们要那个钱来救命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老赵不再说话,满面的苦恼样子,估计他心里也很不舒服,靠那个朱厂长,不如靠我们自己,我拍拍老赵的肩膀:“老赵,这样吧,你反正没事,干脆你去和那个朱厂长说,让他帮我们介绍点生意,比如看风水、驱邪之类的。” 老赵一愣,用手放在我额头上问:“老江,你傻了吧?驱邪也就算了,看风水?算命?我也不会啊?” “瞧你说的,你不会就不准我不会啊?我告诉你啊老赵,我这几天都在刻苦钻研这本书,要说大师级别我是不够了,画个符、看个阳宅绝对没问题。”我举起那么师父给的书,一脸得意的告诉他。 老赵接过去随意的翻了几页,笑道:“老江,既然你有把握,我也支持,那你就在这开你的小茶馆,我去找朱厂长,他们干企业的肯定有很多人脉,我们一定有市场,只是我们这样是不是有骗子的嫌疑在里面?” “你管那么多呢?那些有前来看风水的,或者有撞邪的,那个没有点案底?说的简单点拿出来先枪毙都没有冤案,佛家不是讲因果报应吗?我们是在替天行道,有什么骗不骗的?再说了我们是为了救人耶。”我鄙夷的对老赵说。 “得,什么都是你有理,你口才那么好咋不去当律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要不是因为老王急需钱,我才不会帮你做这些呢。”老赵只能无奈的拒绝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老赵一走我就开始做准备了,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危险?我要先画点符,制作点法器,我才发现师父给我的这本书和正统道教真的有很大的区别,像画符这事,一般要择吉时,还要开坛,用印,还要开笔,开墨很是繁琐。 这本书却要求,首先要斋戒沐浴,恭敬诵经,凝神、意静,最后要拜会天地,然后借气,更多的形式都和道教不同,道教的正统符箓,需要师父传度,受箓方才有效果,但这本书上的就没那么麻烦,上面只说了一句话,敢于担当所做后果,便可行之。 大致是说,使用法术,可以,只要敢承当所做的后果,为何要拜会天地?因为瞒得了人,难以瞒得过天,更慢不过自己的心,唯有一心不乱,没有愧疚方才能心安理得的画出符,或者说化出来的符才真正通开天地,附有神力。 当然对于这本书我还有很多的未知,我不清楚这本书出自于哪?历史上也没听说过,但是看得出来,如果我师父说的是真的,能够被一个成仙一半的人所称赞那就绝对的是有效果的,我前几天连着画了几天符,总算熟练了两种,只不过我觉得没啥效果,今天就要正式来一下了。 我所会的两种符,一种叫“正灵符”主要的效果是配合净心的经文,然后清心凝神的,所谓正灵,使灵归正,正者心即不乱,这上面所说,鬼邪之类最可怕的便是用幻术,而这种符便可以帮人整心理神。 第二种叫“南宫离火符”符法本是不配卦象的,大多以神名或云箓为符中内容,用以驱邪而这里面就有这种奇怪的符,这一道符以火为主,需要公鸡血配合朱砂、然后绘制符箓,以离宫的阳火为主,冲散阴霾。 这两种符效果都不强,我之所以先画这两种主要是因为太难得我也不会,只能先练练手,而且很适合我来实验我画的符是不是有效果,第一道符配合手印可以让我很快就有清醒的感觉,能替代咖啡的效果,第二道成功了的话配合咒语我可以不买打火机了,而且还是南宫的阳火,这上面说有些阵法用普通的火还不行,这种阳火是必须的,也是最初级的。 开坛画符,我很成功的做到了,看着两张玄奥的符,我拿起其中的那张正灵符,一手掐指决,另一手以剑诀持符,诵咒:“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念完就一下拍到了我的脑袋上,一瞬间就感觉一种清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到达脚底,非常舒服,一下就感觉非常清爽,怪不得说可以代替咖啡呢,要是在山上我有这个就不会被整的那种样子了。 试试第二个,我步踏九宫,中宫立定,左脚到离宫,左手呈现火焰状拢在胸前,右手以中指点到符头上,默念:“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刹那间这到符就化成一到火光,我拿着这到符在地上一划,就变成一道火线,虽然没有持久,但是也看得出来正阳离火的威力,普通的小鬼怪,见到都吓跑了,厉害的,嘿嘿,我就吓跑了。 这两道符如果不配合手势和法咒的作用,仅仅是佩戴也是有效果的第一道可以用来清静心神,破除幻术,第二道可以用来提升阳火,辟邪驱魔,而且最主要的是成功了的是可以直接触碰到灵体的。 第九章 相术风波 除了符箓,法器也是必不可少的,正规道人被师父传度之后都会有法器,例如天蓬尺、乾坤圈之类的但我是没有的,要是我师父在说不准真可以送我点极品装备什么的,但我是真的没有,只能出去买。 我要买的东西也都是很常见的,这本书有时候我觉得它更像名间的方术集合,和正统的道术还是有所区别的,这上面用来驱邪的法器,有柳枝、糯米、公鸡血、桃木枝、铜八卦镜、铜牛。等很多东西,这些也是看过电影的都应该知道的,还有些我以前倒是没听过,比如艾条。 艾条是中医中用来治病的一样东西,一针,二灸,三汤剂,制作的材料是用的端午节挂的菖蒲、艾蒿,这里面说艾条点燃的火也是一种阳火,熏出来的烟子可用来驱邪,尤其是对付一些五毒类的,蛊术之类有很好的效果,用西医来说可以消毒。 桃木剑、八卦镜、艾条这些好买,但是像金钱剑这些东西就不容易了,法器并不是随便就可以,还要赐灵,当然这些东西本身也是有灵性的,但是不够纯净,我要用书上的方法,让其附有灵性才可以发挥最大的效果。 当然祭炼是没那么容易的,桃木剑我已经祭练了几天了首先以咒术祭之,然后还要放于坛上,每日早晚各上香三根,然后祭炼到最少七天,最长四十九天的时间,才会发挥最强的效用。 第7节 咒曰:“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当然这几天我不光研究了画符,还学习了这上面的一些驱鬼术法,和应急措施,顺带知道了这本书的来历,这些来历我怎么看都像是神话故事。 这本书开头便有话,只不过当时以我的习惯当作前言翻过了,现在仔细看才知道,这本书最初是一个领略大道的人所写,书名“承天”这本书里面的术法,凡是对天地怀有敬畏的人都可以使用,没有门派分别。 内里记载了五术中的很多内容,在这些术法类又包含了更大的秘密,只有有缘人可以从中领略,如果只是使用术法也别忘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天地视万物为平等,使用术法的和不懂术法的其实在天地眼中皆是一样的,并不是同一时间的一样,而是过去未来终究一样,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与鬼神打交道更重要的便是体会沟通的道理。 这上面最后说了一句话“得之,失之,失之、得之。”虽然我不理解啥意思,但还是有种很厉害的感觉,反正就那样吧,反正从这天开始,我也算变为了一名术士,以方术为主,欲求神通之人,我并不知道,我的一生早就注定了,如身陷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我一晚上画了十六道符,六道正灵符,十道离火符,越到后面手法越熟练,当然中间也有失败了的,不需要特别去验证,只需要心神一断,这到符就废了,必须要心神合一,一气呵成。实在是先前那道正灵符的效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只好默默数羊,梦里面混沌一片,我却感觉很清晰。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遭殃了,累得要死,我只好用了一道正灵符,精神刹那间就和打了狗血一样,精神的不得了,起初的时候我对用符还没有什么概念,有种掌握了特异功能的样子,兴奋啊,得瑟啊,老想着咋就没有什么鬼来让我抓一抓呢? 到了中午,老赵终于来了,这里的都是些老顾客,有没有人守都不重要,而且因为关了几天,那些老顾客来的也不多,只有几个住在这附近的老人,每天没事,习惯了早起跑个步吃点东西就来喝茶的。 我把老赵拉到后面问他:“你和朱厂长说好没?他有没有什么生意?” “你别那么急,也给我泡杯茶让我好好休息休息行不?”老赵苦笑着说。 “茶我这随便喝,马上就给你泡。”我把他摁在那,就要回去泡茶。 他拉住我摇头:“给你开玩笑呢,我去找过朱厂长了,他说这两天忙,所以没时间来拜会,给了我一万块钱,我先拿去给老王当医药费了,我都不想去看啥风水了。” “别介啊,怎么也得要让我试试啊?我准备好几天了,而且我还指望着买一部手机呢,你不是也没工作吗?这样又有钱,又能体验那种当超人一般的感觉,多爽?” “唉,佛陀教导过,不能贪着神通,陀罗尼这些只是方便法门,最重要的是为了生出菩提心,不过答应了朱厂长我也不会违背,我问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请他介绍,他说的一个亲戚家里闹东西,让我们有时间可以去帮着看看,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那住一晚上。”老赵很严肃的教训了我。 我可没管那么多,耳边风呗?其实大部分的青年,真要有了学习术法的机会绝对和我做的是一样的,不会特意去学什么,先是好奇,后来就是当作一种工具了,这时候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别的? “好了,那就这个周末吧,我的有些法器还没准备好,还要过几天,你也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希望我们这回能够开张大吉。” 老赵或许是知道继续说也没用,只好道:“好吧,那你好好准备准备,我的茶呢?快点给我泡来,我每天跑这跑那,累死我了。” 我看老赵一脸的疲惫,知道他也是劳累了几天了,把他带到前面,给他冲了一杯龙井,然后回去暗自兴奋了。 中午的时候,我没想到我的茶馆里竟然来了两个人,一个我认识是那个朱厂长,还有一个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体形很肥胖,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样子,看起来油光满面的我虽然还没学会,但基本的我也知道,看面相,主要看三停、五官、十二宫。 三停把整张脸分为三部分,断出一生中三个时期的运势,五官则是断一个人大体的命相,十二宫分的最细,既可以看一时的运势状态,也可以断这个人某一个方面的具体运势,厉害的命相家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出他的过去未来,心性如何。 当然我是没这能力的,不过看这个人虽然一脸肥肉,但也是饱满之相,上停很是端正,但是又有所塌陷,按理来说是早年并不是很好,但现在又很有社会地位,中停有肉,微微隆起,绝对的富贵之相,下停却有所缺陷,这个人的福气不足,有种刻薄的感觉,寿命不会特别长。 只是五官还算端正之相,鼻端有些歪斜,更是在眉眼间又隐藏着一种狡诈与邪气,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面相如何,更重要的是和心相有关,想要看出来更多的是靠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又需要一个完整的三观。 老赵看到了朱厂长两个人,赶紧到我的柜台来,我看出来以后心里也大致有个谱,我问那个胖子道:“朱厂长好,这位先生是?” 那个胖子咧嘴一笑,把自己的名片递上,这人还是一个企业家,我也在报纸上见过,有万贯家资的老板,这人笑着问:“两位师父好,鄙人姓曾、单名桓以前有些小成就,难免就会遇上些生意场上的对手,今天朱厂长介绍,就来麻烦两位大师了。” 朱厂长估计很看不起我,所以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对老赵表现的很客气:“曾总,这位赵先生就是我给您介绍的,可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这会在山上遇到些事,差点就回不来了,多亏赵先生救我于水火之中。” 那个曾总,咧着嘴,伸手和老赵握手,我大致知道了,我们的第一个客户就是这个胖子,看他们这么看不起我,我也是少年心性,很想去争个先,我也笑着道:“曾总,我可是在报纸上见过您,您就别谦虚了,怎么是小生意啊?而且可看得出来,您是过去努力得出的结果,相比过去吃过不少苦头吧?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后面自然福寿绵延,大吉大利啊。” 这些生意场上的人,一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听了我的话有些疑惑,又带点惊讶的问道:“江先生何出此言啊?” 我把开水烧起,高人形象装起道:“曾先生眉眼带有福相,端正之中又有些凹陷由以上停为主,可见虽有财运却非得自于父母,五官之中又有些偏移,可见是富贵俱全,只是用了很多方便之事是吧?” 那个曾先生一愣,抱拳道:“原来江先生还是面相高人,一眼就看出了曾某过去,不错曾某以前是工人的子女,从小靠自己打拼才有了今天,也做过些不仁义的事,现在也懂了悔改,每日也不忘了做善事,只是过去得罪的人也很多,现在心怀忏悔,还望江先生多指点。”就连朱厂长也有点惊讶。 我表面上不停的推辞,心里那个得意啊,得意的不得了,用句俗语叫做尾巴都翘上天了,不过我还是懂得收敛的,我连忙指着下面的茶桌道:“没事,老赵,你带二位先坐,我给几位泡上茶,然后再漫谈。” 老赵点头会意,把他们带到桌子那坐下。 第十章 雨夜幽魂 我给他们每个人都泡上茶,然后端过去,坐下,老赵是一个很和气的人,所以和他们很容易就谈到一块去了,那个叫曾桓的看到我来了,赶紧请我坐下还说:“今天的尽管上,有什么都记我的账上。” 那个朱厂长笑着说:“在山上还不知道原来江先生也是玄学高人,还懂得以面相人之术,这么年轻就看得这么准了,将来定是大有作为的人。” 我心想:你当然不知道了,在山上我还是初学者呢,老子天赋好,几天时间就速成了,以我现在的本领出去开命馆那也是绝对的赚,我对自己的未来更加有信心了,老赵忽然在下面掐我一把,我有些差异的看他,他也没说啥。 “江先生,赵先生,我就先说说我家里的情况吧,本来曾某也是信奉这些玄学方术的,以前也请风水师相过地,才盖的这套房子,我起初住进去感觉也很不错,但是没想到我的女儿成天衰下床,我们夫妻在里面感情也越发的差,闹了几次矛盾了,后来家人又生怪病,本来这些也没啥,真正最可怕的是之后发生的事。”那个曾桓说到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又开始继续他故事的核心。 “本来,遇到这种事我也想的是最近时运不济,到家里心情不好,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晚上我就真的遇到麻烦了,我那天正好谈成了一笔生意,又没有饭局,时间多,正好那天高兴,我还特意吩咐保姆做两个好菜,想好好的喝一杯。 我现在还记得到那天下了点小雨,天色已经全黑了,我们为了住的舒服,在外面有一个花园,大门和花园的外门有点距离,突然外面花园的大门就传来了摁门铃的声音,我那个时候还奇怪谁来找我们,但你们也知道,像我这种生意人,有时候大半夜有人来都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就吩咐保姆去开门,没过多久保姆就回来告诉我,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因为我的房子在郊区,除了我们家平时是没人的,更不有无聊的恶作剧的人。 我当时就提高紧惕了,当然我并未想到鬼神之事,我怕的是生意场上有对手派人来对付我,或者是小偷、强盗一类的,所以我让保姆关好门窗,我们家里有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兄弟,身手很不错,我请他帮着检查一下花园里有没有什么事。 他打着伞就出去了,没过多久他很疑惑的回来了,告诉我花园没有什么进人的迹象,但是这之后突然灯就爆了,爆一个还情有可原,但是那是所有的灯泡同时爆了,我们家楼上楼下没有一盏灯幸免,全是同一时间爆的,那时候我们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天下小雨,外面也是黢黑一片,也没打雷,但是也还分得清楚外面是什么样的,我们家里包括保姆在内,所有人都看到外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那里,那个黑影是一个两米多高的人像,我看不清脸是什么样的,但我感觉得到他死死的盯着我,还是我那个兄弟胆大,把手电打开,就好像幻觉一样,那个黑影就消失了。 第二天我就去请给我相地那个风水先生来看,他看了以后开了一次坛,烧了金纸冥钱,最后回来告诉我,他本来可以收了我的钱离开,但是又觉得太昧良心,所以跟我说,这事他谈不拢,要去找僧人、道士来,他只会相地算命,不懂驱鬼除妖之法。 我没办法一时间请了几位道长,但是都没什么效果,我女儿还是被搬下床,我们夫妻脸色越来越不好,还经常做噩梦,我也知道这事不好解决,我和朱厂长有点远亲关系,和他说起这件事,他就介绍我来了,还请两位大师多多帮助,钱多少都好说,绝不会亏欠二位。” 我和老赵两两相望,这事听起来真有点邪,我虽然想赚钱,也刚刚练会了两招,不过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最后还是想了想打算这事也留个后路,别把话说死了,我对曾桓说:“曾总,您这事,我具体的还要到现场看了才知道,这周周末我和老赵到你那里去住一晚,帮您看看,您觉得怎么样?” “好好,我到时候派车来接。”说着又从公文包里掏了两个红包出来,然后递到我们面前笑着说:“来得匆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二位大师收下。” 我真没想到,钱这么快就来了,我之前还以为真要去冒一趟险,当然我也知道,拿了就等于手下定金了,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也不好推辞了,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老赵一把把红包推过去说:“曾总,无功不受禄,我们还没做什么事怎么当得起啊?您还是收回去吧。” “诶,这么说就见外了,都是自家人,说什么收不收的,就算这事不成,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两位大师呢,这点小东西我知道根本不能入二位大师法眼,您要不收,就是嫌我给的少了,我这次没准备,下次一定包个更大的,您看咋样?”那个曾桓一番官话一说,老赵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二位大师,这回朱某也是靠着二位,要不然就回不来了,这点好意您千万不要拒绝,而且这个就当我们今天的茶钱了,给我个面子,一定要收下。”说着从那个曾桓手里把红包接过去,放在了茶桌上,然后和曾总转身离去。 我和老赵面面相窥,过了一会才坐下看着残余的茶水,还有桌上的红包,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别的座位上早就没人了,只有我们四个知道这一切,我对老赵说:“算了他都放这了,拿来看看吧,反正你们也急需用钱,我们也没有帮他做什么坏事。” 一向温和的老赵好像有些气愤,抓住我的手说:“老江,你知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如果是真的,我们两个不一定应付得了,而且你不是会看相吗?你没发现那个叫曾桓的男人都乌云盖顶印堂无光了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们没收这个,到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去推辞,现在呢?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第8节 “啊?他印堂发黑?我看得出他寿命不长,但我又不会望气,我怎么想得到他已经命在旦夕了?” “老江,你学艺才几天,切忌到处卖弄,你手上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老赵撂下话,撇过脸去不理我。 我也被他说的火起了:“你赵弦歌有种,有能耐,刚才又不是我接的,你不是也没推辞吗?看着人家就走了,现在反过来怪我了?而且老王躺在医院里,你和他都没工作,家境都不好,指望着你们邮钱回去,我们是大学生啊,找不到工作,难道还要靠自己家里养着?我是无所谓,我一个人无事一身轻,我那个师父比我还逍遥,撂下挑子就走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两吗?之前那一万,给老王看病,老子一毛钱都没要。”说的我气喘吁吁的,整个人都站起来了。 “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社会阅历太少,那两个老狐狸一推一拉,我们哪会那种伤人的技巧啊?算了,算了,全力以赴吧,下回吸取教训,走看看包了多少,吃饭去,别为了这事伤了兄弟和气。”老赵没有和我争,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也有点下不来台,不知道说些啥,最后只能点点头,然后和老赵一起坐下,把那两个红包打开,然后一清点,这个家伙一个红包装了五千,另一个装了四千九。 一开始我以为这家伙数错了,心里还发笑,但是看了一会两个红包,这包封的样子完全不同,又摸了摸票子,每一张都很新,还是连号的,我一下就恍然大悟,他之前不信任我,但是又不好意思直说,所以干脆包两份,一人一份,但是又为了不引起老赵的不满,特意多包了一百,钱不多,但是足以平衡老赵心理,也可以满足我。 而且刚才因为我突然露出来的一手,他就不好意思少了那一张,又没时间去换,于是算好了我们会推辞,特意让朱厂长演双簧,给我们放在桌上,这样谁多谁少就各自分了,就算我们没推辞,他也是两个红包放在一起的,我们接过来就一定会一起接,这样谁都不得罪,如果我刚才没露一手,那一定是两只手一人递一个。 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怪不得能把公司做大,这才是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又可以算好一切,临机应变,我们这两个傻小子,被人家耍的瓜兮兮的,还自以为是,我排着老赵的肩膀,告诉他我想的。 老赵惊呼一声:“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为什么有差别了,还以为他没数好。” “他是一个商人,对钱是最敏感的,要是这么点钱都会数错,那才真的是见鬼了,而且你看这新展展的票子,一看就知道是他刚从银行取的,他会数错,银行呢?别傻了。” “我们不懂人情世故,现在这事真得全力以赴了,还推辞不了了,唉。”老赵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心里也只能跟着老赵一样,无奈的叹气啊。 第十一章 阵法之道 为了迎接不可预知的周末,可以说我和老赵都在不停的准备,就和快要过冬的小仓鼠一样,天天储备粮食,我这几天不停的钻研那本“承天”基本上把我可以用的术法都准备了,当然我还学习了一个阵法。 天下阵法出奇门,皆因奇门遁甲演变而来,最初的阵法形势是借用奇门之法,算出天地间气机的流动然后借天地间气机的变化,造化出五行达到一个大天地里包小天地的道理,传说上古洪荒时期“周天星辰大阵”以宇宙间的洪荒星斗为阵形,借天地之力造化众生,这种力量真的是可以毁天灭地,当然我个人认为这里面有吹的成分。 在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演变之后,历史上真正能了达阴阳理的人却越来越少,于是人们想出办法借用各种器物模拟出一个简单的阵形,但是这时候的阵法大多是自身的威力,消耗完了自身的威力就没用了,远不能达到阴阳共济生生造化的目的,更不要说借用天地之力了。 不过这样的阵法也有不少的好处,对地形要求小了很多,只要没有对冲对克还是可以布置出来的,就连我这种人都可以试一试,我所会的是用来降妖伏魔中的一种,也是最简单的,简单的我都还没熟练,那些难得我就更不会了。 这个阵名曰“七阳伏魔”是借用一些阳气极旺的东西,本来这些阳气是像点一样的存在,这个阵可以让这些阳气产生特殊的联系,形成一个片面,类似一个大网一样,用这个网抓住那些邪秽之物,当然要是妖怪的话在这个阵中也是会受到很大的限制的,如果是鬼物,被阳气一冲如果不够厉害有可能直接就挂了。 我这几天就是在准备这个阵的所需,他必须要“佛前灯”组成阵势,还要配合五帝钱,一者是清明的阳气,一者是混浊的阳气,这两者配合才可以达到阴阳调和的目的,点灯的火本来这上面要求荔枝为柴,这样阳性更强,不过我用南宫离火符效果更好。 这几天时间里我和老赵天天去这周围的庙里,去买佛前灯,还好有钱都讨得到,而且老赵和他们关系都不错,最后我们顺便在每座寺庙那里抓了香灰,这种香灰每日供佛,又被经咒的力量播撒其中,虽然算不上厉害的法器,但也有不少的妙用,不过暂且不表。 这几天我们都在准备了,我也不忘了每天去祭剑,说实在话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但我不敢去算一卦,其实很多懂得算卦的遇到这种时候都会犹豫,既害怕知道以后失望,又害怕自己不知道,未来太过未知。 我倒没有这么纠结,因为我觉得我还是算的不准,既然如此还是多练练吧,我这几天不光在看“承天”我还在看各种道家经典,当然我也是为了多学点有帮助的东西,我甚至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最后和那个曾桓约定的时间到了,那个周末老赵背了一大堆东西来我这,这几天里老赵也在做准备,但是他更关心老王,老王这几天在医院里住着也算住的舒服,有吃有喝还不缺医药费,就是苦了我们两了。 我们两成天到处奔波,还在准备着要去“除魔伏妖”哎呦我去,这世上果然是不知道的人永远活得最快乐。 老赵到我这休息了一会,神神秘秘的也不让我看他准备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只能人他去了,没过一会外面就有一辆车开了进来,曾桓从上面下来,笑容满面的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两赶快回礼,自从上会被这家伙摆了一道以后我们两见到这家伙都小心多了。 曾桓的司机帮着我们把东西放好,然后就出发了,我以前从没体验过这种富人的生活,每每在网上看到这群土豪的生活,我都会心里不住的颤抖,当然激动的背后更多的是好奇和向往,今天我或许就有机会去见识见识,这或许也是我一开始想答应的理由之一吧。人的心是很复杂的,有时候连你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 他们家所在的郊区真的有点距离,曾桓也一直在给我们介绍这周围有什么风景,还说因为住的远,自己并不长回去,一般在市内有常包的酒店套房,自己的女儿也是要上大学,不常回家,这段时间刚毕业才回到家里住,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他老婆是家庭主妇,在家时候多些,不过也不一定天天在家,那一座大房子里反倒是佣人待得时间更长。 我心里真心鄙视这些富人,真是浪费资源,要是给我以做这种别墅,我一定宅在里面不肯出来,哪里还会四处乱跑? 很快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我们还是到了曾桓的家里,我之前想象过这是一座什么样的房子,现在却发现我以前的想象弱爆了,那是一栋花园式的别墅,外面的院子占地也比较广,靠山而居,正在半山腰上,之前的一条路就是为了这房子修的,在房子外面的花园里,看得到喷泉假山,还有木桥和小湖,宛如一个别致的江南楼阁,看起来典雅古朴,精致小巧,仔细看来更是有一番独特的风味在里面。 只是这门有点奇怪,并非四四方方而是一格梯形,不是向内凹,而是向外凹,外大内小,我起初也没在意,老赵却特意留意了一下,曾桓替我们开门,邀请我们参观,我们两就和土包子一样,刘姥姥进大观园也莫过于此了吧,这里的庭院还有几座小亭子,影在假山后面,我在外面看的并没有错,这个里面就和苏州的风格很是类似,蜿蜒曲直,不取工整。 直到走完了全部,我才突然明白了,这个曾桓在这里布置下一个风水局,一个用来招财的风水局,招财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无外乎几种,一个是自积阴德福报,福报够了财富自然会来,二个是运财之法,精通道法的人,利用鬼神之力运送财运,包括盛传的五鬼运财法都是这一类的,但是这种常常会招致恶报和反噬。 还有一种便是通过改变风水的格局,聚财或者汲财,而这个曾桓所用的风水局却是极其的巧妙,他把整个风水局变为了一个钓鱼的鱼钩,整个院子便是鱼线,大门则是鱼口,他让这个房子居于半山腰,然后把外面的世界当作一条大鱼,以曲折的水流庭院组成一个鱼钩,自然吊来四方财源。 在阳宅风水中讲求“三要六事”阳宅三要者乃“门、主、灶也,即如何开门取运,炉灶定位朝向之吉凶,以及宅主房床卦位之吉凶。”六事则包括门、灶、床、厅堂、通道、厕、碓磨等,这些都是古代最常见的东西。 在这些里面主要就是不要相冲相克,最忌直来直去,然后避免被煞气冲到,又以活水聚财,靠山聚风,山水和谐,阴阳足够的调和就能达到一个理想中的风水之地,当然具体的还要根据房主的八字来断,我虽然也懂一些,也看得出来大致模样,但说实话让我自己来布置那是不可能的。 我偷偷的问老赵,他觉得这里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怨邪之气,老赵因为天生的关系,在佛法的辅助下开了一双可以望气的眼,佛家有五眼六通,五眼者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肉眼可见寻常事,天眼可见鬼神并可远见万里,通达天地气理,慧眼可透彻万物的本质,看到其中的生灭变化,法眼可见万物因果的演变,可知过去未来,佛眼为最上等,可见前面四眼所见,又可更上一层楼,老赵的这种眼类似于天眼,但还达不到那种境界,不过已经让我很是羡慕了。 老赵看我闻讯,摇头道:“没有,这里很干净,气脉流通,生气旺盛,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邪秽的模样,这种地方居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这里也不存在什么怨气,也不像过去遗留的问题。” 老赵觉得很奇怪,我就更是觉得奇怪了,难道这个曾桓说的是假话?可是老赵看他脸上已经黑气弥漫,三阳衰落了,而且这个曾桓之前的经历和那个风水先生所说的话,这里怎么都应该是有事的,这么平静反倒让我们觉得奇怪的不得了。 我最后发现想不通,拍拍老赵的肩膀说:“老赵,你也别急我们今天现在这住着,说不准到了晚上会有什么变化,而且要是真没什么事更好,你就替这个曾桓诵经祈福就好了,还免得我们之前提心吊胆的。” 老赵最后也只能点点头,我们两在这里参观了一阵,也算领略了一把亭台阁楼的感觉,这年头有钱就是王道啊,要修起这么大的庭院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金钱,我个人觉得虽然这是郊区,但真要建起来几百万都挡不住啊。 我和老赵看完以后,感叹了一番,还赞扬了曾桓几句,最后在曾桓的陪同下朝那座别墅的正门走去。 第十二章 富奢之由 曾桓的家里所有的庭院流水,都是按照设计好的风水格局布置得,不值得异常精巧,可见这名风水师的功力,这栋别墅自然不会随心修建,风水之中房屋必须是方方正正的,体现出一种正派的作风,更可避邪除怪,这里面对称是必须的。 但是里面却要求弯曲拐绕,不会让单独的房间太大,会让其产生各种隔断,合理应用各种空间,古代官宦家里必备的屏风就看得出来了,外面很大,里面却用屏风,帘子隔出几个大小的空间,用现在的话来说那也是让人拥有足够的私密空间,也是为了让人气充足,显露出一种热闹熙攘的场景。 这个曾桓在自己的家里完全符合了这种古代的阳宅风水之法,或许不是最专业的,但也是很符合古代的规矩的,只是按理来说这种风水还好的地方是不会有妖魔鬼怪的,这个世上天有天条,人有人法,冥有冥律,都不得互相违背,更不可任意侵犯,人间虽有孤魂野鬼四处飘荡,但是一般都是在荒山野地,或荒废的人文建筑,但是很少去有常人居住的地方,一般撞鬼的住宅更多是风水问题撞煞罢了,或者就是阴气较重,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多行不义,结下因果。 这个曾桓还是很有可能做了些不义之事,怪不得说那个风水先生不想管这事了,我现在都有些许后悔,我自认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没做过什么违心的事,现在却有点不舒服了,我只能安慰自己,我是要替天行道。 进房以后我还是有些惊讶的,富人的生活果然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房子一般是防盗门,近三米的房顶,而这里则是一扇玻璃门,怪不得说在这吃个饭都看得到花园外面,这里面是一个客厅和餐厅的结合,先是餐厅,后面就是会客厅,客厅里面有一座浮雕的墙壁,有六米高,整个客厅都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有六米高的高度,让我觉得在客厅里实在是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在房间里餐桌是大理石的餐桌,地上铺着光滑的红木地板,家具也大多是红黑色的搭配,属于一种中国的古式风范,细腻的装点,房屋里面摆着的那一个个一米多高的古董花瓶,各种工艺品有序的放在古董架上。 在客厅里面有一个打扮的很端庄的妇女,身上的穿着得体大方,在这雍容的身上又不能掩饰透露出来的贵气,金银饰品佩戴的很有章法,完全没有那种土大款的感觉,我这土包子一下就被吓到了,有点不知道如何说话。 还是那个女人表现得很好,笑着道:“两位师傅好,我是老曾的内人,姓玉珏我们家这些事还麻烦两位了,我们家老曾已经给我介绍了,我还有点小事,希望大师帮着算算我女儿的生辰八字,帮着指点一下婚姻大事。”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这间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装点得很是华贵,我生怕不小心就弄坏了,听到那个女人的话,我赶忙点头答应:“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力。” 第9节 曾桓带着我们进来以后赶紧指着沙发道:“二位大师请坐,吴妈快去上茶,拿最好的祁门红茶来,请两位大师尝尝,玉珏,女儿呢?又跑出去了?” “没有,女儿和朋友来了,在楼上聊天呢,我上去把她叫下来,让她见过两位大师。”那位女主人微笑着点头答应,连忙上楼去了。 老赵在一旁摆手道:“不用,不用。”曾桓却一定要客气的做这些,我们毕竟在人家家,不好说更多,只好在这呆着,但是却表现得很拘谨。 曾桓没有等别人来,自顾坐下笑着道:“二位大师,鄙人这所寒舍还好吧?” 别看他的话很谦虚,实际上脸上的表情已经表现出来了一种深深的自豪感,那好像是对自己拥有的财富和成功所抱有的自信。 老赵正要说话却被我制止了,虽然我两都很菜鸟,但是我本人好歹可以和他聊聊风水上的事,说别的我只怕说多,错多,我是小人物,见不到这种大神,我对曾桓说:“曾总好福气啊,修建的亭台楼阁,布置有序,井然有条,无论是住的人还是参观的人都会觉得很是舒服,实在是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清幽之所啊,更何况在这些假山假水之中,隐隐符合堪舆之学,利用流水的布置制造出一种生气流淌的感觉,利用这些布置吊来万方之财,怪不得曾总现在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大师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曾某的苦心布置,这座房子修建的时候,我花大价钱请了香港来的大师,他为我设了来财的风水局,我还真的要感谢他啊,呵呵。”曾桓显得更加自豪,那种富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很快那位玉夫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和朋友下来了,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和老赵都是愣在那里,并非是为了曾桓的女儿,而是他女儿的那个朋友,这个人我见过,我们那天上山的时候老王新找的女朋友,那一晚乌云盖顶,我们所有人都被追的鸡飞狗跳,只有这位小姑奶奶,安然的在帐篷中休息了一晚,这就是那个叫“夏雪”的活泼女孩。 在场的都是察言观色的高人,一下就发现了我和老赵古怪的眼神,夏雪很直接的说:“你们?就是瑶瑶说的驱魔大师?” 我摆明了有点尴尬,只好喝一口茶,曾桓的女儿奇道:“夏雪,难道你们认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僵持在那,我偷偷瞧了瞧一旁的老赵,老赵端着茶杯装傻充愣,没有反应,还是曾桓的老婆反映的快,她指着我们说:“瑶瑶,还不见过两位大师,我们家的那点小事还要麻烦两位大师的。” 他们的女儿倒是很乖巧,走过来喊了声:“两位大师好。” 我再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赶紧站起身来不停的摆手。 夏雪也不再多话,也就一开始的叫了一声,后来就不再说话了,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说话,一点都没有之前那种活泼的感觉,估计是因为曾桓他们在这的原因,这年头年轻人最怕的就是有长辈岁数的人在场了,因为在那种场合会让人有种憋死的感觉,就像我们之前那样,之前的时候曾桓就表现出来了,那种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感觉,好像在他们的心里不是在人的身上,而是在别人的心上。 不光是曾桓,之前的朱厂长,还有曾桓的老婆也是如此,都显得深不可测,这就是被社会这个大熔炉熔炼了以后得到的东西吧。 我看得出来夏雪和曾桓的女儿都好像很好奇,又怀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就是没敢问,曾桓注意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问:“两位大师,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需不需要开坛之类的?我帮你们准备?” 我拍拍自己的包袱道:“没事我的东西大多已经带来了,不过曾总要是能帮我那一点糯米来就更好了。” 曾桓赶紧吩咐那位保姆,让他把糯米拿来,我说要多拿点,曾桓就让那个保姆多拿点,然后曾桓好像发现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对他老婆说:“玉珏,你到厨房去帮帮吴妈,我出去接一下秦老弟,今晚要好好招待大师。瑶瑶你们都是年轻人,聊起来方便,就和大师多聊聊,耐心点请教,懂了没?” “嗯,我懂了,您慢走。”那个瑶瑶好像早就盼着他老爹离开了。 这个客厅只剩下了我和夏雪,老赵还有那个瑶瑶,我们四个年纪都差不多,夏雪看着他们走了就问我:“你们两不是王琉璃的好哥们吗?他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你们两懂这些啊?” “妹子,不是老王不告诉你,因为老王是凡人,这些事就连他都不知道,可这些东西没有接触过的普通人最好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我们以前也没告诉过老王,你也别和他说啊。”老赵赶紧作出声明,好像生怕别人把我们当做了骗子。 夏雪哦了两声,点头道:“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鬼啊?我以前和朋友玩笔仙,结果啥都没请来。” “你怎么老不相信我的话呢?我当时可是亲眼看到了鬼影,真的好可怕啊,然后之后我还经常一觉醒来就被翻倒在床下,都和你说了这么多次了,你还不信,我生气了。”那个瑶瑶嘟着嘴巴,表现得很是任性。 夏雪赶紧安慰道:“别嘛,瑶瑶,不是我不信你,我实在是有点好奇而已,我实在没有见过什么鬼神之类的。” “有的,鬼神都是存在的,但是如果你不是和它有缘,你一般是见不到的,这是为了保护人世间的秩序,防止有人利用鬼神做坏事,你懂了吧。”老赵呵呵一笑就开始解释,他们三直接把我晾在了一边,搞得我非常的无语。 我看了看这里,自己还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我觉得这里也很正常,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就对老赵说:“别在这干等着了,让你来你还真是来玩的了,夏姐姐,还有这位曾姐姐,干脆带着我们四处看看,如果你老爹说的是真的的话,我们可能真遇上了大麻烦了,最好先做好准备,要不然晚上真出啥事我们两可没把握能抓住他,到底有没有晚上你们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好啊,我先带你们去我房间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鬼怪藏着,要是有的话就帮我抓了,让我看看,然后再放出去,怎么样啊?” 我倒是有些奇怪这位大小姐的回答问道:“你为啥要放了他啊?他天天把你搬下床你不觉得恨他吗?” “我为什么要恨啊?再说了鬼不是人变的吗?我们有一天不也要变成那样,干嘛要自相残杀呢?把他放了呗。” 曾大小姐的回答让我和老赵都有种出乎意料的感觉,面面相窥。 第十三章 气的流动 这世上的人直到有鬼以后大多第一反应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最好一个个将其杀之而后快,说实在话我一开始的感觉也是这样,我在那座大山上第一次见到那种诡异阴森的场景的时候,我都想要把他们全都送回地狱去,只是可惜我没有这能力,无奈之下不得不妥协,但我现在有能力了,我却真的想要让那些不守规矩的东西安分一点。 但是这个小姑娘却好像非常的单纯,没有那种杀心,就连夏雪也点头表示同意,我无话可说老赵却竖起大拇指道:“曾妹妹真是有慧根啊,知道这种众生平等的因果道理,以后必然要成大器啊。” 那个曾小姐甜甜的笑了笑说:“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们不是要去看看吗?快点走吧。” 听了她的话,我和老赵就跟着走,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刚不是让那个保姆去拿糯米去了吗?现在还是说一声的好,我拍了拍曾小姐的肩膀说:“曾姐姐,你喊你们家的保姆把我要的糯米放在这就行了,我一会下来用就行了。” “哦,好的,吴妈,一会你把糯米放在这就好了,我带着两位大师到我们家四处逛逛。”说完曾大小姐就拉着我往上跑去,我感受着微湿的手掌,心里一颤脸上一红想抽出来有不好意思丢面子怕别人说我是个雏鸟,啥都害羞,我赶快别过脸去跟着她去她的房间。 曾小姐的房间布置得和下面完全不同,下面的家具布置都是突出名贵和豪华,一看就是富人家的感觉,这位大小姐的房间不小,里面有一张大床,电脑电视这些东西都很齐全,里面到处都是天蓝色和粉红色,怎么看怎么都是小女孩的布置。 在那里面看起来很乱,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那种淑女的矜持,曾大小姐看到以后好像也很不好意思解释道:“别在意哈,我刚刚和夏雪在这上面玩,没想到你们突然来了,没有好好收拾,对了我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鬼怪啊?” 我也看不出来啊,那本“承天”的书里确实有教人暂时开启阴眼冥途的方法,但是那些方法要不就是对人有所损伤,要不就是功力要求太高,我试过几次那种开眼的符,但是都失败了,没有一点效果,还害得我喝了一肚子灰水。 老赵四处的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回来对我们说道:“没有,这里也很正常,看起来连一点怨气都没有,和普通人的房间都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些,我也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估计还是要等到今天晚上才知道了。” 曾大小姐听了以后,很是失望的望着我,我那颗好表现得心一下就活跃了,我对那两位大小姐说:“你们不是不信吗?我还有一个办法表示给你们看,想看吗?” 那两位大小姐很是好奇的点点头,就连老赵都有点疑惑,好想闹不清我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我当然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我对南宫离火符的运用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突然冒出火来也是很唬人的,而且这种火是阳火,就算这里面真有什么煞气也会被冲破。 我的符都背在身上,包里装的主要是我后面准备的法器一类的,还有我要布阵的材料,符这种东西可是随时要用的,我也不敢乱放,我掏出一张我亲手绘制的离火符,用剑指夹在手中然后很快的步踏九宫,配合手势快速的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就随着我的咒语,我感觉到一股气在我的手上冒出来,第一次的时候我只能看到符的燃烧,但现在我却能感受到气的细微变化,我手里的那张符一瞬间冒出一阵火光,火光冲起,慢慢的燃烧,这一手确实把两位大小姐吓了一跳,先是惊呼,然后就开始股掌,我心里一下就觉得很是得意,我学习这些法术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苦逼的练习了。 老赵以前见过我的表现了,每一次都还算比较平常,但这回却好像有些疑惑的“咦”了一声,我问他道:“老赵,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见过吗?还有啥好奇怪的。” 老赵摇头说:“我不是奇怪你,刚才你的符发威的时候夏妹子的身上有一股气被激发了出来,两种气好像有互相吸引的感觉,夏妹子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法器之类的?所以才会冒出这种光?” 夏雪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发起我没有什么,但是有一次我去武侯祠玩的时候遇到一个在街边算命的道士,他硬是让我捐钱,我拗不过他就捐了十块钱,他说和我有缘非要塞一道平安符在我身上,我就一直带着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说完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张叠的皱巴巴的黄符,递到我们面前。 这道黄符上面的笔墨,勾勒的颇具气势,看起来又很随意,就像一只醉卧的猛虎一般,我虽然不能像老赵一样直观的看到气的涌动,但我使用了一阵子符术之后也算能勉强有所感觉,而眼前的这道黄符就传出了一种很独特的气,气的感觉绵延不绝,生生不息,比我那种硬画出来的感觉上都不同。 老赵看了以后也是啧啧称奇的说:“老江,说实话,你画出来的符用手印配合罡步激发出来的威力都还比不上这道符平静时候散发出来的气,这到符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小循环,这只是专门用来辟邪的符就有这种效果,要是画你的那种火符我敢说发出来的威力都可以打僵尸了,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绘制的。” “给我这道符的那个邋遢道士还是一位高人?这不可能吧?”夏雪满脸的吃惊,而她一旁的曾大小姐摇着她的胳膊道:“夏雪,你也带我到那去看看,找找这个高人呗?顺便送我一道灵符,这样我晚上就不会再被搬下床了。” 第10节 “哎呀,你还怕什么,老江和老赵他们今晚绝对就把这事解决了,你还怕啥呀。”夏雪指着我两捂嘴笑着,这个小妞摆明了是不相信我和老赵嘛。 但这回我和老赵却没有反抗,这里的情况太过古怪了,更古怪的是那个曾老板所说的话又都是对的,那就是说在这个屋子里确实有鬼魅存在,但是却不被我两所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已经知道的东西,而是让你能感觉到未知的东西。 看完这间房间之后,我们在那两位大小姐的带领下把所有的房间都转了一遍,但是很可惜,我和老赵在这些房间里只能看到气脉的流动无比的正常,一点都没感觉到邪秽的存在,可以说越走,我们两的心越是纠结。 直到最后我和老赵都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只能摇头了,然后我对两位姑娘说:“算了,不找了,晚上再来找,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正常。” “别急,估计是现在是白天,所以才没有吧,晚上说不准就出来了。”那位曾大小姐一直在安慰我们。 老赵却非要叫这个真说:“没有那回事,如果只是过路的阴灵,确实太阳一出来阴气就会消散了,但是你们这情况不一样啊,每天晚上都会有问题那就肯定是有东西赖着不走了,一般赖着不走的话,那个地方的气脉就会逐渐的改变,慢慢的就会呈现出阴气,而且你母亲和你父亲身上都沾染了阴气,可见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我们漏掉了,到底是哪呢?” “我爸妈身上都有阴气?那我呢我身上有没有?”这位曾大小姐之前一直不知道这情况,老赵一时嘴快给说出来了,我想堵回去却已经晚了。 “哦,你身上很正常,没有沾染阴气,估计是你的时辰八字比较硬,所以没有沾染阴气,那些东西也只敢翻你的床,不敢干扰你估计也是这原因,没事一会让老江给你算算你就知道了,对了别告诉你爸妈,别把它们吓到了。”老赵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只好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出来,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打了自己两嘴巴。 曾大小姐答应了一声,回头去思考去了,我听完老赵的话才想起来刚进来的时候还答应过曾桓的妻子,要给她女儿算个命的,其实对于算命我也还只是半吊子,不过算点简单的排个八字,算算骨重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曾大小姐眼前一亮说:“快点下去,我爸回来了。” 夏雪有些好笑:“刚才你老爸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见到你这么激动,我看你不是想你爸,你是想你秦大哥了吧?” 曾大小姐一下就有点脸红说:“别乱想了,我真的是欢迎我爸,好了好了,别说了走吧快点下去了。” 我大致听得出来他们俩对话的意思,有些疑惑的问夏雪,那个秦大哥是谁啊?为啥一提到曾姐姐就脸红了? “呵呵,你们看到了就明白了。”夏雪掩嘴而笑。 第十四章 秦涛其人 曾大小姐老早就跑下去了,我和老赵好奇的跟着夏雪也走了下去,我看得出来在那位曾大小姐的眼中好像对那位秦大哥怀有一种不正常的激动了,曾桓说去接这个人的时候我大致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之前在茶馆和我们两叙述整件事的时候,曾桓提到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曾桓的保镖,看起来关系好像很好,曾桓还说是自己的兄弟,我来这以后一直找不到可以和那个人相对应的人,现在想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曾桓要去接的这位秦老弟了吧。 楼下曾桓他们还没来,从停车走过来确实要一段时间,这里的庭院算不上很大,但是路线却很蜿蜒,而且这种意境要是没有什么急事,当然是要慢慢地走,慢慢的品了,我们之前走过来要的时间也不短。 但是这举动却急坏了曾大小姐,她都没有在客厅里等,而是换了鞋直接跑出去迎接去了,我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魅力?好像还是位保镖啊,居然让曾大小姐如此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 我们几个在客厅等了一会,曾桓带着她女儿还有那位保镖走了进来,确实像夏雪说的一样,我一看到那位保镖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曾大小姐那么不矜持了,这是有原因的啊,原因就是这位保镖兄真的太有魅力了。 这位保镖兄长得高高大大的,二十多岁近三十岁的样子,面相上五官很是端正,整个人身材瘦削,却能个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面貌也确实是长得很帅的一个人,而且不是那种娘娘腔的帅,而是那种英气勃发的英俊,神色很是正派,眼神也有一种锐利,脸上透露着一丝不苟的神情,冷酷严峻,这也难怪把曾大小姐迷得神魂颠倒了。 曾桓一进来就为我们介绍:“两位大师这是我的那位好兄弟叫秦涛,以前是退伍的特种兵,身手了得,人品也很是正派救了我好多回。”说完又转身对秦涛说:“老弟,这两位就是我路上说的大师,别看二位大师年轻,都是有本领的人,一位姓赵,之前朱厂长就说过在山上赵先生大展除魔之力,法力高强,还有一位是江先生,看相算命无所不精,前几日我去请两位的时候,江先生从面相就看出我的过去未来,实在是高人啊。” 秦涛点头然后走过来对我们点头道:“二位大师好,今天晚上还要仰仗二位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秦涛帮忙的,请尽管吩咐。”说着还鞠了个恭。 哎呦我去,我两赶紧抱拳回礼,其实说实在的这位也算是我们的长辈了,我俩虽然到这来装样子,但是还是摆脱不了俗人的内在,唯唯诺诺的,实在是不符合我两的高人风范啊,还好也没引起注意,我算松了一口气。 曾桓的老婆也走了出来,这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大厨一样的衣服,还戴着一顶雪白的帽子,衣服上到处是雪白的,只有胸口已经沾染上了油渍,估计平时很少做饭吧,这回也算是亲自下厨,不要搞得那么正式做出来的很难吃就行了。当然这些我只敢在心里龌龊的想想,让我真的说出来,嘿嘿我不敢。 她出来以后还是用那种端庄的微笑说:“小秦来了?快坐,菜马上好了,我亲自下厨你们肯定吃了还想再吃。” “嫂子好,您忙就好,不用管我。”秦涛对谁都是很标准的动作,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没什么感情,但是看他的动作又不是那种做做,而是很真实的表现。 曾桓招呼我们到沙发上坐下,夏雪坐在我和老赵的身边,低声笑道:“你们知道为什么瑶瑶那个小妮子那么迷这个大男人了吧?要不是瑶瑶太喜欢了,我都想去追求了,长得太帅太有气质了,而且呆在他身边特有安全感。”我看得出来这屋里唯一的两名女性都已经变为了星星眼,我知道这些雌性动物完蛋了。 曾桓忽然想起之前的事问我:“江先生,小女还想请您帮着算下命数,看看以后的婚姻会怎样,我这个当父亲的最放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女儿啊。” 曾桓以前在我的眼中是一个懂得计算各种势力的商人,在商人的眼中每一样东西都是存在价值的,良心也是如此,所以我一直看得到他脸上的奸诈面相,但就在刚才谈起她女儿的时候,我却发现在他的脸上只留下了慈爱,原来即使在商人眼中有些东西也是没有价值的,相由心生这句话真是不虚啊。 我答应了然后让他把自己女儿的生辰八字报来,然后我去找了张纸,用八字确实很精准,但是想要更准确的知道某些事还是要用紫微斗数排盘,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女儿的婚姻,既然如此我就给他排个盘吧。 这个小妮子是一个土旺缺火的女人,命理之中算不上很有富贵,得父母之助较多,自身无财,福德却是紫微天府在寅申的人,而且没有凶星冲破,可见她一生里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却是福寿绵绵,没有忧愁,这种人既不是和当官也不适合经商,做那些管理志愿者的人倒是很合适,带着一大帮人去做善事,属于那种乐天向上的人,这种福德深厚的人一般都有善神守护,心灵纯洁鬼魅不侵,怪不得老赵说她身上没有阴气了。 这个小妮子的婚姻却满奇怪的,婚姻里会和自己的配偶很合得来,而且属于那种父母从小介绍的,我一点一点的和他们说,一点一点的分析曾大小姐的命,并且告诉她这个男人是一个替天行道的人,那位大小姐满眼星星的看着坐的笔直的秦涛,刚才坐下来他就坐的很是端正,看着那种英姿勃发的样子,同为男人的我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老赵在我身边偷偷的说:“老江,刚才的话不会是你乱说的吧,你难道想撮合那一对?” “别开玩笑了,我真是算出来的,我现在水平不够,也就是背相书的级别,相书上要这么说,我能咋样?说实话我还不一定背的好,不过大致内容真是这样。”我很不满意的对老赵抗议,有本事你去开法眼看看他们的过去未来啊?现在来埋怨我。 曾大小姐坐到秦涛身边去一脸崇拜的说:“秦大哥,你看你是不是很匹配?要不我两结婚怎么样?” 一向冷静的秦涛都是一愣,然后脸上有些无奈的摇头道:“我哪有资格和你攀亲?您应该找的是和你配的人,我不配的。” “瑶瑶,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赶快道歉。”曾桓终于有点看不下去,呵斥道。 曾大小姐一向是还算听话的,今天却好像发火了一样,哼了一声,忍了一会哭着说:“你什么都要管,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事你都没有给过我自由,好像我就是你的替身一样,你凭什么天天这么说我?” “因为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女儿。”曾桓终于发火了,一把拍在红木桌上。 曾大小姐几次想要说话,但是努努力又一句话都没说,眼泪一点点的流了下来,然后跑上楼去了,我身旁坐着的夏雪喊了声“瑶瑶。”就追上去了,好像很担心曾大小姐一样,我也没想到结果这样,其实都是自己多嘴。 曾桓楞了一会,最后回过头来陪笑着说:“秦老弟,我家这个没大没小的,你别往心里去,两位大师,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太宠小女了,把她宠的都不像样了,别理她过一阵子就好了,还是多写写大师指点了,以后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求她有什么大的成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就好了。” 说完笑了笑,在他的笑容中我看到了一个无奈的父亲,在这个时候无论贫穷富贵,天下的父母对于自己的子女都是一样的,他们所希望的莫过于自己的子女过的平安,甚至说这是很多人最大的追求。 这时玉珏过来了,她的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是很不自然,我们刚才在这里的声音很大,外面听得到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女人却还要表现的矜持,还要有良好的待客之道,微笑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强装笑容。 其实这些富人生活的也很苦闷,吴姐一个人上菜好像有点吃力,秦涛和曾桓交代一声就去厨房帮忙去了,曾桓陪着我们两上桌,桌上的菜看起来都很精致,因为长方形的桌子,这些菜都是被分成几份的,每一个人一份,分量类似,都摆在各自的眼前,菜式多为西餐菜式,每个人一份鹅肝配鱼子酱,还有一杯红酒,还有德国的小香肠,每个人还有一份蔬菜沙拉,看起来都是很精致的样子,真是大开了我们这种穷人的眼界。 我们几个人都上桌,那个吴妈却在一旁站着,我知道主人不吃完,她们不收拾好是不能吃东西的,当然也可以先吃,只不过就远远比不上我们的菜式了。 玉珏对我们笑着说:“几位不要客气,随意吃就是了,不够的话让吴姐送来,厨房里还有,不要拘束。” 说完又招呼吴妈来,低声吩咐她两句,吴妈点头出去,到厨房端了两份菜上楼去了。 第十五章 小试牛刀 随着天色越发昏暗,这天好像预示着一场大暴雨的即将来临,看过鬼片的都知道,凡是这种大雨将至的奇异天气往往如已出现更多妖邪之事,其实这并非是雨天不好,而是在雷雨天气鬼神惶恐,惶恐即会不安容易乱闯,就好像一个心情烦躁的人,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而这对我们来说并非是一个好消息。 沉闷的天气使得我们中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就连能说会道的曾桓也起了几个话题就不再说话了,只是皱着眉头看看外面,我看这种气氛实在太那个了,我决定干脆布置法阵吧,晚上的事我比较还没有把握,我就先布置好法阵,先不开启就是了,我和老赵一商量他也同意了,我看他这回也带了不少的东西,看来他也是要有所准备的。 第11节 我的法阵布置起来很快,毕竟不是开坛,而且对天时地利的要求较少,只需要不冲就好,不需要特意去附和,老赵的不同,老赵的有点类似开法坛了,也有点让我大开眼界的意思。 老赵吩咐道:“能不能给我一个干净的地方。” 曾桓听完以后马上吩咐吴妈去办,吴妈腾出一个放工艺品的平台,老赵走了过去,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尊佛像放在平台上,那是一尊释迦牟尼佛的佛像用黄布包裹,铜造鎏金,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尊观世音菩萨,一尊地藏王菩萨,看我们好奇他便解释道:“本师释迦佛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教主,虽然是末法时期,诵经之时往往也要感谢本师教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若遇灾祸困苦,往往显露大慈悲的神通,地藏王菩萨有大宏愿力,发下誓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能超拔鬼神直通幽冥。所以请两位大菩萨和佛陀加被,以保我们今晚平安,顺利。” 说完以后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几篇毛笔抄录的经文递给每个人道:“这个经文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今晚的时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睡不着,就按照经文诵念,祈求佛力保佑,免得到时候出什么事。” 他们每个人都恭敬的接过去,就连曾桓这个大老板也不例外,还吩咐吴妈给楼上送两份去,吴妈自己也拿了一份,嘴里念念有词的祈祷了几句,在场的人都是亲眼见过鬼神之事的,自然会心存敬畏,只有秦涛一人未接推给老赵道:“没事,我今晚在下面给两位大师打下手,不去休息,用不到了。” 老赵点头答应收回了经文,然后抽出三根香,在佛菩萨像前念道:“炉香乍热,法界蒙薰,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连称三声,那香华本来并未点火,在老赵的手中却突然自燃,老赵好像很是自然平常,把香插在我们从各各寺庙中请来的香灰之中。 这一手还是震撼了一下几个人,当然也没人惊呼,这里一下变得静悄悄的老赵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过身来说:“可以了,希望今晚一切平安吧,曾总你们在楼上诵祷佛经,千万不要下来,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曾桓和他老婆都是连声答应,我看老赵准备完了,我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得做点准备?至少在气势上也要装一装啊,但是我很快发现自己实在想不出要干点什么,只能无奈的看着老赵在那发号施令。 就在我们里面在交流的时候,外面渐渐的下起了小雨,伴随着雨点的还有雷声震荡,忽然我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在流荡,我自从练习了符箓之法以后,对于气机也有了些常人所没有的敏感,我分得清楚什么是自然界的寒风,什么是那种阴气带来的感受,不光是我老赵也朝着门外看去。 老赵停下了话语和我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来了。” 这两个字把曾总他们吓得不轻,当然秦涛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随着我们的眼光看向了门口,老赵对曾桓说:“曾总,您和夫人,还有吴妈最好上楼去诵经礼佛,千万不要随便下来,这里面阴气已经开始透露出来了。” 曾桓和玉珏连声答应,然后互相搀扶着上楼去了,秦涛果然留了下来,老赵看了看周围对我说:“老江,这里的阴气从外面透进来了,但是我刚才借佛像布下了一个法界,暂时那些东西还不能进来,但是天快黑了,不知道我们天黑以后要面对什么,你最好先做好准备,要不然到时候来不及。” 我一想也是,早知道还不如刚才摆呢,还可以装装,我看了看这里满满的空间,最后决定在餐厅布阵,我这个法阵需要点灯,外面的雨点肆意飘落,我的灯火会被打灭的,我请秦涛帮着把餐桌挪开,秦涛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我和他一起把餐桌挪到一边,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七盏灯,把这七盏还未点燃的佛前灯摆好,倒上灯油,然后按北斗星的模样摆好,再在每盏灯的下方摆好五枚五帝钱,每一个灯座下是五枚不同的铜钱,这样是为了符合上面清静的天之阳气,下面是混浊的人之阳气,双者暗合天清地浊的造化。 然后从包里拿出红线,用红线把灯座连在一起,使其连成一股和气,现在只需要点灯阵法就打开了,不过老赵说这个时候虽然有阴气入侵,但是因为天还未全黑,阴灵之力薄弱,更加上佛法加持,形成结界,自然那些东西进不来,如此的话我就只需要一会点灯就行了。 我早就把包里该拿的东西拿出来准备好了,八卦镜、桃木剑还有糯米,糯米这种东西传说可以对付僵尸,同时也可以驱散浊气,拥有辟邪的作用,我把糯米均匀的洒在地上,窗前,门前,至于院子里头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从身上掏出几张正灵符,然后对他们两说:“这道符可以保持三个时辰的效力,可以使人脑子清明,不为鬼魅所惑,一会这里的鬼魂要是来了的话难保不会魅惑人心,到时候就麻烦了,现在我想帮你们用上,也免得出啥事。” 他们都同意以后,我拿起符箓掐好指决,诵咒:“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打在秦涛额头上,秦涛纹丝不动,但是眼神却显得有些诧异,就在正灵符的气运行的时候我感觉到秦涛身上也传来一股气,那是一种中正却很霸道的气,这种气是煞气,那是一种将军身上含带的气,但也显得非常正道,估计老赵是看到了的,怪不得敢让他留下。 我拿起另一道符拍在老赵的头上,老赵是第一次体验,之前他也没感受过,我最后给自己拍了一道正灵符,也是让自己神志清醒,而且一天都没睡觉,现在拿来当咖啡也是不错的,免得到时候没有被迷惑,自己反倒昏昏欲睡了。 雨越下越大了,天色也越发昏暗,老赵看着佛前点的香,每到快要熄灭的时候就会去再点一柱,我估计那个香就是结界的关键,不能熄灭,一旦熄灭那些邪魔就可以趁虚而入了,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两个人这也是第一次捉鬼。心里打鼓也是必然的,我现在也开始担心自己一开始是不是太过鲁莽了,我们今晚是否能全身而退啊。 天逐渐的黑了下来,外面的风雨已经很大了,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里面很是安静,只有佛前的香华慢慢的飘散出来,除了之前慢慢扩散近来的阴气,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我的心一点都不平静,而且直打鼓,正灵符可以让我头脑清醒,但是在这种环境里也会让我的恐惧不断放大,我只好默念静心咒,希望能缓解恐惧。 外面一声雷响,轰隆一声,伴随而来的却是整间屋子瞬间的黑暗,这里的灯泡全都炸了,就和之前曾桓所描述的一样,仅是一瞬间,所有的灯泡灯管全都短路了有的还发出声响,炸裂开来,这里面一下就变得更加黑暗,只有外面不时闪过的雷电照亮了这里面。 刚黑下来我们的眼睛都不适应,我掏出南宫离火符,掐决蹋罡,以桃木剑尖点起黄符,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黄符瞬间冒出火光,我借着火光走到门口,以此画出一条火线。 我之所以以符点火一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打火机,二个就是我怕慌乱之下那些阴灵乘虚而入,离火符有正阳火神之威,自然可以冲破一般的邪气,至少不会让我们太慌乱,只不过倒是没啥事发生。 在这里的火熄灭之前,秦涛打着了电筒,照着外面,然后就要出去,我赶紧拉住他问:“你去哪?” “我出去看看,把电闸关上不然容易起火。”秦涛打着伞就要出去。 老赵在后面忽然喊了一声:“不要急,千万不要出去,有东西来了,而且非常厉害。” 第十六章 七星神威 老赵的话我不敢小看,秦涛也算相信我们,点头退后,我想着这外面如此危险,秦涛身上虽有煞气,或许可以自保,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帮到我们,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他一件武器,我这里并没有其他的法器了,但是我只需要贴上南宫离火符就可使凡物带上火灵之力,自然可对妖邪产生伤害,更不要说秦涛身上还有一股煞气了。 我把灵符叠成三角形交给秦涛说:“秦大哥,我知道你伸手利索,但是赤手空拳的对鬼魅之类却没有什么伤害,所以一会要是有什么东西你就出不上力了,这到符带有正阳灵力,你拿在手里就可以打到鬼魅了,对了,不要用力太大,对付鬼魅之物最重要的是意念之力,精神之法,你触摸不到鬼魅的,但是你会感觉到对方对你精神的干扰,非常厉害的你也是可以感受到实体,但是一定是对你精神上的干扰,懂了吧。” 秦涛拿到符后,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攥在手里了,我也不再理会,手里拿着桃木剑,老赵也是准备了东西的,他左手捻着一串念珠,右手拿了一根桃木枝,他说这是他用准提神咒加持过的,并不只是一般的桃木。 我们三个都准备好了,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我紧张的额头上不停的渗出细密的汗珠,其实我知道,我们之中只有老赵看得见,我转身看老赵,老赵也紧紧盯着门口,但是好像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风雨在敲打着大地,滴答的声音好像敲打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突然,那个外面传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黑影看起来异常的诡异,从地上一点点的往门上攀岩,在雷光的照耀下,这一切是那么的清楚,看那个黑影那么直观的出现在那里,紧张之下我反身看了看老赵,他把桃木枝抓的异常的紧。 无意间我看到点在佛前的香,那点火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就在香的中间熄灭了,我大致知道这应该是老赵的结界被破了,我不是幻觉,眼前这个黑影真的不是人间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我们这些肉眼凡胎居然也能见到。 秦涛好像也看得很清楚,就要用电筒去照,老赵却一下拉住他的手臂说:“不要急,老江,你们可以看到这个黑影是不是?” “是,怎么了?” “老江,你们看不到,这里的气势全都被打乱了,之前我的法界挡在那里,我也看得不清楚,现在我看到了,那里的黑气已经全都涌进来了,一瞬间就打破了我的布置,你们看得到那个黑影就是因为你们都被阴气所袭击了,也看得到鬼邪,但是还看不到气脉的流动,不过不用担心,老赵你刚才在门口点的火把这股黑气冲散了,你现在点起你的阵法,把阳气连接起来。” 我听了老赵的话,不敢有丝毫的马虎,赶紧蹋罡,掐决诵咒,然后把符火点到油灯上,从天枢开始,一直点到最后的摇光,然后把点剩下的黄符灰烬丢尽阵中,默念道:“清浊划分,阴阳分定,天阳清升,地阳浊降,七阳归敕,伏魔降妖。至心顶礼北斗大圣七元君,急急如律令。” 在这风飘摇的黑夜之中风大的吓人,只有眼前这个阵法中的七盏灯火,依旧在那里垂直向上,好像外界的风吹没有一点干扰,而外面那个不断攀升的黑影好像在灯火的作用下开始畏惧,甚至有点退却。 “妙啊,老江你这个阵法威力很强啊,把这一房子的阴邪之气都冲散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道:“你说你瞎指挥啥,我这个阵法是用来抓住那个家伙以后困住它的,但是你现在这样不就把那个家伙吓跑了吗?我这个阵可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没有了,到时候正主又回来了怎么办?” “没事,只要不忘了添香油就行了,等着,我先点上香。” 说完就转过身去,在佛前拔掉之前的三根香,又一次点燃了新的香,一边点还没忘了诵念炉香赞,然后又从自己那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那是一个录音机,他一打开,那里面就逐渐飘散出梵音,是大悲咒的声音。 他又重新站了回来,房间里面因为我的七盏伏魔灯,所以被火光照亮了,我也只有照着老赵的说法点灯油,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这个灯里面的气是有限的,一旦灭了就失去了效果,阵法就不灵了,就算我再点也是于事无补了,诸葛武侯点七星灯向天借寿,被魏延冲倒,灯火一灭就失去了效用,和这个原理就有类似,不过诸葛武侯的那种阵法对于材料的要求还有阵法的了解就更高了,远不是我这种初入道的小人物可比的。 外面的黑影在老赵的香重新点燃之后消失了,老赵看着外面道:“这次真的有麻烦了,这里根本不是一点点鬼怪,这里有很庞大的怨气,外面应该是有一个很特殊的家伙,搞不好已经变为厉鬼了,我只是想不通,如果变为厉鬼了,我之前为什么在房里没有任何发现呢?而且如果真是厉鬼不可能只是让曾总生出幻觉,应该第一次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我对鬼怪的分别还不算了解,我那本“承天”上面并没有对鬼怪的详细记载,或者说几乎就不涉及到鬼怪通阴之事,我对鬼怪的了解大多来源于我看的那些志怪小说,自然不知道对于鬼怪的明显分别了。 老赵看了看我和秦涛道:“我说的快点吧,鬼本来是人死之后的一种存在,如果用佛家的话来说甚至不能称之为鬼,因为鬼是六道众生的一种,饿鬼道的众生,而我们常说的鬼并不是这种饿鬼道的众生,而是一种灵,人死之后七魄消散于肉体之中三魂离开,入地府受审判,依因果造化各入轮回,但是有的人因为留念世间,执念过深,不肯离去,凭着一股气强留于世。但是这种灵体所化有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化为一缕幽魂,慢慢失去意识最终还是变为混沌一片前往地府轮回转世,还有一些执念太强,凭着时间无法磨灭,于是就依附一些精气变为了精怪,更有甚者因阴怨之力,强留世间,化为厉鬼,非要了结其心头执念,否则绝不离开人世。 普通的灵是没有太大力量的只能聚阴而生,给人带来些幻象之事,而能够成为厉鬼的则不同,他们已经拥有了近似物质的实体,这种实体是精魄气力所化,所以如果执念消散后也会一并消失,其实仔细算来也算一种影响物质世界的幻术罢了。” 虽然听着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但我大致也算知道了一些,如果真的是厉鬼那可就真不好办了,我的这个伏魔阵虽然也算厉害,但毕竟需要我这个人来主阵,这是需要修为的,我几乎没啥修为,根本就是靠着佛前灯的佛力和人人相抵的铜钱阳气聚集才会有威力,我自身的力量根本没起多大用,也就发挥不出阵的威力。 因为玻璃门没有关好,渐渐的有雨点飘了进来,秦涛正要上去关门,走到那的时候也是一愣,然后对我们两道:“两位大师你们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老赵闻声走了过去,那里的地上有着刚飘落进来的雨滴,只不过那些根本不是一般的雨水,而是鲜红色的,是的那些都是血雨,这并非是天上掉落,而是在屋檐上的鲜红,外面的屋檐上,点点鲜红在我们的注视下,一点点低落,把我在门前面洒落的糯米都染成了血红。 第12节 我感觉到一股让人胆寒的阴气好像在慢慢的往里面涌动,我往后一看佛前的香华不知何时又熄灭了,我点的那七盏灯,之前在狂风的吹拂下也是纹丝不动,而现在却开始向内偏移,灯火开始摇曳,忽明忽暗。 其实那七盏灯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火焰了,那是阳气聚集的火焰,所以显露出来的也是阳气的状态,而现在摇曳的模样我也清楚,这是灯的阳气在逐渐的消失,被挤压的退后,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阴邪之气啊,我真不知道这后面到底隐藏了多强的执念,但我也知道这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化解的,这里的情况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太多了。 就在我们几个都被灯火吸引过去目光的时候,秦涛忽然指着外面说:“你们看,那个是什么?” 一向冷静的秦涛语气都有点变了,虽然还是没有恐惧在里面,但是也看得出来很紧张,连“大师”都搞忘叫了,不是我贪图这个名声,而是说明他非常的紧张,我看他的身体好像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般,额头上也有汗水滴落下来,外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个外面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瞪着圆咕隆咚血红的双眼望着里面,怨气在她的身上如喷泉般喷涌了出来,我们之前在山上见到的怨气居然都好像不能跟着一个家伙相比,这个家伙身体还是呈现透明状的,也就是说这个家伙还不算厉鬼,只能算半个,但就只是这半个,已经让我觉得不寒而栗了,我的心好像就要跳出来了。 第十七章 怨念之鬼 说到厉鬼我就不得不说说为什么女鬼很多了,无论是电视上还是电影里,一提到厉鬼都想到女的,一提到僵尸都想到男的,这是有原因的,人都是阳性的,但是就像灯火的阳气一样,分为清的和浊的,那是因为世间万物都分为阴阳,阴阳之中又包含阴阳,就好像太极图一般,阴阳互成,又互相对立,男女之间就分为阴阳。 女的一般是阴性的,体质较虚弱,大多的怨气都是聚集在神识里的,所以这种怨气要清一些,死了以后怨气不散,聚集在魂神之中就会变化为鬼,不光是在死后就是在生前女性的发泄方法大多也是哭泣和怒骂,一般咋说来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在精神层面的发泄更多。 而男的则不同,男的也有憋屈的,但是这种憋屈的不光是单纯的怨气,而是夹杂怒气的,一般怒气也是一种阳火,夹杂在男性的阳火之中变为浊气,扩散到身体的四周,混杂在魄的里面,使得其大多数是以一种实体的方式表现出来,执念过剩怨气聚集,大多就变为了僵尸,男的一般发泄起来也是去揍人一顿,谁听说过男的去大哭一场发泄的? 但是事也不尽然,男的也有变厉鬼的,女的也有变僵尸的,只是要少些罢了常言道:“阴毒的小人,英勇的女子也是有的。” 而我们眼前这个快要化为厉鬼的女鬼,虽然还没有化为厉鬼,但是已经可以聚集为形体了,也就拥有了干扰物质世界的力量,这种散发出来的阴怨之气,仅仅只是感受就已经让我十分的害怕怕了呀,我觉得今晚实在很难过去了,奶奶的,就不该贪那点小钱,没想到这是个那么难对付的家伙。 我后面的那个阵法却也还能一直燃烧着,只是随着那个家伙的逼近,灯火开始变得越发飘摇,好像狂风卷积着乌云的大海之上有一只小竹筏一样,我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了,如果老赵不是让我那么早的点燃的话,把那个家伙吸引入阵也会让我们更有优势一些,现在可好,只能用来暂时的止住那个家伙不断靠近的脚步。 老赵忽然在我的身边说:“老江,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准备?” “没有了,你干嘛那么急着要我使用阵法?现在可好,我们只能看着那家伙靠过来,根本没有一点反手之力,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准备了多久才布置出来的阵法,我的一番心血啊。”我带着埋怨的意思回答他,此时我觉得我很像上去掐死他一样,好像就是因为老赵的原因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就是罪魁祸首。 老赵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道:“老江,你又被怨气影响了,你说你学了这么多法术怎么不注重修心呢?我和秦大哥都能保持清明,你看看你的脸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被老赵的话一惊,我心里弱弱的想着“不会吧,我不是用了正灵符吗?”我抬起八卦镜一照才发现真的和老赵说的一样,我的脸灰蒙蒙的,像是凶神恶煞一样,好像在不知觉之间,我真的又被怨气攻占了心灵,我正要用正灵符打散这些怨气,却被老赵阻止了,他走回去在佛像前做个揖,然后从香灰中拿出一把,嘴中念念有词,一把朝着我的脸上打来,我一下感觉浑身一震,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被抽离出去了。 抽离以后我感觉到自己一下就舒畅了,心里像是有一口堵着的气都抒发出去了,就像刚刚发泄完一样,刚才堵在心里的那股邪火早已荡然无存,我再次拿起八卦镜,照着自己脸上,脸上被香灰弄得很灰,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是之前萦绕不散的黑气现在却早已荡然无存。 我的这些术法可以说到现在为止都是速成,自然谈不上什么修心练道,而且我也一直忽略了这个的作用,看来回去以后这事也是必需的。 那个怨鬼在门前那里停了下来,我的灯阵也是起到了效果的,用阳气逼迫的那个怨鬼无法再进一步,但是一旦这里的阳火灭掉,那个怨鬼就会冲进来,到时候对于我们两还有旁边的秦涛来说,绝对都是一场灭顶之灾,而且现在距离天亮还有点时间,那个家伙料理了我们以后,再上楼去,到时候就是一场大屠杀,明天的报纸头条就会报道,郊区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大屠杀,那里有两个蠢货,拿着桃木剑和八卦镜,这事要是传到网上,那又是一件新的灵异事件了,真他妈憋屈啊。 老赵却在我身边说:“老江,秦大哥一会这个家伙进来之后,就拜托你们两多抵挡一下了。” “怎么你要跑。”我有些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我还有最后一招,你别管我了,记住挡住就行,能多挡一会,就躲挡一会,老江秦大哥拜托了。”说着也不理会我们转身离去,在佛像前开始鼓捣起来了。 我看着那个家伙,心想着如果老赵有办法对付这个怨鬼,那我就需要帮老赵拖延到足够的时间了,我看了看那个阵法,其实这个阵法点燃了会让这周围的阳气开始扩散,对那些鬼邪来说就如同墙壁一样,而现在这堵墙正要一点点的崩溃。 我看着那个阵法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个阵法并非就一定不能使用了,只是没有启动阵法,那个家伙就不会在意说白了就和一个陷阱一样,现在只需要我把这个陷阱堵上,让她进来然后把这个家伙逼迫到我的阵法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再次利用这个阵法的威力了,但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会经历很大的危险,一旦我和秦涛没有办法把她逼入阵法,那后果将不可想象。 之前的时候我知道即使让她入阵我们也没办法对付她,所以也没有到铤而走险的这一步,但是现在却未必了,我可以赌一把,我对秦涛说:“秦大哥,我有一个想法,但是需要你配合,我们把这个家伙逼进阵法,这样可以短时间的困住她,不过这样有些冒险,你看行不?” “没问题,大师吩咐我就好,不用理我。” 我听到回答,就反身回去挪阵去了,心里默默的祈祷,即希望我们能把她逼进阵法,也希望老赵没有骗我,他真的有办法收拾了这家伙,要不然现在还能多挡一会,我走到阵法那里,只需要挪开其中一盏灯我这个阵就算是破了,那个怨鬼就可以进来了。 我心里默默的祈求我师父保佑,我师父大小也是个仙人,至少算半个吧,我这个徒弟现在在生死关头,他也得要用一个瞬间移动或者御剑飞行之类的赶过来救我啊?要不然怎么当得起我的师父? 我祈祷完,用桃木剑朝着其中一盏灯一捅,稍微挪开了阵法,因为灯火必须是清静的供佛之灯,一旦点燃就沾染了浊气,不能再用一次,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破开自己的阵法,强行把那个家伙关进来,现在这个阵法对于那家伙来说虽然不是不可破的,但她毕竟脱不了阴灵之体,会对阳性的东西天然的畏惧和避让,所以她一定不会靠近的,我们想要让他进来,只有用暴力了。 我这边阵法刚刚打开,我的鼻端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腥气,那是一种鲜血的腥气,夹杂在这里面的好像是万千的恶鬼在咆哮,哀求、恐惧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对世间的不舍,对自己过去的怨愤,他们这些东西都是该下地狱的,但现在却能在世间运动,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电视电影之中那些道士要喊替天行道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世界上啊?这种邪气好想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惧。 我知道让秦涛一人面对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必须要去,虽然我从头顶到脚趾头都不想往那边走一步,我觉得在阳火的辅助下那么的舒适,好像大雪寒冬之中的一个炭火炉一样,虽然小,但却温暖,暖到了心里去。 但我实在没有心安理得的理由把秦涛留在那,那一刻我迟疑了,但只有一刻,那个什么怨鬼就来吧,老子不怕你,老子左手拿着八卦镜,右手拿着桃木剑,我是驱魔大师,妖魔鬼怪见到我都要匍匐在地上求饶,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回过去的时候,秦涛已经冲上去给了那个怨鬼狠狠的一下子了,不得不说秦涛实在不是盖得,身手敏捷,就在我回来的过程中,就躲开了几次那个女鬼的回击,还能不痛不痒的给那个家伙一下,只是这样对他的体力消耗绝对不少。 那个女鬼发着怪叫,好像要上去把秦涛捏成肉酱,但是又抓不到秦涛,秦涛却总能用夹带煞气和正阳之气的拳头狠狠的打在她身上,我一回来就觉得我的腿在发抖,我最后吞咽了几口唾沫,然后一只手抬起用八卦镜照住那个女鬼,然后颤抖着另外一只手指着那个女鬼和秦涛的方向,鼓起勇气说道:“你是何方妖孽,本师面前也敢造次?赶快速速归服,尚饶尔等性命,不然定把尔等魂神贬在九幽,使汝永世不得超生。” 第十八章 本命之力 不知是我自我感觉如日中天的气势还是什么,那个怨鬼放弃了和秦涛缠斗,而是被我吸引过来了,我掐上指决在八卦镜后面抵上去,希望发挥八卦镜的最大威力,我感觉到一股勃然的正气从八卦镜中不断涌出,立马就冲散了那股阴邪的妖气。 八卦者先天数也,传说伏羲氏观天地万物,又见黄河中跑出龙马身负洛书图案,终于领略天地间的道理画出八卦图,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阴一阳就是两仪。而两仪又生一阴一阳既是四象(少阳、老阳、少阴、老阴)。四象是天地阴阳在自然界中的变化,也代表春夏秋冬四时。而四象再各生阴阳,就生成了八卦。八卦用以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并表示健、顺、动、人、陷、丽、止、说等。 而八卦镜自古以来就是震慑邪魅的吉祥之物为了复合古代天象都制作的,传说“帝会王母于王屋,铸镜十二,随月用之,此镜之始也。”在古代铜镜还拥有驱凶、辟邪的神奇作用。葛洪在《抱朴子》中言到:“万物之老者,其精系,能记人之形惑人,唯不能易镜中之真形。”道士入山,常背铜镜“邪魅不敢近,自见其形,必反却走转。”《本草纲目》中指出:“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古镜如古剑若神明,故能辟邪魅忤。” 但是任何一件好的法器使用都需要使用者也有相应的能力,尤其是这块我仅仅是在外面香烛店购买的,自己开光结印的,我自己的能力都不咋的,更不要说用镜子来破邪了,我相信要是真的有高人来的话仅仅用这面八卦镜都可以收拾了这个怨鬼,但是在我就不好使了。 虽然我用八卦镜的威力暂时的冲散了那股阴邪的妖气,那个怨鬼更是惨叫一声,用袖子来遮挡自己,但是仅仅让我得意了没有三秒钟,我就感觉八卦镜散发出的正气开始不稳定了,就像一口喷泉的泉眼枯竭了一样,我想要集中精神多撑一会的,但是事不如愿,就像之前的时候老赵那串念珠一样,我手里的八卦镜瞬间就炸裂开来。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只是感慨我的灵力实在是太虚弱了,还是应该感叹这个怨鬼的能力实在是太厉害,反正我就一下就愣在那里,趁着刚才八卦镜的威力,秦涛在后面猛地锤了这个怨鬼几下,然后猛地把这家伙拽住了,往后拖。 秦涛手里的南宫离火符对于这些邪秽来说就像是火炭一样,虽然她坚挺,虽然她牛逼,但是并不是说就不会被伤害了,如此近距离的直接接触秦涛手上的灵符,还是被离火符的火力灼烧的嗷嗷直叫,只是在我看来这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看秦涛暂时牵制住这个怨鬼,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用桃木剑粘着一道离火符,快速的掐诀诵咒,一把打在怨鬼的顶门处,这个位置在人来说是阳气的散发地,就是三把火中最重要的一盏,对于鬼来说,这里也是阴门,阴气散发的地方。 离火符迸发出来的火焰,在那一瞬间我都以为能冲散这个怨鬼的阴气,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心里也在暗自窃喜,没白瞎了我买八卦镜的钱,但是这股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却也在灵符的作用下把这个怨鬼给活生生的击退了,打退到门外去了。 秦涛走到我的身边来,他也喘着粗气,看起来刚刚确实很累,他抬起手掌给我看说:“江大师,是不是还有符给我一张,我这张坏了。” 我一看秦涛的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寒霜,在这种天气里居然结成了寒冰,秦涛也够能忍耐的了,我敢肯定,能冻成这样刚才就跟抓住一块零下几十度的寒冰一样,手掌的血脉都不活络了,我赶紧掏出一张符给他,然后说:“我先在这等着,你回去用我点的灯火烤烤,那是至阳之火,你要不去到时候留下后遗症你这手就算是费了。” 他摇头说:“没事,我的手废了不算什么,你一个人挡不住,我必须在这给赵大师争取时间。” 我被他的倔有点气到了我怒道:“你呈什么能?我既然能被你老板请来,我就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而且我一会要把这个家伙引到阵里去,我会把她吸引过来,你在那正好接应,我自然能挡得下她,快点去,别把灯火弄灭了。” 秦涛听了以后终于点头答应了,然后倒回去到七阳伏魔阵那里去了,我在这里独自面对这家伙,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不过这牛逼玩意不也被大爷打飞了吗? 那个家伙又要起来了,我现在才关注起来她的模样,她一直都不是走的而是悬浮着的,离地不高,这个女人身着一身民国时期的衣服,脸是煞白的,就像一个涂了厚重粉的三姨太,她的脸上并不算扭曲,但是却有两道乌黑的泪横,好像无法洗去,代表着她的冤屈哪怕轮回转世也不能洗涤一般。 第13节 看她又要站起来,周围的气息又开始凝滞起来,我知道刚才那下虽然是我这个半吊子打的,但也算出其不备,打中了她的阴门,就算没要她命,也好歹重创了她,现在要对付起来自然就要容易了一些。 我之前说可以阻止她并不是我乱说的,我真的还有办法,之前要糯米可不光是洒在四周的,糯米这玩意对于僵尸来说就是克星,对于这种鬼秽之物还是有所不足的,所以我是另有准备,我拿出糯米和着之前带来的公鸡血,拿出朱砂笔,在曾桓家里的那扇华美的玻璃大门上画起了符。 我要做的是拦下她而不是杀了她,老赵会布置结界我也会,我画的符就是我非常熟悉的南宫离火符,我屏气凝神,然后在玻璃上快速的挥毫,很快一个沾有糯米,鸡血,朱砂的大型符箓就这样出现在了门上。 这并没有完,我不顾手上脏了,这个时候生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那么多,我在中指上咬破血口子,然后拿出我之前已经画好的离火符,沾着我的鲜血划拉一道在桃木剑上,等待着那个家伙过来。 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动作那么快捷,丝毫不拖泥带水,怪不得说人在生死危机的关头都会爆发出非同一般的潜力,我刚刚就是突然爆发了呀,我现在也没缓过劲来,但是我的中指还是在作痛,刚才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下的决心来咬的。 那个怨鬼终于慢慢的靠近了,我这回很是郑重的掐决,诵咒,蹋罡,这一回我看到了,在我的黄符之上冒出了一到红光,在这红光一闪之下突然冲起了一道火柱,已经远不是之前的那种小火团可以比拟的了,毕竟是我用自己的鲜血所启,效果就不一般啊。 我没敢大意,这股阳火冒出来之后,我把它抵在玻璃门上,我之前用糯米鸡血混合的红色符字整个如红光一般扩散出去了,或许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法术的原因,我还看得到,我一开始以为能看到气了,看看周围啥都没有,只有门上有着一到红光,就像烈火一般朝着外面在不断的燃烧。 做完这一切,我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觉得就像几天都没吃饭的那种饿死鬼一样,浑身都是虚脱无力的,我苦笑的看了看餐厅外面的残局,明天早上曾桓下来一定不会放过我和老赵吧,算了也还得要有明天才行,老赵到底干嘛去了,这么久了还没准备好。 那个怨鬼一会就到了这里,但是好像并没有冲进来,而是停在了门前,我知道等她身上的阴怨之气冲开我布置得这个小型结界之后,我就完了我没有管这些,赶紧朝着后面褪去,在这阻一会,一会还是得靠后面的阵法,能困多久是多久吧,反正我是黔驴技穷了,师父啊,您咋不来帮帮我啊,您可是半仙啊。 秦涛正在烤着手,看他的样子刚才确实是忍着,现在好多了,他的手血色好歹恢复正常了,但是那盏灯就遭殃了,慢慢的又熄灭的征兆,这并不是缺灯油了,这是上面的阳气被盖下去了的原因,我赶紧掏了一张离火符,在这点燃然后为那盏灯加高阳气,只不过这回就连我的符冒出来的火也已经不行了,这代表我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没有驱动符箓的法力了,而且我之前准备的离火符,现在也所剩无几了,我们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我听到在外面,传来了撞门的声音,这声音说明那个怨鬼又开始进攻了,他撞击的不光是简单的玻璃门,真正要命的是她撞击的是我布下的法力,那里的法力和我的身体相连,真被他撞破了,我一定会有损伤,小半月的医院是免不了了。 我看了看秦涛,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秦大哥,我已经尽力了,那扇门不知道还能挡多久,但是真正被破了之后就真的没办法了,我也受不了了,你一会要把那个家伙逼入阵中,我来启动就是,然后剩下的就看老赵的了,你拿着我的桃木剑用黄符贴在剑柄上加大威力,这是我祭过的桃木剑,比一般的桃木剑更有威力,小心了,靠你了。” “江大师放心,谢谢您这么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秦涛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了。”秦涛接过桃木剑很是郑重的说了一句话。 我无力的笑道:“那好啊,这件事完了以后,你也算欠我一只手,到时候就算听我一年话吧,我可是除了大力气,搞不好住院就要不断的时间,你来服侍我一年吧,嘿嘿。”我当然是说笑话。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声“好。”我有些无奈,这人没救了,开玩笑都能这么认真。 正在我们这开玩笑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感觉肚腹里传来一种翻江倒海之力,一下就坐倒在地上。 第十九章 七阳伏魔 秦涛看到我倒在地上正要上来扶我,我连忙摆手指着外面道:“那个家伙来了,不要管我了,制不住的话我们都得死在这。” 秦涛点头,然后看着门外,手握桃木剑,身上山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来,真个是英气勃发,他身上的气也开始慢慢的扩散,他的气并非自己修炼,而是在训练中磨练出来的和精神有很大关系,所以当他的心境改变的时候,周围的气就不同了,更何况拿了桃木剑和离火符。 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缩回到墙角,我的手可以随时去触碰阵法,然后启动阵法,只需要秦涛把那个怨鬼逼近阵来,我们就可以展示的困住她,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老赵做准备了,希望我的这个安排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那个怨鬼并没有在哪里逗留,很快就朝着我们这边游走过来,虽然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但是那渐渐逼近的阴寒,我却不能不管,这个怨鬼太强了,我之前那几招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正好碰上,要是是个弱点的,绝对就被干翻了,但是这个怨鬼至今还是生龙活虎的,我看了看秦涛,他手持桃木剑,和一名将军一样守在门口,脸上面无表情,我还是很放得下心的,他身上有着常人所没有的气,我都未必比得上他,唉我还真是不中用啊。 那个怨鬼进来后,看到了立在那的秦涛,好像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像发现猎物的土狼一样,冲了上来,整个人都是扑过来的,啊不对应该说整个鬼都是扑过来的,秦涛拿起桃木剑,整个人往旁边一下闪开,狠狠地就朝怨鬼的头上砍去,那只怨鬼居然生生抵着桃木剑的威力往这边靠,秦涛也没阻止,往后面带,我知道他是想借机会把这只怨鬼送入阵中。 但是我觉得这事不那么容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女鬼好像察觉到了我们的陷阱,猛地挣脱,往后面退去,秦涛也不追,拿着桃木剑站在阵法前面等着,现在不成阵的七盏灯,只是看起来阳气冲天,但是不连在一起,会让那个女鬼有意的避开,但是并不能对她产生实质性的攻击。 我奇怪的是这个女鬼虽然一身的怨气,但是却没有对我们某个人有感觉,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种家伙是不会随便袭击别人的,就算是碰上了冤亲债主,也会不顾一切的往上冲,直到把仇人撕成碎片,魂魄都吞下肚,是不会罢休的,更不可能还会往后退了,可现在这一切都好像很有悖常理,刚才的时候我也没发现,现在想来此事倒真是疑点颇多。 我敢说我们来这本来要对付的其实不是这个家伙,而是之前趴在窗户上的黑影,要不然曾桓一家就不只是噩梦连连,被搬下床了,而是会暴死在家中,为什么今天我们来了正好就救了他们家?老赵之前也确实说过,曾桓的头上已经乌云盖顶了,好像是之前的东西就是来消磨曾桓夫妻阳火的,今天恰巧这个大家伙就来了。 但是事必有因,为什么曾桓家里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东西?一般没有怨仇的鬼怪是不会随意入侵生人房屋的,那样可是违反天条冥律的,他们也不会愿意下地狱去受那漫长的酷刑吧? 我的心里并不是没有答案的,只是连我自己都不是敢完全相信,因为这一切很有可能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在这房屋外面,有一个邪师在操纵着这一切,而且能够操纵怨鬼的人,必然非常的厉害,我们仅仅对付他放出来的一样东西就如此捉襟见肘了,那这个邪师要是亲自到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秦涛在那里用桃木剑几次把这怨鬼逼退,但是身上也瘦了些伤,手臂上红肿了一块,但是就是没有找到机会把这个东西关进阵,我都不禁着急了,这样还不知道要多久啊,我只有在那个怨鬼不注意的时候撒一把糯米,也算会让她感受到一定的痛苦吧,但却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可以说那一刻我心急如焚啊,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拯救我啊,就让她进去吧。 因为我撒糯米的举动,也算吸引了那个家伙的目光,但是碍于我在阳气充沛的地方,她也不敢随便过来,而且她一直对这七盏灯有所畏惧“承天”这本书敢当得起承天这二个字,就必然有巧妙的地方,这个七阳伏魔的阵法虽然是其中很简单的,但是也是很厉害的存在,从现在这怨鬼脸上的恐惧就看得出来了。 秦涛也几次努力想要把这女鬼逼入阵中,但是都失败了,这个女鬼每次接近的时候都自然的退开,是在可恶,每次都躲过了,不过还好的是总算拖延了时间,一会老赵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这家伙,老赵也真是的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了都还不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准备?他就算把真佛如来清下界也要不了这么久吧。 就在我们还在和这个女鬼纠缠的时候,后面的楼梯那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我一看居然是夏雪那个小妮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下楼来了,我大惊吼道:“快回去,这里危险,上楼关门。” 但是我喊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女鬼终于发现了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出现,对于她就如鲜嫩的血食一般,她朝着那便冲了过去,而秦涛也恰好是躲过这个家伙的攻击,所以根本就是救援无门,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就在这个女鬼朝着夏雪冲去的时候,夏雪尖叫着掏出怀里一样东西,就这样东西,那个女鬼猛地退后,而且退后的位置正好在阵口的地方,我也没去多想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这个怨鬼吓成这样,而是注意到了这个机会,秦涛猛地冲上来,挥起桃木剑,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女鬼的身上,那一刻,桃木剑应声而断,那一刻,女鬼惨叫着跌入阵中。 我没有丝毫的耽搁,把灯推回原位,站起来就掐诀,踏七星罡斗,喊道:“清浊划分,阴阳分定,天阳清升,地阳浊降,七阳归敕,伏魔降妖。至心顶礼北斗大圣七元君,急急如律令。” 那一瞬间,那凄惨的怨气忽然相识从我的脑子抽走一样,阴霾虽然还在,但是整间屋子温度就开始回温,原先的阴冷正在慢慢的消失这个女鬼伴随着它汹涌的阴怨之气,被七阳伏魔阵挡在了里面,如铜墙铁壁一般,不能得出。 七阳伏魔阵的灯火虽然飘摇不定,但却并无要熄灭的意思,可见能坚持不断的时间,在这女怨鬼进来以后,之前在佛前的录音机播放的大悲神咒声音好想消失了一样,而现在那清明的佛法梵音又一次飘荡了出来,在房间之中萦绕。 一切好像恢复正常了一般,但是我们看得到那个女怨鬼在灯火中苦苦挣扎,但却不敢随意触碰离开,当然我也清楚这个阵能困住她的时间不多,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但我们已经真正黔驴技穷了,再也无计可施了。 看着那个怨鬼被封禁在阵法之中,就连秦涛也一下坐在了地上,看起来脸上也充满了疲惫,好像也累得不行了。 夏雪终于停止了尖叫,怯怯的走了过来,看着那里面的女鬼,小声的问道:“她被制服了吧?不会再出来了吧?” 我苦笑的回答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突然下来了?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我怎么知道,我本来想下来看看真正的鬼长啥样,没想到这么凶,刚才吓死我了。”说着夏雪还不断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夏雪退魔的东西问道:“夏姐姐,你刚才用什么把这家伙逼退的呀?能不能拿来借我们用用,我们现在还没完全制服住她,万一出来了也可以暂时的对付这家伙啊,你说是不是。” 夏雪没有拒绝,很是乖巧的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递给我道:“这个我白天给你看过了,就是在武侯祠的时候我被一个无赖缠住卖给我的,你不是还说是高人所画的吗,能对付这个女鬼吗?一看就觉得这个女鬼好凶啊。” 我心想知道凶你还敢下来,也不怕被当成点心了。我一看确实是那道神秘的符箓,看起来这符箓画得很随意,但是里面贯注的气却一点都不低,可见绘制这道灵符的人真的是有不凡的道法修为,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武侯祠看看是不是真的能碰到。 我对夏雪说:“你不介意把这道符给我了吧?我现在可以用。” “好啊,你拿去用就是了。”夏雪很是大方,一挥手就当送给我了。 我并不知道如何驱使这道灵符,我就用剑指掐起符咒,默念一声:“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赦。”将黄符,送入阵中。 这道黄符在那女鬼的额头上就停了下来,那个女鬼开始大叫,真个是狼哭鬼嚎啊,那种凄厉和恐惧,这道符对它的影响好像比我的阵法效果还要强,这样也好能多撑一会多撑一会,时辰过了以后,这个女鬼的力量也是要衰退的,而且这么长的时间,我还不信老赵还准备不好,要是真的还没准备好,我只能说,一向老实的老赵,跑路了。 第二十章 异变突生 夏雪并没有再回去,看到我和秦涛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好像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有些不忍就说:“我去拿点水来给你们喝点吧,别累到了,现在这个女鬼不是被抓住了吗?还怕什么?” 第14节 “夏姐姐啊,你是不知道啊,这个冤魂根本就还没有彻底解脱呢,我只是暂时困住她,我们还等着老赵呢,他要我们给他争取时间,他要施展广大法力收服这货,但是用了半的多小时了他的法术还没准备好,我现在焦急的很,哪还有时间喝水啊。”我苦笑着摆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跳至今没有平复下来,长这么大了,我还从没这么惊慌过呢,简直就和新兵蛋子上战场一样。 夏雪看了看那个还在不停挣扎的女鬼,正要发问,楼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朝那里看去,曾桓和玉珏两个人一脸惊慌的走了下来,急急问道:“大师,我的女儿没事吧,那个妖孽抓到没有。” 话音还没落,就看到了禁锢在正中的那个女鬼,吓的也是连连后退,我劝道:“曾总不需急,老赵去准备去了,马上就可以超度这玩意了,我和秦大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她关进了这个阵法里,诶,对了曾总,您怎么突然下来了?上面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多谢大师了,这个东西太可怕了,二位大师果然是高人啊,将他囚禁在这,我和内人本来是诚心诵经的,只是刚才听到了这地下传来了,一声尖叫,我们害怕是女儿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急着下来看看。”曾桓心理素质也算过硬,整理了一下以后配笑着说。 夏雪说:“叔叔阿姨,瑶瑶没事的,我刚才就送瑶瑶睡下了,我只是听到下面动静,有点好奇,就下来看看了,没想到正好遇到这个女鬼,所以吓得就大叫了,对不起,打搅你们休息了。” “没事,那我和我内人先回去了,多谢两位大师了,要不然我家又怎么能够安宁啊。”曾桓抱拳说了些客套话,也扶着自己的妻子回去了。 我看着那个还在挣扎的怨鬼,自从那位高人画的符被我送了进去以后,就连灯火也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我也算放下心来了,我还不信两个小时老赵还弄不完,当然我也不能随便去老赵那里看,我相信他,这个时候去看万一打扰到他了,上哪再去给他找那么多的时间来?我们都山穷水尽了,还是诸多巧合才制住了这个怨鬼,怪不得人们常说,厉鬼可怕啊,真是可怕如斯啊。 一点都不像网上那些小说一样,一个个主角,半大不小了,遇到什么厉害的家伙,就和奥特曼一样,一开始把“小怪兽”打的连连倒退,结果那些小怪兽又突然发狠了,奥特曼就被打趴下了,但是每每最后的时候奥特曼又王八之气一发,瞬间就把这帮龟孙子伏法于手下,现在想来,屁,我们差点被伏了,这正义的使者不好当啊。 夏雪还是没有闲的住,去厨房拿了三听可乐回来,递给我一听,递给秦涛一听,自己拉开一听,安静的房里只有,哎呦,哎呦的凄厉惨叫伴随着周围咕嘟咕嘟的食物吞咽声,夏雪好像有些无聊了就问我:“江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法术啊?是不是也会些御剑飞行,撒豆成兵?你给我说说吧?我真的有点好奇。” 就连在一旁安静的吃东西的秦涛好像对这事也有点好奇,虽然没有特意表示,但也像是凑着耳朵在听一样,我这个时候刚收拾了一个家伙,本来就在兴头之上,自然就忍不住嘴里的话了,于是我就跟他们吹牛:“想听也可以,你们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知道,老王和我说过,你从小被茶馆掌柜养大的,茶馆掌柜就是你师父对吧。”夏雪赶快答道,果然女人都是八卦的生物。 我故作神秘的摇摇头,然后看着秦涛,秦涛还是一脸的不在乎,明明就在听,就是不答话,最后我自己忍不住了,就神神秘秘的对他们说:“我告诉你们啊,我的师父就是那个茶馆的掌柜,但是却不知这个身份,我师父啊是一个快要得道飞升的仙人了,游走于地上既是半个天仙,又可以说是一位地仙,厉害吧?” “神仙?那这一次你师父咋没来呢?”夏雪好奇地问。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最后说:“我师父云游去了,不在这里而已,要不然这个家伙轻易就被干掉了,那还能活这么久?” “不杀她好不好啊?”夏雪忽然很奇怪的说出一句话来。 我有些奇怪:“为啥啊,这种东西留在世上就会败坏人间,都是邪恶的东西,应该让他们到该去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个女鬼好可怜啊,你看她这么痛苦,这么难受,你看她的眼睛那么清澈,一点都不像真的好杀的人,我觉得她好可怜啊。”夏雪蹲在那里,看着阵法之中苦苦挣扎的女鬼出神,就像在看一只笼子里的小白兔一样,可惜啊,白兔只会吃白菜,眼前这玩意是要吃人的啊。 “夏雪,你千万不要被迷惑了,你看看秦大哥的手臂上就是被她所伤,你现在看到她被关在阵法里,看起来痛苦,但是你没有见到刚才啊,刚才的时候好凶险啊,我们两差点就死在这了,你看看我现在还受了内伤。”我赶紧打断夏雪广施的怜悯。 夏雪抓起秦涛的手,看了看秦涛手臂上的伤,轻声说:“秦大哥,如果能超度这个女鬼,不把她杀死,你会不会生气啊?愿不愿意放过她啊?” “我不介意,看大师吩咐吧。”秦涛只是摇了摇头,把手臂收了回去。 夏雪看着在伏魔阵中那个凄厉挣扎的女鬼,突然在那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女鬼和夏雪对试了,那只有一刻,时间短暂,但那一刻好安静,女鬼的眼睛不会反射光芒,但那一刻我却觉得这个女鬼的眼神那么清澈,好像和人一样有了灵光一般,我的精神好像恍惚了一下,就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放了她。 但我很快酒吧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甩了出去,这是女鬼,是阴怨和贫贱的化身,是不能留存在这个世上的,我赶紧拉了拉夏雪道:“傻姑娘,您啊别被这鳄鱼的眼泪骗了,这是伪善,她能够积攒如此庞大的阴气,过去也一定是杀了不少人了,没有什么可同情的,懂了吗。” 夏雪终于点了点头,但是没有把眼神移开,而是盯着阵中的女鬼静静的出神。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女鬼的挣扎一点都没停下,在一个瞬间,女鬼头上的那道灵符忽然化作了灰烬,不复存在,阵法周围的火焰也越来越黯淡,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阵法还能支持多久,但是我现在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老赵的身上,可是等了这么久了,老赵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又不敢去随便打扰他,我急啊,真的急啊。 夏雪却好像没有注意到阵中的异变,还是静静的盯着女鬼在出神,我拉了她一把说:“快点躲开,这个家伙随时都会出来,到时候你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办法和她对抗,快点闪开,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说着掏出最后两张离火符,一张递给秦涛,一张攥在手里对秦涛说:“秦大哥,我们只能能多挡一会就多挡一会了,我相信老赵不会抛掉我们自己跑的,一定是他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繁琐了。” “好,我一定全力挡住,我也愿意相信赵大师,我们就尽所能吧。”秦涛点头应允。 夏雪终于在我的劝诫之下离开了,站在外面看着我们,就在那个女鬼挣扎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一股勃然的阴气,我吓了一大跳,一位又来一个厉害家伙了,但是回身一看啥都没有,这是很纯正的阴气,并不夹杂鬼祟的那种邪恶或者怨力,这种引起除非是地府的正神,要不就是某个道人修炼出来的,那么哪个邪师出手了。 我才想起外面还有一个大麻烦的时候,那股阴气已经像大浪一般拍打在了阵法之上,那一瞬间里外夹击,阵法骤然崩溃,七盏灯火瞬间的熄灭,那个女鬼本来在我们之前的消磨之下已经很是虚弱了,但是被哪个邪师的阴气一支援,现在更像全盛时期的妖物了,而我们却已经山穷水尽了,面对着那不断胀大的阴气,这个女鬼并未急着冲上来,而是在吸收着周围的阴气。 静,这一刻真的很安静,但是我的心却越发的沉底,这已经不是最初的怨鬼了,而是在进化,好像就要变化成为厉鬼了,那种用阴气滋养百年,以怨气充实执念的厉鬼,鬼中极其可怕的东西,之前的怨鬼在厉鬼面前就是待宰的小鸡,可是我们现在只能感觉到渺小,没有丝毫的办法阻止,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凝滞,那种恐惧好像从内心里爆发出来了一样。 绝望笼罩在我们的身边,就在这时,老赵和摆着佛像的那间房里,紧闭的房门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好了。” 第二十一章 地藏菩萨 老赵的一声:“好了。”顺价把我已经跌到谷底的心救了回来,我期待的看着紧紧关着的大门。 老赵拉开大门,那个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种祥和的正气,祥和化戾气,佛前的香华青烟垂直而上,那一瞬间我一模糊,好像在哪里的不只是单纯的三尊佛像了,而是真佛如来驾到,一扫屋中的阴霾。 老赵真有本事,也不知道用了啥办法,我们这间房里面那汹涌澎爱的怨气开始逐渐的紊乱,那一直安静吸收引起的怨鬼,睁开了双眼,这个时候她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红色,但是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就像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一般,但是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持着她继续存在于这里。 那外面的阴气又一次聚拢朝着这里打来,外面那个邪师好像察觉到了里面的变化,开始奋力了,要驱使着这位鬼大姐对我们露出自己野兽般的爪牙,我紧张的看着打开门的老赵,老赵可以看得见气的流动,但是一点都没有紧张,而是反身回去,拿着念珠跪在佛前默默的念诵。 在山顶上的时候我就见过老赵这样子,但是那个时候我虽然没有对气的感觉,但我也知道那时候绝不是现在的景象可以比拟的,那些怨气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但老赵好像没有一点举动,就是静静的在那里诵经,连夏雪都被吸引过来了,紧张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就在门外,有一个戴着墨镜的家伙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白底黑纸的符咒,另一只手像是掐着一个诀一样。 这个人我见过,她就是在山顶小苗外面那个年轻而妖异的邪师,没想到这里的事也和他有着不小的关系,这根本就是曾总家里遇到这诸多鬼怪来到这里的根源,但是之前潇洒的他现在也满头大汗,好像在和老赵斗法一样,而老赵淡定的在里面礼佛诵经,那股祥和之气一点都没有减少,反倒更加的庞大,甚至在我的耳边好像隐隐有些梵音阵阵。 老赵之前在山上的动作,并不像是假的,但是现在却又好像深藏不露,难道就是刚才进屋的一个多小时里,老赵就变身超级赛亚人啦?这不科学嘛。 哪个邪师终于有些守不住了,他的邪术也算很是厉害了,常人在他这个年纪很难修到,估计他不是有着先天天赋,就是和我一样有良师传授了绝世秘籍,这些东西都是开挂必备的绝世bug,只不过我时间短要不然也不怕他。 这个邪师之前关注进来的邪气很是庞大,像海浪一样,而现在却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秦涛看到这个人,但毕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所以正要过去对付这个人,我一把拉住老赵和夏雪道:“千万别过去,这个家伙是个邪师,会邪术,不知道他到底会些什么,贸然过去非常的危险,老赵现在已经压制住他了,我们不需要担心。” 秦涛听后点头,没有再靠过去,但是也紧紧的握住拳头,好像做好了准备一样,我也没阻止,紧紧的看着这里无声的战争,这里的局势因为老赵的神秘举动一下就被逆转了过来,我们只能紧紧的等待,不过看情况哪个邪师已经翻不了身了。 我看了看那个邪师,那个邪师衣衫都被打的透湿,根本不符之前潇洒的模样,虽然被墨镜遮住,但是这位邪师看起来还是算得上俊俏的,我身旁这位秦涛则是棱角分明,一脸的英气,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一样,只是这两个人都让我如猫爪一般,凭啥就那么帅?老子也是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带把的,咋就差距那么大呢? 就在这个时候,哪个邪师忽然咬开自己的手指,滴在那张白底的符上,然后嘴里默念着咒语,我听不清具体说什么,大致说了“极阴鬼母”这种鬼神名号。我心里突然暗道不好,这个家伙好像拼上命了,不计后果的施法。 那股阴气就像死而不僵的人一样,又复苏了,然后他冲过来,猛地把符纸像飞镖一样丢了过来,然后丢到怨鬼的身上,那只怨鬼终于不再露出恐惧的神情,而是很嚣张的睁开了双眼,血红已经密布在了她的眼球里,她的瞳孔只有一片血红,看起来可怖异常,怨气爆发了出来,她甚至朝着老赵的那间房走去了,虽然艰难但是霸气,我知道她逆袭了,终于蜕变成了厉鬼罗刹,现在就是说她是鬼王也不为过。 没想到啊,我们可以逆袭,那边也可以,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墨菲定理不是说了吗,想得越简单,做起来越困难,可这个时候没啥用了,我只能寄希望于老赵那淡定的身影了,现在那股阴气只是能和祥和之气对抗,却还没压过,也就是说还有希望。 就在那个厉鬼靠近那边的时候,老赵突然静静的跪倒在佛前,然后声如洪钟一般的说:“恭请,南无大宏愿地藏王菩萨,愿地藏王菩萨慈悲,救拔苦浊众生。” 老赵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之前那种沙哑了,而是带着正气一般,如黄钟大吕,声音传过了整间房,然后就在声音刚落,我看的无比清晰的一幕出现了,在那桌台之上所有的杂物一扫而空只剩下了一位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僧人。 这位僧人脚踏鲜艳的莲花,一身红色的僧袍披在身上,一只手拿着一颗金珠,另一只手持着一根金色的锡杖,目若垂帘,像是在静静的禅定,又像是在慈悲怜悯的看着六道中留恋的罪苦众生。 金光从僧人的身上慢慢的渲染开来,那是一种神奇的景象,甚至于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景象,而是跨越六道的景象,在渲染开的金光中,一切的邪秽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是祥和与慈悲,这种力量的散发,这只厉鬼好像没有一丝的抵抗之力,瞬间就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那位僧人。 第15节 那位僧人并没有动,而是手持着金珠和锡杖,静默的站立在那里,时间好像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效用,那位僧人是脱离了世间苦难的人,他是一个静静的旁观者,旁观着世间的苦难,不忍众生遭罪,那是何等的大慈悲? 我一开始就认出了这位僧人,所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这位僧人便是地藏王菩萨,入地狱普渡众生的大菩萨,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宏伟大誓愿,以大慈悲之力照耀地狱一切罪苦众生的大菩萨,据说在地狱如果一念善念萌发,一声佛号,一声菩萨名号,地藏王菩萨就前往救助,普渡众生。 这样的景象并未持续多久,过了一会,金光慢慢的消失,僧人的模样也开始渐渐的模糊,这一切就像是幻象一样,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但仅仅这一下,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竟能得见地藏王菩萨的显灵,老赵真是太牛了,我之前还开玩笑他要这么久不会把真佛如来请来吧,但是没想到那个小子就真的请来了一位真佛。 光芒慢慢的消失,阴霾之气早已消失的无隐无踪了,那一夜楼上的一对夫妻睡得甜美,在梦中他们夫妻间和解了,他们执着的心难得的放下了,那一夜,楼上一个孤单的少女笑了,在她的梦中之前那可怖的女鬼消失了,只剩下了安心,那一夜,此地的冤魂得度,鬼邪得扫,因果得以圆满。 不光是我,就连夏雪也跪倒在地上,只有秦涛一脸的茫然,好想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厉鬼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道那一刻这个女鬼被带往地府了?那个邪师像我一样,和自己本心相连的术法被破去,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狠狠的看了我们一眼,就转身离去了,我们也没有去追,任他自己离去。 老赵走了回来,然后拿出一个造型很精致的小盒,那个小盒六个面每一个面都雕刻着一个六字大明咒的藏语密文在上面,老赵默默诵经打开这个盒子,好像装了什么东西进去,然后关上盒子朝我们走了过来。 老赵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就解释道:“那个女鬼还没有消散,只是怨气被洗涤了,只是一个可怜的亡魂了,因为没有怨气支持,我们这些肉眼凡胎自然就看不到了,这很正常。” 老赵的声音又恢复成了我熟悉的那个老赵,那带着点沙哑的声音现在更加沙哑了,我看他的模样也很是疲惫,嘴皮被磨干了,好像刚才一刻不停的在说话似得,看来不光我们在外面劳累,老赵在里面也同样劳累啊。 我没有心思听他给我一个解释,只是哎呦一声,坐倒在地上,刚才紧张的神经现在终于得到了舒缓,只不过我反倒觉得受不住了,所以就一屁股坐下了,也别管那么多,好好的休息休息吧,我感觉好困啊,好像也遗忘了这是哪里,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这世上最自由的地方还是在自己的梦乡啊。 第二十二章 对付邪师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躺在曾桓家里的地板上,我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也没有被绑着输液管,我看了看四周只有柜子上有一束花,洁白的病房里一尘不染,阳光斜射进来,这一切那么的慵懒,以前我是不爱来医院的,我觉得医院就代表着人一生的“生、老、病、死。”但这回我真的经历了死亡之后,我不禁有些后怕,那个时候,多少次,我和死神檫肩而过? 我这聪明的人,居然做了那么多我以前认为傻逼的事情,我现在都有些奇怪,我那个时候是如何横下心来,在那死死守住?以本人的性格,从来都是不求我跑得比熊快,但求我比身后的人快。 我看着床头柜上摆放整齐的水果,陈放在一个制作精巧的果篮里,我觉得自己肚子已经叽咕抗议了,便没管那么多,直接从那里面拿了一个苹果出来,没有削皮,直接啃了起来,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在细细咀嚼的声音。 病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推门声,我回头望去,来了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老赵,他来看我也是意料之中,而另一个人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那是一个长相俊秀又很有英气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我有些好奇,秦涛来这里干什么呢?按理来说曾桓、王琉璃。夏雪他们都有可能来,朱度来这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位爷,只是给曾桓当保镖,现在不在曾桓身边,为何却会到我这里来? 我的身体主要是疲惫过度,气血虚弱,谈不上什么大伤,我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对他们说:“老赵,你们来拉?秦大哥,你怎么也来看我?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种面子啊,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在哪啊?” “老江,你终于醒过来了啊,你好好休息,曾总把你送过来的,秦大哥和曾总辞职一年,说当初答应了你要来照顾你一年,听你指挥,曾总都答应了,你当时在曾总家里昏倒了,后来那个家伙被干掉了以后,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这是在一家私家医院,曾总垫了一大笔钱,下午也要来看你。”老赵笑着朝我这边走过来,然后一边给我解答我的疑问。 秦涛没有多停留,看到老赵过来以后就关门出去了,我嘴里塞着水果,问老赵道:“老赵,我当时只是和秦大哥开了个玩笑,要不你去和他说说?我就一开小茶馆,可掏不起他的工资。” “你快别开玩笑了,秦大哥一直在病房外守着你,睡觉也就是靠在椅子上休息,你这里面有一点动静他都进来看看,我之前也跟他说了,是你这张臭嘴开的玩笑,但他一点都不理会,而且对我说也不要你开工资,跟着你就是了,他说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有什么开不开玩笑的。”老赵苦笑着摇头。 我一阵无语,我之前虽不说有什么坏心思,但是撒谎的事也没少做,在人家如此高大的人格面前,我瞬间就觉得自己太低下了实在比不了人家啊。 “老赵,你来这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吧?有啥事直说。”我引开了一下话题,不愿意继续说刚才的话。 老赵拿了一只香蕉,一边剥一边说:“老江,我把那个女鬼抓了起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要为她超度,化解她的戾气,送她能去转世,避免地狱之苦,还有就是我想从她那得到一些有关那个邪师的事,哪个邪师太可恶了,又没有谁来治一下他,他就这么逍遥法外,不知有多少冤魂被他拿来利用,也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这一次可真的惹火我了,老江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老赵越说越发激动,估计他那老好人的神经又大动了吧。 但我也挺恨那个邪术师的,被他欺负那么多回,要是不打回去,我还算男人吗?不过我想起来这个邪术师有着不凡的功力,我问老赵:“老赵,你在曾桓房里真是帅呆了,居然把地藏王菩萨都请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后有此修为啊,你要有这手,我们还怕什么邪术师?直接去灭了他就行。” “别开玩笑了,老江,你知不知道我是依靠的装备才做到的,我的那尊金色佛像是一件古物,也是很古老之前一位高僧所亲手制造,那位高僧带着这尊佛像走过了很多地方,普渡众生,救济贫苦,而每次别人一问他来自何方,去往何处,他就说自己带着佛像就是带了一座庙,带着自己的心就是庙里的佛,这位高僧是一位无名高僧,曾经留下过很多的神奇传说,但是又慢慢的被历史隐藏,交给我这尊佛像的人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故事的真实,据说诚心之人可以借佛像通达法界,借此普渡众生。 而我那次就是赌了一把,我祈求地藏王菩萨大慈悲救度,最终就通幽了,但是原本佛像上的那种祥和之气就消失了,现在只是普通的佛像,除非再有那种高僧大德以自己无上的修为为此起开灵光,再通法界,可惜我们上哪去找这种高人啊。” 我一愣:“老赵,那这么说我们两何德何能去对付那个邪师啊?” “老江不要太悲观了,我当然是想好办法了的,我们回去以后先问问那个女鬼有关那个邪师的事,那个邪师再厉害也没有达到可以辟谷的境界是吧,到时候我们再去找找那个家伙在社会上的存在,先不对付他,也不直接出手,曾总的女儿曾瑶不是说过在武侯祠外面有高人吗?你想想随意的一道驱邪符都可以把那个已经快要凝聚成实体的怨鬼给压制住了,那那个人到底有多厉害就不用我说乐吧,我们到时候可以去找他,一般对于这种邪教邪术之人,凡是有所修炼的人都是要连起来对付的。”老赵啃这香蕉,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我一想也是,不是还有高人在吗,俗话说得好啊“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我们这些矮个子只需要老实呆着就行了,收集收集情报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跑腿活就是我们的了,就算我们没办法找到那个高人,我们知道了那个邪师的具体信息之后,我还可以等我师父回来,要知道师父出去这么久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肯定会回来,回来以后我们拉上他去坐镇,一个地仙级别的人物,还怕那个邪术师? 我正在安静的思考着,外面又传来开门声,我和老赵一同看去,夏雪和曾瑶都来了,秦涛替她们开门,曾瑶还是那般见到了秦涛就发花痴的模样,她们进来以后秦涛又出去了,就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一样,寸步不离啊,不过我心里也在对这事发仇,实在是太突然了,我随口一句玩笑,现在可好,这张臭嘴啊。 曾瑶进来以后有些嫉妒的对我说:“江大哥,你到底让秦大哥答应了什么,居然在你这么听话,都快寸步不离了,要不你也教教我?我也试试?” “二位姑奶奶,你们咋来了?”我实在不敢接曾瑶的话题,她嘴里的那股醋味已经把我吓坏了,我实在不敢多说啥,只能叉开这个话题。 “江楚,我们本来在逛街的,刚才接到秦大哥电话知道你醒了,我们又在这附近就打个车过来了,顺便还给你带了吃的。”说完夏雪举起自己手中的饭盒,用手碰了一下递给我道:“都快凉了,江楚你就快吃吧。” 我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饥饿,现在可好有人雪中送炭,我接过来,用筷子搅拌一下,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这里面是的燃面,主要是带着方便,以前我并不能算很喜欢吃,但是现在真的觉得无比的香甜可口啊。 曾瑶他们赶紧劝我慢点,我都没回答的功夫,完全无视了他们,还是老赵最后笑着对她们说:“他在这里待了几天了,估摸着都快要饿疯了,之前一直靠葡萄糖水,现在肚子肯定受不了,你们还给他带这些,算了噎是噎不死了,就怕损伤了肠胃吃完以后消化不良,胃胀胃痛,有的他好受的。”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都吃了大半了,他的话才姗姗来迟,真的是要我的老命啊,不过一开始纠结了一下,有放下的打算,但是里面香喷喷的葱花香和一个简单散发出来的浓郁香味,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那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胃胀、胃痛?算啥,电视广告不是常说吗?胃胀,胃痛,找斯达舒吗?反正在医院,还有人帮我把医药费包了,不吃回来实在不够意思。 随即,我不再想太多,继续开始狼吞虎咽,俨然一个饿死鬼投胎,病房里的吵吵闹闹,笑笑嘻嘻的模样,再未来的日子越发的少,好像自从我踏上了这条路以后,我的命运就不再属于我自己了,人总是不珍惜眼前之物,有一天一旦失去了,又开始追悔莫及,可惜这一切早就悔之晚矣了。 第二十三章 鲜血制符 因为我的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我吃完东西以后确实觉得肚子不舒服,但并不严重,远远达不到老赵所说的那样痛苦,他们三个一直陪我到下午,我们打了几把拱猪,一直等到曾桓亲自来看我。 我和曾桓说了几句,然后证明了我的身体真心可以出院了,在曾桓的帮助下办了出院,而这已经距离女鬼那件事过去几天了,我和老赵还有两位大姑娘,秦涛我们几个一起回到了我那间小茶馆,这间小茶馆我关了几天门,自从师父走了以后我就没能连续经营到一周,也不知道师父那些辛苦积攒的老顾客是否还会来。 我打开店门,却惊奇的发现店里收拾得很干净,好像有人来过一样,我一开始还以为招贼了,不过这年头贼都有职业道德了?走人了还不忘收拾好东西?更何况是什么贼那么没有节操,居然连我这间不起眼的小店都要偷?偷茶叶?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看到了留在柜台上的一张纸,用一个玻璃杯压在了柜台上,我拾起来看了看,这封信居然是师父留下的,也就是说在我不在的这几天,是师父回到了这里并且打扫赶紧留下了这封信。 信上这么说:“小江,我收养了你二十年了,你也该长大成人了,有自己独立的思维了,为师很欣慰,但为师自从成为半仙以来就放弃了所有的神通之力,是不可能帮到你的,你有什么麻烦也不用指望于我,没用的。” 为师虽然没有神通,但是并不妨碍为师还可以参破天机,天道是一种玄奥的东西,悲欢离合,因缘业力尽包其中,为师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出尘静观尘世间,属于为师的早已是另一个故事了,我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局外人,但我也不得不给你一个告诫,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你可以选择独善其身,和为师一样,逃脱世俗,远离尘世喧嚣,但是这需要你付出不小的代价,还有一个则是去奋力抗争,当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也是动乱的一个开始,为师也不能预知着已经被打乱的命运。 无论你如何选择为师都不会干预,不过你和这所谓的命运道口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好好去经历你需要经历的吧,经历完了你才有资格做出最合的选择,至于这段时间为师祝福你,当然我也只能祝福你,如果遇上什么大的麻烦就去武侯祠外面找一个人,他并不认得为师,所以你抬出我来也没用,但为师认得他,他叫“赵广东”道号“潜龙道人”。 他也是一个尘世之人,是否能找到他还需要看缘分,缘分这种事就是你要去那多转转,缘分够你就找点碰上,缘分不够,那就晚点,但最终会碰上,也需要你去那转,所谓随缘其实莫过于“尽人事,听天命。”你的天命如何?自己好好选择吧,对了这封信切勿给别人看,这世上知道的越少获得的越多,当你知道的太多了,就会知道慢慢的失去什么,这就是天的道理:“天之道,损有余补之不足。”切莫让自己余的太多,你会后悔的。 最后信的落款,不是一个人名,是一款雕刻精美的篆体印章,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但我大致猜得到这是我那个师父的落款留名,我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翻师父的床头,但是没想到当我知道了某一个秘密的时候我却要失去某种东西,这封信上面还残留了温度,师父好像刚刚离开,如何离开的我不清楚,但是看得出来他是故意在避开我,他早就知道了我这些经历,所以其实一直在我的身边,而现在呢?我突然觉得有些迷茫。 老赵他们还在后面嘻嘻哈哈开着玩笑,他们都是心细之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老赵走过来笑着问:“老江,你没事吧,你看什么呢?来给我看看。”信上最后的告诫我一点都没忘,打开老赵的手,把信叠起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对有些发愣的老赵说:“没什么好看的,一些私事。” 幸亏这是赵弦歌,他的性格偏静,从来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要是王琉璃那家伙要是引起了他那近乎神经的好奇心,他一定会刨你祖宗三十代的根问你子孙三十代的底,不过我也不会给他看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宁愿相信我师父的话。 老赵没有追下去,看得出来他知道我有什么秘密,但他如我所料的没有深究,只是面上有些许的疑惑,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江,拿点酒出来,我们几个也喝点,女生喝果汁就行了,你请客。” 我心神有些恍惚,被老赵这一下叫醒过来,我连忙答应,然后看了看烧水那里,水壶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一切都在证明着这里的主人刚刚离开,我招呼他们:“自己过来拿杯子,拿啤酒,我这只有啤酒和茶,有不起饮料。” 可惜我得到的只有老赵的无视,两位姑娘一人要了一杯花茶,然后就只有秦涛过来帮我,他让我过去坐着,他来干就好,我可不敢随意使唤这位尊神,那天他的身手到底有多凌厉我也是看到了的,掐死我就和玩似得,我请他,对的是请,请他帮我把啤酒和酒杯拿过去,泡茶的事就交给我了。 第16节 等这一切都忙碌完,我们几个围坐在一起,夏雪就迫不及待的问我:“江楚,你知不知道老王怎么样了?你们打算接下来干什么啊?还是继续在这开小茶馆?” “老王这几天生活的很不错,绝对胖了十斤,你可要小心点了。”老赵一边笑一边喝着啤酒。 我看了老赵一眼说:“我和老赵打算去追寻哪个邪师有关的事,现在他受了伤,应该好对付,但是不彻底了结,他是不会放过曾总的,之前我不清楚他到底为了寻求曾总的什么,现在我也没想通,曾瑶你最好回去通知你老爹做事多加小心,尤其是小心自己别墅那里,我们会尽快帮他料理这个问题的。” “那个邪师好像还很厉害啊,我觉得你们赢是占了主场优势,你们在找到那个家伙真的有把握吗?”夏雪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们三个大男人。 “我们真的没有把握能对付那个邪师,甚至我们连他到底有多厉害都不清楚,但是我们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夏妹妹,你不是说自己在武侯祠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高人吗?就是给你符的那一个,你还能不能找到他?找得到的话我们可能要去拜访他,这事可能真的需要他帮忙,要不然我们真的没把握。” “我也不确定能找到他,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一个骗子,所以就没留意,而且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坐堂的先生,他是走街串巷的,只是说一般在武侯祠附近,我可以陪你们去看看他还在不在,要是找不到的话也没办法。”夏雪做了一个耸肩的姿势。 老赵这时忽然提议:“干脆我们也不要急找什么高人之类的,我们来看看那个女鬼,听听她的故事再说怎么样?” 老赵此话把我们几个都整的一愣愣的,居然要放出女鬼,放出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就他一个人可以听见看见?我们看他一个人表演吗?曾瑶有些疑惑的问:“安不安全啊?我们家里下面我们去的时候,那种惨状,我现在想着都觉得很恐怖啊。” “没事的,现在那个家伙已经被化解了怨气,没有那种霍乱人间的力量,而且魂魄还很虚弱,现在是晚上了,就连这时候的阳气都有可能让她自己毁灭,我还要用佛法替她加持,免得她过于痛苦,不过呢,你们是看不到她的,只能问问老江,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到。”老赵笑着说道。 我一愣摇头道:“老赵,你别开玩笑了,我确实知道一些法术可以让我们都有通幽的本事,但是很对不起,我实在修为过低,用不出来,要不就不用在曾总家里的时候那么被动了,所以你就别从我身上打主意了。” 老赵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不需要你修为够,你可以用一种办法,你之前不是也用过吗?就是自己在手上划口子,然后连接自己的心血,就可以弥补你修为不足了。” 我有些无语:“大哥,你知不知道我这回就用了一点点鲜血就没把我整死,你要我用血来画符?我会被放死的,而且这是对我有所损害的。” “没事,我见过有人如此施法,只要后面补回来就行,要是那么有问题,那些邪师早死了,快点吧,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们这回可是有很多事要做,你难道想看着那个邪师在这世上祸害人间吗?” “我当然也不希望,你自己看得到转述给我们就行了呀。” “我的转述难免有偏漏,而且我一会要加持这个女鬼,免得她魂飞婆婆,所以我一句话都不能说,你来吧,就算只开你自己也行。”老赵终于不再嘻嘻哈哈,很严肃的对我说。 我实在争辩不过他,本来想说让我再修炼一下的,最后只好妥协,开坛放血,画符,我的血放了一小碟子,不多放点我连毛笔都打不湿,在曾桓家里的时候,我放血觉得一下就过去了,今天尤其痛啊,最后哎呦哎呦的叫,用老赵的话来说,被杀的猪都没你叫的这么凄惨。 第二十四章 女鬼的故事 我终于在痛苦逼迫的精神紧张之下画好了几道符,之所以是要几道是因为血放的够那么多,老赵说放的时间久了灵气就消散了,没办法只能用了,不用也没用了,我欲哭无泪啊,不过符既然画好了,他们每人一张,我还可以留点当存货,下回用。 我拿了一张符,照着书上的方法,凝神于天目穴,然后剑指夹符,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世界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的世界是稳定的,现在却是流动的,当然基本的轮廓和常人需要看到的都看得到,只是现在的世界感觉无时不刻不在散发着什么,然后这种东西没有规律可循,流动的极快,我看了看老赵,老赵的身边有中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流动,我终于知道这种能看到气的眼睛有多么的神奇了。 我如法炮制的给他们也每个人用了一张符,让他们都能看到气的流动,他们都表现的很惊讶,就连秦涛也惊呼了一声,人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实像的时候会有不同的表情也是不同的,这种符的效果是两个时辰,也就是说四个小时之后会自动消失这种景象。 我们要抓紧时间啊,老赵看到我们几个这种模样大致也知道我们都开了眼了,于是很快的说:“别耽搁时间了,你们开眼的时间不多,我们马上开始。”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把佛像拿了出来,还是那天的三尊,然后放在那里点了一根香手持念珠,盘坐在地上默默诵经,然后拿了一个小瓶子,那个瓶子上写了陀罗尼咒,他打开了那个小瓶子。 佛性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晕,这种光晕铺满了整间茶馆,那个瓶子里有一缕如烟尘般的东西飘散了出来,然后在外面慢慢的凝聚成具体点的形态,但是看起来很恍惚,看得出来那是一个民国服装的女子那个女子看起来也算是很漂亮的了,这和之前那副怨恨的模样完全不同了,现在是一个端庄的少女。 她的脸上显露出怯怯之色,好像并未理会我们,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我们几个都有点发愣,她忽然对着茶馆的内室缓缓的跪了下去,然后双手合十的轻声说道:“小女子秋华,见过上仙,上仙驾到有失远迎望祈赎罪。” 拜完之后也没有理会我们,转过去对点着香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佛像叩拜了几下,然后才回过身对我们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说道:“几位先生好,小女子有礼了。” 我这时才想起我们是来问她有关那个邪师的事,我正要发问,曾瑶就率先问道:“秋华姐姐,你好像很可怜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们呢?这两位都是大师,到时候可以帮你超度,让你重新轮回。” 她婉约的一笑,用那种柔和的声音说:“谢谢各位大师了,但是小女子怨气拖地藏王菩萨大誓愿之佛力以消,只是因为小女子心头还有一件执念未消,地藏王菩萨说弟子世间还有因缘为了,所以不能放下此世间,要我自己去完成因果,要不然的话那个时候小女子就跟着地藏王菩萨离去了,但是现在我想完成自己的因果。”说完带着歉意的躬身。 我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发话,我问她:“你知不知道抓住你的那个邪师在哪?你又是怎么遇上他的?你告诉了我们以后,你愿意完成什么因缘都无所谓了。” “小女子一人恐怕难以完成这些因果,所以还要请几位大师帮助了,对于你们说的那个人我很了解的,我从小看着他长大,如果几位大师能帮我完成自己的因果的话,我就以这个作为报酬回报给几位怎么样?”秋华依旧没有忘了脸上的笑容。一副很有教养的模样。 不过她的话我还是觉得很气愤的,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之前还把我们给弄了个半死现在还敢威胁我们,真以为我们好欺负是吧,我正想吓唬她,曾瑶就问道:“秋华姐姐,你说说你过去的故事吧,我们不知道的话怎么帮助你呢?” “嗯,我就从我出生讲起吧。”那个叫秋华的女鬼微微点头说。 “我现在还记得我爹说,我降生的那一年是一个战乱的年头,而我正是冬天降大雪的时候出生的。那是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因为我们家只是普通的农民家,那时候正是清朝的末年,乡里的官绅都预知到了朝廷的末日,但是他们不告诉老百姓,他们只说有外敌入侵,朝廷要打仗,所以需要征收军费,然后各家各户都必须要上税,那个时候我们家的地是租用的一户姓田的地主的,田家是大户有上千亩的良田,几所大宅子,根本就不怕那些乡绅征收的一点微末银两,反倒在我们这些农民的身上克扣出来。 那个时候我们家就在地主和乡绅的压迫下正是家里最穷的一年,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降生的,我爹姓泉,我娘生下我之后,我爹很开心,虽然我是个女娃,又是在那样的灾年,我爹毅然决然的要让我好好的生活下去,还去请来了村里的老秀才给我取名,那个老秀才看到外面的大雪,也没有想太多,说我是个女孩子,男要穷养,女要富养,所以给我取名雪华。 雪是外面的大雪,但是华是宝藏的意思,而我就是大雪带来的宝藏,所以我就叫‘泉雪华’。我爹在那一年带着我终于熬了过去,但是本来坐月子的我娘,就因为营养不良活活的饿死了,我爹说我娘死之前还把我抱在她的怀里,让我吮吸着她的乳头,让我能好好的活下去,她最后对爹说,我是老泉家的宝藏,一定要让我活下去。 那也是一场大雪,那个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我娘终究没能熬得下去,她带着笑容走的,我爹说那个时候我娘脸上只有喜悦,我爹带着我一个小女娃,经常求爷爷告奶奶的养我,乡亲们都是善良的人,这家一口米,那家一口面就把我养大了,而我在这个村里最后的那一年正好是七岁了。 我们家在这几年越来越差,朝廷终于倒了,乡绅都变了土匪,收起了保护费,在那个军阀混战的乱世,我们家生活的越来越差,我们家欠了田家越来越多的粮,到我七岁那年已经到了根本还不起的时候了,添加可没有那么好心放了我爹,他们决定把我带到家里去当一个童养媳,并且答应还会给我爹免去所有的欠债,以后再也不用交租,运气好田家的老爷还要给我爹打赏。 我爹那个时候只能无助的看我离开,那时候我还不大,我就任由他们把我带走了,那个田家的老爷住的是一套大宅子,来和我爹说媒的那位媒婆说,我住在田家那就比已经跑了的皇帝老子住的还舒服,我到了田家一看,我虽然不知道皇帝是居住在哪里,但是这里看起来实在是太奢华了。 在那个宅子里亭台楼阁,婢女佣人,假山水池真的就和人间仙境一般,我刚到那的时候就见到了我未来的夫君,他叫田韵,比我大几岁,长的眉清目秀的,那个时候民国让我们绞辫子,普通人也就一刀了事,富庶的人家还要好好的筹划一下,而他的头发绞了以后看起来人更清秀一些,只是那个时候我看起来他的脸上很没有生气,脸色苍白的很,一点血色都没有,我这种做童养媳的不仅以后要当小妾,之前还要像佣人一般照顾他那位大少爷。 田韵那个时候对我很好,他说他很喜欢我的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的眼睛似得。他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泉雪华之后,他说这样不好,他姓田,冬天的时候雪是压着田的,在秋天的时候是丰收的季节,所以他做主帮我改成泉秋华,这样我以后才能跟他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何要和他在一起,昨天地藏王菩萨给我看到我过去式的景象,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有因缘未了结,而或许这就是这一世因果的来源吧。 我和他在一起学习,一起长大,我那个时候并不清楚为什么田韵吃的山珍海味,但是身体还是越来越消瘦,甚至开始吐血,脸色越来越消瘦,而那个时候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了我十五岁了,而他已经长成了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而这就是我们两该洞房的年纪了。 之前在我的心中,田韵是一个大哥哥,他会教我写字,教我读书,我生气了他会逗我笑,我生病了他会喂我吃药,有什么事他都是帮我承担下来,甚至有时候会被夫人责罚,但他每次只是俊朗的笑笑,从来不会打骂我。 我和他成亲的那个晚上,我虽然害羞,但我并不是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很开心,我没有丝毫的拒绝,但我不知道其实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在那个夜晚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我就发觉他不再笑了,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我当时很好奇,但他却不理会我,甚至对我露出厌恶的神情,对我说他忍受了我八年了,现在终于可以离开我了,他是高贵的田家少爷,我只是一个草根般的富家女,我有什么资格呆在他的身边,看着我在床上苦,他只是很冷漠的离去了。 他刚刚离去,就有人闯了进来,把我绑走,把我带到了山上,根本不理会我的痛苦,他们把我带到了一处洞穴里,那里有一个人说这是不见天,不见地的地方,可以任意施为,那里的人点燃白色的蜡烛,然后把我绑在棺材板上,有几个穿着奇怪的人为在我身边念诵着晦涩的咒语。 在那种咒语的控制下我发觉我的身体慢慢的不听控制了,我感觉气血都凝滞了,我只能像一个短线的木偶一般在那任人摆布,一直到最后,他们把我直接放在棺材里,然后钉上棺材盖,让我在绝望与未知的痛苦下被送入了黑暗。” 第二十五章 镇邪除秽 “在那里面我觉得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觉得我的胸中有一口气吐不出来,吸不进去,憋在那,就这样我觉得我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分散,又慢慢的聚合,到最后我发觉我感受不到我呼吸困难了,但我动不了,我的脑子里飞快的回顾一生,我想我爹,朦胧间我甚至看到了我的母亲,那种慈祥的眼神。我想我过去的那个田韵哥哥,哪怕那是不真实的,我觉得田韵哥哥只是开玩笑,别人误会了他,不过我觉得我能遇见他也算我的幸运了吧,我知道我爱上了他,我真正爱上了那个哥哥一样的人。 我还想再见他一面,这好像变成了我的执念,把我往黑暗中越牵越深,最后我终于我陷入了一片黑暗,那种黑暗就像黑色的巨岩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那个时候隐约间我好想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在哪种黑暗中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百年可能是一千年,甚至于更久,有一天突然从外面透了光进来,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手里拿了一张符,那张符散发出一种很奇妙的光芒,我顺着那道光不由自主的离开了我的身体。 那个时候,我觉得外面很舒服,终于不用巨石再压着了,那个男人很年轻,也就是你们想要找的人,他听我说了我过去的故事,最后他冷笑的告诉我,其实田家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田韵是那种先天不足的人,身体虚弱活不过二十一岁,所以有一位术士出了主意,要找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在他二十岁加冠的时候用自己的命为他续寿,而我就变成了这个祭品,就像田韵说的那样,他忍受了我八年,其实早就怨恨我了,为了让我为他付出,所以才装出对我好的样子,而我是那么的傻,那样还信任他,以为只是什么误会。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好痛苦啊,那种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了的感觉,伴随着我近百年的思念猛然爆发了出来,我恨他,我想要报仇,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在我身边冷笑着说,怨恨吧,怨恨这个无情的世界,和我一起毁灭这一切痛苦。 第17节 我就这样跟着他在这世上做着复仇的事,但我并没有觉得快乐,我越发的痛苦,我一天比一天深刻,就这样我见到了你们,昨天晚上见到了地藏王菩萨,菩萨大慈大悲让我透彻了过去世的因果,就这样我怨恨消失了,我只是还剩下了一点点的眷恋,我还想去见见我老父亲埋骨的地方,求求你们了好吗?” 这个故事说完的时候,秋华的脸上好像非常的痛苦,想要哭,但又哭不出来的样子,我看得到这周围的气都受到了影响,我之前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但是当我听完了这个故事之后,我突然觉得这个女鬼好可怜,她在生的时候就被坏人利用,七岁的时候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却要陷入一个骗局,八年的时间到死了,都还不能去见见自己的父亲,最后更是被自己所深爱的人背叛,在阴冷的黑暗中苦苦的生存了一百年,一出来就被坏人利用变成了杀人的工具,这对于她来说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秦涛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握紧的拳头早就出卖了他的心情,两个女孩子早就哭了出来,这个女鬼悲伤的命运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两个女孩子听她说完就哽咽着答应了,我也没有拒绝了,要是那个姓田的在我面前,我一定上去揍他一脸。 我们答应了秋华之后,秋华的情绪还很激动,我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我问她你说这里有仙人,为什么我们没看到啊?秋华说:“我也不清楚,但我一出来就觉得这里有强大的仙力布满了这里,然后他才感觉到老赵所散发出的佛法祥和之力,所以她说,这里一定有一位真正的现任在这里,就和昨晚地藏王菩萨所散发出那种莫大的神通力一般,遍布了这里的空间。” 我没有继续追问,把她重新送入瓶子里,老赵最后还帮她诵了往生咒,而我们几个一直都默然不语,秋华所讲的故事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件发生在民国的事,就是这事牵动了我们太多人的心,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她告诉我们的那个山村,看看他父亲的墓葬是否还在,百年过去我想那里只是一个荒废了的土堆吧,不过到时候我可以用奇门遁甲帮着寻,就连秋华自己都说,地藏王菩萨说她因缘未断,自然会找到那个荒废的枯冢。 答应了她之后我们就简单了,两位大姑娘各自通知自己的家长,夏雪根本是独身一人在这里,连家长都不用通知,曾瑶通知了他父亲,她没敢说自己是去帮鬼完成心愿,只是说自己要出去耍,而他老爹起初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听说了我和老赵还有秦涛都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同意了,还嘱咐我们好好玩,钱即在他的账上,刷卡就是,不用客气。 这一趟下来我们也算榜上了两个土大款,而且我们去曾桓家里驱邪的那一个晚上,老赵告诉我我昏倒之后夏雪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秦涛也做了证实,听到最后连地藏王菩萨都现了真身,更是惊讶异常,回去就请了地藏金身,特意腾了一个房间来供奉,最后还包了两个大红包给我们,上万啊,我第一次理解了那些大师为啥那么风靡了。 其实找一个坟冢并没有多大的危险,至少我们这个时候没有意识到危险,我也不愿意去算一卦,一个是没有想到二个是自从之前算过之后,当你有一天发现自己能预知未来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刻意去使用这种能力,因为失去了未知的未来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人生总要有些无常性才会具有乐趣。 两位女同学没有什么准备,我和老赵分别要去采购一批东西,秦涛也有自己要带的,我们最后就分头行动了,各自准备装备,我们这一趟不知道要离开多久,所以就连帐篷食水也要准备,那个女鬼所说的地方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小山村,现在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们不能指望那里能有旅馆,我们都把这当作了一次户外旅行。 据说深山之中总会有些精灵鬼怪之类的,上次和老赵他们去山上那一趟经历已经给我留下了不小的恐惧,我现在还没走出那种恐惧之中,我去买了公鸡,黄表纸,朱砂黑狗血这些,买回来要画符,然后我还去买了一面八卦镜,急切间桃木剑没办法祭恋发挥不出大的效果,而且太大了实在不方便带。 我因为这会经历之后我对符箓的气有了更深的理解,可以理解为一种心境上的进步吧,我画符的成功率也显得高了许多,我甚至打算试试更厉害的符,我还去特意买了一个铜经罗盘,我这回可能要上山用到奇门遁甲之中的寻物之法,我是初学但找到个大致方向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罗盘就是必须的了。 等我们从新聚集到小茶馆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老赵也准备了不少的东西,他去了趟寺庙里,请了几尊佛像,然后据他所说他还回了趟自己的出租屋,拿了不少的装备,据我所知他大学时一直是住在宿舍的,真不知道他一直把这些装备放在了哪,老赵说自己的修为不够,拿了好的装备更有益处,对于这点我是看出来了,他在曾桓家里利用佛像的威力到底有多牛逼我心里有数,不过他显然不愿意展示自己到底带了些什么。 两位姑奶奶才是最绝的,她们没有什么必须要带的东西,就去逛了一下午的街,买了各种野外用的东西,就连防晒霜什么的都准备的妥妥的,还打扮上了,秦涛的东西并没有新买的,好像只是回了趟自己的住处,带的东西都是很专业的户外用具,军用水壶,军用皮靴,军用帐篷,瑞士军刀,工兵铲,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有些许磨损,但是都很解释,看得出来使用的人很珍惜这些东西。 我们几个准备是准备好了,但是今晚没办法走了,我还要画符准备什么的,我这里的房间不够,还好这里附近就有一家小酒店,我们能方便的去那还要得益于秦涛的先见之明,他和我们说了一声之后就去租了一辆车来,那还是一辆军用吉普越野车,我们去的那里也算是深山了,秦涛开车送两位大姑娘去酒店,我和老赵两人就自己住在茶馆里,晚上我还要多画几张符。 之前的战斗加上我现在对修心有些理解,所以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但也是很快的画出了符来,而且效率不知道比之前高了多少,我还学会了一种符的画法,之前一直画不出来,这一道符,符名“镇邪除秽符”这一道符贴起便可镇宅辟邪,一般的邪秽都会绕道而行,据说使用起来可以一扫房屋的阴霾之气,效果很强,按照习惯画好了我还是要试验一下效果,老赵也帮我看着也就不怕看不出效果来。 我用剑指持符,然后另一只指掐决,脚踏八卦步法,口中诵咒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停,我就把符送了出去,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我还以为失败了,但我又感觉得到符里面蕴含的气,看了看老赵,老赵并没有理我还是看着那道符,那道符漂在空中的时候突然无火自燃就销于无形了。 老赵这时才回过头来对我说:“老江,你这道符成功了,但是因为你这房间里仙气盎然,所以你感受不出来,如果之前在曾桓家里的时候,你要会使用这一道符,一开始也不需要急着打开阵法了,你就多画几张带在身上以备不测吧。” 第二十六章 山村中的小女孩 第二天早上我们两都收拾好了东西,也把自己整得神清气爽的,想想秋华过去的经历,而我们现在去帮她,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积累功德的事吧,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尤其是我师父在信上隐约提及的灾祸,对于我来说,心里还是难免的有悸动啊。 秦涛开车来的时候,两位姑娘在车上挥手喊我两,我和老赵没有一点迟疑,笑着坐上了车,在这个时候我们想的还是我们的目的地有什么好玩的,清新的空气,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想想都觉得远离尘世喧嚣,多么的舒服啊,我并不知道,不光有这些自然的风光在等着我们,还有一个奇妙的故事也在等着我们。 一路上我们几个人互相闲聊,秦涛并不怎么说话,我就问他:“秦大哥,我们除了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以前到底干过什么,能不能说说?你又是怎么和曾总认识的?” “我以前在部队服役,后来接受过特种训练,有一次任务之中因为我的失误,两位战友不幸遇难了,我就这样被要求退役,我离开部队之后遭到了仇家的报复,我受了重伤被曾总救了,那个时候曾总也是刚刚起步,生意上有很多对手会派一些人来对付他,我就当他的保镖,要是没有曾总扶持,我早就性命不保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在曾总身边保护他,就算只是当他的一条狗,我也要履行自己的诺言。”说的时候秦涛开车还是很稳,没有一点神情的流露,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秦涛的最后一句话,我还是有点那个的,这种人把忠义之事埋到了骨子里,大忠大义之人,又还有仁德的人是不得了的,其实仔细算起来秦涛虽然不能算是读书人,而是武夫,但他把儒家的思想埋入了灵魂,他可以算是儒家的一份子了,我勉强算是道家子弟,老赵修行佛法,我们这一个小队伍中居然三教都聚齐了。 我们几个又聊了起来,不过秦涛是没有掺入我们的话局里面的,我也一时想不到什么话题去和他说,只有曾瑶在那很在意的和秦涛拉近乎,但秦涛只是出于礼貌的回答,丝毫没有出格的举动,根本就不给曾瑶得逞的机会,我们三个在后面看着曾瑶吃瘪后气鼓鼓的模样,也不禁在后面偷偷地低笑。 我们经过大半天的时间,在盘山的公路上蜿蜒的行走,一路的颠簸在秦涛的掌握下我们却觉的很稳,很可靠,这时候秦涛才发挥出自己应有的能力,给人带来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当我们到达秋华所说的那个小山村的时候,天色已经近黑了,六点多钟了,这并不是说这里距成都市内有多远,主要是这里的路难走,我们中途还停车在一家小饭馆吃了东西。 一天下来,我们个个都是身心疲惫,小山村里很多房屋已经残破不堪了,只留下了几家还亮着橘黄色的光芒,是那种老式的灯泡,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在这里还需要扯线来搭造,看起来一副落日萧瑟,惨惨戚戚的样子,这种小山村里面过去还算清静,现在也没有被繁华的社会所完全的接纳,这里的壮年有抱负的大多离家打工去了,留下老人和孩子在这里独自体验这荒凉。 天色晚了之后,村中已经没有人在外面游荡了,在落日的余辉之下,我们就好像到了一座鬼城,只有那点点橙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的提醒我们自己的存在,我们也不好去打扰这里村民的生活,我们连村都没有进,就在村外搭起了帐篷。 就在我们搭好了帐篷,正要生火做饭的时候,不知从哪户人家的家里,有一个小女孩跑到了我们营地外面,清亮眼中有着怯怯的眼神,脸上脏兮兮的,还在啃着自己的手指,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还是曾瑶,拿了块巧克力过去对她说:“小妹妹,你是住在这个村里的吗?” 小女孩有些疑问的看着曾瑶,不过看到巧克力以后,也接过去,努力的撕开糖纸,塞到自己的嘴里,在城里很常见的零食,在小女孩的手中,好像不可思议的珍宝一般,只是咬了一口,就小心翼翼的用手包起,然后脸上好像还在回想着这种甜蜜的味道,都没来得及回答曾瑶的话,曾瑶连忙阻止道:“小妹妹,别这样收,这样不干净,块点吃吧,吃完以后姐姐这里还有,不怕的。”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各色的巧克力,其中不乏国外的进口货。 小女孩看了看曾瑶手中的巧克力,用舌头舔了舔早已发干的嘴唇,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吃进嘴里,那种仔细,那种珍惜,简直就好像在品味上百万的法国红酒一般,品味那种不一般的味道。 我们几个大男人不好说啥,老赵叹了口气,我们几个男人自己在做着生火的事,夏雪也走过去和曾瑶一样站到小女孩的旁边,看着小女孩的模样,我们每个人都没催促,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似得。 小女孩吃完以后才用沙哑的声音怯懦的说了声:“谢谢姐姐,我是住在村里的,你们从哪来啊?来这干什么啊?” 她的声音很小,好像对我们这些陌生人有些恐惧,曾瑶连忙说:“小妹妹,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都是来这玩的驴友,就是来这野炊的,那个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哦,你们是来这玩的?是从城里来的吗?我听我爸爸说,城里很飘漂亮,有高高的房子,还有汽车在马路上跑,天上还有会飞的飞机,还有各种各样漂亮的东西,好神奇哦,刚刚姐姐给我的糖,好好吃啊,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小女孩一开始越说越兴奋,但是当最后说到自己这里的时候,却变得眼神飘忽,那种自卑很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 曾瑶连忙说:“小妹妹,你这有好多东西啊,有青山绿水,你看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在这里很舒服的啊,我们家还特意把房子修到郊区呢,就是因为城里空气太差了,你想吃糖是不是,姐姐这里还多,都拿去吃吧。” “谢谢姐姐,但我爸爸说过,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这样是没有教养的行为。”说完从曾瑶手里拿了一块巧克力,然后舔了舔嘴唇最后说:“我给我姐姐拿一块就行了,谢谢谢谢姐姐了。”然后不做停留,手里握得紧紧的,跑了回去。 曾瑶手里还有一大把巧克力,她是富家子弟,从小就衣食不愁,还有机会拿着世界上最好的食物,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但是就因为太单纯了,在她的心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恶的,所有人欢快的生活在一起,今天突然见到一个生活的如此艰苦,连巧克力都没有吃过,汽车飞机都没有坐过的孩子的时候,一时间也有点不可思议。 昔日释迦牟尼成佛之前,佛陀的父亲净月王得知婆罗门的大长者的预言之后,害怕释迦牟尼出家而去,为此在皇宫中修建了最豪华的宫殿,而释迦牟尼佛就在那个奢华的宫殿里享受着最好的生活,一直到有一天出宫,突然发觉宫殿的外面,居然有那么多的贫苦之人,那时候他突然认识到这世界的另一面,也就是这时候他才下定决心,出家修行,寻找解脱之道。 曾瑶最后收起了自己的巧克力,夏雪拍拍她的肩膀说:“等我们出去以后去组织一个慈善活动,到时候我们募捐点吃的穿的,到时候我们把这些给这里的孩子带来,然后资助他们建设好这里,你看这里的风景那么好,一定很适合发展旅游业一类的。” 就在我们这边还在收拾的时候,村里刚刚那个小女孩,带着一个男人走了回来,这个男人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手和脸都洗得很干净,衣服很差,是那种很老式的白色麻布衣服。 小女孩躲在这个男人身后,脸上有些恐惧的神情,那个男人也没理会躲在身后的小女孩,而是抱拳对我们说:“几位兄弟,不知道怎么有闲时,光临此地,鄙人田韵,这是小女儿田欢,刚才好奇,有所得罪抱歉了,”说着从小女孩手里拿了一块已经抓的因为热度融化了的巧克力递给曾瑶说:“刚刚小女不听话,您算算多少钱,我赔给您。”说完在自己的衣服里掏钱,那一张张纸币,整理的很好,但是却很零散,都是块块毛毛钱,最大的一张也就是一张二十的。 曾瑶没有接连忙摆手道:“没事的,我这里还有很多,给小妹妹吃点没事的,他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您带回去给她就好了,钱您也收好,我不需要的。” 那个男人看了看那块巧克力,稍微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收了回来,把那张最大的二十拿出来递给曾瑶道:“好吧,谢谢这位小妹了,就当我给自己的女儿买下的,钱虽然不多,但请您一定要收下,要不然田某于心不安。” 曾瑶最终无法拒绝,只得收了回来,田韵笑着说:“几位,来这一趟不容易,要是赏脸的话请到寒舍去坐坐,正好我们家还没吃东西,一起到那去吃点家常食物,几位看有着兴趣吗?” 我们都还没回答,夏雪却突然点头答应,说:“那就麻烦田大哥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就来。” 田韵呵呵一笑说:“没事的,我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自己村里也只有几位老人,不会有谁有什么贪念的,钥匙丢了什么田某帮着赔偿,几位这就请吧。”说着转身拉着田欢的手走在了前面。 第二十七章 山中隐士 曾瑶有点责备夏雪道:“夏雪,你也真是的,他们家环境不好,我们去了会给人家家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唉,我的傻姐姐,他们家环境不好,我们可是到了各种食材的,帮着改善伙食,我们还可以有方便的锅具,最主要的是,你没看到他们家很缺钱吗?那个田韵不是很客气吗?这种人一向讲究要有尊严,不会随便收人的好处,我们借着在他家吃饭,还可以小小的帮一帮啊。”夏雪无奈的点了点曾瑶的额头,就连我也是听完夏雪的解释以后才恍然大悟,赶快把吃的带上,我们几个都跟着田韵一起进了村。 第18节 我们进村之后发现,村里大多数的房间都是空着的,甚至可以说是残旧破败,只有五家是亮着灯的,看起来还有修补过的痕迹,这里的房子早就很老旧了,田韵带着我们走进一家不大不小的房间。 他笑着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家里实在太简陋了,怠慢了几位,不要见怪,请进。” 他的房子里面,有一根电线,接出来的灯泡发出光芒,不大的一个小客厅,里面摆了一张黄色的实木桌子,看样子粗略的耍了一层油漆,然后田韵就要到里屋去炒菜,夏雪连忙拉住他,然后说:“田大哥,我们来这吃你的,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去帮忙。”说完就拉着曾瑶和秦涛进去忙活去了。 而我和老赵就留在了这里,那个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里面去了,我和老赵坐下,两个人继续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他们还没出来,小女孩就显出来了,不光她自己,还带了一个小女孩出来,那个小女孩看起来更干净一些,眼中更有神些。 小女孩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递给另一个小女孩,然后说:“姐姐,快点吃,这个是糖,很好吃的。” 那个小女孩,看起来要矜持的多,点点头接过来,自己坐到凳子上,仔细的剥开,然后细细的品味,一点都没有妹妹的急躁,反倒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里面,不对,说到现在我才发觉,这个父亲,这个妹妹看起来都有种独特的气质在里面,只是被风尘遮蔽了原有的光彩,而这种感觉,在普通的山民上,绝对看不出来的。 老赵在很多时候神经比较大条,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妥,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两个小女孩,我发现这个问题以后,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是,这对父女在这里,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隐士高人?为了躲避世俗的纷争才特意到这里来。 老赵没有什么表示,他是能够望气的人,如果真是隐士高人在气上面也会有所表示,在茶馆的时候,秋华说过,在那里有仙人留下的气息,我师父离开了一阵子都会有所残留,如果有高人的话,也会表现出来,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如果这样的话,那这对父女,身份就成谜了。 秦涛他们很快就把饭菜弄好然后端了出来,这些饭菜里还有我们带来的烤串,当然被他们给拆掉了,变成了炒菜,看样子都还是很不错的,之前的妹妹很着急的跑过来,看着桌上的食物,但是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只有眼神流露出了自己的渴望,而那位姐姐连过都不过来,一派清高模样。 田韵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他看了看两位女儿然后说:“几位见笑了,我的两个女儿,一个你们见过了是妹妹田欢,一个是姐姐田萌,她们是双胞胎,一胎两人,不过性格差距有点大,我的大女儿不爱说话,你们多担待。”说着拿出几个凳子来。 我们几个都分别坐下,然后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大家都开吃了起来,那个叫田韵的男人对我们说:“这里因为交通不便,又没有什么特产,所以这里没有修什么路,起初也还算一个有点规模的小村庄,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年轻人都外出了,有很多都再也没回来过,只有一些老人还苦苦的守在这里,守着自己的祖业,一般各有农活,然后上山把一些菌类,药材采了,搜集好,然后由我带到外面去交易了换钱,然后买些生活必需品回来。” “田大哥,那你为什么没有带你的女儿,也一起出去打工?”曾瑶有些奇怪的问。 “嗨,我出去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又没有一身力气,在这里住着,好歹还有个落脚之处,我以前也是读过书的人,现在就自己在家教女儿呗,其实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些老人,上上山,采采药,干点简单的农活还好,但是要他们出山怎么做的到?他们这些老人家怎么活?我就只有在这里赖着了,山上空气好,也可以好好的修心养性吧。”田韵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小女孩刚得到可以吃饭的命令,就坐了过来,姐姐还是那么矜持,不发一言,妹妹则不同狼吞虎咽起来,田韵这一次没有阻止,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包裹着浓浓的父爱,只是笑着对我们解释这个村的过往。 最后田韵问我们:“几位,这个小村子平时是没什么来客的,虽然也有点风景,但是都只是普通风景,谈不上有什么独特之处,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来旅游,所以几位来这也应该是有目的吧,可以给田某人说说吗?” 我们来这的目的也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事,我很大方的对田韵说:“田大哥真是好眼力,我们来这是为了找一座坟,我有一个朋友她家里在这里有先祖的遗骸,我们听她的托付,来这里找她先祖的遗骸,今天刚到,不知道田大哥能不能提供点线索之类的?” “哦,寻找先人的遗骸啊,敢问您朋友的祖上是谁啊?姓什么?” “我那位朋友姓泉,这里有没有姓泉的长辈?”我问道。 “泉姓?白水泉?”田韵好像有些吃惊。 我一看,他好像有所了解,我们还正在纠结上哪找秋华她老爹的坟呢,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所收获了,赶紧点头答应。 “我们这里在以前确实有泉姓之人,但是只有一家,后来还绝后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后人遗留在外,那位先人去世的时候已经是近百年前了,那位先人最后去世之后,这里便再也没有他的后人留下来了。”田韵摇头道。 我一听就发觉,这事有门,他所说的那个人,无论是时间还是别的,都和秋华所说他家里老父亲一模一样,或许就是这位老伯,最后的时候,还盼望着自己的女儿回来,但是可惜一直都没能等到,以至于最后悲伤的去世了,一个人孤独悲伤,自然不会再留下后裔子嗣。 我追问田韵:“田大哥,可能就是这位泉老伯,要不您带我们去看看他的坟墓,就算不是我们也全当祭奠了,您看行不?” 田韵皱了皱眉,最后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位老伯埋在哪,听村里的老人说,那位老伯五几年的时候去世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埋骨何处,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里的老人,明天我带你们去吧,今天太晚了,老人都休息了吧。” 我们几个听说有消息,也都很高兴,两位姑娘没有管我们说些啥,只是在逗着两位小女孩,一会夹点菜,一会说点笑话,一副母爱泛滥的模样,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心思,秦涛还是那副冷酷的样子,只是不说一句话的吃着东西。 只有我和老赵一直在和田韵说这话,对于他们来说秋华是一个人,他们更希望可以和她可以多聊聊,还可以多相处一会,但是我和老赵都知道,对于秋华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让她早日完成自己的心愿,化去戾气,完成因缘,能够早日重归轮回。 最终我们的话没有继续下去,我们从田韵那里所得到的有关秋华的父亲,泉老爷子的墓冢的消息,也不多,但是他知道谁认识泉老爷子,那就好办了,五几年去世,在这里的老人之中有很多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那个时候已经有记忆了,所以对于泉老爷子的坟墓,应该还是留有记忆的,我们的事也简单了许多,总比我这个半吊子的术士用奇门寻物好了许多。 我们最后收拾好桌子,这里没有更多的房间,所以田韵也没有挽留我们,而是很自然的就送我们出去,夏雪本来想付钱的但是被田韵婉言的拒绝了,田韵说:“用你们的菜做了一顿饭,让我的小女也能品尝一下这些美味,已经是难得的事了,至于钱,钱这种东西够用就行了,如果过多了,就会被迷失自己,外人迷失了也就算了,只需要按照法律奋力拼搏就好了,但是我们这些山里人却不能这样,那样会带来麻烦的。” 之前我还觉得田韵只是上过学的普通人,现在我却越发的认为,这位田大哥,真的有太多的不同了,最后的画里透露着智慧的光芒,这种智慧在世间沉沦的人中有多少不知道?也有多少像我一样,明明知道但却无法自拔? 田韵的背影,在我的眼中,越来越像一个谜。 第二十八章 邪气冲天 我们带的帐篷都是双人的,曾瑶想要拉着秦涛一起睡,秦涛婉言拒绝了,最后夏雪和曾瑶一起睡,我和老赵一起睡,我们没有帐篷了,秦涛自愿睡在车里,有帮我们守夜的意思,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提出我和老赵跟秦涛换班,让他也能好好的休息,秦涛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们这样换班,大家都睡不好,我守夜可以睡着,有什么动静我都会醒来的,你们放心就是。” 我和老赵就没办法了,其实我们两心里也想好好的休息,谁愿意出来被冻啊?孔子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两个大男人也很不好意思,所以才提出的换班,现在他要一个人守夜,还提出了一个可信的理由,我们也就放心了,也算给自己一个安慰,只有老赵还是满脸的歉意,鄙人,嘿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山中的空气清新,到了晚上的时候,又显得难能的静谧,没有汽车的鸣笛声,也没有人来人往的行走声,就是在这种时候,我入睡的很快,睡得很甜。 只是在一片混沌中,我好像飘荡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这个地方很漂亮,在一个很安静的小山洞里,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我现在是为何在这里,那时我的脑子里只告诉我这是一场梦境,是如何得知的,我也不清楚。 但这个地方真的很神奇,这个洞里本来该是很黑的,但是我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在这个山洞中只有一个地方是透着光亮的,恍惚间,或许是人的趋光性,我朝着那个光亮走去,想要看看那个外面到底有什么。 那个外面是一片让我震惊的景色,四周有着青翠的树林,在树林的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湖泊,湖泊看起来是那么的蓝,又很静,好像没有一丝的波澜,在这样一个奇幻的山水之中,我越发肯定这是一个飘渺的梦境,现实中哪里会存在这样的地方? 就在那水边,有一个人正在那里哭泣,他的身上穿着者豪华的衣服,但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背对着我,在湖边传来哭声,那是一个男人,古语云:“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无论怎么说一个男子汉都不会哭得这么伤心,但这个男人在这个地方好像很孤独,就在这么一个美妙的地方平添一笔悲伤,两者却像是阴阳一般,相辅相成,没有丝毫的不妥。 我正想上前去劝慰一下这个哭得如此伤心的男人,就在我要上前的时候,这里的平静突然发生了改变,原本如一面蓝色镜子的湖泊,突然涌起阵阵波浪,无风起浪,平地惊雷,那个哭泣的男人惊恐的抬起头看着这一切,甚至一下坐倒在地上。 我也不禁奇怪,这种天气是怎么来的?一切怎么会那么突然?学习了承天之后,我开始接受这个世界上鬼神的存在,这种奇怪的景象据说在大的蛇蛟快要成龙的时候,需要经历雷劈火烧的考验,就像修真小说中常说的渡劫一般。 就在我想要接近,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我猛地惊醒,这声巨响并非来自梦里,而是现实,老赵也醒了坐在帐篷里,我感觉刚才的梦,好像那么真实,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一般,但那个在湖边掩面哭泣的男人太奇怪了,不对应该说这一切都显得太古怪了点。 不自觉间我的嘴里也喃喃出声,说了什么那时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问了一句:“怎么会那么古怪?”老赵听到以后回转身来疑惑的问:“老江,你在说什么?什么古怪?” 我连忙摇头:“没什么,做了个古怪的梦而已,对了老赵,你有没有看到这里的气有什么不同?” “我没有,你不是有那个符吗?不拿出来看看?这里的气很正常,气息茂盛,流动和谐,阴气在哪里都是有的,这里也没有邪气,就是说这里的人都心灵淳朴,导致了这里的天人达到了一种难得的和谐,这种地方在现在的社会已经很难找了。” 那个梦的启示,我越发的想不懂,要是我还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我一定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只是因为我自己在胡思乱想,但我现在知道梦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尤其是那种能够达到记忆深刻的梦更是需要引起注意的,我都想要算一卦了。 我没带起卦用的,我这回虽然打算用奇门遁甲起局寻物,但是我所用的是奇门中的一个分支,名曰伏羲追踪法,只可用来寻物,奇门之术太博大精深了,我是不会用的,只能用衍生出来的术,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预知吉凶。 我心里有些烦躁,外面却落下了丝丝的雨滴声,雨滴敲打在帐篷和土地上,刚才的雷声就预示了这场雨的到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想起秦涛在外面守夜,总该出去看看,于是我拉了拉老赵的后衣襟对他说:“老赵,秦大哥一个人在外面,现在会不会淋雨了?我们出去看看吧,而且这里面好热啊。” 老赵之前就对让秦涛一人守夜,心里有很大的愧疚,于是点头答应,我们两拉开帐篷拉链,打着伞走了出去,外面的风很大,吹的树叶莎莎作响,天上不时还有雷光划过,四周一片黢黑,我打开电筒,并没有看到秦涛,这时候车门才打开,秦涛走下来问道:“有什么事?” 我连忙解释道:“没事,我们被雷惊醒了,怕你一个人在外面淋到雨了,没事的话你就在车里继续休息吧。” “我没事,谢谢关心。”秦涛很客气地说了一句,但也没回车里,站在雨里,看着我两,我赶快走过去帮他打伞。 第19节 这个时候老赵突然说了一声:“不对,这里有问题。” 我本来就因为梦里那个湖的缘故,至今没有想的通透,所以下意识地就觉得这里有问题,但是老赵观气之后,得出的结果却是这里一派祥和,没有丝毫的不同,那么老赵突然发出的疑问是什么意思? 我把伞递给秦涛,就朝老赵那里跑去,秦涛也跟着我帮我打伞,越来越像一个忠实的保镖,我走过去问赵弦歌:“老赵,你什么意思?这里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说之前观气的结果,这里安宁祥和吗?” “是啊,我之前却是这么说过,但是地气和天象是有所连接的,天气骤变的时候,地上也会有所显示,而现在这里依旧是那种缓慢的运转,好像这里的气不受外界干扰一样,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老赵说到后面脸上露出越发疑惑的表情。 我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回答老赵道:“我记得在古代不是认为,一个地方要是有大善人,大圣人存在的话,那个地方会有百灵守护,鬼神叩首,所以那个地方纵然外面翻天覆地,在那里却一定是气息顺畅,祥和舒适,你说这里会不会是这样?”不知为何,就在说这个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田韵。 老赵摇头苦笑道:“老江,你小说看的很多是吧?还圣人?这年头哪有那种大圣大贤?确实人的因素可以对气产生很大的改变,但是这里的气息是那种自然的气息,而不是人为的祥和,老子西出函谷关之前,关令尹喜观气,从东方有紫气冲空,浩浩荡荡,真有大圣大贤那是一定会出现异象的,而不是这种像风水宝地一样的气息,所以这种很是奇怪啊。”老赵一点点的给我解释。 我对于气远没有老赵那么了解,不过看他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大堆,我要说我不信任他,那岂不是显得我太那个了?所以我也点头答应了,大雨依旧下个不停,但是我么却陷入了沉思,那个梦,还有村里古怪的男人,气息古怪的运动,这些好像无不在述说着我们来的时候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只是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只知道我们糟糕了。 我对老赵说:“老赵,你说我们在这里气息是正确的,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像幻术一样的东西?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试试来驱逐。” 老赵没有拒绝点头答应,我拿出了珍贵的,我才花了几张的“镇邪除秽符”然后,蹋罡持咒,默诵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持咒完我把黄符往外面一送,那一瞬间我猛然感觉到了扩散开来的气,那股气向四周扩散,而这里原本的树木葱郁的样子消失不见,反倒变成一个个不大的小土丘,就是一瞬间,被灵符驱开的邪气,瞬间又刀涌回来,这里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但是就是那一瞬间,我们几个都看到了我们的所在,我们根本不在什么小村的旁边,更没有山清水秀的一派祥和,我们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荒废了的坟地,而这个坟地的邪气之强,这里在山中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地方,而我们现在深陷其中。 我和秦涛老赵,三个人面面相窥,眼中只有震惊。 第二十九章 八卦神威 改变环境,甚至连那里的气息都改变?这是何种力量可以做到的?秋华变作厉鬼的时候有多厉害?可以一夜间屠戮一村之人,而即使是这种力量也只会扰乱气息的流动,绝不可能把气息的流动给彻底的改变,甚至因造出一个庞大的幻象出来,而这种力量我并非没有见过,而且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老赵请来地藏王菩萨的时候,那一瞬间气息的流动好像发出了欢喜,那一片地方气息的流动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第二次没有那么彻底,我师父的茶馆里,气息也和正常不符,但却中正平和,但这两者是多么牛逼的人物?我师父虽然未能足登仙道,但也是地仙一名,还长期居住,也算得上是那种能改变天地的圣贤之人了。 而地藏王菩萨呢?明珠照彻天堂路,金锡振开地狱门的大愿力菩萨,无始劫来所救度的众生,释迦牟尼佛用佛眼尚不能观之,何况凡人?此功德无量无边,其光芒透射三千大千世界一点都不为过,改变一个地方的气息流动更不是难事。 那么这里有一个人用平和的气息遮掩冲天的邪气,而且用来遮掩的也是邪气,但是我们却不能有丝毫感觉,那么说明什么?说明在这里改变的人是一个拥有仙神级别的人,而且这个人并不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是要闹哪样? 老赵却安慰我道:“老江,你也别急,没有你想得这么可怕,我看不出来气的变化,未必和你师父还有菩萨一样,这应该是一种幻术,一种很厉害的幻术。” 对于老赵的话,我好想还是没听懂:“幻术能改变眼耳的能力,但是能够对气都发生改变吗?那种幻术和真的改变了有什么区别?” “老江,我记得还是你跟我说的,中国古代利用阵法的威力可以和天地相融合,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可以用几块石子困住数千大军不可谓不厉害,我觉得我们所面对的就是一个和天地之力相结合,借天之力布下的一个大型的幻阵,所以在这里面我们没有察觉,就连气息也一并改变了。” 布阵?我之前也布置过一个七阳伏魔的阵法,但是只是靠事物本身的力量,远远没有启发天地之力的力量,一个仙人般强大的人又带有邪念,那会给我一种绝望的感觉,只是一个布阵的人也足以摧毁我的信心了,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小说里那拽到爆的王八之气,更没有至高无上的主角光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玄门中人,但是看看我都遇到了什么?第一次有一个怨鬼,第二次呢?出来一个更牛逼的家伙,我们还被蒙在了鼓里,谁能体会一下我的心酸啊。 我这时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好问老赵道:“老赵,我不管这里是有神仙还是有妖魔,但我知道我们几个现在中招了,如果是一个幻阵的话,我们现在想要离开是很困难的,我们一定被困阵中,甚至我们随便乱走有可能还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老赵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我都想趴在地上哭,你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又把地藏王菩萨请出来,给我们指点一条道路,你看怎么样?” “老江,别开玩笑了,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不是我的功劳,老实说我现在也很无奈,没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只能到处走走,你看那个村子里好像很真实,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应该过去看看,那个田韵好像也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我或许是一时有点急糊涂了,我忘记了在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们被困住了,那个看起来颇有文化的田韵,还有他的两个古怪的女儿,而且还有秋华的指引,这里应该说发生了某种玄奇的变化,就连秋华本人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变化,所以才把我们指引过来。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要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我们还被蒙在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阳气应该开始渐渐的复苏,而这里却是一个邪气充满的地方,在祥和之气的地方,会觉得身心舒畅,在邪气的地方,就会有相反的感觉,现在最可怕的便是我们身处邪气之中还被一片清幽所欺骗,这实在不能不说是更加可怕的事。死于无形啊。 我对秦涛说:“秦大哥,你去把曾瑶她们叫醒,我们不能再等了。”说完我掏出正灵符,掐决诵咒,拍到秦涛的额头上,然后分别帮我和老赵贴上,果然不出我所料,正灵符根本没能让我们彻底摆脱幻觉,只有老赵说:“他终于发现真正的气了,现在的这一切果然是因为阵法造就的一个大型幻术。” 我的功力还是太低了,不过能有所帮助也是很好了,秦涛去叫他们,我和老赵两个人看着滂沱的大雨坠落下来,而即使是这个突发的情况,树叶,草木都随着风雨而改动,这一切实在是太逼真了,如果不是老赵拥有一双能望气的眼睛,我们可能真的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不过我的那个梦,又是在昭示什么呢? 秦涛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时间是不能耽误的,而且即使在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但是在他心中也在担心着帐篷里的人,其实每个人都是很强大的,只是当这世上出现足矣使其挂碍的东西的时候,他的强大就有限了。 在帐篷里,两位姑娘睡得很安稳,秦涛把她们摇醒,夏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曾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是秦涛的时候,一把扑了上去,简直像是一匹饿狼一般,嘴里还念叨着:“做梦也会那么真实啊。” 秦涛的脸也微微发红,赶忙推开曾瑶道:“别闹了,有危险了,快点收拾好东西起来。” 夏雪还算警觉,起来以后赶紧拉着还想继续扑的曾瑶,焦急地说道:“瑶瑶,别睡了,快点醒醒,我们有麻烦了。” 曾瑶这个时候才不情不愿的嘟囔着嘴缓慢的醒来,我和老赵更是拿出了各种准备,我拿出了八卦镜,在他们那边打打闹闹,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和老赵商量了一下解决之法,而八卦镜就是我们所想到的其中一个办法,镜是金石之灵,内明外暗,照彻真实,所以我们可以试一试是不是能帮我们揭开幻象。 在八卦镜的上面,外面显露出来一片荒凉的景象,就和我们之前所看到的一样,但是更远的地方依旧是郁郁葱葱,只有这里是一个荒凉的土地,在这土地上还有不少的小土丘,这些土丘都不大,但没有一点杂草,只会给人带来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们虽然可以看到这景象,但是所看到的只是一角,我们现在也没啥好办法,我们只有去找田韵问明白,那个村庄也很真实,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有我们被陷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知该说我们倒霉还是什么。 曾瑶她们终于走了过来,也不知道为啥女孩子在起床这事上那么麻烦,我们说起来就起来,他们硬是要磨蹭一阵子,好吧我承认,这是因为他们细心,所以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过在这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们我只好匆忙的说道:“秦大哥,你带着他们快点走,现在情况紧急,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能说的清,反正你们更着我们走就是了。” 说完我也没理后面,拉着老赵就走了,我们用八卦镜找路,有些时候我们甚至穿树而过,引得后面都传来了呼声,我们一时间也没法解释,只能带着他们走到了村头,也算走出了那个被幻阵遮蔽的邪气之地。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白天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了,也就是说这个幻阵在我们来之前就存在了,但是那个小女孩和田韵来这里的时候,可以轻松的自由出入,最后还可以把我们带出去,全程之中我们包括老赵都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老赵看了出来以后的气高兴地说:“对了,这就正常了,不知道是谁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幻阵。” 我没有对老赵说,我心里无比的怀疑是田韵,他布置得所以可以来去自如,而且不让我们知道,最后也没有挽留我们,让我们可以自然的在那休息,而是送我们回来,他最后所说的话,表示出了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我们现在去找田韵,这真的好吗? 秦涛他们跟着我们总算走了出来,而后面还是真实的出现在那里,好像没有一点的改变,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觉得在外面是不是能破掉这个幻阵呢?这个幻阵的出现有点太过诡异了,在里面的时候我有点害怕出现什么变化,在外面我们就可以放心施为了,更重要的是破阵最重要的便是扰乱阵中本来和谐的气,尤其是这种以迷惑为主的阵,我之前的符只能暂时的驱散,但却不能起到扰乱的作用,而我手里的八卦镜或许可以。 我掐上指决在八卦镜后面抵上去,然后默默的诵咒,希望发挥八卦镜的最大威力,我感觉到一股勃然的正气从八卦镜中不断涌出。我和老赵都期待的看着镜中的气息冲出,冲向那个幻阵。 第三十章 神秘厂房 八卦镜上传来强盛的气感,一股正气浩浩荡荡的朝着那个幻阵冲去,第一次我感觉到了一股信心,我觉得这一下过去,强横的正阳之气一定可以搅乱布阵的阴邪之气,阴阳是相辅相成的,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打乱幻阵中气的运行秩序。 我和老赵非常期待,因为破阵之后,对布阵的人也是会有所伤害的,但我们没有想到,那个幻阵却是有所变化,青葱郁郁的树木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的车和帐篷,行李都被放在一个个突出的小丘中,小丘里有着一个个残旧的墓碑,这片土地,在生机勃勃的大山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我和秦涛,老赵还有所准备,毕竟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 但是两位姑娘,却吓了一跳,她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准备,所以一下出现这种变化,就有些接受不了,而让我和老赵有些没预料到的就是这种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我手里的八卦镜忽然碎裂,变成两半掉到了地上,我被惊的目瞪口呆,那个幻阵也重新变回了之前的模样,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动。 我忽然觉得,我的眼前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幻阵,这简直就如同一座泰山一般,横亘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这些人在它的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那是何等的力量?这个布阵之人又是谁? 老赵有些无奈的摇头道:“算了吧老江,不要做这些徒用功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这个人的修为和认识实在太高了,我们和他对上只会是自寻死路,我们先去看看田韵吧,我觉得这事和他有关,但是我刚刚看他的时候,我觉得田韵是一个很正派的人。” 我不知道老赵如何得出田韵是一个正派的人,这个结论的,但是既然他有这认识我们跟去看看也无妨,要知道田韵如果真的有心对付我们的话,很早之前在我们去那里吃饭的时候他就应该动手了,现在我们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想必他真的没有要我们小命的意思。 我有些颓废的嘱咐秦涛道:“秦大哥,一会曾瑶和夏雪他们拜托你了。”说完递给秦涛一章南宫离火符,然后我自己也钻了一张在手,老赵则拿出了桃木枝,然后我们几个就朝着村里那户刚刚还亮着灯,现在已经黢黑一片的房子走去。 越靠近那里,我的心好像越发的压抑,那种感觉用语言很难描述,但我真是的有这种感觉,但我并未发觉太多的邪气,而是很正常的流转,随着雷雨的变化,这里的气时而壮烈,时而平复,但是流动很顺畅,就好比一条小溪,小溪的表面纵使再变化,再翻腾跳跃,溪水的本质是清澈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气应该是安全的,但不知为何,我的心却越发的不平静,以前有人说过,直觉并不只是单纯的第六感,而是因为过去的经验才能得出结果,只是因为判断的过程没有严密的逻辑性,所以看起来就有些玄乎,其实原理都是一样的。 第20节 我的脑子里杂乱的感觉一些事好像有关联,但是却又无法将其串联起来,我只好靠深呼吸来压制,要不然我觉得我随时会转身离开,这就是刚才的邪气对我产生的影响吧,不过老赵他们都是面色如常,实在是我太弱了的缘故吧。 我们又走回了田韵的家门口,老赵看了看我们以后,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就在这时候天上忽然一道炸雷猛地劈下来,而劈下来的地方正好在刚才的幻阵那里,我不知道那里怎样了,我这时候反倒希望那个幻阵能撑住,要不然我们租来的车非得赔一大笔进去,我敲了一下头,这时候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田韵家的木板门没来由的忽然打开了,那里面黑黢黢的,外面是狂风暴雨,而里面却如死一般寂静,好像刚才来开门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无形的手,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费劲,我好像没办法喘气了一样,好难受啊。 老赵举起了桃木枝,嘴里好像在默诵经文,我手里掐上道指,默诵净心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清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这是玄门八大神咒之一,也是道士的早课所必需的。 老赵出于礼貌进去以后,张嘴问道:“田大哥?在不?我们营地刚刚出事了,有点事想亲你帮个忙,田大哥在不?” 老赵问了两声,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没有一个人回答,外面的风雨依旧在呼啸着,突然猛地一下,田韵家的墓门“嘭”的一声合拢了,只有已经破败的窗户还透露着外面的暴雨,而我们所有人瞬间就噤声了。 我对气的感觉还算灵敏,我感觉到有一股我分辨不出的气在房中游走,那游走的样子像一条得水的金鱼一般,而我们只是它的鱼食,我正要提醒他们的时候,我就觉得那活跃的气一瞬间充到了我的身边,我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充斥在脑海里,我知道“我完了。” 那股气围绕着我,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连动一下都做不到,只能被无奈的束缚住身体,本来还有不时闪过的雷光,而现在我却陷入了一个绝对的黑暗,老赵他们好像也不在我的身边,我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那股气改变了,不再围绕在我的身边,而是变化开始扩散而原本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画面,这画面就像电影院中突然开播的电影一样,只不过电影是二次元的,而我现在看的电影我身临其境,甚至说就好像我存在于这个电影中的世界里,或许是因为那股气扩散开来,对我的束缚要小些了,当然也就只能让我动一下手指之类的,我想要掐决都做不到,只能放弃反抗了。 我被带到了一个好似破旧的厂房里一样,我知道这是那股气给我带来的幻觉,只是这个幻象太过真实,使得我有些无法分辨了,这确实是一个破旧的厂房,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只知道这里的车间和墙上所贴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九十年代甚至更早的东西,而这里好像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突然从厂房的一边传来一声惨叫,那种惨叫不同于鬼的阴冷凄惨,这是一种发泄,就好像野兽的怒吼一样,一种阴,一种阳很明显就听得出来,也就是说有一个女人在惨叫,我脑子里飞快的思索,是不是夏雪和曾瑶他们,我想努力转过身去看看,但是我做不到,我心里那个焦急啊,但就是转不过去。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好像自己在转身,我的身体不受我自己控制,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我觉得这个控制着我的人好像是要传达给我什么信息一样,我只能耐下心来,等待着我背后那传来凄惨叫声的地方。 我慢慢的转过身之后,那里并没有一个女人,只有一个老头正坐在一间厂房内部房间的外面,这个老人从看到我就觉得很不一般,他目若垂帘,手里拿着一个好像常常摩挲的念珠,嘴里不紧不慢的念诵着经文,那声声凄惨的叫声好像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宛如狂风中的一叶扁舟,虽然外界沉浮,我心不动安稳若泰山,相比起来在山上古庙里老赵的模样和这个老人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 而这个老人的身边有一个高个的年轻人,浓眉大眼,身上穿了一件朴素的道袍,天蓝色的道袍,点点墨迹在上面延展开来,八卦的图案在衣服上整齐的排列着,道人手里托了一杆拂尘,另一只手掐道指,好像也在默诵经文,这两个人的打扮和模样还有房中不时传来的叫声,我就感觉的出这里不一般的气氛。 这个旧厂房外面飘荡着点点的细雨,雨声敲打铁皮的厂房之上,好似催命的铃声一般,只是这个时候这一切虽然逼真,但终究是幻象,所以这里的气变化的很正常,我没办法靠这个来判断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感觉自己心悸的感觉越发的厉害,到底是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里又是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问题,我恍惚间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就是我最想找的,但是我找不到,我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气息压得要吐血的时候,那山被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撞开,是的是被撞开,里面有一个人冲了出来,那个人头发很蓬乱,脸上有些许疲惫,但是这些都难以掩盖他脸上的笑容,他笑着对那个老人说:“爸,生了,我老婆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那个老人原本是坐在那里捻着念珠,本来是稳如泰山,听到男人的话,脸上居然开始流下泪来,然后也不再念经,睁开双眼,眼中有些混浊,他握着出来男人的手说:“好,好,生出来就好,母子平安就好。” 那个身着道士装束的人也笑着对那个男人祝贺道:“崔兄,恭喜你了,不过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我觉得那个家伙就要来了。” “嗯嗯,麻烦了,多谢楚兄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帮忙,父亲,我先回去照顾他们母子,那个东西来了你再喊我,老子干不死他。”说到最后狠狠的握了一下拳。 而老人点着头把他儿子送了回去,然后就睁开眼睛,手里攥着念珠,望着厂房的门口,好像即将有一直猛兽将要扑出,而他则是要面对这个猛兽的勇士,我还是一点都动不了,只能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第三十一章 厂房恶战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厂房的外面,原本稀落的雨滴逐渐变得密集起来,风,呼啸而来。雨,瞬息倾落。雷,响动天地。电,闪顺而至。这一切都好像在述说着某种不平静的东西,那个老人警惕的望着外面,那位道士也掐紧指决,好像即将有什么可怕的魔物就要从那片风雨中而来。 厂房的外面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慢慢的显现出来,那种蓝是很深的蓝色,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煞气的东西,静静的漂浮在厂房的门口,脸是一张扭曲的脸,他就像被时间所抛弃一般,身上到处都有痕迹,这些痕迹没有一点愈合的景象。 那个老人看到来者以后,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拢到胸前,然后以念珠穿插在两只手的中间,就以这个姿势眼睛微合,好像做好了准备一样,而一旁的道士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剑指夹住,穿着麻布鞋的脚下开始变动,以丁字步站好。 一场大战,好像即将拉开序幕。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又有了那种观气的力量,我看得到所有的东西上都有一点点的气息在流动,这些流着光晕的气息流动在每样事物上,彰显着天地造化,阴阳演变的力量。 那个老人手里的诀配上念珠之后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念珠了,而是一个金色的“卍”字在那流转,这个“卍”周围形成了一股金色的气旋,这股金色的光芒内敛在里面,不会往外释放出一点。 那个蓝色的身影,露出:“锵,锵锵的笑声。”然后以一种蔑视的模样完全无视周围的气,慢慢的朝老头和道士逼近,这个天蓝色身影的家伙一开始没有动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当他开始挪动的时候,这整间厂房里面的气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没有直观的感受,但是我看得出来,这里面的气都被一股紫黑的煞气所占据,甚至逼退了其他还在运转的气,这个天蓝色身影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人手上流连的“卍”字依旧缓慢的旋转着,那里的气没有发出一点变化,还在静静的旋转,那个道士终于先动手了,一只手飞快掐决,沿七星的步伐踏着罡步,然后大声的诵咒道:“天蓬天蓬,九玄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灵,太上皓凶。长颅巨兽,手把帝钟。素枭三乘,严驾夔龙,威剑神王,斩邪灭踪。四溟破骸,四溟破骸。天猷灭类,神刀一下,万鬼自溃,急急如律令。”诵咒完毕整个人跃起来,拂尘一甩,黄符就飞了起来。 黄符在空中忽然化为金色的光剑,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冲去,这把剑的样子瞬间斩破那个蓝色身影周围的煞气,那个蓝色身影却连看都没看,周身微动,然后哼了一声,煞气就被这声哼调动,整个朝着金剑涌去,金剑虽然厉害却也只能划开一部分煞气,并不能真正打到那个家伙的身上。 而看后面,那个道士好像根本没有寄希望于黄符能起作用,而是在后面追了过来,每一步都是蹋罡步而来,每一步都像钉子一样,那些煞气再也不能重新聚拢过来,金剑刚刚消失,道人就手里掐诀,拂尘往周围一拂,整个衣袍无风自鼓,一道气从他的拂尘周围送出来,就好像一股清风一般,送走了那些煞气。 这个道人和那个蓝色的身影,两个人的战斗好像刚刚开始,已经使我大开眼界了,我和老赵还有秦涛,三个人费劲巴拉的被一个怨鬼打趴下了,要不是老赵有所准备,我们三绝对的扑街,不光我们,曾桓一家人也绝对黄泉路上伴了。 那个道人一点都没停手,从怀里抽出一张符,这张符勇气老动作熟练了很多,诵咒很快:“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这居然是我常用的南宫离火符,只是在这个道人手里用来,威力就大大的不同了,那道符随着咒音刚落,瞬间迸发出一道火光,火光的迸发好像黢黑的夜中一盏明灯,居然朝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冲去。 那个蓝色的身影,我觉得无论从哪来看,都应该是一个邪气的玩意,他居然转身朝着道人冲去,这把我吓了一跳,他根本就是在朝着火焰冲去,这样的举动我怎么觉得看起来像是在找死一样。 但是很明显他并不是在找死,而是对自己实力极度的自信,那股火焰根本不能阻止他,甚至被强大起来的邪气所扑灭,阴阳本就是互相生,互相克的,不在于谁更厉害,而在于谁更有时机的把握。 那个道人也是一惊,但是也马上做出反映,拂尘一甩冲着蓝色身影的面门而去,那个蓝色的身影好像也不敢硬接,闪开之后,伸出手来朝着那个道人一推,道人居然被这虚空的一下推开几步,我看得到那是煞气组成的墙壁,而道人身上也闪出淡淡的紫气,也是这紫气才保护他没有被煞气所伤。 那个老者终于动手了,手里的念珠猛地炸开,每颗珠子都朝着这个蓝色身影的家伙而来,这个家伙好像也有些疑惑,全力戒备起来,那些珠子落定以后,忽然就想每一个珠子上刻画的佛像突然显灵一般,居然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就在煞气中闪耀,不垢不净,这些光芒居然开始慢慢的扩散,就像一大片光晕一样把那个蓝色的身影拢在里面。 那个道人退后几步,气喘吁吁的,脸上的汗不断的往下淌,苦笑的对老人说:“催老,这个家伙真的太厉害了,我们真的能挡得住吗?刚刚贫道要不是因为师父所传的‘紫金八卦衣’的话现在说不准已经躺那了。”说完还不住的摇头。 “多谢您了楚道长,如果不行的话您可以先离开,老朽独自一人拦住他片刻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本就是因为老朽年轻时候带来的报应,又怎敢连累于道长您呢?”那个老头对着道人不停地鞠躬。 道人赶忙扶起老人说道:“崔老,您这么说就是折煞于我了,我答应了崔兄,自然不会先行离开,更何况吾辈降妖伏魔,度人无量,怎可擅自离开?贫道在此还不信了,邪还能压正不成?”说完就看着那片金色的光晕里面。 光晕好像在逐渐变得薄弱,那里面的家伙在不断挣扎,那个道人拿了四块桃木做的符牌出来,然后插在金色光晕的四周,最后手里还有一个天师印,改在每一块桃木般的后面,然后离开那个圈子之后拂尘一刷,喊道:“东有甲乙青龙木,南有丙丁朱雀火,西有庚辛白虎金,北有壬癸玄武水,四灵护佑,四象归真,本师奉太上道君急急如律令赦。” 原本普通的桃木牌,随着咒音落定,牌子的周围突然各自有一股慢慢衍生开,在东方的气是青色的就像一条龙一样开始慢慢的升腾,带着勃勃的生机,冲开煞气,那南方的气是红色的就像一只暴躁的大鸟一样,一瞬间就冲了起来,暴烈,燃烧,那是红色的火焰一般开始焚烧周围的一切邪秽。 西方的气是赤金色的,有一只如同猛虎般的虚影在里面跳跃,肃杀的气势,如利箭一般斩开了周围的煞气,北方的气是黑色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纯净黑色,这里的气柔顺的出现,一开始没有展现威力,但到了最后却像墙壁一般开始慢慢的扩散。 这个阵并不只是单纯的阵法,而是和周围渐渐的融合了,原本周围就有这几个颜色的气,但是稀薄而且流逝的迅速,在那个蓝色身影的家伙出来以后就更是显露了出来,但现在随着这个阵的出现,那些气开始逐渐的和四灵的模样渐渐融合,到最后居然达到了一种奇妙的融合之境,五行的气在里面慢慢的流动相生相克,造化阴阳,这就是能够和天地相结合的阵吧,但是我有点好奇这个道人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能力。 其实不光是道人,那个老人还有之前的男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之前的妇女尖叫又是因为什么啊?还有这个厉害的蓝色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到这个佛阵和那个四灵阵以后,道人和老人的脸色却一点都没轻松,好像在慢慢的休息,看他们的模样好像要准备迎接一场更大的战争。 这一切实在是显得太奇怪了,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我为何要来到这?按理来说任何人做事,总要有一个理由吧?就是让我像看大片一样看完这些?那么又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是田韵吗?我想不通,我只有在这里默默的看着事情的变化,看的久了,在朦胧间我忽然感觉好像在以前我看到过这些啊?但是又想不起在哪了,好模糊啊。 第三十二章 冤冤相报 天地正气,杂然流离于浩荡苍穹之中,天若失正,无能清朗,地若无正,怎可托付?人若无正,何以立足于此茫茫三界之中? 第21节 那个蓝色的身影还在阵中挣扎,那层金色的光芒这个时候就像即将断气的老人一样,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量,那个家伙好像会随时冲破这层屏障,不过在这外面,四灵的力量和周围的天地中本身存在的气渐渐的融合,甚至于发展壮大,而阵外的道士和那位老人则安逸的在那里休息,他们在调整自身的气息运转,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怪物光靠这两个阵是根本无法收服的,只能暂时的困住,为他们争取时间。 我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我现在可以看得到气的运转,我知道这个时候外界的阴气越发浓郁,而阳气也有了滋生的迹象,这正直阴阳交替的时候,也就是说子时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四灵是最有利的,因为它们本是先天之灵,而子时便是先天与后天交接的时候,它们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这正是澎湃的时候。 对于那个蓝色的身影,也是在滋养一个有利于他生存的环境,天道是公正的,无论是对于人还是对于其他的什么东西,这里面所有人的命运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开始连接的越来越紧,只有我是一个局外人,静静的观望着一切。 随着时光的推移,那个蓝色的身影终于挣脱了束缚,不只是里面那个老人用佛珠所布置得,还包括外面那层四灵阵,这个蓝色的身影还是有脸的,只是太过扭曲,以至于我之前都不能好好的辨识出来。 而现在我才终于看到了他的表情,那是一种很冷的表情,看到的人都会觉得不寒而栗,说实在话这里只是一个幻境,即使在过去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但对于我来说却不会有丝毫的感觉,只是在那一瞬间我竟会觉得一股透彻毛孔的寒意,如同把我的身体置于九幽之下,受寒冰永冻之苦一般,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甚至有些逃避,我能想象得到,我要是在那里连手都不用动,直接会瘫倒在地上。 那个老人和道士依旧稳如泰山,道士手里轻托拂尘,道袍被风吹拂的飘了起来,好一副飘若神仙的模样,他另一只手掐定法决,好像决定了什么事一样,老人家也面孔坚定,好像他们两人决定好了一样,那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那个蓝色身影周围的气爆发了,狂暴的充斥在四周的空间里,煞气如一柄柄黑色的利剑在周围像海浪一样的卷起漩涡,而他就在漩涡的中央。 就在两边的气氛无比凝结的时候,之前那个男人出来的门又一次打开了,那个门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箓,我看得清楚这些符箓都在发挥着效用,看样子这是早就准备好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隔绝这边的战斗。 那个男人手里提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我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一把铜钱剑,上面有着庞大的阳气,这是混浊的阳气,万物划分阴阳,何来清浊之分呢?清灵之阳上升是为天,混浊之阴下降是为地,而阴阳又互相包含,人便是这天地大道的一点灵性,每个人生来都是具有真如本性的,因执着与妄想不可证得,所以便有了种种执念,而钱便是这其中的代表,自从人类发明了钱这种代替以物易物的东西以后,就有无数的人开始了争夺,所以钱是包含了每一个人的执念在里面,人是阳性的,混浊之阳,铜也是阳的,清灵之阳,所以两者和合,变为剑又具有了煞气,所以铜钱剑便成了可杀鬼诛邪的利器。 那个男人手提铜钱,一股阳气开始和煞气相抗衡,这把铜钱剑应该是用五帝钱所制,所以效力更强,那个男人以剑指握剑,诵咒道:“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铜钱剑上的阳气被激发到最大,只是隐约间,我好想听到了万千孤魂枯骨的嚎叫,生前为此物而丧命。死后到了阴间也不得安息,还被铜钱的执念所牵绊,真是可笑啊,钱被人所发明,却反把人所束缚。 那个男人祭剑后,手提铜钱剑说道:“孽障,我爹当年为民除害,超度了多少亡魂幽灵,你妄借邪术逆天,我爹体上天之德,留你一条狗命,本指望你改邪归正,潜心修行,莫要霍乱于人间,没想到你居然用此邪法,断了自己的轮回之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说完把铜钱剑立在胸前,左手起指,在剑身上一弹,铜钱剑上的阳气就开始波动,那个浑身煞气的蓝色身影居然怔了怔,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以一种奇怪的声音回答:“你们崔家自以为能替天行道,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这样做?那个恶人杀我全家,我宁愿领了‘夭’缺都要报仇,你爹有什么资格来干预我?” 那个老人摇了摇头,有些痛惜地说:“因果到时自有报,百千亿劫也不消,岁月蹉跎几轮回,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个蓝色身影并未接话,而是漂浮起来,朝着这边冲过来,道人一直没有接一句话,但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丝毫的含糊,拂尘一甩,一道黄符出现在手上,贴在拂尘上,瞬间迸发出黄色的光芒,只是这光明都没能阻碍于这个蓝色恶鬼须臾,这个恶鬼冲过来一下抽打在道人身上,道人身上的衣服紫光闪烁,又一次救了道人,但却没能帮助道人完全的没事,道人连退几步,坐倒在地上,嘴里还有鲜血流了出来。 那名男子很焦急,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机会去看那名道人,脸上非常焦急,只是手里的动作也没停,铜钱剑往前一推,抵在蓝色的身影上,然后往后一抽,瞬间让那个蓝色的身影往后一滞。 就在此时,后面的老人结了一个我看不懂的手印然后如狮子奋吼的一声“唵”。 声音响彻厂房,我感觉自己置身于铜钟里一样,震荡不停,不光是声音,还有气也在伴随这声开始震荡,宛如天地初始,阴阳初分。 这个蓝色身影的恶鬼或许也知道不好,也不在保留,身体周围的气开始不停运转,煞气的运转已经让周围像电子云一样,丝毫不清楚了,但这个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的铜钱剑上下翻飞,并没有用横劲,而是利用铜钱剑激荡周围的气。 这场大战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之前我和老赵对付那个厉鬼的时候真的是自以为牛逼轰轰了,现在看来根本不够看,在这个场上完全就是被秒的命,那个老人也并不只是发出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嘛、呢”。 每一声都在鼓动者周围气的变化,现在这整个厂房里的气息都是在不断变化的,生灭迅速,而“炁”为万物之始,现在在这个厂房里发生什么都不算奇怪,那个男人手里的铜钱剑握的都很困难,好像非常的痛苦,很难支持下去。 不过后面的道人也没有含糊,三张黄符同出,飞荡在空中,化为三为黄巾力士,力士起在空中比正常人大了几倍,大手一动就要去捉拿那个蓝色的恶鬼,蓝色的身影不为所动,周身的煞气从一柄柄小剑变为一柄冲天大剑,往上斩去,就想要切开一切。 这虽然看着是力士,但是毕竟是被道人召唤出来的,并非真正的天神将军,所以居然被这煞气组成的剑一剑斩开,只是虽然如此,男人却获得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手里的铜钱剑,猛地冲去,一下就斩开了本来薄弱的煞气。 就这短短的时间里,三名力士都被斩开,重新变为黄纸跌落下来,而道人却吐出鲜血,好想再难支撑,男人的铜钱剑在斩开煞气之后,一下切到恶鬼的胸前,这个蓝色的身影在那里一滞,铜钱剑被整个插了进去。 然后就在那里瞬间炸开,蓝色的身影也终于无法坚持,倒退了回去,好像也是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男人不在理会这个家伙,而是跑到道人的身边去了,这并非他轻敌而行,因为就是那个蓝色的身影倒退之后,老人最后的咒音终于落定“呗,德美,吽”。 六字大明咒,一切陀罗尼的根本,据佛经记载,在过去世观世音菩萨已经成佛,佛名“正法明如来”,而六字大明咒便是成佛根本,拥有无上微妙本心,在藏区,这个咒语被刻在转经筒上,功德无量。 这六个字咒音落定,整个厂房一瞬间大放光明,煞气瞬间落定,气息开始平复,而那个蓝色的家伙好像终于无法威风起来,被死死的压制在那里,只能蜷缩成一个团,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无比的痛苦。 那个道人好像只是体力有些透支,慢慢地支起了脑袋男人去扶着他,老人也好似脱力似得,慢慢的倒退回到凳子上,胸口不停的喘息,脸色无比的苍白,他默默地调整呼吸,手在轻抚胸口,缓解自己的难受。 就在我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个蓝色的身影周身气又开始渐渐的冒出,只是这回不再是如利剑般的煞气,而是幽怨无边的怨力。 第三十三章 “天地有正气” 三个人的脸上都显示出惊讶的样子,确实,这一切都实在太那个了,他们三可以说都爆了大招,现在不说毫无反手之力,但绝对都是强弩之末了,这个时候要他们三个拿什么去和那个家伙来斗?拼命吗?拼死都木有用啊。 这时候那个蓝色的家伙又站了起来,这时候他扭曲的面孔被一层黑雾完全的覆盖了,不漏一点痕迹,在他的身体周围,好像有厉鬼在撕扯他的灵魂,怨恨支持着他无所畏惧,执念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层黑雾逐渐褪去,他的面目还是那么的扭曲,但我好像看到他的脸色居然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好像天敌就在周围一样,我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人能够给他带来恐惧。 不过在震惊之中的三个人根本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他们只是单纯的震惊,甚至带有一丝绝望,或许他们都是热血的男儿,至少曾经是,之所以这样估计是因为在门后,还有女人和孩子吧,不知为何他们不去医院生育,而是要在这里这个简陋的地方选择生产。 那个蓝色身影张扭曲的面目,忽然慢慢的变得正常起来,脸上好像很平静,端正的五官显得有些俊秀,一身纯洁的蓝色,如果不是周围那滔天的怨气,一定会在脸色衬托出圣洁,我在这里用圣洁这个词是绝对没错的,老子说:“美之所以为美,斯恶以”。他在我们眼中是邪魔,但对于他来说,他要做的只是报仇,他是他自己的正义的一方,所以他的力量可以攀升至顶点,仇恨和欲望,总是显得那么可怕。 我这时已经不忍继续看下去,因为我相信我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这里的人不可能活的下来,这世上奇迹这种东西,永远不像影视剧里那么廉价。 厂房里面已经被浓郁的阴气所遮蔽,三个大男人在那里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个男人好像有几次想拿起手中残留的铜钱,但是最后又放弃了,那个老人长叹一口气,轻声说道:“天地有道,因缘聚会,因果之事,老朽终究参不透啊,南无阿弥陀佛。”最后喧了一声佛号,盘膝坐下,双手合十,默默念经,只是这时候我看得到,他周围的气变得温润祥和起来,这不是反抗,而是一种超度,或许是超度那早已被罪业怨恨所掩埋的灵魂,又或许是在为自己的人生做最后的告别。 道人和那个男人也平静的坐了下来,然后和老人一样,他们周围的气变得渐渐清灵起来,只是这种清灵没有丝毫的作用,那个蓝色的身影还是从容不迫的朝着那里走去,死亡好像就在眼前。 结局已定,逆转却也突然产生,在厂房的外面,一声清冷的声音凭的响起“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外面有一道清爽舒服的气冲了进来,白色的气息把原本的怨气压制了下去。 来人所念诵的正是南宋末年,文天祥所做《正气歌》。这首诗里每一字,每一句,都包含了爱国诗人的一腔热血,华夏五千年历史以来无数先贤忠诚的浩然正气,秉承天地之正道,鬼神也要辟易,只是这个来人不仅仅是靠这首正气歌,而是自身就是一个不得了的人,正气歌的歌诀就是一个媒介,仅仅是开头的四句就已经把这里的气瞬间净化,好似雪后初晴,顿扫阴霾。 老人和道士,男人三个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看刚才的模样和现在的脸色,他们都不知道是谁突然出来相助,而且这个助力还非常的厉害,那个蓝色的身影第一次,面上流露出恐惧,甚至有退却的意思,而他的怨气本就是一鼓作气的存在,现在不光被正气扫荡,就连他自己也有了退却的心思。 那清朗的声音中,我听出了熟悉的感觉,但我依旧没想起来是谁,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厂门口,那个人身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很是常见,但却及为干净,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非常的清爽,那是我那个仙人师父啊。那么这里到底是幻觉还是这里曾是过去发生的事就更显得扑朔迷离了。 师父一进来,对着蓝色的身影和老人那边,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才轻声说道:“我来这并非为了你们的恩怨而来,我来这是为一人,所以各位不需理会我,请自便。”说完,笑笑靠在厂门口的墙壁上,目若垂帘,好像不再理会这边的动静。 只是他在他的周围,那些气已经和往常自然界的气不同了,而是显得更纯粹,更自然,这或许就是仙气吧,我如是想着。 只是我师父虽然并未插手,但是仅仅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就已经足够压制的那个蓝色的家伙了,这对于老人他们来说,或许这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他们终于拥有了再次和这家伙的一战之力。 老人最先站起来,拱手抱拳对师父道:“不知高人从何而来,又是为了何人?” “呵呵,大道通达,八荒六合,我从来处来,寻有缘人。”师父温和的答道,声音不大,却又恰恰这里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正在老人又要继续发问的时候,那个蓝色身影的家伙,用一脸的震惊盯着师父,怒吼着问道:“身为仙人,不能随意干预天地间的任何一件事,你不懂吗?难道你想逆天而行?” 他的话师父还没来得及继续辩解回答,后面的三个人就已经被他的话震住了“仙”超脱凡尘,凌驾于九天之上,不入轮回,不老不死,清静逍遥,上穷碧落下黄泉,天地之外的存在,修行人的最终目的,莫过于能达到此种超脱之境,但是几乎对于所有人来说,仙也好,罗汉菩萨也罢,都是极难见到的,如果有道德通玄者,或许还可以见得到九霄之中的神灵、天人,而仙,自古都只是一个传说,甚至在很多人眼中,这只是一个个美好的神话。 而现在这个神话却在眼前出现了,师父脸上还是那温和的微笑,对他们说道:“仙也好,凡也罢,都有各自的因缘,我只是在这天地之中做着我该做的事,又岂敢逆天而行?更何况大道之势,我们也只是其中一叶浮沉,顺其漂泊罢了。” 第22节 那个蓝色的身影也不再争辩,他的眼中有着对师父的怯意,但是最终还是反过身,狠厉的望着三人,然后用阴沉的声音说道:“无论是谁,无论如何,纵使我魂飞魄散,你们也都会给我陪葬。” 三人手里已经失去了武器,只能凭借自身的修为,而蓝色身影的家伙失去了天地赐予他的力量,他的怨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自身的力量和内心无法消弭仇恨的灵魂,那个时候我看到这样的景象,我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种感叹,两千年前,在一棵撑天的巨树下,一位圣人在那里发出呢喃般的感叹:“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终究是他们之间必须要了结的宿命啊,我看着两边都做好了准备,但却没有一方先出手,最后道人率先出手,一纸黄符从袖中甩了出来,咒语诵的极快,我都听不清是什么,那道黄符周围的气都被调动起来,蓝色的光芒忽的一闪,朝着那个蓝色的身影劈去。 蓝色的家伙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只是气虽然消失,他的神里还包含了无尽的怨念,就算遁入轮回,落下地狱,也不会忘记诅咒,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被收服?他怒吼一声,把身体里的气调动起来,但也被雷劈开了,倒退了一段距离。 道士本身就收了重伤,要知道修行人修炼修的不光是外气,更重要的是内气,气机造化,生生不息,而人体受伤是会影响修炼时候的气息运转的,所以这个时候对于道人本身也是一个打击。 他们三人的战斗又一次展开了,老人在后面掐决轻推,厂房里不时闪过金刚之力,排山倒海,只是或许老人也体力不支,力量并不能得到完好的施展,男人也只能用掌心符配剑指,架住蓝色身影的不断靠近,到最后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好像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一样,动作也越发迟缓。 好在蓝色身影的家伙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反正两方都是强弩之末了,只不过老人这边毕竟是血肉之躯,虽然没有仙气抑制,但是终究会累,而蓝色身影的家伙却不是人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被仙气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但这不妨碍他不老不累,长此以往下去,老人这边必输,除非他们快速解决对手。 但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在看着这边,我把目光朝师父看去,这场战斗的结局因为师父的突然到来而发生了惊天的逆转,但是现在结局又在朝着之前的结局演变,我不相信师父会坐视这件事的发生,但他还是那一副泰山蔚然的模样,死后不理会这边你死我活的战斗。 我盯了他一会,师父忽然抬头看着一个地方,我朝他的目光凝聚点看去,原来是那个男人出来的房间的门,这个门忽然打开了。 第三十四章 楚虽三户,却能亡秦,乌江虽短,英雄止步 我还依稀记得,之前那个男人出来之前,这扇房门上贴满了黄符,这些黄符的气都在涌动着,气与气之间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巧合,所有的气相通了,也就是说在符之中,居然构成了一个阵法,借此阵法阻绝了外在的一切影响,至于到底是谁布置得,我就不得而知了。 打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她的面色苍白至极,但是脸上却饱含深情,那扇门一打开,上面的符阵就开始扩散,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符,但是气息极为霸道,好像一出手就要带杀。 上面的气蜿蜒出来,如根根细丝一般,几乎扩散到每个人的身上,只有在师父的面前,却好像逃避一样的躲开了,师父也没在意,只是眼中饱含笑意。 那个女子一出来,蓝色的身影就被完全的束缚住了,他在一直躲避朝他延伸的细丝,不知为何,他好像对此极为忌惮,不过这也难怪,看得出来这些黄符都是道家所用驱魔辟邪的东西,对于这个时候,被师父仙气所克制的蓝色身影那个家伙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自然就会有所畏惧了。 那个女人手上抱了一个婴儿,婴儿被包在襁褓之中,正在嚎啕大哭,这个婴儿的身上居然还散发了一道薄薄的气,这种气我从没见过,如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和师父身上还有些类似,这么小一个孩子刚出生就能拥有仙气?我不信啊,但我一时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个蓝色的身影,看到女子出来以后,居然避开周围的细丝,硬受了男人的一件,然后朝着女子奔去,男人大惊,大喊一声:“快回去。”就狂奔了起来,老人的脸色第一次变了,变得很恐惧,之前就算是在绝对的下风的时候,差一点就要几个人名归黄泉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女子看到男人的时候,虽然脸色很苍白履了一下鬓角的长发,微微一笑,然后双手抱着孩子,看着那个蓝色的身影,眼中忽然流下泪来,泪水一点点的从脸颊上划过。 那个蓝色的身影忽然一顿,但随后就冲了过去,女子看着蓝色的身影,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微笑,那抹微笑在那如风驰电掣的蓝色身影面前是那么的脆弱,但是却是那么的美,不知为何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我要失去什么一样,不知不觉间束缚我身体的力量消失了,我伸出双手去抓,可惜我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影,流离之梦我又如何抓得住幻影? 刚伸手我一下就反应过来,我为何会这样?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很突兀的就消失了,突兀的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婴儿也消失了,是的这一切太像幻影了,事情发生的太奇怪太快速了。 那个男人大吼一声:“不。”然后眼睛都红了,脖子上青筋暴突,怒吼道:“我要你的命。” 后面的老人突然老泪纵横,哭着说:“苍天啊,我崔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给我这样一个结果?” 而那个蓝色的身影被细丝缠绕住了,显得无比的痛苦,就在这场景忽然转换的时候,房中一个哭声传了出来,那是婴儿的哭声,老人和男人好像一时间也没有弄清楚。 一直沉默的师父声音慢慢传来:“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在完成自己的宿命,这个婴儿天生就有着天姿仙缘,如果好好修行将来也可以有成仙之能,只可惜因为先天之命,出世的时候就会有死劫,除非有父母为其续命,否则命不过三日,而刚才那个女子已经为婴儿续命了,所以你们见到的不过是那个女子的魂魄罢了,现在女子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所以你们看到的就像幻影一样。” 他的话说完,男子的神情一顿,然后对师父说:“上仙,您的意思是说,我也必须要为我儿子续命,要不然他活不下去?” “嗯”师父点头应道。 男子转身对老人双膝跪下,然后低声道:“儿子无用,不能传承家学,但上仙所说,我相信我儿子将来能够得成仙道,也算了我家祖先之想,既然如此儿子义不容辞。”说完就磕了三下头,然后不再理会那个被细丝缠绕,不能动弹的家伙,然后义无反顾的走进门去,门里黢黑一片,我看不到那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更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老人在后面,我估计后面会很狗血,老人一定会大喊什么不要啊,不要啊之类的东西,但是却只是张了张嘴,并未说一句话,很淡定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亡,好像能成仙道,能传递祖宗的未尽之事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真是封建思想不改,有儿子以后还可以再生嘛。 男人走进去以后,整片空间都安静了一会,只有那个蓝色身影的家伙发出的挣扎之声,过了一会,老人朝着蓝色身影的家伙走去,然后轻声的对他说道:“你就这么想报仇吗?” 那个蓝色的身影怨恨的瞪了老人一眼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即使落入地狱,我也不会忘记诅咒你,永生永世你都不要想逃脱。” “冤冤相报何时了?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万物干涉原本的运行都是需要代价的,我阻止了你,阻碍了你原本的因果,现在也是为我结下因缘,既然如此我就了结这一份因果吧。”老人轻轻的叹着气,然后伸出布满皱纹的双手,把手伸到蓝色身影的面前道:“好了,带我走吧。” 那个蓝色身影的脸上好想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过了一会抽出自己的手抓住了老人伸出的手,持续了一会,那个蓝色身影脸上的愤恨消失了,脸色终于只剩下了平静,看起来还是一个面貌俊朗的少年,或许在以前,这位老人和他一般大的时候阻碍了一段注定的因果,而现在就有了因有的因缘吧,老人的脸上也只有平静,刚才的泪水早已消失不见。 整个房间的气本来因为师父的仙气,异常的和睦平静,就在两人握手的那一刻,那周围的气忽然产生了一点点的波纹,这点点波纹慢慢的扩散,一些金色而庄严的金色文字慢慢的在那周围浮现出来,只是两人的脸依旧古镜不受丝毫影响。 持续了一会,那些气慢慢的归于平静,蓝色的身影和老人双双落在地上,脸色那么的安详平静,就在不长的时间里,这一切又重归平静,道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老人和蓝色身影好像真的死了,最后的景象又好像预示着一段因果的了结,说不准老人往生极乐了,哦我忘了,在这个厂房里还有一个不速之客,我师父还一直站在这里面呢。 师父之前说为了一个人而来,我看这里面还活着的也就只有那个道士了,难道师父要度他成仙? 师父放下插着的双手,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黑洞洞的门口,过了不多时,门口那个男人走了出来,只是这个时候脸色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的苍白,我以为这也是一个幻影,出来笑两下就要消失的,正要为他感到悲哀的时候,他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人,然后微微一愣最后问师父:“上仙,敢问我父亲走的可还安稳?” “安,十方诸佛悉来接引,法身所住,往生极乐。”师父轻轻笑道。 “那我还要为我的父亲感到高兴了,他一生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说完对地上鞠了个恭,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不光脸色刷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那并不是虚体,那是一个真正的人,不知为何并没有像他妻子那样快速的消亡,而是还能苟延残喘。 他走到师父身边,跪下后对师父道:“上仙,我家祖先因为奇遇得到一件宝物,那是一本可测度仙道的宝书,上面记载了各种术法珍奇,但我族中却无人能真正得成仙道,顶多有人能够长寿,故此祖先有遗训,后人必将代代相传,直到有人能参透其中天机造化,崔某无能,不能继续参悟了,但上仙说我新出生的孩子有这个机会,我刚才见到上仙不可测度之神通,现在请求上仙能将此书给我的孩子,让他也能和您一样,足登仙道。”说完噗通的磕头在地上。 师父长叹一口气道:“你本来早已没命了,却靠着自己一腔执念和我的气息帮助,才能苟延残喘,你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师父看着他低声问道。 那个男人也不接话,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又是一磕头,双手举起,然后正气凛然的吼道:“书名《承天》” 我忽然觉得宛如五雷轰顶,浑身都有些颤栗了,但我不敢说是什么,师父看着那个男人看了一会终于说道:“这本书最早出自我那个时代,本来有两本,一本《承天》一本《载地》两者得知,还有功德修积,且放下凡尘的人便可得证天仙,超脱轮回之外。” “你们家执着了那么多代,却不知道没有《载地》除非有大智慧大机缘之人,是不可能成仙的,不过我和你儿子有缘,纵使你不说我也会带他走,我来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他,这世上天命之事终究是无法改的,我本来想要救你们,可惜呀。”师父不停的摇头。 地上的男人手一抖,便再也不动了,身体却如铁塔般屹立着,师父不再理会,而是拿起他手上的书,朝着房间里走去,不多时就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婴儿,师父在空旷的厂房里,低声说道:“生于有时,克尽父母,无颜对有恩于你之人,楚虽三户,却能亡秦,乌江虽短,英雄止步,可悲兮。” “你从此以后,就叫‘江楚’吧。” 第三十五章 星斗璀璨 那一瞬我的脑子忽然空白,这一切的谜题我忽然明白了,为何会有那奇怪的熟悉感,女子离去时我为何会觉得有东西离我而去,真的有东西离我而去啊,虽然那已经是在几十年前,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永远都是跨越时空的,他超越了世间一切的气,是天道赐予众生最可贵的礼物,又是一份独特的诅咒。 我总觉得心里塞了什么似得,我知道那一切我都不可能重新得回来了,但我却忽然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怨恨,怨恨师父的不作为,怨恨父母的抛弃,怨恨祖先的遗训,既然是人就做好人应该的事不就行了吗?为何一定要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道?为此抛弃了多少东西啊?虽然如果不是那时父母的拼死,我决不能在这里思考那么多,但是我那时还小,懂什么啊?一个人生活的感觉,真的很孤独啊。 那种怨恨起初只是一点,到了后来我却觉得如一颗种子种在我的心里,胸口像要爆炸一般,气息都喘不上来了,我知道那是一种绝对的痛苦,可我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忍受,不知何时,我身边的幻象不知何时消失的无隐无踪了,只剩下了一片绝对的黑暗,而我就在这片孤独中挣扎。 死亡,渐渐的逼近。 朦胧间,有一抹亮光穿了出来,一个模糊的声音似轻声,似清郎,那个声音淡淡的吟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第23节 《正气歌》?我的脑子一下恢复了清明,难道是师父?我依旧在这片黑暗中,根本逃不出去,周围一片浑浑噩噩,但是好在我的身体恢复了动力,虽然还是很僵硬,但我挣扎了一下,摸出一张符来,凭借上面流动的气我慢慢的认了出来,然后满满的压下心里的恐惧,掐决蹋步,大声的颂咒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符上的气伴随着我所诵咒,开始慢慢的扩散,这股气一下扩散到我的身边,然后我感觉到黑咕隆咚的环境还是没变,但是我能感受得到气在我的身边被强行驱散开,那些气好像无比的不舍,只是我的驱邪符也不是吃素的。 我感受一下发麻的手脚,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我记得我陷入幻觉的时候外面在下雨,我仔细听了一下黑暗之中好像并没有雨声,我感觉到这个地上很潮湿,是石土所成,好像已经不在之前田韵的家里了,我有些奇怪,不知我是如何到的这里,按理说我刚才被幻觉所迷,外人看来就是昏倒了,更不可能梦游了。 我摸着周围的石壁发觉这里是一个山洞,至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那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该死,我不是穿越了吧?”这世上有鬼,有神,还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仙术阵法,既然如此穿越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我仔细想想我的历史好像并不过关啊。 怀着忐忑的心,我一点点的扶着墙壁走了出去,这里面很蜿蜒,走起来有些困难,我就想一个盲人一样,只能一点点摸着出去,外面一直没什么光,但是我却看得到走了一会亮了点了,我想这时候可能是晚上吧,星月之光本来不算亮,所以能漫反射进来也算是不容易了,而且我想我应该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当我真的走到洞口的时候,久违了清新的空气,或许我并没有在洞里待多久,但是那个梦魇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如一团迷雾一般把我的心牢牢锁住,我一想起来,心里还会有一种异样的感受。 洞口外面我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象,天上的星星出奇的明亮,按照玄妙的轨迹缓慢的运动,发出璀璨的光芒,月亮混圆,落在底下如镜的湖水上,美感多么的震撼,天地之力从来都是那么的神奇和广阔。 有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正站在湖边,眼前一晃,这个地方我不是见过吗?在那个幻阵之中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中也有一个男人在一个这样的湖边,而且在轻轻的啜泣,而这个男人从背影上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表现得很淡然,站在那里静默的站着,好想他并不是外物,而是这天,这地这山水辽阔之中的一元。 我想了一下朝他走去,张嘴喊了一声,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只能“诶”一声,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动弹,我甚至觉得这是一块石头,但我还是很好奇,尤其是之前我在洞里那个念诵《正气歌》的人,我想知道是不是他。 看到那个人不理会我,我就继续靠近,一直走到湖边上的时候,探出脑袋去打量这个人,我也知道这样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我相信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不会是凡人,要是普通人刚才一定就回答我了,我正要去看的时候他却张嘴说话了:“江先生,小女儿做了些不该做的事,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抱歉。” 这个人居然是田韵,我早就知道他了,但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想起刚才的举动,默默后脑勺说:“田大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了这里,您是说您的女儿,是哪一个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现在只有满腔的疑问,所以也没心思管她女儿是怎么害我们的了,在他的房子里我们中招了,我还不至于傻到觉得和他没有关系。 他淡淡的笑了声道:“江先生,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想要知道这一切,我要先讲一个稍微有点长的故事,你看你愿意吗?” 我听后点头说:“好啊,田大哥你就快点说吧。” “大约在几十年前,还是清朝和民国交结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个地方的附近有一户大户人家,他们姓‘田’,田家很有势力,而他们家有一个少爷,那个少爷叫‘田韵’,这一户人在当地就是地主,这周围的人家都是靠租用田家的地生活,田家算不上苛刻的一家,但也绝不是什么大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田家遭受了报应。 田家的少爷,也就是田韵刚出生的时候居然不会哭,而且呼吸孱弱,一点都不活泼,田老爷晚年得子,自然当作心肝宝贝一样,所以赶紧请来附近最好的大夫来为田韵看病,那个大夫很有名气,之前祖上是御医,逃难才来到这里,所以知道很多常人甚至一般大夫所不知道的东西,他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田韵,望、切之后告诉田老爷,这位小公子所得的病非常罕见,他是没有办法的。 他告诉田老爷,他们家祖上还是御医的时候,不光只是他们帮着治疗,遇到一些病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会求助皇家的萨满,这些病在中医里属于禁科,禁科是祝由十三科中和鬼神打交道的一科,他们这些御医大夫,在医术中看过,但是他们自己并不精通,所以在古代各朝各代都有自己的国师,或者是道教,或者是佛教,而清朝的皇帝出自关外,满人所供奉的便是这萨满。 这里和萨满无关暂且不表,而这个御医之所以告诉田老爷这些,便是因为这位田韵小公子并非简单的病痛,而是他得的就是这禁科中的病,说的简单点就是被鬼神所纠缠了。而这样下去,这位田韵公子活不到成年,必少年时期就夭折。 那个时候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世上虽然也有高人的存在,但是从来都是隐藏在历史的帷幕里,哪怕是像田老爷这样有一定权势的人也未必能找到,所以田老爷很急,他晚年得子,需要有一个人来继承他的万贯家财,他也知道像眼前这位大夫如此有见识,那么就必然有所认识,说不准就能找到一位懂得驱魔辟邪的高人。 田老爷为此特意塞了一个大红包给郎中,郎中被缠的没办法就告诉田老爷:‘如果你要找高人,这里往成都走到青城山去必有道家高人,但是你这位少爷所犯病痛更像是业障之病,也就是因为你家做了些不好的事,遭到了上天的报应,那些道家高人未必会帮你,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一位皇家萨满的弟子,但是因为政治原因当年和他一起从京城来到了这里,如果能找到他帮助或许可以救田韵一命。’ 田老爷大喜,赶快让郎中将他这位朋友请来,那个人是一个腿都断了的老人,他来了以后看了田韵的情况,眉头也是紧皱,他告诉田老爷,这世上没有什么凭空之事,想要救人必须要以同等的东西进行交换,而这个交换需要的就是生命。 田老爷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在这种地方根本就是土皇帝,在那种时候人命更是不值钱,田老爷马上答应了萨满的要求,但这个人也并未直接答应而是说,这个交换生命的人并非谁都可以,这里面是有规定的,还要讲因缘。 田老爷又急了,上哪去找这个有缘人啊,萨满告诉田老爷,让他别急,他有办法,他用萨满独特的方式,请神灵问卜,然后得到一个消息,田韵的有缘人还没有出现,而田韵也只有一个机会遇到有缘人,所以现在只需要等待。 就是这一等待,就过去了十二年。” 第三十六章 妖还是鬼 “这十二年里,田韵慢慢长大,但他的长大非常不容易,不光是各种顶级的药材调养,他的母亲也为他持长素,每日诵经礼佛,他的父亲,田老爷也变得不那么贪婪,对于佃户的租子收的也少了很多,而且还会给他们一定的宽限,荒年的时候甚至还要救济一下穷人。 之前这些佃户就算不上很恨这位地主,而这个时候就更是对田老爷有了感激之心,他们盛传就是田老爷得了一位小公子,所以感谢上天,而他们为了这个也在感谢上天,他们的生活好了很多。 但他们不知道这位田老爷心里怀着什么心思,他的心里也是无奈,甚至带了点愤恨,但每当看起聪明好学的田韵那脸上抹不去的苍白的时候,心里就越发的发愁,就这样在这种行善积德,并且在萨满的帮助下,田家少爷活到了十二岁,而就是这一年萨满告诉田老爷,田韵命中那个注定好的有缘人出现了。 根据萨满的指点,田老爷终于找到了这个人,那是一户姓泉的佃户,家里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就是所谓的有缘人,萨满告诉田老爷,这个女孩要在田韵二十岁加冠的时候和他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然后才可以施术,因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而妻子帮自己丈夫续命更是天经地义,或许说他们打算钻天道的空子。 而那时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女孩,田韵还不大只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在府里所有人都比他强大,他的心里也渴求能够守护什么,人其实都是有所眷恋的,而他也是如此,当他看到一个怯怯的小女孩的时候,一瞬间就生出了保护的欲望,他保护了这个小女孩,他的父母还特意把这个女孩交给他,来照顾他的起居生活。他那个时候当着女孩的面发誓,以后如果不能好好保护她,定然遭雷劈而死。 两人相处,仅仅是不长的时间,田韵就把这个女孩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当哥哥的保护自己的小妹妹是多么天经地义啊,年纪慢慢的变大了,青春期的发展,田韵的心中也慢慢滋生出一种特殊的情愫,他知道自己慢慢的爱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他知道这个女孩也爱上了他。 但他看了不少的书,知道有尊卑之分,他的出生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爱都给予这个佃户出生的女孩,所以他心里也很痛苦,少男的心情谁能理解?不过丰衣足食的日子过惯了,更没有与太多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他的脸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心情的外露,而这就被他的母亲所发现了。 让他惊奇的是,他的父母根本没有阻止他的爱情,而且还答应帮他办一个婚礼,他很开心,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开心,相反小女孩还有些惆怅,但是终究没有拒绝。 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世间永远没有什么绝对的事,田韵婚前的那个夜晚,他的父亲告诉了他一段故事,而这段故事对于他来说不亚于晴空霹雳,他父亲把他过去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精神恍惚了,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些都没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纠结啊,纠结,这世上并非什么事都和韩剧里那样,更不像小说里那样,你要死,我要救,其实每个人都是怕死的,而田韵也是一样,他最终做了一个决定,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人的善念往往会因外界种种环境而消失,但恶念往往如种子一样会很快发芽,他忘记了八年前自己那个当哥哥,用生命保护自己妹妹的心。 第二天,那个新婚夜,他最终妥协了,他逼着自己排斥了那个女孩,就在这一晚之后,那个女孩被送走了,被送到一个他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他失魂落魄了好几天,而他父亲几天后拿来了一瓶水,水的颜色是红色的,他看起来就好像一瓶鲜血一样,那个他爱着的女人,但他没有拒绝,他渴望活下去,他把那瓶红色的液体喝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本以为那个女孩的事会被时间所冲淡,但是这样过去了几年,田韵的身体越来越好,早就不是以前那么一个病病歪歪的模样了,他心里的落寞却越发的严重,他甚至后悔起来,他觉得假使生命里再有一次选择他一定不会这样做,但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他只能无奈的接受。” 说到这里,这个男人停下了话,湖边又一次变得安静下来,我看着这个男人,他所说的故事我在秋华那里也听到过,而这个男人姓田,和那个叫田韵的名字一样,或许他便是田家的后人,只是时光荏苒,数十年的时间里,田家还是衰败了。 我不好去说人家祖上的事,那个田韵我一开始真的看不起,但老实说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了,那种情况下真的没几个人能做出什么大义之举,这世上普通人永远多些,那个男人能为此纠缠一生,也算是有情之心了。 我问田韵道:“那个人是你的爷爷吗?你是不是认识田韵啊?” “不是的,我就是田韵,就是那个愚蠢的负心人。”田韵有些愤恨的说。 我感觉四肢一软,往后退去,一把坐倒在地上,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田韵并未理会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师父在这世间活了上千个年头,你都没有觉得恐惧,我到如今不过百年时间何必如此害怕呢?” 我才想起师父确实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了,不过我还是没放下警惕,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南宫离火符,然后对他道:“如果你的那个故事是真的你为何又会活到现在?而且听你的语气你好象认识我师父,快点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你手里的符是很早以前的道德高明之士所创,但是你的修为还太低了,所以对于我来说基本没有任何威胁,至于我为何能不老的站在你的面前,呵呵,我可不像你师父那样是大造化之人得证地仙,而我只是这世间飘零的一个普通人罢了,我在一次奇遇中变为了妖,所以我的寿命得到了延长,不过千年的时间我的寿数可能就会到头,到时候我就会无比痛苦的死去,死后还会落入地狱。”他自嘲的笑了两声。 听他的语气并没有要害我的意思,我脑子极速运转,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够,只好有些结巴的问道:“那你到底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事,还是你想吃了我?据说妖怪不是都要吃人肉吗?”我的心那个乱颤啊。 “不是,你以为你是唐僧?我带你来是为了救你,我的那两个女儿也因为我的关系变为了妖,而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秋华,我知道他的魂魄在你的手里,我想要和他说会话,然后请你帮着超度她,让他能有一个好的归宿。”田韵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像在怀念着什么一样。 我这个时候能感受得到他心里的苦闷,几十年的时光都在忍受着内心的折磨,其实这世上没有人是无善的,只是每个人心中的牵挂各有不同,人生存于世既然如此为何不互相体谅呢?不过善与恶是相对的吧,我觉得让他们渐渐也没啥不可,把这段几十年前的恩怨了结也不错,我就对他说:“好吧,你先等等我开个眼。” 我掏出用我鲜血画的不多的开眼符,凝神天目,剑指所夹,贴到额头上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 瞬间我的眼前如水波一般荡漾出去,我又一次看到了这里不同于别的地方的景象,这里的山水草木都有着浓郁的气息,而我眼前这个人或者不能成为人,身上也有浑浊的自然气息,清灵为仙,浊沉为妖。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瓶子,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我勒个去,我又被骗了,我这里有手电啊,刚才在洞里咋就不记得拿出来用呢,我一拍额头,该死这猪脑子,我赶快拿出装着秋华的那个瓶子,然后对田韵说:“现在是晚上,而且这里气息清灵我才敢把它放出来哈,她得到地藏王菩萨的慈悲救助,洗涤了周身的戾气,所以现在只是很孱弱的魂灵,一不小心就可能散了,所以要小心哈。” 第24节 田韵脸上猴急猴急的,等待了几十年,早已绝望的事如今却突然又涌现出了希望,这是多大的恩赐啊。所以他想都没有想就连声答应,还保证一定会保护秋华脆弱的灵魂。 我打开瓶子,在瓶子里有一道如烟尘般的身影飘了出来,她眼中很是陶醉的说:“这是哪啊?好舒服啊。” 当秋华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田韵,田韵一直紧张的凝视着秋华,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虚空中交接在了一起,静默无言。 那一刻水面如斯的平静,风也停泊了下来,所有的生灵都好像趋于安宁,因为有一对隔了几十年误会的恋人,因某种原因跨越时空再次相见了。 第三十七章 田韵成妖 我看到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后悔,谁知道秋华会不会大怒,然后瞬间进化恶鬼?我觉得没能力支持的,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其实应该我先和她单独的沟通,要不然没有人知道我们会遇上些什么事。 但是很出乎我意料,他们两见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田韵好像也不那么急了,很自然的回答道:“秋华,好久不见。” “我恨你,恨入骨髓的恨你。”秋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但是语气很阴冷,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们两四周的气,不过我侥幸的发现他们四周并没有怨气的大量聚集,还是那么平静,就好像两个人开玩笑说,我要整死你,我要怎么样一样的。 又沉默了一会田韵说道:“秋华,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仙缘,只能修成妖身,就是为了在轮回中等待你,我害怕去轮回,因为那样即使我们以后再见面也只是擦肩陌路,那样我就没办法来弥补我的过失了。” “你以为你现在就可以弥补你的错?这只是你的借口,你不要把自己装点得那么好看,你修成妖身才不是为了我,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恐惧死亡,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做成这种事情害了多少人?却还要把这事赖到我的头上,如果我还有力量的话,我会食你的肉,吮你的血,挫你的骨,噬你的魂,让你和我一起永世不得超生。”秋华的周围终于产生了怨气,甚至有着发展壮大的趋势。 我从袋子里摸出最后一张“镇邪除秽符”打算事情在发生变化的话,我就要把这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田韵抬手阻止我道:“小江,麻烦你不要动手,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会承担所有责任的,我会和秋华好好聊聊的。” 田韵的实力有多厉害我并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外面那个幻阵应该和田韵有很大的关系,那个幻阵运行起来的威力根本就不是我所挡得住的,所以田韵表面上是在求我,实际上则是在警告我,我很无奈但也没有把符收起来,抓在手里这到符就算不使用也可以辟邪除晦,我的修为还没有那种百毒不侵呢。 秋华却丝毫不领情,愤然的道:“田韵,你不要假仁假义了,你来见我干嘛?我只是来看看我父亲的葬身之地,就是因为你这个混帐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自己的父亲再也没有见过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吗?”秋华说到最后竟呜呜的哭起来了,鬼是虚幻的没有眼泪,他们只能表现自己的感情,所以还表示了这种形式。 田韵好像有些着急,走过去以后拉着秋华的手道:“秋华,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呢更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听完之后无论怎样,你要杀要剐我都依你,你看行吗?你总要给我一个让你了解真相的机会啊。” 田韵是妖身,身上本就带有了气,所以才可以触摸到秋华,秋华挣扎了两下,但她浑身都被田韵周身散发出的气包裹在了里面,甚至和外界阻隔了起来,其实他是在保护秋华,他怕我忍不住把符用了,秋华现在的气稍微强了点,但是并不够,所以真的被我的符打了,百分百魂飞魄散,而现在我就没办法了,不过这样做的话,秋华要是爆发,一定会给他带来伤害,而我绝对可以趁机跑路。 说实在话,田韵其实也是一个柔情似水的男子啊,至少他懂得保护心爱的人。 秋华挣扎了一会,看到了田韵的举动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好吧,我听听你的解释,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你说的话已经说了,就一定会应验的,我等着你的末日来临。” 田韵并没有争辩,很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把之前给我讲过的故事又讲了一遍,田韵的故事讲给我的时候非常的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而现在讲给秋华的时候,每一个地方都包含了自己的心意,讲到和秋华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语句中流露出不可遮掩的喜意,当说到他婚礼前作出决定的时候,他的语句中又是那么的歉意,他的痛苦展露无遗,一直到最后,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那种孤独感又深深的感染了我,当他的故事讲完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呜呜的哭出声了。 秋华终于不再说话,这里只有沉默,但我看得出来秋华平静下来了,当然怨恨是绝对的,毕竟田韵怕死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去代死?纵然之后有太多的忏悔,但是凭啥就要原谅?不过之前秋华最大的怨是因为欺骗,他深爱着田韵,那个时候她的年纪还不大,但她的心理包含着对这个大哥哥的爱,而田韵的动作却摧毁了她心里的爱,因爱而生恨,更何况这慢慢的怨恨聚集了近百年。 如果不是地藏王菩萨大慈悲,以无边佛法度化了秋华,帮她花去了自己本身的怨气,这世间又有谁能超度她呢?看着他们慢慢的平静,我的心里却越发翻滚,在那个残破的厂房里我的父母发生了什么事?我所看到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吗? 秋华终于说话了,她对田韵说:“你的举动终究是错误的,无论你有多么高级的理由也无法遮蔽你的错误,如果是以前我不会放过你,但是地藏王菩萨给我讲了妙音佛法,我现在不再怨恨你,我父亲最后也得了安好,我已经了尽世间尘缘,我很快要前往地府,去寻找我的未来了。” 秋华的话说的不卑不亢,但是田韵却是一愣,把秋华整个抱起说:“求求你,你可以给我任何的惩罚,但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孤独的过了几十年来,我的路早就注定会不能回头了,你要是离开,我又会忍受多大的痛苦啊,求求你,不要离开。” 秋华这时候轻轻的摇摇头,然后面带怜悯的说:“田韵哥哥,你的执念太深了,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我能解开自己的心结,放下执念也应该感谢你,但是离开我是一定会走的,众生皆有其因缘,因缘存则聚,因缘灭则散,人力如何能强留?如果我们因缘未断,请去寻找我的来生吧,到时候如何再各凭因果,可是现在我已经累了。” 秋华的表示连我都没有想到,怪不得之前那种情况她都能嗯呐住自己心里的苦闷,她虽然还有恨,但这个恨更多是来源于一种执念,已经不再是真正的怨念了,当她现在放下最后的执念了以后,才算是真正的超脱了。 田韵看了看秋华,最后转过身对我说:“小师父,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一会我带着秋华去看看伯父的坟墓,请你送我上路,我愿意和秋华共走黄泉路,即使我要下地狱,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在一起,我也愿意了。”田韵的话很坚定,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实话能不能干掉他我心里也没底,老实说本人法力孱弱,他就算当个靶子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用自己的气包裹着秋华,然后我们几个就朝着田韵所说的那个坟墓走去,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一个墓碑处,墓碑可以看得出来是修缮过的,而且四周草木非常整齐,可见常有人来这里打扫,我想是田韵时常来这里打扫吧。 秋华在那里默默凝视着墓碑,其实她本来就是鬼了,而她的父亲估计也早就投胎去了,她即使下了地府也再也见不到了,墓碑却可以用来寄托哀思,我看到这块墓碑旁还有一个小的墓碑,上面篆刻着“泉秋华之墓”几个字,相必这也是田韵的杰作吧。 秋华还要继续寄托一下哀思,而我和田韵则闪到一边,田韵告诉我他此生没有办法报答我了,不过他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他认识我的师父,而且又是如何修炼成妖的,我和田韵就坐到一旁一个朝着月光的土坡那里去了。 我是怎么修炼成妖的还是秋华去世五年后了,那个时候或许是报应的原因,我的父母身体越来越差了,而那时的我整日沉浸在秋华的离世之中,只是那么差的精神状态,每日茶饭不思,我的身体居然显得比常人更加年轻,脸色也很红润,就连我本人都觉得身体非常的舒服,那个时候因为我的身体恢复了,我爹告诉我,男人要出去闯荡一下,也许是看到我这个鬼样子,他也不忍我就这样沉沦下去,所以他就拖外地的朋友,找了两个人陪我出去,那两个人一个人常年习武,身手很不错,可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还有一个则是精通各地方术的异人,当然这个人是我父亲之后认识的,因为我的事以后,父亲更加相信幽冥之事,所以有意结交这样的朋友,甚至自己多花了不少的钱。 而我那个时候也没能从秋华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我自年幼身体就不好,所以极少出门,能有一个出门的机会也不错,而且那个时候我只知道秋华被我父亲带走了,但是到底怎样我并不知道,只是本能的认为她已经死了,但我更希望她还活着,我想出去找到她,和她说清楚想她道歉。 有自己的小主意,又怀着对自由的向往,就接受了父亲的要求,父亲把那两个人介绍给我以后,还偷偷地传授了我一些秘诀,为人处事一定要懂得圆滑世故,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先学会保全自己,如果无法保全也要懂得取舍,能破财的破财,如果破财还不能解决的,就算断手断脚,也至少要保下命来。 最后告诉我,一定要避开人多的地方,乱世不好判断凶吉,在山野之间散散心远比去大城市受苦好的多,最后给我身上带了不少的钱,还给那两个人不少的钱财,并且把我拜托给他们两,就这样我们一行三人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第三十八章 僵尸拜月 那两个人之中身手好的那个叫韩清,但是不善言谈,往往在你不知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而另一个叫崔毅,这个人就是那个懂得道法的奇门异士了,他很健谈,和我很聊的到一块去,一般韩清就是在一边呆呆的站立着。 我们所走的路大多是山间的土路,几天相处我也很是信任他们两个,我们一行三人顶多是到一些人烟稀少的小村里,帮他们解决一些麻烦,比如鬼神之事,我也算打开了眼界,在心里甚至对秋华的思念都慢慢的放淡了。 这一些我不说也没什么影响,那么我要说的就是我们到了一个村庄的故事,那个村算是我们到的一个比较大的村落了,但是因为我一直贯彻我爹的话,不敢走人多地广的地方,生怕惹上什么麻烦,而这个村虽大,也很少有外人来这。 我们几个到这以后就被人当作了新鲜事,我们找了个小饭馆吃东西,不多时就有好事之人传了出去,我们当时装成走方的先生,那时候虽然正是西方文化的大量入侵,但是却还不足以动摇佛道的地位,尤其是在这种乡下。 我们到那坐了不久,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就到我们身边来,操了一口土话问我们说:“几位是打哪边来的?都是能通阴阳的先生是不?” 之前的经历也让我长了见识,我知道凡事这样来问的都是心里有事,或者家里有事的人,或许是对秋华的愧疚,也或许是我想为自己家里积攒点阴德,大多见到这种事我都会帮一下,当然算不上我帮。 那个人看我们答应了,就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用红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然后很贼的望了望四周,最后才对我们说:“几位先生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小的前两天运气好,捡到一件宝贝,总觉得有点邪行,想请几位先生掌掌眼,事后必有报酬。” 那个时候我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对于报酬一事我完全没放在心上,一个是自己家里不缺,二个是我们走了这么多地方更多是图一个举手之劳,行善积德怎么能要报酬呢?我答应他道:“你拿出来我们看看,然后把事说说,我们帮你想想办法。” 那个人连忙点头,然后一层层的把红布掀开,慢慢的那件东西的轮廓就展露出来了,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历史的东西,模样是一个碗,当完全打开的时候,我都不禁叹了口气,那是一个纯金的碗,为何这么说呢?因为镀金的东西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剥落,而纯金的则不同,上面留下的污渍是外来的,而不是本身的,所以明眼的人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他正要递给我,崔毅就推回去了,然后低声骂道:“你不想活了?财不露白不懂吗?你有房子没?我们到你家去看,不要在这看。” 那个人连忙点头答应,连忙包了起来,我们三个见到这事以后,快速的吃完了东西,就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他们家住在村外,那是一个不大的草木房子,房子外面挂满了农产品,一个典型的农民家里,并不像能够拥有手里拿个碗的样子,一般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一者是祖上流传,传家之物年代久远,现在家境不好找出来了却又出了些诡秘之事,二者此人是一个盗墓贼,从古墓中偷盗出来,这种难免与鬼神相交。 不过从刚才这个人的举动来看,并不像那种盗墓贼,一个是太过相信别人,二个就是举动看起来很紧张,虽然我也是初出茅庐,但是毕竟咱底子摆在那呢,看书习字是生活中最常见的,刚出来可能还不行,但是有基础在外面走了一阵子,马上感觉就出来了。 走到那个家里去,这家人所用的东西都是最普通的,家里好像只有一个人,家徒四壁啊,这种家里能有一个金碗实在是不可能的,我就问他:“这位兄弟你叫啥?手里的东西哪来的?” “哦,先生,您喝水,小的叫蔡大友,这个宝贝啊,我知道先生您法力高强,晓得也就不瞒您了,这个东西是小人刨地的时候刨出来的,本来我不该据为己有,但是您也看到了,小的家贫成这样,将来一定连媳妇都娶不起,那又是在我自家地里面捡的,所以想请先生掌掌眼,卖出去以后,一定少不了先生您的香火钱。”农民模样的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又看了看长得很精壮的韩清,然后说了实话。至少我觉得没啥问题。 我这时才从他手里把金碗接了过来,那个碗模样很好看,外面的雕工也非常的精美,内外制作混圆,无论从做工还是材料上,这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我就对蔡大友说:“大友兄弟,你能详细说一下经过吗?还有你为啥会说这碗很奇怪?” 蔡大友点点头,让我们坐下然后对我们说:“几位先生,我本来是个老实的庄稼人,但是无奈世道如此家里贫穷,只能勉强果腹,有一天我在自己地里收成的时候,不小心之间捡到了这个金碗。我也知道这东西得来不易,所以就藏着带回家了,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回家洗干净,咬了一下我觉得是真的,当时我觉得发达了。” 第25节 几天时间我都没去种地,后来我觉得不行,地里可能还有东西,说不准是老天爷送的,但那时候我毕竟拿的不干净,心里很不舒服,白天不敢去,我就晚上偷偷去,在地里找不到,我还想着到附近的山上逛逛,结果没想到在一块大石头一个凹处,我发现有一个很高很壮的家伙在那里拜,他拜的方式也是古怪之极。 我靠近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没有剪辫子,他的头发是束的发髻,我吓了一跳,那个家伙一定是老辈人说的僵尸啊,我算知道我这个金碗从哪来的了,所以我赶快跑了回来,现在我很害怕,那个僵尸会不会来杀我啊?三位先生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一旁的崔毅很是吃惊的说道:“这难道就是僵尸拜月?” 蔡大友有些发懵,我也有些好奇就问崔毅道:“崔兄,你说的这个僵尸拜月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给我们好好讲讲?” “少爷您不知道,这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天生万物,地载众生,所以万物但凡有生死者必先朝礼天地,孔圣人说过师法,天地君亲师,而这僵尸本应是死物,却因各种原因侥幸不死,本来没有思想,只是能动弹,谓之行尸,然天地间灵气充盈,便是山水之物也可得精灵,而人为万物之灵,身死魂灵前往黄泉地府,而身体七魄本应散去,现残留而不损,所以僵尸很容易就会开灵智,而一旦僵尸开灵智,必先感谢天恩地道,而月为太阴之精,所以僵尸必先拜月。 而一旦僵尸拜月就代表他以开灵智,极难对付,这必将为祸一方啊。”崔毅最后连连摇头感叹。 蔡大友一听,吓得跪倒在地上祈求崔毅道:“几位先生,大师,上仙,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生活本来就不易,现在却惹上了如此祸灾,小人把这个东西放回去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崔毅摇头道:“没有,这事不怪你,有碗代表有墓,而你只是恰巧见到。你无论送不送回去都逃不过这一劫,不光是你,到时候一村难逃,这件事我们也没办法,最好举村搬移,一旦那家伙成了气候,那一定会毁掉这整个村子,想要对付除非去青城山、或者成都城里找青羊宫那些里面的高道真人,请他们来解决,要不然这绝对是一个祸害。” 我一听也知道事情不容易,我就对崔毅说:“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算算看那个僵尸要多久出来,要是时间充裕这里距离青城山不过百里路,我们找快马而去,不过三天时间绝对可以来回,到时候不就解决了吗?” 崔毅本来面露难色,想要马上离开的,听我这么说,也不好反驳马上取物件起卦,当最后卦象出来的时候崔毅却连手里的卦具都拿不了了,一下摔到桌上,然后好像看到了什么绝望的东西一样张口说:“没救了,就是今天。” 蔡大友本来满怀希望,听崔毅一说,忽然往后一坐,双手都在颤抖,嘴里喃喃的道:“完了,全完了,没想到最后我却只有死在这。” 崔毅不理会他,只是对我说:“少爷,僵尸刚出必先寻其亲人,然后屠邻居,最后杀一城之物,所以我们如果马上走,一定有机会逃出去,不过少爷我们必须赶快。”说完崔毅就开始收拾东西。 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秋华,为了我一个人的生命秋华被迫离去,我后悔了这么久,那一瞬间,对于秋华所有的愧疚,如潮水一般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对崔毅说:“不,我不走,上天嘉许,给了我们知道的机会绝不是让我们去苟且偷生的,我们可以拯救这一村之人,崔毅,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是吧,快点说办法,我们去对付那个家伙。” 崔毅正在收拾的手停了下来,一脸震惊的对我说:“少爷,您别开玩笑,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自身都难保,自然管不了别人,老爷对我和韩清有恩,我两人拼了命也要救少爷您,但是留下来只有死,您忘了我们出来之前老爷交代过您什么了吗?” “我不管那些,我这辈子已经做错过一个选择,我后悔了五年,我不愿意我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活在痛苦里,二位大哥,一路上都是托你们照顾,不过田某一定会留下来,二位要走,请自便。”说完我不在理会他们,反而去扶起地上的蔡大友。 第三十九章 战争号角 那时在我心里,崔毅和韩清两人虽然一路上对我诸多照顾,但我也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随意付出的,他们之所以把我当少爷无非是因为我爹所给的钱,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有本事的人来说,钱虽然重要,但和命比起来还是太轻太轻了。 只是我不知道,我爹到底用了何等的方法,居然能让他们留了下来,韩清还是一言不发,崔毅却有些无奈道:“少爷,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和韩清两人贱命两条,死不足惜,少爷您不一样,如果您真的想出一份力,我留下来,让韩清护送您走,你们二人留下来也没用,我一定想办法挡住那个家伙,您看咋样?” 我当时一愣,甚至怀疑书上写错了,就连一向沉默的韩清都劝我说:“少爷,就算您要把我两人留下来帮助本地百姓,我二人绝不会有怨言,但是少爷您身骄肉贵,帮不上忙的,赶快离开为好,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看了看他二人,终于恍然大悟,他们其实并非要让我自己离开,其实他们是打算等我走了以后自己再偷偷离开,他们都是走江湖的人,生存力着实比我高得多,我那个时候认死理,不光是我怀着对秋华的愧疚,我那时还有一种想要拯救当地黎民的想法,至于让我单独逃离我是万万没想过的。 不光是我对他们两有些许不满,就算真的他们离去我也不会在意,或许是命运,或许是愧疚,那个时候的我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离去的想法。 崔毅看我顿了一会,又对我说:“少爷,您是不是不信我们会留下来?少爷我崔毅平时嘴多,但我也是一个吐沫一个钉,撒谎蒙人的事也不是这时候,我们绝对不会忍心这里的百姓就这么遭遇灭顶之灾,至少也要努力试试,只是少爷为了我两人搭上自己这条命真的不值,少爷,如果你真的不信,我们可以发誓。” 我从没在崔毅那张痞子脸上见到如此正经的模样,我终于相信了他,但我并不打算走,我对崔毅道:“崔兄,我并没有怀疑你和韩兄,但我并不打算离开,我这一辈子做错过一件事,我不愿意在做错一件,与其忍受那种痛苦,还不如我自己死了的好,崔哥,如果这次能侥幸不死的话,我们三以后就是亲兄弟,但是这一次我真的不能走。” “少爷,我说这么多您咋不听呢?您是一家独子,要给家里传宗接代的,古之有不孝者,其分三,而无后为其中最大,要是死在这了您对得起在家守侯的爹娘吗?更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啊?”崔毅最后抓着我的手臂,非常的焦急。 我却是忽略了自己父母的感觉,但是我仔细想想最终还是没有妥协对崔毅说:“这里要死的人那一个没有爹娘?真是灭顶之灾的话他们又有多少能留后?命中注定我们碰上了,就不能抛下不管,蝼蚁尚且知道偷生,他们不愿意吗?”我反问了崔毅,我并没有妥协,不知为何,那时的我铁了心要留下。 崔毅最终叹了口气,不再与我争辩,而是对我说:“少爷,既然你要这么坚决,小的也没办法,不过我和韩清一定会拼命保护您的,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好吧少爷您咋说,我们咋做。” 我一听,倒是很高兴,就对崔毅说:“我们也别顾着自己了,一会你说说有啥预防的方法?我们大家一起想法子来抵抗,我们的能力实在是太微笑了,一定要想办法让所有的百姓能够一起出来抵抗,我们的力量才够大。” “好吧,少爷,那我就全权吩咐了。”说完崔毅向我行个礼,然后转身对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的蔡大友说:“你快去吧村里所有人聚集起来,然后把这事告诉他们,我要叫你们自救之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老天爷愿不愿意救你们了。” 那个蔡大友一听有活命的机会,赶快跑出去了,崔毅在自己身上掏了掏东西,然后就对我说:“少爷,这里的人大多是愚民,一会未必能相信我们的话,我就得耍些技巧了,一会我们去动员全村人一起抵抗,希望能逃过这一劫吧。” 我和韩清等他准备了一阵子以后,我们几个一起出去了,去而这个时候蔡大友真的把大部分人号召着前往了村里一块较大的空地,而那里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嘈闹成一片,我们几个朝着那里的中心走去。 那里的人好像都知道了什么,看到我们过去一时自觉分出一条道路,然后瞬间鸦雀无声,我的心里却第一次那么自信,因为我觉得我选对路了,崔毅就给他们讲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个时候底下的村民即使有蔡大友的证明,却是将信将疑,最后崔毅露了一手,变出火焰来,把底下人都惊出声来。 但他们更加的恐惧,就差跪下了,乱成一团,毕竟当夜幕降临,一个嗜血僵尸就要来这里大开杀戒,最后村里的老人好算比较有威信,就对崔毅很诚恳的说:“崔先生,我们都是乡野之民,不懂得礼数还请见谅,只是今晚我一村之人性命全寄予此,若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还请先生大发慈悲,救救我们。” 老人的话随即得到了大多人的附和,崔毅点头对老人说:“老先生,本来我是要带我的少爷离开这里的,但我少爷心善,执意留下,我是没什么把握的,但现在也只有一拼,敢问老人家,你们村中有没有那种小的佛庙道观之类的?” 老人对我鞠了个恭然后回答道:“回崔先生的话,我们这是一个小村子,没有法师高人到此故没有修过,但是在村外有一座土地庙,您看可以吗?”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离天黑还有时间,听我的话各家马上回去取黑公狗,雄鸡来到时候我要开坛做法,然后各家回去准备糯米香烛,给我一些剩下的你们带到土地庙去,最后如果有条件的,可以带朱砂、雄黄、蛇药。艾蒿,然后将糯米均匀的洒在周围,然后诚心祈求土地公,祈求神力庇护,全村人都聚集到庙里然后诚心大声诵念观世音菩萨名号,祈求菩萨慈悲为怀拯救这一村人的性命。” 村里的人听完之后赶紧回自家准备去了,崔毅转身对我说:“少爷今晚外面只需要我一个人开坛,你和韩清就到庙里去好了,我知道少爷你读书多,到时候就在庙里大声诵读经文道藏,也算帮我一个大忙了,您看呢?” 我知道我出去只是增加一个累赘,我只好点头答应,然后对崔毅说:“崔兄,如果这次田某大难不死,必然和你还有韩清兄弟结为兄弟,将来一起行走于此天地间,不分彼此,这一次真的多谢你了。” 崔毅无奈的笑笑最后接了一句:“能活下来再说吧。” 我们因为没有啥要准备的,所以先行去了土地庙,这里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上香了,显得有些破败不堪,崔毅找了张桌子,铺上黄布,拿了一个香炉,插上大香,插上烛,然后找人要了三碗清水,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把铜钱剑,还有一些桃木符牌,一沓黄符,三清铃。还有些奇怪的法器但这些有佛家的,道家的,还有民间的,反正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学的那一派,甚至还有一双筷子。 已经过去了一阵时间了,村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带着家里的东西来了,起码牵来了几条黑狗,公鸡倒是很多,崔毅吩咐他们在庙外牵一条,然后开始了撒糯米的行径,有些人一边撒一边哭,哭诉着来年日子的困难,我心里一动总觉得自己也该做什么,我就对他们说:“这次事完一定会资助他们的。”听我说完才破涕为笑,起劲的撒起了糯米。 到最后庙里庙外都用糯米均匀的洒了一层,然后崔毅还帮土地神像开了个光,带领所有人上香祈福,一时间一个不大的土地庙居然香火旺盛,庙里的破败都被收拾得很干净,所有人都在神像前祈祷。而这一趟折腾完,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 正在大家有条不紊的进行预防工作的时候,天空慢慢被黑云遮蔽起来了,而最可怕的是山的深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嚎叫,那叫声雄浑尖利,仿佛即将捕食的猛兽一般,那种恐惧发自内心的最深处,仅仅是一声吼叫已经让所有人都胆寒了。 正在准备的人都有些慌张,崔毅取了公鸡血,让他们在庙外把艾蒿点燃,然后把雄鸡拴在很多地方,让这些鸡睡不着,不停的叫,还有些则放了血,取雄鸡血,黑狗血,至于崔毅到底要如何来使用我就不清楚了,做完这些崔毅让所有人赶快进庙在庙里念诵观世音菩萨的名号。 那时候庙里挤满了人,大家或跪或坐,都在闭着眼诚心的诵念菩萨名号,这一刻信仰达到了最高峰,而我开始默默地背诵金刚经,只是这个时候我的恐惧终于也翻滚起来了,那时候我心里想到了对死的恐惧,还想到了对秋华的愧疚,至少在声声佛号。袅袅熏香之间,我的心忽然迷茫了。 在庙外,崔毅一个人孤独而站,眺望着黢黑的山里,心慢慢沉静。 第四十章 无边罪孽 聚散别离,生老病死,世间事本是无常本性,人却贪恋所不可得的短暂,私以为永恒之所在,原来世间本是变幻之相,如梦如电,或沉沦或迅速,心相不可得之。 一个无名的小村的村头有一间平凡的小庙里,一尊土地神像立在中间,这位神祇被立在这里已有数百年时光了,从最初村庄的兴建,商人来这里做生意,农民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此这般已经过去数百年,起初人们不时前来供奉,而后来随着乱世的来临,人们只能无奈的栖身于自家之中无人还记得村头还有一尊土地神位,就是这样土地神在这里默默的守护了村庄百年。 忽然有一天山林之间邪气冲天,村里的人再一次想起这里还有一位神灵,他们都聚集在这起虔诚的祈祷,一时间香火旺盛,直冲云霄,只是命中注定的事如何能改变?人们总是自以为强大,但是在天道面前其实还是那么的弱小。 随着天色的昏暗,吼叫的传来,往常只剩下不多的灯火的小村里,现在却没有一人休息,大家都在神像前默默诵念佛号,虔诚的祈祷,我担心外面的崔毅,但我也知道我出去了也帮不上忙,只能继续诵念《金刚经》。 第26节 不经意间我的一次睁眼,我忽然看到已经有些破败的神像在脸颊的两边居然有泪痕划过,这尊土地神保佑了这里很多年了,经历了人世间的变迁,只是此时忽然的落泪,我的心里有阵阵不祥的预感闪过。 紧接着那就是一个可怕的夜晚,当夜色彻底降临的时候,吼叫声再次传来,但是这一次那可怕的声音就不在山上了,我听的很真切,那声音就在这附近,这座小庙的附近被我们撒上了糯米,它也会有所忌惮。 糯米具有去除尸气的力量,在里面大家都吓得瑟瑟发抖,外面忽然传来吼声靠近,只不过已经不完全是展现雄风的声音了,这声音里包含了痛苦,也就是说他踩上了糯米地毯,外面的鸡叫狗叫此起彼伏,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外面是一个战场一样。 忽然传来崔毅诵咒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是简单的诵咒,还包含了经韵,这一声声之中他好像和僵尸对上了,僵尸是一种怨气集结的东西,身体的四肢血液里都包含了浓浓的怨气,这就像剧毒的毒药,如果生人被其撕咬触碰那就有可能被感染,然后变成没有知觉的生物,和他一样游荡在夜色之中直到有一条沉睡或被杀死。 这对于崔毅来说是一个挑战,我知道我现在帮不上忙,只有大声念经,哪怕我现在杂念不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自现如来。” 外面一声惨叫传来,那是崔毅的惨叫,我看到韩清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不知他俩有什么关系,我忽然觉得一开始的自信荡然无存,现在我突然觉得对崔毅是一种愧疚,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罢了,我有什么资格来保护别人?我连自己都没办法守护啊。 外面一阵狂风挂起,那本就只是撒上的糯米忽然被吹的四散而去,我甚至闻到了庙外传来的腥气,艾蒿的香味也逐渐散去,庙门口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了,他的身上传了一身英俊的盔甲,好像是一位古代的将军,只是不知为何埋骨于此。 此时庙里所有人吓得往神像躲去,那只僵尸也不理会朝着里面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忘记了诵念佛号,只有惨叫和哭诉,不时还有人记得将糯米撒到僵尸的身上,这确实有用,僵尸被一下打退了,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但他虽有灵识,却没有智慧,不懂得恐惧,他的一切行事都只是嗜血的本能。 他的身上有一把断掉的桃木剑插在肚腹处,双腿被墨斗线缠住,行动迟缓了许多,但是身上依旧有着令人胆寒的感觉传来,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这是气,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忽然轰隆一声,那座本就残破不堪的神像向后倒去,人们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守护。 我至今不敢去回想那个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那时候我所经历的一切就和地狱一样,眼前所过只有鲜血与杀戮,耳朵听闻的只有声声凄厉绝望的惨叫,嗅觉已经被鲜血的腥气弄得麻木了,混乱中我被韩清拖着离开了庙,在门外呆愣的站着,嘴里还是没有思考的念着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限,则自现如来。” 大半个夜晚过去了,庙里面再没有声音传来,那只身着鲜血侵染战甲的将军走了出来,他用死寂的眼睛望着我,我不敢甚至不知道去动弹,我的嘴里机械地念着一句经文,这个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恐惧、麻木、悔恨。愧疚无数的情绪夹杂着我的脑子,我甚至不知道念经是为了什么?为了保护?为了超度?我只是机械的在做,至于意义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所念的经文关系,那个僵尸居然不敢靠近,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然有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把铜钱剑往僵尸的嘴里塞去,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对我大吼:“少爷,快走,我挡着。” 我的精神一瞬间崩溃了,大吼一声就倒了下去,原来绝望就是那么简单。 我却没晕过去,只是无力的瘫倒了,那时候我觉得我会和那些人一样,被咬死,但是那个僵尸并未杀我,而是对着我的喉管咬了下去,我感觉生命里慢慢的流逝,身体开始阵阵的分散,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致昏迷了多久,渐渐的我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气慢慢的流动,那个僵尸的力量也在朝着我的身体里流动。 我只是随手一推,那个原本力大无穷的僵尸就被我推得飞了出去,我那时只有一种感觉,我身体里充满了欲望,嗜血的欲望,理智已经丧失掉了,只有报复的快感,那个原本无所畏惧的僵尸在见到我之后甚至想逃,但被我抓住了,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个过程了,只知道我把那个僵尸撕得粉碎,然后把那些所有起尸的村民杀了个精光,还吸干了他们本来就不多的血,在那里我不知不觉间迷失了。 我触碰到那些四散的糯米的时候我会觉得浑身如烈焰灼烧一样的痛,我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我的心忽然无比的感谢天上的月亮,我想要臣服想要叩拜,想要庆幸我的新生,我身体里流转的无穷的力量。 我不知如幽灵般游荡了多久,白天我会自然的困倦,晚上又会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且我对鲜血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鲜美的饮料,鲜血里流动着好看的光泽,那是不可抵挡的诱惑,就这样我屠戮了几个村落。 就这样在游走间,我不多的感觉告诉我回到了自己的家,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不认识自己的爹娘了,我的爹娘看到我回来,开心的出来迎接,但我没有留手,只是觉得恶心和憎恨,还有着对鲜血的欲望。 最后的时候我屠戮了我们田家上下所有的人,只是在那时,在面对我娘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阻止自己的想法,那是一种绝望的想法,只是这想法最终没能阻遏我,但我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慈爱的看着我,轻轻的吟诵了一句经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自现如来。” 或许是佛法无边,或许是我内心本来残存的善,我那一瞬间整个脑子只有这一句经文,深深的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从原本血红和昏暗之中开始见到了一丝光明,这股光亮如种子一般慢慢的发展壮大,驱散我心头的魔障这一切,如梦似幻。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了日光,我从来没觉得那光芒那么迷人,我觉得世界那么美好,正沉寂在这温和的旭日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冲入了我的鼻腔,我才发现有些麻木的身子抱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手腕上还散发着檀香味道,上面刻了一个“卍”字标记。 我看到了如地狱一般的景象,那鲜血染红了小桥流水,尸体堆积在亭台楼阁上,一切死一般的寂静,我过去的几天就好像一场梦一样,我忽然想起《金刚经》上最后的《六如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我的心很痛苦,我想哭却发现我不在有眼泪,我发现我身体里的力量并未消失,原来我变为了一个怪物,我一个人呆在人间地狱里,恐惧、后悔无数种情感夹杂在我的心里,我以为自己能拯救所有人,但我发现我谁都救不了,原来我是那么的脆弱,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还不如继续懦弱下去,就算不能拯救那一村之人,我至少不会杀这么多人,而现在我觉得我的业障就算堕入无间地狱也难以洗清了。 经文可以清静心灵,可以洗涤罪孽,能化万物于大化,可是在我无边的罪孽之中我好像找不到出路,我那时知道,我就是一个妖怪。我拿起母亲手上的檀香念珠,打起盘坐,抱着她的身体,闭目垂帘,嘴唇微动: “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如果我不能洗涤自己无边的罪孽,就请允许我借此妙音佛法,在声声梵音之中超度这无边的冤魂,能尽虚空。 往昔所造诸般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第四十一章 寂静涅槃 我的灵魂好像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暗,在这黑暗之中只有一句句经文在我的四周飘荡,我的心沉寂在混沌之中,在这混沌之中我可以看到时间变幻的因果,看到我的过去,我的未来甚至一切我想看到的东西。 我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东西,只是沉寂在一个永恒的世界里,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周围忽然爆发出灿烂的光辉,那种光宛如世间最开始的那一点光,又好像结束前的那点不舍,世间是在变化的,有生就有灭。 这道光辉从最初的细微一点,开始无限的扩散,扩散的越来越远,所过之处万物开始变化,因缘开始运转,星斗在我的身体周围产生旋转聚合,消散,不断的完成他们应该完成的轮回,而我是一个独立于其外的存在,只能静静凝视外在的一切变化,那是一种绝对的静,妙有的空,无生无灭。 本来我以为我会继续寂静下去,突然在星河之中,有一个人踏步而来,他缓慢的踱步,好像在凝视着周围的风景,又好像对这一切厌倦了似得,好像已经看了无数年,无数次,他站到我的面前,轻笑着凝望着我。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身体很自然的站立在那里,一件道袍上好像世间最闪耀的星星织就,如梦亦如幻,他终于张嘴对我说:“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又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而我站在一片无所依靠的星空里,这片世界并不真实,他们诞生于我心念的一个简单变幻,但就是在这不真实的星海之中,又有无数的生命在繁衍造化。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眼前这个人的话,我只能静默的点头。 他并不在意,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去看着外面正在不断演变的星空,他轻声对我说:“我们有一天会再见的,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叫醒你,你的宿命又要开始了。” 这一句话清晰地传入我的心里,就是这迟疑的一瞬,他消失在我的眼前,随着他的消失这个宇宙的变化忽然开始消失,原本不断的运转忽然蹿出了火焰,无边的烈焰燃尽宇宙中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众生,无尽的烈焰从最底层烧到最上层,从最细微毁灭到最广阔,一切都重新化为最落寞的尘埃,尘埃也慢慢的消逝,仿佛从未出现过,宛如幻梦一场。 “成、住、坏、灭、空、生、成、住、坏、灭。” “万物生于有,而有生于无,万物终归于无,复生于有,有非我欲,灭非我欲,唯万物之变,造化万千。” 我睁开双眼的时候正是黑夜,我的手里还抱着一具尸体,只是这具尸体已经腐化成一具白骨了,原本的血腥早已消失,只有累累白骨沉默的四处都是,这个原本奢华的庄园仿佛被人们遗忘了,一切都像被时间遮上了一层幕布,夜晚的月光从新打在地上,而我的眼中世界也终于变得不同了。 那种愧疚的想法还在我的心里萦绕不去,只不过我看到的这里本应冤魂无数,但是这里的气平静安稳,柔和的流动着,这里没有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这里所有的冤魂都得到了超度,他们都进入了自己该去的地方,进入了新的轮回,而我有一天再和他们遇见,我还能记得他们,但他们只会和我擦肩而过,原来上天给予人最大的限制就是轮回,但这也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的恩赐,轮回变化,重归于然,留下我们这些长生者独守无边的寂寞。 我一把火把那里焚化成了废墟,我把那里摆出了一个阵法,那是一个幻阵,也就是你们来的时候休息的那个地方,那里就是我过去时候居住的地方,其实那里并没有什么邪气,那个幻阵会因为你们的感官迷惑你们,其实你们看到的东西才是真实的,而你们被幻阵迷糊看到东西其实是很早以前了,那个时候我杀光了所有人,自然是邪气冲天这也难免。 就在做完这一切以后,我开始迷茫,那个时候这外面的村庄也一样被我摧毁了,这其中就包括了秋华的父亲,我帮他们每一个人都立了一块碑,然后每一块碑我都替他们诵经拜忏,我知道他们早就被洗涤怨气重入轮回了,我的举动只是因为他们给予了我一份缘,我还一份缘给他们,让他们将来也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在很多年前就有这样一个人用同样的办法为我结下一份缘,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道理。 就这样我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就是在那个深山里,当我把所有人的坟墓都安顿好了的时候,我忽然开始好奇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像发芽的种子一样,再也无法消弭掉,更何况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完我认为我该做的事。 所以我真的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而这新的一路上我又认识了一个女人,我想起崔毅对我说的话,我和她生了两个孩子,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两个姐妹,我陪了她一年的时光,我把孩子留下并且留下了很多的金银之物,然后我告诉她我要先离开,出去转转,以后有时间再回来接她。 当我离开那里,到达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成都,当我终于弄清楚我所处的年代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已经是八五年了,也就是说我在深山之中入定,拜忏所做的这些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年头。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这个时代很稳定,乱世又结束了,我就像跨越时空的人一样,只是并非是我跨越时空,我只是被时空抛弃了,我既是这世间的长寿者,也是被上天遗弃的弃儿,我又一次迷茫了。 忽然有一天我发觉城里本来混杂不堪的气息里面有一个地方的气很纯净,那种纯净是一种绝佳的清静之地,我知道在这个纷杂的世界里拥有那样景象的地方并不多见,甚至是隐与世俗间的圣人,而我之前接受的东西太多,我急需一个有真正本领的圣人指点我的迷津,所以我就像被宿命召唤一样,走向了那里。 那是一间不大的茶馆,我去的时候那里很空荡,没有人在里面喝茶,只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在那里发呆出神,看到我进去以后甚至都没问我的喜好,而是泡了一杯清茶给我。 第27节 我道了声谢,但我却没有喝,自从被僵尸咬了之后,我只喝过人血,并没有接触其他的食物,我听说僵尸是不能吃东西的,那个时候我把自己当作一个变异的僵尸,所以我也不敢吃,我是有法力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就行了,但是现在我喝不喝都没关系,只要给钱店家还会说啥吗? 那时我是这么想的,我看着店里静静发呆,我没想到那个年轻的店主忽然对我说道:“喝吧,没事的,你的身体和常人一样,只是被妖化了,所以吃不吃东西都没事,你并不是一个尸变的人,你只是一个流浪于时间之外的可怜人。” 我确实是跟随那种纯洁的气息来到的这里,但我没想到就是这个年轻的店主散发出来的,在我的眼中他和普通热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我也知道能一眼看穿我身份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也不是那种见到妖魔就要杀戮的人,能如此平静的接待我必是有大智慧的人,而这种人就是我的目标,他们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所以我也顾及不上温热的茶水,站起来抱拳道:“原来不知阁下是高人,田韵无理了,但是田韵心有疑惑,请高人能够为我指点迷津。” 那个年轻的店主甚至不看我一眼,而是努努嘴说:“把你眼前的那杯茶喝了,慢慢的喝,你喝完了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 我把心放的平静一点,慢慢的把茶水喝掉了,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我重新站起来对他说:“高人,我喝完了,请您为我指点迷津。” “你想要问我些什么呢?”年轻的店主微笑的看着我。 我正要张口说话,却发觉喉咙一堵,我才发觉好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要问些什么?我在世间游走,只是觉得疑惑重重,但是我却从来都不知道疑惑在哪里,这种感觉很郁闷,那种说不出的郁闷。 那个店主叹息一声说道:“你无非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变成这样,将来又该何去何从,你并非疑惑,你只是迷茫,就像那些站在山岔路口上漫无目的游走的亡灵一般,其实你是一个可怜的人。” 我没有接话,他却告诉了我很多,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秋华的血和僵尸的感染,说白了我变成了一个妖,严格来说我就和那些被邪术师炼制出来的东西一样,只是没有让操控我,本来我是会迷失在嗜血与狂暴之中,但是因为过去世时候,我的佛缘帮助,我才能够有一次体悟的机会,如果我在那个境界中悟透了,就能超越生死,得道升仙,但我终究没有那份福缘,我还是只是我,但我却能拥有清醒的头脑。 我听后更加疑惑他的身份,他告诉我他是一个半仙,本来仙门已经打开在他的面前,他的心终究被执念拖累了,所以最终留在了这里,看着万物的演变,自得其乐。 最后在他的建议下我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带着我的两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或许是因为我的原因孩子的母亲很快就去世了,而到现在就只剩下我这个可怜人和那两个和我一样成妖的孩子,而我在这里又见到了你。 第四十二章 引雷灭“魔”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生,从最初的病病歪歪,好不容易认识了人生中第一抹亮光,我却没有勇气去守护她,最后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拥有却失去了一切,落成现在的身体,这一切真的如梦幻泡影般虚幻飘渺,如今想来还如梦一样的过去了九十年,只是那些东西我再也得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我身边的田韵用了不多的时间就讲完了自己的一辈子,他的一辈子什么都拥有了,权利、金钱、智慧、兄弟、女人、法术、温暖的家庭、甚至于长生不老,但是又在人生最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失去这一切,怪不得他会觉得人生所过如梦如幻了。 当然田韵的故事着实如梦如幻,但至少他把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活在世上的,埋入土里的,他都无所歉疚,但他最终被自己的心所束缚了,如果他真的能超脱,就不会是眼前这样了吧?而是会得道飞升而去吧,其实还活在世上的总是有所束缚的,那些无拘无束,无羁无绊的人都已经“乘物以忘我,独与天地精神往来”了吧。 田韵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经不再继续说话了,躺在地上好像在回望着自己的过去,也难怪会如此,过了一会田韵才叹了口气说:“我不愿意再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我宁愿陪着秋华共赴黄泉,哪怕我们今生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也要把握,谢谢你能成全我。” 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如果要送秋华走的话,就不能再耽搁了,不过我们去秋华那里的时候,秋华居然不在,只有一个满身邪气的小孩站在那里,这个穿红衣服的小孩静静的站在那里,田韵眉头一皱,喊道:“田欢,你在那里干什么?” 这是我们初来此地时候的那个小女孩,她还吃了曾瑶的巧克力。 但我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回头以后那种近乎狰狞的面目,她的脸上不复最初的纯真,而是含带浓浓的恨意,她飙着泪吼道:“你为什么要负我妈妈?我恨你,我恨这个姐姐,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妈妈,她等了你一辈子,你却只是用她来为你传宗接代。” 田韵本来要训她的,听到她的话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喃喃道:“我这一辈子负的人太多了,我要如何去偿还啊?” 我看到她周围不断扩散的邪气,看了看周围也没有看到秋华的身影,于是拿了一张镇邪除秽符,然后掐决蹋罡,诵咒曰:“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把符一送,瞬间就看到这里的气如海浪一般扩散开来,这那个小女孩身上的气也开始不稳定,但她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怒吼。这一声吼让她身上的怨气又提升不少,仔细算来我的法力实在太弱了,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 田欢忽然吼了一声:“这个贱女人的魂魄我拿走了,我会让她暴露在阳光下,让她享受阳气入体的感受然后魂飞魄散,让她也感觉一下我母亲以前受的痛苦。”田欢的脸上好像流下了泪水一样的东西,转身跑走了。 田韵大惊,拉着我就追了上去,我是整个人被田韵拽着走的,简直就更货物一样,完全没有自主行事能力,不过田韵好像也发飙了,这果然不愧是妖的力量,我看到他的气暴戾凌烈,假如那个时候不是金刚经的经文为他保存了最后的理智,他真的会继续造下无尽的杀孽吧?这里也不会如此的祥和了。 不多时,我还没有时间去细细想,忽然我觉得周围的气变了,我们好像撞到了一个墙壁似得,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大盆的糯米从天而降,我身边的田韵严格来说是一只尸妖,虽然对阳光的恐惧没那么剧烈,但是像糯米这种克星般的存在根本就没办法。 糯米的到来使得他周身的气都开始溃散,他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有一个人在外面喊我,我听出来了那是赵弦歌,他在喊我,但我没时间去理会,我不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我觉得这是早有准备的,我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把田韵身上的糯米扫下来,他身上的糯米因为沾染了他的气,现在全都变得乌黑腐化了,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老赵可能是以为我被迷惑了,所以朗诵起楞严咒了,还好我身边这人是从佛法里得到的解脱,心地纯净,无愧于天地,自然不惧,要不然那绝对是雪上加霜,我知道现在没发给他们解释,我看到倒在地上的田韵好像有些昏头,我赶紧在他的耳边说道:“田大哥,你不要忘了秋华还在等着你,你要多坚持一下,不然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没指望简单的话语就能唤醒他,真以为童话可以和现实相比吗?睡美人被吻一下就会醒?别开玩笑了,我拿了一张正灵符,攥在手中诵咒道:“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然后一下拍到他脑门上,田韵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我把他扶起来,然后拿衣服帮他挡着,对它们喊道:“你们先别急,不要乱动,听我解释,我没有被迷惑。”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我才能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模样。 外面不光到处是糯米,在四周还有用雷击枣木所写的陀罗尼咒轮,估计是出资老赵的手笔,除秽金刚咒结成的结界,就像我的阵法一样,但是这个法阵的材料却尤其厉害,很有可能就会招来雷神之力,虽然不知老赵怎么做到的,但我看到就在我们这一片的头顶上,乌云已经浓的化不开了,也正是因为法阵的作用,要不光靠单纯的糯米怎么能起作用?我们身在阵法之中,田韵的身上要忍受莫大的痛苦。 我知道现在没办法带田韵出去,我只能对外面的老赵喊道:“老赵,你先把法阵撤了,时间紧迫,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反正田韵不是坏人,田欢呢?她刚刚是不是从这里跑过?哎呀老赵你先听话。”我看老赵还是没动静,心里也很着急,头上的雷电随时都会劈下来。 伏在我肩上的田韵却对我说:“没事,不用管我,去救秋华吧,我本来就是求死之人,能在这里被解决也是一份福气,我最后送你点东西,这是我在入定时候所有的体悟,我此生成仙无望,我也不想去一个冷清的地方,所以这个就交给你了。”说完他笑着从手上拿下一串檀木手链,戴在我的手上,然后把我一推,那一下饱含了他身上的气,所以我根本抵抗不住就被直接推了出去。 我被推出阵后,我反身看他,他却像老僧入定一样,闭目垂帘,结印而坐,面目淡然,嘴里流淌出华美的经文,只有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模样庄严宛如即将证入涅槃的阿罗汉。 隐约的我发觉他身上的气改变了,他的气不再是自己身上单纯的散发了,他身上的气开始和周围慢慢的融合,我也没心思去看,拉着老赵说:“老赵快点把阵法停下?田韵真的是好人,再不停就来不及了。” 老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停啊?我也没想到这个阵法会有这么大威力,这是田欢交给我的材料,说以前就是用来镇压他父亲的,现在要用这种雷击木来布阵,然后就可以困住他父亲,然后还有高人给的阵图,所以我才在上面刻了咒轮,但我没想到会引来真正的天雷。” “那个田欢是个骗子,她装萌,她才是大boos他给你的指不定是啥玩意呢,这是用五百年的雷击枣木摆下的引雷灭魔阵形,还加上你的金刚除秽的咒轮,真的没办法了吗?你没看到刚才是他把我推出来的吗?要不然我一定在里面死定了。”我越来越着急,天上的云层已经不时冒出电光,不需多久这里就会被毁掉。而我们只能速手无策。 当老赵又一次否定的答案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绝望,我身边的女孩子包括亲她都好像还很迷糊,而我却没有精力去解释这些,田韵的表情那么安然,我忽然想起之前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讲到开心的那种喜悦,下定决心之后的决绝,见到那些惨淡景象时候脸上的恐惧,他的一生是那么的悲惨,而到头来却是如此结局。 轰隆一声,一道如巨龙般的蓝色闪光从天而降,刹那间就降落在阵中,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磅礴于天地间的无上气势,震撼着我们所有人,这就是天地之怒,天之威,雷打风吹,地之怒,山河摇曳,而人只是其中飘摇的一叶小舟,轻摇而出,悠悠扬扬。 与降下来的磅礴雷声不同,田韵周围的气柔和顺畅,他周围的气好似不受外界那狂风席卷的干扰,安静平和,一句句经文优美的从他的嘴中飘荡出来,恍兮惚兮间,我好想看到在他的周围,那些气变得朦胧起来,在这朦胧之中,里面有一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开心的说着要保护自己的妹妹,还有一个女孩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但是脸上是那么的安心。 他的心确实太累了,他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了,哪怕入定之中也不忘了这个令他眷恋不已的世界,雷光消散而去,那里什么都不剩,只有一个大坑还清晰可见。 在那个坑中,朦胧间我却看到好像一朵圣洁的莲花缓缓张开,那种感觉虚幻飘渺,景象是那么的不真实,那朵莲花是由这周围的气所组成,一点点的金光从那里散开,一个白衣男子在那里双目垂帘,怜悯的望着这个世界,他留下了一身的罪孽,一心的执着,带着清静于快乐而去。 从此,天下间又少一人矣。 第四十三章 正气动山河 我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这一切都结束了,原来田韵之所以一直不能得道,不只是怀有一份深切的执念,更多的是很多年前对秋华发下的誓愿,他发誓守护秋华一辈子,而现在被迫违背了最初的誓言,所以难免有此雷击一场,只是这一切借老赵还有田欢的手实施出来,这也告诉了我人的话是不能乱说的,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天地,最重要的是你瞒不过自己的心,这份罪孽和忏悔永世不得消退。 一旁的老赵却惊讶的嚎出声来,他也看得到这里气机的变化,那朵气机所化,由心所成的莲花法相可以看得出田韵已经能脱离这尘世苦海,往生极乐,这样的人如何会是什么奸恶之人?而且老赵修行这么久,所为的也不过是为了能达到这种境界。 老赵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对我说:“老江,你一定也看到了对不对?快点告诉我那个田韵的经历好不好,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拥有的这种福缘?” “老赵,如果你有机会选择的话一定不会选择他的人生,但我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那些了我答应过他要去救秋华,而现在秋华被那个小姑娘抢走了,其实那个小姑娘才是大反派,只不过会装萌,你们咋就被她诱惑了呢?好了不说那么多,一会天亮就真的晚了。”我很急促的拉着老赵,也没时间跟他细细讲了,我看到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启明星正在预示着天地即将大放光芒,我的时间不多了。 老赵好像也意识到事情的紧迫,而曾瑶和夏雪他们还不清楚,秦涛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我只是吩咐了一句追着田欢过去,他就跟来了,一点问题都没有,简直比宠物还乖,好吧这么比喻不好,但是曾瑶他们就很奇怪了,我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两个小女孩真实年纪比他们还大,而且是十足的大坏蛋,现在我们要去救之前的那个秋华。 真正上路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原来所谓的正气真的是有力量的,当你确认了一个念头并且执着去做的时候,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至少那是一种足够支撑你前进的动力,很多时候这种东西被称为信念,无数人的信念便是一个信仰。 第28节 曾瑶她们还有些不信,但现在也只有跟过来了,而我们的东西没带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们要是当时真的带了,不得累死才怪,我们基本上是在狂奔,我们三个男人能跑还算我想得到了,没想到两个女同志也不会被落下。 我们一直跑到了山腰上,这是一个向阳之地,要是太阳出来一定会最先照耀在这里,田欢在那里眼中留着血一样的泪,周身散发出来的气非常强大和阴暗,如同最底层的深渊一般,永远不能照耀到阳光,三十多年的时光却没有高僧为其诵经超度,田欢的心里本来还有着和孩子一样的纯真,但是有一片逆鳞绝不能去触摸,只是我很奇怪这雷击枣木和阵法并不像她的手笔,想到秋华的来源,我更觉得那个邪师一直在我们身边晃荡,瞅准机会就痛下死手。 我掏出南宫离火符,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法器了,我估计田韵送我的念珠也是件好宝贝,不过我不会用,我打算交给老赵看他怎么使用,至于我本人我就要靠符上去和这家伙拼了,奶奶的老子熊了一辈子了,今天也能硬气一会,真他妈的不容易。 我给了秦涛一张离火符,然后把念珠交给老赵对他说:“这是田韵毕生的体悟,据说里面蕴含了大智慧,距离悟道也只有一线之差,而且是一件好宝贝,现在先交给你用,你加持的桃木枝就给我了吧,我还没啥武器。” 老赵用手细细的抚摸着念珠,嘴里喃喃道:“这太珍贵了。”然后拿在手里喧了声佛号,把桃木枝递给我,然后我们三就朝着田欢围拢过去。 田欢早就注意到了我们,现在只是在擦着眼中流不尽的泪水,她是实体这就对秦涛有好处,要不然我又要用一张开眼符,我要画这个符所需要的东西可是我的血啊,多倒是不多,问题是很累有木有? 田欢忽然停止了动作,她弱小的身躯里隐藏着庞大的力量,她左手轻轻一挥,秋华就出现在那里,她的身体被气的锁链所绑缚,但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痛苦,和刚才的田韵一模一样,安然寂静,好像已经看破世情了。 老赵在身边率先发难,他把手中田韵的念珠结印,然后开始诵咒,所念的咒语我也听不懂,应该是梵文,这个时候我可以看得到气也算见识到一个补平凡的世界,好在我之前的几次经历让我渐渐的习惯了。 老赵的手里好像在法决之中凝聚成一个大千世界,那里面包罗万有,当然这并非老赵的功劳,那个大千世界就是田韵告诉我的,他在心中凝聚出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看着众生的生灭变化,因缘流转,如庄周梦蝶般飘渺神奇,如梦幻泡影般虚幻无常。 老赵的梵文经咒配合上手中的念珠,这周围从田欢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居然遭到了挤压,她的气虽然广博,但是好像和老赵手中的金色光晕比起来还差了很远,老赵只是攥着决,诵着咒,无比淡然的往前走。 我手里的桃木枝在我的手中也有淡淡的金光流转,上面有佛家正宗之气流转其上,这就是老赵加持的功效,我一手持枝,一手以剑指夹着离火符,恍然间心神宁转,我的手中好像抓了一把烈焰灼烧的剑一样,剑,肃杀之金。炎,生发之源。 老赵打头,秦涛反倒跟在身后,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田欢所散发出的邪气会干扰我们的心神,我们都是凡人,都会有恶念,后悔,颓丧等等负面情绪,而田欢周身的气可以无限的放大这种力量,这种负面情绪会慢慢的吞噬我们,所以我们只有靠老赵手中的念珠,其实这个时候真正出力的还是田韵本人。 我们靠近以后,田欢忽然尖啸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不光是声音的力量,在这啸声中还夹杂了她的怨力,导致于我一瞬间就心生惧意,好像要觉得双腿都发软了,连前进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老赵都受了影响,眉头紧皱,止步不前。 唯一没受到影响的居然是我身后的秦涛,他看不到秋华暴露的灵魂,但他的心志太过坚定了,如同一往无前的气势一般,前面挡着的是山就将其切开,前面挡着的是水就将其灼干,所谓的负面情绪在他的正气面前没有丝毫的力量,一正压百邪就是此理。 看到秦涛的表现,我有了新的想法,我们与其硬抗不如与其相对,我想起之前的正气歌,我拉了拉身后秦涛的手对他说:“秦大哥,帮个忙,一会我念一段歌诀,你跟着我念好吗?” 秦涛很少会拒绝,这次也不例外,点头答应。 我凭着记忆,大声的朗诵起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秦涛的记忆力很好,跟着我的声音丝毫不落,而正气歌的一字一句爆发出来的时候,隐约间我看到了华夏五千载历史中,无数的铮铮铁骨,不屈的灵魂,这一道道由三纲五常,人伦天理所支撑的信仰犹如承天载地的气势一样,承载着天地的气运,而文相的数百字中浓郁的蕴含了这正气之根。 由秦涛的嘴中郎朗而出,如天之成,一道白色而朦胧的气慢慢的凝聚成一个个刚折不屈的模样,而这一个个模样的出现我的心里突然又恢复了信心,田欢的尖啸被秦涛刚正的声音压了下去,她周身散发的邪气也被彻底的压制,好像这股正气不光是秦涛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这山川草木、河岳溪流,每一点每一分的力量,而这力量又是什么邪秽所能压下去的呢?阴阳造化顺逆众生,而众生所能凭借的莫过于一腔的信念。 田欢的脸上居然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我吩咐秦涛道,你不要停,也不用在上去做什么,就在这里念就行了,对她的压制远比你上去的作用大得多,我和老赵上去对付她就行了,秦涛迟疑了一下,嘴里念诵的《正气歌》也没有停下,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喊着老赵一起朝着田欢包抄过去,我看你个小兔崽子还能怎么样,你的气都被压下来了,我用桃木枝一穿,枝头顶着我手里的离火符,速度很快的诵咒:“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一道纯阳的火焰从符的中心冒了出来,而我看得很真切,从我身上蔓延出一道红色的气息和那道火焰相融合,模糊间我甚至不知是否是火焰烧到了我的身上,而桃木枝上的金色光芒配合着火焰翻腾滚动,在周围的白色正气之中好像得到了滋养,我就以这个枝头朝着田欢点去。 田欢的惧色早已消失,脸上那好像流不尽的泪滴再一次出现,她手指轻扬,伴随她身上的气,居然想要和我的桃木枝头以硬碰硬,我觉得甚至在她的眼中,我这样上去根本不是以硬碰硬,而是以卵击石,最终把自己碰的粉身碎骨。 第四十四章 意达神随 我并不是只有手里的这支桃木枝,我还准备了其他东西,田欢、田萌两姐妹都是得益于田韵的身上,而刚才田韵都对糯米这玩意那么的忌惮,那么我就不信糯米对田欢没有杀伤力,我一只手还是以原速度朝着田欢攻去,另一只手飞快的抓了一把糯米朝着田欢撒去。 田欢被糯米撒上的一瞬间,那种不屑就消失了,甚至用来抵抗我的手指都不见了,而我的桃木枝很精准的点到田欢的额头上,然后飞快的掏出一张符,嘴里快速的念咒:“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然后把这张符拍到她的胸口,两道符就在她的两个重要部位上开始了灼烧,我甚至看得到那股阳气开始侵入她的身体,然后赶紧往后退,过程中还没忘了再送她一把糯米,这些糯米是她拿来对付田韵的,现在却作用在自己身上,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她哀嚎了一声,老赵也跟在我的身后攻击就到了,他的双手结的印配合上梵文咒语,在手中凝结出一片金色的天地,而他现在把这个金色的天地朝着田韵的身上挤压而去,老赵的这一下比我的攻击还牛奔,直接让小姑娘抱着脸倒在地上。 田韵的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气,把我和老赵都挡开,然后田韵这小姑娘好像终于发飙了,她说话的声音再也不是最初那童真的小姑娘了,变得阴暗凄惨,好想一个丢了男人的寡妇一样,她张口对我们说:“你们愿意自己找死,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现在全都给我滚。” 他周身的气就好像两堵墙一样,把我和老赵往外推去,她身上的符已经灼烧殆尽,胸口衣服和额头上的皮肤都被烧焦了,我看得到气的变化,她的身上被阳气和老赵的祥和之灵死死压住,只能从四肢爆发出来,那句话咋说来着?强弩之末。 我才没管她那么多,她把我推开了,我左手抓起一把糯米顺手扬出,飘飘荡荡的撒到她的身上,真不愧是克星啊,就像田韵告诉我的一员,碰到糯米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抱着一个炭炉一样,相比起来真正的炭炉还没有这么大的伤害。 那个小姑娘浑身已经被糯米沾满了,只是糯米变黑就掉了下去,我身上带的也不够多,要不然有之前他们对付田韵那种攻势的话,我敢说这小姑娘死定了,她把周身的气散发出来,和天空中游荡的正气相对抗,更多的是要把我们排斥在外,而这个时候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把这家伙对付了,但是现在天边隐隐有金色的光晕露了出来,那是太阳要出来了,秋华这个时候还是面无表情,就像即将献祭的圣女一样,悲壮而庄严。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在我眼前出现一次,哪怕有时候我们在命运面前如此的渺小,但我们总要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才对,如果已开始就放弃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大衍五十,天衍四九,独留一线既是固定又是一线生机,留给众生的生机。 我掏出一张镇邪除秽符,穿在桃木之枝上,开始步踏罡斗,蹋罡本是效仿禹步,拥有通达神灵的力量,我现在不光是要完成一个仪式,我还要借此来祈祷,万望神灵庇佑,手里掐决而成,决法浑若天成,我默默运气诵咒:“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本来无论是符还是咒,包括罡步,手决都有单一的除秽驱邪的作用,而配合起来又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我以前也做了这些动作,但是我以前仅仅是做而已,因为把握不到气机的变化,所以动作起来都是顺着咒力的自然运行,而我现在恰好看得到,我就不能再单纯的依靠咒力了,我还要意达神明才行,而我身体里的气就会全力配合我的符法。 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就冒出了这种玄之又玄的想法,不对与其说是我脑子里想的不如说是心中的一个独特的感知,当我真的这么做的时候,我看到符中的气散发出来以后已经和我之前所用的完全不同了,那是符合自然之道的气,这股气一去,本来就被正气所制约的阴气瞬间就有些受不住了,我这一下居然打破了田欢对我们的禁锢,我这一手把老赵都惊得一愣。 不过我没时间停顿,我把自己手里的桃木枝配合一张离火符,然后照着刚才的方法,意先行,形随后,咒语从我的嘴中流淌出来,手上的手决神圣奇妙,脚下的步伐诡异莫测:“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然后我终于用出来和梦里那个道人一样的威力,离火符的火焰不再只是打火机,变成了喷火器,顺着有序的气和我的心神指引,那道火舌朝着田欢吞吐过去,好像要把她的全身一并笼罩进去,这一次我都没有机会来准备糯米,不过老赵可没忘了这事,一把糯米就洒了下来,几乎和我的火舌同时到达,把整个田欢包裹了进去。 火舌完全退去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没有一点衣服在身上了,浑身黝黑就和非洲猴子一样,还是一只灵活有度的猴子,这也算我们运气好,这个小女孩为了抓住秋华,不得已之下才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变成了我们的活靶子,要不然就不至于这么悲惨了,而直到现在,他还不忘记绑缚住秋华的锁链,好像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但她到底在恨什么呢?如果是恨田韵,田韵已经被她干掉了,而秋华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有时候憎恨这玩意就是这么奇妙,当事人会觉得怨愤难平,而我们这些外人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本来指望这一下让田欢放弃对秋华的束缚,但是她太倔了,就是不肯放手,而我和老赵根本就没有下次攻击的机会了,因为云层已经破开一个洞,从东方的山中一个红色的火球开始缓慢上升,而它散发出来的光芒,对于秋华早就脆弱不堪的阴魂来说,会让秋华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消失。 我绝望了,天命终究没有顾及我们,也是,这世上每天发生无数感动的事,但天道何曾有过不公?正如这阳光一样,恩则万物,无私奉献,不管你是善是恶,没有丝毫偏私,只是这一切对于秋华来说好像又显得太不公平了。 田欢好像又笑了,无论她被我们怎么攻击,但是她胜利了,她报仇了,那种快感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难得啊。 在阳光到来之前,秋华的身边突然有一个黑影闪动,那一瞬就将秋华和田欢的联系斩断,然后把秋华脆弱的灵魂收了起来,那一切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要再迟疑一会,阳光就要照射下来了,但我实在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玩意。 一直到那个黑影闪到一边的时候,我们才看到那个人也是一个小女孩,但是脸上却很平淡,这张脸以前让我挺讨厌的,那时候我们谁都更喜欢田欢这张可爱卖萌的脸,而对于那个叫田萌的姐姐,我们觉得她实在是太不会和人融合了。 而现在田萌却救了秋华,我相信她一定是在救,如果她和田欢怀有一样的恨意的话,根本不需要出来,只需要躲在某一个地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就足够了,甚至脸上会露出笑容,开心的庆祝胜利。 田欢又一次发出了那种近乎绝望的尖叫,我觉得就算不会被邪气入侵,多听几次也一定会损伤我的听力,这声音真的太尖锐,太凄厉了。 田萌也不理会她,迈着不大的步子,一点点的朝我和老赵走来,我和老赵也不敢那么轻易的放下警惕,毕竟相比起来她和田欢是一伙的,说不准她们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反正现在是白天了,秋华也在他们手上,想啥时候毁,啥时候毁,她们两个小鬼却借着这机会把我和老赵干掉,那不就完美了吗? 所以我喝道:“等等,你先别往前走了,你继续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老实说说你的目的?你不是应该和田欢一样,无比的怨恨你们的父亲还有你手上的这位阿姨吗?为什么你现在却肯出手救她?你不说清楚我劝你不要过来自讨苦吃。”好吧我承认我的威胁对她两没啥效果,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到底怀了什么心思。 田萌停了下来,眯着眼睛好像在想着什么,然后对我说:“我没有恶意,你们不需要防备我的,我要真的想杀了你们,你们防备也没用,你们太弱了,我确实和妹妹一样恨我的父亲还有我手上的阿姨,至少在十天前都是这样的,一直到我十天前遇到一个人,他给我讲了一堆,什么因缘啊,什么大道之类的东西,我觉得心里很舒服就不恨了,对了那个大哥哥说他说他是一个流荡在世间的仙人,和我有缘。” 听了田萌的话,我和老赵面面相窥。 第29节 第四十五章 因缘生灭 我有百分之n的可能确定,十天前她遇到的是我师父,但是我师父为啥要到处跑呢?而且按理来说他也能知过去未来什么的,那么他就是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会来这里,但是有没有帮我把麻烦解决了,只是让我虚惊一场,我再想到师父留下的那封信,好像这一切就像一个大的漩涡一样把我整了进来,但我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而且眼前的事并没有完全解决,那个田欢还像发狂一样的矗立在那里,刚才他被限制住了还能撑那么久,那么现在我们岂不是没有丝毫的胜算了?除非田萌愿意帮助我们,我看向田萌,正要张口询问,田萌有些懒洋洋的对我说:“那位仙人留下话了,要你们就在现在超度秋花姐姐,不然她难逃魂飞魄散,至于我那个傻妹妹,我会拦下他的。” 我一听大惊失色,为啥秋华会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师父说的话我也是相信的,田萌低下头说:“秋花姐姐刚才被阳光灼伤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尽力了。”说完不理我们找田欢麻烦去了。 领走前交给我一个小瓶子,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秋华的魂魄所在,但是到底伤在哪了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很焦急,刚才差点揍田萌一顿,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然后不知所措的看着老赵,老赵是超度方面的行家啊。 老赵不知从哪整了一把油纸伞来,伞的上面还有咒文,他撑开伞以后对我说:“你喊秦涛停下,然后把几个女生叫来,我们几个大男人阳气太盛,我要她们来撑伞,我看看秋华到底怎样了,看完再说。” 我赶紧照着老赵的吩咐去做,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着急,或许是答应了田韵吧,也或许是田韵最后救我的那一下感动了我吧,反正这是我一辈子第一次觉得要认真去做的一件事,奶奶的,高考老子都没那么重视。 很快几个人就被我召集过来了,当然秦涛没有,他身上的气很刚烈霸道,对秋华这样的阴魂难免有损伤,所以我请他在山坡上看着田欢和田萌两姊妹之间的战斗,至少现在看起来还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好的。应该说正在对峙中。 我把曾瑶和夏雪带来的时候,老赵把伞交给曾瑶,然后把瓶子拿给夏雪,我们找到了一颗槐树,本来有柳树是最好的,现在却不在河边,没办法只能将就,两位女同志看不见秋华,老赵也没有强求给他们开眼,所以拿伞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旦脱离了伞的范围秋华就真的完蛋了。 安排好以后,夏雪小心的打开瓶子,秋华的形象变得越来月越飘渺,我看到的时候她疲惫的依靠在那里,看样子好像真的随时就要消散一样,她周围的阴气弱的可怜。左肩上还若有若无的有阳气在吞噬着周围的阴气,这就是刚才被阳光灼伤的位置吧。 老赵看了一会,不住的叹息,轻轻摇头道:“晚了,晚了,这根本不是快要受不了,这根本就是魂魄已经在消散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这样如何能超度?老江,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看看有啥办法没。” 我看着虚弱的魂魄,对老赵说:“我才不信没办法救她。不是常说大道通天、佛法无边这些话吗?那一定能救救她,老赵你赶快准备开始超度吧,至少要试一试,要是不试那不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我着急的把老赵的袖子都抓了起来。 老赵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秋华,沉默的思考了一会说:“我也没有办法,真的只有像你说的一样寄希望于佛法无边了。”说完,他掏出田韵的念珠,直接匍匐跪倒在地上“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愿您以大宏愿力超拔此间罪苦众生。” 说完就称念地藏王菩萨名号,一念一磕头,我看到他的样子,我也跪到了地上,跟着老赵一样,诵念地藏王菩萨名号,地藏王菩萨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故此间无主孤魂,游浪野鬼,地藏王菩萨都出手超度,令其早脱苦海。 山坡之上我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土堆上,那是我一辈子少有的虔诚,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救这个女孩,我们两的磕头,那串田韵的念珠里那个衍生出来的大千世界,随着我们的祈祷,慢慢的有一线金光蔓延出来,光晕明亮透彻,轻轻的洒在早已虚弱不堪的秋华身上,好像一只温柔的打手一样细细的抚摸,这股力量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是田韵残留下的力量,他即使在迷失和透彻中都没有忘记那个他发誓要保护的女孩。 秋华的阴魂在这温柔的金光之下,好象有复苏的迹象,这四周自然界中不断流动的气随着念珠里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一起开始聚拢,在我和老赵叩头祈祷的时候,好像真的有某种奇迹发生了,这是田韵的眷恋,是我和老赵的信念。 很多人没有办法想象,那种已经觉得绝望的时候,突然透露希望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那种感受甚至不能用喜悦来形容,就像地震之后废墟之中那些埋了几十甚至上百个小时的人,突然在昏暗之中露出光来,一群人穿着救援服的时候,那种激动和感动,那是多少物质上的东西都没法带来的。 那道金光越来越漂亮,就好像凤凰展翅一样,带来的金色光晕美轮美奂,就连两位姑娘都看到了,不住的惊呼,而我和老赵更看得到这些金色的光晕开始扩张,慢慢的从只是凝聚在秋华身上慢慢的延伸。 这时候正是早晨阳光刚刚投射过来的时候,这道金色的光晕慢慢的和外面的一切都开始融合,外面自然界中点点滴滴的气息都开始流动,随顺着这道金色的光晕,而这道光晕包含的越来越大,甚至连田欢、田萌两姐妹还有一直观看的秦涛包容了进去。 金光所触及的世界把我们都包裹了进去,我们的眼睛视觉所能触及的地方好像都被金光延伸了,秋华的阴魂本来已经奄奄一息了,但现在却突然精神了,在那道金光中好像如沐春风,四肢百骸全都舒畅的伸开了。 在这金光之中忽然在天上慢慢的飘落下一瓣瓣的花雨,缤纷之相,妙不可言,这些花瓣飘落在我们的身上我们瞬间觉得身体里像是所有疲惫全部消去,所有污秽尽皆不在,身轻体健,无比的舒服,在这片光晕和花雨之中,老赵一直抓在手里的念珠却好像不见了踪影,好像化成了这绝美的一幅画面,又好像只是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并不真实的世界。 庄周梦蝶虚幻生,在这个世界里好像没有土地的坎坷,更没有山川的崎岖,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整,就连气的运行都好像不复存在,以至于秦涛和曾瑶她们这些凡人都可以看得到秋华的样子,我们所有人都被这景象惊呆了。 不过我一看田欢心里暗道声不好,就连她的身上也开始慢慢恢复了,我拉了拉老赵:“老赵你看,不好,田欢也开始渐渐恢复了,这金色光芒好像有点敌我不分啊。”我正想着一会该怎么去对付田欢。 田萌和田欢一直都没动手,只是对峙,现在好像也很奇怪这周围发生的一切,在这片金光之中我们的距离好像也被拉近了不少,田欢就像找到一个机会似得,朝着秋华奔去,但是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田欢好像只是在原地挣扎,而且她身上的气无隐无踪了。 正在这惊讶之时,金光的深处走来一个月白袍的僧人,人还未至,声音就传了出来,那是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仇恨也好,恩怨也罢,众生所历不过因缘过去幻梦一场,何必苦苦执着谁是敌谁是我呢?”这个声音很温和,让人一听就心里十分的舒服。 那个月白袍的僧人终于走到了我们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慈祥的感觉,在我的眼中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僧人,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那么的超凡脱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点污秽的词可以沾染到他身上,这是一个清净无比的僧人。 我正在奇怪来人的时候,我看到秋华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然后嘴中说道:“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菩萨慈悲,广施此等大神通救拔小女子,多谢多谢地藏王菩萨。”说完还不住的在地上的磕头。 当秋华说完这些的时候,我和老赵还有曾瑶,夏雪他们一并跪了下去,秦涛也不例外,整片金光之中还站着的只有地藏王菩萨和两个小姑娘。 菩萨轻轻念道:“南无阿弥陀佛,泉施主,你即以来此了结了世间剩下的因缘就跟贫僧离去吧。” 秋华双手合十,不发一言,只是喧了一声佛号就走到了菩萨身边去,这时候的她并未被金光所限制。 菩萨又对着田家两姐妹说:“你们本就不是人间该存在的,你们的母亲至今因执着留在地府之中不能转世,你们就跟我一起离去吧。” 田萌一言不发走了过去,田欢迈开双腿,但是却发现就和刚才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动弹,到最后却有些急了。 菩萨再次说道:“娑婆世界正如无边苦海,众生之所在如一叶小舟,行于巨浪之中,世间之诱惑正如此光一般,看似美好却不过心相所生,若是执着于一念不净,自然如苦海之中无边无际,不识彼岸所在近在身旁。” 田欢又哭了起来,但是双脚依旧如扎根似得,不论她如何的移动,就是不能移动分毫。 菩萨并未着急,依旧温和的看着正在努力的田欢,而我们虽然跪了这么久,却没有觉得丝毫的不适,反倒在心中好像渐渐的生出一种平静,这种平静说不出口,就像沉寂在一个绝对舒适的地方。 田欢忽然停下了动作坐在了地上,好像放弃了似得,地藏王菩萨却朝着她走去,仅仅踏出一步就玄之又玄的到了她身边,然后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在田欢的头上,对她说:“如果你真的还有放不下的事,我也不能强求你,这一切都需要你做出一个选择。” 田欢看着地藏王菩萨,好像若有所思,这时候我看她的脸好像不再像之前一样那么的凄厉,那么的惨烈,她只是对地藏王菩萨说:“我不想去什么彼岸超脱,我只想和我的母亲在一起,我想靠着她。” 地藏王菩萨并未拒绝,拉起小田欢的手慢慢的朝着金光的深处走去,走的时候我周围的这些光芒慢慢的随着菩萨的身影消失,一点点褪去,不多时便消失的无隐无踪了,我和老赵还是跪在地上,曾瑶她们还是撑着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只是秋华和田家两姐妹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要不然我一定会以为自己白日做梦了。 老赵却在我的身边感叹:“田欢放弃了一个多好的机会啊。” 我好像回答他,又好像自己带着疑惑的说:“或许是她的因缘还不到吧,菩萨说过了,这一切不可强求。” “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第四十六章 新事又生 一晚上的时间不知发生了多少事,但一切总算尘埃落定,田韵的那串念珠又回到了我的手上,老赵说这个东西本身并不属于他,到底需要参悟什么,那就是我之后的任务,不过这一次我慢慢的也把握到一些东西,这些把握的东西到底能够带给我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们顺着崎岖的山路回到了之前那里,那里的小村庄还是那么的破败,只不过过去的那些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许他们在轮回之外静静的凝望者这一切,大千世界诸行无常,无常之间随顺其中,刹那所过即是永恒。 之前我们放帐篷那里依旧平静如昔,所谓的邪气不过是我们窥探到了过去的东西,而那就是田韵杀戮的时候,我们把东西好好收拾完了,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从最初去山上认识朱度,这一切都像一根线一样,慢慢的把我们串联起来,慢慢的串联出我们的生活,但这时我不禁怀疑我的未来将会怎样,我总觉得事情好像并未过去,以前常听人说结束既是开始,我的开始又将是什么呢? 我们在车上回去的路途中各自交代了一下分开的经历,老赵告诉我,他们在那间小屋子里也都经历了一些幻觉,当他们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田欢,田欢对他们交代了田韵的过去,并且说田韵早已成妖,所以必须要杀死,并且交给了老赵他们阵法,然后布置下了一切,她说她自己去引诱田韵,然后就有了之后我们见到的那一切,那个时候老赵他们都以为我被田韵掳走了,还一直在担心我呢。 我把我在幻觉之后的经历也告诉了他们,田韵的过去也让他们心生感叹,不过这一切全都过去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两天,这几天在山上,我们留下的只有疲惫,不过能见到地藏王菩萨也算是福缘不浅,那并非是我们的功劳,那是田韵留下的念珠里面包含了田韵的执着与善愿。 我们又花了不少的时间回到我那间小茶馆,这个时候天色早已乌黑了,昨夜我们休息的时间不多,现在在车上一路的颠簸,几乎所有人都昏昏欲睡,起初还说点话,后来就每个人都坠入梦乡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小茶馆,秦涛开车一路上还是平安的很,怪不得他那么受曾桓器重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确实很让人安心。 到了茶馆老赵他们还没醒,秦涛对我说:“江大师,我去给他们找个酒店先休息,明天再送他们回去,您就先自己休息,明天我送完他们再来你这帮你打下手,如果晚上有什么吩咐打我电话就行了,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你拨这个号码就行,我二十四小时都在。” 说完帮我把行李搬了下来,正要帮我搬进去的时候,我阻住了他颇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还有别叫我大师了,我受不起,秦大哥你比我大些,以后叫我江楚就可以了。” 第30节 我把东西自己拿起来,并不是我不愿意劝秦涛回到曾桓那里去,是这几天的相处,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他的性格太倔了,答应的事一点都不含糊,所以我当初开个玩笑就被他当真了,而且我都没办法拒绝,只能由得他了。 我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这间茶馆后面是一个小院子,我一个人躺在这里面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我现在虽然还是看不到气,但是经过这一次的经历,我对气的体验又慢慢的加深了,我现在可以感觉得到自然界最普通的气的流动,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的幻觉,不过不管如何,我都能知道,我休息的这里因为师父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这里的气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甚至神鬼辟易。 一天的劳累,我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躺在床上慢慢的也昏昏沉沉,甚至我觉得我已经睡着了,但又能感觉得到时间的流逝,一直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隔世缠绵,今世难续缘。 心依然,梦里的诺言未改变。 我心里非常的不爽,谁都很讨厌在睡着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弄醒,那会有一种让人有砸了手机,拔了电话线的冲动,不过当我拿起手机的时候我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老王,这家伙不是应该躺在医院的豪华病房里,吃吃喝喝不理世事吗?我相信要是有人愿意出足够的钱,他会愿意躺一辈子,懒惰是一种病啊。 我当时有点不爽,但又觉得很古怪,接起来以后,正打算狠狠地骂他一顿,但我刚刚接听,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喂”。那边就传来了紧张惊慌的声音:“老江,快点救命,有鬼,这里有鬼。” 以一种绝对迅速的速度说完这些话,甚至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就挂了,之后就是嘀的一声,提示我对方已经挂机了,我反应过来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重新打过去,但是当我重新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只是生硬的客服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的心忽然慌乱起来,田韵的故事告诉我,这世间太多事都是你想不到的了,而每一次发生往往子啊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我一个人在寂静的黑夜中,手里握着手机,心脏不停地跳动,非常的剧烈,老王的声音在电话里是那么的仓惶,那么的恐惧,我对老王很有认识,他喜欢自以为是的开个玩笑,但是往往在开完钱自己就先笑了,这好像在说明电话里的他一定遇到了真正需要求救的事。 我拿出手机找到秦涛发给我的短信,重拨过去,响了几声,秦涛就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他好像也有点疑惑,但是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我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我只是问他:“秦大哥,你有没有把曾瑶他们安顿好?” “嗯,我已经把她们送到酒店了,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我这里出了点事,你帮我通知一下啊老赵,然后帮我把他带过来,提醒他带上东西,麻烦了秦大哥。” 秦涛答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我赶紧起身把衣裤都穿好,再也没有一丝睡意,我起来以后乘着他们没来,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因为之前我的进步,我画的符尤其是我最熟练的正灵符和南宫离火符现在都还有不少的存货,开眼的符我还剩一张,一会非要使用的时候再说,镇邪除秽符也只有一张了,只能说要好好使用了。 当然如果老王只是碰到了一般的小鬼,我和老赵应该没问题了,如果真是啥解决不了的玩意,我们也没啥办法,我有一把新的桃木剑,之前因为不方便所以没带,现在却可以带在身上了,我拿在手中,默默诵咒:“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现在学会了用气不光是用念,还要用意,或许说起来有些玄乎,我做起来也算不上好,但我总是在经历这些过程。 我现在没时间点香祭拜,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我为了等老赵他们,我抱着桃木剑,掐诀诵咒,慢慢的让自己和剑本身的气慢慢的融合,道法自然,道的本性自然,无所效法,人之性随道,法于自然,顺德其中。 秦涛的动作一向很迅速,没有要多久就把老赵拉来了,老赵下车以后急忙问我:“老江,你又有什么事?我本来都休息了,你徒然喊秦大哥来找我?” 秦涛把车停好,也跟着进来了,我也没隐瞒他,我对老赵说:“老赵,我也不想突然打扰你们,昨晚就没睡好了,我也困的不行,但是没办法,我刚才突然接到老王的电话,他打电话来求救,说自己遇上鬼了,而且现在还关机,好像真的遇到什么事了。” 老赵一听是和老王相关的,自然也坐不住了,抓紧问我:“那老王现在在哪?我们去救他吧。” 我这时才想起来,老王的电话就那么一句,我们更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我只有无奈的摇摇头,并且把我们目前的窘况告诉老赵,一时间我两真的束手无策,还是一旁的秦涛说道:“两位大师之前的朋友不是在医院吗?现在去医院问问或许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秦涛说的办法确实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老王到底出啥事了,老王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在电话中却能大喊有鬼,一定是因为他遇上了什么极度离奇的事,甚至要用鬼神才能解释的通。 本来我想让秦涛留下的,他昨晚就守夜,我们昨晚在没睡好,也好歹睡了一阵子,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也好好的休息了一阵,但秦涛还是没睡,现在又要他去出力,我们真的有点于心不忍。 秦涛却没有说什么,一点怨言都没有,听说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还安慰我一句:“没事,我之前也休息过了,现在还是救你们的朋友要紧。”说完就去开车去了。 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江,我们现在真的需要秦大哥帮助,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等事情完了我们在好好报答他吧。” 我听了老赵的话,也跟着一起上车了,目的直奔医院,疲惫神马的,给小爷滚一边去。 第四十七章 古怪山庄 我们在车上,我准备了三道正灵符,先给老赵和我用上了,秦涛正在开车不适宜被打扰,一会下车了我再给他用上,正灵符除了驱除妖邪幻术,最大的作用就是让神识变得清醒,但是有个弊端,能破除眼前的幻,却难以破除心中的幻,所以我有几次还是被迷入其中,这并非是正灵符威力不够,实在是众生心相繁杂又如何能简单的统一呢? 但我并不担心秦涛疲劳驾驶,他对某一种事物的执着已经超出了人们通常的认识了,所谓疲劳便是在劳累过后的放松中而产生的,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是新手开车的时候却出事更少,往往老手熟练的应用却更加危险,因为人们太过于相信自己了。 我和老赵把东西准备好以后已经到了老王居住的医院,当我们进去一问才知道,老王居然在两天前,也就是我们去帮助秋华完成愿望的那一天就办了出院,但到底为什么会办出院则没有人知道了。 我们三个站在医院的外面,我忽然觉得有些迷茫,面对着偌大的市区,虽然灯光闪烁,而我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如何往,我们知道这时候回到原来老赵和老王的租房里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但是也总比僵持在这里好许多。 我给秦涛用了正灵符,回去再好好休息吧,现在先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来迎接危险吧。 我们三个到了之前老赵租房子的地方,赵弦歌和王琉璃两人都是外地人,因为家里并不缺人,所以一般放假时候都是租房子住,后来直接不住校了,两人合租房子,而我呢一直都是回家,毕竟很近,而且师父嘱咐我不要老在外面逗留,所以我是自己回家住。 那个租房子的地方藏在居民区里,里面的环境并不算好,甚至谈不上干净,但是老赵他们都是穷学生,自然住不起什么高级的旅馆,能有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房东和这一套租的房子正好是对门。 这也有利于我们寻找,我们敲了敲门,这个时候虽然不是深夜,但也是晚上九、十点,我也知道这时候敲门不好,不过还好现在社会的人都比较喜欢过夜生活,晚上的时候大多在家看电视玩电脑,十点钟睡觉的寥寥无几。 这家主人出来以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老赵迎上去道:“房东你好,我是对门的租户,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朋友,他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 那家男主人皱了皱眉道:“前两天他退房走了,他不是欠了你的钱跑了吧?” 听到房东的话,我的脑子更是轰隆一下,如果老王的离开是因为有了什么事也就算了,那么退去出租屋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事让我非常的疑惑不解,心里也有些害怕,真不知现在老王到底会在哪?又有什么危险。 老赵还算比较冷静,很客气的对房主说道:“没有,只不过这几天他不知道跑哪去了,打手机也不接,我们有点着急而已,他来退房的时候您知不知道他到哪去了?知道的话能不能告知一下?” 房东思考了一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他来找我退房的时候,好像手里有了些钱,所以找了新的租房,他找的是门外面的中介,你们可以去找找,不过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外面的中介现在好像下班回家了,你们还是明天再找吧。” 老赵道了谢,并且把自己手里的钥匙还给了房东,然后我们走出门来。 外面的中介确是早就关门了,但那上面留有电话,我知道打这个电话也没用,一个是交易信息不会随意透露,二个便是他们的这些信息应该是留在电脑里,我现在去问他们也未必知道,那么老王的所在真的变为了一个谜。 而老王打来的求救电话还像是萦绕在我的耳畔,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王到底去哪里了啊?我甚至急的想要抓头发。 就在我和老赵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手机里忽然传来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那里面写着几个字“鸿运农家乐,速去。” 发送这条信息的号码,非常的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号码,而这上面传来的信息,语气很严肃,像是一种绝对的命令,更不像是一个玩笑,我忽然想到了老王的处境,这一条信息的到来好像非常符合我们的所需。 我给老赵和秦涛他们看过以后,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我把手机握的很紧,脑子里还在思考着短信的来源,有可能这只是别人的一个恶作剧,也有可能这是发错了,更有可能这是一个骗子的陷阱,我还是决定反向打回去,问一问来源。 我选择重拨以后,焦急的等了一会,那边传来的依旧是客服的声音,如果从逻辑推理来说这是很不科学的,如果是发错了,或者是骗子,一定会接的,突然关机的可能更是少之又少,如果有人恶作剧,这时候却未必会接,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一个抉择。 最终我选择相信,我甚至怀疑这是师父给我的明示,我对老赵他们说:“我们现在干等着也没用,要不我们就去找找这个鸿运农家乐吧,说不准真的能找到老王,而且我们现在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不过我们现在又上哪去哪找这个鸿运农家乐呢? 第31节 一旁的秦涛一直不发一言,看我们又陷入思考才插了一句话:“以前我和曾老板去过郊区的一个鸿运山庄,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地方?” 我和老赵眼睛一亮,上车就走,我们三个从城里繁华的城区中穿过,一直到最后进入郊区之中,周围的山和草木看起来一片黢黑,秦涛走的路越发蜿蜒,从大路上拐进一条小道,最后甚至一点点的沿山脉而行,这个鸿运山庄所建的地方真的是太怪了。 闲来无事我便问秦涛道:“秦大哥,你对这个鸿运山庄有多少了解啊?这里的地方看起来好像有些偏僻,好像不是什么用来做生意的地方啊?” “这个鸿运山庄建在一个山腰处,平时极少有人往来,每天山上都有车进城买来各种食材,但是大多的蔬菜水果都是山庄里自己栽种的,那里确实不算一般意义上做生意的地方,普通人也知道的很少,一般都是有些势力,家中较为富庶的富人聚集的地方,那里的消费很贵,也都是以奢侈品为主,但那里的环境和服务绝对是超五星级的,有自己的温泉泡池,自己的高尔夫球场,我和曾总只去过那里一回,了解也不多。” 秦涛的解释越发让我肯定这条短信的目的,因为一个恶作剧不可能知道这么高端的场所,即使知道也不会无缘无故发出来,发给一个普通人只会被普通人当作神经病,而不会去深思,这样就失去了恶作剧的意义。 我们从接到短信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现在是深夜的十二点,我们的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地方有着火焰和灯光,在一个近乎孤凝的山上,那抹光芒却是那么的富有生机,这一切显得太过不正常了。 秦涛把车停到了山庄门口,很快就有两个看门的保安走出来他们脸上都带着和煦的微笑,身上穿着得体的衣服,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都是正直青年的小伙子,一个个精神头都很好待人也非常温和。 他们先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两位贵宾,请出示请帖好吗,今晚正在举行宴会,不招待散客,或者有里面贵宾的邀请也可以,谢谢。” 我也没想到会被拦在这,一时不知说什么,老赵这时候说:“我们有一位朋友在里面,我们是来找人的,麻烦放我们进去找一下。” 这两个人并没有让路而是说道:“那请报上贵宾的名字,我们可以进行查询。” 老赵点头谢过,然后问:“参加宴会的人里,他可能也是陪客,叫做王琉璃,您帮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这个人。” 其中一个人走到保安室里去了,还留了一个人在外面看着,那个人的模样一直面带微笑,我都怀疑这货会不会面部抽筋。 很快那个人回来以后道:“您好,我刚才查询过了,无论是原来邀请的人还是被带来的贵宾之中,都没有您所说的朋友,请回吧?” 说完就是一副送客的模样,我们收到的信息里,确实应该是指的这个地方,这里的独特所在,还有这里面的奇怪宴会,老赵打电话来的恐惧,我越发觉得里面有问题,但是我也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不会让我们进去。 老赵还在做着努力,他对这两个人说:“我那位朋友应该在里面,我们进去找一下一定可以找到,求求你们了,真的是非常紧急的事情。” 那两个人的表情已经变了,嘴上还在拒绝,但是话语已经很生硬了,随时像是要使用暴力送客的模样,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这时候也不知如何是好。 秦涛用眼神示意我,他看了看那两个人,有些询问的望着我,我大致猜得到他的意思应该是在问我“要不要制服这两个人,强行进去?” 我本来并不赞成,但是眼前的情况,老赵的所在又由不得我多想,左思右想,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而就在我正要答应的时候,门里面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赵大师、江大师?你们两位怎么来了?” 第四十八章 山中荒楼 如果要说有一个人把我带入了灵异的世界,让我有了无数过去我想都不敢想的见识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不是我师父,不是老赵,这个人是半月前我所见到的那个躲在山顶小庙的小厂长——朱度。 我在荒山上第一次认识了他,从他那里获得了一笔不小的钱财,更从他那里认识了曾桓,也是因为在曾桓那里见到的秋华,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最初的开端都是因为朱度而开始的。 朱度的声音从门里传来,一下就打破了我们之中的僵持,门口的两个保安一下就转过身去,然后鞠了个躬道:“朱老板好。” 朱度没有理他们,而是走出来拉着我两的手道:“没想到两位大师也会到这来,还有秦兄弟也来了,老曾咋没来?不说了,和我一起进去喝一杯怎么样?之前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的感谢几位,现在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说完就带着我们三个进门去了,而这一回那两个保安没有再拦我们,任由朱度把我们拉进去,我和老赵不住的觉得幸运,老王或许有救了,至少我们又有了一条新的线索,而且有些气的运动,我和老赵一定要进去以后才能感知的到。 我们进去以后,那里面在最中心点了一堆篝火,一个身穿燕尾服的年轻人在房屋中弹奏着钢琴,随着钢琴声一点点传出来,一些身穿豪华礼服的男女手里捧着香槟,或随着音乐起舞,或三三两两互相交流,在篝火的周围,纯白的布匹铺在实木的桌子上,桌上有各式盘子、碗,所乘放的各式美食,没一张座子上只有三样菜肴,而长桌的两旁又有两位侍者站立,随时更换桌上的食物,那些侍者每个都站的笔直,深谙察言观色之道。 而这样的桌子摆了很多桌,围绕着中央的篝火,一层层的向外扩散,配合着天上的星辰弯月,别有一番风景,更加衬显出这些富商奢华的作风,这些奢华之中不知又会有多少浪费产生,而他们只是把这种地方当作互相交流的社交活动,我心里有些许厌恶,又有着很多的向往,向往这种豪华的生活。 老赵真不愧修行之人,他并未羡慕这些富人的生活,也没有厌恶,好想在他的眼中这一切只是世间浮华的一部分,他在进来以后四处查看,最后对朱度说:“朱厂长,我们并不是来玩的,我们有一个朋友,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踪了,他在失踪前打电话说自己遇到鬼了,我们后来在别人的指导下才知道他来了这附近,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印象,你见过他的,就是我们在荒山上找的那个人,后来你在病床上见过的。”老赵没有扯什么弯弯绕,和朱度很直接的和盘托出。 朱度听说有鬼,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问:“两位大师,那这里有没有鬼啊?” 老赵很仔细的望了望周围,最后很肯定的说道:“没有,这周围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气息运行也很正常,只有因为人们欲望所构成的邪气,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老赵一点隐瞒都没有,连这个商人交流的地方具有的邪气都说了出来。 朱度听说没有,也自松了一口气道:“这里没有就好,不过我来这还算早,没有见过你们的那位朋友,而且这里也不会随便让外人进来,我看两位大师刚才好像就是被堵在了外面,不过在这里出去,那边有一栋废弃的楼房,是这座山庄的主人之前建立的时候遗弃的,那里被荒废的有段时间了,说不准就会闹鬼,很有可能你们的朋友就是在那里,要不去看看?” 老赵答应了,然后让朱度带我们去那里,朱度却有些恐惧的拒绝道:“两位大师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真的怕得要死,遇到这种事我躲都还来不及,更不要说主动去找了,两位大师就顺着外面的路下去那里有一个岔路口,里这里并没有多远也只有一条路,不会走错的。” 老赵本来就心善,自然不会有意为难朱度,于是同意了,朱度很开心,并且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张红色的卡道:“这张磁卡是这里的请柬,两位大师去那里找完以后就来这里休息,我找这里的主人再要一张就行,这里的主人也是一位玄学爱好者,修建这里的时候还去香港请的玄学大师布置的,所以才有了那栋废弃的大楼,到时候来这里一定要和那位主人见个面,而且这里有吃有喝,两位大师在这里所有花费我都包了,来这里休息两天也很不错。”说完把那张红色磁卡递到我的手上。 我接过来以后看了看,那上面只有两个字“鸿运”,我本来就有着随着里生活的向往,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推脱,老赵本来要拒绝,却被我收下了,我对老赵说:“一会救了老王,在这个荒郊野外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家,到时候来这里正好。” 朱度也连声答应,并且还推波助澜道:“就是,这里还有专门的医生和很好的药物,到时候说不准用得上。” 老赵本就一心在老王身上,所以这时候自然也不会拒绝,勉强收下了,然后当我们出门的时候朱度还有意吩咐两个保安,说我们三也是这里的贵宾,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还要回来,到时候一定要好生招待,还要早点通知他,那两个保安连声答应了,还特意给我们开车门,那个殷勤劲啊。 秦涛一直一言不发,就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一样,我们出来以后,又是秦涛开车带着我两,在这条主路下去一些,确实有一个岔路口,这条岔路口的路有些狭隘,黑灯瞎火的看起来也有些昏暗,好像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我们也不知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老王,不过来都来了去看看也是必需的。 我们顺着这条路颠簸了一会,老赵很严肃的对我们说道:“前面真的有不一般的阴气,那里一定有什么事,说不准老王真的在那里。” 没有过多久,我们真的见到一栋废弃的大楼,大楼的四周早已杂草丛生,这里的杂草长相奇怪,弯弯绕绕,树木也多是分岔之形,模样很古怪,这是这里有阴气的表现,这里背后靠山,一条独路直插门口,正是阳光被阴面,这里根本不是活人该在的地方,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墓地的格局,难怪被弃之不用,那些草木的形态说明这里有冤魂不散,又常年聚阴,没有人气,难免为鬼神所困扰。 我在这里感觉每一个毛孔都闭塞了,身体四周透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阴寒,好象有阴魂在我的耳边哀号,其实不要说我这种已经对气有所敏感的人了,就算只是普通人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有很深刻的感受的。 秦涛停车以后,我们看到,在房子旁边,有一辆掉了漆的电动自行车停在那里,这辆车我和老赵恰恰认识,这是老王的座驾,他在大四那年和老赵出去打工,攒下了一笔钱,他就用这笔第一桶金买了一辆二手的电动摩托,也就是我们眼前这一辆。 这辆车出现在这里,无比肯定的告诉我们,老王就在这里,但是到底是为什么老赵要来这里,又是什么人给我们发的短信?这些事情就实在是让人费解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现在好歹得到了老王的信息,还是在如此的凶煞之地,我们就更要小心了,为了谨慎起见,我拿出了我最后一道开眼的灵符,我凝神天目,剑指夹符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我的眼前如涟漪般扩散开,我熟悉的世界中炁的变化升腾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这一道符有四个小时的有效期,足够我用了,只不过现在正是子丑交界的时候,如果不是必须,无论是我还是老赵都绝不会愿意在这种时候来这里。 但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还是给秦涛一道离火符,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买一把真的剑开光以后给秦涛,配上他周身的气,发挥出的效果绝对不弱,我把桃木剑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也拿了一张离火符,然后把田韵的念珠给了老赵,这一次我们不大可能有之前那么凝实的念力,不过也绝对不能小视,那串念珠还有太多神奇的地方了。 房子中的气一点点从那里面散发出来,因为风水的原因,这里四周的山势也在不断把阴气聚拢过来,以至于这里的阴气聚而不散,在门口甚至有冰寒的水滴聚集在门上不散,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好,我的衣服口袋里还剩了糯米,我在进门前一把撒了进去,也算是驱散一下混浊不堪的房间。 房屋的门很容易就打开了,是那种双开的木门,这里本来就是用来做商业的,还好我们之前本来就是要去山上,所以准备了电筒这一类的东西,现在正好用得上,我们拧开电筒,就是一个空旷的正厅。 我们刚进去,在正厅一个拐角处,忽然传来“笃、笃笃……”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鬼怪匿藏 传来的“笃、笃笃”声并没有坚持多久,慢慢的就消失了,这个声音起初在接近我们,慢慢的又突然消失,要说人类最恐惧的是什么?其实并不是一样固定的事物,人们最为恐惧的其实是恐惧本身,而这东西就是源于未知,未知之下一点点的脑补,慢慢的那个东西就越来越可怕,但是你要问到底是啥那么可怕?没人知道。 第32节 破败不堪的房间,这座房子看起来就像一个烂尾的工程,里面有很多东西像是完全没有修好,这里面被我刚才一扬手洒进来的糯米冲开了这里面的气,这里面的气原本就像死水一样,只会不断的聚集,在这种聚集之下必然有灵异之事。 古人认为阳气是动,阴气是静,阴阳结合才会和谐,无论是天地,还是人,人要是缺少阳气,身体抵抗力就不够,要是这时候还继续聚集阴气还是浑浊不能排出的阴气,就会结成肿块,用西医的话就是肿瘤,严重的便是癌症。 人体内的肿块是不好的,天地间也是如此,这个房子被人有意把这里的气弄得很死,阳光无法投射进来,一般也没人进来,在这种地方必然有妖邪作怪,而且会非常厉害,我刚才用糯米撒入也算冲了这里面的气,我要是有时间,找一块铜镜,把阳光引进来,然后每天撒一把糯米,找个录音带来放佛经,慢慢的这里面的气就会活络起来,到时候妖邪的力量也会一并减弱,甚至逃离,可问题是我现在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改风水的。 我们三个都还算见过世面了,总归没有被那诡异的“笃笃”声吓倒。 我们三个看到这里面们什么大事以后,手里拿着武器开始一点点往里走,走的那个小心啊,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老赵在一旁说道:“这里的阴气太沉重了,我们刚入门就遭到了下马威,持续下去不是什么好事,这里面的气是一个整体,我们想办法看能不能冲散,老江你用啥办法自己整,秦大哥你还记得上回的《正气歌》不?最好能大声的背诵出来。” 秦涛点头答应:“嗯,我还背的到。” 说完,秦涛就开始大声的背诵,老赵手里结印捻珠,默诵佛咒,而我本来想用镇邪除秽符,但是我想了想现在只是用来冲散这里的邪气,用不着使尽全力,更何况我的镇邪除秽符只剩下一张了,最好留着后面用。 我拿出一张南宫离火符,然后我看着从他俩四周逐渐改变的气,我选定了一个阴气聚集的方位,然后木剑起符,拢手印归于心,慢慢的配合神识意志,调动我身上的气,然后蹋罡变步,脚踏正阳离位,诵咒曰:“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一瞬间周围的阳火之气就开始调动,然后一直到符纸的气变化升腾成一阵火焰,我以桃木剑为引,朝着那个阴煞聚集不散的地方,猛地一刺,离火的阳气充分展现出来,原本如冻僵一般的气常,开始活跃,配合老赵他们的动作,这个房间总算是通络过来了,正门就如同脸面一样,我们这么做严格来说就和破了一个风水局一样,后面的地利虽然谈不上有利,但至少要好了许多,古人云,磨刀不误砍柴工是吧。 我拿着桃木剑和离火符带头往前,老赵手里还是在捻着念珠,只是这一回那串念珠不像第一回那样,若隐若现中都有金光闪烁,而现在看起来更要普通些,不过总算夹杂了田韵的心念在里面,配合老赵的催动也发挥了不少的力量。 至于秦涛,那简直是牛掰了,阴气一点都不敢靠近他的身边,古代有说法:“鬼神虽厉,然则有惧,至善之人,善神护临,忠义之人丙于正道。”这股正的力量便是一切邪魔阴晦的克星,见到正气就如同寒冰见热水,黑夜见光明一样,这份正气不是别人所评说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所谓问心无愧心最安。 我们走过这个厅堂以后就是楼梯,楼梯不光有往上的,居然还有往下的,也就是说这栋楼应该还有地下室,这栋楼本就不见阳光,但好歹有光芒透进来,但这黑咕隆咚的地下室按理来说应该自建成就没有阳光透入,终年阴暗,更何况是处在地面之下,位处阴寒,如果老王真的在下面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我望了望老赵,老赵还在念咒,但是用手指指了指向上的楼梯,这和我想的一样,虽然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老王到底来这是干嘛的,不过一般的普通人也是对这股阴寒有所感觉的,所以对这个地下室应该有恐惧心理,一般不会随便下去,在楼上的可能性更大,而我们上去的安全系数也更大,如果实在找不到老王,我们再说下来的事。 我们三朝着楼上爬去,这楼梯的扶手全都凝结了一层水汽,这些水摸起来至阴至寒,和这个天气有很大的不符,我摸了一下就放手了,实在不敢多摸。 当我们彻底的上楼以后,楼上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本来这一栋楼应该是被废弃的,平时也极少有人闲极无聊到这里来,这也就是说这里应该很干净,东西很少,但是我们眼前却是一个库房样的存在,到处堆满了东西,不光房间里面,走廊上也到处都是,如果只是箱子倒也罢了,这栋楼是鸿运山庄主人的,他愿意把这里当仓库咱也管不着,不过这里的血迹看起来就很触目尽心了。 那些血迹到处都是,血手印,血字,画的墙上到处都是,而且早已干涸,至少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但是却没人知道这里的血到底因何而来,至少我们不知道。 我们走路的时候踏步都要小心,我觉得有些恶心,甚至有作呕的欲望,老赵也皱了皱眉,道了声佛号改念了往生咒,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很清楚这么大的出血痕迹要是没有什么玩意死在这,那才奇了个怪了。 我忽然有些怀疑老王是不是在这里,这斑斑血迹,阴森的氛围,我还算比较了解老王的,老王这个人呢有点懒,有点馋,喜欢冒险和刺激,还喜欢出风头,但是绝对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如果真的看到这里的血迹那么第一反应绝对是报警。 其实仔细想来到现在为止老赵真的太奇怪了,自己退了病房,退了出租屋没有打一声招呼,找中介租房子也还算正常,不过能到这里来却是非常的古怪了,一个是他未必知道这里的地方,而且他骑一个破电动摩托车,爬山越岭,不累死他才怪,以他那么懒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做这些? 因为秦涛在念《正气歌》老赵在诵经,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我就喊了两声老王的名字,看看是否有人回答,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奄奄一息,现在也得呻吟两句,但是完全没有,这里除了我们几个的声音安静的连根针都没掉地上。 这栋小楼有三层,我们现在猜到了第二层,很多房间的出口都被箱子和血迹塞满了,我们不方便进去,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最近动过的,老王应该不会在那里面。 我们就又开始往第三层走,这个第三层就是顶楼了,我们登上来一看,如果说二楼是一个仓库,那这里就是一个杂物间,到处堆的都是些生活杂用的东西,拖把、扫把、筒、抹布什么的,还有些已经废旧破烂的家具堆在这里,在这里甚至有些腐烂的气味,灰尘已经一大把了,我们稍微动一下那就是一身灰。 我们刚进来就打算下去,这里的灰尘证明了这里没有丝毫查看的价值,而且这里的气反倒还算干净,民间的扫把取义扫旧,所以一般扫把有驱除污秽的意思,而且这里也没什么大的活动,所以严格来说这是这一栋楼里最为干净的地方,相对这层楼而言。 就在我们打算下楼的时候,楼下的楼梯上又一次传来了“笃、笃笃、笃笃笃。”的声音,第一次来得太快,消逝的也太快,而这一回,我觉得就像有一双高跟鞋踏在这阶梯上,一点点的像四周延伸,我们三个一时间又僵持在这里。 一直到过了一会,老赵带头,示意我们顺着楼梯一点点下去,我手里把桃木剑握的很紧,不敢有丝毫的松手之意,那笃笃声让我猜想,这里可能有一个冤死的女鬼,她一直在楼里徘徊,借助被聚集的阴气,阴魂不散,或许是因为我们身上带的东西不敢正面出来。 不知为何,我觉得我的双脚在发抖,这玩意太恐怖了,就在我们往下走了半层楼的高度,那“笃笃”声再一次消失,消失的无隐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们三个人走到二楼,老赵终于不再念经,对我们说道:“现在麻烦了,老王很有可能在地下室,我们必须要去冒一次险了,不过我觉得这房子邪得很,那个地下室我觉得你们也应该感觉到了,一定比这外面还邪,所以大家一会一定要小心。” 第五十章 阴阳舞者 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个瞬间那里有一个人影一晃就消失了,要知道这时候我是开了眼的,只能说明那玩意速度奇快,而且因为这里气的凝滞,所以我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在这种环境下我和老赵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严格来算甚至更有可能被幻术迷惑。 我们一直下到第一层都没什么怪事再发生,第一层因为之前被我们冲破了,现在又想要聚拢了,毕竟这里最根本的问题是此地的山势聚集,日月光芒的照耀,对于这些我们也没有办法,除非彻底的改变这里的风水形势,那样会是很麻烦的,而且我也算不上那样的风水宗师,我只是细微的了解了一些皮毛。 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必须要下去找找,外面的车,我手机里的短信,这些无不是在说明老王就在这里,而楼上又不像有的痕迹,那么老王到底为何要下去?其实老王到这里来本身就很奇怪了,我的脑子里忽然有一个想法,这一切会不会又是那个邪师所做的?这一切像是一只大手在后面默默的操纵。 这一回秦涛带头往下走,我刚刚走入楼梯,我就觉得浑身发冷,这个地下室比楼上更加阴森可怖,我手里甚至拿出了镇邪除秽符,我打算要是真的受不了就用,老赵和秦涛的嘴上一直都没停,我也把符拿出来,虽然没有使用,但也有辟邪的功效。 就在我的身体完全没入黑暗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三个手中的电筒都灭掉了,那一刻,我的手不自觉紧握了一下,我忍住没有叫出声来,我和老赵可以看得到气的流动,所以即使没有光,在我们的眼中也算是清晰的,至少可以组织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但是秦涛不同,这个时候秦涛就是睁眼瞎。 我看还没有进来的太多就对秦涛说:“秦大哥,我们很有可能淤塞鬼吹灯了,不是真的鬼作祟,但是也是被阴怨之气压下去的,秦大哥你现在看不到东西,继续走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什么危险,要不你先出去接应我们?” 这一次秦涛并没有拒绝,答应道:“那好,我在门口等你们,如果超过一个小时还没出来我就下来找你们。”然后转身离去,他说的在门口,那就绝对在门口,其实本来这回就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他连老王都没见过呢。 我和老赵慢慢的往下走,黑暗了我对气的流动感知更加灵敏,我眼中这个世界都是有光晕的,而我们则是在这不断流动的光晕中行走,我忽然想到金刚经里的一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流光幻影,穿梭如梦之间,天地间气的流动缓慢而规则,仅仅是在一个小地方都会有这种对天地的感动,好像要顶礼膜拜。 老赵带头我两一点点走了下去,这下面居然是一段长廊,长廊的两边好像还有东西,我摸了摸才知道,这些应该是一种特制的火油,这种火油含带了气在里面,我在书上看到过,实在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珍宝,这里面蕴含了能压制阳气的火气,易燃但又是取海底阴火,用盗墓小说的话这些就是鲛人的油。 我看了看老赵,他也有些好奇这些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好像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我拿出一张离火符,然后蹋罡诵咒,一道火舌冲出,点燃鲛油,但是没想到两边一碰,并没点燃火油,反倒有些相冲的架势,毕竟阴阳相对,虽然同是火但是两边性质不同,我也没再做实验就当是冲开这里的阴气吧。 老赵有些不解问我道:“老江,你在干什么?这些是什么?” “这些是火油,是用鲛人的油脂制作的,就和尸油一样,点燃就是阴火,所以和我用离火符催发出来的火焰相悖,两者见面就相冲,但是你要用打火机之类打着的火就会很容易打着,但是点着以后我觉得就像启动一个阵法一样,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懂得术数之法的人,我们更要小心,我现在最怕的是这里的主人把这里变为养尸之地,或者在这里养小鬼,之类的,反正这里不一般。”我一边对老赵解释,一边小心的看着周围。 老赵看了看这些尸油,低叹了口气默诵道:“南无阿弥陀佛,这世上为什么总有人想要走捷径呢?” 我没理他,老赵就喜欢这样感叹,与其这样感叹还不如多做点实事,世间不平事如此多,我等凡人如何能一一插手? 这条走廊并不长,但是中间有很多房间,我们大致数了数有八个房间对称而立,这些房间的位置也很古怪,好像隐约中有什么规律,我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在这里设置了奇门遁甲,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因地而成,因时而变,一脚踏错生死两难实在是厉害非凡,我们在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老赵倒没想那么多,走到最近的一个房间前,就要开门进去,我赶紧拦住他对他说:“老赵,你别冲动,我觉得这里有人暗暗布置了阵法,搞不好是按八门布置的,里面暗藏杀机,我们就这样贸然进去说不准不但救不了老王,搞不好我们自己还被困在里面,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老赵皱了皱眉对我说:“老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现在每多脱一分钟老王就更危险,现在我们怎么办?僵持是没有用的,而且老王既然都能下来,我相信没有那么大的危险,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又憋不回去,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默认般的跟着老赵,老赵开门走了进去,这里面的面积不大,我们刚走进去,忽然就亮了一盏灯,灯光是从一盏小巧的台灯上发出来的,光芒绿幽幽的,看起来很恐怖,按理来说这里早就断电了,不知道这灯怎么会突然亮,我和老赵都退后一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那盏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从肉眼的角度来说很有视觉冲击,但是气的流动很正常,或许在这里有什么隐藏电源也说不定,毕竟这里没有电是我们之前的认识,当时我们觉得这只是废弃的大楼,因为建造时候风水问题被荒废了,但现在看来这里应该是有人的,而且在这里偷偷使用邪术。 既然没事,我们就把心放到了这个房间里来,这个房间里到处挂了很恐怖的画,这些画有些是活人祭祀,有些事人首兽身,看起来都是些邪异的画,这些画看起来都很扭曲,在这台灯的作用下整个给人一种极为不祥的错觉。 但是房间只有一个入口,里面除了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大致扫视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我们又进了第二间房,这一次又是突然的闪亮,但是这回不是一盏灯,而是很多盏细密的在我们头顶上,这些看起来就和一片浩瀚的星空一样,要不是我和老赵看得到气的流动,在这种环境下甚至会以为自己真的进入了一个星空,因为在人眼的错觉里,会被大脑自动的把这种图片延伸开,给人一种无尽的错觉。 第33节 这里和第一个房间一样,除了死寂的气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灯光以外,空无一物,也没有我之前说的那种步步杀机的阵法,准确的说这里的路就算是盲人也一样走得通,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和外面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一直开了几个房门,里面都是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灯光,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但是都没有大型的东西,全都可以一览无余,这里的房主真的是有某种恶趣味吗?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评价了。 就在我们正要进第七间房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歌声,那是一个女子所唱,听曲调非常的优美,我们两都是一愣,那里面的女人唱着:“三月桃花点点繁,柳絮纷飞延不断,君思残想空余寂,几多盛来几多寒。莫见无数玲珑窍,一窍寄住一心幻……” 她的歌没唱完我们就推门而入,我敢说这绝对不是人,起初的歌声还算柔美,到了后面又变得苍白无力,好像还在点点垂泪,在歌声中慢慢的流露出一种思念的情感,不过我们两个大男人听起来就很是渗人了。 这一间房里面的气是活的,灵动清晰,虽然也是极阴之气,但是在这里面所有的阴邪之气都在动,随着中间那个身穿白袍蓝边的女子的舞蹈而起,那个女子身穿一身汉服,身姿绰约,舞蹈之中仿若一只绝美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时而灵动飘逸,时而静静矗立。 最厉害的是这周围的阴气都跟着她变幻舞动,好像她一个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这个房间里也有一盏灯,那盏灯在西北方的一个角落,发着银白清凉的光芒,就像月光一样清幽,而这个女子边唱边跳,就像月光下的仙女。 我和老赵进来也没有打扰到她,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打扰到她,她的生命就是在舞蹈和歌声中变幻,所以全情投入进去了,当然这家伙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幽灵,她身体周围散发的阴气暴露了她,但一时间我和老赵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五十一章 轮回因果 老赵看了一会忍不住了,喧了一声佛号,然后对那个女鬼说道:“这位女菩萨,我们本无意打扰您,但是因为我有一位朋友失散在这里,想问问您知不知道他的下落,我们真的很着急,要是女菩萨知道还请告知,我们马上离去。”说完双手合十鞠了个恭。 我心说,这玩意女菩萨都叫出来了,你以为你是猪八戒不成?不过我也没阻止,现在这种情况总是少点是非要好很多。 那个女子听老赵的话居然真的停了下来,白色的衣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笑了一声,然后行了个礼道:“见过两位师傅。” 老赵双手合十回个礼,我一看这架势,赶紧抱拳回个礼,总要表示一下身份,那个女子行完礼就说:“小女子在这里很久了,所见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不知你们的朋友是谁,不过最近确实有人来访,不过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两位师傅要是能答应,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和老赵对视一眼,老赵答应道:“女菩萨,您先说说恁的请求,我们两人想想再给你回答,你看可以吗?”老赵没有直接答应,因为这时候谁知道这个女鬼想干什么?要知道与鬼神打交道,说出口的话就不能收回,否则纵使无尽轮回也逃不过这一遇诺言。 那个女子清灵一笑:“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小女子见到两位师傅都是少年英雄,更是修道问佛之人,想必对这天理人事有着非凡的认识,小女子不过是因心中疑惑未解,在这里执着不散上千年了,所以想请二位解疑答惑。”说完捂嘴轻笑。 她的话把我和老赵都吓了一跳,千年?那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世上再垃圾的东西上了千年都会厉害非凡,眼前这位姑娘是一个千年女鬼,思路清晰,动作正常,但却有着深厚的执念,而且最可怕的是相比起来我们两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从刚刚那一手调动周围的气来看,我甚至有理由相信,她快要得证鬼仙了。 惊骇之下我和老赵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那个女子却笑着说:“二位师父不必如此,小女子只是孱弱之流,身体早已腐朽成灰,只留下精魂残存,二位师父法力高强,根本不用害怕,而且就算答不出小女子的问题,小女子也不敢为难二位师父。”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词来“他心通。”我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拥有他心通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读心术,这种神通我从来没有见人使过,我相信我见过的人里也只有我师父和地藏王菩萨能够使用,就连田韵和变为厉鬼的秋华都没这能力,我和老赵只能点头答应先听听问题,再说能不能回答。 那个女子终于正式起来,她问我们道:“二位师父,小女子残魂在此已经有上千年了,千年的时光变迁,我也慢慢弄清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东西放不下,我想问二位师父的事便是这世间的轮回之事,小女子始终看不明白,来这里的人里小女子都曾问过,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小女子一个合适的答案。” “轮回”?这个问题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准确点说我从来没想过,我只是看小说电视之类的东西,每次拿出来促进观众泪点的,但是到底是咋回事我还不知道,最近看书也大致知道佛教把轮回分为三界六道“三界者欲界、色界、无色界”“六道者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但你要我如何给她说呢? 老赵双手合十道:“女菩萨,我是佛家弟子,皈依三宝也有时日了,对于轮回之事有自己的些许浅见,如果女菩萨愿意,我愿意为您一一而说。” 女子很正式的行了个礼:“大师请说,小女子洗耳恭听。” 老赵双手合十道:“佛说世间万物都因因缘聚会而变幻,因缘生则聚,因缘灭则散,聚散得失之中便有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而众生之间互相结缘又互相造业,方有了六道轮回,此轮回世界本无差别,因众生心中分别而起种种不同,所以有了生、死、爱、欲诸行无常,世间众生因此如入无边苦海不得解脱,如若放下心相他见,则可足登彼岸。” 那个女子听完后摇了摇头说:“这世上变幻多端为何又要让人们于无数轮回中相见?只是相见之时却如擦肩而过,连那丝熟悉感都荡然无存?” 老赵还是合十着淡定地说:“世间变化无非众生所想所念,又开始自然有结束,至于他日轮回再见,那时候早就是陌路人了,何必还要执着于过去之事?放下既是自在,一切世间物,如水波划过,幻影过往过去了还剩下什么?” 那个女子还是在摇头说:“这位赵师父,您这么说是因为您只是那个擦肩之人,您可曾知您过往的经历?您的过去也是一位得道高僧,本来修行有成,于世间降妖伏魔,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最后本来能足登彼岸,但为何最后却重归轮回,重入浑浑噩噩?” 我心里又一惊,一惊讶于老赵的前世,二惊讶于眼前这位姑娘的神通,不光要他心通,现在看来连宿命痛都具足了,说不准已经是五通之精了,看来真的离鬼仙只有一步之遥了,要是能放下最后那股执念,得了漏尽通,那就能成就仙道了。 老赵并未惊讶于这个女子所说而是有力的反驳道:“只差一步我也和凡人无异,前世有前世的选择,不过是我因缘未到,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的因缘到了,自然可以脱离轮回,这些都是修行换来的。” 那个女子这一次没有在摇头,不过做出了送客的样子,她嘻笑道:“多谢二位先生,但是二位师父并未解我心中之惑,或许和这位师父所说的,只是我因缘不到,他日有一天我因缘到了,自然可以弄明白我的疑惑。” 老赵叹了口气摇摇头,正要退出房去,我想起什么对这个女鬼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我也有自己的理解,其实姑娘你想问的不是轮回,你想问的是如何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或者对流逝感到恐惧,所以你想要证明什么。” 女鬼一愣,正要说话又被我打断,我对她说:“我觉得,你想要的东西就像手里拿起一把细沙一样手握的越紧,东西失去的会越快,但你感觉到流逝以后就更想去抓住,当这把沙完全落入地上,你又想去找回原来的沙,纵然你神通无边,找得回原来的沙,但你能真正和以前一样握住吗?其实不是别人在夺走你的东西,而是你自己在失去。” 那个女鬼沉思了一会,过了一会莞尔一笑:“你不愧是有仙缘的人,虽然现在的认识很浅显,但是已经显露出来慧根了,我一时间也无法参悟你的话,但我会用时间来慢慢沉淀,你们的朋友已经离开了,刚走不久,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我的故事可以到最后一个房间去看看,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最好早点离开,不然等这个房中的主人回来了,你们就真的麻烦了,他的修为很高,我也不是对手,你们一切小心。”刚说完,那一瞬间身体忽然分开,每一瓣都变为蝴蝶,蝴蝶的翅膀闪着光,四散飞去。 我苦笑了一下,这就是神足通吧,真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谁,连这么一个牛逼的女鬼都对他有恐惧,等等这房子的主人不是那个鸿运山庄的主人吗?朱度说那人喜欢玄学异术,搞不好真是一个神秘高人呢? 我和老赵听完她的话,我们就出门去了,我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看这位姑娘的经历,但被老赵一拉道:“老江,别去看了,这种事不知道的人才是活得最快乐的,而且继续留在这会有危险的,这位女菩萨有他心通,一定知道我们找谁,她既然说老王走了,一定就走了,我们还是去找老王要紧。” 我确实很好奇这位女鬼的经历,但是既然老赵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而且老赵说的确实对,我便压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和老赵往回走,这里的走廊本就不长,我们到楼梯口的时候外面正有手电的光照进来。 走出去一看,秦涛还在念着正气歌,我们走回正厅的时候才发现,因为秦涛一刻不停的念,这里面的阴气已经被正气冲散不少,甚至这里面全盘的气都活络起来,开始逐渐影响别的楼层,这和秦涛本身的忠义之心有着莫大的关系,要是普通人念效果也会有,但是绝对不如秦涛,要是我师父那种人,才念几句调动起来的正气已经可以压制庞大的煞气了,所以这一切因人而异。 刚一出来,老赵就对秦涛说:“秦大哥,刚才你有没有看见别人出来?我们刚才遇到一个女鬼,她说老王早就出来了。” 秦涛摇摇头:“我在这里一直没有别人过来,除非是鬼怪之物我看不见才能溜走。” 我心说,您在这用正气相冲,鬼怪也过不去啊,老赵好像很相信那个女鬼,我觉得老赵甚至有些恐惧,所以才会这样,老赵即使听秦涛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就要出门,秦涛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阻碍。 就是我要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看,总觉得那个女鬼所说的这里的主人聚集这么多阴气有什么不良的目的,与其如此我不如借着秦涛刚造起来的势,不说破了这个局,也算制造点小麻烦。 我把手里唯一的一张镇邪除秽符拿在手里,蹋罡舞剑,诵咒曰:“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但我并未把符送出去,而是以念导气,从罡步踏出的地方,用桃木剑戳着黄符,猛地扎在地上。 一瞬间,以这里为中心就像是涟漪一样,一点点的扩散出去,仿佛水波一样,把周围的邪气冲散,在这个领域里,好像有真灵护佑一样,并没有散去,我是借助符力和桃木剑的威力在这里布下一个临时的法界,这样在符力耗完之前,这里的邪气都会被冲散,我还不信了,你再厉害想要恢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做完以后,高高兴兴的出门而去。 第五十二章 威胁降临 我们三个走到外面之后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老王那架破旧的二手电动自行车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相当于我们白跑了一趟,但是老王到底为何来这里,老王到这里来做了什么?之前我收到的电话老王无比惊慌,但是隔了这么久才逃走,这一切好像真的太不符合常理了。 秦涛开车把我们送了回去,我们没有去那个鸿运山庄,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那个女鬼最后说的那个楼主,好像和鸿运山庄的主人是一个人,朱度信任那个人或许是因为无知,有机会我还要提醒朱度,千万小心那个人,搞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我们三个都回到了我的那间小茶馆,房间只有两间,我在外面的茶厅里拖了几张椅子,打算拼凑起来今晚就可以休息一夜,两间房就让给秦涛和老赵去休息,但秦涛却把我赶到了房间里去,自己在大厅里休息,其实他应该是我们中最需要休息的一个人,几天的奔波劳累也真难为他了,但他的态度太过坚决了,我根本没办法只能顺了他。 倒在床上便陷入睡眠,梦境中好像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在混沌之中,又闪现出那点点流动的气,在天地之间,有一群蝴蝶翩翩飞舞,时而聚拢化为人形,时而分散化为蝴蝶,气脉的流动随着这物象变换而动,又因物相变化而挺,莫知其所终。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觉得神清气爽,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所遇到的这些是好是坏,其实那个时候我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想的是这一切终于告一段落,我要把茶馆重新开张好好的恢复我本来的生活。 当我走到茶厅的时候我才发现好像又出事了,老赵和秦涛两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秦涛还是那副模样,但是老赵的脸色很可怕,我认识老赵以来,他一直给我一种儒雅淡定的风范,但现在他的脸上变得很难看。 第34节 我有些不解问道:“老赵,你是不是刚刚做恶梦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老江,今天早上有人寄来了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老赵说着递给我一封黄色的信封。 这个信封没有贴邮票应该是有人直接送来的,我从那里抽出信纸,这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很飘逸还是用毛笔所写,写得很规范,新的内容是这样的: 江楚兄 你好 在山上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果不其然很快我们就在曾老板家里见面了,只不过你身边的朋友两次都让我很狼狈啊,不过看你们是小辈的份上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不过这并不是说我就是什么好人,在我手上的亡魂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所以我说原谅你不代表我真的不计较了,我是有所条件的,请你不要把这封信随手丢弃,耐心看完再做计较,不然我敢肯定你一定会后悔的,那样的话大家都不会舒坦。 我的条件: 1、带上你的那本“承天”到之前我们见第一面的那个山顶小庙上卖给我,我会给你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价格。 2、把你的鸿运山庄的通行证交给我,到底为什么我会告诉你。 3、给我你师父的联系方式,你师父是什么人我比你还了解,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师父做什么,而且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看得出来我和你师父的差距,我只需要你提供一个联系方式,至于最后我的事到底要如何,就不需你操心了。 我的条件并不算太困难,相信对于你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如果你不做的话,我会做什么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的朋友那个叫王琉璃的家伙在我手上,放心我还没有做什么事,三天后带着我需要的东西到我说的地方来找我,如果你不来,我都会放了你的朋友,但是到时候他的身上会不会带着东西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好了,祝你有一个愉快的三天,不,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之后也会很愉快。 仙剑敬上 我看到这封信真的有想撕碎它的冲动,但是我撕碎它没有一点作用,其实前两个条件还算好办,师父给我的这本书大不了我去找个地方复印一本自己留下,然后给他,那张卡大不了我去找朱度再要一张,更何况那个破山庄我们消费不起,那的主人又有些古怪,既然如此给这个邪师也可以,但是他要我师父的联系方式?我要知道的话我就请我师父去把这家伙打趴下,还容他作威作福? 我看了看老赵他们,坐下来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没事,他这些要求都是提给我的,这些要求我又不是做不到,没什么好怕的,不过我现在要找个复印店吧我这本书复印一遍,留着我以后自己慢慢的看,要不然我修行就前进不了了。” “老江,其实这几件事还好办,但是你要知道人的欲望是无尽的,今天他这么给我们提这些条件,明天就可以让我们去帮他做些有违本心的事,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有能耐去对付他的高人,老江我看他给你的这封信提到了你的师父,要不然你找你师父来,反正不能这么任由这个邪师摆布,与魔鬼做交易只会出卖你的灵魂,永远不可能让你真的获得什么。”老赵的脸色舒缓一点,然后就劝我想办法去对付这个邪师。 “其实我何尝不想对付这家伙呢?但我真的没有我师父的联系方式,现在我们去硬拼不但就不出老王,还会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在曾总家的时候这个邪师到底有多厉害你也看到了,在田韵家的时候,搞不好布置起来把田韵阴死的也是这个邪师,你说说这种绝对的实力,我们几个能对付得了吗?”我反问老赵。 老赵并不傻,他只是单纯,单纯到明知你有祸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算老赵的一种修养,只是我是学不来的,我觉得人活着还是坦荡些好,要是真的获得太憋屈了的话,憋到心里不是更难受?其实那些小人往往都是短寿的,就是因为心里太憋屈了。 虽然憋屈。但是这条路从古至今又有无数人向往,这是一个悲哀吗? 我一时间没办法,见的人少孤陋寡闻,更谈不上什么高人了。要说的话也只有我梦里那几个人或许可以和这个邪师一斗,但是根本找不到他们,据说青城山上有高人,但是他们修身养性不理世事,如果世间出了什么妖物,他们会代天行道,但邪师就和心术不正的人一样,他们都是世间本就存在的人,自会有天数去收,那些高人就不会干扰这固定的天数,所以是不会下山的,我们甚至未必见得到。 正在苦思之中,老赵忽然说:“老江,你还记不记的到,之前在去曾总家里的时候,夏雪说过,在武侯祠的外面,有一个看似疯癫的道长,这位道长为她画了一道符,那道符你也看得出来只是很随意画就的,但是所发挥出来的威力让人咋舌,所以那位道长必定是一位高人,我们到时候去找,或许真能找到你说呢?” 老赵的意见却是点醒了我,在师父为我留的信中,就点到了一位高人,地盘就是在武侯祠那里,能被师父所提到的人修为想必不弱,现在看来我们或许真的只能去找这位看似疯癫实则有真本事的高人了。 打定主意了就要行动,三天时间真的不够,我还要腾出时间置办装备,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过现在就让夏雪带着我们去找找那位高人吧,武侯祠外面就那么大点地方,像那样特立独行的道士,就算找不到我还问不出吗? 秦涛之所以没去开车接她们就是因为接到了信,所以还特意打电话中午再去接她们吃饭,现在她们愿意干嘛先自己做吧,两个人都是大学刚毕业,工作的事都着落在曾总的公司,现在两人非要好好玩玩,所以曾总也没有强求,两人倒也无聊,要不然也不可能跟我们去玩。 我去柜台拿了三盒方便面,早餐就这么打发了,我和老赵是吃惯了,穷苦学生大多会有一种见到方便面想吐的感受,我和老赵也是这样,不过平时拿出来充充饥还是过得去,我还怕秦涛会受不了,但没想到秦涛一直很淡定的接受,其实秦涛对什么都很淡定的接受,没有厌恶,没有喜乐,情绪太过平静了,平静之下又正直的紧,其实对于秦涛这个人我还不算了解,但是给我的印象让我觉得很佩服,无论是长相还是别的方面,只是之前我觉得他好像有些自卑,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在曾桓家里的时候,他回答曾瑶的话,那种情绪流溢了出来,没有一丝作伪。 我们几个把面一泡,胡乱的塞了一些,我现在已经习惯的把符带在身上了,我还要画一些符了,不过这事也得延缓点,先去找到高人再说,我们三个收拾完毕,出门的时候,我拉下铁帘门,我自从接手这个茶馆,所开业的天数真是屈指可数,而我手里的钱比以前开几个月还多,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 回顾人生的事还轮不上我,我倒是对那位高人又有了些好奇,天数几何呢? 第五十三章 潜龙道人 上车前秦涛给曾瑶她们打了电话,通知她们等着我们,然后我们就出发了,老赵在我身边不停的打哈欠,看起来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秦涛的脸上也有些许疲倦,而我却难得的神清气爽,好像是这几个人之中最精神的一个,其实这也是正灵符的副作用了,人的神是有限的,正灵符的作用就是要借用这神,所以一般使用以后身体有些疲倦是正常的,这并不是说正灵符是邪术,其实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有其利必有其弊,只要你还在三界之中寰宇之内就逃不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道理。 我们接上两位姑娘以后并未告诉她们我们为什么要去找这位高人,我们只是说想要和高人互相的切磋一下,我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不想让两位姑娘陷入其中,老王本就是局外人这回却因为我们的原因受到了牵连,所以如果不必要的话我和老赵都不希望还有人陷入其中,那样对别人不公平。 我们到武侯祠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以后就开始纠结了,当时想的时候觉得很容易,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了,但是我们问了几个人却大多是外地的游客和行人,我们去找那些小商店打听却也大多说没有注意,按照夏雪的形容,这位道长身穿一件黑色的道袍,全身都是脏兮兮的,头发很蓬乱,衣服也不是很整洁,背了一个黄色的布包,那里面就装了各种各样符,当时他就是从这里面抽了一张出来卖给了夏雪。 就在我们几个都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有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站到我们面前,问我们:“几位小兄弟,你们是在找一位道长是吗?” 我们这个时候累了一上午,正在纠结,在这附近还有青羊宫,我想这位老人家误以为我们是来找青羊宫的道长了,正要拒绝,夏雪就上去问了:“老人家您是不是见过?在这周围兜售灵符和帮人算命的?” 那个老头呵呵一笑道:“对对,就是那个人,经常在这附近兜售黄符,也帮人算命,我被他拉到自己那里去算过一卦,他的卦都是照着书上念的,有时候还看错一两个地方,不过也是,那人也就二十多的样子,又怎么可能真正专心易学?唉,老头子研究易学三四十年了,都还不敢说入了门呢。” 我听他这么说才抬起头来,这位老人家看起来仙风道骨,眼光内敛,看着他带给我一种恬淡自然的感觉,他笑着指着一边的公路说:“你们啊,顺着这里一直走,有两栋老居民楼,就在那个底下,那里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胡同,就在那个胡同里面就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你们去那找他,如果他没有出去兜售黄符,那应该在哪里。” 夏雪一再道谢还问:“老爷爷,敢问您贵姓啊?” “呵呵,免贵姓赵,好了你们找他有事就快点去吧,我还要继续散散步呢。”老人家一边拍着腰,一边踱步离去,看起来也是极为精神。 我们既然得知了地方就要赶快去,车都懒得开了,本来就没多远,到时候还不好停,还不如就步行过去,还来的快些。 我们几个冒着炎炎烈日走到那个老人所说的居民楼外面,这里并不大,我们和快就在一条夹缝里找到了那所谓的小胡同,在这外面还有一群流浪狗流浪猫之类的存在,而且地面很不干净,我也能够理解那位高人为啥那么衣衫褴褛了,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囊中羞涩,这真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啊。 我们走了一会终于看到,在那里有一张缺了角的桌子,桌上铺了一块不知多少年没洗过的黄色布匹,在桌上有一个男人蓬头垢面,伏在自己的胳膊上呼呼大睡,睡相十分不雅,嘴角还有唾液垂了下来一直滴到黄布上,他的手上抓了一个写了字的牌子,这块牌子却难得非常干净,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潜龙勿用。” 夏雪指着他说:“他就是之前推销给我黄符的那位道长,现在看起来比那个时候更不干净,不过我认得出来就是他。” 看过各种武侠小说的我深刻的认识到,这年头高人都是有某种奇怪的癖好,比如周伯通、扫地僧、张三丰。济公和尚这些人,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的人都是有着超乎常人的作为,要不咋能是高人呢?更何况我师父的信中说这位高人道号潜龙道人,而一旁的牌子上面那几个潜龙勿用不就更加证明了他的身份吗? “初九:潜龙,勿用。”周易之中乾卦第一爻,原意指秋分之时,龙星隐现,代指成人意思便成了如龙一般拥有才能学识的人,还没有到展示抱负的时候,现在正是隐于潜水之中的时候,这不正和这位高人隐于此地相吻合吗?所以我眼前这人要说不是高人,你打死我都不信。 老赵看他睡了一会,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恭敬的说:“道长您好。” 那个趴着的身体被老赵拍了几下,忽然浑身一颤栗,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跃起,然后哀求道:“别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然后喊完这句话,或许是听到了老赵之后的问候,又用贼兮兮的眼光稍微打量了我么几个一会,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拍了拍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才对我们说道:“几位施主终于来了,贫道在此等候多时了。” 我心说“哎呦我去,果然是高人啊,居然早就算到我们要来这里,那估摸着看似年轻,但是要对付那个邪师想必是没什么问题了。”我赶紧行礼:“道兄好,我也是玄门的一份子,近来有些事情处理不好,特来请求道兄帮忙。” 他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想必道友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了吧,贫道手中有一道灵符。”说着从那个脏兮兮的布包里抽出一张揉得有些褶皱的黄纸递给我:“拿此灵符带在身上,必能保你平安吉祥。”说完一抱拳,把符递给我。 我把符接到手中的时候才发现,这道符全然没有半点灵性,只是一人随手所画的普通道道,甚至这上面的道道都是不正确的,这种玩意是个人都会画,是个人都会编,这和那些街头走街窜巷的骗子没有丝毫分别。 我有些意外,忽然恍然大悟,这是高人给的考验,刘备不还三顾茅庐于诸葛亮吗?周文王不也访贤姜尚吗?高人不光要有奇特的嗜好,还要有一副特殊的架子,这个说的好听点是对来人的考验,看你是否诚心。 想通这里我就把符抵还回去给道人然后很恭敬的一抱拳道:“道兄慈悲,末学并非开玩笑,实在是有一事很是为难,我的一个朋友危在旦夕,被一个邪师所摄去,现在只能求道兄慈悲,救人于水火中,是在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那个道人把符接过去以后,额头有些冒汗,不停的用手擦擦然后笑着说:“道友果然好修为,这只是贫道的一个考验罢了,既然你们通过了考验,又是有心救人,也罢,贫道就传你们无上真法,你们之后自然可以去救人,什么邪师妖邪,全都不在话下。”道人的脸上很是不屑的笑了笑,不过我心里也暗暗窃喜,果然遇上了真正的高人,也被我猜对了他的行为,那看来这事有门,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至于老王的事,我一时间竟也忘了我身边的夏雪他们,以至于她们两位女孩子脸色登时就是一变。 第35节 老赵有些暗恼我的行为,但是话一出口他也没有办法,我现在也挺后悔,不过高人在眼前,到时候即使对上了那个些事我们也一样有胜算,所以让曾瑶他们知道了也无伤大雅,反正不用担心什么危险了。 道人默许的点点头然后就说:“我要施法传功,你们不能偷看,不然到时候我的功力反噬,很不得了,你们都闭上眼去,我说睁开才能睁开,切记切记。”说完之后很是用心一番,还从桌子里面拿了些我也看不懂的法器出来,然后拿着法器放在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发命令道:“你们都闭眼,然后听我口令,气运丹田,神达意明,摒弃杂念,你们闭上眼了没?都闭上了哈,那就好,现在慢慢的慢慢的浑身放松,把你们绷紧的肌肉都放松,然后脑子里一点点的浮现出一片美丽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忘记烦恼,忘记痛苦,只有你们自己,要做到‘乘物以游心,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在这个世界里,你们慢慢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我就站在你们的身旁,你们身体开始涌动出一股股真气,你们一个个都觉得真气通络到四肢百骸,很舒服很舒服。”他的话音很清晰的传入我的脑子里。 只是不知为何,我闭上眼放松以后,只能看到那黑色世界中的点点气息,这些气慢慢的飘散流转,时快时慢,在这些气之中,有一群蝴蝶翩翩飞舞,他们很是欢快,时而分散到天地各处,时而聚拢成一个美丽的姑娘。 就在我慢慢的沉寂在自己的梦里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叫喊的声音很大,就和轰隆的雷声一样,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那个声音是高人所喊,他正在哀嚎的叫着:“快快,快松手,我的手要断了。” 第五十四章 假的 我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这位道长高人正一脸的痛苦,而他痛苦的根源一目了然,他的手腕被秦涛狠狠的攥住,没法挣脱,而他的包里塞了一大批的东西,看样子好像不是要传功给我们,而是要乘机逃跑啊。 夏雪终于看不下去了说:“道长,我们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不要开玩笑了?道家不是说仙道度人吗?您怎么能做出这样逃跑的举动啊?就不怕招雷劈吗?” 这时候的道人手腕被秦涛攥得紧紧的,根本挣不开,脸上都带了哭腔:“几位姑奶奶,大哥,我不是什么高人,我只是走街窜巷混口饭吃的,不懂得什么降妖除魔,更不懂得什么与人斗法,我平时也就糊弄糊弄一般人,哪成想这会遇上真人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几位爷,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是混口饭吃。” 这位高人的话听在我们耳中那不亚于五雷轰顶,这么会这样?梦想一下就彻底破灭了,他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能当他是高人,那我就是个棒槌,也就是说我们真的找到了一个骗子,那么高人呢?他之前威力十足的灵符呢?师父给的推荐呢? 秦涛终于松开了他的手,他懊恼的揉着手腕然后说:“几位爷爷,来这里找我没啥用,真遇到了要去青城山,青羊宫一类的地方,那里才有真正的道长,像我这种游街的有几个是有真本事的?其实我小时候撞过磕,所以一直不敢做的过火,要是我真的答应你们,我们几个咋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就想走,秦涛拦在他的面前,他怯怯的看了一眼秦涛,实在不敢来强的,只好转身对我说:“几位爷,小的一分钱都没敢骗到你们头上,还有什么事啊?” 我现在很想要把他一顿胖揍,怒气正在积聚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老赵还算淡定就对他说:“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要回答了我们就让你离开,之前的时候这位姑娘在你这买过一道符,那道符里面蕴含了灵气流动,不是普通人所画,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的那道符从哪来的。”老赵这回也有些无语,指了指夏雪还是忍了下来。 那人长叹一口气道:“都说过了,我和一般的骗子不同,那些人都胆大,不信鬼神所以敢肆意妄为,但我是见过真家伙的,这里面到底有多厉害我是清楚的,所以自从干这一行以来,我也是收集一些真家伙的,我不记得你说的这位姑娘了,但是如果拿到了真符也是正常的,我也分不清哪张真那张假,我觉得看起来都一样,所以给错了也很正常,几位爷你们满意了吧?能放我走了不?”这位邋遢的道人不住的低声求我们。 老赵点头道:“既然你说有真符,你的真符又是从哪来的呢?” 他有些吃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吼了一声:“你欺骗我们感情,还敢冒充高人,你赶快老实交代,不然我真的弄死你你信不信?”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离火符来,结印蹋罡,默默诵咒:“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一瞬间在这个道士惊异的目光中,我的指尖那张黄符忽然凭空燃烧,冒出一道火柱,朝着他的脸就烧了过去,他大叫一声:“妈呀。”就地一滚,当然我也只是吓唬他,没打算真的伤害他,所以也没有对付他,火焰很快就散去。 他爬起来以后,就差跪着了,哭着说:“您法力如此高强,就不要为难我了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真符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可能是别人给的吧,反正我是说不出来了,求您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游嗷嗷待哺的孩儿,我还没活够啊。”他都开始以把鼻子一把泪的往我身上抹,我又掏了张符出来在他面前晃晃道:“你还要不要试试?”他一下就老实了起来。 他最后只能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其中一个是正规的道家之人,他是一个几乎断了传承的小门派的人,这些符便是他给我的,因为前两天买的有点狠,所以现在这些符都是我自己画的,在你们看来就没有丝毫威力了。” 他的话我一听,有门,这是好事,我继续问他:“道兄,我也不为难你,真的是继糊涂了才这样,要不你打电话叫你朋友来,我们真的有很要紧的事,行不?帮个忙。到时候事成之后,给你一笔好处咋样?” 一直垂头丧气的道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好吧,我辈也应该为祛邪扶正,降妖伏魔尽一份力,我这就给我的朋友打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就真的需要他的帮助了我相信他也一定不会推辞的。” 早知道钱的威力那么大,我何必浪费一张离火符呢?我有些无语,这个人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打电话,我们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习惯,所以都站到了一边,他过了一会满面笑容地走过来说:“我的那个朋友答应了,他明天就到这,你们可以记一个我的手机号,明天他来了我打电话给你们,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事成之后,给我们多少啊?” 终于说到这个问题了,严格来说我也是一穷光蛋,自然许诺不了很高,想了想正要说一千的时候,我旁边的曾瑶财大气粗的说了一句:“道长,事成之后我给你五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曾瑶的话把那个邋遢道人惊得嘴都合不拢,不对我和老赵的嘴都像鲶鱼一样,张着大口,五万块?这个数字可不低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不过还好,我还是顾及了一下,没有失态。 那个邋遢道人一瞬间就变得高大起来,连连说什么义不容辞,驱邪降妖,搞得像是他自己一样,不过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他挠了挠脑袋道:“本来我不该说这些的,但是我想了想觉得不说不行,要不先给个定金啥的?” 曾瑶也点了点头,正要掏钱,却被我阻止了我对这个道士说:“你也别这么急,这件事是我们来求你,自然不会跑,要是给了你定金你跑了咋办?先让我见见你朋友,然后事成之后一起算清,您那就再坚持两天吧。” 邋遢道人终于不好意思再开口,目送着我们离去,我们几个人有些沉默的走了出去,这一回还算有收获,我们正要去吃午饭,在车上我却想起一些问题我对曾瑶说:“曾小姐,您是要回去找您老爹吗?这件事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我怕他到时候不答应,你一次许诺这么多实在是有些太那个了吧?” “没有啊,我们不是朋友了吗?这个钱是我存的零花钱,五万块还是拿得出来的,有问题吗?”曾瑶一脸天真的回答我,却把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们这些穷孩子,没见过世面,真心觉得五万块是个不小的数目,结果只是人家的私房钱。 开车的秦涛也插话道:“不去找曾总没事的,如果小姐拿不出来,我也可以帮忙凑出来,你们不用担心。” 一直以来我都把秦涛当作一个员工,之前还纠结过要不要给发工资,结果现在可好,差点变成他给我发工资了,我们这几天估计就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而我还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的那本书,争取能够有个助力。 正在这时曾瑶忽然说:“赵大哥,你的房子被租掉了,现在住哪儿啊?” 原来在两位姑娘的强烈要求下,老赵正在原原本本的把我们昨晚经历的事讲给他们听,夏雪还是老王的女朋友,途中讲到心惊处也会有些忐忑,其实无论是夏雪还是曾瑶,都是好女孩,她们有时候很任性,但是却比一般人都单纯,对待那些邪魔的时候都不忘了有一份仁慈之心,这在现在的社会实在是难得啊。 老赵想了想拒绝道:“不用了,我和老江一起住就可以了。” “江大哥,你不是要复印什么吗?我们家正好有复印机,你们都来我家住吧,秦大哥、夏雪?我爸平时在公司,只有很晚才回家,我妈也经常和她的闺蜜去逛街,家里只有我和吴妈,很闷的,你们能来我爸妈也一定很欢迎,而且不是几天后就要去对付那个邪师吗?到时候方便一起去,你们说呢?”曾瑶对我们所有人都发出了邀请。 最后思量再三,我实在对富人的生活很是好奇,在征求了曾瑶有足够房间,我们每人一间都住得下之后,我答应了,老赵再想推辞就没办法了,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秦涛常去曾桓家住,所以也没有拒绝,夏雪只是说要和自己家人打个电话说一声,也答应了,曾瑶看到我们同意以后很是高兴,兴奋的给他爸打电话。 当然也不是随便就可以走,我的东西都还在茶馆里,我还要回去拿,而且我这几天是打算修行的,当然还要带上我的法器,我要去画画符,在曾桓家里地方大,也清静,这也是我答应的一个原因,所以秦涛把我们送到了茶馆,让我们下去拿东西,然后去曾桓家里住。 第五十五章 突发变故 走到茶馆门前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好像在暗自打鼓,一点都停不下来,这种感觉挺奇怪的,一时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我和老赵走到茶馆门口的时候,那扇大门还是紧闭着,而我的那种感觉却又无比强烈,我觉得好像原本熟悉的这里不知为何发生了某种变化,正当我疑惑不觉的时候,我的一旁老赵忽然叫了起来。 “老江,你看到没有,你的这间茶馆好像仙气都消失了,变得和外面任何一个普通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差别了。”老赵还在费劲的解释着,他的话终于让我弄清楚了我的感觉从何而来,我为何会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以前这里是超脱凡尘的,有一种独特的清幽古朴,而现在这间小茶馆变得无比普通,仿佛从九霄云端瞬时坠下,不在超脱,这里只是凡尘的一粒尘埃。 我有些不解这里的变化,难道是因为师父离开太久这里的灵气消失了?但是如果真是逐渐消失的话,一定是满满的流逝,我忽然想起秋华刚到这里的时候那动作,原来这一段时间师父从来都没有离开,只是以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默默守护我,而现在师父则真正的离开了。 想通里面的关节以后,我看老赵还很疑惑,我就对他说:“没什么,这很正常,我师父走了那么久了,现在残留的仙气消失了也很正常,别想那么多,帮我进来拿点东西,他们还等着我们呢,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平静,我甚至不知道为何这么平静,或许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波涛汹涌吧,我很快的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就拉着老赵离去了,不知为何我居然对这里有一股厌恶感,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我们出去以后秦涛他们正等在那里,我们上车去曾桓的家里,曾桓的家里还是那样亭台楼阁,豪华别墅,我们之前弄脏的那里早就收拾的一尘不染了,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就连上回的红木家具都给换掉了,就差掀地板了,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我等穷屌丝所能想象的,越想越会摔得惨。 我们进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这里,曾瑶走进去喊了两声:“吴妈?在不?我带着朋友来了。” 奇怪的是,到处没有传来回答,曾瑶有些疑惑,但随即也释然了,抱歉的笑了笑道:“不知道吴妈到哪去啦,你们先坐坐,我去给你们拿点饮料,想喝点什么?” 老赵要了杯淡茶,我要了听可乐,最后因为要的东西太多,干脆自己去拿,之前来的时候我们只是在曾瑶的房间,客厅还有餐厅转了转,没机会来厨房,一进来又把我吓了一跳,这个厨房真是有够大的,普通人家有冰箱,人家用冰库,冰库里面各式饮料玲琅满目,在外面的木柜里,还有各种高档茶叶,进口咖啡豆、可可,还有各式包装完好的名,酒简直可以去开一个小商店了,这么多东西他们家真的用的完吗? 毕竟是别人家,我也不好去多说什么,曾瑶和夏雪他们倒是很习惯了,秦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仅仅拿了瓶矿泉水,奢华不是什么好事,勤俭节约谁都知道,但是又有谁能做到不羡慕呢?我现在就很羡慕这种生活,进门有人接,出门有人送,有事靠语音。 我们坐到客厅以后,正在喝着冰冻饮料,聊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本来很是无聊,忽然间楼上传来一声碰撞声,我们所有人都静了一下,那一声就好像有个很大的东西摔倒地上一样,但是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会有东西摔下来呢? 秦涛这个时候带头走到前面,就要上楼看看,我抽了张离火符出来,即使上面的是人也可以当喷火器使用,这玩意弄出来的火可是真的火,只是对于人来说没有阴阳之分,杀伤性也只是物理上的。 楼上的响动仅仅一声就停下了,只不过刚刚曾瑶进来以后找不到吴妈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秦涛走到二楼后,好像在数着什么,然后走到间房前停下了,然后转身对我们很小声的说:“我听到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你们都小心些,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说完就转身推门而入。 我没记错的话秦涛停下的房间就是曾桓他们居住的房间,那里面有一张两米大床,这个曾桓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中式的建筑,即使是房间里也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就连空调、电脑这些现代设备也做了些伪装,整体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古典优雅的模样了。 第36节 这里面静的出奇,卧室里地方很大,还有一个卫生间,因为古代讲求一种曲线美,就算皇帝的房间也不会很大,而这里也是一样,我们没办法一眼望到头,秦涛先看了看门后,确认无事以后把门抵在墙上,然后往里面走。 我们就完全跟着他,刚一走进去,猛然就是一把椅子朝我们飞过来,秦涛闪身躲过,还好和我们不是直线,要不我真的接不住,那里有一个面目有些粗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样的东西,正抵着一个女人的脖颈处。 曾瑶大喊了一声:“妈。” 那个被抵着脖颈的女人正是曾瑶的母亲,以前给我的印象一直是落落大方,典雅端庄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也都符合礼仪,脸上永远挂着温婉的笑容,而现在头发有些散乱,脸上也有些惊慌,那个吴妈正躺在一边,身上还有血迹,不知生死。 那个面目粗狂的大汉逼着曾瑶的母亲,然后很凶的对我们说:“不准报警,敢报警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横竖是个死,我只是有心求财,劝你们都行个方便,别把我逼上绝路。”他的脸很凶,但是从眼神的深处又能看出有些慌张。估计正是在抢劫的时候却没想到我们就回来了。 在这种时候秦涛也不好动手,我们一下就僵持在这里,曾瑶的哭声打破了寂静,她哭着说:“你要什么拿就好了,不要伤害我妈。”夏雪拍着曾瑶的背不停的安慰她,玉珏好像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对那个粗狂大汉说:“你想要多少钱?我马上让女儿给你拿。” 那个粗框大汉哼了一声:“我要一百万,你们马上去凑,我只要现金,而且不能连号,别给我开支票,也别转账,我就要现金,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要是凑不出来,就别怪我动手了,我可不是好惹的。”那个大汉果然是老手,但是想要一时间筹集这么多钱,我相信即使是曾桓他们家也绝不容易。 玉珏这时候好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挤出一个笑容来对曾瑶说:“瑶瑶,听话,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筹钱,照着做别报警,小雪麻烦你跟着瑶瑶,我怕她一个人害怕。”夏雪哦了一声,陪着曾瑶出去了,曾瑶几次想张口都没说出话来,只能跟着出去。 秦涛一直看着那个大汉,好像随时都会爆发一样,老赵这时候稍微往前走了点,那个大汉很急连忙喊道:“别乱动,你再乱动我就要了她的命。” 老赵停在那了对他说:“我只是想把你旁边的保姆弄过来,她受伤了,需要马上治疗,要不然很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到时候你就真的有麻烦了,我不碰你行吗?”老赵试着说服他,我和秦涛都站在老赵的后面,一言不发。 那个人丝毫不为所动:“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耍什么诡计?我告诉你老子手上已经沾了血,也不在乎是不是多一个,反正都是一个死,我劝你老实呆着,等那个女孩把钱送来,到时候我一定放人。” 老赵摇头道:“根据凡间的律法你都是死,但是你行善造恶的任何一个念头都会造出无边业力,你现在距离地狱很近了,我知道劝你放下金钱很困难,但我只是要救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也算为你积一份功德,免得将来更有无边苦楚。” 那个大汉哈哈大笑:“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我告诉你,老子要是信这些我就老老实实在家种地了,还能跑这来?而且这些富人哪个手上没沾着无形的血?要是真有什么因果报应的话,我也是为民除害,更何况这些人咋他娘的没有报应?一个个山珍海味的吃起,豪华别墅住起,日子不知过得有多快活。”这个大汉凶狠狠的训斥老赵。 老赵有些无奈的摇头:“是非曲直,因果善恶岂是由你一己所说?每个人都各有其缘法,我们强求不来,你何必为自己途造杀业?冥冥中自有鬼神存在,你有今日所做是因为你累生累世的冤亲债主使然,他们想把你拉入地狱啊。” 那个大汉冷笑了一声:“你就别白费口舌了,就会在这说大话。” 我有些看不过眼去,总觉得这人咋和驴一样倔,我把离火符拿到手中对他说道:“有没有鬼神,我怕马上证明给你看。”我说完就蹋罡掐决,默默诵咒:“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一到火焰,就从我的手中升腾而起。 第五十六章 善恶驳杂 或许是从没见过这景象,那个大汉吓了一跳,居然叫出声来,确实是,如果是普通人,而且是一个世界观稳固的普通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吓坏的,说不准老赵再劝几句,这个人真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但没想到这个大汉很快就恢复正常,一脸的不屑道:“你们以为变一个魔术就可以吓坏我吗?别开玩笑了,那些气功大师比你们懂得还多点,真当老子是吓大的不成?要是真有鬼,真有神,你们有种让我见一见啊。”说完不再理我们。 老赵确实是担心倒在地上的吴妈,但现在也没什么办法,玉珏被这个大汉顶着脖子,还是挤出笑来对老赵说:“两位大师费心了,我没事的,再等一会曾桓就会拿钱来赎我了,吴妈也只是受了皮外伤,只是被吓晕过去了,两位大师不用担心。”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情况还不忘了保持自己的气度,不过这也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才能有的气质,要是只是依靠各种奢侈品装点出来的,那就很俗了,看起来永远没有这种真正的底蕴在里面,平时或许还看不出来,危急关头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我们几个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外面有一个男人冲了进来,他的手里提了一个黑色的皮箱,额头上不断有汗水滴落下来,喘着粗气,在他后面曾瑶和夏雪跟了过来,曾桓的动作很快,好像一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他对那个大汉说道:“你要的一百万在这了,不连号的,你把玉珏放了,我就把钱交给你。” “别说那么多废话,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当然是你先把钱给我,我再放人,我拿了钱以后是不可能带着人质跑的,那样只会是累赘,别磨磨唧唧的,都干脆点爽快点,曾老板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一百万根本不算什么。”那个人看似粗狂,狡猾的却像只狐狸,每一个环节都滴水不漏,而且看样子他好像很了解曾桓一家。 曾桓思考了一下答应了,他用刀抵着玉珏,然后往下走,他并没有急着拿钱,一般的人想必都会着急忙慌的拿钱,有时候就被贪婪害的送了命,而他却执意让我们所有人都退开,然后先带着玉珏下楼,他离开以后,老赵先去看吴妈的伤势,而我们剩下的人都跟着他往下走一直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的时候,他才把钱接过去,但也没有放人慢慢的带着玉珏走到车前道:“把钥匙丢过来。”曾桓不干了道:“钱我已经给你了,你要是把我的妻子带走怎么办?车钥匙我不可能给你,我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你不要以为我就是好惹的,你要敢动我妻子一根汗毛,我会从你身上夺回更多。”曾桓的话很狠。 那个大汉也不为所动,冷哼道:“曾老板,我知道你手段多,黑白两道都有人,我也没兴趣动你的女人,我现在只是想离开而已,你身边的人我可不信任,距离太短,我没有足够的自信跑掉,我们这些人求财为本,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你放心。” 一时间就僵持住了,那个大汉确实不可能真的对玉珏做什么,那样的话他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其实这种时候威胁是双向的,最终必然有一方会妥协,曾桓最后妥协了,他吩咐司机把车钥匙丢给了那个大汉。 这个男人摁开车门,用刀抵着玉珏然后走到驾驶位去,把钱往里面一丢,然后拿钥匙在钥匙孔试了试车确实可以发动以后,猛地推了一把玉珏,然后驾车扬长而去,这段距离我们根本没办法阻止,玉珏被推的摔倒在地上,曾桓也不理会自己的车和钱,很快跑到玉珏的身边去,焦急的询问她是否有事。 玉珏理了理头发,勉强的笑了笑表示没什么大碍,然后让曾桓把她拉起来,曾瑶也围在玉珏身边,曾桓他们一家还算团圆,我和夏雪、秦涛还有司机就被晾在了一边,我甚至有些觉得不自在。 曾桓安顿好玉珏以后,握着她的手,面色冷冷的对司机说:“帮我去查那个人,他一定认识我,找到以后直接做掉,不要让他那么痛快,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代价,真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走得掉吗?” 曾桓的声音不大,或许是为了遮蔽曾瑶,但和我隔得近,我听得一清二楚,我突然觉得那个人说的没错,这些人手中沾染的血,都是无形的,他们那些人根本比不上,当我再回身看这座庭院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一阵子恶心。 曾桓交代完以后走到我面前很是歉意的说:“没想到大师来这里正好碰上这事,之前听瑶瑶说的时候我就吩咐人安排好了房间,您和赵大师都累了吧?快进屋,我给两位大师接风洗尘。”说完搂着玉珏的肩膀往里面走。 我想挤出一个笑容都做不到,以前我也知道这些事不只是存在于小说里,但我从来都没觉得和我有什么关联,我觉得这些事距离我都很遥远,非常遥远,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可以发牢骚,我可以批判这些为富不仁的人,但当我真正面对的时候,那种感受我说不出来,像是诱惑,又像是排斥。 我进屋以后,老赵刚好帮吴妈包扎好,我推托说这几天都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曾桓估计也有要处理的事,就让曾瑶把我们带去房间,我和老赵的房间都在三楼,我们两人房门相对,曾瑶说,这里是特意留的客房,里面的装修都一样,而他们都是在这里长住的,所以都有各自习惯休息的地发,我确实累了,所以也没多问,打了个招呼就进房了。 房间里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型双人床,装修的和外面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间一样,厕所浴室都有,估计也是为了方便访客休息,我无心多看,东西一放,就躺在了大床上,我真的好累,不是身体的劳累,我觉得心很累,我没有去反抗的勇气,反抗恶势力?我太脆弱了,但我恨自己,我保护的人居然是那样的一个人,那个邪师的话或许也没说错,我的脑子里一下就混乱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正在我在床上陷入理不清的思绪的时候,老赵推门而入,他有些奇怪的道:“老江,我刚刚就觉得你有些奇怪了,有些不放心,进来一看你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没什么事吧?” 老赵还是一样的单纯,我有些好笑我就把刚才听到曾桓的话告诉了老赵,最后问他:“老赵,我真的觉得当初要曾桓的钱不对,我觉得我们当初干嘛来帮他?让他们被邪师害死不就行了吗?何必来自找麻烦?” 老赵呵呵笑道:“当初我就让你不要搀和进这事,你不听我的,现在知道了吧?我告诉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也不需要想这么多,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何必管他人呢?” “我不是想管,我就是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助纣为虐?” “没有的,这世上行善作恶皆有其各自的因果业报,一时的威风也难逃因果成熟,而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菩萨有慈悲之心,普渡众生,这个普渡可不是单一的说,而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对方强、弱、富、贫、善、恶、于你有恩、与你有怨,就像道德经里的话,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们要做的就是一视同仁,你不要羡富嫌贫就可以了,至于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又怎么是我们能预料的?”老赵拍拍我肩膀想安慰我。 我有些无奈,老赵的那些话我并不能完全的接受,不过听了心里也觉得好受些,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觉得到处都很恶心了,但我的心里一样不是滋味,我把老赵打发出去,自己锁上门在房间里想多休息一会。 我没有想到我又一次进入了那个梦境,在一片黑暗之中,气息在其中缓慢的流动,气的流动时而缓慢,时而迅速,没有规律可以琢磨,只是知道五光十色艳丽异常,在这些气的缓慢流动中,还有一些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时而聚合成人,时而分散为蝶,变化多端,这个梦好像一切都在变幻着,但是又好像无论过多久都只有这幅景象,我的意识很清晰,我就是一个旁观者,我站在这一切的外面,又好像属于这里面的一份子,总之就是我说不出具体的什么东西。 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老赵在外面喊我:“老江,快起来了,晚上不吃饭怎么行?快点起来吃点东西,你晚上还要画符呢。” 我觉得脑子里很清晰,也很舒服,仅仅睡了一个下午就好像神清气爽了,我看老赵催得急我连忙答应了一声:“好了、好了,我醒来了,马上就出来了。”我觉得这一阵子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个梦,连着几天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那个时候,我对我的梦一点都不上心,谁又会对自己的梦过于担心呢?那只是一场幻觉啊,这个时候我的脑子挤得更多的则是,我对这个世界刚刚开始的一点认识,就像婴儿睁开眼的一刹那,一个善恶驳杂的世界在他的眼中慢慢的清晰起来。 第五十七章 五雷正法 老赵在门口等着我,看我出来了就一起下楼吃饭,当然我的心里这时候还是堵得慌,看到曾桓以后,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或许他们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老赵拽了我一把,笑着对他们说:“老江因为有点事,所以这两天身体很不舒服,心情也很不爽,多见谅,不用管他的。” 曾桓有些关切的对我说:“江大师,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找个医生来看看?” 第37节 我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反正即使我闹僵了也拿不到什么好处,我僵着脸摇摇头道:“没什么,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江大师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来,大家都来吃饭。”说着把我们都领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的食物很丰盛红酒、鹅肝、松露拌饭、鱼子酱,典型的西式菜肴,都是我没吃过的,但是我却吃起总觉得没啥味道,我觉得吃这些东西不是吃食物本身,我在吃的是建立在无数人尸骨上的东西,感受能好才怪。 因为出去了几天,曾桓一家正是团聚的时候,难免父女之间嘘寒问暖,互相聊天,一时间就把我们晾在了一边,老赵看我样子不对,拉了拉我的手道:“老江,你不要这么任性,我都和你说过了,这些事不是你的错,你能有这身本事所为的就是解决那些不属于凡间的事,而人间的事自有天理报应,不需要你为此担心,古往今来谁人逃得过因果轮回?只是因为人们看不透罢了,所以反把自己误陷其中。” 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自己很好,然后也没多说什么,蒙着头吃东西,我知道要调整好心情,晚上子时的时候我还要画符,心境不调整好的话最后会很容易失败,到时候还浪费时间,有了老赵的劝说我也确实好了很多。 我吃完东西就开始准备了,我和曾桓说要借用他们家院子,他也没有拒绝,我就找了张桌子,摆在外面的院子里,我洗澡漱口,反正要把身体弄干净,整干净以后就开始起坛画符,先是对空礼拜,朝礼天地,师法阴阳,然后开始画符,因为之前的领悟,我现在就连镇邪除秽符都能比较准确的画出来,但是开眼符还是不行,不过为了要使用,我还是打算放血画两张。 本来我的心还算平静,不说无喜无悲大彻大悟,至少也是心气平和,要不然如何驾驭手中的气和势?但就在我放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猛地冒出白天曾桓吩咐人去对付那个抢匪的时候,好像又闪过那个人无比凄惨的死去,那一下刀就没掌握好,鲜血一下就流注了下来,留到那个碗里。 老赵一看急了赶快过来帮我包扎,这本身就是之前计算好了的,只是一不小心血出多了,老赵帮我包扎好嘱咐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刚才在回味画法,所以一走神就没有注意,不用担心。”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老赵好像还是挺担心的,当然没时间多放,放久了血会凝固,我用这些血快速的画了几道开眼符,这回画的比上回还多,但是血还剩了不少,我看了看“承天”这本书上,我决定用这些血再划一道比较高级的符,离火本来是为了增加阳气,除秽也是为了镇宅辟邪,都不是真正的斩鬼杀妖的利器,玄门真正对付妖邪的其实是雷法。 在古代雷被认为天地间用以公正的存在,一切妖邪见雷自避三分,因为雷法实在太厉害了,所以一般被用的少,但是如果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就是用雷法,而我的书里比较弱的符里就有一道“五雷正法符”据说有借雷神力,攻破一切阴晦邪秽之气,端得是厉害无比,只是开头就有要求,一切不忠不孝,私利为己的人不可使用,不然必遭反噬,然后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轻起杀戮,不然必遭天谴。 我先练了几下,然后觉得没问题了,用笔沾着鲜血朱砂,一气呵成,纸上的气慢慢涌动,我感觉得到这一道符的气有多凌厉,我喊来老赵对他说:“老赵,我新画了一道符,我来试试威力,你帮我看着点哈。” 老赵点头答应后,我就把符拿起来,这道符的程序很繁琐,先要手掐指决,指决还必须要不时变换,左手右手两者掐决不同,最后蹋罡之时也必须以特别的雷步来蹋,最后诵咒还必须要叩齿,我把这些都准备完以后,把符起在手中,诵咒曰:“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这道符里面本来就很凌厉的气喷涌而出,一到蓝色的电光在符的周围隐隐闪烁,我朝着空地就打了过去,一道闪光从符中划出,距离虽然不远,仅仅是那一下那边咋样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浑身都发软,身体还像被电打了一样,浑身一麻。 在一旁的老赵情不自禁的叹道:“真厉害,前面的气瞬间就被你斩开了,估计是你修为不够,你要是修为在高点说不准更厉害,传说中的雷术我也有机会见识见识了。”说完还不住的鼓掌。 我却只能无奈的苦笑,厉害是厉害,但就是太累了,用我的血画的要抽我的生命力啊,不过为了后面方便,也是为了预防不测,我还是花了三道五雷符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这下我觉得我得准备差不多做好了,上回田欢给老赵他们的雷击枣木,我要是拿来做成剑,然后再画上这一道符然后做成剑,祭炼一番,那也是一件不错的法器。 就在我们两互相商讨的时候,那里面曾桓忽然着急忙慌得跑出来对我说:“两位大师,快来看看,我妻子到底怎么了,好像出事了。” 虽然我有些讨厌曾桓,但是用老赵的话说,能出手帮助别人就出手,千万不要凭借自己的想法胡乱分三六九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原是平等物,各有其能各司其职,因为人的分执心而有了种种差别。 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原来出问题的居然是玉珏,玉珏的脸色煞白,看起来就是面色如粉,没有丝毫的光泽,嘴里还不断吐白沫,看起来就和癫痫病人一样,但是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没有人能接近他,只有秦涛勉强在他身边照顾他,我和老赵一走进,瞬间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传了上来。 我想起书上的说法,四肢发凉,身体虚浮的人是魂不附体,而一般突发奇怪病症,且有时候五官中有恶臭散发的时候,一般是中蛊了,虽然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我不会解我暗道声不好,拉了老赵一把对秦涛说:“快退开,阿姨应该是中蛊了,不要随便靠近她,不然会很危险。” 秦涛也没理我,只是淡淡的说:“我不怕,江大师您快点想想办法吧。” 曾桓听到了我的话,大惊失色,也急了什么风度都不顾了,拽着我的手臂道:“大师,我知道您法力高强,能认得出玉珏中了蛊,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玉珏啊。” 我摇了摇头道:“我认得出来,但我不会解,蛊有很多种,我对这个认识不深,所以不懂得怎么解。” 老赵听后叹了一声道:“这事,还是我来试试吧。曾总,我上回留在这里的观音像还在吗?” 曾总连忙道:“在的,在的,我还特意腾了间房当佛堂,每天都不忘了上香供果,大师跟我这边来。”然后很急的要拉着老赵走,老赵摆了摆手道,先不急,然后他对玉珏说道:“阿姨,你先不要慌,如果能动口的话就念‘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如果动不了口就心里默念,我上去帮你画一道大悲水,你稍等。” 玉珏听了以后还很是虚弱的点了点头,然后嘴里缓慢的动了起来,老赵点了点头就跟着曾桓上楼去了,我也有些好奇,想到自己留在这里也没用,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想看看老赵有啥办法。 到了曾桓家的那一座佛堂,看起来着实庄严异常,在那里面墙壁上都有墙纸,这些墙纸都是一部部金刚经,花、果、水都摆放的好好的,还有最上等的香味飘散了出来,老赵去找了一个木碗,在里面装了水,跪在佛像前,默默念诵观世音菩萨名号,然后最后诵念大悲神咒,请大悲水。 慢慢的我就觉得一阵祥和之气飘散了出来,那种感觉暖洋洋的,但是又好像对他人产生一种奇特的欢喜,欢喜和怜悯,大悲水是佛教一种很常见的方法,用于治病救人效果很好,一般可以用来治病除秽。 老赵诵咒速度很快,还不忘了掐田韵留下的念珠,老赵诵了七遍大悲咒,然后把水装好最后叩拜观世音菩萨,拿着水下楼,在楼下或许是因为念诵观世音菩萨名号的关系,玉珏已经不在口吐白沫了,但是脸色依旧很吓人,身体四周臭气也未散去。 老赵把大悲水给她服用,然后还在一边捻珠诵咒,玉珏喝下去后,很快的功夫,恶臭就消散了下去,然后躺在沙发上睡了。 第五十八章 善恶较量 老赵并没有很开心,而是对曾桓说:“我只能借佛法帮阿姨压制,想要真的解除痛苦还需要在三天内解蛊,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我们本来就找了一位朋友,明天和他去谈事,他才是真正的道法高人,到时候问问他一定有办法解决。”老赵把情况告诉了曾桓,还不忘了给他下一剂强心药。 曾桓听后连连道谢,并且表示,明天派车去接那位大师,曾桓说完这些话,还不忘了躺着的玉珏,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玉珏盖上,把玉珏打横抱起,动作很轻,他的脸上满是温柔,那一刻就连他的面相也变得柔和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短寿的模样,相由心生,付出爱所收获的远比付出恨要好得多,看得出来曾桓算是一个比较少见的男人了,虽然对外人足够狠,但是对自己的家庭确实很不错的。 我忽然有些困惑,为什么善与恶会如此对立的交杂在一个人身上?我真的很不解,我看了承天以后,更多的时候是在学习里面实用的东西,但我从开没能静下心来看一本经典,我也只是在多年的电影电视熏陶中知道一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觉得我有时间的话,有必要去研究一下经典,多看看教理类的东西,要不然我会觉得很迷糊,身处于世界这个大熔炉之中,好像很容易慢慢的就把自己搞昏头了。 还好曾瑶和夏雪很早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所以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曾瑶一定会担心了吧,我的符画完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我和老赵还有秦涛打了声招呼就去房里睡觉去了。 我的梦境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梦里原本符合规律运行的气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但是好像在杂乱之中又蕴含规律,我起初没看出是什么规律,过了一会我恍然大悟,这些气相克的都会自动的绕开,相和的又会主动迎上去,在排斥和吸引的过程中,又会有相斥相吸的存在慢慢的形成一个大的整体,这个整体之中好像那个在孕育着什么,那些蝴蝶还在四处飞舞着,但是之前这些蝴蝶和那些气没有丝毫关系,现在却好像和那些气开始不断的产生关系,有时候只是擦过,有时候又像刻意聚合,我的梦境里一切都好像变得神奇异常。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好像自从我有了这种神奇的梦境以后,我的精神头就恢复得很快,而且没有一点疲劳的样子,就好像用了正灵符一样,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很寂静,我就下楼到院子里想去活动活动,这里住在荒郊野外,空气比城里清新的多,而且曾桓请人布置过这整座庭院,这里的气是完全流通的,站到院子里的时候我深呼吸了几口,顿时身心舒畅。 这时候大概才早上六点多钟,本来不该有人的,我低头的时候才看到,在水塘边假山下,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我有些好奇,我走过去才发现那个人是曾桓,他站在水塘边低头凝望,好想再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我一看到他有想到昨天的事,正要装作没看到离开,曾桓忽然转身看着我,他的眼神很明亮,那种眼神里甚至看不到什么杂质。 我心里一愣“这家伙要干嘛?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曾桓还没说一句话,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把我惊的一愣愣的,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反应过来了也不会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曾桓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对我说:“江大师,昨天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晚上的时候您对我很不满,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后来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我为了我妻子的事让司机去找人报复那个人,我知道您是道德高明之士,定然不满于我这种俗人的恶事,但是我一个人做的事与别人无关,我看您和瑶瑶也算成为了朋友,您应该知道瑶瑶是很善良的人,而我妻子玉珏也是一位名门闺秀,不耻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这一切都是我胡作非为,如果有什么报应,我曾某愿意一力承担,求您解除我妻子的痛苦,我昨晚已经让司机不要去做那种事了,那一百万我当是打水漂了,我只求我妻子恢复健康,我妻子是无辜的。” 我算弄明白了,我到底摊上了什么事,原来曾桓怀疑是我下的蛊,毕竟昨天白天还一直很好,晚上的时候我表现的不冷不热的,正好我在外面画符的时候玉珏发病了,要不是玉珏现在危险没解除,搞不好曾桓派人把我做掉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想我满手心都是汗啊。 我赶紧拉起他道:“曾总,你说的那件事我确实听到了,并且很不满意,但是阿姨是不是好人我也分得清楚,更何况我画符修炼是为了驱魔降妖,自然不会胡乱使用这些术法,更不要说对普通人使用了,我是真的不知情,也不懂得如何解,曾总你也记得上回在你家对付那个女鬼的时候,有一个邪师躲在幕后操纵,其实这一回我倒是比较怀疑他,我和老赵今天就要去找一个朋友,他一定有办法帮阿姨解除痛苦的。” 曾桓站起身来,连连作揖对我说:“:我不敢怀疑江大师,但是我希望江大师尽力而为,如果能救我妻子,我一定不会忘了您,还有您和赵大师的那位朋友,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不会亏待几位。” 我没理他,我对他说:“曾总,我也知道你沉浮商海,阅人无数,也懂得很多做人之道,这一次下蛊的事情着实和我没有关系,但是佛家说因果,道家说承负,无论如何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只有有因有果的缘,阿姨会遭人暗算,必然是因为您得罪了别人,本来我只是初出茅庐没有资格来评价什么,但我还是要说,曾总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我看过您的面相,因为阴损,虚耗了不少的福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您一定要注意,如果真的有一天天谴降临,那就真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 曾桓苦笑了一下对我说:“江大师,这并不是我要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由不得你,我当年刚入商界的时候,只是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我先打工后来一点点积攒起来开了个小工厂,那时候我觉得世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遵纪守法为人豪迈。 我本以为我会一点点的做大下去,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因为我的仁慈,后来我被人陷害,险些入狱,得蒙朋友搭救才没有陷入火坑,后来我知道了,在这世上永远没有谁会真正的帮你,那些看似和你要好的人只是为了从你这里牟取利益,当有一天你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的时候,他们会马上撕破脸皮,才不管你是不是昔日的好友,而周围的人也大多落井下石,江大师,我看得出来您是真人,道德通玄,所以和您说这些,我做这么多事,只是因为我不甘,我要把别人踩在脚下,我要把那些昔日对付过我的人一个个碾死,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什么是落井下石,我要让他们明白,做了恶事就要付出代价。” 曾桓的脸恶狠狠的,肌肉都有些扭曲,我看了甚至有些恐怖,我对曾桓说:“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但我相信您去报复那些人,如果其中有人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女有一天重新站起来了,又会对您做什么呢?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永远不是劝别人的,只能用来警醒自己,我知道我说的再多也没用,我相信您原本是个好人,但我更希望您能一直当个好人。” 曾桓苦笑的摇摇头:“江大师,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一定是涉世未深所以才这么说,如果有一天您真的体会到我失落时候的心境,你就会知道,原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那种绝望那种悲哀的感觉,有多浓郁。 我知道我不可能去劝曾桓,他这种人已经被心魔所覆盖的太深了,我如何去劝都不顶用,当然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不是说让人去报仇有道理,我是觉得他告诉我,我都没有去经历过那种丢失的绝望,被朋友背叛的痛苦的时候,我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他呢?当然我这辈子都不希望去体会一下,我不能相信被老赵背叛的话,我会是什么样。” 第38节 我们在这讨论了一个早晨,大约七点多的时候,吴妈走了出来,他问曾桓道:“老板,我可以准备早饭了吗?想要吃什么?还是和昨天一样吗?” 曾桓没有理她,而是问我:“江大师没有什么忌口吧?” 我连忙摇头,曾桓就对吴妈说:“好的,就和昨天一样就行,别忘了多备几份,今天家里面人多。”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对曾桓说:“曾总,你每天不是都要去公司的吗?今天不打算去吗?” “我今天不去了,我在家等你们,让司机开车送你们去接那位朋友,玉珏在家一定会害怕的,有我在他就不会怕了。”说完居然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第五十九章 仙风道骨 老赵一向起得比较早,秦涛也已经坐到了客厅里,老赵其实五点多就起来了,但是要诵经礼佛,如果没有佛堂一般就是找干净的地方就行,而有佛堂,他一大早起来就去佛堂里做早课了,他告诉我之前的时候还在上学他都要提前起来,去清静的地方诵经,这是每天的必修课,他说早上的时候能保持心灵的平静,那么一整天都不会神识昏乱,免得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 我们都在楼下吃饭,曾瑶和夏雪下来以后没看到玉珏有些奇怪,曾桓明显不想让她们担心,所以就笑着说:“你妈妈昨晚睡的晚,受了点风寒,我让她多休息休息,我今天和秘书说了,不去公司留下来陪着你妈妈。” 曾瑶难得的有些高兴,她就对我们说:“江楚,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我在家陪陪我妈,你们自己去就好了,反正你们现在也不急着付钱,等到时候办完事再找我哈。”说完就开始吃东西。 曾桓一愣,他看向我,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是昨晚的事,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没有多说话,早晨的时候曾桓说的那一番话让我现在对他很相信,但是我也深刻的知道,我眼前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在他的心理有驱之不散的执念,更可怕的是他拥有了在暗夜中掌握生死的权柄,因为他有钱。 我们飞快的把东西吃完就要出发了,只有老赵、我,还有曾桓的司机陪我们一起去,秦涛还找我请假,说现在曾家不太平,他多留一阵子,等事情过去他一定陪我去那座小庙去见那个邪师,虽然我觉得他一个普通人去不去都无所谓了,但他执意坚持。 我们这回找到了那个居民区停车,在这个居民区很少见到这种豪车,有些好奇的人特意靠近了摸摸,然后赞叹一声才离开,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看,留下曾桓的司机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两就拐到了那条小巷里。 在小巷里那个人还是趴在那张桌子上呼呼大睡,好像无论我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会在呼呼大睡啊,这还真是蛮奇怪的,简直像几辈子没有睡过觉了一样,我走上前去拍醒他,他睁眼打量了我们,一边整理着自己蓬松的头发,一边懒散的说道:“是你们啊,我那个朋友还没来,我打电话问一下哈。”说完掏出自己的手机,手里连手机都几次差点掉地上,然后终于打通了,拿起来喊了几声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然后他把手机小心翼翼的收起,好像生怕有人偷他的一样,他对我们说:“我朋友马上就到了,他说最多五分钟。” 我和老赵也不急,就在这里等,我还点了根烟,老赵是没有这习惯的,那个邋遢道士倒是不忘了伸手讨烟,哦不对,说他是道士真是对不起道士这称号了,这称号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是特定称呼,我问他道:“诶,敢问贵姓?” 他吸了口烟,回味了一会才嘿嘿两声对我说道:“我姓赵,叫赵双剑,名字够霸气吧?这名字当年我出生的时候,找高人算的,特别和我的八字,说我将来那也是人中导师,富贵财源的命。” 我一脸的鄙视,这人不去说单口相声真是可惜了,他说了一会看没人理他自找了个没趣,就不再说话,趴在桌上一副又要睡着的模样。 很快就有一个男人走进了小巷,这个男人面目有些沧桑,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很是稳重的模样,他走过来双手抱拳对我们道:“无上寿福,几位道兄好,贫道先叫醒我这个不成器的朋友,失礼了。” 我们也赶快回礼,我是不懂道家礼仪的,但是道家的抱拳礼其实也是一种指决,这和佛教双手合十,内空被外都是有韵意的,所以我还是基本知道一些,老赵应付的就很是自在了,他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道了声:“阿弥陀佛。” 他看到那个蓬乱着头,身上衣服很是邋遢的道人的时候,很明显满脸的无奈,他倒也是脾气很好的一个人,他轻轻拍了拍那个人的后颈,喊道:“双剑、双剑,快点醒醒了。” 那个邋遢道士揉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来看到新来的这一位的时候很是开心,他对我们介绍道:“这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名字叫徐麟,道法高深,他师父死了以后,他就是他们那一个派最后的传人了,他们那一派叫做三元宗,他们有一个开宗祖师名叫无忧祖师,据说很早以前就得到飞升了,以前也是一个大派现在慢慢的就飘零了,只剩下了徐麟一个人了,他的道号叫啥来着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一般不叫。”说完嘿嘿两声,攀着徐麟的肩膀。 徐麟表现得很无奈,我觉得我要摊上这样一个朋友我也会很无奈,但我看他们两人关系应该不会差。 那个叫徐麟的整理了下衣衫然后对我说:“两位道友,我的这个朋友贪财,所以早早替我答应二位,但是贫道秉承先师训诫,不敢有违天理,师道,故而有些事贫道莫能相助,谋财害命、违逆天道,不忠不孝之事贫道万不敢做,所以如果是这一类事贫道只能违约了。” 我赶紧摆手道:“道兄,我虽然算不上什么高尚君子,也不敢做这些事,我来找道兄帮助主要有两件事,一件是我有一个朋友身种未知蛊毒,我的朋友用大悲水暂时压制了蛊毒,但是三天内必须有人帮他解蛊,我修为不够,见识不多,实在无能为力,第二件事是因为,有一个邪师依仗自己道法高强,要枪我家传之书,并以我的好兄弟性命相逼,我实在没有办法斗他不过,才来找高人相帮。” 他略微沉思道:“道友,您说的解蛊之事贫道必然倾力相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祖师所传,便是您不花一文,贫道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您与人相争,必有个人恩怨,贫道不好插手,不过如果那是一位修炼邪法的邪师,那自然不同,自古正邪不两立贫道如果放过他,既是败坏我道家声名,也是放纵作恶,不过贫道如何能确定那真是一位邪师呢?” 老赵双手合十,正气凛然的在一旁对徐麟说:“我虽不是出家之人,五戒之中也戒妄语,更何况两舌之事?那必然招敢地狱业报,我断不敢做这种事。” 徐麟好像也发现说错了话,连声道歉,但是看他的眼中还是有不信任的意思在里面。 我赶紧说道:“道兄,这样吧,五万块钱我打到您朋友账上,您陪我走一趟,修行之人都有望气之眼,是正是邪一看便知,您到时候随我去看,如果是假的,我们诓骗于你,您可以随时离开,那五万块我们也一分不要,全当捐做善事,如果是真的您再出手相助,您看如何?” 徐麟看了看后面那个目光躲躲闪闪的家伙,看样子他好像不知道是五万这么一笔大数字,他答应道:“道友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而且这位大师看样子也是久习佛法之人,能以大悲神水压制一种不弱的蛊毒,想必也是佛法高深,本来我看到的时候不该猜疑的,只是世事难料,贫道曾因太相信这双招子做了错事,造下因果,贫道从此便不敢如此轻信他人了,不过二位道友既然都如此说了,贫道便取走一招,是正是邪贫道自能判断,如果是真的贫道自然相助,如果是假的贫道也不会收取一分。” 说完他揪着后面那个有些邋遢的道士,低声在他耳边无奈地说了句:“看你给我找的好事,叫你平时不要胡作非为,不听我的,现在好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吧,免得你又想装着钞票,糊弄他人。” 赵双剑表示的很不满,但也不多说什么,徐麟一抱拳道:“敢问道友,需解蛊之人所在何处?路上能与我说说中蛊之人的情况吗?” 老赵连忙答应道:“车就在那边,道长跟我们来吧。” 我们几个就绕出这个居民小区,曾桓的司机还是依旧在那里等着我们,我们也没多说什么,他也是老板吩咐要开车来接人,所以替我们开车门,一路上老赵把玉珏的情况告诉了徐麟,我也不时的补充,只有赵双剑抚摸着车上的高档真皮和各种设施,不住啧啧称道。 说了一会,徐麟也皱了皱眉回答道:“没想到赵大师居然是天生天眼,居然可观气望形,贫道修行二十载尚只能模糊所见一些气法外相,想要见到此等境界免不了借一些祖师之法,不过这回的事可能有些麻烦,那个蛊如果只是简单的巫术还好,但是一定被赵大师的大悲水化去了,我估计这回的蛊不只是一种邪术,更是在里面参杂了药理毒性,我虽然略通医学,但也未必能保证驱除孤独。” 看他的模样确实挺佩服老赵,老赵的天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虽然还比不上天眼,但也差不多了,估摸着他也是那种几世修行之人,说不准将来不久即可得道成佛,舍弃世间诸般烦恼,就和田韵秋华一样,不过我看徐麟虽然说是棘手,但他的样子好像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认可,应该已经想到化解之法了。 第六十章 徐麟解蛊 当那个司机把我们重新运回那个豪宅的时候,就连徐麟都有些惊讶而不时的称赞,一般的修道之人都要休息天地之道,返璞归真,什么是返璞归真?就是摒弃奢华浪费,虚有其表的浮华之物,人吃饭是为了吃饱,这是本身的作用,但是人们慢慢的开始改变事物的味道,增加享受性,衣服是为了蔽体取暖,人们却开始慢慢的追求外表之相,而这和道家所追求的返璞归真是不相符合的,所以一般的道人都会过质朴的生活,自然很少见到这种豪华别墅,精致庭院的景象,所以难免有些好奇。 而那位赵双剑,我觉得他已经有流哈喇子的倾向了,徐麟也看到了他的样子,暗暗地扶额,好像已经对自己这位损友真心的无语了。 司机带头把我们领进去,秦涛发现有人来了就出门站在别墅门前,看着我们从庭院里走进来,徐麟看到秦涛的时候一愣,然后双手抱拳,很是恭敬的对秦涛鞠躬道:“贫道上风,在这个时代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如此正派之人了,兄台一身正气,神鬼莫犯,贫道实在非常钦佩,起初我对江道兄还有些疑惑,现在看来能有赵大师,和这位兄弟作为朋友,想必也定是正直之人,反倒是徐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到最后还不忘向我道歉。 我虽然嘴上连声说不敢,但是心里蛮不舒服的,搞了半天秦涛正气凛然,老赵佛法高深不打妄语,就我一个是过街老鼠?不过我也不好意思说和老赵的守戒、秦涛的正直比起来,我还真的不敢抬头啊。 秦涛见过赵双剑,知道他是个假货,眼前这个人估计就是我们找来的高人,连忙回礼,还不忘记赞扬几句。 进到厅里,玉珏满脸还是那么苍白,但是总算没有吐白沫,浑身发臭了,也算是被暂时的抑制住了,她正靠在曾桓的身上,曾桓夫妻正在和夏雪、曾瑶两个人很开心的聊天,好一派和谐的家庭团圆之相,看到他们我忽然想起,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啊,那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里好像也在一点点被孤独湮没,那种感觉就好象你站在四周风平浪静的孤岛上,但就是只有你一个人,那里空空的,什么都填不满。 曾桓看到我们这些客人来了,现在还不仅是客人,那极有可能是他妻子的最后希望,他不敢放掉,他满面笑容的站起来和我们打招呼,仅仅一夜,他的鬓角好像就有了些白发,早晨我还没有注意到,现在配上他憔悴的面容,我才真正的注意到,今天他不是一个狡诈的商人,也不是一个搏击商海的老板,他只是一个丈夫和父亲。 不要看他这样,仅仅一天的变化,他的脸上那种凶戾和不祥之气居然一扫而空,他的脸上那几个短寿之因居然也慢慢的消失了,变得很有福气,古人云相由心生,命和运的变化有时候极其缓慢,有时候又像发疯的母牛,下一刻就和之前不同了,但相不同,这是最能体现一个人心境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脸上面相的变化,我相信徐麟会很讨厌他,一直到现在为止,徐麟给我的印象就是,徐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就像那种金庸小说里那种名门正派的大侠一样,他们相信侠义,鄙弃那些自以为是的小人,如果他看到之前的曾桓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坏人,说不准扭头就走,而现在看到曾桓的时候居然还有些称奇:“像曾总这样的老板,还能懂得家庭温馨,顾家的老板现在已经不多了,太多人都在物欲横流之中迷失了。” 曾桓以为是徐麟的吹捧,不过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寒暄多了没意思,在这里的人有都不是喜欢寒暄的人,寒暄完互相介绍了一下就差不多了,然后就进入了正事,这个时候没办法避开曾瑶,但也没告诉她,只是说请来帮玉珏看病的,曾瑶就没有很担心。 徐麟先看了看玉珏的面相,然后问了几个地方,我们为了避开曾瑶就对她说人不能太多,所以找了间空房,只有我和老赵、徐麟还有曾桓我们几个人在,徐麟最后给玉珏切了个脉道:“你的这种蛊我倒是见过,但我不敢肯定,我为你画一道符水,你喝下去好吗?” 玉珏苍白着脸,却也不忘了说:“麻烦您了。” 我们帮着徐麟打下手,他拿了杯清水,拿出符来,默诵咒语掐了个决,在指决中那道符冒出一到火焰,整个的燃烧掉了,然后符灰落入清水之中,然后配合着银针还在水里划了几道,然后递给玉珏。 玉珏微皱眉头,却也没有一点阻碍,很自然的喝了下去,喝下去以后,徐麟以三清指托了一个碗,在空碗中好像还画着什么。然后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第39节 稍微过了几息,玉珏面色一变,好想要呕吐出来,曾桓有些着急,被我阻拦道:“曾总,不要担心,徐麟不会乱来的。” 徐麟也不理会,猛地把碗扣在玉珏的嘴上,玉珏一下就呕了出来,徐麟把手一撤,那个碗里有一条细小的虫子,在里面扭动,但是看起来好像很无力,我看着都觉得有些恶心,我看徐麟把碗放在一旁,我抽了一道离火符出来,蹋罡掐决,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我的指尖离火符冒出一到升腾的火焰,我把火焰往碗上面一扣,火焰蔓延出去,整个的把碗里面的蛊虫淹没在火海里,这只小虫居然没有被烧死烧焦,而是慢慢的升华了,整个的由固体气化掉了,慢慢的我甚至觉得离火符的火有些被压下去了,我有些一愣,徐麟本来正在照顾玉珏,看到我的动作就想过来,好像凭靠我自己的力量还破不掉这只蛊,不过他好像正在对玉珏用一些导气的方法,还不能随意离开。 老赵率先走过来,手里掐金刚伏魔诀,整个和田韵的念珠压了下来,我觉得这股压制离火的邪气慢慢的消下去了,最后这一整条蛊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飞烟都不曾存在,曾桓看到这么牛的一幕也没理,他的心思好像完全放在了玉珏的身上。 徐麟好像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动作,走过来看看那蛊虫,点了点头,也没顾得上和我们说话,而是掏了张纸和笔出来在上面写了一幅药方递给曾桓道:“曾总,您最好快点把这服药买回来,然后把这服药买三副,然后用陶罐熬,忌铁器,熬出来以后给病人喝三天,一天一副,一副分三道喝。” 曾桓听了以后,连连道谢,然后急忙出门去了,走之前对玉珏说:“我马上就回来。” 徐麟走过来对我们说:“二位道友多谢制住这家伙,要不然还真麻烦了。” 他这人一直都太客气了,一开始和他见面的时候我还没发现他的性格,现在约接触我越来越觉得他的性格真的很好,顶多有些无奈的表情,其余时候都很温和,温和又不做作,有种自然之气在身上流转。 他倒没有那个邪师那样有一张妖媚而帅气的脸,也没有秦涛那种挺拔、英气的英俊,但就是有一种独特的自然,这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吧,那种见素抱朴的气质,而我这种人看似学习玄门方术,但其实我连道家的门都没摸着,我不明道德之所在,仅仅学习了术的力量,我是一个术士啊。 曾桓上来的时候对我们说:“我已经吩咐别人去买了,大师您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徐麟摇头道:“没有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只需要把药服了,慢慢的就会恢复了,这几天最好多休息,多晒晒太阳,不要接触什么阴寒之物,要不然身体的抵抗力太低,容易生病。” 老赵接话道:“曾总,我来帮玉阿姨再加持一次大悲水吧,佛经有载,大悲神咒有驱除病苦的威力,涤荡身体里的邪秽之物。” 曾桓答应道:“多谢几位大师了,曾桓必有回报。” 徐麟呵呵笑道:“不用了曾总,我朋友已经很麻烦您了,如果您真的要感谢我的话就多行善事就行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方是正道,如果曾总能多做善事,不论对我,对您的一家也有不少好处,善心一动,吉神护佑,恶念一临,凶事随行。” “是、是是,这一阵子江大师也一直告诫我,让我不要做那么多恶事,将来必有报应,我年轻不懂事,做了很多违心之事,现在年纪大了,也慢慢的开始收敛了,我会一点点弥补我曾经所犯下的恶事,让大师费心了。”曾桓点头答应,这时候或许他还怀疑下蛊和我有关吧,我也懒得再解释了。 徐麟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笑着回答:“江道兄也是道法精深之人,常怀慈悲之心,贫道还一直对他有所误解,真是贫道之过啊。” 曾桓把玉珏抱着回房去了,而我们三人则在三楼我的房间里,商讨两天后去应付邪师之事,秦涛和赵双剑他们都是局外人,即使要去也不用来商讨这些问题。 第六十一章 庄周梦蝶 之所以要到我的房间去也是有原因的,我知道在徐麟心中对我们还是有点怀疑的,这也很正常,我这里其实还有证据存在,我把那一封那个邪师写给我的信拿了出来,我把信递给他,让他看看证明我们至少在某一方面没有说假话。 徐麟看后,皱眉思考之后道:“你们所说的这个邪师是不是戴着黑色墨镜,有一张邪异的脸?而且他好像还带了一个很厉害的怨鬼,不知你们是不是见过?” 我一听这话,徐麟好像还认识这个邪师,我点头道:“是的,我们第一次见他就在山上那个小庙,后来就是在曾总这里,他派了那个叫秋华的女怨鬼,非常厉害,老赵有一件法宝,借助那件法宝,我们请来地藏王菩萨相助方才彻底的把秋华收服,现在秋华被地藏王菩萨带走,很有可能已经脱离轮回了。” 徐麟叹息一声:“那也是那个女鬼的福缘,这是我们强求不来的,不过你们说的那个邪师我愿意帮你们对付他,半年前的时候我就遇见过他,他利用邪术聚集怨气,炼制那个女怨鬼,我看不过眼就和他斗法,说来惭愧,我和他相比也略处下风,你们见过他几次,能不能说说你们几次怎么对付他的?” 我笑道:“我们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在山上的时候他并没有对付我们,我们当时破了他设的邪阵,他受了些伤所以并没有真正交手,第二次我们受曾总之托,来这里帮他驱邪,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小东西,结果没想到他放出了那个怨鬼,老赵就是请出地藏王菩萨了,在菩萨面前他连反手之力都没有直接干脆的就走了,然后就收到了这封信,我都觉得他在监视我们。” “我想,他那个怨鬼丢了的话他的力量会弱不少,我有把握和他再战一次,再有二位道友的帮助,我想一定能彻底的制服他,废了他的一身邪术,免得他将来再次害人,江道兄,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这信里提到的这本书我能看看吗?我有些好奇能让这个邪师都羡慕的书是什么书,行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些好奇。 我和老赵对视一眼,徐麟马上就说:“如果涉及道友的门派秘密就算了,贫道冒昧了。” 我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这是我师父传的,我师父也没说过不能给别人看,你等着,我找找。”说完我就去翻我的行李去了。 到处搜刮了一会才找到被我放到最底层的《承天》,我带这本书来就是为了要复印一本,免得给了那个邪师之后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可还做不到全背下来,更不要说将其融会贯通,我把这本旧的有些残破的书递给徐麟。 徐麟打开看了看,他着重看了前几页,之后的章节只是很快的翻过,我看他的眼中好像也有些不舍的表露,不过即使如此这种欲望也被他压抑下去了,他把书递回给我谢道:“多谢江道兄如此慷慨,贫道冒失了,这本书里着实有无数得道之法,实在是本宝贝,如果这本书落在那个邪师的手里,必然会引发之后更多的混乱,道兄一定要收好了。” 我更加的佩服这个男人了,他的作为就好像一个宝藏在眼前的寻宝之人,但他只是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只是因为这不是自己的,所以他压制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压制了自己的贪欲,这简直就不是人了。 我看了看道:“徐道兄,我这本书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我师父也没机会来教导我,也没说不能传出去,我本来打算找不到你的话我就拿它来换我兄弟的命,但我打算复印一份方便我以后参阅,既然如此我可以复印一份给你权当参考。” 徐麟脸色一变,连连摇手:“道兄,这万万使不得,这书是门派奥秘,我有什么资格来参阅?这里面记载的东西甚至蕴含了成道之机,必是道兄门派所留的珍物,窃人之书如窃人之法,此为修道之人万万不敢做的,上风在这里多谢道兄好意了,但如果贫道真的为此所惑,他日如何能不堕入邪道?道兄能将这等宝物看得如此轻,实在是贫道所不能及的,这世上能对一个义字之人本就不多,贫道却一直看走眼了,实在是贫道之过。”他连连说了几声不敢,脸上也是那种拒绝,但我很好奇,好几次他都说看走眼了,这是什么原因?我从脸就能看出是一个坏人吗? 我也不再强求,我对徐麟说:“道兄,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一直都说自己看我看走眼了呢?恕我直言是不是我的脸就很像一个坏人啊?”说完我又转身问老赵道:“老赵,你不是能望气吗?我有邪气吗?” 老赵一直在听我们两说话,没有插话,现在挺我突然问他,摇了摇头说道:“老江,你随然不像秦大哥那么正气,但也还是没有什么污浊,你自己也看到过的,对吧。”老赵指着我身上说,像是对我说又像对徐麟说。 徐麟摇头说:“不是的,赵大师的眼睛可比我厉害多了,赵大师都没见到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看到?只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在江道兄的眼中有一瞬间我觉得那里面闪过一丝魔性,甚至是让我胆寒的魔性,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之后就没有了,不过我就一直有印象留下了,要不是之后慢慢的认识,我一定会误会江道兄的,我想那只是我眼睛一花吧,真是抱歉了。” 听到徐麟的话,我好想也想到了什么,魔性?我真的有魔性吗?这也是未可知的事,我晚上做的那个古怪的梦,还有之前的一些体验,我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对的事,眼下两人都是高人,我就和他们分享一下也无妨。 我对他们说:“徐道兄,老赵,其实我也真的有些问题,我这段时间老是重复的做一个怪梦,我一直觉得会不会这就是什么魔性,隐藏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没在意,现在听徐道兄一说,我才想起来,要不我和你们说说?” 老赵和徐麟两人就在同一个时刻,两人的脸都变得严肃一场,再不服之前寒暄的模样,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徐麟说道:“那还请道兄慢慢说,修道之路慢慢悠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这过程中难免有心魔丛生,尤其是江道兄说过,你没有师父指点这种情况就更有可能了。” 老赵也在点头,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啊,不过我还是打算说出来,我不想什么得道成仙,但我也不想像田韵一开始一样迷失自我,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他们说:“我每晚做的梦都是这样的,我在一片混沌不堪的黑暗之中,我不知道我在哪,那种感觉有点说不出来,我知道我自己在做梦,我在那里面看到很多我之前所见到过的自然界的气,那些气里有各种各样的,有阴面的,有阳面的,这些气在虚无之中慢慢的衍生,流动,如同河流溪水一样,有的如磅礴的江河,讯勇奔腾,有的又像潺潺流水一样,轻缓,流转,这些气的形态非常多,但是一定是运动的,运动中有的相斥,有的相吸,有的交融在一起,有的又从一里面分散出来。” 然后在这些气之中又有一群群蝴蝶,这些蝴蝶一开始是四处飞舞有时聚集在一起化为动物,人的形态,有时候又分散到四处,变化莫测,然后这些蝴蝶运动的轨迹,又像是这些气的一个个端点,反正就是在这种种奇妙的变化之中,我的梦就做完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还会觉得精神舒畅,身体轻盈,也没什么不适之感。我这是不是什么入魔的样子啊? 我问的时候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们说出一个是来,老赵和徐麟又一次对视,但这一回不是严肃,而是惊讶,两人的脸上都很惊讶,最后徐麟对我说:“我只能恭喜江道兄了,江道兄这并非什么不祥之兆,反倒是道兄天赋异常,前世因果才有如此造化,如果非要我解释的话,不知道江道兄有没有听说过庄周梦蝶?” 我点头道:“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但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庄子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蝴蝶,醒来以后对自己发问,到底是自己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的梦变为了自己,这好像还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典故。” “是的,这就是我们道家先祖南华真人的典故,这其实是一种境界,那代表真人乘物以忘我,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自然之道,在这种世界里,你可以在梦中揣摩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慢慢的甚至可以在这长久的变换中琢磨出大道的运行,甚至得以成仙,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修为就可以达到的,必须要天生的天赋和道缘深厚,我相信和道兄这本书也一定有很深的关系,我在此恭祝道兄了,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启啊。”徐麟的脸很正色,站起身来向我抱拳。 其实他的话我还是比较好理解的,田韵的经历不就是这样吗?看似身体不动,实则神识所化天地万物,田韵临走前对我说给我留下了自己所有的体悟,而这一切就在那串念珠里,因为那是佛家的东西,我让老赵一直带着手上了。 我看了看老赵手上的那串念珠对他们说:“其实不光是这些原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有关系,我给你们讲讲他的过去吧。” 我就慢慢的一点点把田韵的故事再一次讲给他们,但这一次我不只注重了事情的过程,我更多的说了田韵在语言中讲给我的体悟,包括最后田韵交给我那串念珠的故事。 就这样过去了大半天,天色几近黄昏,那夕阳的余晖,把房间中的一切堵上了一层金色,在这金色之中,三个人坐在一起讨论一些仙人的体悟,在这体悟之中那传说中的仙门好像对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而这一切仿佛为一个神奇的故事慢慢的拉开了序幕,在夕阳中这一切美轮美奂。 第六十二章 鬼轿子 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就一直住在曾桓的家里,就连徐麟也被我们留了下来,本来他是要离开的,几天后再一起上山,不过最后还是留下了,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以共同学习讨论道法为因,还有一个就是那个不争气的赵双剑死乞白赖的要留在这里,他说黄金丛中死,做鬼也潇洒,我和徐麟都只能无奈的扶额了。 几天时间里我顺便把八卦镜又买回来了,到时候对上那个邪师真正出力的必然是徐麟,那么我和老赵能够辅助好就可以了,之前我也看出了八卦镜的威力,要不是两次对付的家伙都那么厉害的话,八卦镜绝对是一件利器。 上一回的时候我把桃木剑丢了,曾桓说有什么东西需要就让司机去买,我就让司机帮我买了一大批东西,就连七阳伏魔阵的材料我都买了,别的阵法我还没有资格使用,看到我的伏魔阵之后徐麟也眼前一亮,在这几天徐麟也指导了我很多道家的东西,并且让我要自己多看经书,不要忘记了心性上的修行。 第40节 我答应了他的话,他还帮我把桃木剑祭炼了,他的修为确实不凡,我和他一比着实差得远了,我问他上次赵双剑卖给夏雪的是什么符?效果很好,他尴尬的摸了摸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给他符最初是给他防身的,他老做这些事很容易招惹鬼神,没想到他转手就卖了,我也没办法,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卖的是哪道符。”说完还去找赵双剑问。 赵双剑在这几天里已经从睡神蜕变为吃货,丝毫不忌口,现在听徐麟一说,很是疑惑的反问道:“我的符都是你给我的,你现在来问我是什么符?我怎么知道是什么符?我给人家的时候和我去批发的五十块一沓的一起卖的,求婚姻我就说是和合,求平安我就说是平安,求财我就说是财运或者五鬼运财,反正求啥是啥,应势而变。”说到最后他狡诈的双眼直冒金光。 徐麟是一个多么认真的人,在赵双剑的面前也只有无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种因缘他们变为了朋友,他们两的关系就像是小人和君子的关系一样,最牛逼的是两人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最后这几天大家度过的都很充实,懵懂间我好像回到了大学校园里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太多关于外在的烦恼,我们只需要享受青春就行了,纵然有考不完的试,挂不完的科,但我们也会翻墙去上网,其实每一天人们都在获得与失去,只是有时候我们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我们和那个邪师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他没有说具体时间,我估摸着他绝对要我们晚点去他好自己偷摸的布置些东西,这当然不能如他愿了,我们打算晚上六点吃完晚饭就出发,本来曾瑶闹着要去,最后还是被曾桓留下了,其实这很对,我们带着她们两只会更加麻烦。 我们几个人秦涛、我、老赵、赵双剑还有徐麟正好一车人,就像去刷副本一样,不过我们的东西带的很齐,就连《承天》我都带上了,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个邪师到底会如何对付老王,所以最好先满足他的条件。 我们到山脚下的时候车还是停在那个破旧的桥上,我们则下车徒步而行,我和老赵上次来这里到现在也没有过去半个月,但现在在黄昏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阴怨之气了,走了一会我的感觉告诉我这阴怨越来越重,我就掏出一张开眼符,凝神于天目穴,然后剑指夹符,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眼前的一切又呈现出来,那些流转的气,这里果然有着深重的怨气,就连那些草木之上也凝聚了不少的露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的时候,这里又会是大雾弥漫,想必那个邪师一直在这里炼制这种妖异邪气的阵法吧,徐麟看到以后也皱了皱眉道:“这里的冤魂太多了,有人在这里设下迷魂的阵法,让他们只能在这里面飘荡,如果没人替他们超度的话这些冤魂将永世不得超生,这是太可恶了。” 说完徐麟好像觉得真的忍不下去了,他掏出一张不知名的符来,先默诵了三声太乙救苦天尊名号,然后把符夹在剑指之中,脚踏罡步,决动七星,诵咒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咒力一定,徐麟手中的黄符气突然开始放大,就像变作一杆招魂幡一样,徐麟把幡往外一丢,这道符就有两个小人摇着大幡开始行动,那些原本四处飘散的孤魂突然看到这景象,就朝着这边涌动,非常有规则的跟着这个举幡的小人,像排队似得离开。 我看了看赵双剑和秦涛,才知道原来普通人是看不见这景象的,老赵没有那么多动作,只是手里捻着念珠,诵念往生咒,那串念珠随着老赵手指的律动,有一个个金色的字符慢慢的滚动,这金色的字符缓缓的滚动之后,这一道朦胧的光芒就扩散出去,那些跟着小人走的魂灵看起来都很迷糊,被这道光晕一照,好像都慢慢的清晰起来,然后欢快的跟着小人前往幽冥黄泉去了,至于我做了啥?嘿嘿,我实在不会这种辅助性术法,所以只能干瞪眼了。 我们没有继续停留,这几天里我们算是把关系混好了,徐麟和老赵佛道结合也是常事,所以也没有再多寒暄,大家一起往山上走,这里的冤魂数不胜数,想要靠老赵和徐麟两人就超度是不太可能的,上回我们只是破了邪阵,本以为这些冤魂会一点点的离去,而我们刚才也只是在这个邪阵中打开一个缺口,有了缺口和破绽,这些冤魂会慢慢的离开,去地府投胎,而不会被迷茫困于此处。 如果真的要超度这所有的冤魂,起码得要很多高僧、高道到这里举办一场大型的法会,然后才有可能把他们彻底的超度,现在只能让他们自行离开,也不知道那个邪师到底做下了多少业障? 我们默默的往山上走,老赵一直没忘了诵咒念佛,那串念珠的金光一直没停下,那些被扫过的游魂就好像在浑浑噩噩中打开了一丝的灵智,就这一丝灵智就能帮助他们为脱离束缚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 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但是还没有见到一个人,山顶空荡荡的,依旧只有那一座破败的小庙,庙里依旧只有那一尊佛像,静静的在那里,只是时过境迁,我上次来看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他静静的在山岗上俯视众生流动,不知有多少年了,我们这回带了香来,老赵在佛像的脚下找到一个断了一角的香炉,也不理会,就在这里点起了香。 老赵打个盘坐坐在那里默默的诵咒,我也把七阳伏魔阵布置好了,打算给那个邪师一个惊喜,徐麟没有任何准备,他很淡然的和赵双剑聊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有秦涛一人,一言不发,站在山崖边上看着下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子时的时候,我们都有些等的无聊的时候,忽然一到阴风吹过,我们几个都觉得浑身一颤,有东西来了。 就在庙外面有一个东西从山下飞速的跑了上来,那是一顶轿子,有四个矮小的小人担着轿子跑了上来,就在到这里的时候,老赵在庙里的设置突然闪发出一道金色的光晕,如同艳阳一样,那几个小人一下就停在那,再也不敢前进一份,轿子上那个邪师跨了下来,脸上挂着痞子般的笑容,他对那几个小人说:“有人在这里用了佛法结界,你们过不去的,快离开吧。”说完他拿了些冥币给那几个小鬼。 那四个小鬼得了钱,也不停扛着轿子飞速的跑掉了。 那个邪师看到了我身边的徐麟,也不惊奇,他还是痞痞的一笑,然后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了,也算有缘,你们叫啥我都知道,但我叫什么你们还不清楚,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了,我姓楚,名凌顶,取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中凌绝顶之意。” 我看他孜然一身而来,我的脸都绿了,我问他:“你说你绑架了我的朋友,你让我们来交易,我的朋友呢?” “嘿嘿,我是说了要交易,但我好像没让你们请别人来观摩吧?那边的徐兄来此为何啊?难道觉得此地风景秀丽,有意来此修行吗?真是不巧,小弟已经先来一步了,实在无意让与他人,徐兄这就请回吧。”那个楚凌顶好像一点都不配他名字的那种霸气,纯粹是个痞子。 徐麟也不理他,看着他道:“你干扰轮回,必遭天谴。” 老赵手捻念珠,那边抓了一根桃木枝,从庙里走了出来,秦涛手里拿着我给的离火符也围了过来,局势一时僵持,战斗一触即发。 第六十三章 江上灵船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楚凌顶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痞痞的笑,这个时候如果他没有什么未出手的杀手锏的话,我相信他输定了,徐麟和他干过一架,那个时候因为秋华的帮助楚凌顶才可以勉强胜过徐麟一头,但现在秋华没了,徐麟也有我们几个人的帮助,在这种时候我想不出他到底还有什么胜利的方法,唯一的变数就是,他手里还握着老王的命。 他笑了笑说:“我今天早晨的时候就来了这上面,你的朋友在哪里我本来就没打算带来,我有一个不成器的徒弟,他看着你的朋友,我确认你会答应交易的时候,就会放人,不过不出我所料,你真的去找了别人来对付我,甚至还找了一个我的老朋友。”说完他也不等我们发话,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地方。 他的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很不满地吼道:“我告诉你们,绑架是犯法的,而且小弟我一没钱、二没钱、三还是没钱,所以几位何必冒着法网来抓我这么一个不顶用的家伙呢?你们还是放了我吧。”在那里面这个声音我是那么的熟悉,这就是老王的声音,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到。 楚凌顶收起手机,痞痞的笑道:“我们还是不要急动干戈,我们还是先来讨论一下我们的生意怎么样?我说过了,我只是为我增加一块筹码,但我本来也没打算不劳而获,我要三样东西《承天》还有鸿运山庄的出入证,你师父的联系方式,这三样东西,我出二十万来买这三样东西,你觉得怎么样?我还把你的朋友还给你,这些条件很容易做到吧。” 我还真没想到,他开出的价格如此之高,二十万?在这个时候这并不是一笔小钱,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其实钱还是小事,额,也不算小事,但是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老王的,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还是先拖延一下时间比较好,我对楚凌顶说:“你说的这几个条件我也有要求,原本的《承天》我不可能给你,我复印了两份,我可以给你一份复印的,那个出入证我给你也无所谓,但是我师父的联系方式我不能给你,不是我不愿意,我相信以你的这点小水平和我师父比还差得远,但我本身也不知道我师父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嘿嘿,你给我复印本本来也没啥,但就和你不信我一样,我也不信你怎么办?我怎么能相信你的复印本是完全的?万一你给我的是你自己编的我也没办法不是,你师父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前两样必须要给我,而且不能有一丝折扣。”楚凌顶最后终于冒了一句狠话。 徐麟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我,他好像在等我做一个决定,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时也僵持在那里,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本破旧的书和那张鸿运山庄的出入证,然后我拿在手里道:“楚凌顶,我记得在信里你曾经说过,要告诉我你需要这些东西的目的,你要《承天》我能理解,但是你要我师父的联系方式和这张出入证的原因是什么我很想知道,你告诉我了我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把这个给你。” 楚凌顶点头答应,然后也不理会我们对他包围的形势而是坐到那块石头上对我们说:“我要这些东西,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我想要报仇,至于我的仇恨到底是怎样,你可以慢慢听我从头开始说,反正我们时间还多。” 我的家里本来是一个修道的世家,我的父亲是一位道法高深的真人,因为社会大形势里已经不再允许他们这些人的四处传播,我父亲秉承仙道度人的准则在那些隐蔽的山村中行动,如果遇到谁家有身体之痛又无法医疗,或有遇到什么鬼神之事的,我父亲便伸出援手无私帮助别人,一直到认识了我的母亲才留在了一个小村子里。 我今年二十六岁,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好七岁,年纪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传我正道法门,道德之根,因为修行的年纪小,我天生冥途不消。 那个村里是以生产农产品为所有收入来源,我们那里地方小,我每天要到相邻的镇子上去上学,就在我上学的这个小镇子上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怪事,那个镇子有一条水道,因为公路泥泞,需翻山越岭非常麻烦,水道把镇子里的产品运出去再到公路上装车,所以每日固定时候都有船只来往。 本来安静的镇子里闹出了一件怪事,每日到了夜晚子丑二时的时候在那条河道上就会出现一条很古老的船,最初我是听同学所说,那是古代才用的木船,那时候可没有旅游的概念,水道上确实有独木舟样的船用于快速往来,但是最常见的都是些铁壳船,而且都是以货运为主,所以有一艘客舱的船很是古怪。 最是古怪的莫过于船本身是晚上很晚才出现,那个年代正是提倡科学的年代,年老的还有相信鬼神的,年纪小的一般都不会相信鬼神的存在,我因为冥途的作用,我能看得到鬼神之物,年纪小不懂得藏拙,我常和同学说,往往就招来他们的嘲笑和谩骂。 自从镇上闹了这种事情以后,我的小伙伴们胆子又大,就决定夜晚去看看这到底是真事还是假事?当然我这么一个满口鬼神之流的家伙难逃被他们带去,用他们的原话来说要让我知道科学的伟大,伟大领袖的伟大。 那时候我倔,我就真的答应了,我本身也不算是什么乖乖儿童,我就是学生中的刺头,晚上不回家的时候多了,我家人也没办法管我,我就跟着同样是刺头的几个人一起到河边去等着,一直等到了晚上。 我们几个一开始都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但是为了撑住面子,更为了满足海通心里的好奇心,我们一直等到了子时,结果真的慢慢在外面驶来一艘木制的客船,船的整体损毁的很厉害,到处都是被岁月留下的痕迹,我也看到了船周围萦绕着一股令我感觉到不祥的气息,最诡异的是这艘船没有任何撑船的人,就连我都没看到有什么怪东西,这船看起来早就应该退休了,没有人知道船为什么要继续航行。 我们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很快这艘船就靠岸而停,停了一会,没有见到任何人上船下船,那艘船一直静静的停泊着,等的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我们几个小孩就决定上船去一探究竟。 我们在远处看起来船一点都不大,但是当我们靠近以后才发现,那艘船其实有两层,合起来该有一层半楼高,通体都是木质,当时我们不懂,后来我知道了,这么大的船吃水一定很深,但那个时候这船吃水相当浅,好像依靠的不是水的浮力,就像幽冥的鬼怪一样,是慢慢漂浮着的。 我们登上船以后在甲板上也不敢随便进舱室,毕竟那时候管得严,一不小心就是一顿胖揍,更不要说半夜三更偷偷去别人船上了,要是被当作小偷那结果更是讨不了好,不过最后好奇战胜了我们的恐惧,我们打算一旦被发现就赶快跑,反正这船一定是外地来的,外地来的到时候一定认不到我们是谁,到时候我们有没有真的偷东西,人家一想几个小孩,肯定就算了。 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我们的心里除了各自家长手上的棍棒就更是无所畏惧了,我们进入了船舱里面,那里面很空,只有一条狭长的过道,在过道里即没有货物,更没有人,那时候小不懂事,要不然船就那么大,怎么可能有那么长且望不到头的舱室呢存在呢?但我们没有这么多想法,我们几个不大的孩子就在那一条狭长黑暗的过道里一点点的里面走,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身边。 稍微走了一阵子我们所有人之中都弥漫了一种不祥的气氛,尤其是我,我看到在这里面已经被昏暗的邪气彻底笼罩,我知道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就对他们几个人说这里面邪气肆虐,我们还是赶快出去比较好。 其实我看得出来他们个个都怕得要死,比我还害怕这里面,但是自尊不容许他们认输,现在一听我说,马上借机嘲讽我,说我又在说些不靠谱的东西,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怕得要死,双腿都哆嗦不停,但就是为了要撑面子,要好强,真是一群愚蠢的小孩啊,自以为自己年纪小,别人都会原谅自己,真是愚蠢呐。 我不愿意被别人当作胆小鬼,我一硬气,也就不再劝说,跟着他们一直走,我倒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们走了不知道多久,也发现事情有问题了,这条狭窄的过道好像永远都走不完似得,穿的大小我们虽然小,一开始没有一个估计很正常,但是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走到尽头,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了,那个时候我们几个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最终有一个孩子吓得不行了,非要离开了,我们剩下的人都觉得自己是胜利者,也算找到一个下坡,就在我们都唱着胜利的凯歌的时候,才真正出了问题。 第41节 我们往回走了很久,居然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就在我们都开始疲倦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的身后,有一个白衣服的人,露着惨白的脸,邪邪的笑着,提着一个白色的纸灯笼,朝我们踱步而来,那情景恐怖而又诡异。 第六十四章 是非假真? 我们几个本来在这条幽暗的过道之中就吓破了胆,我们这些孩子的世界观本就没有完整的形成,现在一个面无血色唇白齿红的人站在那后面,手提一盏纸灯笼,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甚至有一个孩子当场就哭了。 我们那时候也没有想太多,第一反应就是赶快跑,跑得越快,逃得越远越好,离开这艘船就没事了,在我的眼中那不光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东西,更可怕的是它四周的气仿佛凝聚成实质一般,那种恐惧是别人所没有的,我知道能有这种气的家伙绝对是一只强悍的鬼,甚至已经成妖。 我们跑起来的时候那个家伙确实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是那个东西传来的“梆、梆梆”的声音一直没变,哈是那么清晰的传入我们的耳中,我们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走多远,但是现在我们跑了这么久了,居然连尽头都没看到,我们只知道不停的跑,因为我闷没词以为甩掉那个东西的时候,刚刚停下来就会发觉,后面的那个纸灯笼又出现了,紧随其后的就是那种恐怖的脸。 但我们真的已经跑不动了,不光是体力的大量透支,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心已经被恐惧压坏了,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手挽着手、在一条永无止尽的过道里蹦跑着,在后面有一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在追逐着我们,那种孤独,仿佛黄泉道上蹒跚,所有人只能被迫向前,再无回头之路。 当我们被绝望吞噬的时候,我们都坐在地上了,只能看着那个幽怨的鬼魂一点点靠近,毫无反手之力,有一个孩子靠那边靠的最近,那个有着令我们恐怖的脸身上穿着一件纸衣,他走到那个最近的孩子面前,那个孩子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以恐惧的眼神望着那张脸。 那个家伙根本不理会,他张开一张大口,把腥红的舌头伸到那个我早已忘记名字的孩子的额头上,我亲眼看到那个孩子本就不旺的三昧之火一点点的熄灭了,而那个孩子红扑扑的小脸,瞬间苍白下来,我还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那么放肆的大笑。 那个凄白的脸转过来望着我们,它阴阴的一笑,这一笑就好像对我们说:“不要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 所有的孩子都在哭喊着,他们有的在呼唤自己最亲的亲人,有的在哭喊着求饶,即使在他们小小的意识中还没有太多对于死的概念,但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力量,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我还算镇静,我见过鬼神,我知道这一切的真实,但恐惧一样笼罩着我,我掉头就跑,我的后面那梆梆声一直没有传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自己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更要冷静,我转过身撒尿,围绕我洒了一圈尿,然后我一边跑,一边回忆着父亲交给我的道家经典。 奇迹发生了,我跑出去了,我跑到了船的甲板上,河水上的冷风一吹,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知道我跑出来了,我必须要去求救,我知道普通的村民不会相信我,更没有能耐来拯救这些孩子,我知道方圆十里都只有我的父亲有能力对付这个妖邪。 我一路上不敢停步,不停地往回跑,我只知道要回家,不光是恐惧,我的小伙伴的生命还危在旦夕。 当我一路不停的跑到家的时候,家里的房子一片黑暗,我知道他们早就睡了,但我现在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冲进去疯狂的砸门,我甚至感觉不到我的身体的存在,我浑身都是被一股意念支撑着才跑了回来。 我砸门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我听到我父亲开灯出来了,看到我的时候,他正要说教,就发现了我不对劲的地方,他看我几乎瘫倒,把我扶起来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有鬼,船上有鬼,快去。” 我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但我也没有睡着,朦胧间我被背了起来,等我稍微恢复神智的时候,我正趴在一个宽厚的背上,我爹背着我已经看到了那江,江上的岸边,还是那艘两层楼高的船,依旧停泊在那里。 我对我爹说,“就是那艘船,那艘船里面有鬼,我的同学还在里面,他们被困住了。” 我爹轻轻拍着我的手,安慰我,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他把我背着上了船,然后把我放下来,让我下去救我同学,他去对付那个家伙,然后还递给我一道黄符,告诉我危机的时候就把这道符贴到胸口,往外跑就是了。 重回那条诡秘的通道,我的底气却足了很多,因为我爹站在我身边,我相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既然他站在我身边既是我最强的屏障,可以帮我阻挡一切不好的东西,而我将无所畏惧。 我的父亲看了看着黢黑的一片,掏了一张灵符出来,在手中念咒然后送出去,整张符的光扩散了出去,把整个通道照彻的清亮,原来这一条并不长,在通道的尽头就是那个让我恐惧异常的妖魔。 但是在这个妖魔的面前,我的那些小伙伴们都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我父亲看了那个妖魔之后,面色忽然一边,他让我千万不要离开他,他带着我慢慢的往后退,我有些不解,但我很听话,那个白色的妖魔终于靠了过来,脸上还是带着阴森的笑容。 我爹也没畏惧,掐了剑诀,一手掐罡决,一股正气配合老爹手指间的决法慢慢的凝聚,一股由罡气组成的利刃出现在老爹的手上,我爹以一种独特的剑法挽了个剑花和那个厉鬼对抗了起来,每一剑都是气变化。 在老爹每一剑之中,那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鬼怪被打得节节败退,老爹就连脚步都是符合罡斗之步,每一步就如同大山往前倾倒,他连黄符都没用就把那个白色的妖魔逼至角落,那个白色的妖魔脸上居然还挂着那不变的阴笑。 我在后面甚至开始欢呼起来,但我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被我想得太简单了,就在那个我爹身后,不知从哪里有一个人出现在那,他手里结了个印,单掌就好像有一股煞气聚集起来,他就一掌排向我爹的命门穴。 我爹被他一下打的往前靠了几步,事情发生的太快,好像只有一瞬间,我爹也不理会那个妖魔,转过身我看到他的脸色很白,他咬破中指,好像念了个咒,点在掏出来的黄符上,然后那一瞬间把黄符朝出来的人身上送去。 那道黄符冒出一股澎湃的阳气,制约住了那几个家伙,我爹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至今不敢忘怀,他让我贴符在胸口,跑。 我吓坏了,那种感觉就像天塌了似得,我贴上符就跑,在出舱之前回头一看,那个被我爹用阳气暂时制住的家伙的脸,那么的清楚,就是那张脸,我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无数次萦绕不散痛苦的根源。 我逃走了逃回家里,我回家之后病了几天,迷糊间我母亲在我身边照顾我,好像还在流着泪,我一直发高烧躺在床上,我在床上躺了三天,镇上那么多孩子失踪是大事,而我又常和他们在一起,在那些人里还有些没和我们一起去的孩子,指出了我也跟那些孩子一起去了,但是我回来了,他们却不见了,他们追问我,我就说出那晚上的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信,他们说我爹本就是外来人,一定是使了拍花子的手法拐卖了他们的孩子,本来我和我母亲难逃干系,后来经过调查,没有丝毫证据能定我们的罪,最终无罪释放。 只是即使如此,我之后去上学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躲着我,好像我真的是罪犯一样,我母亲出去做活,被人戳脊梁骨,我就看着那些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自着我们娘俩?他们那些人不信鬼神,糟了恶报,翻来怪我吗?报应,都是报应啊。 之后我们家在当地再也呆不下去,我母亲把我带着离开了那里另谋生计,但是因为养育我一个人,我母亲压力太大,最终在我十七岁那年因积劳成疾去世,从此以后我就孤身一个人在世上了,我只想要找到那天晚上暗算我父亲的那个混蛋,我要让他偿命。 我精习各种术法,游历全国各地,慢慢的我以为那个人已经糟了报应死无葬身之地了,没想到在这里我居然发现了那个混蛋的踪迹,他不仅没死,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变为商界名流,我告诉你们,那个人就是现在鸿运山庄的老板,一直伪装成一个爱好玄学的人实则暗地修炼妖法邪术,当年和曾桓狼狈为奸做下不少坏事。 而十九年前他们用鬼船做阴事,炼制各种妖邪,借这些妖邪扫清他们商业中前进的道路,而我父亲就是那时候破坏了他们两人的阴谋,而就在前几年两人意见不和而分开,不过分开了那他们两个混账我都要收拾,我要让他们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 你们说我做这些事应不应该?你们扪心自问一下,那两个混账造就了多少业障?我告诉你们这里满地的游魂都是他们留下的罪证,我从来不擅杀一个和我无关之人,我只会对付当年那些无情无意间接逼死我母亲的人,而这只是我在这里摆下阵法搜集那两个混账用邪法的罪证,我要让他们都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到最后楚凌顶浑身颤栗,状若疯牛,而我们几人面面相窥说不出话来。 第六十五章 烟腔李 楚凌顶的话好像让我们几个都有些手足无措,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秦涛,他是我们之中最早和曾桓在一起的,如果楚凌顶的话没错,秦涛或许知道些什么,但是当我们问询的看着秦涛的时候,他好像理解了我们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我跟着曾总的时候已经是他发家之后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那个楚凌顶听后冷哼一声:“要不是你周身有一身的正气,我才不会相信你,我也不想报复太多,我只要鸿运山庄庄主和曾桓的命,只要有了这两人的命,我就知足了,纵使万劫之后魂入幽冥,我也决不后悔。” 楚凌顶的话理性告诉我使我并不太相信,但是我的直觉又好像已经相信了他,他脸上的愤恨,他周围不断波动的气都好像在述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那就是一段不堪的回忆,一群孩子的好奇心好胜心,毁坏了原本一个和睦的家庭,可是那些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他们的家庭也有着太多的痛苦,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曾桓和那个鸿运山庄庄主真的是两个混蛋,小爷我都想上去狠揍他们一拳。 徐麟并不答话,但我觉得他好像有些退却的意思,老赵也陷入了沉思,最后我想了想对楚凌顶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你的话,我的朋友麻烦你再照顾两天,我回去和曾总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我愿意帮助你,就当你给我一个面子,好好照顾我兄弟两天,你同意吗?” 楚凌顶自从讲完故事之后一直都很是激愤,现在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点头答应道:“一天时间足够了吧,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时间,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们,我只是有求于你师父,所以这份面子是给你师父的,而不是给你的。” 管他给谁的,俗话说休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既是好猫,我看了看徐麟和老赵都比较同意我的想法,这件事总要弄清楚真假,要不然会很麻烦。 我们本来商量好了,正打算互相离开,我还有机会去吃一顿夜宵的,没想到楚凌顶忽然露出警惕的神色问道:“你们除了徐麟还找了其他的修真之人?没想到你们也会喜欢这种阴邪之法,还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说到后面楚凌顶的脸色完全是不屑。 我被他说得一愣,心说:还外援?我们能找到徐麟已经很不得了了,怎么会去找别人?更不要说是一个用什么阴邪之法的人了。我正要反驳,徐麟也如临大敌的看着我们上来时后的路,从身上抽了一张符纸出来。 楚凌顶看到我们的动静好像有些奇怪,试探地问了一句:“难道这个人不是你们找来对付我的?” 我已经看到了那股邪气的逼迫,大骂一句:“你大爷的,我要能找得到有这样修为的人,还会在这和你妥协,楚凌顶,这是不是找你寻仇的?” 楚凌顶没有回答我,双手结印,念诵一句咒语,在他的身边也是一股很驳杂的气慢慢升腾,在那里面是一个身着盔甲的骷髅样的家伙,这个东西手里拿了一把朴刀,朝着那片邪气就砍了进去。 在邪气笼罩之中,那个战甲骷髅一刀砍下去,那刀里面包含了浓烈的煞气,厉害非常,我敢说我绝对顶不下来一刀,结果没想到那里面伸出一只烟筒轻描淡写的拨开了狠厉的一刀,那支烟筒射出一道光芒,直接打散了那个骷髅,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面色沉静的老者,看模样最少六十开外,脸上已经被岁月刻下了不少痕迹,只是精气及其饱满,周身的气很是内敛,刚才的邪气现在消失得一点不剩,即使是我开了的眼睛看去,这个老人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垂暮老人,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身负绝学的高人。 那个老人也不说话,用硕略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用相当淡定的语气淡淡地说道:“你们是打算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个来。”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其牛逼霸道程度简直不可形容,这简直就是宣战,而且还是完全看不起我们的宣战。 不过随后就显露了他这么牛的资本,他把烟筒收回来,吧嗒两下,手指结了一个印,刹那间就有一把由阴煞之气凝结的剑在手指间凸显出来,他随手一划就破掉了老赵辛苦布下的佛法结界,而且是以绝对的力量破掉的。 第42节 到现在为止我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个老头因何而来,但只知道他的来意不善,我甚至不认识这个老头,他的出现就像黑白相交的围棋盘上突然出现的一颗红色棋子,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是如何而来,但他的出现压制住了黑白的交锋。 楚凌顶被破掉了那个骷髅将军也不在意,他却死死盯着那个老头在紧张的对弈下,咬着牙问道:“你是曾桓的人还是鸿运山庄那个老头的人?” 那个老人也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连眼神都没有瞟楚凌顶,但也回答了他的问题:“江湖人称烟腔李,我受了别人之托来取你性命,他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不过那人就是鸿运山庄的主人。” “你今晚回去的话帮我带一句话,告诉那个狗贼,本人有朝一日必取他狗命,让他不要死得那么早,至少等着我。”楚凌顶的牙龈都要咬出血了,看得出来他的恨有多深沉,外人又怎么不会相信他的话呢。 那个老人第一次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对楚凌顶说:“你的修为虽然还可以,但和我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而那位山庄主人,道法之高深根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至今为止在我眼中他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更别论你这个小子了,不过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如果你今晚能从我手下逃过再说吧。” 说完老头也不再废话,剑指一夹,那把由阴煞之气凝结的剑开始扩散,到了令人惊异的长度,他的手微抖,但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用剑指朝着楚凌顶点去,宛如划破长空之势,气息一闪划破周围所有稳定的气机,这一剑仿佛能将瀑布斩开,威势之盛,不可直视。 楚凌顶也还算沉着,手里指决一挽,一道黑底白字的符出现在另一只手上,往后退了几步,用了一种奇怪的步伐,似进似退的冒出一道道黑气,随着他的变动,被月光笼罩的地上阴暗的地方冒出阵阵黑线,黑线一点点的朝着那个老头扩散,好像想要把他完全的困住,将其绑缚起来。 我觉得这样级别的斗法我是插不上手的,我旁边的徐麟忽然动手了,他手里黄符一划,脚下一动,然后诵咒道:“一转天关正射,二转霹雳交飞,三转龙神吐雾,四转雷雨广施,五转飞砂走石,六转山鬼伏摧,七转阴霆将兵,依吾法令,收摄六天断头不道之鬼,赴吾魁罡之下受死,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停法至,他手指间的黄符恍若一瞬间就有了灵性,在云箓之间蓝色的雷光刹那间就划分几道,这几道雷光朝着那个老头劈去,而伴随着这几道雷光,徐麟整个身体也脱了出去,朝着那个老头而去,动若狡兔,迅如疾狼。 不知为何,原本式若水火的两方好像一下就联合了起来,这也难怪这个烟腔李的出现好像在侧面印证了楚凌顶的话,虽然不知是什么时候,但我可以肯定,就在刚才,徐麟快速的做出了判断,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有默契的和楚凌顶联手了,至于我和老赵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我们两的实力在这三人眼中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不过我也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那个老人的一击,至少现在看来,我的心里幽深幽深的不见底在何方啊。 但没想到那个老头果然非凡,手里的虚指之剑硬生生的切开了试图阻隔他的诸般黑色丝线,那些黑色莫名的黑影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刹那间一旁由徐麟所发的雷光直接劈到老头的周围,老头的剑气势一变,那股煞气就切开了徐麟的攻势,虽然如此,老头也被迫停下,那些被切开的丝线也道道衍生出来,朝着老头而去,老头退了两步挥开煞气又一次把那些难缠的丝线切开了。 楚凌顶手里的指决还是掐的紧紧的,嘴里不停地诵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他的咒语听起来晦涩古朴,好像隐藏着远古浩然之音。 徐麟又抽出一张黄符,双手交变结印,口中的咒语诵的很快,因为有一段距离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也知道那咒语很是厉害,因为咒语还没完全停止,在双手的印之中那道黄符的气息变换里,好像有一道纯净至极的气息在慢慢的生发,而徐麟的额头上,已经被汗水侵湿了,看起来也非常劳累。 秦涛突然大声的朗诵起《正气歌》,正气开始扩散,冲破了这里面原本快被阴气笼罩的地方,那个老人四面受敌,却也浑然不惧,只是他淡定的脸上,那双如鹰般凌厉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徐麟,好像对徐麟的动作也是非常忌惮。 第六十六章 无忧真人 “浩荡苍穹,朗朗乾坤。诸天神灵,九幽冥精,通传三界,法至六道,无边无际,奉三元祖师律令,敕。” 徐麟双手结下的印记散发出阵阵光晕,那是一种犹如雾气般的朦胧,周围的气以这雾气为漩涡,变幻的愈加迅速,好想一个小型黑洞在这里吸引一般,徐麟咒语落定,这漩涡停止了运动,变得非常稳定,不过这气如一层水幕一般朝着那个老头涌动过去,水幕中仿佛包含着千军万马,千军万马只听从徐麟手里那几寸宽的黄色纸条,现在那纸条就是印令,拥有这支鬼神军队的权利,他的动作就是圣旨,代天巡狩,威严无比。 那个烟腔李第一次正视起来,他面色严肃起来,双手合十,在他的周身有一股气渐渐的弥漫出来,那股气是最纯粹的怨气,不夹杂阴气的怨气,一个人如果在生时就被仇恨笼罩,慢慢的又被孤独和绝望所覆盖,但又恐惧死亡的人,就会拥有这种最为纯粹的怨气,这种气的积累会让一个人彻底的变为一个魔,会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只是往往都会被自己活生生折磨致死,很少有人能够适应,而眼前这个老头到底经历了何等的过去,居然可以借用如此强大而纯粹的怨气? 这股怨气化为一柄巨大的剑,之前的剑被他握在手里,而现在这个老头整体就是一把剑,这把利刃朝着徐麟所散发出的气冲撞过去,两边好像要进行无与伦比的交锋,楚凌顶的黑色丝线、秦涛语言中散发出的正气,好像都不能阻碍这两方的交织,一靠近这两方的任何一方,不是被融合就是被搅碎,宛如永相对立的水火般,决不妥协。 我和老赵终于出手了,我觉得光靠徐麟未必挡得下来,我拿出八卦镜,我掐上指决在八卦镜后面抵上去,希望发挥八卦镜的最大威力,我感觉到一股勃然的正气从八卦镜中不断涌出,这股正气融合了秦涛大声朗诵《正气歌》带来的正气,朝着老头那绝对存粹的怨气而去。 老赵在一旁一直在年一整段经文,五根手指间细微的捻动田韵的念珠,那一下下都缓缓的律动,金色的光线在那里面内敛沉寂,又仿佛五百罗汉的聚集,梵音阵阵,现在老赵双手一停,那片片金色也扩散了出去。 我和老赵的出手并未做到什么独特的阻碍,对那个老头凝结起的大剑只是极为简单的一点磨擦就消于无形了,毕竟我和老赵修为不够,甚至没有正规的修炼,都只是自己的小打小闹,而那些家伙都是从小接受系统训练的人,至少修行了二十年以上,所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虽然在这个领域年纪不是必需的,但是不可否认活得越久,人生阅历越长,对世间的体悟也远超其他的人。 徐麟和老头的对抗几乎电光火石般的冲撞在一起,两股气勃然散开,这两股气都对周围本身正常运行的气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们的力量虽然看似很强大,但是也仅仅和秋华还是怨鬼的时候差不多,甚至还比不上之前那个诡异小楼中那个有五通的女鬼,那个被己心迷茫的田韵,更不要说我师父和地藏王菩萨那种级别了,当然级别越高,我愈发的不能理解他们的境界,其实这和普通人之于我们是一样的。 徐麟支撑了一会还是掉入了下风,但是还是勉力支撑,楚凌顶从自己的屁股后面掏了一个枣木的印章出来,然后手掐雷决,那枚印章自身就带有了雷光在不停的闪耀,楚凌顶单手结印持定印章,嘴唇动的很迅速,然后拿一张空白的黄纸在手上,把黄纸放在地上,咬破中指,一边诵咒,一边以血画符,所画的符和我见过的都不太相同,符号古朴幽深,在楚凌顶的手下画来,一气呵成。 他画完后把那枚雷印往上盖了三下,那道黄符居然隐隐透出金色的光泽,在那里面有内敛的雷部之力,这才是楚凌顶应有的力量他把那道雷符拿起来的时候,满脸的凝重,他的身体好像都站不稳了,但他丝毫不在乎,蹋定罡步,剑指一划。 忽然间这片山顶出奇的静,我再一次看到了满天的乌云,那种天威带来的压迫让我觉得内心不停地突突,我可是记得到,当时的田韵,那么高深的修为都承受不了天雷一下,这内部蕴含的威力到底有多强那简直不可估量。 徐麟和那个老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动静,而楚凌顶直接喷血倒地不省人事,而我和老赵直接拉着秦涛,往后面躲,这里是空旷地,我们所到了庙里面,一般有庙宇道观的地方都是有神力庇佑的地方,雷电是不会劈进去的,所以我们还算安全。 我们仅仅透过庙门看着外面,那外面的乌云沉积了一会终于有一道雷电从上面直大下来,下面两人生死搏斗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雷光闪过,一片烟尘,我都害怕在这里闹出人命,虽然那个老头是邪师但依旧享有公民权,不是可以那么简单死亡的。 烟尘散去,两人确实晕倒在一边,在徐麟身后有一个白衣飘飘的人,站在他的身后,这个人浑身白色的光芒,看不清脸,甚至整体都很朦胧虚幻,那个人好像只是一道幻影,那道白色的光影仅仅一瞬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我们赶紧跑过去,发现只有徐麟躺在地上,烟腔李不见踪影,但是徐麟只是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损伤,甚至连一点烧伤或者皮外伤都没有,这就有些奇怪了,我觉得和刚才那个白色的虚影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们把徐麟摇醒,徐麟起来后虚弱的咳嗽了两声,脸色无比苍白的问:“刚刚我祖师爷来过了是不是,那个邪师呢?他怎么样了?” 我心里一顿,搞了半天刚才那个白色光影是人家祖师爷下凡了,那可是真正的飞升仙人啊,比我师父还高级的存在,不过昏迷过去的徐麟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我先安慰他道:“刚才我们看到有一个白色身影闪过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祖师,不过那个邪师不见了,现在楚凌顶昏过去了,我还要去看看他呢。你没事了的话自己休息休息。” 徐麟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了,你去看看楚兄吧,他也是苦命之人,对了,我的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我一惊,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叫赵双剑的普通人啊,正要去找,有一个声音从庙里传来,幽幽的道:“刚才好大的雷啊,把我吓了一跳,你们都没事吧?” 徐麟苦笑着摇摇头,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不过也勉强坐起来,找了个地方靠着后面突起的石头休息,我和老赵赶快去看楚凌顶,现在的楚凌顶那副墨镜歪在一旁,那张带点邪气的俊脸死灰一片,身边还有殷红的血迹,看起来很是可怖。 我觉得应该把他快点送医院比较好,我就对秦涛说:“秦大哥,麻烦你背着他把他送医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最好去抢救,我觉得他这样子那是要躺进icu的,到时候他要真死在山上还麻烦。” 秦涛点了点头就把他背起来,准备往山下走,徐麟听到了我们这边的话,让赵双剑扶着朝这边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勉强开口道:“先等等,我看看都。” 说完就给楚凌顶摸了摸脉,他舒了口气道:“没有什么大碍,送去医院好好休养休养就行了,他现在是脱力了,我回去以后给他开服中药,吃了以后好好调理身体就没事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没那么沉重了,其实我真不是担心这家伙是死是生,我只是担心他死了以后我们几个脱不了责任,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不过我还是让秦涛背着他下山了,一路上我们几个也慢慢的往山下走。 一路上我还对徐麟说我们看到那个白色的光影,然后问他是不是自己看过了?他苦恼的摇摇头道:“我太用心了,没注意到周围变化,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天威降下的时候不会误伤他人,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直接伤害,但也被震晕了,我晕过去以后识神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就出来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身陨了,结果我祖师手持拂尘降在我身边,把我拽了回来,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我的心中幻象还是确有其事,所以问问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看到了祖师化身。” 哎呀我去,我真是几世修来的大福啊,见了我师父这个准地仙,见了地藏王菩萨这位大菩萨,还见了徐麟他们的祖师真人,我何德何能见到这些仙真圣贤啊?不过见多了我反倒没什么概念了,我以为这些修道之人都能见到,却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我过去世积攒的因缘罢了,只是那时的我又如何能通达因果呢?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暂且不表,先来说说之后的事吧。 第六十七章 昏暗的过去 我们离开那座荒山的时候,居然才发现,山中的那些流离不散的幽魂居然全都消失了,看了他们刚才的斗法真的破掉了这个山上的阵法,那些被困于此地的魂魄都得到了超升,也算是一件很好的事了。 我们离开了荒山以后把楚凌顶送去了医院,我们甚至没有留人照顾他,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这位仁兄好像挺排斥我们的,他手里那枚雷击枣木法印我们也没有拿走,那上面蕴含的气太强大了,不过我乘机给我的几道五雷正法符盖了上去,果然让气增强了不少,我没舍得那来试试。 而我们处理了楚凌顶以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处理,我想要知道楚凌顶和我们说了那么多到底是真话还是只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其实在见到烟腔李的时候我相信我们大部分人已经相信楚凌顶了,本身对于那个鸿运山庄的主人我就觉得很不舒服,他修建了那栋妖冶的小楼,在那小楼里有一个神秘的拥有五通的千年女鬼,这个女鬼还坦言不如这栋楼的主人。 我忽然觉得仔细一想好像有太多的谜题沉积了起来,那天晚上老王去那里干什么?这件事我一直想要弄明白,秦涛开车,我们几个回到了曾桓家,曾桓的家里依旧那么的奢侈,但我再看到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人们常说一个人真正长大的时候就是离开校园的时候,你还在学校的时候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其实都只是一个孩子在意气用事啊。 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你自以为可以征服全世界,自以为可以掌握一切的东西,仿佛拥有永远都用不光的活力,当你开始慢慢长大的时候,你会唯唯诺诺,会一点点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有多么巨大,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渐渐袭来的无力感让人无法抵抗。 客厅里面还亮着光,曾桓一家笑呵呵的互相夹菜,非常开心的吃着团圆饭,这一切多么温馨啊,但我不得不现金去打扰一下,我们进门以后玉珏看到了,很是讶异,然后就温和的笑着站起来招呼我们道:“几位大师还有小秦,都快坐,我吩咐吴妈再做几份饭菜。”说完就吩咐吴妈去了。 一开始我打算一进来,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问曾桓,现在看着这里面的一切我有些张不开嘴,只好问曾瑶道:“夏雪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第43节 “哦,夏雪都出来好几天了,他家里能不担心他吗?她肯定要回家去了啊,不过她说有时间来找我玩,对了江楚,你们可以在我们加多住一阵子啊,要不然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你们来了多好啊,多热闹啊。”曾瑶呵呵的笑,他和父母相处的这几天好像真的很开心。 只有一个人发现了我们几个带着目的来的,曾桓坐在位子上腰杆挺得笔直,想了会站起身来对我们说道:“几位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事来找曾某?有事的话出去说,小秦这几天肯定累了,在这休息休息吧,几位大师,那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秦涛稍微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赵双剑那个怂货根本没心情管是善是恶,自顾自的钻到那边去吃东西去了,我和老赵、徐麟还有曾桓一起走到了庭院里,但却一直没有谁先说话,我们一直走到了那个湖边上,月光透射下来,白亮的仿佛要照穿我们的心。 “几位大师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几位大师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有事而来,如果有什么事想问就请直说吧,曾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曾桓面沉如水,微微的叹息过后对我们说道。 “曾总,我们这一回去见的那个邪师,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关于孩子的故事,您愿意听一听吗?” “好啊,大师请讲。” 我从楚凌顶的父亲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最后楚凌顶母子俩被迫离开,那个独立支撑一个家的女人身陨开始,一个孩子的复仇之旅开始,我讲的或许不是原话,但至少我完整的叙述了那个故事。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曾桓却打断了我:“大师,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你们是想问问我和那个鸿运山庄的庄主到底有什么关系是吧?既然您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我也给您将一个故事吧。” 我要讲的故事最初也是从一个孩子开始的,那个孩子是一家的独苗,备受家里宠爱,本来他出生在一个还算富庶的家里,虽然时事动荡,但我们家一直依靠祖产庇护着我们周围很多的农民佃户。 本来还算和睦的生活却经历了一场大的动荡,那时候我还小,我不懂我那个从来只会和善待人,尊奉礼义廉耻、忍耐克己、仁义待人的父亲为何会被绑上了台子,为什么那些曾经受过我父亲恩惠的人会往台上吐痰、会一句一句的谩骂我的父亲,我想要上去保护我爹,但我被我妈牢牢的拽住,我的母亲以前是一个大家闺秀,但她却打出牌子和我父亲断绝关系,然后抛弃了所有的家产,其实她只是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我看着她一边骂,一边在默默的流泪。 我想要帮她擦干眼泪,但我母亲只是摆开我的手,还是跟着浩荡的人群谩骂我父亲,我父亲就算在台子上被迫跪下依旧把腰杆挺得笔直,就算有无数人往他脸上吐痰,他依旧温和着脸,那时候在我眼里父亲还是英雄。 但是英雄是抵挡不过历史的车轮的,这世上所有的英雄都是被时势所造,而被社会做抛弃的人只能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无奈而卑微的死去,那个地方昏暗恶臭,我仗着身子小从一个缝隙里钻了进去,我的父亲伤痕累累的靠在一堵随时要坍塌的土墙上望着我,眼神依旧是那么明亮那么动人。 我试图让他站起来,但他只是儒雅温和的微笑,抬起手放在我的头上,悄声对我说:“曾桓,这些人都不是坏人,爸爸才是坏人,这些都是爸爸应得的,我欺压农民,我囤积田产,我做了太多数都数不清的坏事,那些叔叔阿姨都是被爸爸害过的,他们现在有机会了就把我打倒了,你以后不要怨他们,以后就只剩你一个男子汉了,要好好照顾妈妈,还要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做一个像爸爸的坏人。” 我很迷茫,我的爸爸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我迷茫了,就连爸爸自己都说自己是坏人了,我又能怎么样?那天晚上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只是被那个被我称作父亲的男人搂在怀里,我忽然觉得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我离开之后不久我父亲就去世了,我那时候真的不懂什么是死,我妈妈告诉我,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有一天会回来和我们相见的,但我妈妈带着我离开了那里,到了别的地方,虽然还小,我居然没有想过我们离开了爸爸是不是还找得到我们,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爸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曾桓说道这里,眼圈发红,好像回忆到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 在那之后我慢慢长大了,我听从了我爸爸的愿望,我好好的读书,但无奈时代所限我没有办法真正的读出来,我只能跟着人家一起去做劳动,那些和我一般大的孩子还不忘了欺负我,因为欺负我是这个世界允诺他们的事。 后来我真正有机会了就和人做生意,我记着我爸爸的话,做坏人要被打倒,以后一定不要做坏人,我要当一个好人,我对所有人都没有戒心,我相信他们,我做生意永远保质保量,我和朋友相交从来都是大手大脚,为人义气,所有的人都在我的身边和我很开心的交流,我也很开心,我觉得这个世界那么美好,如果很多年前我爸爸也这样的话,我们一家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但是那些混账原来只是觊觎我的工厂,他们只是一群被仇恨和权势冲昏头脑的无耻败类,他们夺走了我手中的一切,还想要杀死我,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现在早就被他们害死了。 那个时候我又一次迷茫了,为什么我做了我爸爸说的好人却还是这个下场?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吗?那个救我的人年纪很大了,他对我说了一番话让我刻骨铭心,我现在还记得他说的什么:“这世界上其实从来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顺或者逆的差别,你逆了这个时代就会被时代所抛弃,你顺了这个社会,你就可以获得荣耀,千万记住,别想一个孩子似得,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公平的,那你就是在逆所有人。” 那个人说自己曾经也做了和我一样的蠢事,所以不忍看着我蠢兮兮的死去,而现在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建立一个不一般的商业帝国,他告诉我他要帮助我把过去那些伤害过我的人踩在脚下,让我可以尽情的报复那些夺走我一切的人,而将来我们两个人会获得很多别人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我被他说动了,而那个救我的人就是你们说的鸿运山庄的庄主,我和他开始了一场属于我们的报复,我们要把敢欺负我们的人踩在脚下,然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第六十八章 庄九闲 我们两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那艘鬼船,那个人告诉我他叫庄九闲,他其实是一个精通各种奇门异术的异人,本来恪守师道从不逾矩,但是后来遇到的一些事让他崩溃了,托那件事的福他虽然失去了一切,但是获得了无法控制的力量。 他总要用这种力量做点事,他和我一起做了艘鬼船,这艘鬼船每夜航行,他要利用一种逆天改命的妖术,而这鬼船就是引子,他利用这艘船来吸引那些有好奇心的人上来,然后把他们杀死后练成鬼魅,这个鬼魅会越发强大,并且只受我们控制,然后我们把那些死去的孩子利用特殊的邪术剥夺他们的财运、福德、等等东西,将其好的留下,坏的丢弃,这样我们两本来不多的运势就会慢慢的越积越大。 那艘鬼船可不只是在湖里航行,白天在冥途中航行,晚上在出现在真实的水域里,借此吸引那些人来船上,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邪师幼年时期所见了,而这个船最后就是被那个道士拼尽全力破坏掉了。 那之后庄九闲还想要重新建立,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庄九闲说过没有我就建立不起鬼船,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和我合作,之前才会救我,他是一个真正的恶人,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可应用的东西,没有怜悯和慈悲,他只需要利用每件事的价值就足够了。 但那个时候我拒绝了,我睡着的时候总是在梦中被我的父亲诅咒,他在谩骂我,因为我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再也感受不到那仅仅是一个牛棚中,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深入心底的触感,我觉得很难受。 所以我和庄九闲就是那时候分开的,他有些惋惜,我看得出来那时候他已经要入魔了,他的心一点点的被欲望蚕食,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我想他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量。 我离开以后凭借着强硬的手腕,四方逢源,八面相交的手段,均衡所有人的势力,我开始逐渐的往上爬,我很少有朋友,我害怕再一次的背叛,但我很幸运我再遇到的朋友都没有再背叛我,其实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交给他们,能真正进入我生活的只有秦涛一个人,因为他太正直了,摒弃一切的阴谋,我在他的眼神下我没有勇气去排斥,我会觉得我很罪恶,面对他就像面对我早已过世的父亲,所以我和他成为了好兄弟。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几位大师是打算把我交给那个邪师吗?” “没有,我们修道之人不能插手普通人之间的斗争,尤其是楚凌顶还用邪术作祟,无论他的理由有多么高尚,但他违背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这就是错误的,不过我见到曾总的时候我就说过,您能商海沉浮还保留住自己的心,已经分外难得了,其实您不是无法面对秦涛,也不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你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而现在的您知道忏悔,也是洗尽铅华了,我应该恭喜您才是。”徐麟居然鼓起掌来,笑着对曾桓说。 曾桓的脸上好像有些衰老,但他还是无力的笑笑,这么多年来他被自己所负累,而现在那种被欲望武装起来的内心好像有了些松动,其实这种特意用欲望来武装自己的人叫做什么呢?这就是愚痴吧。 我算得到了验证,那我就需要答应楚凌顶的要求了,咋那么苦逼呢?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啊,不过他说的二十万我绝对会要的,反正他答应了。 我们回到了曾桓家里吃东西,曾桓的脸上疲惫又憔悴,但是他的面相变得越发温和,那种聚集的邪气消失了,所谓相由心生,那邪气并非来自于外界的沾染,而是来源于你内心的思考,有时候这种思考是一个选择,选择好或是坏。 我们吃完饭以后,还打算和楚凌顶联系一下,我问徐麟是不是打算和赵双剑离开,徐麟摇头对我说:“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帮你们解决完这件事再离开,妄语可是一种很大的罪恶,我也不想让我以后再来忏悔,其实那样很痛苦。” 我们打算第二天去见楚凌顶,结果没想到知道了这件事的曾桓也要求和我们一起去,他说这些事都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他要亲自去解决这一切,这本身就是他应该做的,我们也没有拒绝,老赵连着感叹了几句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我也深有感触。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美好,我觉得所有的事都要完美的解决了,只是那个鸿运山庄的主人不知道之后又有了多少作为,现在看来他的力量根本不是我们不可以对抗的,就算是田韵还在世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我觉得真的想要对付那个庄九闲的话,或许只有我师父有这个资格了,楚凌顶一定是知道这些所以才要我师父的联系方式。 但我现在真的联系不到我师父,或许在这件事上我只能把我能帮楚凌顶的帮了,但是要想真的去反抗那个鸿运山庄庄主,我没这个勇气,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现在是什么社会了?如果说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帮,但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那个庄九闲和我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我干嘛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而且我现在找他麻烦好像是我先冒犯了他吧。 我们休息了一夜,我辗转了一夜,正常人都会有所思考,看看自己到底是选择更符合自己利益的还是突然发一把王八之气,其实就和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一样,很多人都会先想想到底是让座呢?还是守着屁股底下这几寸地,想着想着,老人下车了…… 我的梦中还是那些纷飞流转的气,那些一只只划过优美弧线的蝴蝶,他们在我的梦境中编织一个星相的图片,就是不知道要编制多久,而我只是那个静静的旁观者,看着他们有趣的工作,一早起来又是精神奕奕。 我们吃完早饭后曾桓找了一辆奔驰商务包车,我们几个人原来的那辆豪华小轿车就坐不下了,现在的商务包车就正好,我们几个人一直到医院,曾桓都一言不发,秦涛坐在他身边也一言不发,秦涛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现在也一样,所以他只是跟在曾桓的身边,就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一样。 我们到楚凌顶的病房之前都还暗暗的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醒来离去了,但我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盯着床头上那一盆康乃馨静静地发愣,康乃馨有些快要枯萎了,不知道是谁带来搞忘带走了,一位有心的护士拿了个塑料水瓶把它装在里面,可惜还是没办法阻止这支花的枯萎。 楚凌顶发现我们来了虽然没有说打招呼,也还表现得很正常,就在曾桓走进来的时候,楚凌顶的眼睛忽然变了,他凝视着曾桓,一言不发,曾桓看了看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道,你们能除去等等吗?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这两个苦命人的命运十九年前交织在一起,现在终于快要到尽头了,我的八卦精神使得我很有留下来偷窥的想法,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做这种无底线的事,好吧怎么说来着,其实我本来就很没有底线了。 我们在外面走道上坐着,这里是vip病房,除了偶尔的护士和医生,病人大多不在走道里走,也没有普通病房那种挤到走廊上来搭临时床的事情,这里面很白很干净,只是我们几个大男人好像都有点无趣,就连赵双剑都只是坐在凳子上头颅低垂着,唾液从嘴里一点点滴落下来,我的脑子有点抽,这位“神仙”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睡着了。 我们不知道在房里楚凌顶遇到了这个如宿敌般的男人会怎样,楚凌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恢复过来,不是因为受了什么伤,就是单纯的需要保养,所以他说不准在里面暴起干掉曾桓也是有可能的,我有点不解曾桓为什么要支开我们,其实我们在里面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个问题最终是老赵为我解答了,老赵和我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啊,一准就猜出了我的想法,他对我说:“老江,曾老板之所以把我们支开是有原因的,其实说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用我的理解来告诉你,曾老板其实是真心忏悔了,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的发觉自己所做的错误的话就算要面对地狱也不会恐怖,因为你知道自己真正做错了,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的,既然如此还会有什么恐惧呢?不过再大罪过敌不过一念之悔,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太大冲突的。” “哦,老赵,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觉得他们以后会怎么相处呢?”我有些好奇。 “我觉得他们两会为了各自的命运而惺惺相惜,毕竟他们的命运都太苦了,相比起来我觉得我们还过得好些啊。”老赵又发出了感叹。 第44节 病房门突然打开了,曾桓面色沉寂的走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 邀请函 曾桓的身上很正常,一点都没有被打或者什么的痕迹,我有些疑惑的走上去问:“曾老板,你没事吧?要不要留下来做个检查什么的?楚凌顶没有伤害你吧?” “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交给他了。”曾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好像是再说意见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一样,但其实这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就算是看小说的都知道生辰八字有多重要,简直就和定位系统一样,懂得这方面术法的人拿到手以后就可以借此整死你,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徐麟有些讶异的问:“曾老板,您知道您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吗?如果那个楚凌顶想要弄你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了,这种东西您有点莽撞了。”徐麟有些恨恨的握了握拳头,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因为曾桓一直在认真地听,好像我们努力说的这些,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谢谢几位大师担心,但我真的不需要担心,我给他是因为我欠了他,我只是完成我最有应得的惩罚而已,但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现在没有。”曾桓的脸上只剩下了慈祥,就像一个搏击风浪的水手努力了一生最终退役了一样,过去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个回忆罢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还完债,好好和家人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醒悟,是因为幡然感受到人生真谛吗?还是说那天玉珏被蛊毒折腾时候的那种痛苦让他觉得无力?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对他们说:“我想进去看看楚凌顶,你们在外面等等,谢谢了。” 我的好奇心又发作了,还好在外面的除了废柴就是我的好朋友,还算比较迁就我,也没说什么,我走进去看着那只有一个人的病房。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忽然说道:“其实vip并不好,有的人向往觉得这里舒适,干净,护士一个个都很漂亮,服务周到,就像五星级酒店一样,但是在这里太孤单了,那些看似温和的只是一张张生硬的训练,他们永远不如你的家里那种温暖,就像我妈妈那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但他那张原本有些妖冶的脸现在变得很舒服,那张脸上只有眷恋,每个人都有值得眷恋的过去,他的过去是在一艘船上,他英勇的父亲和一个由无数阴灵组合起来的妖魔相抗衡,而这之后那些因而活命的人却从未记得这样一个英雄,他们遗忘了那个男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还依稀记得,只是这个男人天生就是来复仇的。 我看到他手上有一张白色的纸条,我犹豫了一下问他道:“你手里拿的是不是曾桓的生辰八字?你打算怎么报复他?其实他真的忏悔了,他也不是天生就要这么做,你可以考虑放过他啊,反正都是苦命人……” “你懂什么?你只是一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孩子,永远只知道犟嘴,你应该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经历了痛苦就可以把痛苦带给别人吗?有多少个家庭会因为他们一时的贪欲而分崩离析?他有什么资格谈苦命?这世上每一个恶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受到惩罚,天道还有什么公正可言?他现在享受了世间的奢侈,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仅仅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惩罚就想说忏悔?他这是忏悔?他这是功成身退。”楚凌顶的眼睛如豹子般凌厉、凶狠。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这里是vip病房,隔音效果相当好,外面的人什么都听不到,而现在我只好问他:“那你打算现在就报复他吗?开坛起法,扎小人?” “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但我会对付他的,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一条饿狼,哪怕他已经伤横累累。”楚凌顶咬着牙说了这句话,恨意根深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我终于还是想劝劝他,我对他说:“其实你可以宽恕他的,你和他都是因为复仇而造就了新的悲剧,如果你继续下去,曾桓的女儿或者别的什么人或许又会找你复仇,佛家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说的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想去成为别人的报应,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又会带来神么后果。” “你经历过仇恨吗?”他的目光很散,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有吧,我觉得就算有我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我有些无力不知该如何劝他。 “既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深入灵魂的触觉,又怎么能说出宽恕这个词呢?所以你只是一个温室里的孩子,永远不知道世界有多么残酷,每次接触到寒冷的冰就会傻兮兮的问,为什么你不是暖和的啊,因为你不知道冰这种东西,天生就是冷的,变热了的话就消失了。”他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眼神聚焦在那根快要枯萎的康乃馨上面。 我问他:“对了,我们的交易还有效吧,你不是要我的书和卡吗?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你那么看重那本《承天》那不就是一本很普通的术法类书吗?你自己应该学了很多不一般的法术,何必还要这本书呢?难道还能给你带来什么改变不成?” “你不懂那本书是因为你师父没告诉你,但那本书的价值非常之高,其实在你手里是一本普通的书,在我手里也是一样,但我需要的是发掘里面隐藏的秘密,我在各地游走学习术法的时候得知了一个古老的秘密,这个秘密到底是从哪里流传下来的我已经不清楚了,据说这世上凡是大圣大贤之人,要飞升而去或者离世涅槃之前都必须留下能够供后人修习的诀窍,这种东西谁得到谁就会拥有成仙的机会,但是大多的东西都遗落了,或者便是变成了各派的经典供人参习,只是那些经典都没有真正最直接的成仙了道之法,其实这世上没有几个成仙就是源于此,而你手里的《承天》还有一本《载地》却被誉为承载仙门的宝贝,里面蕴含了成仙的诀窍,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真正找到了里面的诀窍,上一个找到的就是你师父他现在想的话随时可以飞升仙界,我并不想成仙,但我知道这会给我带来足够的力量,足够挑战鸿运山庄庄主的力量。”他说得很直白。 而我的脸刷白,不是因为他的野心,而是因为我骤然想起那个梦境,那里面我师父就这么对那个陌生男人说过类似的话,我都有些怀疑,那真的是梦吗? “你是说鸿运山庄的那个庄主实力已经逼近了仙人吗?所以你要成仙才能真正的消灭它?可我记得成仙是需要放下贪嗔痴这一类东西的,到时候你说不准就不会再想着什么仇恨了。”我还是有些疑惑,闹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我当然不是为了成仙,你师父如果真的斩断了一切贪嗔痴,早就脱离世间了,干嘛还留在这?我只要达到你师父的高度就够了,我没有把握对付那个庄主,那天的那个老头就是他的手下,我从未见过那个庄主到底有多强,但他的手下就不是我能对付得了,我必须要获得力量,那个老家伙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我要在他有生之年干掉他,所以我需要抓紧时间,也就需要捷径。”楚凌顶的话很清晰,表明了那不可熄灭的复仇之火。 我对他说:“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会把我的书还有那张卡给你,然后你给我二十万把我朋友放了,以后有时间你可以去光顾我的茶馆生意,当作朋友吧,如果你永远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相交线,交织一次就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谢谢。”楚凌顶看着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他的眼睛取掉墨镜后看起来非常有神,只是在那黑褐的瞳孔里藏着一个倔强的心。 我们两沉默的坐在一起,笃、笃两声打破寂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我看向声音来源那里,很快就有人推开了房门,不知道是谁突然有事,要不然不会敲门的,我正要说请进的时候,门却已经被打开了,那走进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着得体黑西装的男人,他打着一条银白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衣一尘不染,头发很整齐,看起来非常有精神面貌,他的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整个人站的笔直,面上带着标准的微笑,他见到我们后微微躬身,然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用标准的普通话说:“江楚先生、楚凌顶先生两位好,我代表鸿运山庄的主人邀请二位参加今天晚上的盛大香槟晚会,届时请着正装出席,这是请柬,请保存好没有的人将不能入场,庄九闲先生将在晚会上等待两位的盛大光临。” 他标准的说完了一番话,双手递上了两张银白色的卡片,那上面印着一个黑色的鱼形图案,和整个卡片看起来就像是阴阳的一部分,我接了过来,那个侍者模样的人又是一个躬身,微微的退了出去,我愣愣的望着手里的卡片出神。 第七十章 测字 我愣神时才发现我居然帮楚凌顶的请柬也接了过来,这就像替他答应了一样,但这个宴会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只是宴会,但对于楚凌顶来说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鸿门宴,我转过头去看他,他黑色的瞳仁中仿佛藏着一头豹子,而现在这头猎豹要冲出来了,要把带给他耻辱的一切,撕碎,撕得粉碎。 他缓缓地道:“把请柬给我,我去。” “你不觉得这是个陷阱吗?你要真的去了说不准就回不来了,你不是有计划来报复他吗?你就等着实施你那个计划啊,将来有一天会有报仇的机会啊,比如有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吧。”我很想劝劝他。 “说你是一个犟嘴的孩子你还不信,我都有办法逼迫你必须来,这个奸猾的老狐狸会没有准备?这是哦我自己的事,是死是活,我都会去承担。”说完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穿好鞋袜就出门去了,我一直只能看着他。 他出去以后老赵他们才走进来,老赵面色有些古怪的问道:“他怎么走了?你得罪他了?” “我才没有,而且我要真的得罪他了,你们觉得我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吗?别开玩笑了,你们收没收到庄九闲的请柬?我脑子没转过来,一下就全接了,其实我应该只接一张的,另外一张他自己爱接不接,估计是我现在接了,搞得他想拒绝都没法,所以就生气了。”我耸了耸肩解释道? 徐麟和老赵两人好像并不关注我的话,看了我一会徐麟道:“江楚,你把你的那张请柬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有些不解,不过还是依言而行。 老赵他们看了以后一愣,掏出自己身上的卡道:“我们的都是黑颜色的,只有你的是白色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搞不好我是顶级vip你管得着吗?”我很不满老赵,摆明了就是有话说。 徐麟却摇头道:“江楚,不是这样的,他给你的这个卡上下了咒,而你已经中招了,本来楚凌顶可以不管你的,因为只有你接了,但他其实是因为你的原因接下的请柬,所以他也中咒了,出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所以现在为了你们两个,我们必须要去了,不管前路多寡。”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我还在发愣,徐麟转过去拍着赵双剑肩膀道:“双剑兄,这一次我也没有把握能护你周全,你就不要去了,拿了五万块快点走吧,这件事和你往常那些小事已经不同了。” 徐麟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脑袋一蒙,这是说明就连他都没办法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我身上的咒很难解?我拍了拍他肩膀道:“徐麟,我身上这个咒你不能解了吗?” “江楚兄,抱歉了,楚凌顶修为与我差不多,更是精研邪术,连他自己身上都没办法解,所以我真的对你身上的咒无能为力,这种咒类似于一个誓,所有摸到白卡的人都会中这个咒,也就是说你只要做到了答应的事就会自动解除了,也就是说你只要去参加晚会就没事了,不过你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会陪你走这一趟。”说完居然摸了一下我的那张白色的卡,相当于说就连他都自愿受了这个咒。 老赵也走上来摸了摸这张卡,然后苦笑着说:“老江,你有时候真的很麻烦,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也不知道这次擦不擦的干净。”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就是一定会陪我去了,我忽然觉得有点感动,那种感动就像暖流一样在身体里流动,你可以行走到黑暗的地方,但你永远不孤单,因为有人在你身边陪着你。 今天晚上,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准备,至少我得去买一套正装,我至今为止都还没有西装呢,上大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活动,我想要去找我师父,被我师父以“温饱都是问题还要啥正装?没让你光屁股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现在手里也有了闲钱,下咒就下咒吧我先去把自己装点起来,然后再说去干别的事,我的法宝我懒得准备了,上次那个烟腔李我已经用了最牛逼的一招了,一点用都没有,我觉得这回也是一样,还是留给徐麟他们去想怎么办吧。 我这回没喊秦涛送,我说我晚上打个车去那里,今天一天想好好的静一静,四处的走走,我拒绝了所有人的跟随,我就是想自己走走,过了今晚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那个庄九闲让我去一定是要我手里的那本《承天》其实我想他早就有兴趣了。 在路上走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周围的人群全都从我身边如溪水般流淌而去,每个人都奔着自己要做的事而去,只有我被迫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无奈的依靠别人,其实我也想自己站到他们面前去,独当一面。 我找了家小咖啡馆坐着,就是坐在那里发呆,自从我获得了那本《承天》之后,我就开始遭遇各种古怪的事情,从最初的山顶小庙靠着老赵带着往上走,遇到朱度和楚凌顶,然后朱度介绍认识曾桓,又靠老赵和秦涛帮忙逮住秋华,最后又靠田韵相助的佛珠,老赵请出地藏王菩萨。 接下来就是找徐麟,结果我发现一路上我根本没有出什么力,我就是在打酱油,我的生活要是一本书的话,作者一定渣到爆,写了我这么一个打酱油的主角,永远只是一个旁观者,突然有一天我种了不可解的咒术,所有人都在支持我,如果楚凌顶拒绝请柬,扭屁股就走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老赵和徐麟抛下我不管,我就是一只废柴,只能被虐。 其实我挺不甘的,无论是我师父还是别人都在告诉我,我是一个有仙根的人,我将来是有成仙的机会的,但是我现在连我想要反抗都做不到,今天晚上我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就算我不去也活不成了吧。 第45节 没来由的我突然觉得很伤心,发自心底的伤心,突然有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那是一个还有些稚气的脸,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他瞪着黑亮的眼睛问我:“没座位了,我能做你对面吗?” 我点了点头,他走到我前面我才看清楚,他穿了一件黑褐色的运动长裤,身上一件黑色卫衣,看起来还是一个学生的样子,满脸的稚气,他坐到我面前对那个服务员说:“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他坐到我对面,笑的很开心,对我说:“有什么事不开心?相见既是有缘,我帮你测个字怎样样?免费的,就是觉得手闲了,准不准我也不知道,你就当玩玩呗。” 我心中一乐,这小孩真好玩,我一个正派术士,上见过神仙菩萨,下斩过妖魔鬼怪,你一小屁孩装的跟个高手似得,还闲得无聊了想要随手帮我算一卦?我虽然好笑但也没拒绝,我沾着咖啡在橡木桌上写了一个“庄”字,然后笑着问他:“看得到是什么字吗?看不到我告诉你。” 他老气横秋的摆了摆手,把脑袋凑过来看了看然后闻讯似的道:“是个庄字?” 我点头:“嗯,庄子的庄。” “那你想问什么呢?总要有一件事才好说吧。”他瞪着大眼睛问我。 “我今天晚上有一件事,你帮我看看是主吉凶就好了。”我也不想和他废话了,我写完就看着窗外,外面流动的车流仿佛我的心一样,一提起就更加的不平静。 “庄着,广袤之土也,屋舍的意思,你沾水写于木之上,必有水有木,有水有木的土地又很广袤,代表你所去的地方必然是一个山上的私家庭院,用水随手所写,代表这件事来的突兀,你丝毫没有准备,而以水所写去得也快,也是说这件事必然不会纠缠太久,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说完了地点和时间再来说说人物吧,土是中正,代表你自己,但又在这里面夹杂了水和木,代表必然因为你而牵扯了不少的朋友,其实这至少代表你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两个人绝对的支持你,他们和你的关系简直不离不弃,再说说最后这件事,这个字写起来由点开始,由横而终,必然是说明你最初的时候希望渺茫,天地广阔你却不知如何是好,象征起初艰难连希望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最终结果却是在广阔之中寻找到一片土地,也就是说你飘得再远,也会落地,预示着你希望其实本来就存在,只是你暂时看不到,但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圆满的,一切都会被解决。”我解得你还满意否? 他笑眯眯的问我,我有些惊诧的盯着他,这件事确实如他所说,在鸿运山庄是山上的私家庭院,早上就来来得很突兀,无论晚上结果如何,晚上都必然有一个结果,去的也很快,一开始因为我自己而引发的事,但有两个朋友一直不离不弃,起初希望渺茫,浑浑不知前路,也就是说基本都说对了,只有那个结果还没发生,但这个结果不差。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想要从那双瞳孔里看到什么。 第七十一章 幕布后的人 他摆了摆手道:“别这么盯着我看,我会很不舒服的,我也是算着耍,你也别太在意,要是不准也无所谓,就当耍耍咯。”说完低下头去,把咖啡端起来一点点的品,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我也知道那样盯着他不对:“抱歉,你算的很准,我有些惊讶而已,对了,现在不是应该正在上课吗?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毕业了,你现在应该是一个初中生才对,看样子很像。” “是,我是初中生,我只是在学校呆的无聊逃出来了,我从小就被哥哥领养,只有哥哥照顾我,因为他要工作所以把我送到那种很昂贵的寄宿制学校,我要一学期才回一次家,虽然说学校几乎什么都有,但我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就出来逛逛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老师都习惯了。”他还是没有抬头,连眼睛都不给我看。 我有些奇怪:“你哥哥不管你?他工作再忙也该一周接你一次啊,周六周日都没有时间?” “哎呀,其实我自己都可以照顾自己的,主要原因是我哥哥怕我出什么危险,我哥哥说他在外面有仇家,所以没有他保护不敢让我一个人在外面,我都快憋坏了。” “那你恨他吗?你不觉得你哥哥很过分吗?”我忽然想起我师父。 “我为什么要恨他?我哥哥每次和我道歉的时候都很可爱,他也不打我不骂我,其实他是担心我,他是一个傻的有些可爱的家伙,面对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为你的时候,无论如何你都没办法升起讨厌的感觉吧。”他抬头望着我,眼神里好像有种特殊的灵性。 “你还是快点回学校去吧,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谢谢你今天给我的这一卦,你的咖啡我请了,对了,你叫什么名?” “唉,好吧,下午要开始上课了,我是应该回去了,咖啡就谢谢你了,我叫刘易,周易的易,对了我搞忘告诉你了,你求的事因为结果太圆满了,之后必然会有别的事发生,周易里第六十三卦即济代表结束,而第六十四卦未济又是新的开始,其实万物都是这样,结束了又要开始,你不能掉以轻心哈。”说着一口把咖啡喝了,转身离去。 两个人的相遇都是因为有烦心事,互诉心事后只是短短的时间最后总是擦肩而去,只是万事好想永远没有那么简单吧。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情好了许多,至少结果会很不错这就足够了,我买完单就出门了,我去买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一个男人穿上黑色西装的时候,要不是婚礼,要不是葬礼,而我今天就要去参加庄九闲的葬礼。 我吃得饱饱的,天色昏暗的时候自己打了个车去那里,司机还特墨迹,说那里太远,去了拉不到回客,而且晚上跑山路不安全,我直接掏了两张大钞给他道:“不用找了,这样你也不吃亏,你跑一晚上都不一定挣得到这么多吧。” 司机一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一路上司机特殷勤,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对我说:“哎呀,鸿运山庄可是那些达官贵人才有机会去的地方啊,您咋不开自己的车,还来打车?看您刚才的举动好像并不缺钱吧。” “我是不缺打车的钱,买车我只能买辆吉利自由舰,开到那去太掉价,还不如打车呢,师傅,您可别看我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我弱爆了,做什么事都是别人在帮忙,今晚也是有人邀请,我的一个朋友把鸿运山庄饱包场了在那里开聚会。”我随便说了两句,倒是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和司机聊天,我心里还是很忐忑。 司机放了一卷磁带进去,那里面传来声音“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我忽然有了兴趣就问司机道:“师傅,您还有兴趣听佛经?我还以为现在很少有人听了,您是信仰佛教的?” “不是,但是荒郊野外的,为了安全嘛,我母亲是一个虔诚的信佛之人,每日初一十五必茹素念佛,他担心我出来以后撞到邪不赶紧的东西,特意去寺庙请来的磁带,让我晚上跑车的时候别忘了放,听得久了就习惯了,觉得不听还不习惯,是不是您听不惯?听不惯我换。”他正要动手换磁带,却被我阻止了。 我笑了笑对他说:“我是一个道士,突然听到有些好奇而已,一直放着吧。”说完我还从自己身上掏了一道镇邪除秽符出来递给他道:“师傅,这是我画的,您带在身边保证不会招惹一般的邪东西,这就当我送您的。” 他赶紧接过去,连声道谢,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奇但又敬重又想要远远的避开的样子,我没理他,在车上我差点睡着了一直到站被人叫醒,庄园里没有那天的灯火通明喧闹的样子,反倒很是冷清。 我对司机师傅道谢后下车了,又是那一个保安拦住了我,我掏出那张白色的卡递给他,他一看一躬身,手臂往前一挥,我点头道谢,然后就往里面走,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个初中生给我算的是不是对的,我现在只能祈祷了。 院子里有一张大桌子,桌上扑了一张雪白的桌布,桌布上九套纯银的餐具摆放的异常整齐,在主座上已经有一个人入座了,那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他的浑身平静异常,我没办法察觉出丝毫的气感,他的眼神深邃的仿佛能把我吸进去。 老人呵呵一笑道:“江先生来了?快请做吧,其他的几位客人马上就要到了,等客人来齐了我们的晚会就可以开始了,您想要喝点什么吗?今晚是米其林三星厨师长菜单,特意从意大利飞来的,平常不容易吃到,我建议您配chateaumargaux的酒,会很合适。”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高脚杯,那里面已经斟了红酒,好像最新起出的酒,我并不懂这是什么酒,但是那股芳香却传了过来,他轻轻摇晃手里的杯子,细细地品酌,如果是别人我或许会羡慕那种财富、地位和极高的品味,但是眼前这个人,我只想打爆他的头,他所品味的不是红酒,是无数人的鲜血。 我试着平静了一下,坐到桌前,我觉得屁股下面像着火了一样,我没想到只有我一个人来了这里,我以为他们应该早就到了的,我刚坐下不知从哪就走来了一位侍者,他在我面前铺好餐巾,然后端上来一杯红茶,我有些不解的时候对面的那个老头却说:“我自作主张帮你选了这个,这是最顶级的祁门红茶,希望你喜欢,对了你身上的咒力已经解开了,不需要担心,在这里好好的享受就行了。仔细的品味一下你最想要的东西。” 我有些愤怒了:“我最喜欢什么你管得着吗?我承认我是喜欢钱,但是至少我的钱干净,你捧在手里的根本就不是钱吧,你那在手里的是无数人的枯骨,你就不怕百年之后,这些枉死的冤魂在黄泉道上拉着你吗?” “呵呵,年轻人不要那么激动,所谓干净的钱,不过是一些人自己那来安慰自己的话罢了,凡事是欲望就是一样的,无论你怎么去获得,你都是在追求这欲望,追求那握在手心里的权与力,曾桓能有今天的位置也是踩着无数人的枯骨上来的,每个人都说自己作恶是有理由的,其实根本就没有理由,都是被欲望推动,楚凌顶想要的复仇,无非是要凌驾于我之上,这就是他的欲望,但在你的眼中你却把这份欲望分成了三六九等,不觉得可笑吗?”老人双眼直瞪着我,嘴角留着得意的微笑。 “你就是个疯子,你说的这些都是悖论,是你自己胡说八道而已,你不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我告诉你,你逃不掉的。”我恶狠狠的回击。 “呵呵,一眼望去,世人可怜啊,他们被压在世界的最低端,只有少数人能凌驾于他们之上,而我就是那少数人之一,其实我观察你好久了,其实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得到那本书之后,就遇到了太多奇怪的事,这好像有些不正常啊。”他诡异的笑了笑。 我脸色一白强自壮了壮胆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然,这一切本就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最初我让人给你的那个姓王的朋友安排了一番巧遇,然后让他带你们去那个荒山,在这之前我想办法把朱度送到了那个山上,然后你们就相遇了。 我又利用了你贪财的性格,让你见到曾桓,算好那是楚凌顶放出那只怨鬼的时间,这样就让你一点点的陷入了我的陷阱,接着我又用钱把你的那个姓王的朋友有一次引到这里来,那时候我早知道楚凌顶这个小子想要对付我,那好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好了,我把你朋友送给他,让他来威胁你,等你们打起来两败俱伤的时候,我最后派老李打算把你们一起带来,书和他我就都有了,但我没想到途中有那个叫徐麟的超出我计划之外,不过最后只是做了个小小的改变,你们还是一起来了,这里面你经历的一切看似是命运的安排,其实都是我的安排。” 老人的脸平静内敛,而我面如死灰。 第七十二章 祸兮?福兮? 如果有一天,你发觉你的人生是被人操纵的,那个操纵的人得意洋洋的在你的面前展露自己掌握的智慧与权力,他与你分享自己的成就,他喝着几千美元一瓶的红酒,告诉你什么才是这个世界的真谛,你会怎么样? 我笑了,只是最简单的微笑,对面的老头好像有些奇怪,或许在他的心理我应该颤抖,应该恐惧,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求饶,把他当成神一样,我要是有血性就应该冲上去一拳打歪他的鼻子,把这个八旬老人拆的散架,但我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他就问我:“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觉得我说的很好笑?” “没有,我就说单纯觉得好笑而已,我在很小的时候我问我师父一个问题,这世界上是不是有哪个神在掌握我的命运呢?我是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自己的命运呢?我师父回答我,这世上无论命运是注定好的,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随机的巧合,都和你没有关系,每个人只需要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就足够了,对于你来说我们都是你手里的木偶,但是你不觉得吗?木偶总是比主人过得快乐,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这么回答他。 “愚蠢的人永远愚蠢,奴性果然是不会根除的,被奴役惯了的蠢货永远教不会,只知道扒拉一下眼前的食物就会哼哼叫了。”那个老人终于愤怒了,他的成就本来指望别人分享,结果现在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不着力。 第46节 “其实我一开始挺愤怒的,真的,我见到你的时候想把那瓶酒丢你脑袋上,但是当你说完你设计的一切的时候我忽然不愤怒了,我甚至还怜悯你,真的,其实你已经拥有了你需要的一切,你现在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却忘记了把自己拿出去,其实你自以为高贵。富足,但你在欲望面前无比的痛苦,我只要有个几千块钱能够带着我喜欢的姑娘去吃kfc就足够了,至于你只能永远被你无尽的欲望所奴役,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笑了笑,我突然明白了老赵对我说的道理,原来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你闭嘴。”他把酒杯一摔,面色涨得通红。深呼吸了一会终于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庄园外面传来了车声,我扭头看去,老赵他们都到了,除了老赵徐麟,就连曾桓和秦涛也来了,而且不知为何就连楚凌顶都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一起走进来,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脸色好看的,好像都有各自的心事一样,对了,除了赵双剑那个二货,他好像不是来解决什么麻烦的,他的眼神中,我懂了,他是看准这顿大餐来的,每次一看到他,我的心头都会涌上莫名的欢乐。 他们看到我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都站到了桌前,而那个老头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变回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没理他,这个老头刚才差点被我气疯了,他什么都不怕,唯独不能被人挑战他的底线,用奢华的东西堆出来的虚荣心。 老头对我们说:“今晚本来已经到齐了,但是呢我的单子上新加了一位小客人,老李把我们的客人请上来。” “是”远远的属于烟腔李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几个都有些不解,只有赵双剑双手持银刀叉,看着空荡荡的盘子一副饿狼的模样。 那个被烟腔李带出来的人居然就是我中午见到的那个初中生,不知为何他居然被带到了这里,难道他本来就是庄九闲的人? 一旁的秦涛忽然整个人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那个小孩,我还以为那个小孩得罪他什么了,那个小孩满脸无奈的道:“好吧,哥哥我错了,我又逃学了,然后一不小心被这些人抓了,他们是不是你的仇家之类的?” 庄九闲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笑着道:“今天我的人听到了这位小朋友帮江楚兄弟测的字,我很是好奇这么年轻就有易学天赋,所以我就请人把他带来了,小朋友很平静啊,心性很不错。” “谢谢您招待了,好吃好喝、山珍海味的您要愿意我可以在这里常住,不谢。”说完也不搭理我们径直坐下,拿起了刀叉,一向冷静的秦涛面色变得很焦急,看着那个刘易,曾桓拉了拉他的手道:“应该没事,你别急。” 庄九闲呵呵笑了两声道:“曾总,好久不见了,今日能应邀前来真是我的福气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曾桓也不理他,而楚凌顶手里拿着纯银的刀叉,就像随时要捅上去一样,青筋暴突,庄九闲看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所谓上层人士的笑容道:“几位能来是庄某的荣幸,不过即为好像来者不善啊,楚兄可是这样?” “因为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杀你的。”楚凌顶好像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把刀子丢了过去,我心里一颤“完了!” 那把刀到了他的面前忽然弹开了,那个老人抬起手,手里掐了一个诀,居然仅仅掐决就可以用气冲开实物,这种道法,我简直不敢想象,这还是人吗?我倒是也被田韵带着体验过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也知道真正的道法世界有多么神奇。 那个老人面色终于沉了下来对我们说道:“既然都来了,我就说说我的要求吧,我知道你们想杀我,但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做不到,我需要三样东西,得到了,我会许诺你们剩下的人每人一个力所能及的愿望,这世上我办不到的事还不多。” 曾桓问道:“老友,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说完我们再决定帮楚凌顶还是你。” “哼,曾桓,这个姓楚的小子可不光是要我的命,他还想要你的命,你居然会帮他?”庄九闲冷哼一声,看着曾桓。 “老友,你不需要管我们怎么样,你就说你的条件吧。”曾桓也不和他磨叽,很直白的说核心。 我知道终于要撕破脸皮了,庄九闲道:“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要江楚手里那本叫《承天》的天书,其次我要楚凌顶的命,最后我要我身边这个孩子。”说完他指了指刘易,现在还坐在桌上吃餐前甜点的只有刘易和赵双剑,剩下的人早就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最激动的居然是秦涛,我从没见过他那样,他只是说了一句话:“除非杀了我,否则不可能。”秦涛浑身都抖动了。 “唉,稍安勿躁,我要这个孩子并不是要拿他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收他为徒,我百年之后还会把所有家产都传给他,只需要他拜我为师就可以了,至于剩下两个条件,那本书凭你也参不透,我参透后还可以与你分享,这本身就是双赢的事,至于楚凌顶,她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还几次害了你们,你们何必帮他?”庄九闲,开始游说我们。 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秦涛都没说话,楚凌顶根本看都不看我们,眼里只有蔑视,好像我们这些人他根本看不上眼“我拒绝。”正在努力吃甜点的刘易忽然说道。 这回改庄九闲诧异了,我的书和楚凌顶的命还可以算是索取,只有对于刘易那真是无私奉献啊,庄九闲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要赠予你什么?你也不知道拒绝会带来神么后果,我慢慢的说给你听你就懂了。” “不用了,我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咒,如果我拒绝你就会对付我是吧。”刘易瞪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庄九闲。 庄九闲一愣:“你怎么知道?” 秦涛大急:“是什么咒?” “哥哥,你不是从来都不信鬼神吗?”刘易望着秦涛。 庄九闲嘿嘿笑道:“你果然不一般,居然能看出我的咒术,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呢?你不怕死吗?” “我拒绝是有原因的,一个是我哥哥对我很好了,自己从来省吃俭用,但却从来没有亏待我,也从来不打我不骂我,有时间还带我出去玩,我很满足了,钱这种东西买的了物品,但是买不来快乐,至于你的咒,我只所以不怕,是因为我今天帮那个哥哥测了个字,如果他说的事是你的话,那我只能抱歉,庄爷爷,你可能过不了今晚了。”刘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了看庄九闲,一边还摇了摇头。 庄九闲也没放在心上,他柔声对刘易说:“小家伙,你这么笃信自己的卦术,那你就拜我为师,我签下遗嘱,如果我输了你不就什么都得到了吗?”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万物都好的一面必然有坏的一面,我拒绝不是因为不信我的卦术,而是我知道有所得必有所失,而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有的人在这面前都是均等的,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呢?”刘易居然和庄老头论起道来。 第七十三章 太极玄一 “你一个小孩子如何懂权力的好处?你获得权力的时候只需要付出孤独,这世上真正睥睨天下的永远只有孤独的人,宁可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负我者,杀之,你掌握了这一切的时候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所有东西,其余的人只能像狗一样,匍匐在你的身边痛苦哀求,即使那些反抗者在你的面前也只有无边的恐惧,那种感觉多么快意,你从未想象过,而现在你只需要答应拜我为师,我可以把你扶上王座,让你拥有一切。”庄九闲张开双手,抚平着眼前的一切,他要把一切都囊括进去,他好像在为一个孩子规划一份未来。 “其实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你所说的掌握这一切的感觉,秦始皇为什么那么疯狂的追求成仙?就是因为他的欲望还没有被满足,他不只需要王座,他还需要千秋万世,永恒的生命,假如有一天他真的获得长生,看着这世上只剩下了自己,那是多么大的痛苦啊,其实庄爷爷您就和一个想要玩具的孩子没有区别。都是那么的可悲,要不然您为什么急于给江哥哥讲你的故事?被他揭穿以后还恼羞成怒?因为在庄爷爷的心里有一道伤口永远都填不平,就算装进去一个世界,伤口填不平。”刘易理都不理庄九闲,自己在那自顾自的吃甜品,一边吃还不忘了损人。 “不,我怎么会有伤口?我是即将成仙的人,一旦我拿到那本书,我就可以长生不死,我什么都可以得到,我要制约这个世界。”庄九闲真的恼羞成怒了,他甚至开始咆哮。 说完单手起一个印,印成,五指猛地一张,刹那间就有一道闪光从他的手中窜出,狠狠的把纯银的餐具劈飞,整套餐具飞起来三丈高,然后重重的摔到地上,这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表现出来的道法仅仅随意一击看起来比我用我最厉害的五雷正法符效果还强。 那个叫刘易的小孩表现得还真淡定,好像无比信任自己的卦一样,既然连他自己都敢堵上命去,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拼一把呢?奶奶的,老子以前也是有过热血的年龄啊,啊,不对我现在还是充满热血的年龄。 庒九闲好像最后终于恼羞成怒了,当然也没有像动画里那样大吼着我要毁灭世界,或者报复之类的东西,反倒是平静下来了,他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就像一洼湖水一样,死寂,刘易好像找死一样,还是好奇的望着他。 秦涛真的急了,冲过去把刘易抱住,就往这边走,一瞬间就打破了僵硬的局面,这好像也意味着谈判破裂,庒九闲冷哼一声道:“找死。”五指凌空虚抓,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的凝成一个法决,左脚往地上一蹬,拢在一起的手指猛地散开“五雷之法,天地之力,赏善罚恶,迅急敕化。” 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秦涛直接整个人抱着刘易,把他护在身下,那道闪电威力到底有多大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是光速这种东西可以说一瞬间就到了,那道雷光转瞬即至,其实我敢说,如果不是事发太突然,徐麟和楚凌顶都能挡下来,而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股气突然冒了出来,这股气一股刚烈无比一往无前的正气冲的我的心都不好受,另一股则是阴柔无比蜿蜒曲折两股气居然还是并列在一起,一阴一阳生生不息,我大致还是知道这是什么“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 这本来是太极拳论中的一句话,但用来描述我的感觉再合适不过了,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纯净的阴阳之气,我一点都没耽搁,用符开眼后,直直的盯着那里,我看到的东西差点把我的下巴都惊得掉下来。 庒九闲的雷光本来朝着秦涛而去,而秦涛紧紧的护住刘易,而刘易的身上则迸发出这最为纯净的极阴极阳之气,这两股气还没有产生剧烈的争斗,而是在这里融合交融,互生互根,互相克制。 而庒九闲的雷虽然厉害,但也是阴阳之气构成的,一接近这里的太极,瞬间就被同化了,一点威力都没有了,庒九闲愣在那了,就连徐麟和楚凌顶都被惊的一愣愣的,我心里暗道:“难道这小孩居然还是什么高手?如果他有这样深的道法修为的话是不是我们根本不用怕庒九闲那个老头了?” 秦涛慢慢的站起来,刘易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秦涛有些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以后不要随便离开学校了,我知道我平时没有太多时间管你,我会多抽出些时间来陪你,到时候我会到学校去接你,你这样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唉,哥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这回有惊无险,要是有危险我不是就不出来了吗,在学校太闷了,我真的不舒服。”看到秦涛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刘易又变回了那个有点中二的学生模样,现在那循环的阴阳两气消失的无隐无踪,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我们所有人的错觉,或者说那两股气给我们的感觉好像是,一瞬间从自然界的所有气之间抽出来的最纯净的阴阳之气,现在又重新回到自然之间去了,这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保护这个孩子,我相信只有“天人合一”才能做到。 庒九闲声音都有些不对了,他有些颤栗的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庄爷爷,我说不怕你的咒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有天赋之力了,只不过哥哥一直不相信而已,我能看到一切气的流动,而且有时候可以捕捉到命运运行的轨迹,还有一个异能便是这太极之气了,一切咒法、术力、神通都对我没有效果,所以你刚才的咒法其实到我身上就消散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对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从出生开始就有了这些。”刘易说话说的很轻松,但是这几句话已经让我足够羡慕嫉妒恨了。 老赵也有观气之眼,但是是在佛法熏陶之后才能开启,即便这样也达不到捕捉每一处气的变化,看清气的存在就很不得了了,当然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哇,好厉害啊! 直到庒九闲说出的话:“能见细微处气的流动既是知生灭,也就是慧眼,捕捉命运的轨迹,既是知因缘,也就是法眼,你一个普通的学生,身上没有一丝气的痕迹,无论是命相还是祖宗都没有什么突出之处,你凭什么拥有开悟者才能拥有的力量?更不要说这道法屏障了,我现在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有一天会弄清楚这一切。”庒九闲最后恶狠狠的说道。 第47节 “谢谢,庄爷爷你要弄清了别忘了告诉我,我也很好奇的说。”刘易真的是一脸好奇,但是又仿佛是在嘲弄这个自大的庒九闲。 庒九闲也不再理会刘易和秦涛,他应该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和刘易的天生之力相抗衡,既然刘易不能干扰命运,也不能攻击,只能无谓的防御,那他就没有必要理会他了,更是断了收徒梦,而现在盛怒的庒九闲把目光转向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最后定格在楚凌顶的身上。 楚凌顶也不畏惧,不屈的目光硬生生的顶上去和庒九闲直视,即使能力不够,但是气势上丝毫不弱,本来庒九闲在我们心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拥有通神的法力,深不可测,而突然出现的刘易一下就把他打下神坛,让他回归到普通人中的一员,反倒是刘易有些稚嫩的脸显得更加神秘。 终于要开始动手了,老赵也不理会他们,直接结跏趺坐,双手结印念珠在双手间盘旋,然后默默的念诵咒语,每一个咒语都放出淡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手指间顺着所结之印流转,淡金色的光芒在他的周围像是形成了某种结界一样,庒九闲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不过我相信老赵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而真正有资格全力以赴和庒九闲拼命的,也只有楚凌顶和徐麟有这个资格,至于我,只能打个酱油,然后把酱油喝了,再打一瓶,没办法,我根本没有一点实力来对抗那个庒九闲,他之前很随意露的两手就让我心惊胆颤了,之前那个千年女鬼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这个庒九闲虽然没有体现出五通,这也是因为鬼比人有优势,但这个庒九闲到底有多强的神通我们不得而知。 徐麟掏出一张符夹在手里,神情专注手指在微微的颤抖,楚凌顶掏出了那个雷印,眼神中还是包含着仇恨在里面,他有自己的痛苦,或许在我们看来他的人生其实没什么,和韩剧里纠结的世界不同,她的痛苦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永远只是一个人孤单的承受这种痛苦。 双方摆好阵势,一战不可避免,所有人的心都揪得紧紧的,庒九闲缓缓的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一道符,他好像终于要认真了。 第七十四章 鬼将军 忆往昔,天清地明山水之间虽无珍馐,独留你相偎依。望今朝,乾浊坤暗人群之中金银遍地,唯我单饮千杯寒。 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各自的一段因缘,又都有各自的共同点,少年便离开了父母,或者像我和徐麟一样都是被师父养大的,只是不知过去世有多少因缘今天汇聚在这里你死我亡?众生无常,死苦寂灭,如幻象之生,回首望去访如一帘幽梦。 庒九闲手指一挥,那道符就飘在他的面前,他单手结印,也没有看到念咒,或许只是默念,结印之后王我们这边一挥,那道符就飞了起来,符里面好像瞬间就有阴气爆发出来,阴气慢慢的凝聚起来在地上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寒霜,而那个阴气凝聚的实体居然是一个身着甲胄的古代将军模样,他手里一把斩马刀威风凛凛的看着我们。 上回烟腔李突袭我们的时候,楚凌顶也召唤出这么一个类似阴兵的家伙,但是现在一看和庒九闲召唤出来的这个家伙质量上相比差的何止几倍?这个家伙散发出来的阴气已经改变了周围的气息流动,否则也不会把地下都结成冷霜了。 这个家伙的级别绝对是怨鬼级的,秋华是楚凌顶费了不知多少力才制造出来的,而现在这个就可以和秋华相媲美,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一个天一个地,庒九闲仅仅做了着一个动作,也不再理会,而是自顾自的重新坐下,仿佛闭目养神,那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一个绝对蔑视。 楚凌顶手持雷印,也丝毫不显得恐惧,他也不掏符,而是蹋斗而行,每一步都是在模仿天上星辰的位置,其实这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对天相及其了解,还要精善玄门法术,蹋斗而行每一步都涌现出一股绝强的气,这些气还顺着他每一步而扩大,到最后楚凌顶正好踏到那个鬼将军面前,然后单手印,另一只手将那个雷劈枣木印章往前狠狠的印下去。 那个鬼将军手持斩马刀,也浑然不惧楚凌顶,而是把刀侧逆向上狠狠的划过面前,一道阴煞之气直接朝着楚凌顶而去,楚凌顶脚踏的七个星位本身就蕴积出了气,而现在突然勃发出来,如大潮汹涌般朝着鬼将军涌去,在我的眼中那个鬼将军一人一刀一往无前的斩去,仿佛大开阖之势,无论眼前是什么只需要斩下去。 而楚凌顶的大潮气势汹涌,其中夹杂雷霆之力,两者丝毫不取相生相克之理,只是最简单的以强对强,只是看两方谁更强,本来胜负之事还是五五之数,庒九闲忽然睁开有些浑浊的老眼,双手结印,小指微颤指向地面。 那一瞬间他的气开始源源不断的扩散出来,甚至和周围的气相招感,一点点的扩散出去这些气都在和别的地方相感应,然后又扩散出去,那些都是至阴至邪之气,不多的时间里在这周围就只有几个地方没有被这股阴邪之气入侵,这股阴邪之气只是扩散并不带攻击性,我仅仅掏出一张镇邪除秽符,没有发动就可以挡住这股气了,而徐麟仅仅是护体之力就挡住了这股邪气,老赵周围的佛光静静的闪烁着把赵双剑也笼罩在里面,邪气丝毫不犯。 刘易身上那股阴阳之气又一次出现不断的旋转,所有的阴邪之气到了那周围都只是被融合进去,这股阴邪之气确实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但是正在和楚凌顶对战的鬼将军瞬间就变得更加骁勇,一往无前斩尽一切。 那一刀下来居然真的把楚凌顶蹋斗所化出来的汹涌之气斩开了,就连楚凌顶激发出来的雷电之力也被这一下狠狠的散开,楚凌顶周围被笼罩着很多的邪气,但他也有和徐麟一样的护体之力,这都是修行高深才有的类似结界的东西,并不需要特殊去激发。 徐麟手里那一道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左手持符,右手剑诀脚下踏八卦罡,并且还念起了罡咒:“罡步令下召万灵,禹步交乾登阳明。吾领众神下坤宫,循震与离雷火风。坎宫捕捉邪魔精,兑宫锋芒八卦封,赦向艮宫封鬼路,中请诸将护坛宗。” 罡步一停,手里一动黄符飞出,他快速诵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这是玄门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天地神咒,诵咒刚停,那道黄符就如同一道旋风般,把所有的阴邪之气全部一扫而空,其威力比我的镇邪除秽符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最厉害的是将周围扫净之后,徐麟脚下所踏谓之,如八个卦符般闪烁着阳明正气,整个这周围都显得干净无比,甚至让人觉得很舒服。 庄九闲冷哼一声,也不做理会,随手一挥就出现了一道风,一道由气组成的风,直接吹散了这股纯净之气,只有徐麟所蹋的位置还散发着阳明之气,庄九闲看似孱弱,实则厉害起来就不像个人了,对的,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东西,或许这个时候的庄九闲已经是魔了。 徐麟也动起手来,他拿了把铜钱剑出来,他一手掐诀,一手持剑,随手一弹朝着那个鬼将军就是一下过去,鬼将军居然不敢和徐麟正面碰撞,拿刀一抽往后连退几步,而徐麟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暗合天数的,对于我来说蹋罡是启动符咒的一把钥匙,对于他们来说纵然是这把钥匙都能发挥出威力。 徐麟每一步都是一股气,这股气没有之前楚凌顶催动的那么剧烈,而是很柔缓,缓慢之中一点点就压了上去,就想温水煮青蛙一样,想起最初的时候我们对付秋华的时候费了多大力,哪像现在楚凌顶和徐麟那样? 楚凌顶也没停手,他起决持印,每一下都含雷霆之势,仿佛每一下都朝着鬼将军劈去一道闪电,鬼将军虽然厉害,但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我就知道这两个家伙真的很厉害那个鬼将军算啥?根本不够看。 但是背后那个庄九闲根本没打算轻松放过我们,抬起混浊的老眼微微打量了一下,冷哼一声,随手掏出一张符,这回更是简单,随手一挥符就飘出去,这回居然一点点的落地了,但是刚落地周围就开始结霜,一股可以和鬼将军相媲美的气突然爆发出来,又是纯阴之气,那里面那个人也是一身盔甲,手里提了一把长剑,三尺青峰寒光逼人。 这个家伙一出来帮鬼将军架住徐麟的铜钱剑,徐麟和楚凌顶两人同时后退,不过也没忘了最后一下,徐麟对着剑身一弹,一股纯阳之气爆发出来如狂风般席卷了过去,楚凌顶做的和刚才一样的事,也是抬印跨步,七个斗状步伐散发出一股汹涌的海啸之势。 我突然觉得我也不能那么看着,这时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候,我掏出我最厉害的五雷正法符,这还是经过了楚凌顶的雷劈枣木改造过的,威力绝不会小,我努力集中精神,平心静气,运气而行,通达自然,手掐指诀,指决不断变换,脚下的罡步也配合雷步而行,然后左叩天钟,右叩天磬最后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麻,隐隐的轰隆一声传来,我刹那间觉得整个身体都和这道符连在一起,雷光直指那个后出来的家伙而去,我浑身一阵疲惫,雷光已经到了,那个家伙本就被徐麟留下的后手卷的毫无后力,我这一下瞬间就劈中他的鬼门,他整个身体都往后退却,直接就被最后楚凌顶的那一下打倒在地,真是可怜啊,刚出来还没占尽威风就被我偷袭成功。 那个鬼将军看样子好像还是要强点,但毕竟之前就被打击过了,现在也自支持不住,直接被两下压了下去,徐麟正好看到这样,直接中指一画,开了剑光,然后整个人直接把剑飞了出去。 铜钱剑中途忽然散开,每一枚都包含了阳煞之气和徐麟的真力,居然直接把两个家伙都镇散了,虽然牺牲了一件法宝,我也觉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但是我们好在建功了,一般来说邪师召出来的这些东西被破掉了,都会难受一阵,就像反噬一样,其实这就和用精血画符是一个道理,其实都有些归属于威力巨大的偏邪之法了。 当然法不分正邪,唯人一心耳,用之正则正,用之偏则偏。 庄九闲看我一眼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随手掐决就是一道黑色的气,就像《功夫》里那两个弹琴的高手一样,朦胧间就是一个手持大刀的骷髅朝我砍过来。 我一下就觉得全身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往下瘫,我只听到徐麟大喊一声小心,就感觉失去了知觉。 第七十五章 蝴蝶女鬼 我并没有昏迷过去,我只是被陷入了黑暗之中,我浑身上下都觉得异常沉重,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道光照了过来,我一看才看到老赵的佛光渲染了过来,而我被这金光照住以后好了许多,但是还是浑身无力,我只能靠在我身旁的椅子上依旧看着那边。 徐麟本来想过来的,但是庄九闲已经站起来了,他的手里随手结了一个印就朝着徐麟而去,徐麟居然掐定剑指凌空画符,每一道气都凝结在那里,瞬间一下散去挡下了庄九闲的那一招,这是最直接的碰撞,但是徐麟这一下之后已经气喘吁吁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而庄九闲则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仅仅这一下胜负立分,虽然我不知道楚凌顶和徐麟谁更厉害些,但是我知道徐麟和楚凌顶战过一场,在秋华的帮助下楚凌顶才能占上风,而现在没有了秋华楚凌顶应该和徐麟差不多了,那么他们两人联手真的能对付得了庄九闲吗?我觉得心里没底,我看了看四周的场上,就连老赵肃穆的脸上都微微的皱了皱眉,秦涛和曾桓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凝重无比。 我的目光扫过刘易,忽然发现他依旧胜券在握的模样,我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是如何依旧这么自信,真的是因为他能够看穿命运的轨迹吗?但他的脸上真的那么有自信,让人看一眼就会选择相信他,哪怕他仅仅只是被秦涛握住的一个孩子。 庄九闲站起身后冷冷的笑了,他笑道:“我现在突然没兴趣和你们玩了,时间快到了,你们就好好享受我留给你们的盛宴吧,我想你们大概也不想和我交易了,那我只好强行动手了,我本不欲成魔,你们却要逼我,我就索性真的入魔好了。” 他掐定一个诀,双手变幻,脚下好像还在蹋禹步而行,他的手里有一道纯黑色的符,符上写白字,看起来阴森诡谲,他还在默默的念咒,之前的随性而为就让我们那么恐慌了,现在这是要做什么?他要召唤天魔来临? 当她最后的动作结束,黑符飘了出来,那里面的气勃然散开,居然和一开始的时候徐麟用净天地神咒所制造出来的效果一样,不愧是庄九闲用心召唤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感觉到他身上的邪气居然比之前那个小楼里一楼的邪气还要强盛。 正在这时在这些气之中,有一些闪着光的蝴蝶突然出现,我忽然觉得这一切居然和我的梦有了奇特的契合,气的流转,蝴蝶的飞舞镶嵌,我突然一愣神,这些蝴蝶从哪里来的啊?这里不应该有这种生物的。 这世间最基础的气便是阴阳两气,两者交相变幻化为这个世界种种,而所有的一切因为自身的因缘所以各有其属性,大多活着的生物对于阴气都会退避,对于阳气都会相趋,而幽冥之物则正相反。 而这些蝴蝶阴气繁盛的地方,那么这些蝴蝶真的只是普通的蝴蝶吗?这些蝴蝶居然和我的梦境里一样,一点点的聚集成型,变成一个绝美的女子,她的衣服飘飘而成,她的身姿婀娜多彩。 她居然是站在空中的,不过我认得她,她是那个被庄九闲关在小楼里的那个具备五通的千年女鬼,不知道再这么混乱的时候她突然出来干什么,她轻轻的叹口气道:“庄九闲,你是真的选择了这条路了吗?我感觉你抽走了鬼巢封印的那个东西,十几年了,你从来不动用的那个真正的魔鬼。” 庄九闲冷哼一声道:“你也感觉到了吗?这么多年来我留着他就是为了这一天罢了。”庄九闲也不去看这个女鬼,这个女鬼慢慢的飘落在老赵的身边,她也不怕佛光,而是双手合十,对着老赵鞠了一躬,然后就静默的飘在了那里。 庄九闲释放出的那个家伙气越聚越强,好像就连庄九闲都释放出了护身的真气,那个千年女鬼的周围飘出了很多的蝴蝶,每一只蝴蝶都飞舞着,然后织成一个结界,我和老赵还有赵双剑都被笼罩在里面。 那一边楚凌顶和徐麟各自掐了个决,站在那里身前结成护佑自己的屏障,刘易的面前那道一黑一白的气依旧旋转不停,极静极动,变幻莫测,所有的气到了他面前都会被吸收,不会有丝毫的蔓延到他和秦涛的身边去,这天赋惹人羡慕啊。 第48节 那股气聚集之后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那个家伙慢慢的显露了出来,那个人穿了一身很是干净的粗布麻衣,脸色很白,但又不是那种毫无血色,而是一种很健康的白皙,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英俊的男人,我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其他的众生,如果不是那股蓬勃的阴邪之气的话,我相信那只是一个普通人。 忽然我发现,楚凌顶的脸色变了,他满脸的震惊双手有些颤抖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爸爸。” 楚凌顶为何会因道成魔?又为何心怀怨恨不散乃至于从一个修真之人堕为一个复仇者,他的心好像很怨恨,而这一切的一切莫不要追溯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那艘鬼船之上,他怯懦的逃离,他父亲的全身付出。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爸爸的话,两个人应该如何见面?楚凌顶在看到这个男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步伐不稳了,他往前走去,被徐麟一把拉住道:“你疯了吗?那个人的眼面无神,根本就不是人,就连鬼都算不上,那只是被庄九闲操纵的傀儡。” 楚凌顶狠狠甩开徐麟:“我管他是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我父亲,曾经是现在也是,谁要阻拦我去,我就杀了他,你如果敢插手的话,我也一样,你别忘了我们两本来就是敌人,从来都算不上朋友,只是暂时的结盟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楚凌顶好想发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劝,执意向前。 我身前那个女鬼摇了摇头感叹道:“花开花落本为尘,几度开来几度盛,此将过去还归来,只是归来怎相认?”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经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好漂亮,让人无法拒绝。 徐麟就要追上去的时候,秦涛忽然跑了过来,他离开刘易身边的时候,身体四周那道正气把他保护的很好,或许说那不是保护,真正的正气失无所畏惧的,因为正气就是他心中至高的信仰,稍微的偏颇都不足以称之为正,所以秦涛身上的正气是在反攻周围的邪气。 而刘易则走到了徐麟的身边,徐麟倒也不急,他知道这个小孩的力量,而且之前看出来了,那些所谓的排山倒海般的阴气,还是别的什么,所有的气都不能侵害到刘易的身上,虽然他不懂得如何应用,但我觉得要是有一天他修道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说不准会白日飞升呢。 不知道他和徐麟说了什么,反正两人就站在那里了,一起看着楚凌顶,楚凌顶跑过去以后,我看到庄九闲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楚凌顶有危险,他的父亲就是他的执念,而庄九闲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利用人性的弱点。 楚凌顶刚刚靠过去,那个男人随手一挥,一道绝强的煞气冲了出来,我突然想起来我所见过的人里只有我梦里那个和老人、男人、道士大战的那个牛逼玩意,而现在这个顶着楚凌顶父亲皮囊的怪物就有那么强的煞气。 我觉得当时的那三个人比徐麟他们其实还要强些,看看那些绚丽的大招就知道了,徐麟面色凝重,他取了一张符出来双手结印,我知道在荒山顶上他的祖师甚至都出来的那一次,他用的这一招或许是徐麟最厉害的一招了。 他手里的变换越来越快,而我身边的那个蝴蝶女鬼,好像也看不下去了,对我们说道:“有这两位在护你们,想来你们也没事了。”说着轻盈的飘了出去而我们四周的蝴蝶也都散去了,只有秦涛的正气和老赵的佛光依旧不息,这两股力量一直保护着我和赵双剑,我的身体也恢复一点了,秦涛身上的正气触碰到我的时候,我觉得心里一下就涌出一股勇气,啥都不怕了的感觉。 我还是觉得很虚弱但是勉强可以站起来了,而那边刘易、徐麟还有这位周身都有蝴蝶飞舞的千年女鬼都站成一条线,楚凌顶被煞气挥飞,但也还好,他手里那个雷印不停地散发着雷光,雷光把他周围试图侵袭楚凌顶的邪气都霹散了。 徐麟的周身涌动出一股强悍的气,就和那个荒山上的时候一样,这时候楚凌顶的父亲才很正式的看着他们,随手一起就是一把煞气凝结的剑,剑握在手中身形一动已到了徐麟身边,他的左侧有刘易,右侧有蝴蝶女鬼,刘易也不动手,就是静静的站着,楚凌顶的父亲却好似无从下手,蝴蝶夫人随手一划,万千蝴蝶飞舞拦下了那一股煞气,只有徐麟正面冲突,却好似落入下风。 第七十六章 双剑发威 徐麟被他一下弄得往后连退几步,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烟腔李可以比拟的,这跟本就是一个妖魔,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支撑的能力,也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而刘易所说的希望则越发渺茫。 刘易之所以过去其实是和徐麟结下一个阵,他们三人按三才之法行动,天位清灵,因时而变主攻,地位沉重厚实,不动如山主御,人位中而和之,补其不足,徐麟站天位,变化异常,用以进攻,刘易没有丝毫的进攻之力,但是又有无双的防御,所以站地位丝毫不动,蝴蝶女鬼站人位,补防御和进攻的不足,随天而变,应地而生。 庄九闲的声音悠悠传来:“连你也要与我作对吗?你不是千年都弄不清楚自己的选择么?还是你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我的答案已经有了,而且是那位被你打伤的人给我的,我不是与你作对,我只是报恩,就像我当初答应你一样,我只是完成我自身的因果,更何况你真的还怕我吗?你的力量已经足以挑战那个地仙了吧?”蝴蝶女鬼依旧是那么美的声音,令人着迷。 “挑战那个地仙或许还不够,但是对付你们绝对绰绰有余了。”说完好像手里一动,整个人的周身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阴气,这股阴气朝着楚凌顶的父亲而去。 那个男人脸色还是那么僵硬丝毫不变,但是他周围的气却越来越浓烈,老赵手里那串念珠射出一道光线照在地上,地面上泛起金色的波澜,这些波澜一层层的挡住所来的阴气,楚凌顶好像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变成这样,他呆呆的坐在地上,如果不是手里的雷印护持,他早就被阴气吞噬,不过此时的他可能早已被自己内心的黑暗吞噬了吧。 那个恶鬼一般的男人加大了攻势,我觉得徐麟可能都挡不下来了,而我则觉得身体周围都好冷,阴寒之气围绕着我,我丝毫都不能挣脱这股束缚,明明老赵他们就在我身边但我还是觉得一个人心里好孤单。 庄九闲好像露出了一些不耐烦的表情,虽然徐麟和蝴蝶女鬼已经露出了一副疲惫的样子,但好像这样还不能满足庄九闲,他忽然掐了一个觉,那个一直在和徐麟他们组的三才阵相对抗的家伙猛地一下抽开自己,好像瞬间移动一样速度极快的到了楚凌顶的身边,不过徐麟好像早就准备好了,浑身的气势一震,就把楚凌顶救了下来,并且把他带回了阵中。 庄九闲冷冷一笑,那个男人丝毫没有一点的反对,直接以那种极速跃到我们几个的身边来了,那一瞬,我只觉得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这太可怕了,而且我们几个人根本没有反手之力,我忽然觉得死亡距离我是那么的近,或许我这一次真的逃不掉了,没有人真正想象过自己死前会是什么模样,而我突然觉得,那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徐麟的声音,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来不及了,老赵的佛光连一瞬都无法阻挠那个家伙,他瞬间就到了我们的面前,我感觉到那股阴气的寒冷,仿佛掉入了地狱的最底端,那种冰,那种绝对的寒冷。 电光一瞬之间,我看到那个家伙再也不能前进一步,而我们的面前一道黄色的符纸上下翻腾,把那个家伙死死地挡在外面,他不得进入寸步,我茫然的一看。居然是那个赵双剑。他手里掐了一个诀,而剑指指着眼前的黄符,他指决一变,轻轻往前一点,一股庞大的气席卷而起把那个家伙整个吹开,楚凌顶的父亲居然连一下都挡不住。 赵双剑站在桌面上,道袍袖子一拂,笑了笑道:“贫道潜龙,无上寿福。”说着道指一并,身姿飘逸潇洒,宛如谪仙临凡,他的身体周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样子不再颓唐,而是英姿潇洒玉树凌风,仅仅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天地大道交相融合的感觉。 我离他很近,他刚刚袖子拂动起来的时候,一阵清风就扫过我的身边,我被庄九闲那一招弄得身疲气软,而现在却一切都恢复了,这个赵双剑说他是潜龙,难道他真的就是师父所说的潜龙道人? 我看向徐麟,我觉得是不是之前他一直在隐瞒赵双剑的身份,但是就连徐麟的脸上都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那种神情根本不是装出来的,他也没有必要装,也就是说赵双剑隐藏的很好,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庄九闲脸上的慵懒荡然无存,脸色肃穆的望着赵双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我都没看出你的真实身份。” “贫道真名赵广东,只是凡尘之中一微粒罢了,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本来贫道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你居然造出如此有伤天和之物,贫道迫不得已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更何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说完长叹一口气,一步步的走上前。 我脑子轰的一下,这下全对上了,他就是我师父让我找的人,他刚刚放出来的那道符我认出来了,那就是之前给夏雪的护身符,那不是徐麟画的,就是眼前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弄得。 当他走过去以后,庄九闲全身戒备了起来,楚凌顶的爹像是没脑子一样朝着他冲了过去,潜龙很随意的掐了个诀,一手剑指敕符,那道符就是一道简单的离火符,但潜龙连咒语都没念,随手一画,就是一道火弧,从他的脚下散开,他的道袍法衣在风火之中鼓动飘逸,他掐诀的手朝着楚凌顶的父亲一指,那一瞬一股庞大的火焰直接扩散出去,整个就是一道火柱,我看得目瞪口呆,那条火柱直接把楚凌顶的父亲包了起来。 紧接着赵双剑随手一划,起一个手印,居然取了舞蹈符,从道袍里掏出一柄小旗,动作及其潇洒的把黄符一串,整个脚步连动几下,整个身体一晃那柄小旗就飞了出去,直接把正在火中挣扎的男人扎中了。 然后赵双剑剑指一并,转身即走,丝毫不滞,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迅疾,突然天上晴空响起一道霹雳,直接劈到火焰中央,那一瞬间那个浑身冒火的家伙就倒在了地上,身上的火焰也很快熄灭了,一直发呆的楚凌顶忽然冲了过去。 我一愣,他难道打算去挑战赵双剑?赵双剑表现出来的这些能力我觉得就算庄九闲都未必是对手,要知道被破了这个人之后庄九闲直接吐血了,而那个脸变得煞白煞白的,看起来居然有些恐怖。 楚凌顶过去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躁,那里有一个男人的魂魄渐渐的浮现出来,那魂魄看起来丝毫的气都不在,看起来很虚弱,就和秋华受损的魂魄一样,好像随时都要消散一样,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楚凌顶父亲的灵魂。 我被秦涛扶着站了起来,我们几个都朝着那边走去,只有赵双剑依旧和庄九闲对峙,我相信他们两人都在警惕着对方,或许他们都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而现在我们几个就不用急了,先去看看楚凌顶父亲再说。 刘易到那里的时候也没说话,直接双手合十坐在地上念往生咒,老赵看到后也跑了过去,坐在地上捻着念珠念往生咒,那个魂魄苍白无力的飘在那里,楚凌顶的威风早就不在了,曾桓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跪倒地上拜了几下,他看不到魂魄我想他拜的只是地上那具尸体还有过去的岁月里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他是在忏悔。 我也不会念经,只能看着他们,徐麟和蝴蝶女鬼害怕赵双剑一个人吃了亏去帮忙去了,忽然某一个瞬间,我看到刘易抬起了头,他的眼中好像有某种东西闪动了一下,一瞬间就消失了,但是就是着一个瞬间,他说道:“来了!” 有一道金色的光晕慢慢的闪过,而楚凌顶的父亲魂魄被一扫而过消失的无隐无踪,楚凌顶那样子好像急疯了似得,到处在找,刘易拉了拉他的手道:“楚哥哥,别担心了,我看到了你父亲被太乙救苦天尊接引到青华长乐界去了,他这些苦楚都只是因为他修行圆满所给予的历练罢了,历练完成了就可以飞升了。”: 楚凌顶眼神有些茫然的问道:“真的吗?” 刘易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肯定看到了闪过的光了,你父亲真的没事了,不信的话你就起一个卦你不就知道了吗?” 楚凌顶真的照做了,他手指一掐,速度很快就算出了结果,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看了看那具被烧黑的尸体道:“父亲,你一生终于求仁得仁了,也算是满了你的心愿吧,祝您将来福寿无边。” 楚凌顶结道指,身体微躬,取出一道符来,一边晃动一边念道:“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十方化号,普度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青玄九阳上帝。” 他手上的符忽然耀起一道光芒,烧过的纸灰一点点的飘散,越飘越远。 第七十七章 魔诞 这便事刚了,那些阴气却丝毫没有散去,庄九闲手里环抱浑圆,如拉如推,将这里的阴气牢牢锁住不让其消散一丝,而赵双剑不应该说是赵无双大师,却丝毫没有阻止反倒是颇有趣味的看着庄九闲的举动。 庄九闲那个环抱的双手之间,有微微的气流动着,在那里面慢慢的开始聚拢,着周围所有的阴气全都朝那里聚集,而庄九闲的双手之间仿佛填不满一样,就那么恬静的收集着这些聚集的气,然后慢慢的将这些气收拢在一起居然以左手在右手上飞快的画了一道符,而右手则把那些阴气牢牢地攥紧,就像一把精细的剑一样,而那把剑里则是在孕育死亡的力量,那是绝对的阴和寒。 他对赵广东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已经入魔已深,也不可能放过你们,要不答应我的条件,要不就我两战上一场,是输是赢,是胜是负,抑或生死全凭天意,你是否敢答应我的这个要求?” 第49节 “你要愿意,嘿嘿,贫道莫敢不从啊。”说完随手抽出一张符,那就是一张离火符,我认得到,其实到现在为止眼前这个男人仅仅一张符就大杀四方,他根本就没有用复杂的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化繁为简? 赵广东把黄符起在手中,晃动一下,黄符整个冒出火光,火焰凝结在赵广东的手上,一点不曾散去,到最后赵广东剑指一并,那股南明离火就聚成一把纯火焰的剑,火剑所致,涤荡妖邪。 他和庄九闲根本没有那些华丽的术法对宫,只是最简单的刀刀见血,两边都有无可比拟的煞气,狠狠对撞如阴阳相斥,天地相分,庄九闲剑剑直攻,不走偏离,赵广东一手太极剑法却也帅的紧,阴阳分合因势利导,粘连并推,那边的阴气以力破里这边纯阳却阴柔而和至静至缓。 两边每一方都蕴含阴阳,两相碰撞周围的一切气好像都跟着他们一起碰撞,徐麟本来想上前帮忙,一看到这样直接把我们几个都拉退了,根本不敢让我们靠近,他们的周围气都变得暴烈不堪,丝毫都无法插足。 他们的力量已经渐渐的接近了我师父那种级别,也就是甚至可以凭借自身的修为改变周围的气息运转,不是引动而是利用自身的修为操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天人之境,而那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已经足以引发气的变动了,就连田韵都没有这种级别。 他们两的碰撞实在太厉害了,我们根本连靠近都做不到,我就问徐麟道:“他不是一直二不兮兮的吗?你不是和他有十几年友情了吗?为什么他会突然变身?是他吃错药了还是被出马仙附身了?” 徐麟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子,有时候我还要去帮他擦屁股,他经常骗人被发现了就打电话给我,或者遇到真的鬼了也会打电话给我,我也从来都不知道他有这么高的修为,算了他的事等会再说,我想帮你把你身上的邪气驱离吧,不然你会在床上躺几天还有可能!” 我相信徐麟没有骗我们,在这件事上他也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当初我去武侯祠寻人的时候曾经遇上了一个老人,他也姓赵,所以我一直有些后悔,是不是找错人了,而我真正要找的人其实已经和我擦肩而过。 其实师父留下信息让我去找,他又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相比早已预知了前因后果,所以确信我能找到才会让我去找的吧,我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搞了半天我早就应该弄明白的事其实我一直把自己蒙在了鼓里。 我们这边还在说话,那一边庄九闲却已经耐不住了,他虚掩一招,往后一退,取了一把有些妖冶的骨剑,那只剑通体纯白,如果不是那几个凹凸地方我一定认不出那其实是一根肋骨,庄九闲左手起这把剑,右手就把阴气往里注入,通体纯白的剑变得越来越黑,傻子都知道他是在准备什么不一般的法术。 我们几个都看向赵广东,但是广东丝毫不急,还是之前那一副有趣的脸看着那边,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进入他们两边,他们两个周围的气依旧那么狂暴,我们靠近的话只会被这些躁狂的气活活的撕碎吧,我们几个都记得不行,我看了看徐麟,他或许有办法,而徐麟只是无奈的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接近他们,但是我相信双剑一定自有主张,我们就相信他一次吧,稍安勿躁。” 而那边庄九闲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事,那把古剑除了留下了一个雪白的符文,其余的通体乌黑,庄九闲扫视了我们一圈道:“这是我祭恋了几十年的法器,只要我开启了他便是神仙也未必能对付我,至于你们几个就都下地狱去吧,再说一遍我只要楚凌顶的命和那一本《承天》要不你们就给我陪葬吧。” 我一愣大吼道:“你要真有那么厉害,干嘛不直接开启?还要和我们废话干啥?” “别想耍小聪明,我要开启这把剑是要付出代价的,以我这个年纪开启了就不知道我还剩下几天可活,我没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觉秘密,所以我这么做也只是赌一把,至于劝我的话,你们少说,我早就已经成魔了,你们的那些话对于我来说都只是废话,你指望千言万语能打动一个魔吗?快点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否则我就只有赌一把了。”庄九闲的手指已经牢牢地攥住了那柄骨剑。 我们所有人无一答话,其实交出《承天》并不是不可以,我之前复印了好几份呢,我要是再多复印点我都可以上淘宝去卖了,根本不怕他,但是楚凌顶又该怎么办呢?他现在的样子更像一个失去玩具的孩子,你忍心把一个孩子拿出去交换你的命吗? 赵广东摇了摇头道:“这两样东西都不可能交给你,那两样东西都是择主之物,你与之无缘,更不可能驾驭他们。” “既然如此就是没得谈了,那你就试试这玩意吧,我看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挡下来。”说完冷笑一声,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就要往上滴血,可以说那一瞬间,我觉得心都到了嗓子眼,那种感觉简直不是人可以感觉的。 庄九闲在剑的前面突然楞了一下,或许他本人也对这事极其的忌讳吧,但他最后还是要把手指放上去,忽然在他的侧面伸出一只手,赵广东和庄九闲两边无比暴烈的气都在那个人的面前被吸纳融合,居然是刘易那个小孩。 刘易抓住庄九闲的手臂道:“庄爷爷,放弃吧,你不适合。” “叫你这个小孩还不快滚,我对付不了你但他们我是杀定了,我是成魔之人,你劝也没用。”庄九闲有些不耐烦,挥开刘易得手。 “庄爷爷,你不要骗我了,其实你是担心此剑一出,我周身的护体也未必保护得了我,其实你是在担心我被卷入其中,一念为善即为神,一念为恶堕为魔,可是您的心在告诉我您还有慈悲,只是被执着遮盖的太深了。”留意还是拉住他的手臂,一时间就僵持在那。 赵广东摇头叹息道:“庄九闲,你真的入魔了吗?” “哈,难道你还觉得我修行有成就?我杀人如麻不计其数,如果我都不是魔,世间何处有魔。”庄九闲好想看到了一副非常滑稽的东西。 “别欺骗自己了,真正的入魔之人又有谁能意识到自己的错呢?天下间真正入魔的执着自认为对的事而相逆天下众生,而你却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错的,即认前路为错你又如何能做到一往无前呢?其实你知知命运流转中一个可怜的人啊,被自己的心所折磨,其实你所追求的仙路,就在你的眼前吧。”赵广东摇了摇头。 庄九闲一句话都说不出,愣在当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一生很可悲,自己的过往都只是一场梦一样,有一天他忽然认识到在这世上做好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从此就开始处心积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他造了鬼船,杀了很多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种折磨和恐惧让他几天几夜都睡不着,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麻木了,人们称他为魔,他就索性自认为魔好了,可是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在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去保护什么,原来只是自己的执迷吗? 他的手好像真的摁不下去了,但是在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好像又在说着什么,庄九闲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忽然他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摁下去吧,摁下去你将获得力量,我将许诺你永恒的生命,你将摆脱一切的痛苦。” 而在我们的眼中庄九闲先是严重茫然,忽然从他的身上透出一股邪气,而庄九闲在那股邪气中,摆脱了刘易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然后狠狠地摁了下去,那把古剑上雪白的符文慢慢的被鲜血染红,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炽烈的邪气,而他的周身都开始慢慢的扩散出来一股邪气,在这邪气之中,所有的气因此而发生改变。 万物的生机都断绝了,天地寂落了,一个真正的魔诞生了。 第七十八章 师父现身 那里的邪气如海啸一般,在那个中心只有手持离火之刃的赵双剑,不对还有那个孩子,而现在他正被邪气所淹没,秦涛都要抓狂了,就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我们几个人死死地拉住他还不停的劝他没事的,其实到底有没有事我们心里也没底,庄九闲已经突破最后一层桎梏,也就是达到了我师父的那种级别,或许还差一点,但是神仙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所以也无法判断谁更厉害一些。 不过那一波海啸渐渐散去,刘易又露出了他的身体,他就站在庄九闲的身边,抓着庄九闲的袖子,一阴一阳的气在他的身边流转,他看庄九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反倒是有些怜悯在里面,而我觉得刘易这个小孩真的越发神秘了,庄九闲所散发出来的气,是强行的控制,得道成仙以后的那种交融,御天敌水乳交融的感觉。 而刘易在他的身边,强行抢夺他的气,然后再强行把纯阴之气转换为纯阳之气,在交相融合,生生不息,依旧保持阴阳的绝对平衡,形成一个流转不惜的太极,我都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或者到底有什么来历。 我觉得这个时候了赵广东应该终于知道不能再继续放纵庄九闲了吧,其实这个时候我觉得就算是找广东都未必能够收服庄九闲了,毕竟这个时候的庄九闲已经不是凡人所能触摸的了,简直如同征天一般,上去就只会自寻死路。 庄九闲的眼睛都是通红的,那双瞳孔里好像要流出血一样,那着实让看的人都觉得心里可怖,赵广东也并没有着急,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然后道:“您看了这么久了,麻烦也出来主持一下公道好吧,出现了这种级别的家伙,您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吧。” 赵广东不知在和谁说话,突然有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出现的是那么的突兀,就好似把整个景色强行的搬移了过来一样,而那个人周身居然看不出一点的气,但是站在那黑色的气之中却完全不会有丝毫的不舒服,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的心忽然活跃起来了,那是我师父啊,好久都不见的师父啊。 他站在那里后微微地一叹:“尘世苦海,五浊恶世,众生所求如何圆满?五阴炽盛,求而不得如何安稳?悲呼?乐矣?” 我师父的身边开始萦绕一种极为清静祥和的气,这种气开始驱离庄九闲周身的阴气,庄九闲手里那把古剑散发着红黑相间的光芒,着光芒在庄九闲的身上扩散延展开,而师父的仙灵之气也受到了阻挠,师父也不在意,师父往前及其随意的踏了一步,我一下就觉得眼前一花,师父就到了庄九闲的身边,庄九闲拿剑的那一只手被师父牢牢地攥住。 而庄九闲另一只手被刘易牢牢地拉住,师父这一边仙气盎然,直接把那阵阵散发出的阴霾驱散,刘易那边,阴阳和谐,相生相克,居然也克制住了庄九闲散发出来的这阵阵阴气,最后赵双剑取出一沓符来。 他每一张符都念了个咒,然后以火剑安在一个地方,然后他每一步以罡斗的形式踏出去,所有的黄符都按照一定的规律而排列,那些符一开始都没有散发出什么威力,但是一直到赵双剑把所有的符都贴好后,这些符好像按照奇特的轨迹把庄九闲围绕了起来。 然后赵广东退出来以后,把手中由南明离火组成的剑丢了出去,正好插在阵法的中心,紧接着那把剑一下就散开化成一道巨大的火圈,这一道火圈整个的扩散出去,刘易看到后松开庄九闲的手,朝着我们过来,那一边的阴气一下就扩散了出来,但是因为庄九闲手上那把骨剑也就是源头被师父死死地压住了所以阴气并不盛。 那股火焰冲起来以后,四周的符都闪耀了起来,我的眼前忽然一花,这一些好像火不是火那些符也不是符,这一切都是一个星空,而庄九闲和我师父他们看起来距离这里无比的遥远,他们站在群星之中。 这就是赵双剑所制造出来的阵法?这一切都只是幻象是吗?可是如果是幻象我们这些阵外之人又是如何看到里面的?我师父在那里面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有些好奇地问赵双剑道:“你确定这个能挡的下来那个家伙?” “嗯,我有把握,那个家伙并非真的入魔,他只是把自己的生命燃烧了爆发出的气,所以并没有和仙挑战的资格,这个符阵出自和你手里那本《承天》齐名的书《载地》所以出处不凡,而这些符里面最重要的那些都是你师父亲自画的,威力很强,所以你不用担心,等那个家伙把身上的气耗光了,就可以了。”赵广东满脸的自信。 师父走出来以后看了看我笑道:“江楚,好久不见了。” 我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我跟着师父二十几年了,我从来不知道是福是什么神仙,在我面前他就是我师父,一个茶馆的小掌柜,我只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所谓的成仙,所谓的长生,其实都不如留在当下,只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扑上去了,只是离开师父的这段时间里,我不知道见了多少事,我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但我做不到,有时候我只是一个虚弱的孩子啊,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师父也没说什么,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看了看这围了一圈的人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们所见到的这一切早就是注定好的宿命,既然是宿命就不要怨恨。”师父对一只趴在地上的楚凌顶说:“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前因后果,也算了结了你的心愿。” “好,我要听,快点告诉我。”楚凌顶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这一切的故事还要从很早以前说起,那是什么年代我就不说了,反正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凡人,在一户村庄里有一户姓宋的人家,那一家家境还算殷实,家里有两个男丁,老头子身体也很是健朗,只不过他们家的祖先为了聚财,特意把他们的宅子修在了一个聚财之地,但同时那里又五阴聚集,煞气不散,所以他们家虽然从不缺钱,但是一家都没有几个年纪大的,大多五十许就去世了。 而他们家的那位老太爷却年至花甲,这算是他们家的一件幸事,作为村里少有的富庶人家,他们当然要办宴庆贺,本来这一切都是人间幸事,一家人聚在一起安享天伦,却没想到这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那天晚上全村人都到了他们家里,一起庆贺,大家吃肉喝酒好不畅快,但就是那一晚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麻匪,把那一村之人全部杀了个干净,最后那里的所有人只有他们家的两个男丁逃了出去,逃出去以后他们两人本应该互相扶持,但是没想到最后却分道扬镳。 第50节 就这样两人分地而居居住了十几年,其中一个稍微大点的拜了一位师傅,修行了一身的武艺,他行走于江湖间锄强扶弱,而他一生中最恨的就是那些杀人掠夺的土匪,而他见到这些人往往也不会手下留情,只会一刀杀死。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那个早已荒废了的村子里,他打听着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匪徒的老巢,他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如果不去报仇雪恨,即使对不起当年的乡亲又是对不起自己苦练的武功和手上的这一把剑,为此他孤身一人犯险而上,前往那个隐藏了一大窝匪徒的地方。 当他夜视悄悄的逼近了那里以后才发现,那里的匪徒首领居然是他的弟弟,那个当年和他一起逃出山庄的人,这么多年来他除了想要报仇雪恨,剩下的就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弟弟,他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太亏欠这个弟弟了,所以他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弟弟好好的弥补自己多年的过失。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变成了自己最恨的人,而且还在这个最让他恨的地方,他连隐藏都没有隐藏就出现在了那里,他愤怒的填满了自己的一切,他真的怒了,而那个弟弟也长大了,但他突然看到出现的哥哥居然没有理会哥哥手上的剑,他是多么的开心啊。 他冲了上去,他想拥抱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他已经很久都是自己孤单一个人了,只能自己无力的支撑,那种痛苦不是谁都可以想象的,但他却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哥哥温暖的怀抱,而是银光一闪,一剑穿心。 这之后不久,那个哥哥在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他没冲进来的土匪大卸八块,而他只留下了一颗死寂的心,带入了下一个轮回。 轮回苦转,因果不息,千年后的今天,他们在一次聚集,那个嫉恶如仇亲手手刃弟弟的就是曾桓,当年杀他的人,如今都被他变为了上道的踏板,而那个苦逼被误解的弟弟就是你楚凌顶,你最初交友不慎,给你的家庭带来灭顶之灾,之后你又被那个人勾引上山,是以那些因你而死的人血都沾染在你的手上,所以你今世被万千人唾弃,当年那个带你入道的匪首就是你父亲,他带你入恶,今世你带他完他姓名,让他被因缘灼烧,最后那个老太爷就是庄九闲,他只是要报复这一切所给予他的不公。 天道流转,生死变幻虽经百千劫,所做业不空,一切终归如此啊。 第七十九章 未济当生 楚凌顶好像有些失神,师父看了看蝴蝶女鬼笑道:“千年不见,你还是如往昔般美丽,只是你还在想着那个小子吗?以至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千年过去你还不愿进入轮回重新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吗?” “多谢仙师了,千年前我还是一个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女孩,现在却只是一个无奈的鬼魂吧,我早就丧失了最后的轮回机会,如果不是庄九闲我现在已经化为尘埃了,我也不知道将来将何去何从。”蝴蝶女鬼那张俏美的脸透出一股浓重的悲伤。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你如果真的放下了心底的执念,我可以送你去黄泉道旁,听经所里聆听妙音佛法,借助地藏菩萨之力,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可以超脱为鬼仙,再慢慢修行,普渡众生,终有一日你会完你的心愿的。”师父很肯定的向他许诺道。 “仙师,本来千年前您就能飞升的,为何如今还在此间流离呢?”蝴蝶女鬼神秘的一笑,看着师父。 师父一愣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还有执着不放的东西存在。” 两人终究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默的看着庄九闲那边,而庄九闲正在阵法中发狂,他四处击打,气势暴涨,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寻找到出路,这个阵着实厉害啊,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不过就连那个女鬼都有他心通,我师父想必也不例外吧,师父对我解释道:“两本天书《承天》最擅长的就是星相卜算、符箓咒法、而《载地》最擅长的则是奇门遁甲、阵法、医术两本都有对方的东西,但专精的也就是这样。” 我想起我在梦里的声音,我就对师父说:“师父,你是不是这两本都看过啊?所以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还记得到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还有这两本书里面的秘密你是不是一看就知道了?” “一千年前为师和几个朋友参透其中奥妙得以升仙,只是那时候这两本书为师就弄丢了,一直到最近才找出来《承天》送给了你,另外一本在赵广东的手里,如果你们谁能参透自己那本的东西再说别人的吧。”师父好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梦,那个梦起初是那么的虚幻,而现在又好像都在证明着那一切,那个梦好像变为了真实,但我还是不敢肯定,或者说我肯定了又有什么用?我肯定了我也拿不到丝毫的好处,还是只能无奈的接受,反正他们最后的去处都不差,也算了解了他们的修行之缘,我依旧只是孤单的一个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庄九闲终于累了,而自从师父讲了那个故事之后,他们就都在各自暗自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前一世的亲人,这一世却反目成仇,前一世的仇人这一世却有不解之缘,或许千年时光还有其他道轮回的经历,但终究落下如此的结果,老赵摇了摇头默默念经,众生因缘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又如何去怪别人呢?或许之前又有别的故事,每一个人都在结下自己的因缘啊。 庄九闲彻底的躺下以后,师父一挥手,整个星辰好像摧枯拉朽般的消失了,师父还说他没有神通,这不是神通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要羡慕死我们啊,我只有干瞪眼的份,师父对秦涛说:“去把他弄出来,别弄伤了,他已经没有多久了。” 秦涛答应了一声就过去了,其实秦涛之所以努力工作好想一直都是为了刘易吧,刘易看起来比我幸福多了,从小就有一个这么照顾他的哥哥,哪像我师父,一天到晚就只会只是我去做这做那。 秦涛把庄九闲背出来的时候庄九闲真的已经浑身发软了,庄九闲整个身体都靠在秦涛身上,秦涛倒也随他,师父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庄九闲好像终于有了力气,他看了看师父苦笑道:“我还真是有面子,今夜我这个鸿运山庄来了多少高人?我很是蓬荜生辉啊。” 这个时候的庄九闲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气,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所谓的权利、欲望、以及那不可一世的力量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刚刚体会了这个世界最巅峰的感觉,现在就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因为庄九闲这样了,就连楚凌顶都不好意思上前去再说什么报仇了,更不要说这个时候的楚凌顶慢慢的明白了过去的因果,所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想报仇这件事,他比较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是觉得庄九闲应该有所报应,所以他就去做了,但他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是报应本身,也是世间哪有那么多无谓的事? 庄九闲依旧躺在那粗重的呼吸,很快从庄里就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烟腔李,他们好像是受了庄九闲的命令所以一直没有下来,烟腔李走过来以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带人用担架把庄九闲抬走,庄九闲也人他们摆弄,至于接下来他剩下的生命应该如何去生活,那就不是我们该想的了,或者说我们还可以为他送个行。 蝴蝶女鬼最终选择了继续在这世间飘荡,她相信她等的人终究会来,如果等不到那一天他是不会离去的,师父也没有一点要强迫她的意思,任由她自己选择了,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不惜魂飞魄散都要如此的话,那我们只有祝福她。 看着庄九闲被抬走,我们也该走了,我一直以为师父要飞回去,或者像之前一样瞬间移动什么的,要不这不符合他的仙人身份,结果他还是和我们一起坐那辆商务包车,我惊讶了一番,师父却显得很自然,他说他这一趟出去旅行坐飞机飞九寨沟,还去那照了相先放回店里去了,还是打的来的,我的心里数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雷得我不能动弹,仙人风范呢?御剑飞行呢?土遁术呢?为啥不用啊? 虽然心里很不满,但我终究没有敢说出来,这座山本来就是庄九闲选择的聚阴之地,虽然谈不上阴气逼人,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舒服,所以那个司机觉得这里有一种阴森的感觉,其实这也是人招感自然的表现,而师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开车经过的地方,每一块都好像被仙灵之气滋养壮大,所有的邪秽一扫而光,比我的镇邪除秽符效果不知道强大到了哪去。 这里的人都是看得到这一点的,但是大家都累了,不光是身体累了,就连心都累了,你能想象吗?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断努力的动力,往前的唯一向往,一生的寄托,原来都是错的,只是自己误会了别人,或许电视电影里有很多,但是不是谁都真正遇到过的,或许遇到了,也没有机会去发现这场误会,人生如戏,谁知生旦净末丑?何能察觉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于天地苍茫兮无边无际不可测知,大道矣。 我和师父回到了自己的小茶馆,就和几个月之前一样,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师父只是师父,那是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我过去崇拜过他,后来也鄙视过他,在我心里他是一个有些懒的人,只会只是我做这做那,我不做他也不会管我,但反正自己不会去做,我们两就这么耗着,最后总还是我耗不住了,回忆过往的时候往往代表一个人老了,不是身体的衰老,至少心已经未老先衰了。 老赵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他说自己去找个小旅馆休息就行了,不打扰我和师父之间的相处了,在师父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我觉得我有很多的话要问他,也有很多的东西想和他说,但真正见面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说些啥了,进了茶馆以后,我问师父:“你这会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唉,你看到为师留得信了吗?这一切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完结,其实如果你永远没有拿到那本书,为师或许可以庇护你一辈子,等你垂暮老去,命归黄泉,为师或许会送你最后一程,送你去听经所听经,或者送你入轮回,这些都好,但是你的命运是早就注定的,为师虽是仙人,但依旧没办法改变注定的天命,天命这种东西便是万物的因缘,佛三不能尚不能渡无缘,何况为师呢?所以为师还是会走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为师虽然离开,也会一直祝福你的,快点睡觉吧,明早起来为师或许就不在了。”师父说得很直白,也没有要隐瞒我的意思,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所谓的天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如此的引人侧目,就连师父也只会说无奈。 当我睡了一觉以后醒过来发现,师父真的又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甚至就连这个人都好像那么的虚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前途依旧那么的迷茫。 这一切终究和那个叫刘易的孩子算的一模一样,看似绝望的事最终会焕发出希望的光芒,然后一切最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只是这个句号之后并不代表一切的结束,不仅不是一切的结束,还是一个新的开始。 几天的时间里我什么事都没遇见,秦涛和老赵来帮我打理茶馆,我开门迎客,每天还是那么多的老人来这里喝茶聊天,生活平淡的如一潭死水,这一切一直到有一封信的寄来,一封来源奇怪的信。 第二卷 皇图霸业一场醉 前奏 民国二十八年夏日夜,在川西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里全村人打着火把站在村外一条河流的旁边,本来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所有人不是应该在自己床上休息,就是应该在自家庭院外面的树下乘凉,这一年日军入侵了,只是这一切对于这个太过偏僻的村子来说那些事都对他们太过遥远。 然而这个本因平淡的夜,上至村里七八十的老人,下至八九岁的孩童,几乎全村人都在那条河边站着,男人们点着火把,女人们抱着孩子,而发生这一切的缘由居然是要举行一场血腥的祭祀,这场祭祀的主角就在河流的边上,那是一个目光呆滞的孩子,而他的命运将是被人绑石头沉入八九米深的水里,用来祭祀河里那些躁动的亡灵。 这一切的始末还要从两天前的一个白天说起,村头有一个姓李的闲人,这是一个以家族为维系的村落,在这里面大部分人姓李,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外来的。 这个姓李的闲人不复往常的游手好闲,他神色匆忙,脸憋的就像酱猪肉一样,他的动作非常迅速,村里的人见到他都有些奇怪,秉着同族之人都想上去问询一下,按照往常的规律,这个家伙应该有些献媚的跑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因为这个家伙几乎是村里的人养着,他有些许残疾,善良的村民一般让他做些不多的活计,然后就供他吃顿饭,如果不是这样这个闲人早就被饿死了。 但今天这个家伙不理他们,他甚至撞到了几个人,村里的人都在揣测这位大闲人是不是疯病又犯了,顺着他的目标看去,他居然是朝着村里的祠堂而去。 李闲人跌跌撞撞的冲入祠堂里,祠堂里一个皓首白发的老人怒骂道:“有什么事敢在祖先面前放肆?活腻了?” “李、李李、李大伯,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个闲人终于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好像要把肺都吐出来,看起来确实是一场不得了的狂奔,不知道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居然豁出命来。 白发老头皱了皱眉头,他是村里最有智慧的人也是辈分最高的长辈,年龄已经有了八十多,无儿无女,老伴也早就去世了,他孤身一个人守着祖先的神主牌,主持村里的所有祭祀活动,包括清明、中元和年初一的祭祀活动,还有谁家发生了红白之事也会找他去,他不需要自己劳动,村里的人定期供养他,没有人会拒绝只会当这是应该的事,因为从有这个村子以来就是这样的规矩。 眼前这个晚辈冒冒失失的让他很不满意,他也知道这家伙平时游手好闲,根本没有什么正事,有时候还会有点小偷小摸的坏毛病,村里人大多一个姓,都是自家人,看他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也不与他计较,这样的人大中午冲入祠堂是件很奇怪的事,老头起初还吓了一跳以为他是饿疯了抢东西的,这个祠堂里还是藏着不少宝贝的,并非和外表那样朴实。 但是作为这整个村里的村长,他也有必要听听这个不成器的晚辈要干什么,然后再训斥他一顿。 那个李闲人终于缓过劲来,他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慌,他对老头有些结巴的说:“李、李大伯,出大事了,我在村外的河里抓鱼,结果我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寿材,那、那、那寿材不是人的,是、是鬼的。”他说完以后忽然眼仁一翻,直接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老人这时候才意识到,好像这个不成器的后辈真的弄出了大事,他知道这个后辈根本就不是在抓鱼,他是在村外的山上盗墓,传说那座山上有一座将军墓,本来老头没当这个后辈会成什么事,所以警告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但现在这个后辈含混不清的话让他总觉得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老人觉得自己坐不住了,他必须去那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眼前这个后辈连家法都不怕的回来诉说,更不要说直接找到了他这个最老的长辈。 第51节 老人并不知道他所说的地方在哪,他步伐匆乱的走出祠堂,在这种时候祠堂外面正有几个壮丁干农活,看到这位老祖宗出来了,赶紧上前问是否有事需要帮忙。 老人让他们先停下手里的活,出大事了,赶快把村里的人都发动,带上工具,然后从自己家里拿上糯米,把黑公狗都欠出来,再带上未交配过的雄鸡,还有童子尿这几样东西一样不能少,少了就要出大事。 那几个壮丁都知道老人说的这几样东西是什么,但这大太阳的天拿这些好像有些奇怪,但是没有一个人反对,反而都着急忙慌的赶回家去,一路上一边通知其他人,一边准备东西,仿佛一场大战就要在村里拉开序幕。 而老人则走回祠堂,他看了看还躺尸在地上的那个人,他摇头叹息,双手捻了三根香在祖先的神主牌面前默默诵念祷词,在神主牌面前他磕完头行完礼以后,从祖先派位中最高的那一位面前,拿了一个小东西,那是一支看起来很精致的毛笔,这个村里的祖上曾经是皇帝御笔所订的状元,而这支笔便是皇帝赏赐,一直是村里所有人的荣耀。 而老人之所以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因为这件事他觉得极其棘手,在古代皇帝是一国气运的象征,故称为真龙天子,代天巡狩,地位及其冲高,而帝王所使用的事物就会附着上龙气,更不要说他们祖先的金科状元,这支笔享受后人数百年供奉,不光是一件摆物,更是一件除鬼利器,这个躺在地上的后辈让他觉得不拿上这支笔他的心里不舒服。 他起开一边的一个小盒子,那里面有一些红色的辰砂,他拿来一张三指宽的长条黄表纸,在上面用这御笔占朱砂写下十三个大字“天无忌、地无忌,人无忌,百无禁忌。”把黄条攥在手里,恭敬的上了香后取了一杯茶水,一下泼在那个后背的脸上,那个后辈深吸一口气,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对那个后辈说:“快点带我们去那看,你惹出来的麻烦还想躲得掉吗?” 那个李闲人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然后就要起身出门,老人在后面愠怒的喊道:“不想活了?快回来给祖先上香,磕头,求祖先保佑你那条狗命别丢了才是。” 那个闲人赶紧回来上香磕头,一点都不敢多说一句。 老人叹了口气,带着他出来的时候外面村里的男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人让大家带上辟邪的东西必然有其道理,也没谁多问,老人下令道:“你们都把东西代好,留下一部分人,剩下一部分人都和我一起去后山。” 然后他拍了拍现在还在颤抖的那个闲人的背,示意他带路,这个人浑身一颤,但也不敢拒绝,他带着所有人往村后而行,只是他并没有上山,而是沿河而上,好像真的在河里抓鱼,他一直把一行人带到了一个河湾处,在那里他指着前方不断发抖。 那里躺着一具看着好像透明的棺材,老人心里一沉,靠近过去以后,他看到那棺材上居然有一条五爪的金龙,老人好像被这无比美丽的东西震惊了,他居然伸出老暮的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摩挲,那龙的每一片鳞片,纹路细腻,绝对是巧匠雕琢。 忽然老人醒了过来,他的另一只手拿着的毛笔忽然突兀的断掉了,断掉的毛笔好像发出轻轻的龙吟,老人大惊失色,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而村里所有的男丁起初都是当稀奇事看,而现在老人的举动则吓了他们一跳,老人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并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圣上安眠,草民愚昧,开罪于圣上罪该万死,望圣上绕过此一众未曾冒犯您的人,放他们离开。” 老人转身回到村民身边说道:“吾得罪皇帝,命不久矣,你们回去以后都安稳生活,现在就连皇上都是选的,你们再选一个人在村里祠堂做事即可,这几天千万不要放外人进来,放进来的话,唉,就把他抓起来,用雄鸡血淋他的身,把他带到这里来整个沉入水中,是否能化解,就全靠祖先保佑了。” 说完老人也不理会村里人古怪的目光,他回到棺材前,咬破手指涂血于之前的黄表纸之上,叩拜于地上再拜多次,忽然那黄表纸亮起一到火光,火焰灼烧直到烧完,突兀的来了一阵滑坡,那棺材从现在那里向下滑动,活活把老人碾死,老人连躲都没有躲一下,整个人被棺材带入水中,而棺材本身也沉了下去。 村里的男人们都大惊,那个闲人直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但如此诡异的一幕发生在眼前,他们都察觉到了老人所说事情的严峻性,所有人互相搀扶着离去回到村里去严格执行老人的命令。 几天时间里无一人进入村子,就在第二天的黄昏,他们突然发现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全村所有人双目赤红,这个孩子被他们捉了起来,就发生了故事开头的一幕。 故事的最后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只是那一晚之后那个村里再无人出现,所有人都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慢慢的这一切都被历史所湮没,直到一封信寄到我的手上。 第一章 雨落狂潮 我看着面前摆着的信有些无语,自从师父走了以后我的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秦涛还是遵守诺言一直在我的店里帮忙,原本我也想发个工资啥的,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就拿不出工资这种东西,这个小店其实并不赚钱,来的都是些老客户,那些老人都来茶馆里每天喝一杯清茶几个老伙伴在一起或者下棋,或者聊天。 曾桓一直很感谢我们,他曾经说愿意出资帮我把茶馆扩建了修成更符合上乘高端客户的地方,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地方,但我最终拒绝了,不是因为我对这里有多么不舍,而是自从我迈入这条道以后我觉得我越来越留恋这种生活,那些老头都是经历了生命体验的人,他们的心都是岁月沉淀打磨之后的结晶,能在一起我会觉得这里有一种家的感觉。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更何况我这里是家有一群老呢,当然我的坚持就免不了秦涛自掏腰包了,不过秦涛也没有拒绝,他自己掏腰包吃饭的时候吃的东西都很便宜,无论早中晚一餐绝不会超过十块钱,看起来就像农民工一样,但是他其实是一个拿着年薪五十万的专业保镖,我估摸着他大部分的钱都拿去给刘易挥霍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刘易放暑假也不出去了,跑到我这里来玩,我才知道秦涛有多么纵容他,我觉得秦涛根本就不是想让他读书读出来,根本就是想要他过得快乐就行,要不然不会帮他做作业,对的是帮他做而不是辅导,我也被拉来当了苦力,虽然说日子平淡,但细细品味还是很有乐趣的。 老王自从被楚凌顶绑架以后就老实了很多,但他到底为何被抓又为何去那个小楼,他至今都不肯多说,他和老赵进了曾桓的公司,我的这间小店实在养不活那两位尊神,实际上我现在感觉就像是一家老小都靠着曾桓养着,而现在的曾桓也算是涤尽戾气变得很和善了,每天在家念经吃素,还积极参加慈善,每天乐呵呵的陪着玉珏,当然楚凌顶最后还是原谅他了,前世因缘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曾桓也就很乐意养着我们。当然得益于这些改变他的短命相变了,他的脸上萦绕不散的邪气也消散了,反倒开始聚集福缘正所谓相由心生,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 我们本来都过得很嗨皮,一直都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也是谁能天天撞鬼,之前那些事都是庄九闲刻意的安排,而现在我想遇都遇不上,不过《承天》这本书我还是在潜心研究,里面的道法方术我也学会的更多了,搞得我天天想着能不能遇上什么事,结果就出事了。 不知道是谁给我寄了一封信,我打开信的时候上面就写了一个古怪的故事,这个写故事的人写的字很潦草很慌乱,但是看起来这个故事条理清楚,时间线也很明白,也有可能这是一件真事,但是这里面最后这个村子的结果是全村人都牺牲了,那么这个人是如何写出来,或者如何见证这一切的呢? 我看了一下这封信,地址就在这一座城市里,是一个距离我不远的小区里,我一直在纠结是把这当成恶作剧呢还是真的去看一下,正好这个时候刘易跑了过来,看到以后对我说:“走吧,一起去看看,反正你这茶馆也赚不了多少钱,我们就下午去看看吧,我有预感这事你非去不可,命中注定啥的我就不说了,你觉得呢?” 我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模样,心底默默的提醒我,不要被这家伙欺骗了,其实他是一个装纯的骗子,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个假期很不满意我把他哥哥带到这里来干茶馆的活,他哥哥没有带他出去旅游一趟让他很不爽。 而现在信上的事,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搞不好就是一趟远行,他那装出来的纯洁之心又可以得到满足,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一个精通易学的流氓知道的事远比我多得多,更不要说可以看到命运流动轨迹的双眼,说不羡慕是假的,他为啥不去买彩票呢?保证他赚大发。 不过最后我还是屈服在他即将流出眼泪的那张纯洁的脸面前,以前我觉得我已经把无耻这事做到了极致,常常弄得老赵那种正人君子没办法,而眼前的刘易则是把无耻变为了一种艺术,而且是一种可以研究终身的艺术。 最后留下秦涛看着茶馆,我和刘易就一起出发了,我们打个车到了那个小区外面,我们照着信的地址摸索到楼道里面,这栋楼看起来很新,还有一股甲醛味,看起来这里面大多都是新搬过来刚刚装修好没多久,各种建筑工具都还丢在地上,例如沙子、废弃板材之类的。 这个地址的主人在六楼,因为楼道里不干净,我还得照顾着刘易,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秦涛和我说过他的身体不好,所以需要熬中药,我的那间小茶馆已经被药味充斥,不过这些药都是这小孩自己开的然后熬的。 六楼是这栋房子的最高层,楼上还有第七层但是是跃层,所以这里就到头了,我们敲开房门,那里面有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中年女人开了门,她看起来很疑惑不过出于礼貌还是问我们道:“两位来这有什么事吗?” 刘易递上那封信说道:“阿姨好,我们是这间茶馆的主人,这封信上面说是从这里寄过来的,所以我们来问问。” 那个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道:“原来是爸爸的朋友啊,那请进吧。”说完让开门口,我们进去以后正想着要不要换鞋,她赶忙招呼道:“两位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就好,反正刚装修完,还没来得及打扫。” 那个屋子里看起来确实很新,那个女人招呼我们坐下后,问我们要喝点什么,我们都不是为了吃喝而来,就拒绝了,很想听这个女人讲讲这封信的事,听她的语气这封信好像还真有点来头。 她坐下以后叹了口气道:“这封信其实已经写了很久了,大约是五年前的时候我的公公就觉得自己身体好象不行了,非要写下这封信,那时候也不让我们看,但是搞得很隆重告诉我们他要找时间让这封信一定要按照地址寄出去,那时候不光是我们包括我老公的几个姊妹都是一起听话的,反正说话说得很奇怪。” 后来我公公就把这封信收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放哪去了,也就是那时候我公公身体越来越差,后来送进医院,出来以后又住进疗养院,一直都没安生过,更不要说有闲心寄信了,就在前几天我公公去世了,去世前还一直念叨着这封信的事,我们收拾遗物的时候找出这封信,想着这毕竟是公公的遗愿,我们就给寄了出来,所以信里面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这个女人说完这些以后我突然觉得好像谜越来越多,五年前要寄出的信必然不是给我而是给我师父的,我师父看起来其实认识很多能人异士,那么这个老人于弥留之际都还放不下的东西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如果那个老头五年前想捉弄我师父一下,不需要记得那么清楚,更不要说将死之前还念念不忘了。 但是现在线索确实断掉了,我把这封信递给那个女人道:“您看一看这封信,这里面写了一个有点荒唐的故事,您帮着看看,其实我们不认识你的公公,但是这封信太奇怪了,所以我们看地方也不远就特意送到这里来,想问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个女人看完以后好像有点吃惊,她说道:“这封信里面的故事确实很古怪,但是看笔迹就是我公公的笔记,而且我公公和我丈夫都信李,我老公马上就要下班了,要不你等他回来以后再仔细给你们讲讲吧,我倒是不太了解这些,但我知道我公公晚年很信佛,每天都是茹素念经,我们以前那个家里还有一个佛堂,是我公公亲手布置的,现在都还留着,我觉得是不是我公公出现了什么幻觉之类的。” 我笑着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当她说道姓李的时候我觉得这件事就极有可能是真的了,只不过已经被历史遗忘了,我觉得有必要等她老公回来以后我们在详细的问问,而现在就安心的等待吧。 我们喝了点水就在他们家等着,本来我还挺不好意思的,但那个女人很好客,给我们端上一些糕点瓜果之类的,一直在和我们聊她公公晚年时候怎么样,所以我们也没有离开,而原本下午还是大太阳,而现在却变得阴云密布,好像马上就要下大雨了,那个女人几次到窗台边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好像担心自己丈夫淋到雨。 不过最终雨还是落了下来,雷电在天空中肆虐,夏天的天像娃娃脸,时而大太阳,时而就是暴雨交加,而现在整个房间看起来都是乌黑一片,现在还只是下午六点钟,但这么大雨我们一定走不了了,她丈夫也不一定赶得回来,但她还是一副很好客的模样,留着我们吃完饭,还告诉我们,这种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推辞之间,我身旁的刘易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悄悄的对我说道:“来了。” 第二章 故人再见 人是很容易被自己的感觉所欺骗的,就连我对气的感觉也是如此,因为落雨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隐藏在寒冷之中的阴气,不过还是让刘易发现了,之前的开眼符我还留着,只不过现在当着别人的面我不好开眼而已,当然我也可以找个借口躲到厕所里去,不过在厕所里好像对神灵不恭敬,所以只好作罢。 我觉得刘易在背后的手紧紧的抓着我,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我就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害怕,要知道他可以是有一个近乎bug的超级防御,之前庄九闲的魔气,所有人里只有刘易和我师父能靠近他,但现在他却紧张的抓着我的手,我觉得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毕竟是一个小孩子会害怕也正常。 那个女人好像也注意到了刘易,很热心的问:“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 我赶紧解释道:“没事,不用理他,年纪小怕打雷,所以一听到打雷就怕了,你不用管他。”说着握住刘易的手,拍了拍表示我在他身边,这小家伙有时候硬气的让人不敢直视,有时候又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你怀里。 第52节 雨一直在下,好像完全停不下来,那个女人好像有些担心打电话给自己的丈夫,那个男人接起电话以后声音却变得很嘶哑,声音就像是各种冤苦之因,女人吓了一跳,居然把手机丢在了地上,我看了看一旁瑟瑟发抖的刘易,我这个时候慢慢的把心静下来,已经感觉的到这座房子散发出的阴气,不知为何刘易也没有出现护身之气,或许是因为外界的气来源没有恶意吧。 那个女人吓得不行,手机掉在地上居然开启了免提,那种阴怨的声音传出来的更大,听起来好像很可怕,那个女人好像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开眼看看,因为之前的习惯,我现在随身都带着符,这时候如果出手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那个女人的手机里忽然冲出一阵梵音,那是藏传大悲咒的声音,那股声音刚刚弥漫在空气中的时候一切好像都散去了,但是这种锁在心底的感觉依旧不散,刘易忽然眼神变得迷离指着前方低声说道:“黄泉死寂,无常诸苦,这就是地狱啊。” 刘易忽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我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他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这好像有点太那个了吧,电话中忽然传来一个男声,那个男人声音很富有磁性,他着急忙慌的喊道:“老婆,别出家门,别停手机,我和大师马上就赶回来了。” 只是那男人话还没说完,手机一下就停了,在这个时候没电了,那个女人好像吓傻了,有些不知所措,我赶快招呼她坐过来,我未必有本事保护的了她,但是刘易那阴阳和谐,太极玄一的本事实在太强了,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有些疑惑的问那个女人:“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啊?你老公说的大师是什么人啊?我觉得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那个女人脸上很是慌乱,但还是极为勉强露出一笑道:“抱歉了,你们也看到了,以前我是无神论者,但现在闹了几次也不得不信了,我家的公公自从去世好想一直都不安生,我老公找了几个大师,但是都不管用,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但是这种事越闹越凶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我公公为什么一直闹腾不息,难道使我们生前有什么东西没有做好吗?”说完女人摇头苦笑。 我看到女人这样,我就对女人说道:“我也学过一些方术,所以才特意为了这封信而来,如果您不介意,我帮您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吧。”我有些询问的语气问了问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点头相信了,我掏出一道开眼符,正要施法,却被刘易拉住,他对我低声说道:“等等,你给阿姨也开个眼吧,我记得你还有很多道这种符,反正没有了再画嘛。” 在外人面前我也不好训这小子,没有了就画?说的到轻巧感情那不是放你的血,不过我还是又掏了一道符,先给我自己开眼,凝神屏气,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刹那间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扩散而去,我真的被吓了一跳,我终于明白刘易在害怕什么了,一位老人孤身一人站在一片火海的边缘,火海之中有无数的残缺身体,那些身体有的还残留骨肉,有的只剩下一具空空的骨架,他们都在伸出手拉扯这位老人,这个老人站在火海的边缘,他的周身有一道淡淡的金光,面目无比恐惧,那些伸出的骷髅想要上去触摸老人,但是又畏惧老人身边散发出的金光。 那片火海看起来好像就是地狱的景象,四处一片大火生升腾帜热,我想了想还是帮女人开了眼,女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又大哭起来,哭声很伤心没有一点的做作,边哭还喃喃的喊:“公公啊,你怎么会那么痛苦啊,你应该好好的安息啊。” 那个老人惊恐之下伸出手想要拉媳妇,媳妇也伸手去拉他,但两人看似在一起却好像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看似毫厘却相差不知道多远,如何能捞得到呢?我身边的刘易正襟危坐,双手合十默默诵念:“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 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毗迦兰帝 阿弥唎哆毗迦兰多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利 梭哈。” 佛教中的往生咒,全称《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是佛教净土宗极为重要的一个法咒,不光是用于修行剔除身口意的业障,也可用于超度,据说诵满三十万遍,阿弥陀佛即亲现面前属于佛教中极为殊胜的法门,也可用来超度,俗称往生咒。 刘易刚刚念起,他就和老赵一样周身都冒出金色的字迹,这些字迹居然清楚的飘了过去,飘到那片火海之外的那个老人的身上,那个老人被这些金色的字迹环绕,周身的金光越来越强烈,那些想要乘机抓他的尸骨都无奈的退走。 我忽然醒悟过来,这个女人说过这个老人以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信仰佛法,晚年曾茹素念佛,那层金色的光晕大概也是这么来的,至于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大概就是老赵所说的信心不坚,且业障深重了吧。 我看到这房间中的阴霾之气渐渐消去,掏出一张镇邪除秽符,站起身来,蹋罡诵咒,猛地送符而出:“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我现在对符的操纵越来越得心应手,尤其是我的老几式,这张符在空中一下扩散而出,这里面的阴气瞬间扫去,剩下的就是刘易念经产生的金色佛光,这并不是说刘易比老赵的修为高,也不是说我几个月的修行就比之前强了那么多,这是因为这里并没有什么妖孽横行,而是因为老人远离感召,求救而来,用老赵的话说就是老人因缘际会,不因魂堕地狱乃得此福缘,佛法修行不是欲望的满足,也不是富人的依靠,佛法的修行是一种解脱,这种解脱不能改变你的过程,但会为你创造一份善缘,以便将来遇到有缘之人帮你一把。 缘由愿来,愿力强,善缘自然具足。 那个女人的老公终于姗姗而来,他脚下的皮鞋满是泥泞,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雨打湿多少,在他的身后跟了一个满身邋遢正在抠着鼻屎的道人,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觉得他不知从哪弄来一个骗子,可是这个道人我却认识,他就是在庄九闲宴会上大发神威的潜龙道人,赵广东。 赵广东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是一愣,但也没有太过惊讶,而是伸手和我们打招呼“嗨、两位过的咋样?” 我有些无语,刘易完全不理他,依旧念着往生咒,我终究还是不好意思不理他,好歹人家也是高人,只是性格比较古怪,但人家也救过我,我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之前的装模作样,而是随手一挥,手上结印,印记一变,双手暂合拢,刹那间那一幅苦痛的火中地狱之相就消失的无隐无踪,那个老人也消失不见,而刘易虽然闭着眼,但也好想看到了这外面的变化,停下念咒睁开眼看了看刘易,很高兴的喊了声:“赵叔叔好。” 赵广东哈哈两声,十分的爽朗,而那对夫妻则抱在了一起。 第三章 大善人 我觉得需要赵广东出来的时候往往都是事情闹大的时候,但这会第一次就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还有别人在场也不适宜自顾自的讨论这些问题,那对夫妻拥抱完以后很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像我们道谢。 我连忙摆手说没事,心里不知道多么畅快,我把那封信拿出来递给他对他说道:“我们就是因为这封信而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寄来的,我听说您姓李,也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在里面?” 那个男人看完信表现的好像有些古怪,叹了口气道:“我们寄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我父亲说过,不过我想我家的老宅可能会有点线索,要不几位跟我去老宅看看?” 我点头答应了,也不理又变成猥琐样的赵广东,他这个人啊威风起来的时候像是神兵天降一般,而猥锁起来又深得猥琐帝的家传,一个人的身上聚集了太多的属性,以至于我看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至于刘易,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只要你愿意带他耍,他就会跟你去,我觉得那天庄九闲是不是用一根棒棒糖就骗走了这家伙?反正无论如何这两个家伙不需要像徐麟和老赵一样征询意见,那个男人听我们同意以后就要带我们下楼。 那个女人也不想留在家里,我掏了一张镇邪除秽符交给他,让他找个地方贴上,可以辟邪除秽,那个男人赶紧点头收下,还问我要多少钱,我最后觉得我还是得保存好自己的节操,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什么钱。 那个男人千恩万谢带着我们去他们家的老宅。当然那个老宅到底在哪我们也不清楚,这家人有车,当然比不上曾桓的高级豪车,也就是一辆小qq我们五个人坐在上面还是有点挤,幸好没有老王来,要不然那还得了? 一路上那个男人就跟我们说这一阵子他们到底过得有多苦逼:“大师,您是不知道,自从我父亲过世之后我们家里就再没安生过,每天不是被人搬下床,就是东西莫名其妙的消失,有时候还会出现在像今天这种很恐怖的情况,我们找了几个大师来做法事,但这些法事都不管用,做完之后该闹继续闹,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边说那个男人依旧无奈的摇头。 我还没说话,刘易忽然说道:“其实是因为你们家的老太爷身上背负了太多业障,他临终之时,业障现前那些冤亲债主苦苦干扰,你们又都是不信神的人,所以也没有请人帮他念经超度,所以他就被那些冤亲带下了地狱,只是因为他毕竟诚心忏悔,且多行佛事,有一定的修行,所以才没有完全的进去,而之所以出这些事,也不是闹鬼了,是他在向你们求救哀鸣啊。” 那个女人叹了口气居然啜泣了起来:“都是我们不好,如果我们做得好的话,公公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弄得公公都不满意了,这也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过错,实在很抱歉。” 刘易摇头道:“这也是定业所使,佛有三不能,一不能消定业,而不能度无缘,三不能尽众生界,这种定业终究是要承受的,不过等这事完了,你们去寺院帮他登记一个往生牌位吧,不要去找道士做度亡了,我身边这两位都是道法高深之人,而刚才之所以没出手就是因为老太爷毕竟是信佛之人,随顺他的心意也很重要,不然他不会安然离去的。” 那两人连忙点头答应,刘易坐在中间,他坐着好像都不安生,非要四处扭动,我很建议老赵带他去坐坐禅定,治治他的小儿多动症,到最后他直接躺下了,头靠在我腿上,脚翘在赵广东腿上,一向邋遢的赵广东也不介意,脸上有些无奈但也默许了,看起来地痞终究斗不过无赖啊,还是一个成天卖萌的小无赖。 终于到了那栋老宅,那是在城边的山上的房子,周围都是土路,也是属于那种农民自己盖的房子,我们刚到那个女人就啊了一声,而我们则是面色凝重,这栋楼房看起来毫无生气,不对还有很浓的怨气,那是最为纯粹的怨气,就好像这里有人带冤而死,要知道这时候天已经晚了,那个女人还被我们开着眼的,所以看到这些难免有些害怕。 我嘱咐他们不要进去,我正想喊刘易留在这外面保护他们的时候,刘易已经率先进去了,他的身边一阴一阳两道气圈循环往复,周围的怨气一点都靠不过去,只能被他周围的太极给同化,而赵广东一走进去,一样有护身之气,只是没有刘易的看起来那么过瘾,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其实我才是没办法进去的一个啊。 第53节 我一进去究极有可能被怨气干扰,这事之前也是发生过的,我每次都是靠正灵符硬撑,而现在则未必撑得住,我掏出一道镇邪除秽符,站在外面等着赵广东出来,我看刘易走得快,而赵广东一直有意无意的跟在他身边像是在保护他一样,要不然我真不放心。 我后面的那对夫妻,那个妻子见到赵广东和刘易的护身之气以后,也是一阵惊讶,然后有些好奇的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的修为太低,不敢进去,我只能对他们说,他们两进去就足够了,我在外面等着,顺便保护他们,他们两好像也很感激。 这里是农村,而且这里又属于平时少有人往来的山上,所以这里确实有些东西,我都看到几回有几个家伙从树林中慢慢走过,把我身边那个女人吓坏了,她整个人都躲在老公的怀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我:“大师啊,您刚才帮我开眼,能不能帮我关了?我总决的看起来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如何关,只能摇头道:“现在关不了,不过过几个小时自动就会消失了,你不需要担心,现在就当啥都看不到吧,那些都只是孤魂野鬼,都是不具备攻击性的,他们还有些怕你们,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不需要害怕他们。” 那个女人哦了一声,但是一点都没好转,而那个男人则一直很大男子气概的搂着这个女人,他们两人都是人至中年了,但是还能如此恩爱却实在难得,现在的很多男男女女天天要离婚什么的,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感情,我摸了摸自己的心,自从我修习道法以来,好像我的思维都变得刻板了。 也不知道他们进去以后到底做了啥,那房屋周围的怨气居然越来越盛,我觉得在那里吗是不是有一个怨鬼在,他们把人家的怨气愈发激发了出来,那个妻子也看到了,我对他们说我们后退一点好不好,他们当然同意了,正要后退的时候,那个妻子的身边突然衍生出一道光,这道光居然把怨气吞噬掉了。 这一下把我惊得一愣愣的,这世上有几种人是无需畏惧鬼怪之事的,一个是像刘易那种天赋之人,这种人往往命数极贵,所以不惧鬼神,或者说他们都是应天而生,有各自应该做的事,所以受天地庇佑,还有一种就是秦涛那种忠孝之人,儒家有三纲五常的说法,凡忠孝之人皆一身正气,不惧鬼神。 而最后还有几种,一个是勤修佛法或道法之人,即使他们不会丝毫的术法,但是他们暗暗符合这世间最真实的东西,有一句话叫道高龙虎服,德重鬼神钦,便是如此,还有一种则是大恶之人,恶人周身戾气极强,鬼怪不得侵犯,当然大恶人是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过,不过逃得过鬼神,逃不过天理,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还有一种就不得了了,大善人,行善者常有无量福报,而能被加个大的人则更不得了,这种人周身有吉神常常庇佑,一切不详皆会远离,就连死后待遇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而这对夫妻居然难得的都是这种人,只是我一开始并未发现,之前的老人求救是因为一家之人,且并未实际威胁到他们,不然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一点事,这夫妻二人都是善人,而且是那种不求回报的善人,在他们的生活中行善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也正是因为这原因所以他们家庭很和睦。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所以也是一愣,我知道有些事不能点醒他们,只能说:“你们祖宗积德,所以这些邪气没办法侵犯到你们,以后也是这样,你们不用怕任何鬼神侵犯,以后记得多做善事就好。” 那对夫妻有些茫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而这怨气刚刚扩散出来,在里面忽然就亮起一到金色的光芒,就像老赵布置的结界一样,这整个房子都被一到金色的光晕包裹了起来,在二楼的窗户里,刘易伸出脑袋来,笑着喊我们道:“快点上来,没事了,快点。” 我就对那对夫妻道:“没什么事了,走我们进去看看。” 说完我们三个走进了那栋有些许诡异的老宅。 第四章 柳木棺 我们走进老宅以后,之前的怨气早已消失的无隐无踪,也不知道赵广东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这件老宅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到处都是收拾得整整齐齐,里面还挂了老人的遗像,像片上的老人精神抖擞,和我们之前见到的老人家完全不同,到底是何等的执念业障才让他被苦苦拖住不得解脱? 赵广东他们都在二楼,那对夫妻进来以后先是上前烧了香,然后才跟着我上二楼,二楼上面刘易他们正在一间房里,那间房里传来一股香气,我们走进去一看,那里面就是老人家先前所布置得佛堂。 佛堂里面看起来很是庄严,西方三圣,佛陀造像,还有供养的器具,几个碟子,还有几个空碗,现在那个空碗里装着水,而香炉里面点燃了三根香,我估计这就是刘易的手笔了,我有些好奇的问他道:“你到底是怎么弄得,外面的那些怨气居然都不见了?” “其实也没做什么,这里面与其说是怨气,不如说是执念,执念深沉不散,也是那个老人家所为,想必是这里面或者这房子让他很想念,所以就盘踞于此我们只是进来帮他把香华点起,然后诵了几遍往生咒就可以了。”刘易像献宝似得在我面前说。 他这小小年纪看起来好像多深沉似得,其实还是免不了好胜心,小孩子嘛,即使看得到因果流转又是如何?不过那对夫妻现在对于鬼神之事倒是显得很尊重,看到佛像后,两个人都在地上礼拜叩头。 我们三则退出去找线索,这时候赵广东凑上来问我道:“诶,这次事和我没啥关系,你们看我出了这么大力,是不是应该好好嘉奖?再给我捐点钱之类的?我顺带帮你们把后面的事料理了?” 我听到赵广东的话以后,我的脸直抽抽,这家伙到底是高人还是痞子?或者这人天生就是这两者的有机结合?我只能一把推开他的脸道:“之前能给得起钱的不是我,是曾桓那个大老板,我就守着我师父留下来的那个小茶馆,那茶馆开的连我自己的养不活,你要我上哪弄闲钱孝敬您老人家?对了您老人家道法如此高深,是不是能为我指点迷津?告诉我哪里有我们要找的线索,或者直接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 赵广东连叹两口气,我正以为他要说点故事之类的时候,他却道:“唉,白瞎了,这一趟又是白干?我只是道士,不是神仙,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奇门有三式,遁甲、六壬、太乙,这三式都是《载地》那本书上所载,但是要起局,很麻烦,我也没带工具,而且也不可能凭空推演,不过这小孩说不准知道啥,你咋不去问问他呢?”赵广东有些无赖的不理我,然后指着刘易说。 刘易蹦起来道:“江哥哥,我要是告诉你了有没有什么好处?” “你这小子越来越不知好歹了,居然还敢要好处,小心我踹你两脚你就知道什么是好处了。”这两个活宝弄的我焦头烂额,刹那间我觉得这两个一个老年痴呆,一个年少无知,搞了半天我是来当保姆的。 突然赵广东无赖的脸上皱了皱眉,然后说道:“这间房子有别的问题,在地下室有一股很强大的邪气存在,我们下去看看。”说完就带头往下走。 他果然老年痴呆,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不过正经起来的潜龙道人那可不是盖的,近乎通神的修为比我们强多了,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赵道兄,你不管这两个夫妻了吗?还有你不是都是卖人家假符吗?为什么这一回会真的出手了呢?” 赵广东回过身给我一个白眼,几乎是同时刘易和他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么久了,你难道没有看出他俩是大善人?” 被两人鄙视,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发出声明道:“我就知道你们要这样说,他两是善人怎么了?万一这个家伙很厉害呢?你们不要装成这样嘛?” “去面对危险的是我们,他们没什么大碍,而且在这个房间里有佛力加被,他们本身又是善心之人,自然有神灵庇佑,不需要害怕,至于我嘛,现在社会大多人只是亏心事做多了,疑心生暗鬼罢了,这种情况的我大多会狠狠的诈他们一笔,权当替他们消业了,而且我一般看那个人是不是需要帮助,需要的话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赵广东一脸信誓旦旦的说。 正在我的心中赵广东的形象变得越发高大,如此公正无私,替天行道之举,实乃圣人之德,君子之行啊,却没想到刚刚升起的形象,他又说道:“对了,就算我不会袖手旁观,好处费也是不能少的,不然我连奶粉钱都挣不够,将来如何找个老婆生个娃?” 我忽然有种深沉的无力感,我觉得继续和他说话我一定会疯,拌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到了地下室入口,这里确实透露出一股子阴冷的气息,我忽然觉得有些头痛,我应该怎么下去啊?之前的经历告诉我,以我的本事下去是会被这些邪气影响的。 或许是看到我是在没用,赵广东掏了一道黄符出来对我说道:“自己拿在手里,保你安全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自己小心点。”赵广东这个人其实看似贪财,还是很关心别人的,这是徐麟对我说的。 那道符散发出一道白色的罡气把周围的邪气驱散的一干二净,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被邪气所干扰,而刘易和赵广东连印都不需要结,就能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其实我很好奇赵广东的过往到底是怎样的过去? 这个地下室的楼梯很狭隘,而且很陡峭,以前的那位老人在这种地方走好像有些太为难他了,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城里那种完备的小区,更不是专业工程师设计,这里就是一个私人搭建的房子,一半也比不上城里房子坚固,更不要说这些配套设施了。 我们真正下到下面以后那里只是一个空旷的储藏室,什么都没有,穷徒四壁的模样,其实说起来也是,这一个孤单的老人能储存什么东西?更何况他去世后他的子女就把这里收拾过了,那么这就有怪事了,这里的邪气从何而来? 对于邪气的来源我有深刻的不解,不过还好赵广东他们还是发现了端倪,赵广东指着地下说道:“这底下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不然不可能冒出这么多的邪气,这里的邪气太过旺盛,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我又是一阵无语只好劝阻道:“赵大师,你是不是古装片看多了?这是一个乡下的孤寡老头,既不可能挖出地道,更不要说制造密室了?而且那些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一点都不符合物理学原理,现实中怎么可能有嗯一下就自动打开的嘛。” 我话音未落,忽然轰隆一声响,墙边一个角落里,一块石板弹了起来,而刘易正在一边摁着墙上某一块地方,满脸的坏笑看着我,我愣在那嘴都和不上,赵广东好像有些无奈的摇头叹气,刘易为了不打击我,笑完之后说道:“江大哥,其实古代或许真的有那种摁一下就移动个门之类的机关,从原理来说只需要建立一个水动力,建立一个机械联动之类的装置,想要制作出来不是不可能的,但毕竟在古代确实是一件难事,但是对于现代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现代可是有电,就像银行大门你一走过去就会自动打开,这些也是一样的,其实不是赵叔叔古装看多了,是你古装看多了一方面还在暗自鄙视导演。” 我又被他两戏弄了,我觉得我是不是几个月在茶馆待得身体都有些生锈了,就连脑子都不好使了,以至于一直被这两个人戏弄,赵广东带头下去,刘易跟在后面,那底下没有光,我忽然想起我有一个小手电,赶紧跟下去帮忙。 下去以后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我,赵广东手里掐了一个诀,手上就冒出一团火光,火力很足,散发出很明亮的光芒,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们这些人早就无视物理法则了,火焰燃烧需要三要素,可燃物,助燃物,温度,可是包括我用离火符的时候除了助燃物以外什么条件达到了?更不要说赵广东这样凭空召火了。 赵广东手里的火焰散发出的可不只是纯粹光和热,那里面还有灼热的阳气,我的离火符也可以做到,但是仅仅在火的质量上就差了很多,更不要说他这举动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既不需要念咒也不需要蹋罡,仅仅是信手拈来就有如此威力。 在这间房中赵广东这一手居然把整个房间的邪气硬生生的压了下来,而屋子里邪气的源头来源于一具棺材,棺材摆在房子正中,棺材的木板居然使用柳木所造,然后在周围还有碳粉和石灰,这些都是防腐防潮的东西,也就是说那个老头在这里弄了一个养尸的格局。 这个老头到底要干什么?上面供佛,下面养尸这不是大不敬吗?佛家及重因果业报,做这些事是绝对不行的,还是说那个老头丝毫不知情?这一切好像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第五章 中天北极 最麻烦的就是,我们不知道这里面的家伙还有多久就会出来,我想起田韵的那个故事,深知这玩意的可怕,一出来就是杀人屠村,鲜少有人挡,不过还好,我们还有赵广东在,想必他出手的话这玩意也不难对付。 但赵广东的脸上却难得的出现了凝重,他对我们说道:“这里面用的不是柳木棺,而是一种柳子木,传说这种木有据阴之效,和柳木并生,但却少之又少,更不要说用来打造棺材了,但此物一旦做成棺木,可保尸身千年不变,如入睡眠,这里的阴气就是被这样宝贝散发出来的,这个人并不是在养尸,而是在防腐。” 我愕然一下道:“这个老头不会是把他老伴藏在这了吧?还是这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我很不解,不过既然没有养尸,我们就不需要管了吧。”我抬头看赵广东,赵广东摇了摇头道:“我们不是来找那封信的线索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我们很有可能需要开棺才能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开棺就开呗?你不是说这里面的不是养尸吗?”我看着棺材不解的问。 “虽然不是用来养尸,但毕竟聚阴,阴聚而不散如果接触阳气,难免起尸,到时候就麻烦了。”赵广东摇头表示不赞成。 “怕什么?出来了不也有你挡着吗?庄九闲那个大魔头还不是被你轻松干掉了?你还会怕这个家伙吗?”我有些无奈,这家伙是装的连自己是谁都搞忘了是吧。 第54节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僵尸和鬼怪不同,如果是普通的僵尸还好,但一旦这是厉害的品种我也没有把握,虽然我们几个和楼上那对夫妻都不用怕,但是现在天黑,这玩意一旦跑出去就是一个祸害,很麻烦。”赵广东这回不像是装的了,反倒皱了皱眉。 还是刘易在一旁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这里面的东西飞僵的级别都不够,顶多一个跳僵,我们只要用符把这里面封起,然后在撒上糯米,也不怕他出来。”刘易的眼睛,又看到了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啊。 赵广东叹了口气:“我知道顶多是跳僵,要是旱魃那种级别,就算是江楚师父来了都未必制服的了,更不要说我们几个了但是旱魃出世气势很强,而这个的气远远不够,也就一个跳僵的级别,只是就是这样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他,而且我们也没有糯米,要是有的话,我们开棺也无妨,我就有把握了。” 刘易呵呵一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包,那里面居然满满都是糯米,他笑道:“我出来前算了一卦,就知道要用这个才带出来的,这糯米不是普通的糯米,是加持过金光明咒的,效力和金光明砂类似,都可以用作超度驱邪,所以开棺以后,我们把这个撒进去,正常情况下他连尸都不会起。” 赵广东看到以后点点头,而我看到那些糯米上确实翻出了金色的光泽,好像确实不一般,赵广东把刘易拉到身后,然后对我道:“一会你保护好他,我来对付这家伙,拿你的离火符,尸类最恐雷火,见之则避,小心则是。” 然后赵广东熄灭手上的阳火,我打开手电,他掏出几道符按照七星的轨迹蹋罡而行,最后将符起印贴在墙壁上,但他没有急着启动,好像也不着急我们的力气够不够起棺,然后布置完走回来,拿了几道黄符,动作很快的撕成几个小人,然后丢在地上,脚连踏三下地上,手印一起诵咒道:“山中有座鬼符庙,庙里有位真神人,神人通灵法万奔,速使真灵法将神,起始五方鬼灵真,速疾而成,神兵火急如律令。” 不知从哪涌出一股阴气,朝着那几个小人身上灌,那几个小人一蹦一跳居然翻腾成为几个小鬼模样的家伙,而周围亮起几道阴幽绿色的火焰,赵广东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棺材,那几个小鬼一打滚就过去了,轻轻松松的就把棺材搬开了,不费吹灰之力,办完这些赵广东一挥手,那几个小鬼又是一个打滚,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最后只剩下两个黄人,赵广东把黄纸人捡起来,掏了几个纸金元宝,一个小黄人身上放一个,那些小黄人刹那间燃起一到火焰,整个把金元宝连同纸人一切烧掉了。 之前楚凌顶就用过这种小鬼搬得鬼轿子,而现在赵广东也露出一手,这等异术我觉得好方便啊,赵广东也没有多做解释,那个棺材被搬开以后,里面的阴气就像有一个缺口似的散发出来,赵广东不慌不忙,剑指一指,咒语默诵,刹那间周围墙壁上的那些黄符就散发出光芒,正是一个北斗星的形状。 北斗居于北绕于中天,天之标尺,正中之正,那些邪气被压制的死死的,刘易也不含糊,上去就是一把糯米撒进去,就连田韵那种成妖的僵尸都挡不住糯米的威力,更不要说这个小家伙了,那糯米还是加持了咒语的。 那糯米刚撒进去,那里面散发出的黑褐色阴气,淹没了糯米的气,但是那里面居然传来了痛苦的低吼,赵广东拽过刘易道:“不好,他居然那么快就起尸了,江楚你保护好他,你们到走道上去,一定要拦住他。” 说完赵广东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道离火符,结印之后一发出来,瞬间围绕棺材就起了一圈火,这些火散发出最纯正的阳气,把柳子木的阴气全都烧散了,那里面有一个家伙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居然是赤红的,这代表这家伙有很深的魔性,很麻烦。 那个出来的家伙皮肤有褶皱,头发是花白的,看起来是有一定年纪的,只是在这里被阴气滋养的变得刚筋铁骨,赵广东站在火的边缘,一身道袍看起来当真无比俊朗,他手里虽然没有武器但是站的很稳当,那是绝对的自信表现。 而那个出来的僵尸则是魔性极强的家伙,看起来死之前都有极大怨气,那个僵尸一跃就跳过火圈,只是身上的阴气被冲了下来,他魔性强大就会嗜杀,会更厉害,但也不会跑,直到杀光周围的人为止。 他居然朝着我而来,我心里很是紧张,看他来势汹汹我总觉得离火符挡不住,这僵尸无论指甲还是牙齿,那可是会传染的啊,我可不想变僵尸,我拿出五雷正法符,叩齿蹋罡,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我手里的符猛地化作一道电光,这可是我用楚凌顶的印改造过的符,之前我用一次就觉得浑身被抽空了,几个月的时间我也没有彻底荒废,我还是兢兢业业的修习道法,我还诵经念咒每天诚心修行,现在也不是最初的菜鸟了,我还是觉得身体一麻,雷光狠狠的披在那个家伙身上。 我觉得站不住坐倒在地上,赵广东忽然道:“不好,那个僵尸站起来已经很是狼狈了,气也被我震散了不少,但他居然还是朝着我们而来,这家伙是明白先捏软柿子吗?我这才明白赵广东让我用离火符的原因,不是为了打退这家伙,而是震慑住他,不让它靠近,现在可好我把自己弄得毫无反手之力。” 还是刘易反应快,手里一扬,糯米就撒了出去,那里面的点点金光看起来撒是好看,这一下就把那个僵尸活生生的打退了,然后刘易往地下又是一把,糯米就洒到了地上,那个僵尸终于不再靠近了,我觉得他其实还有点害怕刘易身上不停旋转的阴阳两气。 那个僵尸朝着赵广东而去,他一跃就撞到房顶,不过好像现在还只是死物,没有足够的灵性,老是上去撞房顶,刘易手里还抓着糯米,但是没有随便撒出去,而是看着那家伙,我现在恢复一点了,老老实实拿出离火符备用,谁知道这家伙一会会不会来? 赵广东确实厉害单手结印,朝着那个僵尸一下印出,那个僵尸见到后也被打退,然后赵广东整个人身形一扭整个人跃上棺材向上一跳就把一道黄符丢在了天顶上,最后跳出圈子,双掌一拍,刹那间这个符阵就彻底启动了。 最初的七星性状只是作用为困,而现在天顶之上象征的是至高无上的中天北极星,北极星又被称作紫微星,是天空之正中,一切星斗皆围绕其而动,又被称为帝星,一股霸绝的紫气倾泻而出,死死的把那个僵尸压制住,仿佛帝王的御撵一般,赵广东布置的这个阵确实很厉害,他之前就是为这个做准备。 那柳子木在这种强绝的压制下都还能散发阴气,不得不说实在是一件好宝贝,只是被有心人拿来用就不好了,世间本无绝对的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天理昭彰因果流转变幻万千。 赵广东走过去贴了一道符在那个僵尸头上,才算彻底把他镇住,我和刘易对视一眼,然后我拉着刘易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第六章 金丝帛卷 我们靠过去以后,才算看到那个僵尸的模样,其实符箓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直接把僵尸定住,而是让僵尸身体里的气无法聚集,压制他的行动,但是他会挣扎,这个僵尸浑身颤栗,不停的在挣扎,可是被中天正气和赵广东的镇尸符压制住了他通红的眼睛就像是要滴出血似得,看起来非常可怕,我甚至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赵广东好想看得很淡然,或许在他的心里正是因为足够的淡然才会玩世不恭,但我做不到,我会觉得这些东西很可怜,我甚至会觉得有些痛苦,不能帮助他们的痛苦,平时我觉得我学习过道术,我能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每当面对这种家伙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痛,那是一种无力感,无论你如何努力都只会把自己淹没进去,淹没的很深。 赵广东从棺材里面抽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黄色的帛布,布的上面有一只娟秀精美的五爪金龙,这一块布看似是布,实则是金丝织就的,里面的龙是用打造极为精细的银片勾勒而成,但是用这么多贵金属造成的帛布居然都产生了一定的氧化痕迹,可见这玩意必定是经过了上千年岁月更迭的产物。 五爪金龙都是古代皇帝才能拥有的象征,更不要说金色的布匹了,在古代封建等级制度极为严苛,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流入民间,也就是说这玩意极有可能是一个皇帝墓葬里面的东西,但是一个老头如何得到这个的呢?又为何把它和一具死尸一起放在极为珍稀的柳子木里面的呢?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赵广东,赵广东连忙耸耸肩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只是未开灵智的僵尸,从他那得不到什么信息的,等太阳出来了,拿到外面去烤,然后再超度他,对了,刘易,听叔叔的话,上楼去把那两位叔叔阿姨叫下来,让他们看看认不认识这具僵尸。” 刘易居然难得的没有要什么好处,答应一声就上楼去了,我知道赵广东的意思,我看到这块黄布的时候,其实对于其来历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应该就是和那个故事里的那个帝王棺椁有莫大的关系。 我问赵广东道:“你去把他们喊下来以后,他们看到这玩意不会见财起意吗?到时候他们拿走了我们怎么办?这东西很有可能和那封信有关,说不定是极为重要的线索,给他们了我们说不准就解不开谜了。” “这玩意本来就是人家家的,你难道还想私藏着带走不成?”赵广东瞟了我一眼问道。 “不是我想带走,这玩意毕竟太贵重了,我可以先带走研究明白了,再还给人家,我不是怕人家不给我,我是怕这家人不借给我。”我有些无奈的摇头,这家伙咋什么都往不好的地方想呢?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我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不好? “那就好办了,你直接找人家借就行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相信他会借给你的,因为他的气是说不了假的,善人只是行善,而大善人是生活中甚至不在意行善,所以你懂了吗?人家可是又大公无私的行为,要不我两打个赌,赌一百块,看看人家会不会借给你?”赵广东信誓旦旦的说。 我摇了摇头道:“赌就不必了,我相信你。” “切,你只是不敢赌而已,说的那么大方。”赵广东好像又恢复了那副小市民的模样,寸利必争。 我也没理他,我打着手电照了照,那棺材里在没有别的东西了,房子其实不算大,时间过得又是如此迅速,楼上的那对夫妻跟着刘易下来了,这个时候这里的阴气都被中天正气冲散,根本就没有聚集起来,而且那对夫妻都是有诸神庇佑的大善人,根本就不用担心是不是有阴气,要不然我们也不敢让他们随便下来了。 那对夫妻走到外面的时候还在疑惑的问刘易,这里哪来的暗室,他们刚把这里收光,刘易也没具体的回答,只是让他们跟着下来就行,那对夫妻脾气很好,也没有和一个小孩争执,下来以后看到房中正当摆着一个棺材,棺材上面有一个披头散发面露凶光的人正在那里发出低低的野兽般的吼声,那个女人还是开了眼的,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看不到正气,在这种极为害怕的时候本能反应居然是把女人和刘易都拉到自己的背后保护起来,那是第一反应,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保护自己最亲的人已经是很值得敬佩了,更不要说对于一个陌生人,这绝对当得起一个大善人的称号。 赵广东连忙道:“没事,这玩意就是个僵尸,已经被我们制服了,他一直被你父亲养在下面,你们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认识的人,我们打算等太阳出来以后,把他带到外面去超度,如果是你们亲人,我们会遵从你们的意见的。” 那个男人鼓起勇气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僵尸最终摇了摇头道:“不认识,这是我父亲养的?这不可能啊,我父亲信佛之人,经常吃斋念佛,茹素多年就连蚂蚁都不忍打死,更不要说在这里弄这些了,而且我父亲一生都平淡,早年离村,根本没有机会学这些啊?” 赵广东耸了耸肩道:“是不是你父亲养的我们也不知道,但这房子只有你父亲住,我们是在这里发现的这个东西,不过你要说不认识就算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在棺材里找到一样东西,你看看认不认识。” 赵广东从我的手里拿走黄布,给那个男人道:“这是我们从这里找到的,是用金丝银线做成的,很是珍贵看起来也有历史了,你看看是不是你们家里的?” 那个男人和女人两人都交替看了看,最后都摇头道:“这个不是我们家里的,大师要不您拿回去吧。” 我是真的被惊得一愣愣的,这种无价之宝可遇不可求,他们居然就是简简单单一句不是我们家里的,就不要了?这是何等的高尚?这不是善人,这简直就是圣人了,不为外物所惑这不是圣人是什么,我赶紧解释道:“这是纯金制造以极高的工艺镶嵌银片,更是有上千年历史的宝贝,你居然不要?” 那个男人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是我老爷子的东西,他应该会说的,如果不说有可能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既然如此怎么能是我的呢?我的两个姐姐也没有来找我问过想必也是不知道的,东西在珍贵,不是你的自然不能要了。” 我算是彻底的服了,我只好道:“我们修道之人不能为名利诱惑,但是你也看到了这是黄布且有五爪金龙,想必和帝王有关,而这和我们那封信有关系,我们想借去研究,研究完再拿来还给你,刚才还不知道如何和你们说呢,没想到两位这么识大体。” 那个男的推辞道:“大师说什么借,我们家不安宁得大师帮助才能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而且我父亲受苦也是大师指点,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更不要说这东西根本不是我们家的,大师说什么借?” 最后还是赵广东说道:“这样吧,这件东西我们确实要用来研究,等我们用完了再还给你,既然从你这里发现的,你就以你的名义捐给国家博物馆,这样既有利于这件东西的保存,也不是你占为私有。” 那个人点点头道:“这样最好了,谢谢大师指点。” 赵广东看了看手机道:“时间差不多了,太阳应该出来了,我们把这家伙弄出去晒晒太阳,然后好好的帮他超度了,也算功德一件,快点来帮忙,说着就招呼我过去。” 第55节 我一看,这家伙身上到处脏兮兮的,我还真的有点不舒服啊,我就问赵广东道:“你不是可以召唤小鬼吗?你咋不召唤出来帮着干活?” “那些小鬼毕竟是阴灵之物,受不了我的符法,更不要说外面还有佛法屏障,还有阳光,我们只能自己搬,主要是我没准备东西,要不然我也会召请黄巾力士,但我比较不像你师父那样,所以没有准备好了别想那么多,快点来帮忙。”赵广东套了一道符塞到那个僵尸嘴里让他不能咬人,更不能动弹。 我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这样很脏,最后那个男人走上前面目即为坦然的道:“还是我来吧,我干修车的,做的就是这种力气活,外面的路不好走,还是我来搬吧。”说完丝毫没有犹豫就和赵广东一起把那个家伙搬起来了。 我立马觉得无地自容起来,人家一个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我还是修行者呢,但我没有上去抢,现在上前就显得太虚伪了,所以我只能拿着东西,牵着刘易走到最后,上楼梯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那张脸正在偷偷的奸笑,笑得那么阴森。 我回首望去,后面却什么都没有,就连气的运转都是如此平稳,我只能说是自己多心了。 第七章 山村中的秘密 把这个一身干肉的老家伙扛上去并不容易,密室里的通道还要宽阔些,但是地下室上去那里,又是陡峭,又是湿滑,走起来很不容易,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许洒了进来,一夜未眠,看到早上的阳光还是那么的舒畅,我虽然没法背,还是先上来找了根麻绳一起往上拉,也算帮着使力。 那个家伙好像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不停的挣扎着,就像一种最原始的野兽般的本能,可是赵广东背着他的同时,手里还掐着决,那个僵尸的头顶上一道黄符贴着,气把他的全身裹得紧紧的,又如何能逃得出来呢? 我看到那个僵尸的眼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愣,那双闪动着红色的妖冶光芒的魔性之眼,现在却只剩下了无助和悲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几次都对这个僵尸感觉到惋惜,但赵广东没有理会这个僵尸的挣扎,那种求助般的感觉好像只是针对我一个人,他只是再像我表达一种哀鸣,人常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或许这个家伙把我当做了他的同类。 不知我的心底为什么也有那种感觉,那种悲伤的寂寞之感,我甚至有种冲动,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让我冲上去把他解救下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总算好了许多,我毕竟是一个人,修道之人并非为了降妖除魔,天道之公正,万物之兴发,修道之人只是为了完成天道公正的一部分,或者说本就是天道运行的一部分,我是其中一员,有些东西不用说也会明白。 那个僵尸被扛到阳光中,刹那间弥漫在自然界的气那里面最阳的一面生发出来,阳光的阳气整个就像雷射炮一般轰击着那个僵尸,这个家伙这个时候了还想用自身的阴气扩散出去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那些起初看起来不得了的极盛的阴煞之气,现在在天地之阳面前却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只是一瞬间就完完全全的土崩瓦解了,这个时候刘易忽然走上前,带着金色气的糯米撒了下去,然后刘易念道:“天罗神,地罗神,慧剑出鞘斩妖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寻声救苦解救罗网苦辛,太乙救苦天尊救苦救难度众生。” 其实刘易好像除了会诵经和天、天赋之外,会的不多,但他每次用出来的时候都很有效果,或许说常人需要沟通天地神灵,而他好像本身就是和天地想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到这个孩子随意的施为的时候我甚至有种崇拜的感觉,发自内心的骨子里的崇拜,虽然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但我依旧察觉得到那么清晰。 刘易的咒语和手里的糯米撒上去以后,刹那间就开始发生变化,那个被阳光烤的快死的僵尸被糯米撒上去居然没有痛苦,而是眼睛从红色变回了黑褐色,突然一瞬间他好像恢复了记忆似得,灵魂从地府回归,他就要被超度了吧,从入轮回投胎转世?突然他张口很是困难的说了两个字:“罗网。” 话音未落,想必并未说完,但是最终话还是没说出来,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消散了,变为一具白骨,化为白骨的速度之快简直超过一切科学定理,而就在身体消散的地方,他的身体四周飘出了点点金光,赵广东走上前去随手一挥,似引魂似度亡,他随手一指那金色的光沫便飘了出去,越飘越远。 佛教说众生皆苦,诸行无常,故世间无有定事,一切皆因因缘而生,因缘聚则众生聚,因缘散则众生散,一切六道众生皆是如此,故人世间有爱别离,怨憎会,只是无论恩爱抑或仇恨,最终又免不了分离,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当有一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时候的我多么傻,多么的蠢,终究只是一个不长大的孩子。 我们完成事情以后,我们留下了那对夫妻的电话,最后一起离开,当然还是得那对夫妻开车,赵广东还是窝回自己的小巷道。 至于我和刘易,被送回来小茶馆,一大早茶馆的门已经打开了,我想起来其实秦涛一直被我们留下了,一夜未归居然也没有一个电话,我才想起山上是没有信号的,刘易这时突然吐了吐舌头道:“不好,哥哥可能又是一夜没睡。” 我们走回去的时候秦涛真的一个人坐在柜台那里,脸上有些憔悴,但依旧掩饰不住那种刚毅,他看到刘易的时候笑了笑,刘易毕竟是一个孩子,和秦涛打了声招呼就进里面睡觉去了,秦涛让我也去休息,我看他的脸可能真是一夜未眠,他真是太认死理了,也难怪刘易说他是个好哥哥,所有的事都为刘易着想,却从不逼他,和我师父那种懒样有很大的区别,好吧我师父那叫无为而治。 正当我要去睡的时候,老赵居然找来了,他现在和老王在曾桓那里上班,老王还好每天和我们吹一吹自己见鬼的经历,但他却每次都有意的避开一些话题,弄得我和老赵莫名其妙,至于老赵还是一直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他和我不同,我更喜欢在心里幻想李逍遥那样的仙道,心里又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老赵是潜心修行的人,他是一个融入在世界中而又超凡的人,赵弦歌多么有诗意的名字,或许他的修为其实也很高深,只是从来都不用在降妖伏魔之上。 今天正是上班的时候,那个姓李的男人一大早把我们送到就急忙赶去上班了,老赵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他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说道:“老江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也是一愣,想不到是什么大事居然让他如此失态,他喘了一会粗气才道:“老江,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两天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然后你还没有告诉过我是不是?”老赵面色十分严肃。 我还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事呢,搞了半天居然只是这事,我有些无奈的道:“我前两天收了封信,那信里有人给我讲了一个有些诡异的故事,然后我就去调查一下,一路上也就遇到一个僵尸而已,一个小小的跳僵,啥事没有,你激动啥?我不是看你上班忙,没时间吗?” “老江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你?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最后做了个梦更是梦到你堕入地狱,所以一大早请了假就来了,你也好意思说跳僵是什么?那玩意已经是属于很厉害的精怪了,你一个人去对付的?”老赵满脸的不信。 我只好说道:“还有刘易和我一起去,最后他亲手超度的那个家伙,然后还有就是赵广东和我们在一起,最后是他收拾的那个跳僵,我嘛,好吧现在想来我就是打酱油的,他们两才是真正出力的。”我只好无奈的承认。 老赵点了点头,我才想起带回来的东西,我掏出那封信和那块纯金织就的帕子,我递给老赵道:“你看看就是这个东西,正好你来了,你就和秦大哥帮忙看铺子吧,秦大哥也正好休息休息,我都快累死了我去睡个觉都。” 老赵把东西接过去有些好笑的道:“你以前通宵打游戏,瞒着你师父偷偷的出去上一个通宵的网吧,你咋没说过累?还不是乐此不彼吗?现在怎么就学会累了?好了快去睡吧,我知道帮你看着了。” 我知道老赵是在开玩笑,但我难得的居然没有这种兴趣,我对老赵回道:“时间变化了,人长大了,你我也不再是过去的孩子了,就算身体不会累,心也会累了。”说完我没有理有些愕然的老赵,回自己房间上床休息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难道是我的心真的累了?心累了怎么治? 我没有得到答案,我的梦里几个月以来都是那种气息流动,蝴蝶飞舞宛若群星织就,我的梦境里还是在不停的编制一副美丽的景象,只是我还是不知道用意何在,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旁观着这一切的变换。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秦涛还是没睡,老赵居然还在看那封信和那块金丝织就的布匹,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对老赵说:“我都睡了一觉了,你居然还在看这个?你看了这么久有没有得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反正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故事,但是去那家以后又觉得事情很古怪,但现在也没什么线索,所以觉得古怪也没办法了。” 老赵看到我起来了,点点头道:“我是真的知道些什么的。” 我本来就是开玩笑,更不曾想到老赵会说出这样的事,好奇之下就问道:“你知道些什么?难道这信里真的有什么安于之类的我没发现?还是要用那个金龙帛才能发现?” “不是我在这里面发现了什么,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那里的老人就和我说过一个类似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李家村,就是在那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夜之间全村人消失的无隐无踪,如人去楼空,再也不曾回来。”老赵的脸忽然让我的心动了几下,一种恐惧感笼罩了上来。 第八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老赵是一个不说谎话的人,更不要说对我们几个了,那么也就是说老赵所说的李家村,很有可能就是信上的李家村,如果这是半年前,我一定对这种灵异鬼怪的事戳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是现在我知道这些事不是人们编造出来的,这就麻烦了。 我问老赵道:“老赵,这事可能有点麻烦,不过你打不打算去管一管啊?” “老江,你没发现吗?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想不想管,而是这件事已经找上来了,你没发现吗一封五年前的信今天才寄到,本来有事耽误了也就罢了,你不要忘了你师父可不是凡人,他可是知过去未来的存在,如果是这样他却断然离开,必定是把这封信留给你,那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不会是让你当故事会看吧?”老赵耐心的对我说道。 我确实一下恍然大悟,那对夫妻对我说这封信当是五年前寄出来的,所以我就没在意,想来也是和我师父有关,但老赵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师父并不是一个凡人啊,他既然能知过去未来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封信?而他依旧没有理会,想必就是留给了我,之前师父对我说的那些话,刘易给我的签言,我都明白这事并没有完结。 我对老赵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可能要回一趟你们老家,你去找曾总,跟他请假,然后我去找徐麟和赵广东,要是有机会顺便把楚凌顶带上,反正我们几个人一起出发。”说完又想起秦涛,就转身对他说:“秦大哥,就麻烦你帮着包车了。”秦涛点头答应。 老赵是个急性子,答应一声转身就走,丝毫不拖延,我有些无奈,腿还没歇息下来,就要出门,我只能感叹命苦,没想到这个时候刘易已经跑出来了,他有些不满道:“你们都要出去玩,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 我看到这小子来气,就对他说:“你走了谁看店?老老实实留下看店,我们把事办完去那个小村的时候再带上你,不然你哪里都别想去。” “你这店一个人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你要不带我去,我就诅咒你,你信不信?”刘易嘿嘿一笑,把我弄得火气那个大啊,还敢诅咒我?你小子毛都没长齐,长者点天赋技能有啥了不起的? 正在我逗他的时候,秦涛开口了道:“江大师,我带着他去吧,店里下午的收入我来补足就好了。”秦涛一向都有点过于宠溺这小孩,我也没办法,不过秦涛这么说摆明就是当真了,我连忙摆手道:“不用了,秦大哥,我和他开玩笑的,你就带着他去租车吧,我去找找徐麟他们,要不然光是我们几个去真的有危险。” 秦涛点头了,刘易居然说自己累了,走不动道,我说你走不动道你和我吵了半天,最后这家伙居然是要秦涛背,秦涛也依他,把他背在背上才出去,而刘易就舒舒服服的像只树袋熊一样趴在秦涛背上睡觉。 终究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去插手,而且说实话我的心底里是很羡慕刘易的,同为没有父母的人,他有一个那么爱护他的大哥哥,还有很多保护和喜欢他的人,就连天道都对他偏爱有加,而我呢?只有一个无良师父,整天只懂得欺压我为乐,只是想起离开的师父和那梦里可能是我父母的人,我不禁也是一阵酸楚。 我离开的时候看了眼茶馆,无奈的叹口气,锁好茶馆的门,离开这里坐个车去武侯祠,还是在那个地方,那个小区里的小巷中,那个身影依旧趴在那睡着,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忽然心里一愣,想到了分别心,佛说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皆因妄想分别不可证得,眼前这个赵广东起初我以为他是个高人,怎么看都是个高人,之后我明白他是个骗子,于是觉得他这一身都是骗子,忽然他摇身一变变成了真正的高人,我又觉得这一身多么顺眼,同一个人,同一身装扮,仅仅是不同的时间我的心却变化了无数次,原来所谓的分别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啊,我恍然大悟,人生路上又有几个人能弄得清别人到底是什么样呢?这便是众生分别之心的变化,只是因为如此或许会错过许多你曾经向往的东西,世事无常谁又能真正知道此天此地间自己真正的因缘呢? 走上前去,拍醒那个赵广东,赵广东醒来的时候又是大吼:“别抓我,我没骗人。” 我勒个去这家伙居然又梦到被抓了,他到底是骗了多少人啊?我只好对他道:“赵大师,是我,我有事来找你?” “唉,我去,你咋又来了?我们早上才见过面,昨晚熬了一宿,您让我睡会行不?睡会我叫你大师,就这么定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我以后才这么很不满意地说,然后转身就趴下继续睡。 我觉得我不用电非常手段是不行了,我看了一眼大喊一声:“雷子来了,风紧,迅速扯呼。” 第56节 刹那间我感觉到赵广东的身体浑身一震,他挺立起来,迅速大量四周,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把东西收了起来,然后眼睛瞪得贼老大四下张望道:“哪呢?哪呢?” 一副准备随时逃离的样子,我看到这样子笑道:“我只是帮你清醒清醒,现在你不会觉得困了吧,我真的有事找你,你能不能不要装成这样子,你可是高人诶。”我越说越无奈,最后只好摇摇头。 赵广东咳嗽两声道:“真是的,你有什么事像催命似得?我猜又是和那封信有关的事是吧?才半天你就研究出那块布有什么作用了?对了我们的小朋友咋没来呢?” 我有些适应不了他如此脱线的思维,这种思维就像无根的浮萍,谁知道啥时候就飘到哪去了?我只好回答他道:“我也没从那找到什么,但是我的一个朋友听说过一个村子的故事,那个村子最后神秘的消失了,所以我就来找你和徐麟还有楚凌顶打算大家一起去看看,要是只有我们几个去可能解决不了这事。” 赵广东翘起二郎腿晃了两下道:“这样吧早上正好碰上,你这专门请我和徐麟一起去,不得先付个十七八万的,你也知道这事凶险,万一回不来了,我还得留点积蓄顾个家,安个心啥的你说对不?” 我有些无语,这人咋这样呢?一天到晚掉钱眼里了是不是阿?咋就想着这么回事呢?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钱来道:“正好还有三十八块,你要不要?” 他看了一眼居然伸手拿过去了,然后从口袋里掏了一张黄符道“刚好够买一张符。” 我突然有种上去揍他的冲动,这人还是人吗?我直接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口道:“你信不信我和你同归于尽,我告诉你我可是做得出来的哈。” 赵广东连忙道:“别、别这人,你也别想空手套白狼,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现在我还没想好,以后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拉着徐兄和你去走一遭,你觉得怎么样?” 我心里暗想,我就算答应他也无所谓,反正他说以后,也没说哪个以后,到时候我不承认就行了。我点头答应他:“好,以后我答应你一件事,现在快点给徐麟打电话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估计车都租好了。” 赵广东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打了什么算盘,但是这世上身口意皆是造业,出口即成定,你以为逃的掉吗?”话刚刚说完递给我的那张三十八买的黄符,突然冒出一阵光,直接窜入我的身体里。 我刚反应过来他就道:“话不能乱说,誓不能情发,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已先知,所以你刚才手里的符就算一个契约吧,你要答应了做不到,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千万别有侥幸心理哦。”说完还哈哈大笑了两声。 我傻了,我当场愣在那里,这家伙原来还有腹黑的本性没有暴露啊,不过答应就答应了吧,我算被这家伙讹上了,不过徐麟说过这家伙还算善良,想必也不会做什么坏事,这么一想心里就有底了。 原来徐麟一直在这附近,所以赵广东一打电话,那个家伙很快的就出现了,上次分开以后,楚凌顶和徐麟一起离开了,他们去解决一些后顾问题,比如囚魂之类的,所以徐麟来的时候我打算楚凌顶也一起来,但我问了徐麟以后才知道,原来楚凌顶把事情的解决完之后,说自己要出门旅游,要去好好的让心静一静,而徐麟也没阻止他,所以现在楚凌顶到底去哪了没有一个人知道。 楚凌顶在了解了过去之后能这样想开也算很不错了,传说地府有一块三生石,鬼魂大多去那看看自己的过去和今生,看完后只会感叹命运的反复,却很少再有留下执念的,大多都顺利的投胎进入下一世轮回,因果之道又有谁是真正的获得者呢?佛说众生平等或许便是以佛眼纵观无量无边众生之后才说的吧。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第九章 无名尸骨 在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赵广东和徐麟终于也坐上了车,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回居然连夏雪和曾瑶都来了,原来老赵去请假的时候这两位姐姐正在那里,一听说有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能不玩性大发?而且曾瑶小姐一直对秦涛恋恋不忘,找个机会亲近一下罢了。 秦涛在开车,这回他直接弄了一辆中型客车,车上还有不上空位,我们也就比较闲适,赵广东依旧是那一副流着口水睡觉,老赵捻着念珠念经,那串念珠是田韵留给我的,但我最后送给老赵了,那串念珠也算一串不得了的法宝了,徐麟也没有加入我们的队伍,自顾自的看书,只有我们四个人,刘易和两位姑娘还有我聊天说笑。 曾瑶想要博取秦涛的喜欢决定先从刘易下手,她以前一直不知道这个小孩的存在,但是现在知道了也知道秦涛有多照顾这个孩子,所以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刘易又深谙做人之道,嘴巴那个甜啊,姐姐、姐姐的把两位姑奶奶喊得心花怒放,于是,他们三个就一起欺负我了。 我面对这样的强权也没有办法反抗,不过还好在夜晚来临之前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子,这就是老赵的老家了,他家离这不远,他说自己找个三轮回家住一晚,我们在镇上找个酒店住一晚,然后明天起个早老赵再带我们去,而且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那个李家村的位子,所以回家去问问,说实话上一回老赵回家看自己的父母已经是半年之前的春节了,所以他这回还买了不少礼物回去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 秦涛找了个地方住,这里毕竟比不得大城市,小地方就算最好的一个住宿的地方,也比不得成都的三星宾馆,我们住的这里叫广源大酒店,名字起的气派里面其实没有多大,只是这里是小镇,哪有那么多人来住?这里一般是政府用来接待投资和上级领导的地方,所以很雅静,也算是个好住处。 本来一个酒店也没有多少说的,但是就在走到后面客房楼之前的小院子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颤,好像幽谷阴冷的气息聚而不散,这种感觉只是刹那间就闪过,仿佛我的幻觉一般,我看了看徐麟和正趴在徐麟肩上“装死”的赵广东,徐麟也有些警醒的看了看周围,赵广东抬起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又重新眯了回去。刘易那个家伙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和两位姑娘在一起聊天。 我没有开眼所以看不到,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努力好吧也算不上努力只能说在修行,对于我以前会的那些符操纵力强了许多,徐麟一直在指导我修行,包括不时来点辟谷、吐纳之类的,而且老赵也在教我修心,比如如何感悟大道之类的。 但是虽然经过这么多努力我不借助自己的血依旧画不出我的开眼符,我也没有学会任何一种新的符,只能说会了不少阵法和卜算之道,所以开眼符用一张少一张,人家献血不是也要半年一次吗?我也不能天天放血不是? 我估摸着这酒店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我仔细想想觉得那股阴气也不重,没有必要让我开眼去看看,我还是留着到那个山村再说吧,所以经过这个小插曲以后就把行李提着回房去了,我自己一个人一间房,毕竟他们都各自有伴了,老赵惠子家住去了也只有我能自己住。 不过毕竟闹了点插曲,为了避免今晚休息的不安稳,我拿了张镇邪除秽符贴在墙壁上,只需要贴上就足以扫除晦气了,只是没有使用起来那么厉害而已,但对付一半的冤魂还是没问题了,他们不会可以来找麻烦,然后我还在门背后贴了一道离火符,放放心心的放好东西去和他们会和,我们打算一起出去吃饭,吃完晚饭回来再早点休息。 因为我们到的有点晚,外面的餐馆大多关门了,只有一些路边的烧烤摊依旧生意火爆,我们也没有办法,徐麟是正规道士,受正一清规,不吃牛、狗、乌鱼、大雁所以在这种牛羊肉摊子实在吃不了太多,要了碗面条自己吃去了。 至于剩下的人则没有这个忌讳,大家开怀的聚在一起吃,就连赵广东也不例外,他完全无视了身为我们中仅有的一个穿道袍的,依旧大快朵颐,我都替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他的道袍已经脏的看不出来了,不然这事明天还不上头条? 就在我们吃喝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神秘的人坐到我们身边,那个人看了看我们然后低声说道:“几位是不是住在旁边那家广源大酒店?” 我们几个都是年轻人,自然谈不上什么警惕性,所以点头答应道:“我们是住在那里的,您有啥事?” “看几位的样子想必是从外地来的,看到那家酒店气派住进去的吧,但是我还是要提醒几位,那个酒店里不干净。”那个人神秘兮兮的还可以压低了声音,好像做坏事一样偷偷说道。 我有些无语的道:“那些房间里很干净啊,被褥什么的都很整齐也没有什么汗臭霉味之类的,你不会是别的宾馆来的托吧?” “哎呦,几位爷,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房子里不干净是因为那里面闹鬼,你们这些小年轻我知道你们不信,那里面可是有鬼的,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本地人没有人敢住到里面去。”那个人有些不知如何解释的样子。 听他说完,我们几个面面相视,我提着赵广东的道袍说道:“您看看这位爷的身着就应该知道,这位爷不是普通人,实话告诉你这位道长道号潜龙,法力高深,你以为什么小鬼怪都敢冒犯?我告诉你有本事让他来,看我不要他魂飞魄散。” 那个神秘人脸上写满了怀疑,毕竟赵广东头发乱蓬蓬的,衣服看起来也算不上干净,就这样一个人也敢说法力高强?不过他还是拱了拱手恭敬了两句,最后说道:“几位爷,如果你们信那就好办了,那家店里的这个东西可凶了,我给你们讲讲她咋来的你们就知道了。” 他说着也不管桌上的脏,直接坐了下来然后给我们讲故事:“那个广源大酒店啊,其实最初是一个不信邪的开发商建的,为什么说他不信邪呢?因为在广源的地下以前埋了一棺坟,那坟很可怕啊,普通人走进马上就会头晕眼花,谁敢踏到那不出几天上面那就是个死,而这位开发商看准地价低就把这坟铲了把宾馆建在上头。 这还得了?那不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果然没过几天就出事了,那个施工工地接连死了几个人,所以本地的人再也不敢接那的活,这个老板只能高价去别的地方请人来干,那个老板见识了厉害以后,也不那么狂了,但是那位老板很恼火,于是去找了些黑狗血,朱砂,铁钉等等,把那个挖出来的棺材,打开放在阳光下暴晒,然后把那些朱砂黑狗血,铁钉之类的全都一股脑的堆了下去,硬是把那尸体给淹没了。 最后硬是架起荔枝柴那具尸体连着棺材一起烧掉了,这之后居然真的没有再闹过死人,大家都以为那死尸被那位老板镇住了,时间一久慢慢的就开始在这周围盖房子,也就一点点的把这变为了一个镇中心,但是几年前不是这样的。 也就是在这几年那里建设起来以后,那家宾馆因为是全镇最大的,所以一般用来接待有钱的和那些上级领导,比那镇政府大院的贵客还多,只是没想到就在今年,出事了,老辈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个老板估计就是时候到了,居然惨死在这家宾馆里,死状凄惨。 最主要的是人们看到这老板居然是被活活烧死的,而且在这周围没有一点火源,也没有别的东西被烧坏,真正被烧的只有老板一个人而已,那死相凄惨啊,最后见过世面的老人一看就说原来这老板居然死相和之前那具尸体的死样一模一样。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这里是那具尸体冤魂不散,所以就来报复了,老辈人说那个老板做得还不够绝,用荔枝柴不够,要用三昧真火才烧的死,所以那个家伙并没有魂飞魄散,反正具体原因是什么不知道,之后也有人来这里住过广源大酒店,虽然不是人人都死,但是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不能呢个活着走出来,最后派出所也没办法,只能叮嘱住客小心,因为那个最大的开发商,弄了手段,要不然这里早就封闭了,更不要说继续营业,几位好自为之,我说话点到为止。” 我想起之前在宾馆感觉到的那股奇特的感觉,那股阴气透骨的感觉确实让我觉得不一般,但一直到这个时候我也没放在心上,我随便从怀里掏出张离火符,也不用蹋罡,仅仅是掐决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瞬间火光冲起,在我的指尖律动,然后我对那个满脸震惊的人笑道:“这就是三昧真火。” 第十章 阴火魑魅 一般的凡人何曾见过这一手?如果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者一定觉得我变魔术,但眼前这个人本来就神神鬼鬼的,他怎么可能会把这事往魔术上想?所以他差点跪在地上,连忙退了几步,一脸的恭敬道:“几位仙师法力高强,想必是来降妖伏魔才特意住进去的吧,这样小可就放心了,放心了。” 那个神秘兮兮的家伙也不等我们答话,就迅速离开了,步履间居然有点一蹦一跳的趋势,好像十分高兴一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既然遇上了也不能不管,而且就算我不管,今晚也未必就能过得很安全啊。 赵广东一般是不会说什么话的,不对,他只是不会说正经话,只会说些白烂话,除非真正有正事,所以最后还是徐麟掏了几道黄符出来,递给两位姑娘,至于我拒绝了他也没强求,毕竟大家都住在一起,互相小心些,也不怕,怕就怕突如其来,至于秦涛和刘易,刘易今晚一直有些神秘兮兮的,我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就是不说,这种小孩你管不管都无所谓,而且他有自保的能力。 当我们回去的时候总台那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身着服务员的服装,但是却坐在佛像下面,一只手持金刚杵,另一只手手持一串菩提子念珠默默地念诵密咒,也不理会我们,我们再一次踏到那个院子里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气笼罩了这里。 现在已经是亥时,正是天地至阴之时,子时开始阳气才会生发,其实那个人说的故事我是有点不信的,黑狗血朱砂铁钉浇透,那是绝对没活路了,更不要说最后的荔枝柴点火焚身,如果这样都还不死,那这墓是有多邪啊。 第57节 徐麟或许是看到了这里的景象,皱了皱眉,手里掏出一道黄符,黄符起决,诵咒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一股旋风横扫出去,硬生生的扫除了那些邪气,在这庭院中居然还剩下了一股很舒适干净的气息,只是这时候赵广东抬起眼,有些无奈的对徐麟说道:“老徐啊,你这回可是弄了大麻烦了。”说完还自顾自的叹息。 正在这个时候,刘易抓住秦涛的手臂道:“来了。” 刘易的提醒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不敢忽视,刘易的真本事摆在那的,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开眼不行了,一会就会落入下风,我只好取出为数不多的开眼符,然后如法念咒曰:“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我的眼前事业一下就开阔起来了,这个院子里的气无比混杂,只是徐麟的气还是占了上风,但我看到在院子角落里有一个深黑的东西趴在那里,在看到那个东西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神都不稳定了,那个东西看起来好可怕。 我难得的看到赵广东又一次的认真起来,他一手捻诀,居然把那股离火之精召了出来,手上冒出一个炙热的火球,不断的向上升腾,庄九闲的事情之后徐麟后来好好的审问过赵广东,赵广东也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说自己很小就得到了《载地》只是一直不愿意说而已,最后徐麟也没办法强求,但是赵广东的实力摆在那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想必这之中也有奇遇吧。 徐麟取出根柳枝,那根柳枝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好像还经过了祭炼,看起来很不一般,之前一直没见到徐麟拿出过这些东西,看起来手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件法器的啊。 我只能拿了一道五雷正法符,然后让秦涛他们躲开,我看得到刘易周身的太极之气已经开始缓慢的旋转了,把两位姑娘和秦涛都笼罩了进去,有这么坚硬的一个乌龟壳在,自然就不用害怕了,其实严格来说算不上乌龟壳,因为那两股极为纯粹的阴阳二气,再从周围的空间里不断的抽离属于自己的部分,那种力量、就像圣人降临,天地异象一般。 那个黑影红色的眼球冒出了东西,冒出了一阵火焰,这道火焰就这么直直的朝我们烧了过来,沿途所过那些花草树木居然没有一点被烧的痕迹,我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火并非真实的火,而是一种气,只不过这道气很强大且无声无色,无影无形。 赵广东还没动,徐麟已经出手了,或许他早就看出来什么了,柳枝是属阴之物,但是长于水边,其性与水有近,无论是道教的太乙救苦天尊,还是佛教的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手里都有杨柳枝在,杨柳代表的就是春天的生机。 徐麟的、手上结印,印中持定柳枝,柳枝轻柔的一拂,刹那间就有一股令人无比清爽的气从、那里飘忽出去,朦胧一片宛如大雨滂沱,天地迷蒙,那个人眼中射出的火气根本冲不透这层水雾,好像就那么在水雾中销于无形。 我才看到徐麟原来还在念着北方真武上帝名号,只不过主要以默念为主,所以前面的咒语大多没有听清,只是听到最后的真武大帝名号。 那个家伙好像也明白今天碰上了硬骨头,于是一闪就不见了,之前那个人吹得很厉害,但是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嘛,只是因为他放的火其实是一种气,所以看起来就觉得无色无形,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徐麟那种修为的,也不是谁都有《承天》这种书的。 最后赵广东随手一挥,他手里那个纯阳之气组成的火焰在庭院中央爆发出最后的光辉就熄灭不见了,但就这一下的光辉伴随着一股治劣的阳气推了出去,硬是把这里的邪气都驱散了,不愧是赵广东啊,修为果真不一般。 我们也各自回去休息,但毕竟没解决根本的问题,所以徐麟嘱咐两位女同胞千万不要忘了把自己给的符贴上,最后徐麟不放心之下还掏了两道符让两位女生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也给了秦涛一道符贴门上,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最后徐麟还问我用不用帮忙,我赶紧摇头,这是关乎面子,不能随便码过,更何况我觉得我真的不需要。 但是当我进房间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自信了,我房间门上的那道离火符已经自己烧成了灰烬落在地上,我的房间里居然有邪气萦绕,或许是那个家伙对于这些东西特别敏感,特意来破坏的,最后还是我的镇邪除秽符发挥了作用,现在一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把邪气驱散,要不然我这个房间就太过乌烟瘴气了,我也没有取下那道符,而是自己拿了一张新的镇邪除秽符出来。 我最后决定布置一个临时的结界,我咬破右手中指,然后聚成剑指模样,蹋罡而行,左手掐诀,诵咒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以念引导气的流动,脚踏几下罡步,然后借着手指点出的中指血,一下将这一道符贴在了门上,这到符为中心扩散出一个结界,所有的邪气都被从这里去散出去,以我的估计这到符可以用一晚上了,最后我还是不放心,拿了三道离火符出来,都贴在了门和窗子上,虽然没有启动但都附着咒语和念力,也幸好这几个月的修行我画符的技术炉火纯青,尤其是这几道我的老三式,更是用的和自己的手臂一样,所以我的积累很丰富,也不怕这么浪费。 我觉得晚上可以安稳睡一觉了,就算那个家伙不愿意给我们一个安稳也没什么大碍,咱不怕,我敢说那个家伙突破离火符的禁制的时候,我就该醒了,更不要说还有用我的血和镇邪除秽符布置下的结界,到时候我绝对一道五雷正法符招呼过去,然后等待救援就行了,徐麟和赵广东都在我旁边,有了这两位高人在,我也不惧什么了。 当时我计划的很好,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家伙之所以暂时的隐遁,也正是因为亥时,亥时纯阴,万物休眠,鬼怪虽然主阴,但终究有阳的一部分存在,更不要说那个家伙口吐的还是火气了,而子时阳气初生,又属水也对他有所压制,所以到了丑时阳气升发却又还比不过阴气之壮大,所以这个时候才是那个神秘的妖物最为厉害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我又怎么知道这些呢?那时候我早就进入了梦乡。 第十一章 三清灵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之于天地皆是平等,故阴阳均分,众生均等,如雨露润泽,百灵均沾,所以万物各有作息时间,各有活动时期,而夜晚、阴气滋生,阳气匿藏,正是人们休息的时候,同时也是妖魔鬼怪出来活动的时候。 那个躲藏在树后面,被徐麟吓跑的怪物,其实一直躲在树后面,不知为何这个庭院的边陲处,居然种了一棵高高的槐树,槐树字中带鬼,五阴之木,鬼怪最喜欢的就是匿藏在大的槐树树冠下面,因为这里既可以躲避阳光,又可借天地之力。 而这个妖物最讨厌的就是纯阳之火,而我在窗户上贴的却又恰恰是离火之符,所以当丑时降临的时候,这家伙坐不住了,而且第一个选择的目标居然就是我的房间,只是那时候我正深入梦乡,看着阴阳织就,气理变幻呢。 那种玄妙的感觉一直萦绕我不散,所以我甚至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到了我的身边,那个家伙或许是天生能力,我的离火符一碰到他就变得脆弱不堪,瞬间自焚掉,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小畸形的身体就一点点的爬了进来。 就在接触到镇邪除秽符布置的结界的时候,居然也没能挡得住他,那个时候我还懵懂不知,死亡仿佛一点点的朝我逼近。 “孽畜,还不、现形更待何时?” 我猛然惊醒,惊出一声冷汗,我的身旁近在咫尺的地方,那个瘦弱干枯的爪子就要触碰到我的身体,那上面带有一阵及其邪恶的气息,红色的气围绕在他的指尖,我敢说那一下触碰我必然小命难保。 外面那个人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唐装,看起来面容及其清秀,他手指一并,手里一道泛着金色光泽的符打出,正中这个妖物身上,妖物惨叫一声,迅速遁走,那个道人走过来,微微一笑道:“这位道兄没事吧?” 我愣了愣,这年头帅哥也能量产?我点头答应道:“多谢道兄援手,要不然我就真的一命呜呼了,不知道兄在何处修行?哪日我去捐香火感谢道兄帮助。” 那个人很儒雅的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年轻,最后说道:“有缘自会相见,我看道兄面相有些不吉,此行当小心为上。”说完掏了一道黄符递给我道:“这道黄符算见面礼,道兄好生带着,危急时刻自见妙处。”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那模样身姿飘逸,他离开没多久,我摸着手上的符这到符看起来里面的气运转的极为和谐,和谐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内蕴阴阳,外符天地,这到符上面的云箓和现在的符都有所不同,我认不出是干嘛的,但我仅仅带在身上,我就觉得周围的气、和我的身体形成一个微循环,我觉得身体很舒服,呼吸之间唇齿留芳。 我们这边的动静很大,那个人刚走没多久,徐麟就跑过来了,就连一向嗜睡的赵广东也走过来了,秦涛是最先到的,门已经是打开的了,不知为何门一点作用都没有,挡都挡不住,那个锁好像自动就松开了,那个怪物实在厉害,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小命差一点就完了。 徐麟进来以后问我道:“江楚,你没事吧?我们刚刚好想听到了有什么声音?” “刚才我睡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就找上门来了,本来我贴了离火符和镇邪除秽符,没想到那个妖物那么牛逼,我贴的符完全挡不住他,他直接就进来了,然后我差一点就变成一具焦尸了,还好有一个人他突然出现赶跑了这个妖物,然后还送了我一道符,就离开了。” 说完我把那个人送的符拿出来递给他们看,徐麟接过去的时候、刹那间愣住了,他最后愕然的道:“这是我三元宗,无忧祖师开创的一道符,属于我派至高无上的灵符,我虽然见过,但是我从来没资格用,就连我师父修为应该和老赵相当,都画不出这道符,这怎么可能?” 赵广东接过去看了看,然后笑了笑道:“这是三清灵光符据说带在身边可获、百灵庇佑,仙真护法,邪恶不犯,妖邪退避,使用起来甚至可见三清祖师法相,实在是极高的、灵符,我想画也要用精血催动才能保证成功,否则我也画不出来。” 徐麟点头表示肯定,我还真没想到过,这道符那么厉害,那么刚才那个穿白色唐装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走出去在走廊那看了看底下,那个人早已没了踪影,我只好摇着头对他们说:“那个人估计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他最后只是跟我说有缘再见。” 最后大家都想不通到底那个人是谁?不过今晚或许没办法好好休息了,徐麟对我解释道:“那个死去的尸体极有可能变为了魔一样的东西,而且碰巧获得了实体,甚至不惧阳光,应该就是尸魔一类的东西,看样子修为还不算高,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什么是尸魔呢?大道三千皆可成道,所以众生虽热、各有根源,各有磨砺,但是将来都可以成就仙道,就像佛陀说的众生皆可成佛一样,而魔也是一样的,无论是人还是鬼,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心念不正,欲求不满即可成魔,成魔之后很多地方就变了,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用朱砂、铁钉、黑狗血荔枝柴都没能干掉他的原因了。 这个家伙可能不惧火焰类的东西,所以我的离火符对它一点作用有没有,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他讨厌,所以才会最先就朝我来了,是在不是人品问题,只是我自己自作聪明。 五行之中水克火,也就是说想对付那个家伙的话,必然要用水之类的,比如徐麟用的那个雾露一般的东西,柳枝催动看起来厉害得紧。 弄清楚以后,徐麟道:“今晚太晚了,那个家伙好像都跑掉了,要不我们明天在这里多停留一天,把这个祸害除去,要不然也免得他再祸害他人。” 赵广东打着哈欠睡觉去了,也不理我们,剩下的人也一致同意,为了防止之后再出事,徐麟找了一晚净水,然后焚了一道符进去,结手印持碗,一边默念咒语一边以他手里的柳枝沾着水在门上面画了一道符。 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在几个人的门上都画了,刘易还在每个人的门前都均匀的洒了一道糯米,尸魔虽是魔,终究脱不了尸的本体,自然畏惧糯米拔尸毒的力量,弄好这以后,一阵看起来有些朦胧又恨清晰的水汽就把四个房间连在了一起,徐麟对我们说道:“我把这里弄成了一个阵法,那个家伙畏惧水的话想必闯不开,他一闯,我们就会察觉到,大家都放心的休息吧。” 最后我们各回各的房间,躺在床上休息,只是我还没完全从那种恐惧中挣脱出来,我见到的那个真的太可怕了,搞得我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害怕,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谁会想起来会不怕?不是有一句古话这么说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最终抵挡不了困意的袭来,我还是沉沉的睡去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一直都是那个梦,而今晚我又做恶梦了,一直被鬼追杀,那个尸魔不肯放过我,一直追随我,把我吓得和兔子一样到处跑。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我之前观看气息流转的时候,我觉得无论睡多久,早上起来定然神清气爽,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睡着很难过的时候出现了,我现在的感觉,很不舒服,有点迷迷糊糊的,干啥都力不从心,喝水都把杯子掉地上。 一大早老赵就来了,我们还对他说了昨晚的事,然后打算今天晚上再留一夜,一直到把这里的事解决了,再去找那个李家村,老赵本身就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当然愤岔不平了,所以答应留下,晚上也不回去睡了,留在这帮我们。 为了晚上更有把握,我们今天一天基本就失去采购去了,这个小镇子看似小,但是在老赵的指点下我们把东西都买齐了,桃木剑、杨柳枝还有些别的东西,赵广东打算今晚布置一个阵法来抓住那个尸魔,阵法自然需要不少的东西。 第58节 我之前还没遇到过这么刁钻的家伙,要不是有他们在,我自己肯定对付不了这家伙至于这个宾馆,反正没人来住,我们只是在前台和他们说说他们就答应了,只是让我们别把这里的东西弄坏了,本来他们就怕的要死,现在有人免费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更何况有曾瑶这个富二代在,我们连房费都照常出。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终于忙忙碌碌的把东西备齐了,这回的阵法名字听起来很霸气很牛逼,名字叫做“玄天真武降魔大阵。” 这个尸魔惧水喜火,且为妖魔之属,而玄天真武大帝,属北方水神,更是荡妖扫魔,故而此阵与真武大帝有莫大的关联。 第十二章 斩妖除魔 这一回我们设阵的中心恰恰是在那颗槐树,昨天没有仔细查看,今天把院子转遍,也就找到了这棵槐树,我们也恰恰就在这里设阵,想必那尸魔也会出现在这里,将计就计嘛,而我们设的阵是由赵广东亲手布置。 阵法以符配合灯点成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然后以令旗代替腾蛇星为其下,组成北方玄武的模样,再配合气的运转布置、每一个阵位,然后剩下的就是在最核心起坛步法的法师了,而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赵广东。 然后还需要从四个方向堵住四个出口,四个阵门配合升、降、沉、浮代表气的运转,我还从没见过如此费时费力的阵法,阵法起来以后到底会有多大威力也不清楚,但是毕竟阵法出自《载地》更是赵广东如此修为的人来主持,相比威力会很强。 秦涛在房间里保护两位姑娘,那两位姑娘虽然一向不安分但现在还算乖巧,又有赵广东亲自画的符配合在那里挡住。 至于四个阵门升、降、沉、浮、有两荣两衰,两个阵位,沉和将是最好守的,这两个位子就交给了我和刘易,一旦阵法发动,行走在这两个门就如同逆水行舟一般,我们很轻松就可以吧那个尸魔挡回去,之所以是刘易不是秦涛就是因为刘易的太极之气实在太强,所以根本不用怕出事,而我虽然我的大部分符法都没用,但是我的五雷正法符却也不惧那个尸魔,更不要说我还有昨晚那个人送的三清灵光符,进攻不足,守成有余。 而最难守的其实是升和浮两个位子,为了使得气机通畅,符合天地至理,所以有生有克,我们两个门如同逆水行舟,而这两个门、却如顺水,只是在这里面那个尸魔的火气被压制,所以只会窜出来、而不会伤人,这两个位子就是老赵和徐麟两人分别守住,老赵这回回家还拿来了一些宝贝,是什么他也没说。 这个阵和我之前几乎打打闹闹的阵不同,这个阵是遵循天地运转的,所以位置自然是符合北方的这也正好在槐树那里,天造之和,而时间挑晚上子时起阵,因为子时本属水,先天之水阳气生发,所以在时候再好不过,一旦到了丑时威力大打折扣,那个家伙一般亥时活动,我们在这段时间里要迫住他,不让他有机会逃离。 差不多该弄的弄好了,只需要到时间启动灯就好了,因为我们嘱咐了服务员,那个服务员也答应我们尽量,拦住别的人,本来我们还担心会不会有问题,曾瑶问我要不要把这整间酒店包下来,我当场就拒绝了,这么大得多少钱?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 我们一下午基本就是在休息,晚上不知道要弄多久,明天一早还要赶去李家村,而我们在这里第一晚那个神秘兮兮的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去问了烧烤摊主,也问了几个附近、商店里的人,可惜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或者就是没注意过,我们顺带问了问那个白色唐装的男人,依旧没有人见过,这两个人的出现都十分古怪。 到了晚上的时候,天空晴朗无云,星光投射下来,这正好符合阵法所需,也就是说几乎我们的所有准备都恰到好处,差不多到了亥时,我们几个已经严阵以待了,老赵居然拿了一尊佛像还有一颗看起来有些不规则的东西,老赵告诉我这是之前那位居士送给他的舍利子,属于一位高僧,以准提法启动此物纵、天魔也能降服,算是老赵私藏的宝贝了。 老赵的修为严格来说不算很高,但是总能刷到顶级法宝,就和游戏里能刷钱一样。一开始的那个佛像,还有田韵的念珠,现在直接连舍利子都出来了,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神奇的法宝,也正是因为他对徐麟说了手里宝贝的来历才能镇守“浮”门,要不然那里本来是我来镇守。 一切都准备妥当,那个家伙居然不出来了,我们都以为这一切要泡汤的时候,刘易却说,那个家伙应该会来,他有一双奇特的眼睛,我们也就相信了他。 当月上中天,子时将近,在槐树的后面有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影忽然窜了出来,速度如狡兔一般,一闪即没,如果不是我们都开了眼,看得到气的流动的话,一定会忽视这个家伙,我们几个都站在阵边,本来赵广东也要出手,但这个时候已经极度接近子时,所以不能动,只有徐麟陪着那家伙到处跑,试图抓住这家伙。 子时已到,但是还是没办法把尸魔逼进阵法,所有人都有些心焦。 咻、咻……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破空声,那只是一颗石子,那颗石子坠下,尸魔好像带有恐惧似得,闪入了阵中,在破空声的来源,那里有一只白皙的手一闪而过,那个人一身白色唐装帅气的紧,只是出现到消失太过迅速,但我还是可以肯定,那是昨晚那个救我的人。 尸魔入阵,赵广东左手含藏指甲,做、都天大法主印,右手舞桃木剑指定南方,脚下蹋罡,每一步暗符玄妙,赵广东同时诵咒曰:“乾尊耀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六合利贞,配天享地,永宁肃清,应感元皇,上衣下裳,震登艮兴,坎顺离明,巽主兑生,虚步龙骧,天门地户,人门鬼路,卫我者谁,昊天明主。今日禹步,上应天罡,鬼神宾服,下辟不祥,所求如愿,应时灵光。急急如太上律令敕。” 咒停之时,罡步也正好停下,只是刹那间所有的灯都亮了,被黄符包裹在正中,火焰垂直往上,看起来如同一颗颗小星星,而这个时候那个尸魔也发现不对了,随着蜡烛点亮,有一道青黑之气顺着我和刘易两边丝丝流入,流入之后在里面汇聚,那个尸魔身上的气就这么被直接压制了。 那个家伙开始乱冲,先是朝刘易而去,不知为何他在见到刘易的时候,居然硬生生的往后退,然后朝我而来,我手持桃木剑,剑上贴五雷正法符,早就等着他来,我脚下也连连变化几下,直接用剑尖打中他的头,一道雷光涌出,把他打的一滞,就被青黑色的水气冲了进去。 那个尸魔刚想冲出来,好像阵里面的水汽聚集到了一起,赵广东指决一变,桃木剑动作也是一转,然后叩齿诵咒道:“北方玄天,杳杳神君,亿千变化,玄武灵真,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扫荡妖氛。雷公侍从,玉女将军,鬼神降伏,龙虎潜奔,威镇五岳,万灵成遵,鸣钟击鼓,游行乾坤,收捕逆鬼,摧斩魔草,除邪辅正,道炁常臻。急急如元始上帝律令。” 刹那间汇,那个在腾蛇星位置的令旗无风自展,而聚的气开始往老赵和徐麟他们那边流动,我吃了一惊,到现在为止,整个阵居然都还不算启动,那个尸魔却已经被压制的没有反手之力了,此阵果然厉害。 那个家伙顺着气息的流动虽然很难过,到处乱窜,但最后还是朝老赵而去,老赵一手结金刚降魔印,一手持碗,碗中有老赵加持的大悲法水,老赵直接法水一泼,那个尸魔刹那间如神临硫酸,浑身都被闪闪的金光吞噬,然后不停的发出惨叫,只是纵然如此,在阵中的感觉,老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让他愈发觉得不安,所以他最终还是朝老赵奔上去。 老赵改金刚拳印,念珠挂于另一只手,那只手微合,手持舍利子,然后老赵金刚拳印一收,嘴中念定准提神咒,那只持舍利子和念珠的手里好像放出一道璀璨的金光,那道金光看起来无比耀眼,老赵将念珠轻轻一拂,那个尸魔就被金光死死压住,再也没机会逃出去了。 而这个时候月挂中天,正子时至,所有点的灯火都开始发出微微的光芒,仿佛一个龟的形状慢慢的出现,在他的身旁还有一条巨大的腾蛇,两者如交相融合,变得气势极强,而一进一出的气终于不再继续流动,那个尸魔硬生生被扯了回去,而老赵的金光这才缓缓散去。 赵广东最后以桃木剑挽了个剑花,一手结印,然后以洪钟般的声音诵咒道:“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盘游九地,统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劫终劫始,剪伐魔精,救护覃品,家国咸宁。数中末甲,妖气流行,上帝有敕,吾故降灵。藏扬正教,荡邪辟兵。化洽黎兆,协赞中兴。敢有小鬼,欲来现形,吾目一视,五岳摧倾。急急如太玄律令敕。” 最后那整个阵法内敛收缩,仿佛天地间星辰一般,那里面一股洪流在四处激荡,那尸魔可怜的在里面打转,但是现在的尸魔无比的脆弱,再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发狂,发怒,把人烧成焦炭,模糊间在气之中的气眼之处有一个威武庄严的天神,一剑斩了下去。 就这一下那个尸魔硬生生的被斩成两段,再也爬不起来了,然后那里面极为纯净的水汽顺着阵的消失一下扩散出来,几盏灯同时熄灭,而我却感觉一股清凉扑面而来,慢慢的把整个宾馆都洗涤了一遍。 并非真正的水,但是草木之上却以结下厚厚的露珠,湿润度也一下增强,而我又一次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一切太玄幻了。 第十三章 白狐 赵广东走下来的时候看起来仿佛飘飘然一般,他每次在这个时候虽然依旧头发蓬乱,道袍脏乱,但是看起来人已经如获新生,就像是谪仙临凡一样,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被隐藏在放荡不羁之下的真面目,如果曾瑶她们在想必一定会看痴的。 只是这模样维持不了多久,我们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一间房是两个人住,昨天只有我一个人住而已,我们好好的休息一晚上,那一晚我的梦里又恢复成了气息的变换,这些气一直没有丝毫的变化,我也不知这些到底代表了什么。 第二日,我们起的稍微晚点,退完押金之后我们就坐着我们的车离开了这里,老赵回家的那天晚上就弄清楚了李家村的路,只是因为李家村很早就消失了,所以公路通不进去,我们在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把车停到政府大院去了,因为只有那有一个停车的地方,然后我们就改步行上山,结果最后两女一孩身上一点东西都没有了,完全无事一身轻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跳。 而我们这些剩下的大老爷们就受苦了,完全是我们在负重,当然负重最狠的还是秦涛,不过秦涛也没拒绝,最后还是我们几个帮他们分担,不过最然我内心很鄙视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女人和孩子,我们要谨记,传统美德,传统美德。 中间要走山路,可不是平坦的大马路,走起来就累得不行,我觉得我这小胳膊小腿已经支撑不住了,最后只能暂时休息,老赵说他也没去过李家村,只是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所以到底还有多远他知道的也并不清楚。 就在我们吃着干粮的时候,刘易不知道跑哪去了,秦涛起初还有些着急,后来也就算了,这里实在不像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更不要说刘易还有那么牛逼的技能了,果然没过多久,我们快要吃饱喝足的时候,这家伙跑了回来。 最奇妙的是他的手里还抱了一个小家伙,那个小家伙毛茸茸的,看起来居然是雪白色,就这么趴在刘易的怀里,赵广东看到以后居然呵呵笑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可以遇到修行了近百年的灵狐,真身还被你整出来了。” 我一直以为四川这地方只有熊猫存在,没想到居然还有狐狸?好奇之下去扯了扯那只狐狸的耳朵,两个女孩子看到如此萌的小东西当然爱不释手,那只小狐狸不干了,尾巴一扫就往刘易怀里钻,把刘易弄得直乐呵。 徐麟解释道:“这只狐狸已经通了灵性,只是还不能化人,他估计也有父母老师之类的,他原本出生在哪不重要,通灵又有大人的话就可以把它带着到处跑了,看它的皮毛它更像东北的仙家,现在就不甚清楚了。” 东北自古就有供奉保家仙的习俗、“胡、黄、白、柳、灰。”五位仙家,他们因先天灵性,如果有机会听高人讲道,或天道垂青就有机会开的灵光,修行上百年过雷劫化为人身,于人身继续修行即可得成正果,真正成仙成佛,而人本为万物之灵,所以虽有劫难却隐藏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譬如爱憎怨会、欲望贪图等等,并非一定是所谓雷劫,而是各有造化,各有因缘。 畜类则不同,佛教六道归属畜生道,六道众生皆可修行,只是根器各有不同,所以畜类修行难免要困难一些,毕竟有前世业障束缚,如若得法之后多行善事,庇佑一方水土便被尊称为仙,享一方供奉,所经历的劫难或所谓雷劫也要轻得多,只是修行过程艰苦,还要保持心智坚定,而还有些则选择了速成的一条道路。 也就是我们常常谈之色变的妖,如果耐不住近千年的苦修,万般的磨砺困苦,有的就会去抢夺别人的成果,或者伤及人畜以修行,只是这样的虽快,然根基不牢靠,且业障更为深厚,将来劫数自然更大。 此即为万物之理,阴阳之变,《灵宝度人经》里有一段这么说的:“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大致意思是说人道之前路飘渺迷茫,总是不知前路何在,选择坎坷,仙道无边,身处其中却难以把握,不知何时行差踏错自万劫不复,如若行至鬼道,一开始都会让你尝到甜头,慢慢的就越陷越深,若是身为人行正道自然不能贪图一时的好处,修行仙道最可贵的便是长生之道,非是为己之生,而尊重天下万物的生命,若是踏错一步,还是要悬崖勒马,及时终止,尊敬生命的仙道吉祥之事自然而来,而那看似诱惑的鬼道之后又如何把福德能长久下去? 这只小狐狸看样子身体很赶紧,他身上的气虽然属性归阴,但却不是那种邪恶污秽的阴,而是干净清灵的阴,万物划分阴阳,本不具备善恶之性,只是因后有之道才会如此,刘易抱着狐狸道:“我看他被陷阱缠住了,所以就救了他,不知道他的父母会不会来救她。” 徐麟也笑着摸了摸小狐狸,然后摸了摸刘易的头道:“乖,他的父母应该很快就会来,我们多等一会吧。” 为此我们的行程又耽误了,就在这林间山道旁静默的等待,刘易和两位姑娘和小狐狸玩的可欢了,起初小狐狸不愿意搭理他们,见到他们就甩尾巴,往刘易怀里钻,而后来两位姑娘发动了零食战术,硬是用零食吸引了小狐狸,现在那小狐狸就差被他们当小狗了,我也只能替它默哀一下。 第59节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山林深处吹来一阵阴冷的风,树叶哗啦啦的往旁边飞,没来由的在风过后,就来了两个老人,一个老妇人,一个老公公,看起来都有些年岁了,那个老妇人看到我们之后有些惊讶然后躬身道:“几位仙道,老身有礼了。” 我们赶紧回礼,然后刘易把小狐狸抱出来交给那两个老人道:“两位老人家是来找他的吧?我刚才看到他掉到陷阱里,然后把它带出来了,现在还给你们吧。”说完把小狐狸递了上去交给那两个老人。 那个老头依旧没说话,还是老妇人欠身道:“多谢上仙了,老身就这一个儿子,贪玩好耍到处乱跑,居然陷入陷阱,如非蒙上仙搭救,说不准我们母子就天人两隔了。”说的语气中饱含浓浓的情义。 最后她把小狐狸抱走以后,问我们道:“几位仙道来此不知为何?老身不才来此已过百年,实在不曾见此处有什么值得几位仙道劳神的事物,既无妖魔作乱,也不曾有什么风水宝地。” 我看了看这位胡妈妈,来此百年说不准知道李家村的事情,我就赶紧问道:“、狐仙奶奶好,我们来此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李家村,那里在几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在那之后全村人古怪的失踪。我们受人之托前来查看。” 那位老妇人脸上很是吃惊,最后酝酿了一会才说道:“请恕老身不能回答您这个问题,天机不可亵路,不过我儿得仙道相救,老身劝几位仙道快些打道回府,此事和天机有关,千万不能管啊。” 我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事这么严重,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或许是看出了我们不打算走她只好说道:“老身可以说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了,李家村的旧址里有一位高僧,你们想知道就去问问他吧。”说完哀叹几声,带着小狐狸和老公公一起返回山林里去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徐麟道:“他们修行很精深啊,已经渡过雷劫化为人形了吗?” “没有,想必是为了怕我们是别有用心的人,所以用的幻术,狐最善幻魅之术,想要过雷劫,成人身继续修行还需要一定的功力,我看他们的气好像还差点。”徐麟摇头解释道。 那个老妇人的一番话,说的我们心里很没底,那所谓的李家村居然能和天机扯上关系,我想着那块布,还有那个故事里那个长辈的话,那具水晶版透亮的棺材是帝王的棺,那个老人手里的笔是皇帝所赐,金科及第的状元才能有的东西,状元在古代那就是文曲星,所以那只笔带了神力,敢折状元笔的,也就只有那高高在上代天巡狩的皇帝了。 只是自古的皇陵都有记载,怎么可能流落在荒郊野外?更不要说落入水中呢?这一切好像真的令我想不通。 更古怪的是那个老妇人说的话,那里面有一个高僧住在李家村旧址里,是什么原因让这位高僧隐遁其中呢?反正越想我越想不通。 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的天空,现在已经是乌云盖顶了,如果还不快点的话,我们非得被淋成落汤鸡,所以没人继续停留,大家加速收好东西继续出发,至于这只小狐狸的事,也就当作此行中的一段插曲,不再理会,我们继续前行,目的地就是那有些扑朔迷离的李家村。 第十四章 妙法居士 我们的动作还算很不错,也算老天眷顾,在雨落下来之前我们终于到了李家村,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房屋,我们选了一间看起来还有些人气的房子推门而入,进门躲雨,这里的房子都是农村院子一样的房间,我们刚进外间没想到里面就传来了动静。 那里面走出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人,只是剃光了头,胡子也花白了,衣服穿的却很破烂,主要是补丁为主,但当这个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刹那间就是一愣,这个人完全就像是在气里面不存在一样,那种四大皆空的感受这绝对是一个高僧,而且修为绝对不会低于赵广东。 老赵却突然喊了一声:“师父,您怎么到这来了?我这回回来我妈说您云游去了,没想到您在这?” 我看了看老赵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位给了老赵无数法宝的牛逼师父,为啥我师父啥都不给我呢?好歹是仙人啊,随便吐个唾沫都是宝贝啊,想想困住庄九闲的那个星辰阵法,有多牛逼?那就是师父画的符。 那个僧人好像并不奇怪老赵来到这里,只是很慈祥的笑道:“为师不过是寻找一个地方清修,此地积怨已久,为师路过此处便留在此间帮助超拔这些无主孤魂,为他们皈依三宝,开解佛法,让他们结下佛缘,好早发菩提之心,脱离轮回苦海。” 老僧徐徐的说出来,语气不紧不慢,他说的这里积怨已久或许就和几十年前这里突发的那场惨案有关吧,老赵张口道:“师父,我来这里是为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僧挥手阻止了。 老僧说道:“你们的目的为师以知晓,也罢,天理循环,业报不息,终究不是我一人能阻止的。”说完他又抬眼望了望我很慈祥的笑道:“这位小兄弟,我只是受了居士戒,未曾受比丘戒,担当不起僧之一字,众生业障皆由无始劫身、语、意所来,小兄弟慎思。” 我一愣,这人牛啊,这才是真正的五眼六通吧?我看了看我身旁那几个人,除了刘易和依旧昏昏欲睡的赵广东以外都很惊讶,便是秦涛也不例外,很少有人能体会那种未卜先知的感觉,我们这里面也就只有赵广东和刘易有这种感觉吧,只可惜相处那么久我们却一直没发现,现在看来他们的感觉其实和这个居士差不多吧,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老赵颇有疑问的问道:“师父,那这里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 “到了晚上你们自然就知道了,几位还没有吃过晚饭吧,稍等一会就好了。”那个居士回头进里屋去了。 没有多久里屋香味就飘了出来,原来老居士一直在里屋做饭,老赵招呼我们进去,那里面的碗都是土碗,只有几小碟蔬菜,还有一锅米饭,米饭的数量不是一个人能吃得完的,蔬菜准备的量也不是一个人吃得完的,一个身披百衲衣的居士,看样子也不像会奢侈浪费。 我们都坐下吃,那个老居士好像很高兴的道:“难得有缘,寒舍简陋,几位就简,对我来说托几位贵客的福,好久没这么丰盛了。” 说完也不理会我们,而是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我看徐麟和赵广东吃得也很自然,老赵好像也没少受这样的苦,也就很自然,秦涛更是完全不在乎,苦就苦了两位姑娘和刘易这个馋猫,或许早就忍不住了,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 那个居士吃完以后,把碗一收道:“房中我烧了热水,几位吃不惯粗茶淡饭可以去泡方便面,寒舍贫困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几位,见谅了。”说完双手合十很恭敬的对曾瑶作个揖。 曾瑶赶紧回礼,然后才进去拿水泡面,其实我们本来还带了肉串之类的东西,但是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人家在这里清修,每晚还要讲经说法,超度亡魂,你在这开荤,这实在有些不合理,还好曾瑶和夏雪都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一碗方便面也就差不多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老居士把东西收拾好,用清水漱口,就在外面的院子里,很随意的结坐于蒲团之上,然后开始讲经,老居士讲的是法华经,讲经的时候和白日完全不同,口若悬河,妙语连珠,不仅说经文,还讲解佛经之中的妙义。 刘易看了一会啧啧称奇道:“老居士讲的经,不仅此地很多冤魂来听,就连鬼神也聚集周围,其实居士面前根本就是一个大法会。” 老赵早就看到了这些,他拿了安息香,到老居士身边点燃,然后就退了回来对我们道:“老师是在帮我们,他说我们要去的那里有鬼神看守,这样的话我们就更方便一些,老师讲经一晚上,我们快点去看看那个传说的后山。”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个老居士是在帮我们,只是我好像还有点迷糊,事情咋发展的那么快?不过我还是得出一个结论,有五眼六通的人做事都比别人有效率,因为你根本不需要费劲的去解释,人家连你的将来都懂了。 我们本来打算留下两位姑娘,但是人家打死不肯,夏雪还威胁道:“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这么把我们丢下了,我们要是无聊出去玩玩,你说这里方圆百里的无形生灵都来了,我们会不会很危险?万一丢了你们咋办啊。” 这姑奶奶够狠,以死相逼我还能有啥招?其实这招只能拿来威胁我们这些真正关心他的人吧,只是这样会不会伤了别人的心呢?只有自己才知道吧。 我们最终带上了两位姑娘,我们走了不远的路,果然看到一条小河,只是几十年过去,这条小溪好像都要干涸了,如果说在这里面发掘了什么的话,那么这么久过去,这里的溪水早已不是天然的屏障,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发现呢? 我们顺着河道往上,那里还是有水流,但是着实不多了,而在水流边露出半个不大的洞口,也就是在这里,我忽然觉得有一股聚而不散的怨气,这里的人除了两位姑娘和秦涛都是能感觉到气的,所以都停了下来。 那个洞穴不大,看起来也就一个四方的棺材宽,从河道来看,以前那里是被淹没的,而现在那里的洞口已经显露无遗,就从那个洞口透露出一股阴怨之气,那里给我的感觉不想一个洞穴,那里更像是地府的入口,幽冥之路。 我看了看他们,可以肯定这里和机会难得好像都有下去的意思,但我觉得把两位姑娘带下去实在很不妥当,就劝他们道:“这下面很危险,里面说不准有古墓机关,还有各种妖魔鬼怪奇怪的兽类,你们还要一起下去吗?” 我看曾瑶有些颤抖,心里很满意,总算劝住了,要不然到时候真下去还不知道有多麻烦呢,没想到我还是想错了,那位姑娘嘴巴一咧,兴奋的跳了起来道:“终于有点刺激的东西了,没事我们快点下去吧。” 我一脸愕然的道,“你们不怕这下面有机关之类的?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很危险搞不好就会丧命。” 曾瑶白了我一眼道:“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我当年自修过考古,你不就说这是一个帝王墓室吗,明清的皇陵就算没发掘出来,也都有明确的记载,所以这里的时间一定还要往前推,而时间到达一定的时候,这里内部的东西尤其是机关的扳机就会发生氧化反应,就算扳机不出问题,用贵金属制作,但是弓弦为了韧性是不可能有贵金属制作,只能用弹性材料,这种材料的内部纤维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腐朽掉,更不要说这里被水跑了这么久,就算真有鬼怪不也有你们吗,走吧走吧。” 我当真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怕流氓横,就怕流氓有文化了在横,那就真是八只脚的螃蟹,横行霸道,我确实说不过她,只能耷拉着脑袋,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老赵他们依此安慰我,最后我们还是小心翼翼的进去了,那个洞口距离上面有半人高,并不深,洞口本身也不高,还没有一人高,下去很方便,甚至不会碰到水,我们几个身手最灵敏的有秦涛我不觉得奇怪,那可是能和怨鬼斗的主,没想到徐麟的身手也很不错,我们大家慢慢的互相帮助着也都下来了。 那个洞口很黑,很深,幽暗的很,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开眼符也取了出来,如法念咒曰:“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然后就看到了一亩奇景,这个洞里的怨气就像水流一样倾泻出来,根本就挡不住,那些怨气里好像有人哭泣,好像有人愤怒,无论如何都像是一群数都数不清的人身负大怨而在里面,我终于知道赵弦歌师父为什么在这里讲道了,这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便可以超度的,我看了之后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颤,这着实让人心惊。 第十五章 猪吃老虎 一个小小的山洞里为何会有这么强的怨气?这是很不正常的事,那个传说中一村人奇妙失踪了,在我想来,不是穿越了便是死在了哪个地方,至于到底过程如何,就是我们寻找的原因,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看到这一大片阴气的时候,我想过一个可能,或许在这洞深处,隐藏着李家村的那些村民的尸骨,只是我都有些害怕,这么多怨气,要是没有怨鬼或僵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看了看其他人,除了秦涛依旧面无表情,两位姑娘兴奋地很以外,没有人的脸色好得起来,都是那么的凝重。 这个山洞完全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到处都是尖突出来的石柱,所以我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起初这个洞口并不大,但现在这个洞越走越大,而且应该是在朝下面走,我觉得我们在往山的内部走。 第60节 我记得一开始那封信上,那个弄出所有问题的姓李的闲人,在后山就是在盗墓,只是在传说中这里只是一个将军墓,而那个老头之后的经历却是在说明,这里应该是一个隐藏的皇陵,一个隐藏在历史阴暗面的皇陵。 刚走了一会,不知为何所有人的手电筒都一闪一闪然后没有几分钟就彻底的熄灭了,我还害怕两个姑娘忍不住叫出声来,没想到大家都算比较冷静,或许也是因为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吧。 赵广东指决一掐,就召出一团白色的火焰,火焰不断地升腾跳跃,而那里面的阳气也喷涌而出,那一瞬间在洞穴内外阴气的冲击都朝着他那冲去,就像是飞蛾扑火似得非要把这里的阳气熄灭掉才肯离去。 阴气构成的风冲击着赵广东的道袍,他道袍被风显得十分飘逸,最主要的是他手里的白色火球阳气居然和外面的阴气相抗衡而丝毫不落下风,他甚至没有皱眉,仅仅是带头往前走,那神情简直酷毙了。 曾瑶身为一个职业花痴,怎么可能不激动?于是我看到了她满眼的星星。 徐麟取出一张符纸,默念了几句,也是一道火焰冒了出来,瞬间就替赵广东分担了不少的压力,但我看徐麟有些吃力,我就想也帅一把,顺带替他们分担一下压力,我也拿出离火符,拿在手里蹋罡掐决右手以中指点到符头上,默念:“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火光冒了出来,向上充斥,我引导自身的气去维持火焰,但是阴气的冲击没有多久我就觉得支撑不住了,然后火焰就熄灭了,我听到刘易噗哧就笑出声,幸好我在靠后面的位置,不然我脸红不久被看到了吗?我觉得脸有些发烫,没想到这里那么考修为,我根本做不到徐麟和赵广东那种当灯用还可以驱散阴气的地步。 徐麟在前面说道:“江楚,这里我和潜龙就足够了,你多节省力气留着一会再说吧,现在都在这里耗费了很不值得。”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了。 前面的洞口忽然出现了分岔口,分岔口正好分为六个道口,而这里已经可以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了,这里的洞口壁上绘有不同的图案,这些图案都用特殊的绘法和雕刻相结合,只是就这样看起来都已经不是很清晰了,这里被水淹没了近千年,氧化一直在发生,渐渐的把这里变得模糊。 但我们还依稀看得出来,这里的第一个通道边、绘画的一个衣带飘飘,白云之中身披铠甲的人,铠甲的很多地方都看不出来了,只是还有残存的金片在上面,可以想象这里在千年前,画的是一个身披金甲银盔的将军模样的人,而他的周身都是云彩飘飘。 而第二个门口则是一个体型健壮,面目凶恶的人形象,在他的身体后面还有夸张的手臂,手臂极多反正不能说是一个标准的人的形象,而第三个洞口是一个极其平常的人,那个人除了身着古装以外看不出任何与人不同的地方。 第四个则是一只猪的模样,第五个有一个肉球一样的东西,他的嘴里好像燃烧一样,面目极度的痛苦,第六个只是画了一片黑色的云雾,在这几个洞口的前面居然还有一个台子,那上面写了几句繁体字的话——“六道轮回自有缘,因果报应眼前显。” 这些壁画大致还是猜得出来到底是什么,这些就是佛教所说的六道轮回,佛教说世界上有三界六道,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六道天、阿修罗、人、畜牲、饿鬼、地狱。那么眼前这些不凡的洞口就是为了表明三界六道的存在。 那么该选择哪一个洞口呢?我看了看赵广东他们,徐麟看着那个台子说道:“这些洞口都有气阻挡着,不是谁都可以走的,这里能走哪个要到这个台子来试验,这也能验证我们现在各自的善恶因果,能过那一道,也不知是哪外高人设计出来的,我先来试一试吧。”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台子上有一个可以摊开手掌的位置,但是这里到底会怎样我们都没底,徐麟的手放在上面,那个台子忽然发出了光晕,这不是气的光,而是在现实世界都可以看到的可见光,这是曾瑶她们说的,要不我还真的有点分不出来了。 那个台子的光不断变化,最后定在拜、色的光晕,光芒蛇出一条直线,直至那个金甲银盔的将军那个洞口,也就是徐麟可以走的是天道,大致也是说明他的修行和很多地方足够到那个位置了。 徐麟松了口气,然后退下来对我们道:“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你们一个个的上去试试。” 于是好奇的夏雪就跑到了上面去试,她把手放在太子上的之后,光晕也开始转动,一直变为黄色的光芒,这光直至那个普通的人模样位置,夏雪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太多表示很快就退了下来,然后一个个上去试。 曾瑶和夏雪一样都是人道的位置,而秦涛和徐麟都是天道的位置,或许这是因为徐麟有不弱的修行,而秦涛有忠义之心,然后就是刘易,因为身高问题,他还要踮着脚才能把手放在台子上面。 当他的手放在台子上的时候,那台子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刘易楞了一下,有些不满的道:“为啥我一来这破玩意就坏掉了?这摆明是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我有些不信坏掉了就把手放在台子上,没想到台子一下就起了反应,光晕变化变成红色的光直至那个体型健壮,面目凶恶的人面前,我苦笑了一下这也把我走的们确定了出来,阿修罗道的门,难道我是好征战又傲慢的人吗?别开玩笑了我觉得我很善良啊。 不过这也证明了这个台子没坏,那么为什么对刘易没反应?难道是因为他、不满十八岁?不会啊,几千年前有未成年保护法吗?最后赵广东若有所思的把手放在了上面,那个台子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赵广东这时候笑了笑道:“不是台子坏了,是因为我和刘易同学不属于三界六道之中,属于超脱之人所以这个台子没法测出来,这样的话我们两可以走任意的门。” 脱离六道轮回?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词啊,古往今来多少修行客,梦寐以求的归宿,而我的眼前就有两位,我觉得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最后老赵也把手放到了台子上,没想到这一回台子还是没有反应,我有些愕然的望着老赵。 赵广东的修为极高,能出轮回也算正常,刘易虽没有什么修行,但是从他表现出来的那些特殊能力,又没有损寿残疾之类的代价就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个凡人,而老赵的修为绝对还达不到跳出轮回的地步,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也和赵广东一样?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我忽然想起来,这一切也并非不可能,第一次我和老赵合作,他就破了那个楚凌顶布置的邪阵,而且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发威,而第二次对付秋华的时候,也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请出了地藏王菩萨,他虽然对我们有很好的解释,但我还是觉得这和他本人也一定有关系。 那么之后超度秋华,见千年女鬼,大战庄九闲,几乎每一次都能表现出一些和之前所不同的地方,然后看得到气的流动,徐麟曾经说过不借符咒的威力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只能勉强见到鬼怪。 是不是说明老赵的修为其实一直都比徐麟高?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表现出来?我看了看他总觉得内心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别的人也没察觉出什么,只是觉得老赵和赵广东刘易是一样的人,只有我知道老赵是什么样的,所以也只有我才真正的怀疑他,但我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怀疑,一时间矛盾重重。 最后为了要有个照应,徐麟、秦涛还有刘易走天人的洞口,我和老赵走阿修罗道的洞口,赵广东带着两个女孩走人道的路口,这样的话也算充分利用那些超出轮回之人。 只是当我跟着、老赵一起走进那个有些凶狠的男人旁边的洞口的时候,我看着老赵的背影,那背影仿佛有一层阴霾遮蔽,遮住了我的心。 第十六章 心魔 我们走进那个洞穴以后,在这里面隐隐含带了暴烈的气息,好像在不停地述说着好战的力量,如果不是之前赵广东送我的那道符,我现在应该已经暗自沉沦在里面了,就算是现在我的脾气都有些大。 老赵一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手里捻着那串念珠,自从刚才的测试以来,他就一直一言不发,我只是觉得很生气,他为什么要一直隐瞒我?走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了,张嘴问道:“老赵,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就没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的吗?” “老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还是只能告诉你,有些事你不能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有时候也是会欺骗你的。” “我的眼睛会不会欺骗我我不清楚,但现在是你在欺骗我,这么多人,我真正信任的只有你和老王,就连我师父我都没有你们那么信任,但现在我却发现原来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在隐瞒我,更可气的是在那么多次无比危险的经历,你却从来都像事不关己一样,总是到了不行的时候才会出手。” “我只是一个学佛的人,并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力量,也没有骗你,佛家有戒律,不可妄语,我从没有骗你,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江,你是被这里的气息影响了,控制好自己,别把自己堕入魔道。”老赵终于转身很是诚恳的看着我,只是现在在我的眼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伪。 怒火从我的心里喷涌而出,我不再理会老赵,猛地推开他,自己一个人向前走,老赵或许也没想到我忽然动手,被我推得倒在地上,然后愕然的看着我一个人的背影继续向前,他只能在背后宣了一声佛号,眼神却显得那么的无助。 而我一个人则走进了黑暗之中,我忽然觉得很可笑,我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心不想去接触最不舒服的那一面,既然是凡人心里总是有各种喜乐的,世间因果,善恶是因,苦乐是果,不知过去我曾造下何等的业障,骗了多少人今世才会如此。 我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忽然有一天发现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师父,居然是一个仙人,而我却被瞒了那么久,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原谅他,那么接下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我最信任的朋友有一天也告诉我原来自己也是和我不一样世界的人,好吧我也原谅他,对我们这种三观超正的同学来说,颠覆世界观是不对的,那么接下来又怎么样?我的师父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去世,不加援手也就罢了,居然欺骗了我二十几年,我曾经还以为自己是师父的私生子什么的。 紧接着老王也有了自己的秘密,明明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但也没有和我透露一点,好像我生来就是要被所有人隐瞒的,我对他们一点秘密都没有,无比的真诚,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我习惯了把这种怨隐藏的深深的,或许是这洞窟的独特性,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靠着石壁,看着外面的黑暗,无助的哭了起来。 正在我有些沉沦的时候,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我愣了愣看那个主人,那居然是老赵,老赵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依旧笑了笑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台子会有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欺骗你,是你在自己的心里觉得我欺骗你,其实不是你我的错,只是因为心相所执,不要被自己的心魔所迷。” 我看了看她的手,最后狠了狠心,一把甩开他离开了,这个洞穴不知有多长,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这么久了依然没有出路,正在我有些茫然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亮光,那亮光是白色的火焰,所散发出来的,我心里一喜,这应该是赵广东弄的,赶紧往前走终于出去了。 那外面所有人都聚齐了,看到我出来曾瑶打趣的道:“没想到我们的江大师居然出来的这么晚,看起来你心魔深重啊?” “心魔?什么心魔?”我有些不解。 “这六道看似是六道,其实真正对应的是人们各自心里的心魔,人道的贪着情色,天道的贪着时间的长短,阿修罗道想必是贪着事物的好坏,对别的东西抱有一定的嫉妒,这也是对应我们各自的心魔然后在隧道里幻化出种种的幻象,只有潜龙他们这种脱出轮回的人在隧道里就不会有一点的感觉,对了赵弦歌呢?”徐麟很耐心的给我解释,最后看了看洞口有些奇怪的问。 如果徐麟说的都是对的的话,那么我应该没有战胜自己的心魔,我应该还是很废柴,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我有机会出来了?我忽然一愣神,到现在为止老赵都还没出来,他应该是没有任何幻觉的,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忽然想起老赵伸手的时候对我说的话,那一瞬我觉得脑子里一阵清明,之前被幻象迷惑,所以我竟没听到这句话,那个时候老赵居然是把我换了出来,而他就会在那里面留着承受我的嫉妒,我的怨恨,我的心魔。 徐麟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刘易和赵广东却都注意到了,赵广东叹了口气对我道:“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该承受的无论如何也会承受,既然如此逃避又有什么用呢?回到里面去把那个人换出来吧,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赵广东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对他抱了抱拳,徐麟他们还有些莫名其妙就看到我跑回了洞穴,而徐麟正想拽住我,却被赵广东阻止了,赵广东摇头道:“别乱想了,这是他还不完的债,就连他师父都帮不了他,这一切早就是注定的命运。” 第61节 我重回洞穴的时候,我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在一片黑暗空无的世界里,无数的“我”有时候以恶言恶语,有时候又用拳打脚踢,而老赵就在他们最中间,手里捻着念珠,每一颗珠都是一句佛号,他就在这里默默的诵念佛号。 我看着那些东西,那些就是我的心魔,在老赵念佛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在他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背影,那个背影是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僧人,衣着虽然粗简,但是眉目清秀,他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超脱凡尘的感觉,他双手合十,一句一句的诵念佛号,不急不慢,恰到好处,他像是一个人又像老赵的缩影。 我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那就是老赵的前世,前世修行已经圆满,只是不知为何又重入轮回,只是虽然重入,但佛缘未断,所以那个石台上他已经不是凡人了,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因为他有一个神秘的前世。 老赵其实说的对,他从来没有骗我,骗我的是我自己,在我的心里怀疑他,所以我就一直怀疑他,甚至没有去思考,乃至错认了好人,世间事误会大抵如此而来,每一个人的仇恨或许都隐藏了一件小事,真不知是人间世事无常还是因缘注定。 突然通透的心,黑暗就被驱散了,我每次向前走一步这里的黑暗就被驱散一分,那些属于我的幻象也消失一分,这个时候我的嗔恨已经完全不在了,我只有内心的悔意,好在这一切终究没有酿成大祸。 当我跨域这黑暗,走过每一个“我”之后,我终于到了老赵的身边,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这所有一切都消失了,我们都只是在洞穴之中,而老赵昏倒在地上,我把他扶起来,担在肩上往洞外走。 想了想觉得反正他没醒来,就偷偷的在他耳边低声道:“老赵,你一定要没有事啊,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出去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你知道吗,我在这个世上已经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让我真心信任托付性命的,我的朋友不多的。”最后说完的时候我的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些东西憋着很不好受。 老赵被我扛出来以后,我把他放在地上,徐麟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在石台上没有轮回显示的人在这些石洞里走,就是普通的石洞,没有一点影响,其他的人都是如此,但是唯独我和老赵两人完全颠倒了过来,他问我的时候我只是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因为他无法理解在进洞的时候我的执念有多么深沉,也不能知道老赵为了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帮老赵摸了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包好的银针,给老赵在几个穴位上扎了几下,我看老赵就已经有了醒转的迹象,我走上前给他喂了点水,他才慢慢的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我然后是徐麟,老赵苦笑了一下道:“没想到还是出来了。” “嗯,出来了。”我低声答应道。 我们几个人都在休息,只有赵广东和刘易坐在一边打量我们,赵广东对身边的人道:“小鬼,你看出来了吗?” “命运坎坷,选择不同罢了,就像你说的,他师父都不能插手的事,我们两局外人如何插手?”刘易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理会赵广东。 第十七章 苦海无边 老赵醒了以后,也预示着我们应该继续上路了,到这里的时候怨气更加强烈了,应该说我们距离那经久不散的怨气越发的近了,前面的隧道依旧继续往下,其实我很奇怪这种隧道的情况下那具棺材是如何上去的,还是说其实并不是这里上去的,而是别的地方的? 我们慢慢的走到隧道的尽头,可以说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前面有一条不算宽的地下水道,但是水流湍急,也就是说外面的河水就是最后流入了这条水道,过了、水道才算是这里最真实的墓穴。 河流虽然不宽也不是可以跳的过去的,我们带的工具虽多,却唯独没有涉水的,所以想要过去就只有一个地方,在河道之上的一座石板桥,那座桥在这怨气之中居然散发出微微的碧光,经百年戾气洗涤依旧不为污染,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石头。 还是曾瑶见多识广,或者说是我们这些穷孩子没那份机缘,曾瑶用手指轻轻触摸了石板之后“咦”了一声然后很是惊讶的道:“这,这居然是一块玉石,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玉石。” 被她的话所吸引,我们才仔细的去看,那一块玉石着实完整漂亮,而且能架在河道中间必然不是拼凑起来的,或许也真的只有封建时代的统治者,真龙天子才能在全国找到这样的好材料,甚至将其掩埋至此吧。 虽然我没学过考古,也知道古代的皇帝大都葬在北方,一般是以京城和陕西一带最为常见,就算要寻龙脉也不会到这偏僻的巴蜀之地,更谈不上耗费人力物力来此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走过玉石桥之后,就是一扇石门,石门周边刻画了天王造像,这些天王造像颜色还很鲜艳,石门很大,看起来并不好推门而入,我们几个人都不大可能弄开这门,最后还是赵广东有办法。 他依旧召鬼出来帮忙,取了几道黄符,动作很快的撕成几个小人,然后丢在地上,脚连踏三下地上,手印一起诵咒道:“山中有座鬼符庙,庙里有位真神人,神人通灵法万奔,速使真灵法将神,起始五方鬼灵真,速疾而成,神兵火急如律令。” 刹那间在这怨气之中就涌出几只小鬼,四周跳跃着如同幽灵一般的绿色鬼火,这些小鬼看似小,但其实力大无穷,赵广东指示他们开门,他们几个像是完全没使力似得,门已经被打开了,我突然觉得学会这些法术的话一定很方便。 最后办完这些赵广东一挥手,那几个小鬼又是一个打滚,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最后只剩下两个黄人,赵广东把黄纸人捡起来,掏了几个纸金元宝,一个小黄人身上放一个,那些小黄人刹那间燃起一到火焰,整个把金元宝连同纸人一切烧掉了。 我们也从这里进门了,刚才的景象要不就是看不见的,看得见的以前也见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我觉得其实徐麟也会用这种法术,毕竟楚凌顶都用的出来,那么徐麟不用,想必是因为、各自对道法理解不同罢了。 而我呢?、自从上次见到如此方便的法术以后,我就想学,可惜回去翻遍《承天》那上面只有一招“召天丁力士”的术法,但是要求之高简直不是我所能达到的,我估计也只有赵广东这种修为才做的到,那么这拘鬼之法比如是《载地》之上的术法了。 就在进门之后,我们这群人才看到,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恐怖,这石门后面并没有奇怪的隧道,也没有厉害的机关,只有一间主室,在最中央是一个几尺高的石台,石台上有一具看起来很华丽的棺椁,这不重要,我们还不至于被这棺椁吓坏,至少在见了鬼神之后,我反倒不那么害怕这些东西了,或许以前的恐惧其实来源于对死的未知和敬畏吧,现在我知道死只是换一种形式,心里也就舒坦的多了。 真正可怕的是在石台下的万人坑,在石台之下有一个大坑,这些坑里有无数尸体,这些尸体衣着不同,有很多朝代,古装的,也有最近的民国的衣着,我想那李家村的村民大致都葬身于此,而这坑中尸体无论身上衣着是什么,但是都没有腐烂,看起来竟栩栩如生像是数千人都睡着了一样。 而这些人的身边一股昏暗的怨气浓郁的居然连肉眼都清晰可见,看得到一层朦胧的黑雾,我在《承天》上看到过一句话“天地生万物,万物得灵聚而有神,神本清明,于外物相交方为浊所染之,若于此间,受横死、积不详,气聚而不散,谓之怨,怨本无形,却可聚可散,聚而不散,凝于玄色,善噬肉损骨,厉害非常,其名曰‘苦海’。” 大致意思就是说一个人的神识本来是清明的,因为在尘世走多了,慢慢就有了各种不好的念头,也把本来均衡的世界弄的有了高低之分,于是清明的神识就被污浊了,如果这个时候死得又惨,生前的怨念,死后的恐惧聚集在一起,慢慢的就化为怨气,怨气本是无形的东西,飘荡在天地之间,如果有一天在某一个地方不停的聚集还没有办法舒缓,就会凝结成实质的玄色,这种凝结出来的雾气很厉害,能吞噬人的骨肉。 之前小楼里和楚凌顶布置的阵法里面也有怨气,但是远远达不到聚而不散的标准,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曾瑶和夏雪平时看起来胆大,一旦真的见到了这恐怖的事物之后,都吓得不行,只敢躲在我们几个人的背后。 好吧我承认我也害怕了,我也想躲到后面去,可是看看我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躲到后面去实在是太不堪了,这些怨气把四周拢住,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那个棺椁,我看了看徐麟打算他用那个法术试着把这里的怨气驱散,他好像明白我的心思似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赵广东,赵广东心神一动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试试。” 说着也不理会我们,朝着怨气走去,就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周身散发出一股炽烈的月白、火焰,火焰在他的身体周围往外扩散了出去,当他走进怨气之中的时候,那沉寂的如同死水一般的怨气开始朝着他的身上冲击,想要把他吞噬进去,而赵广东周身的月白火焰却在炙烤周围的怨气。 然后赵广东一个人浑身散发着火光护体,宛如天神一般走进了无边怨海之中,走了一会他退回来说道:“之前在石台上没有反应的只有我还有刘易小朋友,赵弦歌,我们三个可以过去,剩下的人是过不去的。” 我有些不解的道:“老赵修为还比不过徐麟,为什么他可以过去?徐麟就不行?而且我记得这怨气有吞噬人的骨肉的作用,就像强酸一样,老赵进去说不准是找死。” 赵广东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真正吞噬的是心灵,心如果沉稳自然可以过去,如果只是蚀骨之相,我都有办法送你们过去,只是这里最讨厌的就是怨气对人的影响,你们一旦进去都会被控制,然后永远的沉沦在这里面,懂吗?其实这里与其说是怨气聚集,不如说是苦海无边,众生于苦海之中沉沦不可解,非回头不可登彼岸。”说完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于是刘易,老赵还有赵广东三个人一起进走进这怨气之中,然后我们就都大开眼界了,为什么这三个人可以不为六道所感,毕竟在这怨气组成的苦海之中普通人即使被保护好了,走进去就不是我们眼中所看的那么远了,那就是真正的近在眼前远在天边了。 而他们三个人走进去之后,赵广东就不说了,一身月白色的火焰把所有的怨气直接烧退,刘易依旧是那一阴一阳之气交相融转,化为一个太极一样的图形,所有的怨气见到他直接就躲了,根本不要说还上去反扑,但最让我惊诧的其实是老赵。 老赵手里那颗舍利子放出金色的光芒,金光之中老赵背后有一个清瘦的僧人身影,那个身影曾经在那个洞穴里,我也在老赵的背后见到过,那个僧人面目微和,眼露慈悲,外面的怨气被金光撒到的地方都渐渐的平息,甚至慢慢的被归拢化去,这一切看的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老赵手里的念珠依旧缓慢的转动,但是现在却不像老赵在转动,更像他身后那个僧人在转动,声声佛号传了出来,那些怨气都被一点点的驱散,这个时候赵广东手里拿了一道黄符,把符夹在剑指之中,脚踏罡步,决动七星,诵咒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和徐麟所不同的是,随着老赵的咒语停下,那道黄符放出的光芒好像硬生生的把怨气弄出一个口子,被老赵的金光所吸引,怨气就像有一个宣泄的口子一般,把怨气逐渐的、朝那里面引导。 正在我们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刘易从那跑了回来,跳到秦涛背上,然后喘了几口粗气才道:“刚才那架势你们是没看到,那气势简直和黄河决堤一样啊,把我吓了一跳,你们知道这是咋回事不?” 我对这个问题已经纠结了好久,赶紧道:“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五百块,不二价,这可是天机耶,你以为是八卦可以随便说吗?”刘易翻了个白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们几个都有些无语,就连秦涛都有些无语的道:“我给你的零花钱还不够吗?” “哥哥,这不一样,你给的和我自己赚到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刘易赶紧辩驳。 “好吧我答应你了,快点说。”我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急忙催促。 “好嘞,我告诉你们哈,你们在这上面没听到,其实在下面赵弦歌后面有一个僧人,那是赵弦歌的前世,本来、转世了也就不会随便出现,只是赵弦歌手里的那颗舍利子正是他前世圆寂火化之后留下来的,至于为什么没有往生极乐,就不知道了。但那个僧人对赵弦歌说这是最后一次帮他了,而且我看到赵弦歌手里的舍利子已经没了。”刘易一脸严肃地说。 他脸上的严肃其实看起来并不严肃,尤其是配上这张稚嫩的脸的时候,只是他的话却让我们重新把目光聚焦回去,盯着怨气之中。 第十八章 龙气 老赵的谜算是完全揭开了,之前果然是我胡思乱想,其实从来都不是人家在骗我,骗我的只是我自己,我在自己的心里不断的衍生出去给人定位,其实我很自私,很贪婪,只是因为我藏得太好,没有被人发现,甚至连我自己都骗进去了。 第62节 没有过多久,底下的黑雾渐渐黯淡,不再浓郁,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朦胧但是回来的赵广东对我们道:“已经不用、担心了,大家一起过去吧这里的怨气也不是一时半会消散的、了的,且由他们在此地继续流转吧,时候到了自然会消散。” 我们跟着赵广东走过去,不过也没有忘了我们身边那两位姑娘,我身上佩带着赵广东给我的罡气符,还有消灭尸魔的时候那个白衣男子送我的一道符,基本来说是没什么大碍的,大大方方的从怨气中走了过去,这些怨气确实被我身上两道符的灵力排斥了出去。 而我们就一直走到了石台的下边,其实走在那尸体之上的时候,我觉得心都颤了,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了怨气,他们的魂魄正在老赵的、居士师父那里聆听妙音佛法,但就是这肉体,我也不忍心,更不要说走在他们身上了。 我们这里也只有赵广东和刘易比较正常了,赵广东约莫是见惯了世间风起云涌,已经习惯了,而刘易让秦涛背着,许是害怕了,就把头埋到秦涛肩膀上,坚决的做缩头乌龟,看也不带看一眼。 我知道这家伙想做缩头乌龟的坚决,只可惜我不像他那样有一个人依靠,甚至在这个时候曾瑶还牢牢抓住我的手臂,像小猫似得闭上眼睛,其实她走在尸体之上,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好像这样就真的能避开那些尸体似得。 我的心怦怦直跳,速度很快,我怎么念清心咒都没用,还好这一段路没有多久,等我走过这一段的时候,我的脚依旧在发抖,身体也一直没利索,最后还是疏导了一下自己的心,算是平复了一下,要不然我现在还会觉得走路轻飘飘的,像是用的力都用到了棉花上。 最后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踏着阶梯上了高台,在高台上那是一具纯白近乎透明的棺材,那封信上并没有对这棺椁有太多描述,这上面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形图腾,看起来神气活现,栩栩如生,每一片鳞片,都是用黄金细致的雕琢后沾上去的,这整具棺材没有一丝接口,浑若天成,那里面躺着的人只能看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过这不重要,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么大的棺材,值多少钱啊? 那龙好想有一股子魔力,吸引我的手去轻轻的抚摸,我的手放在那龙鳞上,那种清晰的质感让我吓了一跳,这龙的龙鳞摸起来既是坚硬的,仔细的按一下又凸显肉体的柔软,仿佛我按压的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条活龙。 正在我细细抚摸的时候,我的手臂忽然被赵广东抓住,他摇头道:“你忘记信里面怎么说了吗?那个老人最后的结局?还有这一村之人为何惨遭杀手?这一切都没有弄清楚,你能保证我们几个就不是躺下去的下一波吗?” 好吧我不能保证,我也不敢伸手去触摸这神物,不过我们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来瞻仰一下他的遗容?别开玩笑了,这一趟下来有几回搞不好我就死了,尤其是尸魔那一回,我是如此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逼近的气息。 “潜龙,那我们现在作甚?打道回府不成?那我们不就啥都没弄明白吗?” “先别说话,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赵广东不搭理我,但是却很警惕,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 就在这时候,那具极尽奢华的棺材之上居然散发出一股气,这股气霸道而强烈,我们几个人都被逼开腿在一旁,要不是赵广东及时掐了个决,挡住了如滔天巨浪般的气,那么这个台子上估计只有背着刘易的秦涛还能站着了。 “不好,这东西要起尸。” 我听到徐麟的一句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看得出来事态紧急,田韵的事是我心里永远的阴影,赵广东坦言飞僵都不一定是他能对付得了的,而眼前这气,看起来比我之前和赵广东在那个老头家楼底下见到的尸体强盛太多了,也就是说这里面极有可能就是一个飞僵,如果赵广东都对付不了,我们也只会完蛋。 赵广东神色也很凝重,面对这东西就算是他也不得不用心对待,他甩出一道黄符,黄符刚出我看他的嘴里迅速的、念了几句,他的手决和咒语刚到,那道黄符就化为一座金刚神像一样的存在,一股金色的祥和之气稳稳的往下压。 那棺材好像活了一样,在我目瞪口呆之中,那棺材上的金龙仿佛真的活了过来,往上一蹿,就托住赵广东召出来的金刚神像,两股气就这么对抗了起来,一边是九五之尊,真龙化身,一边是金刚力士,泰山压顶。 这两方就这么交织在中间,我第一次看到赵广东的脸色有些发白,只是身上的道袍依旧无风自摆,看起来极其的飘逸。 正在赵广东全力施为,手决变换迅速的时候,那具晶莹透彻的棺材突然碎裂,那里面躺着的居然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个像人参娃娃的形状,刚出来那一瞬间就有一股压倒性的气传了出来,赵广东第一次脸色变了,有些慌张大吼道:“快挡住他,他要走,一旦出去必然为祸天下,绝不能让他走,不然此地无数亡魂都白死了。” 徐麟是现在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一个人,当然老赵和刘易都比他有潜力,只是现在他们两如同一座待挖掘的金矿,所以还展示不出威力,老赵的舍利子化为了尘埃,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一来就用上了一字大轮咒,结印诵咒,念珠随指尖轮转,宛如一个大千世界。 老赵的动作刚刚停下,一道金色的光晕从他的胸前扩散出去,涤荡戾气,只是对于那个已经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家伙,却还是不够看,那个家伙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们,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逃出去,不然我觉得我们会死的很惨,至今我都心有余悸。 徐麟抽出一张黄符,双手交变结印,口中的咒语诵的很快,好像还用了特殊的咒法,我也听得不是很清楚,咒语还没完全停止,徐麟在双手的印之中那道黄符的气息变换里,好像有一道纯净至极的气息在慢慢的生发,而徐麟的额头上,已经被汗水侵湿了,看起来也非常劳累,这是那一晚,山顶上徐麟和楚凌顶对抗烟腔李的时候徐麟用过的一招法术,威力、极其强大,甚至最后危急关头他们祖师爷都化身出现了。 秦涛突然大声的朗诵起《正气歌》,正气开始扩散出去,因为赵广东喊的那一声,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好玩,所以都用上了全力,我直接掏出我最厉害的五雷正法符,我知道徐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所以我直接用楚凌顶雷印盖过的五雷符,哪怕只有一招,赵广东说过,僵尸最俱雷火。 我为了全力以赴,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的感知符上面的气,我全神贯注,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契合符箓本身,最后猛地福至心灵,随即叩齿蹋罡,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我的五指间打出一道狠厉的掌心雷,电光火石间,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是就这个瞬间,雷光打到了那个僵尸的身上,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能对他产生太大的效果,没想到还真就没太大效果,他硬接下来之后,只是身形微微的晃了晃,然后也不理会我们径自离开。 “浩荡苍穹,朗朗乾坤。诸天神灵,九幽冥精,通传三界,法至六道,无边无际,奉三元祖师律令,敕。” 徐麟还是准备好了,手里的黄符已然不在,只有一道如混沌般的气雾、在徐麟手上变幻万千,混沌内敛,不停的吸收周围的一切,而随着最后徐麟的咒语停下,这漩涡停止了运动,变得非常稳定。 徐麟像是打太极似地,一边双手抱拢混元,一边又轻柔的推出,那个朦胧的气雾就产生了一股如波涛般得气,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那个僵尸飞去,而我这个时候已经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甚至还要曾瑶扶着。 当初烟腔李被徐麟这一招生生打退,而那个僵尸依旧不为所动,我甚至觉得他是在嘲笑我们,他只是周身的气息微微荡漾,徐麟充满气势的力量就被化解了,徐麟也有些吃惊,不过他是个死脑筋,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哪怕拼上性命也决不会让这个家伙出去为祸世间,扰乱秩序。 就在徐麟想过去的时候,这个僵尸好像突然不走了,他的眼,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眼的话,直直盯着刘易,然后就慢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第十九章 如意娘 恨,如果要说那个僵尸盯着刘易是为了什么,我只能感觉得到一股滔天的恨意,难道刘易和这家伙前世结了无比深重的冤仇?不对啊,这家伙是皇帝,谁能让他如此怨恨?除非刘易是皇帝他妈? 我也知道这时候不是玩笑的时候,但这个时候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我现在老实说连站起来都费劲,哪还有什么办法?那一边赵广东和那条小金龙斗得不可开交,小金龙好像有些占下风,只是没有一定的时间他们之间的战斗没那么容易结束。 那个家伙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那个脸皱成一团的怪物恨意太大了,好似刘易和他有什么杀父之仇似的,刘易好像没发现这个问题,只是躲在我们几个人的后面和曾瑶他们在一起,而站在我们所有人之前的那个身影就是徐麟,他召唤出来的气旋还没散去,他就持着这个气旋和那个家伙狠狠的干起架来。 那个不成人形的僵尸其实到现在位置都没表现出厉害在哪,只是皮很厚,怎么都打不透,就算是这个时候徐麟用了这一招,都没有取得太大的效果,我觉得想要对付这家伙必须得找到他的弱点,但是他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啊? “江大师,你还有上次的那种符吗?我上去帮徐大师。” 正在我苦思良策而不可得的时候,秦涛突然问我,我一愣,连忙摇头道:“我的那个符效果不够,你上去了也没有作用。” 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醒悟过来,我还有两道符,一道赵广东给我的护身罡气符,这种天罡正气正符合秦涛忠义的性格,还有一道那个神秘道人送我的三清灵光符,据说这是赵广东都不容易画出来的符,再一想到之前秦涛对付那个怨鬼的时候那种勇猛,我拉住秦涛的手道:“我还有两道符,都是很厉害的符,我是没办法用了,你一只手拿一张,然后狠狠的揍那个家伙。” 我把三清灵光符和那一道罡气符交给秦涛,他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后面的刘易拿出一个小袋子道:“哥哥,这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糯米,有拔尸毒的作用,你带在身边危险的时候撒一把,保管给他个惊喜。” 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那个僵尸滔天的怨气,之前在地下室也是,好像我能感知到这些些东西的情绪,那感觉仿佛我和他们是一个种族的,这想法几乎把我吓了一跳。 秦涛揉了揉刘易的头发,低声嘱咐了两句就过去了,他每一只手里都拿了一道威力非凡的符,罡气符果然如我所料和他自身的正气相交融,宛如天神将军一般,站立在那里就不怒自威,邪魔退却的感觉。 而三清灵光符据说会用的可以借此召唤出三清祖师法相,不会用的佩戴在身上也有号令鬼神的威力,实乃三元宗的无上秘法,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道人到底是谁?为何那么年轻就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那个僵尸居然还是没有反手,但是秦涛攥了罡气符的拳头,每次都带着至刚至阳的天罡正气,每一下都让那个僵尸浑身颤栗一下,然后就是徐麟的气砸到僵尸的鬼门之上,那个僵尸又只得被砸退。 然后秦涛三清灵光符的那只手,只需要一晃,就能把四周的邪气净化,甚至能让那僵尸感觉到一丝的畏惧,我心里开心极了,看起来那僵尸真的作不了什么祟了,只需要再坚持一下,赵广东摆脱了那小金龙就可以过来了,还有时间让赵广东布置一个小型阵法把这僵尸彻底的干掉。 我放心以后就朝着后面躺去,一直支撑着我觉得身体很疲劳,我躺下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刘易的脸上,他的脸上有些许悲悯,好像是在可怜这僵尸,联想到刘易看透因缘的力量,又想到那僵尸滔天的恨意,刘易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吧,至少知道这僵尸的前尘往事。 闲下来了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有些脱线的思维,不知道前世是不是刘易和那个家伙搞在一起了,发生了一段今天地泣鬼神的男人之间的感情,然后因爱生恨,又或许是什么仇人之间的怨憎会苦,看起来好像有猫腻在里面。 我问刘易道:“你觉得这僵尸的过去是什么?老老实实说了我再给你五百块,咋样?” “不要,我不说。”一提到这僵尸,刘易好像有了些倔脾气,好像打定主意不为诱惑,也不看我们,专心致志的看着那边的武打戏,但他越这么说,越是做出这种表现,越加深了我认为他们有猫腻的想法。 夏雪一直在逗刘易玩,只有曾瑶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也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脱力而已,所以一直靠曾瑶扶着我,我才能去看那边的战况,两边都打得很厉害,徐麟和秦涛对付那个僵尸,显得有点占下风,但是那个僵尸却不会还手,就连咬一咬的举动都没有,但他有时候会飞起来,也就是说他绝对是飞僵级别,那么应该会一定的法术,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出手。 而那边赵广东已经占了上风,最初的那个法术早就被破了,现在是赵广东亲自上阵,手持桃木剑一手太极剑法耍起来帅的紧,然后不时还有各种法术层出不穷,那金龙毕竟不是真龙,只是被帝王的龙气滋养而出,一个帝王称为九五至尊,有十四条龙守护其身边,而现在只有一条龙,剩下的早就因为天数而散去,现在在新的皇帝身边。 第63节 在我想来赵广东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掉那小金龙,然后过来帮徐麟一把的,然后就是我们胜利结束,至于百年前李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去问问老赵的师父就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我们。 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生无常,总之都是在告诉你一个意思,别他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不一波三折的人生不好意思自称人生,为此总是要在最后关头弄出点事来,要不怎么能凸显出我们的艰难。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小说,坐着一定out到爆,就在赵广东快要收拾掉那孽龙的时候,那个僵尸终于发威了,他飘飘的飞到了徐麟和秦涛碰不到的地方,徐麟虽然可以远攻,但这个时候远攻完全无效,他是不会去浪费气力的,只是小心戒备这僵尸,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感觉得到他的恨意,他对刘易执着不散的恨意,我心里有点怕怕的,万一那玩意飞过来了咋办?我们现在只有老赵还能挡他一挡,我的最后装备都没了,不过秦涛他们也防着这家伙来这一手,所以随时准备跑回来,毕竟这台子上距离有限,即使会飞他也没办法偷袭我们。 但那个僵尸并没有来偷袭我们,而是高高的浮在空中,然后从他的身体周围扩散出一道光圈,光圈所过,这里面的邪气刹那间就提升了不少,然后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周围,那些早就躺尸不知多久的家伙,居然一个个的全都爬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无比缓慢,但是数量已经可以给我们造成无比巨大的心理阴影了,然后那个僵尸也不理会我们,转身就离去了,紧追着他的就是那条小金龙,也一并、飞了出去,本来应该去追的,但现在那些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毛僵都爬了上来。 他们身上有黑色的绒毛,都不算厉害,我要是没有变成这样的话,都能对付几个,但是现在不行,我没有丝毫的力气,而且这些家伙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徐麟把手里的气雾猛地一挥,一股磅礴的气扩散出来,那些就要爬上台子的僵尸都被打了下去。 台子的另一端,赵广东把桃木剑猛的一插,然后一根红色的丝线一缠,就往四面奔走,以粘着铜钱的黄符压线,最后支撑一个五芒星的图案,把我们都围在了里面,这仅仅是徐麟争取的不多的时间,他就布置出了一个阵。 这个阵虽然算不上极为厉害,但是拦住这些没有智慧,气也不算强的毛僵却差不多了,然后赵广东才走过来,只是一向没有正经的赵广东脸上仿佛皆成一股寒霜,他是想要模仿秦涛吗?好吧我知道现在的他很有可能爆发。 不过赵广东毕竟是修行人,还是稳定了下来,最后苦笑道:“我们刚才做错了一件事,我们一直以为这里的怨气都是被这个僵尸撸来的,直到刚才我才理解了之前在这个村里那个老头的想法,其实他阻止外人来,不是想保护村里人,而是想保护外人,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村里的人都必死无疑了。 而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这里的怨气,这里本身被布置成一个阵法,目的就是为了锁住这里的僵尸,因为这僵尸本身就有滔天恨意,所以锁住他的最初是他所杀的那些人的怨气,天子身份尊贵,在他后代还当政的时代里没有别的东西能镇住,只有人民的怨气可以,这就像一物克一物一样,天道永远是公正的,人民需忠于帝王,而帝王若不仁,也必然会受到惩罚,所以在这里镇压他的就是这无数人的怨气。 后来时间久了,那一个朝代终结,新的朝代更迭,本身属于他身上的龙脉之气消去,用来镇压他的就不只是怨气了,而是天地间变迁的气运,也就是在这里镇压这个帝王僵尸的既有人力,也有天力。 每当朝代更迭便是龙气最弱的时候,这里面的家伙就会乘机出去作乱,只是幸运的是这千百年来,每当他出去作乱,都会被外面的有识之士拼着很多人的性命用以增加怨气,镇压他。 李家村的惨案发生的时间正是日寇侵华,也是属于龙脉之气微弱的时候,所以他从有机会逃了出去,然后被那个老人不惜全村、老少性命,将其再一次镇压,就这样如果我们不闯进来,他或许又会被镇压不知多久,但最终我们还是进来了,或许就是天意吧。” 赵广东说完以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潜龙道人,你说这么多,你知道这里的皇帝是谁吗?还有如果李家村无一幸免,那封信和那个姓李的家庭又是如何知道的这里的事?”我还是有些不解,毕竟还是有很多东西没弄清楚。 “你说的那个李家大爷,我也不清楚他,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至于如何逃出去的我也不清楚,是谁我也不了解,你问在这里的皇帝是谁,我到还真可以回答你,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带着我们走到那棺材的旁边,指着已经光泽尽失的金龙旁边,一行透明的字迹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那上面写了一首小诗: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第二十章 飞僵入世 如果历史学得好的人都会听说过这首很有名的诗,这首诗在历史上褒贬不一,但无论如何都是出自一个皇帝之手,那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彻底承认的女皇帝“武则天”这首诗是武则天前期在感业寺出家时写给唐高宗的情诗,名叫《如意娘》 在历史上,有的人认为这首诗是武则天为了获得权力设下的陷阱,甚至是武则天用来获得权力的一个登天梯,也有的人认为,武则天再喜好权力,再有这种欲望,这首诗也是她的真情流露,她喜好权利不代表他没有喜欢过唐高宗。 要是让我来选,我更愿意相信第二个,第一个的思考是用一种绝对的利益来思考的,人都有逐利性,但我始终不相信一个争名逐利的人就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感情和利益虽然相冲但是从来都没说不能共存,我觉得第二个说法里的武则天才更像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不过无论历史如何评价,一切都尘埃落定,而现在是我们关注眼前的时候。 我看着眼前的这首诗,愕然了一下然后摇头道:“这不可能,这是武曌的如意娘,但是武曌在乾陵,至今为止那里连地宫入口都没找到,古时候黄巢之乱,几十万人都没找到乾陵入口,是谁把武曌放到这里来的?这不可能。” 赵广东摆摆手道:“别说的那么死,历史都是人记载的,但是历史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是不是有误传也没有人知道,但是我知道刚才躺在这里的东西有真龙之气护体,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僵尸,反正他现在跑出去了,我们现在不需要考古,我更想出去。”到最后赵广东实在有些无奈了,指了指周围,提醒我注意。 我的周围那成群结队的僵尸群正对我们虎视眈眈,看样子像是随时要扑上来一样,因为讨论历史去了,我差点把这忘了,主要是他们刚刚靠上来,就被赵广东布置的阵法弹开,他的《载地》主要是对阵和数很注重,符和术都是辅助,《承天》则主要以符、术为主。阵和数为辅,两者包含五术合起来含带天地治理,五术根本,所以说两本都弄懂的可以成仙,我师父好像就是两个都弄懂的人耶。 我之前布置一个阵,没把我累死,找材料都找了不少,赵广东可以随手布阵,这就是差别,像徐麟就是那种很全面的,啥都学的那种,全面发展,但他的核心不是术法,而是修道炼气,所以对于术法知道的说不准还不如我。 我问赵广东道:“有没有什么法术一次干掉他们?” “没有那么多工具,除非我出去布阵,可是蚁多咬死象,现在连桃木剑都没有,我还真不敢出去,抓着了就会中尸毒,我们带的糯米根本不够治,所以我们现在只有在阵里慢慢的对付他们,然后再出去,离开了再去抓那个飞僵,希望外面那个居士还在,能拦下他。”说完赵广东有些忧心忡忡的摇头。 他摇头我也想摇头,看着这外面的僵尸,一大片啊,我觉得现在给我颗手榴弹我能做掉他们一大批,他们连躲都没办法,幸好这些家伙没有智商,只有本能,我们也没弄出让他们害怕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一遍一遍的往上冲,要不然的话他们跑出去了才更是祸害。 赵广东没办法布置攻击的到他们的阵法,只能燃了一道黄符,指决一打,符就飘出去,一到月白色的火焰就烧了下去,瞬间就烧掉好几个,因为尸油的关系还很好点燃,更不要说赵广东放的火不是凡火。 徐麟收了法,连启动都懒得启动,直接一大片的符撒下去,那些毛僵本来就弱,被黄符一撒有些直接就打倒在地,密密麻麻的硬是撒出去都不带落空的,只是毕竟数量摆在这,再厉害也只能一点点来,可麻烦了。 刘易拿着糯米,直接一把撒出去,这玩意简直就是克星,要知道田韵、尸魔和老头祖屋地下室里的那玩意都能被糯米打退,更不要说刘易的糯米是加持了金光明咒的糯米,威力更甚,所以这些家伙完全挡不住,甚至一把下去就是滋、滋的声音,那些毛僵有些还发出了哀嚎,可见其威力,只是毕竟数量还是太小,刘易就带了一小包,很快就没了。 我现在实在没力气,帮不上忙,秦涛拳脚功夫厉害,但赵广东不让他出去冒险,反正我们也有食水,饿不死渴不死,帐篷也有挡一下还可以有临时厕所,我们完全可以打持久战,何必要出去找死? 老赵带了两根加持了准提咒的桃木枝,直接甩出去,就这么活活扎死两毛僵,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容易对付的家伙,但这个时候偏偏我插不上力,这种有劲没出发的感觉实在不爽,老赵最后没有桃木枝了,就大声念咒,那些僵尸一个个动作和身体好像都变得更加不堪,我看得到老赵那些咒文直接砸到他们胸口,就像锤子一样,如果老赵修为高点,说不准可以秒杀一群。 赵广东主要是准备不足,不然他就可以秒掉这些家伙,而现在,我看着他在那刷大招,不仅汗颜于自己卑微的修为,赵广东先是拂过一股火焰,随后就是一道黄符掏出来,蹋几步罡,然后指决一打,那黄符就幻化成一个巨人神将般的形象,然后手里大剑一挥,那些僵尸就像被斩了魂似的,直挺挺的倒下去。 然后赵广东双手一合,袍袖一甩,三道黄符飞出变为三道金色的剑,直接像串羊肉串一样的把那些家伙串成一大串,然后消散掉,我觉得要是赵广东准备了足够的符,然后就在这里刷大招,要不了多久,就能干掉他们。 赵广东本身也说过,他要是拔了桃木剑,真的能杀出去,布置阵法,但是现在摆这个阵桃木剑是必须的,所以就没办法了,其实说到根本还是为了照顾我们这几个废柴,要不然赵广东的修为着实很高,这些喽啰挡不住他的。 我们要是杀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吃点东西之类的,那些毛僵又没有什么智商,就是朝我们涌,也不见他们自己跑掉的,老实说一开始我是有些恐惧的,但是到了后面,包括到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恐惧了,就连曾瑶他们都是一样,因为你没办法去在意,人们恐惧一件事物大多是因为内心的好奇和对这件事物的未知,你要天天接触还会怕吗? 世人皆言畏鬼,你如果天天和鬼住在一起你还会畏惧吗?其实说到底真正畏惧的还是自己的心,那么和这些家伙待在一起也有大半天了,他们也倒下不少,就算是女生也、不至于恐惧了,反正他们伤害不到我们。 这里上面有一座山,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月光,如果被月光照射,或许他们就不只是现在的模样了,但同样如果我们等一晚上他们被阳光照射又彻底的玩完,所以现在挡住了对我们有好处也有不好处,祸福相依嘛。 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在台子上那具晶莹剔透的棺材上铺着桌布,在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们吃得不亦乐乎,可惜我没打算来烧烤,要不然带着一些可燃物,我们就烧掉这些僵尸就行,而现在的情况是符都没有多少了,也不知道后面会有多艰难,至于我们杀掉多少没人去统计,但是现在已经倒下去不少,看起来都不是那种密密麻麻的感觉了。 正在我们大吃大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声音,按理来说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那么来的东西极有可能不是人,所以我们全神贯注盯着那个墓道的出口,最讨厌的是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手电都还不亮,没法用。 我们现在完全凭火光照亮,只不过最初是赵广东以气点火,现在我们找了点木材和蜡烛烧,本来这些就是必备的东西,但是火光范围虽大,想要看某一个点则未必可以,我们明明看得到那个影子已经停在了隧道口,但是就是在黑暗的地方,就是看不清。 赵广东挥出一道火线直逼那里,本意是照亮那里,就在接近洞口那个人快要从洞口显露出身影的时候,赵广东的火线忽然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能被迫停在那里,赵广东皱了皱眉也不在意,随手一挥白色的火焰就失去了来源,直接垂落下去,又烧死几个毛僵。 本来我们以为那些毛僵会朝着那里涌去,或者是同类丝毫不理会,但是表现出这个之后更古怪的事发生了,那些靠近那里的毛僵好像千方百计的想要逃走,没有靠近那里的却也在瑟瑟发抖,那个东西的出现仿佛这些毛僵的天敌似的,可见其厉害。 正在我们不解的时候从那里飞出来一道黄符,我看到那符上面的气正一点点释放,威力极大,而徐麟是我们之中反应最大的,他居然脸色有些灰白,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神秘男人 我很明白徐麟如此惊讶的根源所在,那个人放出来的符居然是我很熟悉的一道符,在我身上还有一道,只是并不是我画的“三清灵光符”三元宗无忧祖师创造的一种灵符,据说威力极强,只是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第64节 那道符飞出来之后就在空中挺立,一道洁白的光圈从、那里面扩散出来,至纯的阴阳二气盘旋在上空,如一朵洁白的祥云,祥云之下又三个虚影,三清天尊的相清晰可见,那朵祥云的几个边角,一点点金色的光灯垂落下来,看起来庄严无比,这仅仅是一道符带来的效果吗?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所有的毛僵被那道纯净的光芒扫过的时候已经倒在地上,看起来再也起不来了,这间墓室残余的怨气,那飞僵带出来的邪气一扫而空,祥和化戾气,此地处处祥和,模糊见我好似还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随之好像还有乐曲飘扬,一派的美妙景象,而且不要说我们就连曾瑶和夏雪秦涛,这几个没开眼的看到这一切都觉得真实的很。 刹那间一切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阴阳二气融合之后散于天地间,只有那股仙家之气依旧存在,丝毫未曾散去,洞口那里那个人好像不见了,但我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之前那个穿着神秘唐装的男人,因为只有他距离我们最近,难不成这方圆百里还能有另外一个同时知道这秘符还能驱动的牛逼之人?高人满地走就不叫高人了。 徐麟和赵广东他们都不笨,当然知道这个人应该是谁,只是闹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有一个修为高得吓人的人出现,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师父变化出来的,以师父的修为出阳神绝对够了,身外化身弄出来,自然可以帮我一把,但是看着这个人的时候,我的直觉又在提醒我这一切不是我想的那样,于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而我们的危机彻底解决了,至少不会被这些东西纠缠,而赵广东直接提起桃木剑一个箭步就追了出去,他是去追那个人的,至于我们则赶快离开这里,把东西一收,就跟着已经消失在洞口的赵广东去了。 当我们到洞口的时候,赵广东出来摇了摇头道:“那个人已经走了,我没有见到他。”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我们三元宗的至高术法?而且好像还能随意施展,要不然也不会大方到随意送给江楚一道符了。”徐麟有些不解的望了望我。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送给我,可能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吧,其实到现在为止我有些怀疑那是不是我的师父?他毕竟是地仙万一他用身外化身保护我的话,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呢?所以才会来无影,去无踪?” “不是,那个人绝对不是你的师父,相信我,不过管他是谁,他至少没什么恶意,我们先出去问问那个老居士,看看有没有遇到逃出去的飞僵,那种东西不能随便放出去,否则就真的麻烦了。”赵广东拉了拉我们让我们快些离开,他好像不纠结那个人是谁,他更关注逃出去的飞僵。 其实我们也很担心,毕竟这玩意跑出去以后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没有人知道,那不只是一个普通的飞僵,是一个有龙气护体的飞僵,在洞穴里困了千年都能进化成这样,一旦出去吸纳月光精华,变为了旱魃怎么办?“旱魃者,上能屠龙旱天,滴雨不落,下能赤地千里,寸草不长。” 我们离开之前,赵广东还是了了后,他把最后的那些尸体放了一把大火,把他们全部送入了炎炎火堆,也让他们可以好些安息,他们的灵魂在地府里也可以早些去投胎,不会因为凡间肉胎不散而难入轮回,赵广东也算功德一件吧。 我们离开了这里之后,又费劲巴拉的过了这里面的机关,总算从、小河那个洞里面钻了出来,然后也没有停下,直奔山村里面而去,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是天黑,而现在天快要放亮了,那些聆听老居士讲经的阴灵鬼神也该各归其位。 我们出来的时间刚刚好,正好走到那废旧的李家村,看着那老居士双手合十默念佛号,而那些阴灵有的因为束缚他们的怨气不在,更是在这里听了一段时间的妙音佛法,各自也有机缘,他们满满的升入空中,有的身体冒着白光,周围还有旋转的咒文,这些本应带来祸患的家伙都慢慢的散去,反倒是一副祥和景象。 当第一缕阳光从东方洒出的时候,这一切终归落定,李家村的真相业已大白,我甚至连想到这个村子姓李,或许本身就是在这里看守那个家伙的,所以那个老人才会以全村近百口人的性命堵住那个飞僵的嘴。 更是不忘了还要保护其他村的村民,只是他的心意再多,想的在精妙,终究敌不过天命,在百年后的今天,那个怪物终究被放出来了,现在只希望那个家伙在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那个白色唐装的男人,可惜我们出来的时候并未见到什么尸体的残留,大概也希望渺茫。 那个老居士满面红光,讲法一晚,见到我们的时候打个招呼正要回房休息,被赵广东拦下,赵广东问他那个飞僵的事,而那个老居士好像知道一些东西,只是神秘的微笑然后摇头,最后进房前居然还留下一首诗: “因起前缘莫能思,浊染红尘湮菩提。本是明镜无尘遮,只待心光破空寂。” 说完径直睡觉去了,弄得我们莫名其妙的,就连赵广东都有些不解,然后他好像很随意的对刘易道:“小孩,你能理解这个老头说了些什么不?” 我看着刘易,本来并没太注意他,年龄太小实在无法让人提起注意去看他,但没想到就在赵广东问了这句话的时候,刘易好像刹那间变了,他之前一直卖萌的眼眸好像忽然生出了一种灵气,一种充溢智慧的无边灵动,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叹服的智慧之芒,他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低声喃语:“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说完这句话他眼里的灵动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仿佛刚才只是我自身的幻觉,刘易依旧是那个慵懒的刘易,有些拽的死小孩,他的话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赵广东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在意,只有我一个人在那一瞬间我自觉看到了刘易完全不同的一面。 老居士睡觉去了,我们闹了一晚上,有恐惧,有疲劳,现在从这里出去还要走不断的山路,显然不现实,所以我们几个干脆各自上床睡觉,先休息一天,下午的时候吃了东西再出发,老居士的话大概是说那个家伙被放出来了,不过已经被放出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那家伙闹事的话会被青城山的道人抓走吧。 飞僵虽然厉害,但是和旱魃终究隔了那么一层,也还是对付得了,而且飞僵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不同。飞僵已经有智慧了,懂得判断一些事物,一般来说就像蛇一样不会无缘无故的出去扰乱人畜。 我们出去以后再来关注哪出了什么灵异事件,比如猪死了,鸡死了之类的,现在的飞僵不会直接去吸、人血,要真有谁倒霉碰上了,也只能是运气不佳前缘注定,莫之奈何,莫之奈何。 在梦里我依旧看到那一群群的蝴蝶四散飞舞,一道道炁玄妙的构成一切,也没有发生什么显著的变化,自从做这个梦,一开始我是好奇,后来有些恐惧,徐麟和我谈了以后,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坏现象,也算勉强看开了,有的时候我还会特意去观察,只是到现在几个月了,世间一久习惯成自然,我就实在发现不了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由着他们继续晃荡,他们晃荡他们的,我休息我的。 我所能体验的最大好处就是我对气的感觉越发的敏感,有的时候我修炼诵经的时候,无意间还能不用开眼就看到眼前的气息,用徐麟的话说就是因为对气的理解越深了,只是因为修为还是差的太远罢了,不过我也可以多画几道类似正灵符的那种辅助符,当然能在睡眠中见到这些游离的气最大的一个好处,最显著的地方也就是我能睡觉睡得很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以至于我有些不满意,我师父咋不找点教我这些?我是不是再不用上课睡觉?高考的时候我说不准也可以清华北大的干活,也不至于沦落于此,每天只能看着一个小店,混吃等死? 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理解,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像一根线,一点点的连接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再延伸出去织成一张大网,一点点让我们陷进去。 醒来之后我们也没和老居士说别的,只有老赵和他打了个招呼,我们剩下的人收拾好东西,跋涉山路出去,一直到外面的车上已是深夜却再没遇上什么,只是平静的开车回去,我甚至有种错觉,这一切都结束了,解了李家村惨案的真相,也可以回去交差,我、又如何能想到,其实这一切还只是那封信带给我的开始。 第二十二章 圈地为牢 我们回到了之前的镇子,我们又在哪个酒店住了一晚,这里的晚上依旧是那个有些神经病的服务生在那念经,但我们住了一晚这里已经再没有什么问题了,老赵也没有回去住,和我住在了一起。 一直到清晨,果真没有什么东西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乘车回到了成都城里,刚到我们就分开了,但是也都各自有了任务,互相利用自己的渠道去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哪闹了灵异事件,是不是有哪出了兽类被咬的事。 本来我们想得很好,应该很快就会出现类似的事,但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个这类案子出现,不知是因为那些人都没有报案还是因为地处太过偏远,甚至有可能是那些人都死了,无一幸存,暂时还没被发现。 无论如何那个飞僵的消息都消失的无隐无踪了,就好像这个家伙已经被杀死了一样,最后赵广东用六爻占卜用奇门、六壬等各种方法来寻找,但是都没有一点线索,全是乱卦,赵广东无奈的给我们解释,那个家伙用了一些办法把自己藏了起来,至于用了什么办法就不清楚了。 《封神演义》里有这样一个故事,西伯侯姬昌精善卜易之术,被誉为圣人,也因为这样他创造了一种画地为牢的刑罚,因为圈中之人逃走,他只需卦象一起就能占卜出犯人逃到了哪里,而且无一错漏,凡人被抓之后就会加重惩罚,所以没人敢逃。 有一个叫武吉的人砍柴后上街卖,结果不慎打死一个人,于是被画地为牢,文王仁慈,知道武吉家有老母,于是开恩给他三天让他回家安排好后事,三天后来这里领罚,反正文王有天下无双的卦术在手也不怕他跑掉了。 那武吉回到家之后,大哭一场,告诉他老母亲自己命不久矣,还告诉老母自己白天悔不听老神仙的话,非要去自寻死路,他母亲也很悲伤,但是很奇怪,打死人和老神仙有什么关系?武吉告诉他母亲,自己白天上街之前遇到一个老神仙,那人说自己今天必将惹人命官司,自己不信结果果真出事了。 武吉自己笨,但是他妈毕竟活了那么久,一下就醒悟了过来,赶快打发武吉带着礼品,去找那老神仙,也就是姜子牙,那时候姜子牙正在直钩钓鱼,武吉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因为他和武吉有师徒之缘,让武吉拜师之后就教了她一个方法。 让武吉回家之后在床前挖一个大坑,坑要四尺深,睡在里面,然后在头前和脚前各点一盏灯,再在身上撒些乱草和大米。当天晚上姜子牙披发仗剑,蹋罡使决施展法术帮助武吉解灾,之后就让武吉每天打柴之于去听他讲兵法,而过了一阵子,文王见武吉不归,很是气恼,觉得这家伙乘机跑掉了,本来看他有孝心,又是无心之过还有心饶了他死罪,没想到这人只是找借口跑了。 于是占卜武吉去处,结果一看才发现,搞了半天这人畏罪自杀了,还不由得感叹一番,本来有心饶他死罪,没想到这人那么拧巴,看来也是天意,随即不再管了,殊不知这时候武吉每天都过得舒服得很,有时间还唱点有智慧的歌。 现在这飞僵大概也和那时候的武吉一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躲过了追踪,赵广东也丝毫没办法了,不过还好一直没有出什么大事,索性由着他去,不过一重人也没放松警惕,徐麟回去之后还通知了几个道家宗门,佛家寺院,让他们处处小心,有一个快要成魃的僵尸跑掉了,正在伺机作恶。 弄完这一切我也会自己平淡的小窝里去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我想着生活又该回归平淡了吧,结果又闹了插曲。 不是哪又来了封莫名其妙的信,也不是哪又闹鬼了,而是我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让我苦笑不得的电话,之前在那个酒店里我们除掉了那个尸魔,这之后那酒店再没死过人,那个小镇子都沸腾了,都在传说,这个小镇子之前来了高人。 那个开发商老总呢听说了之后,亲自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为此要给我们嘉奖,才给我打了个电话来,你说打电话也就算了,嘉奖嘛给点奖金多好?结果这个老总本身弄旅游公司的,就给我们弄了个三人豪华度假权作感谢。 我当时就想骂街,你这是顺带推销旅游是不是?看看人家朱度、看看曾桓?人家多大方?出手阔绰,你说你弄一封感谢信都有诚意些,你这弄得明摆了是为了推销自己顺带做一个包装,其实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朱度和曾桓是相信鬼神世界的,所以见到我们这种人会千方百计笼络,而那个老总想必不信这些怪力乱神,所以之前才没管,现在也是为了安定自己公司的人心,顺带推销自己。 因为他每个人都通知到了,所以一个周末,全都聚集到我的茶馆来了,徐麟和赵广东也一样,至于他们如何拿到的我们的号码,估计是住宿登记的时候拿到的,之后再用了什么手段就不知道了,我们住的酒店大需要实名登记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也不会弄出现在的麻烦事。 之所以说麻烦,是因为出去旅游就像鸡肋似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毕竟是钱,就算带着购物也算出去耍一趟,要是我师父在这里说不准老早就答应了开始准备,可我现在真是没什么心情。 我们聚在一起之后想问问谁要去的,当然只有两名额,刘易同学是不可能放过这机会的,相应的秦涛也会去,只有一个名额,本来以为很好销,没想到大家都不去,两位女生有自己的事,没有时间去,作为富二代和富二代的朋友,根本不缺钱,这种机会多了去了,而老赵更注重新工作,徐麟要在观里修道,反正弄到最后只有我和赵广东闲着。 赵广东很爽快就答应了,他可是一个好玩的人,只不过他居然还要把我拉着一起去,我有些不解的问他,他只是嘿嘿的笑也不答应,他的笑晓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本来想着秦涛不会放心让刘易和我们一起去,没想到秦涛放心的很让我和赵广东把他一起带去,最后思来想去赵广东也不会当着刘易的面把我怎么样,也有个几年我没有出外旅游了,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至于小茶馆就交给了秦涛打理。 我们的目的地是海边的厦门,好吧这个豪华还真是豪华,当我们接到行程单的时候我和小伙伴都惊呆了,没想到啊这个老板还真的下了血本,这一趟行程如果自己去订一个人近一万块,也看起来这个老板还算有点良心。 第65节 那时候我咋知道这个老总根本不是有良心,他只是计划的太好了,我们这帮小家伙都被他玩进去了。 收拾好行李我们就去机场找接待,接待我们的人一副笑脸相迎,简直把我们当成了皇帝,当然为了不被人家当成衣着不整,赵广东也去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当然不是他想的,是被我们逼的,他好像真的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这或许也是一种境界吧。 当他洗好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的人模狗样的时候,当真把曾瑶这个大花痴吸引进去了,我仿佛看到了曾瑶满眼桃花,我有些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赵广东确实很帅,很有气质。 我有点不满意,为什么我就没有这种魅力?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妻子之类的了,我估摸着我这一辈子是成不了仙,了不了道了,还是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比较靠谱,可惜我长得不帅,家里也没钱,穷小子一个谁喜欢啊? 而赵广东和秦涛,秦涛跟着曾桓那么多年,曾桓又即为信任他,给的钱不是盖的,而且人长得也英气逼人,刚毅无比,这种人想要找个老婆简直易如反掌,曾瑶就迷恋了他很久了,至于赵广东,不要看他没钱,以他的实力,他的修为在这个世上想要获得什么简直易如反掌,只是他从来不去留恋那些东西罢了,人也标致,英俊潇洒就是描述他的,要是交了女朋友,随手挽一朵火,变点啥轻轻松松,那种杀伤力不是盖的。 可惜到头来就我啥都没有,有时间我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了,要不然有一天我真的哭都来不及。 我们到机场之后那个接待的早就帮我们换好了登机牌,居然还是头等舱,真不枉费上万的花费,只有四早三晚就这么贵,我还真的很好奇这些富人用着这么多的钱出去旅游到底有些什么好处?也算享受享受有钱人的生活吧,不在乎现在如何,只需要曾经拥有。 殊不知我这一趟好奇,弄出了两段情缘,或者说这一切早就天命注定了。 第二十三章 飞僵线索 一下飞机就是一股湿热的气息传来,此时正是八月盛夏时节,空气中仿佛处处弥漫着咸腥的海气息,天地万物上至星辰日月,下至蝼蚁草木,皆有“炁”存在,而且和周围的物质有着很大的关系,在这里环海之都,自然气息偏属五行之中的水。 我们下了飞机之后,来接我们的人已经打好了牌子,那个人一接到我们就帮我们拿行李,出来的时间不多,行李也就是一些衣服之类的,赵广东连衣服都没有,据徐麟说赵广东以前的衣服都扔了,在他那要了两套道袍,现在的衣服也只能是现买,买了两套,他自己说够了,我有些无语,看他的作风谁知道这其实是一个不世出的高人呢? 那个来的人是一个有些微胖的青年人,他说他叫李立山,长得和本人一样,还算标志,但是比不得赵广东的潇洒,也比不得秦涛的刚毅,反正就是那样吧,他做什么事都显得很殷勤,我们刚出来他就帮我们搬行李,还不时逗着刘易玩。 然后就给我们递烟,说实话我还真的不会抽,赵广东也是一样,只是礼貌的接了下来,但是他递的烟都是软中华,按理来说一个接待是不会抽这么牛逼的烟的,虽然我不抽,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个牌子价格多少。 然后他把我们带上奔驰商务,自己坐在司机位上,然后嘿嘿的笑了两声道:“两位老板好,这几天我就是你们的司机兼导游,在厦门有什么事都可以打我电话,24小时在线,几位老板在百忙之中玩好,吃好就行。” 我看了看我身旁这两个货,赵广东靠在椅背上睡觉,刘易在窗口四下打量外面,完全没有理会别人的意思,我有些无语,看起来他俩像大老板,而我只是一个秘书。 秘书要有秘书的自觉,我赶紧对李导表示感谢,祝愿双边关系更加友好,我呸。 那个人把我们送到一个酒店,然后自己进去办住宿,我们就在外面等着,这酒店看起来还真是很不错,就在海边,更重要的是星级很高,装修的也很华丽,不愧是上万一个人的旅行团,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懂得糟蹋啊。 赵广东依旧夏眠之中,刘易自顾自的玩手机,他看了看这里的酒店就不管了,看样子这小家伙一定是住惯了,秦涛在他身上还真是下了老本,只有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天生只能看看,于是在这里像个土包子似得东摸摸西碰碰。 我还记得我师父从未带我出去旅游过,只有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和两个损友,赵弦歌和王琉璃坐车去九寨沟玩,那时候我们睡在藏民的家里,坐着破烂的中巴车,一路颠簸劳累,吃着自己带的干粮,于自然山水间谈笑风趣,那种感觉也很棒,至少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猜疑,也没有一点的不满,至少我们都过得很快乐。 现在也很快乐,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失去了,那种东西一旦丢失再也找不回来了,人们常说成长是有代价的,或许这便是那所谓成长的代价吧。 很快李立山就办好了手续,他帮我们提着东西,我把赵广东叫醒,然后几个人穿过酒店大堂,往后面走,这中间还有一个大院子,花草都长的极为茂盛,当我们穿过大堂之后,本来已经到了客房部,我们正要上电梯,李立山赶紧拉着我们走另一边道:“几位老板,不是这边,你们订的是海滨别墅在靠后面的地方。” 我刹那间震惊了,我看的那个出团单,那个旅游公司同等价格的行程可没有海滨别墅,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趟还真不只一人一万多,这好像有点不够了,就连刘易都有了兴趣,毕竟秦涛也不可能带他住海滨别墅。 李立山看到我们震惊的脸,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然后把我们带到后面一栋精致的小房子面前,这房子并不大,里面也就两三间,在酒店靠内的地方,距海边也很近,而小房子外面则是一个不小的花园,花园里面繁华簇锦,看起来艳丽异常。 我个人觉得住这种小房子一晚上一两万都挡不住,看、来我真的误会那个老板了,那个老板给我们弄的贵宾待遇啊,李立山带领服务生把我们行李搬进去然后神秘的笑了笑道:“几位老板,这个独栋别墅是我们旅游公司老总长期包下来的,老总特意交代让你们住这里,住三个晚上,几位老板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还是我早上八点带着几位去鼓浪屿。” 说完就要离开,离开前又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的对我们道:“几位老板,我们老总好久不来这里住,这房子有点小问题,这里有点东西卖给几位老板,保证有效,要不几位老板今晚可能就休息的不好了。” 那个李立山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几道画的歪歪扭扭的黄符递给我们,他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他去寺里求的,是高僧亲手绘制。 我一看就有些无语,你骗人还拉着人家高僧,这符完全没有效果,就算你说现在佛道交流的好,盖印也应该是“阿弥陀佛”或者“六字大明咒”才对,结果你这上面盖的是“无量天尊”道不道,佛不佛的,更不要说符上面没有丝毫的气,要是有用也就是朱砂是真的可以辟邪罢了。 所以我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谢谢他的好意,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老总给我们制造了这次旅行,还头等舱、海滨别墅,搞了半天是因为这别墅被他包了下来,估摸着不知什么时候闹鬼,还传出去了,他一懊恼就有一段时间不来住,然后这里越传越邪乎。 正好我们不是“大师”吗?那么邪的一个酒店都解决了,顺带就把我们弄到这里了,奖励应用两不误,还不需要多花钱,毕竟你自己也要住几天,你不可能不管对吧?管了他又没请你管,你弄坏了东西他还要找你赔,所以这就变成了一箭三雕的好计谋。 这老总大概是活成精了,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啊,不过这么玩小爷我,我还真就不能如了你的意,要是真有什么东西,我就抓了他,然后我们走了再放下,也算不虚此行了,一边参观房子内部,一边心里暗暗鄙视那个老总。 最后终于参观完了,因为我没开眼,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详感觉,所以我就认为那个老总只是庸人自扰罢了,但我没想到赵广东和刘易进来之后就有些变化了,他们并不知道这老板的事,因为我现在兼职秘书,刚才把那个姓李的打发走也是我的事,当然他的符我一张都没买,他也没有丝毫的不满,估摸着认为我们明天就会求着他了。 而现在赵广东和刘易好像发现了什么的迹象,我心里咯噔一下,奶奶的不会又出事了吧?真以为我是柯南?走到哪就会出事到哪? “潜龙道人?刘易小朋友?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哈,别闷道不说。” “江楚,这里有我们之前见到的那飞僵龙气的气息,那飞僵有可能来过这里。”赵广东很是肯定的对我道。 我一愣,这种事都能碰上?我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那老总也运气好,没有被飞僵生吞活剥了,我忽然想起不对啊,飞僵被我们放出来的时候是两周前,那时候就算飞僵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也要大半天,他虽然对阳光没那么恐惧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出来,必然要夜间才行动,然后就算最快到这边,而李立山的说法来说,这里已经有问题好久了。 也就是说这里闹鬼和飞僵其实没有一点关系,这就更奇怪了,没有关系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个飞僵的龙气?难道那飞僵畏罪而逃,跑到这里来躲起,然后还被我们撞上了?真不知是他倒霉还是我们倒霉。 我刚给他们讲了那个李立山明着、暗着暗示我们像想卖符的事情,赵广东就得出结论了:“这里有阴气存在,但是很弱,也不存在怨气,应该没办法影响到活人,顶多让其做噩梦,应该和飞僵没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飞僵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一定是有某种原因,是什么呢?”赵广东自顾自的陷入了深思。 因为在这里发现了飞僵的气息,所以今天的自由活动也就变成了我们做准备的一天,我们三人都没带符,更不要说桃木剑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因为带着这些过安检会让人很不舒服,甚至还有可能被怀疑携带了什么东西,而且当初也没想到会遇见什么东西,遇见普通的东西,赵广东掐个诀就解决了,但现在对付飞僵终究不能那么简单。 至于我们的那些疑问,抓到飞僵之后再想办法,现在先想想如何对付飞僵再说,当然材料没有只能去买,黄纸,朱砂,毛笔,幸好这里有花坛,晚上用来画符也很不错,糯米也是必不可少的。 反正我们美好的假期,就这么在一天的街道奔走之间耗尽了,我有些无奈,原来责任这种东西真他妈累人啊。 第二十四章 身边英雄 因为事发突然,很多东西我们来不及准备,也只能能暂时的将就,不过这一回赵广东准备了一个阵法,上一次毕竟事出匆忙才让飞僵跑了,这是赵广东对我们的解释,对于他来说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对于天数的研究。 赵广东布置阵法的时候还一边给我们解释,他说这个阵法在书上记载的时候就没有名字,但是他看了这个阵法以后,给这个阵去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饺子阵”真不知是赵广东的恶趣味发作还是这个阵法的发明者有这种恶趣味。 一开始我以为是第一种,后来我、我才发现原来是第二种,这个阵布置的时候以荔枝柴和公鸡血为材料,柴为木,涂鸡血以为火,然后以此地为锅,中间以符聚水,然后启动,启动之后陷入阵中的家伙一开始并不会有什么不适,主阵人驱动阵中的法力,就会形成一种力量束缚住被困者。 这种束缚不是金刚罩一样的东西,而是一种至柔的存在,柔软无形,仿佛一床大被子把你包裹一样,反正想要挣脱是很难的,如果刚刚挣脱,马上又会有下一股力量继续束缚你,然后一直被纯阳之火炙烤,直到主阵人收手。 此阵对于材料的要求不高,对于天时、地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唯一有要求的就是要求主阵人必须修为很高修为愈高,束缚之力越强,相反主阵人如果修为和我一样根本困不住人家,所以这个阵法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当然对于我们现在来说却是正好。 至于这阵的形势,我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饺子阵”简直就像是把人一点点的用饺子皮裹住,然后慢慢的包进去,最后再以温水煮青蛙的形势慢慢的把被困人干掉,这等形式何等的和饺子类似? 我们总算在天黑之前弄好了阵法准备,现在唯一讨厌的就是飞僵的龙气,到时候我们未必能拖的住他,那么到时候赵广东如何主阵呢?赵广东解释道:“其实很简单,你们对付他就足够了,那龙气并不是那飞僵本身能够操控的,那只是天道运行之中赋予它的一种能力,但是这种能力随着时间和地方而变化,离开了这么远,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他的龙气应该已经消散了,就算没有消散也一定虚弱不堪,你们到时候缠住他就是了,有刘易小同学在,我、很有信心。” 他倒是很乐观啊,可问题是我没有足够的信心在,当时赵广东手持桃木剑,那一道道法术放的,那个晃眼啊,都才勉强压下那龙气,赵广东的修为已经是超出三界也就是最少能修成鬼仙,这样的修为我怎么敢去比? 不过看样子赵广东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他好像真正记挂的是刘易小同学,刘易同学上回直接钻到秦涛背上,完全没有出来管事的想法,其实那个时候他是唯一可以穿越毛僵群的人,因为那些毛僵根本伤害不到他,但他依旧躲在一边撒糯米,这孩子,我只能摇头,靠不住,实在是靠不住。 第66节 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那个毛僵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我们也没把握,所以也不好去周围的寺庙或道观求援,我们只能靠自己,靠自己也好,我们把所有的布置都弄好了,阵法也布置好,吃完东西就准备守株待兔了。 在海边,晚上的时候天气有些闷热,有些难受,不过也没关系,我好歹第一次体验了富人的感觉,我们的晚饭也弄好了,酒店的自助晚餐以海鲜为主,我没止住嘴,不是好吃到哪去了,实在是穷人家土包子,没见过这些,在曾瑶家里也吃过些好东西,但毕竟不好意思大开狮子口,而现在有这机会不要白不要。 我看了看刘易,我对她很鄙视,来这种餐厅居然吃甜食,至于赵广东,他只是吃了些素菜,吃得还不多,之前在烧烤摊的形象好像突然变了,看来她很重视晚上的一切,他一紧张我就更没底了。 我揣着没底的心,吃东西终究也没吃好,最后刘易吃一晚上冰淇淋可乐,赵广东吃的青菜土豆,而本人看着拿的贵,拿得好,结果到头来全是虚的,实在没吃下去多少,或许是看出了我心里有些紧张,我们离开餐厅的时候,赵广东拍拍我的肩膀,难得的认真笑笑对我道:“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抓不住那个家伙,也会优先保护你们。” 赵广东、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哥哥、大师兄的感觉,其实他并不老,比我大不了多少,徐麟告诉我,他也不是一只都是道士,他以前是美术系的后来替人画过画,也不知为何突然跑去徐麟那里换了衣服当道士,不应该说是装道士去了。 虽然有被人小视的感觉,但我还算满足,小看又如何?这世上无数的人要那些虚名,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失去了,经历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人,我忽然觉得真正的英雄不是抛家弃子的那种,而是能够放低身段,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里抖老婆笑,照顾照顾孩子也好。或许这样很自私,但英雄也是人,英雄或许便是你身边能够为你付出的人。 我们回去之后,便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因为我开眼有时限,且因为需要我的血,所以我实在舍不得,徐麟告诉过我这种强行施法的行为,其实还要减寿,所以我还是不去乱弄的好,至少少用点,我的开眼符也没几张了,等到有什么苗头我再用,反正也快。 赵广东他们两都看着四周,刘易在我身边,她一直告诉我周围的情况,就像是我的眼睛一样,他告诉我这房子有些邪气,但是并不多,也谈不上很厉害,我就纳闷了,刘易他们的白天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那么这里那个飞僵绝对来过。 或许这个飞僵发现我们了?还是这只是巧合?人的恐惧总是越等待越恐惧,比如高考之前永远是最紧张的,真正调整好了上了考场反倒又没什么了。 我们几个人就在这院子里坐着等,放着厦门大好的夜景,只能惨兮兮的在这里等一个僵尸。 正在我快要无聊到爆的时候,刘易忽然说道:“江哥哥,有阴气逼近了,你快点把眼开了吧,到时候来不及了。” 我听到来了心里也是一紧,但我好象并未觉得有多强的阴气,只是觉得有些发寒而已,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那飞僵要是学会了什么牛逼法术咋办?我赶紧凝神于天目穴,然后剑指夹符,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我的眼前一片新世界蔓延开来,第一次觉得很神奇,现在习惯了也没什么,我反倒有些不解眼前的状况问刘易道:“刘易小朋友,这就是你说的来了的阴气?我告诉你这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阵,我一道离火符都能干掉这家伙。” “江哥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千万不要轻敌哦,万一这个来者修为极高,放出一点点阴气就是为了让我们轻敌呢?说不准就是那飞僵出来以后吸足了太阴之精,然后现在牛逼了,龙气也像赵哥哥说的那样消散了,捕捉不到了怎么办?”刘易一脸不满,装作大人一样的指点我。 其实对于他我明白很多东西他都说的有道理,但是看着那张稚嫩的脸,我就没办法虚心的接受,孔子说“不耻下问”看来还真是一种境界啊,对于刘易的话,我也知道很有道理,也明白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随即不和他吵,手里拿着符全神贯注。 刘易好像也有些害怕,隐隐躲在我的背后,我看他的手揣在口袋里,他下午的时候去买了一大袋糯米,大概他现在兜里就是装了一大把糯米吧,糯米很好用,即使被僵尸咬了都还可以辅助治疗,之所以说是辅助是因为尸毒走得很快,光用糯米是不好使的,至少需要配合艾灸或火罐,严重的还需要开一副药加上符水配合治疗,反正很麻烦,对于这些东西我们知道的都不多还是徐麟教我们的。他还感叹了一句毕竟电影里面的不能完全当真。 我看到赵广东的时候,发觉他的脸好像也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涌出的阴气为何如此微弱,当我拿出镇邪除秽符的时候,那些阴晦之气已经开始有些许消散了,看样子就算只有荔枝和公鸡血都可以驱散这阴气,只是因为形成阵法暂时被变成一个整体压制住了而已。 没有过多久,从阵法的一边,有一个有些惊恐幽怨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个声音娇气的对我们说道:“几位上仙,小女子再也不敢了,求几位上仙绕过小女子吧。” 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搞了半天是女鬼啊。 第二十五章 富人的世界 这女鬼的气并不旺盛,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弱的灵体,甚至算不上鬼,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去土地庙登记然后去走黄泉路,居然一直守在这里还被我们逮到了,我心里还有些怀疑,我之前开眼之后被幻术迷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我就低头看了看刘易问他道:“她是不是用了幻术?” “不是,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鬼。”刘易摇头道。 “会不会你看错了?”我有些不相信,手里还是紧紧的攥住黄符。 而那个女鬼好像真的很害怕,一点都不敢动弹,最后赵广东走过来了,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女鬼对我摇头道:“她应该没有用什么幻术。” 然后转过头问那个女鬼道:“你在这里干什么?看你的样子也不想为祸人间的鬼,为何不去轮回?在此滞留?难道你很爱恶作剧?还是这里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东西。” 那个小女鬼很可爱,她摇摇头道:“没有啊,我只是不想离开这里,很久以前,我在这里晒太阳,每天都有一个很温柔的人给我送饭,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坐在这里晒晒太阳睡睡觉,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给我送饭的人再也没来了,我依然在这里等,等的时间久了我就不能晒太阳了,我知道自己大概是死了变成鬼了,但我还是不想走,我就在这每天晒晒月亮,我也不知道以前有过什么,将来要去做什么。” 那个小女鬼说到最后的时候有些开心,我看她这样子就威胁道:“你继续呆在这里,到时候会被抓住投入地狱,地狱里面可痛苦了有什么油锅,拔舌等等苦楚,反正你要老老实实的去轮回就行了,看你也没有什么大错。”我自认为循循善诱很是满意。 那女鬼,犹豫了一下问道:“地狱里有没有光啊?” “没有,绝对没有。”我点点头。 “哦,那还真是可怕。”说完之后女鬼有些皱了皱眉,不过好像完全无视了我说拔舌挖心之类的东西。 赵广东却拦下我,不让我在说话而是问道:“你在这里有一段时间里吧?前段时间是不是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我知道赵广东想要问有关飞僵的事,随即不再打断,顺便思考着之后该如何对她去劝导,而赵广东得到答案之后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甚至没有给我机会继续去告诫他天地正理,而是放跑了那女鬼。 我有些不解,赵广东或许是明白我的不解对我道:“那个女鬼的执念很清明,他喜欢一样东西却从来没有占有的欲望,没有去占有的欲望既是博大,心念专一既是定,不知她过去有什么经历,她其实一直在修行,所以已经属于天人之中了,等她有一天忽然放下这一切的执念证入一种真空妙有的境界的时候,她就真正的脱离轮回了,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修行方式自然也不同,所以不需要强求,也不需要特意去安排,顺其自然应时教化便可以了。” 赵广东的话我其实有些不理解,问道:“如果那女鬼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这么虚弱?看起来连气都不是很强。”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如果有心神通的话,这么多年日月精华,早就已经不是你能对付得了,但她的气从来都不高,心念却及其深,这是因为侧重不同,大道三千,佛有万法,众生皆有各自因缘根性,没有高低之分,她只是选择了最适合她的罢了,好了,我估摸着这飞僵不会回来了,不过那飞僵可能也在这周围,不用管了,我要睡觉去了,好好的旅行都被破坏了,可不能浪费了。” 说完就要离开,我赶紧拦下他道:“别急着走,这里不是说晚上会闹鬼吗?你不帮着处理啦?” “这里只有那女鬼的气和飞僵的气,飞僵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我想捉也捉不到,这女鬼是不会害人的,而且她有此机缘将来会有机会成仙成佛的,这种有天命眷顾的人就和你身边那家伙一样,我收不了她,反正你也不想随便给人家当枪使。”赵广东很是随意的回答了我几句话就休息去了。 我看了看刘易,想想也是,我见了太多的奇人奇事,好像每个人的命运都各有不同,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何必去干扰呢?至于赵广东说的那话,把我弄的脸一红,我都差点忘了,他有他心通啊,我心里的小九九其实他都是知道的。 奶奶的,有这种神通还会贪财?直接去拉斯维加斯走上一圈,赌神什么的都弱爆了,你再牛的千术也比不得读心吧? 不过我也知道这也就是想想,虽然从没有人告诉过我,但是根据多年电视和小说的经验,用法术不能能做坏事,不然会有天谴,不知道我用离火符点蜡烛算不算以法术行恶。 晚上我们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李立山费劲的跑来喊我们,我一看才早上八点,被他一催,我们只得急急吃了早饭跟他出发,他在车上跟我们说今天的行程,他说我们今天要先去鼓浪屿转转,去看看别墅、海边、还有品尝一下咖啡馆、逛一逛日光石,然后下午的时候带我们去免税店。 当他说到免税店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亮了,心里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么多钱的豪华旅行团,居然导游也做好了吃回扣的准备,那个时候我咋知道报这种团的富翁其实尤其喜欢逛商场,买各种奢侈品来彰显自己的非凡财力和品味。 但是我们这种人是没有类似体验的,秦涛平时很节俭,刘易虽然贪玩好吃,但也仅仅只是限在这上面,至于金银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没意思,所以出去也不会逛那种店,而赵广东一天穿着两身烂道袍,虽然贪财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他虚荣,想来也是,如此高修为的人对于钱财根本就不会在意其本身的价值,更不要说所谓的品味可,至于本人爱财是不假的,但是我只是守财奴,可没有兴趣拿去买些看起来漂亮但没啥用的玩意,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机会。 所以对于免税店、导游回扣这些都只是过去同学们交谈我所听到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反正都是跟着玩,我们没有一个人在意,昨晚睡得晚,现在抓紧补觉才是正事,而这事落到那李立山的眼里就不同了,他只是觉得我们财大气粗惯了,根本不在意这些,到时候进了店随随便便买个百八十万的东西,他自己的回扣还不是滚滚而来?要知道能接这种富豪团可是很不容易,哪怕只有几个人他们买的东西价值也不是一个四五十人的团所能比的。 他把我们送到海边乘船上鼓浪屿,鼓浪屿上面主要看的不是自然景观而是人文景观,而且有大量的西式教堂及音乐馆,我问赵广东他来这里算不算扰乱信仰,赵广东翻了个白眼给我也不理我,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 最后刘易悄悄的对我说,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赵广东自觉心神不宁,害怕有什么不详之事发生,为了避免这种事,他就占卜了一下,最后也不知道什么结果,反正脸色就变成了这样,简直像吃了死蜘蛛一样。 至于我们的导游李立山那真个是勤快啊,因为两位祖宗不喜欢说话,赵广东更是不知算到了什么,一直一言不发,刘易也就自顾自的拍照,也不理我们,我看导游讲的那么费力,那么开心,实在不忍驳了他的好意,只好一边听,一边和他聊,那个导游还一边夸我说我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能那么有钱。 人家愿意吹捧我也乐意听,而且这么昂贵的旅行,公司老总亲自指导,还腾出自己的海滨别墅给我们居住,这要不是有钱人或者有权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待遇?我想他大概就是这么在心里思考我们的吧,哪知道我们都只是虚架子,但我也不好解释,解释啥?解释我们其实没钱,没有上市公司,也没有一个有钱老爹,我们之所以有这种待遇是因为捉鬼降妖?你们老板感谢我们顺带利用我们才有的这一次机会?别开玩笑了,真的这样的话,这导游会立刻甩手不干吧。 我们中午去找了家西餐厅吃东西,我心里还在说这趟旅行不错啊,居然肯出钱吃西餐,一般不是说旅行里餐费是最坑的吗?还不如在酒店吃自助,我心里暗暗赞叹,真不愧是上万的花费,头等舱不说,豪华酒店海滨别墅住起,真心不错,还有豪华西餐,我等土包子果然是见不到这种富人排场啊。 第67节 我哪知道这时候李立山心里阵阵肉疼,团费虽然有,但是绝对不够这么多,剩下的完全是自己掏腰包,他为的也就是让这几位爷吃好喝好的同时,下午一开心就多买点东西,他的回扣也收得多。 对于这种有钱有权的人,他又不能强迫人家买多少,反正这些人也不差这些钱,一高兴随便买点奢侈品,这些小菜全回来了。 他要知道眼前的我们其实口袋里空空如也的话,不知是否一口老血喷出。 第二十六章 齐熏 逛完鼓浪屿,我们就乘船回去,然后李立山一脸的兴奋要带我们去免税店买东西,一路上给我们介绍这免税店建成多么的难,里面的东西是多么正品,反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宝贝,我听的也很动心,不过等他说完之后我就冷静了,不是我不想要,实在没钱,无福消受。 当我们到了那个装点的大气华贵的大厅外面的时候,里面的导购小姐满面笑容的发给我们一人一个牌子,那李立山也说自己在外面等着,让我们开开心心不要有后顾之忧,虽然有些不满浪费这么多时间带我们来逛这种地方,但还是不敢在旅行里随便得罪导游,谁知道人家会不会在暗地里整你。 本来还想着如果有便宜点的我就买点东西带回去送礼,没想到啊一进去那导购小姐就把我们带到房子里去看电影,或者说是广告,然后广告完也不让我们在外面晃荡直接拉着我们进精品屋,我一看吓得我的小心肝一愣愣的。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人头攒动的大厅里,一般也就是几百块的名表,或者名烟,名酒之类的,一般来说也就成百上千,最贵的也就一两万,我还觉得这价格勉勉强强能够接受,买点一百来块的小东西绝对没问题,我也大气一回。 结果我们三个被带到这个精品屋瞬间就不同了,这里面有外国进口的奢侈品,瑞士的名表,比如百达翡丽一类的,要不就是波尔多酒庄的红酒,反正我是没有见到五千以下的东西,我就知道果然拿我们当冤大头。 赵广东一边逛一边看,但是就是不买,当然我觉得他也买不起,我看了看也完全没有买的意思,只有刘易买巧克力了,我一看把我吓一跳,他买的巧克力是“richart”的,那个牌子我从来没听说过,我知道的也就是德芙、金帝、有名点的费列罗、瑞士莲,这都还是在曾瑶的帮助下才认识的。 而我虽然认不得刘易手上巧克力的品牌,但我看得到价格,一盒只有几十颗巧克力,但是标价却是九千元人民币,这根本不是我负担得起的,那导购小姐还吹耳边风,说这种巧克力是法国所产,大陆是没有直销的,他们是从免税店的特殊渠道拿货,来之不易,还说价格本来走海关交税没有上万是拿不下来的,在这里是免税所以才便宜了许多。 他说的是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呵斥一下刘易,大概他的脑子烧坏了才回来买这种东西,我正要阻止他却一脸的大方,掏出一张白金信用卡递给那个导购小姐对、她说:“我就挑这些足够了,谢谢姐姐。” 那导购小姐被他一哄乐开了花,带着他就去付款,我直接傻眼了,秦涛还真是对着小子溺爱,这种透支额度极高的信用卡怎么能放在刘易手里?这个小子的脑子大概已经不正常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然后没多久刘易就提着价值两万多块的巧克力回来了,问我们要不要买东西,不买就快走,我本来想阻止他,但是导购小姐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赶紧说没有质量问题一概不退,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了,反正没花我的钱,大概秦涛看到今天的账单会哭吧,我还真是很好奇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导购小姐还有些惊讶,好像觉得我们没买够,我实在是要落荒而逃,咱是穷人家的孩子,只会当家不会败家,也只有秦涛那种人才会教出这么个败家子吧,花两万多块买几盒巧克力?别逗了,拿这钱我可以去超市买一座山的巧克力,保证把你吃成糖尿病,而现在他手里只有三盒,奶奶的比黄金还贵。 “小贼,哪里跑。”忽然一声浑厚的叫声传来,就像老公跑了似得,而我身边的赵广东忽然浑身一抖,好像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就要溜走,在这嘈杂的大厅里都是被各种旅行团带来的,也没人理会这声音,估摸着以为哪家抓小三呢。 而我身边的小三直接往外溜,然后快速的对我们道:“金额不到,那导游肯定拖住我们,你们快回去买东西,想买啥我出钱,帮我拖住这个婆娘。”赵广东语气连变,然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就消失了。 一直到我的身边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女子,看着有些泼辣的样子,然后她气势汹汹的看着我,然后抓着我的衣领道:“那个老骗子呢?跑到哪去了?我看他和你说话,老实说是不是一伙的?” 我还没从可任意购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就被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子抓住,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了看她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感情赵广东那家伙在外面留情,现在有人找上门来了。 我赶紧劝慰道:“嫂子息怒,刚才那个人我也和他不是很认识,我们都是一个旅行团出来玩的,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仇?也不要拽到我身上是吧,先放开好不?” “当姑奶奶是吃素的?你以为我没看到你们在干什么?他让你随便买东西,他付钱,你以为这是一个旅行团的可以做到的吗?赶快说他到底在哪,不然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说着拿手比刀做个切的动作。” 她那动作真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真的和他不熟,他叫啥我都不知道,你不信你可以喊小朋友作证,小朋友不撒谎的对吧。”说着我赶紧把刘易拽出来,想把他当挡箭牌。 那个女子看了看刘易道:“这年头小孩也学精了,不过我也先问问再说。”说完她把我放下来,然后一脸凶相的对刘易道:“小朋友,刚才那个叔叔你认不认识?他是不是答应了你什么好处?你要乖乖回答,你手上这种巧克力姐姐再送你几盒,你要是骗我的话,我会揍你的你信不信。” “姐姐,刚才那个叔叔我们认识,旁边的哥哥也认识他,我们一起出来玩的不过他去哪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刚刚只和旁边这个哥哥说了,你跟他好好交流吧,对了巧克力别忘了哈。”作为一个善于见风使舵的狡猾狐狸,我是如何能信任刘易啊?几盒巧克力就把我和赵广东一并出卖了,鄙视之。 那女子摸摸刘易脑袋道:“真乖,将来我儿要能和你一样乖我死都瞑目了,一会我绝对送你好几盒这种巧克力,马上就带你去选,要几盒都行。”然后她满面堆笑的站起来,只是这笑容让我看起却觉得比天下恶鬼都恶。 然后她抓着我的衣领诡异的笑了笑道:“你们不是旅行团的朋友吗不是不认识吗?这位小朋友可是你带来的,他都这么说了你不会不承认吧?如果老实交待,我还可饶你死罪,不然的话,嘿嘿,你知道我会怎样。” “我不知道。”我真是欲哭无泪,答完以后觉得不妥然后接着上一句说:“姑奶奶,我真不知道他在哪,他自己跑了也没时间和我们交代,我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把你丢了你就找他算账,切莫伤害无辜啊。” “呸,谁要被他丢?他只是骗了我不少的钱,他到底躲到哪去了。”那女子很是愤怒,不过还好在这里没有多少人发觉,我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有一个文静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放了他吧,那个人我给你带来了。” 在那个女人背后,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看起来很干净,很恬淡优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他的背后赵广东正耷拉着脑袋,我眼前这个母老虎般的女人朝着赵广东走去,赵广东认命似得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而那个背后的女子则走过来,微微的笑了笑对我道:“对不起,我姐姐性格就是这样,别在意。”声音很甜很干净,一听我就觉得很舒服。 然后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刘易的脑袋道:“小朋友,我姐姐是不是吓到你啦?真是对不起,其实她心地很好的,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没有,你姐姐对我很好啊,还说再去给我买几盒巧克力。”刘易顺从的说。 那个女孩子点头答应,我一开始有些幸灾乐祸,这么贵的巧克力来个几盒非得让你哭出来,而眼前这个女孩我有点不忍心了,赶快提醒道:“这种巧克力很贵的,小孩子乱提要求,别理他。” “没事的,这种‘richart’的巧克力我吃过的,味道很不错,而且里面可可的含量很浓,很适合小孩子吃,不会因为太甜蛀牙的。”这个女孩子依旧甜甜的笑,也不理赵广东和她姐姐,很耐心的和我们说,而刘易从来不会不占小便宜,所以很乐意的答应。 我看到这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僵持了一会我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齐熏,齐物论的齐,熏香的熏。” 声音依旧清甜,白色的碎花连衣裙随风轻微摇摆,脸上挂着令我挥之不去的笑。 第二十七章 静行致远 “我叫江楚,乌江的江,楚霸王的楚,这是我朋友的弟弟,叫刘易,姓刘那个刘,易经的易,我们都来自成都,你姐姐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吗?看起来好像是老熟人一样。”我略微有点紧张,不过不影响我口齿发挥。 “哦,江楚你好,小刘易好,我和姐姐也是住在成都的,有一次我姐姐失恋正好碰上你们的朋友,然后就算了一命,你们的朋友居然说我姐姐没几年好活了,只是收了两块钱卦金就走了,连化解之法都没有,我姐姐回去以后很沮丧一病不起,一直到了前一段时间遇到一位中医,这位中医帮我姐姐开了副药,连吃几天才恢复,本来说到这来散散心,没想到正好遇上了,我姐姐一直嘟囔被骗了。”齐熏微微的笑笑,没有那些所谓的高贵,只是给人一种很干净平淡的味道,但我却觉得这就很好了。 赵广东本就是骗子和神仙夹缝之中的存在,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人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形象,或许他真的有自己太多不凡的经历,也有可能他只是因为修行高超看遍世人心性,无论如何我终究体会不到他的那种感觉。 赵广东和那个女孩走了过来,齐熏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姐姐叫做齐物。” “妹妹就你多嘴,我自己不会说啊?”齐物表面上有些不满,但她的眼底满满都是笑意。 齐物对我们道:“我有事、跟你们说,先不要急着走。”说完拽着赵广东往回走,我也不能丢了赵广东不是?我看齐熏也跟上了,正想问问刘易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刘易早已跟了过去,我有些无语,他准是被巧克力收买了。 齐物把我们带回了精品屋,我们和齐物她们脖子上挂的参观牌和外人不同,现在看来就是有没有能力、进这个里面了,而能进这里面的都是有能力高额消费的,而齐物进来之后对那个导购小姐道:“我们有点事要谈,你们能提供休息吗?” 那个导购小姐彬彬有礼的带我们走到精品室靠后的一个地方道:“几位贵宾,我们有专用的贵宾临时休息室,请几位贵宾好好休息。” 把我们引入那个标有金色vip标志的房间里,那里面不算大,有几个茶座一样的座位,中间有一张玻璃的茶几,我们刚坐下就有人摆上糕点、茶水,我们刚刚坐下齐物就掏出一张黑色的信用卡对那个带我们进来的导购道:“你们这所有的‘richart’我都要了,给我包好,然后再帮我选点杂七杂八的东西,反正我给你一百万的授权,别来烦我们,我们有正事要谈。” 她的那张黑卡上面全都是英文,我根本看不懂,如果不是在曾瑶的影响下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玩意,但是眼前的这张卡曾瑶曾经说过很多次,不是因为这张卡简单,而是因为曾瑶想要,曾瑶曾经说自己基本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她很想弄一张这种卡来撑面子,但是很不幸,就连他爸都没有获得这种卡的资格,这种卡俗称“百夫长”是美国运通公司发行这张卡为邀请发卡,不接受新客户申请。 因为这个卡的发卡地区目前没有延伸至大陆,只有在美国获邀,所以你的生意和很多地方必须拥有国际影响力,生意做的大,有钱,反正各种标准,但眼前这姑娘就掏出了一张黑金卡,也就是百夫长。 把我震得目瞪口呆,这等有钱人当真是我没见过的,曾桓在有这种卡的人面前就和我在曾桓面前一样,反正就是差了一个档次,那个齐物到底要说什么这么神秘?赵广东到底骗了些什么人啊?我一阵无语。 齐物对我们道:“骗子和骗子的朋友你们好。” 第68节 我本来在吃茶点,差点全吐她脸上,有这么说话的吗?国际大腕了不起啊?小爷我还有神仙师父呢,一脸不满正想纠正,齐熏先说了:“姐姐,你不要这么说,这样对人家不尊重,要有礼貌。” “妹子,你胳膊肘咋朝外拐?这家伙是个骗子,他说我活不过大学,现在姑奶奶不是活生生的坐在这里?虽然中途大病一场,好歹没死,这不是骗子是什么?刚才这个人不是在骗我吗?互相打掩护,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小朋友乖,以后可千万别学成他们那样。”一边说齐物还一边拽刘易小脸。 刘易这时候难得的乖巧,或者说有好处的时候他一向很乖,姐姐、姐姐的叫,更不要说全部的巧克力了,有多少我不知道这妹子挥手撒出去一百万元,越想我越觉得不舒服,看她的样子她就是为了这个小房间是使用权,奶奶的一百万,全世界最豪华的总统套房我都可以进去休息了,还要到这来?外面买个茶座十块钱。 “好了不扯这些了,我有正事和你们说,赵大师是吧,我就姑且先称你一声大师,我现在有件事找你帮忙,我本来是出来散心的,结果我爸居然安排我今晚相亲,我不想去,你们是跟旅行团出来的是吧?加我们两个没问题吧?偷偷带我们见导游,顺走我们。”齐物一副豪气万千的模样差点把我下巴弄掉。 “姑奶奶,您那么有钱,随便搭一个旅行团绝对没问题,何必要赖上我们?”我有些不解。 “别喊我姑奶奶,喊老了,你以为我愿意搭你们?还不是因为别人毕竟不熟悉?而且你们的能进精品,找的一定是豪华团,人少,我们两也方便,不过这也是个凑巧,如果你们今天没来,我们没正好撞上,我们就真的随便搭一个旅行团了,一会你们别忘了掩护我们。”齐物一口气交代完好像口渴了,端起茶杯就是鲸吞狼饮。 “我们可以拒绝吗?”赵广东苦兮兮的问道。 “不可以,如果你敢拒绝我就报警,我绝对可以搞到你蹲大牢,你又没有兴趣试一试?”齐物一脸的凶悍。 “我就知道今天要出事,行答应你了,你咋说我们咋坐。”赵广东没办法只好答应。 齐物、点头:“果然豪爽,不过赵大师,你换身正经衣服没想到还显得挺帅的啊。”齐物看到事情解决了,终于关注起我们来。 正好谈完,那个导购小姐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导购小姐急忙介绍这是他们老板,问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的,用不用把东西送到酒店去,那后面几个英挺的男侍者手里提了不少的东西,当然其中最多的就是刘易要的巧克力,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张运通黑卡的面子,没办法,全球最顶级的服务总是要有人恭敬的。 齐物看已经谈妥,大手一挥道:“不用了,帮我们把东西拿到车上去就行。” 那个老板连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然后老板把黑卡抵还给齐物,齐物修长的手指一夹,如女皇般的气势,而那个胖胖的中年人,看身份也是有权有钱的,但是在更上一层的人面前,依旧只能做出这样的样子,就像奴仆一样。 齐熏走过去的时候低声道了声谢,我赶紧有样学样,我是没资格享受这种人上人的生活的,老赵和我说享受的越多越发折福报,福报是有限的,就和钞票一样,花起来容易想要攒起来却很难。 我们离开这里的之后,李立山正在门口等我们,而齐熏和齐物都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蒙上头巾,然后我带着两个人出去的时候,我们对李立山说:“我们路上遇到两个朋友,她们自己来逛,想要加入我们团,费用也一并出。” 李立山有点不情愿,和我推诿半天,总说不容易办,我看他的眼睛盯着刘易手上,好像有些失望,当那跟着齐物的那几个小伙子出来的时候,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然后我把刘易的和齐物的发票都给李立山,我知道吃回扣是需要这个东西的,而当上百万的发票拿到手里的时候李立山满眼都是欢喜,瞬间就变了,把车钥匙给我们让我们去放东西,然后喜滋滋的答应了。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选择就改变了,我忽然觉得很讽刺,原来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东西,有没有这个东西别人对你的态度都完全不同,心口有些发酸,庄九闲、楚凌顶还有曾桓这些人过去的经历在我的脑海里我挥之不去,我忽然明白了曾桓为什么给秦涛那么高的工资对他那么信任。 这一切不是因为秦涛有多能打,也不是因为他会多少的东西,他仅仅是因为秦涛是为了情谊和他相交,为什么秦涛在我这里的时候曾桓都养着秦涛?也是因为他不慕富贵,更注重一些在现代社会里渐渐失去了的东西,所以曾桓和秦涛相交也是把他当真正的兄弟。 曾桓不只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位智者,商人其实很容易堕落,而智者却懂得珍惜什么,放弃什么,所以曾桓能抽手,能圆满,否则无论是庄九闲还是楚凌顶都会弄死他,绝对无差别。 以金相交,金耗则忘;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逝人伤;唯心相交,静行致远。 第二十八章 海滩边的过去式 李立山把我们送回酒店的时候那独栋别墅想必是住不下的,而齐物看到这别墅的时候却是一愣然后有些无奈的道:“原来你们住的是我爸长期包下来的房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对了你们认识我爸吗?” 原来那个被我们骂了无数回的开发商老总是她俩的父亲,缘分这东西还真奇妙,我看赵广东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刘易已经开始对眼前的巧克力大军发动进攻了,我只好接话道:“我们不认识你爹,是因为有一件事他请我们帮忙所以才特意给我们安排的住这里,实际根本没有见过他。” “哦,那就好,你千万别去见我爸,你一定会后悔的。”齐物吁了口气。 我看看端坐的齐熏,她好像也露出畏惧的神色,也不知道她们的老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吓人,齐物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都不敢与其争,显然这是因为她们老爸积威已久。 因为我们这房子本身是给一家人准备的,所以也就三个卧室,三张大床,要是那两位想住进来,我们就得有两个挤到一起,她们两也得挤到一起去,不过这二位姐姐不在乎这钱,人家直接把我们临近的别墅租下来了。 她们一百万买的东西自己挑了几样就给我们了,说是给的报酬,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和刘易两人坐在一起品尝这昂贵的巧克力,只有赵广东满面愁容的依在、床上,一副懒散的模样。 我招呼他过来一起吃,他也不理会,他也不理会我们而是转身过去低声道:“我总觉得有件事很奇怪,你们发现了没有?” “我也觉得有件事很奇怪。”我信誓旦旦的说。 “是什么?”赵广东终于有了兴趣。 “见面就送这么大礼,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我指着眼前那一大堆东西。 赵广东直接躺了回去,不再理会我,我讨了个没趣。 也就过了没一会,齐物就走了进来,这时候的她换了一身衣服,从之前的一身名牌变成了一个朴素的妞,但还是难以掩饰那眉宇间淡淡的贵气,或许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其实一只是被她之前女皇般的气势震住了。 “老在这闷着多难受啊,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是吧,我以前来过几次了,现在带你么出去走在呗。”说完就扫视我们一圈。 “不去,我只答应把你们带出来,现在我已经不欠你了,你不能出尔反尔,我要在这里睡觉。”赵广东本来翻来覆去,现在直接把头扭过去不理会我们,也不理会齐物了。 但齐物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而是道:“少数服从多数。” 说完之后,好像有种神秘的微笑流连于脸上:“刘易小朋友,还想要点什么不?姐姐带你出去买?” 刘易屈服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硬气过,完全是一副软骨头,我心想“你能把那软骨头的俘虏我一点都不意外,我记不贪财又不好你的色,我看看你还能拿我咋样。” 齐物的目光正好扫过我的脸上,我忽然觉得那就像恶魔一样,那种永远对你笑,笑的你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我再看了看赵广东期颐的眼神,挺起腰杆道:“齐物姐姐,你别拉我们出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就行了,我们累了一天了,现在想好好休息。” “江楚,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另外一个声音,齐熏那身碎花连衣裙亦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干净,她的身上总有一种我不可抵挡的魅力,我想着这或许是我的春天来了,要是能泡上一定很不错。 赵广东是有他心通的,看着我的脸色都变了,满眼的哀求,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可以没有,可是随便赤条条的绝对有辱斯文,这是绝对不可取的,更不要说上街了。 我答应道:“好啊,我们去哪玩?” 话一出口我有些同情的望着赵广东,赵广东满脸都是绝望,就差掩面而泣了,我只好耸耸肩以示歉意,齐物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回过头看赵广东,我心里帮他阵阵默哀,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所有人还是去逛街了。 说是逛街也不是买东西,我们主要是去海滩玩耍,我们这里距离海滩很近,可惜有玫瑰花长成的栏杆,我们只能从酒店大堂绕路,要不然就可以直接过去,这里的海毕竟是城市边上,而且以进出口贸易为主,没有那种碧海蓝天的感觉,齐熏告诉我想要那种感觉要去夏威夷、马尔代夫那种地方。 只可惜去一趟太贵了,我有些怅然,总想找点话题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齐熏先打破沉默:“其实去不去都一样的,我经常去,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住在大别墅里面,外面就是大型的游泳池,还有一块私人的海滩,其实什么都好,但就是太孤单了,一个人一大间房子,想要有一个和自己聊天的人都没有。” “你不去咖啡厅,茶馆这些地方吗?找不到朋友还有以前的同学呢?实在不行可以上网啊,现在聊qq也很方便。” “我爸爸不让我去,我只能去他们认为上流有面子的地方,在那里认识的人要不就是太过恭敬,要不就是说的东西都很无聊,我还是觉得很孤单啊,至少我觉得没有人愿意真正和我说话,这是我和姐姐第一次,第一次自己行动,其实我很羡慕你们,每天都可以有自己的时间,自己掌控。”齐熏脸上露出了艳羡之色。 “对了,你有手机号没有?我记一下,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对不对?其实我的朋友也不多,就那么两个损友,我手机里面联系人也就那么几个,我连父母都没有,从小被师父带大,其实要仔细想想我也觉的很孤单。”我赶紧趁机要手机号。 “我以前听一位教授说,男生和女生的孤单是不同的,男生的孤单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女生的孤单想要逃避一切,或许我们都很孤独吧。”她浅浅的笑了笑。 她把我的手抓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笔,在我的手背上写字,我感觉自己的手上痒痒的,而她的字体和人一样工工整整细腻好看,她最后说的话我也很同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世上绝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却也没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总是有各自相似的地方。 第69节 她写完以后我抬起来一看,那是一串号码,号码的上面两个精致的字“齐熏”被标在上面,我点头感谢,以前王琉璃老在我面前表现自己有多么有魅力,怎么去要女生号码之类的,我早就想尝试了,但我还是胆子不够大,现在和齐熏我反倒很紧张。 我只好引开话题,前面的海滩上,齐物正在一个劲的欺负赵广东,为什么是欺负呢?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再聊什么,但是齐物满脸的欢笑,赵广东一副苦瓜脸挂在脸上,我觉得他满满都是怨气,以前赵广东无论是那个无赖的一面还是高人的一面,都会给人一种沧桑感,而现在被齐物一弄才发现,赵广东终究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岁上来说他比徐麟还小点。 只有刘易一个人在那乱走,他现在只是初一的学生,好像盯着地上找贝壳,齐熏走过去陪他一起捡贝壳,我就坐在沙滩上看他们玩,我是一个好玩的人,但不知为什么自从学习术法之后,我发觉自己越变越呆了,好像更喜欢人少而安静的地方。 我们出来这一趟本来也没打算遇到鬼神之事,但是仔细想想那飞僵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我以为刘易给我测字也就是指之前那封信的事,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那飞僵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是为什么?祖国大地如此广袤,我们却恰好再次相遇,如果要说这是巧合也就罢了,那么赵广东重遇旧友又好像更加巧合了。 我还记得之前的时候,我们遇到的很多事最后都是庄九闲在后面一手操纵,而自从那封信开始我们好像又一次卷入了漩涡,就好像一直有一个幕后之人在操纵着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齐熏一直是一副文靖的样子在这一点上她和姐姐齐物完全不同,齐物活泼好动,有种男孩子才有的泼辣,齐熏忽然跳起来,满脸的笑容大声喊道:“江楚,快过来帮忙。” 我有些无奈,和这几个人呆在一起我就想照顾小孩一样。 齐熏和刘易在那里脱了鞋,在沙地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用脚印画图,喊我只是拉上我一起玩,我一看他们玩的那么开心,齐熏那么文静的女孩子都能这么放肆的大笑,忍不住鞋子一甩走上沙滩,冰凉的海水湿润着沙地,那每一粒细微的沙子覆盖着每一寸皮肤,那种触感如斯真实,所有的心机、挂碍一扫而空。 我们三个一边捡贝壳,一边在沙滩上玩,赵广东和齐物注意到了我们三个,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齐物泼着海水,踢着沙子和赵广东打起了水杖,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赵广东也没有了什么高人风范,好像大家都脱下一切的伪装,两人就差厮打起来。 那一天傍晚夕阳如血,云端被染成金色,阳光渐渐的落入海平面,在那个被光芒映照的金色海滩上我们五个人都开怀大笑,那一刻,没有千金小姐,没有玄学高人,也没有年龄的界限,只有开心的打闹,只有轻松,欢快。 或许在那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命运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停止,只会如水流般一路向前,永不回头。 第二十九章 生存或毁灭 本来这天晚上齐物和齐熏要去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在宴会上会有各种相貌英俊,衣着华丽昂贵的公子哥等着和她们跳舞,然后双方再友好的交流,甚至在父母的指示下开始交往,一直到订婚,结婚,两边的商业交流更加广阔通达。 我们玩累了的时候,齐物对我们说她们本来要走进自己命运最重要的一个转折,可能在今天之后,自己的命运将会定格,一直到老死都会和一个你从来都不愿意的人在一起,她没办法忍受这种生活,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逃出来,不惜一切代价的逃出来。 “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呢?就这么逃亡下去?一直跑到你们父母都不再继续找的时候?”我看到她们伤感的脸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没有用的,我们逃不掉的,就算我们一点都不用父母的钱,我们自己去做事,但是还是需要户口,还是需要很多东西,而他们很容易就可以查得到我们在哪里,我们所谓的逃离,其实只是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想要对命运做最后的博弈,其实就连我们自己都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的,只是想要去努力一下,不想那么快认命。”一向都很大方豪迈的齐物在月色中的海滩上,脸上只有浓浓的悲伤。 齐熏那张文静的脸上依旧平静,她一直在安慰着齐物,最终我们在这里坐到十一点多,刘易熬不住了,先睡着了,躺在沙滩上侧着身子,看到他都这样我们就各自回宾馆房间去休息,因为不想吵醒刘易,所以最后赵广东把刘易打横抱起直接抱回去。 第二天早晨,我却是起得最早的一个,七点钟的时候不知是谁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刚刚接起已经挂掉了,我知道是骚扰电话,导游说今天九点半来接我们,主要是在厦门市内一些有名的地方逛逛,所以时间还早。 只是因为我那个梦的缘故,我只要睡醒了就会神清气爽,再不会困倦,以至于我没有什么睡回笼觉的欲望,只好起床,打算去吃完早饭再回来喊他们,当我走出门的时候,在外面的小院子里有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 那个人站在院子中间,看着一院盛开的鲜花,而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看起来耄耋的老人,那个老人手里拄着拐杖,背脊却挺得笔直,很有点鹤发童颜的意思。 我刚出来,那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转过来看着我,他长的很年轻,看起来也很有礼貌,他的额前有淡淡的斜刘海,他笑了笑对我道:“这位就是江楚兄弟吧,我姓齐,叫齐涵,洪福齐天的齐,涵养的涵,齐物和齐熏都是我的堂妹,听说昨天和你们一起来了,我今天是来接她们回去的。” “哦,她们不在这边,在我们隔壁休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就从我的嘴中跑了出来,搞的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的嘴,我怎么连实话都说出来了。 齐涵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她们在那边,时间还早,等她们好好的休息休息再喊她们,我之所以来这里是找江楚兄有些事的。” “什么事?我认识你吗?”我有些不解。 “以前我确实不认识你们,昨天找我的两个妹妹的时候,才查到你们,因为你们本身就是选的我们家子公司的旅游项目,所以查起来很容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有一个人你一定认识,就是庄九闲。”那个男人依旧挂着微笑,只是笑的我有些心里不舒服,面上的温和掩饰不住眼神中的冷漠和高傲。 当他说到庄九闲的时候,我也是一愣,他能调查到我也无可厚非,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认识庄九闲的呢?我本来不想承认,最后看到他满脸的信誓旦旦,我只能答应道:“是,我确实认识庄九闲,不过不是什么朋友,只是敌人关系。” “庄九闲以前和我们家有过合作关系,可以说庄九闲的一切都是我们家扶持起来的,我们家之所以一直和他保持联络就是因为他的玄学造诣极高,在我们家里也没有即为胜得过,只是当我们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命丧黄泉了,而他最后见到的就是江楚兄弟,可见江楚兄弟修为也是不俗啊。”那个男人好像也不和我废话,直点主题。 我大惊,这人不但知道鬼神之事,还和庄九闲有关系,我手有些不自在的踹到口袋里,只是我摸着那个白衣男人送我的三清灵光符,之前飞僵的事情之后秦涛就还给我了,现在拿来当护身符一定有用,赵广东就在里面,想必也不怕这些家伙。 “你们难道是来寻仇的?”我鼓起勇气问道? “不是,我们是想要从江楚兄弟这里买到一样东西,这是我来的目的,但是我其实很想知道江楚兄弟到底是如何对付的庄九闲。”刚刚说完他就是神秘的一笑。 我心里暗道不好,但是从那个男人的身边蔓延出一股气,那股气直接让我觉得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我想要掏符出来,但是却一点都做不到,我觉得眼前一片昏沉,好像我的魂魄就要离体一样,那个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要死了。 就在我感觉四大分离,魂魄离体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道光,然后我一下清醒了过来,我的前面赵广东站在那里,他的前面有一道黄符,上下翻腾,我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都打起来了我也不能不用开眼符,虽然没有多少了,搞不好这几天我又得放血。 剑指夹符,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刷的一下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一个世界在我的眼前展现,赵广东的那道黄符也就是他送给夏雪的那一道,而现在在空中上下翻腾,一道光幕在前面挡住,而那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身体周围各种气非常杂乱,但这些杂乱的气都在朝着这边冲撞。 赵广东看到我醒了,剑指一伸,以一种威严的声音说了一声:“疾!” 那些杂乱无章四处纷飞的气,忽然就静止了下来,那些气平复下来之后还不算,又像漩涡一样朝着齐涵反扑一下,齐涵身后那个耄耋老人身着一身古怪的衣服,从袖口中掏出一道绿色的符,无火自燃,然后一到翠绿的光芒蔓延出去才逐渐的把那反扑回去的气压制下来。 齐涵微笑着抱拳道:“想来这一切就是潜龙道人了,道兄果然道行精深,小子甘拜下风。” 赵广东也不说话,仅仅是看着他们,那个齐涵也不在意,而是对我道:“江楚兄弟,刚才只是试探,我此次前来想要买你手中的《承天》原本一书,你可以随意开价,我绝不还价,您看如何?” “我凭什么给你们?我刚刚差点连命都送了,你现在还要和我做交易,我又不是商人,也不是政客,您谅解我不懂得怎么牟取利益,所以您就别白费心机了,我只能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我很是气愤,刚才的经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现在赵广东在这里,所以我才敢这么嚣张。 那个男人也不气恼道:“《承天》一书最早本就是我们齐家的东西,这里面涉及一段历史,您要有兴趣我可以讲给您听,如果您不愿意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承天》我必然要取回,就算用尽手段也是一样,我们家不光是世俗的商人,同时也是玄门世家,我爷爷出手的话就连庄九闲也不敢放肆,为了《承天》我们家会不惜一切代价。” 齐涵的语气越发生冷,好像在告诉我,这件事只有两个选择:“要不选择生存,要不选择死亡。”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无论是庄九闲还是师父,还有赵广东都告诉过我《承天》和《载地》这两本书里面都涵盖了成仙的内容,在这世间少有人解读,能有一本已经是人世间少有的高人了,赵广东就因为钻研载地,所以比徐麟修为还高得多,可见这两本书到底有多厉害了,我那有不少复印本,其实原本卖个好价钱也很不错,只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千万不能卖,无论什么条件都不能卖。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庄九闲和楚凌顶要求交易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只是那个时候对方用来威胁的都是我朋友的性命,我实在没办法拒绝,所以才压制了下去这种感觉,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到底是为什么却连我自己都不甚清楚。 我不知道如何抉择的时候,赵广东率先说道:“你先把你的故事说完再说别的,至于该卖还是要留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决定了。” 第三十章 《承天》之祸 《承天》这本书到底是何人撰写,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是承天在很在之前一直都是在一个很古老的道家门派之中传播,那个道家门派是现在三元宗的前身,名字叫什么已经无人知晓,只是在那个年代是能够和天师道相抗衡的一个隐世门派,那个年代正是在隋末唐初的乱世。 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在那个时候那个古老的巨大门派分崩离析了,而哪个门派中的弟子道号无忧的开创了现在的三元派,本来那个古老的门派用来传承的是两本书上的术法,一本《承天》,一本《载地》而三元宗的祖师无忧悟透了两本书的真谛,自创道法仙术将之传承。 之后就得道飞升,而那两本书则下落不明,其实那个时候这两本书被那个古老宗派的弟子传给了名间之人《载地》记载的是天地妙法,内蕴治国用兵之术,所以给了当时的女皇帝,武则天,而另外一本也就是《承天》里面记载的是降妖除魔,延年益寿之法,主要是精于人事所以传给了名间的一个大儒。 那个人本名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后来得到《承天》之后就自己根据《庄子》取了个道号,叫做“齐物论”而他的后人,以齐为姓传承了下来,也就是我们这一个家族。 那个时候齐物论先祖及其喜好庄子,所以在得到了《承天》之后根据里面的术法真道,写了一套完整的术法,取名“梦蝶”,而这一套术法只是幻术,而我们先祖却不允许继续从《承天》里面继续寻找别的东西,甚至留下祖训将其封存,唯有历代族长有资格观看。 第70节 而我们就是这个术士世家,包括我的两个妹妹也都精习幻术,而像我们这种传承世家其实有很多,包括江楚兄弟你也是一个玄门世家的传承,只是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至于为什么我们也没有查到。 而《承天》这本书到底如何丢失的,我们家记载也不详细,只是知道我们在清朝时候出了一位祖先,那位祖先修为很高,那个时候他很喜欢结交朋友,尤其是喜欢结交同道中人,例如一些修为高深的高道,或者禅理精深的法师僧人。 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崔姓术士,那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经达到了点石成金,移山倒海的地仙境界,于是那个时候我们祖先很诚心请教那个崔姓术士,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及其融洽。 时间久了自然就说到了《承天》上面,那个时候我祖先因为对大道的困惑,又因为对自己老师的信任,就告诉了崔姓术士,自己家有一本可以足登仙道的宝书,只是传说书中蕴含了成仙的大道,但是无论他翻多少遍,书里面都只是一些术法类的东西。 最后我的祖先违背了齐物论的祖训,不但把《承天》拿出来了,还把《承天》拿给外人看,因为这件事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两人偷偷的看,而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崔姓术士看到之后,打伤我的祖先,带着《承天》离去。 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没有得到《承天》的消息,甚至就连梦蝶之中的内容都遗失了不少,而一直到昨天我们才知道原来崔家还有后人,也就是你,最主要的是《承天》原来也在您这里,所以我现在想要拿回原本属于我们家的东西,而且是出钱交易,你看可以吗? 齐涵很快就说了一个不是故事的故事,那个崔姓术士大概就是我的祖先了,那个梦境之中那个姓楚的道士就是这么称呼我父亲的,但是齐涵说这么一个故事,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不认识你说的崔家人,这本书是我师父给我的,所以你说的故事和我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一说到崔家人我总会带了一种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你不知道崔家?”齐涵有一些惊讶。 但我还是点点头,梦里认识也不算认识,我接着之前的话道:“所以你想要《承天》我可以给你复印本,但是原本一定要通过我师父,所以你不要想了。” “江楚兄弟,既然你不愿意承认崔家的身份我也不强求,但是一定得是原本,或许你不知道,我们家的祖先曾说过,文字已经翻来覆去无数遍,依旧没有什么秘密,很有可能那里面最核心的东西是在书本身之上,包括《载地》也是如此,成仙之密,你就不想知道吗?” “江楚兄弟,我也不说那么多,我开价一个亿买那本书,而且许诺将来如果发现了成仙的奥秘一定拿出来与你分享,并且还可以获得我们齐家的友谊,我相信这个开价绝对合理。”齐涵站的很直,一身笔挺的西装,就这样站在我们面前。 语气中隐藏不住的自信和骄傲,他的开价当真把我震惊了,一个亿,足够我吃好喝好,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更有可能在最后揭开成仙的奥秘,长生不死,洞天福地,那些玄妙的传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我一直以为我是贪财的,我可以暑假去擦皮鞋,可以在学校敲诈两个钱花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下朱度的感谢费,也可以不顾节操的接下曾桓的委托,之前我曾经想把《承天》二十万转手卖了。 现在一个这么大的诱惑在我的面前摆着,我曾经向往了多少次的一夜暴富,但现在我居然不想卖了,很可笑,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庸俗的不能再庸俗的人,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坚持,我看了看赵广东,他依旧没有理会,只是用背影对着我。 “我不卖。”三个字用了我全身的力气,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那种大智慧,齐涵确实有资格骄傲,因为他的手中掌握了太多人没有的东西,但我竟然拒绝了他,他好像也是一愣,不过恢复得很快,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 “那就抱歉了,等江楚兄让人送来《承天》的时候再回去吧,这几天就由我带着您在厦门好好的玩,要不就太显得失礼了。” 话音刚落,齐涵手里就飞出一只只飘逸的蝴蝶,而我则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我拿出一道正灵符,一手掐指决,另一手以剑诀持符,诵咒:“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瞬间从符上面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我浑身一颤,那种被束缚的感觉一下消散,而那些蝴蝶却依旧在空中飞,我不知道这些只是幻术还是什么,所以拿出一道离火符,戒备的看着那边,而赵广东则和那个耄耋老人对在了一起。 那个老人一直不发一言,齐涵曾经说过他爷爷修为极高,也是这一代现在的族长,我还真没想到连他爷爷都来了,也不知道赵广东能不能对付得了,一直到现在为止赵广东和那个老头都没有动,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对方。 那些蝴蝶飞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手起剑指,神达意随,离火符往前一推,脚下迅速按照八卦罡步而行,蹋离位而成,接着诵咒曰:“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的推出,一股火焰从离火符上烧了起来,之前顺着我的步伐,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变幻出一股火柱,那些蝴蝶一个个都变成了火蝶,最后全都变为黄纸跌落下来,原来这些只是障眼法,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齐涵看到我把他的蝴蝶烧掉了也不气恼,从口袋里掏出五道符,每一道颜色都不同,然后手指形成一个诀,嘴里默默动了几下,那五道符只有中间一道黄色的被他握在手中,剩下的几道从四方飞出,猛地燃烧起来。 燃烧之后这些符却忽然化成朦胧的雾气把这不大的小院子全都遮掩的严严实实,我深陷雾中,赵广东给我的罡气符我也取了出来,一道白色的罡气把我笼罩起来,我怕那个人出阴招,他现在并不想要我怎么样,他想要活捉我,然后给我吃点毒药之类的东西,或者像赵广东一样给我弄个禁制,然后我就不得不交易,甚至不用易只用交,我绝对是一个没骨气的家伙,能拒绝那一大笔钱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我现在都想答应,但总是觉得不能答应。 这些朦胧的雾气之中,我喊了两声赵广东,但是没有收到回音,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我用镇邪除秽符试了试,但是没有效果,这些雾气并非邪气,而是最真实的雾,也或许只是我的幻象,起初我被齐涵一招拿下就是因为不了解他,但是现在知道了是幻术,也就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亭台楼阁,看起来一片富丽堂皇,如果不是我一直提醒自己这只是幻术,我就迷入其中了,我一点都不敢动弹,我不知道那个齐涵准备了一些什么等着我。 烟雨一片,三月扬州柳,雾露迷茫,四时乾坤道。 第三十一章 梦蝶 迷雾很多,对于这种幻术我简直束手无策,眼前的是一个古都一样的地方,这里被一片大雾笼罩,但这里的人好像都没发现,而且每一个人都身着古装,每个人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周围的房屋看起来也是古色古香。 我不知道齐涵到底要干什么,但我就是破解不了这幻术,我试了正灵符,也不好使,我想起来之前田韵那里也有一个幻术,只不过那时候我带了八卦镜,而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铜镜,也没有什么黑狗血之类的东西。 总之我现在一步都不敢动,生怕一步踏错弄出什么麻烦来,我一直很警惕齐涵会突然从我背后偷袭,所以一手拿着罡气符,一手拿着五雷正法符,打算给他一个莫大的“惊喜”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除了眼前这些古典的东西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就是给我放了一场电影一样。 刚看到这些的时候我怀疑这里就和田欢给我设下的陷阱一样,会让我看到些什么东西,但是我的身体没有被制住,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有意义的画面,甚至在小说电视里极为常见的黄金、美女等等都没有。 我急的想骂娘,这到底是要闹哪样?现在我是完全搞不清楚齐涵的意图,把我困在这里有用吗?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身着长衫的男人像是发现了我似得,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尖刀,然后面无表情的朝着我砍过来,我本来不想躲,反正这是幻术,说不准就是为了恐吓我挪动才设计出来的。 这时我的脑海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喊我逃,那是一个女声,我听出来那是齐熏的声音,被这声音一惊,我往旁边闪了一下,那刀划了过来,我赶紧自己手臂先是一痛,之后就是一股麻麻的感觉,我觉得我的手臂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那种失去知觉的感觉让我一看,才发现我的袖子上已经全都是鲜血了。 这把我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幻术吗?难道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人刚过去,在街上那些原本走的很正常的人忽然都变了,一个个都手持利刃,面无表情的朝着我杀过来。 这个世界依旧隐藏在一片浓雾之中,只是这一切变得如斯真实,我触摸到房屋的柱子,墙壁,那种种触感让我说不出话来,我的手臂上划痕依旧,献血止不住的流,我也没法顾及疼痛,只能压迫止血。 我的手指颤抖的压下去,那种钻心的痛让我连牙都要咬脱落了,这一切都收效甚微,还好这些家伙都很死板,我还能躲避,要不然我现在已经被炸成蜂窝煤了,我一边压着手臂,一边逃。 我居然有些佩服关公刮骨疗毒,那该是多么恐怖的痛苦?我往一间敞开门的房子里逃去,一进去就把房门关上了,我还没松一口气,整栋房屋就摇晃了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我暗骂了一声倒霉,直接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我的体育一向一般,现在却也是超常发挥,我相信现在这个时候我的肾上腺素正急速分泌,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感觉头上一凉,伸手一摸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又流血了,我的衣袖已经被血染红了,血还在往下滴落,现在头上又破了。 我觉得眼前有阵阵眩晕,我刚出来,就有一大批的人手持利刃,朝我冲过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软弱,尤其是现在,一股绝望笼罩着我,看着大批的尖刀,我只能苦笑了一下,暗骂自己犯蠢,要是我答应卖给他,我后半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更不要说现在有可能丧命于此了。 一把尖刀直抵我的鼻尖,我敢说我的脑袋一定会变成一个烂西瓜一样的存在,我的眼前突然变幻出一阴一阳的两股气,紧接着这整个世界包括所有的浓雾都被阴阳二气整个的吸收了进去。 阴阳二气在我的身边缓慢的旋转,两股气形成一个极为立体的球形,一黑一白在我的眼前展开,黑白之中仿佛蕴含了我梦中所有气的变幻,那些气的每一个节点都是一只飘忽的蝴蝶,这些蝴蝶近看灵动飘渺,远看却如星空一样广袤壮美。 我沉醉于这玄妙的景色之中,猛地产生一种坠落感,就像从山上掉下去一样,我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 不知何时我闭上了双眼,我好像把自己弄入了一场梦,我尽力支起身子,我的前面刘易站在我的面前,我被他周身散发出的阴阳之气包裹了起来,而这个院子的边缘齐涵正站在那里看着这边,脸上还是带着一缕微笑,可惜那笑容并不美反倒让我越看越觉得心里发寒。 齐物正站在赵广东的旁边,赵广东和那个耄耋老人真正大战了起来,赵广东就像和庄九闲对抗的时候一样手持一柄五行之火凝结出的剑,那个老人动作缓慢,手里夹着一道黄符,每次恰到好处的挡在赵广东剑锋前进的路上。 赵广东脚下踏着一种玄妙的步伐,我看着他的步法觉得他好似泰山一样稳重,每一下都往前压下去,那个老人气喘吁吁,好像占了下风,时不时的从袖子里涌出一道光,光芒一闪,那个老人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另一个不远的地方。 那个老人一直在躲,看起来赵广东还是厉害一些,当然和他并肩作战的我,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陷入了别人的陷阱,刚才的幻觉到现在我都没恢复过来,一身的冷汗,我甚至还在想着手臂的伤,抬起胳膊一看才吁了口气,一切果真只是幻觉。 齐涵叹了口气道:“只差了一点,没想到这位小朋友也是玄学高手,能破了我的幻阵。” 齐熏把双手在一起,碎花的裙子随风飘舞,裙子上面的每一点碎花都像是一只蝴蝶,而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花坛似的,那蝴蝶越来越多,越来越高,隐隐约约的我好像看到那些蝴蝶划出一道道玄妙的弧线,就像一张网一样暗自把齐涵拢在中间。 第71节 “表哥,你再动手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原来刚才我听到的真是齐熏的声音,刚才救我的不止刘易,齐熏也一直在牵制齐涵,齐涵露出苦笑摇了摇头道:“齐熏,我不是因为你们的原因才对他出手,我是因为家族才来的,这事就算是伯父来了也救不了他,他手上有一件东西是爷爷要的,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允许你动手的,表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向都对我和姐姐很好的,我们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帮我们,这次也不行吗?”齐熏的话,带着一些哀求。 “齐熏,这真的不是我要怎么样,会发展成这样都是命运。”齐涵只能苦笑着摇头,手里那道黄符几次拿起,有几次放下。 齐熏周围的蝴蝶依旧在编织着什么,我终于看到每一只蝴蝶都在牵引这一些不同颜色的气,这些气被拉的和发丝一样细,如果不是数量足够多我绝对看不出来,其实幻术的根本也是气,只不过是虚的气,万物分阴阳,虚实也是阴阳的一种,有真实构成万物的气,自然也有虚幻飘渺的气,但是真实与虚幻就不是那么容易分得清了。 齐涵还在纠结,那边的老头已经被制住了,赵广东揪着他的胡子说了一声:“小子,把你的幻阵收了,不然我有办法让你变成疯子,而且保证大罗神仙都救不回。” 我们都被声音吸引过去,齐涵摸了摸脑袋道:“叔爷爷,你不说全家里你仅次于爷爷吗?你还说有你出马就算是庄九闲也拿下了,你说我现在是救你还是怎么办。” 那个老头一开始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现在却变得严肃不起来最后冷哼一声,也不理会赵广东对齐涵道:“你还有心思担心我?这个后辈刚才看似是对付我,其实案子在你的周围布置了一个阵法,他现在只要一启动,你不光会被自己的术法反噬,还会被他控制住。” 说完看了看赵广东,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后辈,你的修为很高,很有天赋,你对阵法的操纵也很是精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手里有《载地》吧,也难怪庄九闲摆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只是上千年了《承天》、《载地》从来都是一官一民,现在居然能聚首在你们的身边,真是天意啊。” 老头几番感叹,齐涵起初听赵广东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那个耄耋老人说完才一惊,仔细去看自己的周边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惊讶,我看他试着挪动了几步,每次在刚刚抬脚的时候就退了回去。 我忽然想起赵广东之前为了对付那个飞僵在这个庭院里布置了饺子阵,因为一直没有抽出时间,饺子阵也一直以一种没有启动的状态而呈现,刚刚赵广东在对付那个老头的时候,乘机启动了阵法,而齐涵到现在才发现。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齐物的脸有些紧张,现在也放了下来,刘易一直站在我面前,我想想就觉得没面子,我居然是被女孩和小孩子保护,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过不论如何,这一局终究是我们赢了。 第三十二章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输赢,只有时间的流逝,世事的变迁,好似诗文中写的那样,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再庞大兴盛,也会有一天衰落败退。”齐涵完全没有一点阶下囚的自觉,反倒自顾自地说出些话。 “你说的没错,只是现在你们现在走不了了。”赵广东点头赞同,但也不忘出言讽刺。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一次得手,只是如果你们交出《承天》这一切会容易得多,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麻烦,不过这是老爷子的死命令,更不要说两百多年的耻辱,放不下的,这一场争斗一开始就注定了你死我亡。”齐涵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起来他自己也不喜欢被卷入这里面。 “那我们就去见见你爷爷,讨论讨论事情该怎么解决,反正那本书现在也不在我的身上,你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实权的人,只能提出一个暂时的解决办法。不仅他不喜欢拖着,我也不喜欢。 “好啊,就今晚吧,今晚是我爷爷的九十大寿,你们正好带着我的两个妹妹来参加,到时候会有很多隐世家族的后人来参加宴会,我爷爷喜欢讲面子,给那些前辈一个面子,也不会对你们小辈怎么样,我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僵,至于你们那个导游我已经吩咐过了,不会来打扰你们,至于晚上去哪,到时候会有车来接。”齐涵终于恢复了笑容,笑得很解脱就像终于撂了身上的担子一样。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放我们走了吧。”他看了看赵广东,笑着问。 “请自便”赵广东松开了那个老头,那个耄耋老人看起来很是气愤,但有无计可施,一甩袖子,扬长而去,齐涵赶紧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对了今晚要着正装,如果没有的话去买一套,记在我的账上。”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齐物。 做完这些他才追上去,那个老头走的速度很快,好像憋了一口怨气一样,也难怪一个辈分修为都很高的人被一个小辈抓住了还玩弄了一番,要是不生气才怪了,我看那个老头的修养也没有很高明,完全做不到忍辱的境界。 齐物在那两个人面前一点都不敢闹腾,变得极为乖巧,而现在一下恢复了本性,找赵广东麻烦去了,而齐熏却来到我身边,声音有些唯唯诺诺的道:“抱歉,表哥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无论是家族中还是世俗、人缘都很好,这一次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他。” 我努力想做起来,却觉得身体很酸软,丝毫力气都使不上来,最后只好靠在墙上苦笑着答道:“我有什么好怪他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对了你懂得望气为什么没有发现我也是玄门中人?”我可不是得笑吗?齐涵章了一副好皮相,要是出手大方阔绰一点,再弄两手魔术似的障眼法,这样的人人缘不好都难。 “我不会望气,我只有感觉比普通人灵敏一些,其实就连我自己施法的时候都没有太多感觉,我对你有一点感觉,但我不敢问你,这个世界上大多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只有眼前清晰可见的一切,鬼神之事都只是传说,所以我要是问你的话会被你当成疯子吧,我害怕那样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齐熏缩了缩脑袋,脸不敢望着我。 我忽然明悟,原来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并不是真的喜欢文静,而是一种自卑,不敢面对世界的正面,所以习惯了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其实仔细想想在学校里,我要是一边捉鬼降妖,一边听老师讲物理化学,听着唯物主义的教育,对鬼神的批判,我也不敢和他们接触,那样会显得自己像一个怪物。 我第一次挨着一个异性那么近,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她双手掐着一个决,嘴里晦涩的嵩着咒语,每次经过我的身上,我就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现在我甚至不敢闭眼,我觉得一闭眼就落到了刚才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况。 “江楚,表哥对你用的幻术是很厉害的一种,你其实没有受到伤害,是你自己在告诉你受到伤害,如果你在幻境中死了,在这里就会变为植物人,因为你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你要小心,自己开解自己,我只能帮你抚平一下激动的心情,但是没办法彻底帮你除去这后遗症。”齐熏努力了一阵,看到我还是双目圆睁很是痛苦,只能歉意的说。 “没事,我尽量努力,这幻术太真实了,你表哥确实很厉害。”我看着齐熏努力过后香汗淋漓,实在不忍心再去说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哥哥这幻术叫什么啊?又是怎么运作的?我感觉五感都真实的很,这真的只是幻术吗?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穿越了呢。” “其实和《火影忍者》里面的‘月读’类似,佛教说众生有八识‘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后面两识是意识深处,爱恨之本,念头根源,前五识是感识,感受具体对象;第六识意识用以判断分别,而一般的幻术也就是作用于眼、耳但是还是让受术之人自己的意识判断,所以如果发觉幻术的真谛,就会破去,但是刚才哥哥施展的术法却是作用于意识,让你觉得自己被刀划了,或者被怎样了,其实就和做梦是一个道理,想要破解其实很困难的,我只知道修为极高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心念念,但是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齐熏就像脸上表现出的一样很耐心。 “这还真是厉害,我现在闭上眼都感觉到刚才的感觉那么真实。”我看了看刚才被划开一道口子的手臂,现在完好无损,但我依旧觉得手臂抬不起来,没有力气。 “你把这当作一场噩梦就好了,很快就恢复了,我爷爷会的幻术才是真的厉害,他的幻术就像一个领域一样,在那里面迷惑你的前五识,还会干扰你的意识,当你从幻术中醒过来,你的身上真的会有受伤的痕迹,其实这还是你自己被骗了,只是被骗得太深,要是在爷爷的幻术里死了,就真的死了,灵魂就算投胎都会很长一段时间出现麻痹的感觉,我们的先祖叫齐物论,他所发明的这一套术名字取名‘梦蝶’意义就是‘不知庄周梦于蝶而生幻,抑或蝶梦于庄周而生真。’” 齐熏解释起来,每一句话都和诗文一样美,最后在刘易和齐熏的帮助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了,阳光早已撒入了庭院,远处的沙滩上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确实如齐熏描述的一样,刚才的那一切越来越飘渺,好像只是回笼一梦罢了,我最后站起来之后想了想齐熏的话,掏出正灵符诵咒:“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符上面一股清爽的气传导出来,我浑身一个激灵,果真还是做梦,我这“无水咖啡”还当真有效,赵广洞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脸上有些许歉意道:“发动这个阵需要一点时间,我想着你其实很容易撑得过去,所以没有先来救你。” 我有些无语,满脸苦兮兮的回答:“你还敢说很好扛过去?你知不知道,这幻术有多真实,我差点被弄的精神崩溃。”看他说的轻松我忍不住辩驳道。 “其实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那种幻术想要躲避其实很简单,那是针对意识的控制,其实就和现在的催眠是一样的,只不过作用的力量比催眠强大得多,但是想要破解根本不需要别的,只需要躺在地上睡觉就行了,你所感知到的本身就是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意识只要休息了外界就无法干扰,他就拿你没办法了。”其实赵广东也懂得幻术,所以给我解释起来。 “你不早说,还有你,刘易同学,枉我对你那么好,你不早点出来,要是早点出来我不就不会这样了吗?老实说你是不是刚才赖床了?”我看看在我面前好奇的刘易,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但也算救我一次,要不光凭齐熏破不掉齐涵的幻术的。 “我可没有赖床,我和赵哥哥一起起来的,赵哥哥让我去隔壁找两个姐姐来帮忙,其实我和赵哥哥都看出了两个姐姐身负修行之力,只是一直没告诉你而已。”刘易最后揭穿了齐物她们隐藏的秘密。 而齐物一下就不干了,抓着赵广东的领口,凶巴巴的道:“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装成这样,你之前给我算的命大概也不是胡说的吧,为什么不准?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时间还没到,最后还是会早死?” “不是,当时我确实没有忽悠你,你的命里有死劫,不知为何死劫现在消失了。”赵广东很不满意的证明自己,想了想偏头对刘易道:“小孩,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啊。”刘易笑呵呵的答道,脸上对了一朵花。 “为什么会变?”赵广东接着问。 “天机不可泄露。”刘易想了一会,我们都在等着他的答案的时候,他却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扶额无语,这家伙想必又在装样子了,还真是小孩心性,长大了一准是个“大师”。 第三十三章 量衣尺 为了晚上的寿宴,我们还是好好地去买了几身衣服,因为刘易太小,所他晚上就不去了,为了安抚他,齐物许诺中午和晚上请他吃好吃的,所以当我们买完衣服之后,中午就把我们拉到一家很有名的西餐馆吃饭,至于晚上,就给他自己钱让他自己去吃了,要是一般的初中生我们还会有些担心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但是刘易那双透彻因缘的双眼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是他自己说的,他说以前寄宿学校的时候他经常在周末溜出来玩两天,也没什么危险,所以我们也放心把他自己留下了,反正有什么事打电话就行了。 而我和赵广东则忙碌了一整天买衣服,其实我觉得随便弄一身西装就差不多了,齐物却不干,她说一定要给足老爷子面子,我和赵广东就被齐物带着四处量身材,买衣服,她也没有一个地方看得上。 最后我简直要跪下求这位神奇的姑奶奶了,人家常说陪女人逛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罚,我总算是领略了,要是今天齐涵在梦里不是用刀来刺我,而是用一群女人逼着我逛街,大概我已经举起双手交出《承天》了,这实在太可怕了。 最后还是齐熏开恩了,她不是很喜欢在热闹的地方玩,所以逛了大半天已经让她很不舒服了,她最后带我们去了一家成衣店,然后告诉我们,这里本来是用来订做的,但是需要一个多星期,所以才没有直接来这里,但现在也没别的好挑了,只有来这里看看成衣。 其实说实话我和赵广东都不是很在意衣服啥样,随便买一套就够了。 齐熏和齐物带我们到这家店的时候我有所怀疑这里真的可以当得起他们齐家订制的大任吗?这里不是在著名商场,也不是在什么繁华街道,这里只是在南普陀寺边上一个并不起眼的地方。 第72节 店门有些破烂,棕红的门板看上去有些历史了,走进去那里面装饰的古色古香,店面并不算大,里面也没有什么顾客,在门边上有一个鬓角以微微发白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盹,我们走进来之后,那个人也没有醒,当然这里面除了几盆花草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偷的,那些花草也极是普通,根本不值得偷。 齐物走到那个人面前敲了敲他前面的柜台,那个人才清醒了过来,看到齐物之后露出笑容,很是自然的问:“两位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鄙店?又要定做衣服吗?” “不是订做,我们要成衣,今天晚上之前就要用,是这两人需要,老刘帮着看一看吧。”齐物指着我们两人道。 “呦,这可麻烦,不一定正好有合适的,要试试才知道,要是不行还请两位小姐到别处去逛逛。”那个老刘皱了皱眉,瞟了瞟我和赵广东。 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抽出一把有些奇形怪状的尺子,那把尺子不像一般裁缝用的尺子,正在好奇之际,赵广东有些惊诧的道:“居然是量衣尺,真是少见。” 那个中年人微微颔首,默许了然后就走到我的身边来,那把尺子看似奇形怪状,但是使起来却比一般的米尺还要方便许多,变换十分灵活,而那个中年人本身有些发福,那手看起来有些微微的发胖,没想到在我的身上四下丈量的时候却显得很是利落,动作及其灵便,配合上这把尺子,让我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却是齐家的御用店铺,大隐隐于世。 而那边刘易却在问赵广东什么是量衣尺,赵广东看了看这个中年人或许是觉得不礼貌,一直没说话,过了一会这中年人还在我身上丈量,不过还是开口道:“这算不得什么秘密,但说无妨。” 得到主人家的许可,赵广东才解释道:“五术山、医、命、相、卜每一术都有自己精深的地方,也都各自演变出不同的传承和方式,可以说气象万千,流派无数,而其中的相术大致可归为三类‘相天、相地、相人’这三类之中,相天之术观天上日月星辰变幻,知气候风时,更是借此以推应人事,精到者可知王朝兴衰,战乱变化,也是现在的天文学先驱。 而相地之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堪舆,堪舆者仰以观天文,俯以查地理,而相地便是观山川走势,河流水脉变化,包括和天上星相有何对应之处,比如我们现在说的潮汐之类,都可划分于相地,当然最为人所知的还是阳宅阴宅的风水之说,也是我们地理学的先驱。 最后的相人之术,主要便是面相、手相、字相等等,相天需要用极长的时间推演观测星象,相地需要在山川中行走,用以测度世间,唯有相人,最是方便,身边的一草一木,一尘一涕都可用以观测,进而推知一个人的过去未来,你可以理解为古代的心理学。 在这博大的相术之中,每一相都有自己的工具,这些工具都是各有传承,相天的和国家有关,所以有专门的钦天监来观测,使用的工具也有天球仪,浑天仪等等辅助,而相地的常见的有罗盘,还有一样为木匠师傅传承的鲁班尺,等等都是相地的传承,而相人的因为最为常见,所以很少有工具传承。 其中有一样东西却是用来相人的,也就是量衣尺,这样东西的出现是出现在裁缝的手上,不经可以用于量测衣服,同时可以用来看相,在不知不觉间就可知道的比一般相术师知道得多得多。” 赵广东说完的时候,我正好把身材量完,把我吓了一跳,搞了半天这人每天在这里量测身材的同时也是在看相啊,真个是深藏不露,齐物听完之后笑道:“算你有眼光,老刘也是世家传人,但是因为现在成衣店到处都是,老刘家里又不肯改革,有各种祖训,所以只能慢慢的衰落,而我们这种世家一般都到老刘家订衣服,所以现在老刘虽然对外开门,但是很少做外面生意,都是做内部生意,不管我们家,很多家都是这样。” 老刘摇了摇头有些唏嘘的叹道:“老咯,什么世家传人?传承再广阔终究抵不过世事变迁,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我们还会继续存在的时代了,我也只是做做衣服,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早就丢得一干二净了。”老刘一副认命的表情,只是我却觉得其实他还是有很多的不甘,从他脸上包裹的沧桑就看得出来。 不知是对老刘的尊重,还是对齐物的恐惧,赵广东都很听话的任老刘摆布,老刘的动作很快就把赵广东测量完了,然后描了一张纸,出来,上面标了两份数字,那些数字都是阿拉伯数字,但是在底下还有算筹、还要用算盘、数字的周围还有一些卦符,看起来倒很是有趣。 老刘看了看两份数字最后眉目展开笑道:“两位小姐和先生来得正是凑巧,我正好有两套成衣和两位先生身材相合,只要再改改就行了,两个时辰就行,几位是在这等着还是继续出去逛逛?” “我和妹妹先回去,我们还要弄点装扮之类的东西,烦死了,衣服记我们家账上,老头子应允了的,你们等着买完衣服回酒店去,差不多七点钟宴会开始,六点准时会有车来接你们,到时候晚会上再见,老实点哈。”齐物叮嘱了我们一声就离开了。 老刘做起事来很是专注,一言不发的裁剪,看起来那股专注已经到了身无外物的境界,我看了之后竟丝毫不敢打扰,那种气氛太过凝重,专注之下老刘把各种工具用得出神入化无比自然,真不愧是世代传承的世家。 等到他改完一件衣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不短了,他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坐在椅子上休息,顺带泡了一壶茶,然后他眯着眼对我道:“你叫什么?” 我看他指着我,茫然了一下他点头确认之后,我才急忙回答:“我姓江,叫做江楚。” “哦,你不姓崔?”他的神色愕然了一下。 “有人给我说过我父母是崔家的,但我并没见过,我从小被师父养大,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姓崔。”我觉得这个人好像知道些什么,所以一言不差的回答他。 “难怪了,我别的东西难免生疏了,唯有这观人之术还算精通,崔老头只有两个孩子,有一个很早就死了,死的时候和你年纪差不多,那个人大概是你的叔叔,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独子,我认识他,大概你就是那人的儿子,我曾听人说崔家绝后了,我一直都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你认识崔家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本来想直接问怎么死的,话到口边又不知如何说只能换了个方式。 “你的爷爷曾是道家高人,后来因为家里的一些变故变道为释,入了佛门,但道佛修为都是极高,我和我父亲曾经就是被他所救,要不我今日也不会在这里和你们裁衣服了,说起来一切都是天命,我们这些世家本身就隐在历史的背后,现在更是一代一代的消亡,或许这场历史大幕也到了我们该退出的时候了。”说到这里老刘脸上悲情流露,那股沧桑再也不加掩饰,浓浓的流露出来。 第三十四章 同桌冤家 我正想追问崔家后续的故事,老刘却摆摆手不说了,他又回去改衣服,最后似答非答的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的命运多寡,变化太多,现在和你说的太多没有好处,我很想报答你爷爷当年的恩情,只是我终究只是一个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凡人,不过要是有一天你在这个世上活不下去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拼着性命也会救你,算是报了当年救命之恩吧。” 老刘的话越说到后面越吓人,搞得我也不敢再问,很快老刘就把衣服都裁好了,然后拿出来递给我和赵广东,让我们去试衣服,如果哪还有问题可以改。 刘易在外面坐着,我和赵广东各自去试衣间试衣服,这个店铺里面什么都不多,只有试衣间倒是有几个,刘裁缝的衣服没有摆在外面,都是放在最里面的,看样子也不是给人自由选择的,量完之后他帮你挑图样,颜色之类的,我们因为来得匆忙,所以我和赵广东的都是黑色西服,毕竟这是最常见的样式。 换完衣服出来,我瞬间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果真是人靠衣装,刘裁缝手艺很好衣服穿在身上很合身,不会觉得紧,也能产生修身的效果,这还是成衣改的,真不知道要是量身做的会怎么样,要是时间够,我说不准可以来这里定套衣服。 当我出去的时候赵广东已经在外面了,赵广东的五官本身就长得很英俊,身材也极是协调,在一起就算是那身邋遢的道袍都隐藏不住那种绝世的风采,现在穿上合身的西装,搭配一双意大利小皮鞋,更是衬托出那种俊朗潇洒,很难得见到他正经的样子,只是我忽然发现他在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的时候脸上有些落寞。 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潜龙,这身行头不错,你又不是正规道士,以前干嘛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 “没什么,习惯了也就那个样。”赵广东摆了摆手。 那个刘裁缝看了我们两眼笑眯眯的点着头,连说了几声好,然后就自顾自趴回柜台打盹了,一幅送客的样子,看看都合适了,我和赵广东就把衣服换回来,然后穿着以前的衣服打算打个车回酒店,顺便把刘易送回去,这衣服到时候路上弄脏了也不好,这皮鞋是我们之前逛街唯一买了的东西,现在正好拿出来试试。 我们把刘易送回去以后,给他留了几百块现金,让他自己想吃点什么就去买,我们两就先准备出去了,等我们的车六点准时停在了酒店的外面,而我们两人也正好换好了衣服,打好了领带,穿好皮鞋。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害怕,我不知道今晚要面对什么,那个老头是很厉害的家伙,想想齐熏给我的描述,早上的经历我就觉得这确实是值得我担心的一件事。 最后上车前,可能是发现了的不妥,赵广东在前面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点和煦的微笑拍拍我的肩膀道:“放心,我一直在。”就像之前刚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了飞僵的气,那时候我也一样的有些不安,赵广东也是这样安慰我的,他只用在这个时候最显得出正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照顾弟弟妹妹的大哥哥一样。 我有些苦笑,我原来是被照顾的那一个,见的人越多,我越发觉自己没用,说实话我连刘易都比不过,今天早上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了,或许和我一直是自己摸索有很大关系吧,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师父可惜她却从来都没有教过我。 来接我们的车是一辆迈巴赫,我以前唯一的爱好就是汽车,我房里现在还有两本汽车杂志,所以大部分的汽车我都认得出来,哪怕是以低调闻名的迈巴赫也是如此。 坐在白色的真皮座椅上,我的背脊挺得笔直,就像有支架在后面撑着一样,我看着自己金色的袖扣,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我也没有太多机会这么正经过,上一次去参加庄九闲的聚会的时候有过一回。 一个英俊的男子坐在我的身边,我其实拥有的很少,也没有足够的东西让我自信,但我依旧有那么多朋友作为我的后盾,无论是老赵还是徐麟、秦涛,包括我身边这个玩世不恭却异常强大的人,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从不孤单。 不知道那些富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庄九闲常弄一个富人聚会是在深山老林里,而这回也是离开了原本厦门,往内陆走了不知多久,司机开车的速度很快,我敢说他绝对超速,不过在六点五十正好的时候赶到了一个庄园一样的地方。 这场聚会我一开始还以为在哪个酒店大堂,没想到又把我们拉到了荒郊野外,孤零零的就那么一栋豪宅,外面有一个院子,还不是在主公路上,这看起来我更觉得像荒山鬼怪之地。 那个司机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还要下车开门,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所谓的富贵,于是推着赵广东先行下车,下车之后我就感觉,这里面修行之人绝对很多,远没有什么荒山鬼怪之说,因为这房屋聚集出一股很杂的气,但无一例外都可归属于佛道之类的正派,哪会有鬼怪敢跑到这周围来? 我走到门口想了想觉得今晚还是有些危险,还是先开眼再说,我拉了拉赵广东对他道:“先别急,等我开眼之后再进去,我也有个准备。” 赵广东点头答应,然后帮我挡在前面,我偷偷摸摸的拿出一张开眼符,诵咒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然后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眼前豁然洞开,我就觉得这里气息杂然,果然一看如此,我的周围也有些气,但是很微弱,赵广东的身边却是完全看不出来气的存在,其实这不是说赵广东不厉害,恰恰相反,他已经到了一种至虚极的境界,而眼前这些人大多境界也就和徐麟差不多,浮于表面的东西。 我们走到豪宅大厅的门口的时候,那里有两个门侍,一个个逮住看请帖,我一惊,我们没有请帖怎么办?正在焦急间,门口的侧边闪出三个人影,也是我唯一认识的齐家人,齐物,齐涵还有齐熏。 齐物走过来看到赵广东的时候竟然愣了一下,然后满脸的不信道:“你这个假骗子,居然也能穿得这么人模狗样?” 赵广东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好像人也随衣服一样变得正经起来,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开玩笑之类的,话也少了许多,我越来越看不透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他精神分裂或者被附身了之类的。 第73节 齐涵伸出双手拍了拍我和赵广东的肩膀道:“江楚兄弟,我给你弄得不舒服,我也被你旁边这位制住了,正好抵消,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这也算相识了,以后说不准还有机会合作,我经常在上海和厦门,来这两个地方一定找我,我请客。” 我当真认识到齐涵的社交手段了,无论是长相还是语气和内容都可以说是完美,一般人就算吃了点亏这时候也就认栽,之后再请两次客,马上就化敌为友,这做法着实是高明,我也知道这个时候确实不能闹翻,早上的经历大多也过去了,感觉越发的淡,我也没有心思非要整出你死我活,只能握手言和。 齐涵倒是很开心,也不是很做作转身对两个女孩子道:“二位表妹,你们独处吧,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进去帮忙,今天事多得很呢,有什么事找我,对了给两位兄弟我的号码,以后好联系。” “哎呀,表哥,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干嘛要独处?你快进去吧,真多事。”齐物有些不耐烦,推着齐涵往里走然后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齐涵呵呵笑了两声,跑上台阶进去了,我看了看齐物,然后道:“齐物姐姐,什么时候开始晚宴啊,我们可没有请柬,到时候进不去可别怪我。” “怕什么,我两就是请柬,跟着我们你还怕进不去?还有你那么着急干什么,难道饿了?七点半准时开始,现在里面只有酒水和水果,是社交的场合,我最烦这种场合了,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对了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你们先自己逛。”说完齐物拉着赵广东的手,在我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走了,难不成赵广东这家伙真的那么有魅力?那么快就化敌为友了? 我觉得他们两好像不止被骗和骗的关系,要知道首先齐物本身就是富家子女,不会在意两块钱,更不要说认定对方是个骗子的时候,齐物是世家之人,也知道鬼神之事,也不会随便就信了赵广东,想起当时齐熏给我的解释我就觉得好几个地方说不通,现在的表现更让我觉得这两人之间有别的关系。 正好这个时候齐熏带着我四处看,我也正好问她,道:“齐熏,你姐姐和赵广东真的没有别的关系吗?我怎觉得他们好像不是才见过几次面的样子啊。”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姐姐和赵前辈是高中同学,当年赵前辈高二的时候跳了一级直接高考,所以和我姐姐分开了,他们两人当了两年的同桌冤家啊。”齐熏一点点的说出来,而我却被雷的外焦里嫩的。 第三十五章 红尘与俗世 “你说的是真的?赵广东和齐物以前是同学?”我有些难以置信。 “嗯,他们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那个时候赵广东就是学校里有名的赵半仙,只不过没有人当真,我姐姐从小就是世家子弟,一直很瞧不起这种走江湖的,一直到分开两个人都是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后来我姐姐在大学的时候恋爱了,没过多久又失恋,然后就在最沮丧的时候又遇到了赵广东,她和我说他从么见过这个人那么生冷的脸,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姐姐才大病一场。”齐熏和我走到有些僻静得地方,然后一点点的把赵广东和她姐姐的故事说给我听。 这故事果真狗血,我认识赵广东以后,才一点一点的发现他,一开始是大师,然后是骗子,然后是大师,接着变为学校里的不安定分子,真不知道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我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徐麟有关赵广东的所有的故事。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是在那免税店里齐物一并买下来的,正好有两只,都是名牌的瑞士手表,我对这个一直不是很感冒,所以也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牌子,反正知道这种场合需要一只表,我顺带可以用来看时间就足够了。 我看已经七点二十了,就问齐熏:“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进去了?还是你还想在外面多转转?你要想在外面的话,我就陪着你。” “不用了,先进去吧,说不准我爷爷会先找你呢,到时候我和姐姐还有表哥都会尽量帮你,但是你一定不要触怒爷爷,触怒了他的话一定会很麻烦的,爷爷的修为很高,你和赵广东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齐熏的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 我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最后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 我们走到豪宅大门的时候那两个侍者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衣服穿的比我穿的还正经,我正要跟着,齐熏走进去的时候,齐熏忽然一拉我的胳膊,然后塞了只手进来,硬是和我手挽着手往里面走。 来这里的男女一起的很多,所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但我觉得很不舒服,总觉得脸上有些微微发烫,齐熏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帮我个忙,一会进去了你就说自己是我的男朋友,这样那些贵公子就不会来找我麻烦,爷爷也不会太过分。” 原来他们三兄妹聚在一起相处的办法就是要我出卖色相,这里的人很多,和上回庄九闲的状况完全不同,所以我也不好挣扎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只好微微点头答应,但是挽着她的手我还是觉得很不习惯。 这场宴会的参与者都是各隐世家族的人,所以看着是西式宴会,但大家都会遵循中国古代的传统,男的倒、大多是西装或礼服,而女的却不是那种总觉得有些暴露的西式晚礼服,因为这不符合古人所说的非礼勿视,所以大多穿的都是比较庄重的衣服,所以统一都是汉服。 一进来我就觉得办这场宴会的脑子大概昏沉了,男的西服,女的汉服,这中西结合是要闹哪样?你怎么不统一都是汉服呢?我皱着眉看到没人注意,低声问道:“你们这服装限制的,也太那个了吧,为什么不统一啊。” “其实没有服装限制的,无论哪家都只是规定着装整齐,正装出席而已,只是一般的西式服装男的还行,女的就不过关了,你要是穿道袍来也不会有人挡着你的,其实还是人们自己的看法,慢慢的就变成这种有些奇怪的感觉了。”齐熏好像很开心,居然一边说还一边笑起来了。 她刚说完我就看到在房子偏边缘的地方有一个男的,身着一件紫色法袍,上面还有仙鹤等织就图案,后面有一个完整的八卦图,前襟也有各种卦符,还续着发,逍遥巾戴在头上,看起来和这人群及其的不相符。 那个人的周围也有气,但不是他本身散发出来的,气都来自那件法袍和手上的拂尘,看起来那也是两件法器,至于那个人身上的气,我相信也和赵广东一样收敛起来了,因为对于那个人太好奇,我就问齐熏道:“那边那个身着道袍的道长是谁?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啊。” “那位道长修行很高,就算在我爷爷面前也是座上宾,在这片土地上隐世家族很多,但是最厉害的约莫也就五个‘张、王、刘、李、子’他们传承的时间都很长,那位道长就是王家的人,别的几家几乎已经很少见了,只会见到一些攀附他们的家族,包括昨天的刘裁缝,而王家热衷商业,所以才会有一位代表出现,只要是世家之间的聚会他都会来,也就是走过场,但是一出来就一定会有很多人去巴结。”齐熏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看着大厅里的男男女女,无论是身着西装的还是身着汉服的,手里都端着一杯香槟,无论老少都在互相的交流,谈的不是道法禅理,却是在互相恭维或商谈合作,那真正退隐的四个家族,在成衣店里有些落寞的刘裁缝,我忽然明白了,这些、所谓的隐世家族其实早就融入到了世俗之中,更有甚者慢慢的被这个浮华的世界同化了。 道法再深敌不过岁月变迁,修为再高终难逃成住坏灭,五行有“旺、相、休、囚、死”大概这是万物之必然的规律,无论是外面的社会还是这些历史的阴影,其实都逃不过一个变字,那些表面上的东西依然存在,内在的东西早已被时光冲刷而去,一点一点的变化,最终什么也剩不下,我终于对佛教所说的末法,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触和理解了。 我们刚站好,就有侍者上来服务,侍者递给我一个盘子,上面有香槟,那个侍者身上也有气的流转,而且比我还强,我正想拿起来道谢,齐涵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臂,然后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要大气。”然后就给我做出示范,伸手端酒,气势如虹完全就是大小姐的模样。 我看到了其实有些不好意思的,但也没办法只能像齐熏说的那样大气,只能装的和暴发户一样,端过来就喝,然后直接放回去来了句:“酒不错,再来一杯。” 我感觉到那个侍者好像对我有些鄙夷,但还是恭敬的答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我看了看已经满脸黑线的齐熏,只能歉意的道:“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表现大气。” “不是这样的,其实就是表现的即博大,但是又要凸显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反正就是这样才符合绅士风度。”齐熏很耐心的给我解释了一下。 “其实这不是绅士,而是给人的一种怜悯,道家不是应该讲求善下之的感觉吗?这里的人不是修道的就是参禅的,都有各自的修行,居然还会在意这些?那这聚会和世俗的酒会有什么区别”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江楚,其实和你想的不一样的,这些人里面有的是真修为,隐于市的,那位王家的前辈就是这样,但是更多的都是商人,而不再是道人,他们修的只是术,而不是修道,我爷爷和我说过,这些家族凭着先辈的底蕴而屹立于现在,在古代也有很多家族在国力最为繁盛的时候出现,但是很多都随着哪个朝代而消亡,那五个真正的世家能够在历史的洪流中不断壮大,而且还能保全自己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因为有《承天》的存在,我们徐家也早就消失了吧。”齐熏的话很直白,一点都没留面子。 我也知道她说的在理,也不再想别的了,不要把他们当作修行人就行了,就把这里当成世俗的场所会舒服得多,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之前见到的修道修佛的,都是属于比较正直的,其实就算是我很喜欢钱的都还有点底线,有些东西终究不敢做,现在看来果然是我脱离时代了啊。 很快那个侍者就给我拿了杯酒上来,或许是因为齐熏的关系,有不少的人都来找她碰杯,当然我也跟着齐熏撑了腰,很多人都来问我是那个家族的,做没做什么生意,齐熏都和别人说:“我是玄门之人,但没什么传承,都是靠自己,现在是自己男朋友。” 我也都点头答应,她其实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女孩,知道我不愿意说崔家的事,一直隐而不谈,我还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偷偷的看我的脸,好像在感觉我是不是生气了似的。 我只好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表示我不介意。 其实我很介意,这样把关系拉得太近真的好吗?要是和齐熏爷爷谈崩了,为了保护孙女会不会找人暗杀我? 我们在这边社交的时候,忽然传来钟鸣声音,我还有些不解,齐熏抓住我的手然后道:“宴会要开始了,宴会在二楼,我们上去以后就会见到我爷爷了。” 我看她好像很紧张,本来该紧张的我却难得的镇定了一下,最后吁了口气,想着,该来的终究还是得来啊。 第三十六章 暗流 那钟声清灵高远,听起来及其悦耳,不是我们现在的钟楼大钟,是古代晨钟暮鼓那种钟鸣,紧接着就是有规律的编钟音乐,敲打起来的时候听起来如空谷回响,悠然不绝,我来到这里之后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这有韵律的音乐想了一阵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神一下放松了下来。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还在外面的所有人都一点点的走进这大厅,而那些手上捧着酒杯的人都把酒杯就近放下,然后男女各自双手抱拳,脸上微微露出一种肃穆的神情。 整个大厅刹那间静止下来,只有那古老的乐声独自演奏着,我忽然又觉得,这些人无论外面加了一层什么样的包装,甚至连心都改变了的时候,还有些东西发自灵魂深处的东西丝毫没有改变,这是属于每一个道家子弟的自豪。 乐声渐渐的停了下来,我看到正好在这个时候赵广东和齐物手挽着手走进来,他们也算是独一份了,只是赵广东和我刚才的窘迫完全不同,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光辉之中,眼角眉梢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赵广东那身上与生俱来的飘逸我就不说了,齐物走进来后,在灯光下那一身有些飘逸但很庄重的服装凸显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王者的霸气,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以一种微微躬身的样子表达着对先古道家先辈的崇敬,所以齐物一进来的时候,挺得笔直的腰背,微微的笑容,宛如女皇俯视臣民,万众辟易。 这两个人进来之后那独特的气场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在大厅里有些窃窃私语传了出来,好像并不认识赵广东是谁,但是距离我近的那些人互相交流的那些话,我却听得很是清楚,无论是谁都只是觉得赵广东和齐物两个人有多么的般配。 没多久这寂静就被打破了,二楼的位置齐涵那张脸冒了出来,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显得很是神秘谦卑,因为这底下的都是远来的客人,其中不乏那些影响力很大,或者修为很高,辈分很大的长辈,他微微曲着身子,然后手臂往旁边一指,无比优雅的肢体动作,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各位宾客请入席。” 第74节 没有谁做出太出格的举动,但是也没有谁敢先走一步,齐熏在我的耳边解释道:“进去的越早,坐的位子越高,没有几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抢最前面去,一般都会自觉的让给五大家族的代表,而这么多年五大家族的代表只有一个。” 齐熏的话音刚落,那个唯一身着紫色道袍的道人先一步走上了台阶,他跨出第一步之后后面才陆续有人跟上,但是走的速度很缓慢,而走在最前面的都是和赵广东一样丝毫看不出气的形势的人,他们大多年看不出具体的年龄,要不是齐熏一直在解释,我不可能想的到,这些依旧是青丝童颜的人早已年过半百。 “我们该走了,刚才上去的都是比我爷爷恰好低一辈的,我和姐姐都属于东道主,现在应该我们上去了。”齐熏低声对我说道,然后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看着大厅里这么多人,实在觉得面子有些不好看,我马上就万众瞩目了耶,可惜我的脸皮太薄,怎么办?这时候赵广东正好走到我的身边,把头轻轻朝我偏过来道:“走,我们一起上去了,一切有我在。”说完他吵我自信的笑了笑。 我们四个人一起走上台阶,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更浓了,我不敢回头去看,直接一股脑的往上面走,一直走到保持姿势的齐涵面前的时候,齐涵嘴角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微笑然后迅速的道:“干的不错。” “谢谢。”我听到齐物也同样迅速的回答了一句,我本来夜想去,但是时间不够,只能往前走到门口然后进入二楼的大厅,这里才是我们今天晚上真正要面对的地方,关于一段百年来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至少在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想的。 大厅里处处灯光明亮,大厅的最上方有一个后天八卦的图案,在大厅正前方的最高处有一尊铜像,那是一尊老子的铜像,在铜像的下方是一八仙桌,在八仙桌的最高位有一个老人,鹤发童颜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身子骨还算硬朗,他的身上也丝毫没有气的流转。 八仙桌是有高低分别的,主位之下最高级别的一位客人就是那个身着道袍的人,其次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几个人,正好一桌都是看起来丝毫不露气机的人。 这整个大厅除了井然有序的侍者,只有寥寥几桌早早坐好了人,齐熏一直在我的身边介绍,那些人都是她们齐家的长辈,低一辈的在下面迎接客人,而和他爷爷一辈的,比她爷爷低一辈的都已经入座,因为现在还在下面的那些人都和我们是一辈的,虽然客主分别,但是长幼有序不可变,只有那个道士,因为代表的是最古老最崇高的五个道门世家,在座的就算是齐熏的爷爷,这里的寿公,都要给五大家族几分面子。 因为人数不多,我们一进去就被齐熏和齐物拉着去拜寿,走到那个老人面前,那个老人的目光很是锐利,扫视了一下我们几个,我们四个都异口同声的祝福老太爷:“恭祝齐爷,福如沧海无穷极,寿比灵椿过八千。” 那个老爷爷呵呵笑道:“几位想必就是涵孙儿说的将来我的孙女归宿吧,难为了几位能来此为我这个老头子庆贺,一位是故人之孙,一位是年少英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当真不错,今日都随意,都随意。”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胡子。 我们走到桌子上坐下之后,我忽然发现赵广东的脸唰白,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忘记了风度,我们特意找的很靠后的位子,为的就是人少一点,齐物看到了赵广东这样,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情问道:“你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就不对劲了?” “我刚才被你爷爷逼着过了两招,现在就这样了,倒也无甚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赵广东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老爷子这么利害?”我觉得赵广东已经是很厉害的人物了,庄九闲都要弱于他,如果那个老爷子这么牛,和赵广东暗暗过招不露声色也就算了,而这个时候赵广东的状态却像是被秒了一样的感觉。 “没有那么可怕,单论修为那一桌真正的高人是那个穿道袍的,他的修为和老爷子大概在伯仲之间,还要稍微高一点,我要稍弱一些,剩下的人都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差一点,但是我还不至于被老爷子秒,那一尊老子像,这上面的八卦都不是普通的装饰,在这整个豪宅里暗自布成了一个阵法,压制着什么东西,老爷子只是借了点阵法的力量,对于老爷子来说,我更想知道这个阵法到底是什么?居然要如此费力的布置。”赵广东喘了两口气最后解释给我们听。 然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齐物和齐熏,齐物和齐熏对视了一眼都互相摇了摇头,最后齐物道:“这里以前是一所老宅子,后来就装修成这样子,反正我出生前这里就和我们家有很大的关系,这里有阵法吗?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里的确有阵法,而且布置得人及其厉害,这阵法和天地融于一体,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借天地之威了,而是彻底的融于一体,和这里的山水互相形成一个阵法,布置这里的人就算是江楚的师父都比不过,老爷子显然是知道的,并且还有掌控的能力,刚刚略微借了一点阵威,我已经受不了了,所以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这种阵法来镇压。”说完之后赵广东再次打量了一下已经陆陆续续人数越发多起来的大厅。 齐熏和齐物并不知道我的师父是何许人也,但我是知道的,我师父是仙人,长生不死肉身不灭,纵使天地坏灭他都不会受到影响,如果说布置这里的人比我师父还厉害,那齐家如何得到的?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齐涵给我讲齐家历史的时候说到过齐家的来源,如果那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隋唐时期也正好是我师父活动的时候,我师父说过他是参悟了两本书的人,也就是说齐家的祖先齐物论,我师父想必认识,对于这里的情况我师父一定也知道不少,但我师父还是躲在幕后了。 不过无论如何,今晚那本《承天》都会有一个归属,我对于这本书并不贪恋,我有复印本学会上面的道术我就足够了,我并不期盼依靠这上面的东西去成仙成佛,长生不死,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一点都不理解为什么当初我居然拒绝了齐涵。 不过我想老爷子也不愿意在这里驳了脸面,所以不会太出格,如果真的威胁到我和赵广东生命的话,我至少手中还有两张牌,一张是交出《承天》一张,则是我那仙人师父。 第三十七章 开席、散席 这要弄死人的排场真烦,人没到齐不能随便开吃,但是又非要按照所谓的辈分来走,以至于在一段时间里我们只能干坐着,或者说只能坐在一起聊天,因为我们坐的很靠后,那些人更喜欢往前做,用齐熏的话说,这是促进各个世家之间的关系。 而赵广东因为被老爷子弄了一下,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一直以一副脸色有些许湖南的模样坐在那里,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小白脸的气质以及,那张俊貌的脸所带来的震撼,很多姑娘本来都想坐过来,可惜被自己的男伴或者齐物吓跑。 终于所有人都进来了,我们桌上除了我们几个就只有一个齐涵,一桌八个人,但毕竟不是每一回都会来齐,所以我们坐在这里也算捡了一个小便宜。至于齐涵他是最后进来的,也没有去那边家宴的一部分而是直接来找我们。 “老爷子看上去还开心,我已经把事情和他交代了,你们没事吧?”齐涵还不了解我们之间是什么状况。 “潜龙被你爷爷偷袭,现在受了内伤,一会我们能不能跟着宾客一起混出去?等下回有机会再面对你爷爷?”我看到赵广东这样子,心里也有些没底,这个时候齐物的爷爷想必也不会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做出什么事吧,别的不说欺负几个小辈就绝对不是正人君子应该做的事。 “没有机会,这里已经被那个阵控制了起来,只有那个老爷子放的过的人才出得去,如果不通阵法的人根本没办法发现,刚才老爷子对我出手的时候也只有那个道士发现了,所以我觉得你不要想偷偷跑了。”赵广东苦笑着摇头道。 我仔细看了看大厅,大厅确实没有丝毫的异样,最后还是齐物用一块手帕擦了擦赵广东额角的汗滴,然后难得的温柔道:“没事的,爷爷不会为难你们的,实在不行我们和哥哥都会维护你们的,而且王道长是代表五大家族来这里的人,我爷爷突然弄这手,必然会对王道长有个交代,王道长是一个很正直的长辈,不会看着我爷爷来欺负你们这些小辈的。” 我看了看那个面容一丝不苟,身着道袍的中年人,他只是静默的坐在那里,因为老爷子总还要感谢一下宾客云集,所以难免要在这里多说几句,王道长自然没有提前举箸。 就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望着我,那一瞬间眼神就和我的眼神交织在空中,隔得距离虽远,他却忽然笑了笑向我点头示意,我赶紧抱拳回礼,弄不清楚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难道他认识我师父?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准今天的事就好办了。 那一边老爷子中气虽足,毕竟如此高龄,说话也不会太长,所以很快说完,大家都站起身来抱拳,顺当表达祝寿的情谊之后,就开始上桌吃东西了,我丝毫不客气,这里的食物以素食为主,毕竟修道之人大多偏爱这种清淡的菜肴,不过每一桌都属于分两小,盘子小,但是数量种类很多,荤菜也有,但都规规矩矩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也不会有四种不能吃的,牛狗羊这一类的肉。 这时候也体现出和大多数地方不同的感觉来了,这里近百人的聚会,却一直都显得很安静,就连碗筷互相触碰,乃至于碰杯的声音都没有一切都显得极为默契,食不言,寝不语,看起来很多先贤定下来的规矩还没有被抛弃,大家都自顾自的遵守。 在下面的时候那些社交的人仿佛是他们的另一面,在下面的时候他们只是为了俗世的利益而互相博弈的人,但毕竟都是道家子弟,修行中人,在这上面就会呈现出这一面,这是他们家族历代传承的骄傲,不容侵犯。 因为没有人说话,菜也早已上桌,这场参会结束的很快,仙道贵生,养生的一些东西他们都比我知道的清楚,大约九点的样子,大家已经开始陆续离席,这时候我就注意到老爷子灼灼的目光,看起来没有打算让我们离开的意思,我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这时候有一个看起来很庄严的男人身着一身的干净唐装走了过来,看到我们的时候齐物和齐熏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大概猜得到使他们的长辈来了,最后还是齐涵站起来道了声:“二伯好。” 紧跟着齐物和齐熏才向中年人认好,那个中年人微微颔首算是默许,然后站的笔直,眼睛在我和赵广东的身上扫了一圈才道:“两位暂且留下来稍等,我父亲和两位小友一见如故,听闻几位小友有心和鄙人小女永结同好,想必两位也不急着离去吧。” 我去,这话说的,明明就是要把我两留下来还要装的如此有品,别人看到是女孩女婿的事难道还会来问为什么?那些人一个个心里鬼精鬼精的,自然不会耽误自己家的利益,而且我们也没有横尸当场,也用不着他们来出头。 我们也应承了留下来,那个中年男人一直留在我们身边,然后和我们随意的拉拉家常,但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承天》上面去,如果不是早上的时候齐涵来找我们麻烦,更是让我体会了一把幻术中的痛,刚才还暗借天力偷袭赵广东,我一定会有一种错觉。 错觉我们不是来这里谈判的,仅仅是来祝寿,甚至于只是来这里见见岳父的,我看了看一直坐在我身边脸微微低下的齐熏,我有些奇怪自己真的已经和齐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到那种关系了?才见面不到两三天啊,反正我是不大信一见钟情之类的,我只是当她是我的朋友,从意义上来说甚至不如秦涛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 没有过多久的时间满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老爷子和那些和他平辈的人,到最后,那些长辈包括王道人一起离开,就像是送他走一样,我心里不禁感叹这人的地位真是高,那五大家族的面子当真大。 一直到他们都离开了,齐物的父亲那个叫齐熊的男人才带着我们走到一间会客室里面去,说是会客室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小型会议室那么大,里面都摆的而让我有些许惊讶的是这里在最前方的主位坐的是刚刚和王道长一起离开的齐老爷子,还有几个家族的长辈,都是齐物她们爷爷辈的人都坐在会客室里面,最令我惊讶的是那个王道长居然真的没有离开。坐在器物爷爷的旁边,面色无喜无悲的望着我们,好像之前对我的那一笑只是我自己的一个幻影。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会客室,不如说这里更像一个审判室,赵广东倒也大大咧咧的选了个位子坐下,我赶紧挨着他坐,齐物和齐熏脸色有些不好看,都站在我们两的身边,而齐涵也在门口,这房间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最后还是齐老爷子先开口道:“我听我的孙子告诉我,那本古书《承天》在江楚后生身上,江楚后生更是崔家的故人之后是吗?” 齐老爷子还算和蔼,我看看也没有撕破脸皮,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就答应道:“齐爷爷好,我叫江楚是我师父给我取得名字,我自小便被师父收养,不知道崔家是什么样的人,也从未见过您所说的崔家之人,或许我和他们有关系,但我本人并不清楚。” “当年我和你爷爷也算是不错的朋友,虽然自从清朝时期的祖上出了那件事之后,我们家就一直和崔家关系不好,但我幼年出来历练的时候结识的你爷爷,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我也多蒙他照顾,那个时候我和你们年纪差不多,到现在却已经过去七十年了,当真是岁月如梭。” 说到最后好像略微的感叹了一下,最后抬起有些发亮的眸子望着我道:“本来你是我故人之后,我理应照顾,你更是小辈之人,我也不当把你们强留于此,实在是此事涉及祖上遗训,事关齐家历代传承,便是我有意绕你也是做不到,只能出此下策,两位后生一位通习《承天》妙法,安稳人世之法,一位通达《载地》更有安邦定国之策,将来之成就无可限量。 我更身为长辈,也不欲和你们争执,我孙子已经开出了我的条件,我再加上一条,我愿意让我的两个孙女嫁给两位,从此结个亲家,只需要你交出《承天》原本,让老夫供回宗庙牌社,便是留下复印本,将来于你们共同餐习也当可以,你们对着条件还不满意吗?” 那老爷子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反倒开出了极高的条件,不但有之前齐涵所说的一个亿,更是能化两方关系更为和睦,其实我应该答应的,我再看看身旁的齐熏,她有些脸红,但依旧安静的站在我的身边,我再看看赵广东,他一副自己做决定的模样在那微眯着眼。 又要我做决定,我忽然觉得很无奈,因为这本《承天》已经太多人让我做决定了,我都有些烦躁了,命运还是不愿意放过我,我忽然有些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了,这还真的很烦啊。 第75节 不知为何我好像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话:“我不在乎您开出什么条件,我只想寻求一份公正,我只想弄明白一切的历史。” 第三十八章 三两二钱 “你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想要知道崔家和齐家的恩怨呢?”那个老头沉默了一会才问道。 我心里正在暗自懊悔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当那个老爷子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却一愣,我心里好像有一只手在操纵我去选择那个答案,是的,对于《承天》是不是该交出来,是不是真的有机会洞天福地,得道长生,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历史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真的如齐涵所说的一样,其实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否真实存在那个雨夜。 原来自从我看到过那个画面以后,在师父暗示过之后,我就一直没有放下过对那件事的操心,我对自己暗暗告诫多回,那只是一个梦,我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也曾经对自己说过,即使那一切都是真的对我又会怎样?反正我和他们从来都没有太多的交集,反正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关心过他们。 可我从来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指尖触摸在那本残破的古书之上,那细微的触感,仿佛在述说着那个男人决绝的目光,那个女人悲悯的神情,他们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只是留给我一本书,留给我一句肉体,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那深深栖息在我血脉之中的东西,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无论我如何逃避。 “我两件事都想知道,可以吗?”我没有再说什么敬称,我觉得身子很疲惫,撕下伪装并不是什么让我开心的事。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慢慢的和你说吧,清朝时候那些事太过久远,我的孙儿也和你说过了,我也不可能再对你说出更多的东西,是否要相信只需要你自己判断,你爷爷和你父亲的事我倒是知道很多,毕竟我们都是一个年代的人。”老爷子微微的笑了笑,眼神中不断延伸出去,好像在怀念过去,又像在组织措辞,我只是静静的靠在椅子上,等着他给我一个我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王家和崔家因为清朝时候那件事而闹得两家非常不愉快,所以两家一直断交,而那时我认识你爷爷崔海的时候正好是混乱刚刚过去,我们都是被家里放出来历练的人,在有一次帮人解厄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相见了,并且一起游历天下。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在各家各户之中帮人降妖除魔,看那家人情况来定收取多少费用,因为我们两个一直都是以济世救民,度人无量为宗旨,所以一路上不知得罪了多少趁机牟利的邪师。 其中有一个人名字叫做什么我也忘记了,只知道那个人命重三两二钱,只是一世平凡的命数,只是命宫之中天机坐命,以至于极其聪明,心气也很高,无奈被天道压制,但他依旧不甘心就这么沉沦,所以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修行的是正派道法,但是因为对自己命数的不满,竟然趁机打伤自己的师父,偷走了寄魂牌,然后自己研究了一种邪术,用这种邪术他切断了向祖师所发的誓言,只是万物都有代价,他也不例外,所以他利用童男童女来替代他付出代价,手段极其残忍。 那些冤魂缠绕他终日不散,为此他大怒,居然将数百魂魄拘役,然后将其炼制成了一种邪物,叫噬魂骨刃,这骨刃你也见过,在那个叫庄九闲的人手上,至于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命数三两二钱的邪师炼制出骨刃后,越发的残暴,但毕竟还要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他就专门帮人害人,或者是派系斗争,或者是冤仇,也不管哪方有理,只看哪方有钱,如果对方出得起价钱,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对付自己的雇主,总之那个时候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他这之后甚至引起了公愤。 但是在那个时候本来就是一场混乱之后,无论是像我们这种隐世世家,还是那些道教门庭、佛家寺院本身都受了很大的打击,元气尚未恢复,一般的民间阴阳先生又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过得很逍遥。 一直到我和你爷爷崔海遇见那个三两二钱以后,那个时候我是家里的继承人选,也是齐家这一辈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人,你爷爷的修为得自《承天》原本,虽然和我同年但是修为却比我还高上几分。 我和你爷爷联手阻止了那个家伙的生意,最后在他要成魔之前,废了他的修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站起来,所以最后时刻是你爷爷阻止的他,为此他发下最恶毒的诅咒,诅咒整个崔家绝后,他的怨念和执念,包括他的灵魂都被噬魂骨刃里面的怨邪所吞噬,而且无比惨烈,用了七天时间他的灵魂获得了重生,变成了鬼魔。 众生皆可成佛,亦可成魔,全凭心念一时之转,本来他应该大杀四方,几乎无人能阻止,因为在看到那个变化之后,我和你爷爷甚至打算去五大家族求助,可是最后还是没想到,他虽然成了魔,却并不完整,他的力量是用契约交换来的,和以前被他伤害过的冤亲债主交换来的,所以他并不自由,一旦他完成了自己的执念,就会被拖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他的愿望就是要让崔家绝后,在这之后他就守着崔家,你的父亲在那个时候已经几岁了,他没办法去影响他,只能暂时退避,在这之后他毁了很多次你母亲的生育,而你的叔叔更早以前就和家里闹翻,从此再没回来,崔家就是在那个时候衰落的。 我和你爷爷在那次事情之后,都觉得自身有太多不足,都想要回到自己家里去好好的修炼,那个时候本来我们定下了约定,以后一定还要一起降妖除魔,一定还要在一起游历天下,惩恶扬善,祛邪扶正。 却没想到无常的变化来的那么快,我父亲因为一个意外去世,我被迫接手整个齐家,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崔家和齐家的恩怨,并且在祖先神主牌前发誓。 我那时候怎么会想得到我最好的朋友原来竟和我有世仇,所以当我和他再碰面的时候,没有那种别离相见的感觉,那时候他也接手崔家,我们两个人只是淡淡的一憋就已经离去,那个时候我和你爷爷再没有瓜葛了。 而你爷爷因为家里几遭变故,崔家的迅速衰败而变得更加颓唐,你奶奶去世之后,他弃道学佛,从此以后再不做降妖伏魔的事,也不再为人相地算卦,青灯古佛,日日诵经,那个时候你的父亲说过,你爷爷只是想要为崔家留下一个子孙,就是这种最简单的愿望已经把他打垮了。 但我很佩服他,在哪种情况下居然没有怨恨天道不公,也没有堕落成邪师,只是把自己的心思藏得越发的深,我所知道的就是在二十年前,他带着、整个崔家最后的力量,然后和那个鬼魔拼死一搏,从此世间再无崔家的消息,不光是我,就算是很多人都以为崔家已经在世上消失了,毕竟那个鬼魔也再没有出来作乱,或许已经达成夙愿,契约发挥了作用。 崔家的历史从清朝那个近乎通神的道者,到二十年前,经历百个风雨春秋,最后却逃不过如云烟般消散,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或许齐家也是这个命运,这世间任何需要传承的东西都是有自己的宿命的,一旦完成了他应该做的事,它存在的意义就消失了,那么他自然也会随之消失,崔家如此,齐家如此,或许在将来五大家族也会如此。 说完的时候那老爷子有些许出神,本来他说五大家族也会消失的时候,周围那几个和老爷子平辈的老头都在给他使眼色,毕竟五大家族的特派就在这里坐着,惹恼了他是没有好处的,但王道长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得,淡淡的眼神望着我,那里面带着些许悲悯,老爷子也像没看到似得,不理会他身后的人,最后又看着我说道: “当我因为我两个淘气的孙女,去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崔家最终留下了一个孩子,他们用了太多的代价,但是挣脱了原本的诅咒,破去了不可更改的宿命,如果抛弃所有家族恩怨不说,你爷爷崔海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一个人,他想做什么都一定做得到,甚至在最后做出来如此逆天的举动。” 老爷子微微的摇头,却又流露出一股敬佩的神色,而他的话,我却无法对我爷爷生出丝毫的尊重,甚至有些许厌恶,明知道会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何必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父亲和我母亲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我想了想还是问出这个问题,甚至忽略了我的措辞,我好像已经认同了我是崔家人的事实。 “你父亲叫崔子栖母亲叫王荠,你的母亲也是我的亲妹妹。”那个一直沉默的王道长忽然开口说道。 第三十九章 蚍蜉撼树 我愕然,刚才王道长有些神秘慈祥的微笑,我忽然觉得这一切是不是太过戏剧了?或者说这又是某一个人躲在暗处操纵这一切? 那个老爷子一脸的冷漠,静默的摇晃着手中的茶碗,而他后面那几个老头子都有些许的惊讶,好像完全没料到这件事,那个王道长站起来,对着老爷子一抱拳道:“能否给在下一点时间,我想和我的侄子聊几句。” “岂敢,岂敢,王道长请自便。”老爷子颔首答应。 “多谢,不过我并不是代表五大家族,我只是代表我自己。”说到最后王道长微微的一顿,随即走过来拉着我走到这会客室边上的窗台上站着,后面的会客室一直很安静,只有细细的酌茶之声。 “江楚,你对自己的母亲还有印象吗?” 我本来一直没反应过来,直到被王道长拉过来之后也只是站在窗台等待,全然不知应该怎么开口,直到我前面这个道人开口说话,话音里掩饰不住落寞与悲情。 “我只是在一个梦里见过她,我没有太多印象,只是觉得,她很美。”我想起田欢给我的那个梦里,那个女子最后毅然决然的举动,在那间破旧的厂房里,这个女子是有多么的壮烈,保护自己的丈夫,守护自己的孩子,依然那么绝尘。 “是啊,她很美。”王道长声音有些木讷,顿了会接着道:“那一晚我就在厂房的外面,我想要救她,也想要救你父亲,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违背家族的意思,一旦嫁出去了她就再和家族没有丝毫的关系,我至今记得那一晚我有多么痛苦,可惜这一切我都没有办法挽回。” “你是说,你就在那个厂房外面?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崔家被消灭?甚至在那里面还有你的妹妹?”我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我好懦弱。”王道长一直没有转身看我,我本来以为他会训斥我什么都不懂,能做出一个选择并不容易,想来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却没想到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话,他又接着说:“小楚,我甚至没有勇气来看你,你的眼睛和你的母亲太像了,我曾经来看过你很多次,在你的学校外,在你师傅的茶馆,我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都会想,那是你的母亲在看着我,她在暗暗的诅咒我,我这个当哥哥的什么都保护不了,看着她们无奈的逝去。”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就算她嫁出去了,你也应该降妖伏魔,卫道除邪,就算那是一个普通人你就不能救吗?”我有些愤岔,竟一时忍不住。 “天意不可为,这世间万物都有因果,五大家族之所以能屹立至今,便是因为从不插手世间的因果,只是随时间变迁而变,所以身为王家的人,我没有办法出手,或许你会觉得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是我确实没办法,只能说我太懦弱了。”王道长说到最后竟有些自嘲。 我想了想没有理他,转身离去,他都如此说了我还能怎样?我对那个家没有太大的感情,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感觉,我伸手放在胸口那里,只是觉得在那里面有一点感觉,不是痛苦和悲伤,只是有那么一点淡淡的失落。 “小楚,抱歉,那一天我没有保护你母亲,现在我也没办法干预齐家的决定,但我保证不会让齐家伤害你,你尽量答应,我会帮你在其中斡旋。”王道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谢谢了,舅舅。”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多找齐家要点好处,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我也想过大骂他一顿,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语言是一把利刃,一旦出口如覆水难收,口业已造,他日将如何悔改? 王道长就在后面看着我,我感觉到他深邃的目光盯着我的背上,我依旧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走到会客大厅里,看着齐老爷子,这一次我的目光再没有软弱。 “齐爷爷,我不能把《承天》给你,无论你有什么、用,也不管崔家是否和齐家有什么恩怨,但那是我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不希望有人再把它夺走,我的人生从来没有一件事是让我那么想做的,但我现在只是想守住那么点回忆,所以不论是整个齐家,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想要拿就来踩过我的身体。”如果有一面镜子,我会发现一向洒脱的我,眼神竟然也可以那么凶狠,就像在里面藏了头疯狮子,马上就要冲出来,凶狠的咬人。 “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还敢大言不惭?你们崔家利用我们齐家先祖的信任,把东西夺走了,我们好心好意的与你交换,你还敢说这种大话?你有什么资格面对齐家?当真如蚍蜉撼大树,不知死活。”齐老爷子还一言不发,他身后却有一个老人已经站起身来,满面的怒气,枯槁的手指指着我不停颤抖。 “你说是你的就是您们的?书上面有所有契吗?连你们齐家的名字都没有,就算去最高法院打官司,你也无权请饭我的个人所有物。”我略带嘲讽的对他道。 第76节 我的目光扫过齐熏他们,齐熏的脸刷白,齐涵目瞪口呆的盯着我,或许他们都没想到,原本谈得好好的,怎么我会突然变卦,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留。 “俗世的法律本就不适用于我们,操纵鬼神杀人可判不了故意杀人罪,不过你不要以为世家中就没有约束,你有本事我们就去五大家族的审判会,你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那个老头气的鼻子都歪了,差点跳上桌。 “三弟,安静,这种小事怎么可能开启五大家族的审判会,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齐老爷子终于发话了,我看他的眼神却是看着刚刚走进来的王道长。 “崔家还盛的时期,你们没有说要拿回《承天》现在崔家衰落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们就可以欺负了是不是?如果当初夺走《承天》的是五大家族,你们敢不敢也这么‘正直’的去讨要?正如你所说,我只是蚍蜉撼大树,如果我是大象的话,树就会自动的躲起是吗?当真是欺软怕硬啊。”那一瞬间我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要发疯了,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那个梦里,那个破旧的厂房里,那个决然地女人,那个男人坚定的跪下,掩藏太久的心事一遭曝光,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或许只是迁怒于齐家吧。 “是的,这种事不可能召开五大家族的审判会,五大家族的族长聚集的时候,必然是天下大乱的时刻,现在却是太平盛世。”王道长略微的摇头,不再言语。 那个老头看了看王道长,好像也些许的收敛,最后也不知说什么只得望着齐老爷子,等他做决定。 那齐老爷子神情依然镇定,最后抬起头望着王道长道:“王道长,江楚是你的侄子,却不知此事当如何处置。”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家不会插手崔家和齐家的恩怨。”停顿了一会之后,王道人最终说出这话,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光有些闪烁,看着我在看他,偏了偏头躲开我的目光。 “王道长的意思是,我可以任意处置这孩子而王道长不会插手。”齐老爷子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语气冷淡到极点,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王道长再不说话,我记得以前有一个同学对我说过,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有一个英雄梦,女生的英雄梦主角是自己的老公,男生的英雄梦却是希望自己去当那个英雄。 不知为何我刚才看到王道人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些许可耻的幻想,幻想在这个时候,王道长应该架开手中的拂尘,然后神色肃穆的道:“这事,贫道管定了。”然后就爆发出强大的气势,一人横扫一片。 只是我一直都知道这只是幻想,他已经和我道过歉了,他只能从中斡旋,到现在为止那个齐老爷子还坐在那里和我谈条件,没有把我抓住就已经是一种妥协了,只是这妥协终究是有限的,王道人只是替代王家出现在这里,他只是王家最普通的一个人,甚至算不上直系和核心,也就和很多年前的刘裁缝一样,只是五大家族的附属,这是齐熏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时候我记下来的,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的眼前逝去,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外甥还能指望些什么? “江楚,你真的执意如此吗?”齐老爷子最后说了一句。 “是。”我没有多做辩解,掏出一道五类正法符,想着这个老人当如何对付我。 我的前面出现一个身影,赵广东站在我面前,轻声说道:“让我来。” 齐物和齐熏两个人居然也没有忍住,走到我前面挡着,齐物有些焦急的道:“爷爷,再商量一下好不好、?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齐熏只是拉着我的手,一言不发,一个女孩子尽然有那么大的手劲,好像在告诉我,无论如何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第四十章 家族族长 “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还没嫁出去呢就怎么懂得维护外人了。”齐老爷子的语气真的恼怒了,我才想起来我之所以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齐涵他们给我和赵广东安排了一个“未婚夫”的名号。 我正想把齐熏推出去,却被她牢牢的攥住,我有些恍惚,难道她入戏太深,把自己都给赔进去了? 赵广东直接掏出一面不大的铜镜子,那镜子的背面刻了很多的符号,我还从来没见他拿出来过这种东西,他另一之手另外拿出一道黄符,这道黄符看起来不像简单的黄色,更像是金色,赵广东就站在我的前面,那背影真的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我居然又有这种错觉。 那个老爷子手里一直拿着拐杖,拐杖往地下一顿,突然之间我产生一种错觉,我觉得那一瞬间整个房子都翻过来了,那根拐杖的一敲好像直接敲在我的心上,我觉得整个心脏瞬间就一个紧缩,我手指一痉挛,那张符直接掉在了地上,我想要再掏一张,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赵广东神情严肃,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变幻的很快,然后指决打出,那面古朴的小镜子一下射、出一道光芒,光芒直接照到地上,然后光束开始扩张,我看着那束光,觉得心脏那里恢复了一点,我喘着粗气,有些自嘲,才一招就可以置我于死地。 赵广东低声对我道,“要小心,先逃出去。”赵广东一边说一边朝着那边的阳台示意,这里只是二楼,下面也不是坚实的水泥,都是泥土就算我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继续留在这里可能真的会死啊。 赵广东把另一只手里的黄符一弹,黄符飘出来贴到镜子上,然后赵广东嘴里念念有词,速度很快,声音也不清晰,只见那镜子后面居然亮了起来,那后面刻得图腾里散出一只麒麟的形象。 赵广东把镜子一招,在那金光里,居然真的出现一头麒麟,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气息也充斥而出,体型庞大好像要装满整个会客室。 老爷子脸色一肃,然后手里结成法决,微微回缩,小指止不住的颤,刹那间我就看到整个房子的四周都涌现出一股庞大的气,那只麒麟居然被丝丝的压制住,麒麟仰天一吼却也无济于事,赵广东的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冷汗。 齐物不知所措,我看了看齐熏对她道:“我先走一步,有机会你再来找我。”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却被齐熏抓住手腕,我一愣神,回头看去,她的眼神如磐石般坚定,一向有些柔弱的她只说了三个字:“带我走。” 那一边有两个老头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面上极其的恼怒道:“齐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给你机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两个老人家就站在我面前已经给我一种太行王屋的感觉,如山岳般牢不可破。 我绝望了,想来今晚是走不了了,但我还是不想把《承天》交出去,其实那本书现在就躺在我的怀里,我为了方便和学习,我已经习惯了带在身上,这次也不例外,我也不是想要寻找成仙的奥秘,也不想成为震古烁今的大师,我只是想留下那么一点卑微的东西,除了这局肉体,我的父母在没给我留下什么,就连回忆都没有,我只剩下这么点东西,就像盼头一样弥足珍贵。 就算是狗也不会让人抢走最后一根肉骨头。 那个老头随手一挥,竟是一道黄符挥了出来,黄符在空中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变成一柄决然的剑,剑锋就在我的面前,我再也无可躲避,齐熏玉手一挥,一群飘舞的蝴蝶纷纷而至,随着蝴蝶而来的还有一瓣瓣粉红的桃花,落英缤纷,美艳异常,若是平时这是绝美的景色,只是现在,我却觉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些花和蝴蝶虽然编织成一道网,但这并没有阻止什么,那利剑之锐利仿佛要斩破一切,我根本无可躲避,那一刹那我看到就连赵广东的脸上都有了一丝绝望的气息,而一旁的王道长已经撇过去不再看这一边。 再愤怒的病猫也只是病猫,永远变不成狮子,那些蝴蝶和花瓣就像彼岸花洒落于黄泉道上一样,明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却也会贪恋一时的美丽,直到忘却这一切,最终什么都不在剩下,我为何要那么执着?这是我最后问的一个问题。 那金剑飞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黑一白的气,气息交融和合,阴阳衍生是为太极玄一,无根无极,万法自然。 我一愣不知何时,刘易居然站在我的面前,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出现在我的身边了,只是每一次我的自信就要被打击一次,毕竟被一个初中生在自己的面前保护自己,谁也不会喜欢吧,更重要的是,能不能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他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他的身高也就一米五的样子,身上穿了一件有些长的袍子,也不知道他从哪去弄的宽袍大袖,他的衣服一身洁白,只有在前面衣襟的地方像是一幅有些淡雅朴素的水墨画一样细致的勾勒,胸口扣子那里有一个金色的古篆体字迹。 我正想拉着他乘机跑的时候,齐老爷子和那几个老头子都停下了,有些愣愣的望着我,或者说是望着刘易。 刚才还是紧闭的会客室大门现在已经完全的敞开了,看起来刘易是刚刚冲进来的,看到他们停手,我也想等等变数,我不能随便把赵广东抛弃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我把他牵扯进来本身已经是我的过失了。 这时候一直在看热闹的王道长,静静的走过来,看了看刘易,我有些莫名其妙,看他那古怪的脸色,我心里暗自嘀咕,不会这是你儿子吧?我只知道刘易是被秦涛收养的,但是刘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我却完全不知道。 就在看到刘易之后,那个王道长忽然抱拳跪了下来,那动作之大之认真,把我吓了一跳,那就像是臣子觐见帝王一般,而王道长的身份和修为,就算是真正见到帝王也是不一定要礼拜的,一般来说只需要稽首即可。 而在他之后,那所有的齐家老头子都跪了下来,就算是今天九十大寿的齐老爷子也不例外,没有一个人有一丝的迟疑,齐熊也跪了下来,看到齐涵有些不解,还把他也拉了一把,把他拉着跪下。 刚才还是生死相见,现在的局势又一下变得如此诡异,让我有些不明所以,最后才发现他们好像都是在礼拜刘易,而且头都直接叩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抬起来,最后还是齐老爷子开口道:“齐家族长携宗亲叩迎刘家族长,有失远迎望祈赎罪。” 我退后两步,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我第一次认识他是在那家咖啡馆,那一晚我即将去面对自己生命中最大的挑战,这个少年神秘的出现,给我测了一个字,告诉了我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答案,在最后一切的定局忽然改变,变得和刘易所测字的结果一模一样,已经不像是预测,更像是操纵命运。 在这之后,护体的玄力,看透命运的双眼,这个孩子每一次都给我以惊喜,或者说每一次都在给我展示一个不可思议的孩子,我甚至觉得他要是从小有人教道法,或许成仙了道之事极其的简单。 一直到了今天,他终于揭开自己最神秘的面纱,刘姓、族长、齐家全部的恭敬迎接,王道长的大礼,他的身份早已呼之欲出,五大家族之中就有刘姓,五大家族是所有隐世家族之中最古老最兴盛的家族,虽然没有具体的解说,但是道家最重要的三个人,轩辕黄帝起初姓子的拆分也就是公孙,后改姓姬,老子姓李名耳,道家创始人,张天师开创道教,姓张,这些耳熟能详的人,好像都和五大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亦或是五大家族和这些人有着很大的联系,之前那个老头曾说过什么五大家族组织的审判会,而王道长解释说,那个会议需要五大家族的族长到齐,而那些人只有在大道混乱,天地倾颓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是何等的尊重?而我眼前这个孩子居然就是刘家的族长,我还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刘易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些无奈的道:“快起来吧,我受不起,这非得折我寿不可。” 听到他的话这些人才一个个的站起来,刚才还无比的沉静,每个人都是一派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现在却都是双手抱拳,微微躬身于刘易,那样子就和我们之前见到的侍者一样,恭敬。 第77节 “之前谁说的要举行五大家族的审判会来裁决?那个不好意思哈,我刚刚抽空去弄了个授权,江楚哥哥胜诉了。”刘易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一边震撼所有人,一边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卷黄色的薄绢,那上面有一个五芒星的形状,每一根勾勒的线都有所不同,在五角星的每一个角上都有一个章,每个章都是一个古篆的字体,而这每一个印章都散发出一股无可比拟的气,仿佛构成一个完整的阵法,生生不息。 第四十一章 师父驾到 我忽然想起来刘易衣服上胸口那个金丝织就的古篆体文字是一个“刘”字,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认出来的,以前在我们茶馆有一个老人家,专门研究篆体书法,因为茶馆便宜,天天就在茶馆里写字,刘是一个大姓,我也见他写过,只是时过境迁,几年前那个老人已经去世,茶馆里的老人总有那么一批老顾客,只要还有个闲就会来茶馆里转转,会会自己的老伙伴,也有的移民离开,有的却变为一捧黄土,被时间掩藏。 刘易拿出那份薄绢的时候,我忽然听到王道长吁了口气,然后一只手托拂尘,然后站到我的面前对那两个人微微行礼道:“此时王家也有授权,贫道就可出手了,几位道兄多多担待。” 其实他并不绝情,他只是有些懦弱,所以一点不动的遵照家族的命令,以至于只能无助的在一旁看,其实对于他本人来说那也是一种煎熬,而现在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出现的时候,他也会站到我的面前。 “道兄住手,齐家如此小事惊动五位族长,当真不该,便是托王道兄带话便可,齐某今日大寿,敢劳族长驾龄,寒舍蓬荜生辉,只是族长、应当早来,现在宴会结束了,实在迎接不周,老朽马上让人准备膳食,族长稍等。”那齐老爷子一点不像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样,那本《承天》好像完全不在意了。 齐老爷子文绉绉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刘易听不听的懂,冷静下来之后我也有些好奇,他们五大家族是怎么选的接班人?居然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掌管诺大的家族?难道五大家族就和那时候的垂帘听政一样?只选正统,不选对统。 刘易摆了摆手道:“不劳齐爷爷费心了,齐物姐姐担心我来了驳了她的面子,所以就把我丢在酒店了,来之前我去弄了个全家桶已经解决了餐食的问题,再来我也吃不下,我只是应人之邀来解决齐家与崔家百年恩怨的。” “我孙女不懂事,还望族长海涵,只是老朽有些不明白,是哪位大德邀得出族长来此解决这微末之事,还请族长明示。”那齐老爷子到现在为止都不敢坐下,还是毕恭毕敬的对刘易问道,后面也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表示不满的。 “那个人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所以干脆就不要说了,反正是有人让我来的,我之所以说解决齐家与崔家的百年恩怨是因为就算你们把江楚哥哥杀了,甚至让他魂飞魄散,《承天》你们也拿不走,那个人告诉我,无论《承天》还是《载地》都会认主,所以除非书自己选择,否则外人得到了也不会被书承认,看起来也就是几张破纸。 当年崔家的先祖拿走《承天》本身也是被书选择的,所以谈不上抢夺,只不过崔家当真欠了齐家一份恩情,所以可以拿崔家对《承天》的研究来换,那一份研究已经把《承天》最精要的部分研究了出来,如果当时还有《载地》那么崔家那位先祖已经破解出了仙门洞天。”刘易把那份薄绢踹回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齐老爷子。 齐老爷子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对这个漠不关心,只是象征性的答道:“多谢族长帮助,既然五大家族愿意插手此事,两家恩怨至此完结倒也好,那本心得不知族长是否带来了?” “没有,我们去取来就是了,不过那个在四川,崔家的老宅,要一些时日,还请齐爷爷给我们这个时间。”刘易指着我们几个答道。 “不敢说给您时间,您做主即可,是带着我的三个孙儿一起去吗?”齐老爷子皱了皱眉,看着刘易的手指在我们几个人中间画圈圈,齐涵也被圈了进去。 “嗯。”刘易点头回应。 后面有一个老头走出来道:“族长要带着几位孩子去历练一番,本也是善意,只是几位孩子不懂事,到时候不知轻重,是不是有些不好?如果需要我们自当派更有能力的人去!”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们准继承人的安危,毕竟直系继承人就只有齐涵哥哥一个,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其实没有多危险的,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把刘家赔给你。”刘易挤眉弄眼的笑道。 说到最后那个老头吓了一跳,连呼不敢然后往后退,再不发一言,最后齐老爷子发话道:“那好吧,族长还有什么吩咐,我们一一照办,还请多担待几个孩子。” “呵呵,刚才不是还不畏强权吗?现在怎么就突然变卦了?”一直有些沉默的我看着齐老爷子笑道,讽刺他刚才欺软怕硬。 我这话一出,周围那几个人都是皱了皱眉,想来也是,我何必上去把人家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一并撕下来?事情解决了,将来也没有什么麻烦,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其实那个时候只有我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苦闷,急于找一个发泄的口子。 “年轻人,你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是欺软怕硬,这只是一种取舍,我身为一家的领导人,总是要记住‘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的道理,一旦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你活得洒脱是因为你全无牵绊,当你有一天在这世上有了需要操纵的东西的时候就会体会我现在的心情,责任与权力都是并行的,如果当你我不是齐家的继承人,我也不会和你爷爷闹翻,或许在最后的时刻就可以去救他,你的舅舅王道兄也是如此。”齐老爷子一排的宁静淡然,然后便不再说话,但是身子还是恭敬的微曲。 刘易拉着我离开,齐老爷子在后面问道:“要不要让司机送送族长?” “爷爷,我去送就好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齐涵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们几个人一起离开,这一回在没有人阻拦我们,我走出这里的时候恍然觉得刚才一切都太虚幻了,就像一场戏一样,看起来实在让我没办法完全接受。 我们等了没多久,齐涵就开来一辆商务奔驰,我们几个人都上车坐好,一时间没有谁说话,因为刘易的身份太过高贵,其实我不想说什么的,但是刚才那一幕,那些人都跪倒的样子我实在是记忆尤深,你想象一下假如你是一个普通的歌迷,有一天你的偶像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会怎么样,就是我现在的心情了。 最后还是刘易先说话,他一上车就把整个衣服都脱下来,然后把那件象征尊贵身份的袍子随手一丢,用手一下下的扇着脸,然后道:“这破衣服真是太热了,我下辈子都不想再穿了。” “对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有很多问题要问,怎么不问了?”刘易一个人看会窗外,又看了看我们有些奇怪的问道。 “族长,你要是热的话,我可以开空调。”齐涵犹豫了一下打开空调。 “喊什么族长?早上的时候你还喊小鬼来着。”刘易呵呵笑道。 “那时候我不懂事,族长海涵,海涵。”齐涵连忙声称。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早就离开刘家了,虽然刘家没有选新的族长,但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小的时候我父亲把我托付给秦大哥之后他就去世了,我也不想回答那个地方,这件袍子我也很久没见过了,今晚上的时候那个人拿来给我的,如果要说我和刘家有什么联系,就只有一个破印章和无法改变的血缘了。”刘易倒是看得通透。 “今晚是谁喊你来解救我们的?”我有些好奇,看他并没有介意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一个看起来完全不懂事的孩子,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你师父啊,我本来自己在看电视,正想着应该吃点什么的时候你师父就来了,提了一个全家桶,和我聊了会天,然后拿来了这件衣服,至于这个五大家族的审判书,也是很早之前在我五岁的时候,又一次五大家族的内部聚会,我趁机要的好处,其实五大家族的那些族长一个个事情多得很,哪有时间来管这事?然后你那个地仙师父让我来帮你一把,今晚的所有举动都是他示意的,本来我让他自己来,他说我吃了他全家桶,让我自己来,并且带着你们去崔家老宅,不光是找书,还和江楚哥哥的过去有很大关系,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了。”刘易还是那么的活泼,还是那么的,额,利益。 还真是吃货的嗜好,一个全家桶就收买了,来这里晃了一圈,把齐家上下都晃了一道。 只是我没想到我师父居然也在厦门,我忽然有种错觉,我师父其实一直在我身边默默的守护着我,只是从来不让我发现,我看向窗外有些许的落寞。 “刘易小朋友,你是说,你不是刘家的族长?刚刚是来骗我爷爷的?”齐物面色不怒反喜,好像看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 “严格来说我就是刘家的族长,只是我已经几年没回过刘家了,也没人来找我,我反正就那么过呗,我也不想回到那里去,你们是不知道五大家族住在哪,五大家族住的地方没有电视电脑,没有媒体报纸,反正是一个极度无趣的地方。” “对了,答应我一件事,哥哥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千万别告诉他哈。”刘易好像终于正式了一把。 第四十二章 回返 我们也都知道有些事不应该说,赵广东好像刚才还是累到了,现在一个人躺在后面休息,齐物坐在他身边照顾他,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温馨。 “你们说为什么最后齐家答应的那么快?看到六一的衣服就直接答应了揭开这层过去,是因为齐家真的很畏惧五大家族吗?这和之前齐老爷子的强势有些不符啊。”我觉得车上有些太沉闷了,最后想起刚才的疑问问道。 “江楚兄弟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接触过五大家族,所以你觉得五大家族和我们这些世家是一样的,其实五大家族真的很强势,因为他们根本就和我们生活的地方不一样,据说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人找得到,历代帝王,访贤求真之人包括我们这些世家子弟都在寻找五大家族的聚居地,但是从没有人找得到。”齐涵一边开车一边解说。 “找得到才见鬼了,幽冥之界,天人之界,不也不是一般人人找得到的吗?五大家族就是五个和人界完全不同的空间,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的。”刘易在一边淡淡地说道。 “另一个空间?五大家族从哪找的地方?”齐涵有些惊讶。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今晚之所以齐老爷子很快就答应了,其实不是因为五大家族的影响力,是因为他自己就不在意《承天》其实对于齐家来说《承天》是不一样的,不像在江楚哥哥手里一样用来学习术法,也不是像庄九闲爷爷手里一样用来寻找长生之术,对于齐家来说《承天》只是一件象征,历代家传需要找回来,但其实找回来了也没有多大作用,齐爷爷一直都不想和崔家为敌,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五大家族的出头只是给他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像历代祖先交代,可以像族人交代的借口,至于是不是恨五大家族还是什么就没有关系了,反正五大家族也不在意。”刘易缓缓的说道。 我好像渐渐的有点明白齐老爷子最后说的那些话,他们这些上位者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永远没有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纵使修为再高也只是修行术法,永远都只能看着大道近在眼前,却无法走近,束缚太多的人其实和俗世里的人一样,人们都被自我的妄想和执着所遮掩。 “对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几个人都喊上?你说这个崔家老宅没有什么危险,好像并不需要这么豪华的阵容吧?我们几个去不就足够了?”我有些不解,心里暗想难道这也是师父的安排? “江楚哥哥和赵广东哥哥还有齐物姐姐,齐熏姐姐都是你师父指定的,他是有要求的,说你们几个必须去,齐涵哥哥是我喊的,一起去的话总得找个人当钱包,所以我把齐涵哥哥一并喊上了,就当我们组团出去玩呗,我的暑假不能太过平淡了啊。”刘易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的回答之后就靠在座椅上慢慢的睡着了。 齐涵也没有反对,只是苦笑了两声,看起来他好像也并不拒绝这一趟行程,他是齐家选定的唯一继承人,早就不是完整的可以让自己掌握的生活,能够抓住这样的机会出去一次也不错,反正最后这个黑锅是五大家族类背。 最后我们回到了酒店,把原本的旅行社的行程彻底的取消,然后齐涵帮我们定了明早的机票。他也懒得回去了,自己在酒店开了个套房休息,齐物的那张黑卡其实就是齐涵的附卡,而且齐物和齐熏还只是大小姐,齐涵却早早的开始接手齐家的事物了,其中商业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所以齐物和齐熏还要靠家里,他是可以真正的独立的。 第78节 一晚上我都休息的很好,赵广东回来之后也没有多话,直接回房休息去了,他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刘易最后对我说赵广东受了伤,不过不重,休息一晚上就能恢复过来了,所以我们也由得他去。 这一晚上我难得的没有做那个蝴蝶飞,气息转的梦,我做的梦里看到了我的母亲,看到了我的父亲,不知道只是我自己的妄想,还是得知了真相的感应,无论过去是否在一起生活,但是在最后时刻对我的那种爱我还是深深的感动,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亲生父母,在见到那个梦的时候我就有些确认了,只是一直都在逃避,现在我真正的需要面对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想我的过去呢? 早晨起来,我发现枕头湿湿的,一晚上的空调显然这不是汗水,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脆弱,泪水打湿衣襟的感觉我总算有机会体会到了,只是我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不然实在是太痛苦了。 早班飞机应当起得早,齐涵还是开着那辆奔驰商务把我们拉到了机场,然后直接打电话让齐家的司机拿备用钥匙来机场拿车,那种感觉无比的霸气,以往我只能在言情小说里看到,现在真的见到了反倒有些不真实。 我们都是走贵宾通道,这只是黑卡的额外服务,中国大陆在这个时候并未发行运通公司的黑卡,他们的黑卡都是在美国发行的,但是运通公司的服务却早已蔓延到全世界很多个国家,而且专门有一个团队负责处理黑卡客户的需要。 我们没有等多久就上了飞机,最靠前的头等舱,我不时搜寻师父在哪,但最后得出结论,师父不在飞机上,或许在只是我没办法发现而已,我有些落寞,我想要师父安慰我一下,至少告诉我一些有关我父母的东西。 我不知道师父安排我们去什么崔家老宅,甚至连崔家老宅具体在哪我们都不知道,只有刘易一个人知道,但他说到成都之前都不会告诉我们,到了成都之后自然会带我们去找,到时候免不了拉上秦涛老赵他们,所以他懒得说两遍。 几个小时后我们重新回到成都,带上我们带来的大包小包奢侈品就到机场的一间餐厅稍作歇息,齐物和齐熏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忙生意的父亲来到四川读书,现在也很怀念在四川的生活,齐涵虽然来过成都,但是来的次数是很少的。 说起来齐涵和齐物她们姐妹的关系其实是这样的,齐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的那个是齐物和齐熏的父亲,小的那个是齐涵的父亲,这两个是族长这一系,剩下的都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但是只能是齐家的辅助,或者长老之类的,这样才算一个大的家族,而且因为修道世家的人寿命大都很长,九十岁百岁是正常的所以一般传承都是隔一代大约三十岁的时候接位,而这个人的父亲则辅助他,这是为了保证家族的繁衍正常,并且不要过于繁杂的交替权利,而且齐涵的父亲已经六十多了,到时候再接位就不合适了,所以一旦齐老爷子仙去,齐涵就会成为齐家的族长。 齐涵比齐物齐熏都大了些,那天在宴会之前齐熏一直在给我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说过齐涵绝对是一个好哥哥,对她和齐物都很照顾,黑卡的副卡也是给齐物了,而且一般在家里有什么事他都会替她俩顶缸。 齐熏对我说这些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她只是害怕我对她这个哥哥有偏见,其实仅仅一天的相处我就认识到了齐涵的性格很好,你能和他开玩笑,他也很温和,也不吝惜出钱,人长得也帅,其实我挺好奇他为啥是光棍,这等高富帅配置应该早就绯闻漫天了,但是齐物和齐熏都证明,到现在为止齐涵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也从不去夜总会之类的场所,除了早上的时候对我痛下了一番杀手,也早就向我道歉了,对于他我真心挑不出什么毛病。 本来想喊秦涛找个车来接我们,后来我想想过两天又要出门,我还是不打扰那些老顾客了,现在只有秦涛一个人看店,我们还是自己找个车吧,齐涵直接打了个电话弄来一辆豪华商务车接机,我们也没有等多久那个司机就来了。 我们带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先去找个地方住,上车之后,齐涵直接说去成都最贵的酒店,是的他没有说去最好的,而是说去最贵的,我有些默默的无语,实在想不透这些有钱人不买最好只买最贵的心理。 我们之所以先去酒店是打算先把他们安顿好,然后再去茶馆会和,等弄好了再给老赵他们时间好好的准备准备,反正现在也不急着去崔家老宅,刘易说的师父都不着急让我们去,让我们在暑假开学以前去,我对刘易的这句话表示很大的怀疑,这句话真的不是他自己加的吗? 一路回来的路上我还问他,这个假期都在跟着我们跑,刘易不用担心暑假作业这种东西吗?刘易回答给我的是,只需要期末考试靠的好,作业就少,本来对于他们这种贵族学校作业就少,更不要说刘易还是全年级第一了,所以每年他的作业只需要半个月,剩下一个半月,秦涛都会带着他全国各地去玩。 对于刘易同学的学习态度,我当真只能掩泪而行,为何当年我师父就没有带我出去玩啊?要是有这机会,让我年年第一也绝没问题。 第四十三章 承天内蕴 齐物他们三个暂时留下,我把自己和赵广东的电话留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兄妹三个在酒店好好的休息,晚上的时候到我的茶馆集合,然后大家一起聚一聚见个面之类的,毕竟之后要合作,现在也得先认识认识。 齐熏还有些紧张,非要问老赵他们好不好相处,我笑着解释道:“一般来说都是人与类聚,物以群分,像我这么随和的人,跟我好的朋友性格肯定也很是随和,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啦,到时候去吃个饭就认识了。” “有夸自己长得帅的,夸自己有学识有钱的,你是第一个说自己随和的,性格哪有自己评价的。”齐物很不买账,在一旁不依不饶。 赵广东休息了两天也早已恢复了过来,笑嘻嘻的把我拉了出去,我们带着刘易回到我那件小茶馆,师父的性子一向太过淡然,没有什么真正上心的事,我没有师父那分淡然,但我是一个有些懒惰的人,所以这件小店虽然也是打理,但一般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师父才带着我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平日里那些老人家却也极少弄得很脏,所以也就那个样了。 当我和赵广东站到小茶馆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小茶馆外面的小巷里,坏了的灯泡早已换成了新的,墙壁上擦的一尘不染,茶馆的招牌也弄的极为干净,好像整个茶馆焕然一新似的,秦涛在里面一个人坐在柜台那里,只不过没有像我一样打瞌睡,反倒很认真的在看书,我们一进去他就抬起头来,眼中有些惊讶。 这间小茶馆里面的老顾客注重的不是服务,也不是那一杯茶,只是这么多年的老伙伴,大家聚在一起聊聊,有的聊戏曲,有的摆开棋盘厮杀一场,所以一般早上泡好茶,一天下来也极少有人要茶点的,所以我也习惯了这里的寂寥,大多时候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秦涛的性格太过认真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我黑记得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当初在曾桓家里的一句玩笑话,我就诱拐了一个高级助理来,而且还是不需要发工资的,当然我也发不起。 这整个茶馆包括后面的小院子都是师父买下来的,我倒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以田韵对我的说法来看,师父在这里的时间比这个城市还要长一些,当然不是说古时候的成都城,是建立了现代化之后的成都。 秦涛看到我们回来之后有些诧异的问道:“赵大师,江楚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们这会出去遇上了点事,所以提前回来了,我把老赵和曾老板他们都一起喊来,然后再一起说吧,不然到时候要说个几遍,太麻烦了。”我笑了笑回答道,看着那些老人还在自作自事,我还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东西一丢,坐着休息,实在太累了。 秦涛听我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刘易,我忽然想起来我刚才说的那话好像是和刘易学的,就像他说崔家老宅一样。 秦涛去联系曾桓一家,我去联系老赵,赵广东去找徐麟,毕竟来了新朋友,而且还有可能变为男女朋友,不知为何齐熏总是在我的身边晃来晃去,她一直都很文静,现在也不例外,很听我的话,所以有时候我会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 而齐熏今天的动作,紧张的就像是见家长一样,我怎么可能不懂得是什么意思?齐物和赵广东那关系,傻子都看得出来有猫腻,去一趟厦门两三天的时间,差点确认了终生大事,想到着的时候我忽的一愣,终身?这一切真的能那么简单吗? 各自都联系好了,时间还久,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自顾自的回到房间里在那看《承天》如果刘易不说,我还从来都不会产生特别的感觉,就像一开始对气一样,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气的存在,而之后知道了以后模模糊糊的就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感觉,如水般流动丝般顺滑,用手捉不到,用眼看不到,只能用心去、感受。 而现在摸着这本像是地摊上淘回来的古书的时候,我觉得这本书里生出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就像是你的亲人一样,在你的身边默默的守护,那是一种心连心的感觉,我有些许的惊讶,正自以为是错觉的时候,心里忽然一动。 那书页居然自己翻开了,同时也有风吹过,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幻觉有点疑神疑鬼,还是真的有些特殊的变化,我再一看那打开的内容,愣在那说不出话来,这一页我曾经也翻过无数遍,但是内容却完全不同,我再翻了其余的几页,内容都是一般无二,唯有这一页内容看起来绝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因为这上面的内容居然是说梦蝶之术的。 我忽然明白了刘易所说的认主是什么意思,当然那本身就是师父说的,这本书真正重要的不是里面的内容,这里面的内容会随着主人的心意而变,只是一般人没办法去发觉罢了,我之前还要弄复印本,还真是可笑,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复印得出来的吗? 我跑去拿了本复印本,翻到同样的一页,果然在内容上有巨大的差距,说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术,这本书里到底还藏有多少的秘密?我看了看这书,上面那种亲切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就像是一只小狗在像我撒娇似得,我想了想,最后抚摸了一下书脊轻笑道:“你好。” 那一瞬这种感觉变了,变了一种情绪,但依旧围绕着我,恋恋不舍,如果师父没告诉我,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这里面的秘密,因为以前的时候我只是把这个当成一本书,所以我在意的是书里的内容,我曾经还很不解为什么那些人不肯要复印本,原来却是这个原因。 心如工化师,能画诸世间;五蕴悉从生,无法而不造。 我仔细的看这本书送我的第一个不同的内容“梦蝶”里面说的是一种恍兮惚兮的境界,人们总是认为自己是真实的,外界的事物是虚幻的,庄子却说,蝶之飞舞生于己梦,我之行不过于蝶之梦,这是一种逍遥之境,也是一种舍弃我执的单纯心境。 最后越看我越觉得周围的事物恍惚,直到最后我觉得整个天地忽然旋转起来,然后我居然变成了一只蝴蝶,在四散飞舞,周围的景物都很飘渺又很真实,我在这些景物之中飞舞,又在编织着时间的气,那一丝丝的气息纠缠交融,我以前在梦里也见过气的变化,蝴蝶的飞舞。 却从没如今天一样真实,以往我是过客是旁观者,如今我是当事人,或者到了最后连我都不是了,是他是我?那些气的感觉让我更加觉得世界的真实,我甚至能看到气最直观的一面,气流转时候的声音,顺滑的触觉“眼、耳、鼻、舌、身”五个方面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世界从未存在,时间从未生起一样,正在这如梦似幻之间,我看到了很多人,有我的父母、师父、还有老赵他们,最后居然就连齐熏都出现了,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却在渐渐远离,那一刹那心转电闪,我猛然惊醒,原来我依旧躺在床上,手里的书依旧摆在那里。 我忽然又发现了一点东西不同,我居然可以看到气的流动了,我以为是眼花了,急忙搓揉,却发现眼前依旧是那么真实,我一愣是不是不知不觉间用了开眼符?我现在所看到的就和用了开眼符之后一模一样。 我走出房间,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走到茶馆里,赵广东正陪着刘易下跳棋,我一走进去,他们两个几乎在同时抬眼看我,那一瞬间赵广东有些许错愕,然后又恢复成原样,笑嘻嘻的道:“真是可惜,那么多人在找《承天》的奥秘,却被你先找到了。” 我一愣道:“我现在确实看得到气的流转了,不是说《承天》的奥秘揭开之后就能成仙吗?我现在还差得远吧,不过下午的经历确实蛮奇怪的。”我呵呵笑道,不过看赵广东和刘易的模样已经明白在我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了。 赵广东笑了笑道:“其实你现在的境界已经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的发心修行,说的简单点就是还贪恋红尘,不过也算是结下了一份因,将来必然成就一份果,纵使那是无数世之后的事,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件好事,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常来问我吧,我勉强还是教的了你的。” 以前我和徐麟聊过这些,和老赵聊过这些,但我从来没有和赵广东聊过这些,他也很少和人说这些,看得出来之前几次寥寥数语他也是和老赵的居士师父,还有刘易会说一点云里雾里的东西,其实不是他不愿意说,是因为他说了以后我们这些人也不懂,还不如不说。 所以在我们面前,赵广东就只是一个有些普通的骗子,谁知道内里暗藏大智慧呢? 第四十四章 天书源头 骗子也好,真人也罢,其实本是没有什么分别的,分别的是观者的心,如果只是一个被赵广东骗过一次的人,那么再将来,再那个人的心里赵广东只是一个骗子,不可能把他真正当作大师,当我们认识他之后,发觉了他非凡的那一面之后,无论他再卖多少假符,都无法把他和那些骗子联系在一起。 时间差不多了,最先进来的是老赵,他进来之后也没有发觉我身上的变化,他只是有些好奇的道:“老江,你们的旅行应该还没有结束啊,怎么这么急着回来了?还急着把我们都召集起来?你不会犯了什么大错,来找我们帮着解决的吧?”说完之后一脸的怀疑和警惕。 第79节 “没有的,你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们之所以召集赶回来是因为有事,是什么事一会再说。”我笑眯眯的回望着他,自从老赵和老王进入曾桓的公司之后一直都工作的很稳定,因为他们本身性格就很好,加上有曾桓照拂,很快就和公司里的人打成一片。 老赵本来是打算和我调侃一阵子的,我突然露出这个态度,反倒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好奇之下也坐在那喝茶,不时看我两眼,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笑,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没有过多久,大家就都到了,紧随老赵的是徐麟,他还是那个样子也没有注意到我有什么不同,我也没打算急着说,这时候说总会有种炫耀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发觉了,刘易和赵广东果真和他们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 这之后夏雪、曾瑶、一直到最后曾桓来了,老赵告诉我曾桓现在把大部分的事情和权利都下放,俨然一副顾家的模样,每天只到公司转一圈就回家了,曾瑶和夏雪现在也进了公司,但是没有一开始就担任要职,而是做很普通的闲职,不是曾桓不给,也不是单位有人不满,实在是曾瑶太懒,还没完全适应这种白领的生活。 曾桓的脸色好了很多,我现在能直接望气之后,看到的东西也比以前多了许多,曾桓的脸上现在阴霾不在,反而在聚集福寿,相由心生,他以前想的是如何谋取更大的利益,如何踩着人家的尸骨往上,而现在的曾桓想的是如何弥补自己的过去,如何多行善事,庄九闲和楚凌顶带给他的变化太大了,我每一见曾桓都会发现他的不同,不过我也由衷的祝福他。 曾桓一来,扫视了一圈笑着道:“大家都来齐了吧?想去吃什么?我请客。” “曾总,再等等,还有几个朋友还没到,这一次主要是大家见个面的,没想到曾总也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估计秦涛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本来是说喊上曾瑶她们一起的,到时候看她们要不要一起去玩,没想到居然被他连曾桓都一并叫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就当我是一个钱包就好,我不打扰你们谈事情。”曾桓全不在意,很是爽朗的笑道,语气中再不像之前一样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蕴含了陷阱,在话语间就构成了一个无声的战场。 没有等多久,齐物和齐熏都来了,她们姐妹穿的还是那样,齐物看起来一身的帅气,和一个男孩子一样,齐熏则文雅的多,看起来无论是语气还动作都很文艺,文艺的有些许纠缠了,齐涵还是那副烧包模样,在刘裁缝那订制的修身黑西装,手腕上带着百达翡丽的钻表,但是又看不出暴发户的样子,感觉上更亲近一些。 他们来了之后老赵他们都有些不解这几个人的到来,还没等我上去迎接,齐物就走过来了,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买的礼物,之前我们从免税店带回来的那一大堆奢侈品还被我堆在房间里,完全没时间理会。 看齐物的动作是累慌了,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砸到赵广东身上,气愤的道:“你说你也不来接我一下,搞的我走了一下午路,东西又多也没见你来提,这里地方又狭隘,我们晃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姑奶奶告诉你,要是把姑奶奶累出个好歹,你是要负责的。” 那泼辣的模样把我们惊得目瞪口呆,我倒是习惯了,走上去把齐熏手上的东西接下来道:“抱歉了,我们没想到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其实我想的是你们直接从酒店打个车到这来就行,然后打算去接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一直电话也没打。” “没事的,表哥说,我们是客人,不带点什么东西的话很不礼貌的,而且我们休息一上午就足够了,一下午都是在逛街。”齐熏,微微的笑了笑,明明额角上满是汗水也不吭声,我有些无奈,扯了张纸巾帮她擦擦。 然后吧,这间小茶馆就炸开锅了,一个是因为我,一个是因为赵广东,其实我还好,真正吸引目光的赵广东,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赵广东表面是一个无赖,实际上是由真本事的人,那随手丢火球的本事就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 但现在忽然看到赵广东一边吃瘪,一边委屈的模样,当真刷新三观,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很惊奇,看了几天也就习惯了。 看到赵广东这个样子就连一向了解赵广东的徐麟都差点把下巴掉下来,我笑呵呵的解释道:“潜龙道兄在高中的时候就暗结良缘了,后来天公不作美,两人被迫分开,现在重拾旧换罢了,不要那么惊讶嘛。” “我说你们怎么那么急着回来,是干着回来办喜酒的?”老赵点了点头好似恍然大悟的感叹。 “舍妹给你们添麻烦了,今晚大家找个地方聚一聚吧,我已经定好地方了。”齐涵有些无奈,不过总算还是很有气质,齐涵对我们几个拱了拱手后道。 后来扯了一堆客套话,也算是互相介绍了一下,只是当老赵问我和齐熏的关系的时候,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我引开了话题,我感觉得到齐熏的手抖了一下,我忍下心来没有回过头去看她,她也没有闹。 最后到了成都一个很有名的餐厅吃西餐,那里的行政主厨亲自出来服务,我们所有人的餐具都是纯银制作的,最骚包的是齐涵居然还包了场,所有的侍者都是隐藏在暗处的,但是每一个眼神和手势都会让他们来为你服务,就算一向都不是很在意的徐麟都觉得有些惊讶,吃的东西还是根据每个人配的,像徐麟和老赵他们是不吃肉类的,尤其是牛羊肉,所以给他们准备的都是清淡的素食。 国外也是有素食的,但是并不多,不过这些都是齐涵早就准备好了的,像我们就是很正常的西餐,煎鹅肝,鱼子酱,还有一小块的羊排,三文鱼刺身,反正都是级名贵的材料。 齐熏偷偷的告诉我,这里本身是提前一周订座的,但是齐涵直接用黑卡的特权找的银行,然后把这里包场了,这个活动费其实并不便宜,齐涵不在意而已。 齐熏和我说过,像他们这种隐世家族本就有极深的底蕴,无论是财宝的储存还是风水的布置,乃至于人事的历练都不是那些新冒头的人可以比拟的,所以在九十年代后,大量的隐世家族入世的时候就开始触摸这些地方了,而且因为他们自身的低调和经营方式的限制,都是以财团的方式运作,人们只知道子公司的存在,却鲜少知道财团存在的,而且他们的注册大多是在美国,所以新闻上也很少会见到他们露面,据说国外也有这样的家族集团,只是他们都习惯了躲在暗处。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题,之所以都聚集到这里还是因为崔家老宅的事,其实之前我说我来解释是很不现实的,所以最后是齐涵解释给他们隐世家族这个概念,然后再说到清朝时期崔家和齐家的恩怨。 说完的时候大家也都很是叹息,毕竟这些东西一般的人根本接触不到,而这个时候徐麟忽然说到:“其实我是知道《承天》《载地》是从哪流传出来的,以前是在三元宗的前身那个大型的隐世宗派保管,而他们三元宗的无忧祖师曾经说过,这两本书的作者是来源于五个很神秘的家族,那几个家族一般都隐藏的很深,每到一个时代的更替就会放出些新东西来,而那一个时代那一个故事的开头,就有了《承天》和《载地》一直流传至今。” 大家都在叹服五大家族的神秘的时候,只有我和赵广东在打量刘易,但一直到最后刘易都只是安静的吃着东西,仿佛五大家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谁又能知道在这里坐着的这个孩子,其实是五大家族之一的族长呢? “我们这会回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去崔家老宅,完结崔家和齐家的恩怨,反正我师父是这么说的,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站出来声明道。 第四十五章 顺水浮萍 崔家老宅的建立者是清朝的时候那位崔家的始祖,那个人名字叫什么就连崔家的族谱也没有留下来,或许是因为这些高人都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姓名,但是在遇到齐家那位先祖之前他一直是一个游方之士,据说他一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访遍大千得道人,悟透微妙本真道,也就是说他其实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成仙,人们都称他为崔先生。 但是他游走了很多地方,学到了很多失传的异术,还见识了很多传说中的高僧、高道,但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给与他成仙之路,为此他有些疲惫,就在他打算归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齐家的先祖。 他和齐家的先祖亦师亦友,两人相谈甚欢,说到最后崔先生表露出自己一生的遗憾,不能得悟大道,不能参透本心实在是自己一生的遗憾,可惜这世上再没有仙门之说了,可他没想到就是他这位朋友就有成仙之奥,那个时候齐家的那位先祖看到自己的良师益友如此的痛苦,心里也不好受,于是违背了祖先的律令,拿出了《承天》。 当崔先生见到《承天》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上面不一般的地方,为此他带走了这本天书一样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从齐家得到了那本《承天》之后,本身就极具天资的他一点点的开始找寻成仙的奥秘,而他的天资是整个崔家从古至今最高的一个人,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没有能够成仙。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研究《承天》,甚至写出了我们现在要去找的这一本心得,最初的版本都是出自于他手,可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但是他最后也知道《承天》和《载地》必须并存才能真正的揭示里面的天道,但是那个时候《载地》在哪他根本就找不到。 那个时候在崔先生的带领下,整个崔家都进入了一种鼎盛的时期,所有的隐世家族,除了从不出世的五大家族以外,崔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甚至在那个年代人们盛传崔先生已经得悟大道,早已是地仙之身,可以长生不死。 那个时候只有崔先生自己知道,自己虽有天道扶持,却终究不圆满,所以他必须要去寻找那份圆满,一般来说修道之人都不会给自己算命,给自己算命容易被很多地方误导,产生纰漏,最主要的是给自己算命会扰乱自己的因果,但那时候崔先生最终给自己卜了一卦,他所找的便是这成仙之秘。 但是卦象显示,他和《载地》是没有机缘的,何为机缘呢?这世上无论是修佛还是修道,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需要累生累世的积累,释迦牟尼佛成佛之前也要得燃灯佛授记,在这之前更是有无量百千亿劫修持,所以想要得悟大道实在是一件难事,不仅需要非常人所能比的毅力,还需要本身有这种缘法,佛有三不能,一不能渡无缘,二不能消定业,三不能尽众生界,这个无缘是很麻烦的。 而崔先生就面临了无缘于《载地》的困境,他需要再多经几世修持才能有机会成就,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是很麻烦的,也会有很大的危险,为了避免这样的时期出现,崔先生决定用自己绝世的天资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要创造一个找《载地》的机会,而这里面的先决条件便是符合运势,所以他开始了布置,本身就有逆天之资,更有几十年山川游走的奇人异士扶助,最后更得到和《载地》一脉相传的宝书《承天》于是他就接这些东西,自己圆融冠通创造出一种奇特的阵法。 这种阵法就拥有续缘的作用,何为续缘呢?众生万物皆因因缘而聚,因缘起则万物聚,因缘灭则万物散,就算是天上的星辰运转,地下的草木花石都和缘有关,可见因缘一事有多么重要,而因缘的运转是众生自我的业力轮转,并非是某一个人所可以改变的,这也是天道正常运作之中无比重要的一部分。 也就是这位崔先生实在太痴迷于了道了,所以才会创下这种威力强大的阵法,甚至不惜做出如此恶事,而他当时用了七年的时间来收集布阵的材料,并且还找到了很多的资料完善阵图。 从崔先生生出这想法开始一直到正式布阵用了十年的时间,这里面不光是材料的寻找,道法的应用,更需要对天时地利的掌握,所以他选定了一个时间启动了阵法,而布置阵法的那个地方就是崔家老宅。 在这之后崔先生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成仙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找到《载地》因为《载地》最后一直传承了下来,一直传承到现在的赵广东同学手里。 而且就个人来说我觉得崔先生失败了,因为他之后仅仅百年的时间,整个崔家完全的落败,所有的气运好像都被他那一次用完了,这也算是自招恶报吧。 而崔家老宅虽然也有崔家的后人修缮过,但是再也没有人、进去住过,崔家老宅在那个时候就被丢弃了,在这之后崔家彻底的消亡之后,那里已经被荒废了二十多年来,伴随崔家老宅的失落,崔家过去的辉煌一并消失,那里面记录的失传的书籍、包括那本《承天》心得,还有当年崔先生的秘密一并失落在那里面了。 因为我们都不了解崔家老宅,我也不例外,所以最后只能让刘易来说,当然他也是从我师父那听的,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曾经的辉煌被崔先生一个人浓缩了起来,或许我的父母之所以离我远去也和崔先生有很大的关系吧。 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听刘易讲故事,等故事说完的时候,我们也把东西吃完了,反正肚子都被塞的圆滚滚的了。 曾桓最后摇了摇头道:“你们又要准备出发了吧,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我是没资格插手了,你们去的话就一起去吧,哪天走啊?” “谢谢曾总,现在还没有定,不过就这两天,我也想早点把事弄完,然后清闲一点。” “那好,今晚让客人请客实在是太没面子了,走吧去ktv好好放松一下,正握我的名下有一家ktv开业,大家一起去唱会歌,也不用急着回去吧?”曾桓估计是看到刚才吃完饭之后,齐涵潇洒的拿黑卡付账,憋屈到了,觉得没面子,所以非要请我们出去玩,美名其曰好好休息休息。 “曾总,这样不好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就算跟老江他们一起去,我明天也得提前请假啊。”老赵有些不好意思,拒绝道。 第80节 “没事,请假我帮你去说一声就好了,都是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朝气,再说我那个小店刚开业,正好请几位大师一并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没弄好,我还可以抓紧恢复。”曾桓最后盛情难却,我们还是答应了。 倒不是我很想答应,一般来说徐麟秦涛都是随我们,因为齐涵应酬惯了,也没有表态,最后还是刘易吵着闹着要去,因为我们几个都对他那刘家族长的身份心有余悸,即使他再不济,穿着那身袍子,拿着那份薄绢,走到任何一个隐世世家,人家都得给他面子,就算是国外的那些也不例外,因为这些年早就融合了,只有五大家族依旧如同神话一样。 而且秦涛一向很随他,再加上他一直在女生面前卖萌,于是很不幸的,他一人拉动了我们所有人,其实老赵本来想喊上老王的,自从那次山上的事件之后,对于老王我们都是越发的疏远了,我和老赵单独的时候还会去喊老王,但是一旦需要进入这个鬼神的圈子的时候,我们又把老王毫不留情的排斥在外。 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上一次被楚凌顶绑架过之后,我一直都心有余悸,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的那个诡异的房子,又在那里面做了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我甚至怀疑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和老赵几次旁敲侧击却都没有结果,为了不让他怀疑,我们都选择了沉默,生活还是继续,他现在已经和夏雪彻底好上了,两人一起上下班,一起出去约会,小日子过的很是不错。 曾桓打电话叫了个车,以前我和老赵还有老王出去玩,也就是公共交通工具,那个时候我们三个时常畅想,将来要是有钱了,工作了,一定要多打几次车,那个时候在我们的心里能打车走就是一种幸福了。 至于现在我却有些习惯了曾桓和齐涵那种特殊的富人生活,要不就是直接叫车,要不就是直接租车,车还必须是豪华车,司机都是高等级的行政司机,一个个长得都是帅小伙,身上的制服都是标准而统一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其实我还不算很习惯,每一次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淹没了。 我们都是顺水流动的浮萍,岁月的波涛不断的推动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离自己最简单的期望越来越远,甚至再也看不到过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傻傻的自己,无处可依,继续漂泊。 第四十六章 又见怨鬼 那个ktv是曾桓掌握的一个小公司开办的,曾桓在里面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仅仅是当初对朋友的一个鼓励,没想到几年的时间居然做大了,这个ktv是处在偏郊区的地方,但是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有些势力的人,所以这里的装修很是豪华。 或许是修道世家的遗传,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种过于吵闹的地方,以前我们大学的时候有过一次庆祝失去的一个小酒吧,我和老赵都bus很喜欢那里的环境,只有老王在那里面玩很high。 以前我没有望气的能力,而我现在拥有这种能力的时候却很难再次做到淡定,眼前的ktv装修的着实金碧辉煌,但是里面却有一股阴邪之气在四处流窜,这并不是因为里面有鬼怪之类的东西,甚至这里面还不会有什么鬼怪,因为这里面太过污秽了。 相由心生不只是仅仅指个人,相的范围很广,包括你所处的环境也会因为人而改变,哪怕这里本身是风水极好的地段,但是里面的人心里想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事,有欲望,有释放,有嗔怒,有贪婪,有恐惧,怨恨等等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就构成了这样一个污秽之地。 即使本来心神很正的人到这里之后,几杯酒下肚,神情一迷糊,再加上被这些污秽的影响很容易就会堕入一定的幻想之中,然后就会觉得心神失守,而如果心神本就不坚定的人一到这种地方就会自然而然的越陷越深。 我们几个都站在门外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好像都表现得很无所谓,我心里还暗自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那里面的人每一个人面色都是奇怪的颜色,都是被这种污秽所影响的,我本来想提醒他们一起走,但还是走进去了,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只有我虽然一边和老赵聊鼓浪屿,一边想着这里面的污秽。 刚刚走进门我却只能无奈的苦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乎,赵广东和刘易就不用说了,他们一进来那污秽之气自己都躲开了,老赵身上则有淡淡的佛光,这是心性纯良,信仰坚定的证明,我因为带了三清灵光符,秽气也都无法靠近我,秦涛才是最狠的,我们都属于一种迫使秽气避开,还带有净化在里面,秦涛的顶上直接冲出一股正气那些秽气直接被压得死死的。 一般来说,经常去ktv、酒吧、迪厅这种地方的人,要是突然有一天见到一个人产生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你看一眼就有胆寒的话,这就代表这个人正气很足,这也属于一种观人之法,如果你经常去这些地方见到一两个让你很舒服,或者带给你一种很吸引的感觉的话,一般就是类聚之人都是心性被影响的,这影响来自于外界,也来自于自身。 这本身也是一种观人之法,属于人相之类。 而曾瑶和夏雪都是属于那种很善良,很纯洁的女孩子,在这里的时候也不会被那些秽气影响,但绝对不适合久待,因为越是纯洁也越容易被影响,事物都是相对的,万物都逃不出一个物极必反的规律。 齐物他们我倒不担心,她们都是修行之人,而且是红尘修行客,这些场面见多了,心也慢慢坚定了,其实这也是一个相对的,在山上清静地修行的人更容易成就,但要是成就前一旦被影响,那就很麻烦了,而山下之人最难的便是摄心,一旦心念摄住,却比山上的更有优势,只是山下之人太多人都迷失于红尘过往之中了,也很少有几个人能够抵抗物物质的诱惑,这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祸福之理。 曾桓早就安排好了,我们一进去就被侍者直接引到了最大的钻石包房,那里面可以容纳十几个人,更有一个像小电影似得屏幕,然后就是各种果品酒水零食之类的东西端上来,没有啤酒,全都是香槟,而且全是外国字。 把东西上好,曾桓直接挥手,让那个总经理带着自己的人下去,让我们自己在这里好好的玩,其实我们主要都是在聊天,真正k歌的只有齐物和曾瑶夏雪,不时的还拉了几次齐涵,至于刘易,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想来,他想当然的对我道:“这里有爆米花。” 于是我们各干各的事,相处的倒也很不错,曾瑶是一个十足的花痴,目前我看到的被她看上的男人共计如下,秦涛、赵广东等等我不知道的,反正她只看长得帅的,不过赵广东估计她已经没机会了名花有主了,不,不对,是名草有主了。 秦涛又一直都没有理她,所以她发现了新的目标,她觉得齐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就追求去了,现在一直都呆在齐涵身边,倒个茶,问个暖什么的,齐涵长得确实很帅,最主要的是配上那一身得体的黑西装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就算我看了也觉得他很优秀,为人和气、仗义等等,花痴同学动心倒也很正常。 我们打算十二点就回去的,没想到还是闹出事来了,当然这事不是我们闹的,我们只是撞上了事。 本来我们还玩的很开心,我和老赵聊天,齐熏一直在我身边帮我倒杯茶什么的,偶尔也插一两句话,只是我眼尖,我突然发现一直吃零食的刘易和一直打瞌睡的赵广东忽然都盯着包房里面,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他们两的突然举动我是不能不重视的,毕竟这两人的修为是我们目前没办法触摸的,所以我拍了拍刘易的肩膀问他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你和潜龙怎么突然那么紧张。” “有事,这外面有很强大的怨气,一直在外面徘徊。”刘易很严肃的指着包房的一个角落,我现在不需要开眼也望的到气了,所以我看跟着刘易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正是卫生间的位置,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般来说气的运转绝不是凭空而来,必然有一个过程,就算真的凭空出现,也会对周围的地方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现在那里却表现得很是平静,好像完全和刘易说的不一样,但是他的身份和他表现出来的那些神奇之处,更有赵广东的奇怪表现,我宁愿相信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确认没有看错?为什么我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点秽气在那缠绕,在这里面多的是,好像算不上什么太特别的东西吧?”我最后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好无奈的调侃道。 刘易低声对我道:“你们没发现是因为那里被高人封闭起来了,但是被这里的秽气影响,那里迟早撑不住,而且据我估计,哪里练今晚都撑不住,对了,你上厕所吗?你要不信的话进去试试,然后再出来告诉我们真相如何?” 刘易好像对我不相信他的话有些不满,非要让我去试试,看他这么有自信我反倒没有那么坚定了,好吧我本身就不坚定,看到刘易这么肯定,我就对他说:“要不我们帮曾桓把这里处理了?要不然、现在不出问题,将来迟早要闹点事出来,你说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只是怨气很深重,大概是怨鬼之类的东西吧,绝对达不到厉鬼的级别,不过也差不多了,我看那个封印很正宗,大概这里的老板原来是请人弄过的,但是没有完全收服得了,最后迫不得已才关在了这里,结果被这里面的秽气滋养,加上这里白日不见阳光,反而让他自己慢慢的壮大了。”刘易表示的很肯定的指着那个厕所说道。 我学习了术法之后,第一个面对的东西,就是怨鬼,那是被楚凌顶特意滋养出来的,那一战很惨烈,我布置了阵法,还用了很多天时地利之类的才勉强镇住那个家伙,但是现在这里和当初的阵容可是不一样的,我记得徐麟说过,以前和楚凌顶对过一仗,因为楚凌顶手里有秋华而落于下风,那个时候的秋华还不是怨鬼,但也差不了多远,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楚凌顶了,也就是光是徐麟应该都对付得了怨鬼,最差将其封印。 更不要说现在的我们远不是那时候的三个人了,更有齐家三兄妹,赵广东同学坐镇,如果真的和刘易说的一样的话,想要对付那个家伙是绝对做得到的,只不过害怕突然有侍者闯进了,或者吓到曾桓他们,所以我也不可能太过莽撞,还是商量一下的好。 这时候他们没有唱歌,我把卡拉ok拿过来,然后吼道:“先静一静,有一点事要商量,把声音关小一点。” 被我喊得,大家都是一愣,刘易很不满的抱怨道:“你不能一个一个去通知吗?非要这样弄,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下次果然不适合先告诉你。”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还没说话呢,他们就问我道:“江楚,是什么事?关于崔家老宅的吗?” “不是,是今晚就会出的事。”我苦笑着答道。 第四十七章 包场 “这个里面有问题”我指着厕所那里面道。 “有什么问题?这里不是一切很正常吗?”齐物有些不解,就要去开厕所的门,我干劲阻止道:“别,别开那个门。” 看着他们都有些疑惑的神情,我还是走到赵广东身边拍了拍赵广东的肩膀道:“我是实在解释不清楚了,还是交给你来帮我解释吧。” “这里面关了一只厉鬼。”赵广东看着厕所门口有些许戒备的神情,也没有太过多的解释。 不过他的话已经足够起到解释的作用了,齐物的手弹开一下,我也是一愣,厉鬼和怨鬼之间的差距可就大了,这完全是天与地的差距,我记得秋华就差点被楚凌顶强行变为厉鬼,那时候还只是半成品的厉鬼就已经让我有种气都喘不了的感觉了,如果不是地藏王菩萨显灵,我和老赵还有曾桓一家估计就要丧命于那里了。 不过我更加不满意的不是那里面有厉鬼,是之前刘易对我信誓旦旦的说,那里面有一个怨鬼,我带着怒气的眼神朝刘易看过去,刘易还在一脸镇静的吃着爆米花,发现我在看他之后,抬起头来调皮的笑道:“我也没见过这两者,所以分辨不出来也很正常,反正里面就是有大量的怨气行了吧。” 我看着他一副强词夺理的模样也没有办法,这时候曾桓道:“赵大师,这里面的东西能收服吗?要不继续留在这里害人可不好。” “有办法是有办法,但是最好能先疏散这个ktv的人群,要不然一旦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收场了,厉鬼已经是鬼中极致了,一般的鬼也就达到这样子了,除非还有更特殊的条件才会超越这个限额,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曾老板最好先把这里的客人都送走。”赵广东看了看曾桓先走到那门那去查看去了。 “好的,我马上把经理叫来,让他疏散这里的客人。”曾桓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听到这话也没说别的,直接打手机去了。 很快之前接待我们的男人就急急忙忙跑来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曾桓吩咐他快一些下来,要知道曾桓在这个娱乐公司有股份,而且曾桓本身是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所以这个经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公司的股东忽然找他,他还生怕没伺候好。 第81节 他来了之后曾桓指着那个厕所道:“你们这里是不是以前出过什么事?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曾总,没有的吧,大概您想多了,这里还新开门,哪会有什么问题?”那个经理看了看厕所,微微有些惊讶,不过马上陪笑道。 “放屁,这里的几位都是一等一的大师,他们都看出来问题了,你要我信你还是信人家,你是不是不说,不说我去找你们老总,让他来跟我说。”曾桓面上有些恼怒,直接指了指那边,然后拿起手机作势要拨号。 那个经理脸色一慌张,赶紧阻止道:“曾总,我也不知道您今天带了大师来,这里以前死过一个女孩,我一直没敢报上去,我们老总还不知道这事,这里闹了一阵子,我正好有一个朋友是香港很有名的风水师,这里的风水都是他布置的,他来了以后我就请他帮忙镇住这里,他说那个家伙很厉害,就说用这里的风水局暂且压制住,所以就摆在那里面了。” “今晚这里可能会出事,你出去把客人都送走,不然闹出人命来就麻烦了。”曾桓也懒得理他,不过这经理短时间说的话已经足以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倒也属于牙齿伶俐那一类,但我看他听到曾桓的话之后一直插着冷汗。 过了一会他才鼓起勇气的道:“能不能明天白天再弄?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他们都是来这里开心的,我现在突然让人家离开,我也扛不住啊,而且一晚上的销售额不好,我也没办法和老总交代啊。” “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曾桓毕竟是哪个沉浮商海之人,而且在这里就极其容易被秽气影响,所以和那个经理说话的时候好像语气有些嗔怒。 “曾总,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实在不好去交代,要不您和我老总说一声,我绝对没问题。”这个经理一边说话一边拿一块小帕子在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正想去拉住曾桓,不能让他被秽气影响的太深,齐涵站起来笑道:“这样吧,你去疏散客人,然后每一个人今晚的一切花销都不收费,顺便一人送一瓶上好的酒,就跟他们说,今晚这里我包场了。”说完直接掏出支票簿。 我有些无语,齐家的人当真烧包,我也没办法,我知道齐涵是为了防止曾桓陷得太深,也是为了这里的人绳命安全,对于这些世家子弟,总是比一般的富二代更有一种责任感,而且这种责任感没有人敢违背,人之所以无所顾忌,仅仅是因为无所顾忌,如果人人都有所敬畏,大概世上的坏人要少一半,另一半就不是因为贪婪而产生的了,那一半是为了生活所迫。 那个经理正当高兴,却被曾桓阻止了,曾桓道:“今晚你们是客人,本来就是我请客哪能让你们这么破费。”说完阻止了齐涵的动作,然后对那个经理道:“就这么去办吧,动作快一点,别被别人知道。” 那个经理赶忙点头答应,就在他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忽然我觉得有一股阴冷袭上心头,刚刚暗道不好,在这个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忽然刮起一道冰寒的风,刹那间毛茸茸的羊毛地毯上结出了一层冰霜,这时正是盛夏,突如其来的寒冷我就知道出事了。 寒冷刚过,所有的灯和电器同一顺的熄灭掉了,整个房间陷入一层黑暗,外面传来了尖叫声,听的并不清晰,这只是因为房间的隔音很好,曾桓有些恼怒的吩咐道:“还不快去?你真的想闹出人命?” 在房间的中央猛地亮起一阵白光,一股白色的火焰升腾跳跃了起来,我一看果然是赵广东,那个经理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到赵广东突然露出这一手也很是叹服,赶紧道:“这里一切就仰仗大师了,我马上出去疏散人群。”说完就转身出门。 “一会不要用电筒之类的东西,照亮的工具不会起作用的。”赵广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因为在《承天》里面体验了一把梦蝶的世界,我现在可以看到很清晰的气的流动,那四周汹涌的怨气不断朝赵广东的周围扑打过去,而且每一次还融合了周围的秽气,但是赵广东依旧很淡定的屹立在那,丝毫不理会周围的汹涌。 徐麟也拿出黄符,念了几句咒语,手指一晃也是突然的从指间放射出一到火光,然后对周围的人说道:“秦大哥带着他们都先出去,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几个女孩子,然后我们几个人先留下,秦涛点了点头看向刘易,仿佛在询问刘易是否要一起出去?刘易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那一边,秦涛也没多在意,毕竟之前刘易很多时候表现出来很神奇的地方。 这时候齐熏和齐物却要求留下来,我低声劝道:“我们几个人就足够了,他们都只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你们要出去保护他们。” 赵广东也安慰了齐物两句,齐熏只是乖乖的点头,齐物咬了咬牙还是像做好的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的表情才走了出去,齐涵最终留下了,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其实按理来说他的修为比我和老赵还要高上许多,和徐麟应该差不多,留在这里是很有用的。 赵广东看到该出去的人都出去了,然后低声问徐麟道:“你一个人支不支持的住?我想先去布置一个阵法,一会方便困住这个家伙。” “还好,你去吧,我会顶住的”徐麟点头答应。 “我也来帮忙吧,勉强分担一下还是可以。”齐涵走上前,然后拿出一道红色的符,上面的字都是黄色的,和一般的符正好颠倒过来,他拿在手中,手里掐了个决,然后诵咒道:“南方丙丁司火君,但起乾坤不二行,朱雀神通侍乾真,三昧纯阳诛邪灵,敕就等众,急急如律令。” 他们齐家的术法每次施展出来都会有一种颠倒感官的美感,他咒音刚落,手里的红符忽然四散分开,每一块碎片都飞出一只火鸟,火鸟扇着翅膀四下飞舞,每一只火鸟一飞过就在空中留下火光升腾的痕迹。 火鸟刚刚飞出,那些怨气就被压制住了,这些火鸟看似通红,火焰暗暗的有些发紫,看上去就觉得有一种不可逼视的高温,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怨气的恐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一手,我看着他的动作觉得他比徐麟还厉害些。 其实我们主要是分散这里泄露出来的怨气,这里的怨气聚积越多,那个家伙出来的越快,我们只是延缓那个家伙出来的时间,赵广东才问徐麟是否撑得住,因为他要去布置阵法,一个是用来对付这厉鬼,还需要进一步困住他,免得出去大开杀戒。 没有人会先去开门,那个厉鬼被关在门后的某样东西上,所以之前人家上厕所也都一切正常,而那个风水师把这整个变为一个风水局囚禁那个厉鬼,我们这时候最好别去打扰,这里原本的布置。 第四十八章 奇门造化 那个风水师把这里布置为一个风水局用以压制住这个厉鬼的做法其实只是权宜之计,人们都知道风水的作用很大“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个排名就看得出来了,所以人们总想着请人布置好一点的风水。 万物阴阳同构,祸福相依是不变的,风水也是如此,佛家说因果,人有今世的福德是因为过去世积累,但是现在享受的越多,消耗福德也就越快,这就是享受的代价,而风水能带给人好远,同意也会有相对的作用。 消耗福德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是不错的,再好的风水之地也是会有变化的,而且这个变化一旦发生就是瞬间的转化,原本你的大好会瞬间变为大凶,这也属于风水里面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有钱人家每到一定时间就会迁坟。 但人算不如天算,懂风水的人和不懂风水的人在天道面前都是一样的,没有谁高谁低,得到越多需要付出的也越多,而这个风水师布置的风水局仅仅是以这个ktv为中心,和周围的马路楼房之类的相呼应而来的。 一般来说在都市里马路代水,高楼指山,所以那个风水师在这里布置也没错,只是人为之事变化的比天地间的山川还要快很多,所以只要外面的马路改道,或者挖煤气管之类的,反正只要是一点小事正好破坏了这个风水局,这里面的家伙就会出来,到时候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事来,所以我们来到这里也算是正好。 为了帮他们减轻压力,我也拿出镇邪除秽符然后用剑指持符,然后另一只指掐决,脚踏八卦步法,口中诵咒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然后一边用自己的心念有意识的去和符契合,黄符起在空中,一道气息从那里冲出,直接把周围的怨气给冲开一段距离,而同一时间徐麟手上的火冒得更加熊熊,而、老赵也在这个时候接了上来,手里的念珠微微捻动,一个个金色的字符就飘荡在空中慢慢的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度。 当我手上这张镇邪除秽符效力过去之后,那些怨气想要聚集起来更加的不容易,这时候赵广东收起手里的火球,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不少的黄符,他看到没看一眼,我知道他是用感觉就已经知道了画的是什么符。 我们这里面最轻松的其实还是刘易小朋友,他周围一阴一阳的气息守护,完全不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地上的冰霜也不敢靠近他,他的周围就如同台风凤眼一样,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赵广东在四周布置,我就在那放镇邪除秽符,虽然每次都如同昙花一现那样短暂,但是也可以减轻他们三人不小的压力,只是时间过去的越久,这里的怨气越发浓烈,我觉得如醉冰窖的感觉很强烈,看来厉鬼确实比之前那怨鬼强的太多了。 赵广东一直在贴符,不时的还在用点红线之类的,我看他也很严肃,一直在测方位,也确实是,一个普通的阵法未必困的住这家伙,上一回我布置的那个七阳伏魔阵也只能勉强困住那个怨鬼,要是这一回的话估计瞬间就会被摧毁掉。 不过赵广东还是很快弄好了,然后他手上又一次升腾起白色的火焰,他还把火焰扩散了出去,如同一道道火弧一般细细的衍生出去,每到一个地方阴怨之气都会退避三舍,他确实要比我们都厉害得多,我们三个人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的。 然后他就指着那厕所门道:“刘易,去开门?” “为什么要我去啊?我可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啊,你们不能欺负我。”刘易满脸的震惊好像完全没有想到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 “那里的怨气太重了,只有你和我能挡得住,一旦开门别人根本挡不住那一下,快去。”赵广东也没心思和刘易开玩笑,说的话有些微微的重了。 刘易本身也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但其实是没有拒绝的意思的,所以刘易走上去扭开那扇华丽的门,一瞬间我看到门上一道金光闪过,金光之后那后面一股勃然的怨气如海啸般冲涌出来,那一瞬间却被刘易周身的太极之气挡的严严实实的,一丝不漏。 刘易稍微退后两步,那怨气就冲了出来,我终于知道赵广东的意思了,那么强横的怨气别人根本挡不住,老赵如果还有那颗舍利子的话现在或许也挡得住,但是没有的情况下就绝对只有刘易和赵广东有这个能耐站在那里,这里的怨气和之前那个飞僵外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怨气更加的纯粹,甚至被人利导了,而现在的怨气夹杂了数不清的邪气,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了,而是变得更加的可怕,那里面有一个浑身披头散发,眼珠子同行的女人一点点的走了出来。 她的脸很是精致,瘦削、光滑,眼角眉梢都像是斧钺雕凿而出,看起来小巧玲珑,当然这是在忽略了那双眼里面的浓浓恨意和两行斑驳的血泪之后,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生前一定是极美的,不知道为何会死在这里,而且怨气经久不散。 她刚一出来,之前一直被齐涵操纵的无数火鸟,汹涌的朝着这女鬼冲上去,而且构成的一条条紫色的火线看起来很是壮观,紧随其后的就是徐麟把手里的黄符飞了出去,强大的火焰笼罩了下去,这两边共同的伤害,到了那个女鬼身边的时候还是暂时把她困在当中。 赵广东右手剑指,脚踏罡步,另一只手掐决,嘴里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每一个字的速度都很快,他用的是奇门九字决,那么在这里布置的大概也是从奇门遁甲中衍生出的阵法了。 那周围每一个符都像是洞开了什么一样,每一个地方的气都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开始运行,整个房间之中的气都不是以前的自然随意,而是有规律有分类的朝着气息相通的一面相运转,而同样整个房间都被变成了一个牢笼,一个奇门之中的牢笼。 第82节 上有天盘,中有八门,八方自然,神盘外因,这个房间的气息排列有序,这个包房的顶上好像闪耀出璀璨的明星,那个厉鬼好像被暴露在一方天地之中,所有的行动都被赵广东掌控。 我忽然发现赵广东不见了,我们所有人都还是在这个房间,唯有赵广东消失的无隐无踪,以我不多的对奇门的了解,我还是知道他现在大概隐在杜门之中吧,杜门主隐藏闭塞,而他只是借用隐藏的特效,加上他本身的掌握,他只需要随意的一动就能进入别的门里。 刘易还是站在那里,在这个时候除了赵广东我们没有谁敢随便的移动,也不知道赵广东抽了什么疯,居然弄得那么惊险,而那个女鬼这个时候挣脱了原本徐麟和齐涵加诸在她身上的束缚,看得出来她对刘易有些许畏惧,所以朝着除刘易外离她最近的徐麟而去。 徐麟还是没动,不过手里夹了一张黄符,随时都可以发动出来,而那个厉鬼在距离徐麟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再次出现就在徐麟背后同样距离的地方,就好像正好跳过徐麟。 这时候的厉鬼正好处在天冲之位,具体在哪个门却不知道,但是一进去我就看到她被那个门里汹涌的气给压了下去,那里面的气生机勃然,就像春木一样的茂盛,正是最旺的时候,而那女鬼被困在那里就极难解脱了。 一直消失的赵广东忽然出现在女鬼的前头,手里掐着剑指,猛地往下一劈,那一剑无比的凌厉,那厉鬼虽然被压制住了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废了,好像突然咬紧牙关冲了上去,朝着赵广东猛地杀了过去。 我有些担心的时候,赵广东整个人消散得无影无踪,原来刚才只是一个幻影,不过这一手把齐涵弄得目瞪口呆,他们齐家可是玩幻术的行家里手,就是这样都没发现刚才的赵广东只是一个幻影。 那幻影刚刚消散,那厉鬼又一次消失了,这一次却把我吓出一身冷汗,那厉鬼直接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丝毫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无比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差一点就挪动了。 可我知道不能挪动,看着这女鬼在里面被耍得团团转我就知道在这里面绝不能走,但这女鬼站在我面前,我觉得身上每一块关节都要结冰了,根本就抵挡不住。 我打算用离火符驱散这阴寒的时候,又有一个赵广东出现在女鬼的背后,而且无比的真实,我甚至可以看得到他脸上每一处肌肤,而他手里是一道白色的火焰,直直的朝我们烧过来,把我吓了一跳,这火居然把我也圈在了里面。 第四十九章 感召恶鬼 我甚至已经感觉到那火焰的炙热和温度,我就像一只烤鸡似的跑都跑不出去,我心里暗想不管了,再怎么也得先跑掉再说,死在厉鬼的手下还可以说是英勇就义,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只能说笨的可以。 却没想到我想要挪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我分辨出那是赵广东的声音,那声音说的很迅速:“相信我。” 仅仅只有三个字,却要我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一个选择,人们常说自己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思维会很快,我也是这样但是根本就没用,不过就在一刹那的时间里,我还是停在那了,我还是选择了信任他。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赵广东给人的可靠一面,他表面确实很不靠谱,但是每到了最重要的时候,又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辜负对方,玩世不恭只是面具,内在的真心却很动人。 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他,不过我连眼睛都闭上了,只是一瞬我又睁开眼,那火焰在我面前三尺的地方停下出现在我的背后,好像正好绕开了我似的,那个女鬼则被火焰烧灼的开始哀嚎,那种痛苦直达灵魂。 这时候那个女鬼又是一个转身,再次消失在我眼前,我此时一愣,抹抹额角,冷汗早已淋漓,那个厉鬼又一次出现在刘易的身边,但是对于刘易没有扑上去,他好像有很大的畏惧情绪在里面。 我看到在那边刘易周围那一黑一白的气依旧缓慢的旋转,构成一个太极的图形,就连赵广东布置的这个奇门阵法扰乱的气居然也没办法靠近他的身边,我有些怀疑赵广东之所以没办法像之前一样突然出现,有可能就是被刘易干扰了,我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刘易同学真的坏了大事,那就麻烦了。 刘易在那里看了会那个厉鬼,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包的好好的包袱,等他打开之后随意的抖开,那个包袱居然是刘易之前的刘家族长的袍子。 刘易把袍子穿到身上之后,从袍子的四周散发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气,那气狠狠地朝着厉鬼压下去,那个厉鬼周身的怨气却像是叩拜王者一样的低头了,然后刘易也不理会那个厉鬼,直接从那边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之前他坐的地方,坐下来吃爆米花。 那动作简直拽到爆,那件袍子之前我看到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气的变化,刚才出现的也很突兀,可见那袍子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展现出这种至高法器才会显露的力量,如果说连《承天》、《载地》都是出自于五大家族的话,那么我就想不明白,五大家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传承? 而刘易走过之后,赵广东又一次出现在那个厉鬼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因为被刘易刚才的气息压制,现在那个厉鬼都没有缓过劲来,赵广东的手上出现一道黄符,赵广东默默念咒几句,然后脚下忽然变为丁字步。 双手结印,那道黄符在他的胸口散发出一道金芒,他双手一撤,那黄符飘在空中须臾间便散成金色粉末,从空中缓缓落下,每一点都带有一些金色的光晕,而这房间之中自从赵广东布置了阵法之后,这里面的秽气就有大半被驱逐出去了,而现在更是丝毫不剩,整间包厢变得很干净。 那个厉鬼周身的怨气触碰到金色粉尘的时候,也开始逐渐散去,而这个时候或许是赵广东的指示,老赵也出现在那个厉鬼面前,老赵也没有多说什么,朝着赵广东微微点头,然后打个盘坐坐在那厉鬼的面前,虔诚的朗诵经文。 经文的声音很清晰,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的经文,我虽然不曾念过,但是老赵曾经讲过里面的经文,里面有很多传承很广的故事,比如光目女救母的故事,都是传承的极广的,在中国的佛教界和民间信仰之中最广为人知的有四位菩萨。 “大智文殊师利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愿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发大誓愿救度地狱罪苦众生,“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所以无论民间法事,还是超度一类的,大多奉请地藏王菩萨。 中国是一个宗教很杂糅的地方,所以在信仰里佛教最有名的是观世音菩萨,道教最有名的纯阳祖师吕洞宾,民间最有名的是文圣孔子和武圣关圣帝君,这也是全世界最独特的信仰模式了,有些家庭可以在家里一边供奉观世音菩萨,一边还要供奉灶王和土地门神家里有孩子读书的还要抽时间去孔庙祭拜,可见文化之包容,或许这也是中华民族包容一切的大智慧“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才是人们所遵守奉行的东西。 老赵手里捻着念珠,我一开始还以为老赵又要把地藏王菩萨请出来,但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厉鬼在老赵和赵广东双赵合璧的情况下,还是稳定了许多,超度这种怨气深重的厉鬼,就算是老赵的师父那个老居士都没有很好的办法,除非像上次一样地藏王菩萨现身,仅仅一瞬间就超度了那个怨鬼,而我们只能带回去慢慢的超度。 赵广东掏了一个不大的小盒子,那个小盒子制作的材料好像也很奇特,上面刻制了一些经文类的东西,最后把那个厉鬼收在里面,贴了两道符封在那里面,然后赵广东才剑指一并,然后声音很是洪亮的喊出咒语:“咄、咄、收。” 那些运行有序的气忽然的消失了,一切又变回原本气的正常运行,外面的秽气也渐渐的涌了进来,我和赵广东还有齐涵都知道刘易的身份,但是徐麟和老赵却不甚知晓,不过他们两个人和我不同,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所以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就过去了。 这个包厢里弄得有些乱,不过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可惜这里注定了还会出事,因为来这里的人心都太过浮躁,而世间善恶之事本就来源于一切有情众生的心,争抢嗜杀、财色名利诸如此类就算是在心里想想也会对周围产生很大的影响。 我记得在一本小说上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古代的时候有一个饥荒灾年,在那个时候山上有一座寺庙,那座寺庙里的僧人都是自给自足,看到山下饿死的人很多,于是山上的僧人四处募捐,募捐之后在山下熬成粥,然后施粥给那些吃不起饭的灾民。 有一天黄昏的时候,街上已经人烟稀少,而僧人也已经施粥完,正在收拾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从面前走过,那个人的脸及其的冷静,而僧人看到他之后却惊吓异常,连忙把勺子放下,然后坐在地上默默的诵经。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走回来了,僧人看到之后微笑着上前喊那个男人:“恭喜施主堪破心障,没被恶鬼所惑,当真是可喜可贺。” 那个男人有些奇怪,反倒苦笑着道:“大师佛法高深,只是小人家里突遭大变,不知有何可喜可贺?” 僧人接着说道:“刚才施主从此经过,贫僧见施主双肩皆站着一只小鬼,四肢都有恶鬼束缚,贫僧便知施主暗生嗔怒,乃至心动无明恶念即生,便欲夺人性命,那恶鬼因施主心中无明感召而来,本是施主冤亲债主,借此机会便欲诱惑施主,堕入地狱,难得施主幡然悔悟,放下屠刀,故恭喜施主。” 那个男人倒身下拜,才知自己原来已经在地狱门前趟过几个来回。 一般人如果心生恶念,无论是害人还是害己,都会像这个人一样感召自己过去的冤亲债主,也就会生出怨气、秽气之类的东西,慢慢的影响自己,然后慢慢的越陷越深,常常有犯人说自己杀人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其实便和这冤亲有极大关系,只是追根溯源还是自己心生恶念,又怎么能怪得了鬼神呢? 所以这个ktv将来还会出现这一类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将来又会在何年何月,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那个时候又会有谁来解决此事,这一切就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了,或许有缘,将来还是我们来此也说不定呢。 我们离开这个包厢之后,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早就亮了的,但是还没有亮,也没有别的阴气,大概是那个经理为了防止烧断保险丝之类的事,把电闸熄了所以才会这样,我们又没带电梯,最后还是只能靠赵广东用法术发光。 不过现在没有阴邪之气冲击,所以也很稳定,如果不是这里现在用不了电梯,而且拐角太多,我们摸黑也是可以走的,现在只能去楼梯间一层一层的往下绕,而且因为很少有人使用楼梯,楼梯的地上很多青苔走起来特别的麻烦。 我正在抱怨的时候,我们经过的一层楼那里面传来一些声音,我们几个人都听到了。 “救命,救母、help……” 听到呼救声,我们一下提高了警惕,然后暗自迟疑要不要进去看看。 第五十章 古怪的事 “走吧,进去看看,搞不好是那个经理不小心漏下的人,听这声音是一个女孩子,这里面没人的时候又没有灯,要是是一个女孩子的话难免会觉得恐惧,我们还是进去帮个忙吧,要不在这里困一晚上就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了。”最后还是老赵心肠软,就要开门往里面走。 我们走进去以后,那救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确实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听声音我好像还觉得隐隐有些熟悉的声调在里面,难道这里面的这个人还是我们的熟人?可是曾桓和夏雪她们是被秦涛他们带下去的,看这里如此的空旷应该大家都是一群一群地走,应该还算很安全才对,她们没有理由会掉队啊。 这时赵广东忽然脸色一变,然后低声道:“这声音是齐物的声音,我先过去看看,你们随后过来。”话音未落赵广东已经往前走了,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果然不愧是女朋友,看起来都上心的多。 赵广东一跑,火光本身就及近不及远,我们一下就陷入了黑暗,我就在心里暗暗的鄙视他,然后徐麟也弄亮火光,我们几个人跟着赵广东走过的痕迹也跟着跑过去,虽说很不满,但我们心里也不是很好,齐物为何会落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论修为,刚才的人里齐物的修为绝对是最高的,秦涛只是自身的正气,算不得修为,所以我们本来指望齐物是要保护剩下的人的,结果现在他个保护的人自己身陷重围,那么剩下的人会怎样就不清楚了。 第83节 虽然那个厉鬼被我们控制住了,但是突然的整层楼熄灯是会造成恐慌的,那些怨气秽气之类的东西就会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人在恐惧的时候心理防线是最为脆弱的,所以人们常说做事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麻烦,第一件事就是保持心里冷静,千万不要被恐惧深陷进去,除了心理问题这本身也是行事的时候很重要的一点,尤其是遇到鬼怪的时候,心理一恐惧,心神就会涣散,那么鬼怪也很自然的可以乘虚而入了。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才需要快点疏散人群,不然的话真的会闹出事来的,我们跟过去的时候,声音从一个包厢里传来,而赵广东就停在包厢门外,不知为何不进去,我们走过去以后看到赵广东一脸的愤怒,我仔细的试了试才发现,那包厢门从里面反锁了。 我们在外面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齐物在里面害怕了所以才反锁的,赵广东敲了敲门然后对里面说道:“把门打开,是我们在外面,那个厉鬼解决掉了,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里面的呼救声停了一会,然后也没有人来开门,这一层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都从心里觉得这里好像真的有种恐怖的气息,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哪里冒出点什么东西似的。 我的手也被紧紧的攥住,我一看发现居然是刘易小朋友,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然后好像还有些颤抖,紧紧的闭着眼睛,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赶紧摇他的肩膀道:“刘易、刘大族长,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快点说话啊。” 剩下的人都把目光收回来看着刘易,刘易的眼睛可以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这一点就算是赵广东都比不过他,所以他现在一副痛苦的模样,我还真的害怕是不是齐物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让他连看都不敢看了。 刘易睁开眼,抬起头楞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有点怕鬼而已,一害怕就会紧张,然后就混乱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们还是想办法破门而入比较好,那个,我再躲一会。”说完就不理我们了,又恢复成刚才的状态。 我们有些无语,最后还是齐涵反应快,他直接走到消防斧那里,打破门然后把消防斧取出来道:“刘易说得对,这时候别管那么多,劈开门再说,要赔偿的话,我来弄就行,放心。” 赵广东点了点头,表示感激,其实本来就是为了救齐家的人,赔偿什么的本来也该你来弄嘛,当然我是没有说出来的,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想想,赵广东甩给我一个白眼,毕竟他有他心通,不过他一般也不会随便透露别人的心事。 赵广东暴力起来也是赵广东,他直接扎了个马步,气运丹田的模样,用太极的手法,直接用寸劲朝着那个门的门锁劈去,其实我一直不是很理解电影里那种劈门的行为,因为门是木头的,你劈的再多,劈穿了也没多大用,还不如先把门锁破坏掉,以点破面永远是最方便的,当然如果是门锁已经扭曲变形了的话自然另当别论。 赵广东的动作很狠,完全就是一副凶狠的模样,我还真没见过他表现出这个样子,可以得出结论就是,为爱改变一点也很正常,难得赵广东也陷入这种泥潭里,最后在我们的努力下,这门锁终于被整个的震掉了。 然后赵广东直接推门而入,我看得到他现在满脸的怒火要是里面真有个什么东西的话,我一点不怀疑他会直接进去让那家伙魂飞魄散。 不过那里面只有齐物正趴在椅子上,看起来好像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赵广东甩掉斧子,走上去,拉起齐物的手摸她的脉搏,脸色极其的严肃,不过过了一会他才松下来,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道黄符,手成火指,连着符一起打到齐物的额头上。 头为六阳之首,额头之处更是三昧所在,但是齐物看起来很是虚弱,额头的那个位置都有些黯淡,赵广东只是用阳火驱散那阴邪罢了,不过这动作还是很小心的,生怕弄伤了齐物,那小心的样子我却觉得有些可爱。 “这里面不对,这里有幻术的痕迹,而且不是齐物能用的出来的,应该是一个幻术大家才施展的出来的术法,难道这里还有别的懂法之人在?”齐涵有些严肃的看着周围。 我却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估计齐涵之所以能发现这里的异常还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幻术大家,所以才会对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尤其在意,那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那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这里有一个邪师在。 就在我们还在讨论的时候,那一边赵广东已经把齐物扶起来了,齐物这时候还没醒过来、赵广东直接把齐物背到背上,然后面色有些生冷的走过来道:“走,我们下去,这里应该是有人造成的,这里面应该都有摄像头,去找那个经理查查就知道了。” 我和齐涵帮着把齐物扶正,让她好好的趴在赵广东的背上,正要离开,我被刘易拉了拉道:“江楚哥哥,你能背我下去吗?我也害怕。” 我有些无语,这家伙明明刚才还把那个厉鬼制住,现在居然告诉我他怕鬼,本来想拒绝的,谁知看了看他的眼神,很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眼神里的恐惧也不是装出来的,我也无心拒绝,只得蹲在地上道:“上来吧。” 最后就变成我和赵广东一人背了一个,然后徐涵断后,老赵则诵经驱散我们周围的戾气,徐麟走在最前面点火开路,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事,我们为了防止再有什么“漏网之鱼”,每到一个楼层,还要打开门进去吼两句,看看有没有谁落单的。 一直到我们走到一楼大厅,都没有什么人回应,除了这里太过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不要说人,就连鬼都没有多的,那个风水大家设置的风水局不光是镇压厉鬼,本身对于这里也是产生了作用的,至少在这些戾气聚集过多之前,这里应该是不会闹什么太大的事情的。 穿过大厅走出去,曾桓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看到我和赵广东一人背了一个,他们都围上来问候,秦涛看着我背着刘易,就对我低声道了谢,然后把刘易背到自己背上,刘易的那见袍子不知道又被他自己收哪去了,反正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的衣服了,当然那袍子也好穿好陀,而这时的刘易好像真的吓坏了,一直都是一言不发,刚才静静的趴在我背上,现在也只是静静的趴在秦涛的背上,说起来我真的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只是说自己怕鬼,我也没问出什么来,他的说辞我是不信的,我倒是觉得他又看到了什么不可说但却很恐怖的东西。 当然刘易没什么情况他又不愿意说的时候,我们重心就放到齐物的身上去了,齐物这时候还没醒来,曾桓解释道:“之前我们下来的时候,经理说这里的人口太多,想要短时间的疏散很不容易,而且电梯也没有人敢使用,所以经理就去关了电闸,然后我们也帮着服务生去疏通人群,告诉他们只是电闸坏了,然后道歉赔钱之后大家也都下来了。” 就是说在那个时候齐物失踪的,他们本来打算我们下来之后再回头去找齐物,没想到我们先发现了齐物。 第五十一章 梦中神仙 “齐小姐现在好像状态不是很好?用不用先送医院?”曾桓凑过来看到晕倒的齐物的时候率先问道。 “不用了,她的脉象还算正常,只是被幻术、迷了,我想要去看看摄像画面,不知道这个偷偷躲着的邪师到底是谁,您看可以吗?”赵广东用有些生冷的目光望着那个经理,一副你敢不答应我就要你命的样子,那个经理当然很快就屈服了。 他领导都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他有什么好拒绝的?于是带着一个保安去拉电闸,一般来说总闸是在地下室的,所以还得下去一层,只不过这一回我们有了手电,不至于还要像刚才一样人工点火,如果那些先贤知道后人这么用这种术法的时候,那一定会气的吐血吧。 到了楼下拉开电闸,这个电闸水阀的所在地,也就是保安室,这里管着电梯、摄像还有电、水等等,那个经理直接把我们带到电脑面前,开机,然后找今天的录影记录。 没想到的是那个经理、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之后,抬起头来一副陪笑的样子道:“抱歉,今天的录像可能看不了了。” “为什么?”赵广东把齐物放到一张床上让她先躺着休息,然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和刚才的事有什么关系吧,今天一天的记录全都不见了,现在一打开都是错误,我们也没办法。”那个经理看着赵广东的脸,可能有些畏惧。这时候我觉得赵广东的脸很难看,难看的我都有点发怵。 “不要去找那个人,否则这一切将再也无法结束。” 正在我们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刘易忽然道,他的脸色苍白的可以,就像他之前一样,那时候他说他害怕,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少年这样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是五大家族的族长之一,所有的隐世家族都对他们抱有一份崇高的敬意,仅仅是一个下属,就有那么高深的修为,他自己更有着一般人所不具备的特殊能力,所以他有资格自信,也有自信不会恐惧。 或许就像我猜测的一样,其实他并非怕鬼,他在害怕某些只有他知道的事,这事就连赵广东都不清楚。 赵广东看着刘易,过了一会没有再问,点了点头,走过去背起齐物然后道:“先让她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崔家老宅。” 我看得到赵广东的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怒火,我看着他那么急切,难道他打算去找了那本心得然后参透《承天》、《载地》然后成仙之后再来对付这个人?就算面对成魔后的庄九闲,刘易都是淡定依然那么这个可以让他觉得恐惧的家伙真的还是人吗? 我忽然觉得之前的时候,庄九闲那时候我的一切都是被庄九闲安排的,那个时候我在得知的时候心里很是痛苦,而现在我却觉得那件事之后,我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很多我完全控制不了的事,也出现了很多神奇的人。 我隐隐觉得有些头痛,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错觉,或许《承天》本来就不应该是我拥有的东西,那是我师父或者徐家才能拥有的东西,甚至这是一个不祥之物,不知是因为命运的无常,还是和《承天》、《载地》有关,拥有这两本书的人或者势力没有谁能获得幸福的。 徐家因为这本书不得已改名换姓,隐藏在山川之中不敢轻易的离开,崔家因为这本书很快就招致厄运,崔家的老祖宗,那么一个通神的强者居然什么都没剩下,崔家到现在不过百年的岁月已经被岁月一点点抹平,再也没有了过去的辉煌。 自从我拿到《承天》之后,各种事情应接不暇,一开始我以为干这行很酷,很帅,还会被各种大老板供起,吃穿不愁,但是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发厌倦,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对这些术数道法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了,其实这也正常,老赵他们修道学佛是因为有自己的目标,或者要超出轮回,或者要普度众生,只有我只是怀着好奇心而来,好奇心一旦散去,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明明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你还要这么做,你是榆木脑袋吗?”刘易忽然站在赵广东的面前,用一种很强势的语气问道。 “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我们只是凡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无奈的服从,就算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要试着去弥补,何况还是没有被实现的东西?面前是山我就移山,面前是海我就倒海,如果我的面前站着宿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打垮它,不能让他从我的手上再一次夺走这些,门都没有。”赵广东背着齐物,看着刘易,脸上无比刚毅的回答他,接着径直离开。 刘易愣了会,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跑到秦涛的身边撒娇去了,然后又趴到秦涛的背上去了,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掩饰不住浓重的悲伤,那悲伤仿佛是墓地上高奏的哀乐,他只是一个送葬人,一切好像早已注定,只是等待命运的转轮停下的那一刻。 我们最后离开了这里,齐涵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也没有追问,齐涵一直皱着眉头,但是刘易和赵广东他都不敢得罪,而且赵广东对齐物上心的样子让他也有些安慰,他觉得赵广东也不会亏待齐物。 我和老赵都会我的茶馆那里去了,每次我一回到茶馆我都会觉得师父依旧站在那个柜台之后对我笑,几个月的时间里我慢慢的知道现实的残酷,但是在厦门的经历,我才知道师父一直在暗暗的帮助我。 晚上躺在床上,朦胧间我被人拍醒了,我一醒来吓了一跳,抓着枕头缩到墙角,过了一会才看清楚来人是谁,那个人是我之前见到过的身着白色唐装的男人,他送了我一张三清灵光符,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在那个飞僵古墓里也是他出手帮了我们一把,从理论上来说我并不觉得他是坏人。 “您好,请问你是?”我看他一直坐在我床边,我忍不住问道。 “我来这里是为了送你一样东西,你把这个交给徐麟,他会使用。”说完他递给我一张白色的符,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符,如果不是上面绘制的图案,我只会以为这是一张神奇的纸,上面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气,但是当我抓到手里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心都安定了,我的身子也无比的舒适,一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我接过来后不解的看着他,正要发问他却率先说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我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只是现在不认识我,我不知道救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救你是不是对的,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不能去崔家老宅,去了你会失去很多东西,而且再也拿不回来了。” 第84节 我有些愕然,救了那个女孩?他是说齐物吗?如果今晚在那个ktv里真的有一个邪师在那里,齐物是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如果那个邪师没有心情对付齐物,也不会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原来是眼前这个人插手了,而且还来这里说了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我思索了一会答道:“我明天会去崔家老宅,那是我的家,我活了二十多年却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明白,这不是太可笑了吗?而且我还答应了刘易,要缓解齐家和崔家的恩怨,还有赵广东也想要拿到那个,他是我的兄弟,我应该帮他,刘易说过,崔家老宅必须要我这个崔家的后人引路,所以我不去他们去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所以才给了你手上的那个东西,其实无论是你师父还是我都很想帮你,只可惜我们都是上一个故事的人了,我们只能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你们的故事,我能帮你的也只有你手上的那样东西罢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话还是不要使用的好,毕竟是自己一手创造的,还是有些舍不得。”最后他对我笑了笑。 他是一个很儒雅的人,看起来就像有一种浑若天成的气息,我看着他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恭敬的心理,当然他笑了之后,我却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还有些俏皮,不过我还没回过味来继续追问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消失的迅速、突然,完全不带一点痕迹,来去无影,我正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周围的气开始运转了,刚才我全身心都放在眼前这个人的面前所以才没有发现,现在对比一出来我就发现了,刚才的气全都凝滞了,整个房间,乃至外界,所有的气在一瞬间都停止了运转,那个男人一消失气开始继续运转。 我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终于确定我还在做梦,现实里有谁能够做到呢?我所见过的也只有地藏王菩萨接走秋华的时候出现过,那时候我并不了解这是何等伟大的力量,现在又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只能肯定自己是在做梦。 第五十二章 誓言威胁 阳光刺在我的眼睛上,我用手遮挡了一下,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我知道每一个夜晚都是在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早晨,日升月落,周而复始从未变过,人们从日月之象中参透了阴阳的变化“天地以设,分而为阴阳。阳生于阴,阴生于阳,阴阳相错,四维乃通,或死或生,万物乃成。” 我知道昨晚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很多东西一下就变了,朝着我无法捉摸的轨迹而行动,从厦门回来的时候我想的好好的,只要回来了去取了心得就可以让我的生活恢复平静,我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刘易的提醒,赵广东的莫名其妙,我手上这证明昨晚一切真实的符。 我觉得我都要崩溃了,老赵一直在敲门,我低低的答应了两声就不再言语,我想了想,打开门走出去,老赵弄了点早餐招呼我快点去吃,今天要去崔家老宅,用刘易给我们讲的路,那里也是隐藏在深山中的,可能比李家村还难走。 我看了看手上的白符,确认昨晚的事情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的梦的时候,我对老赵道:“老赵,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不去了?或者缓两天再去?” “你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等一会他们来了再商量吧。”老赵表示的很是关切,我强笑这摇摇头道:“我只是有点头晕,觉得头重脚轻,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想好好休息休息,医院就不用去了。”我晃了晃脑袋,心里暗骂自己笨,居然语无伦次了,这心虚闹的。 老赵也没太在意,吃完东西找个地方坐着等他们来,手里还弄了张早报一样的东西,我的心神还是没法安静下来,还是在胡思乱想昨晚的事,有的时候让人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真的很艰难,因为我完全不想承担责任。 赵广东他们都是住在一起的酒店里,为了方便早上一起过来,只有曾桓晚上回自己家了,反正今天他也不去,曾瑶和夏雪本来也要一起去的,昨晚被赵广东阻止了,所以只有我们几个有本事的去,我有些不解的是赵广东居然要把齐物一起带去,对于这一点我们都很是不解,可赵广东这回却霸道十足,丝毫不理我们,就差动手了。 所以早上他们来的时候一起出现在门口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他们每个人都备好了装备,因为人多所以弄了两辆越野车,齐涵开一辆,秦涛开一辆。 万事具备的时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不想去了,还是老赵表示了我的意思,他们几个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奇怪的表情,反正也不在乎这几天,只有赵广东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的看着我,声音有些低沉的道:“必须去,就在今天。” 我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也知道他没有和我开玩笑,不过我也硬气一回,我不信赵广东真的会对我动手,我直视他炽烈的目光道:“我不去是有我的原因的,你还要隐瞒多久?为什么突然要这么紧张?如果是别的事也就算了,但这事你一定得说明白,否则你可以试试,你如果把我当朋友,就原原本本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曾经在我面前发过誓,要帮我办一件事,就是现在,你帮了我,那个誓约一笔勾销,不然的话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说完赵广东完全不搭理我,转身即走,走到刘易的身边的时候对他道:“你应该明白什么东西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无论我们去不去。” 刘易看了看他,却也点了点头,然后对我摇头道:“江楚哥哥,其实我不希望你们去的,但是这件事在尘埃落定前,只能变成一个谜,绝对不能透露给他人,只能靠自己参悟的。”刘易拉着秦涛的手离开先去车上去了。 我当时那个气啊,我都忘了赵广东之前逼我发了一个誓,我都快忘了,没想到到现在来等着我,看着赵广东那么坚定,昨晚那个神一般的人,让我的心里越发抽搐,我师父告诉我的事或许就是这一件,他让我选择,我觉得现在就是最难的选择了,以前虽然也有过几次,但是所有人给我的答案都是确切的,包括和庄九闲还有齐老爷子对抗的时候,而这一回几乎所有人都告诉我去了有危险,但我又不得不去。 其实之前我也是不得不去,但那时候我好歹有个选择权,我要真是无情无义也就不鸟他们,但现在我小命都在顷刻之间,这事闹的,我有些赌气但还是跟着他们走,我知道我是不得已的,徐麟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道:“他是有苦衷的。” “徐老大,你知道赵广东是为什么这么急躁?”我楞了一下回头望去。 “没有,我没有他们那种修为,但对于未来也有点苗头可以捉摸,但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他,他一定是被逼到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一次去取书一定对他很重要,而且是从昨晚开始的,所以我觉得和现在都还昏迷的齐物有很大的关系。”徐麟叹了口气一点点的给我分析。 我换然大悟,赵广东不是要报仇,是要救人,他一直阻止送齐物去医院,昨晚那么的急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必须要《承天》的心得,甚至今天不惜威胁我。 我想起昨晚那个人给我的白符,他说并不是交给我的,是给徐麟的,他送我的三清灵光符就是三元宗的特产,可见那个白衣人应该也和三元宗有莫大的关系,或许这是人家才会使用的灵符,我拿着也没用,虽然我觉得仅仅带在身上我就觉得很舒服了。 “徐麟,等等,我有东西要交给你。”我们正好走到车边,赵广东还没上车在那等着我,看似不在意,但我知道他一直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是什么?非要现在给我?”徐麟有些不解。 “昨晚的时候,我之前给你们提到过的那个身着白色唐装的人来找我,他劝我今天不能去,最后他说我不去是最好的,但我一定会去,所以送我一样东西,要我交给你。”一边说我一边在口袋里摸那张白符。 “就是那个送你三清灵光符的前辈。”徐麟肃然起敬。 我掏出白符递给他的时候道:“那个人可能并不是普通的人,他给我玩了一手瞬间移动和感染周围气的力量,而且好像还和我那个地仙师父很熟悉。” 我话还没说完,徐麟却忽然双手高举那白符,而他本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样子就像跪我一样,我赶紧闪开,不敢多说话,免的太尴尬,不知道徐麟怎么魔障了一样。 徐麟抬起头来看了看白符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激动得热泪盈眶的道:“这是我们三元宗传下来的至宝,全天下也只有这么一张,这是无忧祖师画的用以收敛三元宗气运的无上至宝,也是无忧祖师通达两本天书,天仙之位的证明,一直被视为三元宗的圣物,而且为了安全,无忧祖师飞升的时候早就带去了仙界。” “江楚,你所说的像瞬间移动一样的不过是神足通罢了,在这里能用出来的人都有一位,但是能够感染周围的气,甚至不受其中约束的必然是仙人、菩萨这种超出轮回的圣贤方才有的本事,而且能送你三清灵光符,更能拿出这件圣物的,必然是我三元宗的无忧祖师,你昨晚遇见的那个人一定是无忧祖师不会有错的。”徐麟那激动的样子,简直就是涕泪直下。 “之前在荒山的时候,我就说我的那一招根本不足以得祖师庇佑,本以为是冥冥之中祖师显灵,却没想到原来祖师竟下界至此,当时我肉眼凡胎,不识祖师真容,当真是罪过,罪过啊。”徐麟一边说还在一边告罪,不停的忏悔。 “快点上路,你在路上慢慢的感动吧,有了这一个我们一路上会安全许多。”赵广东一点都不奇怪,反倒在一旁催促起来,因为齐涵、齐熏和老赵都被吸引过来了。 “赵哥哥,你别这么催了,昨天晚上要不是这位无忧祖师,你现在就见不到齐物姐姐了。”刘易和秦涛已经坐到车上了,刘易语不惊人死不休,探出脑袋对赵广东道。 “那个人有什么目的。”赵广东反问刘易,不知道是在说那个邪师还是在说无忧祖师。 “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刘易就把脑袋缩回去了。 赵广东也没有继续追问,直接就走到另一辆越野车上去,坐到后座上面去了,上去的时候我看到原来齐物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美人一样的安然,赵广东的脸难得的闪过一丝温柔,然后他动作很轻,轻轻的抬起齐物的头,自己坐上去之后把齐物的头放到大腿上,然后在关门,动作那个小心啊,颠覆了我心里赵广东和齐物的相处模式。 齐涵去那个车上开车,因为齐熏要和我坐到一起,所以我们就上的刘易秦涛开的车,老赵坐到那个车的副驾驶位子去了,反正正好八个人每个车一个人,要是曾瑶他们来了还真不好坐,毕竟是长途旅行。 正式出发,我却更加担心,无忧祖师那样的天仙真人都来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事情真的闹大了? 第五十三章 山间诡事 一路颠簸,中午的时候随便在一户人家吃了点东西就继续上路出发,一路上赵广东只是尽心照顾齐物,也没怎么搭理我们,本来早上的事我就是因为昨晚经历的那些,想要有个选择,至少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不至于让自己云里雾里的。 没想到他早上那么强势,现在我也算模模糊糊的明白了一点东西,虽然还不清楚赵广东要干什么,但也知道他是逼不得已的,如果不是崔家老宅必须要有我去开门,他一定不会这么严词的让我一起去,甚至不惜以誓言相逼。 我只是有点担心,不知道那么多人劝阻的事情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一路上我都在想这问题,本来以无非是生死两难罢了,可是仔细想想生死这种事对于刘易和无忧祖师来说绝对见得多了,不可能淡淡来提醒我,可见此事必然有极大的关联,甚至大到他们都要出来提醒阻止我不可。 一直到了大晚上的时候,我们才算是到了刘易说的一个小村子,一路上我们都是走山野土路,所以一直速度都不算快,但一天下来也走了小半个四川了,而我们要去的那里正好和贵州交界,然后我们要一头扎入深山里,用刘易的说法,最后那段路越野车也进不去,因为那里完全是崎岖山路,羊肠小道,只能靠双脚丈量山野的距离。 这小村子连旅馆都没有,我们也只能在村民家借宿,这些村民本就淳朴,齐涵又给了不少的钱,他给的钱比我们住一晚五星级酒店还贵,这里的村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就几千块钱,所以一下见到这么多还很不好意思,齐涵笑着说:“老乡,我们来这里旅游,东西也都放在这里,还要托您帮着看着呢。”最后那几户人家都答应了,然后我们各自在这些人家里休息一晚,明早继续出发。 这些老乡也算杀鸡宰羊的招待我们,山野之间虽然没有上好的调料,只有最原始最淳朴的风味,就这个却也是外面寻不到的美味,我们也算吃的舒畅,晚上的睡眠环境当真不好,蚊子很多,床也很不舒服,反正一晚上我是没有休息好。 如果不是我那个梦的关系,我一定一早上起来就无精打采,托那种神通的福,我早晨起来还算精神奕奕,只是晚上觉得很不舒服罢了。 早晨集合的时候,齐熏是脸色最差的,当然还有一个叫刘易的小家伙根本就起不来,据说一夜未睡,所以吃完早餐直接让秦涛背上了,而赵广东也把齐物背在背上,我们这一队人就这么出发了。 车已经开不上去了,所以托那几个老乡照看,我们则各自背着食水等东西上山,如果不是曾桓早有准备,我们也没有办法在那快的时间里准备好一切,几乎是在赵广东他们来的同时,这些东西都被曾桓准备好了,细细算算也就一晚上的时间,曾桓就全部准备好了。 第85节 帐篷,食水,睡袋,手电等等反正应有尽有,比我们上次去李家村准备的还要齐全,曾桓留话说这些都是他的一个探险家朋友搭配的,可以适应南方的山野间所遭遇的严苛环境。 探险的地方来说森林算是很好的一个环境了,除了各种毒虫毒草很多以外,没有太大的自然挑战,不像高山的缺氧,沙漠的缺水炎热,冰川的严寒等等,所以他给推荐的东西是绰绰有余的,曾桓说他这位朋友曾经去亚马逊河流域那个原始森林里面呆过,他说在森林里有几个麻烦,我们也都一一记下来了。 一个是毒虫,毒草还有毒蛇这些需要小心防范,还有就是必不可少的防风打火机,在森林里尤其是还有野兽的森林里,火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一般人以为取火很容易,毕竟从小就学钻木取火和凸透镜聚光,但是其实没有那么容易的,在森林里大量的植物都是潮湿的,而且阳光也不容易透进来,没有一定的技巧根本取不了火,所以防风打火和可燃物就变成了必不可少的东西,还有就是方位的问题,无论在哪个环境,方向都很重要,一旦迷上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只不过这三个问题我们都不担心,毒虫毒草是有驱除之法的,我虽然不会但是徐麟和齐涵倒很是精通这些方外之术,他们想办法每个人弄了一道符挂着,这样那些蚊虫毒蛇之类的都会自己避开。至于取火就更是好办了,我完全不担心这回事,我都可以轻易做到更不要说他们了,至于方向问题,我们这里很多都能观气脉走向,而气脉运行的方向其实是遵照一定规律的,所以我们从这些规律中找到方位也并不难。 只是山路崎岖加上还有两只拖油瓶完全靠背,我们走了一整天都还没有到传说中的崔家老宅,只好先暂时的休息一晚上。 谁知道这晚上并不平静,在我们休息的时候,这山上却有些东西苏醒了过来。 因为秦涛一天劳累,最后我和老赵分工来守夜,老赵守夜的时候本身还会打坐休息,但是也会用一种特殊的本事观察周围,而且比肉眼的观察更为精准,这样也不至于影响休息,而我因为那个梦的关系,就算只睡半夜,第二天早晨也会有精神,所以我们两个一人守半夜是最为适合的。 我守上半夜,老赵守下半夜,这样我早上起来更有精神,老赵反正是以类似禅定的方式休息,上半夜下半夜都不影响,所以优先我选了。 没想到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就发觉不对了,我们点起来的火不是凡火,是用纯阳之火点起来的,木头也特意捡的松木,松鹤本是象征延年益寿的存在,生气就比一般的树木旺盛许多,被纯阳之火点燃之后虽然算不上什么厉害法术,但也可以达到驱散阴气,焚烧鬼魅的效果,所以一般山上的山精树怪都不会来自找麻烦。 所以当出现变化的时候这种特殊的火就有了感觉,开始飘忽不定,我看到周围有一股很强的煞气从四面八方冲击着这火堆,在这个时候我心里也有些发慌,知道不能轻视,赶紧掏出一张离火符起在手中,掐决诵咒:“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一边用心神引导自己身体里的气,慢慢的和符相吻合,配合咒语,符就冒出一道火光,我把火光丢入火堆,然后默默地以气引导,这里的火堆就稳定了许多,这时候我才赶快喊人。 我可不是电影里那些人,明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作为一个守夜的人,不去叫醒自己的同伴,非要装什么大尾巴狼去看,结果弄得全军覆没了还制造恐怖气氛。 帐篷就在我身后,我直接吼道:“起来了,有敌袭。” 我话音刚落,那煞气越发强横,我用离火符催发出来的火光也是摇摇欲坠,不得已之下我又拿出镇邪除秽符,剑指一夹,很是正式的脚踏罡斗,气灌直使,意达神遂,满满的激发出自己身上的气和周围自然之中最纯净的气相融合,一边驱逐邪秽之气,然后才诵咒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山源四镇,鬼兵逃亡。神蛇吐气,邪精伏藏。魂台四明,琼护万灵。玉真巍峨,坐镇金堂。手挥紫霞,头戴神光。千神万灵,并首叩颡。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所在所经,万神奉迎。千精振伏,莫干我气。急急如律令。” 以前我都是直接的把符送出去,让符全力发挥,这一次我也学乖了,我只是不让火灭而已,我没有必要一下爆发,所以我控制着符的范围,一边还不断的把自身的气融入符中,慢慢通达符里面绘制的神力。 如果有观气的就会发现,在我的周围那些邪气形成一种真空状态,不停的冲击这层屏障,但就是打不破,同时地上的火堆也烧的更加旺盛,在这里面阳气又复苏了起来,往外面扩张,只是这煞气每冲击一次我就觉得更加受不住了。 最后听到帐篷里已经传来响动,我知道不需要我自己苦苦支撑了,所以一下把符送出去,把煞气排出去一定范围,不过也就是两三秒就重新涌了回来,而火堆又一次变得飘摇起来,其实这就是一个互助的作用了,阳盛则阴退,阴盛则阳消,此消彼长无外乎看谁更强。 就像是五行不单单是相生相克的关系,还有多少的区分,正所谓“当令者旺,我生者相,生我者休,克我者囚,我克者死。”所以阴阳也是如此,现在就处于一个阴盛阳衰的时期,更不要说此时天黑,阴气当令,虽然阳气已初生,力量极为薄弱,对我的影响也很大。 第一个钻出来的是赵广东,他和徐麟一个帐篷,虽然他很想照顾齐物,但毕竟男女有别,所以和齐物一起睡的是齐熏,刘易和秦涛,我和老赵家齐涵,反正两人一帐篷。 赵广东刚出来,法术已经到了,他的手上有一道黄符正在上下翻腾,他的脸也很沉寂,随着那符的翻腾,赵广东刚一撤手,那黄符飘杨在空中,一瞬间就排出了那些煞气,而且还没消散把整个营地都用一层罡气笼罩了起来。 赵广东确实厉害,尤其是在发怒的时候,我此时心里暗暗的叹息:“鬼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第五十四章 失踪 “出了什么事?这里的煞气从哪来的?”出来之后赵广东面色难看的可怕,但他还是走到我身边来问我。 我现在可不想惹了这位爷,人家现在正忧心女朋友的绳命安全,而且好像被那个邪师弄得很憋屈,几天都没有好脸色了,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我也不清楚哪来的,反正来得很突然,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就很突然的有煞气涌出来了。” “可能是这山上本来就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这么强的煞气,不是有什么异宝、风水局、就是有一只厉害的僵尸在,你弄得这么高调,人家说不准已经发现我们了,正在朝这边过来呢。”徐麟在后面苦笑道。 “怕什么,如果是旱魃的话气势不知道比这强多少倍,这里顶多是一个飞僵,他要有本事就来,看我能不能收了他。”赵广东冷冷的看着煞气涌来的地方,一点都没有畏惧。 我也知道他不畏惧,我从来都没把他当普通人,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先把他们叫醒,一会也有准备,我看另外的帐篷这时候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都睡的很死,无奈之下只能道:“你们先盯着,我去把老赵他们喊醒,喊的这么大声居然还睡得着,真是有能耐。” 我赶紧去帐篷里喊人,去喊老赵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不见了,我愣了一下,感觉去女孩子的帐篷前,先拍了拍手,招呼了两声才拉开拉链,和老赵他们不一样的是这里只有齐物留在床上,齐熏也早已不见。 这时我已经有些慌了,我赶紧去最后一个帐篷,我拉开帐篷发现秦涛和刘易正好好的睡着,想要去拍醒他们,手刚进去就被一股怪力硬生生的弹开了,我看到刘易身边太极之气正旋转着,把秦涛和他自己牢牢地包裹在里面,也就是说这里也是出了事的,甚至连刘易的护体之气都激发出来了。 我没办法靠近他们只有在这里叫,秦涛的警惕性一向很高,我才叫了两声他已经醒了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我赶紧对他道:“秦大哥,你先把刘易叫醒,出大事了,叫醒他以后快点出来。” 说完我也不搭理他们,有刘易在想来他们两人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赶紧走回去找赵广东他们,他们两人还有些悠闲的站在那里,赵广东信手闲庭的站在那里,徐麟有一只手紧紧的夹了一道黄符,也安坐戒备,我相信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不好了,他们大部分人都失踪了,快点去看看。”听到我的话,赵广东脸色连连变幻,直接转身就回去,徐麟还算冷静皱了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看起来大惊小怪的,还会有谁消失不成?” “哥,我不跟你开玩笑,你不信就跟我去看看,刚才绝对是被袭击了的,他们大部分人都不见了,而且刘易和秦大哥休息的帐篷里,刘易的护身阴阳二气都被激发出来了,我碰都碰不到,所以要不是刘易的话他们应该都着了。”我拉着徐麟想带他过去看。 他摇了摇头道:“这里不安全,潜龙虽然布了结界,但那只是他临时布的,我在这边守着,有什么事叫你们,或者叫我,快点过去看看吧。” “你在这没事吧?齐涵大哥也不知去向了,你和他差不多,万一也被摄走怎么办?”我有些担心的望了望徐麟。 他笑了笑道:“论修为我和齐涵确实半斤八两,但是我有祖师赐予的宝物,这件东西你可能还不太理解,这是整个三元宗过去历代祖师真人所余留下的功德与气运,此物在则三元宗在,此物消则三元宗消,所以祖师把这个送给你可见我们要行的事有多艰难,但是仅仅在这里,有这件宝物在手我根本不惧你放心吧。” 徐麟的话让我心里赫然一抖,那无忧祖师是天仙真人,我师父据此境界还差了不少,至于差了多少,我是不知道反正两个人一个天一个地就这差距吧,他不会不知道这样东西应该有多么珍贵,那么为何会把这样东西拿出来呢? 甚至把整个三元宗过去积累的气运和功德都拿出来都不一定我们此行能够平安?我苦笑了一下,那这得是多大的危机才会如此恐怖啊? 那一边赵广东正在照顾他女朋友,刘易和秦涛正站在那旁边,我赶紧跑过去问候:“齐物没有什么大碍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头绪了吗?” “她还是这样子刚刚的人都不是被摄走的,是自己离开的,他们中了很高明的幻术,来人应该也是为了《承天心得》。”赵广东淡淡的道,也不说的具体些。 不过我也算明白了,因为刘易的关系秦涛和刘易都没收到影响,齐物本身就不是睡着了,是一种奇怪的昏迷,根本就不具备自主活动能力,如果不是能吃能喝,我们都没法带她来,只能送医院挂营养液,赵广东应该是修为很高所以不被影响,徐麟应该是那件无忧祖师赠的宝物的原因所以才逃过一劫,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此无声无息的就掳走我们这么多人? “今晚不能睡了,我们马上出发,先赶到崔家老宅,应该没有多远了,我已经感觉到这周围受影响的气脉了。”赵广东安置了一下齐物,然后嘱咐我们去收东西。 “快过来帮忙。”那一边徐麟却忽然大喊。 我心里一凛,赶紧拉着赵广东过去,赵广东把齐物放下然后对刘易道:“你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你们三个就绝对不会有事,懂了吗?” 刘易点了点头,拉着秦涛坐在那里,我和赵广东则朝着徐麟那里去,那一边徐麟浑身散发着一股勃然的气,白色气息萦绕在他的身上,震得飞沙走石一样,而外面有一阵煞气冲了进来,被他几下打了出去,我还没看清那煞气是什么,赵广东已经连连出手,指决连动,几道白色的火焰就这么撒了出去,直接朝着外面而去。 我到那里一看才知道问题所在,这外面的煞气来源,根本不是某一个东西散发的,那是一大群僵尸,一个个浑身都长着黑毛,看起来就和传说中的野人一般无二,这些家伙远比李家村那个帝王陵里面的那些后来的行尸厉害。 赵广东到哪里以后对着徐麟吼道:“你们先撑住,我马上就好。” 我知道他去布置阵法去了,我也不敢托大,这一回我可是带起了装备的,桃木剑在手,离火符贴在桃木剑上,另一只手手持八卦镜,这些都还是我祭炼过的,而且是一只祭恋,老早就放在茶馆里,之前的李家村和厦门我都没想到有如此恶战,所以根本没带。 我这回带的同时还有我画了很久的黄符,这一回我简直就是弹药充足,我和徐麟连个人互相掩护,都是小心翼翼的,并不主动进攻,只是把那些越过来的僵尸都逼退,我没有专门的镇尸符,其实在《承天》里又一页就是专门介绍镇尸的,只不过我一直觉得那一部分很偏科,那里面把尸、妖、鬼、魔都分为几个类别,然后里面配的符和指决都是专用的,如果用来对付其他的东西则不行,所以我觉得这样的话用处不够广泛,谁知道能遇上什么?所以我都是用很广泛的符,比如离火符这一类对一切阴邪都有效果的,当然那个尸妖是个例外。 徐麟是正规的道家之人,而且比我多学了十几二十年,所以会的东西也比我多多了,他一边激发自己周身的气,一边用镇尸符镇住那些涌过来的黑僵,每一次都是正好贴在额头鬼门处,然后那个僵尸就一动不能动了,我就启动了离火符上去补一下,然后就变成一个火堆。 第86节 僵尸之类最惧雷火,所以一个黑僵被点燃,后面的也会产生连带效应,如果有被逼近的黑僵,我就用八卦镜晃他,我当时就奇了怪了,怎么和林正英电影里不一样啊?那些僵尸不是见了八卦镜就被打退吗?为什么这里的僵尸只是被镇开煞气,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搞得我还挺麻烦的,我们挡了个几分钟就听到赵广东在喊、:“没事了,快点回来。” 一边说一边洒出一片黄符,每一道都是镇尸符,有些正好贴到鬼门上,有些贴到别的地方只能镇开那些僵尸,我们一边打一边退,最后看到就要退回去了,我心里一松还打算送他们最后一份礼物,直接拿出被楚凌顶雷印印盖过的黄符然后退两步,脚下迅速变动,手上指决一打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指尖一到蓝光闪过,恍如一道霹雳就砸过去,伴随着雷声轰鸣了一下,被劈的那个黑僵直接化为焦炭,我还没想到有这么大威力,那些黑僵却有些退却的意思,也没有再追过来,我和徐麟乘机就躲回去了。 而赵广东脚踏七星,桃木剑连挥几下,嘴里还不忘咒语连连,最后猛地把桃木剑插到地上一张黄符上。 那一瞬间从这里扩散出去一道金色的光,直接形成一道门一样的存在就挡在那里,两边还各有金色的天丁力士守在那里,每人手里都持宝剑神鞭,双眼圆瞪仅仅是看着那些黑僵,那些黑僵就不敢前进。 我们刚觉得松下来,还没有好好交流,那一边就传来刘易有些稚嫩的声音:“救命。” 我的心里又是一紧,朝着那边赶过去。 第五十五章 缘起 山间的晚上夜风还算凉爽,哪怕是八月盛夏,凉风轻轻的吹拂在身上,也会让人神清气爽,如果没有这么剧烈的活动的话,现在这时候我应该已经和老赵交换了守夜的位置,然后已经开始好好的休息了,怎么会像现在一样,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打湿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去管衣服?我现在全身心的是想着刘易喊的那声“救命”我心里急啊,赵广东和徐麟也是一样,那后面已经被布置了阵法,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却没想到这时候却后院失火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他们三人已经被黑僵包围了,如果是常人现在估计已经被啃成一堆骨头了,但在前面的地方,黑僵群中,一黑一白两股绝对相对的气,正在那里面一点点的旋转,旋转的同时不断交融又不断排斥,完美的形成了一个阴阳互成的格局,宛如太极一般的和谐,而这些黑僵都被这阴阳二气挡在了外面,寸步不得入内。 正在我们不知如何救援的时候,那些黑僵忽然都散开了,每一只黑僵都被一股气强行的分开了,而气的来源就是阴阳二气的正中心,我们都在一旁看着,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这绝对是刘易发威了。 那些黑僵躲闪不及的全都被一股气狠狠的压倒跪在地上动弹不得,那股气极其强大,这些黑僵的关节全都是僵死的,不然也不能称之为僵尸了,而那股气却把这些黑僵的关节活活的压断破坏掉,迫使他们站都站不起来。 而那阴阳两气的中心,刘易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代表刘家族长身份的袍子,那袍子的中心金丝绣的古篆字发着淡淡的金光,所有的气都不是从他那散发出来的,仅仅是在自然之间应召而来,而刘易就仿佛皇帝一般站在最中央,接受万众礼拜敬仰,那股威严古奥森严,无可抵挡,那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心里生出一股跪拜的冲动。 模糊间我看到刘易的双眼变成阴阳混沌的模样,瞳孔都看得不是很清楚,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徐麟惊呼道:“居然是道眼,这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徐麟一连感叹了几个不简单。 “他是五大家族中刘家的族长,有道眼也没什么奇怪的,五大家族可不会随便让一个小孩当族长,必然是他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赵广东在一旁淡淡的说。 “等等,你们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有谁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道眼?”我很是不满。 “你知道佛教的五眼六通,但是道教也有自己特殊的眼,一般来说你知道的鬼眼、阴阳眼、望气眼、透视眼都是属于道教的,传说青乌子善识山野地理,能见山川河流暗动之气,又传说扁鹊华佗能见众生心肺肚肠,一望便知病因,这些都是属于佛教中肉眼之类,因为虽然有各种妙用,但不能脱离肉眼这个载体,脱离了就失去效果了,而天眼就是天眼,道教的、佛教的都是类似,观一切有形之物,但会因人而异所见也会有所不同,真正对应佛教后三眼,慧眼、法眼、佛眼的道教统称为道眼。 内观究竟因果,外知精微生灭,是传说中的仙真圣人方才有的一种神通,可以观察大道兴使,生灭变化,但是极少有人能够拥有,而这个孩子刚才在眼中萦绕的阴阳二气就是代表,也就是说无论他是看着还是闭着眼,他都知道这周围发生的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事,反正牛逼的不能再牛了,我从来只在典籍中见到第一次见到活人。”徐麟一边说,一边表示叹服。 而赵广东却觉得好像很正常似的,我都怀疑是不是他也有这种眼,正在暗自思量的时候赵广东回答道:“我没有,我只有天眼,还到不了那种境界。”我去,我才想起来他有他心通的,只好不在想静静的看着那边的变化。 那一边秦涛背着齐物和刘易一起走出来,他们也没来得及拿什么东西,走出来的也有些匆忙,刚刚走出那个圈子走到我们身边,刘易忽然就昏了过去,直挺挺的倒下来,秦涛吓了一跳,不过背着齐物不方便,还好徐麟上前扶住刘易。 刘易昏过去之后,压制黑僵的气就消散了,可惜他们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匍匐在这里静静的等待被阳光消灭,不知道刘易为啥突然爆发了,现在还闹出后遗症来了,还真是麻烦得很。 秦涛把齐物交给赵广东照顾以后,就走过来看刘易,还算冷静的问徐麟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没事,只是有点脱力,好好的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对了你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黑僵从哪来的?”徐麟给刘易摸脉以后,知道秦涛担心,赶快解释给他听。 赵广东把齐物一并带过来,然后我们几个人坐在一起,两个人昏迷,三个失踪,我刚才用了五雷符现在浑身酸软,接近脱力,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战斗力,还有一个无比厉害的敌人藏在暗处,这可如何是好啊。 “看起来你们都知道刘易的身份,能告诉我吗?”正在我们苦思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向说话都少的秦涛率先发问。 “我们本来答应了他不告诉你的,他说害怕你知道了以后不要他了,所以他不准我们说。”我有些尴尬,没想到他问这问题,只能老实交代。 “怎么会?”秦涛轻轻的笑了笑,一边还摸了摸正趴在他腿上的刘易,看样子很是宠溺,我很少见到秦涛这样子,他一般是一个冷脸我们都习惯了,所以看到这样子有些不习惯,我倒也能明白刘易为什么那么珍惜这个哥哥了。 “好吧,我来告诉你他的身份,不过你要装作不知道。”赵广东笑了笑道,他的笑好像有些疲惫。 “嗯,我不会告诉他的。”秦涛点了点头。 我有些鄙夷,赵广东明知道刘易有道眼,看透心思完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这事瞒得住才见鬼了,但赵广东依旧我行我素娓娓道来: “刘易的来历起初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还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你们都不知道罢了,他是出生在五大家族之中的刘家,而且是嫡长子,五大家族的存在不仅是五个隐世世家,他们同时还需要观察这个世界,也是这个世间之外的观察者,而且无论外界兴衰成败都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们仅仅是观察这个世界,而且用现在物理学的话来说五大家族连生活的地方都和我们不是一个空间的。 而刘易就出生在当时的刘家,他刚出生就天有异象,但这异象并不好,他的母亲当时就死了,估计你们觉得他们都是原始方式生育,难产也正常,但是五大家族每一个人都有极长的寿命,一直要活到飞升成仙才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几乎五大家族的所有人都可以飞升,就算飞升前也是半仙之身,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呢? 他母亲刚去世没有多久,他父亲就预感到自己也将劫数降临,将此事告知族人后,传位给刘易,也就有了他刘家族长的身份,但是刘易自己因为经历了太多离别,所以抵死不干,甚至离开五大家族,最后他父亲没有办法才将刘易送出来交给秦涛,直到前一段时间,你师父给刘易送来这件袍子的时候,才告诉他,在那不久他父亲也应劫而去。 即使在五大家族之中,这个孩子的天赋也是极少有的,每当出现这种人都是身负使命的,比如李耳,张陵这些祖师高人,每当这个时代需要有些东西出现的时候,他们才会应时而出,他们本身都是圣人化身,就像佛陀一样,只是降生处不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即使在现在的五大家族,刘易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只不过他本人却极其的排斥五大家族的一切。” “差不多也就这样了,他也只是告诉了我这么多东西。”赵广东耸了耸肩,然后依旧照顾齐物去了,我们几个听完才是真正的沉默了一会。 对于刘易我只知道他是五大家族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无论如何他和我其实都很像,我在出生的那一天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去世,哪怕已经没有了记忆,但自从我知道以后,我每当想起心里就会揪着痛,本能的也会去排斥一些东西,用我师父的说法,我也是有自己的使命而来的。 现在想想却又觉得有些讽刺,这三千大千,芸芸众生,乃至非众生,谁又不是有自己的使命呢?这世间少了哪一个人都会转,但历史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翻天覆地的改变,仿佛一根根丝线牵动了每一个人,把所有人都牵在一起不可解脱,乃至有爱恨情仇,苦乐喜悲,或许这便是命运的发展,而我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使然吧。 谓金无自性,随工巧匠缘,遂有狮子相起,起但是缘,故名缘起。 第五十六章 最难的选择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只有我们几人了,那个邪师大概也是打算要拿那本心得,我们没有时间在这等着了,把东西能带的带上,然后直接赶夜去崔家老宅,怎么样?”赵广东望着我们道。 “哥,我一夜没睡耶,你能给点时间让我休息一会不?”我有些无语,我也确实累得不行了,根本不想动弹,所以赵广东一说这话,我实在忍不住了,一边说一边指着我不知道黑没黑的眼圈,表示我要休息的决心。 “你先休息一会吧,我们把吃的弄一弄,好了叫你,你修习《承天》里面有一招庄周梦蝶的术法,你一睡觉我们常人看来只是短短一会,对于你来说却是一整天,而且还能涵养精神,所以一个小时的时间即使没有平常休息的好,也足够你恢复过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赵广东指了指旁边。 “你不让我回帐篷睡?在这里席地休息?”我有些不可思议。 “嗯,现在回帐篷太危险,我回去拿东西,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你快点抓紧时间休息吧,一会喊你。”赵广东拍拍膝盖,站起身回头而去。 我只有躺在地上休息,心里还在暗暗的鄙视那个家伙,用得着这么赶时间吗?不是要崔家人带路才进得去,既然那个邪师的目标是崔家老宅我们何必担心呢?我们应该老神在在慢悠悠的等着那个邪师自己坐不住了来找我们麻烦啊?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是很明白赵广东这一路上如同赶命似的赶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只是不希望他这么不信任我们。在这种时候互相帮助不是更好一些吗? 带着疑问和心里的不畅,我还是很快的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赵广东他们已经弄好了食物,天色还是乌黑,不过就和赵广东说的一样,确实休息的好多了,这技能咋没有早点出现呢?我大学再也不用担心通宵之后睡眠不足了,每天睡两小时,神清精气爽,无论是游戏还是考试都是上佳伴侣,您值得拥有。 咳、咳,跑题了,赵广东他们见我醒了,给我递了点干粮和罐头汤,本来这罐头不需要煮的,但主要是为了等我,所以最后还是架起锅具煮了煮,加没有加热过的味道是完全不同的。 第87节 我们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出发了,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崔家老宅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上心,那里不就是有一卷《承天心得》吗,我那个崔家老祖宗自己都还没能成仙,居然引得如此多的人去寻找。 依旧是秦涛背着刘易,赵广东背着齐物,我和徐麟带着一些必须的东西,然后就一起出发了,一路上都是赵广东在指路,他说已经能看到因为崔家老宅的气息变化了,但我一直没发现,我一直觉得这里的气运行的很好,很自然。 跟着赵广东走了一阵子,就在天放光,差不多早晨五六点的时候,赵广东把我们带到一个破旧的房屋面前,然后指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崔家老宅了。” 我一看就想呵呵,这还真是崔家“老宅”真够老的,这房子在山间一处流水旁,一旁是陡峭的山壁,而房子呢瓦片已经所剩无几了,外墙也已经倒塌了一半,房子与周围的气也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这完全就是一座毫无特点的破房子。 当时把这破房子吹的简直天上有地上无一样,我那个牛逼的祖先还用了多少法力,苦心修建,甚至要用来逆天改命,传说里面还有一本为各方势力所追逐的《承天心得》本来在我的想象里,这里就算不像皇宫一样富丽堂皇,也应该是山野请修,一派仙家景象,没想到却破落至此,那么那个什么必须崔家子孙引路又是来源于什么? “这里只是房子暂时表现出的一个外表,还有最深层的东西隐藏在里面,一会都小心一点,到时候被房顶上掉下来的砖块砸中可就得不偿失了。”赵广东好像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意味,脸上都渐渐的恢复成以前带点笑容的样子了。 我们几个人朝着那小破屋子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里面是有多脏,石板上已经长出青苔,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摞在房屋的四周,赵广东把背上的齐物放到角落里让她靠着,然后嘱咐徐麟照顾,他去找找入口,正当他往前走到一张已经破旧的桌子面前的时候。 我看到赵广东修长的背影忽然僵在那里,徐麟和秦涛好像还没发现异样,我走到赵广东身边,他正望着一张纸条愣愣的出神,我看了一眼那纸条,那上面写着一句很简单的话“你的朋友在我手上,用你们正在找的那本书来换,否则后果自负。” 我看了看这句话,也想得到这个人会这么写,我看赵广东的样子好像没缓过劲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用太担心,大不了我们快一点把这本《心得》抄下来,把原书给他就行,反正这书一定是我们先拿到。”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正重要的不是书上的内容,是书本身。”赵广东下意识的就回答我,听声音好像有些惶恐。 “那边心得上面记录的不只是崔家那位老祖宗对《承天》的心得,那位崔家老祖宗消失后其实把自己毕生的修为和气运一并放在了这书里,那是可以让人成仙的气运,但是一经使用,整个崔家就必然会落败,所以崔家历代族长都不敢动歪念头,书就一直以一种镇山之宝的形势放在这里,齐物姐姐受了伤,本来已经是死人了,因为自身的一些机缘,加之被无忧祖师救了,所以必须要靠这本书里面的气运和修为来为其恢复意识,而且只有七天的时间,一旦过了七天就再也救不回来了。”我回身看到刘易正瞪着眼睛看我,我知道刘易说的是不会错的。 这让我有些无法接受,也就是说要不选择救活齐物,要不选择换回老赵他们,让我来选都不好选,让赵广东来选,结果会怎么样?对他是一种残酷的折磨吧,如果他选了齐物,或许我们都会怨恨他一辈子,如果他选了老赵他们,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那个邪师当真阴毒,居然连这种毒计都想的出来。 我看了看赵广东纠结的样子,忽然明白了无忧祖师劝我不要来的原因,其实真正难解决的事情,不是某一个强敌,是生活本身带来的选择,那种能把人逼入死角的痛苦,我看了看赵广东,却没有办法给出答案,只能看着他。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无忧祖师留给我的宝物也含带了三元宗的气运,用这个都救不活齐物吗?”徐麟皱了皱眉在后面道。 “没用的,这里需要的是那份仙人的修为和气运的融合,同时还要有崔家祖先制作出来的那个逆天阵法,所以这本书里面涵盖的东西只能用一次,而对于那个邪师来说,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他真正的脱离轮回,只不过不是成仙是成魔。”刘易摇头回绝了徐麟的提议。 “走吧,无论是要换人还是要救齐物,都要先去把书拿了,现在拿不拿得到还不一定呢。”赵广东不理徐麟,走过来拉起我的手,眼睛里寒光逼人。 “你要干嘛?”我看着赵广东的样子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好像射进我的心里一样。 “想要打开机关必须要崔家正宗的子孙去,所以那个邪师只能止步于此。”他说着把我拉了过去,走到木桌之上的一个结满蛛网的神龛面前,然后拉起我的手,直接再有一个地方摁了下去。 我刹那间觉得我的指尖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我心想“不好,这是不是有什么毒虫?”本能的就要把手抽出来,但没想到手上传来一股吸力,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撑不开,然后这股吸力越来越强,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气慢慢的离开我的身体直接朝那里面注入进去。 我感觉到那里面也有一股气,那股气一直沉寂着,而现在却突然活跃起来,慢慢的和我的气相融合,然后又生出一股斥力,直接把我排斥了出来,我连退两步,被赵广东接住了,我正想骂他两句。 就感觉到这屋子里面的气忽然开始混乱,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混乱的气又开始慢慢的和谐,一直到某一个地方彻底的和好,在那木桌下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小鬼,那个小鬼狠狠的推着木桌下的地板,那青石板铺就的石板被小鬼轻松的挪开了,然后那小鬼发出来“咯、咯、咯。”的笑声,打了个滚入地不见了。 从赵广东拉起我的手放到那上面,一直到现在为止,总共还没有用到一分钟,但是变化却足够的迅速,我的大脑也刚刚的反应过来。 通往崔家老宅的门,终于打开了,那里面黑漆漆的,仿佛混沌了无数人的命运一般,黑暗依旧继续,曙光却不知远在何方。 第五十七章 气运之说 赵广东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坚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我没有和他去过厦门我一定会认为他会选择齐物的,毕竟被掳走的三个人严格来说和他的关系并不深,但是在厦门的经历告诉我,或者说只是我的直觉感觉,赵广东就像一个兄长一样,不偏不倚,我心里也很着急,那三个人和我的关系才是最近的吧。 但这个时候,我只得给赵广东更多的时间,让他做出选择,我们几个都进入了那个隧道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我甚至怀疑会不会突然打起来,这个邪师比庄九闲厉害太多了,轻轻松松就破坏了我们内部的关系,当初庄九闲所做的一切,可是让我们那一群本应是敌人的人聚集在了一起,而现在这个家伙却能把我们分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不一般的能力。 一路上我努力想挑起什么话题,但一直都只有刘易搭理我,他到现在还是赖在秦涛的背上,好像也并不在意眼下的状况,当然对于他来说本身就不需要在意,反正他自保已经绰绰有余了,我甚至感觉那个邪师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吧。 我们前行没有多久又停下了,当然是被迫停下的,我们停在一扇青铜铸造的门前,那门把整个隧道石壁都塞满了,而且又重又大看起来好像很难打开,赵广东还是上前去查看,之所以他去查看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徐麟告诉我的,赵广东其实是重本工程物理的学生,而且是高材生,虽然我十分不理解一位有牛逼传承的术士和一个科学技术的最尖端研究两者有什么交叉点,但反正在赵广东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合一,他确信不会精分吗? 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修习《载地》载地主要以奇门术数,观星相地为主,术法医术为辅,在古代造物和奇门是离不开的,严格来说就是古代的民间科学家,所以和他现在的身份结合起来什么机关一类的还是得他来找。 我们坐下休息,这个隧道里面虽然很黑,但我们带了手电的,一直等了一会赵广东走过来摇头道:“这里的机关很麻烦,这是崔家那个老祖宗布置的阵法一部分,崔家的历代族长应该传承了解阵之法,这个阵是根据《承天》和他自己绝世的天资所创造出来的,短时间内我也没有办法破解,所以想要打开只能强力破开。” “强力?你能破的开吗?”我看着这么厚重的青铜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破开门不是难事,真正难的是这门里蕴藏的东西,就像之前用你的气相融合的那个地方,如果不是你的气融合了,就算用炸弹都破不开,除非外界的能量比这里面的气强的太多,比如用核武器这一类的,但是一旦比这里面的气强盛的太多,破开了,这里面也被毁掉了,完全于事无补。”赵广东摇头道。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打道回府?”我看赵广东好像没有担心的意思,只是他的眉眼越发的深重了。 “有一个办法,需要两份气运深重的东西,借助这气运来破开他,徐麟,你们无忧祖师留得那样东西借我用一用。”赵广东朝徐麟伸手。 “这个给你倒也没用,要怎么用你说我来做,不过你不说要两份吗?这只有一份真的可以吗?”徐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那白符站起身来,就要上前。 “现在时间紧迫,你要我上哪去找那另一份气运?我现在只能试试能不能借助一些别的方法弥补这份气运。”赵广东有些无奈的望了望那青铜门。 “气运又不是某一个人制造出来的,是天时地利相融合的产物,更是需要时间累积的,你要能替代了才怪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是五大家族族长印章盖过的,天生的一个特性就是聚集周围的气运,本来是用来做一个证明的,证明五大家族掌握的权利至高无上的,现在也给你吧。”刘易把那一块薄绢拿了出来,他当时拿这个解决了崔家和齐家的恩怨,上面呈五芒星一样的形状,每一个角上有一个印制的古篆字,看起来十分的古朴神秘。 “这样就差不多了,我们一人管一方。”赵广东点了点头接过去,然后对徐麟说,并且让他去接管那一边。 徐麟和赵广东一人站在门的一旁,两个人几乎同时动作,赵广东手里的是那块薄绢,被他几下动作,那薄绢贴在青铜门上,然后在那上面我感觉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流露出来,但这力量又不属于气,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存在。 徐麟启动的时候麻烦一些,他还掐了一个诀,最后还说了一番祝词:“太上混元,无忧律令,弟子徐麟,为救人耳,特借历代祖师正法,望三元宗历代祖师乞怜,吾奉无忧祖师律令敕”话音刚落,那白色的符上突然蔓延出一股气,那气无比的磅礴,甚至整个隧道都笼罩在那里面。 我一呼一吸间,就觉得四肢百骸无比的舒畅,这白色的气息氤氲流转,被徐麟拍在青铜门上,我感觉到那薄绢和白符两者之间散发出的东西居然慢慢的融合在一起,然后往青铜门的内部一点点的渗入。 不知过了多久,那青铜门里面传来了号角的声音,低沉,古朴的声音,伴随而来的就是青铜门渐渐的开启了,开启之后里面射出一道强光,我们把手电熄灭,朝着里面走进去,因为我的负担最少,我是第一个进来的,进来之后才是一愣。 在这里面所有的气都是有序的运行的,五行在其中一点点接触然后,生、克,造化,退却,所有的过程无比的清晰,所有的气自己在交融,这是一个天坑,在这里面最中心是一个水塘,而且这水是自然流动的,在这周围是各种花草树木,有序的生长,看起来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在那个池塘的中心有一块浮石,浮石之上有一张木桌,木桌的上面我看到的就是一本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我们这一趟的目标了,只是这个池塘应该怎么过去呢?虽然并不算远,但想要过去也并不容易。 因为没有想好怎么过去,所以只有先在这一边等一等,而赵广东则过去找找有没有过去的方法,然后我们几个坐在一起,我就问徐麟道:“你们一直在说气运,但是我一直很想知道气运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气运指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们所说的这里其实指的倒是只有一个,古人常说命,运,命是一种固定的形态,好比死、生等等,但是命的范围很广,佛家常说的因果、因缘,道家说的承负,这些都是属于命的来源,而每一个人的命,都像是线一样运行,画线是早已注定了的,而如何注定来源于之前的选择,而运则不同,运是在变化的,而且变化的很快,高低起伏瞬息万变。 即使一个人的命再好,也有时运高和时运低的时候,而影响这一部分的则有很多因素,而我们在这里指的所谓的气运,是影响很多人运势的一个大体因素,比如一个国家的国运高低,在很大情况上是影响到每一个个人的,一个国家国运昌盛,则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国家国运低迷,百姓则民不聊生,生活痛苦,像我们三元宗的气运和你们崔家所做的,就是在某一段时间里,把那个集体最高的运气利用特殊的手段聚拢起来,留着需要的时候使用,其实这就和趋吉避凶一样,是一种命理中常用的手法。 所以气运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聚集的,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三方面条件,而崔家的这个气运来源是不正常的,所以整个崔家过早的凋零了,这也是那时候你们崔家的老祖宗逆天改命所付出的代价,其实从整体上来说他还是没能逆得了天,只是在一个短时间内表现出改变的征兆。 但是当时他所做的一切成果全都留下来了,且一直留到了现在,也就是那本书,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需要那本书,因为那里面的东西太珍贵了,说是气运,却已经超出了运的范畴,上升到命这一步,而且因为整个崔家已经为这份代价埋单了,相当于说使用这份力量连代价都不需要付出,你想想看是一种何等的诱惑?” 第88节 说到最后,徐麟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他的苦笑是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想想笑,而且是一种鄙视的笑,如果那破书里面的东西真的能够逆天改命,我们现在就不会被逼成这个样子,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如果要改我第一个就是要改现在这份选择的命运,而不是得到别的东西。 其实所谓的改命,只是命运留下的一个玩笑吧,一个让无数明白人陷入糊涂的玩笑,如果不是命中注定,凭什么你就可以遇到这“改命”的法门?如果不是因缘早中,凭什么你就能做出这“改命”的事?世间众生千千万万独一人有这机缘,这不是命运又是什么? 第五十八章 咫尺天涯 其实我们之中最了解命运的应该是刘易吧,拥有道眼的他可以透彻万物运行的轨迹,命运就是这样一种轨迹般的存在,但他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赖在秦涛的怀里,看他的脸很是疲惫,这倒也正常,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天赋,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那一边赵广东很快的回来了,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那一潭水缓慢而寂静的流动着,之所以我们不能游泳过去其实就是因为这里的气脉地理都是被我那个祖宗改造过的,所以这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有可能暗藏危机。 而那里的水流更是水气之来源,如果我们贸然进去,就有可能破坏这里原本的和谐,我那个崔家的老祖宗也算是一个疯子了,要不然能够不顾及生死,不顾及家族后也?他到底是为了成仙还是为了什么,估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因为短时间找不到进去的方法,只好先等着,说是苦思良策,但其实没有一个人给得出答案,不仅是本身没有办法,最重要的是其实就连赵广东自己都不想那么快面对选择,一旦拿到那本书,如何做?如何选择?马上就需要有结果,人都是喜爱逃避的,哪怕只有那么微末短暂时间也希望再等一会,就像赖床的人一样,明知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分钟却也不愿意醒来。 我正想安慰一下赵广东,手已经伸出来了却被徐麟拉住,他对我摇头道:“不要去打扰他,他正在用一种特殊的算法推演这里的规则,这段时间不能被人打扰的,有点类似于你的庄周梦蝶一样,你要是时间久了在梦中也可以参悟大道。” “他们已经告诉你了?”我才想起只有刘易和赵广东知道我有啥变化,徐麟他们还不清楚我从《承天》里面得到了一些奇特的变化,所以徐麟一说,我就有些惊讶。 “嗯,潜龙告诉我的。”徐麟点了点头,过了一会问我道:“江楚,如果广东最后选择了把书用来救这个女孩,你会不会恨他?或者跟他拼死相对?” “这个,我也打不过他,恨他,也许吧,那三个被带走的人其实和我最亲近,额,其实我也不清楚会怎样,等着赵广东做决定吧,反正他决定了我们就算反对也没有用。”一边说我一边有些遮掩,不敢接他的话题。 “我知道你和赵弦歌关系很好,就像你之前要救王琉璃一样,那个时候你几乎来恳求我们,我还记得那时候你的眼神是多么慌张,涵盖了多少哀求,赵弦歌在你心里地位也差不多吧,就这样你都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徐麟有些诧异。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师父虽然领养我但是很少管我,也就是供我吃穿之类的,小的时候我们班上的同学都瞧不起我,我也很少有什么朋友,赵弦歌和王琉璃他们是这世上除了师父以外,最不嫌弃我的,其实修道以后我能遇到你们,我也觉得很开心,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求你,不要让我去想这些问题好吗?”我有些哀求徐麟,他的话就像一根针狠狠地戳进我的心里。 “你逃避不了的?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不是我说不说的文题,你马上就要面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将要做什么选择啊?”徐麟有些无奈,但语气很凌厉,丝毫不让我退避。 “吵什么?”赵广东忽然发话了,面色有些生冷,然后他看了看我们脸色缓和了一些道:“我算出来了,这里的水流是有规律的,每天有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里的河水中有一条路,必须是崔家的人才过得去,也只有那个时候可以去拿书,这个时间快到了,我们还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赵广东看着池塘的那一面,看不透脸上的阴晴,只知道他心情很是起伏,还好的是徐麟终于不再逼迫我非要做出一个选择了,其实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真的不想去想,不对,提都不敢提到那上面去,我只能把自己的脑袋埋得更深一些。 我们在一起煮了东西吃,每个人都打了个盹,赵广东推演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知道要去面对了,心里还是觉得很恐惧,赵广东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悲,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选择,反正心里直发毛。 “大约只有十分钟,就到了过去的时间,过去的路很狭隘,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桥上会有幻象丛生,所以你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无论谁喊,无论出现怎样的幻觉,你都不能回头,也不能向下看,一直到拿到书才能回头,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就在我的算法之外了,我们谁都救不了你。 过去的时辰只有一个时辰,看着路程短但是对于进入幻觉的人来说其实很长,甚至还被施了咫尺天涯的法术,所以你走过去的时候,也不能跑,只能慢慢走,所以一定要谨守灵台,不能被幻觉迷惑。” 赵广东很小心的嘱咐我,甚至连应当怎么过去都给我解释了一下,只不过我也只记住了个大概,更多的心思放在赵广东的抉择上,在这里剩下的人就算都帮我也拦不住赵广东,刘易虽然天赋异禀但是并没有真实修为,根本玩不过赵广东。 所以这里真正有选择权的还是只有赵广东,哪怕我现在已经不想去拿书了都被逼无奈,至于赵广东的选择,其实徐麟已经从侧面告诉我了,如果不是徐麟足够了解他的话怎么可能会让我非要做出一个选择呢?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一边的池塘忽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那里的水气开始变幻,然后池塘的水开始下降,气势无比磅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只会看到池塘下降的现象,而我看到的气却是在刹那间出现了改变,整个空间里都好像在震荡,然后互相分开,动静大的吓死人。 当池塘真的下降了以后,出现了一根独木桥,独木桥距离水面大约有半米的样子,水面也是下降了这么多,这仅仅是在五分钟内完成的,而那独木桥看了我就有些无奈,不要说还有幻觉干扰,本人的平衡能力一向一般,就这么径直走也不一定走的过去啊。 “好了,抓紧时间上去吧,一切小心。”赵广东指着那个独木桥对我道。 我咽了咽口水,也知道不能耽搁,把身上所有的装备都卸下来,确保没有负累之后,才走到那独木桥上去,我刚刚踏上去一只脚,须臾间我的眼前景象就完全变了,我不知道这是赵广东说的咫尺天涯的法术还是幻术。 眼前几步就垮的过去的小池塘变得根本看不到尽头,这独木桥还是那么残破但是距离看起来却真的望不到尽头,而我的背后也和刚才完全不同了,我的背后变为了一片万丈悬崖,只有我的一只脚站在仅有的一根石柱上,我甚至往后退一点就会掉下去,然后说不准就是粉身碎骨。 我其实想要退回来,但是想了想赵广东说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上去了,拿到书以前千万不要下来,否则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赵广东还吩咐过不可看两边,我也不敢去看两边,我两只脚站上去还算平稳,这好歹是一根粗木头,要是真的像走钢丝一样,我还是直接跳下去来得爽快,走上去以后,我心里默念清心咒,不敢让心神有丝毫的分散,不光是害怕幻觉,我还有点恐高。 据说性格孤僻的人都有些恐高,所以我现在已经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了,刚刚走上去我就听背后传来赵广东的吼声:“快下来,你中幻术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小心你不小心,千万别往前了。” 赵广东的话我听到之后就是头皮一麻,本能的就想去服从,忽然想起来这才是真的幻术,赵广东说过,一切诱惑我退回去或者往下走的都是幻术,这幻术居然还贼喊捉贼,其实这里的幻术比不得齐涵创造出来的真实,这里是惑眼之术,齐涵的是惑意之术,他爷爷才是真的厉害惑心之术。 但这里的景象,其实最容易乱人心,他知道你有什么弱点,如果不是赵广东的指示,我现在百分百已经退回去了,不过我再走了两步那声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心里大喜,那幻术就是这样的?这真的不算难,我只要再小心点,很快就能到对岸了,赵广东说拿到书幻术和法术都会消失,我只需要正常走回来就行了。 不过事情显然比我想的复杂得多,所以我继续往前还没走两步,就又传来扰乱的声音,这一回不光是声音,我的四面八方都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然后不时还有闪电划过,闪电一划过就在独木桥上留下了痕迹。 我一看吓一跳,那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幻术,我还是心理安慰自己那是幻术,那是幻术,没想到我刚往前一步,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就在我的身旁存许,那种真实感,让我觉得自己一半的手臂已经被劈麻了,这就像警告一样,我仅仅是跨出半步,就如此近,是不是我再走半步,就会当头劈下?我犹豫着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还是该怎么办。 第五十九章 我的舍与得 尽管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是幻觉,但是这感觉实在没有办法分辨,就好像人们常说四大皆空,但是你真的要经历痛苦了又有几个还记得到那些?我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悲催的状况,不过我刚刚止步不前那雷声就平息了下来,在背后甚至传来了一种诱惑的力量,我觉得自己根本抵挡不住,只想服从。 正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线声音,那声音起初还有些模糊之后就在我的脑海里无限的放大开来:“你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所希望守护的东西,为了这个,你还能放弃吗?”声音似乎是在低声感叹什么,我的眼前一瞬间划出千百万只蝴蝶,每一只蝴蝶都翩翩起舞,其后牵引无数气的轨迹。 我努力稳定了一下心神,刚才那声音是师父的,我相信那不是幻觉,如果是幻觉只会引诱我退后吧,我刚刚往前踏了一步,雷声有一次轰鸣起来,闪电划过,直接炸在我的眼前,我虽然还有所畏惧,也不敢闭眼,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 随后我就发现了,无论外面的雷电有多狂暴,也无论相聚我多近,但都没有到我身上的,都是在我的周围呼啸,我忽然笑了想起一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当年看武侠的时候还觉得这句话极其的霸气,现在我突然有了这种意静的体会,周围的狂暴躁动,我却像是台风眼里一样,根本不会被周围所干扰,真正干扰我的只是我内心的恐惧,也是我内心的挂碍,正所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或许这里的幻觉其实是和我的心有关,当我想明白了的时候,那滚滚雷声也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我还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幻觉来干扰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正在这纠结之间我的四周忽然弥漫出大雾。 雾气弥漫在我的四周,把我整个笼罩了起来,我只看得到脚下一点点的地方,本来还有些忧愁的我走了两步却发现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如果看的很远的话我很有心理压力,但如果只有眼前的一点点的话,我反倒会觉得前路其实很近。 刚走两步,前面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还比较模糊,我心里有些无语,早就知道这里不会那么好心让我来前进,不知道那人影会是谁,如果是劝我回头的,我就无视,如果是来挑战的,我也一并无视。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太小看这里的幻觉了,这里的幻觉其实都是由心而生的,每一个凡人都有很多的弱点,这些弱点有的人是贪婪,有的人是高傲,有的人是胆小懦弱,有的人是易怒,还有的人是疑心重重,还有的人是重感情,无论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最脆弱的一面,只是一般很难注意到而已,而这里的幻觉便是因人心之中的那点脆弱而来的,我其实知道自己的性格,极其的胆小懦弱,又喜欢在人前撑起另一个样子,逃避就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我眼前的人影也是我最关心的事,那个人影出现的时候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那居然是老赵,老赵满面笑容的站在我的面前,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每回打篮球的时候,他就会这样,笑意从眸子中透射出来,挡都挡不住,每当这个时候也是我们几个最开心的时候,如果不看到这里的老赵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一定已经忘却了那段过去。 现在想起来,仅仅是离开学校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见了这么多人,而原本我们三人的关系却开始慢慢的透明,我甚至分不清他们在我心中有什么地位,我看着老赵站在我面前一幅要掉下去的样子我就没法往前了。 正当我犹豫着是不是要闯过去的时候,那个老赵去忽然笑了,他对我道:“江楚,你想要我死吗?” 他的语气和老赵那副不急不慢的语气很像,但是字音落到我的耳边,我却像是被打了一棒槌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的意思,《承天心得》一旦被拿出来赵广东就会拿去救齐物,也就说老赵死定了,有可能从今以后我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属于我们过去的那些记忆也全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觉得心里一抽,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让别人夺走?我活在世上连父母都没有了,自己一个人那么的孤独,就那么几个朋友,还有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那些已经是我生活的全部了,赵广东有什么资格从我手上夺走这些啊?我凭什么要替他卖命?还要到这来拿书?拿到了他也不会给我,我怎么那么蠢? 仅仅是被那个老赵问了一句话,我忽然觉得什么都想明白了,我不去拿书了,我要回去,我可以逼着赵广东立下誓约,这样我就能救老赵他们了,我心里的恶念突然蓬勃而出,我根本压抑不住,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打个坐在独木桥上,我现在还有一点清明的意识,一旦被那些恶念彻底吞噬,我就真的入魔了。 这种感觉无比的痛苦,根本就不给我缓冲的时间,而且每一个地方都击打在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那个崔家老祖宗太狠了,他就是这么坑后人的吗? 第89节 我心里暗暗祈祷师父再来帮我一把,但师父再没有出现过声音,我又祈求无忧祖师助我一臂之力,可惜还是没有结果,我心里暗暗苦笑,我就这么被他们抛弃了吗?那一边那个老赵,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打个坐在我的对面坐下,依旧用那种充满笑意的眼睛盯着我,每次一看到他那张脸,我的心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有关老赵的一切,然后更加加深了我不能失去他们的信念。 就在我觉得意识越发沉沦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的身上有一道凌厉的罡气飞射出去,直直的把那个老赵劈成两半,刹那间我就觉得意识恢复了清明,吓出一身冷汗,而那个老赵变为两半向两边跌下,眼中依旧含带笑意,嘴中还在喃喃的说:“江楚,你真的要我死吗?” “去你奶奶的,是我的我不会让它溜走,不是我的,你递到老子面前,老子不稀罕,如果真的老赵有什么意外,也是那遭瘟的邪师犯得罪孽,和赵广东有什么关系?我答应让他做选择了就不会反悔,大不了我给老赵报仇,也是你这种小人可以干扰的?”骂完他以后,我就觉得身体舒畅啊,心里的郁结也一下解开了,而且同时对于赵广东的选择我也有了答案。 既然我懦弱,又没有能力去选择就继续懦弱吧,只是连懦弱的人没有资格去质疑别人,我只用安心的等待别人的抉择就好了,我从来都不是适合成为高尚之人的材料,我注定了只是任人摆布的浮石。 世间之人各不相同,有胸怀大志志愿高远之人,也有为争蝇头小利权衡利弊的商人,也有一些从来都只是被人领导被人操纵的人,这种人在世间懦弱胆小,大多数都不甘心自己的命运,无数次反抗但却从来都没有办法成功,还有些便是如我一般懦弱只是一种逃避的借口,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懒惰的理由罢了。 这个世上需要胸怀大志的君子,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世间不会进步,也需要争名逐利的世俗之人,没有他们世间不会完整,同样也需要执着的寻道者,没有他们世间如万古黑夜混沌迷茫,同样也需要那些懦弱胆小的人,他们分布在世间各个角落,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只是为了守好心里最卑微的一点愿望。 如果世间人人都胸怀大志,人世间就会陷入纷争,因为没有人愿意服从的世界是战乱不休的,如果人人都是懦弱的人,世间就不会进步,只会慢慢的退化,这一切都如阴阳一般相辅相成,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奉行的“道”。“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与其说我们都是懦弱的人,不如说都是这世上最平凡的人,也是这个世界的主体,平时相安无事,一旦有一天有一股力量要夺走这份相安无事的时候,这股力量又如同水流一般汇集成一股无可比拟的力量,所以再卑微的东西都不要小看,再高尚的东西都有其弱小的一面,世上舍弃他人的从来都只是人,大道不舍一人,不着一物。互利互对。 所以我其实并不怪赵广东,他不是圣人,我不能比他做出违心的举动,甚至他还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会在危险的时候让我相信他的大哥哥,是一个会在孤独的时候站在你身旁的人,如果已经被夺走了很多东西,那我不需要把还有的一并舍去。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但我的选择已经是这样了,我的脑子迂腐,但也必须去面对了,刚才射出的罡气是赵广东送我的符,也让我想起了赵广东照顾我的那一面,因此才做出这个选择,或许我真的很蠢很愚昧吧。 嘲弄了自己一番,我还是继续上路了,只不过这一回我却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最大的一份挂碍已经没有了,我可以全力以赴的去面对了。 第六十章 百年过往 走了这么一段时间,对于这里面的幻觉,我也大致有一个了解了,一个是这里面幻境的来源,这幻境都是来源于每个人内心最恐惧的那么一点点阴影,但是幻境本身也在激发着每个人的那点坚强,反正就看选择了呗,要是有勇气的就继续走下去,要是没有勇气,甚至连自己都放弃了,那就退回去,退回去之后到底会怎么样我却不知道了,只是走了这么久,我发觉那个、崔家老祖宗好像只是在磨砺来者,而并非折磨。 他好像在让来的人内心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拿到那本蕴含了气运的《承天心得》,也或许没有足够的心念又如何有资格去获得一些非凡的力量呢?以前老赵对我说,真正的修行人无论是佛家的道家的其实并不重视神通力,这也是术士和道士的差别,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你未必能够掌握的了这份力量,所以一定要有心念在里面。 大概那个崔家的老祖宗就是这么想的吧,那个邪师说到底还是畏惧崔家老祖宗的,如果他真有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亲自前来?还要用那么卑鄙下流的方法?好像不用点阴招无以衬托他坏人的身份啊。 本来我以为让我做出那个选择之后,这里就不大会有什么幻觉了,所以相应的白雾也会散去,但是白雾却还是没散去,这时候我就有些不解了,按理来说到这里来最后一份执念我都面对完了,还要给我点什么测试?香车美女?金银珠宝?别开玩笑了,要是不知道这里是幻觉我一准沦陷,现在知道了当然就没有太大兴趣了,仔细说来我还真不算那种特别贪心的人。 所以弄这种招数也弄不住我,正当我暗自思量的时候,这周围的雾气忽然开始慢慢的变化,越变越清晰,甚至到最后变出一副古时候的景象,我才知道事情不对,我心里一个咯噔,之前的时候齐涵用了幻术把我意识迷惑,让我痛苦万分,而现在难道也是这一出?我还记得当时赵广东说只要意识散去就行了,也就是躺着睡觉就行了,所以我已经打定主意,打算过一会就躺着休息的。 只不过刚过了一会,我就再也不敢动了,我的脚下那独木桥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站在一所大宅子的外面,那宅子建在山水之中,青松挺拔,溪水潺潺流动,更有生灵不计其数,在此间悠然自得,这里所有的气都是一派的清静祥和,遵循自然舒缓辗转。 到了现代就算再是山水之间,也因为人的原因,气的流动有了桎梏,每一次看到都觉得那些气夹杂了很多别样的东西,其实从山林减少,河水改道,动物的大肆消失就看得出来了,天地万物皆有各自的规律,各自繁衍生息,每当一种事物过于强大,就会开始对别的东西产生一定的破坏性。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之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也因为两者运行的不同,人们在世上力量越发强大,对于山水之气的改变也越发的大,葬经有云:“土者,气之母,有土斯有气。气者,水之母,有气斯有水。” 在古人来说,愚公移山是多么的艰难,非得天神相助无以为成,而今人各种机器的出现可以轻易的移山填海,加之各种环境的破坏,气候的干扰,加之人心浮躁,争名夺利者居多,已经影响的原本万物之气运行出现了偏差,所以再也很难看到原本的气息流转了,所以当看到眼前的气的时候,我一下就觉得心神开朗了许多。 这里一派生机盎然,正奇怪这里是哪里的时候,有一个人从房中走出来那人看起来精神奕奕,面目看起还极是年轻,皱纹也没有见到,但是、高束的发髻一根紫竹轻轻挑起,而那满头白发却出卖了他的年纪,看这穿着我大致明白,这是一个修行有数的高人。 首先这宅子摆明了是之前看到的已经破烂的屋子,只不过我们之前看到的已经衰朽不堪,现在的却正是刚刚建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清朝时候那位崔家老祖先。 在现在这个年代这里都是闭塞之地,古时候这里更是了无人烟,而这鹤发童颜的本事便可看出其修行极高,而清朝时期汉人需剃发,唯一能不遵守这规则的只有僧道,僧人剃度,道人留髻,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清人入关也没有改这规则,只不过僧道是要看度碟的,没有度牒的才不论许多。 这老人走出来之后,面色不喜不悲,而是在水盘打坐诵经起来,仔细听了听才发觉他竟是在讲阴符经,本来我不知道他讲经讲给谁,当他讲了一会之后,才出现了异变,河流里有大量的鱼儿盘踞在他的面前轻轻的游弋,而山林间的松鼠狐狸之类的也都到了他的身边,都安静的在他的四周坐下,而道人却丝毫不在意,依旧用那种不喜不悲的声音讲解经文。 阴符经讲完了便讲清静经,清静经讲完了又讲《南华经》,时间很快,当然不是他的时间,是我的,我眼前的幻境很快就到了晚上,这快速翻过的一页里面,道人没有起来吃饭,也没有喝水,等他站起来的时候,也丝毫没有看出腿脚发麻的样子,还是步伐稳健,我心里暗自一惊,这道人想必已经达到了辟谷的境界。 想来也是,能够在山野间谈讲经文而引百畜,鹤发童颜之貌,这样已经与传说中的仙人无异,说没有达到辟谷反倒觉得奇怪,传说当年老子出函谷关,遇关令尹喜,尹喜见紫气东来,忙迎接圣人,又因为老子那时候没带过关文牒,也就是现在说的没带护照,尹喜便带着老子上终南山楼观台,请老子将大道传下。 老子答应尹喜后,一年的时间里,单为一人讲道,一边讲道,一边著述道德真经五千言,终南山楼观台上除尹喜之外,便有山水牲畜,乃至于日月云雾皆不舍离去,专心听老子说道,又有佛陀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悟道后,除了常与弟子比丘讲解佛法之外,也经常与山野牲畜谈说佛法,于是修行有成之人谈道说法不拘于人,而能开百灵之智的说法。 凡人眼中有高低贵贱之别,圣人大德却是一视同仁众生平等,唯看有缘,若有缘处顽石当得点头,若无缘处,便是仙人站在你面前你也视之无物,这便是差别,所以在古代若有哪位僧道大德是否真有高深修为,便看其与自然是否足够的相辅相成,不会拘束于单一的与人而为。 所以看到我那位崔家老祖宗能够讲道讲得山间兽类皆来于此,可见其修为有多高,也怪不得那位齐老爷子介绍我这位老祖宗的时候,用了一些尊重的语气和介绍,移山填海,修行极高,那时我还不理解,现在看来也算知道了一些。 赵广东的修为在这个道人面前都算不得厉害吧,只是我不知道这种人便是单靠自己也应该可以成仙了道,为何还要去寻什么天书之类的?甚至不稀于欺瞒自己的朋友,这看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皓月当空,星斗璀璨,这个道人悠闲地往回走,正在此时有一人从山野外道里窜了出来,一直到道人面前才停下,然后抱拳躬身道了声:“爹。” “来了?可曾寻到这最后一样东西。”道人的脸上还是那副悲喜不惊的模样,这刚来的人我才有闲心打量他的样子,这人相貌极其清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他也是道袍着身,发髻竖起,眼神很是自然,周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息,这气息却是在感染周围,和周围仿佛融于一体,不知这人修为能有多少,比之赵广东又是孰优孰劣。 “孩儿踏至北海,方才寻得此物,刚一获得不敢耽搁,便急忙赶回来了,应该还未耽搁吉时。”那人依旧拱手抱拳,只不过直起身来,身形修长,看起来倒也极是养眼,而且看到他的时候我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爹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为父这几日夜参天象,宝物现世,我便知你以拿到了,能在这时候赶回来也真幸苦你了,不过此事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几十年了,也不枉我费了此多心血。” 我一听他的话,楞了一下,难道这就是刘易所说的得到《承天》之后,不满足于没有《载地》于是寻求宝物,设置了一个摄取气运的大阵,最后消失于那里面,而唯一留下的也就是那本《承天心得》以及那里面蕴藏的足以逆天的气运和修为。 那个年轻道人,却犹豫了一下才张口说道:“爹,孩儿回来的路上,路过齐家,方才知道齐伯父已经羽化。”说到后面声音有些低。 那个道人身形一顿,几次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只是长叹一口气,带着自己儿子往房中走去。 我很想跟上去看看,但是却不敢随便一点,毕竟真实的这里其实只有一杆独木桥那么点地方,说不准我随便一走,一脚踏空就是万劫不复,但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这奇奇怪怪的两人和传闻中的崔先生可是有着不小的差别,而我眼前的显然更加真实,我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还是不敢随便挪步,一时间便只能看着那对父子静静的往房中走去。 第六十一章 扑朔的真相 最后我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提醒自己这里只是幻觉,但是没有作用,我只能抬脚试一试,发现地面都很坚实,所以我就一直这样一点点的往前试,终于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认定,要是走的错的话,现在应该早就离开独木的范围了,但是我无论怎么走都很平坦,我终于把心平静了下来,也知道自己走的应该没啥问题了。 我一直走到上面那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我正要推门,却直接整个手穿了过去,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这里只是幻觉,那么同样是幻觉,为什么我脚下的土地就是坚实的呢?最后实在想不明白就懒得想了。 那对父子走路的速度并不快,更像是闲庭信步,我就一直小心跟着,注意自己别跟丢了,一直跟到我们发现的那个天坑里,在这里气息的流动也很符合自然,和我们之前所见的有很大不同,而水流潺潺,在最中间的浮石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了很多东西,都是有序而整齐的拜访。 就在池塘的周围也摆了几个台子,上面也都有各种形状不一的事物摆放,我们进去以后那个道人停留在那里不发一言,而他的儿子则拿出一个龟壳,走到其中的一个台子上把龟壳放了上去,然后才走回来抱拳道:“爹,还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崔先生只是点头答应,两人静默不语,一直让我有些许无聊,正在此时,崔先生忽然问道:“自你娘去世,到你现在有多少年了?” “回爹的话,自娘去世到如今,已过半百春秋了。”年轻的道人很是听话,崔先生问什么,他答什么。 “不错,想来你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崔先生很是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却被雷的外焦里嫩,知天命?那不是说五十多岁了吗?这完全看不出来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一家子原来是不能用常识来判断的。 “世人皆以为我遍访名山大川,只为求取仙道,孰不知,我年幼之时机缘匪浅,得见上仙真人,他给了我三个问题,说我若能解决,我便可以成仙,为父冥想七日,最终找到答案,如果不是为父那时还欠世间功德,不可马上登仙,为父现在早已足登彼岸,时至今日,世间之人苦苦寻求的成仙之道,于我来说却是唾手可得,可为父终究不敢行此路。”崔先生的话又一次震撼了我,不是说他一直在求仙吗?甚至不惜逆天而行,而现在听他的话,他不成仙,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想成仙。 “爹,那仙人问了你什么问题?”一直都是冰山脸的年轻道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疑惑,但好像并不奇怪父亲不想成仙,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让我完成三件事,第一件,让我用钉子钉住浮云,第二件,让我抓住沙滩上的海水,第三件,让为父留住掌心的月光。为父用七天的时间,完成了这些任务,最终通过了考验。”崔先生眼中隐隐闪现了回忆的样子。 第90节 那个年轻道人终于惊讶了,我也很是惊讶,这些问题如何做得到?那个年轻道人喉结滚动一下像是吞咽了一口唾液一样最后才问道:“父亲那么年轻就有这般大神通,孩儿这么多年却连想都不敢想这些事。” “你错了,为父那时候年纪轻轻,远远比不上你现在的修为,况且这三件事,便是你有何等的大神通也做不到的,为父当年并非能真正做到这些事,而是参透了这三件事的真意,所以才通过了考验。”崔先生难得的笑了笑。 “那这三件事应当如何做?如何参?”年轻道人还是一样的恭敬,但疑问也不少。 “这第一件事,用钉子钉住天上浮云,浮云所在天上,高远空灵,便是真能抓住,也如水汽般动辄散去,无形之物如何能用有形之物钉住,为父苦想多时依旧做不到,最后因为几日苦思,不眠不休,手里拿不稳东西,手一松,那钉子落在地上,正好是倒向上的样子,为父一看到就懂了。” 浮云虽高,而天地阴阳任意转化,两两相变,好似那磨盘磨磨,上面磨动下面看似不变,实则对于上面也是在动,我欲以钉子往上压下浮云,不如钉子倒下,倒下即钉上,其实所谓的订浮云,便是这一阴一阳的互相转化,说到底不过是物极必反罢了。 那年轻道人若有所思,还没发话那崔先生接着道:“第二件事,汪洋大海,广博于外,沙地之土更是数不胜数,便是我有那移山倒海的神通,却也留不住这山水之间,又是一日,我于海边行走,忽然间看到一个孩童戏耍,取一贝叶,盛沙滩之杀,上覆海水,为父一见又明白了仙人深意,原来沙滩虽广,海面虽阔,一粒沙亦是沙土,一滴水亦是海水,古人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取一沙着一水,便抓住了滩上之水。 世间大道三千,如此间沙水一般,人人都想穷极大道,寻找至高。便和这抓水留沙一般,殊不知取正是因其广阔,取其一便是取其广,在沙滩上看到的海有别样,沙有他形,其实本质一般,只是看你和谁有缘罢了,为父又过一关。 唯有最后的手中摄光,却是丝毫没有头绪,苦思冥想,几个夜晚,我都试着用各种奇门法术,每至早晨月光又都流逝而去,正如孔圣人所言,逝者如斯夫,如何能留下这宣泄的时光呢?也是上天指引,为父正不知所以之时,忽然听到有一人在家诵经,诵的正是那释门《金刚经》其中有一句‘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为父才明白,我所留的是昨日之光,所思的是将来之月,所有的却不断流逝,丝毫不住,而正因如此,掌心所处,昨日有月光,今日有月光,来日也有,循环往复,可以说从未留住过月光,也从未失去过月光,本来没有失去的东西又要如何去留呢? 最后仙人却对我说,我虽解开其中奥妙,功德却不足以升仙,让我在世间行功德,度众生,有一日便可白日飞升,那时候起我便在世间游历,一直到遇到你的母亲。” 最后崔先生不再言语,只是静默的望着眼前的东西,那个年轻的道人也不再说话,又不知道静了多久,崔先生道:“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为父没办法给你什么东西,只能把为父毕生心得留给你,其实也不过是那三个答案罢了,只可惜为父知道了却做不到,想要拥有一切也想要抓住过去的月光,为父一生愚笨,更有愧于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日齐家若来,我崔家必当事事退让,唯《承天》不可还,否则那便是给齐家带来灾难,为父的愧疚岂不更深?” “爹,这一去就是万劫不复,您明知缘生缘灭,不可强求,何必要这样?你就算做得再多,她也再也不记得你了,这真的值得吗?”那个年轻的道人言语中竟隐隐带了些哭腔,甚至不敢继续说下去。 “傻孩子,为父有什么可遗憾的?为父在世上所负人太多,早已断了成仙的门路,为父现在只想完成这最后的一件事,至于将来便是魂飞魄散又怎样?这只是为父的报应,将来你要把为父的名号传下去,不要歌功颂德,只需留下恶名,也算帮为父消业吧。”话音刚落,面带笑容踏出一步,顷刻间已经到了浮石之上,然后在那上面轻轻一挥手,整个石洞中都亮起五颜六色的光芒。 光芒有的耀眼,有的柔和,千奇百怪万般形象,在这些光芒之中又开始和下方崔先生做法的地方相呼应,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越发的云里雾里,这一切讲的和刘易所说的误差太大,或许是不知多少岁月中世事变迁,才会演变成不同的传说,过去已经过去,终究只能沉寂在这片幻象之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看到周围又变为一片朦胧的雾气,而我还是站在那独木桥上,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我一直都在原地,我心里一紧张,只有一个时辰,那么长的独木,不知道还有多远,现在剩下的时间真不知道是不是还够。 心里着急忙慌,又因为赵广东的提示加之大雾弥漫,我也不敢奔跑,只能心急如焚的往前走,每一次都迈大步,动作也很快,还好的是一直没有什么幻象,我也没有心思去纠结那个幻境里属于崔先生和他儿子的故事了,虽然那一切确实很真实,但我更重要的是现在,我需要把握好现在的每一点时间,真是争分夺秒啊。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我觉得我再走非得岔气不可,头上的汗水滴答留下,身上粘乎乎的很不舒服,我还真没有经历过这么不舒服的时候。 正在我奋力往前的时候,突然踩空了,我一愣再一看,这独木桥居然有一个大拐弯,在浓雾里加之我正慌不择路,居然踏空了,我整个人往下掉,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万劫不复了。” 第六十二章 悬崖之下 一个坠崖的人在坠落过程中脑子里会想什么?是一片空白?还是留恋于自己的亲戚朋友?或者是自己想要摄住的不愿意失去的美好?我不知道别人想的是什么,但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居然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有齐熏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我以为我和赵广东最大的矛盾来源于老赵,对于齐熏和齐涵只是出自于一种愧疚的心理,当我发觉这一切都要失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一些东西我藏的更深。 绝望之后便是麻木,我从来不知道脑子的思维可以运转的如此快,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无比的清晰,无比的迅速,须臾刹那便是百千念而我在这些念头都闪过之后,一开始的绝望变得麻木,麻木到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想去想。 没有多久,我的麻木又苏醒了过来,我发现不断下降的身子在减速,甚至在一瞬间停滞了下来,停滞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五脏六腑都会移位,毕竟不能无视物理法则,惯性定律可是会产生作用的。 但是我却没有一点感觉,说停下就停下,停在半空中,脚不着地,手无可抓,也没有哪个地方拥有依托,好像那一瞬间不仅惯性消失了,就连引力也一并消失了,这样的情况让我有些恍惚,我相信这要不是时间被禁锢了,要不就是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完全没有物理法则存在的空间。 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在某一个瞬间,我的眼前忽然冒出一缕火苗,火苗不是红色或蓝色,而是深紫,之后这火苗开始扩散,扩散的过程中在我的周围不断出现各种颜色的火苗,他们呈线状运动,在我的周围编织出一些奇怪的符号,按照某种规律似的在运转。 当一切都停止的时候我有些不可置信,刚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让我无所依托,现在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屋子,一个被各种颜色勾勒显得无比庄严无比宏伟的宫殿,宫殿的每一处壁、瓦都有刚才火苗勾勒出来的图形,宫殿的顶上是一片浩瀚的星辰,而且这浩瀚星辰还在不断的运转,轨迹玄妙不可捉摸。 我站在这里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处是否真实,我也好想终于落到了地面,不对不是落到了地面,是地面出现了,就像一颗种子发芽一样,只不过这种子发芽的速度太过迅猛,我一开始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里就是所谓的阴间,但是当我触摸脉搏的时候,当我试探呼吸的时候,我又发觉,我是如此鲜活,我能感受的到生命力在我的身体里不停的流转。 之后我又怀疑这是否只是梦境,我掐了掐自己的脸,发觉脸还是那么的正常,也有痛感传来,如果这是幻觉的话,一定是齐老爷子制造出来的,才会霍乱的我如此着迷。 正在我被如此神迹震撼到的时候,在房中响起一个声音:“齐兄,好久不见。” 那声音有些衰朽之意,但依旧显得很硬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声音是对我说话吗?才过了一会我就醒悟过来,显然不是,要不无论我姓崔还是姓江都和齐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个人既然这么称呼那就不是在称呼我。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个人我认得,鹤发童颜,发髻高高竖起,一根紫竹闲淡挑起,最是自然不过,一身道袍宽大的附着在他身上,却显得仙气盎然,这是一个给人带来一股无与伦比的亲和力的人,他就是我在幻觉中见到的那个崔先生。 我看他朝我走来,想来这就是和刚才一样的幻境,我正欲转头看看那个“齐兄”。 之前的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了“或许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江楚,更为妥当。”那个声音出现之后我看了看崔先生,发觉他真的满面笑容的望着我,嘴角微动,我才发觉不对,这不是幻觉,这是视屏聊天吧,我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疑惑的问道:“崔先生,请问您是在说我吗?” 沉默了一会,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崔先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在说你,既是齐兄,又是我崔家的后人,也是江楚,无论多少个名号,都是在说你。”说完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可是却把我吓得不轻。 可能是我不解的眼神,他没有继续说话,很是和煦的微笑,然后招手道:“兄台先坐,稍息上茶。” 话音刚落,我的身后就出现了一把椅子,那种老式的太师椅毫无征兆的出现,整把椅子也不是普通的木头所造,是极为纯净的玉石,玉质透彻清晰,这么大的一块玉石简直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敢坐上去,因为我觉得坐上去万一垮了把我赔上都不够。 “在这里的一切只有在这里是真实的,离开了这里九制锁一场梦,就算是时间在这里也是不会发挥作用的,所以崔兄不必挂怀。”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崔先生依旧带着微笑,用清冷的声音示意我坐下,我看向他的时候发觉,他已经坐下了,坐在一把和我一样的玉质椅子上,桌子也是同样的玉质,还有一整套茶具,崔先生手脚很快的正在泡茶。 如果说泡茶是一种艺术,崔先生就把这种艺术演绎到了极致,已经变为一种真正的茶道了,不用道这个字不足以形容其高雅和真实,崔先生手脚飞快,每一动作都无比自然,无比优雅。 他的双手变为了一朵朵繁花,绽放美艳,却又如同昙花般一闪即逝,紧接着便是升腾的热气好似袅袅炊烟,又似云山雾罩,巫山烟雨朦胧一片,这样的感觉是极美的,美到不可用言语去形容,只能用心去感受。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可以创造出这样一份美的极致,正当我沉沦其中的时候,刹那静止,只剩下玉杯清茶摆在靠我这一边,这一切动静交替如斯之快,但却看不出斧凿痕迹,好像就该停止了他一刻都不会多,不该停止的时候,他就会无限的变化。 崔先生最后又是微微一笑道:“齐兄心里满是疑惑,愚兄不才,愿为齐兄解惑,这里的时间于外面来说拉慢许多,齐兄不必担心,来此饮清茶一杯,事情解决了,我送齐兄离开,齐兄可否赏脸?” 我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机械的抱拳,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上椅子,那玉细腻清润,有一种坐在恒温的水面上面的感觉,我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然后端起茶杯细细品酌,自幼长在茶馆里,我自然知道什么茶好什么茶香,对于味蕾的刺激又当是怎样,我都很是了解,但是喝道这茶的时候我真的沉醉了。 酒能醉心,茶能醉意,意静悠扬深远,这就是我指间这么一杯淡茶带给我的感受,刚刚端到鼻尖的时候,就有一股沁人心肺的淡雅香气窜入我的鼻腔,一直顺着气流流入我的心肺乃至四肢百骸通体舒畅,最后细品一口,香气满满的藏在口腔之中,仿佛随时要倾泻而出,在唇舌间细细品酌,更让我流连忘返。 我睁开眼的时候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倒了一杯茶示意我在此品饮,如果说第一次是感叹为崔先生的茶道,也是出于一份礼貌,第二次就是真正的喝茶了,因为我对刚才那还未散去的香味有一种着魔似的回忆。 当我再次喝下茶汤的时候,又是一愣,如果说第一杯是世间圣品,人间难寻的甘露,第二次就是苦涩的汁水,虽然也是茶水,但却变得粗劣了很多,味道也没有那么淡雅,完全就是浓烈的冲击,有点像随意粗制的茶,而这和刚才那一杯都是出自一个茶壶里。 最后崔先生又示意我放下茶杯,又倒了满满的一杯,我很是不解,但出于礼貌还是喝了下去,如果说第二杯还是茶的话,那这第三杯就是清水了,还好我并不算那种对茶真正着魔的人,我记得那些人是很讲究的,甚至连水味和温度都有极深的讲究,好像每一点变化都是在品酌,如果这种人喝了第一杯再喝第二杯的话,一定会摔碎杯子,吐掉嘴里的汁水,因为那样会破坏他对第一杯的回忆。 而第三杯清水反倒更让人接受一点,一般来说茶是味甘的,一点清水冲刷过舌尖口腔就会带来一种回甜,这种回甜会把一种奇特的感受放大到极致,而且世间再没有别的甜味能够与之媲美,所以有些人特意喝苦茶,然后准备清水漱口,以便于享受那种回甜。 我再一次放下杯子的时候,看着崔先生,有很多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给我弄这一出,难道把我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品茶的? 对于拥有他心通的人,如果你不是一个过于防备乃至疑心很重的人,和那些有他心通的人都很好交流,因为你省得去用很多东西去表达,所以我刚刚流露出疑惑,崔先生就道:“齐兄,莫急,我邀请齐兄来此便是为了讲讲我的故事,这么多年来憋在心里我很是不舒服,而这茶却是很重要,至于为何,齐兄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六十三章 崔先生的故事 第91节 我在仙人那里得到指示,可仙人最后却说我只有福缘,却无慧根,我当时很是不解便问仙人:“我都能悟出仙人给我的三个问题,为什么还没有慧根?” 仙人却回答我,我所给的答案只是死的答案,他不要我回答出来而是要我做到,并且告诉我,做到的时候就会升仙,而现在便让我去多行功德,以便寻找如何做到那问题。说完以后仙人便离去了。 而我却一下寻求到了目标,崔家祖上是简单的务农人家,也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家,家里只是想着要有个温饱,然后再给自家的孩子娶一个好儿媳妇,本来这一切在正常不过,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唯独我不同,那个时候农家的孩子很少有进学堂读书的,大多是有家里先祖的遗训才会有此好事,我们家自是没有这种担心,我们家不需要有人去光宗耀祖,不是不需要是因为我的爸妈都觉得一个农家的孩子是不需要那些的,古时候读书的人都是天上星辰下凡,哪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可以高攀的?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是却会思考一些东西,六岁的时候我已经跟着父母,哥哥姐姐下地打一些下手,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田埂坐着休息,看着天上的日头落下,我那时候忽然从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在想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每一天做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活在世上。 这个念头越发的滋生出来,变成我脑子里一颗挥之不去种子,不断地生长,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去问我的父亲,哥哥姐姐,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父亲只是告诉我千百年来农家儿女所要做的便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只需要珍爱这片土地就足够了。 但这个答案并未解决我的问题,我的母亲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她发觉我每日都在一点点的消瘦,心中不好过,于是就把我带到了村里的那个私塾里想去问那个村里最有智慧的人。 那是一个孤高的官员,他曾经是一个地方县令,因为不满足于贪腐成风,也不愿意奉承上面的人,于是便离开了官场,到我们那个小村子里当了个私塾先生,每日教村里的孩童一些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东西。 他也不收学费,只需要听课的孩子、供给他的三餐就行了,不光教孩子读书学习,同时也会利用闲暇时候上山采药,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也都是他帮忙看病,所以村里的人及其尊重他,无论灾年还是丰年,都不会影响到他,甚至连地主和当地官员有事都要来请教他。 所以我母亲把我带到他的面前,过去这许多年我都还记得到那个傍晚,那一个和蔼的中年人带给了我什么,他带给我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当时还是问他:“我们每天种植,收获为了粮食,粮食都是为了活命,而活命之后又是为了传宗接代,一代一代的下去,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是不只是为了活下去呢?” 那个中年人略微的沉吟就对我说:“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和理由,所以我无法解答你的问题,但是你这孩子颇具慧根,若是能好好学习圣贤文章,或许有一日前途不可估量。” 于是和我的母亲说要收我做关门弟子,教导我圣贤经典,我母亲做不了主,就喊来了我的父亲,我父亲起初很是为难,说:“自己家里穷困,将来不可能供我去考科举,而且农家的孩子笨,怎么可能学的出来?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的在家务农。” 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贪图我是一个男丁,家里少不了我这样一个劳动力,想要让我留下来帮忙,我的父亲一生全心全意都扑在那几块土地上,家里也算不上富庶,只能说丰年可以有点念想,灾年只求温饱自然也就舍不得我这样一个未知数的出现。 想来我那第一个师父也不是普通的读书人,能做出那种弃官为民的事来,想来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所以他就这么对我父亲解说:“志在科举的人,只是为了光宗耀祖,他们读书只是为了读书而读书,却永远都不知道那些圣贤的真正含义,而您家公子所问的问题却是世间罕有,问的是那世间真谛,众生解脱之道,鄙人愚昧,所知不多,但也知孔圣人十五志而有学,寻师访道,所为的便是解救民间疾苦,为天下求得安宁,道祖李老君,年少便问礼商容先生,不过为解心中疑惑,为的不过是知道心中那点对自然万物的困惑,那西方的佛祖本是一国王子,为解众生疾苦于菩提树下悟道,这些圣人大贤皆因一点慧心人世迷茫方能有千古传承的成就,而鄙人在令公子身上便看到了这点慧心和迷茫,所以鄙人不才,像、亲手调教,他日或许也有此无边成就。” 我父亲并不懂什么慧心,也不懂什么迷茫,但知道那孔圣人和道祖还有佛祖是何等人物,那都是要摆在庙里与人供奉的,就连历代帝王见了也要躬身屈膝,而眼前的先生更是言辞凿凿,也不敢怀疑,赶紧交出了我。 我念书之于,也要到田间去帮忙做农活,那位先生让我称其为老师,然后就开始为我传解经典,我那位老师所知甚广,三教经典都熟读于心,如果不是性情太过正直,想来也是一方人物能名流千古。 他从最初的三字经千字文,一直教导我,不仅让我熟读背诵,更是给我讲他自己的心得体会,或许真是有什么慧心未泯,我学习的极快,从最初的三字经千字文到之后的四书五经,儒家各派经典学说,老师都为我讲解透彻,并且问我是否得出了那日的困惑。 我当时对他回答说:“我这个困惑虽然有很多种答案供我学习,但我还是觉得和我心里想的东西有点差距,但我又想不起自己心里到底需要什么,所以我还是没得到答案,但是孔圣人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就是想寻求这大道吧。” 我的老师点了点头又开始为我传诵道家经典,从最初的道德、阴符一直到后面的南华、参同契、文史真经之类的书,我越学越多,但是迷茫却丝毫不减,我总觉得在这些经典里有些东西抓住了但一松手就逃走了。 当我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四年,我从最初的六岁孩子到了加冠之年,本来我应该继续学习的时候却因为世事难料,一切都走到了尽头,那一年接连出现旱灾和蝗灾,最后更可怕的是一场瘟疫,那一个村子里的人大量的逃离,有些甚至死在了路上,我的家人全都死于瘟疫,我一个哥哥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小妹妹,加上我的父母没有一个人幸存,到最后就连我的老师也染上瘟疫,无药可医。 在老师的病榻边照顾他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那么无助,最后老师安慰我说:“这世间每个人都要经历生死,只不过在于这生死来得早还是来得晚罢了,他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时间给我讲解佛教的经典了,但他也不苦恼,这不过是命中注定的事,而且我越发肯定你将来的成就非同凡响。” “一个人如果只是寻找生的意义而不知死的内涵,就是不圆满的,如果不真实体会无常变化,也不会放下心中的眷恋,有些人天生便是要为了天下而来,为了天下而来的人羁绊他的事物发挥完作用就会消失,所以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残缺本就是圆满的一部分。”这是那位老师最后对我说的话,仅仅是这句话已经流露出那位老师非凡的智慧。 我一个人不需任何防护,便能在得病的人家里穿行,这十四年我也学会了不少医术,但是却对这瘟疫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一村人一个个绝望,最后死去,我的心在滴血,甚至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得病。 但是一直到最后,村里除我以外最后一个人都死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就连疾病都抛弃了我,我不仅没死,也没有得病,小的时候我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好,与壮如牛的哥哥相比我根本就比不上他。 但是就是这样孱弱的身体,我却活了下来,那时候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我却忽然有了点明悟,我活下去的意义其实很简单,就在我身边的一点一滴,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老师,乃至整个村里的人,我想拥有的只是最简单最纯净的东西,我这么多年的学习经典,却忽略了最简单的生活,忽视了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活下去的一切。 于是我想死,我只想求死,我不吃不喝的呆在村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过去了四天五夜,我明明已经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干渴的哀嚎了,我依旧没死,直到有一群野狼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着真好,我终于要死了,那一刻我甚至恍惚间看到了我的父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可惜这一切,却只是我真正人生的开始。 第六十四章 崔先生的故事2 在群狼口中,我被一个男人救下,那时候我虽学习道家典籍,但是出于老师的影响,对于鬼神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所以即使学习了道家的大量经典,更多是学习里面的道理,很少关注鬼神之事。 所以那个男人一身白衣胜雪,手提三尺青锋御气而行的潇洒模样,我就牢牢的留在了心里面,那个人没有杀野狼,只是赶走了它们,然后他看着我,他问我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为什么不自己保护自己?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跑。 那时候因为缺水,我连一点话都说不出来,那个男人也没有离开,留下来给我每日施阵治疗,最后我恢复过来之后告诉他这个村子发生的事,那个男人并不做表示而是问我愿不愿意拜他为师,从此和他修道直到成仙。 我问他为什么要修道?为什么要成仙?我只想求死罢了,那个男人对我说了一番话:“这世道虽然还算太平,也不是什么乱世,但世间灾祸不断,人间时刻都在发生着生离死别的事情,天灾人祸更有妖孽祸乱,而我如果修行有成,便可以救民于水火,更重要的是这世上就会少一点像我这么不幸的人。”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我,我终于知道我活在这世上要干什么了,属于我的东西已经永久的失去了,我要牢牢抓住手里剩下的东西,更不希望再多几个像我一样可悲的人,那个时候我拜他为师的时候发下誓愿:“吾当度人无量,若当世间还有一人如我过去般苦楚,吾必不得成仙真圣果,若此初心退却,当得万劫不复。” 那时候我师父看着我也没有阻止我,只是眼光深邃,那时候我师父很年轻,也只有二十岁多一点点,他告诉我他并非道观里那种道士,他是隐世世家中刘家的传人,名字叫刘衍,衍化的衍,这一次出来是来红尘历练的,而第一天就遇到了我,看我和他有缘且因为我悟性极高,更有凡人所不具备的执着,所以才破例收我为徒。 他最后在我发下誓愿的时候告诫我:“善心初生,菩提根植本是好事,若深陷执着而不可解脱,便落入魔道,自古善恶,仙魔不过一念之间,要我切记。” 然后师父便传我各种道法,术数,师父所学极广,且道行高深,能驻颜有术且入火不焚,侵水不溺,更可御风而行,我本以为这就是神仙的境界,师父却告诉我,神通再广广不过无常苦海,修为再深深不过岁月无情,所以这些还留在外形上的东西都不算真正的神仙。 我虽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师父和我的境界完全不同,但无论如何我都拜师了,师父从来不是一个拘束的人,因为我不懂御气,师父迁就我,我们师徒二人就在山野间徒步行走,吃的是野菜山果,饮的是甘露泉水更有山间猿猴觅果,鸟兽为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原来还能有这么自由,这么逍遥的生活。 我之前心中的不畅全都消失了,我甚至觉得这世上的事都已经无牵无挂了,师父有时候还能弄出点酒水来喝,每日师父给我讲道法,传法术,对于经典教理本身就有我的老师给我打下的基础,加之那一次生死体验,对于一些东西我的体会更深了,有时候会突兀的涌现出一些莫名的心境,到最后、我就连睡梦都变为了一种恍兮惚兮的境界。 我在山上待了五年,五年之后师父说时间到了,带我下山游历,我还记得拜师那天我自己亲口说出的誓言,我不敢忘怀,跟随师父下山度人,在山下我见到了很多以前只是老师教导我的东西,我开始接触一个全面的凡尘。 在那里我见到了朱门酒肉臭的奢靡,也见到了不敢想象的贪婪,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这世上不止是天灾伤人,最伤人的是那些默默无闻,那种麻木的心,很多时候我想要用法术去点化那些沉迷其中的人,却被师父阻止了。 师父告诉我:“你的眼中他们很痛苦,但其实他们自己是不痛苦的,他们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梦,他们便是在这个梦中生活,你去点醒他们,只会让他们更加的痛苦。”最后师父对我说纵使仙佛慈悲,菩萨遍处,最难解的还是众生自己的执着,连他自己都做出了这个选择,别人还能怎么样呢? 途中我救了很多遭遇水患的人,也救了很多瘟疫中人,甚至在民间被人看作仙人而建立了很多庙宇祠堂用以香火供奉,我很想解释,但师父每次却都在第二天把我带走,更是在很多地方留下了神仙的传说,有人传闻是吕祖化身,有人说是观音菩萨,无论多少种褚传闻,师父都告诉我,叫我无需理会,因为我只是要救人,救人之后会怎么样便是百姓自己的事了。 就这么又过了两年,我二十七的年纪,看起来却还是二十岁的模样,这也和修行有莫大的关系,不过就在那时正当我以为一切都会继续发展下去的时候,师父离开了,而且是不辞而别,他给我留下一封信告诉我,我和他缘分以尽,将来也再见不到面,所以他不愿告别,免得徒惹留念,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劝我好好珍重。 我师父出现的时候如谪仙临凡不可捉摸,师父离去也如夏日泡影,不留一丝踪影,我一直觉得我师父就是仙人化身,本身就是来度化我的,师父离去之后我继续进行我的救人大业,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直到我遇到那个仙人为止,我从此又有了目标,一边实践仙人给我的指引,一边履行我的誓愿,我到这时候我也没有放弃那誓愿,因为年幼的时候那种亲人离开的感觉,让我记忆犹新,我永远无法忘怀那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我希望这世上少一点这样的事,哪怕我的力量如此微弱,我只是想要多努力一点,多努力那么一点点。 一直到有一次,我在一个山上收服一个千年山精,最后我还是收服了他,但自己也受了重伤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被附近的山民所救,感谢之余也暂时的留在那里养伤,我一边为那里的人做法事,一边为他们采药、治病,同时也做着我老师以前做的事,传道授业,带着当地的孩子认字读书。 但我知道我是必然要离开的,我还有誓愿未完成,我不敢有分毫的懈怠,可是我没想到我慢慢的和那里的一个女孩相爱了,这世上有些事情是需要去经历的,也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我开始不舍和留恋,明明知道无常之苦,明明世间的聚散只是那么心念电转之间,但我就是舍不得,我总想着还有时间,我开始了逃避的生涯。 于是我抛下了过去的一切,真正的在那个山村里定居了下来,这么一过就是十几年,我从而立之年变为了近天命之年,还留下了一个儿子,那个时候我就教授我儿子儒道之类的东西,但我儿子没有我那么有悟性,虽然也是学但是学的很笨,学得很死。 无常变化着实迅速,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突然就发生了一切,一场意外,我的妻子坠崖而亡,我是那么的希望这点幸福留下来,但命运总是那么的残忍,把一切又从我的手上夺走,那一夜我想到了很多,我想到了我的老师和父母,想到了我的师父,我知道这就是我初心消退的代价“万劫不复”这个词还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相信是我害死了我的妻子,我要偿还这一切,这是我人生第二个心愿,那么的偏执。 我的容貌早在二十岁就固定了,即使到死去的那一天也不会有衰老,那一夜我却一夜白头,世人见我多说我鹤发童颜,殊不知那是我为自己所做的忏悔,我发誓要弥补一切,哪怕会造成我无法控制的后果。 第92节 我用术法强留了我妻子的魂魄,将其牢牢禁锢,然后交由小有成就的儿子看守,自己却重新踏上了寻仙访道的旅程,但我既不为寻仙,也不为成道,我只是要寻找一个术法,一个能逆天改命,复活我妻子的方法。 但是无论我访问了多少隐世世家,见了多少高僧高道,他们都只是劝我放下,我只是敷衍他们,但我心里却暗自摇头,拿起了的东西哪会那么容易放下?如果得与舍那么容易,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已经成仙了道了? 于是我继续在世间寻走,就这么又过了许多个年头,我再回到过去我父母和老师的村子的时候,那里已经重新建立了起来,那些几十年前的东西早已如云烟般飘渺散去,什么都不存在了,我依旧坐在田埂上发呆,眼前好像又一次浮现出我六岁时候的那个疑问,我这一世到底活了些什么?又到底得到了一些什么? 我仿佛看到几十年前,我的父亲和哥哥在山间劳作,我的母亲在家做饭织布,我自己在田边和我的姐姐们为他们打下手,那一切都像是昨天刚刚过去的一样,但如今,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旧是男耕女织,黄发垂髫可这些都已经换人了,过去的痕迹已经被时光淹没了,只有我像一个游魂一样看着这一切变迁。 我当时愣在那,回到山上是一个障眼法,在山洞中大哭一场,那些成仙、救人、逆天的想法全都不见了,我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度余生。 第六十五章 崔先生的故事3 因为想着要安度余生,我就离开了那里,匆匆回到那个山村里,我的儿子还是留在那里做自己的事,修行也从未懈怠,看起来已经和我的容貌一样了,而且也再未老去,只是性格极其的沉默,除了教孩子之外,很少与他人交流。 我和他说我想要离开这里,去找一个地方安度余生,我儿子问我放下了吗?我说我已经放下了,我儿子又问,放下了何必离开这里?我被他问得一愣,最后只好承认还没完全放下,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沉淀,时间久了自然就放下了。 我最后还是带着我妻子的魂魄和我的儿子不告而别离开了村子,在现在这个地方建立了一座山间宅舍,因为不需饭食且寒暑不侵,也很少去想别的东西,父子二人每日探讨经文,于山水间粗布麻衣,和虫鸟对话,与自然为伴,生死不论,我也知道我心里还是有那么道伤痕始终无法痊愈。 后来我也常常出门去其他地方逍遥闲逛,然后就认识了齐家的那位先祖,并和他谈得很是投机,我经常指点他道法的不足,因为当年传授我道法的是五大家族中的人,那是外人所不可比的,所以那齐家的先祖与我在一起也是获益匪浅,而他也带给我不少的启示,正所谓“庄周梦蝶,亦真亦幻。”而我这么多年的生活和经历真的仿佛幻境一般,和他探讨的时候我总有种明悟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感受。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有一天那齐家祖宗跑来找我对我说:“老师,弟子不才得老师诸多教导,久闻老师早年寻求仙道不遂,齐家祖上曾传下一本可得仙道的天书,弟子愚钝,虽阅多遍,可还是不能得其机要,想请老师指点。” 然后就把《承天》给了我,那时候我心里还暗自苦笑,什么成仙?我所为的其实根本不是成仙,我所要找的东西比成仙还要难太多了,也或许寻求的路上就是我成仙的阻碍,命中注定罢了。 当我翻开《承天》的时候,我发觉我错的太离谱了,《承天》着实是一本天书,里面的内容是随时在变化的,变化出的内容是一个人最需要的,当然也是我最需要的,所以我在上面看到了能够复苏我妻子的法术。 我本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当看到那个逆天之术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就活跃了,那些过往依旧在我的面前晃动,我知道,我当年发下的愿望,万劫不复的惩罚远远没有结束,我因为那个女人退却初心,自然因为同一个女人受那万劫不复的痛苦,我明知想要逆天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因为我实在忍不住不去做,我的心早已沦陷在那深渊之中,这个劫我再也过不去了。 我知道很对不起那齐家的祖先,他把我当作老师一样尊重信任,我也一直把他当作兄弟一般,但是我却为了自己那选择不得不抛弃他,我发狠伤了他,带走了书,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山间老宅,我儿子依旧百年如一日的在山上修行,在很多地方我永远比不得他,虽然悟性我比他高,但我这个儿子却天生便是修行的好材料,比我小了那么多,修为却和我差不了多少,或许就是因为他的道心一直很坚定吧。 我带回了《承天》并且开始苦心钻研上面记录的法术,为此甚至入关几载,最后真的弄懂了《承天》上面记载的这个法术,我相信这绝对是《承天》上最难最厉害的法术,因为所需的材料和代价都是、极其高昂的,我甚至要付出自己的魂魄精神将之永远的禁锢,而复活的人也永远见不到我,也永远不会想起我,这多么残忍?明明为的就是不忍失去,最后却不得不失去,那种抉择又有多少人会去选择? 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运转这个法术,我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修行,我的执着从来都没有减少过,我也没有能够像老师所期待的一样,做出造福万民的举动,我从来都只是为了私心在做,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仙人告诫我成仙如何的原因,只可惜这一切都注定了,我放不下手里要做的事,我只能看着自己堕落。 当我出关之后才知道,原来在我闭关这段时间里世家和同修之间已经闹翻了天,只是因为出了个崔先生建立的崔家,这个崔家借齐家族长的信任盗走了齐家历代所传的至宝《承天》,于是有很多人要上来讨个公道,这里面有真的讨公道的,也有为了这成仙秘籍而来的。 但是这些人全都被崔家之人挡了下去,于是传言崔家已经被崔先生带领的无比强盛,已经天下无敌,仅次于那独立于世外的五大家族,可惜我却知道那些人都是被我儿子挡住的,本来来行这所谓讨公道的,大都也是乌合之众,谈不上修行高深,那些真正修行高深的人,又如何会随意插手凡尘? 我和儿子两个人开始收集布阵的材料,慢慢的世上传出,崔家的所作所为已经冒犯到了五大家族,所以五大家族很快会来讨这个公道,那时候我也心有惧意,我不怕五大家族的高手前来,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吗?我怕的是我师父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容貌虽然没变,但我的心变的太多了,我会恐惧,恐惧师父再一次见到我之后会用一种怎样讶异的眼神来面对我?面对我这个不肖之徒? 但最终五大家族也没有出手,我也没有见到我师父,就像师父最后留给我的信息一样,我和他缘分已尽,缘分尽了,便是有心相见也会错过,何况无心相见呢?缘分这种东西本就玄妙我又怎么能违逆呢? 多年的努力我终于收集到了全部的材料,我怀着无比的渴望布置了阵法,当我开启阵法的时候,我的双手都在颤抖,我终于要成功了,五十年的岁月变迁,没有磨平我心里的那点眷恋,几十年的劳累,我的记忆依旧那么清晰,我守护了她的魂魄五十年到最后不惜用自己的全部来复活她,甚至为此背弃了我最不应该背弃的人,为此我开罪于天下。 但不管如何我总算可以做我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了,最后我启动了阵法,那个女子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热泪盈眶,虽然这只是魂魄,但是马上就会变为现实,即使我再也看不到她,再也无法触摸她,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可是在我最幸福的时候,那个女子却摇头了她对我说:“崔先生,这五十年来你讲了如此多经典道法,为什么却自己无法参透呢?生老病死本是常情,其实从来都不是因为你而出现,也不会因为你而散去,你要如何留住已经失去的月光?我已经厌倦了被你禁锢的生活,我过去的父母兄长都已经不在了,我只想安静的去轮回转世,我只想撒手此间的一切,你何必要把自己的痛苦再加诸给我呢?” 五十年的风雨岁月,上万卷的道法真藏,长生不死,悟真觅道,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磨平我的执念,这一切全都被我狠心舍弃,我所为的仅仅是那么卑微的一个愿望,但是她却亲自告诉我她厌倦了,她只是一个山村愚妇,但她比我懂得多,我的执念刹那间再也不存在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师父告诉我的道理:“神通再广广不过无常苦海,修为再深深不过岁月无情。”六岁那年我的问题,其实我的哥哥姐姐,老师,乃至之后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给我答案,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死去也是死去,其实本身的意义被人所赋予,我们却忘记了赋予意义的本身应该做什么。 其实看似我的神通大,看似我的修为深,其实我根本就不懂得这些浅显的道理,我只是在说却从未真正的做到过,那仙人给我的三个问题,我明明回答了出来,但是当我面对那云层的时候,我依旧想要钉住他,面对那海水沙滩的时候,我依旧想要整个海,整片沙滩,面对那月光的时候,我依旧想要留下昨日的月光。 我的答卷如此的苍白无力,我是那么的无知,修行几十载还不如六岁时候的我,那月光也好,海浪也好,浮云也好,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在告诉我时间的不可逆,都是在告诫我“过去心不可的,现在心不可得,将来心不可得。” 最后我放下了那份执念,我没有强行复活我妻子,我送她去地府轮回,但阵法已发,不可逆转,也正是印证了我之前许下的誓言,我初心若退,当万劫不复,这真正的万劫不复也降临到我的身上,我用最后的时间留下了一本《承天心得》改变了这洞府的气息流淌,最后把自己的魂魄囚于此间永世不可得出。 然后就在这个看似幻境的真境之中,停留了这许多年,在这里面我能拥有一切,甚至转念即可见到我过去的亲人和妻子,可惜他们都不是真实的,我也再也得不到那份真实了。 崔先生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站在大殿的中央,眼睛微颔,大殿顶上,星辰依旧璀璨,万般变化,仿佛在昭示那时间从不停滞,永不停歇,因缘于此间聚合,众生于此间生灭。 第六十六章 因因果果 崔先生的故事讲完,我基本上也弄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原来刘易告诉我的只是一个广为流传的版本,但是真实的世界和那些流传出去的东西还是有很多不同,其实我觉得崔先生很可惜,如果他更早点看清自己的话,或许他真的能成仙,甚至留下名垂千古的文章和体悟,可惜到最后却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为情所困,执着不修。 我想到了田韵,想到了齐老先生,我们每个人在修行的路上都有各自的选择,田韵其实已经超脱了,他所做的只是在赎罪,他留下了一颗忏悔的心和慈悲的心,所以当他完结世上的业障的时候,自然会成仙而去,齐老先生在自己的人生里活的很痛苦,他舍弃了自己珍重的情感,投入了全身心的修炼中,可惜最后却并没有真的放下,他只是把自己孤立起来了。 崔先生一生其实都在寻道,最后绕了一个大圈子走回了原点,虽然我并不能体会他的感觉,但是还是觉得可惜,他一生寻找的东西其实都是那么的靠近自己,我忽然想起中庸之中的两句话:“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我脑子里还在开汽车,崔先生却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最后悟到了什么,又为何没有成仙吗?” “那个我也很愚昧,不知道您最后悟到了什么,但是我想您最好没有成仙是因为这个阵法已经启动,您只能被迫被困在这里面所以才没有成仙吧,这还真是挺惋惜的。”我一面说一面做出老练成熟的模样摇着头。 “我最后悟到了什么,你将来有一天自然会明白,至于成仙,成仙也好成佛也罢,真正的时候到了都如同那不可捉摸的月光一样又有什么能够束缚的了?终生皆可成佛,哪怕是那无间地狱里面也不例外何况是这里呢?我之所以没有成仙是因为我即使看的再透,我也放不下执着,我还是爱她,我宁可贪恋这里妄想带给自己的那么一点点幸福,也不愿意离去,所以和以前一样,成仙近在眼前,但我却不愿意。”崔先生摇头笑道。 我愣在那里,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崔先生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又能说什么?其实成仙对于他来说却是很简单,但也极其的难,因为既然他跨不出最后一步,就等于一部都没跨出,我们这些外人可以说他可惜,可以感叹,但是对于他来说其实从没有什么可惜的,如果他真的觉得可惜就不需要可惜了。 这也是命运使然,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有些人唾手可得,但那些趋之若鹜的人感叹自己命运不好,时运不高的时候,那些唾手可得的人却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世间也不存在什么巧合和后悔,一切都有其存在的道理。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会来到这里吗?”崔先生放下手中的器具抬头笑问道。 “我们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我只是想结束崔家欠齐家的因缘。”我想了想得出这么一个结果。 “其实崔家已经不欠齐家什么了,在一定意义上我还救了齐家,真正欠齐家的只有我一个人罢了,你们来到这里也确实各有因缘,就像你现在叫江楚,但你本身是崔家之人,你一出生就毁掉了整个崔家,你的前世是我所伤害的那个好兄弟,也是齐家的先祖,所以出生在这里就是为了毁灭崔家而来,所以我说崔家已经不欠齐家什么了,你带来的那些人里,那个昏倒的女孩只是来了具肉体,魂魄并不在,所以她并不算真的来了,你还有三位伙伴因为无缘所以也不能来此,能来这里的都是前世与我有很大因缘的人。 那个叫赵广东的是我儿子的转世,他一手建立起了崔家,却也没能成仙,他没成仙是因为他更早几世的因缘未曾完结,时至今日也到了完结的时候了,那个叫徐麟的是我的第一位老师,真正带我入道的人,今世他拜在三元宗门下,那日度我的仙人便是那无忧祖师,也是他此世的引路人,最后那个刘家的现任族长是过去我师父的唯一儿子,来此也是因为为其父亲而来。”这些前世根植,如今成就的因果促使了你们来到这里,当年我从你的手上获得了这本天书,现在回到你的手上,并且还会指引你成仙之路。 这一切的因果轮转,造就了今日的现状,我们那时候的故事又有更早的因缘由来,这世间因因果果,流转于处谁又说的清楚呢? “您不是出不去吗?为什么知道外面来的人?就连过去的因果都清楚。”我有些愕然,既是疑惑于他所说的事,也是对于他能知道这些事,这实在太厉害了,难道他在这呆腻了也可以出去转转? “我并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并非难事,不光是人世,三界之中,上至无色界非想非非想处天,下至阿鼻地狱,这其中的事我想要知道都可以知道,我说过了距离成仙我只差那么一点点,所以神通能通达三界也并非难事,当然如果有关你师父或者五大家族这些仙人之类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这许多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从你在地府游历一直到轮回转世,中间有几次你消失在我的观察中,便是被超出三界的人影响了。”崔先生微微笑道。 我有些惊讶崔先生的能力,不过仔细想想也释怀了,不过在这里的崔先生其实很痛苦,带给他痛苦的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那点执念,这是多少神通法术都无法弥补的,对于修行至高者神通却永远不是终极。 “你的妻子呢?她不是投胎了吗?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我有些好奇。 第93节 “知道,她就是齐熏,你认得的。掉下来的时候你想到她一个是因为你自己的思念,二个便是被我的执念所影响,当年我因为她夺走了你的书,自然当初我得到的,都会回到你那里,只可惜你与她的缘法因我铸就,所以将来也难以得到圆满。”说完的时候他好像有些不忍。 “你是说这一次回去后,齐熏会死?”我忽然想到着一个可能,呼吸都不禁急促起来,如果因果按照这样发展,那么当初因为建立这里而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也会因为这里而失去她,如果不是最后那一刻脑海里迸现出的那个身影,或许我并不会放那么多重心在她身上。 “天机不可泄漏,将来如何还需你自己去体会,况且我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测知这些事,但我毕竟没有通晓一切的本领,否则我就不会沦落在这里了,所以即使我告诉了你这个结果,你也是有可能逆转的,一切都看你会怎么做。”崔先生摇头道。 崔先生说完的时候,我也渐渐的放松了一点下来,心里不自觉的想到“如果齐熏是崔先生的妻子,那也就是赵广东的娘,她妹妹却要和赵广东在一起,然后赵广东还得叫我声叔叔,刘易是崔先生师父的儿子,赵广东被得叫他声师叔?不对啊,崔先生拜师和现在差了两百多年了,刘易他爸两百多岁才生下他?” “其实你不用想的那么多,所谓轮回正如花开花落,花有重开日,重开之时却已经和昨日不同,好比我说的以手捉月,捉到的只是昨天的月,今天也有今天的月,看似本质一样,但其实外在的已经不同了,所以你所看到的轮回就是这个变化的过程,对于外在的东西你就无需那么在意了,毕竟有的时候你吃的肉类有可能在过去世是你的父母兄弟眷属,但你不一样不知道吗?” “至于我师父,你确实说的没错,我虽然不知道我师父之后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那位叫刘易的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我可以肯定他是我师父的儿子,而且那个叫刘易的孩子来历也极是不一般,我完全不能测度于他。”崔先生最后说完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本蓝色的书册和一枚玉扳指对我道:“一个时辰也差不多过去了,你也应该回去了,这就是你们这一趟所需要的东西,承载着气运和逆天之力的《承天心得》虽然世人都更看重他本身的具备的力量,但是有时间的话你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尤其是你身为《承天》现在的主人更应该去了解和学习,那个邪师很强大,我对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是你和她将来必然有一份需要了结的因果,这个玉扳指是你送给我的拜师礼,也是这里唯一的真实之物,创造它的人是你现在的师父所以才能不受约束进入到这里,我把它送给你,更我这许多年,这枚玉扳指也有了我一定的神通修为,还有残存的气运之力留在里面,具体怎么用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我把东西收下之后,崔先生呵呵笑了笑,袖手一拂,那茶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茶香和一个声音:“齐兄,我讲了这许多,那茶的意义我却没说,这是需要你自己去体悟的,从今以后我与你的因果也彻底了结了,当你有一日能明白我所说的那些东西深意的时候,你也可以成仙了道,你缺的只是一份机缘罢了。” 话音刚落,我的五感彻底消失,一片浑浑噩噩中,我的眼前又投来了微弱的光明。 第三卷 惜别潺湲一夜声 第一章 赵广东的选择 光芒并不强,我睁开双眼发现我竟然在那块浮石之上,我回头望望赵广东他们还在那里如果不是我手上有一本书和一枚玉扳指,我一定会当刚才只是一场梦,当然仔细想起来也确实是一场梦。 在浮石之上的木桌上,还有一本《承天心得》,但是我已经明白了,这只是一个幌子了,这里的气息虽强,现代社会我也没见到几个和崔先生那时候一样的人,当然我师父、无忧祖师地藏王菩萨这些仙真大贤我也都见过,他们都达到一种圆融如意的境界了,不过也不会来觊觎这里的东西,崔先生担心的是像他那样拥有非凡神通的人,所以真正的《承天心得》是他自己守护的。 我看到后面的赵广东那里,轻轻的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我从独木桥走了回去,这回回去就方便了许多,没有什么幻觉之类的东西。 我走到桥那头的时候,赵广东已经迎了上来,秦涛和徐麟都站了起来,不知道他们会选择帮谁,其实就算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赵广东的对手,所以我也懒得关注那些了,我本身也没有和赵广东抗争的意思。 “把《承天的心得》交出来,我不想说太多。”赵广东站在我面前,语气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波澜,但我却觉得心里一痛,我本来想笑嘻嘻的说:“赵哥,书我给你拿来了,你看看该怎么用吧。” 但我笑不出来,他的脸那么生硬,语气那么生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能笑得出来,最后舔了舔嘴唇,强作笑容把《承天心得》拿出来递给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我有很多东西想说,我想说我尊重他的决定,也想说我不怪你,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但我真的一点话都发不出来。 当书递到他手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上有些东西抽离出去,那像是一种责任的感觉,我知道那是什么,赵广东之前逼迫我使用了契约,所以我现在也是和他的契约解除了,看到他那么生冷的脸色,我心里一颤,或许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还真是可悲。 赵广东手上的书停留了一会,看了我一眼,递给我淡淡的道:“你自由了,这本书是你拿回来的,你有最大的理由去使用他。”说完直接把书送到我手里,转身离去,背起齐物,满脸都是悲伤,那种悲伤仿佛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我没有想到这个结果,我看了看他们,除了刘易睡的很熟以外,所有人都是这个样子,一副惊愕的样子,就连秦涛都不例外,看来不光是我,就连他们都是认为赵广东一定会去救齐物的,但他却会做出这个选择,这真是出乎意料。 赵广东背起齐物转身道:“快点走了,这里呆下去没意思了,还有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改变主意。”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也正在这时候刘易醒了,而且笑道:“你才不会改变主意呢,就像你要先从江楚那里得到书一样,如果不先过你的手,江楚就会因为违背誓言受到惩罚,过你手之后你打算等他们还回齐熏姐姐她们以后再乘着那个邪师没有时间使用,打败那个邪师夺回这本书,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可我还要提醒你,事情永远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首先你真的有把握对付那邪师吗?”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我对那个邪师自有分寸,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打不过他?”赵广东语气有些凛然。 “别逗了,天眼即开你就应该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邪师,他是一个真正的魔,他之所以暗自隐藏只是因为他畏惧无忧祖师的存在,你其实不是想去抢回书,你只是想要去寻死罢了。”刘易很是愤怒,身体都有些颤抖,但是站在他身后丝毫不落下风。 “你还真多事,我自己的命我愿意干嘛就干嘛,我父母都不在了,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你能护好自己就足够了。”赵广东语气像寒冰一样,没有一点生气,我们几个完全插不上话,我都觉得身子被冻住了似的。 “我只是不想再少一个朋友罢了,我的朋友不多的。”刘易的语气低了下来,垂着头有些委屈。 “你拥有道眼,明明知道什么因缘不可逆,命中注定的事情你以为就能够更改吗?拥有道眼透彻因果你还看不透吗?”赵广东撂下一句话,直接往前走,看样子好像不打算再搭理我们了。 “其实广东哥哥,你不一定非要拼命的,你其实自己也很痛苦,你的矛盾比我们谁都大,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除了《承天心得》上面足以逆天的气运,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齐物姐姐的。”刘易忽然抬起头,眼睛里藏了很多躲闪。 “什么?你说什么?”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口的赵广东忽然晃了出来,那个着急的样子,简直就是亮瞎我的钛金眼他不是不着急的吗?简直就破坏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好吧他在我心的本身就没有太多的形象。 我之所以思想又一次脱线了,只是因为刘易的话让我心情放松了许多,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埋怨,明明有办法的也不早说,难道还是什么考验之类的?如果早点说我们也不用那么纠结,也不用做那么多的选择,甚至一开始都不用来这里,未卜先知这种本事可不是说说的,拥有道眼他完全做得到。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的判断能力也强了不少,我也知道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但他没说必然有很大的原因,这种原因在我看来有两种,第一种便是完成的条件极为苛刻,第二种就是完成了以后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当然也可能两者兼有,但是能让刘易一直憋到现在都不说,可见他也很挣扎。 “是什么方法?快点告诉我?”赵广东跑到刘易面前来着急地问。 “我现在还没想好是不是应该告诉你,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先回到茶馆,这段时间让我好好的思考思考再说。”说完,刘易不再说话,闭上眼好像真的在沉思,秦涛见状,将其背了起来,刘易也很听话一直没有闹。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方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会用我的全部去换取,哪怕付出性命也没有关系。”赵广东并没有逼迫刘易,只是对刘易说下了一翻话,便离去了。 我并不知道赵广东为什么那么看重齐物,就像我不明白崔先生为什么可以付出那么多去为自己的妻子一样,我还年轻对于爱情这种东西还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我看过很多古代的美好爱情传说,例如梁山伯祝英台,牛郎织女这一类,也看过许多的西方童话故事,言情小说之类的东西。 在西方的童话之中,结局大都是圆满的,在东方的传说中,结局却大都是忧虑和圆满并存的,例如牛郎织女看似每年可相见一天,但必须分开三百多天,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看似相聚在一起,可惜却永远不能生活在一起。 有人说这是一种对封建社会的无奈控诉,但后来我却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之所以注定了要分开,其实不过是因为“天道忌盈”没有残缺存在本身就是不圆满的,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只是因为独特的东方哲学存在于华夏的整个历史和文化之中。 其实这也是对的,我经历了那么多事,也见了这么多人,我却发觉,所谓的爱情能够长久的无非两种,一种是残缺而不圆满的,这个结果却一定不是别人喜欢的,就像泰坦尼克号的结局一样,还有一种便是那及其平静的,夫妻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有什么纠葛的爱情,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生死,只有如同轻轻流水一般的生活。 山风凌烈终不长久,唯有春风化雨,暗暗滋润万物方是王道,这是我对爱情的感觉,也可以说我很自私,我没有什么人是需要我真正去付出的,我说的这种需要真正付出的是像楚凌顶、田韵、赵广东、崔先生那种绝对的执着,我觉得他们都很可笑。 可是我更不能理解的是赵广东所做出的选择,他居然能让我去救老赵他们,甚至还考虑到了和我结下的誓约,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胸口有一股暖流流动,有一种及其的感动,徐麟让我原谅赵广东,却没想到赵广东原来这么博大。 当年的崔先生,虽然有着圣贤之人才有的特别的灵性,但是那近乎疯狂的执着,让他变得和自己的原来越来越奇特,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什么真正需要威胁到他的东西,他甚至有可能会成魔吧,所谓的魔其实和仙佛只在一念之间,这一捻不在于善恶,在于是否放得下罢了。 第二章 成魔与否 我们真的顺着原路返回了,中间却没有谁先说话,大家都很安静,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满面愁容各怀心事,走的时候却都像放下了千斤包袱,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这样的变化吧。 虽然最后残留了不少的麻烦事,但是之前那灰茫茫不知所措的未来却一下闪现出了希望,所以我的心里也开怀了很多,但是我也明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道理,来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心情沉闷,不知所措。 而我却得到很多的进步,克服了自己犹犹豫豫的心理,也知道了崔先生的故事,同时还有崔先生送的玉扳指那里面蕴藏了崔先生的修为和气运,也是那逆天之阵所残留下来的东西,虽然比不过《承天心得》不然我们也不用思考了,直接救活齐物不就好了? 但也正是因为得到了不少的好处,那么按照祸福相变的原理来说,马上就会出现祸事了,而且这件祸事绝对不小,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啊。 我们走到外面那个残破宅子的时候,我看着这残破的一切,忽然想起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一切,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悲伤,不过百年的岁月,这里的人,这里的房屋,早已变化了不知多少,唯有此地的山水河流,青松依旧,终有一日这里的山水河流,乃至这周天的星辰也会消逝,时间的长河里没有什么逃得过成、住、坏、灭的变化,可是在这变化之中,又好像有些东西从来没有变过。 在崔先生那里,我感觉有了很多明悟,我并不如崔先生拥有绝世的天资悟性,也没有他儿子那种念念相继的坚定,我很懒也很笨,绝对谈不上什么大智慧之类的东西,在崔先生感悟生命真谛的时候,我还在纠结于作业写不写的完,在崔先生开始编读经史子集的时候,我还在思考怎么从师父那里多套点压岁钱。 正在我自诩感悟的时候,徐麟忽然喊道:“快来看,齐兄怎么在这?” 我急忙转身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男人躺在那里,身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手腕上系着一只百达翡丽的钻表,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人名币味道,齐涵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逃了回来? 第94节 我们急忙上前查看,徐麟替他把脉之后,点了点头示意他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然后拿起放在齐涵黑色的西装外套上一张白纸,那白纸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留下心得于木桌上,自然可见剩下两人,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写的字极其凌厉,更加让人不爽的是这张白纸里所写的内容,那里面的内容无比的嚣张,那种命令般的语气让我极其不爽,但是确实没有办法,赵广东看到这上面的内容后,眼神很是闪烁,好像在坐着什么决定。 “和我们一起出去吧,你知道的要是那个邪师没有先来这里,而是去找我们,那么我们这些人绝对连埋尸地都准备好了,你是我们之中唯一有能力暂时让那个邪师感到忌惮的人,而且你留下也没用,你打不过那个邪师的,留着命,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齐物姐姐,相信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能确认是否要真的告诉你罢了。”刘易还趴在秦涛的背上,但是对赵广东说完这番话之后,赵广东就不在说话了,带头离去。 我叹了口气把《承天心得》拿出来,放在那种木桌子上,然后徐麟背起齐涵,我们又一起上路了,从这里回到我们原来的那里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但是所有人都劳累了,按这个估计,晚上的时候,我们还是得休息。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这些人都不是凡人,万一非要连夜赶路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出来之后看着自然的风光加上还要走不少的路,聊天就必不可少了,我毕竟没有受过正规修炼,让我不说话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我会觉得和猫挠心一样的不舒服。 “徐麟,刚才我上独木桥以后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到对岸的?”我很是好奇的问徐麟。 “你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吗?反正我们看到的是你走上去以后,就闭眼了,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往前,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走到对岸,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拿到了手上的书和玉扳指,不过我觉得你这种情况算是出阳神了,但是以你的修为又不够,所以我也不清楚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想让你说说呢。”徐麟呵呵笑道。 我把我从最初遇到幻觉开始,一直讲到最后掉下悬崖,遇上了崔先生,然后崔先生给我讲的故事,最后再怎么的出来,反正那一趟经历亦真亦幻。 徐麟他们听了之后也不住的叹息,原来能来到这里的都有各自的因果,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崔先生最后对我的告诫,我和齐熏是有缘无份的,我本来以为是因为赵广东拿走那本书去救齐物,但没想到赵广东做出了这个选择,那么我和齐熏的劫数和分别又将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其实仔细想想崔先生说了齐物会出事,却没有说老赵他们会有事,其实在话语间已经暗示了赵广东的选择,只是那时候因为我的想法已经固定了,所以我根本没有去思考崔先生的深意,要不然那时候我就放心了。 其实所谓的预知未来本身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吧,知晓未来之后的所做所为或许也是符合于命运本身,人们只是在命运的潮流中挣扎,却不知道这份坎坷与纠结最终的归宿是什么?只有那超脱于其外的人,才能静观其变吧。 我们跋涉了一天的山路,中间只是休息了很短的一点时间,也是在那个营地里收拾了一些必须的行李,大部分的都丢在那了,然后就在那里吃了点东西,还好的是在这段时间里齐涵醒了过来,要不然我们带不了多少行李的。 齐涵对我们说,他完全什么都不记得,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天进帐篷睡着了然后醒来之后还在这里,如果不是我们告诉他,他完全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当然就连齐物和齐熏的事我们都没有隐瞒他,他看着齐物也很是伤感,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着赵广东的肩膀安慰道:“回去我去找爷爷去,还不信了灭不了那个邪师。” 本来我们聊得还算好,齐涵本身也只是安慰赵广东,而且也没有把那个邪师放在心上,或许在他的心里那个邪师根本不算什么东西,也不是他们齐家的对手,直到刘易出来说道:“那个邪师根本就不是人了,他是魔,如果得到崔先生写的《承天心得》之前,五大家族的剩下几个族长也好,江楚哥哥的师父也好,拼尽全力都能收拾掉这个邪师,但是当他得到这《承天心得》之后,莫说齐家,五大家族和无忧祖师拿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所以现在我们都要思考一下如何对付那个邪师了。” 赵广东到还是正常,但是齐涵却惊呆了,喃喃的问道:“这个邪师这么厉害?那之后应该怎么办?等那个邪师用完了那本心得之后,我们岂不是就只能等死了?那个邪师难道还要问鼎天下?即使有这想法连天仙和五大家族都没有办法谁还拦得住他?” 齐涵所说的也正是我们所担心的,如果早知道那个邪师会这样或许我就不会把那本心得留下了,我应该给赵广东更好一些,所以我有些埋怨刘易,但刘易倒是表现得很淡然道:“我说的五大家族和无忧祖师奈何不了那个邪师不是因为打不过他,是因为不能随意插手凡尘之事,那个邪师也不会自己去找死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阴阳划分,若有极强的人妖出现,都必然的会出现能制约其存在的事物,五大家族和无忧祖师都是没有制约的存在,所以都不会任意干扰世间正常的运作,而这个邪师或者说这个魔他已经干扰这个世界的正常运作了,必然会出现能够制约他的存在。” 刘易说完我就明白了,最近对于这种对立的感悟很多,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所以那些圣贤是不会随意干预世间事物的,像佛陀释迦牟尼,本来以证至圆满果位,依旧要化现出不同的状态,而且从不以神通制造违缘。 所以这个邪师或者说这个魔,要不就老老实实隐去自身,但是如果他会这么做就不是魔了,魔都有无尽的欲望和非凡的认识,如果真的都去隐世居住就和我师父一样了,也正是因为他们不懂得世间之理,所以纵使力量极其强大,但也一定会被制约,狂风虽劲,暴雨虽强,却来得快去得快,远不如细水长流,春风化雨润泽众生。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故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我给他心得虽然是助长于他,但其实也是在侧面加速其毁灭的速度,如此说来,还真的不用担心那个邪师了。 第三章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我们最后全力赶路,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赶回了茶馆,茶馆里还是那个样,只是迎来了我们一群浑身疲惫的人,就在茶馆里,老赵和齐熏正一人躺一间房睡的很是安稳,看起来好像是刚刚送过来一样。 之所以有这感觉一个是他们两人没醒,第二个便是因为这里面有一股强绝的阴邪之气,阴邪本来是向下的,而这里的阴邪之气却含带了霸道的力量,经赵广东和刘易的鉴定,这就是魔气,那个邪师已经正式成魔了,也是象征着他已经把那一本心得里面的气运融合了,我忽然觉得越发的鸭梨山大。 之前跑掉了一个带着龙气的飞僵,现在又出现了一只魔,我们几个又该怎么办?不过现在先要解决的是齐物的问题,我用正灵符唤醒了老赵和齐熏然后给他们讲解了事情的经过齐熏最后靠在我的身边,因为我顺代表了个白,唉呀,我的那个小脸都是通红。 我们几个都笑了,而刘易却出来扫兴道:“好了好了,现在先出来商量一下齐物姐姐的事吧,我想了一下还是先把有关齐物姐姐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再说这个办法,至于最后愿不愿意用这方法去救她,广东哥哥就看你怎么想了。” 赵广东点头答应,只是一看到赵广东的这张脸我就会有些无奈,自从、给了我书以后一直到现在,赵广东就和死了爹妈一样的脸色,肃穆而没有一丝挂坠,这几天他一直在悉心照料齐物,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我忽然有些怀念那个神棍时代的赵广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记忆我都还记得,不知道刘易能否挽救那时候的赵广东啊。 “先从齐物姐姐的来历说起吧,齐物姐姐其实是一个魂魄不完整的人,魄是后天肉身而来,只是魂由先天,而齐物姐姐的魂是不完整的,有一部分缺漏,一般来说这种状况的人是无法轮回的,但是一切都有例外。” “魂有缺漏的一般会有几种状况,先天的愚痴,先天的残疾这一类都是和魂的缺漏有关,但是齐物姐姐却不是这样的,她的来历更像‘讨债子’。佛家说子女与父母的关系无非四种,报恩,抱怨,讨债、还债,而这讨债的一般会在把自己家里的东西都用过了,在即将要报答家里的时候就会去世,如果不是齐家底蕴深厚,加之祖先有灵庇佑齐家早就被败光了。” “这也是之前齐物姐姐生了大病的原因,其实广东哥哥没有说错,那一次齐物姐姐真的是必死无疑,不要说广东哥哥没办法,就算是无忧祖师也救不了齐物姐姐,但是之所以能醒也和那重要没有丝毫的关系,是因为她残缺的魂回来了。” “而齐物姐姐这残缺的魂是从何而来呢?”刘易好像非要卖个关子,抬起头问我们。 我有些无语的道:“你快点继续说,我们怎么知道这残缺的魂从何而来?” “广东哥哥还是你来说吧,你已经忆念起前世种种了想必说起来也简单是吧。”刘易把目光看向赵广东,不过这一回刘易有些严肃。 “好吧,我来说,之前见到的那个棺材里的飞僵是华夏历史上唯一的女皇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而那个人就是齐物的前世,那一具看似飞僵的家伙也并非真的飞僵,那就是齐物所失去的一缕残魂,因为龙气的原因才会看起来有了实体,而之所以后来我们在厦门发现了她的踪影就是因为她千里迢迢赶赴齐物的身上所以才残留下了气息,可惜那个时候就连我都没有发觉那个飞僵的真实身份,当时发现了的只有那个老居士和这个小鬼,只是你们两人却安然看着事情的发展,也没有提醒一下,否则的话怎么会酿成今日大祸?”赵广东说到最后有些像是自嘲,又有些像是愤怒。 刘易倒也不在意而是道:“我说过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明明是你自己被障碍了还能怪到我们身上来,而且这件事我和那位老居士都是局外人,不能随便插手的,所以只能等广东哥哥你自己发现。”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现在可以说怎么救醒她了吧。”赵广东脸色越发阴沉,而我们看着他们的动静只能面面相窥,这变化也太惊人了,那个飞僵居然就是齐物?而齐物居然是武则天的转世? “《承天》里拥有一个逆天的阵法被崔先生用来救自己的妻子,《载地》里也有一个,而且因为齐物姐姐并不算完全死去,而且阳寿未尽,所以只需要半个阵法就足够了,材料不难找,阵法对于你来说也不难,但是真正难的是齐物姐姐本身,她是皇者也拥有龙气,一旦被复活就有可能恢复记忆,那么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已经有一个魔了,你还想再弄一个出来?”刘易还是很严肃的道。 “那就赌一把吧,要是赌输了,正好千年前她杀了我,千年后我便还给她吧,这是宿命,我永远都没办法开解的宿命?”赵广东苦笑了两声摇头道。 赵广东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本卷起来的书,那本书和我的《承天》完全不一样,装饰精美,书页间连接的线还是用金线穿就,赵广东把书拿出来后翻看两眼,长叹口气然后合上书页交给我道:“江楚,就在不久之前我的修为更进一步,已经触摸到成仙的捷径,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成仙了,千年前我放弃成仙,现在也是如此,这情劫想来我是无法过了。” “你不同,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是天定之人,也是有资格拥有两本天书的人,而且刘易说的没错,那个魔出现之后会有一个能够制约他的存在,而你就是能制约他的存在,只是现在你还完全不行,好好参悟这两本书吧,我时间不多了,这几天我会好好的为你讲解《载地》和一些重要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我是这里修行时间最短的,也是修行最弱的你要我去对付一个魔?开什么玩笑?”我被赵广东突然的变化弄迷糊了。 “相信我,命运是一种玄妙的东西,正好比我前两世和这一世一开始都想着要成仙,又怎么会在真正快要成仙的时候放弃呢?就像很多人一样,原本看似不可能的事最终却一定会发生,即使你现在有多么弱小,多么的看似不可能,但你一定会打败那个魔的,其实不光是你那个魔自己也清楚,在不多的时间里我会尽力庇护你的。”赵广东摇了摇头把书递给我便不在说了,转身回去照顾齐物去了。 我把那本破旧的《承天》找了出来和这本精美的《载地》摆放在一起,我原来以为《承天》之所以这么破旧是因为时间的关系,现在才知道这两本书其实从来都不会变,不会氧化,不会腐败,他们就连出现的形象都是固定的,一个破旧代表人间的草根圣贤,一个精致华丽代表高高在上俯视万众的帝王。 帝王当有广阔胸襟,治于万民,他有全天下最大的权利,同样也有全天下最大的责任,那些草根手里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在红尘滔滔之中求得不大的安身之地,只希望能活得更好一点,这两个正处于绝对对立的两方被这两本天书相代表。 我从来都很好奇《载地》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我看了看他们都各自在思索什么,或许和我一样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翻开《载地》没想到第一页只有最简单的几行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失于民,国当非国,主当另立,无一术可解,王者切记。” 《承天》的前面也有类似的告诫,只是《承天》的告诫是让人不要随意干涉事物的发展,而《载地》的干涉却是让王者重视于民,第一位拿到《载地》的帝王就是武则天,也难怪身为一个女子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为皇,杀人虽多却没有被推翻,甚至还被千古传唱,死后葬于乾陵,或许便是因为这本名为《载地》的天书吧。 我继续往后翻,这里面记录的大多是阵法和易数之类的东西,符箓也有不少但是和《承天》那里面针对个人的就不同了,这里面甚至还有兵法和借阴兵之术,我也只是先粗略的翻了翻,我完全没有发觉有什么可以指示成仙的地方。 这时赵广东走出来拿了两张纸递给齐涵和秦涛道:“麻烦帮我在七天之内凑齐这些材料,这件事传播出去的话,各大隐世世家都会全力相助的,你们就说是为了对付那个新出的魔头就行,至于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的调教江楚小朋友的。”赵广东拱了拱手对他们两人深鞠了一躬,然后再看向我。 而且看得我心里直发颤,赵广东到底要准备做什么啊? 第四章 《承天》和《载地》 六天,随后的六天中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惨无人道,最无聊的六天,之所以这样无非是赵广东要淬炼我,对,没有打错字就是淬炼,我觉得当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样了,那么这六天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第95节 赵广东说这几个月以来无论是各种经历,还是我自己本身,在心性的修为上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突飞猛进,一个是因为命运使然,第二个便是因为被《承天》完全接纳了,而赵广东对我说这六天时间里他有两个目标,第一个便是要让我完全被《载地》接受,第二个就是要提高我的实修。 他说要让我有足够清静的环境,于是把我带到了徐麟清秀的那座山上,那山上只有一座并不算大也没什么名气的道观,还有徐麟的几个弟子,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元宗,然后赵广东没收了我的全部电子设备,包括各种闲书,完全是一幅逼着我考高考的模样。 并且吩咐了,让我每日遵守“日食一餐,过午不食。”的戒律,而且我的饭里一点肉沫子都没有,干净的都要淡出鸟来,每日跟随山上的道人做早课,当然是徐麟和赵广东带队。 反正六天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听闻徐麟和赵广东轮番讲解道家经典,然后还让我不忘了修习《载地》和《承天》每天都要求我要学习易数、易理,我觉得被这种科学与哲学的结合弄得头都大了,比如类象于物象的问题反正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光芒。 然后赵广东对我讲了讲《承天》的区别,我一开始还不理解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承天》从何而来给我讲解两者的区别呢? 赵广东答道:“我说过了,我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在前两世的时候这两本书我都修习过,那个时候你师父和无忧祖师还是我的师弟呢,所以指导你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赵广东很是自豪,完全不理会我的无语。 然后赵广东对我说:“《承天》和《载地》出现的时候一直在那个古老宗派中储存,但是你看过之后也应该明白《承天》开头即说人当为自己的所做的事付出责任,这是一种对于个人的约束,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这也是《承天》所给的告诫。 一个人活在世上,或者是碌碌无为一生,但是在世上一定有一个属于他的位置,这个位置能影响别人多少就意味着他有多少的责任,一个厨师要管着很多人的吃饭,那么如果这个厨师爱使阴招,恶意招揽顾客大量添加食品添加剂,这就是对不起他自己的这份责任,一个、老师面对学生如果不能尽自己的职责也是愧对自己的责任,一个医生如果不懂得救死扶伤就是愧对了自己的一身本事,而《承天》的持有者也是如此。 这里面的力量并非随意赐予的,拿到《承天》的人都是草根之人,但是一旦学习了里面的术法,那么遇到鬼邪当道妖魔肆虐就必须要站出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就像一个侠客一样,惩恶扬善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承天》拥有者所必需的条件。 而《载地》的告诫是给帝王的,帝王拥有天下最大的权利,也有着天下最大的责任,而《载地》里面记载的便是能够坐稳一国的帝王之术,但是也应该知道如果不在意民计,民生一意孤行不知收敛,就会被推翻,甚至被另立。 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结果就是天怒人怨,那么无论你拥有何等的术,你也没办法挽救国家的衰亡,就像孟子所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载地》能带给一个统治者的便是绝佳的天时和地利,但是人和却只能靠帝王本身。 而这两者其实又互为表里,看似《载地》包含的广,就像那在上的帝王一样,但是无论是责任还是权利,都是那世间每一个最微小的个体所组成的,这也是《承天》和《载地》两者的交集点。 《承天》就是先天之术,也是《载地》的根本,所以能得到《承天》的人就会在梦中看到气机的变化。‘天下万物气聚则生,气散则灭,气之聚散源于因缘,缘起则聚,缘至则散,所以万物有生、老、病、死,聚、散、离、合。’ 而《承天》展现给你的就是这气聚气散的过程,当你顺着这气聚气散慢慢的摸索到因缘的部分也就差不多了,可以说在《承天》创造的幻境里,万物还在一个先天的混沌状态中,一切事物都还只是虚有的状态。 《载地》则不同,《载地》的世界里有星辰,有山川还有人、畜,《载地》的世界里每一个地方都是实相,同样是从星辰挪动,日升月落,人间聚散之中体会因缘和合,但是两者的变化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当你的梦中《承天》所化的气开始有规律的聚集,慢慢勾勒变幻出人间万物的时候,就算两本书彻底的结合了,然后能不能悟道就看你自己的因缘了,我是没有到这个境界的,因为每一次在看到《载地》之中那些小人离去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悲伤,每当看到他们的轮回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就会觉得痛苦,当看到若干世他们又一次相聚的时候,我又会开心,明明知道这点幸福是如此的卑微还是想沉醉一会,舍不得离去,也正是因为这份羁绊,我至今都没有办法跨越这个境界。” 赵广东说完以后我看得到他的眉目有很多的感伤,他或许是在说梦里的景物,又或许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我本来想安慰他,最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了。 第一天的时候赵广东给我讲了上面这番话,我就在看完《载地》熟悉里面讲的阴阳变化之后睡着了,我睡觉的时候真的蛮期待的,但是睡着之后我发现还是那个鬼样子,还是一群蝴蝶没脑子的乱飞,牵引着一根根丝线状的气乱飞。 我正扫兴的时候,忽然从胸口涌出一阵感觉,赵广东最后说的话我还历历在目“每一次在看到《载地》之中那些小人离去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悲伤,每当看到他们的轮回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就会觉得痛苦,当看到若干世他们又一次相聚的时候,我又会开心。” 如果说气聚气散化为世间万物,那么气之起始交织由何而来?我摸了摸胸口,看这些蝴蝶和气的时候终于不在没头没脑了,我总觉得这些气的运行含带一定的规律,一种我还没有发掘的规律。 我本来以为第一天就能有这种感觉,那么后面几天应该更加明显,但是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最后的第六天,我几乎天天清修还不忘了站桩和打坐,但是晚上的梦境我只能朦朦胧胧的感觉到这些气的背后,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在操纵其聚散,但我就是找不到这所谓因缘的东西,把我弄得非常恼火。 这种感觉就像是高考的时候,有一道分值很高的题,你明明觉得做出来的思路近在眼前,但你就是捉摸不到那个点,而时间也越来越少,你越来越着急,但就是做不出来,那种苦逼与悲催的模样。 第六天整个修行结束的时候,赵广东问我收获,我只能坦白的告诉他,很希望他能在指点我一下,但他只是无奈的摇头道:“你能再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这种感觉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还没有彻底领悟只是时机未到,我能教的也就到这了,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你一定要加油。” 我看着赵广东对我的那份鼓励,但我却并不算开心,我总觉得时间过的越多,赵广东的那份背影越发的落寞和颓唐,每当在山上看着他去看日出的时候,我都会发觉,他的眼中有些眷恋这种美好的感觉。 赵广东明明是一个看透了世间大多事的人,但却被自己误了进去,我不知道他和刘毅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决定,我也不好去干涉他的决定,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但是那个魔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也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在潜伏,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当他对手的人又不能干涉世间运行,那么身为一个拥有无尽欲望的魔,为什么还在潜伏呢?难道他良心发现了?可是如果没有一种绝对的执念的话,他也不可能成魔吧。 那么这么看来只能说明,那个家伙还需要什么东西,正在思考着什么诡异的计划,反正就是一句话,时候没到,也算给了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先帮着赵广东解决了麻烦再说,虽然刘易说赌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不代表没有成功的可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们也要相信自己能赌赢。 双色球彩票中大奖的概率是一千七百多万分之一,每天还有无数的人乐此不疲,我们也要相信自己啊。 第五章 魔踪初现 晚上的时候我们就赶回了茶馆,这几天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一直在道观修行,而剩下的人都在收集赵广东需要的布阵材料,这些材料如果在古代想要收集齐,没有几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但是放到现代就要容易的多了,比如水晶、砗磲、琉璃这一类贵重的宝石类制品,在古代想要买齐很困难,但是在现代有钱就好办。 我们所要的材料其实都还算常见,还有些就是固定的地方才有的,比如生气旺盛之处生长的药草,长白山的人参之类的东西我一直很好奇这些东西和布阵有关系吗?赵广东给我的回答是这些东西所需要的是模拟出一个微缩的天地。 所以在这片天地里需要有生老病死,需要有五方六合,还需要极为纯净的“念”在天地之中这一切都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然后自然而然的产生,但是我们显然做不到就需要东西来代替,所以使用的东西极为复杂,已经不完全是我们常见所指的那些东西了。 赵广东还告诉我,其实当年的崔先生也是收集这些东西,但是即使他能御气飞行,速度不亚于现在的火车飞机之类的工具,但是那个时候没有现代的明确分工,所以类似的材料崔先生收集了几年,而我们却只需要七天。 在道观修道的时候,我曾经问过赵广东一个问题:“现代的科技如此的发达,那么古代的一些规则也在发生改变,那么整个天道的循环是不是就产生了局限性呢?比如那时候我们认为的天地和现在的广袤宇宙,那时候的徒步行走,现在的飞机轮船,各种生产力的极度发达是不是代表着古代的一些东西早就过时了呢?” 赵广东也算是回想起了过去世的人,所以对于古代和现代自然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听完我的问题只是摇头道:“现代的科技进步,对于古代的术法来说也是一种进步,就好比崔先生有莫大神通却需要几年,我们现在想要收集那些材料几乎任何一个有钱的普通人都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收集到,这就是一种进步,古人有自己的局限性,但是所创立出的学说本身是可以慢慢的开阔的‘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这是万物的局限性,包括我们现在也有很大的局限性,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的认识越发广泛,问题也随之而出,我们这些术士道士本身的真谛就不是因为神通而出现,出现的原因是这个世界有需要才会出现,当我们需要被时代淘汰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的被淘汰,所谓天理循环,成住坏灭便是此理。 更何况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僧人也好,道人也罢真正追求的是内心的一方净土,越是到了物质丰富的时代,人们越发需要的便是这种欲望的束缚和内心的安宁,现代社会人们大多心气浮躁,这个时候才是我们真正展现自己的时候,至于神通术法之类的东西就由得其自由发展吧。” 赵广东说了很多,一开始我还不是很理解,当我回到茶馆以后看到他们收集起来的材料之后,我忽然明白了赵广东到底在给我表达些什么,他想要告诉我的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所谓“天道”者并非因为人力而产生,自然也不会因为人类社会的消亡而消亡,如果有一天人们不在相信这些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会自然的隐去,当需要的时候又会再次出现,这才是道性自然的真谛,所以消亡了不需要可惜,出现了也不需要欢乐,这只是其应当出来才会出来。 人类进化了几十万年慢慢的产生了文明和思想,又用了几千年的时光开始完善物质的世界,佛教说末法,无论是道还是佛,法运的没落正如夕阳一般,人们是留不住的,但是第二天早晨还会有太阳升起,需时则现,毋时则隐。 之所以想到这些无非是因为那些材料收集的迅速,我发表的感叹罢了,就像是很多笃信古文化或传统文化的人那种患得患失和恐惧一样,可惜人除了无奈又能怎样呢?接受和包容反倒是现在更重要的吧,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隐世家族大量入世的原因,因为他们如果还盘踞在自己那里恪守陈规就会被时代所淘汰,他们都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赵广东仔细的点查了一下各种材料,对齐涵和曾桓表示了感谢,因为秦涛去找了他,所以这几天曾桓也放下公司的事全力帮我们收集材料,现在也在茶馆里,听到赵广东的感谢,只是哈哈一笑就道:“赵大师千万不要这么说,是您让我认清了自己,我以前全力扑在工作和争名夺利之上,现在我懂得照顾家人坦然接受因果,我现在也经常做慈善行善最乐,我发觉夜晚的噩梦少了许多,心里也不再那么惶恐了,这都是赵大师的功劳。” “潜龙兄,你不需要这样,这不光是帮你也是在救我的妹妹,不管过去世是怎样的,但至少现在他是我的妹妹,我就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她。”齐涵拍着赵广东的肩膀道。 我们全都准备好了,也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七天早晨的时候,只有我们几个懂得术法的人去那个李家村,因为那里的龙气最为深厚,所以需要回到那里去实行这个阵法,毕竟阵法是要结合天地四时地理等变化来布置才会发挥最大的威力。 第七天的早晨天上乌云笼罩好像随时都有大雨降临,一开始我还觉得很不舒服,我们去的那里是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路的,一旦下了大雨山路泥泞,甚至有可能出点泥石流之类的灾害,到时候就很不妙了,只是我们时间已经没有剩余的了,就算真的有大暴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只能说天公不作美,如之奈何? 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去看赵广东,本来想让他算一卦的,但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对了,其余的人还在做着出发的准备,只有赵广东和刘易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看他们这样我的心里就有些没底不知道他们又发现了什么,正当这个时候赵广东忽然大吼道:“快回来,不要离开这里。” 本来好好的做着准备,赵广东突然的吼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还好我有一个心理准备,其他人虽然放下手里的事靠过来,但是都很不解,齐涵就很少不解的道:“潜龙兄,是有什么事吗?今天不是必须赶过去吗?” “那个魔来了。”这句话是刘易说的,他的语气里好像更多的是好奇。 他是表现得很好奇,但对于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也不能说来得快,应该说为何来得这么突然,本来好好的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在我们出发打算去救齐物的时候出现?齐物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被这个魔弄得,那么现在他来干什么?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去救齐物? 虽然这周围都还很是平静,除了天象有些阴沉,我完全没有发觉哪里有什么不妥,更不要说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气了,要知道之前庄九闲也勉勉强强把自己弄成了魔,虽然是半吊子的,但是也出现了异象,而之前的时候厉害的妖物出场前是必然会有各种不一般的异象的,那么这个如此牛逼的魔为什么没有? 但是赵广东并不像开玩笑,他手里拿了一道黄符,剑指夹住,小指有些细微的颤抖,然后对我道:“江楚?把你的三清灵光符给我,一会可能会用。” 我赶紧掏出来给他,三清灵光符可能是我们现在最厉害的符咒了,那个时候的赵广东都画不出来,现在的赵广东或许做得到,但是我这一道是天仙赐予的,其威力自然是及其厉害的,虽然对于这个魔我们都很没底。 第96节 一时间这个小茶馆变得无比的安静,外面还有人在叫卖早点,完全不知道在这附近,有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灭顶之灾已经暗自酝酿,对于魔来说更多的是隐藏在传说之中,但是有一种叫做魃的僵尸,就是僵尸中的魔,虽然没有谁真正见过,但是对其的记载是这样的“上可屠龙旱天,滴雨不降,下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夸大其词,但是听着这些介绍我就觉得心里一阵紧绷,这个魔按理来说也有这么厉害,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我们所有人都很紧张,明知道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我们还是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领做了准备,我们所有人都像是绷在弦上的箭一样,随时都会发射。 我们所有的戒备都被刘易打破了,他忽然笑道:“我看到你了,别躲了。” 我以为赵广东也发现了,却看到赵广东只是不解的看着刘易,可见赵广东也没有发现,而刘易笑着看向一边。 随着刘易的目光所指,穿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充满了玩味:“刘家的族长,先天的道眼,果真不俗。” 第六章 天道公正 无论这个魔是何等的模样,我相信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最怕的是他是我熟悉的人,之前看到那张留下的字条的时候,我总觉得对那上面的字迹有种熟悉感,而刚才的声音更加让我觉得有种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以为看到就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了,有什么会比脸更为人所熟知呢?但是看到时候我还是愣了,站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齐物,如果不是刚才的声音是男声,我甚至都要误会了,现在看来,齐物同学大概被附身了,而且是被一个魔附身了。 “谢谢夸奖,您刚出来我就发现你在哪了,你干嘛要附着到齐物姐姐身上去?本尊出来不是更好吗?”刘易小朋友还是丝毫的不在意,当然也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某人已经要发飙了,那个家伙算是触了赵广东的逆鳞了吧。 “呵呵,族长不要这么说,你是天之骄子,当然不怕我这种小小的邪师,但你身后那些人可不这么想,他们想啥我的恨啊,我为了自保才这样的,如果多有得罪还请原谅。”说的声音一点都不是我心里想的那种骄傲的魔王,反倒有种很儒雅的感觉,而且他周身的气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如果不是如此诡异的一幕,我几乎要相信他并非魔,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但此时赵广东已经率先出手了,他手臂一抬,一道火光冲了起来,随着他剑指一并那里的火焰就在他的指尖画作一把火焰般的利剑,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赵广东领悟了过去世之后的修为。 看似不重要,但是有时候明悟以后修为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有可能之前没有丝毫的神通,刹那间就会变为得道高人,也有可能因为差那么一点点悟性就把自己带入死胡同甚至被心魔所控制,所以赵广东现在的修为也算进了一步,但是到了哪个地步我就不清楚了。 赵广东直接放手,火剑就狠狠的披斩而去,剑周围的气都开始慢慢的被感染影响到了四周,那个顶着齐物面貌的魔却不在意,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前方,从她指尖点过的地方忽然形成一道涟漪,涟漪越发扩散,一直把前进的火剑包裹在里面,然后她随手一划,连带着火剑就在空中消失了,短短的几秒钟就把赵广东声势如此强大的一招给破掉了。 我本来以为赵广东会很惊讶,但是赵广东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淡淡的道:“还真不能小看你了,哪怕只是一个化身。” 话音刚落,赵广东往前踏了一步,刹那间就出现在齐物或者说是那个魔的面前,要知道两人之间隔了不少的距离,中间还有很多的座椅板凳,那么这瞬间移动是咋出来的?不解的事情就看刘易那是没错的。 刘易也是有他心通的,所以都不需要我说话他就自动的解释道:“广东哥哥是用的缩地成寸的法术,现在的广东哥哥已经恢复了前两世的记忆,同时还伴随了前两世的修为,除了境界和功德上还有些许差距,否则就已经是超出轮回的人仙了,从神通上来说应该已经没有差别了。” 据《钟吕传道集》记载,仙有五种:“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即使是修成鬼仙也是可以超出轮回的,但是之前说过,出轮回最重要的不是神通,而是心中的那么一点灵性,否则的话就算你神通超越了天仙,但是依旧不能算仙,而赵广东就是这样的,他的神通已经和仙人相仿,差的就是那么点境界和执念,一旦突破了马上就是仙人,崔先生当年和他现在是一样的,但是崔先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跨出这一步,或许在久远的将来,崔先生终究会跨出那一步的。 “啧、啧啧,你的进展很快,在崔家老宅的时候你还没有这种修为,现在却已经达到了,如果你们没有把那本心得给我的话,我现在可真的未必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如果我的真身出来了,你照样是死路一条,玉器和我斗不如听听我的条件怎么样?”那个魔终于笑了,但还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丝毫没有狠戾。 “别开玩笑了,你明明就是借那本心得过雷劫,天下间若有妖魔问世,必有天雷处罚,你肯定是受伤了所以才躲到某个地方去了,出来也只敢出假身,你要有本事让你的真身来这里溜溜,看我们打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才发觉刘易原来有毒舌的品质。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直迟迟不敢出来呢,原来是这个原因,现在的网络修真小说里常常提到雷劫,但其实无论哪本经典都没有说修真之人有雷劫的,这也算是一种误解了,至于劫是不是有?这是肯定的,但不是固定的形式,爱、憎、怨,贪、嗔、痴、慢、疑等等各种各样的形式都有可能成为修仙路上的劫,比如我师父没有飞升,比如崔先生为情所困,都是一种劫,劫数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形式不一,因人而异。 说的最广为人知的释迦牟尼成就圆满佛果之时,天魔波旬魔宫震动,波旬遂派魔兵扰乱佛陀成道,佛陀以定立胜过天魔神通,成就无上佛果,后坚牢地神从地涌出,持香花七宝供养,降服诸魔。 还有一个故事就是八仙之首的铁拐李,铁拐李本是一个相貌俊美的读书人,因为考场失利便入山修道,得太上老君点化随太上老君神游天外,交代弟子看守自己的身体七日,没想到弟子因家中有事,急忙离去,使得铁拐李身体被外力摧毁,铁拐李元神归来,一看到自己俊美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没有办法之下附着在一个刚死不久,身体残缺的乞丐身上,太上老君方才现身告诉铁拐李,本来他早应成仙,无奈放不下皮相美貌,此一劫方成就仙道。 像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才是仙人的劫数,往往都是来自于自身,那么所谓雷劫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呢?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这世上确实有需要经雷劫的,这便是山精树怪,妖魔等等了。 民间传说,如果一个山上出了千百年的精灵,将要、化形而去的话就会被天雷所劈,破其妖形,而之前说的和魔一样的旱魃,在旱魃出现之前会有大旱出现,人们就会找懂卜算之术的高人推演旱魃所在,然后在正午时分挖开墓葬,让其暴晒,随后就会有天雷落下劈死魃尸,这种习俗在民间叫做打旱魃。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无外乎是因为仙人成就之后都会循大道而行,不会持神通横行任意干扰世间规则,所以并不会干预世间发展,而那些依神通和魔力成就的家伙就不会这样了,他们一出来就会为所欲为,所以才会有抑制的措施,还有一个便是那些禽畜修行本是福报不够方才投身于此,所以为了弥补业障也会行善事完功德,避免这种天道的处罚,也是为了方便修行。 东北的传说中常有保家仙出现,更有看香堂的出马弟子,都和此有莫大的关系,这本也是善事,所以得人信仰供奉香火也是自然。 闲话不多说,也正是因为天道公正,眼前这个魔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需要《承天心得》那里面足以逆天的气运,也是为什么那个时候无忧祖师出手救下齐物,却没有更进一步收服这个妖魔。 那个家伙听了刘易的话之后也没有愤怒,他呵呵笑道:“族长不需要说这么多,就算我真身毫发未损也伤不得族长一下,所以族长尽可说这些,但我拿族长无能为力,这些人还有五大家族的那些人,我可就保证不了手下留情了哟。”他的脸上还是挂着儒雅的微笑,只是这些话语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心寒,虽然我觉得他要屠杀五大家族是不是在说大话,但是看的出来他真的很残忍。 刘易也不搭理他,很随意的道:“五大家族的门不是谁都进得去的,当年建立五大家族的都是至高的圣贤,便是无忧祖师也不能随意入内,更不要说你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去试试,我倒是拭目以待。” 那个魔没有继续说话,赵广东有一次出手了,他手里是一道强决的气,那气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但就是看一眼都会觉得里面蕴藏了很大的威力。赵广东把白气往前猛的一招嘴里诵道:“上天度人,严摄北酆,神公受命,普扫不祥,八威吐毒,猛马四张,天丁前驱,大帅仗幡,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敢有干试,拒遏上真,金钺前戮,巨天后刑,屠割鬼爽,风火无停,千千截首,万万翦形,魔无干犯,鬼无祅精。” 我一愣,这出自灵宝度人经中的揭文都能当咒用?我还没想清楚,随着赵广东话语刚落,我就觉得从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罡气,以一种泰山压顶,大浪席卷之势朝着那个魔压去,对于凡人来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开了眼之后,我就觉得那种气势之大,人类之渺小简直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我憋了那魔一眼,他嘴角却挂着不屑的笑容,好像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第七章 王家族长 那股猛烈的罡气压了过去,那个魔却只是微微一笑,周身忽然冒出一到黑光,那不是气一样的恍惚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光,就连曾桓、秦涛这种肉体凡胎也能看得到那光辉的存在,而那罡气到他的面前之后,直接整个的崩塌了下去。 赵广东也是眉头紧皱,而我们大多数的人都是面如死灰,那个魔又是笑了笑淡淡的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几位且试试本座这一招。”说罢,随手一挥,他周身的黑色光芒就朝这边延伸过来,延伸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就像化成了无数黑、色的利剑一样,赵广东站在我们面前,我心里却不由的捏在一起,不知道赵广东是否撑得下来。 那黑芒前进的路上忽然出现一黑一白两道气,气息旋转缓慢,看起来也极是平淡无奇,但是那黑芒就是过不去,看到那仿佛标致一样的气,我就知道是刘易,刘易果然站在赵广东的前面。 “呵呵,族长真是好手段,可是族长不怕,就不怕给五大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吗?还是族长真的对五大家族那么自信?”那个魔好像真的很好奇一样看着刘易。 刘易还未答话,茶馆的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颇显老气的声音:“小小孽障,也敢自言灭掉五大家族,当真不知死活,大言不惭。”声音未落,人以现身,在茶馆门口那个身披道袍,看起来脸色有些愤怒的道人站在那里看着齐物,看到王道人的时候,我竟有些开心不光因为他是我舅舅,还有就是他的修为不比现在的赵广东弱多少,能出现在这里比我们给赵广东的帮助都要大得多。 “哦,王道长尽然也来了,是五大家族要对我出手了吗?本座还真是有些期待传说中的五大家族有些什么手段呢?”那魔看到王道长之后不但没有惊讶,反倒表示的很高兴似得,我的心里却不是很好受,这几天以来我听到的五大家族都是一个神祇一样的至高存在,现在这个魔却好像极有自信,所以我也很是拿捏不准。 王道人并不理会他,对刘易鞠了个恭之后,就对着门口极为恭敬的躬身以待,门外有一个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几分的大学生走了进来,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头发也剪得很干净,看起来很清爽的一个年轻人。 我不知道王道长鞠躬行礼的对象是不是他,但我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毕竟这个茶馆一般只有那些老顾客才回来,因为我们提前告知这几天不在,所以那些老伙伴也都另寻休闲之地去了,秦涛说开头的两天还有人,到了后来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么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突然来这里?难不成是来喝茶的? 我刚想到喝茶,那个年轻人就笑道:“给我来一杯西湖龙井,再来两盘茶点。”然后就很是随意的坐到靠近门口的一个茶座上去了,然后一副老神在在的看着我们,我却觉得自己的逻辑思维出了问题,这人就是来喝茶的,我只好答道:“这两天歇业,麻烦您到别的地方去。” “开着大门,有这么多人在,那柜子上就有茶叶,只是没烧水嘛,没事我等得起,掌柜的麻烦了。”他笑一笑抱拳道。 我嘴角有些抽,我还真没见过如此不靠谱的客人,正要拒绝让他快点离开的时候,我就看到刘易很是兴奋的扑了上去道:“王柬迟哥哥好。” 然后刘易直接跃了上去,那个年轻人很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把刘易接了下来,刘易的体重也不轻,这么跳上去,那个年轻人却仿佛无视惯性定律一样,很轻松的就把刘易接住了,还一脸笑容的笑道:“刘易,好久不见。” 我终于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了,能被王道长如此尊重,又能和刘易这个五大家族中的族长之一如此亲近,那么这个人必然是现任的王家族长,我虽然看不到他身上的气,但是我相信站在这个魔的面前依旧敢如此托大,必然很有把握,而且就连那个魔也在盯着他看,没有率先动手,话都没说一句。 “还好久没见,我没记错的话,哥哥您今年一百多岁了吧,十几年的时间对你来说还不是眨眼一晃。”刘易有点鄙夷的看着那个年轻人,额,只有外貌是年轻人,一百多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吗? “醉梦飞花,凡尘俗世一念过。庄生舞蝶,因缘起诸两相逢。百年也好十几年也罢,其实本来没有什么差别,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那个年轻人,并不在意刘易的鄙夷,很是自然的抱着刘易坐下,反倒忽视了我们所有人。 “且,明明可以用道眼看到的,你还不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吗?”刘易还是很不满,转过身不搭理他了。 第97节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不就是要礼物吗,你看这是什么?”王柬迟无奈的摇摇头,识破了刘易同学的用心,好像随手一招,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制作极其精良的小龙,那龙完全是黄金雕凿,每一片鳞片都是极其细腻,整体看下来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精心雕琢,最可怕的是在龙的周围还有真实的龙气围绕,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不是真的抓了头龙用来制成这个礼品吧。 刘易听说礼物之后,就很开心,所以双手结果,很好奇的抚摸,王柬迟就一手抱着刘易一边解释道:“前段时间去了趟厦门,在那遇到了、齐家的一个女孩,她被龙气围绕,但肉体凡胎受不住龙气滋养,生机耗了许多,我本着慈悲之念,救她一命,把她周围的龙气收了,后来想着要来见你,必定被你缠着要礼物,就亲手做了这个,怎么样?喜不喜欢?” “嗯嗯,还凑合。”刘易从他腿上跳下来,坐到一边去摆弄小龙去了,王柬迟很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才起身看向那个魔,扫了一眼之后,笑容也没有什么变化,而是自己走到柜台去,烧水泡茶,一边还对我道:“掌柜的,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自己动手。” 我嗯了一声,不知如何接话,这人的思维实在是太过脱线了,反倒是曾桓很震惊,或许是他没想到刚才王柬迟的那个一百多岁还一副不老长生的模样,我倒是很有很自然了,我师父一千多岁了我还不是见过?其实曾桓也见过,他不知道罢了。 那个魔却坐不住了,他用的是齐物的身体,但此时脸上的扭曲,让人无法想到那个有些脾气的女孩,也没有了那种儒雅的感觉,就是一种扭曲的面孔,冷哼一声之后,周身散发出一股滔天的歧视,那股气一蔓延出来,周围的气都开始变化,地上迅速的结冰,茶馆的墙壁上开始出现血滴一样的雨,那都是无比真实的血,一瞬间这个安静祥和的小茶馆就开始变成地狱一样的地方,四周惨惨戚戚的哀嚎,血雨滴滴落下,透骨的寒气直逼心间。 如果不是赵广东和王道长共同护住我们,我们就受不了了,唯一没有被护住的只有刘易和王柬迟,但是我倒并不担心他们两个,果然刘易的周围出现了一黑一白的阴阳两气,完完全全的把魔气阻挡在外面,丝毫不能伤及于他。 王柬迟的周身还是连气都没有散发出来,仅仅是无比自然的站在那里,但是那个魔散发出来的力量,无论是血雨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法逼近他的周身,他的身体周围就像是一个真空一样,那些黑色的气一靠近就会自然而然的停在真空之外。 我明白那个王家的族长已经不是凡人了,他已经是仙人了,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境界,这就是凡与仙的差别,赵广东再厉害所施展的神通都是建立在气的基础上的,而无论是无忧祖师还是我师父,包括这个魔还有王家的族长,都是对周围的气直接的下达命令,而不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那种感觉,那种突兀和神奇,让我简直想拍手称快。 如果五大家族其他几个家族的族长都和这位王柬迟一样的话,那个魔所说的灭掉五大家族根本就是大话,只是五大家族不愿意搭理他,但他绝对没有能力和五大家族叫板,如果五大家族每一代族长都是仙人的话,也难怪五大家族从不入世,也能解释为什么五大家族能屹立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这些族长最后都放下一切,白日飞升的话,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天道的运行也不会允许这种超出凡尘的力量出现吧。 大家都静默了一会,也没有谁发言,都静静的看着王柬迟的举动,他也不答话,真的把水烧好了,拿出一个盖碗茶杯,用开水一冲,倒去之后,往里面加了些水轻轻晃动两下,又捻了一小把绿茶放进去,然后又兑了一道水。 这时他才抬起头看着“齐物”道:“你的真身来还有资格和我一斗,至于现在,你还不够格。”虽然面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语气却很凌厉,那个魔一听面色随即大变。 第八章 遗嘱 话音刚落,从王柬迟的身边,那黑色的气开始逐渐的退散,原本在墙边点点滴落的鲜红血滴,寒霜不断凝结的地面都停滞了下来,一股祥和之气忽然从四周出现,祥和化戾气,血水化为了清香的甘露,依旧不断低落,地上的寒霜忽然长出鲜花,刚才还黑暗无比的气氛一下就消失的无隐无踪。 在这间小茶馆里又淡淡的飘出清香之味,隐约还有环佩清鸣,一股悠悠扬扬的奇妙响动在四处传荡,刹那间的变幻我们都还没有完全接受,王柬迟,依旧在泡着茶,那个魔的力量却已经完整的被压制了下来,他用一种及其怨愤的面貌看了看王柬迟,然后突兀的倒在了地上,或者说倒在地上的是齐物,那个魔已经被迫离开了。 那个魔刚刚离开,这副仙家胜景又一扫而空,地上的鲜花瞬间掉落,那祥和之气还在空中飘逸却已经不再浓郁,刚才那一刻的景象像是幻觉一般,但又有真实的景物残留在茶馆里,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已经不是力量可以形容了,这是一种超越凡间的境界。 我忽然想起赵广东对我说的《承天》与《载地》的境界,又想了想刘易对我的解释,我好像有点感觉了,仙之所以为仙不在于其力量的强弱,也不是神通的多广,而在于一种本源的存在。 人类现在的科学技术可以用飞机飞上天,可以用火箭飞越大气层,还有很多新奇的科学技术,相比起来古代的神通术法远远比不过这种科技的发展和极广的延伸性,但是人还是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仙人的所在还是对于自然万物的领悟和超脱吧,我现在还不清楚那种超脱到底在哪里,估计像赵广东那种人才会有这种感觉,我现在毕竟是修为不够所以只是触摸到了一点边缘,知道所谓的仙人不是能飞得多高,活得多长了。 那边事情终于结束,王家的族长泡好茶之后,微笑着走过来,对秦涛道:“这么久以来感谢秦兄弟照顾舍弟,我这次来是为了带走刘易的。” 秦涛一愣,我对秦涛还算了解,他一向很尊重那些有本事的人,刚才的王柬迟所表示出来的神通,就算是秦涛这个凡人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这件事涉及刘易的话,他应该已经拜倒在地先行个大礼再说,毕竟眼前是一个不老不死的仙人。 但是涉及到刘易就不一样了,我们都知道秦涛有多么照顾刘易,那种照顾是发自真心的,我一开始还以为秦涛会马上拒绝,没想到他却没有答话,而是看着刘易,那眼神中透着询问,秦涛确实对刘易很好,而且很尊重他的个人意见,问刘易的意见也很正常。 刘易却摇着头道:“不行,我还要陪你们去复活齐物姐姐,还要去对付那个老魔头,你们没了我可怎么办啊。”一边说还一边耸了耸肩,虽然听起来有些嚣张,但是我明白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愿意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也不怪罪他,有句话咋说来着?“童言无忌!” “你不是最讨厌上课吗?和哥哥回去就不用上课了,而且哥哥还可以带你到处去玩,怎么样?到时候还要送你回来的,就是想你了而已。”王柬迟有些无奈,一点点的劝诱。 本来这个条件已经很好了,刘易虽然有道眼,也可以当肉盾,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实质上的表示,因为他看到的东西不能随便说给我们,他的阴阳之气也不是我们可以随便使用的,更麻烦的是很多时候还要带上他,他又比较懒,非要让人背,所以还不如不带着他,我们还更方便一些,这也是为他着想。 没想到他还是坚持道:“我不回去,我想要在这里陪他们去冒险,要不你跟着我们一起去?我一点都不介意,这样你就不用想我了。”刘易笑嘻嘻的对王柬迟道。 王柬迟凝视了刘易一会,最后长叹口气道:“因缘起诸,早已注定,你留不留在这里都于事无补,如果天命可以这么简单就违背,世间何来诸般苦楚?” 王柬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心里很不好受的一顿,我知道说这句话就代表王柬迟之所以要带走刘易是因为我们这群人将要面临一场很大的劫数,无论是不希望刘易参与其中导致命运出现变数,还是为了不让刘易受到伤害,都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一定很可怕,甚至会有死亡的威胁。 “和王上仙一起走吧,等这件事完结了,我再去把你接回来,听话。”秦涛难得用这么柔和的声音说话,半蹲在地上,伸出双手扶住刘易的肩膀,脸上还带着一点笑容,本来秦涛就是很英俊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英气勃勃的将军。 刘易却哭了,他摇头道:“不,我不走,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到时候我上哪去找你啊。”刘易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哽咽,我们听的都不是很清楚,王柬迟想要上去安慰,但最后还是止步了,秦涛却笑了笑还未答话,手的动作很快,在刘易的后颈处一削。 刘易直接倒了下去,我还有些惊讶,刘易的护体之气居然没有发作,难道乘其不备就可以破掉这看似无敌的防护?秦涛叹了口气,抱起刘易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塞到刘易的口袋里,然后把刘易抱起,交给王柬迟道:“王仙人,此后还托您多多照顾了。” “秦兄弟不必如此拘束,刘易的防护只对有心伤他之人奏效,可见秦兄弟真是为他着想,想必秦兄弟也知道了,你们此去有一大劫,虽然说天命不可违,但秦兄弟并非劫中之人,如果愿意跟我去五大家族的地方避祸,也可躲过这一劫,不知秦兄弟是否愿意?”王柬迟接过刘易,问秦涛道。 “不必了,多谢仙人好意,我答应了江楚兄弟要保护他一年,现在时间未到,自然不可随便离去,只是一直担心有谁能帮我照顾刘易,刘易现在只是回自己真正的家罢了,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说完秦涛拱了拱手,退回到我们身边。 王柬迟,看了看秦涛,最后道:“刘易所说的也不算完全正确,他日你们还是有相见的机会的,不过现在贫道就将刘易先带走了,几位多保重。”王柬迟抱着刘易对我们颔首示意之后就转身而去。 王道人躬身以待,王柬迟却并未走出大门,而是在我们的视线里直接的消失了,也没有影响到周围的气,他的出现和消失就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他刚刚消失在虚空中就传来了声音,那声音很晴朗的道:“几位此去多磨砺,然命运坎坷方有一番成就,此祸福之理也,今日来此,饮江兄清茶一杯,故贫道留金龙一条,权作茶资,他日必对几位有所帮助,几位保重后会有期。” 王柬迟的声音最后慢慢的消失就像这个人一样,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在他坐的那个茶座那里,那杯被他泡好的茶却一样的消失不见,只有他说送给刘易的那条小金龙还留在那里,我一看嘴角一抽,这玩意是纯金的,就算不算功用,拿出去比我这个小店的价格还要高啊。 王道人直起身来最后对我们拱了拱手道:“贫道不才,此去不能助几位降魔,但族长留下此物必然是有所作用,五大家族不能随意插手凡尘之事,所以只有取清茶一杯,借天道公正,交易之道方才可助几位,若有得罪,还望原谅,贫道还有事情,先行离去,世间众生就请几位挽救了。” 还没有等我接话,转身离去,只不过那个王家族长直接瞬间移动,就像那天晚上无忧祖师一样,而王道长则是踏步前进。 被他这一闹,我们又要出发了,我有些好奇的问秦涛道:“秦大哥,你塞给刘易的是什么?” “遗嘱。”秦涛说的时候倒是很淡然,一点都没有谈到死亡的那种惊慌。 “额,你早就知道了会出意外?还是刘易偷偷告诉你的?”我有些好奇,秦涛怎么会未卜先知了?而且还是这种及其麻烦的事。 “刘易没有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只是你们说的话我觉得此行很凶险,刘易有奇术护身,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就算王仙人不来,我也打算把这个给刘易的,现在只是把这件事提前罢了。”秦涛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切都弄清楚了,我也只能叹口气不知该说点什么,本来我就觉得这一趟不会很安稳,但是现在看着我们这一队人我的心里更加没底了,死这种事也算经常听到了,但是能够坦然面对的,真的没有多少人。 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这就像一条单行线一样没有退路,但从来人们都在这条单行线上进行抗争,明知道无常迅速,依旧贪恋那么一点点卑微的幸福,人间喜乐苦楚宛如一场梦,梦中之人谁又能知道是幻是真呢?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第九章 盲公残婆 早上发生的事就像一个小插曲一样,只不过这个插曲并不能让我们这一趟行程停下来,在刚刚学习《承天》的时候,我还只是把《承天》当作一个敛财手段和我自己好奇心的表现,我终于明白《承天》开头所说的责任这回事了,得到了就必须要付出,有时候不再是你想不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因为早上的那个插曲,车上的人都没有谁敢随便开口,齐熏拉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上好像想要安慰我似的,虽然我们并没有想到刘易要离开,但起初就没有留他的位子,想着到时候抱着他就行了,所以最后还是那种七人座的商务车,也不知这是不是所谓的巧合还是早已注定的,就连位子都是这么恰巧。 为了打破这僵持的气氛,我决定问问赵广东前因后果,我们现在要拼死拼活去救他老婆,却连齐物的来历都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努努力挤出一张笑脸问道:“潜龙啊,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一说你和齐物如何结缘的?你不是想起前世了吗?我们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 沉默了一会,我本来以为赵广东不会搭理我,没想到他把齐物摁在他的肩膀上之后,点了点头道:“你们想听我就讲讲吧,说不定这是你们最后一回听我讲故事了。”说到最后赵广东难得的苦笑了一下,然后才娓娓道来。 刘易说武则天是齐物的前世并没有错,但也没全对,这其实涉及到《载地》里面一种强大的术法,你们且慢慢听我说,齐物的前世并不只是武则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那个时候正是隋末唐初的乱世。 第98节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越是遇到这种时候天下便会有妖邪出世,天道公正,凡遇乱,必有正相压,至少奠定将来的稳固,就像春秋战国时期,道祖和孔圣人等一批圣贤相继出世,隋朝正直五胡乱华之后,天下大乱之际,原本佛道两家都算不上世道的主流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鸠摩罗什大师大量译经传入东土,而道家本身大量的隐世派别也同时出世,那个时候我所在的门派就是隐世门派中最大的一个,也就是现在的三元宗前身。 我在那一世就是那个门派之中的弟子,那个宗派有镇派之宝《承天》和《载地》两本出自五大家族的天书,到底是何年何月从五大家族出来的已经无人可考,何人所做也无人可知,但是一直被门派保存,只是修习里面的法术,却无人知道这里面传说的成仙之谜到底在哪。 那个时候天下有三个求道人,他们在世间游历欲寻求解脱之法,但是因为那时候佛家道家经典都不全,乱世中也没有谁能给他们最高明的启示,但即使这样那三个人已经透露出其绝世的天资,那三个人依靠一些简单的民间方术也降妖除魔但毕竟不算入流。 而那三个人在游历的时候曾经去到过一个小村子,那个村子里被一个厉鬼屠戮殆尽,他们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三人怀着绝望的心情在残垣断壁之间想找找是否有生还者,而那个时候居然真的找到一个生还者。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她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她命数极贵,将来必然位极人臣,只可惜生做女身,不然必是帝王之命,女身者便只能以皇后之身辅佐帝王,但一样有王气护体,这才是那个厉鬼没有伤害她的原因,可是在那一个夜晚里,她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和朋友被杀,这小姑娘也很是坚强于是要跟随三个人修习法术,为的就是要杀尽天下妖孽,也是为了报自己的杀父母之仇。 在那之后三个人收留了那个小姑娘,四个命数不一但都有着非同凡人命运的四个人聚集在一起,本身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不平凡,而他们这一个有天资的小队伍被下山游历的我师父看重了,便把他们收归于山上那三人中两人修道,还有一个却是释门中人,不过他也不忌讳这些,反倒常常跟我师父讨论佛道两家的教义法理。 我也是那时候在山上见到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年龄十七岁,在外面漂泊了三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吸引了,只是那时候我也不懂这是什么感觉,我自幼便在山上学道,从不知凡尘俗世的那些东西。 那个时候就像现在一样,也在天下出了一个大魔,厉害非凡,那个时候除了从不出世的五大家族之外,天下间最厉害的也就是我们门派,为了天下人的福祉,我们门派带头牵引带天下正道前去征讨。 对战那个大魔的一战杀得天昏地暗,我师父那一辈的高人有六位,他们的修为就算比起我现在也是有过之而无之不及,加之天下释道两门高人,还有朝廷三千精兵,民间练气士若干,如此强盛的队伍居然被那个魔头团灭,最后还是在危急关头将其封印,但是封印的时间只有一百天。 只是就这一百天的时间,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我师父耗尽几乎所有寿元,最后临终立我为门派掌门,传我和那三位后加入的师弟《承天》《载地》两部天书,叫我们百天之内要不请出五大家族的高人,要不就参透天书里的秘密,无论如何百日之后如果我们没有参透其中奥秘,天下将再无灭魔之力。 那个时候我一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没有惊动五大家族,一直到近来我才明白,五大家族从来都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袖手旁观罢了,至于为什么袖手旁观或许有他们自己的考量,但毕竟不是我们索要思考的东西。 反正送走师父之后,我和三位师弟一位小师妹,我们五个人就开始了凡尘的游历,传承几百年的大派一夜之间就消失,就连我自己都不能接受,如果不是那时候我们都怀着要拯救天下苍生的念头,恐怕连我们自己都放弃了。 那个大魔的出现其实是因为乱世的终结,万物者由阴阳交替而生,阴阳者极必反,所以那个莫的出现把乱世的变化推上了巅峰,随着大魔被封印,天下正道看似胜利的同时,世间也经历了改朝换代,唐朝建立了,虽然在朝代初期国家还并不稳定,但是已经开始呈现一副安定的景象,没有人喜欢战乱,我们也不希望那个大魔把这个盛世的开始重新变为一片混沌。 为此这百日之中我们五个人游历了很多地方,也一直在寻找破解《承天》《载地》的秘密,更希望的是能够让五大家族出山,这样一章过去了三个月,可是我们除了除去很多不成器的妖魔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一点的获得。 最后几乎在绝望之下,因为一场意外,我们五个人产生了分歧,于是各自分道扬镳,那个时候我便带着我的小师妹也就是后来的齐物继续自己的游历,我不知道在这世上安定的日子还能有多久,我只想和她过好每一天。 百日之期即将过去的时候,天生异象,世间又起祸患,本来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我和齐物一同遇上了一对残疾的老夫妻,他们是战乱时期留落下来的人,老公公是一个瞎子,老婆婆是一个没有双腿的残疾人。 他们生活在一个村庄里,那个村庄里都是战乱四散而重新组建的村子,就在那个村里这两位老人家生活的无比默契,而且每天都有笑脸,一点都看不到烦恼的样子,我们好奇之下就留在那里暂时的照顾他们。 那个老公公就对我说了一番话,他告诉我:“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多年了,我们每个人都有残缺,但是聚集在一起却又生活的无比幸福,五十年前我是一个长相俊美,身手敏捷的小伙,她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富家千金,我们两个人本来是因为家里做主才结为夫妻,两人本来各有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是貌合神离。” 但是没想到一场战乱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两人都变成这幅残缺的模样,无论那男的过去身手有多矫健,样貌有多英俊,女的过去有怎样的容貌,因为身体上不可逆转的残缺,更加上家庭变故,原本的富足一点不剩,于是几乎是同时,他们都被自己的相好所抛弃了。 但是因为互相残缺,两人反倒开始互相帮助,老头当老婆婆的双腿,老婆婆当老头子的双眼,两个人互相帮助生活的越来越幸福,因为他们永远都不会从对方身上发现毛病,他们就像一体一样健全,他们也从不怨恨命运的不公,如果命运没有夺走他们身上的一部分,两个人也不会真正的在一起。 “盲眼心也明,残缺方有全,祸福从来依,何谈命不公?” 最后那个老公公乐呵呵的哼了首揭子就不理会我们了,但就是那揭子点醒了我,我发现晚上在梦中,我好像领悟了两本书的真谛了。 狂喜之下,我带着那时候的齐物赶到封魔之地,虽然时间不多,但是我们却有可能真正战胜那个大魔,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和我们分开的三个人也有自己不同的奇遇,就像注定的命运一样,我们生来就是要揭开天书谜底的。 第十章 荆棘林 带着齐物在倒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了那个封魔之地,那里本来就是在荒芜人烟的地方,因为那一战之后,只有还未完全腐化的尸骨和浓重的怨气,也就是在那里我们五个人极为巧合的碰在了一起。 对了,忘记介绍,那三个人也都是你们认识的,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是一位修行很高,佛法精深的僧人,因为不知世间真佛何在,下山寻佛的,赵弦歌就是他的后世,另外一位就是江楚现在的师父,最后那位就是三元宗的开派祖师“无忧”。 当时我们本身就各有领悟,加之我这个大师兄地位一直都还算可以,几个人冷静之后也都握手言和了,然后就是要对付眼前这个家伙,当时那个地方死人太多,加之魔气滋养诱惑,那里的孤魂怨气极多,几乎上百的怨鬼,几十只厉鬼四处游荡,更有不知名的妖魔在其中生活,如果不是先师大阵尚在,那些妖魔早已救出那个魔头了。 为了对付那个妖魔,当时我们决定先把这些小咯罗处理了,当时我们中的一个人因为对《承天》《载地》的理解,创出一种阵法,阵名“三清灵光阵”那个人就是三元宗的祖师,无忧祖师,之后的三清灵光符就是这个阵的缩略版,威力远远比不上这个阵。 发动这个阵的时候,三清法相显现,几乎一瞬间那些怨、秽之气全都一扫而空,所有的妖魔厉鬼都被压制的起都起不来,然后我们几个人将其超度之后,也没有停止阵法,任其顺应自然运转,因为之后就算斗那个魔头的时候,我们也需要这个阵来压制他。 当然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几个人互相结合参悟两本天书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们互相领悟的东西也各有不同,我所领悟的恰是那阴阳互补,天道均衡之法,江楚的师父领悟的是因缘流转,众生因果之道,还有一个人是赵弦歌的前世,那是我们中唯一的僧人,他所领悟的是佛教中真空妙有之理,而无忧祖师所领悟的是星斗运转,山川走势阴阳生发之道。 我们中每个人所领悟的各不相同,但又都可以互相印证,其实我现在所讲的也是不完全的,真正领悟了什么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种感觉是无法表达出来的,《承天》和《载地》里面蕴含了无数种法理道法,因人因缘不同而显现,所以才能称之为天书。 三天的时间,我们四个人做了一个同样的梦,在梦里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有过去有未来,有虚像有实像,反正所见的几乎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天地人文,在那里面我们几个都触摸到了仙门,可以说那时候我们已经半只脚跨过成仙之路了,因为心里还有对这个魔的执念和任务,所以一旦把这个魔消灭掉之后,我们四个人可以马上白日飞升,证入天仙胜境。 当然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在意成不成仙了,最重要的就是消灭那个魔头,因为这个魔头一旦出世,那么必然是民不聊生,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国家也将会重新回归乱世,那么对于百姓来说那根本就是灭顶之灾。 那时候的齐物因为不具备对抗魔头的实力,我们也没有把握能保护好她,所以让她先到距离最近的村镇去,先把那里的人迁走,以免误伤,不多的时间里,我们四个人结合《承天》和《载地》临时创出一个阵法,布置在魔头的四周,这个阵一旦发动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不到最后时候我们也不打算用,但是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最后在我们及其充分的准备下和那个魔头还是大战了几天几夜,一直到最后我们几个都没能真正战胜那个家伙,如果不是最后的时候我们领悟到的那些东西,我们绝对不是那个魔的对手,甚至根本就挡不下来,也难怪之前用如此多的人命填补出了一个暂时的胜利。 最后是赵弦歌的前世,那位僧人,在最后时刻发大慈悲心,放弃了自己成就果位的机会,用此无上愿力,才重新消灭了那个魔头,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轮回成了现在的赵弦歌,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那个李家村的洞穴里,他是一个超出轮回的人呢,就是因为这个事了。 在这之后我忽然发现我还是成不了仙,因为我放不下齐物,如果心里还有所羁绊就自然成不了仙,否则这羁绊就会变为烦恼的根源,哪怕是对自己的牵绊都不能有,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我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对他们说我不愿意成仙了,我要陪着齐物过好凡尘之寿,以我那时的修为就算活上几千岁也是正常,但终究是轮回中人。 最后我就离开了他们,我也听说了无忧创立了三元宗之后就飞升而去,也不知为何江楚你师父为何留在人间成为潇洒的地仙,但是从那以后我们这些人再没见过,哪怕经历过几次轮回,也都只是陌路擦肩,至于我又是因何而身亡的就是我和齐物的故事了。 因为想明白之后,我就离开了那里,到临近村落找到齐物,带着她去游历天下,见到哪里有不平事就出手相助,一边还教授了齐物《承天》和《载地》之中的法术,我希望她也能和我一样,虽然成不了仙,但是在世上相亲相爱也是一件美事。 人有了挂碍就会有心事,也就有了弱点,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领悟,天道忌盈,这世上不是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的,齐物是一个人不是我自己的所有物,我更加忘记了齐物的命数注定是极贵之人,哪怕我放弃成仙留在她身边,只想要保护她,也不能违逆他和我注定的命运。 几年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好好呵护她,从来不敢让她干重活,唯一的严厉也是在督促她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是那时候我为了尊重他,我强制压下了自己的法术,更不敢用他心通窥探她的心事,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时候很蠢。 那个时候的齐物心里其实有一股偏执,她有仇恨未报,她虽然修习道法多年依然忘记不了她的村子被灭的那个夜晚,以前她以为是厉鬼作祟,后来她觉得是因为天下不治,民不聊生方才滋生厉鬼作祟,她要做的不是除去一两个妖魔,她要安平天下,让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要让天下再无乱世。 可她明白自己虽有命中贵数,却难得身为女儿身,只能辅佐帝王,但她不愿意这么做,她要真正的改变天下,所以她就把目光放在了原本就可用于治国的《载地》之上,当时因为无忧他们要成仙而去,所以两本天书都在我的手上,所以齐物想要阅读是很容易的。 几年的时间里她终于找到了办法,并且布置了一个强大的阵法,可是阵法需要启阵之人,本身这个阵是用于子孙后代的,而她却要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就把我变成了那个启阵之人。 那时候我和她在一起我几乎什么都会满足于她,她瞒着我布下了阵法,然后那一天忽然不理我,要赶我离开,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安慰她,并且问她我有什么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就在那个时候,她冷着脸用匕首插入我的心脏,然后启动了阵法,我愕然之下不知所措,她最后给我解释了一切,然后郑重的给我道歉,她要为天下苍生创造一个大同的时代,但是只能辜负于我。 我最后只能看着她冷脸而去,她借用这个阵法化出自己的魂魄,带着记忆进入了武家一个女人的腹内,然后借用阵法之力,逆了天下气运,以一个女子之身,皇后之命,成为了千古唯一的女皇帝,君临天下。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是否对我有意思的留恋,又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重来都只是在利用我,临死前我以为我会怨恨她,却没想到这一世我又恢复了记忆的时候,我发现我依旧只是想迁就她,想要给她一切,我从来都无法对她生出怨恨的心。愚痴之人无可救药,三界火宅,贪恋如泡沫般的现在,真是可笑。 话音落定大家都没有说话,赵广东带着苦笑的脸上,依旧用一种宠溺的眼光望着昏迷的齐物,我还是很震惊的,赵广东原来也能有那么痴情的一面,他可以放弃永恒的仙道,可以全心全力的讨一个女孩的欢心,甚至连恨都生不出来,几世轮回的守候,他和崔先生一样,一样的痴。 只是就是这样那时候他也把那本《心得》给了我,让我去救老赵他们,就像之前他给我的感觉一样,他就像一个长辈,永远都知道怎么保护他人,却从来都不懂的照顾自己,这样的人太过性情,这才是他抛不下那些执念的原因吧,做不到这份圆融,终究了不了道,成不了仙。 第99节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第十一章 李家村由来 上一次到李家村是为了弄清楚那封信的来源,现在我们都知道了那封信来于一个侥幸从李家村逃走的村民,也正是因为那个逃走的人使得当初对那股残气的封印并不牢固,也正是因为那个人,我们会来到这里,也注定了那个家伙的离开,这一切从那时候早就开始了,不知道这一切是否会在这里终结。 我们带着一大堆材料跋涉半天终于到了那个荒废的李家村,因为那堆怨气被净化,那里的冤魂得到超度,昔日灰蒙蒙死气沉沉的李家村现在看起来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中那一份岁月流逝带来的悲伤。 赵广东顺带着还给我们讲了李家村的来历,这里的那股残气其实是当初的齐物建阵的地方,那个时候这里只是山野之地,根本就没有村落,也没有人烟,后来他和齐物的肉身都留在了这里,魂魄各奔东西,无忧祖师留下三元宗之后飞升而去,我师父却留在世上,但也已经跨过仙门重返人世,所以变为世上的一位地仙,等待有一日真的堪破一切心障和无忧祖师一样飞升。 那件事发生以后,我师父来到这里在这里待了三天,以神通力引导这里的山水之气发生改变,把那里变为一个可以容纳齐物身体的地方,并以金龙水晶棺收敛齐物的尸身,然后把赵广东身体以火化去,然后离开了这里,带走了两本天书。 师父之后就在青城山上隐居起来,一直等到武曌登基,然后我师父找到她和她详谈一夜,留给她治国之书《载地》然后将《承天》送给当时民间一位修行极高的大德,也就是齐家的祖先,自此安排好一切,我师父才正式隐居。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任何一个故事的完结都意味着新的故事开始,且无穷无尽,好似那几乎永无止境的轮回一样,我师父安排好这一切的时候,天下正迎来一个新的时代,那个曾经不惜把自己心里最柔软的东西坚硬起来的女人如愿登上皇帝的宝座。 更重要的是她坐稳了这个位子,她开始着手自己的愿望,她要让天下太平,永无战乱,为此她明白要想成就这颠覆时代的举动必须要以残忍和冷血开头,甚至在后世留下了太多的恶名。 可惜她付出这么多,哪怕是成为一个帝王,但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天下的大势,而她也从最初的信誓旦旦变得越发的绝望,甚至到死留下了无字碑,所为的不过是因为自己那宏大的理想还未完全实现,她甚至打算在将来的某一天要重新君临天下。 可是那个时候本是李唐天下,李唐王朝也有很多的高人存在,最有名的如袁天罡,李淳风之类,这些高人也察觉到了这个皇后的横空出世,但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他们也不能随便逆转,所以一直都在潜伏,那个时候武曌为了防止自己百年之后被这些人抓住,所以她只能扶植佛教,李唐时期因为李姓尊道祖李耳为三教之首,释教为三教之末,后来因为玄奘法师远赴印度求法,并且在印度创下盛名。 在最后的时候玄奘法师更是成为唐太宗身边的一个红人,借助玄奘法师的影响力,佛教才重新的壮大,到武曌的时候,正好扶植佛教起来,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将来,也是为自己不被那些道家高人所慑服。 可是在她百年之后,李唐王朝利用自己帝王的影响力,还是想办法请来高人把她原来的身体设置了阵法,借怨气束缚她的气运,以至于在这之后她因为有一部分的残缺,纵使几世轮回,也都会早逝,一直到我们放出那个残气,才救了她,当然赵广东也和她在千年后相遇了。 李家村的先祖本身就是李唐皇室安排的,一直在这么个小地方繁衍生息,本来应当历代相传的秘密却也被时间抹去了,这才有了民国时期的那个夜晚,那个全村人的共同赴死。 我们到李家村之后,看着这些早已破旧的房屋,心里也不禁生出无数的感慨,千年前的事在那个时候也是一个王朝的地下暗流涌动,甚至牵扯到宗教的互相争夺,为此我还问赵广东:“佛教和道教都在修习清静,都要求与世无争,为什么在历朝历代居然会互相压制,完全看哪方的权势更大?” 赵广东连想都没想就答道:“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甚至是经世之学的儒家,出发点和本身都是好的,也都是清静无争的,但是有人之后就不同了,这世上总会有人喜欢利用一切自己可以利用的东西,宗教也不例外,所以当年李唐时期,借佛教压制道教也是正常的,但却不是两教祖师真正的意愿,这也是万物演化中的规律罢了。” 西游记里最后唐僧完结八十一难,经书落入水中,取上来晒干不期石上把佛本行经沾住了几卷,遂将经尾沾破了,所以至今本行经不全,唐僧本来还懊恼怠慢了,悟空却说:“不在此!不在此!盖天地不全,这经原是全的,今沾破了,乃是应不全之奥妙也,岂人力所能与耶!” 而这宗教本身是圆满的,入得人世,见得凡夫,就有不全之理,这也是天道自然,所以看历史的时候可以看到其中血腥的部分,但其实和宗教本身是没有关系的,就好比有人手中的刀是用来削水果的,有的人却是用来杀生害命,最终能怪刀吗? 因为赵广东说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暂且休息休息,他布阵也是需要时间的符合的,我们休息自然就去老赵师父那里了,只是不知道那位老居士是否还在,那位老居士之前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帮助这里的冤魂超度,而现在那些冤魂都不在了,或许老居士也已经再去云游了,所以当我们见到那老居士的时候还真有些惊讶。 那位老居士见我们来了也不觉得激动,还是之前那一副样子,老赵见到他之后有些激动,所以拉着老居士和他讲我们这一段时间的见闻,包括赵广东告诉老赵的他自己的前世,老居士却一直都只是静静的听,一直讲到最后,老居士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像只是听人家讲,“我吃晚饭啦”、“我睡觉了”一样,那种超脱物外的淡然,反倒让我有些羡慕。 最后老赵才问道:“师父,为什么你一直留在这里?你不是还要去四处游历的吗?” 老居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我心处四方,悲心普慈航,若识有情处,能演法三藏。”老居士说完就不再多语,让我们好好的休息之后,夜晚的时候,老居士依旧在那个位置谈讲佛法,但是上一次那种壮观的鬼魂景象,现在已经不见了,独留一派月色下,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居士神色淡然的谈讲佛法,哪怕无一人听。 虽然不知道此举是什么,但好像触动了老赵,老赵说我们去布阵就好,他要和老居士在这里多停留一阵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赵广东点头答应了老赵的请求,休息一夜之后带着我们剩下几个人去那个地下洞窟里布阵。 赵广东背着齐物,本来我以为他会很不方便,没想到遇到坎坷的地方的时候,对于赵广东也是如履平地,我才想起来这时候的赵广东本来就已经不是凡人了,不老、御气等等他都可以做到了,甚至连机票钱都可以节省了。 反倒是我们几个还不方便一些,还好我们走到那里面之后一切都还算顺当,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洞穴,之前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万人葬坑,现在只剩下了一堆黄土,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再普通不过。 赵广东把齐物放到了那具由我师父亲手铸造的金龙水晶棺之中,然后把王柬迟送的小金龙一并摆在齐物的头上,这是因为这里面的龙气本是齐物的一部分,但是因为她当年被人镇封在此,加之后来的肉体已经是凡胎,没有天命和那种极贵的命数,自然就没办法承受这里面的龙气了,现在却是为了让她恢复成最好的状态所以才需要那小金龙。 赵广东一路上也给我们解释了一下刘易为什么不愿意说这个办法,原因并不是担心赵广东自己受到什么危险,他害怕的是齐物的心,齐物的心如果愿意和赵广东共同以最平凡的状态生活下去,那么苏醒的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齐物。 但是一旦她执念仍在,她还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的话,那么苏醒的就会是那个千古仅有的女皇帝,那么这一切就会变得更麻烦,到时候想要制住她就难了。 对于齐物两世的变化和心里的选择,莫说刘易,就算是赵广东这个当事人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千年前她已经做出一个选择了,千年后她就真的会放弃吗?说实在话我不太相信,我觉得她更希望自己能够完成梦想,能够成为女皇来逆转一切。 她并不是为了权威,只是为了天下人生活的更好,她无愧于天下却唯独负了一人。 第十二章 孕阴育阳 看着赵广东忙忙碌碌的布阵,我有些好笑,几个月前我还是一个为工作发愁的大学毕业生,那时候我有自己的抱负,我想从商,我想要办一个公司然后赚钱,我从来都没心思打理师父的茶馆,我当时还想着等我有钱了,我就找个女朋友,带着师父,喊上老赵和王琉璃他们一起去环游全世界,体会一下生活的美好。 那个时候的我又如何能想到这之后玄奇的经历呢?师父曾经在信里面对我说,他也愿意照顾我一辈子,不希望我陷入这些纷争之中,但他也不能干预天道的正常运转,所以只能在背后做一些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说老实话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做了一个梦,因为找不到工作导致神经出现短路,然后就做了一个梦,现实中极为短暂的时间,却可以在梦中度过很久,所以我现在或许真的是在梦中也说不定呢? 如果这一切是梦的话,这算好梦还是噩梦?如果是好梦,怎么会让人有种窒息的绝望感?那个凶狠的魔,还有这里的齐物,都让我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如果是噩梦,我有经历了那么多的美好,有朋友在身边,还有几个金主带领消费,我这生活过的那个滋润啊。 因为赵广东布阵只需要他一个人,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我们几个就各自干自己的事,齐熏一直都在我身边,我饿了她帮我递个面包,渴了给我递瓶水,但绝对不会打扰我的思考,齐涵一个人在那看杂志,他也真有水平,来这里降妖除魔还不忘自己的富豪品味,好吧我承认我是嫉妒他的。 徐麟安然的在地上打坐,秦涛在闭目养神,反正各有各的事,这里面静悄悄的,太过于安静让我聒噪的心有些受不了,最后只能把《承天》拿出来看,我倒不指望这么短的时间能领悟什么,赵广东说过,这两本天书所带来的内容因人而异,对于每个人都不同,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经历和不同的因缘,这也是书选择人这个说法的来历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都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赵广东终于布置好了阵法,然后他喊醒我们几个道:“本来我一个人来这里就足够了,但我不知道齐物醒来之后会选择什么,所以我需要几位协助,一会在外围我会布置一个阵法,一旦有什么问题几位就请发动阵法把我和她困在这里面,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料理她的,多谢了。” 我知道赵广东把我们带来是为了让我们帮个手,但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想的,我看了看赵广东乌黑的眸子,那里面明明是对那个女人的柔情,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生冷的话,我问道:“你是害怕我拼命伤害了她吗?还是你还有什么不舍的东西在里面?没有必要自己面对吧。” 赵广东转身而去,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声音依旧清明:“我确实放不下她,只是她要的是整个天下的太平,我要的也是整个天下的太平,如果当年她要为祸人间,或许那时候就是我下那一刀,这是我们两都无法逃避的宿命,但无论如何,你们修为和现在的她相比都差的太远,所以只有我有资格来消灭她,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 我愣在那,我明白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有多么困难,赵广东现在也很矛盾,明明要复活她,又要做好准备杀死她,甚至要自己亲自作为那个审判者,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才会塑造出这样一份悲哀的命运和纠葛? 这里的人里面说的好听点我是最天真的一个,我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我所不认同的那一面,我不像他们,他们在社会的摸爬滚打之中,已经慢慢的认识到了世界的每一个面,他们会尊重别人的选择,只有我是那么的可笑想要做出一点挽回。 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乖乖的听从赵广东的安排,他布的这个阵叫做“四灵摄魔阵。” 一般人都算了解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最有名的四圣兽,本身这四圣兽来源于天空二十八宿分为四个方位之后所代表的星相图形,而四灵则是民间传说的四种灵兽“龙、凤、龟、麟。” 龙者,可乘风云上天入水,为世间王者的象征,本是神灵的化现,也是华夏五千年来的图腾,凤者,百鸟之王,瑞鸟,天下太平的象征。龟因其长寿,常能通灵,可知吉凶祸福,古书记载“灵龟者黝文五色神灵之精也,能见存亡明于吉凶。”最后的麒麟,更为祥瑞的象征,圣人之出方才显现的灵物。 四灵最早的出处是出自《礼记》“河出马图,凤凰麒麟,皆在郊棷,龟龙在宫沼”“麟为兽类之首,凤为鸟类之王,龟为介类之长,龙为鳞类之尊。”“麟凤龟龙,谓之四灵。” 一正压百邪,祥和化戾气,此阵的作用便是摄受妖魔,将其困于其中,之所以选这个阵也是因为我们正好五个人,四个人阵位为辅,一个人为内为主,但是材料里并不好找,需要几个灵兽身上的一部分,当然不需要真实的一部分,龙有鳞,在这里用的就是大鱼的鳞片,凤有羽毛,在这里用的就是孔雀毛,麒麟以牛尾替代,龟的有甲骨龟甲,赵广东早就做好了准备,也带来了这几样东西,然后就是要教导我们如何起阵,如何应用了。 赵广东告诉我们起阵之法的时候倒还是细心,讲的也很清楚,除了秦涛那里有些麻烦以外都还好,我们也按照各自的方位来站,齐熏是女孩理当代凤位,秦涛因为忠义,站在麟位,因为传说麒麟见善人会庇佑,见恶人就会撕咬,所以秦涛的忠义最符合这里,徐麟常年修道,拜玄武尊神,站龟位,最后的齐涵就站在龙位,而我因为学了两本天书,虽然修为还比不上徐麟,但是在对阵法的了解上,却比他们高得多,而且这里的人里除了赵广东,只有我能最直观的望气。 都准备好之后,就轮到赵广东上场了,我以前说过,一般最普通的阵法只需要有足够的材料,便能布置出来,稍微好一点的便是、符合那一个地方的风水之道,这样结合地势的阵法可以保证阵法经久不衰,之前我所见到的阵法大都是这样的,但真正最顶级的阵法不仅在地理上符合,在天时上也是有固定的时间,有可能几十年都只有那么一个机会,而赵广东的这个阵法所需要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三才聚合不能缺一。 缺了一样阵法就不活了,而现在就是赵广东算好的时间,当成在那个道观里我修行的那几天,赵广东就在没日没夜的算,一边观天时,一边用独特的算法算出这里的天时,然后在慢慢的推演整个阵法,如果不是赵广东真的天资卓越,《载地》又是非凡的天书,想要、完成这个阵法根本是不可能的。 第100节 当初那个魔为了成就自己,想要把齐物的龙气全都吞噬,但他没想到齐物大部分的龙气都被王柬迟早早的收了起来,在他对付齐物的时候,更是被无忧祖师打断了他的施法,所以导致于齐物只是昏迷,否则的话齐物现在已经死了。 这也是之后为什么那个魔要去找《承天心得》的原因,只是为了用那逆天的气运帮助自己弥补那不多的龙气,也是为了助自己渡劫,诸多巧合的拼凑之下才有了现在的境况,赵广东借用阵法来补足齐物的不足,让她能够苏醒。 赵广东算好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赵广东站在那金龙水晶棺的旁边,一手掐决,一手持一把桃木剑,令旗一展,剑刃连挥,脚踏星斗,还有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言被赵广东朗诵出来。 这里的气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平缓自然的气好像突然苏醒的雄狮一样,居然开始以大河滔滔的气势一样开始旋转,各种气有序的在其中运动,五行在里面聚合,孕育出一个个模糊的名山大川,我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这里的气就像是疯了一样,而最中心的赵广东手持桃木剑,轻轻挥动就能主宰这变幻莫测的气,他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这些气的运转发生混乱之后,又开始一点点的聚合,在山川的模糊影子之中,孕育出一个个朦胧的生命,他们并非真实的存在,仅仅是被这里的气模拟出来的生灵,但他们在这幅虚幻飘渺的图画中开始一点点的延伸,慢慢的进化,他们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的运动生发,看起来就像一个奇迹一样。 那些生灵在这幅奇景之中开始进化,他们合作,慢慢的建立了自己的等级制度,所有的生灵还根据经天纬地,划分出天地之道,而在这之中又推举出最为贤明的统治者。 我忽然明白这是在干什么,这确实是在模拟天地运行,万物之气始于阴阳的交替更迭,从最基础的运转才产生了后续复杂的一切,而赵广东布置的阵法就是在特定的时间里以阵法的威力把最基础的气交融起来,在最短的时间里孕育出他需要的东西。 这个阵着实可以说的上既是符合大道,又是在钻空子,我知道很快这里就会孕育出帝王将相,然后产生属于齐物的龙气。 第十三章 君临天下 在我们布置法阵的外面,难得的露出了清朗的夜空,月光清冷的洒下,把整个山野都照得透亮,北斗七星如同万年不变一样遥指于北方,天之中的北极星于天穹之上俯视众生大地,千百年年而不变化。 洞窟之下一个法阵的发动,却让天空之上的星位都开始发生变化,尤其是天之中的北极星好像有一道阴影缓缓升起,自古以来帝王只能有一位,而今晚有人用特殊的手段再次创造出一位帝王,帝气相激,天相也发生了变化。 没过多久,刚刚还清冷的夜空却被一层乌云缓缓地遮盖,在一个残破的小村之中,只有一位居士如青松一样坐定于道中,经文梵唱从他的嘴中慢慢的流露出来,并不理会外界的变化,直到有一个黑影伴随乌云而至的时候,老居士方才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 我很是震惊的看着赵广东的阵法,那里面的衍化还没有停止,但已经慢慢的出现雏形了,就是这个雏形已经让人可以觉得无比惊叹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模拟天地?以前我一直以为那两本天书之是两本很传奇的书,而现在我却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创造出这两本天书呢? 我这边还在想,那边已经完成了模拟的全过程,本来最为简单的阴阳两气已经变出了万千气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赵广东令旗一挥,那里面就分离出一股带着清啸的黄色流光、绕到了齐物的额头上。 四周的衍化失去了赵广东的指挥停滞了下来,刹那间就散去了,重新变回原来简单的自然之气,重新在这个洞穴里按照规则运行,看到这一切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但是仔细去想了想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开小差,只能全心全意的放在赵广东的身上,看起来赵广东好像也很紧张,挥剑的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差朝着下面挥了下去,那一瞬我看到那股龙气夹杂着齐物额头上方的小金龙一并流动了起来,逐渐变为一条黄龙模样,然后全部融入到了齐物的身上。 齐物依旧静静的躺着,没有一丝的动静,但是刚才的齐物气息太过平稳,平稳的像是重来都不存在过,而现在的齐物才更加真实,在她的周围气息剧烈的波动,就好像在她的身体四周进行抗争。 我很紧张的看着那里,我相信不光是我应该是我们很多人都看着那里,这决定了我们是否能赌赢,那里的气息时而平缓时而霸道,我们只能根据还躺着的齐物自身心境对外界的影响来判断醒来的那个到底是谁。 正在等待的我们终于等出了一个结果,那里激烈变化的气忽然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没说出口,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狂喜,这平静了是说齐物回来了吗?这种平静是代表这一切都结束了吗?这还真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结局。 正在我觉得开心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变化,那里的平静突然开始了涌动,那里的气变为了一股君临天下的至霸气息,那种寒意飘过身边,我甚至不自觉的要跪倒在地匍匐膜拜这种君王之气。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里的齐物已经坐了起来,她的眼神不是我以前看到的那个喜欢捉弄人的齐物,那是一个皇者的气息,传说昔年,武则天一纸诏令勒令洛阳牡丹冬日开花,见烈马持三物予以降服,这是一个一生无比传奇的女子,华夏历史中唯一的女天子,在这之后之前无论那个皇后还是太后有多么大的权利,但都只能垂帘于幕后,只有这一位以女子之身成为天下之主,这是一种何等的魄力与霸气? 只是无论她有多么强权,无论她拥有过什么,天地不仁,损余而补缺,天下间称赞皇帝只会说他们有多么的高尚,多么的仁德,但帝王都是有威严的,他们要用自己的真心付出代价,一举一动都会为天下所揣测,乃至后世的评价,人们只是畏惧她或者想巴结她,又有谁能付出自己的真心去面对她呢? 赵广东看着现在的齐物的时候,大概也已经明白了,长叹一口气,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启动阵法,然后持剑而立望着齐物,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而是互相的对望着,也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还好吗?”第一个发言的竟然是已经变成帝王的齐物,她坐在金龙水晶棺的上方,双手微微合拢,一举一动充满了威严与高贵,但是当她轻启朱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又蕴含了太多的情谊,这种矛盾的感觉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实在让我们看不透。 “为什么醒来的是你?”赵广东苦笑了一下看着齐物无奈的摇摇头道。 “无论是那个齐物,还是过去那个小娟抑或是现在的武曌都是同一个人,没有什么你我之分。”齐物一脸的淡然,她的眼眸望了望我们几个,用一种绝对的俯视望着我们几个,但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像是在家打扫卫生看到蚂蚁蟑螂时候一样的感觉,完全不会在意。 这个时候我们五个人已经发动了阵法,四灵兽的虚影恍惚间出现在四周,把这里面牢牢的围住,这里面的气息完完全全的被笼罩住了,没有一丝一毫能够透出去,即使是这样的困境齐物也没有在意,仿佛唯一能够被她看上眼的只有赵广东一个人罢了。 “不是的,你只是武曌,只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不是那个温柔的小娟,更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齐物,你们都不同,哪怕是同一个魂魄但是表象也不同,只是她们再也回不来了,而你我今晚却要拼尽全力留下你。”赵广东剑指齐物,那一身道袍无风自动,我的眼中又出现了庄九闲的庄上,那个飘逸潇洒的赵广东。 “我只是想要完成自己的夙愿,我不想看到人世间的众生受苦,这有错吗?我在这世上对得起我自己,对得起我死去的那些父母亲眷,对得起天下苍生,只有你是我永远都亏欠的那个人,但现在我们有机会再见,我们可以共同改造这个时代,创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圆满美好的大同时代。”齐物微微的一笑,对赵广东伸出自己的右手,好像赵广东只需要上去牵起这只手就能真的一切圆满一般。 “你确实没有做错,过去的你出现不光是《载地》的术法,本身也是天命所归,但是现在的你只剩下了对过去执着的不舍,更何况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了,我用《载地》逆天改命才暂时的创造出一个拥有龙气的你,无论如何你都不属于这个时代,你的时代已经过去。”赵广东摇头拒绝,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一种气,那股气极其的纯净,甚至毕竟我之前所感受到的仙气,但终究不是仙气,做不到那些仙人圣贤所表现出来的力量。 “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但是我也会去完成我要完成的事,谁都不能阻止,哪怕是你也不行。”齐物看了看现在的赵广东,眼中的情义点点褪去,只剩下了决绝。 赵广东手里取出一道黄符,没有念咒,也没有步踏罡斗,只是手指间轻巧的掐了个诀,桃木剑轻轻一挥,那手里的黄符就飞了出去,那黄符在空中忽然解开,空中香花慢慢落下,清音仙曲飘奏出来,三清天尊法相出现在那里,我明白这就是那张无忧祖师赠送的三清灵光符,散发出来的气息将秽气一扫而空,只剩下最纯粹的气息,就算是齐物周围的龙气也被压制了一部分。 齐物冷冷哼了一声,在她的周围那股龙气缓缓的收拢成一个圈,不再是之前散乱的景象,收拢成一个圈之后,强行把三清灵光符散发出来的气排斥出去,然后好像有几条龙形的气在她的身旁不停地游弋,就像是保护她一样。 赵广东随手以挥,刹那间已经出现在齐物的身边,手里的桃木剑往前一递,整个桃木剑都被一层炽烈的白色火焰包裹起来,火焰在里面如精灵般跳动,这剑往前一斩,那些龙气竟也被赵广东手中的桃木剑切割开来。 就在快要到齐物面前的时候,齐物也不惊慌,玉指纤纤往前伸出食指,点在桃木剑的尖端上,从她的指尖,一条蓝色的龙仿佛发出怒吼,化成蓝色的水汽往前扑腾而去,赵广东手中的桃木剑之前如切豆腐一样的进度瞬间就不能再前进一步,被死死的挡在那里。 赵广东也不在意,往后一抽剑,退后一步却已经出现在半空之中,脚下有气在托付着他的身体,看的我们是惊讶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域气飞行?看起来还真是帅的紧。 第十四章 圆缺两面 齐物虽然有龙气护体,也有一定的修行但毕竟肉体凡胎,不可能像赵广东这么潇洒的站在空中,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是天命所归,想要让其退位,只能依万民之力,即使是仙人也不能随意干扰帝王的任免,所以每一任帝王都有龙气护体,这是比大部分修真者都要高的力量,但是却又做不到修真者那种匪夷所思的神通,这也是各自的侧重不同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赵广东一时间奈何不了齐物,齐物也捉摸不到赵广东,两人也是僵持了一会,我们几个人在底下维护阵法的运行,然后看着高台上的他们两人互相争斗,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很快那一边就出现了变化,赵广东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个赵广东,出现的及其突然,我都没有想明白,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赵广东从哪来的,就听到齐麟惊呼一声:“出阳神,身外化身。” 我确实听说过道家出阳神的说法,那是一种极高的丹道境界,更没想过能在赵广东身上见到,他的修为到底到了怎样的一种境地?怪不得之前刘易说此时的赵广东差的只是那么一点点机缘和灵性,否则已经是仙人了,如果赵广东已经是仙人了或许对付现在的齐物和那个魔也会容易很多吧。 虽然说仙人不能干预帝王成败,人事兴衰,但是此时的齐物只是伪帝王,所以虽然有龙气,但是没有百灵护身,而且也不会影响天下的变化,但是赵广东心里是放不下那点执念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是很痛苦的,他爱着这个女人,但现在却要他亲手来制裁她,这种痛苦又怎么是我们这种局外人所能体会的。 但他还是占到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去挑战齐物,这种气节也很值得我们敬佩了,那一边的两个赵广东同时出现在齐物的一前一后,一个还是手持白色火焰包裹的桃木剑,同时另一只手里还结了一个法印,法印提着一道黄符,黄符的四周雷光闪烁,而齐物后面的那个赵广东面无表情,手里提着一道红色的符,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肃杀之气。 两相夹击之下齐物在中央依旧以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望着赵广东,全然没有丝毫的畏惧,她的周围龙气升腾起伏,就像掌握天下的权柄一样,一股威严从它的身边扩散出来,恰在此时那张三清灵光符的效果过去,本身被压制的龙气也冲了出来,一开始包抄在齐物的周围的赵广东,现在却被反包了。 赵广东也不理会,直直前冲,切开前面挡住自己的气,赵广东手里一边用桃木剑,那一只手雷光闪烁而出直直的劈了下去,那雷霆震荡的模样比我之前施展的五雷正法符所放出来的符实在强太多了。 赵广东手一抬,一到蓝光划过上空,朝着齐物狠狠的劈下去,齐物终于重视了起来,她并没有直接迎击,但是她身边有一条金龙向上飞去,一口把雷光吞了下去,那条金龙瞬间就被劈的消失了,变为自然之气消散于周围。 那后面的赵广东所带来的肃杀之气竟也被齐物震散,赵广东突发的攻击简直是疾如风,迅似雷,但是又被齐物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齐物只是用自己护体的法术,我想起刘易,不知道刘易是不是也一直没有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呢?那个小家伙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自然的操纵自己护体的阴阳两气?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相信那威力和现在的齐物比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之不及,要知道就连那个魔都自己承认没能力对付刘易。 齐物把赵广东淹没进自己的龙气之中后,站了起来,双手微合十,忽的又散开,那龙气随着她的变化也一并散开,在空中的两个地方忽然停住,就在那里赵广东的身影忽的出现,出现之后的两个赵广东,一个还是手执桃木剑,另一个双手在胸前环抱浑圆两个人的四周都对那龙气形成真空,那龙气无法逼近他的周身。 那些龙气一直扩散到四灵阵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对四灵阵也产生了冲击,我们五个人都会平摊一定的压力,但是那种压力传来我真是觉得要吐血了一样,如果不是崔先生送我的那枚扳指,我现在已经跪倒在地冷汗直流不敢抬头了,那种帝王之威实在太可怕了,赵广东的神色居然好像完全无视,这才是高深修为的表现啊。 第101节 我挥剑变形,四灵阵往外扩散一些,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齐物再厉害龙气也是有限的,她以这种大范围扩散,我们以同样的方向扩散,正如一滴水,扩散的面积越大蒸发得越快,如果她把全力放在一面上,我们就收缩加强那一个面的防御,说白了无外乎用兵的虚实之道。 随着阵法往外扩散,我的压力着实小了不少,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看《载地》,那上面别的东西我没有太多理解,对于用兵还有些体会,我还真想不出这种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法子呢。 那一边齐物也没有理会我,她本来就是为了找出赵广东才特意扩散的,现在赵广东找到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这样了,她看着两个赵广东,那两个赵广东双手环抱混元的那位忽然又消失了,消失的很是彻底,这一边的赵广东先动了。 赵广东桃木剑轻轻的抬起,在身前缓缓的划出一个圈,圈中带圈,一阴一阳两股气息缠绵其中,赵广东踏一步就出现在齐物的身边,阴阳两气向前沾取,那龙气居然被赵广东的太极剑法往周围给带动了不少。 齐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惊讶道:“太极玄一,阴阳两气,没想到再见到你你的功行更深了几分,这样的你为何还要留在世上?为何不飞升而去,享那无极大道之福?难道就为了消灭我?”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也不想消灭你,更不想成仙而去,我只想和你在这个世上相濡以沫就足够了,哪怕很短暂也是我值得珍惜的东西,但是你成为现在的样子第一个杀死的不是我,第一个杀死的是那个善良天真的小娟,你以为能够用我的命来替代你付出代价,殊不知你早就付出了最本源的自己,我只是想看到以前的你。”赵广东口中轻轻的说道,但手上动作并未停,还是极静极缓的变化着。 “当年你告诉我,你领悟的是这世上圆缺互成,两者互补互余,现在怎么变成这一阴一阳的圆满之道了?难道你又遇到了哪位高人指点。”齐物有些好奇的看着赵广东。 “高人谈不上,那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那天看到他有阴阳护体,我看到的是自然融合,阴阳交相,我又想起自己当时以有缺为满的道性相修,其实缺也好,满也罢都是一体两面,我以前练太极剑,现在觉得有些融合的概念在里面所以和你试试罢了。”赵广东还是淡淡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齐物略微的沉思了一会道:“是那个刘家族长吗?他确实很有趣,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还有很多东西是你看不透的,我也看不透,五大家族的东西我们这些外人是没办法理解的,但既然你又有了新的体悟,我就来和你试试吧。” 齐物话音刚落,又是双手合十,那金龙之气忽然收敛,变成一个蚕茧一样的东西把赵广东牢牢的包在里面,赵广东在那里面全然不理会外界的一切,仅仅是木剑的阴阳变化,那变化也很简单,但就是在里面交融出阴阳两股气。 只是和外界滔天的龙气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我看的捏了把汗,赵广东依旧不理会外界的变化,就像一叶孤舟在海上遭遇暴风雨,狂风大浪打过,但又没有打翻这艘小船,我对赵广东还是有把握的,之前的时候赵广东也被齐物的气摄住了,还不是轻松就离开了吗?想来他虽然对付不了齐物,自保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这时候齐物收拢了,我们就该压上去了,我操纵着阵法往前压下去,收拢范围,齐物好像完全看不起我们,当然能够对抗他的也只有赵广东了,我们只是辅助,如果被齐物跑出去,现在可能只有外面那位老居士也能制止住现在的齐物了。 看了一会我忽然发现不对,齐物的脸上好像出现了凝重,赵广东的脸上也完全不轻松,我再仔细的看一看忽然发现现在的赵广东根本不是在和齐物斗谁厉害,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生死相争的地步。因为他们都没有心思来管我们了,哪怕我们和齐物逼近那么多,齐物都没有来理会我们,这已经不是自傲了,这是因为她全力以赴对付赵广东。 再看了会,我就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赵广东依旧以剑划出太极之气,齐物也在奋力攻破赵广东的防御,现在的赵广东怕得不是挡不住,怕的是他的心念出现裂痕,两个人其实都在斗,一旦齐物力竭,她就再没力量来保护自己,那一瞬间赵广东就可以消灭她,一旦赵广东心境破碎,则难以支撑就像那小舟被狂风打倒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第十五章 青玉案·黄泉路 我们几个现在也只能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我们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帮倒忙,现在他们两个就像是相似的两股力量互相竞争一样,我们任意的影响都会打破这个平衡,现在只能等待,等待谁先打破这个平衡。 没有钟表,没有日月,不知他们对峙了多久,我在精神紧张之后开始有点疲惫,也就在这个时候变化突生,赵广东的太极剑法忽然一滞,看的我心跳也是突然的停滞,但是随后赵广东收剑负手,那一阴一阳两股气都扩散了出去,那些一直围绕他的龙气都被阴阳之气或吞噬或排斥,齐物紧绷的脸上也一下松了下来连退几步重新坐回去,赵广东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嘴角和耳朵里都流出了鲜血。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对我总是最温柔的,从来不让我遇到危险,每当我想起那个晚上小村子里发生的事的时候,你都会抱着我慢慢的安慰我,你甚至可以为我放弃一切,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照顾我,无论是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之后登上帝位的我从来都不敢忘记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在思念和保护我,只是到了今天,那个曾经愿意成为最后一个等待我的人,现在却要执剑而立,为了杀死我,这或许是上天对我的讽刺与惩罚吧。”齐物面带苦涩的望着赵广东,好像留恋又好像解脱。 赵广东的眼神渗出柔情,但他还是抬起桃木剑淡淡的道:“现在的你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了,但我依旧愿意等你,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愿意等你,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只能无奈的看着你做着一切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但是现在我有这身修行的时候,我就拥有了一分推不去的责任,因为我的缘故你要变迁天下,我就要站到天下人的前面阻止你,这是我的宿命,如果你要恨我就请恨吧。” “自古情如碎玉枝,但分未见重续时,缘尽怎分亲与仇?苦海茫茫泪做楫,你说得对这只是宿命,既然你赢了就来杀了我吧,千年前我负于你,千年后你负于我,此是业报不可改变。”最后的齐物脸上的霸气忽然褪去,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样子,脸颊旁好像还有泪水流动。 她轻轻念动的那首诗听起来让人有一种伤感,无论如何我都知道是赵广东赢了,如若不然齐物周身的龙气不会散去,也不会出现如此决绝的表情,赵广东望着她最后却笑了道:“轮回无尽,将来我们总会有再见的时候,若干年以后吧,那个时候我忘了你,你忘了我,我们有缘就重新开始吧。” 赵广东话音刚落,手成剑指,夹在桃木剑上往前踏了一步,那剑尖朝着齐物的心脏指去,齐物的身边迸发出一股残留的龙气,那龙气失去了控制四散纷飞不停地冲击着赵广东,赵广东却连掐决都没有,任由那些龙气穿过他的身体,然后他把燃着白色火光的桃木剑送到了齐物的心口处狠狠地斩了进去。 赵广东自己也被那些龙气压的伤痕累累,起初只是嘴角和耳边的血迹,到最后双眼和鼻腔都开始流血,血流不止,但是孤高清冷的面容上依旧挂着笑容,我们几个没有一个说话,只是带着悲伤的看着此时的赵广东。 齐物睁开双眼看着赵广东竟然也笑了,她的心脏已经穿了,现在的她只是凭借最后的那点气在支撑着,她苦笑了会道:“我很羡慕那个老爷爷和老婆婆,他们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们一个有机会飞升成仙,一个曾是帝王,但我们两永远得不到那两位老人家的那种幸福和幸运。” 她的话说的颤颤巍巍的,我忽然觉得他们两其实谈不上什么悲哀,两个人都有自己认定的责任,责任在他们心中永远高于对方,但是最可笑的是轮回之后责任都忘记了,两个人却又能走到一起,然后又被责任拖累,他们两人其实没有谁对谁错,相反都值得敬佩齐物为的是天下太平的王道,赵广东为的是公理正义的侠道,又能说谁对谁错呢? 我忽然想起老赵,我不懂道教的度亡法术,好在我也不算道士,我只算那种可道可释的术士,念两句佛经也不算违背师父教诲,我也希望他们两人将来不要再向现在一样苦苦纠缠了,也不希望天下之人再在这种聚散离合之中痛苦了,轮回苦海,几人知回头?回首彼岸,谁能了因果?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一念起念念生,突然有一种柔和的力量抚过我的周身,原本黑黝黝的洞穴忽然一道金光开始扩散,花瓣渐渐的从空中飘落,那花瓣落在我身上,几日来的劳累与疲倦一扫而空,我们组成四灵阵的阵忽然而然就被驱散了。 那金光越扩散越大,齐物周身的龙气和赵广东四周的白色火焰忽然都散去了,这里面的气都变得无比柔顺自然,明珠照彻天堂路,金锡振开地狱门,我之前见到过这种奇景,那是地藏王菩萨现身的时候我见到的,菩萨应缘化现,大愿大慈。 地藏王菩萨刚一出现,赵广东本来已经闭合的双眼忽然睁开,本来已经被插入心脏的桃木剑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齐物的身体好像也已经恢复了。 在金光之中有一个身着月白僧袍的僧人,面相清冷,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在菩萨的身边有一个虚影好像是一个魂魄的样子,我看了一眼忽然心里一颤,那个虚影不是老赵吗?老赵怎么会魂魄出窍? 那个虚影虽然有些模糊也是一个僧人的样子,但是那面容和手上那串田韵送给我的念珠我是不会认错的,菩萨面前本来不应该造次,但我一下忍不住,喊了声:“赵弦歌。” 我心里暗暗祈祷着不是,但并没有作用,那个虚影转过来双手合十微微笑道:“老江,你好。” 这么喊我想必不会错了,那一定是老赵,我没发觉自己已经握紧了了拳头有些愤怒的问道:“老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外面陪你师父吗?” “那个魔来了,我师父正在拖住他为你们争取时间,我一招都挡不下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如果不是菩萨慈悲,将我收敛起来,带我去菩萨的幽冥道场修行,我现在大概已经归入黄泉了,老江你要小心啊。”老赵摇了摇头嘱咐我道。 我忽然觉得今天晚上一切都变了,赵广东去了,齐物去了,就连老赵都去了,那个魔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出来?难道他知道赵广东不在了,我们这些人不需要他担心才来的? 我觉得天昏地暗,齐熏这时候站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低声道:“江楚,你不要急,能够去地藏王菩萨身边修行对于你那个朋友也是一件好事,先冷静下来,那个魔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深呼吸了一下终于把心情暂时的平缓了一下,地藏王菩萨看着齐物和赵广东道:“二位施主执念将消,业障将了,为何还在世间缠绵不肯离去?” “轮回苦寂,不知众生当何处解脱,为此而悲。”齐物合十叹道。 “爱别离苦,如何能解脱此间缠绵,为此而执。”赵广东也是双手合十,最后摇头答道。 “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众生虽苦莫能从爱憎中解脱,爱生恨起,念念相执,执而不断,分别顿起,妄念丛生,轮回变化莫衷能托,二位施主皆是因他人而执,根却在己身。”菩萨的声音富有磁性,每一个字句都很清晰,我却没有听得太明白。 但齐物和赵广东已经不说话了,好像都在各自沉思,菩萨最后道:“二位施主,昔日曾发愿救度一切苦难众生,业力流转,因缘未成,现今因缘成熟,二位跟随贫僧前去度脱六道无量苦难众生吧,南无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喧过,菩萨转身而去,赵广东和齐物都跟了上去,我突然想起那魔的事连忙喊道:“菩萨留步,老赵能和菩萨去修行是他的福分,但是现今有妖魔出世,望菩萨慈悲能收服妖魔,拯救人间。” “众生各有因缘,苦海无量,唯自己回头方能度脱,佛法虽广不能度脱无缘,贫僧亦是无能为力,只是有生有灭,江施主昔日助魔而生,将来灭魔之人也是江施主,只是因缘尚未成熟罢了,望施主好自为之。”菩萨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几声嘱咐。 随着菩萨身影淡去,那花瓣金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在台子上齐物和赵广东各自面带笑容的躺着,他们的命运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虽然不知他们是否能脱离轮回,但至少他们从此以后不会恨了,如还在轮回之中,相见却也是陌路,不知该为他们喜还是悲。 人各有志,各有选择,有聚有散。 黄泉经行不归路,彼岸红,降火雨,三生石旁忆往处,悲音飘散,今闻尤怜,怎似前尘熟。 惜此无时可停步,多少轮回曾相遇,朦胧昔日谁与度,回首寻去,一片残影,眼前泪却无。 第十六章 一佛一魔 一开始我们和赵广东商量,等这件事了结了,我们就在这好好的休息休息,然后在准备出发回去,那个时候我们还想着赵广东能够成功救活齐物,更想着大家好好的团聚之后再一起想办法对付那个魔,但是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在还没过多久,赵广东和齐物都不在了,在外面更有一个魔头虎视眈眈,如果不是那位老居士拦着现在已经冲了进来吧,我们现在只能冲出去帮助老居士。 那个魔到底有多强我们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地藏王菩萨所说的只有我能对付那个魔是什么意思,其实之前刘易对我这么说过,我听说过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没办法理解那铃怎么会解成这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去面对。 第102节 还好菩萨帮助,我们都恢复了体力,要不然真正面对那个魔我们也无能为力,仔细想想之前面对那个魔的分身的时候,我们一样没有办法,就连赵广东几次动手也是落于下风,这不能不说对我们打击很大,当然那个时候赵广东也没有尽全力,但是即使是那个时候的赵广东也比我们现在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强。 最后齐熏拉了拉我的手臂,我还在沉思之中,齐涵和徐麟已经准备出发了,我赶紧点头答应然后提上东西,就算我以前再乐观,再能说话,现在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但是老赵和老王已经在我的心里比亲兄弟还亲了,突然经历这种事要我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我感觉到有一种恨意在我的胸腔中滋生,我感觉要爆发一样的痛苦,我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我没有好奇就、不会揭开师父的秘密,如果我当初没有自私,我把《承天心得》用来救齐物,只是现在还会有赵广东和齐物在我的身边,那个魔也不会出来为祸人间,为什么我当初的选择却造就了现在的悲剧。 “江楚,你不要伤心了,逝者已逝,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好的归宿,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活着的人,你还记得刘易和王柬迟两位仙人给的警示吗?秦大哥是有性命之危的,但是两位仙人可以带走他而不影响世道变化,那么可见死的不止他一个,那么有可能我们几个都无法离开这里,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应对眼前的麻烦才是而不是苦苦执着已经发生过的事。” “我没有伤心,我只是在怨恨,怨恨自己怎么那么笨?连做事都不会做,如果当时我能考虑得更远一点,我能多思考一下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错,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握了握拳头,有些无奈的对齐熏说。 “没有人能做出完全的选择,做选择的时候就要想好有得必有失,做生意和做人都是一样的,如果你当初没有做这个选择你也不会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幻想永远是不可靠的。”一直都很沉默的秦涛忽然开口道,说的我是一愣,秦涛虽然没有修道,但是人世阅历却比我丰富得多,也难怪出口就是哲理了。 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扑在枕头上大哭一场,但现在大敌当前,我除了默默吞眼泪又能怎么样? 手握钢桥就要准备战斗,哪怕身旁的战友正在一个个倒下,你也要踩着他为你扑出的路继续往前,直到战争结束你才有更多的时间来缅怀他们,你的每一步前进才不会辜负他们的倒下。 我们几个几乎是全速往外,那个老居士是否能对付那个魔我们不知道,但想来一定是很吃力的,否则也不会无法护住老赵,那个老居士能把那个魔拖延那么久想必修行也是极高,如果没有他的协助,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用多久我们几个都赶到了外面,这里是后山天还是乌黑的,我们进来的时候天空还是清朗的,能看得到星斗无数,而现在的天空一看便是乌云密布。 刚一出来我就发现了,这外面已经有强大的魔气弥漫起来了,我们急忙朝着李家村赶去,这里还真是多灾多难,积聚了那么久的怨气,好不容易被逐渐化去,结果还没有多久就又被污染了,看着这么浓烈的魔气,真不知道老居士怎么样了。 我们没敢多停留,几乎一直都在跑,因为齐熏一直在我的身边,我还记得对她说让她小心,不过她也是有修行有锻炼的,我和秦涛两个人一直都在帮助她,所以齐熏也没有受不了,我们几个就这样到了李家村。 李家村的地上所有的草木全都枯死,在盛夏季节虽然是夜晚,但我们一到这里就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寒意,寒气逼人,地上结了一层层的寒霜,那些残破的房子屋檐下还有血水在一点点的滴落,这和之前我那个小茶馆里产生的魔境简直一模一样,但是范围更广,对我们的压力也更大。 我们几个鼓起勇气走进村里面,村里静的吓人,走了一会才看到在之前那个老居士讲道的地方老赵的身体或者说尸体正安静的躺在那里,而老居士则打坐坐在那个地方,他的周身都有金光萦绕,但是却一动不动,我没有看到那个魔在哪,只好张嘴问道:“老居士您没事吧?那个魔在哪啊?” “别喊了,他已经往生了,我本来不愿意和他纠缠,他却非要度我,真是可笑,还有那个小子更是不自量力,这么点修为也想对抗本尊?他师父能往生他只有魂飞魄散的份,如果不是地藏王菩萨来了,他绝对捞不了好,哼。”一个让我很熟悉又很恐惧的声音忽然从房中想起,把我吓了一跳。 那个魔居然出来了,我根本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走过去颤抖着手想要摸摸老居士,又想默默老赵的身体,忽然那个老居士周身的金光散发出来,把我笼罩在了里面,我的眼前像是放电影一样出现了一幕幕刚才的事。 我们刚走没多久,老赵陪着老居士在这里诵经礼佛,没有过多久,我们所在的后山有龙气升腾而起,仿佛在昭告天下真龙天子的存在,只是这还没有过多久天上就有乌云笼罩了过来,老赵已经抬头观心了,老居士却还是不在意。 那乌云涌动之后就是扩散而出的魔气和魔境,冰霜扩散而出整个李家村只有老居士这里安然无恙,有一个黑影正要越过李家村,老居士却忽然笑道:“施主即来,我没能好好招待一下实在是失礼之极,望施主暂留,莫急莫急。” 那个魔怎么会听老居士的话?不过老居士双手一合十,就在胸前绽放出一朵金莲,金莲上开金莲,竟然展现出一派胜景,只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幻象,比不得那些仙人菩萨包括这个魔所创造出来的真实的东西。 但就算是这样也能看得出老居士修为不凡,那个魔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被人挡在前方自然很是不满就下来了,看到了老赵和老居士就道:“本尊今日心情好,没有心思理会你们,也懒得动手杀你们,不过你们再敢挡本尊的路,本尊饶你们不得。” “施主,我在此有礼了,施主已经有如斯神通何必还要去找他们的麻烦呢?”老居士很是和睦的微笑道。 “哦,难道你是想度化本尊吗?”那个人影只是个人影,他的脸不知为何我看的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魔气干扰吧,我只能看到他好像露出一种很好笑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一样。 “佛法广大,能纳须弥于芥子,众生皆可度,唯忌无缘,我与施主能于此相逢必是有缘,又怎会不能度呢?”老居士还是微微一笑答道。 “呵,那你说说想怎么度化本尊?”那个魔完全是用一种不屑来看老居士和老赵。 “无有其他不过一句话,众善奉行,诸恶莫作,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欲海无涯,欲念即生,一念随一念,无有尽时,望施主好自珍重切莫执迷不悟。”老居士双手合十叹了口气道。 “哈哈哈哈,佛?我就是佛,我所喜的就是善,我所鄙的就是恶,我所行的自然是善,而且不是小善,是为了六道众生平等的大善,你们这些人愚痴不已,顽固不化居然敢说我是魔?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末法时期,你不知悔悟趁早皈依,还要说什么欲?我奉行的是天地大道,早就没有什么外物能够影响我了。”那个魔一脸的鄙夷,完全没有听进去。 “唉,阿弥陀佛。”老居士长叹口气,闭目合十,默默念佛也不理会其他。 那个魔好像很是厌烦,手臂一抬,一股魔气就朝着老居士席卷而来,老赵看到这样的景象,扑上前去那一串田韵送的念珠,被老赵结印于胸前,一道金光闪过,却连一秒都没能坚持,老赵的防线就彻底奔溃了。 那股魔气席卷而来,老赵连魂魄都无法离开,千钧一发之时,天上一道金光洒下,洒在老赵的周身,云端中金光闪过,那个魔眉头一皱,猛地往上冲去,此时云端之上的痕迹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十七章 不死不休 浮光幻影,能有万般艳丽。世光荏苒,终如过眼云烟。 那金光散去,这个魔好像也很是忌惮,终于没有继续追上去,那个老居士并不理会上面的变化而是双手合十坐在地上默默念诵佛号,那个魔头卷着一席魔气重新回到了这里,老居士也不言语,那个魔冷哼一声,伸出双手朝着老居士而来,却没想到在老居士身边被金光刺了一下,满脸震惊的看着老居士。 老居士也不答话,好像做完这件事之后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念出最后一声佛号就安然往生了,金光依旧在老居士周围不曾散去,那个魔好像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老居士最后冷笑道:“原来你也怕本尊抱负,你以为逃得了吗?他日本尊定要追到仙佛之界去看看能不能揪出你这个老东西。” 我的眼前闪过一幕幕清晰的过去,在我看来是很久对于真实的时间来说只是一瞬间,就像是做梦一样,梦境之中看似真实,醒来之后却又只是及其短暂的一个夜晚,那个魔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刚才的事。 当我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终于看清了这个魔的脸,这脸把我弄得一愣,不是因为他有多丑有多吓人,而是上一次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是颤颤巍巍躲躲闪闪的,甚至就连目光之中都闪着恐惧。 而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张带着恐惧的脸却变为了不可一世的高傲,而当时我们这些还是高高在上超然脱俗的人却只能想蝼蚁一样被他摆布,那个人就是一切的开头现在又会变成一切的结束,那个叫朱度的小厂长,现在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江大师,很是惊讶吧,几个月前我还只敢躲在供桌下瑟瑟发抖,被一群无主的孤魂吓得不知所措,而现在我却要站在供桌之上接受万众的礼拜,我可以掌握无数的人生杀大权,你不觉得惊讶吗?”朱度面带嘲讽似的微笑看着我们。 “我是该称呼您朱厂长还是该说一声魔尊啥的?”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怒意,就像是吃了大便的苍蝇一样恶心,这个家伙也太他妈会装了吧。 “你错了,你应该称呼本尊为佛,或者称呼我为圣人,这世上值得我看一看的只有三教的创始者,而我将是这第四个圣人,别人都只是蝼蚁,至于什么魔只是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自己臆想出来的。”朱度哈哈大笑完全不看我们。 “呸,你好意思自称圣人?你要是没瞎就能看到这周围的血水和冰霜那是邪气,你要是连这都看不懂或者自欺欺人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看他不可一世的模样就火大,指着周围他弄出来的那些魔境讽刺道。 “真是愚昧,本尊斩杀了那些愚昧无知的妖魔,这些就是他们的血液,也是本尊的勋章,那些胜景都是外相,你要想看本尊现在就能弄出来。”冷哼一声之后,朱度随手一挥,地上的那些魔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血水冰霜的一并都不见了,这里只剩下了满地的琉璃黄金,还有一些碎玉一样的东西点缀在四周的房屋。 如果是平时我真的会觉得这是仙法奥妙,但是我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这些东西只会给人带来一种勾勒而出的欲望,永远都没办法像地藏王菩萨和王柬迟那些仙人菩萨所带来温暖与柔和的感觉。 其实这也很正常,朱度的景象在变也无法掩藏欲望带来的外相,那种外相也只会让观者的心变得波澜不断,而那些仙人菩萨给人的感觉却是清静和平和的,皆是由心而生就好像一边是欲望与权势,一边是清静与平淡。 还好的是我眼前这个家伙什么神通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他心通,当时赵广东对我说的时候我还很奇怪,他的神通应该已经很高了,为什么没有他心通呢?要知道就算民间一些异人都可以用一些手段拥有这种神通的。 赵广东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他心通确实不难,难得是心通,修行之人求清静无为,或者放下执着堪破无明,无论如何都是心通无碍的,因而能识众生心行,而魔不同,他们的心已经被填满了,他们的心里只有自己是没有办法来接受其他人的,好比一个杯子,杯子不断地把水倒出去所能盛放的水是无量的,而如果一直塞得满满的丝毫不肯放手,那么所装的自然是有限的,所以魔是没有他心通的。” 但是却没有谁会真正在意,如果他们在意了别人,那以他们的神通马上就可以见他人心行,但同时就不再是魔了,所以他们连自己都无法发现自己最强势的一面却也恰恰是自己的弱点,天之道,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我看了看他们几个也不动声色,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问道:“朱厂长,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有一个什么条件,你现在但说无妨,我很想听听。” “呵呵,怎么不坚持你的正义了?现在看到大势已去就知道卑躬屈膝来膜拜本尊了吗?”朱度颇有趣味和鄙夷的笑了笑。 “没有谁想死,而且你能开出条件而不是强硬的动手,可见对于这件事你有一定的把握我会答应,既然如此你就说说吧,之前我可以为了救老赵他们把心得给你,现在我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呢?反正我只求我们几个平安无事。”我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我在心里打定主意我需要争取一个时间回去之后才能好好的思考应对之法。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更何况本尊还要感谢当初你拿来了那本心得,本尊也不和你说那么多废话了,如果你答应这件事本尊将来必然会赐予你永生,就算是你这几个意见死去的朋友本尊也能让他们回来,本尊所要的就是你手里的那两本天书。”朱度指了指我背包。 第103节 我一愣不解道:“你现在已经拥有无上神通,这两本天书对我们有用,对你有什么用?”这一问我是真的很好奇,按理来说朱度是不会在意这两本能让凡人成仙的书的,所以他要的有点奇怪。 “你当然不懂了,本尊就来好好给你说说,这两本书是当年建立五大家族的一位大圣所著,因人而异,如果是鬼见了这上面就会有成为鬼仙的方法,如果是兽见了就会有脱胎换骨正果金身之法,如果是凡人见了想要成仙的可以成仙,想要治国的可以治国,如果是我们这种仙圣见了,那上面就会有最终极的一面,我要用这两本书变为我统一此间的三界然后再夺取那超脱的仙佛之地,你以为这么一个人间界我就会在意?”朱度一脸的不屑。 但他的话听在我的而立更如同炸雷,他真的是疯了,赵广东之前跟我说魔的欲望都是无尽的,那么我眼前这个家伙也是拥有无尽欲望的,所以他根本不满足于现在的这点力量,他还有更大的抱负,我师父他们好像早就知道这家伙的想法,但是居然还不在意,这还真的是清静无为啊。 “不行,两本天书绝对不能交给他。”徐麟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用一种很坚定的眼神望着我。 “其实你们给不给我都无所谓,反正那本天书我是要定了,之前那个小孩在要是你们把两本天书让他带着,可能我还真没有办法,没想到那五大家族这么快就开始明哲保身,本尊倒是很满意他们这个决定,但是你们几个根本护不住那两本书,之所以本尊没有用强不过是因为本尊慈悲,不愿意强求你们罢了。”朱度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完全瞧不起我们一样。 我终于说不出话来,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想暂时的妥协,但是听了朱度的话之后我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妥协,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尽力去拼,哪怕我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不过还有那么一点希望,之前庄九闲的庄园里,刘易曾说我会赢,哪怕在那么艰险的情况下我们最后还是赢了,这一回崔先生、刘易还有菩萨也说我能赢,那么或许我真的会赢。 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这唯一的曙光应该在哪里,眼前的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魔实在是太可怕了,为什么那么多的高人明明能制服他却都要袖手旁观,让我这样一个小虾米来面对? “江大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啊,永远只敢退步,能对楚凌顶退步,能对庄九闲退步,还能对赵广东退步,你永远都只是一个懦弱的小东西,但我很欣赏你,只要你教出这两本天书,我可以让你拥有一切,比如这个世界的王怎么样?这样你才能娶你身边的姑娘,那些敢欺负你的人都可以被你踩在脚下,你那几个朋友我都可以把他们送回来,你能拥有一切,那仙界,佛界关你何事?”朱度伸出一只手就像充满欲望的邀请一样。 天上还有浓浓的乌云遮盖,地上我们踩着遍地的黄金琉璃,徐麟用一种无比担忧的眼神望着我,我看着朱度却忽然笑了,我对他道:“朱厂长,你说错了,我从来都不是、懦弱,我只是妥协,因为他们都和我的朋友有关,我之所以向他们妥协只是因为给他们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触及我真正的底线。 我出生就没有父母,在这个有些冰冷的世界里我只有这些朋友能带给我最后那点小小的温存,他们就是我的全部,我可以妥协出去别的东西,那仙界、佛界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守住自己仅有的这点温暖,而你刚刚从我的手上把这点最后的温暖夺走了,所以抱歉,朱厂长,无论你是魔还是圣人,我都会和你不死不休。” 第十八章 赌的是天意 朱度看我的表情也愣了一下,徐麟也愣了愣,不过随后就是笑容,我看着朱度,掏出一张五雷正法符,我知道这么点力量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弱小,但是我江楚活在世上二十几年浑浑噩噩,在崔先生的那个独木桥上才想明白我真正需要的东西,而现在却有一个家伙要夺走我手里的这点温暖,我怎么可能答应? 鸵鸟再喜欢把头藏在沙子里也会有拔出来的一天,小狗再温顺也有一口咬人的利牙,卑微也有卑微的力量。 因为正在气头上,我并没有看到我自己的身边涌出一股气,这股气的涌动让徐麟和朱度都楞了一下,然后一个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一个的脸上却有些阴沉。 我拿出五雷正法符之后,一手结印,全心导引自身的气,然后站在那里,默默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我手中蓝色的电蛇忽然飞越了出去,我本来也没、打算能起多大作用,不过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离火符,起在手中剑指一夹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用意导引,并不把那火焰放出去,而是随剑指的煞气凝结成一把火炎的利刃,那电蛇划过夜空还没有靠近朱度就散去了,好像在他周身的气是完全由他自己控制的,如果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死磕到底,我现在已经腿软了吧。 火剑被我抄持着朝他的脑袋上砍去,他也不在意,冷哼一声,随着他的哼声,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陷入天昏地暗之中,在这混乱之内朱度又朝着我隔空推开,我感觉一股巨力在现实的世界里把我狠狠的推开,我一不小心就站不稳连退几步最后被已经放出全身气的徐麟接住了。 我刚刚站稳,那边的朱度就笑道:“今晚我是一定会拿到那两本天书的,不过本尊有大慈悲心不想要了你们的小命,所以除了江楚以外,谁愿意离开本尊都不拦着。”朱度越发嚣张,我很明白他是想瓦解我憋出来的一股气,一旦消散了,说不准我就乖乖的把书交出去了。 可是最后我们两个都同时预计错了一件事,我高估了我们这些人的关系,他低估了我心里的那份坚定,我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要不是背水一战拼死一搏,要不就是粉身碎骨,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泄了这股气。 而他的话刚刚说完,我身后的齐涵忽然走到我的背后淡淡的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朝着朱度走了过去,我一愣没有想到,下意识的想去看看齐熏,齐熏这时候站到我的身边对我道:“江楚,你不要怪哥哥,他是齐家独子,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但是你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齐熏的话带给我一种坚定的感觉,看着齐涵不断远去的背影,我也只能叹口气,我明白他的顾虑,就像当年齐家老爷子不能去救我爷爷一样,他们都背负了一个家族,从出生就有一副别人所没有的重担,所以他们永远都有东西放不开,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只能选择默然,我不怪他,其实说实在话我现在希望他们都走,他们都走了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死的也更有尊严一点,我江楚懦弱一辈子了,有一天不怂了,结果那是我死的一天,真他妈可悲。 但是除了齐涵离开之后,秦涛、徐麟他们都站在我的身边了,朱度一开始还对着齐涵感慨了一番,真的遵守诺言没有去追,不过很快就发现我没有动摇,也没有更多的人要离开,他终于严肃起来说道:“本尊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最后一次,江楚,你是否交出那两本天书?如果你真的要执迷不悟的话,本尊定然会大开杀戒,到时候别怪本尊没有提点过你。” “朱厂长,别磨磨唧唧了,显得你真的很慈悲一样,你算什么圣人?算什么佛?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可悲的大魔头,而且是一个懦弱的可悲的,差点自杀的大魔头,你要天书?有本事就来拿,唧唧歪歪的做什么?”朝着他呸了两声,也不忘了嘲讽他两分句,好久没用这么痛快的骂过别人了,实在是师父教育太好,没这脾气,不过今天都快要挂了,还不允许我好好的放松放松? 朱度听后不怒反笑道:“好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进来,既然如此本尊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他话音未落,一只手臂抬了起来,随着他的手臂,一股阴暗潮湿的气开始朝我们包裹起来,让我觉得有一种窒息般的难受,这种痛苦让我只能咳嗽两声,反正很是难受,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我不断提醒自己:“江楚,千万不要被他打倒了,那么多仙人菩萨说你能赢,你怎么能倒在这里?命中注定的事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想想这种时候怎么办,先冷静点,先把心静下来。”一边提醒自己一边陷入昏沉,最后无奈之下我想到一个民间传说的法子,直接奋力咬破舌尖血喷了出去,那一瞬整个黑暗都被一点猩红的血液划过,但无论如何,我从那黑暗里暂时的缓过来了。 同时被解救出来的还有齐熏,我们两人在被困入黑暗的过程中,秦涛和徐麟都挡在了我们的面前,徐麟是周身的白色罡气上下翻腾,秦涛是一身正气凛然而立,那魔气居然都无法逼近他们两人的身边。 那两人看了看已经苏醒的我们两,我点头示意没事,然后站起身来,我身上的符还是老几样,一直没有学新的,赵广东说我用这几种足够了,真正的修为够了的话这几种也足够发挥出很大的威力了,如果修为不够的话,即使种类再多也不足以填平我和这个魔之间的鸿沟,当时我一直都不理解刘易为什么说我会赢,赵广东这么说了之后我就更知道自己是个废柴了。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问赵广东道:“既然不足以填平为什么还说我能对付那个魔呢?我觉得就算同归于尽也不一定能爆小宇宙吧?” “不需要小宇宙,也不需要别的,你能赢他靠的不是修为,是天意。”赵广东最后只是这么模模糊糊的给了我个答案。 我明明心里在暗自滴血,但是也不得不说,我真的是很无奈,他们那些牛逼的人干嘛扯这么多让人不懂的话?我知道什么是天意吗?我要知道的话我现在还担心个屁?可怜我就这么被摆弄于其中。 朱度一直都没动手,就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我们,看到我起来好像又要准备动手了,我取出五雷正法符打算迎敌,齐熏的周身飞舞着一只只蝴蝶,蝴蝶四散飞去带起一根根气织就的网,只不过蝴蝶飞到朱度周身的时候自己就燃起火焰烧掉了,不过此时的齐熏看起来异常美丽,我还重来没有见过她真正的动手呢。 齐熏掐了个法诀,那些蝴蝶织成的网忽然化为一片雾气,把我们都牢牢的锁在里面,不知道齐熏要干什么,她拉了拉我的手,这层雾着实很大,齐熏就在我的身边我都不能看到她,只能靠着手上的触感。 那一边却传来朱度的笑声:“这等障眼之术也敢施展?莫说是你,你爷爷在这里,本尊也不放在眼里,给我破。” 随着朱度的话音,那一层白色的雾气居然在最中心被生生震碎,那阑珊的雾气消散得没有一丝残留,我的身旁齐熏的脸却是唰白,握着我的手也变得冰冷,我心里一捏,急忙去摸她的脉搏,发现她的脉象很乱,好像代表了此时的她心里很慌,但她并没有叫苦,只是抿了抿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看她只是表现的很疲惫,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能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觉得暖和一点,想起崔先生对我说的话,想起悬崖上落下去的那一幕,我承认懵懂之中我对我身旁这个女孩子动心了,且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很害怕崔先生最后对我的忠告,我害怕她会离开我,而且那种离开不是留下期待的远行,是再也不可触摸不可相见的永诀。 我真希望刚才她和她哥哥一起离开,这样的话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而现在却不知会怎么样,虽然我确实有勇气去对付朱度,但我没有勇气接受死亡,那种感觉已经要把我逼疯了。 “江楚,一会有机会你就带着齐熏走,我和秦涛会尽力拖住这个魔头,走后去找刘易,去找五大家族,实在不行毁了那两本天书,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得到。”徐麟清冷的声音从前面缓缓传来,他和秦涛同时抬起了手臂,一身的决绝。 第十九章 鹧鸪天·别红颜 “我怎么能逃?让你们在这里帮我挡着?我实在是办不到,而且五大家族要是要管的话早就插手了,之所以现在都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他们不想理会我们的事,徐大哥你还不明白吗?这事只有靠我们自己。”我知道徐麟是为我好,但是我现在跑掉了岂不是一个懦夫?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还不一定跑的掉,何必徒增烦恼呢? “五大家族不一定会帮忙,但是刘易一定会,而且五大家族只是知道这个家伙出事,但他们不知道他还有这种野心,干预人间的事是不行,但是现在已经不止人间的事了,所以你去找五大家族一定会好使。”徐麟没有砖头,也没有压低声音,因为他知道压低声音也没用,虽然这个魔没有他心通,但是天耳通对于他来说却是及其轻松的一件事。 既然隐不隐藏都防不住他那就无需再防,反正我们说的也不是什么阴谋之类的,但是那边朱度可不这么想他呵呵了两声道:“呦,几位商量啥呢?还想拦住本尊,想去搬救兵?真是可笑,那五大家族要是要管早就管了,之所以不管还不是因为畏惧本尊,至于那两本天书,从创造它们开始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里面的内容无时不刻不在变,但外面的模样却从来不变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是因为它不会被外界干扰,所以你们想要毁掉这两本书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们要真有能耐毁掉这两本天书,现在就直接拿下本尊就是,何必那么麻烦?螳臂当车,不知量力。” 朱度的话带有强烈的讽刺,但是他说的又确实是事实,这点是我们无法反驳的,不过徐麟还是示意我先离开再想办法,我知道他刚才说的都是借口,就是想让我能先逃出去,逃出去以后总还有点机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现在死在这里就真的没搞了。 不过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主,我要是听老师的话我现在已经上了清华北大,我要是听师父的话,我现在就是一个公司的小白领,我要是听了老赵的话,我现在也可以守着个小茶馆过日子,说到头来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救这个家伙,虽然我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的朱度完全不像是装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不过说了这么多唯一要表达的就是,老子江楚,不鸟你。 我摇头对徐麟道:“别开玩笑啦,你们能挡他多久?就算我能百米冲刺,人家能瞬间移动腾云驾雾,我根本比不了人家的速度,你们争取的时间只是浪费,还不如一起留下来对抗他,大不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好吧。”徐麟顿了一会,只能无奈的答应道,我拉着齐熏的手跨前一步,我们四个人并肩而立,各自都拿出自己的绝活,我想起了什么,悄悄的对神旁的齐熏低声道:“抱歉了,没办法给你什么还要拖累你,其实你应该和你哥哥一起离开的。” “有你在身边,世界就不孤单。”齐熏眯着眼笑了,因为要登山,她穿的是一身运动装束,现在看起来反倒有种飒爽英姿。 “朱厂长,现在你就来拿那书吧,你不是不可一世吗?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拿下我们四个?”手上打不过,嘴上可不会留情。 之前的朱度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像猎人玩弄猎物,垂钓者放长线钓大鱼那样玩弄我们,在他的心里我们都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他更想看到的是我们虔诚的膜拜在他的身下,祈求他的原谅,所以才施加一种无形的压力给我们,但现在我们都不理他,总还是表现了一点气节出来,死而无憾了。 这会朱度一言不发,冷哼一声,被他变出来的黄金都是很真实的,他一哼声就从黄金中有一块黄金向上变幻直到出现两个纯金战士,他们一出来就手执刀剑朝我们狠狠的劈过来,秦涛和徐麟迎了上去,秦涛灵活的闪开,用手一带那个金甲人就扑了个空,徐麟则是鼓起周身的气,狠狠的冲撞那个金甲人,我看了看朱度,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第104节 看起来他还没有心思落下那最后一刀,我们应该是他成魔之后的第一个对手,他还在享受自己刚刚拥有的力量的快感,所以他不会给我们个痛快,他就是要看着我们无比的痛苦,这个朱度,就是个心理变态。 我看了看那两个金甲人,他们一身金子,我要用五雷正法符还真不一定有用,他们并不是被魔气操纵的,他们是真实的存在,他们是被朱度用魔力真实的凝结出来的,他说有这些可以无比真实的永恒存在,他要说没有,这些东西也会消失的像从未出现过,所以谈不上用五雷正法符把他们的魔气震散。 五行之中火克金,我还不如用离火符呢,我一边掏符,一边摩挲着崔先生送的玉扳指,心里不住的祈祷:“崔先生啊,我知道你能够看到现在的事,你一定得要帮帮我啊,还有师父,你是仙人,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祈祷完毕,我就把离火符用带着玉扳指的那一只手抓着,心里暗暗地引导戒指里的气和符里面的相融合,用气勾勒出符的形状,我一会可就靠你了,一边引导一边掐决念咒:“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的驱动,我的身体四周传来一股热力,然后我努力集中在符纸上,黄符忽然迸射出一到火焰,我用心念引导让其慢慢的聚合,然后猛地往前一推,然后又掏了另一张离火符追着这个火球而去,我第一个目标就是和秦涛纠缠的那个金甲人,因为只有秦涛是没有法术的,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灵活的身手拖住这个家伙,而不能真正给金甲人带来伤害,不像徐麟是可以给金甲人带来伤害的。 我把金甲人整个包入火焰里,让纯阳离火灼烧他,果然是火克金的形势相助,那个金甲人居然动弹不得只能任烈焰灼烧,秦涛则转身帮助徐麟去了,本来以我的气激出来的火燃烧不了多久,很快就自己熄灭了,但没想到这一回却燃烧了很长的时间,甚至我一直都没有力竭的感觉,不光是崔先生送我的玉扳指在发挥力量,好像我的身上也散发出了某种气。 这种状况很奇怪,但是这是好事,我这个人有种鸵鸟习惯,是好事的就短时间不去深究,以前有一回考试,我看到那分数比我估算的高了很多,我也不想是老师改错了还是我当时答题的时候答错了,反正分数高就是好事,是好事咱就接受呗。 正在我洋洋自得的时候,那边齐熏,忽然咳嗽了一声,本能的我转身回去看,却发现齐熏直挺挺的倒下去了,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唇角是努力挤出来的微笑,那一瞬间我就乱了手脚不知所措,我甚至不理会这个金甲人,转身就回去看齐熏,把已经倒在地上的她扶起来。 我看到她的眼睛还睁开的,但是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心里一下就惶恐起来,她的脉搏还是乱跳,但好像已经没有了力量,我此时已经管不了什么金甲人了,我急忙喊道:“徐麟,快来,齐熏好像受伤了,快过来看看。” 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徐麟也跑了过来,我也没有心思去关心那边,只求徐麟能救救齐熏或者告诉我齐熏并没有什么事,徐麟的额头上本就有细密的汗珠了,而现在更是面色严肃,当他抓起齐熏的脉搏之后,又仔细的看了看齐熏,最后严肃的面容散去只剩下悲伤,声音有些沙哑的对我说道:“她被魔气所侵,生机已经断绝了,谁都救不了了。” 徐麟的话就像是冰水一样,把我刚刚燃起的希望全都浇灭,我知道齐熏终有一日会离开我,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快,当我真正敢面对自己的心的时候,竟然灾难就已经降临了,徐麟没有多做停留,叹了口气对我道:“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吧,我先回去了,秦大哥一个人挡不住的。” 我才知道徐麟刚才把那两个金甲人都留给了秦涛阻拦,我没有拦他,我看了看倒在黄金之上的齐熏,她也听到了徐麟的话,明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还是努努力的动了动嘴唇,我看不懂唇语,只能看着她的努力惶然不知所措,老赵的死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打击了,现在就连齐熏也要离开我,那种感觉让我有一种痛,揪心的痛。 世人皆知生死无常,然而每个人都幻想着这一天能来慢一点,终究天道难违。 齐熏最后还是发出了及其虚弱的、三个字:“我没事。”这三个字已经让他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彻底的失去了力气软软的倒下,我从来没有那么靠近死亡,原来看着自己关心的人死去就像有某种东西从你的心口抽走一样,让你难过的无法呼吸。 “可悲啊,你如果交出那两本天书,她就不会死,不过本尊一向慈悲为怀,你现在愿意主动奉献那两本天书,本尊还可以宽宏大量的谅解你,而且包括你的那个朋友还有你这个小女友,本尊都可以让他们复活,不本尊可以让他们永生。”朱度的声音阴森森的传了过来。 “闭嘴,你给我滚。”我控制不住自己怒吼了出来,吼出来之后我没有理会外界发生了什么,伏下身去对着齐巽的额头轻轻的用嘴唇贴上去,一边还低声的道:“齐熏,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如果能回去的话我们就结冥婚。”声音清晰而坚定。 琉璃屋宇唇殷红,遍地金瓦徒留风,烟影幻沫逢盛夏,唯惹光阴一场空。 别红颜,思心痛,徒修道法显神通,若是今世生缘尽,暗许他时再相逢。 第二十章 一场笑话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可以再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还记得星爷大话西游里的这句台词,当时看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笑,那时想着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一开始能哭的满脸是泪,到了后来过个几天就淡忘了,照样过自己的生活,然后再有谁提起于是感慨一番,绝对谈不上那种真正的悲伤。 现在才明白或许将来会淡忘,或许只能失去的东西只能去感慨,但无论如何如果真的有感情的话哭的时候绝对是伤心的,即使没能流泪也会有一种揪心的感觉,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可是药再好也不是马上就有效果的。 我深吸了两口气,慢慢的把心情平复下来,我把齐熏放了下来,站起身来,逝者已逝过多的悲伤是没用的,还是先照顾好眼前的事再说,反正知道这个世上是有轮回的,说不准过一会就黄泉相会了。 朱度被我的大声吼得也是一愣,我不理他,徐麟和秦涛已经解决掉一个金甲人了,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那一个金甲人居然动弹不得,我看了看徐麟对付那一边的那个金甲人的时候徐麟一掐决,另一只手剑指一指诵咒道:“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说不动,就不动,抬不起手,扭不动腰,二脚入地不动摇,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定身咒”,徐麟果然懂得比我们多,这种时候这些金甲人就算被我拆了也没有丝毫的用,他们不是由单一的气驱使,又不是活物,说起来更符合成真的幻术,这么麻烦的家伙徐麟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不过这是因为那边的朱度一直都只是看着我们这边没有动手罢了,一旦他动手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齐熏去世那一刻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既然我们都打不过还打什么?直接等死不食更直接?或许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等待一份奇迹吧。 可是奇迹终究没出现,朱度却先出现了,他趁我们正在高兴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我还没反应过来,两股黑色的光晕就把徐麟和秦涛双双擒住,两人浑身都被黑色的光笼罩在里面完全动弹不得。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你们一开始有九个人,到现在却只剩下你们三个,很可悲的是就连这两个马上也要死了,然后你们就逃的逃,躲得躲,死的死,你所奉行的道呢?你的信仰呢?你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而不做为?”朱度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我。 我看着被束缚住的两人,他们现在虽然没有昏厥过去,但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我终于彻底绝望了,上天或许都抛弃我们了,庄九闲面前还有深藏不露的赵广东,暗中助力的我师父,还有那个神秘的刘易,但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我还在坚持什么?报仇?守护?我什么都做不到。 “可悲的人啊,你愿意皈依我吗?只要你愿意皈依本尊,本尊便救活你的朋友,本尊还可以送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无上的法力,不老长生,世界之主,你想要什么本尊都能满足,你只用拿出那两本对你毫无用处的书,这两个废物给你交换,一人一本书,你愿意交换吗?”朱度的声音及其的洪亮,更像是用来某种法术增加出来的。 “不能答应他。” 我一愣抬起头来,徐麟用尽浑身的力气终于说出几个字,脸已经憋得通红,但是他忽然指决一掐,从他的身体四周燃起一阵火焰,紫色的火焰映亮夜空,只是这火是用身体点燃的,此处黄金遍地,琉璃屋瓦却掩饰不住这里的杀戮与伤悲。 而那边的秦涛却没有这本事,看了看徐麟,闭眼不再说话,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说了自己抱死的决心,那徐麟焚化己身不为邪魔所胁迫,但朱度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冷哼一声道:“都想以死逃避,本尊能遍行三界,地府也是去得,你们跑的掉吗?好了江楚,做选择吧,交出两本天书他们都会复活。” “朱厂长,就算你神通盖世也藏不住你那颗早已被欲望填满的心,你永远都得不到这两本书。”我看了看不可一世的朱度,把两本天书取出猛地投入还未熄灭的紫焰之中,那紫焰烧起的时候就已经破掉了朱度的束缚,但是徐麟先自断生机了所以才不会痛苦,我真希望能把这两本天书烧掉,如果那天意真的还站在我们这边的话。 那烈焰熊熊燃烧,燃烧的不光是纯阳之气还有徐麟的愿力和修为,所以就连朱度都不愿意碰,突然看到我把两本天书丢入火中竟也没时间来理会我和秦涛,手一松秦涛就被放了出来,我赶紧跑到他的身边扶起他道:“秦大哥,你没事吧?” 秦涛摆了摆手,站在我的身前望着朱度,朱度也不敢触碰这火,只能以魔气强行扑灭这火,然后才伸手取出两本天书哈哈笑道:“江楚,我的江大师,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两本天书是毁不掉的,就算是本尊也做不到毁掉这两本天书,你以为他的这点焚身之火就有用?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不过本尊有大慈悲,不与你们计较,你们两个都滚吧,本尊马上要统一三界,还要攻上那佛道两界了,哈哈哈。” 我真的绝望了,奇迹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影视剧那种东西也可以相信?谁说的天道站在我们这一边?谁说的邪不胜正?那创造天书的圣贤啊,你不是应该知过去未来吗?早知你的书会被奸人利用,为何还要将其创出并入世? 我不打算走了,反正已经输了,现在就算让我死我都不怕了,让我活着我还更难受些,我也没有动反倒往那边走了走,想要看看这个天书到底能记载些什么,也算满足我的好奇心,而现在的朱度正是他的自信心最为膨胀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朱度根本不希望我们走,他当然希望有人能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成就,不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还算什么魔呢? 他翻开《承天》的第一页,这本书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破旧,以前我看到它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我已经不在的父母,或者能想起我师父,总是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唯有现在,我第一次不想看到这本书,反倒希望它从未出现过,如果没有出现就不会有现在的景象,我最好的那些朋友和兄弟忽然离去了,并且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话语了,那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啊。 《承天》的第一页还是那一句我无比熟悉的话,也是让我支撑着没有把书交给这个魔的唯一原因,第一页清晰的写着“敢于担当所做后果,便可行之。” 赵广东曾经给我解释这是在说责任的意思,只不过我一直在履行书里所说的责任,朱度却看都没看直接就翻页,他实在迫不及待了,刚刚翻页,那第二页居然是空白的,不光是朱度,就连我也是一愣,我记得书上原本又有文字又有配图,只是有些地方字迹不清晰,但没想到居然是空白。 朱度急忙把全书翻过,翻过之后猛地一砸,又摊开《载地》载地上面第一页还是那么几个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失于民,国当非国,主当另立,无一术可解,王者切记。” 而后面被朱度翻开后,一页一页的翻过,没想到也、全是空白,什么东西都没有,朱度都有些恍然的道:“这怎么可能?这上面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话音未落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手一提地上那本《承天》飞到他的手上,他把两本书拿在一起,从手掌间燃起一道黑色的火焰,我知道他想要检验这是不是真的天书,我却依旧不担心了,首先那两本确实是真的,我也没打算忽悠他,更主要的是刚才被紫焰焚烧已经表现出了这两本天书的不凡,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随着朱度的莫火焚烧的越久,朱度越是不可置信,还在不断加大火力,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笑道:“朱厂长啊朱厂长,那创造天书的圣人大贤想必也知过去未来,怎么可能会给你可乘之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听刘易说这本书只有有缘之人才能得见,无缘之人得到了也只是两本白纸,现在终于验证了刘易的话,你还敢说我可悲,这天下最可悲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你这是在找死。”朱度狠厉的目光扫了过来,话音未落,他已经一道状蛄斯矗雌鹄词且梦矣谒赖兀艺蛩闾谷皇苤凑於鹊囊跄币脖煌呓饬耍皇强上r四羌肝恍值埽还迫飞舷刃屑覆剑衣砩暇妥飞侠戳恕?br> 还未闭眼,一个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惊想推开他,却已经晚了。 秦涛的挺拔的身体往一旁倒去,终于还是只剩下了我一个。 第二十一章 故人重逢 人的心是会麻木的,看的伤悲太多也就习惯了,那些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什么时候会在意那些活生生进冰凉而出的身体?火葬场的殡葬师什么时候会在意那一腔悲愤还有手下一个个流走的寒冷躯体?生死如流水,一来一去永不停歇。 第105节 看着秦涛倒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瞬间的手足无措,却谈不上什么悲伤,我看着朱度因为两本天书的空白而抓狂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道:“朱厂长,你的野心完蛋了,你也完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消灭你,就连你的灵魂都会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那么现在你就最后的疯狂一把吧,来,杀了我吧,我会在地府中等待你的降临。” 他抓狂的脸忽然转过来看了看我,丝毫不、在意我的讽刺,反倒很自然的回答道:“江大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我说了是你带给我的这一切,所以我不会杀了你的,你就在这个世上可悲的活着吧,可千万不要死了,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死皮赖脸的活着,可不要去自寻死路哦,就算你死了本尊也会把你救活,你要死了这天下还有谁和我一起分享孤独?” “你就是个疯子,你这个变态,你自己痛苦就算了难道还要让这个世上的人和你一样的痛苦吗?你也太自私了。”我大怒,也不管其它就朝着他骂去,反正这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出生就是带着使命而来,我是要拯救天下的,我曾经亲眼见到,佛陀和老聃都来给我讲过道,他们都告诉我,现在世上的一切都只是给我的磨砺,我只要堪破这一切,我就能成就,可是我一直无法下定决心,我总想着多等等,我只要守着那个小厂长,守着我的家人就足够了,可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我终于明白了,天命是注定的,我生来就是来救世的,那些痛苦的磨砺不是我不想要就不会来的,所以我悟道了,我大彻大悟了,而现在你也体会到和我一样的痛苦了吧,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趁早皈依于我吧。”朱度丝毫不理会我的愤怒和咆哮,笑眯眯的朝我伸手。 “你个混账,你见的是什么佛?你见到的是你自己内心妄想的魔像,你被自己创造的魔像误导还越陷越深,痛苦了,伤悲了,从来不知道审视自己,永远以为自己是对的,别人的都是应该排斥的,你懂不懂‘和其光,同其尘。’懂不懂‘一切圣贤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可悲可怜的魔。”第一次发现我原来也懂打人打脸,骂人揭短的方法。 “你被末法邪师误导,本尊不会怪你的,不过今晚你就跟本尊走吧,本尊自会让你懂得本尊所领悟的大道,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自己有多么的错误,你会跪倒在地膜拜本尊的伟大。”话音落定,他看都没看我,手臂一挥把我包裹在一层黑色的光晕中,我真的是动弹不得,无用的挣扎却没有丝毫效果,最终我放弃了抵抗,这里今夜遍地黄金,琉璃满座,一个自称为圣的男人却留下了一地杀戮和洗不尽的业障。 乌云笼罩的夜空忽然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个身影是用一种极快的身法踏空而行,如果不是朱度的突然反应,我都没办法发现那个身影,那个身影还未至,便有一道醇厚的罡气划过,罡气之后更是燃起白色的烈焰,这罡气和火焰把我周围的邪气全都烧的一干二净。 我刚反应过来朱度盛怒之下一道黑光就挥洒了出去,那个白色的身影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前,那个人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道袍,宽袍大袖,道袍之上干净朴素只有一阴阳太极鱼在绣背后。 我还以为是哪位高道真人突然来了,正要感谢的时候,他转过身望了望我很严肃的对我道:“江楚,准备好,一会拉着我的手闭上眼,很快就到了。”那张脸只有二十多岁,我看了却是愕然,这人我认识,并不是因为高深的修行方才驻颜如此,这个人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邪师也就是楚凌顶,之前听徐麟说过楚凌顶上山修行去了,那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要说短短数月修行竟然如此精进。 他手执一把长剑,那剑散发出一股浩然的正气,那应该是一件法宝,突然出现的楚凌顶让我有些怀疑这几个月他是不是穿越了?不然怎么会以这种装束和这种姿态出现,不过讶异是讶异,看起来现在的他好像对上朱度也有一搏之力,不知道此时的他和赵广东谁更厉害一些,我估计应该是赵广东,因为赵广东是执念放不下而不能成仙,眼前这个家伙已经没有执念了吧,如果可以成仙的话早就成了。 “原来是楚凌顶来了,几个月前的你还险些伤了本尊,只不过同样是几个月,本尊却已经可以掌握你的生死,本尊是天选之人,你来了是和本尊做对还是要皈依本尊?”朱度依旧是不可一世,完全没有把此时的楚凌顶放在眼里。 “都不是,吾奉师命来接回江楚的,至于你,千万别忘了物极必反的道理,否则将来报应随身,你悔之晚矣。”楚凌顶再不像从前那样,是一个很嚣张的贵公子,而现在的他穿上一身白色的道袍,加上那张俊秀的脸看起来更显得出尘逍遥,几个月不见他真的是脱胎换骨了,看到他我又想起曾桓,他们都曾经是我们眼中的恶人,而现在却都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头一次感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如此的真实不虚。 “哼,米粒之珠也放华光,飞蛾扑火不自量力,你们真以为本尊耐性如此之好吗?本尊今日便大开杀戒让你们都见识一下本尊的厉害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可笑。”朱度好像终于被今晚没完没了的麻烦弄烦了。 起初被老居士挡下,后来又被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弄的他很是不爽,最后尽然被那传说中的大贤给耍了,留了本空书给他,此时的朱度早就有一腔怒火想要发泄呢,所以眼前出现的楚凌顶彻底让他忍不住了。 朱度猛地抬起双手,他原本乌黑的双眸映出血红色,一波波煞气在他的身边萦绕而起,遮天蔽日的散发出来,从下至上的笼罩了起来,我的眼前有一道紫色的光忽然散发出来,原本运行的自然之气忽然都被强行退开,我在这个领域中就像一只小蚂蚁,随时都可以被杀死,毫无反手之力,苦笑了一下看看倒在地上的他们,这朱度一直都只是在耍我们,现在才是他的真本领。 那冲起的凶戾之气仿佛我的眼前有一只远古洪荒的凶兽,楚凌顶看了我一眼掏出一张黄符递给我道:“拿在手里会没事的,稍微等一会我们马上出发。”楚凌顶安慰了我两句把剑握的很紧但也没有什么动作,他的周围散发出一股纯净的气慢慢的把围绕在他身边的气都散开,我拿到那张黄符的时候,那上面慢慢的传出一股清灵之气,我一看,这居然是三清灵光符。 那一边的朱度站在半空之中,用一种、凶狠而高傲的眼神望着我们两个,此时我还踩在黄金的地上,但是周围的房屋已经不见了,我们被一层浓浓的紫光包在里面,这一个小小的领域之中和外界是完全隔绝的,我紧紧攥着那张三清灵光符,此时的我就好像站在孤独冰冷的地狱之中,一旦离开这张符我就彻底的沦陷下去,永不翻身。 恐惧的感觉围绕我不曾散去,我只能默默的念诵:“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的心经字句。 朱度在空中站立,楚凌顶左手掐诀,右手持剑,他并没有离开我的身前而是,剑刃划过他的面前,那剑上的浩然正气伴随着他的指决,硬生生的在前面的紫光之中划出一道空白,那外面是李家村的残壁,然后楚凌顶一把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往那一推极为冷酷的道:“快出去,找田韵的念珠和两本天书,一定要快,时间不多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他推了出来,我一出来那丝缝隙就合拢了,外面的黄金地面,琉璃屋舍都还在,看到楚凌顶给我的三清灵光符我大致猜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修为突飞猛进,还能让他来救我的,应该是那位三元宗的无忧祖师,碍于他不能插手凡尘之事所以只能让楚凌顶来。 楚凌顶一出现在这就是成竹在胸的模样那就必然是有法子的,他的吩咐也应该是无忧祖师的吩咐,那被我赌上的天命,那早已消失的希望又一次涌现出来,可我却觉得我和朱度其实都被耍了,他梦寐以求的两本天书不搭理他,而我也被耍了,我苦心守候的人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既然如此打败这朱度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我已经失去的东西也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就像朱度说的那样我真可悲。 虽然心里没有安定下来,但还是听了楚凌顶的话去老赵那里拿手链,老赵虽然去世的最早,但是被地藏王菩萨带在身边修行也算是解脱了生死苦海,而这些人呢:?他们的归宿又在哪里?轮回之后再见就是陌路人了吧。 我把那串念珠取下来,那念珠被我带在了手上,上面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传来,这本身就是田韵送给我的,因为我算不得佛弟子才转送给老赵,不知这个时候为什么又要我拿回来,这个对打败朱度有用吗? 然后我又捡起被朱度丢去的两本天书,看着这两本已经废了的天书我有些无奈,拿回去当纪念品也不错,很随意的翻开,却猛然发现在朱度手里空无一字的两本书,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和我之前看的内容几乎一样,我还以为这两本天书没有字是因为被徐麟的火烧过了,现在看来是朱度被这两本书拒绝了。 我苦笑的摇摇头,今晚发生的一切我真的没有接受,望着夜空,不知暂时消失的朱度和楚凌顶去了哪里,而现在我只需要等待就行了,我等的不是希望的出现,我等的是这一幕闹剧彻底的谢幕。 第二十二章 五家所在 现在我不打算离开,时间不够长我也不会飞什么的,所以我是跑不出去的,楚凌顶那时候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让我在外面找到东西等他,现在找到了我就安心的等待就好了,所以我也懒得走了,对于楚凌顶我可能还不足以完全的信任,不是对他这个人的不信,是对他和朱度对抗而感到担忧那种不信。 但是一旦想通了他是被无忧祖师派来的就释然了,虽然曾经我也怀疑过这些仙人对未来的把握,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其实对未来的把握都很准确,只是有很多事情我们这些局内人无法接受罢了,就像最后都能战胜朱度,但是这个过程中所要付出的代价又不是那么容易。 朱度说的确实没错,开始的时候我们有九个人,但现在齐物和赵广东同归于尽了,老赵被朱度一招干掉了,虽然有一个好归宿但还是离开了,齐涵先行离开了,齐熏也被魔气侵蚀生机断绝了,徐麟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最后就连秦涛也为了救我身亡了,不知道刘易是否能在不知名的地方看到这一切,他又会不会为秦涛伤心呢? 这个夜晚马上就要过去了,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过了大半夜了,夜风还是带来丝丝凉意,我坐着诵了会清静经,那两个人还是没出现,虽然我是在诵经,但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时而想着秦涛他们魂归何处,时而想着楚凌顶和朱度两人是不是已经同归于尽了,否则为什么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在我实在耐不住这份寂寞之前,周围出现了动静,我的身旁忽然出现一道裂痕,楚凌顶猛地跃了出来,然后扫视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拉着我的手道:“抱紧我,千万不要掉下去了。”话音未落,把我直接扯起来让我趴在他的背上。 然后我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那是一种被托起的感觉,但又不完全是物质的托起,更有种反地心引力的感觉,我刚起来朱度就追了出来,刚刚出来的楚凌顶嘴角还有血丝看起来也是狼狈不堪的,而朱度一出来就是暴跳如雷要追上来的样子。 我还有些担心想要问问楚凌顶朱度是否追得上我们,我的话还没问那边就异象突生,首先是那个笼罩在老居士身上一直没有消失的金色光环把朱度牢牢的锁在了里面,紧接着就是在秦涛、老赵、徐麟、齐熏的身上一并涌现出各色光芒,无一例外把朱度牢牢的锁在里面。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看事情的发展,这边的景象已经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景色的极速退后,或者说我们根本就不是在原来的世界中行走,我甚至有一种电影里穿越虫洞那样的画面,背着我的楚凌顶也是有他心通的,知道我的心事对我道:“江楚,徐麟他们用临终留下的最后一念将其束缚住了,但是束缚不了多久,不过我们很快到了我师父那里就安全了,现在的朱度还很忌惮我师父。” “你是说无忧祖师?”我带着点疑问。 “嗯。” 楚凌顶并没有多做解释,淡淡的答应一声就不说话了,我也只能趴在他背上,一晚上的紧张我已经很劳累了,一点都不想说话,居然趴在楚凌顶的背上睡着了。 我的梦里还是那群纷飞的蝴蝶勾勒的气,还有那群无论无核都行事匆匆的那群人,人群在穿梭,星斗在运动,气息在流转,这里面好像总有某种共通的东西,我感觉已经近在眼前了,可就是捉摸不到。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张很干净的床铺上,这是一间及其干净的房屋,但是这里的风格并不是现代的土木混凝的结构,这里的房子是古典的中国风,就连床铺上的褥子也都以简单为主,我抬起头望了望周围,都是极其干净简单的家具,有一扇出去的门,和一扇窗户,外面往里面透出阳光。 屋子不大,我勉强坐起身打量了下周围,我知道最后我被楚凌顶救走了,他要把我带去见他师父,也就是无忧祖师,对于无忧祖师我也见过几面,只不过每次都不长而已,但每次他都能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因为《承天》创造出的幻蝶梦境,我基本上休息不长的时间,精神头就会完全的恢复,所以一觉醒来我的疲惫和紧张的精神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心里终究有一块空了,空洞的那么大,好像用什么东西都填不满。 我推门出去,就在这房间的外面,有两个人正在下棋,他们在一张石板上下棋,也没有棋子,但他们每次手指一点在纵横交错的棋盘山就会出现一黑或者一白的妻子,那两个人一个身着白色的唐装,另一个则穿了一件很宽松的蓝色汉服,那两个人我都认得,一个是无忧祖师,一个则是我师父。 我稍微往那边靠近了一点,无忧祖师的身后还有白色道袍的楚凌顶,他正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抚琴,琴声很清幽,好像和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某种共鸣,我正想说话,却忽然从我的心底涌出一种念头,让我先静静的看。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对弈之人施展的某种神通,他们是真正的仙人,能有这种非凡的法力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往身边看了看才吓了一跳,这小房子居然在悬崖的边上没有上去的路,也没有下去的路,只有一条不宽的小瀑布从屋子旁边垂落下去,这里好一副闲适自然的景象。 我稍微往悬崖边靠去,仔细一看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在悬崖外面有白鹤在空中翱翔,这里的瀑布流下去形成一条蜿蜒的河道,河道边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竹林,这里是一个完整的大峡谷,而我们所在的正是峡谷中间一块突岩之上,青松曲蜒,流水潺潺,仙鹤鸣鹿,好一派仙家景象。 随着瀑布落下,升腾的水汽把这边上营造出一个雾气朦胧的奇观,水汽飘散出去在日光下竟恍恍惚惚的构成一条虹桥,这是我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景色,这里实在是太美了,已经让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感慨,我正在脑海里思考这是哪个旅游景区,忽然又想起这里如果是旅游景区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起世界上还会有哪里这么闲适清静,看了一会我忽然明白过来,现在是盛夏的八月,看着日头正当空,而现在这里的气候绝对是江南的初春那种怡人和煦与温暖,在地球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地方? 刚才一时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的注意了一下才发现,这里的气都和外界不同,这里的气全是最为纯净的仙气,飘散在整个天地之中,完全没有一丝邪气夹杂,气的影响是整体的,所以我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这里不是地球,或者说不是人间界,有可能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仙界。 我正在想着是不是能见到那些被供奉在庙里的神仙的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这里并不是仙界,这里是五大家族中张家专属的一个世界,五大家族每一个家族都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和外界不直接相接,每一个家族和外面有一个连通口,这里面大概有小半个地球的总面积那么大吧。” 那是师父的声音,我一听到就转过身去,师父面带慈祥的笑容望着我,淡淡的招呼道:“我的好徒弟,这么久不见,看来你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第106节 “师父”我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声音有些哽咽,好像憋了不少的话在心里但就是说不出口,如果说老赵他们是我可以倾诉的朋友,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那是一种对家和长辈的眷恋,哪怕我师父不是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茶馆老板也是一样的,这种眷恋和依靠是不会因人而变的。 “好了,别这样了,先来见过你师叔。”师父招了招手,把我带到身边指着无忧祖师向我介绍道。 “见过师叔。”我听话的行了个礼。 那无忧祖师也微笑颔首,然后对我道:“不错不错,仙缘早种之人,也难得是被天道所选之人。”无忧祖师一点都没有那种架子的感觉,笑起来的感觉就像一个邻家男孩一样阳光帅气,完全颠覆了我心里仙人那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是在五大家族的张家里面?其他每一个家族都有这么大的独立空间?这好像有点违背物理法则啊。”我见过了飞天遁地那种传说中的神通,已经把我的世界观颠覆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现在直接出来一个更猛的,我的世界观彻底的完蛋了。 “呵呵,其实传说中的三界六道都是各自独立的空间,比这里还大些,还有那更难以到达的仙界、佛界,三界六道都是随时间变迁而变化的,只有那仙界、佛界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存在,只不过现在和你说了你也无法理解,但是像这种地方并不罕见。”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峡谷中给我解释道。 第二十三章 黄粱米饭 “师父,你就别在挑战我的三观了,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不是要留我打败那个朱度的吗?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师父是不是你舍不得了?你舍不得还不如早点把我弄到这来,也不至于让老赵他们都死了。”一想起刚才经历的那一切,想起老赵他们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对仙乡奇景的赞叹和好奇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是为师舍不得,是你的积累已经差不多了,修行之人求大道,孰不知大道近在眼前,只不过却被妄想和分别障碍而难以把握,修行的过程就是在体悟这一切,最终在某一个瞬间突然的融会贯通也就觉悟了,而你的这一个体悟的过程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你差的是一个契机,还不能把两本天书融合,所以我和你师叔就是要送你这份契机,而你的那些朋友他们也都各有自己的归宿,也算是一种解脱了,你也不用太过挂在心上。”师父摇了摇头劝我道。 “师父,悟道之后呢?我就会和你一样成仙?然后飞升而去?那你和无忧师叔呢?为什么你们没有去仙界,留在这里?” “为师当年之所以没有飞升,而是滞留在世间,只是因为当年我的大师兄还有一个师弟,一个小师妹,他们都被自己的业障牵绊住了,所以我就没能飞升而去,一直在世间看着他们的动静,你师叔早已飞升了,前一段时间忽然感觉到一些东西才重返人世间,而现在我的那几个故人虽然还不能飞升,但是毕竟已经各自结下机缘,很快就能彻底的脱离轮回,所以此事完后,为师会和你一同飞升。”师父的目光飘向远方,让我有些看不透。 “师父,你是说打败朱度之后?现在的朱度呢?他没有为祸人间吗?我在这待了几天了?外面是不是已经天翻地覆了?”想起那个麻烦的魔,我就更有担忧了。 “那个家伙还在李家村,那天被你的朋友哪些念缠住之后虽然他很快的摆脱了,但是那时候那位老居士往生前用正法动摇了他的魔心,所以他现在魔心不稳,一开始还没察觉到,你们逃出来之后他就已经察觉了,不过短时间内他是不敢托大的,他害怕自己的神通尽失,所以正在那稳固自己的心,大约有七天的时间,这七天之中我和你无忧师叔会帮你感悟这契机,希望你能在这时间里大彻大悟。”师父最后很是无奈的说道,话语里好像还有点东西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一直在我身后的无忧祖师忽然问道:“江楚,朱度当年失去一切而激发了自身的魔性,那么你呢?你现在也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又是否会选择和朱度一样的路?去选择那无上的神通来挽回自己的一切?” “师叔,我确实很痛苦,也确实什么都失去了,但我和朱度不一样的,他要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重新认同他,但其实那些人永远都不会真心,如果我选择了那条路,或许老赵他们真的能活过来,但他们已经不是那个我认识的老赵了,我也不算那个江楚了,每个人都有孤单的时候,有的人愿意所有人和自己一样孤单,但我更愿意剩下的人都不要和我一样孤单了,我更希望看着他们幸福。”我很是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或许就是因为贪恋哪怕不属于自己的幸福,这就是被朱度所鄙夷的懦弱吧。 “这世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幸福的时候,也都有苦难的时候,看你怎么想了,你的选择决定了你未来的道路,我和你师父都很期待你的成长,我们之所以不能插手其实不只是天道不可随意扰乱,还有个原因便是,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这个时代是你们的时代,如果一遇到问题就想着逃避,终究有一日是你所无法逃避的。”无忧祖师点了点头宽慰我道。 “好吧,能告诉我这个契机要怎么送吗?其实说实话,看着楚凌顶和赵广东的时候,我还是很期待的,什么飞天遁地,缩地成寸之类的法术我还是很向往的。”我咧着嘴想要证明自己已经看开了这一切,我知道瞒不了这里的三个人,只需要瞒住我自己就好。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到自己的心境中去历练,那是你潜意识里最希望的一个梦境,而你也会忘记外界的一切,因为那是你内心最美好的地方,也是你心里最挂碍的地方,一旦你能堪破这梦境自己的清醒过来就差不多了,不过为师也要提醒你,你只要五天的时间,虽然梦境里的时间和外界不同,但是人们都太过渴求美好了,五天的时间说不准你也睡过去了,到时候朱度横行,就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丧生了。”师父有些严肃的对我道。 “额,说白了就是做一场梦吗?以前听说过一个成语黄粱一梦,一场大梦过一生,醒时黄粱饭未熟,那种感觉吗?”我有些好奇。 “嗯,那件事是真的,为师还见过卢生和纯阳真人呢,其实你已经有足够的积累了,但是还有执念放不下,就好像一个人看到锅里煮了一锅食物,煮了很久,你自己在想象着锅里煮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于是猜测辗转,不舍等等,当有一天你终于有机会尝尝锅里的东西的时候,却又发现那里面的东西其实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其实人生大抵如此,轮回过往总有所求所痴的,于是最终就把自己障碍进去了。”师父笑了笑道。 只不过师父的话把我噎了一下,不是因为后面的比喻,是前面他说见过卢生和吕祖的时候,想起来师父是从唐朝活到现在的人,这世上有什么事没见过?想来在世间行走,师父应该也假托一些神名度化了不少的人吧。 “那师父,我们是现在就开始?”我看他们三个都在看峡谷的风景,好像嘱咐我完以后没有一点动静,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给我来一场梦,其实我还有些期待的,人生最美好最希望的东西是什么呢?梦境虽幻,我也愿意沉醉一会啊,至少不要再想起老赵他们,我一想起那一幕幕血腥,心里就剧痛。 “不急,休息一晚,自从你修道以来,为师还从未和你聊过,今晚好好聊聊吧,如果你能清醒,五天时间足够了,如果过了五天,就算你睡个十几年都有可能,所以不急于一时。”师父微微点头道。 “十几年?不是说一生都才煮锅饭吗?怎么轮到我身上就变成这么久了?还会因人而异?”我有些恍惚,说几天我都觉得很奇怪了,现在说能睡十几年我觉得简直像奇迹。 “陈抟老祖一睡八百年,于梦中得悟天下大道,而你的梦多少由你心中的执着而成,我执还在哪怕是梦中也会一直轮回,每一世都会符合你的期望,就看你是不是会沉醉于梦乡了,所以为师没有一开始就给你这份机缘,必须是有了修行有了体悟才行,这世上大道万千,每个人都各自不同,而你是现在才能使用,懂了吗?”我第一次见到师父这么耐心,以前就连数学题都懒得给我讲,直接给我说答案的。 “好吧,那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额,怎么休息?在这屋子里睡觉吗?”我指了指屋子,实在不知道师父打算和我聊什么,师父知道的那些事,我大致都知道了,也能组成一个完整的过往了。 “为师又不会把你卖了,用得着那么害怕吗?当然不在这了,你师叔要给他讲道,为师带你在这里的山川之中好好转转吧,边走边聊。”师父说完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看起来有种随时要跳下去的感觉。 “额,师叔讲道我就不能留下来听一听吗?师叔好歹是天仙真人,我能在这听一听也很好啊?”我看了看无忧祖师,又看了看师父,怎么觉得好像很排斥我一样,我其实也很想留下来听一听的,以前徐麟对我说,修道的时候最期盼的是有一个良师,尤其是证悟了的,比如当年佛陀住世之时,正法大兴,无数人能得果位,老子在世的时候,几乎能听其传道的都能得悟真道,这就是有带头人的好处。 眼下一位天仙真人就在身边,我也很想听听无忧祖师要讲什么啊,其实看一看现成的例子,徐麟当初和楚凌顶修为差不多,而几个月的时间里,徐麟也是有赵广东的指点,而修为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见无忧祖师在这里面起了多大的作用,如果当初是无忧祖师教导徐麟的话,身为三元纵一脉相承的弟子,说不准徐麟现在已经成仙了。 “你需要什么为师自然会和你说,为师和你叙叙旧有什么不好。”师父呵呵一笑,手一挥,我整个人就被卷在空中,河流瀑布我都可以俯视,下一瞬师父已经出现在我的身边,然后指着前面道:“走吧,陪为师转转。” 我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无奈的跟上。 第二十四章 另一个主角的故事 “江楚,你知道为师当年的故事吗?为师一直都没有详细给你说过。”师父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只不过不是单纯的走,是踏空而行,师父说让我跟着他就行了,也没有像楚凌顶带我一样那么费力,轻松的就带上我了,一开始我还放不开手脚,之后就好多了,我发现可上可下,完全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完全无视地吸引力,甚至可以倒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境界啊,师父之前居然还要买飞机票,真是浪费钱。 听到师父的问话我赶紧把心收了收然后回答道:“我听赵广东说过一些,他说他以前是你的大师兄,应该没有什么错的吧。” “我知道,他确实是我大师兄,不过他说的是属于他的故事,我说的是我的,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别人说的再详细,主角也只有一个,所以大师兄所说的和我说的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师父不在前行,随手一挥从虚空中凭空出现一把椅子,这把椅子我很熟悉是那个小茶馆里掌柜的坐的。 随后我身边也出现一把椅子,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两碗茶,我们在高中之上坐着,下面是一片山野,山上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师父说这么大的里面,居住的张家的人也只有二十几人,其他几个五大家族的特有空间也是一样的,我还真的挺羡慕的。而师父一边饮茶,一边给我说他过去的故事,而我则静静的听,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最亲的人聚在一起聊天,这种时光永远是记忆中最不可磨灭的,此后很久师父已经飞升而去之后我都还能记得。 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小山村,那是一个没有公道礼义的时代,人命如草芥,生命反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往往这个时候也是妖魔横出的时候。 那天午时将尽,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随之狂风呼啸,一时间白昼如夜,寒似深冬,那是个处于乱世之中的普通小山村。偏僻之至,以至于除了村中人相互往来之外几乎与外界隔绝。这样的小山村,发生了七月飞雪的异象。 我就是伴随着那异象而出生的,只不过我出生之后却没有给村里带来好运,相反还给原本平静的小村子带来了一场灾难,那是一场瘟疫,整个村子的人全都死去了,而我身为一个婴儿居然没有死,相反被那个山里的野兽与一村的鬼魂养大了。 众生本无高下分,一切不过幻梦一场,唯心动弹,外物造化,五蕴丛生,故有七情六欲,生死离别,因为不知道这世上,生灵之间的种类不同,兽也好,鬼怪也罢,于我说来都是一样无二,所以那个时候我因为心性纯洁,没有分执之心,所以鬼神,妖魔我都能看到,且无所遁形,而且即使闭眼也是如此。 而那时正是人间世道混乱的时候,世道连年战乱,百姓深受其苦,所以人世间怨气冲天,所以那一村之鬼都滞留在世上,然后就教我说话,教我写字,因为他们和我在一起,只有照顾我的欣喜和呵护孩童的慈悲,尽然连一村的怨气都被化去。 我就在那个村子里慢慢的长大了,恰好又是一个大雪天,你那个叫赵弦歌的朋友他的前世,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入世不深的小沙弥,他发愿要在世间寻佛,就下山到四处游历,那时遭逢大雪,他把自己唯一的粮食都分给了附近的一个村落,然后正好发觉了我们这个小村落居然没有怨气,反倒一派祥和,就正好入山想要寻访大德,又能找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他也就是那个时候入山见到了我,一开始刚刚见到我的时候他很惊讶,还以为我是菩萨化身来此,我就告诉他我只是一个凡人,然后在晚上的时候,那一村的鬼都给他讲了我的来历,那时候他就对我说,虽然这些孤魂已经没有了怨气,但是执念太重,贪痴过剩是会入恶道的,所以他建议我和他一起超度这一村的魂魄。 那时候我没有什么离别的概念,既然听说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我就答应了,又到了一个晚上,他就在那讲经给我和那里的孤魂听,那时候他虽然只是一个小沙弥,但是他师父却是一位真正的活佛,已经跳出轮回证得果位,因愿力重返世间为的就是度化乱世中的罪苦众生。 所以被他教导的小沙弥也自然有很深的修为,加之只是执念缠身,那个沙弥又答应之后好好照顾我,虽然我们年纪差不多,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那些冤魂、很快放下执念,加之佛法超度一起去轮回了,而我们两个人那个沙弥问我在世上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我当时说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在世上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所以小沙弥就和我商量,一起出去寻找佛,然后将来一起了道脱离轮回。 那个时候对于生死我根本没有概念,也不想寻找什么解脱之道,仅仅是因为不知该干什么,就答应了小沙弥的要求,和他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山村,一起出去寻找传说中的解脱之道,一路上全凭化缘和帮助一些家有富庶的人家做法事来赚取食物之类的,一路上遇到穷困潦倒的我们也会救助一下别人。 那时候我们两个人结伴而行,也遇到了很多厉害的妖魔,但是都被我们化解了,也发掘了我一个先天能力,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冤魂鬼怪,我能净化他们的心,说白了就是不需经文和咒法,仅凭心的纯净就可以超度冤魂。 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了同时在游历的一个人,只不过他不是寻道,他是一个斩妖除魔的术士,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无忧,那个时候他也很善良,我们三个人,“一俗,一道,一佛”这种组合就一起在混乱的天下开始游历。 因为我其实什么都不会,所以他们两个就经常各自教我些基础,于是我就半道半佛的也能起到作用,本来无论哪一边都要求一股精纯的信念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不过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没有受尘世污染,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所以我学的反倒是最快的。 第107节 那个时候反倒变成了我为主的三人小团体,在那个乱世之中那些妖魔太多,就连那些隐世家族和一些佛道之人都不够人手,还有民间的术士,神汉,阴阳先生之类的,都是最为忙活的时候,但是那些妖魔被时势相助,很难消灭,有时候那些除魔之人魔未除,却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三个人反倒在乱世之中有一些名气,名气这种东西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旦有一天离开自己的轨道就会彻底的融化,所以我们几个人的名气越来越大之下就有很多人来请我们。 我们从最初的寻道问佛,变成最后的降魔队伍,不过包括小沙弥在内我们都没有不满,反倒还挺高兴,不是因为获得了名气,也不是因为收获了什么钱财,那时候我们三个的钱财几乎除了日常使用,几乎全部都是救济灾民。 我们当时之所以喜悦是因为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和帮助人的开心,包括之后那个和大师兄纠缠不清的小娟,也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一开始大家就像多了个妹妹一样,后来时间久了,因为名气的原因,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其实看似高洁,但身为修行之人居然带着一个女子。 那时候因为朝廷的稳定,乱世也渐渐有结束的征兆,人们也有更多的功夫关注周围的人和事,所以那时候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三个大男人也无所谓,修的本身也有忍辱之道,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一直在我们面前笑容满面的小娟其实一个人躲在暗处哭泣,我们才忽然明白,其实那些嚼舌根最大的伤害不是我们这些修行之人,最大的伤害还是给那个女子,那个时候本身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人们不会说我们违背戒律,只会说那个女子勾引我们,天知道,我们只是把她当作我们三个人的小妹妹。 那之后我们就决定要找一个好地方当作我们的归宿,天下也不游历了,而那个时候恰巧遇到了天下最大的隐世宗门的大弟子,也就是赵广东的前世,他那时候也是一个豪爽之人和我们几个在一起没有几天,但已经深知我们几个的品行,所以听说了我们的苦恼之后就拍着胸脯说让我们入那个隐世宗门。 并且告诉我们那个宗门里不仅是一个好归宿,更有上古时期圣人所写的天书两卷流传,这两本天书及其神奇,无缘之人看就是白纸,有缘之人又会应缘而化出所需的内容,最重要的是这两本天书包含着大道于成仙之秘。 我们几个其实都没有忘记当初游历的初衷,过去了很多年也还想着能够找到世间的真谛,既能给小娟一个温暖的家,又能参悟大道,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听到这么一个邀请之后,我们三个都答应了,然后带着小娟跟着大师兄进了那个宗派。 进去之后我和无忧拜掌门为师,而掌门很开明,为了不耽误我们,只是收我们做记名弟子让我们可以留在山上,还可以随意参阅宗门里的典籍,包括那两本天书,而那时候的沙弥则和掌门平辈以论。 几乎我们担心的问题都解决了,加上那时候在宗门里极其的太平,外面的世道却在这时候开始又有些混乱,但无论如何,整个天下都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将要出现,所以这世上也没有我们的什么事了,我们有一个好地方归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所以在山上的时间里,我们就阅读两本天书,一直生活的很逍遥惬意,如果不是那个魔头的忽然出现的话。 那个魔头出现之后,天下危,所以我们的宗派作为天下最大的宗门当然要站到天下之前来,那个时候天下正道的力量都被聚集起来了,只有五大家族一如既往的隐世不出,只不过那时候掌门却不让我们去,那时候他就预知了结局,于是以我们是记名弟子为由,挡下了我们三人,最后只带了大师兄去。 那一战极其惨烈,几乎无人生还,只有大师兄带着掌门遗训而回,那时候一向不在意的我们几个忽然发现,几天前还偌大的一个宗门,忽然之间居然整个的消散了,只有我们五个人留了下来,一个百来载历史的宗门消失却在一夜之间。 可是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们来感慨,因为我们都知道,只有百天的时间那个魔就会出来,为此我们五人一起出去悟道,没想到到最后却分道扬镳。 我们五个人各走了不同的路,又各有经历,而我当时的经历便是遇到了两个下棋的人,他们两个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一个是鹤发童颜的老人。 他们当时下了一种很奇怪的棋,那种棋不是围棋,不是象棋,叫做命棋,那是一个很大的圆形起盘,上面有代表天星、方位、天干、地支等等符号,又有代表各式等级的模型,还有代表五行自然之气的五根连杆,而他们两人则在圆盘两边各执一杆,一边代表阴,一边代表阳。 然后两人交替推这两根杆,底下的盘子就会自由运转,然后运转的时候是各有联系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看起来富有随机性,两人又有一种乐趣。 我就在那看了九天,九天的时间里那个大盘的走势我几乎完全映照在了脑海里,然后到最后,我竟也开始寻找大盘运动的规律,反正那个大盘及其具有趣味性,我当时就着迷了,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我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是修行有成之人,不用吃喝,那两个人居然也不用吃喝,一直到第九天,我看着那整个盘的运作,忽然就觉得脑子里轰隆一下塌了,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就清明了,然后我就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的我终于找到了《承天》《载地》的联系,那些不断运作的气线,就像是那个大盘上的四象五行之类的,他们作用在盘内,是一个个组成,而他们的混合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世,起而聚,歇而散,这种内在的规律就被称作因缘。 因缘不是因为外在的力量而推动,是因为每一个角色,没一点每一滴的动静而造成了一系列的反应。 那两个人所推动的杆子象征的是阴阳,这个阴阳并非阴阳之气的阴阳,而是象征日月更替,一切的因缘起转,都因日月轮替也就是时间的流动而产生与显现,所以那一瞬间我的梦境就整个的通融了,“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当时我就醒了过来,然后我的眼前也发生了变化,我能看到一切花草树木,一尘一涕的所有起因和归因,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清晰起来,包括气从何生,去往何处,我都可以极其清晰的掌握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距离悟道我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当时给我灵感的棋盘却消失不见了,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喝茶,我最后对他们很恭敬地礼拜之后,请问他们两人名号,没想到那两位并非仙人,而是两位圣人,那个年轻的那个人是五大家族的创始者,也是书写了两本天书的人,而那个老者则是道家之祖太上大道君。 他们只是嘱咐我前路还有坎坷,并不能那么快成仙,望我好自为之守好本心就共同离去了,那时候我全力赶回封魔之地,在那里遇到了五个人,除了小娟,我们四人几乎各寻一道,所以我们四人就联手消灭了那个魔头,这之后无忧创立三元宗后飞升而去,而我因为放不下还在轮回的三个人最终跨过一半仙门而归,当了地仙。 一直到收你为徒,为师之所以和你讲这些,其实是想让你体悟为师的心境,虽然我和潜龙都只能把一些言语上的东西告诉你,真正的核心是说不出来的,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每一个被两本天书选中的人机缘不同所悟的道也是不同的,所以你的道和我们四人都不同,只希望你不要太过执迷事物的表象,只有五天时间,千万小心。 师父说到这里抿了口茶,眼神转到了山河之貌,我听了师父的故事之后,楞了一下,一开始还是听故事,听到最后的那句揭子“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一种钟声响在耳边的感觉,虽然还不明白具体是什么,但我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塞了什么东西,但就是不明不白的,我叹了口气随师父的眼神一并望去,对师父所说的那个契机又有了一丝期待。 第二十五章 三杯茶 早晨起来,晃了晃自己昏沉的脑袋,大概是宿醉带来的影响,昨晚居然还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我好像还变成了一个阴阳术士,还遇到了一群有趣的人,就连我师父都变成了一个从唐朝活到现在的仙人,真是太荒诞了,可能是最近的小说看多了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才会做这种梦吧。 对了,忘记介绍了,我叫江楚,今年三十五了,从小没有爹娘,据说是被遗弃的孩子,被一个茶馆的老板捡起来收养了,那个老板收我为徒本来打算将来把这个茶馆传给我的,所以一直在教我泡茶等茶艺。 但是那个小茶馆实在是太小了,而且还是在一条很偏僻的小巷子里,所以我打心底里不希望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一生,说老实话我还算一个有点小野心的人,所以大学毕业之后,我纠结两个死党,一个赵弦歌,一个王琉璃,一起到曾氏打工,后来王琉璃因为结识了曾氏老总曾桓女儿的闺蜜夏雪,并且坠入爱河,因为夏雪的帮助,我们有幸几次见到了曾桓,曾桓听了我们三人的构想之后对我们三人非常的赏识,于是借给我们三个人一笔资金作为我们创业的起点。 那之后,我们凭着这笔资金开了一个小公司,几年的打拼我们慢慢的在商海中稳定了下来,然后在一次厦门的聚会之中我还巧遇了一个跨国集团的千金她是一个叫齐熏的可爱女孩,我保证我是因为真心爱她,而不是因为她们家的钱,不过无论如何最后我们两个就结婚了,结婚之后在那个跨国集团和曾氏的帮助下,我们三个的生意越做越大,到了现在,我们三个的生意已经覆盖到了全国,我的身家也有上亿,远远不是最初那个小茶馆可以比的。 不过我一向都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每当闲暇我还要常常去茶馆看看我师父,师父每次见到我就给我泡一壶香茶,然后听我聊聊外面的见闻什么的,我看着师父一点点老去,总觉得他太过操劳,甚至连我都娶妻了他还是孤身一人,他把我当作亲儿子对待,我也希望他生活的好点。 所以我说让他把茶馆关了,或者卖了,我来养他,他以后就住在郊区别墅里,养养花,喂喂狗什么的,有闲心还可以全世界各地的旅行去,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守着这个赚不到钱的小茶馆,老来自有老来福,我也该尽孝了。 但师父一直不干,他也很开心我的成就,但他总是对我说,这个小茶馆他不想离开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听着这里面客人唠唠嗑那也是养老,他宁愿在这个小茶馆安度余生,要是哪天他去世了,就把他选个地安葬了,小茶馆就送给一个也愿意继续经营茶馆的人。 对于师父这种深切的执念,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就由他去了,反正最重要的是老人能够开心,能够高兴就是了,这么多年的人生沉浮,磨平了我的棱角,我现在也变得有些懒散,我说过了我只有小野心,所以公司的主要业务也都是交给他们打理,我本人反倒喜欢上了看小说。 可能就是因为小说看多了,所以我现在总是会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昨天晚上和他们商讨生意,喝了不少的酒,也算谈下来不小的单子,不过这宿醉还真不好受啊,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是勉强的起身,宿醉加怪梦,这个早晨真是让我很不舒服。 “老公,今天下午要去儿子学校哦,你儿子又把同学打了。”卧室门外有一个无奈的声音传了进来,齐熏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 “下午呢,现在急什么?我再睡会。”揉了揉脑袋,不想再多说,昨天刚谈成一笔大生意,今天就好好的休息休息,要不然我真是受不了了。 “老公,麻烦你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齐熏闪身进来,一脸无奈的站到我的床前,此时的齐熏脸上也有一点鱼尾纹之类的,我看着她的样子想起梦里那些人长生不老的力量,忽然有一种羡慕感,钱再多也买不回青春,想起那个梦虽然荒诞,隐隐的我居然还有些期待那个梦,那种热血和心跳的感觉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老公,快起来了,我已经让小王备好了车,快点出发了,现在赶到儿子学校刚刚好。”原来那个温柔的齐熏现在也变得有些啰嗦了,我还是起身笑了笑点点头,对于齐熏我从见到他的时候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夫妻一直相敬如宾。 老婆大人吩咐了,我不能不从,赶紧穿好衣裤,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随便抓了点东西吃就出发去我家那个兔崽子的学校了,到了学校看着我那辆迈巴赫,那个保安直接就开门了,为了我们家那个臭小子读书,我都变成这里的名誉校友了,额,当然是花钱买的。 这个学校上至校长,下至保安,没有一个敢对我不巴结的,唯一有一个人就是我儿子的班主任,那个家伙明明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接了我儿子的班,但是从来不收我的糖衣炮弹,对所有学生也一视同仁,但他又是我儿子的顶头上司,我这老爸也只有灰溜溜的应邀而来。 我走到我儿子他们班主任的办公室,对于这个地方我已经太熟悉了,一个月我要不进来两次我都觉得对不起我儿子那么皮,他的班主任叫“刘易”别看对谁都带着笑容,但就是能让你话都说不出,我想起我梦里着个刘易是一个腹黑的小孩,一定是被他们这班主任折磨的让我心神不宁,居然在梦里还会被他折磨。 我推开门装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门里面我儿子正旁若无人的写作业,那个刘老师更是悠闲,居然还摆着一个功夫茶盘,茶盘对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个刘易说起来还是一个我不能得罪的对象,那是齐熏见到他的时候说曾经在一个宴会上见过这位刘老师,而那个宴会上她爷爷也就是齐家的幕后操纵人居然也只能坐在下座,所以这个刘老师肯定是很有势力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让校长如此忌惮,能有一间完全独立的办公室。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估摸着就是告状的了,我赶紧走上去对刘易道:“刘老师,真抱歉,这个月我们又见面了,这回我家的臭小子又犯什么事了?” “呵呵,江先生,要是可以的话其实我也不想见您,我就长话短说吧,您家这位小少爷昨晚上不回家,组织一个活动带着几个同学去坟场玩什么探险游戏,你说探险就探险吧,结果其中一位同学害怕了,想要回去,您家少爷不准就把他揍了,那个同学不但被揍了,还吓坏了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现在轻微脑震荡,这位是那个同学的家长。”说着指了指一旁那个五大三粗正在喝茶的男人。 我看到那个男人一脸的怒意,我一边想着回去怎么收拾那小兔崽子了,一边走上前去,带着虚伪的笑容对他说:“您好,我是江翊的家长,这还真抱歉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训他,您放心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这些我一定赔偿,一定赔偿。” 那个男人或许是看我认错态度好,也或许是看在钞票的面子上,终于不再追究,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转过身对刘易道:“刘老师,谢谢您了,事情能这样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儿子在学校也麻烦您多照顾了。”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搭理我。 想我江楚,也算是身价几个亿的有身份的人,没有谁敢不搭理我,而现在在这个小学校里,在这间小办公室里,每个月都要上演两回,有的是不搭理,有的是直接大骂,而我呢?只能乖乖挨骂,我现在巴不得把那个臭小子塞回他母亲肚子里。 第108节 “江先生,看您气色不好,您的儿子这一阵子也一直都很郁郁寡欢,我知道像你们这种经商的家庭都忙,很少能有假期,但是无论是为了您自己还是为了您的家人,明天就是周末,带家人好好出去转转吧,钱证得再多也要有时间来享受啊。”刘易递给我一杯茶然后笑了笑。 “谢谢刘老师指点,我昨天去谈生意,喝酒喝多了,不过也能清闲几天,我一定好好带他们出去散散心。”刘易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也是,我有很久都没有带家人出去旅行了,就连一个郊游都没有,好像真的对家人有些疏忽了。 “好了,江翊,你能有这么个爸爸也算是福气,快点回家了,我也有事要走了。”刘易笑眯着眼,把茶具一收就要离开。 我赶紧拉着江翊和他打告别,然后拉着这家伙就出去,一路上虽然没动手,但也没忘了训斥,这家伙也习惯了,每次把我惹火了就躲自己母亲那里去,小打小骂他也不搭理我,我看他这副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从小被溺爱了的结果,到时候正长大了还不好管,回去以后一定得要好好和齐熏商量商量怎么管。 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拖鞋,就有电话打进、来,那是我的私人手机,里面的号码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我接起手机是赵弦歌那个温和的声音道:“老江,那个单子弄好了,这个周末我们三家人是不是应该一起出去玩玩?好好聚聚?” 我一听就乐了,对他道:“好啊,你安排,我儿子的老师刚骂了我,让我应该多腾点时间陪陪家人,现在正好,那我先挂了。” 最后这个夜晚,又变为我追,江翊躲,他妈庇护,然后又不了了之的过了一个夜晚,睡前我还祈祷着能够又做一次那个梦,在都市生活中被慢慢麻木的心灵让我无比的向往那种刺激感。 可惜的是我的梦境里只有一群匆匆从我身边行走的人,而我在人海中忽然迷茫了,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里想忘的地方,只有我不知所措站在雨中的街道上,一种没来由的伤感与痛苦涌上心头,我却不知为何心痛。 第二天早晨,我起来的时候那种梦里极其清晰的感觉也变得模糊了,但我发觉我真正的流泪了,有些无奈的拭去泪水,看起来如此的悲伤,仔细想想又不知悲伤到哪去,估计梦做得太真把自己的忽悠进去了。 但我起来的还算早,今天要和老赵他们一起出去玩,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弄好车了,刚刚睁眼穿好衣服出去,儿子和老婆已经在吃着早餐了,我有些惭愧,搞了半天我居然是最后一个起来的,齐熏笑着走过来把我拉到椅子上道:“你的好兄弟刚才打电话来了,先去接王琉璃和曾叔叔他家人了,马上就来接我们,弄了四越野车。” “额,曾叔他们家也要去?”我有些不解齐熏的话。 “没有,就是王琉璃的老婆不是和曾叔的女儿是好闺蜜吗?就是带着那个闺蜜的一家人,他们家有四个。”齐熏给我解释。 “哦,一家人一辆车嘛,好吧那我快点吃东西。别让他们等久了。”我赶紧把衣服收拾整齐,总算能拖下那一身西装换上休闲点的衣服了,我松了口气。 饭还没吃完,车已经到了,我们家三个人也都收拾了点东西就出门了,两天时间,露营一晚。我们这一回也算准备的很妥当。 见到来人之后我有些无语,夏雪那个闺蜜,曾桓的女儿叫曾瑶,她和她老公秦涛我也都认得,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里有一个无比奇怪的存在,刘易为什么会出现? “江先生还真巧啊,我和我哥哥一起来的,您不介意吧。”刘易微笑着和我握手,虽然我很想踹开他,但还是被我良好的个人修养抑制住了。 刚才还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江翊同学,现在却乖巧的和绵羊一样喊老师好。 一物降一物,这个刘老师就是来降服我们一家人的,从爹到娘再到儿子,没有不怕他的,你说这叫什么事。 经介绍才知道他是秦涛的弟弟,他父亲和秦涛很有交情,刘易小时候就被寄养在秦涛身边了,秦涛以前是曾桓身边最厉害的一个兄弟,现在变成他女婿了,不得不说世界真奇妙,缘分是那么的意料不到啊。 我们一行人一家一辆车,一位司机就出发了,一路上也是有说有笑的,老赵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我们并不熟悉的地方,他说这里有他的一位师父,那是一位佛教的老居士,今年已经百岁高龄了,老赵正好借机会来给他拜寿。 虽然不满意但毕竟是老赵的师父,对我们也还算和气,还说我儿子将来能成栋梁之材,只有遇到我的时候,那位老居士说我和佛有缘,所以送给我两样东西,一串念珠,一个锦囊,我听到大师教诲,也赶紧收下来了,心里也美滋滋的,我是唯一有东西拿的。 只是最后临走的时候,那位大师对我说,教我在最迷茫的时候,打开锦囊看看。 我当时答应了,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还是把那锦囊揣在怀里,本来我们耍了一天应该心情开怀的,没想到就在那个晚上,突然传来消息,见了我们之后没几个小时,老赵的那个居士师父安然圆寂了。 当我们重新聚集在他面前,看着老居士安然的盘坐,眼中的慈祥我忽然想起老居士最后对我说的话:“施主,诸行无常,如果有一天你现在获得的一切都要失去,你会怎么样呢?” 那个时候我只是打了个哈哈,而几个小时后突然的变化,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就像简直一个讯号一样,突然的提醒,突发起来的变化,而看着老居士圆寂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就像要破土而出那样的痛苦,那种要出来的东西好像包含着浓浓的伤悲。 因为突发的事,我们连夜赶回了市里,只不过我突然有种感觉在提醒着我,时间不多了,是什么时间,我也不清楚,我把江翊和齐熏送回了小茶馆,自己开车上街漫无目的的游走,不知不觉间我尽然到了师父开张的小茶馆那里。 那里面还亮着灯,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没生意的,我又想起那个梦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最终走进了茶馆,茶馆里面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师父正和一个白发老翁喝茶,看到我来了好像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招呼我过去和一杯。 我欣然应允,做到那正想说点什么,师父却摆了摆手而是给我倒了三杯茶让我先喝完再说话。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先端起第一杯茶,那茶味道把我震撼了,那是真正的震撼到了,我从没喝过这么美味的茶,因为一开始是为了敷衍所以喝得很快,为了又一次品尝这种美味我急忙端起第二杯,结果没想到我正打算细细品的时候,就发现茶的汤水很是苦涩粗糙,明明是一个壶里倒出来的,两杯茶怎么会有这么大差距?尤其是在品味了第一杯之后,我完全受不了这种味道。 看着第三杯有些犹豫,但是最后看了看师父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无论是甘美还是苦涩好像都似曾相识,我带着疑惑抬起第三杯,那味道平淡的和水一样。 我看着师父的脸,看着那个老人,我整个人轰隆一下,我的所有记忆都复苏了,那一天我和师父回去以后就被师父和无忧祖师施了法让我进入梦乡,在梦里我到了这样一个安稳的时候,没有鬼神,没有杀戮,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小时候最盼望的方向发展,这是一个完美的世界,只属于梦的世界。 我都周围只剩下了一片恍惚的黑暗,黑暗之中忽然冒出一缕火苗,火苗不是红色或蓝色,而是深紫,之后这火苗开始扩散,扩散的过程中在我的周围不断出现各种颜色的火苗,他们呈线状运动,在我的周围编织出一些奇怪的符号,按照某种规律似的在运转。 我发觉自己竟然在一个屋子里,那是崔先生的屋子,我至今还记得,崔先生还是坐在那个位置笑着对我道:“江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是否体会了这三杯茶的用意了呢?” 我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师父曾经说见到老子和五大家族的创始者下了一盘棋,那一盘棋他们一直在做的就是推动阴阳,但那又不是真正的阴阳,是象征日月更替的时间,这三杯茶代表的是人的心吧。 第一杯茶甘美如天上的琼浆玉露,代表我们对未来的期望,每一个人都有对未来的期望,但是这种期望往往是迅速的,当你回味过了真的见到未来之后又想细细品味这美好的未来,却发现原来想象中的未来并没有来,这就是第二杯粗糙的茶,单喝没什么,但一旦和期望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当这一切都变为过去的时候,又变为了最后一杯茶,平淡的如水一样的味道,无论是甘美的期望还是苦涩的现实终将变为过去,过去的只剩下回忆,永远都无法真正的触摸到,凭借着对过去的想象细细的回味,于是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那一个同时装着三杯茶的壶就是人的心,从心酝酿出三者,正如金刚经所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将来心不可得。’一样。” 崔先生呵呵笑道:“不错,生活是现实的,但人生谁都是过客,没有永恒停留的东西,既然知道了这些那么你是愿意继续停留在梦中,体验这得来不易的幸福,还是愿意出去?重新回到你已经变为过去的杀戮?你要知道你的那些朋友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你出去以后只是孤单的一个人,那是一个痛苦的现实。” “我不知道,能活在想象的美好里真的挺好的,但是我又放不下那一经成为现实的现在,这真的很痛苦。”我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看那个老居士送你的锦囊吧,其实那是田韵送你的礼物,他在悟道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你现在的劫数,当年他在梦中沉寂十年而出,全化为那一纸锦囊藏在你的心里,但你一直没有发现,现在便是这个机会了。”崔先生危险的抬手示意。 我想了想拿出那个锦囊,用力的拆开,那上面只有一句简单的揭子。 “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看了良久,又思索了一会,我这个时候内心的挣扎已经消失了,忽然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我身处其中竟连我自己也忘记了,最后我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点了点头之后,我看着崔先生站了起来,哈哈大笑,拍掌而立,连声道:“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而这一切却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猛地睁开眼,还是在那个小房子里,还是在五大家族那个空间里,可我的心里再没有悲伤,眼前的一切忽然清晰起来,所有聚散离合的根本都出现在我的眼中,我稍微的动了动心念,那气已经听我的操控而聚集在我的身边,燃起一阵纯阳之火,我看着那火,沉默了很久,不发一言。 第二十六章 重新面对 曾经我也对赵广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神通有过向往,但是当自己真正获得这神通的时候我又没有那么向往了,而此时门外正是夜晚,只是不知道距离那天进来已经有多少个夜晚了,我感觉了一些既没有想吃东西也没有想喝水,我能感觉的出这个时候我和崔先生、赵广东他们都差不多了,无需食水,无需空气了。 等我走出去之后,外面还是那副奇幻的山水之景,只是这一回我不需要特意靠近悬崖,想要看什么自觉的就会呈现在我眼前,清冷的月光下,师父和无忧师叔两人依旧在对弈,楚凌顶在一旁抚琴而立。 “出来了?不多不少正好五天,不过你之前要是没有遇到过田韵,没有见到过崔先生的话,你现在依旧沉沦梦中吧。”师父虽然在对弈,但声音也先行传来了,我思考了一会笑道:“师父,如果当初我没有去见田韵,就不会知道崔家的往事,更不会有之后和齐家抵触的事,那也就不需要去找崔先生,不需要找崔先生的话,朱度也无法成魔,现在不是乱世,没有怨气,他的心智也算不得坚定还有所怀疑,所以和你们那个时候所遇到的魔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错,有因方才有果,所谓因缘从一动一念之中就已经产生了,你现在既是在了结因果又是在创造新的因果。”师父微微笑道,然后在棋盘上一个地方点了一下对着无忧祖师笑道:“这局你输了。” 无忧祖师也不恼,笑着点头,好像他才是赢家一样,然后无忧祖师道:“时间不多了,你们两个人一同去对付那个朱度吧,你们两人论修为还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你们还没有真正的成仙,还差那么一条劫数,你们能赢他的是赌的天意,自然就会破后而立,我们会等着你们的消息的。” 此时即使无忧祖师不说,我也能领会的到了,不是因为我有能力去看透他的心,而是因为我有能力来感受自己的命运,这个时候的我距离成仙已经很近了,成仙前留下的执念了了便可以成仙了,只是执念了了之后我是不是真的能清静,能解开心里一切的束缚就不一定了,当年的崔先生、赵广东他们都到了我这个境地,但是又退了回去便是此理。 第109节 我和楚凌顶两个人对视一眼,现在的楚凌顶的心理活动我都能看得很清楚,虽然他很少在心里想什么别的,偶尔会思考一下无忧祖师说的话,不过这也可以说明我现在的境界比他还高,其实这也正常“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成佛都可以瞬间而成何况是我们这小打小闹呢? 楚凌顶对无忧祖师拱了拱手道个别就对我招招手道:“江楚,走了,时间不多了。” 我点头答应,跟随他的脚步踏空而行,这一切无比的自然,完全没有恐惧也没有什么不妥,好像我天生就是能飞的,我跟着楚凌顶两个人一前一后,然后楚凌顶对我道:“要出去需要先去见张家的族长,我们是出不去的,这里的进出只有族长控制。” 我点头答应,反正跟着楚凌顶就行了,楚凌顶把我带到一排房子的上空正要下去,我的眼前晃出一段人影,那个人和王柬迟一样的年轻,看起来也就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不过我估摸着这位就是张家族长了,果不其然,在我身前的楚凌顶已经恭敬的行礼了,我也没有忘记行礼那个年轻人却不在意的道:“江楚,那天来的时候我就见到你了,那时候你还只是一个脆弱的肉体凡胎,几天不见已经有这么高的修为了,是你师父真的这么厉害还是两本天书太厉害。” “都不是,是很多因素综合才出现的,只不过这些因素我却不想遇见的,当一个凡人,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有着别样的乐趣。”我笑着和他打趣道。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天理循环这也是常事,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能快点对付那个家伙也不错,最好快点,我那个叫刘易的弟弟听说秦涛出事了,已经赶过去了,虽然朱度伤不了他,但也不希望他出事,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五大家族是必然会出手的,但是五大家族本身是独立于世道之外的,不能随意插手,一旦插手这个世间必然会发生极其严重且可怕的事,这也是这许多年来五大家族只是看,却从不管的缘由了,望你能谅解。”那个张家族长抱拳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是非曲直,因果轮转自然有其应该的地方,五大家族想来也不是凭空出现在这世上的,必然有其应该履行的使命,既然如此我们这些外人自然不能说什么。”我没有在意摇头苦笑道。 那个张家族长也不再说话,往后面袍袖一挥,忽然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光,楚凌顶拉了我一把就直接出去了。 一到外面正好撞上漫天飞雪,如果不是寒暑不清的修为在,我现在这衣服可起不到这御寒的作用,我好奇之下就问道:“这里是哪?南极?” “不是,这里是东北长白山,五大家族在华夏的五个不同的方位,张家就在这里,当时我被你师父点播之后,就到徐麟的道观修行,有一天晚上无忧祖师塑像忽然变为一个人,然后要带我去修行,然后我就拜了他为师留了一张我要出去闭关修行的纸条给徐麟,后来就被无忧祖师带着到了这里,这期间你们经历的一切,我都在这里修行,你们所见到的也是两位师尊的身外化身。”楚凌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我说话,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才把他之前神秘消失的过程讲给我听。 我点头答应之后,我们两人直接御气而行,速度极快,反正这么多年的物理学习我知道这绝对超音速了,而且超的不止一点,因为没法用声音,楚凌顶只是在心里想了也就告诉我,我们现在虽然无限接近于仙人,但是还不是,所以还有身、还有我的存在,也不是真的就彻底逍遥了,所以我们到哪都还需要有个过程,那些真正的仙人菩萨是完全不需要这个过程的,物理法则及一切作用在物质上的法则对于他们都视如无物。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超音速飞行我自认为已经很牛逼了,那些仙人则是瞬间移动,而且不受距离限制不受时间限制,用佛教的说法就是我们还有色身,而那些脱离轮回的则连色身和我执都没有了,对他们形象的判断都是我们这些外人的认识和妄想了。 没有继续讨论太多,没有过多久我们已经到了成都那里,这速度快的我不禁汗颜,以后我再也不用买飞机票了。 还没来得及想更多的,楚凌顶拉了我一把就要前往李家村,这个时候正是天黑,用无忧祖师的告诫来说,同样是今晚,朱度就要彻底的恢复了,一旦他恢复了就会跑掉,然后就不知他会做什么祸患了。 当我们赶到李家村的时候,这里还是朱度之前创造的领域,黄金铺地,琉璃屋舍,还有一些挂着宝石的宝树宝花,也因为他这个领域的影响,老赵他们的尸体依旧没什么变化,没有变为一堆白骨,而就在那个老居士的对面,一身黑色的朱度用一双极其犀利的眸子打量着我们两人。 我看了看他第一次对他不是愤恨,而是一种悲悯,他每天在无法察觉的时候被自己的欲望持续折磨,他其实也是痛苦的,那些不知所谓的以为魔是没有规则的逍遥,千百年来为何世人只说要成仙,却从未有人说要成魔? 其实是因为成魔之后短暂的快感之后是无可填满的欲望,或许他的神通可以拥有一切,但是却被自己的心所束缚,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解放,所以我看着现在的朱度,就像是在看一个囚犯。 “没想到几天的时间里你居然能让修为如此精进,本尊见你带走了两本天书,想必便是你领悟了天书之中的东西吧,不过你居然还敢回来,你以为现在的你就能抗衡本尊了吗?真是自寻死路,你那个师父一起来可能还能抗衡本尊,而你还完全不够。”此时的朱度和那天一样的嚣张。 我却没有搭理他,我知道这个时候他还不打算直接对我动手,我看了看还和几天前一样景象的他们,赵弦歌、徐麟、秦涛,齐熏他们都倒在地上,在梦里他们还那么的鲜活,现在却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不过当时我选择了回到这里就知道一定得面对这个结果,我用法力把他们尸身收拢在一起,然后弄了个坑把他们埋进去,要是以前我要做一定很困难,现在却没有耗多少时间。 楚凌顶没有来打扰我,他手持长剑面对朱度,朱度也没有动,虽然他基本已经稳定了心神,还需要休息一会,见我们没有意思去乘人之危,也没有主动来袭击,我能感觉的到这个时候的朱度有认真的神色在里面。 看着被我掩埋的他们那一张张脸,几天前我还只是一个懦弱的初学者,每次遇到事都只能躲在他们的庇护之下,而现在的我却能站起来面对强敌,可惜他们再也看不到了,我也听不到一丝的夸奖,我毕竟还不是仙人,那种心酸的感觉终究无法彻底抹去,死亡这种东西永远都是那么可怕,那是一场永不回头的旅行。 我把该安葬好的安葬好,最后也没有用什么超度的法术,打算过一会再来说这边的事,古人言入土为安,现在我也算安抚了他们的身体,也算了了一件大事。 然后我不再收敛,我转过身来,凝望着朱度,然后右手随手一招,招出一把火剑,拿在手里,拿剑指着他,另一只手持田韵的念珠,周围的气随着我的动作而开始变化,一边是从念珠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光芒在这里极其的耀眼,那些怨气见到金光仿佛春雪消融般迅疾,另一只手里的火剑则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危险气息。 我和楚凌顶遥望朱度,我们两个都是一触即发,而此时的朱度却很自然,双手闲适的背在身后,只是那双眸子射出危险的气息,他早已不是一个人了,他是一个魔。 第二十七章 悲心普慈航 八月盛夏,漫天飞雪,雪花纷飞飘落,落在黄金地、琉璃屋上,微风轻轻吹拂,周围的树叶轻轻晃动,带动宝石在树枝上叮当碰撞,本来这飞雪也好,金银也罢都是美好的东西,只是出现的时候不对,东西就变了质。 朱度的气冲天而起,甚至搅乱了这里本来的正常自然次序,一股阴冷传了出来,天上一开始在落雨,到了后来就变成飞雪了,雪花渐落,纷飞飘扬,一道紫色的光从我的面前忽然扩散开来,一阵魔气澎湃汹涌。 我和楚凌顶仅仅是在一旁自保,之前我们弄出来的那些胜景,都被朱度的魔气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只能暂时的护住身体的周围,没有去硬碰硬,当然硬碰硬我们也一定弄不赢,因为我们还停留在使用神通这个境地上,那边的家伙已经到了随意创造的地步,他几乎是没有弱点的,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本身。 离开之时师父说成魔的他已经是我们杀不死的,想要对付要不就是布阵封印,要不就是把他关入地狱让其永世不得超生,当然还有最后一个法子就是度化他,他最强盛的是那股无上的执念,如果能让他动摇或者放下执念,他就输了,甚至会失去所有的神通。 当时给我用的那种法术,如果用在朱度身上足以让他永生沉浸在幻境之中,我现在配合田韵的佛珠与崔先生的扳指也能做到,但是总得要先攻破朱度的防线,而根据他目前的神通力来说,做到这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看着不可一世飘在空中的他,抽出一张五雷正法符,踏空而行,每一步都暗藏玄机,一步连一步慢慢的连成一个阵形,指决一掐,诵咒道:“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指尖蓝光闪闪,我一个回身退去,那符则配合刚才踏步所踏出的七颗光芒,猛地炸放出来,宛如一把蓝色的利剑包含天地公道划过黑暗与魔气朝着朱度而去,到朱度面前的时候突然就散去了。 虽然仅仅是一刹那就消失了,但是魔气和紫光硬生生的切成两半,中间的气又被我火剑猛地切过暂时的固定在那里,然后另一只手掏出之前楚凌顶给的三清灵光符,然后一手打出去一边诵经道:“天地无极大道生,道成而生一,一就而生二,二和以生三,三交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祈请三清天尊法相。” 那张三清灵光符猛地放开,一道清明之气冲了出来,沿着刚才被切开的缝隙中蔓延而出,之后则直接四散而开,在中间三清天尊显现其中,祥瑞之相无比庄严,那魔气好像及其畏惧这清灵祥瑞,被渐渐的驱散,而我们两个人则光圈之中。 那朱度冷哼一声,手指轻轻勾起,从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一阵黑色的火焰,火炎来势汹汹直接朝我们烧来,三清灵光符虽然可以驱散一切邪灵之气,更有清心之力,但是对于水火这种直接的就没有太大的阻挡之力了,顶多是化去其中的妖邪之气。 楚凌顶整个人忽然高高跃起,飞在空中长剑一挥,指决连变,一把蓝色令旗招展开,“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劫终劫始,翦伐魔精,救护群品,家国咸宁,数终末甲,妖气流行,上帝有敕,吾固降灵,阐扬正法,荡邪辟兵,化育黎兆,协赞中兴,敢有小鬼,欲来现形,吾目一视,五岳摧倾。急急如律令。” 咒音从他口中清晰的念出,突然从那蓝色的令旗上翻腾化出大水,水中还隐约有蓝龙跃动,配合三清灵光符散发的逼人灵气,那大水整个把黑炎倒冲回去,然后倒转而上朝着朱度而去。 我看了看,紧随大水而上朝着朱度而去,那只拿着佛珠的手还不忘了,猛地挥出,这串佛珠包含着田韵所领悟的道力,本身就不是一件凡物,一道金光从上面射出混合着大水朝着朱度而去。 朱度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声音一变变得无比洪亮道:“护法龙尊何在?速速现身。” 从他的周围有一条黑色的龙涌了出来,龙吟一声整个也是十分的威武霸气,大水卷上,被龙首一口吸了进去,我本来打算跟着这个一起冲上去的,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更麻烦了,只能退回来,而朱度跨在龙首之上睥睨的望着我们道:“本尊说过,本尊是得大道扶持之人,有鬼神护身,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难道还想违逆本尊的正法不成?” “你一个跳梁小丑也敢自称正法?当年世尊传播佛法之时,也随缘度化,以慈悲济世,你以为你就是正法了?你别开玩笑了,你所谓的慈悲就是你自己想要制定的规则,你所谓的度化,就是给所有人洗脑,还敢自称正法,真是不害臊。”我知道此时要动摇他的根本,就要先动摇他心里的执念,这些所谓的护发鬼神,其实都是被他心里的魔境幻化出来的,就像是这遍地黄金一样。 只是此时我们也很僵持,双方都是蓄势待发,正在我思考着下一个步骤的时候,忽然从李家村外面的山林里响起了诵经声,一开始只有一声,到了后来漫山遍野都是,诵的无一例外都是楞严经,我一开始还好奇是谁,运起目力一看才知道,尽然是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救得那个小白狐狸带的头,而这山林之中的有灵性的众生都在诵经。 “我心处四方,悲心普慈航,若识有情处,能演法三藏。” 原来那个老居士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之所以一直在这里讲经所为的也是这山里的灵性众生能听到,而在这个时候有魔出世,他们也会感到恐惧,自然就诵起了佛法咒语,尤其这楞严咒,本是除魔咒言,只有一两人诵可能还没办法对朱度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这山林之中无数生灵以至纯愿力、朗诵。 那一瞬间模模糊糊的从周围的山林之中飘出点点金色的光芒,光芒越散越多,慢慢的把朱度的魔气硬生生的冲开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金光蔓延了,朱度双手一挥,大吼道:“烦死了,真以为本尊就不会下杀手吗?” 朱度此时大概心里也很不安,本来这个时代就还算太平盛世,他在这个时候成魔,更是被天时压制,这一个地方也算当年我师父选择的风水宝地,他也不占地利,现在可好,这周围所有的生灵都在反他,连人和都不占。 我忽然明白了无忧祖师所说的,胜他的是天意,原来真的不是我们的神通能胜过他,能胜过朱度的是众生的本身的佛性和善根,就连朱度本身也拥有。 朱度震怒之下就要去收拾那些生灵,我和楚凌顶对视一眼,同时出击,如电光般划过到朱度的身边,人未至,剑光连闪,我要的就是要接近他,然后用佛珠和扳指把他困入幻境,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封印吧,而他会在幻境中满足自己所有的愿望,但是也会被自己的欲望越发折磨,这个世上最痛苦的还是最欢乐的永远不在于外界,在于自己的心。 我和楚凌顶赶到朱度的身边,两个人同时出击,此时的朱度心神大乱,那种执念就不足了,加上此地佛力压制,居然被我们两个扳成平手,朱度一时之间也脱离不了我们两个的束缚,我们三个人就在空中大战了起来。 他的周围延伸出一个紫色的魔域,而我们两人虽然没他这功力,凭借着手上的法宝,也连连攻进去,我手里的五雷正法符几乎是一把一把的撒出去,连咒都不需要,我借来楚凌顶的雷印,连连招呼,那些落下的五雷符就如同一把把利剑一样,一刻不停的切开他周围的魔域,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把附着这念珠之上佛发愿力的以决引进去,加上此时漫天遍地的点点佛光,就连朱度也不敢随便硬接。 第110节 我身边的楚凌顶更是剑如烟雨,速度极快,每一剑都像是引动着沛然正气一样,一点点的从朱度的后方切进去,朱度愤怒之下也会反击,魔气拍出,甚至会在我们周围生出种种幻象,我们也尽力躲开,加上此时起码有上万个不同的声音整齐划一的念诵着楞严咒,那种浩然与充沛几乎是不可比拟的。 因为这里楞严咒的关系,在外面的很多镇子看到的就是在黢黑的夜晚,山林的这一边,有金色的佛光升起,隐约间还有梵音过耳,朦胧间更有佛陀法相出现,基本上临近的镇子的人全都醒了,都在跪拜祈祷或者念诵佛号。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度的能力被压制到了极致,我和楚凌顶根本就无法做到对抗朱度。 正在我们大占上风的时候,或许朱度真的是气疯了,居然放弃了我,也不躲闪,专攻楚凌顶起来,我知道现在的我要强于楚凌顶,他想要收拾了楚凌顶之后在专心的对付我,只是一想到楚凌顶有危险,我就会想起现在还刚刚埋葬的那些人,我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朱度的反扑还是很有效的,一开始他被我们弄得手忙脚乱,现在专攻一人,楚凌顶也被他弄得连连败退,甚至追到了地上,如果有人在外面看的话,一定会看到无比壮观的一幕,一个白色的光球和一个紫色的光球不停地冲撞,另一边则是漫天的雷光都在划过紫色光球,更有金色的光芒如丝一般朝着紫色光球渗透。 此时异变突生,楚凌顶扛不住朱度的连环攻击,整个人突然像断线的风筝似得飞出去,也就是此时朱度周围的紫光尽然全部耗尽,或许在他心里我是杀不死他的,我此时也没有去管楚凌顶,猛地把两本天书拍了出来,念珠和扳指重叠,高声朗诵道:“束诵祅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从两本天书、念珠、扳指之上猛地涌出一道白光,把朱度牢牢地锁进去,起初朱度还有些不屑,随后发现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不出去,慢慢的朱度眼神透着惊恐,最后却变成狠厉,吼道:“你是在找死。”猛地从他的口中喷出一道紫色的光晕,那光晕大的仿佛太阳一样,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反手之力,只有拼死一击。 其实我也一样,我现在抬胳膊都费劲,更不要说什么躲开了,楚凌顶此时也是重伤昏迷,我看得到他的情况,知道他没死,但我自己却不行了,我想我马上就要死了吧,正好还有这么多诵经超度的声音。 我这想法还没结束,我的身前闪过一个人影,一黑一白两道气以一种玄妙的轨迹运动着,而那无比绚烂的紫色光轮再也不能靠近我一步,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十八章 水调歌头·聚散【大结局】 出来的时候张家族长对我说,刘易已经来找朱度的麻烦了,那个时候张家族长甚至说过,如果刘易有什么事,五大家族会不管天道的倾斜而出手,我不知道刘易到底是怎样一个身份,但是至少当肉盾很不错,他突然的出现替我挡下那一击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我在想对秦涛那么依恋的刘易能不能接受秦涛已经去世的事实? 刘易转过身的时候,还是用那张好奇的脸望着我最后笑笑道:“我来的真及时,刚才我还和山里的众生一起诵经来着,我当时就知道你们已经打起来了,本来想着是不是赶不上了,没想到正好赶上了。” “你的赶不上是说我们会赢?还是说赶不上看我们被干掉?”朱度被干掉了,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和精神一并放松了下来,也配合刘易打趣起来。 “我从来都相信你们会赢啊。”刘易笑了笑回答道。 我忽然发现现在的刘易和以前那个撒娇耍泼了刘易不一样了,几天没见他忽然像是长大了一样,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道:“你没事吧?秦涛的事我很抱歉。” “没事啊,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想在幸福里多贪恋一会,明知做梦也想多赖一会床,可既然是梦终究要醒来的,那个我可以依靠的人不在了,我也有一天要面对这个世界,无论有多么残酷。”刘易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璀璨如星辰,好像有什么狮子一样的东西忽然苏醒了似的。 看到他的眼神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我总觉得张家族长的担心是不必要的,刘易说不准会到这把朱度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做得到,就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忽然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恐惧感。 “好了,你师父和无忧祖师他们都来了,完成了最后一件事你要飞升成仙了吧,我要恭喜你了。”刘易笑的更加灿烂,往旁边望一望摆了摆手像是打了个招呼,在那里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就像是使了偌大神通把景物都直接搬了过来,完全没有一丝的不和谐,我师父和无忧祖师真的来了。 无忧祖师刚一出来,踏在地上,地上的黄金忽然消去,变为一朵朵白色的花,花旁开花从他的脚边一点点的延伸出去,那些因为朱度而死去的花草树木忽然间都焕发出生机,一股让人及其心安与柔和的力量抚平了这里的一切不安。 朱度倒在地上,摸上去的时候身体已经冰冷,对常人来说他已经死了,但我知道他并没有死,只是把自己困入了幻境之中,在那里面只要他还有欲望滋生就永远出不来,说白了他被监禁了,而且这个监牢就是他自己。 随着那些百花的开放楚凌顶清醒了过来,在四周涌出几缕魂魄,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徐麟他们,徐麟、秦涛、齐熏一个不少,原来他们都被朱度囚禁了,如果我今晚没有来,他们会成为朱度的泄愤对象吧,我忽然有些后怕。 我师父站到我面前之后,指着一旁的一轮白光道:“那里就是仙门,跨过去你就是仙人,必须要缘至方可过去,你的机缘现在够了,跟为师走吧。” 我回头一看,刘易和秦涛他们站在一起朝我摆手,我知道刘易一会会超度他们几个,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无忧祖师站在楚凌顶的身边,他们都在仙门的旁边,看起来他们应该要一并离开,包括我师父和我。 成仙?多么美好的一个想象?历代帝王最为渴求的东西,传说中能成仙的人福德无量,需有三世帝王,或九世秀才的福缘方才有机会,佛教说能兵不血刃带来正法而给四大部洲带来共同的和平的只有转轮圣王,转轮圣王有十地菩萨之功德,可见能够脱离轮回的人要有多大的累世修行,积攒福缘。 看了看秦涛他们我终于明白了,我是没有这份福德的,我是不适合成仙的,我对师父摇头道:“师父,我不想成仙了。” 师父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面带笑意的问道:“你是还有什么执念放不下吗?要知道你以后可就未必有机会了,成仙也是需要一个机缘的。” “我想好了,我不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但是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也算给他们结下一份因缘,给我自己也是一种解脱,在一间小茶馆里慢慢等待老去也不是一件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我能接受。”我抬起头望着师父,指了指徐麟他们的魂魄。 “不后悔?”师父问道。 “不后悔。”我也很坚定的回答。 师父没有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随手一招,徐麟他们的魂魄就被他拢在手里,然后对我道:“江楚,你出生的时候就带有仙气,你注定了会成仙,现在只是时间不到罢了,有一天机缘够了,你依然会去到仙界,为师不能帮你什么,只能祝福你。”师父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而去。 师父和无忧祖师、楚凌顶还有那些徐麟他们的灵魂一并跨国仙门,随着他们的消失,那白光也渐渐合拢,无忧祖师留下的百花盛开的盛景也没有消失,随着夜风的吹拂,树叶的飒飒作响,山上依旧响彻的梵音,我摸了摸胸口那里,一切终于结束了。 “以后你打算干什么?”刘易走到我身边来拉了拉我的胳膊。 “我想办一所学校,就像霍格沃茨一样的魔法学校,只不过我办的学习是用来传授道法神通的,很早以前我就有这么个想法,可是那时候我没有能力,现在也没有这能力,但是我就是这么想。”我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夜色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其实也很简单,你只需要让那些隐世世家和五大家族出面建立就行了,保证是合法合理的,每年还会有教育执照,然后那些出钱出力的就组成校董会,我们两联手办学怎么样?其实我也早有这想法了。”刘易表现得很兴奋。 “你不是最讨厌学校了吗?怎么会这么兴奋?”我有些不解。 “我讨厌的是当学生,但是身为老师或者校长就不同了,而且我还可以成为特招生,到时候我的大学毕业证就搞定了,而且你牵头那些隐世家族不一定搭理你,我以五大家族的身份去牵头就不一样了,那些隐世世家的势力和财富本身就很强大,办一个学校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野鸡大学都很容易,何况我们弄的这么偏门?”刘易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看起来别有用心,可我知道他只是想安慰我罢了,他就算高考一个能看见过去未来的人就算照着答案往上填又有什么难事?他会害怕应试教育?别逗了,自从知道他有道眼,我就知道他的好成绩从哪来的了。 “好啊,回去我们就办学,办一个东方的霍格沃茨。”我笑着答应了,心里没有一点牵挂的赶紧确实很不错。 那一晚之后,我拉着刘易飞回了成都,在我的那件小茶馆里,五大家族其余四个族长全到了,看起来都很年轻,看到刘易都很着急,然后刘易居然真的提了办学,然后,额就真的安排下去了,全世界的隐世家族都知道那个从不出山的五大家族忽然要办学,一时间投资热潮狂涌,为的其实只是巴结五大家族,也愿意把自己家里的人送来读书,毕竟对于五大家族的传说实在太多了,就像是股神巴菲特要开股票学院亲自讲课,那种感觉。 我的事情差不多就这么定下来了,那天晚上之后,那个大山里出现佛光的事也被传了出来,甚至专门有记者去调查,那里有一个百花齐放的残破村落也就被世人所知,那里有了传说,有了神迹,还有绝美的风景加上原本对李家村的传说,那里很自然的成为了一个旅游景区,我给徐麟他们建的坟也变成了受万众瞩目的坟,而且还有几个美好的传说。 我在师父那做的那个梦其实是,这个现实世界所有人都最想要的一个结果,曾瑶对于秦涛并非发花痴,而是真的喜欢她,所以为此事伤心了好久,老赵的去世对外和对老赵的父母都是说他出了工亡,曾瑶甚至亲自去老赵的家里探望,还留了不菲的抚恤。 只有对王琉璃我说了实话,为了证明我甚至带着他御气飞行了一把,把他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就贱兮兮的扒了上来要和我商量商量拯救地球的大事,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一把推开了他,对于老赵王琉璃也是很伤心的,但他就是这么个人,再伤心的事也藏得很好,反倒会表现出兴奋。 之后不久他就和夏雪结婚了,我的梦中唯一一个真正成了的也只有他和夏雪,坐在婚宴上的时候,我是衷心祝福他的,也不由自主的想了想我当时要是留在梦里的话,这一切都已经实现了,想想老赵他们,我还是有点神伤。 无论如何这一切终于告一段落,我的故事也暂时的完结了,我不清楚是不是在明天会有别的事发生,人生终究是平淡的,无论喜无论哀,都将会成为过去,好比盛夏的泡沫幻影,很快就消散了,无迹可寻。 人有几多缘,相见便有因。有缘得见君面,分别却在今。人在不思留恋,今去不记过往,天命怎留情。无能苦追逐,昔时好似金。 行前路,思心痛,泪不倾。不忆过去,却难闭塞心中镜。一别难得相逢,出笑遍遮心苦,来日己经行,万般还似曾,只是缘以尽。 后记 到这里这一本也就差不多完结了,这是八千第一本写灵异的书,虽然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好成绩,但是比滇蜀还是好了不少,八千也很开心有这么多人一直在支持,在你们的陪伴下八千也一直在自我改善,希望各位大大能继续支持。 这本书整体下来是一个三部曲,因为当时看崔走召的命运三部曲,当时忍不住动的笔,当然写的远远比不过那些大神,只是说一种抒发,不写不快的感觉。 因为某些原因三部曲被变成了两部,其中有一些内容就夹杂在这两部之中,这是第一部,第二部的大纲马上就要写完了,再攒点存稿差不多九月份的时候发新书。 废话不多说感激各位大大的一路陪伴,八千有一个书友群201358836,八千也经常在群里,所以有对书的什么不满或者期待的都可以进来讨论,将来或许会出现在新书里也说不定。 第111节 好了,最后祝看书的,没看书的,大家周末快乐。 新书《养道》已发布 番外 番外一 真实的五术 五术山、医、命、相、卜每一术都有自己精深的地方,也都各自演变出不同的传承和方式,可以说气象万千,流派无数,而其中的相术大致可归为三类“相天、相地、相人”这三类之中,相天之术观天上日月星辰变幻,知气候风时,更是借此以推应人事,精到者可知王朝兴衰,战乱变化,也是现在的天文学先驱。 而相地之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堪舆,堪舆者仰以观天文,俯以查地理,而相地便是观山川走势,河流水脉变化,包括和天上星相有何对应之处,比如我们现在说的潮汐之类,都可划分于相地,当然最为人所知的还是阳宅阴宅的风水之说,也是我们地理学的先驱。 最后的相人之术,主要便是面相、手相、字相等等,相天需要用极长的时间推演观测星象,相地需要在山川中行走,用以测度世间,唯有相人,最是方便,身边的一草一木,一尘一涕都可用以观测,进而推知一个人的过去未来,你可以理解为古代的心理学。 与相术相同的山医命卜也是如此,如果抛弃其鬼神之说,山术之中蕴含了很多化学、物理的道理,比如现在熟知的江湖骗子所用的伎俩,在古代都被归为山术之中,并根据易学而形成了一个体系,并联系上鬼神。 医术最为人知的中医,现在都还在使用,其中除去一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东西,很多地方都和现代医学有着关系,例如以艾蒿驱除五毒,现在证明艾草点燃之后可以有杀菌消毒的作用,还有蒲公英、板蓝根清热去火,现在医学中这些药草可以产生广谱抗生素的效果,诸如此类都有其科学的一面。 命卜之术看似玄幻,其实如果学了易学的就懂得,命术和卜术其实是利用易学中的类象和周期建立一个预测模型,如果用现在的科学解释就是建立一个模拟的程序,用以计算,就和电脑计算小行星轨道,包括最简单的我们通过路程和速度算时间,这种数学题现在的小学生都会,但是这本身也是一种预测方式,当然在卜算里还有更为精深的易学原理,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在这些看似封建的东西里面其实蕴含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来无数先人的智慧解读,对于大自然的解读和观测,只是因为形成的体系和科学不同,科学更注重逻辑和严密性,所以要求可证伪,而易学,玄学更注重整体性,所以才有天人合一,阴阳调和的说法,当然更多的东西在这里说不完,之所以发这个帖是因为有些人迷信于玄学之中,对现代的科学产生了一种排斥,或者就是过于依赖现代的科学对于古人的智慧有一种不屑。 我之所以在这里说其实也就是想说明,古人的东西博大精深,远不是表面看到的一点好玩的特性,对于传统与新兴的东西应该抱有一种敬畏的心里去接受和学习,老子说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孔子说中庸,需不偏不倚,致中和,这些先人的哲学道理其实早就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去面对了吧。 番外二 师父出生 这是一个没有公道礼义的时代,人命如草芥,生命反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往往这个时候也是妖魔横出的时候。 这天午时将尽,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随之狂风呼啸,一时间白昼如夜,寒似深冬。 古诗有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但这并不是北方的极寒之地,也不是八月,这只是个处于乱世之中的普通小山村。偏僻之至,以至于除了村中人相互往来之外几乎与外界隔绝。这样的小山村,发生了七月飞雪的异象,也只有村里自己人知道罢了。 山村之中一个角落的一户人家,床上躺着一个临盆的孕妇,还有他的男人,一个产婆。那户人家条件简陋,孕妇临盆没有什么遮挡,男子就在旁边陪着孕妇。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遮挡,这里根本没有外人。听着孕妇撕心裂肺的叫声,男子将手放在了孕妇嘴边。孕妇一口咬下去,男子的手上便出现了几道带血痕的牙印。 在一旁助产的产婆这时没有关心孕妇,而是担忧天气,叹道:“明明风和日丽,为什么突然天象异变,七月飞雪如寒冬呢?” 男子忍痛说:“常言道,天有异变,必出妖孽。莫不是我这山中村有了妖孽作祟?” 男子可能没有想到,给这个村子带来灾难的,不是什么妖孽,正是自己的娘子腹中的这个孩子,乱世出妖魔,这正是天道将倾的时候,便是见到了什么也无需奇怪,天怒人怨这样,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就像在挣扎,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一般,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一名婴儿诞生了,不过这一切却是一个灾难的开始,产婆处理好了婴儿身上的污秽,将这个孩子递给男子,笑着说:“恭喜了,是个男孩。” 在那时,家家户户都需要个儿子传宗接代的时候里,几乎每家都盼望能生个儿子,好来接手家里的劳作。男子喜出望外,抱着婴儿在屋里转圈哼唱着山歌,似乎得到了一个儿子,全家都要转运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好。好像就在这个孩子刚刚诞生的时候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悄然降临在了这个村子。 先是村头的那一些牛羊之类的,没过多久,就有人患病了,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只能无奈的叹息摇头,时间不久这个村里的人没有一个幸免,都一个个的得了怪病,慢慢的死去了,而这里面还,包括这个婴儿的父母,这一天正是婴儿的百日庆。 或许是天命留情,也或许是这个伴随风雪和瘟疫一起到来的婴儿,坚强的活了下去,整个村里只留下了这一个活人,只有啼哭声,在孤寂的村庄中一点点的溢出,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变为了孤儿。 半夜,或许是饥饿的缘故,婴儿自己爬出了屋子,这个封闭的小山村里,起初死的那些人还有人帮忙殓个葬什么的,到了后期谁还有精力来管这些呢,于是这里面尸横遍野,处处是面貌痛苦的尸体,而那个婴儿就在这里面一点点的爬行。 也不知道婴儿哪里来的神力,从村东爬到了村西的乱坟岗。到了这里,他似乎爬不动了,连婴儿的哭声都渐渐的少了气息。乱坟岗的深处,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山的深处,有一只山羊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满满的停在婴儿身边,用充满母性的眼神看着这个婴儿,不多时在婴儿的身边俯下身子,让这个婴儿有机会一口一口的吮吸起,山羊甘甜的乳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婴儿好像吸饱了一样,在这里安然的沉睡过去,而山羊就在他的身边坐下,为他遮挡起风雨,也为他一点点的取暖,在这个不知有多少无名孤魂的地方,一羊一孩,就这么和谐的休息着,好像这天地间,一片安然。 这以后,这只山羊,就在婴儿身边保护他,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山林之间的飞禽走兽,都和这个孩子和谐的生活在了一起,只是这个婴儿并不光和那些兽类玩耍,好像还和一些谁都看不到的东西,在一起嬉戏,而瘟疫,好像随着村里人的死去,不见了踪影。 时光交织,岁月如梭,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婴儿渐渐长大,虽然慢慢长大,但这山间的动物,却没有一个害怕他的,有时有猴子从外面拿来野果给小孩吃,有时又有羊儿带着他玩耍嬉闹,这个孩子在这个死亡的世界里也并未觉得有一丝的孤单,他和山中的一切生灵都成了好朋友。 小孩不愁吃喝,猴子给送吃的,山羊还是一如既往的拉别的山羊来给这个小孩送羊奶当水喝。这个小孩也过的很开心,不知烦恼为何物,只知天地为伴侣,每到晚上,这里又会刮起阵阵阴风,小孩也不害怕,反倒和空气中看似虚无的一片,打成一片,如果有外人,一定会惊恐异常,但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在他的眼中这些一切都正常得很。 众生本无高下分,一切不过幻梦一场,唯心动弹,外物造化,五蕴丛生,故有七情六欲,生死离别,因为不知道这世上,生灵之间的种类不同,兽也好,鬼怪也罢,于他所来都是一样无二,正是因为心灵纯洁,所以自幼便可看见鬼神,而这村中的男女老少因为天地造化,又正处于人界怨气冲天的时候,没有去轮回,一村老少都在这里和这个小孩,在一起,慢慢的就连怨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那种不舍与执念,故而久久不曾离去,他们教会,小孩如何生活,如何说话,也使得这个孩子还有人性并未被兽类同化。 …… 在一座无名古刹之中,残破的寺院围墙,里面有一座庄严地佛像,在佛像下面,虽然没有什么上好的贡品,但是再不济,也有一杯清水每日更换,每日早晨都有两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还有些许稚嫩,另一个声音显得很是苍老,一老一壮聊个僧人在里面两张蒲团上正坐着,默默不语。 乱世之中,大家都为了残全一条性命,谁还有多余的精力来供养这里的僧人呢?还好在这山上,自然就是最好的仓库,有着各种野果野菜,虽然不多,但是饱腹也是远远足够了,这是南方,四季不分,所以也没有什么季节没有吃的,至少这两位僧人还在这里念经诵佛,或许为天下,或者为自己。 一直微闭双眼的老僧忽然张口说道:“明义你明白了吗?” 那小沙弥也是张开了双眼,但眉头却是紧皱摇头道:“师父,我还是不明白,我不知道佛在哪里。” “那你想知道吗?”老禅师慢悠悠的开口道。 “嗯,弟子想。” “那好,你下山去吧。” “下山就可以找到佛在哪吗?”小和尚有些不解。 “我也不清楚,但你没有去找过,怎么知道有没有呢?总要去体验一下才好啊,而且这世间,越来越不平静啦,我们虽是方外之人,也免不得还在世间修行,你下山去吧,佛就在山下那大千世界之中。”老禅师慢慢的说完了这一切。 小和尚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走到寺庙的门口忽然好想又想起了什么似得,会转过来,对着大殿里跪下磕了几下头,不知是拜佛,还是叩拜老禅师,亦或是一起呢?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和尚是否可以找到真正的佛。 这个小和尚披着僧衣,下山以后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任何一个时代,只要还有人活着,就有商人,也就会有镇子,有社会,这个和尚走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有些饥饿了,但是看着村里那些人,慈悲一发,拿出随身携带的果子,给他们充饥,自己则忍住不吃,默默诵经,然而他的心迷惑了,这种时候,真的有佛吗? 小和尚带着疑问又一次踏上了旅途,在一路上,也有很多在路旁快要饿死的人,也有许多还有温饱的善良之人,不忘了布施他一些食水,可是他越来越迷茫了,人生如苦海,何处是彼岸呢? 没有人知道,只有漫天的大雪飘荡下来,他抬头看天,只是低低的叹道:“阿弥陀佛。”一场冬雪,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在饥寒之中痛苦的死去,无意间他看到前面的一个地方,竟然少见的有一丝祥和之气,笼罩在山头。 他虽然没有的证五眼六通,但是佛法的熏陶。他也有些神通在身,而前面那里的祥和之气,他却清楚的看到了,在这个怨气遍地,妖魔丛生的时候,居然会有祥和之气笼罩,或许在那里有什么修成的大德真如也说不定呢?小和尚,朝着那边加快了脚步。 普及真实术法 天罡三十六法和地煞七十二术 天罡三十六法 第112节 乾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迥天返日 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 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道 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 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 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 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 隔垣洞见迥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 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地煞七十二术 通幽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 生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 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 请仙追魂摄魂招云取日搬运嫁梦支离 寄杖断流禳灾解厄黄白剑术射覆土行 星数布阵假形喷化指化尸解移景招来 运去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死障服 导引服食开壁跃聂萌头登抄喝水卧雪 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 五帝钱用法、原理 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据说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之功效。女孩子可以用红线把五帝钱穿起来挂在包包上,也可以随身挂带,用以避邪。 五帝钱化煞原理: 1、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 2、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3、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帝处于中国国力最强大的年代,时代相连,国运昌盛,社会安定繁荣,帝王独尊,百姓乐业,钱币铸造精良,流通时久,得“天、地、人”之精气,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功能。 下列情况都可以用五帝钱镇之化解: 1、住宅门对楼梯:楼梯向下泄宅之气财留不住,容易破财。楼梯向上形成煞气,影响健康,容易受伤。 2、门对电梯口:主财来财去,又犯开口煞:不利家运。 3、门被墙角冲射﹝俗称飞刃煞﹞主损伤、车祸、血光之灾。﹝宜配合貔貅或八卦镜等﹞。 4、犯路冲:主损人、意外血光、破财官非等﹝宜配合貔貅或八卦镜等﹞。 5、反弓路:主损耗财气,居之不安。 6、拱门﹝俗称担牛担﹞主辛劳,又易招引桃花,不利婚姻、家运。﹝宜加挂珠帘﹞。 7、房门对厕所门:主暗疾、泌尿系统毛病。﹝宜加挂珠帘﹞。 8、房门对厨房:主车祸、血光之灾。﹝宜加挂珠帘﹞。 9、房门对房门:主易招口舌是非。﹝宜加挂珠帘﹞。 10、摆放金库或收款机内,可增进财富。 11、带身上有利牌运、偏财运,具提升运气和招财功用。 12、安神明炉内;可辟邪兼旺家运、财运。 13、暗沟煞:令人财来财去守不住财。 几点常见的问题: 一、真假之辩 五帝钱作为法器有其特殊性,不能把它和其他法器简单比拟归类。其他法器如貔貅、财神等“现代制造”和“古代制造”原理上没有区别,但五帝钱本质上还是“钱”,是钱自然就有真假之分,假钱带上多么眩晕的光环也是假钱,本质上的“假”铸就它百无一用。用假东西去“辟邪神”、“化煞神”、“聚宝神”、“招财神”,上坟烧报纸——这是糊弄鬼啊? 二、开光之争 五帝钱不需要开光,因为五帝钱根本就不属于任何宗教。五帝钱托帝威自盛,是“帝”物是“俗”物,如天干地支、星宿历法、三元九运、五行八卦、喜神、财神、龙王、土地,这些都是我们民族自己的祥瑞和文化!僧、道、俗各有各道,也各守各道,佛教不能诠释道教,道教也不能诠释佛教,“俗”自然也泱泱独立。 三、编织五帝钱绳子的颜色 五行与五色:东方木,在色为苍;南方火,在色为赤;中央土,在色为黄;西方金,在色为白,北方水,在色为黑。 黄色,属土,宗教意义上的辟邪色,五帝钱本身自有辟邪功能,这样配功用重复。有些人提出用黄色穿五帝钱是想土生金,但五行之事“过”反而杂,造成了很多的“金”夹杂一点点“土”,因为“土多金埋,土薄金杂”,薄土不生强金,所以,是个很错误的搭配。 红色,属离卦,代表光明、正气、太阳等,旺家旺财万事吉利,有些人会说,红色绳子属火,古钱是铜属金,火克金不好,其实不然,红绳系铜钱是“微火炼金”,而不是火克金,因为五帝钱本身自有五行属性,顺治属北方水,康熙属东方木,雍正属中央土,乾隆属西方金,嘉庆属南方火,五帝在时间上除了正好180年(1644~1824)是完整的三元九运外,空间上也五行俱足,所以在五帝钱全部包真的前提下,其威力毋庸置疑! 奇门烟波钓叟歌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第113节 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苦未休,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一千八十当时制,太公删成七十二。逮于汉代张子房,一十八局为精艺。 先须掌上排九宫,纵横十五在其中。次将八卦论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 阴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五日都来换一元,超神接气为准的。 认取九宫为九星,八门又逐九宫行。九宫逢甲为直符,八门值使自分明。 符上之门为直使,十时一位堪凭据。直符常遣加时干,直使逆顺遁宫去。 六甲元号六仪名,三奇即是乙丙丁。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逆仪奇顺行。 吉门偶尔合三奇,值此须云百事宜。更合从旁加检点,余宫不可有微疵。 三奇得使诚堪使,六甲遇之非小补。乙逢犬马丙鼠猴,六丁玉女骑龙虎。 又有三奇游六仪,号为玉女守门扉。若作阴私和合事,请君但向此中推。 天三门兮地四户,问君此法如何处?太冲小吉与从魁,此是天门私出路。 地户除危定与开,举事皆从此中去。六合太阴太常君,三辰元是地私门。 更得奇门相照耀,出门百事总欣欣。太冲天马最为贵,卒然有难宜逃避。 但当乘取天马行,剑戟如山不足畏。三为生气五为死,胜在三兮衰在五。 能识游三避五时,造化真机须记取。就中伏吟最为凶,天蓬加着地天蓬。 天蓬若到天英上,须知即是反吟宫。八门反复皆如此,生在生兮死在死。 假令吉宿得奇门。万事皆凶不堪使。六仪击刑何太凶,甲子直符愁向东。 戌刑在未申刑虎,寅巳辰辰午刑午。三奇入墓好思推,甲日那堪见未宫。 丙奇属火火墓戌,此时诸事不须为。更加天乙来临六,月奇临六亦同论。 又有时干入墓宫,课中时下忌相逢。戊戌壬辰兼丙戌,癸未丁丑一同凶。 五不遇时龙不精,号为日月损光明。时干来克日干上,甲日须知时忌庚。 奇与门兮共太阴,三般难得总加临。若还得二亦为吉,举措行藏必遂心。 更得值符值使利,兵家用事最为贵。常从此地击其冲,百战百胜君须记。 天乙之神所在宫,大将宜居击对冲。假令直符居离九,天英坐取击天篷。 甲乙丙丁戊阳时,神居天上要君知。坐击须凭天上奇,阴时地下亦如之。 若见三奇在五阳,偏宜为客自高强;忽然逢着五阴位,又宜为主好裁详。 直符前三六合位,太阴之神在前二,后一宫中为九天,后二之神为九地。 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地潜藏可立营,伏兵但向太阴位,若逢六合利逃形。 天地人分三遁名,天遁月精华盖临,地遁日精紫云蔽,人遁当知是太阴。 开门六乙合六己,地遁如斯而已矣。休门六丁共太阴,欲求人遁无过此。 要知三遁何所宜,藏形遁迹斯为美。庚为太白丙荧惑,庚丙相加谁会得? 六庚加丙白入荧,六丙加庚荧入白。白入荧兮贼即来,荧入白兮贼须灭。 丙为悖兮庚为格,格则不通悖乱逆。丙加天乙为悖符,天乙加丙为飞悖。 庚加日干为伏干,日干加庚飞干格。加一宫兮战在野,同一宫兮战在国。 庚加直符天乙伏,直符加庚天乙飞。庚加癸兮为大格,加己为刑最不宜。 加壬之时为上格,又嫌岁月日时逢;更有一般奇格者,六庚谨勿加三奇。 此时若也行兵去,匹马只轮无返期。六癸加丁蛇夭矫,六丁加癸雀入江, 六乙加辛龙逃走,六辛加乙虎猖狂。请观四者是吉神,百事逢之莫措手。 丙加甲兮鸟跌穴,甲加丙兮龙反首。只此二者是吉神,为事如意十八九。 八门若遇开休生,诸事逢之总称情。伤宜捕猎终须获,杜好邀遮及隐形。 景上投书并破阵,惊能擒讼有声名。若问死门何所主,只宜吊死与行刑。 篷任冲辅禽阳星,英芮柱心阴宿名。辅禽心星为上吉,冲任小吉未全亨。 大凶篷芮不堪使,小凶英柱不精明。大凶无气变为吉,小凶无气亦同之。 要识九星配五行,各随八卦考羲经:坎篷星水离英火,中宫坤艮土为营, 乾兑为金震巽木,旺相休囚看重轻。与我同行即为相,我生之月诚为旺。 废于父母休于财,囚于鬼兮真不妄。假令水宿号天篷,相在初冬与仲冬, 旺于正二休四五,其余仿此自研穷。急则从神缓从门,三五反复天道亨。 十干加伏若加错,入库休囚吉事危。十精为使用为贵,起宫天乙用无遗。 天目为客地为主,六甲推兮无差理。劝君莫失此玄机,洞彻九宫扶明主。 第114节 宫制其门不为迫,门制其宫是迫雄。天网四张无路走,一二网低有路通, 三至四宫行入墓,八九高强任西东。节气推移时候定,阴阳顺逆要精通。 三元积数成六纪,天地未成有一理。请观歌里精微诀,非是贤人莫传与。 出门遇鬼之解决之法 在民间,许多人认为一旦出了村门,就无村神保护,而途中鬼魔妖邪为隐伏其间,故出门无不小心。 一、出门应急择日符咒 出远门时,一般都要计算和选择吉日,但若出行紧急,来不及择日,可运用“纵横应急法”代替。其法:两脚并齐正身站在门内,叩齿三十六次,用右手大拇指于空中先画四纵,后画五横。画完,将以下咒语念诵七遍。 咒曰: 四纵五横,吾今出行。禹王卫道,出无避兵。盗贼不得起,虎狼不得侵,远行归故乡。当吾者死,背吾者亡。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 二、出门咒 之一:出了邦门,要“先行禹步”,然后三勉,念“某行无咎”,便可平安无事。(云梦、秦简《日书》) 之二:出行念“仪力”“林兵”二字,可避百邪。二字,可祛蛇虫,念“仪康”二字,可避虎狼,念(《只麈谭》) 三、入山符咒 之一:《抱朴子·登涉》:“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次,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四、夜行符咒 之一:《云笈七签》卷四六《秘要诀法·除六天隐咒第二十一》:凡道士夜行之时,及有所恐震之地,叩齿二七通,乃咒曰:吾是小有真主,三天师君,昔受太上神方,杀邪之文。夜行游尸,七恶妖魂,九鬼共贼,千魔成群。赫柏图兵,巨兽罗千。挥割万妖,当我者残。 用于赶夜路时驱鬼避邪,出门时,右手中指往天上画符,右脚在地上狠跺三下。 五、其他 出远门中途迷路,未辨方向,疑为鬼所迷,可以小便绕成一圈,口念“敕!敕!敕!或念家神火请引导子孙”,则立能寻旧道。又病人出门就医,请道士绘符贴周身,又书“姜太公在此”、“北方真武玄天上帝斩妖治邪”、“三十三天华光大帝持剑在此”等条随行,重者用关帝塑像护送。 太乙救苦水 一、密咒:(斋戒沐浴,正心诚意,可出声或默念。) 天一生水, 地六存之。 化为甘霖, 普度众生。 求取一碗, 效如仙丹。(合药同煎)用来熬药时念此。 速救此人,(救我亲人)病家念,或家人之称谓,如哥哥,姐妹等。 灾消病痊。 吾奉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敕! 二、用法: 家中备木盆两个,瓷盆亦可,不犯铁器,木瓢一个。取长流河泉之水适当,取水时莫于人答话。施法时,将病人头发一缕握于左手,(初次用三根,再次用六根,最后用九根。),右手以瓢扬水九九八十一遍,扬时水慢下淋过发上,同时念咒。施法完毕,法水或煎药或单饮,用时将头发烧灰一并服下,慈悲虔诚,治病如神。 三、备注: 1、存救人之心,去贪求之念,不得以此赚取钱财虚名。 2、此咒乃太乙真人济世秘法,得者当心存恭敬,日日念太乙救苦天尊圣号百遍,越多越灵。 3、施法对象只有三次机会,若不效,改用它法,切不可咒第四次符水。 4、此法男女老幼皆可用来自救或救人,唯奸诈小人,不忠不孝之辈用之不灵,(若洗心革面,焚香忏悔后,咒水亦验)。 5、施术现场,若是女子,逢月事之日避之。 6、此法医病,病人要诚恳信任方效。 7、施咒时,若众人齐念,共同发心为病人消灾,效果更佳。 8、病人服符水康复后,要行善积德,以报神恩。 大悲水 1、梵香顶礼 2、供开水一杯(多少不拘,杯子要干净,水要干净可以直接喝的。为了请更多的大悲水,可以多放几大桶或几箱水,所有水将得到同样的加持。这样,你天天都可以喝到大悲水,或给更多的众生布施、结缘大悲水) 3、香赞 炉香乍热法界蒙薰诸佛海会悉遥闻 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三称) 4、发观音菩萨十大愿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速知一切法 第115节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早得智慧眼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速度一切眾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早得善方便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速乘般若船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早得越苦海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速得戒定道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早登涅槃山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速會無為舍 南無大悲觀世音願我早同法性身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 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 我若向餓鬼餓鬼自飽滿 我若向修羅惡心自調伏 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 5、净口业真言 唵wèng修唎修唎摩诃修唎修修唎萨婆诃 6、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7、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三声) 8、大悲咒(共84句,念诵7遍、21遍或49遍) 可再加念21遍或49遍大悲咒心咒 嗡wēng乏fá及ji喇lǎ达dá尔ěr嘛˙mā赫hē利li 9、补缺真言(所念的彿号、经、咒语,不但圆满,而且可以增加千万倍的功德) 唵wèng都dou噜du都dou噜du渣zhā牙yá木mu卡kǎ嘿hēi莎suo诃hē 10、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十声)。 11、观音短咒(六字大明咒21遍) 嗡嘛呢呗咪吽 12、持咒末了,猛力地向观音作如下的祈请 观音!您具足圆满的智慧和难忍的悲心。众生正在受苦。惟愿饮此加持水者,内心净化,疾病、痛苦皆尽消除。 观音,请您溶入水中。 愿(某某或众生)一喝下加持水,自我爱惜的心,便转化为清净的菩提心—一切有情所有安乐、成功之源 愿他们舍弃自己,以慈悲心爱惜其他有情。 愿他们的嗔心转为安忍,不满足转为满足。 愿他们的无明转为智慧,了知苦乐因,并了悟我及诸法究竟的实相、空性。 愿他们的心转为圆满正觉的心 愿他们的身语意,具有圆满的威势力,足以引导利益一切的有情,圆满一切有情的心愿 观音听了你至诚恳切的祈请之后十分欢喜,融为白光,没入水中。想像水增长,变得威力十足,喝下加持水的人,所有的疾病及病因—恶业和无明障都会完全净除。思维:加持水现在所具有的威力,足以实现你向观音所做的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