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离婚后我靠赶海打渔暴富》 第1章 重生 “沈冬生，我告诉你，如果你那媳妇今天不把鱼珍珠交出来，你们俩就离婚！给我离婚！”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符婉只觉得浑身疼痛，连手指轻轻弯曲几下都觉得疼。 她这是怎么了？ 外面怎么这么吵？ 她明明应该因为寻找女儿跑到了偏远山村里，怎么耳边这人说话一股老家口音？ 明明她已经离开老家三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时间过的好快啊，她整整找了她闺女沈铃铃三十多年了。 不对。 刚刚那人不仅口音是老家的，连声音都有几分耳熟。 符婉唰得睁开眼坐起身，环视四周。 果然，掉漆的柜门，没有粉刷的青砖墙壁，连地上都是踩实的泥巴而不是现代好看的瓷砖。 她这是，回到了过去？ 伸出手一看，手背虽然有几处做农活的划伤，但这绝不是一个五十多岁人的手。 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那就对上了，刚刚那个熟悉的骂声就是她的前婆婆沈老太的声音。 没想到吃了一辈子苦，找到的却是闺女的坟包，晕过去醒来竟回到了过去。 还是回到了自己还没离婚的时候。 符婉扯开嘴角，想笑又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的要命。 就在这时，门被呼啦推开，走进来一个晒得黝黑的汉子。 是她前世的前夫，沈冬生。 看到符婉已经坐直了身体，沈冬生眼睛亮起，“媳妇，你醒了。” 他好像看不到符婉一身的伤口，只犹豫了一瞬道：“那个鱼珍珠你给娘吧，你家那里我等会去码头买两条鱼看看去。” “我娘缺那几条鱼吗？” 原来时间回到了她收拾鱼发现鱼珍珠的时候。 1985年夏天，她在海边赶海时在礁石缝捡到了一条鱼。 本来想偷偷煮了给她女儿沈铃铃补补，没想到却在鱼腹里发现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那颗珍珠浑身莹白，一看就可以换个好价钱。 正当她高兴想着去找个好买家的时候，她婆婆沈老太突然进门，还幸灾乐祸地嚷嚷符婉她爸跟她哥哥出海遭风浪。 她爹符老大生死未卜，她哥符明腿被不知道什么鱼的刺洞穿，血肉模糊。 要不是宗亲里的哥符亮拼着一股劲把符明拉上船等到了村里其他人，只怕符家两个男人都要被大海吞没。 符婉一听顿时就急了，手里藏的珍珠也掉在了水盆里。 沈老太眼睛尖得很，一看到是好东西，伸手就要去抢。 父亲去世，哥哥重伤，家里正是要用钱的时候，符婉平常再软弱她也不可能把珍珠给婆婆。 情急之下，无处可藏，她抓住那颗珍珠一把塞进嘴里。 谁知那珍珠直接顺着喉咙被她吞进肚子里。 沈老太一看她这番动作，顿时就气得动了手，她平时在家里就经常打骂符婉，这次更是打得狠了。 符婉被打得昏了过去，沈老太也只当她是装的。 想到这里，符婉看沈冬生的眼神不禁幽深了起来。 前世跟现在一样，珍珠被她吞入腹中，沈冬生听了他娘的话，给她喂巴豆喂肥皂水。 想的就是让她吐出来或者拉出来，结果最后还真是吐了出来。 沈家也不嫌埋汰，喜滋滋洗干净就拿去换了钱。 至于被要了半条命的符婉，则被赶回了符家，等她缓过来，她闺女沈铃铃也已经被沈老太偷偷卖进了大山。 而作为父亲和丈夫的沈冬生，则一心听着他娘的话，等他娘给他娶个生儿子的媳妇。 至于符婉，谁让她又不听话又不会生呢。 大病一场后，符婉也老了十几岁。父亲没了，瘫痪在床的哥哥自杀，母亲受不了打击也自杀。 符婉本也想随家人去，却又想着自己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儿，便咬牙出去做保姆捡破烂，一边赚钱一边找女儿。 在她五十多岁的时候，她才找到她女儿的埋骨地，她女儿被卖进大山里当童养媳，因为干活摔下山崖，愣是没有活到二十岁。 呵～沈家人，老天兴许是怜惜她，才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媳妇，要不你还是把珍珠给娘吧，不然娘就让我们离婚。”沈冬生抠了抠手指，有些不自在。 “本来你就没给我生个儿子，这次你不给娘，娘以后就不会管我们了。” “没有珍珠，你娘瞎说的。” 符婉冷冷开口，重来一世，这男人还是这么窝囊。 “娘明明说你吞了，我去弄点肥皂水，看看能不能吐出来！” 沈冬生说完就要往外走，“肥皂水可以吐出来的，你也真是的，一点都不听娘的话。” 符婉却不理会，“我们离婚吧。” 沈冬生惊到了，顿住脚步，符婉她长得好看，又吃苦耐劳，他是没想过跟她离婚的。 即使她没有生儿子。 “我们离婚吧，珍珠是没有的，家里的什么我都不要，我只要铃铃。” “离了婚，你娘可以给你再娶一个，”她嘲弄一笑，“给你生个儿子。” 沈冬生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媳妇，你还能生的。” “我不能！”符婉毫不客气打断，“生铃铃的时候医生就说了我不能再生。” “我爸没了，哥又伤了，我以后肯定要贴补家里，如果不离婚，你每个月给我五十块。” 沈冬生顿时被吓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五十块，这得打多少鱼！ 沈老太刚从屋外进大厅就听见符婉那句五十块，顿时火冒三丈。 “五十块，你这小婊子倒是挺能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五十块你配拿吗！” “我怎么不配，家里家务我做了，外面的地我包了，我要五十块给我娘家怎么了！” “不给就离婚！” 沈老太眼睛一转，村头那杨寡妇手里可有钱，虽说前面有个小子给了前夫家，那不更证明她能生儿子。 “离婚就离婚！一个子你都别想从我家拿走。” “铃铃我要带走！” “不行，那是我女儿！”沈冬生不同意，他就是觉得如果让沈铃铃也走了，以后他跟符婉就再也没关系了。 “不带走我闺女，计划生育没有名额你也生不了！” 沈老太瞪了一眼沈冬生，有些不屑，“赔钱货，你爱要就带走，在我家也是浪费粮食！” 符婉一向低眉顺眼，今天这番话好似变了一个人，反正让沈老太越说越来火。 “赶紧收拾，趁着天色没黑，赶紧带着你的赔钱货给老娘滚蛋！” 第2章 你们这是要人命啊! 沈老太这么爽快符婉是没想到的。 她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下了床，顶着沈老太杀人的目光简单收拾了几件自己和女儿的衣服。 “不该拿的你最好别打主意！” 符婉冷哼一声，对沈老太的话置之不理。 不过也没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她跟女儿沈铃铃的衣服都是打满了补丁，拿到几十年后说是抹布都怕人嫌弃。 “娘，你在这干嘛呢？” 一个尖细的女音由远到近，来人正是符婉的妯娌徐招兰。 她看见一向低眉顺眼的符婉竟在收拾东西，一副要离开家的模样。 “啊呀，大嫂这是要回娘家去啊？要我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是要回去瞅瞅。” 沈老太却嗤笑一声，“爹没了兄弟瘫痪，还有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老娘，符婉你还要离婚，我看看你是不是要回去讨饭。” “什么，大嫂要离婚！” 徐招兰立马就不干了，要知道老沈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指着两个儿媳妇忙里忙外，徐招兰嘴甜会躲懒，自然符婉做得多。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在沈老太耳边悄声怂恿。 “大嫂要是离婚了，这少了一个干活的，大侄女眼看着长大了还能换笔彩礼钱，多不划算啊娘！” 沈老太一开始是被符婉的反抗冲昏了头，听徐招兰这么说，这才回过味来，符婉别的不说，干活确实一把好手。 她悄声吩咐了徐招兰一句，然后就上前去拉符婉。 然而符婉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正要出去喊女儿。 她拉着符婉，开始胡搅蛮缠。 “老婆子我后悔了，你要是要离婚就要赔偿我们沈家，害得我们冬生没个后，现在走了不是白瞎了这几年吃进去的粮食！” 符婉真是气笑了，她才不管这老婆子在这胡说八道，直接用力将沈老太推到一旁。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还没问你们要铃铃的抚养费呢，少在这胡搅蛮缠！” 说完就提起装着衣服的蛇皮袋往外走，沈老太这一下跌得狠了，尾椎骨都生疼，她踢了一脚还蹲在地上发神的沈冬生。 “去追啊，你是个傻子吗？” 沈冬生恍如初醒，赶紧拔脚追了出去。 符婉刚出来就碰到了端着一盆水的徐招兰，徐招兰忙拦住要往外走的符婉。 “大嫂，你这一脸灰，还是洗洗再去吧！” 不相信徐招兰有这么好心，符婉只当没听到，却不想被后面追来的沈冬生拉住。 “媳妇，弟妹这是跟你示好，你咋这么没礼貌？” 符婉眼看着走不了，只能看看徐招兰想要使什么花样。 正巧这时沈铃铃跑进院门，看到她爹拉着符婉，符婉还一脸的伤。 她只当是她爸又打了她妈，想都不想就一头撞了过去，“放开我妈！” 沈冬生被跟小炮弹似的女儿撞了个正着，好巧不巧又被她撞着小兄弟的位置，那剧痛直接让他撒手在一旁哀嚎。 自己的铁头功这是练成了？ 沈铃铃摸摸头，又急忙去拉符婉，“妈妈，隔壁虎子说外公舅舅出事了，我们快回外婆家吧！” 时隔一世，符婉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内心的激动让她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铃铃，真是我的铃铃！” 沈铃铃有些奇怪，就一会儿没见，妈妈怎么见到她还激动哭了。 一定是被爸爸打太痛了。 小小的沈铃铃暗自下决心，下次一定再冲她爸展示她的铁头功，还要冲那个位置！ 符婉拉着沈铃铃，对着沈冬生冷声道：“沈冬生，明天上午民政局见！你不来我就让村长来找你。” “慢着！” 沈老太刚走到大堂门口就看到符婉要带着沈铃铃往外走，沈铃铃这个养不熟的竟也没有半点留恋。 “符婉，你要走可以，留下我孙女！” “那是我老沈家的闺女，就算是离婚，也得归我老沈家！” “除非……” 符婉挑眉，就知道这老太婆不会轻易放手。 “除非你把那颗珍珠吐出来！” “珍珠？什么珍珠？”徐招兰眼睛瞬间都亮了，人也精神了！ 看样子今天不能善了，符婉低声吩咐沈铃铃，“去找村长爷爷来。” 沈铃铃得到命令，迅速跑远了。 “什么珍珠，我没知道。” 符婉直接当没有珍珠这回事，反正又没监控又没证据，说珍珠谁信？ 再着说来奇怪，那珍珠被她吞了也有一个多钟头了，她现在腹中没有一分不适，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沈老太也没想到符婉竟然这般不要脸，上去就拽着符婉往刚刚徐招兰打得那盆水那里去。 “把她给我按下去！等她呛水了就把珍珠吐出来了。” 符婉想要挣扎，却也耐不住沈老太和徐招兰两个人。 沈冬生被沈老太的眼神一瞪，也颤抖着手把符婉的头按进了水里。 徐招兰装水的盆是符婉当年的陪嫁，是一个印着花好月圆的陶瓷脸盆。 那个脸盆很大，也够深，符婉被按进去的时候只觉得水猛得往鼻子里灌。 本以为自己会呛水正要挣扎着起身，却不想那水好像空气一样，她没有半点不舒服。 怪了，水跟空气一样，那她不就是跟鱼一样了？ 符婉心中震惊，本以为重生就是自己最大的机缘，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想来是那鱼珍珠的作用。 要知道他们都是靠海吃饭，尤其符婉娘家，离海边更是只有几分钟的脚程。 她有了这等本事，等回娘家，那海里的东西不是任她挑任她拿，大海不就她的大鱼缸子？！ 符婉心里这样畅想，按着她的力气也丝毫未减。 这三个畜生一样的人，旁的人不说，就说这沈冬生，丝毫没顾及夫妻之情。 都是掉进钱眼里的畜生。 符婉也不挣扎了，反正她在水里自由呼吸，按沈铃铃的脚程也差不多到村长家了。 果然，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 来人正是沈家村的村长，沈建国。 “你们这是丧良心啊，这是要人命啊！” 隔壁的王大娘看到那场景赶紧冲过去一手一个拉开沈家三人，沈铃铃也重头出击，小脑袋一头一个。 让你们尝尝我的铁头功！ 第3章 离婚条件 “你这死丫头！” 沈老太被撞个正着，一屁股“嘭”得坐到地上，方才摔的尾巴骨本就没恢复好，这下更是痛得嗷嗷叫。 沈铃铃才不管这个，她以往就是个小辣椒脾气，虽然沈家孩子多，但她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 把奶奶撞倒怎么了，没看这几个人都要淹死她妈妈吗！ 大人们也没想到小孩子有这么大的力气，只觉得是沈老太自己小题大做。 沈铃铃见没人拦着，那就更来劲了。 一个助跑“嗷”地一声就冲她亲爹沈冬生过去了。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了沈家上空，沈家村外出下地干活的村民们都听见了这声惨叫。 先不说在地里的村民们都好奇地往沈家这边走，在场围观的邻居们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场的男同志们更是一下子双手放在前面，誓死保护他们的小兄弟。 没看到这沈家老大沈冬生都痛得呲牙咧嘴，直接瘫倒在地了。 沈铃铃这丫头可真是会挑地方啊！ 沈铃铃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爹这副惨样，那个地方一定是虎子哥说的命门了。 他们昨天可搁虎子家的黑白电视里学到了！ 沈村长也是看着就疼，忙把沈铃铃拉到符婉跟前。 “这都闹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要闹出人命你们才甘心呐？” 沈老太就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 “丧良心啊，媳妇打婆婆，现在孙女也打婆婆打亲爹啊，有没有天理啊！ 老头子你不应该去得那么早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啊！” 做了大半辈子的老邻居，王大娘哪里不知道沈老太的伎俩，她吐了一口痰，嫌弃得要命。 “徐翠花，别演戏了，你个没文化的懂不懂什么叫孤儿寡母，你这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嚎什么孤儿寡母呢！” 沈老太就算知道自己这个词用得不对，那也是不会承认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老太也不顾及什么面子里子了。 她双腿在地上扑腾，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也嚎得更响了。 “丧天良的，我用什么词跟你这老棺材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行了！”沈村长脑袋被吵得直突突地疼，这尖细的嚎声跟电钻似的，让他更加不耐烦起来。 “冬生媳妇，你来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苦主是符婉，沈村长还是分得清的。 符婉酝酿半天了，终于到她的表演时间。 她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哽咽道：”各位叔婶给我评个理，我今天去海边捡到了一条鱼，正想着收拾了给晚上加个菜。 谁知道我婆婆一进屋就说这鱼里面有珍珠，硬要我拿出一颗珍珠来。“ 说到这里她就面上更苦了， “鱼哪里有珍珠，没有我婆婆就打我，我脸上身上都是伤。 晕了好一会我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听说我娘家出事，想着带铃铃回去看看。 谁知道我婆婆就跟魔怔了一样，硬是要我拿出珍珠才让我回去，不然就让我离婚。” “大家都是老渔民了，跟海打了一辈子交道，鱼肚子里哪里有珍珠？ 我爹都死了，我哥瘫痪在床上，我只是想回娘家看看啊。“ 说到这里，符婉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虽然是演戏，但是她也真情实意哭出来了，前辈子找女儿的艰辛，家破人亡的痛苦，这一瞬都被她发泄了出来。 ”这可真是丧良心啊！人家回家奔丧还要挨打呢！“ ”谁说不是呢，这徐翠花怕是掉钱眼里了，这鱼肚子哪里有珍珠啊？“ “就是啊，刚刚这三个人按住符婉这狠劲，只怕就是想杀人呢！” 沈老太一听这哪里能忍下去，忙就挣扎着起身要去撕打符婉。 “你个小贱人，我是老了又不是瞎了，那么好看的珍珠，就是被你吞了！ 你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符婉抹着眼泪，情真意切地委屈道：“我哪里有珍珠啊，这珍珠吃进肚子里还不得死人吗！我这好端端的，哪里吃了什么珍珠！” 沈村长总算是弄清了来龙去脉，这不就是沈老太想钱想疯了，起了魔怔折腾媳妇的吗。 他朝着一旁的王大娘使了个眼色，王大娘接到信号就赶紧上前拉住了沈老太。 “徐翠花啊，不是我说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就别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符婉她爹可头七还没过呢，你也不怕他晚上来找你说理！” 农村人最是讲究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 沈老太被王大娘这一说，也没了多大的气势，再加上王老太干惯了农活的双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双臂，她压根动弹不了丝毫。 看到沈老太被制住，沈村长这才对着符婉和颜悦色道：“冬生媳妇，这事你想怎么处理，要怎么赔偿？” 符婉不假思索，又掷地有声道：“我要离婚！” “离婚？” “符丫头啊，这可不行啊，你这离婚了以后上哪找这么会干农活的老实汉子去！” “对啊对啊，沈冬生别的不说，干活还是一个好手。” 符婉也知道村民们是好心，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帮沈家瞒着。 “沈冬生外面干活是厉害，但是家里的活他一点也不做。 我在田里要干活，回来还要煮一家的饭洗一家子的衣服。论干活，我比他能干。 他老实，但是他懦弱，愚孝，他娘说东他不敢往西，他妈让他把我按水里，他也没有半点犹豫。 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只怕哪天他娘看我不顺眼要杀了我，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刀！ 这样的男人，我符婉可不敢要！” 周围的村民们都惊呆了，尤其后面没有看到沈冬生把符婉按水的的村民们更是吓到了。 这把自己媳妇按水里，这沈冬生怕是脑子里装的都是牛粪吧！ 沈村长也是这么想的，故而他也没有再劝。 “冬生家……符婉，你说说你的条件，我不仅是这村里的村长，也是沈冬生的大伯，他爹不在，这个主我能做。” 符婉也不多说什么。 “我要带我女儿走，以后我女儿跟沈家没有关系，我也不要他们的抚养费。 但是我这一身伤，沈家要赔偿我三百块钱医药费。” 第4章 回娘家 三百块钱，不多，但也不少。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工人们的工资也就几十块，更别提这些靠着海吃饭的渔民了。 但是符婉敢要这个钱，自然是因为她知道家里有这个钱的。 也不是说要掏空老沈家的存款。 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彩礼六十块，她爹是给她拿了一百块的嫁妆钱了，可惜后面都被沈冬生以各种理由拿去用了，这笔钱她肯定是要回来的。 这么多年她忙里忙外，给他们凑个三百的准头，也不过分了。 至于沈铃铃的抚养费，她现在也才五岁，离成年还有十几年。 如果要了抚养费，就意味着以后沈铃铃还得跟沈家接触，搞不好以后还要给沈冬生养老。 这种恶心的家庭，符婉自己经历过就算了，她女儿不能再沾染半分。 至于沈冬生的养老，那就让他找他没着落的儿子去吧！ 沈村长皱着眉头，对符婉的条件有几分不认同。 在他看来，女人家就是要嫁人的，带娃走，还不要抚养费，这符丫头莫不是刚刚在水里让脑子进了水。 “符丫头，你要离婚我理解。但是不要抚养费，你一个女人，以后怎么养孩子？” 年轻人还是年轻气盛，只想着痛快没想着以后。 王大娘和别的村民们也劝道：“符婉啊，你这三百块要少了。 你这一身的伤，铃铃丫头又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你娘家哥瘫痪在床，这么点钱，你回去怎么过日子？” “是啊，符丫头，可别说气话！这钱得多要点！” 说话的是跟沈老太有矛盾的李大婶，早上两个人还因为谁家田水沟过界吵了一架，这会割沈老太的肉，她自然不会心软。 一旁的沈老太听着哪里答应，三百块都是大出血，这些丧良心的居然还在怂恿符婉多要点。 ”你们这些狗杂种的，赶紧给我滚。小贱人要三百块还不够，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回头妈祖娘娘都把你们收了去！“ 一旁的李大婶实在听不得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直接拿了一旁不知道谁没洗的臭袜子，往沈老太嘴里塞了进去。 符婉冲着大家笑了笑，“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知道大家是为了我好。 三百块我够的，再多沈家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三百块买断跟沈家的牵扯，对我和我女儿来说，都是好事。” 沈村长见她已经打定主意，也不再拦着，随即就让村里的会计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让符婉和沈冬生签字。 眼看着符婉毫不犹豫地签了字，沈冬生却有几分不愿意了。 “媳妇，我……” “签字！” 符婉半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两人的夫妻之情早在上辈子消失殆尽，更别提这辈子他还亲手往水里按她。 “我不要离婚！” 沈冬生不怕符婉，直接就把手里的离婚协议撕了。 符婉却在一旁看着他冷笑，“沈冬生，作为一个丈夫，你护不住媳妇，还把媳妇往水里按了十几分钟。 要不是我自小学潜水，这回早就呛水死了！ 作为父亲，你让你女儿吃她堂兄弟剩下的，穿他们打满补丁不要的。 作为一个女婿，我家出事到现在，你不去看看还有功夫在这对付他女儿。 你唯一合格的可能就是做儿子了，你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你娘和和美美地过，别再这耍泼，离婚协议撕了可以在写。 你要在这幅作态，我不介意去镇上找公安找妇联，到时候你们一家进派出所，我看看你老沈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说完她也不管沈冬生脸上的难看，朝一旁的沈会计抱歉地笑了笑，“叔，麻烦您受累再写一份。” 一旁的沈会计按辈分还是沈冬生的堂叔，随即点点头，瞪了沈冬生一眼后又写了一份。 沈冬生没法子，最后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离婚协议书被符婉收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心里总觉得什么东西丢了。 但是随后他又安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符婉撞了邪似的，回头定有她求他的那天。 至于沈铃铃，一个丫头片子他没什么留念的。 符婉这边收起了协议书，沈村长也让王大娘把沈老太松开。 可怜沈老太被臭袜子塞了嘴，干呕地直翻白眼，这边手又被钳制住了，只能自己干着急。 这不，王大娘刚一松开，沈老太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嘴里的臭袜子丢了，然后在一旁呕吐了起来。 看到沈老太这副样子，沈村长恶心得捂着鼻子吩咐，“冬生他娘，赶紧拿钱。” 见沈老太不为所动，沈村长也发了狠了。 “你不给是吧，不给我现在就去报公安找妇联，你瞧瞧你们干的好事，我都替你们脸红！” 听到要去报公安找妇联，沈老太这下不装聋子了，抹了一把嘴上的秽物擦在墙上就进屋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拿着一叠零零散散的钞票出来了。 符婉才不管她那杀人的目光，结过钱数了数没问题，这就提着蛇皮袋拉着沈铃铃要走了。 “各位叔婶，大伯大娘，感谢今天大家的帮助。我符婉记下了大家的恩惠，家里还有事，我赶着回去，回头一定请大家吃糖甜甜嘴！” 乡里乡亲的帮忙哪里说这个，更别说除了王大娘沈村长和沈会计，外加李大婶，其他人都是为了看热闹来的。 但是符婉这话大家听得舒坦，沈村长更是吩咐一旁赶牛车的老李，让他送符婉母女一程。 符婉再三道谢，这才拉着沈铃铃往家里赶去。 沈家村离符家渔村并不远，牛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符婉下车塞了五毛钱给赶车的李大叔，又被李大叔塞进了沈铃铃的衣兜。 他直说要是符婉塞钱就是看不起他李大强，符婉哪里还敢再推让，只想着等回头处理了家里的事定要回去好好感谢乡亲们一番。 站在家门口，她却有些近乡情怯。 上一世她被赶回去她娘叶小翠就像家里的天全塌了。 生活没了指望，这才有了兄长自杀母亲自杀的局面。 这一次回去，她定要让符家走出阴霾。 第5章 要死要活的符明 “哎呀，这不是婉丫头吗？”一个妇人推开符婉家的院门，刚还在奇怪这哪来的母女。 实在是符婉在沈家被苛待的不成样子 还不等符婉回答，那妇人上前去拉她的手臂。 “婉丫头啊，人死不能复生。 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去好好劝劝你妈，你哥那里回头我再跟村长说说，让他找个拖拉机送去镇医院瞧瞧。” “人呐，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啊！” 这番良口苦心，符婉这才想起这妇人是谁，这是她爷爷弟弟的儿媳妇姜婶子。 十几年前姜婶子的丈夫也是在一次出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徒留姜婶子一个人抚养着儿子长大。 “婶子，我知道的。我这就回去劝劝我妈跟我哥哥，以后家里还有我，我能撑起这个家。” “来，铃铃，跟婶奶奶说再见。” 这边道了别，符婉也不惆怅了，急冲冲拉着沈铃铃推门进屋去了。 姜婶子也知道符婉现在肯定是没有心情跟自己叙旧，只是她心里也奇怪，方才听符婉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嫁出去的女儿，哪里有长待在家里的道理。 哎，还是让自己儿子经常来看看，别的不说，能隔几天送条鱼来也是好的。 毕竟当初自家男人没了，符婉家也是经常照拂自家的。 这边符婉进了自家客厅，屋内却空无一人。她将手里的行李放下，就往自家哥哥屋子里走。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自家老娘哽咽的声音，“符明啊，你好好吃点东西吧，你爹不在了，你这又不吃东西，你让娘怎么活？” 半晌，屋里都没有声音，正当符婉忍不住要推门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娘，你吃吧，别让我浪费粮食了。” “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早点死了也省得拖累你。” 听到这里，符婉哪里还忍得下去，直接就生气地一把推开房门。 “符明，你可真有能耐，这就一个腿伤，你就这样要死要活的！” 符明躺在床上睁开眼，就见许久未见的妹妹推门而入，后面还冒出一个小脑袋，分明是自家的外甥女，沈铃铃。 “婉丫头，你回来了！”叶小翠看到自家女儿回来，真是又喜又担心。 喜的是女儿回来自己好歹有个能商量事的人，担心的是沈老太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她女儿回家是吃了不少苦头。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沈冬生他打你了？”符明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他的语气中分明带了几分怒气。 叶小翠也注意到了自家女儿脸上的伤，转身就要去药箱子里翻药膏。 “是你婆婆打的还是沈冬生打的？” “是我奶奶跟我爸爸一起打的！”不待符婉说话，沈铃铃就抢先回答。 “舅舅外婆，我奶奶他们可凶了，今天还跟我爸爸把我妈妈按在水里，幸好我聪明练了铁头功，我一头一个打倒他们，保护我妈妈！” 虽然不知道沈铃铃说的什么铁头功，房内压抑的气氛也被这童言童语冲散了几分。 借着大家的心情都没了刚刚的沉重，符婉直接了当道：“妈，哥，我跟沈冬生离婚了。铃铃归我，还让他们赔了三百块钱，以后我跟沈家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离婚了？”叶小翠拧着眉头，嘴角往下一沉，又是那副苦相。 符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下他已经是废人一个，如果他还健全，定是要杀去沈家给他妹妹讨个公道。 符婉哪里不知道家里人都是为了她好，再者离婚对她而言本就是好事，没必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娘，哥哥，我跟你们说我离婚了并不是让你们担心我的。 我现在回了自己家，比在沈家当牛做马好得多了。等我回头挣钱，送哥哥去县里看看医生怎么说。” 说完她又把之前沈家拿的三百块拿出来，“妈，你让村长帮帮忙，先送哥哥去镇上看看腿，这没准是魔鬼鱼什么鱼的刺伤，解了毒应该就没事了。” 婚已经离了，叶小翠也不想再去说什么，毕竟她女儿一身伤却是真的。 “这是你傍身的钱，我不能要。”符明亮起的眼又迅速暗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鬼鱼，海浪太大了，我只觉得一阵疼，腿就动不了了。” 要不是他拼死拉住了船上的绳子，要不是…… “小妹，爹是我害死的。要不是为了把我推上去，爹也不会被海浪卷走。” 符明恨恨地捶了一下床，符婉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 “你也说了那是咱爹，救你是爹的选择，但是如果你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爹就是在天上也会想要打你。” 叶小翠也连连点头，“明啊，你好好的你娘我才想过下去，你要是不想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不想活了！” 符婉把钱塞给叶小翠，催她赶紧去找村长送符明去镇里医院。 “铃铃，你先在家里陪舅舅聊聊天，我去海边看看，看看能不能捡几只螃蟹回来给你当晚饭。” 这会已是傍晚，天色还没黑，符婉安排完了事情，去厨房提了个桶就往海边去了。 一路上碰到从地里回来的村民，不少认出是好久没有归家的符婉。 “婉丫头，节哀顺变哪。你这是干什么去？”问话的符婉同宗的叔叔，“叔，我去海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弄点螃蟹什么的回来加点菜。” “哎，你家也是不容易，这好不容易欠的钱还完了，现在又碰到这个事。” 符婉家之前因为盖房子问村里亲戚借了些钱，今年好不容易还完了准备给符明说媳妇了，现在又碰到了这事。 符婉笑了笑，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停。“叔，我先过去了，眼看着天黑了……” 好不容易离了大路，符婉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拿着火钳开始找起螃蟹来。 翻了好几块石头，螃蟹没有看到，倒是被她找到了几个鲍鱼。 聊胜于无，好歹不是空军。 又捡了两个小章鱼，符婉提着桶本来就要回去了，却被不远处小水沟的动静吸引了。 这分明是鱼尾打出来的动静！ 第6章 我要下海 符婉赶紧提着桶过去了，走近一瞧，引入眼帘的是一尾浑身斑点的红色。 是东星斑！ 符婉好些年没有吃到东星斑了。 东星斑，有点像鲈鱼，它体形比一般的石斑鱼更瘦长，头部比较细小，长着深蓝色的眼睛，因为身上布满了的细花点形似天上的星星，所以就叫它星斑。 东星斑的营养价值极高，肉质鲜美。当然，价格也不便宜。在现代的时候符婉能吃到的东星斑都是养殖的，因为东星斑后来被列为了保护鱼类，禁止捕抓。 只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对于物质匮乏的八十年代来说，这海里的东西，只要不是现在明令禁止的，渔民自然都是可以捡回家的。 符婉不太记得八十年代的东星斑是多少一斤，但是眼下她也没心情去想这些。毕竟这鱼还在沟里，抓进桶里才是正事。 符婉放下手里的桶和火钳，蹑手蹑脚地走近，然后慢慢地把手对着那抹红色伸了过去，然后就是一个趁其不备，直接掐住鱼鳃制住鱼身将鱼抓了起来。 哦吼，到手！ 符婉心情顿时大好，等她把鱼放进桶里，又瞥见了水沟一旁礁石缝里举起的大钳子。 是螃蟹！ 对付螃蟹就没这么困难了，她拿起一旁的火钳，对着那螃蟹就是一夹，拖出来一看，嘿，居然是一大一小两只青蟹！ 想必是两小口在约会被符婉直接一锅端了。 符婉看着桶里小半桶的收获，觉得差不多了，便要往家里去了。 青蟹跟现代流行的大闸蟹是不一样的，符婉从小生活在海边，吃海鲜长大，所以对大闸蟹她却不怎么热衷。 她更喜欢海里的螃蟹。 青蟹虽然没有大闸蟹的蟹黄多，但是它膏多，且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营养也是十分丰富。 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那滋味，让赶着回家的符婉想想就觉得口齿生津。 这时天已经暗了，路上也没几个人。就算有人也只能看到符晚刻意弄混的海水，根本看不见里面还有一条两三斤重的东星斑。 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已经煮好了饭准备炒菜，这几天她自己都是拌点海带对付两口，给符明却是蒸鸡蛋，只是符明心中抑郁，也不怎么吃。 海边的鱼蟹贝壳类多见，但是鸡蛋也还是珍贵物资。 现在自家闺女和外孙女回来，她还正愁要做点什么菜呢。 “娘，我回来了！” 符婉提着桶进了厨房，把手里的火钳顺手丢到柴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桶里的海水倒出来，再把桶里的收获放进另一个干净的盆里。 “现在海边没什么东西，我们今晚要不就煎几个鸡蛋饼吧……” 还以为没什么收获的叶小翠看到符婉先是拿出两只青蟹，那只大的只怕有两斤重，小的也有一斤左右。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闭了嘴，青蟹难抓，附近的村民又多，往常的青蟹她们都是拿去村里收鱼的符三那里卖了，但是也很少能弄到这么大只的。 这随便一只加点土豆都能煮一锅够今晚一家人吃了。 叶小翠还没从大青蟹那里缓过神来，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闺女从桶里又抓出了一只两三斤重的红色石斑。 她一下子惊得从灶火旁窜了过去，凑过去看清楚真的是东星斑，叶小翠这才赶紧把厨房的门关上，声音也瞬间压低了好几个度。 “婉丫头，你这是上哪抓的石斑鱼哪！” 石斑鱼，不是东星斑吗？ 不过东星斑也是石斑鱼的一种，符婉懒得去纠结这个称呼的问题，也压着声音道：“估计是上潮的时候跑到小水沟里去的，我就是看到这条鱼后面才抓到的螃蟹。” “娘，我们今晚把这条鱼清蒸了吧，给我哥好好补补。” 叶小翠听自家闺女说完这话，随后就一个巴掌拍在她肩膀上，“吃啥吃，你哥那腿正是要钱的时候，等晚上我提去符三家让他明天拿去卖了，能换个几十块呢！” 好吧，想了想家里确实缺钱，符婉也不去跟自己老娘争什么，毕竟现在她就住海边，以后下海再去找，迟早有一天她能吃上，还能吃吐了！ 叶小翠小心翼翼地把那东星斑用一个桶单独养着，脸上的苦相也随着眉眼间的高兴散去了几分。 要知道现在出海都不一定能网到石斑，出海除了油钱回来东西还得交税，再扣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其实渔民也赚不到多少钱。 也正因为如此，符婉他爹才一出海就是好几天，就是想多赚点钱早点还完债给儿子娶媳妇。 却不想……哎，有的时候可能就是这样，也许就是一个人的命吧！ 叶小翠脸上的情绪变幻，符婉是看在眼里的。 她拍了拍自家老娘的肩，又抚了抚她花白的头发，“娘，有我在，一定会让哥哥好起来的。镇上治不好咱们就去县里，县里治不了咱们就去市里，再不济去首都，我就不信这腿无人能治！” 说到这里，叶小翠来了精神，她悄声跟符婉道：“今天我去村长家，他帮忙给镇里医院打了电话，说刚好有个研究鱼刺中毒的医生在镇上，明天那个医生会到我们村里来给你哥瞧瞧，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专门研究鱼刺毒的医生，那没准真可以治。 符婉顿时也看到了希望，又听叶小翠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这专家的出诊费不低，要整整五十块，后面加上买药什么的，我估计得百来块。这算你哥借你的，等他好了，让他挣钱还你。” 符婉哪里在意这点钱，要是钱能让符明重新站起来，别说几百块，几千她都要想法子去赚出来。 娘俩就这样絮絮叨叨地一边聊天一边煮好了螃蟹，大的那只直接煮了，想着符明还在恢复也不敢弄太多螃蟹给他吃，只给他炒了点青菜打了个蛋汤，又扯了个螃蟹钳子给他尝尝味道。 沈铃铃今晚吃了个大饱，螃蟹也是肉，对于好久没有吃肉的沈铃铃来说，在外婆家的日子简直是在天堂。 没有人跟她抢东西，还有舅舅陪她玩，沈铃铃吃饱喝足就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符婉，却摸到了自家老娘的屋子里，告知了她一个决定。 “娘，明天我要下海去。” 第7章 鲛衣 “下海，什么下海！” 叶小翠刚把东星斑送去符三那里，一回来就被闺女堵在了屋子里。 下海，好像听起来是有点奇怪。符婉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还是出海吧，好听一点。” 好听，哪里好听了？对于叶小翠来说，现在出海两个字简直就是阎王发来的催命符。 “不准去！你爸头七都没过，你就要出去，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准去！” 符婉料想到了叶小翠会拒绝，但是也没料到她娘居然掩面哭了起来。 “婉丫头啊，你爹尸骨都没有回来，葬礼不能办，我想给他烧纸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烧。” “海水那么冷，你爹还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现在你又说要去出海，这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吗！” “我扛不住了啊，家里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万一你再有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让铃铃怎么办？” 符婉也被叶小翠的哭诉带得泪流满面，后面房间的符明也听到了自家老娘的哭声，也咬着嘴唇无声流泪。 腿上的刺痛也抵不了心里的痛，他爹本来是没事的，就因为救他，就是因为他啊！ “娘，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出事的。” 符婉抹了把眼泪，颤着声音说道，“娘，不瞒你说，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现在回了家，我只想把日子过好。” 她又想起来自己的奇遇还没跟家里人说呢，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就跑出去了。 叶小翠还没缓过神呢，符婉就用陶瓷盆端了满满一盆水进来了。 “娘，我今天得了一颗珍珠，不小心吞进了肚子里，后来我就发现我跟鱼一样，在水里也可以自由呼吸，不用憋气了！” 叶小翠哪里信这个，她把手放在符婉额头上，生怕是自己闺女发烧魔怔了。 “啊呀，我是说真的！” “小妹，你进来给我也看看。”里屋符明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符婉冲叶小翠得意地笑了笑，端着水就进了符明的屋。 符明看着那一盆水，又想起小时候爹带他练憋气的日子来。 “我信你，你给我看看。没有二十分钟，你不准出海。” 要知道普通人在水里最多也就十几分钟，二十分钟对于常人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的。 符家村世代渔民，也就祖上出过一个可以在水下待二十分钟的能人。 “那你们可瞧好了！” 符婉说完，就直接把头埋进了水里。符明拿起一旁破旧的梅花表，开始计时。 梅花表是他买的同村一个兄弟的，那兄弟结婚买了新的，故而二十块钱把旧表卖了。 表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响着，符明和叶小翠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表和符婉。 很快时间就过了20分钟，符婉还搞怪地晃了晃手，示意自己还能再继续。 又这样过了20分钟，叶小翠实在忍不了，直接把符婉拉了起来。 “可以了，快起来擦擦脸。” “符明，你这表是准的吧？” 符明机械地点了点头，符婉这个显眼包，让她试试20分钟，她硬是整了40分钟。 “哥，娘，这回你们得信我了吧？要不是娘叫我起来，我都能待一整夜。” “可把你能的。”符明下意识就阴阳怪气了一句，而后又闭上嘴。 他是有些羡慕的，要是他也有这样的本事，他爹也犯不着救他，那他爹也不会被海浪卷走。 “娘，之前爹不是还留了一件鲛衣在箱子里吗，你拿给小妹试试。” “鲛衣？”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叶小翠连忙回屋打开装衣服的箱子，终于在箱底找到了那件鲛衣。 符婉接过叶小翠拿过来的鲛衣四处打量，这衣服摸着滑不溜秋的，活像是在摸鱼皮。 像是看出了符婉心中的想法，叶小翠开始介绍道：“这衣服是你爹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用鲸鱼皮制作出来的。 因为是传给女孩子的，你结婚那会你爸本来打算给你，看你婆婆厉害又想等你分家了再给你送过去……” 符婉看着这衣服就觉得有几分眼熟，突然又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简易版的潜水服吗！ 这可真是解了她的大难题。 因为下海肯定会弄湿衣服，海上没人还好，海上要是有人，这要是看到了，不得说她伤风败俗。 她是无所谓的，但是三人成虎，能不引起麻烦还是尽量避免。 她都想着避开人群去没有人的海域了，没想到她爹居然给她留了这样的好东西。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主打的就是一个贴心！ 看到符婉高兴地朝身上比划，跟小时候拿到新衣服一模一样，叶小翠又免不了叮嘱几句。 “就算你有本事，海里的东西多，你也要看着点。像魔鬼鱼的刺，狮子鱼的刺都要小心，鲸鱼鲨鱼也要避开……” 符婉忙连连点头，让她下海什么都好说。“娘，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对了娘，今天三叔有说那东星斑值多少钱不？” 说到这个叶小翠就不惆怅了，她摸出自己兜里的十块塞给符婉。 “你三叔说，那鱼镇上紧俏的很，怕是可以卖到好价钱。 他也拿不准，前一阵的东星斑都是两块一斤，没你这条大，他说等卖了就回来给我钱。你三叔跟你爹关系好，不会坑我。” 符婉点了点头，值钱就好，要是碰到了她还能再去抓，只是海里抓鱼还是不太方便，用鱼叉又是死鱼，卖不到好价钱。 想到这里符婉又陷入了沉思，她跟叶小翠符明道别后就拿着鲛衣回了房间。 沈铃铃睡得正香，在沈家她要和别的姐姐妹妹睡一起，自然是挤得很。 在符家这丫头滚来滚去的，竟然还掀了被子。符婉帮女儿盖好掀开的被子，然后就开始试起了衣服。 还别说，这鲛衣就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穿上后非常合适，甚至还连带了一个帽子。 把帽子也戴上，符婉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觉得要不是还有四肢，她在海里说自己是条鱼只怕都有人会信。 设计这衣服的符家祖宗真是个人才！ 第8章 第一次出海 次日一早，符婉还在睡梦中就觉得脸上痒痒的，感觉有东西在脸上划过。 睁开眼一瞧，自家闺女正拿着自己的头发玩呢。 沈铃铃看见符婉醒了，头发也不玩了，凑上前来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 “妈妈，你醒啦。隔壁的大公鸡叫了好几次啦，妈妈，我今天要出去挖野菜捡柴火！” “昨天的螃蟹太好吃了，妈妈今天还能去抓吗？” 说到这里，沈铃铃还砸吧砸吧嘴巴，好似嘴巴里还在吃昨晚的螃蟹肉一样。 符婉宠溺地笑了笑，摸了好几把沈铃铃毛茸茸的头，沈老太之前为了不让她用头绳，把铃铃的头发跟剪的男孩子一样短，现在摸起来还有些扎手。 “妈妈今天去海里看看，给我们铃铃抓大螃蟹！你的头发以后别剪了，留长了妈妈给你买好看的头绳。” “真的吗？”沈铃铃眼睛都亮了，试问哪个小女孩不想扎好看的头绳呢。 看到符婉点了点头，沈铃铃再次欢呼，激动地抱着符婉糊了她一脸口水。 “妈妈，你对我太好了，我再也不要回爸爸家了！” “不回了，再也不回去了。” 符婉下床，看到外头天刚蒙蒙亮。也不早了，她蹲在门口洗漱，随后就进了厨房。 叶小翠正在揉面做饼子，看到符婉进来她朝着地上努了努嘴。 “那是家里的渔网，我补了一下，还给你做了个网兜，不要跑太远，下午就要早点回来。” “不管有没有收获，日落之前，我在码头等你。” 符婉连连点头，拿起渔网仔细翻了翻，一股鱼腥味就扑面而来。 吃过早饭，符婉又去拿了个小鱼叉，收拾了一下就扛着渔网往码头走。 路上已经有不少村民在往码头走，大早上太阳还没出来，正是看看昨晚上有没有螃蟹贝类什么的捡点回家加餐。 看到符婉这副模样，有好几个八卦的大叔大婶就不禁发问：“婉丫头，你这是干嘛去？把渔网卖了？” “我出海打渔去！”符婉笑着回答。 “打渔？你一个女娃子出海打什么鱼？” “简直就是胡闹。” 一个年纪大点的大爷还一把拉住符婉，“婉丫头啊，家里要是缺钱，你可以问问村里我们这些乡里乡亲，再不济把船卖了，也能换几个钱。” “你爹这才刚出事你就往海里去，你要是再出事，你娘还活不活了。” 符婉也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忙安慰大家，“爷爷，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潜水的本事是那会孩子们中的第一，您放心，我惜命着呢！” 她拍了拍大爷的手，然后扛着渔网继续往码头走。 不一会的功夫，码头就到了。自家的船她还是认识的，这船还是前几年她爹买的别人二手的，买船那天她还从沈家回来从船头到船尾摸了一把。 把渔网扛着了船，符婉又检查了一下油箱里的油，随后就拿着摇把准备发动船准备出海了。 “符丫头，这船你摇得起来不？” 说话的是隔壁准备开船的符强，他是符婉同一个爷爷的堂哥，符婉喊他爸为二叔。 本来想着符明瘫痪，符婉又嫁了人，这船最后也是自家的。 没想到符婉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离婚跑回家来蹚混水。 符强自己家里三兄弟，眼红大伯家这艘船很久了，虽说是一辆二手船，比他们自家那艘，已经好太多了。 符婉哪里没看懂符强眼底的轻视，也知道不乏有想看她笑话的。 她冲着符强咧嘴一笑，挑衅意味十足，然后拿着摇把就先慢后快，不一会的功夫，“咚咚咚”的声音响起，黑烟也从飘了出来，船发动了。 不远处好几个村里的叔叔拍手叫好，“婉丫头不愧是我们老符家的女儿，那叫什么，报纸上说的巾帼不让什么眉！” 符婉远远听到这些话，正想笑，就看到自家老娘牵着沈铃铃站在码头上，沈铃铃还拼命朝自己挥手。 符婉也挥了挥手表示回应，船只慢慢远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站在码头的叶小翠和沈铃铃就看不到符婉和船的影子了。 “外婆，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沈铃铃看着周边的船只有些兴奋，兴奋之后又有几分担心。 “下午太阳落山之前，你妈妈就会回来。走吧，跟外婆回去看看你舅舅，等会医生就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往家里走，路上碰到好几个邻居跟叶小翠说话。 “小翠啊，你家婉丫头居然能一个人开船出去，太厉害了！我们符家村头一份呐！” “哎呦这是婉丫头那闺女吧，长得可真水灵。” 说罢就要去摸沈铃铃的头，沈铃铃才不让她摸呢，顺势就躲到了叶小翠身后。 说话这人是村里的媒婆王春莲，当初符婉跟沈冬生就是她撮合的，沈冬生还是她娘家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 “要我说，这日子怎么不是过，嫂子你也太惯着孩子了。好好的姑娘离了婚，还带着个孩子，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什么，婉丫头离婚了？” 大多数村里人还不知道符婉离婚的事，这会被王春莲一说，也被吓到了。 沈铃铃虽年纪小，但也能听得懂好赖，一听王春莲说自己妈妈的坏话，当即就要展示自己的铁头功。 “我妈妈最厉害了！你居然说我妈妈坏话！” “看我铁头功！” 叶小翠一把就捞住了自家外孙女，生怕她冲出去撞出个好赖。 这王春莲也是个会讹钱的，这要是被她沾上，那还得了？ 但是叶小翠也不是好惹的，她挤出几滴眼泪就开始哭诉沈家人做的好事，欺负她孤儿寡母…… 沈铃铃看到外婆哭了也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凄惨。 符婉自然还不知道自家老娘和闺女正在村里表演，她把船开到一个荒岛旁拴住就下了海。 不下去还好，一下去就吓了一跳。 她居然一头就扎进了鱼群里，一大群沙丁鱼后面，还不紧不慢地跟着好几条东星斑！ 拿着渔网的符婉顿时就激动了！ 第9章 太多了太多了 本来符婉的设想是下去看看鱼群在哪里，然后把网顺着鱼群一围，自己则拿着网兜下去捡些别的。 本以为还要找一下鱼群，没想到在这荒岛一下来就撞见了鱼群。 沙丁鱼不值钱，可是后面跟着的东星斑值钱啊。 符婉把渔网顺着鱼群的方向展开，然后把渔网的拉绳系在船上，自己则带着网兜和鱼叉又下了海。 今天天气特别好，这会已经九点左右了，太阳高高照射在海面上，海底的清晰度也十分不错。 天时地利人和，那就直接开干了。 符婉犹如一条美人鱼一般在海底游动，海草随着水流摆动，珊瑚在透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周边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鱼游来游去，符婉觉得这海底世界真是美丽极了。 不过她现在其实还是更想抓龙虾，重生之后她想吃蒜蓉龙虾很久了。 海底最常见的龙虾莫过于小青龙了。 小青龙因为外壳青色而得名，它不仅蛋白质含量丰富，而且老少皆宜，当然，做法也有清蒸红烧各种各样。 符婉上辈子最爱的就是把小青龙切开清蒸，然后撒上蒜蓉辣酱，等出锅的时候撒点小葱泼上热油，那滋味，简直绝了。 不过龙虾一般生活在珊瑚洞穴里，所以符婉一到海底就开始对着各种珊瑚洞穴扒拉。 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找了四五个洞穴之后，她终于看到了两根天线在珊瑚外面，不仔细看还发觉不了。 那天线自然就是龙虾的须须了。符婉手上是戴了厚厚的手套的，这还是她爹之前在码头背沙包发的工人手套，厚实的很。 所以她直接伸手进了龙虾洞里，随后就掏出了一只两个成年人巴掌大的小青龙。 估计少说有两三斤了。 符婉美滋滋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网兜里，叶小翠给她的网兜做了一个活扣，放进去一拉绳子，网兜的口子就锁死了。 随后符婉又在洞里掏了两把，只剩下两个小很多的龙虾了，她想了下还是放了，毕竟细水长流，这么只有一个巴掌大的，还是等它长大再来吧。 拿着网兜又游了一段，符婉又捡了几个巴掌大的蜘蛛螺。 蜘蛛螺的壳特别大，还有六根水管一样的长棘，蜘蛛螺的肉也很鲜美，回头外壳还能给沈铃铃玩。 又游了一段，符婉还想起来自己肩膀上还背了一个鱼叉子，她赶紧把鱼叉卸下来，准备再打两条鱼就收工上船了。 虽说海里温度跟外面差不多，她感觉不到冷，但是游久了她感觉有点饿了。 早上吃的饼子早就消化完了。 正这么想着，一条蓝色的鹦嘴鱼慢悠悠地游到了符婉面前，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符婉拿起鱼叉直接迅猛地对准叉了过去，海底的沙土被鱼挣扎甩了起来。 符婉把鱼叉子拿了起来，还以为这鱼跑了，却不想被鱼叉子贯穿了整个鱼鳃，害，还得是她。 把鹦嘴鱼从鱼叉子上拔下，符婉把它丢进网兜里，然后就开始上浮准备上船了。 符婉上船拿出表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她居然在海底待了三个小时，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把鱼跟龙虾都放进桶里，符婉洗了洗手，拿出之前叶小翠准备的饼子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有点噎得慌，她猛灌了一口水，随后就瞄到了荒岛上的椰子树。 椰子树上面挂着几个大大的椰子，符婉是会爬树的，左右吃完饭还有点时间。 她三下五除二就上了树，随后丢下了几个椰子就下来了。 荒岛上了无人烟，只有鸟和虫的鸣叫，符婉又摘了几个芒果，然后就抱着椰子回船上去了。 无它，这荒岛上草也多，她一个人也不敢久待，就怕碰到蛇。 蛇这种动物符婉是最害怕的，冷不丁的看到心跳都能迅速加快，这么有半个人高的杂草，万一碰到过山峰，回头她跑都跑不赢。 开了一个椰子，又啃了一个芒果，符婉把垃圾都收拾好，顺手拉了一把渔网，有些沉甸甸的。 鉴于她一个人力气有限，她也不想等了，直接就开始拉网了。 拉了半天，符婉身上的汗都出来了，网兜里的鱼才看到了头。 果然是很多沙丁鱼，沙丁鱼刺多肉少，除非用油炸到酥脆才不用去小刺，但是它胜在便宜，不少村民们有的时候就喜欢买点回去煎了下酒。 坐下来歇了会，符婉又继续开始拉网。她可太想念现在的自动拉网机了，哪怕是半自动的，只要摇几下机器，网就带着上了岸。 说到底还是穷的。 回头出海还是得找个帮手，要是哥哥能快点好就好了。 符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使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把整个渔网都拉上了船，她自己也脱力直接躺在了船板上。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渔啊！ 太不容易了，歇了一会儿，符婉就开始把渔网里的鱼分拣出来，除了估计有几十斤沙丁鱼以外，里面居然网到了几十条石斑。 除了她下海的时候看到的东星斑，还有十几条一两斤重的老虎斑。 甚至网兜里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鹦嘴鱼跟猪齿鱼。 还有几十只螃蟹，估计几十斤白虾。 这也太多了！ 挺好，对于自己重生后的第一网鱼，符婉还是非常满意的。 简单地给渔货们归类，符婉就赶紧发动船往码头方向开了，现在船上没有冰块，温度太高了，要是不赶紧卖了只怕拿不到好价格。 叶小翠刚到码头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了自家的船在往岸上靠，她赶紧上前去帮忙。 “婉丫头，收获咋样？” “娘，还不错！” 说话间，附近的几个村民都围了上来，符三叔也赶紧上船搬鱼获。 “沙丁鱼，便宜东西，不过量多也还不错。” “霍，这是石斑吧，这么多，这么大！” “还有这么多白虾！” “婉丫头，你今天收获还可以啊！” 周围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毕竟一开始大家都不信符婉可以打上鱼。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虽说不是非常多的收获，对于一个第一次单独出海的姑娘来说，那是这码头上的独一份！ 符家，这是有希望了啊！ 第10章 魔鬼鱼刺 符三本也没打算符婉能有什么收获，他能来也是全看在符婉她爹的面子上，要知道符家村的鱼获基本是都是他一个人包揽了。 符婉出海回来，他自然也是来给侄女撑撑场面。 但是随着帮忙的几个年轻小伙把东西都搬上了车，符三不禁对符婉改观了。 这丫头第一次出海不仅没有浪费油钱，只怕这几个出海的老手都没有她收获多。 是有点运道在身上的。 符婉看船上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便提着装龙虾的桶递给叶小翠。 符三伸手便要去接，见方向不是朝着自己，他还凑过头去瞧瞧是什么。 “哟，小青龙呐，这是一道好菜！” 叶小翠拿着就要往床上放，符婉连忙阻止，“娘，这里的是家里吃的，你提回去，我跟三叔去结账。” 叶小翠有些舍不得，符三也有点眼巴巴，“婉丫头，这青龙也好几块一斤呢，这就拿回去自己吃？” 符婉点点头，“三叔，要是不嫌弃地话晚上来我家喝一杯。” 符三叔为人仗义厚道，相处好了总没有坏处，要知道人情总是有来有往，老是让别人照拂自己不付出，那人情也有消耗殆尽的那天。 符三连连点头，东西都搬上了板车，他又吆喝了一声没人要出海货，这便领着符婉往他的院子里走去。 到了符三家里，他媳妇刚好在院子里收拾没人要的小鱼，老远就看见符三的板车，连忙把院子里的门打开了。 “今天这么多货啊？” 林秋菊擦了一把手上的鱼鳞，上前来帮忙把鱼搬下去。 等她刚准备把筐子搬下去，因为筐子太重她硬是没挪动。 这时一旁上来一双手，紧接着就是悦耳的女声，“婶子，我跟你一起。” 林秋菊这才看到跟着自己丈夫的几个小伙子里居然有个姑娘。 符婉今天因为穿了那套鲛衣，为了避免太过显眼，她外面套了一身符明打满补丁的衣服。 “哎呦，这不是婉丫头吗！” 说话间，两个人一同使劲，这才把手边鱼筐子卸了下来。 符三的鱼筐子都是称过重量的，这回重新过了称，沙丁鱼有52斤，东星斑18斤，老虎斑16斤，白虾12斤，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符三也简单过了一下称。 这个时候帮忙的都走了，符三拿着算盘算了一下，随后又去屋里拿出厚厚一叠大团结。 “婉丫头，咱都是自家人，叔也不能坑你。 昨天你娘拿来的那条东星斑，今天一早我就送去镇上饭店去了，卖了刚好12块，刚好招待了一个香江来的老板。 沙丁鱼便宜，5毛钱一斤，东星斑我按3块一斤给你，老虎斑2.5块，虾爬子给你5毛一斤，这些杂七杂八的算5块，加上昨天剩的2块，一共133块，你点一下。” 符婉拿到钱数了一下，又抽出里面零散的一块钱塞给林秋菊，“婶子，我这空手来，这一块钱你自己去买点红糖甜甜嘴。” 林秋菊哪里会接，赶紧推了回去，“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你三叔卖了这些也要赚你的钱的，家里不容易，你快收回去。” 符婉才不听这个，她把两块钱放在桌子，转身就要走，“三叔三婶，等会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啊，我让我妈炒几个好菜。” 出一趟海就入账一百块，她在沈家累死累活了五年才还了三百回家。 符婉又掉头去码头交了今天的税钱，随后把渔网抱回家准备洗好了晒晒下次用。 一进院门她就碰到了在院子里追着鸡跑的沈铃铃，小姑娘跑的满头的汗，看到符婉进来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妈妈，你回来了！” 符婉的大腿瞬间就带了一个移动物件，她无奈地把手里的渔网放在一边，然后跟沈铃铃道：“铃铃在玩什么？” 沈铃铃摸了摸一旁的渔网，脆声道：“刚刚这只鸡要去啄妈妈抓的大龙虾，我帮妈妈赶跑这只坏鸡！” 符婉被她逗笑了，然后拉着她去井边洗了把脸，“去跟舅舅玩会，这都出汗了。” 随后她自己则进了厨房，叶小翠正在收拾桶里的鹦嘴鱼。 “娘，今晚多炒两个菜，我喊了三叔三婶来家里吃。” 叶小翠应了一声，随后又翻了翻桶里，“怎么还有这么多虾爬子？” 符婉嘿嘿直笑，那不也是馋的。快靠岸之前她看着白虾新鲜个大，她就抓了好几把丢在桶里。 除了白虾之外还有几个螃蟹，也是她单独拿出来准备这几天家里吃的。 “你去菜园子里摘点辣椒和青菜，有茄子什么的也都摘点，螃蟹明天再吃，今天村长说晚上会刮大风下雨，你这两天别出海了。” 刮风下雨？符婉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好像是有点闷。 也不知道符三那里的鱼是怎么运输，这么热送去镇里也是要快。 符三这会正把东西往镇上三轮车上放呢，他做了半辈子这个生意，自然镇上也是有人脉在的。 三轮车在八零年代非常稀有，好巧不巧，这镇上唯二的三轮车有一辆的主人就是他朋友，在镇上开饭店的赵老板。 赵老板本来也是来碰碰运气，谁让这香江来的老板就好这一口，幸好符三这里的够新鲜！ 等符婉把菜都摘回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娘，今天医生来了没有，咋说啊？” 叶小翠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把这事忘了！那医生看了一下，说你哥腿肿是被魔鬼鱼给蛰了，至于怎么这么严重，你哥估计是碰到鱼群，被多蛰了好几下。” “那个医生给你哥看了，还开了一点止痛药，蛰伤的地方还敷了药。那医生还没走呢，在村里住下了。” 住下了？还没等符婉思考，叶小翠又悄声道：“那个白医生是个好人，我给他钱他不要，就说要我们帮忙给他搞一个魔鬼鱼的鱼刺，他说要……要做研究！” 魔鬼鱼刺？ 一般渔民捕到了魔鬼鱼，胆子小的都是直接放了，胆子大的就会把刺当时就剁了扔进海里，然后带没有刺的魔鬼鱼上岸。 “我今天在码头看了一圈，别说魔鬼鱼刺了，魔鬼鱼都没看着。” “没事，包在我身上！” 第11章 退亲 把魔鬼鱼划入下次的抓捕名单！ 符婉心里暗暗记下，手上也不停地把篮子里的空心菜和茄子、洋柿子都洗干净。 “小翠，叶小翠在不在！” 门口有人拍门，叶小翠应了一声，赶紧洗了洗手走了出去。 “谁啊？” 符婉在厨房门口探出头去看，发现是隔壁村的徐大婶。 徐大婶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中三女儿徐盼兰是符明订了亲的媳妇。 莫不是有什么变动，要知道这世间多的是雪上加霜的。 见徐大婶看了一眼在厨房的自己，符婉本来还笑着要打个招呼，却不想对方立马撇下了嘴角，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符婉：？？？？？？ 不是，她也没得罪她吧，这是什么表情啊！ 符婉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走了出去。 “娘，什么事啊？” 叶小翠的脸色有点难看，徐大婶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塞给她，随后又叮嘱：“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家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废人，更何况你女儿还带了个赔钱货在家里。” “两家的亲事做罢，知道你们家缺钱，彩礼退给你家。” 随后她也不看符婉一眼，转身就要走。 符婉哪里能轻易让他走，赶紧拉住她，“你别走啊，我在家里招你惹你了？你骂我女儿赔钱货？你不是女的？你女儿不是女的？” 叶小翠也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数了数手里的钱，也拉住徐大婶，“大嫂，我家当初给你家的彩礼是六十六块钱，你现在就给我五十块钱，这不对吧？” “果然是穷鬼，十几块钱也斤斤计较！” 徐大婶拼命挣扎，这该死的符婉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劲这么大。 “死丫头还不放手，就是因为你这个搅家精，符明还瘫痪了，也不看看一个瘫子怎么配得上我家三闺女！” 都骂自己儿子瘫子了，叶小翠哪里能忍，拉住她就要哭喊。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我家符明虽然受伤了也没有对不起你家三闺女吧，婚事不成就不成了，你骂我闺女骂我儿子，当我男人没了好欺负吗？” “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哭嚎声吸引了四周的邻居们，大家纷纷来看热闹，还指指点点起来。 “这徐家也太过分了，人符婉她爹头七还没过就来退亲了。” “那还不是看符明瘫了，谁也不会把闺女往火堆里推啊！” “谁说符明瘫了，人家今天请来了医生，说了就是中毒了，等毒清了就可以好！” “而且符婉今天打了这么多鱼，估计也赚了一笔！” 众人的议论声传进徐大娘耳朵里，听得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其实她也不是因为符明瘫了才来退亲的。 准确来说，是看到符家没了赚钱的男人，这才赶紧来把婚事退了，谁能想到符明居然可以好，符婉还会打渔赚钱？ 该死的，那些传话的死老婆子也不说完整！ “那我不退了，我不退了总可以吧！” 她眼珠子转了转，符明现在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等自己女儿嫁进来，还不是说一不二的。 就连符婉赚的钱，都得交给她闺女！ 她闺女的不就是她的？！ 叶小翠也不是傻的，这姓徐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她母女脸上来了。 “婚姻大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今天你不退，我家也要退！” 一个男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竟是符明在屋子里用力喊出来的。 这个时候符家村的村长也赶过来了，“干什么，干什么，徐春花，谁让你在我们符家村撒野的？ 当我这个村长是死的吗！” 徐春花赶紧赔笑，这村长是她爹表弟的堂哥的大舅哥，虽说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但是也不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毕竟一个村长亲戚，说出去也有面啊！ “村长叔，你可要给我家评评理，这个徐大婶一来就说我是搅家精，说我女儿是赔钱货，说我哥哥是瘫子。 就算她闺女不想嫁到我家吃苦，但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我们家也不是非要这门亲，但是这样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我离婚是沈家人搓磨媳妇，我有能力养我闺女，为什么非要看低妇女，她自己不是妇女吗！” “我看她就是思想有问题，男女早就平等了，要是现在还有农场，就应该送她去改造！” 符婉一个个帽子盖下来，直接把徐春花吓得脸都白了。 “如果我再听见有人拿我离婚说事，在我闺女面前乱说话，我定要去报公安告她诽谤！” 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不乏一些好事的人在背后嘀咕。 村长眼睛一厉，“徐春花，你还不赶紧道歉？！” “我道歉！对不住，我，我嘴巴坏！”说完她就扇了一把自己的嘴巴，力气大得符婉看得都疼。 都认错了，符婉和叶小翠也不好揪着不放，就在符村长的见证下徐春花把彩礼钱算清，从此男女嫁娶各不相干。 众人见热闹没了，徐春花也跑走了，都纷纷各回各家。 见村长也要走，叶小翠忙让符婉去拉住他，嘱咐他晚上带今天的白医生来家里吃个饭，也算是感谢他这几天帮忙。 符婉见天色也不早了，忙拉着叶小翠开始准备晚饭，今晚是符婉掌勺，叶小翠在一旁烧火。 看着自家闺女做饭，叶小翠总觉得自己会被吓出病来，无他，这闺女忒浪费油，炒菜别人都是小半勺油，符婉那是一调羹油！ 就说这白虾，她闺女还用油去炸，用油炸虾啊，天杀的，要不是炸完油还能用，她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符婉把大青龙的尾巴和头用菜刀分开，随后又用剪刀把尾巴上的壳剪开。 等小青龙尾巴上白白的肉都出来了，符婉这才把小青龙用盆直接上去蒸，随后又把切好的蒜蓉和辣椒炒香，均匀地摊在虾肉上面。 又蒸了几分钟，等出锅的时候，符婉把后院薅的葱花撒在虾肉上面，随后浇了一小勺热油。 葱香味和虾肉的鲜香，夹杂着蒜蓉辣椒的霸道味道，一下子就充盈了整个厨房。 “闺女，这也太香了！” 符婉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又快速地炒了几个菜，煎了碗花生米，等最后一个青菜下了锅，村长带着穿着一身衬衣西裤的陌生人，符三带着自家媳妇，有说有笑地进门了。 第12章 暴风雨 叶小翠看客人进了门，赶紧就去招呼大家坐下，符三婶和村长都自己带了点做好的窝窝头，毕竟多了好几张嘴巴吃饭。 沈铃铃也乖巧地忙前忙后地把碗筷摆上，等符婉端着手里的菜进了客厅，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穿着一件白衬衫的陌生男子。 “你是？” “我姓白。” 符婉恍然大悟，眼前这人应该就是给自家哥哥治疗腿的白医生了。 “白医生，谢谢你给我哥治疗，赶紧坐下吃饭，别客气。” 白千舟点了点头，眼睛追随着符婉忙碌的身影，原来这个就是那个病人的妹妹。 他也听了符村长说的，兄长受伤在床上，父亲遭遇海难，自己离婚带着女儿回家，还能身上一股拼劲，乐观向上，确实少见。 白千舟心里暗暗下决心，待会给她哥哥用好一点的药，费用就从他工资里扣吧。 但愿这个女同志可以把他要的魔鬼鱼刺带回来。 眼看着几个菜都上了桌，符婉还特意多煮了点土豆，又烙了几张玉米面的饼子，就这样开始吃饭了。 符村长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也知道符婉家是用了心的，叶小翠还特意拿出家里藏着的黄酒，配着香脆的花生米，符三和符村长也喝了个尽兴。 酒过三巡，眼看着饭局到了尾声，符婉这才想起询问白千舟自己哥哥的病情。 “他的腿敷半个月的药应该就可以消肿了，等消肿后你们带他去县医院拍个片子，再养养应该就没事了。” 中了毒的腐肉被他今天全部挑了出来，幸好他手术刀消毒水那些都随身带着，只是这么血腥的场面就没必要跟眼前的女同志说了。 符婉万分感激，当即也保证魔鬼鱼刺的事情包在她身上，等天气可以出海了，她就出去抓。 等众人都散了，符婉跟叶小翠把碗筷都收拾干净，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豆大的雨滴开始大瓣大瓣地砸在院子里，“快收衣服，暴风雨来了！” 今天下午符婉就发现了，虽说时不时有点风，但是天气却异常沉闷。 果然到了晚上就下起了雨，也不知道符三跟村长他们到家了没有。 叶小翠赶紧冲出去收挂在院子里的渔网，至于衣服，晚上的时候早就被沈铃铃拿着天条凳子搭上去收回去了。 “娘，你先进去，我来收！” 符婉一把薅起叶小翠怀里的渔网，就催着她往家里走。 厨房的门也都锁住，至于鸡也在鸡笼里被符婉提到了猪圈旁边躲雨。 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符婉带着自家闺女收拾完就回了房，临睡前她又去符明房间查看了一番，看到他情况还好，这才带着沈铃铃爬上了自己的床。 “妈妈，这个雨要下很久吗？我跟隔壁的小红约好了明天跳房子，可以去吗？” 符婉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小脸蛋，忍不住掐了一把脸颊的肉，“明天停雨了就可以去，如果还是这样刮风下雨，就不可以去哦！” “刮风不下雨也不可以去吗？”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风的咆哮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响。 沈铃铃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又紧紧挨着符婉。 “别害怕，我们在房子里不乱走就没事的。” 符婉想着前世有没有这场风雨，又有些急不起来，倒是在现代的时候有看到一个新闻，是住在高层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被风连人带床吹下了楼。 不过80年代的房子也是十分结实的，加上也不是现代的高楼大厦，经受着点风还是没问题的。 …… 次日一早，风雨还是没停，符婉也没有出门，叶小翠让她烧了点水，自己给儿子擦了擦。 好在符明也不是完全不能动，久躺在床上不动背上容易生疮，叶小翠也经常去房里让他没事就翻个身，故而符明的状态还不错。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十一二点的时候，风已经停了，雨也基本上不再下了。 符婉躺在床上却有点睡不着。刚下过雨，海边肯定有不少好货，她想去看看。 翻来覆去最后她索性还是爬了起来，给沈铃铃盖好被子又拿枕头挡在一边，以防这丫头翻身摔下床。 出门戴好斗笠，符婉正要出门，叶小翠的房门也吱吖一声开了。 “是不是去赶海？我也去。” 叶小翠在海边生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海边的东西最多。 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雨，但是这风停了应该就不会再刮了，即使风雨再来，海边离家里近，跑两步也来得及。 这么想着，两个人就提着两个桶出了门，叶小翠为了方便还拿了个扁担，符婉则想了想在出门的时候把门口洗干净的化肥袋子也拿在了手上。 不一会的功夫，母女俩就到了海边。一向干净的海滩上现在有些杂乱不堪，好几处断裂的树枝一半埋在沙里，一半露在外头。 “阿婉，你拿着手电筒，我拿煤油灯就行。” 家里就一个手电筒，年轻人眼神好，阿婉拿着手电筒没准能捡到好东西。 符婉也不在意，其实现在她才发现她在黑夜里居然能像白天一样看得一清二楚。 “娘，我拿煤油灯吧，我看得见，手电筒你拿着，小心脚下的贝壳别割了鞋子。” 有的贝壳相当锋利，万一踩上去，解放鞋坚硬的鞋底都能割出条缝来。 符婉提着煤油灯没走两步路就捡到两只正在努力爬行的章鱼，用火钳夹起来迅速丢进桶里，果然在丢进去那一刻章鱼就滋出了一堆墨。 还好自己丢的快！ 符婉被自己逗笑，又提着桶走了两步，一下没注意就被脚下的一块大石头绊了个正着。 “哎呦我去！” 她直接被绊地坐倒在地，潮湿的沙子一下子就把裤子弄湿了，还好她里面穿了那件鲛衣，嘿，防水！ 老祖宗出品，值得信赖！ 符婉这才提着煤油灯打量起那块大石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里是块大石头。 分明是一只大海龟被浪打翻在沙滩上，正在努力翻身呢！ 第13章 赶海得好货 靠海吃海的渔民一般都不会捕捞海龟，就算偶尔不小心抓到了，也会小心地送它回去。 毕竟龟类寿命长，一般海龟活到百年甚至千年都没有问题。 符婉用尽力气把海龟翻了过来，海龟缓了一会探出头，用豆大的眼睛瞅着符婉，半晌它就开始朝着海爬去。 符婉看着海龟那艰难的步伐，心生怜悯，想着万物有灵，准备送它一程。 “娘，快过来！” 叶小翠听见女儿的喊声，连忙走了过来，“咋了，有大货啊？” 走近一瞧，也乐了，“嘿，这不是龟仙人吗？阿婉，来搭把手，我们给它送回去。” 母女俩使出了全身力气，这才搬动这只海龟，两个人又一二一地往海水方向走去，好不容易到了，两个人用力一丢，海龟也直接到了海浪里，然后随着海浪的回退消失不见了。 符婉拍了拍手，顺势在水里洗了洗手上的沙子。 她捡起地上的煤油灯，然后又朝着之前抓东星斑的那个海沟里走去。 叶小翠也跟着往前走，她可是知道海沟里可以抓到鱼，这么大的浪，说不准也有鱼在沟里。 符婉走过去才发现海沟里的海水太满了，浑浊的海水也看不清沟底的情况。 “啊呀，早知道应该带个抄网！” 符婉却神秘一笑，直接拿出自己系在腰间的网兜。 “有网兜也一样的。” 随即她就拿着网兜，两个人一人一边，直接把网兜的口子放到最大，随后就这样牵着网兜从沟头走到了沟尾。 还别说，等到了沟尾两人把网兜拿起，里面有两条一斤重的海鲈鱼，一只龙虾。 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够家里吃两顿的。 符婉把网兜打了个结，随手搭在一旁的礁石上，然而她手摸到礁石的时候这才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这礁石上竟不知道何时密密麻麻爬满了鲍鱼。 好家伙，这都是钱啊！ 这个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到了海边，符婉没仔细看是谁，赶紧连忙拉住要去另一边的叶小翠。 “娘，别走了，赶紧撬鲍鱼。” 叶小翠拿着手电筒朝着符婉指的方向一扫，这才看清这一片鲍鱼。 “老天爷啊……”她低低叫了一声，随后母女俩直接行动了起来。 确认了自家女儿晚上跟白天一样看得清楚，叶小翠赶紧把手电筒换了，煤油灯也挡在自己身前。 母女俩一个拿着刀一个拿着块尖利的石头，开始直接对着桶唰唰唰地撬了起来。 叶小翠还是一个一个撬，符婉的操作就更野得很了，她直接拿着刀沿着鲍鱼肉直接刮了过去，一刮就是一片鲍鱼落到桶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母女俩带的桶都装满了，结果这礁石上的鲍鱼最起码还有一半没有撬完。 “娘，你挑着这两个桶先回去，我在这边用蛇皮袋继续装。” 说完她就捡起一旁的两堆海带，直接堆在桶里，黑灯瞎火的，没人能想到这是两桶大鲍鱼。 叶小翠也知道这鲍鱼太过显眼，赶紧拿了一旁的扁担挑起桶就抄小路回家。 “小翠，你这是弄了什么好东西，两大桶啊？” “嗨呀，捡了两桶海带回头晒干了也可以给家里添个菜！” 符婉远远听见自家老娘搪塞别人的话，不禁都被逗笑了。 没办法，自家日子要是过得太好了，孤儿寡母的也容易引起别人惦记。 这么想着她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又唰唰唰地刮了起来。 “阿婉，你这是在干嘛？” 冷不丁地有个声音冒了出来，符婉被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有一个汉子举着个煤油灯正好奇地盯着她。 是她二爷爷家的堂哥，前几天回家碰到姜婶子的儿子，符亮。 符婉瞬间松了一口气，符亮对她家多有照顾，符亮他娘姜婶子跟叶小翠关系也是极好。 “阿亮哥，这有鲍鱼，快来！” 符亮眼睛一亮，随即又摆手，“不了，我到那边去看看吧。” 符婉家情况本来就不好，现在符明又要看病用药，只怕要不少钱。 符婉赶紧喊住他，“这几个鲍鱼值不了多少钱的，你快过来吧，我刚好歇歇手。” 见符婉不是客气，符亮也不再坚持。鲍鱼可是好东西，拿回去直接白水煮或者煮稀饭的时候放一点，味道也是极美的。 符婉把地方让给了符亮，自己则把手里的蛇皮袋一捆，丢在符亮旁边，“阿亮哥，我先放在这，等会来拿。” 符亮撬鲍鱼撬得正起劲，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符婉这才拿着火钳往别的地方走去。那块有鲍鱼的礁石边上还有不少石头，她凑过去仔细翻找了一下。 结果其他礁石都是光溜溜的，不过她在礁石下面倒是翻出了两只巴掌大的青蟹。 又可以加菜了。 符婉又提着手里的小网兜走了两步，叶小翠这才提着桶走来。 走到之前的位置一瞧是个男人，把叶小翠吓了一跳，生怕符婉被别人欺负了。又听见那人喊了一声婶子，才发现是符亮。 叶小翠松了一口气，提着桶转身就去找符婉。 符婉摸着礁石喊了声“娘”，下一秒她就发现脚下的浅水沟有个超大的螺。 她用力一拔，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个有成人头大的椰子螺。 椰子螺又叫木瓜螺，形状也有点像木瓜，表面光滑还有黑色的斑纹。只是符婉手上拿的这椰子螺着实太大了点。 “这……这不是木瓜螺吗？” 叶小翠拿着螺仔细端详了番，“这比之前你大爷爷捡到的那个还大些，拿回去吃不完就晒干了煮粥，味道还不错。” 符婉点了点头，把螺往叶小翠桶里放，眼看着海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估计也没有什么收获了。 “娘，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叶小翠也点了点头，要是以往她肯定是不回去的，但是今天光鲍鱼她家就搞了这么多，这岸上的人这么多，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轮到他们。 符婉走到鲍鱼礁那里，符亮已经差不多了。跟他告了别，符婉提起手里的蛇皮袋就要往回走。 这个时候有个海浪突然打了过来，所幸他们几人离得远，只是不远处的人群中却有人在哭喊。 “救命啊！救命啊！我家闺女被海浪卷走了！” 第14章 救人 这会的海浪也越来越急了，漆黑的夜色里符婉清楚地看到一个女人在海里随着浪花浮浮沉沉。 周围的人就算会水也不敢贸然上前，因为看不清浪又太大，谁也不好轻易冒险。 符婉把桶放在地上，“娘，我得救救那个人去。” 别人不敢下去是因为浪可能打在脸上，让营救的人也呛水。但是符婉没有这个顾虑，她小跑了几步，随后就像一条灵活的鱼，跟着浪花朝着那个溺水的人游去。 “是谁跳下去了！” 有人大喊，“不要命了吗？别回头人没救上来把自己折进去了！” “是小翠家的婉丫头！” 瘫倒在地的那妇人直接朝着叶小翠跪了过去，“大嫂啊，多谢啊，多谢啊！” 叶小翠赶紧上前扶起她，走近了这才看清是村尾的王寡妇。 她叹了一口气，“我家婉丫头水性好，看看能不能救回你闺女，要是不成，你也别怨！” 王寡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听这话又要哐哐磕头，“有人救她我就心满意足了，万一连累了婉丫头，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呜呜呜呜……” 符婉并不知道海滩上发生的事情，浪实在太大了，她反复游了好几段才堪堪摸到那女人的手臂。 离得近了，才看清是王婶子家的符青。 海水溅得符青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人体的温度跟鱼类的截然不同。 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来人的腰，符婉也顺势拉着她衣服的后心往岸边游。 海浪还在一来一回地往岸边打，符婉抓紧海浪要打出去的那一刻，顺着海浪借力，直接被浪狠狠地拍到了沙滩上。 “嘶……”可真疼啊！ 等在海滩边上的几个大娘大婶赶紧拿起一旁的雨布把两个人包了起来，有懂急救的大嫂看了下两人都没什么大碍。 村长家的媳妇刘三娘这才吩咐几个力气大的大娘把这两人送回家，随后又大声喊赶海的众人回家。 叶小翠提着自家的东西跟在后面，快速的步伐也走出了她的焦急。 “婶子，东西我给你拿，你先回去烧点姜汤让阿婉去去寒。” 叶小翠一看是符亮，点头答应，放下东西她就开始往家里跑。 符婉其实不觉得冷，就是刚刚被那浪直接摔懵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个大娘已经一人一边把她扛了起来，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能走，只能装傻。 等回到了家，刚巧水壶里还有点晚上刚烧开的热水。 叶小翠赶紧给几个大娘一人倒了一碗，随后切了点姜兑了开水给符婉端了过去。 符婉闻着那股辛辣的味道就不想喝，奈何叶小翠紧紧盯着她没有倒掉的机会。没办法，忍着那股味道她喝了半碗，大娘们也纷纷告别回了自己家。 这个时候已经两三点了，符婉回房用叶小翠烧的水简单地冲了个澡，随后换好衣服出去。 等出去之后才发现叶小翠还没睡，正打着电筒挑鲍鱼呢。 “娘，这鲍鱼还挑什么啊？” 符婉擦了擦头发，叶小翠忙得头也不抬，“大的鲍鱼有价钱，小的不值钱，我寻思着留下自己吃。” 符婉这才想起来小鲍鱼的价格那也就比沙丁鱼贵了一毛，确实不值当。 她也去拖了一个小板凳跟着叶小翠开始挑捡起来，反正今晚已经熬夜了，干脆把东西处理完了再睡吧。 不然现在没有冰块，这些鲍鱼回头都死了，那多浪费她捡了大半宿的功夫。 也不知道收拾了多久，隔壁的公鸡喔喔喔地打起了鸣，符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天空这个时候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好了，挑了差不多两桶，估计也有几十斤了。” 叶小翠也捶着自己的腰站了起来，“我这就给符三送过去，让他赶着早上卖个好价钱。” 符婉也上前提着鲍鱼要跟着去，叶小翠拿起旁边的扁担，“我挑着去就可以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去睡吧！” 看到叶小翠急急忙忙地挑着鲍鱼出了门，符婉也赶紧把地上的小鲍鱼收拾了一下，倒了半桶院子里备用的海水养着，随后就洗手回房了。 实在太困了，这硬是折腾了一个通宵。 叶小翠挑着鲍鱼避开别人家的大门摸到了符三家门口，符三刚好起来准备刷牙去码头收鱼，一看叶小翠这副模样就知道这婶子只怕一晚上没睡。 “嫂子，你咋来了？以后干脆跟我说一声，我早上去你家自己挑，省得你跑来麻烦！” 叶小翠笑着道：“昨天晚上跟阿婉去海边捡了点鲍鱼，我瞅着挺大的，你帮忙拿去看看，能换几个钱！” 符三把家里的灯拉上，然后一瞅桶里的鲍鱼，“嫂子，你们这鲍鱼哪整的，怎么这么大个？” 能不大吗，小的可都被她挑出来了，这两桶鲍鱼个个都有两三两重，大的只怕有五六两。 “嫂子，你这两桶鲍鱼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么大的鲍鱼镇上的饭店很久没遇上了，符三都能想到那几个开饭店的兄弟有多高兴。 叶小翠连连点头，就让符三过了称，那一桶两三两的鲍鱼去了桶称有四十八斤，那桶个个都有半斤多重鲍鱼有四十斤。 一共八十八斤！ 符三搓了搓手，写了个斤数的条子给叶小翠。“嫂子，这鲍鱼我也摸不准能卖多少，但是我敢保证会比普通的鲍鱼贵一些，最近鲍鱼都涨了价我尽量多卖点，回来跟你结账怎么往？” 叶小翠哪里能不答应，符三的人品她还是信的过的。 临走了她又叮嘱，“你今天从镇上回来帮我带20斤白面，再帮我买点排骨和肉，我给阿明和阿婉补补。” 符三满口答应，然后就招呼自家刚出房门的媳妇来帮忙提鲍鱼。 林秋菊也是睁着惺忪的睡眼被这鲍鱼吓了一跳，看着叶小翠离去的背影低声道：“这阿婉她娘送来的？” 符三点了点头，“小点声，快搬进去。这么大的鲍鱼，我们今天也能大赚一笔。” 林秋菊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也少赚点，嫂子她们也不容易，符明这腿还要些时间，这鲍鱼只怕是娘俩一夜没睡去抓的。 细水长流，做生意也不能太坑人。” 符三点点头，“我哪里不知道，我还是他家的亲戚呢，哪会坑自家人！” 第15章 墨鱼炖鸡 符婉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地上，外面一片岁月静好，好像昨天的暴风雨全然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道多少点了，她赶紧起床，洗漱完了掀开锅盖就看到叶小翠给她留的早饭。 好家伙，她娘都不会累的吗？昨晚上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还能做早饭。 肯定是今天凌晨把鲍鱼送去回来就做好了早饭！ 事实也被符婉猜中了，等她三下五除二啃了个窝窝头，然后顺便就敲门进了符明的房间。 “哥，这外头天气挺好的，要不要给你打开窗户晒晒？” 符明正在床上百无聊赖，腿上的伤口昨晚上开始有点痒，痛倒不痛了，也不知道是他麻木了还是敷的药起了效果。 “把窗户打开吧，帮我拿几本书给我瞅瞅，实在是无聊了。” 符明床上还有一个被他装了一半的小收音机，是他之前在废品收购站捡的废品零件。 组装了一半差了零件，进行不下去，他现在浑身烦躁，看到符婉才想起她之前喜欢看话本子，赶紧让她拿几本打发时间。 符家兄妹之前是读了初中的，只是后面两个人都没考上高中，刚好家里那会也没钱，所以两个人都识字。 符婉经过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房间的柜子里还有出嫁前收藏的话本子，赶紧去翻出来拍了拍灰，给符明送了过去。 “小翠，小翠在不在？” 门口传来询问的声音，符婉把书放下就赶紧推门出去。 “谁啊？” 来人看到符婉眼睛一亮，随后就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阿婉，我是王婶子，昨晚上多谢你救我闺女，阿青，快给你婉妹妹鞠躬！” 一开始躲在王秀儿身后的符青看到符婉走出来，也站出来冲她笑了笑，随后又弯腰给符婉鞠躬。 “谢谢阿婉救我！” 符婉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女子，笑起来眉眼弯弯，两条大辫子垂在胸前。 她有些惊喜，“婶子，青青姐这是好了？” 符青十岁那年摔了一跤，听她娘说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事了，本来还一起读书的后面也退学回家了。 平常见到符青也是傻傻的做什么事都慢半拍，现在一看感觉比之前好很多了。 一说到这个王秀儿就乐得合不拢嘴，“托你的福，昨晚上阿青回家以后睡了一觉，晚上就发了热，我昨晚上给她吃了半片安乃近，没想到今天早上起来她说话都更全乎了！” “婶子，我青青姐这就是好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王秀儿一听就更乐了，把手里提着的鸡就往符婉手里塞。 “阿婉，你也知道婶子家没什么东西，昨天你救了阿青的事婶子放在心里了，这鸡是下蛋的母鸡，已经收拾好了。 就当婶子先小小地报答一下你，回头有什么事要帮忙的，你只管来找我！” 符婉一看手里那毛都拔干净的鸡哪里敢接，“婶子，你这就使不得了，换做是谁我也会救的。 青青姐刚好，你拿回去给她补补身体，我要是收了回头我娘也得骂我的！” 王秀儿柳眉一竖，“你娘哪是这么没事理的人，听我的，拿回去！” 说完就把手里还装了一篮子菜的篮子和鸡都放到了符婉脚边，还不等符婉追出去王寡妇就拉着自己闺女跑了。 符青被自家娘拉着跑了好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符婉，对上符婉的视线她又绽放了一个笑容。 “娘，这个妹妹我之前肯定见过，我小时候是不是跟她一起上学？她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哥？” 王秀儿拉着闺女一边走一边回答，“是是是，她哥哥是阿明，那是阿婉，你现在能说这么多字了，就是好了。” 母女俩絮絮叨叨地聊了一路，符婉则看着脚边那个篮子犯起了难。 “妈妈！”从隔壁小红家告别的沈铃铃正想回家喝口水，一出来就看到了自家妈妈站在院子门口。 小家伙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进了符婉怀里，随后就看到了符婉脚边拔光了毛的鸡。 “妈妈，是不是我们家的小花被杀了啊！” 沈铃铃的眼泪说来就来，呜呜呜她天天喂的小花居然被杀了，但是好像鸡汤也很香啊呜呜呜…… 符婉有些好笑，拉着她提着篮子进了屋，“这不是小花，是别的婶奶奶给我们家的感谢礼。” “为什么要感谢？” “因为妈妈救了一个落水的姨姨。” 正说着，叶小翠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叶小翠揉着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只鸡，瞬间瞌睡都被吓没了。 “婉丫头，你咋把鸡给杀了？” “不是我杀的，王婶子送来的，说感谢昨晚上救了青青姐。” “哎呦，这下蛋的鸡杀了多可惜！”叶小翠面带可惜，王秀儿的男人死的早，她一个人带着闺女，偏偏闺女又有些傻，也是可怜人。 “你婶子这是怕我们不收，还特意杀好了送过来。” “算了，回头煮了汤给她家送一碗，多舀点肉，青丫头也遭了罪。” 话都这么说了，符婉也便应下了。这只母鸡也就三斤左右，她干脆全都煮了，又加了些之前晒干的墨鱼和瑶柱，然后小火炖煮。 没一会儿的功夫，鸡肉香混合着墨鱼和瑶柱的香味，马上就充盈了整个院子。 就连在房间里的符明都闻到了。 外头的邻居更是直接嚷嚷。 “小翠，你家煮什么呢这么香！” “是阿青她娘感谢我家阿婉救了她女儿，特意拿来的鸡！” “哎呦，那难怪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院门又被拍响，叶小翠一看，这回是她的好姐妹，符亮的娘姜婶子。 “小翠，这两条鱼和几个鸡蛋，给你家添个菜。” 叶小翠还奇怪了，这个姐妹家里也不富裕，怎么突然还拿东西来。 姜婶子把东西放进厨房，不等叶小翠拒绝，她就拉着叶小翠低声道：“昨晚上托了阿婉的福，我家符亮撬了小半桶鲍鱼，换了几十块钱！” “这东西你可得收下，你要是不收下，回头我就让我儿子把卖鲍鱼的钱给你送来，我们也别来往了！” 第16章 鲍鱼红烧肉 还能怎么说，东西自然还是收下了。 姜婶子放下东西就急急忙忙走了，她家里还有一大堆活在等她。小老太太风风火火地，符婉也是非常佩服。 两母女看着好不容易收拾完的厨房又多了点食材，“娘，这鱼今天中午吃吗？” 中午的菜就等一个红烧肉就差不多了，再加条鱼也是浪费了。 更何况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叶小翠看了眼这鱼已经收拾好了，便从碗柜里掏出盐罐，“我给它抹点盐腌上，晚上不吃回头就把它晒了吧。” 符婉点头，正说着话，门口竟又有人拍门。 这回是笑容满面的符三。 符三今天可是发了一笔小财，那一桶大点的鲍鱼基本上都是双头包，小点的那桶也算是三头四头的标准。 镇里的有几个老板在县里也开了饭店，就这不到一百斤的货几个老板争得头破血流。 没办法，现在野生的值钱，野生的东西因为没有人工喂养所以一般都小，讲究的是浓缩就是精华。 但是又是野生品质好个头大的，这就说明啥，自然说明年月长久。 符三只要想到那几个老板一个劲地跟他攀交情就乐的合不拢嘴，要知道平常要拼命攀交情的可是他。 所以鲍鱼卖了个好价钱，自己又可以从中抽一部分分成，符三自然是喜气洋洋，这不，刚从镇上回来他就提着今天叶小翠让他带的东西，径直来到了符婉家。 “嫂子，你今天托我买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周围不乏有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听见符三这话，便也没有兴趣再听。 符三每天都要在镇里来回，村里人自然也会让他帮忙带点东西，毕竟自己去镇里还得花钱坐车呢。 “怎么隔壁送个东西还符三亲自来，哪次我们让他带东西不是自己去拿？” 不远处斜对面的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瞅了一眼笑盈盈进了符家门的符三，有点不太高兴。 她眼珠子转了转，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老实男人，“昨晚上那瘫子家里有没有捡到什么好东西？” “什么瘫子，那是我亲侄子！” “啥也没有，就两桶海带！” “侄子，哼，那你这个叔叔倒是去喝你侄子侄女家的鸡汤啊！”王招娣没好气地把自己手里的野菜一摔，直接进了屋。 符婉几人才不知道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等家里的院门关上，几人来到客厅，符三才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叠小砖头厚大团结。 没错，是一叠！ 符三直接拿给符婉，“阿婉你数数，我特意给你们拿的十块的，比较实用！今天那桶大的我给你们算3块5，小的就2块，一共两百三十四块，四字不好听，我给你少一块，你娘托我买菜的就算了就当叔请你们吃饭了！” “这哪里行！” 符婉数了二十的拿给符三，“一码归一码，我不管叔你赚了多少，但是该给的我们还是要给！” 符三哪里好意思接，又推了回去，“当我是叔叔就别说这话！” 实际上今天不管大小，因为几个老板竞价的缘故，大的被卖出了四块五的高价，就是小点的也是两块八，毕竟这比起市面上其他的鲍鱼大太多了。 符婉见推不回去，顿时急了，“娘，你快劝劝这叔，哪里有这样的，再这样以后都不敢叫他带东西了。” 叶小翠总算从这一叠钞票里缓过神来，拿出那二十塞给符三，“三啊，听你嫂子的，人情是人情，帮忙是帮忙。嫂子信你才让你收了这鲍鱼，你也信嫂子才帮我带这些东西。 这钱收起来！” 符三无奈，这才收了起来，转头就看到沈铃铃一蹦一跳地进了门。 “妈妈，外婆！” 沈铃铃歪着头打量着符三，想起这个是前几天来家里吃饭的妈妈的三叔叔。 她拍了拍小胸脯，自信地露出笑容。 “三外公！” 符三其实年纪也就比符明大几岁，但是辈分却跟符明他爹一样，这一声叔外公直接让孩子都还没生的符三虎躯一震。 看着眼前跟个男孩子一样的女娃娃，他摸了摸口袋，身上除了烟也没有糖，随即直接将手里的钱递了一张出去。 “铃铃是吧，来，三外公给你买糖吃！” 沈铃铃看到这张钱都是一愣，她平常见过一毛一分的，但是好像还没看过这样的钱。 一个1，又跟一分一毛不一样，这是多少。 沈铃铃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问，眼睛赶紧看向妈妈求救。 “三，快把钱收起来，哪里有拿一块钱给孩子买糖吃的！” “嫂子，这是我的心意，孩子不收我以后都不敢让她喊我一句外公了！” 三外公也是外公嘛！ 符三坚持要往沈铃铃手里塞，符婉低头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块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糖了，铃铃还不谢谢三外公？” 一块钱！沈铃铃一下子不知道这是多少个一分，干脆接过道谢。 “谢谢三外公！” 可以买好多好多糖叻，沈铃铃吞了吞口水，在一旁乐得很。 结完账符三就回去了，符婉拿起买的五花肉打量了一番，难得的肥瘦相间，十分满意。 要知道这会的人都喜欢买肥肉多一点的，因为又可以熬油又可以炒菜，红烧肉烧出来可就不能熬油了。 食材到了手，紧接着就是开始做饭，眼看着时间也快到了中午，符婉便加快速度大显身手。 先是把红烧肉切成小方块，又放点姜片焯水洗净，随后放点冰糖小火熬出了糖色，然后再将沥干水的肉直接倒进锅里翻炒。 等符婉把姜蒜放下去，又放了点八角桂皮，倒点米酒，那股香味直接把沈铃铃诱进了厨房。 “妈妈，这是肉吗？” 沈铃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锅里的肉，她还没吃过这样煮的肉呢。 符婉把刚刚处理好的鲍鱼放进锅里，最后加了点水盖上锅盖。 “对，这是红烧肉，妈妈还加了鲍鱼，等下铃铃可以多吃两块！” 红烧肉！ 这是隔壁虎子家过年吃的菜！沈铃铃听沈家村的虎子哥哥说过红烧肉，那个时候她听得哈喇子流了一下巴，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吃上一块就好了。 没想到今天就可以吃上了！ 第17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符婉哪里不知道沈铃铃高兴，以前在沈家她们母女肉沫子都看不到一片，沈老太做饭的时候都在旁边盯着，符婉一片都没想私藏。 现在好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摸了摸沈铃铃的头，符婉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拽着那一块钱。 “铃铃，等会妈妈给你做个小包包，你自己把钱收好。” “一块钱都给铃铃？”沈铃铃不可置信，她知道一毛钱比一分钱多很多，一块钱就比一分钱更多很多了。 叶小翠从外面进来，刚巧就听见这句话，有些不赞同道：“阿婉，小孩子拿这钱太多了，你就是要给也让给她点零散的。” “娘，没关系的，只要她不乱花，女孩子富养总比穷养好。” 叶小翠掀起锅盖看了一眼咕噜噜冒泡的红烧肉，叹了一口气，“我是想着她身上钱多了被人抢了去，罢了，回头给她都换成零散的钱，别叫人欺负了去。” 符婉也才想到现在不是家家都有零花钱的时候，遂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娘，是我想左了。” 她只想着给铃铃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却没有考虑给的太多只会害了她。 叶小翠摆了摆手，看到锅里的红烧肉，又叹了一口气，“要是你爹在就好了，这红烧肉是他最爱吃的。” 在世的时候舍不得吃，现在去了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的吃。 想到这里叶小翠突然想起什么，“阿婉，后天是妈祖庙会，你跟我去给妈祖上个香，捐点香火钱，我们最近也赚了不少钱，全靠妈祖保佑。” 这个是要的，符婉点头表示同意。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符婉把红烧肉收了汁，随后又做了两个菜，符婉丰盛的午饭就开始了。 符明的饭菜一直都是送进房间里的，正巧叶小翠端着鸡汤送去了王秀儿家里，符婉就拿了个饭盒装了满满一碗饭菜送进了房间。 “哥，你瞅瞅！” 符明早就被家里的各种香味饿得肚子咕咕叫，看到符婉手里端着的饭他有点不可置信。 “阿婉，这是不准备过了吗？” 居然有红烧肉！ 还是白米饭！ 符婉神秘笑了笑，“你等会。” 随后她又拿了个面碗装了满满一碗鸡汤，“够意思吧，墨鱼鸡汤哦，我还放了几个瑶柱！” 符明实在没忍住，夹起碗里的一块红烧肉一口塞进嘴里，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劲道可口，这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红烧肉了。 然后他又猛塞了一口米饭，这白米饭不是玉米面窝窝头那些能比的，简直就是，好吃得让人流泪。 要是爹在就好了！ 符婉看着符明这吃着吃着就泪流满面，她有些无措，“哥，也没有这么难吃吧？这都咋吃哭了？” 难道她放多了盐？不至于啊，铃铃刚尝了都说超级好吃！ 符明胡乱得摇了摇头，有些哽咽，“好吃的，就是突然想起爹了。” 顿时房间里一片寂静，半晌符婉才道，“哥，人活着要向前看的，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出海去找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人没了也得把爹的尸骨带回来入土为安。 符明看着自己敷满药的双腿，他其实已经能感到自己的腿不那么疼了。 “好！” 门外传来叶小翠的叫声，“阿婉，吃饭了！” 符婉这才转身，把眼角的泪擦干净应了一声，“来了！” …… 两天后，就是妈祖庙会。 沈铃铃起了个大早，然后拉着符婉给她挑了件补丁最少的衣服穿上，又挎上符婉给她准备的小布包。 “妈妈，庙会好玩吗？” 符婉点了点头，随手就把自己的头发扎了个丸子头，“庙会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一定要紧紧牵着妈妈的手，不要被坏人拐跑了！” 沈铃铃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符婉出去洗漱。 今天的庙会叶小翠是不去的，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家里有个符明要照顾实在走不开。 好在昨天她送鸡汤的时候给符婉找了个伴，王秀儿觉得自己女儿能从海里活着回来，痴傻也好了不少，除了符婉功不可没之外，也全靠妈祖保佑。 这不，刚吃完早饭王秀儿就带着符青在门口喊，“阿婉！嫂子！” “来了来了！” 符婉牵着沈铃铃就往外走，“娘，我走了啊！” “注意安全，跟着你婶子！” 符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都是当妈的人了，偏偏叶小翠还当她是个小孩子。 “阿婉，我们要走快点，回头村里那个车可不等人！” 符家村是有班车，不过每天只有一趟，而且是一大早7点，所以要去就得赶早等着。 好在这会时间还算充裕，符婉跟沈铃铃等人到达公交站点的时候手上的表才6点40分。 这表是符明借给她的，每次她出门或者出海，符明会借给她看时间。 还是不方便，也不知道现在镇上的表还要不要票，符婉想给自己买一个。 八十年代的班车肯定没有现代舒服，路都是坑坑洼洼的，班车肯定也是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别说符婉了，沈铃铃都“哇”得一声直接在路边吐了。 “妈妈，我是不是生病了！”她早上吃的鸡蛋羹都吐了呜呜呜。 符婉拿出身上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现在也没手帕纸，刚巧旁边早餐店的老板好心，给她舀了一勺水给沈铃铃洗了嘴巴。 为了表达感谢，符婉买了几个肉包子，给几个人一人塞了一个。 “哎呦，阿婉，我一个大人还吃什么肉包子！” “这是感谢婶子一路照顾，婶子你不收可是看不起我了。” 王秀儿这才没办法收了，又舍不得吃用报纸包好，准备回头留给闺女慢慢吃。 “谢谢，阿婉。” 符青冲着符婉甜甜一笑，她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养了几日，符青这几日也不会傻呆呆地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现在一看也是个非常明艳漂亮的姑娘。 “姨姨好好看啊！” 沈铃铃也被这笑惊艳到了，包子都不吃了。 王秀儿被她逗笑，几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到了妈祖庙。 第18章 巧遇沈家人 青水镇的妈祖庙会是非常热闹的，因为当地靠着海，靠海吃饭的渔民多，故而庙会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 符婉上一次来参加庙会还是出嫁前，现在沈铃铃都已经5岁了。 现在市场管得也不严了，故而庙前各种小摊小贩，卖吃的包子油条，蛤蜊煎，甚至穿的衣服，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沈铃铃被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她从来没去过镇里，甚至都没坐过会让人吐的公交车，今天一次性她都体验了。 “妈妈，有卖头花的！” “妈妈，还有卖衣服的！” “还有糖人！” 小孩子惊喜的声音一句接一句，但是肯定是得先去烧香的，符婉拉着她安慰，“我们先去给妈祖娘娘磕头，等会再来买这些东西。” 沈铃铃也不是个不懂事的。 门口就有取香的地方，符婉和王秀儿几人捐了点香火钱，然后就去取香。 “阿婉，你捐了一百块啊？” 王秀儿有些震惊，不是说符家穷得连病都看不起了，怎么一百块说捐就捐了。 “婶子，我前一阵出海赚了点钱，这不是以后也得吃这碗饭吗，这也是要靠妈祖娘娘保佑啊！” 其实符婉也有无奈，事实上一开始叶小翠吩咐的是捐五十，她觉得最近海货赚钱全靠妈祖保佑。 后面符婉自己觉得自己得了重生的机缘，又有了在水里呼吸的金手指，这不更应该感谢妈祖吗？ 所以就干脆直接凑了个整，捐个一百块，也希望妈祖娘娘香火旺盛，保佑她家人平安。 王秀儿听到符婉以后还要出海，顿时就佩服地五体投地，她也是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小闺女，要不是她还会编竹篓养鸡养鸭什么的，养活闺女都是难事。 更别提符婉还有个受伤不能动的哥哥。 两人正往里头，后面有个耳熟的声音冷哼一声。 “什么赚的钱，只怕是从夫家讹的钱吧？” 符婉回头，巧了，居然是沈冬生的弟弟沈秋生和他媳妇徐招兰。 “我还以为是哪里的狗在这乱叫，原来的沈家的。” 符婉才不惯着她，只不过在妈祖娘娘庙前，懒得跟她计较。 说罢便拉着沈铃铃往里走。 王秀儿见状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沈秋生和徐招兰，然后也拉着自家闺女追着符婉进去了。 徐招兰简直要被气死了。 一百块啊，那可是一百块！她家一年省吃俭用不知道能不能存下一百块！ 符婉那个小贱人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就捐了出去，还有沈铃铃这个赔钱货，衣服都没什么补丁了，人也白白胖胖的。 都是花的她沈家的钱！那都是她儿子的！ 徐招兰实在气不过，双手狠狠掐在沈春生手臂上，“都是你们家没用，还给了这个小贱人三百块， 不行，想想她现在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整天玉米糊糊配野菜，我实在是受够了！” 沈秋生也气啊，但是他现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真他娘的疼啊。 这婆娘莫不是疯了吧？ 有本事掐符婉去啊，掐他做什么！ “哎呦媳妇媳妇，你说的对！你先把手放开放开，要出血了！” “妈祖娘娘面前见血容易走霉运！ 听到这话徐招兰跟被烫了似的迅速松了手，可怜见的，她们今天来干嘛来了，不就是为了转运吗！ 好不容易符婉走了，家里少了两个嘴巴吃饭，结果赔了符婉的钱后沈家天天吃野菜，喝玉米糊糊。 她脸都快跟野菜一个色了！ “捐不捐香火钱？妈祖娘娘保佑平安好运哦！” 庙里的人小小声说了一句，这两个人在他面前站了这么久了，他都看累了！ 徐招兰咬了咬牙，从兜里摸出仅剩两张五毛，将其中一张递了过去。 “捐！” 符婉等人磕完头出来的时候庙会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王秀儿紧紧拉着符青和符婉，生怕被人挤散了。 沈铃铃紧紧抓着妈妈的手，生怕一下没抓紧妈妈就不见了。 好不容易到了人少点的地方，符婉便打算给闺女买点吃的玩的，毕竟也不能白来。 糖人，头花，甚至还买了套衣服，王秀儿看着符婉痛快地掏钱，心里佩服。 虽说费钱，但是觉得这掏钱的姿势可真好看啊！ 别人有的她闺女也要有，王秀儿也痛快地买了只糖葫芦递给符青，后者又开心又惊讶。 “我是大人了。” 王秀儿秒懂，拍了拍女儿的手，“再大也是我的孩子。” 符青笑得眉眼弯弯，几个人正要离去，谁知道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孩子，上前直接抢了沈铃铃手上的糖人。 “糖人是我的！赔钱货不配吃！” 沈铃铃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符婉赶紧去扶起女儿，两人这才看到居然是沈春生的儿子沈光宗。 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不知道哪蹭的灰，鼻子一边吊着绿色鼻涕一边拼命舔糖人。 沈家老二两夫妻居然把这孩子一个人放在庙外，真是胆大！ 符婉拍了拍沈铃铃身上的灰，“算了，我们重新买一个吧！” 她今天不想跟熊孩子计较，可沈铃铃却不愿意了。 “妈妈，你跟我说过，别人要是欺负我我就要还回去是不是？” 符婉点了点头，怕女儿太懦弱，她经常跟她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沈铃铃得到妈妈的肯定，便放下心。 还不等符婉反应过来，沈铃铃就冲了出去，一头便把沈光宗撞翻在地。 “我让你欺负我，我让你抢我糖画，打死你，打死你！” 沈铃铃雨点般的小拳头打在沈光宗身上，沈光宗竟也不躲，只顾拼命吃那个糖人。 “啊死贱人居然欺负我儿子！” 刚出来找儿子徐招兰见状就大喊着就朝沈铃铃扑了过去，符婉上前一把抱开铃铃，任凭她直接扑在了沈光宗身上。 结果旁边刚好有个石头墩子，徐招兰嘴巴直接磕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我的糖画！” 沈光宗推开徐招兰，糖画被压得散了一地。 “你赔我糖人！赔我糖人！” 说完还要去地上捡。 “小贱人，都是泥们害窝！” 符婉听着不对劲，等徐招兰转过身她都惊呆了。 徐招兰满嘴血，上门牙清晰可见掉了两颗！ 第19章 赔偿 “老天爷啊，今天这么大好的日子怎么见了血！” “晦气，赶紧走，别在妈祖娘娘这里讨嫌！” 周边的人议论纷纷，徐招兰更是气得眼睛通红。 “符婉，你个小贱人！” 说完就要去抓符婉，符婉哪里能让她如愿，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别逼我在妈祖庙前扇你！” 在符婉这里讨不了好，周围的人又指指点点，自己儿子还在捡地上的糖吃，自己丈夫躲在一旁不敢吱声。 徐招兰又气又羞，竟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老天爷啊没天理啊，一大早带我儿子来给妈祖娘娘上香，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她闺女打我儿子。 小贱人还害得窝牙齿都没了，没天理！扫黑除恶怎么不抓她啊！” 周围不明白情况的人也指指点点起来，“这听着挺冤枉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刚刚也看到了，就是这个小姑娘骑在那小孩身上打，那个同志才急眼的。” “这摔成这样，得赔不少钱吧？” 在地上拼命挤眼泪的徐招兰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来了主意。 “对，你得赔偿我！” “我都这样了，没了牙以后我还怎么吃东西！” 说完又要来拽符婉。 符婉往旁边一避，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我闺女打你儿子？那她为什么打你儿子？” “那当然是你闺女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欺负人那一套！” “你这疯婆子瞎说什么呢！”王秀儿忍不了，上去就拦在符婉身前。 “你放屁！” “婶婶骗人！明明是因为堂哥抢我的糖人，我才揍他的！” 符婉握着沈铃铃的手，一字一句道：“要说欺负人，谁有你们会欺负人呢？ 在沈家的时候，你们一家的衣服要我洗，我闺女只能吃你儿子不要的野菜，一个鸡蛋也就分她一点鸡蛋壳，论起黑恶势力，那也是你们更胜一筹。” “原来是一家人啊？” “这还闹得这么难看！” 王秀儿听到这话，忙替符婉解释，“我侄女早离婚了，一群烂人就会欺负人！” “你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 徐招兰见符婉不为所动，当即就要去拉沈铃铃。 “那就报公安吧！” “公安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符婉不惹事但也不代表她怕事，既然徐招兰一定要给个说法，那就只能让公安来处理了。 说来也巧，因为今天庙会人太多，公安也派了人在四周巡逻。 “怎么回事？” 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徐招兰。 徐招兰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开始告状，王秀儿哪里能如她愿，今天符婉跟她出来哪里能让她吃亏。 于是两个人各执一词，公安被这七嘴八舌的声音吵的脑子嗡嗡作响。 符婉跟着一个公安走到一旁空地上，然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地经过跟公安同志说了。 沈铃铃也被这阵仗吓得眼泪汪汪，“公安叔叔，不要抓我妈妈！是我打的沈光宗，抓我吧，别抓我妈妈！” 看小女孩又害怕又勇敢地挡在她妈妈前面，公安同志也被逗笑了。 “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了，不能随意打人哦。” 几个公安又问了一圈周边路人，甚至连糖画摊的小贩也没放过，几个人的笔录都交给了领头的公安。 领头的公安翻看了所有的笔录，然后询问符婉，“你家闺女毕竟打人在先，要不还是赔两块钱医药费？” 两块钱医药费是意思意思了，毕竟徐招兰这一口血，牙也没了，医院可没有把牙补回去的技术。 符婉爽快答应，两块钱而已，她压根不在乎，就当给徐招兰在这表演这么久的打赏了。 符婉答应地这么爽快，公安队长还以为她要考虑一番，所以忍不住心也更偏向明事理的符婉这边。 有眼睛都能看到，这样的人哪里会主动惹事？ 符婉蹲在身擦了擦沈铃铃的眼泪，“铃铃，刚刚徐招兰因为要打你受了伤，虽然说沈光宗抢你糖画不对，但是我们也不能总是用拳头解决问题。 所以我们赔她两块钱，让她去买药看病好不好？” 沈铃铃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公安。 “公安叔叔，我赔钱。我下次再也不揍人了，除非他揍我！” 互相打架应该就不用赔钱了吧！ 符婉跟公安都被她这话给逗笑了，“下次有人欺负你，就来找公安叔叔。” 徐招兰并没有错过沈铃铃这掏钱的举动，连这个小贱人身上都有几块钱，符婉怕是把沈家那三百都花光了吧！ “两块不够，窝要20块！” 公安递钱的手一顿，这人怎么给脸不要脸？ “这位同志，细究起来，你儿子还要赔那个小女孩的糖画呢，事情也是你儿子引起的，赔你两块钱已经是看你可怜。 你要是不要我就把钱还给别人，你们互相道歉这事就算过了！” 傻子才有钱不要呢，徐招兰一把夺过公安同志手上的钱，然后就拉着满口泥巴的儿子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连后头的沈秋生都忘了叫上。 “吃吃吃，泥就知道吃！害得老娘门牙都美了！” 符婉冲几个作证的路人道了谢，现下也没了逛街的兴致，朝跟着王秀儿回家去了。 “妈妈，我今天是不是不应该打人啊？” 沈铃铃有些惆怅，隔壁虎子家之前的话本里，大侠们都是赤手空拳，打赢为止。 可是现在明明她都打赢了，为什么还要赔钱呢？ 符婉看到自家闺女眉毛都皱成一团了，忙跟她讲道理。 “铃铃，现在是法制社会，如果只因为一点小事把人打伤了，那是肯定要赔钱的。 比如说今天我们就因为一个糖人，最后引发了这么多问题，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再去买一个糖人。 但是呢，如果你碰到了事关你身体健康，危害生命的时候，你可以想办法给自己脱险。 拳头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子，拳头肯定比不了大人的。更重要的是用脑子想想怎么解决问题，让自己受到最小的影响。” 沈铃铃似懂非懂地点了头，符婉拉着她，“走，今天妈妈给你炖鱼吃！” 不过符婉也没想到，今天简短地记录对话，不久的将来就让沈铃铃派上了用场。 第20章 沈家炸了锅 徐招兰回到家的时候，沈老太正在家里骂骂咧咧。 “一个比一个懒，这都到了饭点了还不回家！都不用吃饭了是不是！” 徐招兰在门口翻了个白眼，又换了一脸笑容提着手上的一小块巴掌大的肥肉进了门。 “娘，你看我买了什么？” “肉！” 沈老太高兴啊，她老太婆当然也想吃肉，天天吃野菜糊糊她也腻得很。 随后她又警惕起来，“你哪来的钱买肉？” 一斤肉要一块钱，今天她总共就拿了一块钱让徐招兰捐给妈祖娘娘。 “你这个好吃货，是不是又没有给妈祖娘娘捐香火钱！” 说着就要来打她。 徐招兰哪里能让她打，一边躲一边喊，“我捐了我捐了，这是符婉那个小贱人赔我的！” 说到符婉沈老太当即脸就黑了，“这个贱人还会赔钱你？” 徐招兰这才龇牙给沈老太看，她委屈道，“娘啊，为你吃口肉我可把我的牙都给摔没了！” 沈老太被徐招兰这一嘴的臭味熏了个正着，“你也是蠢，两颗牙就换了一块钱？” 徐招兰心虚，还有一块钱被她藏在自己裤子里了。 “没办法，公安也偏向符婉那个贱人，也不知道她给了公安什么好处。” “娘啊，你是不知道，这一块钱还是沈铃铃掏的，她还有个小包，里面看起来有不少钱。” “那赔钱货现在吃得白白胖胖的，可怜我们光宗，还要在地上捡别人不要的糖画吃！” 沈老太一听自己宝贝孙子居然还不如沈铃铃这个赔钱货，心头也恼了。 “赔钱货也吃这么好，回头让你大哥把她接回来，就说我想她了！” “那小包也带回来！” 钱都是她乖孙的，至于之前说的沈铃铃不归沈家，那她不还姓沈吗！ 晚上，沈老太把肥肉切成薄薄一片，熬出猪油后才拿猪油渣去炖了白菜，虽说只有一斤肉，但也熬了满满一饭碗油出来。 “好吃！猪肉好吃！都是我的！” 沈光宗把碗里的猪油渣都夹到自己碗里，还一边不忘命令其他人只吃菜别吃他的肉。 徐招兰虽然心疼儿子但是也馋肉了，她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光宗，给娘吃一口吧！” “不行！” 沈老太夹了一筷子青菜，斜眼看她。“你就要跟小孩子抢吃的，羞不羞！” “这青菜不能吃吗？还是猪油炒的呢！” “能吃能吃！” 徐招兰咬了一口窝窝头，又塞了一嘴菜，猪油也是肉，她就当自己在吃肉了。 吃完饭沈老太招沈冬生过来房间，“老大啊，我最近有点想你闺女了，你去符家把她接回家，让她带上她的小荷包，给我瞧瞧。” 沈冬生听到去符家眼睛都亮了，“娘，我媳妇可以一起接回来吗？” 沈老太又黑了脸，“你媳妇你媳妇，你去看看她还当你媳妇吗？” 本来想要把村里的杨寡妇介绍给她儿子，想着杨寡妇能生儿子还有房子，没想到一个寡妇居然也要五十块彩礼！ 没办法，沈老太就剩了点棺材本在手上，要她拿出来给不讨喜的大儿子讨媳妇，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是沈铃铃被沈冬生带回来，倒也不怕符婉不过来，到时候门一关，两个人床上一滚，什么离婚协议，都是扯淡。 沈老太早在符婉离开沈家那天就后悔了，该死的不仅损失了三百块，还少了一个劳力，想想她就气得睡不着。 沈冬生听得连连点头，他还是挺喜欢他媳妇的，虽然生不出儿子，但是以后还长，还能再生嘛。 …… 夜色降临，符家也早早吃过了晚饭。叶小翠今天晚上把前几天捡的几个螺都收拾了，螺壳还洗的干干净净地准备给沈铃铃当玩具。 叶小翠杀螺的时候符婉还满怀希望地在旁边瞅了半天，那个大椰子螺，前世可是有人开出了美乐珠的。 她刷短视频的时候可羡慕得不得了，只可惜，那天捡回来的椰子螺大是大，珠子嘛，没有。 沈铃铃今天又疯玩了一天，洗完澡就早早睡了。 符婉跟叶小翠在符明房间把最近的收入数了数，除了最近几天的支出，还有之前符婉拿回来的赔款，竟然还有将近一千二百块。 “娘，阿婉，你们最近是发财了啊！” “都是阿婉赚的。” 符婉也没仔细注意过收入，叶小翠数了三百出来递给她。 “这是之前你拿回来的三百，你自己存好。” 符婉也不推辞，收了起来。 “娘，我明天可以出海了吧！” 天气已经平稳了，风雨也消停了。叶小翠考虑了半分钟就点了点头。 “去的时候小心，早点回来。” “哥，你快点好，我一个人拉网都费劲。” 符明点了点头，看到这么多钱也知道符婉这几天累得不轻。 “阿婉，你明天可别忘了白医生要的魔鬼鱼。今天白医生来换了药，说还有一个礼拜，我就能下床了。” 符婉上去给他小腿按摩了一番，之前都是叶小翠帮他按，长久躺在床上血液不循环，按摩也可以帮助他的腿好得快。 “要不你明天出海带着你符亮哥去吧？” 符婉有些犹豫，毕竟两个人一男一女的，感觉不太好。 好像是看出了符婉的顾虑，叶小翠道：“他也是你的堂哥，没关系的。” “有他在我也能放心点，你到底是个姑娘家。” 海上不止有风浪，还有各种打渔的渔民。 这片海域除了符家村，还有附近好几个村庄，要是哪个胆大心恶的跟上符婉，她想想就睡不着。 符亮这孩子也是她们跟前长大的，以前符婉符明小时候都是跟着他跑的，让他跟着，叶小翠放心多了。 叶小翠跟姜婶子和符亮一说这事，两个人都一口答应下来，姜婶子总觉得符婉这丫头有几分运气在身上，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捡到那么多大鲍鱼。 “阿亮，你可得好好照顾你婉妹妹，两个人都得注意安全。” 符亮连连点头，这就去收拾渔网准备第二天出海。 就这样，出海的由符婉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第21章 再遇海龟 这次出海符婉跟符亮商量好了下午去，等凌晨再往码头赶，这样鱼可以新鲜点多卖点钱。 符亮没什么主意，他以前出海都是跟着符老爹的，现在他就听符婉的。 次日一早，符婉出去村里小卖部买了几个地笼，上次那个荒岛边上她就注意到了，有好几处海沟，还长了些海草。 要是放点地笼说不定可以逮到点鱼。 不过肯定是没有渔网捕得多，只是当个乐趣，就当开盲盒了。 叶小翠则忙着在家里摊饼准备干粮，这一晚上海浪声这么大，要是睡不着了好歹还能吃点东西。 今天白天的温度还是很高，符婉收拾渔网的时候突发奇想。 要是带着冰块去船上，出海就死的鱼放在冰块里，也能保鲜的不是。 说干就干，符婉提着两个桶就去找符三叔。这个时候冰箱平常人家肯定是没有的，就连小卖部冰箱里的冰块也被符三包圆了。 但是符三他家有地窖，之前他在镇上买了一个二手的冰柜，专门用来存没卖出去的鱼和冰块。 见符婉来要冰块，符三二话不说就提着桶去冰柜那里取了两大桶。 “用被子或者棉袄包住，冰块能化得慢一点。” 符婉点头，这道理她也知道的。毕竟之前卖冰棍的可不就是这样包的嘛。 只是可惜了没有现代的保鲜盒，不然这鱼能更新鲜。 两人约好了次日一早就在码头结货，符三搓搓手，就想着明天一早不知道这侄女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眼看着太阳马上下山了，符婉和符亮就摇起柴油机，轰隆隆地出发了。 顺着符婉指的方向，符亮开着船往上次荒岛那边去。 “阿婉，你能在水下憋几分钟啊？” 符亮瞅着符婉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一眼就看出这是鲸鱼皮。 “这衣服还挺别致的。” 符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先下去，阿亮哥你在船上等我消息撒网。” 符亮点了点头，就看符婉轻声下了水，随后就跟一条鱼一样游进了大海深处。 “好厉害！” 符亮喃喃自语，大家都是海边长大的孩子，潜水也是一起练的。 就是不知道这阿婉妹是什么时候偷偷练的这么厉害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符亮把船停在原处，随后就紧紧盯着海面等待符婉的指令。 其实他有些不理解，以前符大叔在的时候，他们都是直接撒了网开着船走，过了几个时辰在把网收起来。 偏偏这符婉直接下海去找鱼群再撒网，简直是独树一帜。 符婉下了海就没看见什么鱼，游了好一段只看到几个手指头大的沙丁鱼。 奇怪，今天的鱼都哪去了。 符婉又游了一段，远远地就看到好几个庞然大物在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好吧，难怪没有鱼，原来是海洋街溜子虎鲸在这！ 只怕这边上的鱼都被这几个家伙要么吃了要么吓跑了。 符婉索性浮出水面，符亮看见她总算浮出水面，正在惊喜大喊，却看到符婉打了个手势。 这时虎鲸也不知道顶着个什么东西冲出了水面，开始你丢给我，我丢给你地玩了起来。 “虎鲸！”符亮震惊地低叫了一声，随后把手里的渔网放下。 他出海也有好几年了，自然知道有虎鲸在只怕这会没什么鱼。 符婉爬上船，站在船头仔细看。 “他们玩的是，一只海龟？” 符婉看了半天，才注意到那个被顶来顶去的倒霉蛋居然是只海龟，不知道为啥，她突然想起前几天晚上救得那只海龟。 也不知道那家伙活了没。 虎鲸玩得越来越嗨，也越来越近。 其中有个虎鲸用尾巴狠狠对着海龟一扇，那海龟竟直接飞向了符婉他们的船头。 “扑通！” 海龟直接落到了离船头差一点的水里，符婉看着开始往这里追的虎鲸大惊失色。 好家伙，那几个街溜子加起来得有好几吨，要是都游过来这船非翻不可。 “海龟，你快走啊！”符婉赶紧催促，这边也要赶紧下海准备引来虎鲸。 海龟睁着花生米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符婉。 居然有几分熟悉。 妈呀，不会吧，难道就是前几天她救得这只？ 眼看着虎鲸越来越近，符亮慌忙拿着摇巴。 “我去开船，我去开船！” “哥，你往荒岛上开，我去引来它们！” 说罢也不管符亮阻止，她“扑通”一声就下了水。 朝着虎鲸吹了声口哨，随后符婉就朝船相反的方向游去。 游了两分钟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扭头一看才发现正拼命划着四条腿朝她游来的海龟。 在海水里她都能看到海龟那小眼睛里透出了大大的幽怨。 “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符婉把海龟抓在手上，正要说什么海水晃动，虎鲸已经到了眼前。 以前在海上看虎鲸的时候只知道它大，但是现在面对面了，符婉才发现它不仅大，还挺贱。 几只虎鲸将她团团围住，有只小点的还上前蹭了蹭她身上的衣服，然后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符婉察觉到它们没有恶意，颤着手摸了摸小虎鲸的头。 “嗯嗯” 小虎鲸蹭了蹭之后冲她张开嘴，符婉还以为它想咬她，吓了一跳。 随后见小虎鲸一直张开嘴巴不闭上，符婉这才发现这小虎鲸牙齿上竟不知道怎么挂了一张破网。 难怪这家伙一直冲她张开嘴，估计也是知道她能帮它解决。 “我把海龟放下，你们别欺负它。然后我再给你解开这个渔网。” 符婉把海龟放在虎鲸身上，海龟吓得头都不敢伸出来。 符婉掏出绑在自己腿上的小刀，随后把小虎鲸嘴巴上的渔网直接割开，清理干净。 “嗯嗯！” 渔网被解开了，小虎鲸激动地接连叫了几声。 “别再跟着我了，我得捕鱼去，我今天还要抓魔鬼鱼呢！” 连说带比划，符婉这才抱着海龟往回游。 游了半分钟转身看虎鲸没有追上来，她这才放心地继续往前然后抱着海龟上了船。 第22章 富贵?虎鲸送鱼 海龟到了船上先是把头伸出来，小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把手脚伸出来，在船上爬了几步。 “阿婉，你没事吧？” 符亮都快要吓尿了，那么几只虎鲸，他这妹子实在是太勇了。 符婉摆了摆手，现在上岸了她才感觉后怕，身上的汗都出来了。 那只海龟爬了两步就到了符婉旁边，挨着符婉旁边就不动了。 “这只海龟我们要带回去吗？” 符亮有些为难，不捕海龟是他们这一带的规矩，但是现在都出来这么久了，他们还一条鱼都没抓到。 符婉摇了摇头，抱起海龟打量了一下。 海龟壳有点裂痕，海龟的四肢也头上也有几处小伤口。 “船上有没有止血药？” 符婉对这船还不如符亮熟悉，果然就见符亮从方向盘下面摸出了个小箱子，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罐子。 “乖乖别动，我给你上药。” 符婉拍了拍龟壳，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给海龟上了点药。 海龟也相当配合，一动不动地任凭符婉折腾。 符亮有几分羡慕，“阿婉，这只海龟好通人性。” 符婉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二次救它了，它估计记得我了。” “那不如给它取个名字，没准以后还会遇见它。” 是啊，有缘自然还会再见，以后打渔的日子还长，海里有个念想以后的日子也更有意思。 “富贵，就叫你富贵好不好？” “富贵，这名字好，非常衬它这只海龟。” 富贵瞪着自己的小眼睛，头晃了晃好像在表示赞同。 “阿亮哥，这船已经靠了岸，我们先把地笼下了吧！” 符亮点头同意，随后就去拿地笼。 就在这时，远处的虎鲸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径直朝着他们的船游来。 “阿婉，虎鲸又来了！” “怎么办，我去开船！” “阿亮哥，不用。” 符婉感觉自己眼睛花了，这怎么瞅着虎鲸嘴里含着东西呢。 虎鲸越来越近，符婉这才看清它们嘴里是什么，居然是魔鬼鱼。 她脸色大变，忙招呼符亮。 “阿亮哥，快进船舱！” 好家伙，这虎鲸是报恩来了？ 他们居然也知道魔鬼鱼什么！ 但是想想虎鲸的力道，万一被这魔鬼鱼的鱼刺戳中，这不得跟她大哥一样躺家里去。 得不偿失！ 等两人匆匆忙忙进了船舱，他们却忘了小船新成员——大海龟富贵。 富贵扒拉着自己的四肢，拼命朝着船舱爬去。 真的会谢。 不多时，鱼鲸就已经快到了船前。 “啪，啪，啪！” 接连几声巨响，好几条魔鬼鱼被虎鲸用力吐在船头的甲板上。 “嗯嗯！” 又是几声叫，符婉冲它们吹了吹口哨，又给他们比划，“你们快走吧，天要黑了！” 好家伙，他们不走，符亮都不敢出去。 虎鲸们又“嗯嗯”几声，然后就游远了。 符婉这才拿着刀跟符亮去船头收拾残局。 “这刺另外拿桶装起来，小心点别被戳中了。” 符婉叮嘱了几句，便开始收拾魔鬼鱼。 “噗，噗！” 一声怪响响了起来，符婉有些奇怪。 “哪来的声音。” 符亮正埋头苦干，摇了摇头。 “噗！” 符婉循着声音看去，却看到离自己半米远的海龟和它嘴巴下面的一小摊水。 “富贵，你吐了？” 富贵的小眼睛里也看不出情绪，又“噗”了一声吐出一口水。 符亮也惊奇地打量，“富贵，你不会是在学刚刚虎鲸吐鱼吧？” 这回富贵不吐了，缩了缩头，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真是奇了。 总共四条魔鬼鱼，符亮和符婉一人一半砍了刺，然后就用桶加冰块装了起来。 “去放地笼，然后再吃点东西。完了我再下海看看。” 符亮没有意见，两个人把六个地笼放在海沟里，然后用海草盖住，准备早上回去的时候再收。 等放完了鱼笼，符婉拿出叶小翠准备的大饼，符亮也拿出几个他娘准备的窝窝头。 两个人简单垫了下肚子，富贵见两人吃得这么香，慢悠悠地爬到符婉跟前，把前肢搭在符婉脚上。 符婉有些无语。 大哥，你是一只海龟，不是一条狗啊。 这讨食的姿势跟村上的狗有的一拼。 倒是符亮被它直接逗笑，把自己的窝窝头掰了一小块丢到它跟前。 富贵一口吞下，嚼了嚼突然顿住，好似无法理解地瞪着小眼睛，随后“噗”的一声，把窝窝头吐了出来。 “嘿，你咋还浪费粮食！” 符亮有些不高兴，这窝窝头挺好吃的，这富贵太不像话了。 富贵好像没听见，两个小眼睛又瞪着符婉，两个手又搭在符婉脚上。 符婉的饼是叶小翠用白面加鸡蛋小葱摊的，又加了点猪油，那味道，自然可香了。 符婉扯了一点丢给它，没想到这富贵一口就吞进嘴里，砸吧砸吧嘴，随后又瞪着符婉。 “哇，你真的成精了吧！” 符婉惊奇，符亮也震惊了。 居然还知道哪个更好吃！ 鸡蛋饼里放了油盐，符婉也不知道海龟能不能吃这些玩意，又扯了一小块丢给它。 最后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一分为二，一半塞给符亮一半自己赶紧啃。 她是吃过晚饭出来的，所以不是很饿。 符亮是个男人，自然什么都吃得下。 结果等两个人手上没了东西，富贵幽怨地盯着他们两半晌，然后默默地把方才吐的窝窝头又伸头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吞了下去。 这可真是成精了嘿！ 符亮也是一个有爱心的小伙子，随即又去包里拿出小半个个窝窝头，扯成好几小块，放在富贵跟前。 “这个窝窝头我娘就放了点盐和玉米面，啥都没有，富贵应该是能吃的！” 富贵继续一口一个，只是每次它都要嚼好一会儿才吞下去。 大概也是噎得慌。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月亮也出来了。符亮点起了煤油灯，符婉便准备下海了。 “富贵，等药干了你再回去，老实待着！” 说完她就扑通一声跳进海里，结果马上她就冒头爬上船。 “阿亮哥，快，快撒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虎鲸走了没了危险，还是刚刚处理魔鬼鱼的时的鱼血流到了海里。 就在他们船头下去，竟密密麻麻都是鱼！ 第23章 金鲳鱼 符亮赶紧猛地转身，用力把手里的渔网甩了出去。 他们带的网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拉网，还有一种则是由符亮自己改造的圆形拉网。 圆形的拉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渔网罩住了鱼，拉起渔网的时候底下会有一根绳子也会迅速收紧，这样就避免了鱼逃跑的情况。 符亮拉起渔网的时候就觉得网里有不少鱼，手里的渔网拉力十足，还能感觉到里面有不少鱼在活蹦乱跳。 “阿婉，快来帮忙。” 渔网越拉上来越费劲，符亮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这渔网还差点力气。 符婉赶紧抓着渔网跟符亮一齐用力。 “一，二，三！” 两个人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把渔网拉上了船。 “发了发了，都是金鲳！” 两个人把渔网拉上岸都顺势瘫倒在地，符亮一眼就看到了渔网里一网带着金边的鲳鱼。 符婉看了一眼那一网的金鲳鱼，内心却有点遗憾。她一开始下去的时候都没瞧清楚，也只是看到了鱼多。 可惜了不是白鲳鱼。 不过金鲳鱼也行吧。 符亮不知道符婉心中所想，在他看来有这一网金鲳鱼就非常不错了。 金鲳鱼肉质紧实，没有白鲳鱼的肉那么细腻，但是却比白鲳的个头大很多。 这一网金鲳鱼也就十几只，每只重量估计有十斤左右。 符婉跟符亮把渔网里的金鲳鱼收拾出来，然后又把网撒了下去。 这次渔网拉上来就没有很重，符亮一个人就把它扯了上来。 也还好，并没有空军。 网里除了两三条金鲳，还有好几条鲷鱼。 符婉见这一网没什么收获，便想着再下海看看。 “阿亮哥，你下拖网吧，然后沿着荒岛跑一圈，我下去看看。” 等符亮应了一声，符婉就拿着网兜下了海。 拖网可以试试运气，她就下去打野抓几只龙虾什么的给两家加个餐。 海底打野好处是随便你抓，跟吃自助餐一样想吃什么抓什么，只要能抓到。 至于缺点也很明显，打的鱼基本上都受了伤，龙虾数量也抓的少，都只够自己吃的。 夜晚的海水刚下去的时候有几分凉，符婉适合了两分钟而后往下潜去。 晚上的海底比白天热闹一些，有很多龙虾啊，海参啊，甚至海鳗都喜欢晚上出没。 虽然海鳗的口感不错，但是鉴于这货会咬人，符婉还是绕过了这个品种，直接找龙虾洞。 好在龙虾洞还是非常好找的，她翻了几个珊瑚礁，直接掏到了四只个大概三四斤重小青龙。 随后又用鱼叉抓了两条鹦嘴鱼，捡了两三个蜘蛛螺，符婉就开始浮出水面。 符亮的船并没有开出很远，主要是怕符婉找不到。 没一会儿，坐在船头四处张望的符亮就等到了带着满满一网兜回来的符婉。 “小青龙，鹦鹉鱼！” 符亮接过网兜把里面的鱼获都取出来放进桶里，“阿亮哥，渔网有动静吗？” 符亮摇了摇头，“今天这几条金鲳鱼也能换回油钱了。” 符婉却不想就这么回去，摸出表一看，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正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周围再没了什么动静，只有偶尔鱼跳出水面的声音。 怎么回事，闹鬼了？ 符婉再打量了一番船舱，这才想到少了什么。 小船新成员富贵大兄弟不见了！ “这富贵，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符亮有些生气，好歹自己喂了半个窝窝头给它呢。 符婉笑了，“它也就只是个只有小孩子智商的动物，没准下次又回来了。” 这话停了没多久，这两人就听见船头有东西在下面撞船。 发出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这次符亮壮着胆子过去一看，然后低声喊道：“阿婉，富贵在下面撞船。” 符婉有些奇怪，过去一瞧，竟然是真的。 富贵见两个两脚兽都看着它，小眼睛里好似透出了满意。 它晃了晃头，然后游了出去，等游了几步发现船没有动静，而后又游了回去，继续冲着两人晃头。 “阿亮哥，开船，跟上去。” 符婉紧紧盯着富贵的身影，海龟在岸上爬行很慢，在水里就快得多了。 偏偏符亮又怕开太快，所以富贵游着游着还不忘扭头看看船跟上了没有。 等开了十多分钟，富贵停下不游了。 符婉突然就领悟到了它的意思，拿起之前的圆网猛地一丢。 大网犹如一个张开的大嘴，迅速地冲入海底。 两分钟的功夫，她就觉得手里的网沉甸甸的。 “阿亮哥，快来！” 符婉一边用尽力气把渔网往上拉，一边大喊。 符亮早就以最快的速度从驾驶位跑到了船尾，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的状态:“一！二！三！” “三”字刚出口，两人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渔网拉上了船。 “这……这都是白鲳啊！” 符亮颤着声音，满满一网里的鱼还在船板上活蹦乱跳。 这下是真没遗憾了。 也不觉得累了。 两个人马上就像打足了鸡血，又撒了两次网，都是满满一网鱼。 等带的三张网都满满当当，符亮和符婉都对视苦笑，也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鱼，只能就这样收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船下又传开了“咚咚咚”的撞击声，符婉就坐在离船尾不远的位置，直接探出头去瞧。 却又是富贵在撞船身。 两个前肢还在拼命的扒拉，这是想爬上来啊。 符婉赶紧把手里的鱼丢进桶里，随后就伸手就捞富贵。 等把富贵捞上了船，这货也不客气，直接就爬到桶边开始咬小只的白鲳鱼。 “这海龟居然还会吃鲳鱼？” 符婉跟符亮都觉得稀奇，知道它们这个物种会吃点海草海螺，吃点小鱼小虾，没想到这小白鲳它也喜欢吃。 富贵才没管这两个盯着自己瞧的两脚兽，等一小口一小口地把一条巴掌大的白鲳吃完了，它这才爬到一边，小眼睛一闭，再也不管外面的动静。 “还是海龟好，走到哪家在哪。” 符亮羡慕极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像他们人类，还得认命地继续奋斗。 第24章 白鳝 白鲳鱼比之前的金鲳鱼更小，也更多。 虽说小其实也不小了。要知道一般市场上的白鲳鱼都是一斤左右，但是她们这几网大都是两三斤左右的，甚至还有好几只一眼就能看出最少四五斤的个头。 两人把白鲳收捡完了之后已经快三点了。 符婉准备去收完地笼再收拖网，然后就开始往码头开了。 符亮自然也是同意这样的安排，于是就两人开着船往之前放地笼的位置开去。 符亮内心现在是激情澎湃，要不是符婉在场他都想大声笑几声。 没办法，他跟着符老爹出来打鱼也快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的收获。 基本上没一次空网，这出来一次可能抵别人半年了。 阿婉还是有些运道在身上的。符亮这么想着，心里更坚定了要跟着符婉的想法。 反正他一身力气，他妹子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 船只距离他们放地笼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开了几分钟以后他们就到了。 凌晨的海面很是寂静，符婉他们周围也没有船只，荒岛上更是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见。 符婉和符亮举着手电筒，两个人在海草里仔细找自己做的记号。 这个时候还没有塑料瓶子，符婉只能找了几个显眼的布带子拴在水草上。 还好，借着月光和手电筒的光，两个人一下子就找到了第一个地笼。 地笼是普通的那种，由钢丝和渔网做成了一节一节的，头部扎在一起，中间每一节里有缝隙，有些喜欢躲阴凉的鱼和虾蟹，一旦钻进去就很难再出来。 拔开海草，符亮自告奋勇直接提起了第一个地笼。 上手就觉得不太好，轻飘飘的。果然，等把地笼表面的水和海草都甩干净，透过渔网两人就看到一只巴掌大的青蟹正举着钳子用绿豆大的眼睛瞅着他们。 好吧，好歹不是空军。 但是刚刚经历了好几网的白鲳鱼之后，再看这小螃蟹就碍眼多了。 符亮把手里的地笼甩到船尾，然后朝着自己手心“呸呸”两声。 “哎，我这个手气是真不好。阿婉，等会还是你来吧！” 符婉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确定。“我的运气也不一定，还是平常心看待，有啥都行。” 这里的海草极多，厚厚的一层，符婉踩在上面，还能感觉到脚底下有小鱼在游动。 妈呀，这种地方不会有蛇吧。 要知道活了两辈子，她上山下海什么都不怕，就怕蛇这种冷冰冰黏腻腻的生物。 只需要瞅一眼，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能立马起来。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第二个地笼。 这次符亮扒开水草就退到了一旁，直接让给符婉发挥。 符婉则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哥这会怎么这么迷信。 她带着手套直接握住地笼头拔了起来，“有东西！” 可不是有东西吗，一大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地笼里，符婉凑上去仔细一瞧，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开始蔓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亮哥，你快看看是不是海蛇啊！” 她说话都带了颤音，符亮知道她害怕，赶紧接了过来。 “大爷的，是白鳝！” 符婉这才搓了搓手臂，白鳝可就不吓人了。 那可是好东西！ 白鳝是海鳗的一种，它的食用价值极高，所以也被称为“水中人参。”白鳝的形状其实跟农村田沟里的黄鳝有些相似，只不过白鳝腹白背青，而黄鳝的腹部也是黄色的。 当然，白鳝的营养价值远高于黄鳝，尤其它肉质鲜嫩，还有一些公认的功效。 尤其是海边的渔民，都认为它跟海参一样，是壮阳养肾的好东西。 这一地笼里的白鳝鱼有大有小，小的也有一个食指粗，大的也有两个手指粗。 都挺不错！ 符亮喜滋滋地把地笼小心翼翼地倒在桶里，“阿婉，你的运气果然更好！” 符婉这下也不谦虚了，白鳝都来了，她现在可不自信地可怕。 两个人又立马去寻剩下的地笼，等找到了又按照前一个的步骤，符亮清水草，符婉提地笼。 这回，这一笼还是白鳝，只不过只有一半白鳝一半螃蟹，这两物种显然已经干过架，白鳝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螃蟹的钳子也掉了几个。 “可惜了！” 符亮摇了摇头，受伤的白鳝活不了多长时间，同理，掉了钳子的螃蟹也卖不出好价钱。 那就只能自己消化了。 符婉却不这么想，白鳝的营养价值极高，对恢复伤口的病人也很有帮助，更别提她闺女这样的小朋友，多吃蛋白质小孩子也能长得更高。 随即她就直接说道：“这螃蟹和白鳝另外放吧，跟我打的鱼放一起，回去我们两家分了吃。” 符亮有些不舍，“这么好的东西吃了可惜了。” 符婉却不认同，“阿亮哥，你说是猪肉贵还是白鳝贵？” “那肯定是白鳝了！”猪肉常见白鳝又不常见，这价格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不就是了，我们能吃猪肉自然也能吃这白鳝，就是今天这鳝鱼没受伤我也准备拿点出来分了吃。” “这东西对你跟婶子都好，对我哥他们吃了也好，没道理我们渔民还吃不了贵的海货。”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符亮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现在还剩下两个地笼，因为是第一次放没有经验，符婉也就买了五个地笼试试水，现在看来还是非常有搞头的。 话也想的有些早了，两个人又是一番翻找，终于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红色布带。 这回符亮想再试一次自己的手气，结果他搓了搓手心，用力一提。 嗯……这回地笼里不止没有白鳝了，连螃蟹都没有一只，空荡荡的地笼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好吧，还剩一个，符婉也不再赌了。 很快找到最后一个地笼，她三下五除二地清理了地笼，随后就是迅速一提，好家伙，这回笼子跟第二个一样，也是满满的一团白鳝！ 符亮这回是真的服气了，这是真的运气好啊！五个地笼他提起两个符婉提起三个。 结果他收获一只螃蟹，符婉收获了大半桶白鳝和几只螃蟹。 天道实在不公！ 第25章 码头沸腾了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着船往码头去了。 符婉本来想跟符亮交换一下，这一路都是他开的船，也应该让他休息休息。 结果却被符亮拒绝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累好吗，只要想到这一船别人半年都打不到的鱼货，他不知道有多兴奋。 本来之前符老爹出了事，左右邻居还对着他阴阳怪气，没了符老爹带着，没人跟他一起出海。 符亮家里也没有船，要不是那天叶小翠去找她娘说出海的事，他都打算去海边码头扛沙包了。 没办法，一条船太贵了。 符老爹的船还是靠自己大半辈子积蓄买下的二手船。 他从懂事起就跟着符老爹，符明就跟他亲兄弟一样，所以符明受伤后，他也偷偷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他治病。 只不过后面又被叶小翠退了回来，因为符婉回来了嘛！ 不过这事也让符婉认定了符亮这个哥哥，她爹总共两兄弟，符婉亲叔叔就住在她家不远，符婉家这么大的事，她叔叔婶婶硬是没出来露面。 邻居都会来问候一声呐！ 符婉见符亮拒绝，也不强求了。她现在只觉得又困又累，直接就半靠在鱼筐边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多了起来，除了船只“轰轰轰”的发动机声音，还能听到人群的说话声。 随着船靠岸的动静，符婉也睁眼站了起来。 叶小翠跟符三早就在岸边等着了。 看到符婉露了面，叶小翠赶紧上前，“总算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符婉拍了拍手，“没事，都安全着呢！” 旁边有几个赶早买点海货的村民，其中就有一个女人阴阳怪气道：“一个女人出什么海，东西又打不到，尽浪费油！” 符婉闻声看去，这不是符家二婶王招娣吗！ 还不待符婉怼回去呢，王招娣见符婉看她，还生出了几分自信，“要我说啊，婉丫头，你就应该把这船让给我家符强，等他出海打了鱼，也能分你几条吃吃。 好歹他跟你是同一个爷爷的亲堂哥，可不比这个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的哥哥强！” 说完还瞪了一眼刚交了税钱和油费出来的符亮。 符亮正高兴着呢，才懒得让这样的人争论浪费自己的心情。 “阿婉，赶紧让符三叔把东西搬走吧，我看三叔都快急死了。” 可不吗，符三叔是个生意人，对于村里这些七七八八的破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不是他脖子不够长，他都想伸进船里看看这两人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符婉笑了笑，赶紧拉着叶小翠，“娘，快点帮忙，把东西帮符三叔搬下来！” “有什么东西，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王招娣还在阴阳怪气，她家都买不起船，这符婉一个离婚的赔钱货居然还能开船出海，可不把她嫉妒疯了。 “二婶，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我就是出海看风景也比你儿子天天打牌喝酒强！” 丢下这话，符婉就赶紧进了船。符三哪里会让她们几个力气小的女人帮忙，一声吆喝就有两三个兄弟上了船。 因为王招娣的大嗓门，方才好几个村民都凑过来看热闹，现在见人进船里搬东西，也想瞅瞅符婉她们有什么收获。 “啊呀，大金鲳啊，这鱼不错，个头可真大！” 站在最里头的符大爷背着手，一眼就瞅到了符亮跟另一个兄弟搬的大筐。 后面紧接着的还是一筐大金鲳鱼，王招娣看着心里有几分不舒服，“金鲳又不值钱，只怕回头油钱都回不来！” 符大爷可不惯着她，“这么大的金鲳，还是两筐子，油钱早就回来了！” 后面符三和另一个兄弟小心翼翼地搬着一个更大的筐子，符大爷看一眼瞬间就精神了。 佝偻着的背都挺起来了几分。 “哎呦，婉丫头和亮崽子有几下子，这还有银鲳鱼啊！” 符大爷这辈子就喜欢吃小白鲳，红烧清蒸都可以，再配点小黄酒，不知道有多香。 “哎呀，就这还有魔鬼鱼呐！这丫头是真不简单呐……” “魔鬼鱼也能弄回来是真厉害……” 符亮跟前面几个汉子把东西扛上车，就又往船舱里走。 外头几个村民看这样子便议论起来，“这后头还有啊？” “应该是有，婉丫头都没出来，还在船里头呢！” 符婉跟叶小翠在里面把码得整整齐齐的鱼筐搬到一边，方便符亮他们扛走。 叶小翠看着这近七八筐鱼货，美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拧成了菊花。 “阿婉，你可真是厉害！这一晚上就有这么多鱼货。” “你爹可都不如你！” 也怕老太太想起伤心事，符婉赶紧转移话题，“娘，你瞅瞅这里头是啥？” 老太太方才看了筐子里的白鲳鱼和金鲳鱼，顺势就以为剩下的几筐都是。 正巧这时候符三也凑过来验货，盖在桶子上的木板拿来，里面是大半桶活蹦乱跳的白鳝鱼。 “这！” “我的天老爷！” 两个人都一下子惊到了，随后就是狂喜。 尤其是符三，方才镇上那几个老板给小卖部打电话让他去接，急吼吼地跟他说县里有国外的什么专家要来，就指着他弄点好东西。 现在好了，光外头的白鲳鱼和这桶里的白鳝，他符三又要抢手了！ 符三上前一把就提起那桶白鳝，约摸着有二十多斤。 他提着桶就往外头走，连剩下的那点螃蟹都看不上眼了。 外头的人群还没散去，毕竟这么五六筐鲳鱼实在罕见，不管是金鲳还是白鲳，那都是码头的一大新闻。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是以便都看到了符三提着个大桶挺着背高兴地出了船。 “三，你提着是什么？” 符三有意给符婉撑面子，带着笑意就说道：“哎呦，要不说我家婉丫头是符老爹的亲闺女呢，这金鲳白鲳就别说了，这几十斤白鳝，我可是好多年没看到了！” “白鳝！” 符大爷赶紧扒开桶盖，“哎呦，真的是白鳝！” “这可是好东西，符三，给大爷我留两条！” 他最近总觉得腰酸背疼，要是拿这白鳝跟酒一起蒸着吃，说不定就能好了。 符三只能道歉，“大伯，这鱼县里的老板都订了，要去在外国人面前给我们撑场子呢！” 符大爷这才没法子，但是外头的人却一个传一个，整个码头都沸腾了。 符家阿婉不仅打了几筐白鲳鱼，整了几只魔鬼鱼，还抓到几十斤白鳝！ 第26章 沈冬生来了 王招娣在人群中嫉妒地眼睛都要红了，早知道出海打鱼这么有搞头，她当年就不应该拦着她男人去买大船。 眼看着叶小翠这个寡妇都这么春风得意，王招娣更是气得跺了跺脚，只能恨恨地提着早上花了几毛钱买的沙丁鱼掉头回家。 正走到村头，就看到在路边瞎转悠的身影。 王招娣看着这男人有几分眼熟，忍不住就多打量了两眼。 长得人高马大的，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也不知道在哪蹭的泥巴。 哎，这不就是符婉那个丈夫，沈家村的沈冬生吗？ 一想到符婉就是跟他离婚才回了符家村，王招娣对这人也有些看不上了。 一个女人都哄不住，这男人得多没用！ 不过这两人都离了婚，沈冬生还来村里干什么？ 王招娣心里冒出了七八个念头，上去就问：“这不是沈家的侄女婿吗？来我们村干嘛来了？” 沈冬生正在村口徘徊，正愁找不到借口进村里去。 他听了沈老太的话回来接沈铃铃回去，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家门，等越走到符家村他心里就越没谱。 符婉当初失望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沈铃铃撞他的痛现在都记忆犹新。 这让他压根不敢进村啊！ 没想到在村口碰到了符家的亲戚，他憨笑道：“婶子，我来接符婉跟我闺女。” 王招娣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符婉那死丫头要是回了沈家，符家的船不就只能归她家了。 到时候叶小翠还能上哪得意去？ 但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试探道：不是说符……婉丫头跟你离婚了吗，你还来接她干什么去？” 沈冬生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什么离婚，只不过是吵架而已，铃铃是我闺女。” 他出门的时候沈老太可交代了，就算符婉不回来，也得把沈铃铃带上。 还要让她把自己的小包也带上。 沈老太心里打得算盘沈冬生也不太清楚，但是自己老娘的话他肯定是要听的。 王招娣见他这么说，只当是他还对符婉念念不忘，忙热情地领着沈冬生往村里走。 “哎呦，我也是说，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道理。床头吵床尾和的，哪里犯得着离婚。” 见四下无人，她又低声道：“侄女婿，你要是把符婉带回沈家去，我符家就当离婚就是笑话，没有发生过！” 沈冬生眼睛也亮了起来，他已经很久见到符婉，心里也选择性地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婶子，其实跟符婉家相处并不愉快。 “婶子你说真的？” 王招娣见他信了自己，就开始吹牛，“我男人是她亲叔叔，我是她亲婶婶，她爹都不在了，我们能做得了她的主！” “她现在在码头不在家呢，你要接你闺女就去她家，一准在家！” 现在符婉家里就只有一个孩子跟一个瘫痪在床的废物符明，这沈冬生还接不上孩子，只能说他是真的废物。 沈冬生有些踟蹰，“符婉不在家，我直接带铃铃走，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你接了孩子去，符婉后面不是自然就跟来了。 母亲嘛，自然是离不开孩子的。” 沈冬生点了点头，这点他倒是懂的。 …… 符婉跟叶小翠全然不知道这两人的算计。 这边符三直接带了秤在码头，几个人过了秤写了单子，符婉就抱着富贵跟着叶小翠往家里走。 符亮则提着一桶海水跟在后面。 没办法，这富贵不肯回海里，就跟着符婉爬。 叶小翠也被这海龟逗得直笑，见它是真的受了伤，符婉也愿意带它回家，就也没有意见。 她还是对自己提着的一大桶海货感兴趣。 除去今天卖的东西，符婉下海打的鱼货就是两家这几天的肉菜了。 符大爷缠着符婉给他个小白鳝，符婉没法子，只能捡了个中等的给他。 他们都是同宗的亲戚，符大爷也不嫌弃那鳝鱼半死不活还被螃蟹夹伤了好几处，塞了一块钱给符婉就乐颠颠地回家去了。 一块钱其实是不够那条白鳝的价格，奈何符大爷早上也没带多少钱身上，符婉也没想收他的钱。 小时候符大爷也没少偷偷给自己糖和鸡蛋吃。 虽说给出了一条鳝鱼，桶里可还有好几条，除此之外还有符婉打的几条鹦鹉鱼，捡的蜘蛛螺，至于螃蟹，也被叶小翠拿麻绳捆了起来。 这会也是一动不动，只能瞪着眼睛任人宰割。 符婉他们还没进院门，就听见自家院子里传来的吵闹声。 有人跑出来要去寻符婉，一见到他们几人就喜出望外。 “阿婉，你快去看看吧，你前夫来了，正在院子里闹呢！” 符婉吓得赶紧把富贵往来人怀里一放，随后就往院子里冲。 时间拉回到半小时前，沈冬生跟着王招娣来到符婉家，家里的院门正关着。 透过矮篱笆往里头瞧，正巧就看到沈铃铃从厨房拿着几个馒头往屋里走。 符婉跟叶小翠都心疼孩子，所以也舍得用白面跟玉米面做馒头给沈铃铃吃。 要知道这时候普通农村家里有窝窝头都算不错了。 沈冬生一见到自己女儿，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短短半个月没见，沈铃铃不止长大了些，脸上也有肉了，原来跟刺猬一样的头发也长了，用一个红头绳扎成了一个冲天啾。 身上穿着的也是没有补丁的新衣服，正是符婉前天去庙会买的。 沈冬生看到这样的闺女，都觉得有几分陌生，而王招娣却眼睛又要红了，该死的赔钱货居然穿得这么好，还吃得这么好！ 她都还没吃早饭呢！ “死……丫头，快来给你爸开门！” 王招娣率先就喊了一声，沈铃铃正拿着馒头准备进屋里找舅舅讲故事，就听见院门外的声音。 她一眼就看到沈冬生，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欢喜。 “我就不开！” 说完还冲他们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进了屋。 当她不知道呢，爸爸之前还打她妈妈，她才不要这样的爸爸！ 沈冬生见沈铃铃这般模样，心底也有几分不高兴了。 “侄女婿，要不你直接翻墙过去吧！” 第27章 自私自利的贱男人 王招娣出的这个馊主意让沈冬生眼前一亮。 符家的篱笆墙是早些年做的，不高，也就半大孩子那么高。 所以要说翻，还是可以翻过去的。 所以沈冬生就两手撑上，准备翻墙进去，却不料沈铃铃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小钢精锅，还捡了根柴火，还是“当当当”地敲了起来。 “救命啊！遭贼啦！” “救命啊！着火啦！” “救命啊！有坏人来啦！” 小孩子的嗓门又尖又细，又配着钢精锅被敲得剧烈响声，周围的邻居们都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哪里着火了？哪里有贼！” 更有隔壁跟沈铃铃玩的新朋友小红，直接拿了自家的烧火棍就舞了过来。 “哪里有坏人！铃铃，我来救你！” 这是她们每天都玩的游戏。 沈冬生见四周的邻居都惊动了，一不做二不休就去开门准备带沈铃铃走。 “你是当我死的吗，沈冬生？” 一个暗哑的男声响了起来，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符明居然拿了个棍子当拐杖，已经走到了客厅门前。 “舅舅，你怎么出来了！” 沈铃铃把手里的棍子一丢就要去扶符明，奈何她人小力气有限，只能搬个椅子给符明坐下。 方才她一看到沈冬生就跑进屋里找舅舅，连大声喊人帮忙都是舅舅教她的。 符明摸了摸她的头，忍着腿上的痛看向王招娣，“我倒是不知道我家什么时候跟二婶家结了死仇，居然趁着我妹子不在家把人带来我家抓孩子？” 王招娣被符明杀人的目光盯了个正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沈冬生却不怕死道：“铃铃也是我闺女，我妈想孩子了我就得接她回去！” “你骗人！” 沈铃铃先急得跳起来，“奶奶才不会想我呢！她只会骂我赔钱货，贱丫头！她还打我妈妈，你也打我妈妈！” 沈冬生一下子尴尬起来，符婉回家后也没说这事，符明这时的眼神更是想要当即砍了他。 符家村的村民大都是世世代代的原住民，所以多少沾亲带故。更别说符婉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打女人的男人，难怪阿婉跟你离婚。” “谁让你来我们符家村的，给我们滚出去！” 院门的搭扣本来就已经沈冬生打开，这个时候有几个年纪偏大的大娘就上前要来拉人。 “你这个沈家村的回你们村里去，我们符家村不欢迎你，赶紧走！” 沈冬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被几个大妈这么一拉，竟直接拿起了叶小翠挂在墙上的菜刀。 “我娘说了，我今天必须带我闺女回去，你们别拉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符明见这个情况也吓到了，赶紧让沈铃铃躲在自己后面，几个大妈也被吓得松了手走到一旁。 这沈冬生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更有人赶紧跑去找符婉回来，也有人赶紧去通知村长，这都动刀了搞不好就要见血！ 符婉一进门就看到沈冬生拿着菜刀对着人群，不远处还有自己面色苍白倒是时刻警惕的哥哥，以及躲在后面眼中带泪的沈铃铃。 “沈冬生，你想干什么！” 符婉上前就要去夺沈冬生的刀，却被他躲了过去。 “阿婉，阿婉……” 沈冬生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符婉，大半个月没见，眼前的女人仿佛变了一个人。 脸色红润眼中带光，身上也不是灰扑扑的，就像那会相看的时候一样充满了吸引力。 “阿婉，你跟我回去吧，我们不离婚了。” 符婉被他的眼神恶心了个够呛，她嫌恶道：“沈冬生，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还有一个伤者，你可真行！” “你现在放下刀赶紧走，我就当你没来过，否则等我们村长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沈冬生哪里能听进去这些，他眼睛光顾着看符婉去了，心里也就想着怎么让符婉跟他回去。 符亮这个时候也从人群里挤了进来，看到沈冬生这个模样也是愤怒地不得了。 “沈冬生，你在干什么！” 村长这个时候也带着人挤了进来，天知道他听到说符婉前夫拿着刀进了村时有多惊吓。 “我没想干什么，我就要符婉带着我女儿跟我回去！” 沈冬生理直气壮。 符婉冷笑一声，“回去，回去干什么？是回去给你们全家当牛做马，还是回去让你们全家按在水盆里搞谋杀！” “沈冬生，你这么孝顺，要什么媳妇啊？你娘说东你不敢往西，你闺女吃野菜你侄子吃肉，你侄子把肉皮掉地上让我闺女捡你也能当看不到。 你娘打我打闺女的时候，你也听不到。 就你这样又瞎又聋，自私自利的贱男人，有什么资格做人丈夫做人父亲？” 沈冬生没想到符婉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有些愣神，努力回忆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么不堪。 这个时候符婉已经站在符明眼前，一旁穿着白大褂的白医生则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朝着沈冬生的手砸了过去。 “啊！” 沈冬生的手腕被砸了个正着，手上一痛，手里的刀也“当”地掉在地上。 要不是他躲得快，只怕今天他得留下个脚趾。 村长身后的后生仔这个时候就冲了出去，几个人把沈冬生直接按在地上，刀也被人捡起放在一边。 “婉丫头，这人怎么说？” 村长也听说了符婉今天在码头的收获，正有意跟符婉交好。 “村长叔，把他交给公安吧！” 这会扫黑除恶，沈冬生私闯民宅还动刀，只怕能关个一年半载的。 叶小翠这会也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丢在一边对着人群连连道谢。 至于白医生，他在看到符婉提着的那一小桶魔鬼鱼刺的时候，就难得露出了笑。 “婉丫头，你还真弄到了魔鬼鱼的刺啊！” 村长叔也觉得稀奇，白医生来了好几天了，码头都没人卖，没想到真被符婉带了回来。 还一带就这么多。 “运气，这还得多谢虎鲸呢！” 听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虎鲸的事，村长叔就更感兴趣了，但是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便先告辞回家了。 这符家，虽然没了个符老爹，但是又回来了个符婉，只怕会比符老爹更厉害。 第28章 王招娣，我来找你算账! 符老爹之前就是符家村水性最好的，加上他在海上大半辈子，经验丰富，所以每次出海鱼货也比旁人多。 村里有船的人家不多，很多打鱼的都是租船，而符婉家，则是全靠符老爹打鱼赚钱自己买的船。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手船，但是它烧柴油不用手摇，还不用租船，可以说是家里除了房子最贵的固定资产了。 要不然这王招娣也不会惦记上这个不是？ 沈铃铃被刚刚拿刀的沈冬生吓得不轻，这会看到自己妈妈，哭得一抽一抽的。 符婉忙安抚她，还不忘让白医生看看符明的腿伤。 不过还好，符明的腿这阵子通过敷药，之前被鱼刺洞穿的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估计再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恢复了。 白千舟回去拿了自己的医药箱，给符明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随后又给他换了一次药，随后竟开口跟他们告别。 “白医生，你这就要回镇上去了？” 白千舟点了点头，“我不是回镇里，我在县中心医院做研究，会在县中心医院呆半年，等再过一礼拜，你来县医院找我复查。” 符明忙点头，叶小翠则拉着他，“白医生，我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要不你再留下吃个饭吧！” 不仅是符明的伤口还是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丢出的那枚石子，符家都承了这份人情。 “不用，我之前就说过，这魔鬼鱼刺就是报酬。” 白千舟一本正经地回话，脑子里却想的是之前在符家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但是农村粮食紧张，他也不能老是来蹭饭不是？ 符婉不经意瞄到他吞咽的喉结，心里好笑，这白医生虽说是一本正经的城里人，说到底还是个重口腹之欲的年轻人。 “白医生，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就当我们全家谢谢你。村长我们也会叫上，不会让您不自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千舟也不好再推托，只能点头答应，而后又内心想着等会留点饭钱下来。 沈铃铃到底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被符婉安慰了一下转头就忘记了伤心害怕，这不，看到符婉拿着一个大盆，又跑过去。 “妈妈，你拿盆干什么啊？” 符婉把海水倒进盆里，赶紧把富贵放了进去。 “哇，大海龟！” 富贵刚刚被符婉塞到同村的村民手里，吓得它闭着小眼睛，半天不敢睁开。 怎么这么多两脚兽，害怕，想回海里了！ 符婉内心也自责不已，富贵在海水里缓了半天才有了精神，明显是受惊了。 刚才也是情急之下，天知道符婉看到沈冬生拿着刀的时候有多慌。 “铃铃，这是妈妈的朋友富贵，你可以跟它聊天，但是不要碰到它的伤口。” 沈铃铃这才看到海龟身上的伤口，心疼地“嘶”了一声。 “妈妈，它疼不疼啊？” “肯定是疼的，所以我们不能伤害它。” 沈铃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符婉拿了一个小银鲳鱼剁成小块，让沈铃铃喂给富贵吃。 富贵也是个心大的，在熟悉的海水里休息了一阵就闻到了鱼的香味，一口一块吃得那叫一个畅快。 沈铃铃喂一块它就吃一块，一龟一人，相处得那叫一个和谐。 符婉这才安心下来，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情未处理，那就是王招娣。 王招娣家的跟符老爹虽说是亲兄弟，但是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符婉的奶奶在荒年为了给儿子省点口粮活生生饿死后，她爷爷转头就另娶了一个。 不到一年的功夫就生下了符老二，之后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符婉她爹也就只能跟着村里的好心人在船上帮忙混口饭吃。 所以两家关系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符婉她爷爷就没指望着符婉她爸养老，结果符老二娶了媳妇后，他媳妇也就是王招娣想着同样是兄弟，干啥就得他们两口子养老，所以还闹了一场。 当然，最后也是被村长出面狠狠骂了一通符老二后收场，结果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心里有事，符老二他爹半个月后晚上喝醉了酒摸到了海边，溺水淹死了。 一个靠海吃饭的渔民最后死在了海里，村民们也是议论纷纷，更有甚的也说是符老二家的报应，谁让当初他们不管符婉她爹符老大的死活呢？ 符老二他爹一死，葬礼办完两家就彻底没了关系，只有王招娣平常看到符婉一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平常符婉也就忍了，但是今天王招娣真是踩到了她的底线。 “娘，我去一下王招娣家里。” 符婉连婶婶都不愿意喊，叶小翠虽说平时默不作声，但是也不是好欺负的性子。 “去吧，不要把事情闹太大了，给她个教训就行。” 符婉点了点头，叶小翠还是怕符婉一个人去不行，“我去叫你姜婶子和王婶子来，让她们陪着我去讨个公道！” 说罢她就把手里收拾的鱼一丢，洗了把手就出去了。 符婉让沈铃铃去找符明玩，自己则锁了家门，直接就往王招娣家去了。 王招娣这会正在家里挨骂。 “你说说你，大庭广众之下带外人进别人家，还拿着刀，你怎么这么蠢啊？指条路你不会吗偏让人家抓着！” 骂人的正是王招娣的婆婆，符老二的亲娘王老太。 王招娣是王老太的远房侄女，要不是出了五服，又是个好拿捏的，她是万万不可能让这个蠢货嫁给自己的儿子。 这会符老二出海还没回来，王招娣缩着脖子在院子里，内心却十分不满。 她婆婆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又不是她拿刀，关她什么事？ 她最多是个看热闹的！ 符婉在门外大老远就听见了王老太的骂声，她心中冷笑，这符老二家最难缠的只怕就是这个老太婆了。 声音这么大，不就是想撇清自家的关系，呵，她倒是想得美！ 符婉走上前没有客气，直接一脚踹开没关严实的院门。 “王招娣！我来跟你算账！” 第29章 尿桶扣王招娣头上 王招娣和王老太都被符婉这一脚吓到了。 王招娣看到符婉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是吓得腿都哆嗦。 这死丫头怎么嫁了人还是这么粗鲁，难怪沈冬生跟她离婚！ 要说王招娣这么怕符婉，还得从符婉十岁的那年说起。 那会王招娣跟叶小翠因为海上作业区域起了冲突，王招娣直接在船上把叶小翠推进了海里，要不是那天海水不急，叶小翠懂水性，那天只怕符婉就没了娘。 后来上了岸，村长协商了一下，当初村里在争取先进大队，不好报公安，只能让王招娣赔了一块钱。 谁知道当天晚上，王招娣还在睡觉，符婉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出来，直接提起王招娣放在门后的尿桶，给她盖头浇了上去。 那尿的骚臭味，王招娣现在想起都反胃。 原本以为符婉在夫家搓磨了这么久，早就改了那性子，方才那一脚，直接把她们打回了现实。 “符婉，我可是你奶奶！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老太指着符婉，一边还不忘捂着自己的心，一副要倒不倒的模样。 “哎呦，婉丫头，这王老太年纪大了可不经吓，你可别回头背上了人命。” 因为这么大的动静，上午在家择菜的村民都围在篱笆外面看热闹。 王老太内心得意，装心绞痛这招她都用了无数遍了，小丫头还想找她家的事，她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 符婉当然是看到了王老太那不经意间上扬的嘴角，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 “大婶，你这话说的，王老太年纪大了我闺女还年纪小呢！她儿媳妇带着外人趁着我不在家去我家打劫，我不得找她算账吗！” 说完她扫了人群一眼，又看向王老太，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王奶奶，你是心脏痛吗？” 王老太被她这话问得寒毛直竖，这死丫头又在整什么花样。 “我……我当然是心脏痛了！” 符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心脏在右边，你干嘛捂左边？” 王老太慌慌张张地立马换了方向，天杀的，她也就是小时候看过路的戏班子这么演的，难道几十年她都搞错了？ 符婉见她换了方向，又“哎呀”一声，“我记错了，心脏不在右边也不在左边，它在中间呢！” 王老太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把手换了位置。 “啊呀不好意思王奶奶，我又记错了，心脏好像真的在左边来着！” 人群中的男女老少都被逗笑了，还有几个抖精灵的孩子也在人群中学着王老太捂着左边。 “哎呀，哎呀！我心脏痛！” “哎呀，哎呀！” 王老太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被符婉耍了，她气得“你你你”你了半天，干脆把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闯你家的是你前夫，要拉走你女儿的也是孩子的爸爸，就算要找，也是找沈冬生去！” 说完就推着王招娣去关门。 王招娣哪里敢上前，她看到符婉就想起几年前，心里阴影都上来了。 “没用的玩意！”王老太低声唾骂。 “沈冬生有公安同志处置，但是王招娣这里，我看你是前几年那桶尿喝得还不够？”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把人往我家领？” 话音刚落符婉就一脚踹向王招娣。 “住手！” 村长来了。 但是踹出去的脚哪里有收回的道理，看着王招娣长吁一口气，符婉冲她笑了笑，一如几年前那个晚上一样。 随后那一脚就直接落在了王招娣一旁的柴火堆上。 “咚！” 树枝上放着的油桶直接摔下，竟一个翻转扣在了王招娣头上。 哦，那桶正是符老二家的尿桶，早上刚倒去浇了菜，被王招娣随手放在那里准备晚上提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王招娣的鼻头，她直接尖叫出声，后面跟着村长的叶小翠等人都嫌恶地捂住了耳朵。 “王招娣，你鬼叫什么！” 符村长厉声打断了王招娣的尖叫声，这娘们带着外人进村，简直是不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王招娣哆哆嗦嗦地把头上的油桶甩开，结果不知道是掉下的叶子还是桶没洗干净，有好几个黄色星星点点沾在了她头上。 十分醒目。 人群中的叶小翠和姜婶子憋着笑，王秀儿就不客气了，直接“噗嗤”笑了出来。 没办法，她笑点低。 符婉这会早就乖乖地站到了一边，一副任由村长做主的姿态。 “村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王老太嫌恶地看了一眼王招娣，又换上了那副柔弱的姿态。 只是之前捂胸口的姿势没有再摆，两个手只期期艾艾地放在一旁。 要说是个小姑娘这副模样还有几分让人怜悯，只是这王老太已经七十多，这会空气里又有几分尿骚味，村长实在怜悯不起来。 更别提正冲着他飞眼刀的媳妇了。 “咳咳” 符村长清了清嗓子，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我这刚把公安同志送出去，还没来得及给婉丫头算王招娣这笔账呢。你们这又闹了起来！” “村长，明明是符婉这丫头欺负人，我算起来还是她奶奶呢，你看看她哪里有一点尊敬长辈的样子！” 王老太瞥着符婉，一副痛心疾首被冒犯的模样。 “我婆婆在山上棺材里躺着呢，你说你是奶奶，是养过我男人一天，还是给过我家孩子一颗糖？” 叶小翠站在符婉跟前，直接不客气地说道。 “本身我们两家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家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我家是蠢的？” 早先符明和符老爹刚出事，王招娣就找了她，说用20块钱换了那艘船，现在看着她家红火起来了，又来恶心人。 “符老大也算是我家的人，他死了那船本来就有我家的一份！” 王招娣还委屈呢，明明都姓符，凭什么符婉家有船，她家男人还得租船。 “我还没死呢！” “你再说一句试试！” 叶小翠跟符婉同时出声，符村长也厉声道：“你也好意思说这个！符老大是吃符家村百家饭长大的，在场的都可以说是符婉的奶奶婶婶，就你们不行！” 第30章 王老太赔钱 眼看着快到中午，太阳也越来越大。 村长也不愿意再跟她们逼逼叨叨，直接说了安排。 “王招娣，你家赔十块钱符婉，让她去买点肉给符明跟铃铃丫头压压惊！” 符婉对村长这决定是没有意见的，十块钱虽说不多，但也不少。 只怕能让省吃俭用的王老太和王招娣肉疼好一阵。 果然。 “十块钱！” 王老太率先尖叫出声，“村长，这也太多了吧！” 十块钱可是他们家两个月的开销！ 村长才懒得跟她纠缠，“十块钱已经算少了，要么你拿十块钱，要么年底交公粮的时候我直接扣，你自己选。” 1985年的时候还是要交公粮的，村子里的妇女们平常不用出海，也会在田里种些稻子。 至于家里没有种稻子的，年底交公粮的时候自然是由村长直接交钱去粮站，由粮站按照市场价格买卖交出去。 而王招娣家里正好就是没有种稻子的，倒也不是没有田，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王招娣家的田总是杂草特多，稻子也长得不好。 长得不好的稻子粮站可是不收的，所以她家只能交钱，稻子留给自己家吃。 本来一年一个人就要交一百斤公粮，折合钱就是五十块钱，符老二家三个人，就是一百五十块钱。 原本交完公粮就不剩多少钱，现在又少了十块！ 王老太心知这钱只能现在交，要是年底再来，只怕村长还要收她的利息。 果然。 “如果年底交，那你们就多拿一块钱，当是村里给你们垫钱的利息。” 符村长有些晒得不耐烦，“赶紧的，大家伙还得回去做饭呢！” “就是，家里的鱼还没收拾呢！” 符婉也冲王招娣龇牙，“王婶婶，你迟拿一天，我就每天来你这转转，给你浇浇水！” 这不就是威胁是什么！ 王招娣吓得哆嗦，求救似的看向村长，结果村长跟没听见一样，只拿着手上的草帽扇着风。 “娘，娘，给她！给她！” 王招娣踉跄几步上前拉着王老太，后者被她那一头的尿骚味熏了个正着，险些晕了过去。 这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要是符婉这死丫头天天来还得了！ 她嫌恶地把王招娣的手扒开，从屋子里拿了十块钱递给叶小翠。 “拿走！一群讹人钱的玩意！” 叶小翠本来要去接的手一顿，随即缩了回来。 “王老太，不愿意给就别给呗，让婉丫头每天给你家的地浇浇水多好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人群里冒出个声音，是符三媳妇林秋菊。 要是旁人王老太还能对着骂两句，林秋菊她可不敢。 要知道，不仅符家村的鱼货都是给符三收购，连附近几个村的都来找符三，有的不嫌累的跑去镇里找别人收购，结果还不如符三给的多。 没办法，符三路子多，根本不怕卖不出去。 所以王老太只看了林秋菊一眼，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村长，这王奶奶要是不给我娘道歉，我们可不敢接这钱。 搞不好就变成讹人犯了！” 村长只瞪了一眼符婉，这丫头就会给她找事。 “王老太，你们要是不诚心给，那就直接从公粮里扣吧！刘会计呢，给她记十五块钱账！” “咋又成十五了！我给我给啊村长！”王老太被这操作给吓到了，只能咬着牙给叶小翠道歉。 “对不住，是我说错了话。这钱你们赶紧拿回去吧！” 拿了就走了，别在这折腾了。 叶小翠这才神清气爽地接过钱塞给符婉。 符婉则拿着钱转身喊住了家里种西瓜的王秀儿。 “婶子，我跟你买二十个西瓜，你看看多少钱。把西瓜都切了，大家一人吃两块散散暑气！” 本来看完热闹的人都要散了，一听符婉这话就又围了过来。 本来还有人嘀咕村长偏帮符婉，这回也是吃人嘴短赶紧把这思想扔了。 这年头谁愿意请全村人吃西瓜啊，这也忒阔气。 至于符婉，十块钱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下水时间长短的问题，十块钱可以买来大家的认同，这明显是赚了。 “符丫头，你放心，以后我们补渔网的时候就坐村口，绝对不让沈家村的来欺负我们村的！” 这话就是直接把沈冬生一家跟符婉决裂的关系直接放在了明面上。 “是啊，我们都帮你盯着孩子，你放心出海赚钱去！” 好几个大婶大娘纷纷出声，村里种西瓜的有好几家，但是种瓜好吃的只有王秀儿家。 往年她家西瓜都是往镇上卖，这会刚熟，刚好还是贵价钱。 王秀儿喜滋滋地接过钱，“阿婉，婶子也不跟你客气。我给你挑几个好的，等过了秤，多了的钱就给你送过去！” 符婉摆摆手，“不用，多了的直接给我西瓜吧，我闺女她们爱吃。” 解决完了王招娣，符婉便回家准备午饭去了。 而此时的沈家，却再一次炸了锅。 “娘，大哥被公安抓了，通知我们去派出所！” 沈秋生跟一阵风似的进了屋，对着沈老太就是一阵嚷。 “什么，咋还被公安抓了！” 沈老太正坐在院子里盯着徐招兰补渔网，一听这话都吓得“霍”地站起身。 “娘，你让大哥去符家村干什么，这下还要交罚款！” “公安同志说了，让我们交五十块钱补偿金给符婉！” 沈秋生给自己倒了碗水，一口灌了下去。 真是渴死他了。 “给五十块钱，凭什么啊！”这回叫出声的是徐招兰。 “不用说，又是符婉这小贱人的招数。” “居然还把老大送进派出所，还给她五十块，她怎么敢的？” 老太太这回直接就要杀出去，又退回来交代沈秋生。 “你去给你弟弟打电话，然后去问问公安具体什么情况？” “我跟你媳妇去符家村，这小贱人简直反天了，上次拿我三百，现在又要五十！” 要不说是一家人呢，沈老太说完这话就把剪鱼线的剪刀揣进了兜里，拉着徐招兰就出了门。 至于午饭，不吃了！ 沈秋生摸了摸自己咕噜叫的肚子，只能认命地又灌了一碗水，又出门去了。 至于出去玩的沈光宗，沈家几人这会都忘了。 第31章 沈家人上门? 符婉回到家的时候沈铃铃在屋子里围着富贵说话。 叶小翠则在厨房煮中饭。 八月的天气闷热，外头的知了一声声地叫得声嘶力竭。 连富贵都有着无精打采。 “娘，我还是把富贵送回海里去吧，这天也太热了。” 叶小翠在厨房应了一声，头都没探出来。 今天让王老太吃了亏，她心里高兴的很，正准备煮几碗面条家里人尝尝。 符婉本想带着沈铃铃一起去送富贵，但是正午的太阳实在毒辣，沈铃铃这几天疯玩，脖子和后背，还有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痱子。 “铃铃，你在家里玩，妈妈送富贵回家去，一会就回来！” 沈铃铃也知道符婉不愿意带她去晒太阳，只能嘟了嘟嘴，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前天晚上符婉给她洗澡的时候就发现那些痱子又红又多，反复叮嘱了她好几次中午不能乱跑。 闺女这么听话，符婉也就放心了。直接抱起富贵就抄小路去海边。 “富贵啊，我本来还想让你在家里多玩些日子。但是这天气太热了，晚上还有蚊子，还是保住你的小命要紧。 先送你回去，等我下次出海你再来找我玩。” 符婉一路絮絮叨叨，富贵也无精打采地伸着头。 真是热死龟了！ 一路上有几个去菜园子里摘菜的邻居看到符婉抱着个大家伙，还有些好奇是什么。 离得近了才看到是只大海龟。 “哎呀婉丫头，怎么把海龟也带上来了。” 几个人眼里都是不太理解，海龟又不能卖钱，也不能吃，就算捕捞了也得放回去。 海龟寿命长，可以保佑出海的人平安回来。 符婉怕大家误会，忙解释。 “他受伤了，我给他上了点药。” 至于富贵赖在船上不肯下海的事她就不敢提了，海龟通了人性，怕有心人特意去逮它。 就富贵这单纯的样子，指不定被人逮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就到了海边，符婉把富贵放在海水里，“回去吧！下次我们再一起玩。” 富贵在海水里打了个转，跟着海浪又冲到了沙滩上。 符婉：…… 真的会谢。 一定是自己放的姿势不对。 随即她又认命地上前，把富贵抱起。“回家去吧，天气这么热，海水里有凉快啊！” 要不是这大中午的，她都想下海游两圈。 “我也有些累了，真没空跟你玩了。快回家去！” 符婉再一个用力，把富贵放在深一点的海水里。 又打了一个呼哨，富贵这回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在海水里划拉了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符婉用冲上来的海水洗了洗手，见富贵的确没有冲回沙滩，这才放心地转身。 沙滩上还有两三个孩子在不远处挖贝壳，符婉喊了一声让他们别离海浪太近，随后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已经煮好了面，因为天气太热，也懒得弄带汤的。 只拿了点酱油凉拌了一下。 符婉觉得不怎么开胃，自己去厨房倒了点醋，又拿了厨房的半根黄瓜切丝拌在一起。 再吃一口，这回味道清爽多了。 沈铃铃也有样学样，给自己加了点符婉碗里的黄瓜。 “吃过饭你就回房间睡会，在海上忙了一晚上，这现在又是一个上午，回头吃不消。” 叶小翠不说符婉都没感觉，她这么一说自己的困意突然就扑天倒地袭来。 原来自己这么久没睡觉！ 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用过午饭，符婉又冲了个澡，这才躺在床上一秒入睡。 沈铃铃也知道妈妈昨天晚上出海很累，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跟在叶小翠旁边玩。 叶小翠在收拾符婉早上带回来的鱼虾，白鳝和小青龙，还有两条鹦鹉鱼，分了符亮家一些后自家还剩了些。 今晚她家请客给白医生送行，自然得多弄两个菜。 沈铃铃拿了根小树枝，在旁边戳龙虾螃蟹玩。 “铃铃，之前在奶奶家你妈妈经常被欺负吗？” 叶小翠一边收拾白鳝，一边问沈铃铃。 符婉结婚后一直跟家里说她过得很好，但是自己爹娘哪里看不出闺女是报喜不报忧。 现在符婉离婚回来，按照她闺女的性子，估计也是被欺负的没有办法。 今天看到沈冬生拿着刀在自家院子里发疯，她也怨自己当初把女儿嫁给了这样的人渣。 甚至结婚后她还反复叮嘱符婉要多干活少说话，顺着丈夫婆婆来，却不想闺女一身伤的回来。 “外婆，我奶奶家都是坏人。他们都欺负我跟妈妈，所以我和妈妈都不要他们了。” 沈铃铃看着忙碌的叶小翠，把手里的树枝放下。 “外婆，我也可以干活的。等我长大了我就出海捕鱼养活我妈妈，我不要我爸爸！” “外婆，我们不回去。我一定天天给家里赚钱，我们不回去！” 五岁的孩子信誓旦旦，天真的话语里却是生怕自己和妈妈被扫地出门。 神情里的紧张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真的对沈家没有留恋。 叶小翠一下子就被她这话给说得眼泪婆娑，“铃铃是个好孩子，外婆家养得起你。 这里是你跟你妈妈的家，谁都不会赶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声音就响了。 “你谁啊你，跑我们村里来，我们村不欢迎沈家人！” 是村头吴大婶的声音。 叶小翠一听沈家人，赶紧把洗了手准备出去。 这会大门被“嘭嘭嘭”拍得巨响，叶小翠赶紧走两步拉开门就到门口拉拉扯扯的几个人。 村口的吴大婶带着几个妇女，正拉着一个女人往外面走。 拍门的是吴大婶的儿媳妇钱芳。 “哎呦叶婶子，你可算是开门了。这两个沈家的要来你家闹事，被我婆婆一把就逮住了。” “你家符婉的西瓜我们可没白吃！” 钱芳舔了舔嘴，方才那西瓜是真甜啊！ 叶小翠连连道谢，赶紧让吴大婶她们起来。 “沈老太，你来我们村干什么？” 跌坐在地上的沈老太看到精神气十足的叶小翠就气不打一处来。 “符婉那个贱人呢？坑我家三百块钱还不够，现在又要五十？还把我家老大送进派出所，都是你们符家教的好女儿！” 第32章 打出去! 叶小翠被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我还想问问你们符家怎么教的儿子呢！ 拿刀来我家拐我外孙女，把我女儿打得一身伤，是你们家吧！” 叶小翠越说越气，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冲沈老太打去。 “我让你打我闺女！我让你欺负我闺女，我打死你们！” 沈老太觉得这叶小翠八成是疯了，这符家村的人都疯了，不然怎么她们刚到村口，本来还笑脸盈盈的村民一听他们是符婉婆婆家就翻了脸。 眼前这个发疯的叶小翠更是跟之前那个不出声的亲家判若两人。 徐招兰被沈老太拉在前面，叶小翠挥舞的扫把直接杵在她脸上，刺得她生疼。 符家村的扫把大都是自家扎的，把可以做扫把的地肤栽种在菜园子的角落里，等秋天由绿色变成了黄色，一大棵就能做成一把大扫把。 不过村民们节省，有的时候扫把扫得都秃得只剩点小树杆子了，也不愿意丢了。 但是这小杆子打人可就疼了。 只几下的功夫，徐招兰用来遮挡的手臂就划拉出了好几道伤口。 “杀人啦，杀人啦！” “别打了！别打了！” 徐招兰杀猪似的嚎叫再配上沈老太尖利的叫喊声，周围午睡的邻居都纷纷出来瞧热闹。 “哎呀，这是谁啊？怎么还打起来了？” “说是符婉的前婆婆，上午刚来了个儿子，下午就来了个娘。”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人这会已经去请村长了。 符婉本来睡得挺沉，奈何她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门口，吵闹的声音也把她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这外头是干什么了？ 符婉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小小的补了下觉，可惜天太热了。 要是有空调就好了。 热闹就在门口，她也不急着看，甚至在院子里抹了个冷水脸才出去。 一出去，霍，这人群！ 咦，这中间的举着扫把打人的不是她娘吗？ 旁边拍巴掌的不是她闺女吗？ 再看地上躺着的沈老太和徐招兰，哦，原来是她们，那的确打得好！ “妈妈！” 沈铃铃一眼就瞧见了符婉，立马欢快地跑了过去。 叶小翠见闺女来了也停下了手里的扫把。 沈老太看着符婉这容光焕发的模样，心知这贱人估计在娘家过得不错。 她是过得不错了，自己儿子还在牢里蹲着呢！ 想到这里，她就恨毒了符婉。 “符婉你这个贱人，我只不过让我儿子来接我孙女回家，你就送我儿子去派出所！” “可怜我这七八十岁的人了，还要跑上跑下的给我儿子准备什么赔偿金。当初离婚的时候拿了三百现在又要五十，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符婉就静静站在树荫下看着她表演，要不是手里没有瓜子，她都可以坐着看她能唱多久。 见符婉不说话，沈老太还以为她心虚了，于是说得更卖力了。 “我家这不是买了点肉，想着接我孙女回家吃饭。瞧瞧我孙女铃丫头这面黄肌瘦的……” 沈铃铃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拍了拍自己中午吃饱了还没消化的小肚子。 “铃铃在外婆家过得很好哦，不用在地上捡肉皮吃，也不用喝野菜糊糊！” 沈老太一句话哽在喉咙，不知道该接什么。 倒是符婉噗嗤笑了一声，“不是我说沈老太，你要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的，说接我闺女回去吃肉？ 她前五年吃过你家一筷子肉吗？” 肉都是她家宝贝孙子沈光宗的。 这话沈老太不知道怎么接，倒是徐招兰接了上来。 “那煮肉的汤不是给你家喝了吗？” “你说的是煮完肉的涮锅水？”符婉也不客气，不说这个还好。 当时沈铃铃馋肉吃，自己也是傻，真的听沈老太的把那汤水给沈铃铃拌饭吃。 结果沈铃铃吃完当晚就上吐下泻，差点没了小命。 一想到这个符婉就恨不得扇过去的一巴掌，什么都听沈老太的，也不敢反抗。 沈家两人见说什么符婉都能反驳，竟两眼一对，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我不管，符婉你把我儿子弄进了派出所，你就要赔我的损失！ 把之前的三百还过来这事就算了，不然……” “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撞死在这里！” “我也是！左右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也撞死在这里。” 围观的众人一众哗然，没想到符婉嫁过去的婆家竟然是这样要死要活的人家。 符婉才懒得理她们，拉过沈铃铃跟叶小翠，“我们回去，有胆你们就撞，不撞不是沈家人！” 别说徐招兰，沈老太都是贪生怕死的，还会想不开撞树？ 沈老太见威胁不到符婉，情急之下就爬过去拉沈铃铃。 符婉见状急忙把沈铃铃护在身后，这边也不客气直接一脚将上前帮忙的徐招兰踹倒在地。 徐招兰本一手拉着沈铃铃一手拉着沈老太，这一脚直接让她仰躺在地，还顺势拉着沈老太摔倒在地。 结果沈老太藏在兜里的剪刀也直接摔到了众人眼前。 “霍！居然还带剪刀来！这是要干什么，捅人吗！” “村长呢，村长来了没有！” 被人群挤在外头进不去的村长：…… 动刀子了这又想起来他了？ 人群中终于有人看到了村长，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进去。 符婉要在那把剪刀摔在地上的时候又一脚把它踢得老远。 头发乱七八糟一身灰土的沈老太徐招兰看到符家村的村长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舅姥爷。 “符村长啊，你得帮我做主啊！” 符村长被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脑仁疼。 “第一个，我不管你是来我符家村干什么的，再闹我报公安让你跟你儿子团聚去！” “第二个，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来吗？” 符婉也有些奇怪，沈老太就更奇怪了，晚来不就是这村长不称职，搁家里睡大觉呗！ 许是看出了他们心里想的什么，符村长冷哼，“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我出门的时候你们村长打电话过来，说你孙子掉水母堆里，整个人都肿了！” “什么！” 这还得了！ 掉水母堆里！ 沈老太跟徐招兰这下也不嚎了，两个人爬起来就飞快地跑了。 第33章 遭雷劈?沈老太病倒 吃瓜也得吃完整。 虽说沈老太两人跑了，符家村的村民还是拉着符村长询问到底啥情况。 符婉也兴致勃勃地竖起了耳朵。 符村长见众人实在好奇，这才说出事实原委。 原来沈老太和徐招兰这边出了门，沈秋生也出去找人打电话给远在县城的弟弟沈国梁。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兄弟跟沈冬生沈秋生两兄弟不同。 沈国梁原名沈夏生，是沈家的小儿子。后面考上了城里的工作觉得夏生这名字太土，才改名国梁。 这可是沈老太最喜欢的小儿子，沈家最出息的那个。 结果眼看着中午了，沈光宗疯玩了一上午回家发现没有人，就又跑出去玩。 跟几个孩子在海边挖贝壳，结果因为抢一个小鱼打了起来，沈光宗在沈家处处有人让着，出去了可没人让着。 几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就把沈光宗这个小胖墩子推得摔了一跤，直接摔倒在被海浪打上来的水母堆里。 众所周知，这世间的水母虽然好看，却是多多少少带点毒的。 沈光宗摔进了水母堆里也不老实，顺势就在地上滚了起来。 结果地上的水母被他反反复复碾压，也毫不留情地蜇得他浑身是伤。 等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沈光宗已经全身肿了起来，连哭都哭不出声。 打完电话的沈秋生被自家儿子这副模样吓掉了魂，赶紧让人送去村医那里。 村医一见这模样，也直说自己治不了，只能简单地处理一下让赶紧送去镇上的医院。 去医院就要钱，沈秋生一个老爷们哪知道家里的钱在哪里，赶紧托了村长打电话给符家村，自己则跟着拖拉机带着儿子往医院赶。 符家村的人听到原来是这么个事，都议论起来。 “这孩子估摸着得废了，这在水母堆里打滚，海边长大的娃咋没有这个常识？” “是啊是啊，我得回去叮嘱家里的小的，可得离水母远远的！” 符婉也拉着沈铃铃的手，跟她科普水母的毒性。 至于沈光宗怎么不认识水母，他向来只对能吃的感兴趣，水母这种不能吃的东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热闹没了，村民们也都散去了。 符婉也进了家里，只是没一会的功夫，天上就聚起了乌云，一副下暴雨的模样。 “就说这天气太热了，下些雨也凉快！” 叶小翠念叨了一声，便赶紧把晒着的渔网都搬进屋。 大雨说下就下，又是闪电又是打雷，一时间狂风骤雨，符婉站在屋檐下直摇头。 嗨呀，这么大雨，估摸着时间，只怕沈老太和徐招兰还没到家呢！ 想想她就痛快！ 事实上，沈老太和徐招兰还真没到家。 虽说沈老太干惯了农活，吃得了苦。但也架不住这会午饭也没吃，天气又这么热。 两个人都感觉头昏眼花，偏偏心里又惦记着沈光宗，两条腿还倒腾地飞快。 “这该死的老天爷，说下雨就下雨！” 徐招兰冷不丁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偏偏这会雨已经倾盘而下，给婆媳两直接来了个透心凉。 徐招兰这边刚骂出口，一道闪电闪过，雷声直接在两人上空炸开。 沈老太被吓了个半死，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个短命种，让你胡说八道！” 完了又跪着连连磕头，“老天爷对不住，我扇她了，求求你了别劈我！” 徐招兰被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泪水混着雨水哗哗直流。 “娘，要不我们还是躲躲雨吧！” 眼看着已经到了村口，可他们家，天杀的在村尾啊！ “躲雨，上哪躲去？” 徐招兰拉着沈老太就往大树下走。 “娘，树下能躲雨！等雨小会再回去。” 沈老太这会也是累了，便顺从地往树下走。 沈家村村口那树是一棵历史悠久的老树了，据村里的老人说，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这树就已经这么大了。 连树干都粗得五六个大人手拉手才能围住。 沈家村的老老少少最喜欢在这树下乘凉。 沈老太跟徐招兰这会也是没办法了，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水，衣服从里到外都湿的透透的。 “轰！” 一个炸雷又在天空响起，一道闪电又劈了过去。 “老二家的，这雷不会不会劈我们头上吧！” 沈老太是被这雷声吓到了，徐招兰还记恨这刚刚那一巴掌，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等会她儿子治病还得找老太太拿钱。 “娘，没事的，这树结实，劈不倒啊啊啊啊！” 好像是听到了徐招兰说话，一道闪电直接劈了过来，直接削去了树伸出来了一边树杈子。 婆媳俩吓得抱头鼠窜，刚好被出来给田里送伞的村民们看到了。 “幺寿啊！这冬生家怎么还让雷劈了！” “亏心事做多了吧！”举着伞的小媳妇嗤笑，她可是看到了那天几个人把符婉往水里按呢。 “打短命的，连累的村里的树都被劈了！” 两夫妻摇了摇头，打着伞转身就走了。 至于后面叫喊让他们等一等的沈家婆媳，什么，雨太大了。 听不见！ 沈老太回到家给徐招兰拿了钱自己就倒下了，还是等沈秋生回来没人做饭才发现沈老太高烧不退。 得，又病倒了一个。 这回沈秋生就没有往医院送了，自己翻箱倒柜找了点桃酥渣渣吃了，然后才慢悠悠跑去村医那里买了两片安乃近。 只是沈老太到底年纪大了，这药吃下去烧是退了，人却没什么精神气了。 符婉肯定是不知道这后面的事的，就算她知道也只会拍手叫好。 前世沈老太把沈铃铃卖进大山，现在她有这样的结果，也是报应不爽。 天色渐晚，符婉准备了一桌菜，叫来了村长白医生，刚好符三来给她结账，顺势就叫了他一起吃饭。 昨晚上的收获让符三在镇上的名声越发响了，他今天过来脚下都带了风。 魔鬼鱼被两家酒店分了，白鲳和白鳝鱼更是让县里的酒店争得不可开交。 最后到了符婉手里，魔鬼鱼赚了八十块，白鲳一块一每斤，赚了九十六块五，金鲳鱼四毛一斤，赚了四十二块三，白鳝一块八一斤，赚了四十五块。 符婉一算，总共263块8毛！ 就算跟符亮一人一半也能分个一百多。 第34章 夜里赶海 拿到钱符婉高兴，看着一桌子菜村长也高兴。 又有擅长交际的符三，就连白千舟也没忍住劝喝了半杯黄酒。 桌上有红烧的青蟹，清蒸的鹦鹉鱼，白鳝炖了锅汤，还贴了几块葱油饼子，外加一些菜园子里有的青菜，一桌人吃得宾主尽欢。 就连符明也没再躺着，白医生看过他的情况，已经可以下地走两步了。 “白医生，我真的太感谢你了！”符明举着碗里的汤。 “不能喝酒，我就用汤代替了。” 白千舟这会杯子里是水，但也不妨碍他摇了摇头否认。 “你得感谢你的家人，毕竟我是拿了报酬的。” 符明：“家里人我也要感谢，你我也要感谢。等我好了就跟着我妹子出海去，到时候去县城看你，你可别嫌弃！” 白千舟冷淡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笑意，他一心都在研究上面，就算是在这村里住了半个月也是每天窝在租的房子里。 符家可以说是除了村长他接触最多的人家了，都说农村人小气，他却从符家人这里感受到了家人的坚韧跟团结。 离婚回家的女儿没有被赶出去，受重伤的儿子没有被放弃，就算丈夫生死未卜妻子也没有自怨自艾。 这比城里很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现实家庭温暖许多。 白千舟看着周围的几个笑脸，心里感叹自己这趟真的没有白来。 夏天的夜晚总是天黑的比较晚，等夜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时间也才堪堪到了七点。 这会儿雨已经小了很多，符婉跟在叶小翠后面收拾碗筷，村长也带着白千舟回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白千舟就会离开符家村。 “娘，等会我们出去赶海吧！” 符婉一边洗碗一边怂恿叶小翠。 “也不知道雨还会不会下。” 外面远远的还有打雷的声音，叶小翠也有几分拿捏不准。 但是一想到之前下雨晚上捡到的那些鲍鱼，叶小翠又有些心痒痒。 “妈妈，我也要去！” 沈铃铃早就想跟在后面去海边了，奈何符婉老是出海，根本没时间带她去。 “铃铃在家里跟舅舅玩，等会海边没人看着掉海里了怎么办？” 上次王秀儿的女儿符青就是这样被海浪卷走的，要不是符婉在，真不敢想。 沈铃铃眼中的光瞬间暗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符婉。 “妈妈，我保证不乱跑，你让我跟着去吧。” 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学的，还双手合十一边搓着一边问。 符婉实在招架不住自家闺女这副模样，更何况她能看着沈铃铃不出事。 “好，妈妈带你去。但是你不能乱跑。” 沈铃铃一口答应，欢快地跑进屋里找工具去了。 叶小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带着就带着吧，你跟她这么大的时候，都被你爹带着划水了。” 符老爹深信海边的儿女必须靠着海长大，海里的本事也必须要有。 所以符婉兄妹很小的时候就被他带着去练习游泳憋气。 符婉知道自己老娘这是又想起了她爹，故作轻松道：“是啊，娘，我们今晚多带两个蛇皮袋，喊上符亮哥一起！” 刚好晚点她也要把昨天赚的钱分给他。 正说着，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叶小翠打开门就看到穿着一身雨衣的符亮。 “婶子，阿婉呢？” 随后符亮又低声道：“婶子，叫阿婉去海边，一准有好货。” 他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海边沙滩上都是海浪打上来的贝壳，这才急急忙忙地跑来喊人。 符婉这下碗也不洗了，直接拿着两个蛇皮袋就跟着符亮出去了。 “娘，我先出去，你跟铃铃快点来。” …… 两人到了海边，符婉被冲上来的贝壳们都吓了一跳。 还有时不时跑动的螃蟹，甚至还有一只直接没看清撞上了符婉的脚。 “青蟹！”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青蟹大迁徙，这会子海滩上陆陆续续从礁石下面爬出来一群大大小小的青蟹。 这还等什么？ 直接开抓！ 符亮在海边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这下更是兴奋地一手拿绳一手抓蟹。 大的基本上都是公蟹，这螃蟹的力气可不小，要是被它夹到一下，当天晚上就得肿起来。 那夹一下的感觉可以说是让你直接喊太奶救命！ 好在两个人都是戴了厚手套，穿着橡胶鞋。 符婉用脚轻踩住蟹背，一手按住螃蟹的后背，然后一手顺势把手上的绳子直接绑住螃蟹的钳子。 符亮也是一样。 不过两人很快就发现这样太费时间，眼看着雨马上就要停了，估计有不少人会出来赶海。 “阿亮哥，我们直接把螃蟹丢袋子里，回去再绑！” 符亮没有意见，于是两个人就凶残地踩一脚，捡起，再丢袋子里。 就十分钟的功夫，等叶小翠带着沈铃铃到的时候，两个人就把沙滩上能看到的青蟹捡得差不多的。 “差不多的，抱仔的青蟹不要。” 符婉把手里的袋子打结，沈铃铃跑过来，脚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把她吓了一跳 “妈妈，这是什么东西？” 沈铃铃害怕地指着地上的黑乎乎，符婉用手电筒一照。 霍，不远处的沙滩上刚被海浪打上来一堆海参。 “好东西，快捡！” 三大一小头也不抬地开始捡海参，因为怕沈铃铃被海浪打到，符婉特意让她离海浪远一点。 又过了五分钟，眼看着海参捡的差不多，符婉和符亮准备各自一边找找有什么好东西。 至于叶小翠，则挑着螃蟹和海参先回去。 这会儿海滩上已经来了好几个人，趁着那些人还没注意过来，叶小翠拿扁担挑起两个沉甸甸的蛇皮袋就健步如飞。 符婉该是很佩服她娘，一副担子一百多斤，也不知道怎么平衡得可以健步如飞。 “走，铃铃，妈妈带你去看看能不能捡到好东西！” 沈铃铃拿着一个树枝跟在符婉身边，绕来人多的沙滩，不多时两个人就在离人群远远的地方找到了好几块块大礁石。 旁边还有一个小海沟。 “妈妈，这是什么石头？” 沈铃铃好奇宝宝直接上手，摸着礁石想要抠，这小石头为什么长在大石头上面。 符婉拿着手电筒一照，“是生蚝！” 可不是生蚝吗，又大又多，密密麻麻地挤在礁石上。 第35章 生蚝太多的烦恼 “妈妈，这个能吃吗？” 沈铃铃看到符婉从袋子里拿出一把螺丝刀，才后知后觉这不是石头。 “这是生蚝，把壳敲开里面有白色的肉。等妈妈回去给你加点蒜蒸着吃，不知道有多香。” 生蚝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对小孩子来说也是一道非常不错的美食，更有很多人在采生蚝的时候直接敲开就放进嘴里，吃得就是生蚝当时的鲜美。 不过符婉还是不太想尝，小时候她曾经吃过一次，觉得有些腥味，还容易咬到沙子。 沈铃铃听到符婉这般描述，也对这个东西起了兴趣，拿起一旁的小树枝就要帮忙。 符婉哪里敢让她忙活，这生蚝壳棱角分明，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就容易被割伤。 尤其沈铃铃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最容易磕磕碰碰。 “铃铃，你去捡贝壳玩。捡到好看的贝壳回家给舅舅看。” 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容易分散，听到符婉的建议沈铃铃一下子就忘了前一刻自己还在说要撬生蚝，转身就欢快地蹲在地上挖贝壳。 符婉一边努力把生蚝撬下来放袋子里，一边隔几分钟看一眼沈铃铃有没有走远。 带孩子出门就是这样，得时刻盯着才能放心。 生蚝数量多，符婉在那里蹲了十多分钟就收获了小半袋。 袋子是家里洗干净的化肥袋子，能装得很。 “阿婉，阿婉！” 叶小翠拿着扁担举着手电筒小声地喊。 “我在这！” 符婉也小声应道。 沙滩上这回已经挺多人了，大多是在挖被海浪打在沙滩上的贝类。 叶小翠也想挖贝类，但是总得先找到女儿，毕竟外孙女也跟着呢。 这不，看到外孙女在挖贝壳，女儿在礁石后面忙活着什么，叶小翠也露出了笑。 随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场景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顾不上多想，她走到符婉旁边一瞧，哦呦呦，我的老天奶啊！ ”这么多生蚝！” 叶小翠低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兴奋。 “娘，赶紧的，我手都撬酸了！” 叶小翠赶紧拿出工具干了起来，“让我来，你要不歇一分钟。” 符婉看了一眼手边还有几块同样密密麻麻的礁石，“算了，我能行！” “能撬完再休息！” 母女俩都是干活的好手，有了伴的符婉也觉得干劲十足，至于叶小翠，她满心满眼都是生蚝，那都是钱啊！ 等好不容易挖足了两蛇皮袋，符婉只觉得手腕抬都抬不起来了。 “娘，要不算了吧，有这些也够了。” 符婉看着两个满满的蛇皮袋，又瞅了瞅礁石上还剩一小半的生蚝。 叶小翠急了，“这都送到跟前的东西哪里能放过，我不累，我还能干！” 她咬了咬牙，把小刀放下，又甩了甩发酸的手腕，随后又开始继续挖。 行吧，还得继续挖！ 生蚝太多的烦恼！ 符婉拿着螺丝刀叹了口气，摸出手表一看已经九点多了。 沈铃铃早就挖累了，这会蹲在一旁玩沙子。 “婶子，阿婉，你们有啥收获不？” 符亮本来提着手里的收获要回家去，刚走两步就看到蹲在地上的沈铃铃。 符婉从没觉得符亮的声音有这么悦耳过，“阿亮哥，赶紧来帮忙，我先带铃铃回去。” 这有壮丁不抓是傻子啊！ 叶小翠也不在意，符亮好歹也叫她去婶子，都是自家人，谁挖都是一样。 更何况生蚝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霍，这么多生蚝！” 符亮眼睛都亮了，放下手里的袋子就加入了挖生蚝的队伍。 “这生蚝可是大补，阿婉你要不再挖点回去。” 符婉摆摆手，她现在是一点都挖不动了。 “太累了，铃铃也累了，我先送她回去。” 话音刚落，符亮不小心直接挖碎了一个生蚝壳，生蚝肉直接裸露出来。 “可惜了破了。” 说完他就把生蚝肉直接挑起塞进嘴里，“哇，这个生蚝是真的鲜甜，一点沙子也没有。” 符婉看符亮这么高兴，还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就心生佩服。 精力真是旺盛啊！ 小小人儿沈铃铃就没有这个精力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符婉直接把她背起，手上还提着一袋生蚝往家里走。 回到家给沈铃铃洗干净哄她睡觉就已经十点了，见叶小翠还没回来符婉又拿了个袋子出了门。 她娘也真是的，这都十点多了，咋还挖得动呢？ 等符婉走到沙滩上，远远地就看到叶小翠边上围了好几个人。 “这么多生蚝你也吃不完，分几个给我老婆子补补身体。” “大嫂，孝敬老人你懂不懂啊，你这样不尊老的迟早遭雷劈！” 说话的可不就是王老太跟王招娣吗，符婉可不客气，上前就直接把王招娣推到一旁。 “我给你们脸了是吧，白天没闻够尿味晚上还想继续？” 王招娣见到符婉就跟老鼠见到猫，当即就闭嘴不敢吭声了。 后面也有隔壁村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小辈没什么教养啊，几个生蚝都不愿意孝敬给老人家！” “就是啊，又不用几个钱，瞧她们挖了好几袋呢！” 可不是吗，地上还有符婉先前挖的一袋子，叶小翠挖的一袋子，还有符亮挖的一袋子，三袋子堆在地上，引得人分外眼红。 “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就欺负人！” 符亮把叶小翠拉到身后，面露怒色，“我婶子跟她们没有关系，哪来的孝敬！” 符婉提起地上的袋子，“生蚝是我家自己挖的，这海滩上向来都是谁挖的算谁的。 我家的东西，我吃还是卖，还是送人，关你们什么事？” “你这么好心，把你捡的东西给她呗！” 这会也有符家村的人围了上来，看到几袋子生蚝羡慕不已，“婉丫头，还是你们运气好！” 又看到隔壁村的，就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你们隔壁村的也跑来我们这捡海货，赶紧走！” 几人丝毫不顾及在一旁扮柔弱的王老太和王招娣，还有几个年轻人直接上手推隔壁村的。 本身海资源有限，各村都不会跨界赶海，这几个人不知道怎么的，一人捡了大半袋还在这指点江山。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36章 蚝珠 冲突一瞬间就爆发了，隔壁村来的有男有女，大都是年轻人。 年轻气盛，又加上符家村的村民直接上手撸了他们的海货，这回就你一下我一下地打了起来。 几个年轻女人跟符家村的婶子们更是上手揪头发，还有的人亮起了指甲。 符婉也没想到这说打就打起来了，上去想要把几人分开。 “干什么，干什么！” 村长的声音从远到近，他本来是来找他媳妇回去，结果一到沙滩就发现在打群架。 “我看你们是都想去吃牢饭了，一个个的还打架！” 隔壁村的几个人不敢吱声，符家村的几个婶子倒是不怕地嚷嚷。 “村长，隔壁村的跑来我们村捡海货，都捡完了我们喝海风啊！” 符婉也赞同地点头，海洋很大，但是海滩却是每个村有每个村的区域的。 在海边生长的渔民们更是把海滩当作是自己村里的一块共有田地。 更别提海滩平常要是有枯枝烂叶，村民们也会跟在自己家一样捡干净。 现在别的村的跑来自己地盘上撒野，几个婶子哪里能忍。 符村长这才注意到几个生面孔，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你们是哪个村的？怎么跑来我们这里捡海货？” 为首的年轻人瑟缩了一下，“我们是隔壁王家村的，我们不知道这里不让捡。” 这话也就哄哄小孩了，就连沈铃铃这么大点的孩子都知道不能随便去别村的海域。 符村长也不客气，不说实话那就留下东西赶走。 “东西我们村缴了，你们回去吧！不服气就让你们村长来找我！我让他给我摊管理费！” 海滩管理也是有管理费的，几个年轻人哪里舍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们村的海滩上都是垃圾，都没什么海货可以捡。 见几个人还不愿意走，符村长气得头顶贴着的几根头发都要竖起来。 “还不快走，再不走我报公安了！” 符村长最近跟公安打交道多了，报公安的流程都驾轻就熟。 隔壁村的人只能把手里的东西放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符家村的几个婶子就像斗赢的公鸡得意了，看符婉家那点生蚝也不怎么眼红了。 “村长，这点海鲜怎么说？” 符村长哪里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这点东西你们分了吧！” 也算是她们自己争取来的。 几个婶子顿时就喜笑颜开，今天本来她们也就挖了点贝壳，现在有这么几袋子东西，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几个人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在场的一家拿了一点，轮到符婉的时候她摆了摆手。 “我家就不用了，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袋子里也就点鲍鱼生蚝，还有几只巴掌大小的螃蟹。 符婉还犯不着跟婶子们争这些。 符婉不要，婶子们就更高兴了，少个人要她们也能多分点。 “我要！” “我家要！” 王老太跟王招娣纷纷出声，结果分东西的婶子最看不惯王老太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早些年自家吵架就是因为有次出海公公见王老太捂着胸口喊疼，才把水沟里的一条鱼让给了王老太。 自家婆婆知道了就吵了一架，后面家里回回吵架这事都要被翻出来讲一遍。 “诺，这个给你家吧！” 袋子里有个拳头大的章鱼，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死了还有点臭味。 章鱼被直接扔到两人面前，王招娣闻到这东西味道不对就不想要了。 “这都臭了，怎么还等给我家！” “不要？不要还我！” 那妇女说完就要上去拿回来，王老太眼疾手快把它收了起来，回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王招娣身上。 “败家娘们，这么大一个肉还嫌弃，还不谢谢嫂子。” 王招娣忍着身上的痛扯着嘴角，“谢谢嫂子！” 那妇女白了她一眼，然后就跟别家分起东西。 符婉见也没啥热闹了，便招呼着叶小翠符亮回去。 生蚝看着不小，却也重秤。 它外面的壳跟石头一样，尤其重。更别提三袋生蚝了。 符亮自告奋勇就拿起了扁担，直接挑起两袋生蚝走在前面。 后面那袋子生蚝符婉跟叶小翠一人一边，就这样扛着回了家。 当然，还不忘拿符亮先前挖的那些贝类。 等到了符家，符明撑着个棍子站在院子里，“阿婉，今天又有大丰收啊？” 他现在走几步已经不是问题，感觉不到痛，就是得撑着棍子走。 符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抹了把额头的汗。 “对啊哥，可多生蚝了。” 生蚝卖不上多好的价钱，符婉看了眼天上的星星，明天一准是个晴天。 “娘，要不我们把生蚝都剥出来晒成干吧！” 符亮也赞同这个主意，生蚝干能卖上好价钱。 叶小翠却怕生蚝干找不到合适的卖家，迟迟不肯点头。 符婉只能拿起手边的一个生蚝，直接用刀破开，然后再用调羹挖出来。 “给我尝一个看看。” 符明看着肥美的生蚝肉就口齿生津。 咦，怎么有个硬疙瘩？ 符婉诧异地用小刀小心地割开生蚝肉，一颗明亮的珍珠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珍珠！” 叶小翠离得最近，一下被这珍珠吓到了。 “生蚝里怎么会有珍珠？” 符明有些困惑，他以前采生蚝都是一口一个，可从没有到过珍珠。 “早些年你外公也采到过蚝珠，只可惜荒年去换了粮食，没想到今天我又看到了。” 叶小翠透着手里的手电筒端详手里的那颗珍珠，通体圆润还闪着一点粉色光，大小也有人眼珠子大。 品相真的不错！ 要知道当年她家那颗珠子都没这么大，还换了十斤红薯呢！ 一个生蚝里就有一颗这么大的珍珠，那这里的生蚝能开出多少？ 几人都看向地上的几袋生蚝，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得了，今晚又不用睡了！” 符婉摇了摇头，认命地拿起手里的刀。 其实她完全可以去睡觉，留下这几个人在这开生蚝。 毕竟她今天也就下午睡了两个钟头。 但是开盲盒什么的，她也喜欢玩啊！ 不就是熬夜吗，她可以！ 第37章 妈祖娘娘眷顾我 说干就干，三个人拿了工具就开始开盲盒。 符明见没人给他工具，顿时就急了。 “给我个工具，我也要试试！” 叶小翠本来还顾及符明的腿，这边符婉一看自家哥哥着急的模样，直接把手里的工具递给了他。 忙点好啊，符明在屋子里躺了这么多天，再不找点事做容易抑郁。 四个人埋头就开始开生蚝，生蚝这种东西，外壳坚硬又锋利，但是如果开顺手，找到口子一划一撬，就容易多了。 但是忙活了几分钟，四人脚边的生蚝壳都有一小堆了，还是没看到一个蚝珠。 “哎，可惜了！要是不开直接拿去符三那里卖了还能再赚几个钱。” 叶小翠有些可惜，面前的脸盆都有小半盆生蚝肉了。 “没事娘，这生蚝我们自己吃！” 符明忙得额头出了些细汗，见叶小翠满脸可惜便直接把手里开出来的生蚝肉洗了就往嘴里塞。 他们海边的人都直接吃惯了，酱油什么的都不用蘸，至于后世的芥末，就更没有见过了。 “哎呦！” 符明正嚼着嘴里的生蚝肉，只觉得有个硬物硌牙，随后在几人目不转睛的眼神中吐出了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珍珠。 “嗨，还真的有嘿！” 符明喜得眉开眼笑，捏着这颗珍珠左右打量。 符亮也羡慕地看着这颗珍珠，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我也要开到珍珠！” 叶小翠这回也不纠结浪费生蚝肉了，别的不说，只怕今天这两颗珍珠都能值这些生蚝钱了。 符明拿着珍珠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幸好他嚼得那下没有太用力，珍珠表面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阿婉，这个给你留着。” 符明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珍珠递给符婉，他知道现在家里的收入全指着符婉，作为哥哥他只能把感激先放在心里。 符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收了起来。“回头我问问符三叔有没有认识的人，把珍珠卖了给家里买肉吃！” 叶小翠却有几分不赞同，“家里天天都有鱼肉，还买什么肉！这几个珍珠你放起来留着，等风声没这么紧了去做个首饰！” “不然留着给铃铃以后压箱底也好！” 1985年虽说没有七十年代那么风声鹤唳，但是平常人家别说首饰了，有个新的头花都能高兴很久。 至于黄白之物那是都看不到的，有也被各家藏起来，不敢露在人前。 符婉还看不上手里的那几个小珠子，蚝珠远没有美乐珠之类的珍贵，要说留也就留几个就行，这种小颗的卖了完全没问题。 说话间，叶小翠也开出了两颗小珍珠，符婉跟符明也接连开出了三颗。 至于符亮这个手气差的，竟一个也没有。 “亮啊，没事。要是没开到婶子这两颗给你。” 叶小翠是当符亮是自家孩子的，两颗珍珠也不碍事。 “婶子，不用。海里的东西讲究一个缘分，要是我没有就是心还不够诚，赶明儿我跟我娘去给妈祖娘娘上个香，一准保佑我！” 符婉被符亮这副自信的模样逗笑了，结果下一刻，符亮就摸到了手中生蚝肉里的圆疙瘩。 他激动地手都有着颤，不小心还被生蚝壳割了一道小口子。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把那个圆疙瘩小心地取出来，竟是一颗跟之前符婉得到那般大的蚝珠，也隐隐闪着粉色光芒。 “我就说吧！妈祖娘娘还是眷顾我的！” 符亮激动，拿着珍珠一个劲地稀罕。 这下每个人都开到了蚝珠，更是干劲十足。 不到凌晨一点，院子里扛回来的生蚝就开完了。 符婉把珍珠放在一起数了数，四个人一共开了二十九颗珍珠。 但是光生蚝肉估计都有六七十斤了。 叶小翠一下子犯了难，这生蚝可咋整啊，晒生蚝肉也要日头。 这会子天上又起了云，满天的星星被云遮盖住，也看不出明天到底是个什么天气。 符婉把手里的珍珠洗了洗，“娘，要不这生蚝拿来熬蚝油吧！” 蚝油是传统的调味鲜料，而生蚝肉也是主要原料。熬出来的蚝油放在面里或者煮肉的时候放上一点，那味道简直更上一层楼。 也只能这样了。 几个人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符婉拿出5颗珍珠和之前符三给她结的鱼货钱。 “阿亮哥，这5颗珍珠归你。要是你想去卖就先放我这，你要是有别的用处就先拿回去。” “还有这里是昨天符三叔给我结的账，我们上次出海一共赚了263块八毛，除了税钱和油钱，我们一人分128块5毛。” 符亮看着符婉手里的一叠钱直摆手，“阿婉，我是一个粗人，只会使一些力气。上次出海是你的运气好，也是你下海，我就出了些力气。 你分我五十就行了，至于珍珠给我两颗就可以了，你帮我卖一颗，剩下一颗我拿回去给我娘。” 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娘还没见过珍珠呢。 符婉知道符亮是个老实人，不然之前也不敢跟他合作。但是她也不是地主老才，压榨人的事也干不出来。 更何况符亮家也困难，是村里为数不多还住着土砖屋的家庭。 土砖就是用特质的粘土制成的砖，而符家村早些年都是用的土砖，那些大土砖盖的房子没有青砖结实，要是雨下久了，就容易漏水。 “阿亮啊，给你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下回可别来我家了。” 叶小翠一边把生蚝肉清洗干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符亮这才无奈收下，但是也只拿了一百，又拿了一颗珍珠，就跟后面有鬼追一样地跑回了家。 符婉跟叶小翠也只能无奈，把剩下的东西收起回屋睡觉。 符亮回家的动静惊醒了一人在家的姜婶子，她点着煤油灯摸出来。 “阿亮，是你回来了吗？” 符亮低声应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钱塞给姜春兰。 “娘，这钱你收起来。等再存些我们就盖青砖房！” 姜春兰被手里一叠的团结给吓了一跳，“这钱哪来的，你是不是去干坏事了？” 说着就要找扫把打他。 “哎呦娘，这是我上次跟阿婉出海赚的，你收好吧！” 第38章 沈家的谋算 姜春兰拿着钱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么多钱，阿婉没数错吧？” 自家儿子的运气她还是知道的，每次出海都打不着什么东西。后面跟着符老爹出去才勉强不能饿死，这跟着符婉出去一次就赚了一百，这也太吓人了。 符亮挠挠头，“应该没算错吧，她还给我一百三十多了，我没敢多拿，就拿了一百！” 姜春兰这回又要去找扫把了，“你拿那三十不就好了，还拿一百呢！” 符亮被扫把打了一下，也不恼，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那颗珍珠。 “娘，你瞅瞅这是啥！” 姜春兰这会正在数手里的钱，心里盘算着等天亮了再还五十回去，拿五十都算占了大便宜了。 她眼睛随意一扫，就被符亮手里那一小颗珍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这是珍珠？！” 这下钱也不香了，她拿起那枚珍珠细细打量，即使她不懂这个也知道手里的东西实在难得。 “这是哪来的？” 符亮这才把跟着符婉出去赶海，撬了一大堆生蚝又开了生蚝珠的事情说了。 姜春兰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在海边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运气这么好的人。 “阿亮，你可得好好跟着阿婉干，咱也不贪便宜，脚踏实地的。娘只盼着你平平安安地，然后娶个媳妇把孩子生了。” 符亮点头，“这我知道，阿婉运气确实不错。不过娘你也别出去乱说。” 运气太好总会遭来非议，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到别人比你过的不好心里就舒坦，但是要是你过得太好了他们心里就不舒坦了。 符家村的村民虽说民风淳朴，但也怕有心生妒忌的人。 姜春兰哪里不懂这个，她丈夫死得早，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早就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只一心守着自己儿子过日子。 但是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你，村里不乏看她一个寡妇就随意欺负她的人。 今天占你一点田，明天拿你一点菜，这种事多了去了。 要不是她自己也越来越泼辣，加上符婉家念着亲戚照拂，符亮都不能平安长大。 “阿亮啊，人得感恩。你堂叔家帮我们多，你在外面也得护着他们。我们赚的是良心钱，可别掉进钱里窄了眼界。” 符亮连连点头，姜春兰见儿子困得哈欠连天，便不再说了，拿着钱回了房。 只是回房后就摸出自己结婚时拍的照片抹眼泪，“老符啊，咱这日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 次日一早，叶小翠就让符三把海参都拖走了，符三过了称，好家伙，足足有一百二十六斤海参。 至于青蟹，大大小小也有八十三斤。 “嫂子，别的不说，你家这运气我是佩服的！” 说完还像模像样地比了个大拇指，逗得叶小翠直笑。 符三也不是没看到院子里的几大盆生蚝肉，这回也就直接问了。 “嫂子，这生蚝咋都剥了，要晒干啊？” 生蚝虽然便宜也是钱啊！ 叶小翠摇摇头，“阿婉说让我熬点蚝油回头煮面贴饼子吃。回头熬出来给你一罐子。” 蚝油可是好东西，符三也不拒绝，直乐得点头。 送走符三后好一阵，符婉才睡醒。沈铃铃一早就出门找孩子玩去了，符明则坐在屋子里编竹篓。 “阿婉，这两天别出海去了，怕是还有大暴雨。” 符婉看了眼异常闷热的天气，顺从地答应了。 “今晚要是不下雨我去打几条鱼回家放着。” 昨天赶海的青蟹海参和生蚝，生蚝全都熬油，海参青蟹则一根不剩都被叶小翠卖了。 家里存货不多，符婉重生后吃惯了每餐有鱼有青菜，再吃回没肉的日子，哪里受得了。 符明只能叮嘱，“要是下雨或者起风了就不能出去。” 海上一旦起了风，海底更是波涛汹涌，危险重重。 而此时的沈家却没有这般岁月静好，沈老太大病一场后精神便不太好，每日都觉得不舒服躺在床上。 徐招兰只能天天洗衣做饭，没有一点好脸色。 “老二家的！老二家的！” 徐招兰择野菜的手一抖，面上不耐烦道：“干什么！” 沈老太也知道她不耐烦，但也没有办法。 “秋生回来没有？” 沈秋生去镇上医院接沈光宗回来，顺便还要打电话问沈国梁借钱。 “没有！”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板车的声音，还有沈光宗哼哼唧唧的呻吟声。 “我的儿啊，你怎么样？” 徐招兰看到肿得胖若两人的儿子，一把就上前抱住沈光宗。 被水母蛰得浑身是伤的沈光宗被她这么一抱，身上的伤口也被压到，随即就是杀猪似的嚎叫。 “疼，好疼！” 徐招兰吓得举起手不敢再动，沈老太也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 看到心爱的大孙子这副模样，她更是老泪纵横。 当然，她也不忘问沈秋生去镇上找人帮忙的事。 “老二，你三弟怎么说？” 沈秋生没好气回道：“能怎么说，三弟说大哥这个事情只能赔钱，他身上也没多少，只能汇一百给我们。” “一百，今天给光宗看病花了多少？” 沈秋生皱眉，“医生说他全身都肿了，买药吊瓶花了足足三十块！” 那还是因为不继续住院，住院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那咱家不就只剩七十块了？徐招兰肉疼地嚷嚷，要是给沈冬生赔偿再花五十，那就只剩二十了。 沈秋生和沈老太也想到了这点，沉吟片刻沈老太道：“你大哥那里就别管吧，公安来问就说家里没钱。” 这是放弃沈冬生了，毕竟要是没有赔偿款，他可就得在派出所多关一些日子了。 沈秋生嘴上不吭声，心里却是赞同。他也没法子，家里的钱都被沈冬生离婚用完了，这回可不能再给他花了。 至于沈冬生那里，他跟三弟说了事情原委，三弟说了他会处理。 沈国梁当时在电话里说话时的语气，分明是要去给符婉一些教训。 想想沈国梁那单位的手段，沈秋生都不禁汗毛竖起，他的好大嫂符婉，这回可要遭老罪咯！ 第39章 下海打鱼遭变故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叶小翠忙活了一下午，总算是把昨晚上的生蚝肉都消耗了个干净。 吃过晚饭，空气还是闷热的很。 符婉给沈铃铃洗完澡后身上也出了一身汗，外面是真的一点风都没有。 沈铃铃知道今晚符婉要出去，自己主动抱着个枕头去找叶小翠。 叶小翠把符婉的工具都整理好，又拿出一个尖利的鱼叉子。 “阿婉，这个东西你下去可得注意点，你哥做得也太尖利了些。”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符婉拿一块布将尖头包裹住，“娘，放心吧！” 上次带去的鱼叉因为太笨重被她嫌弃了，昨天看到符明编竹篓才让他给自己做了一个竹子尖头的鱼叉。 可惜了，要是能做出后世的那种鱼枪，感觉在海里更加得劲。 告别叶小翠，符婉就带着东西来到了海边。 因为天气闷热，村民们都基本上没怎么出门，有几个年纪大的在村里大树下乘凉，符婉从小路去的，所以没人发现她这回往海边去了。 沙滩上也有几个人蹲在那里，符婉也没带手电筒，直接穿着褂子就下了海。 其实她本可以脱了褂子穿鲛衣下去，但是又怕回头衣服放在岸边被海浪卷走。 不过好在身上的衣服也不重，下了海丝毫不影响她游动。 晚上的海底鱼资源比白天好很多，符婉刚下去就碰到了两三条鹦鹉鱼。 那几条鱼都是停在珊瑚边上，一动不动，估计是睁着眼睛睡觉呢。 符婉拿出自己的新鱼叉，对着其中那条大的直接就是一叉。 鱼挣扎起来沙土瞬间让眼前的海水也变得浑浊了几分。 等拿起来一看，除了鱼叉子上面的那条鱼外，方才在这睡觉的其他鱼早就跑的没影了。 符婉把鱼叉上的鱼取下，然后冒出水面，丢在了后面的网兜上。 网兜上面是昨天她去废品站找的一个破旧自行车轮胎改装的，把网兜牢牢地扎在轮胎上，轮胎在飘在水面不会沉底。 也省得她带着一堆鱼游了，累得很，还影响她发挥。 又拿着鱼叉游了几步，她又抓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物种，琵琶虾。 琵琶虾又叫九齿扇虾，因为形似琵琶而得名。琵琶虾喜欢潜伏在海底的浅沙里，又因为本身身体极为扁平，不容易被发现。 不过好在符婉火眼金睛，那虾的伪装被她一眼就识破了。 这虾比小青龙口感细嫩，好吃太多了。 符婉只要想想就流口水。 收了收了！ 又抓了两只，直到手里都拿不下了，她才又浮出水面把手里的收获都丢进了网兜里。 因为未来两三天都不会下海，所以符婉准备多打两条鱼。 正这么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条猪齿鱼。 这条猪齿鱼真的是跟一只小猪一样，估摸着有十几斤。 符婉看着手里的鱼叉子犯愁，这鱼叉子要去打这条猪齿鱼，估计打完叉子也得废了。 十几斤的鱼在海里虽说不是大角色，但是要弄死带走也是有点困难。 不过要放过它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猪齿鱼也跟挑衅似的游到了自己跟前，符婉举起鱼叉，感觉自己像海里的闰土。 一叉过去，那条鱼果然剧烈挣扎起来。 符婉死死地把鱼叉子钉在沙子里，那鱼反复挣扎了几分钟，终于累了不再动了。 她这才把鱼叉拔出来，然后双手抱着那条鱼冒出水面。 有这条鱼家里应该够吃几顿了。 符婉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打太多鱼只会浪费，反正海里想吃再来，讲究的就是一个新鲜。 不过鱼叉子还落在海底呢，她又游下去找鱼叉子，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鱼叉子带了血的缘故，周围竟围了好几条鱼。 海里的规矩一向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此时围在那里的竟然是两条马鲛鱼。 马鲛鱼又称为鲅鱼，身体长又扁，喜欢吃小鱼小虾。 马鲛鱼游动的时候非常敏捷迅速，追捕的时候更是游得飞快。 这两个家伙都是力气大的家伙，符婉虽然想着鲅鱼饺子的美味，但也不至于自不量力拿着鱼叉跟它们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分赃不均，这两条马鲛鱼居然打了起来，一时间沙土飞扬，周边躲在珊瑚里的小鱼小虾更是吓得哄散而逃。 这两条马鲛鱼大小相差悬殊，一条有将近一米，一条则小了一截，估计就八十公分左右。 结果也显而易见，大马鲛打赢后得意洋洋地摇摆着身体游走了，完了还路过符婉身边，不带一下停顿。 符婉眼看着大马鲛跑了，徒留下小马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傻了，居然在那一动不动。 不是，打架打睡着了？ 符婉可没有怜悯之心，这就是送上来的肉啊，真是妈祖娘娘保佑了。 一个鱼叉过去，那马鲛挣扎都没有，直挺挺地被符婉连叉带鱼带走了。 这简直是大丰收了。 符婉拖着满满当当的网兜往岸上走，此时夜已经深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沙滩上也空无一人，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越是这种时候，人的动静就会被无限放大。 符婉刚走没两步，就看到附近码头有几个人走过去。 奇怪，哪里有人大晚上去码头的，而且今天村长广播，这两天不让渔船出海。 符婉有些困惑，前面的人也没想不远处的海里居然有人，几个人就拿着个桶上了船。 等等，这船不是自家的吗？ 符婉眯着眼睛，自家船上的那面旗是叶小翠一针一线缝的，今天下午大家收旗的时候她给忘了。 这会码头上的船就她家的旗还在迎风飘扬。 符婉躲在礁石后面，自己家的船也就是停在码头第一艘。 果然，船上有几个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人撬锁开箱盖的声音。 天杀的，这群人居然偷柴油。 “癞子，这柴油偷了我们咋整？” “给它灌点水进去！至于这油卖给村里有船的，还能换几个钱。”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那叫癞子的嗤笑一声。 “缺德？你还怕缺德呢？要怪也只能怪她家得罪了人，县里有人要搞她家，我这都是小打小闹了。” 县里？ 第40章 海底的大箱子 县里的人？ 符婉第一反应就是沈家人，没其他的，最近跟符家过不去的只有符老二和沈冬生一家。 符老二虽说自己老娘跟媳妇乱来，但他自己可不糊涂，更没有县里的关系。 至于沈家，她记得沈家老三就在县里那单位工作，不然她婆婆也不会天天趾高气昂。 哦，是前婆婆了。 符婉这么想着，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一块小礁石，礁石“砰”地一声摔进水里。 “什么声音啊？” 船上有人在说，另一个叫癞子的却满不在乎，“这大晚上有什么声音，海边自然是海浪的声音。” 那人还不信邪，总觉得附近有人。 他走到船边四处张望，黑漆漆的海滩上空无一人，只有海浪在不断拍打着。 算了，兴许还真是自己听错了。 “强子，差不多了吧，我们回去吧！” 符婉躲在海水里，听见船上的动静慢慢安静下来，就知道这些人走了。 她刚刚一听船上问有没有人，就悄无声息地下了海。 就算她在海里来去自如，也是个女人。对方几个男人，她可不会硬刚。 这事还是得回去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符婉这么想着，便往岸边游。结果没游两步，就觉得有东西在咬自己的腿。 什么东西！ 妈呀，不会真碰到海蛇或者海鳗之类的东西了吧？ 她下意识踢开那玩意，却一脚踢到了一个坚硬的壳。 壳？ 等符婉回头去看，就看了瞪着小眼睛满脸透着哀怨望着她的海龟。 再仔细看看背上的花纹，腿上刚结痂的伤口。 哈，是老熟人，啊不，老熟龟富贵！ 富贵也是个好脾气的，等符婉摸了摸它的壳，就摇头晃脑地示意符婉跟她走。 两脚兽快来，它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符婉把之前装鱼的网兜系在礁石边上，随后就跟着海龟又下了海。 上次富贵领着他们找到了白鲳鱼群，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惊喜。 只是她赤手空拳的，可能也打不了多少鱼。 不过可以去看看也是好的，全当是去探险了。 游了好一会儿，一人一龟便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域。 这里没有多少珊瑚，海草倒是不少，五颜六色的鱼群来来回回，还有不少鱼经过的时候特意跑去撞符婉。 真是不怕死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符婉震惊的，因为拨开厚厚的海草，引入眼帘的是好几口盖着的大箱子！ 还有一口破箱子，散落了一地的银光。 只是时间久了，不少沙子盖在上面，已经不怎么显眼了。 富贵到了地方就不肯游了，停在一旁的海草上叼起地上的一块银光，然后殷勤地递给符婉。 符婉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下手里的这块银元。 对的，是银元，俗称大洋。 银元是民国时期流通的货币，这里不知道怎么，居然遗落了这么多大洋。 符婉上前把几个箱子都打开，发现里面无一例外，都是银元。 好吧，可惜了没有金子。 要是这里面有一箱或者半箱是金子，那真是想不到自己有多快乐。 不过银元也是值钱东西。 只是现在她拿不走多少。符婉捡了几个揣在兜里，然后又上前摸了一把富贵，随手拿鱼叉给它打了两条小鱼，然后就浮上了水面。 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好了银元箱子的位置，她这才往方才系网兜的礁石边游去。 来日方长，她现在拿不了这银元，记住了位置，以后她再来。 反正也不可能有人能想到海底还有这么几箱银元。 拿起网兜又观察了一番，确定了附近没有人，符婉直接上船摸了一把油箱。 果然油箱的锁被撬了，打开盖一闻，柴油味不重。 她直接把手伸进去摸了一把，手上只有轻微的黑色，黏稠度也不对，应该是被人倒了水，混了油箱边上的一点柴油。 既来之则安之，今天他们怎么把油给她偷了，过两天她就要这几个人老老实实把油给她还回来。 要知道柴油机里没有油全是水，要是符婉他们不知道直接发动，后果轻则发动不起来，重则发动机直接爆炸。 这年头换一个柴油发动机可要几百块，所以这叫癞子强子的，下手可真黑的。 她提着东西从小路快速回到家，正好叶小翠听见声音起了身。 自从符老大出事，家里有人出海她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这会听见外头的动静她的心才安稳下来。 “阿婉，我锅里烧了热水，你先去冲洗一下。” 叶小翠提着煤油灯，一把接过符婉手里的网兜。 这不提不要紧，一提给她吓了一跳。 咋这么重！ 可不重吗，一条马鲛鱼都十多斤，一条三四斤的鹦鹉鱼，最主要的还有一条跟个猪崽子一样的猪齿鱼。 至于剩下的海螺和琵琶虾，那都是小东西了。 叶小翠笑得合不拢嘴，手里那条马鲛鱼可是有点价钱的。 “这鱼可凶的很，阿婉你没受伤吧？” 符婉把身上的褂子脱了，摇了摇头。 “刚好两条鱼打架被我看着了，捡漏了。” 叶小翠这下更高兴了，嘴里开始念叨“谢谢妈祖娘娘。” 这么晚了符婉也不想让她担心，便没有说自己船的事。 等符婉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叶小翠也把鱼都吊进了井里保鲜。 农村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没有冰箱只能看着井底的温度维持食物新鲜。 “那条马鲛是真不错，还有那条猪齿鱼，要不我去问问你三叔收不收，把它都卖了？” 符婉一口拒绝，“娘，留着自己吃吧，那条马鲛留着包饺子，猪齿鱼我回头拿点跟王婶子换个西瓜。” 王婶子家的西瓜是真的甜，今天不止符婉喜欢，就连符明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沈铃铃更是吃的满嘴西瓜汁。 叶小翠也知道家里现在不缺这点钱，就是节省惯了觉得自己吃这东西太过奢侈。 不过鱼是符婉打回来的，她闺女这么说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符婉突然想起什么，从方才的衣兜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个东西。 “娘，你看这是什么？” 第41章 假银元 为了省电，叶小翠屋里都没有开灯。透着煤油灯，她看到符婉手里的东西。 随后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 这是银元？ 叶小翠是1932年生的，自然在她记事的时候就见过银元的。 那个时候她父亲在地主家里做长工，发的工资就是银元。 小时候她和家里姐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等父亲发了工钱给她们带糖吃。 叶家老爹还会拿着银元吹一口，然后放在她们耳边听声音。 那种悦耳的声音，是她童年最悦耳的声音。 叶小翠拿起符婉手里的一枚银元，用力吹了一口就放在耳边。 本以为又可以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叶小翠皱着眉头，又拿了另一块银元吹了一口放在耳边，这回倒是有声音了，只是没有记忆中那么响。 符婉见叶小翠这模样也知道不对劲了，“娘，这银元有问题？” 叶小翠摇摇头，“我也不太懂这个，以前你外公的银元吹了有响声，这几个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很小的声音。” “阿婉，这几个银元你哪里来的？” 符婉应声道：“海里捡的，那里还有好几箱，都是这个。” 叶小翠惊讶，几箱银元，想必是民国时期经过的船只掉落的？还是说沉船了？ 这么想她便这么问了，这下子符婉也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了。 “附近没有船只沉没的痕迹，只有几个箱子。 难道说，这是有人刻意丢在这边的？” 叶小翠沉思片刻，想起了一件往事。 1935年，沪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工人们发的薪酬都是银元，可是市面上的银元却被人发现都是假钱。 叶小翠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爹拿回来的工钱都要左掂量右打量，就是生怕自己中招让家里没了收入。 这海底的，莫不是就是当年“假币案”的赃物？ 听叶小翠这么说，符婉心底也略微沉重。 她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做保姆，也跟着主家学了几个字，华国的历史她也看了些，最是痛恨剥削底层百姓的资本主义。 “娘，明天我找三叔看看。” 若真是假币，一定要上报政府，把当年的证据留下来，这是历史的痕迹。 叶小翠把手里的银元放在桌面上，然后就催符婉赶紧回去睡觉。 “大晚上的洗头，回头又要头疼了。” 这个时候家里也没有吹风机，符婉只能擦干头发靠自然风干。 长头发就是麻烦。 “娘啊，要不我把头发剪短点，回头下海也方便。” 这个时代农村的姑娘大都留着一副乌黑发亮的长辫子，鲜少有人留着短发。 “姑娘家家，头发剪短了多不好看。” 叶小翠一点都不赞同，别说她们姑娘家了，就是村里老年人也没几个短头发的。 但是长头发也的确不方便，看着自己闺女哈欠连天，这边头发又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风干。 “你要剪就剪吧，赶明儿让你三叔带点红糖回来，我煮鸡蛋给你吃。” 这么老是下海，每次下去就泡几个小时，女人家最怕阴凉。 符婉这才想起来，自从重生以后自己的小日子就没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下海的影响。 “娘，你帮我剪吧，就剪到耳朵那里。” 叶小翠也不是个磨蹭的性子，拿起剪刀咔咔几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头发剪好了。 剪下的头发也有那么长，叶小翠舍不得扔掉，拿一个皮筋理顺扎了起来。 不是说留着纪念，这头发也可以卖钱呢。 不止头发，这会的鸭毛鸡毛也是有人收的。 收货的货郎会挑着担子在村里游走，时不时还不忘敲一下手里的担子。 鸡毛鸭毛还有人的头发都收，可以换一些发卡发绳，甚至还可以换一种粘粘的麦芽糖。 自从放开以来，村里的孩子们只要听到卖货郎的吆喝，那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都急着拿家里攒着的东西换糖吃。 好不容易等头发差不多了，符婉直接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叶小翠也给旁边的沈铃铃盖好毯子，随后进入了梦乡。 …… 次日一早，符婉是被隔壁母鸡咯咯哒的声音吵醒的。 睁眼一看，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估计已经八九点了。 符婉洗漱完就拿了一个馒头出了家门，她兜里还揣了几个银元，要去给符三掌掌眼。 符三这会刚从镇上回来，一下三轮车就看到不远处的符婉。 别说两家祖上的亲戚关系，就是这一阵靠符婉多赚的钱也让他直接笑着迎了过去。 “婉丫头，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符婉有些奇怪，难道符三叔还知道她为啥来找她？ 符三的媳妇刚好在门口补衣服，见符婉进来就去给她倒了一碗水，还不忘加了点白糖。 “三叔，我找你有事。” “阿婉，我跟你说个事。”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倒把林秋菊给逗笑了。 符三也笑，但是笑却不达眼底。他正了正脸色，低声道：“阿婉，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今天他在镇上卖鱼，好端端的就被戈委会几个喽喽叫过去，几句话明里暗里竟是让他要么别收符婉的鱼货，要么就别再镇上卖鱼。 符三嘴上应着好好好，心里却想着傻子才不收阿婉的鱼货呢。这些戈委会的天天就知道没事找事。 符婉皱眉，林秋菊也拍桌子：“这些天天就知道打家劫舍的玩意，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符婉：“我来也是因为这事，昨晚上我家的船被人偷了柴油，还换了水进去。我刚巧在海里打鱼，听到了一个叫癞子。” “癞子！” 符三眉头紧锁，那是村里有名的混混，天天好吃懒做不干正事。 “我估计是沈家老三干的，他就是在戈委会上班。” 符三这才恍然大悟，又劝：“阿婉，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你跟阿亮过一阵再打鱼？” 戈委会那群人也潇洒不了多久了。 符婉摇头，“我不怕他们，戈委会也不是沈国梁的一言堂。” “不过最近天气不好，我不会出海。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三叔。” 第42章 海里捡的 自家船柴油被偷了还不是主要的，符三对符婉口里的事也起了兴趣。 符婉看了眼外头没人，便掏出了兜里的几个银元。 “三叔帮我看看，这几个玩意是不是假的？” 银元？！ 符三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旁边的林秋菊也是惊吓到了。 这个时候哪来的银元？ “海里捡的。” 许是看到了符三两人心里的疑问，符婉直接就道明了这东西的来路。 符三拿起桌上的几个银元，掂量了两下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符婉心里了然，看样子这玩意却是假的无疑了。 “这重量有些不大对劲。” 符三拿着银元又打量了一圈，然后吹了一口放在耳边。 “阿婉，不知道你信不信三叔？” 符婉笑了，“我要是不信三叔就不会拿这东西来找你了。” 符三点头，“这几个大洋应该是假的。” “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有一年市面上的假大洋特别多，甚至还有的吹出来都有声音，但是跟真的大洋重量对不上。” 最关键的是，假银元并非用真银浇制。 符婉点头，也不再说什么。随后又想起之前的蚝珠还没问符三，就从口袋里掏了掏。 幸好昨天给沈铃铃玩的小珍珠被她放在自己兜里。 “三叔再看看这个，能卖不？” 符三叔眯着眼睛，“珍珠？” “什么贝壳里开出来的？” “生蚝。” “生蚝？！” 符三叔一拍大腿，难怪昨天符婉家的生蚝都剥开直接熬油，他还觉得可惜，生蚝也是能卖点钱的。 “阿婉，这珠子你那多不多？” 符婉摇头，“昨天那么多生蚝也就开出了十几个。” 倒不是符婉防着符三，她原本就只打算卖十几个，其余的准备留在家里以后升值。 就是可惜了，那么多生蚝也才开出那么点。 符三看着符婉那副可惜的神情，羡慕的眼都红了。 “你可别不知足，有两颗这样的珍珠都能抵你那些生蚝了。” 随后他又正色道：“我认识几个县里的老板，明天早上你跟我去县里，去看看他们认不认识有没有收珍珠的人。” 符婉承了这个情，手里那颗珍珠她也懒得带回去。 “三婶，这珠子送给你吧。就当我感谢三叔带我去的报酬。” 林秋菊缝衣服的手都顿住了，针不小心戳到手指。 她都顾不上疼直接把那小珍珠塞回给符婉，“拿回去，你这不是看不起三叔三婶吗？就带个路要什么报酬？” 符三也赞同地点点头，“阿婉，你要是这样干就是看不起我符三，以后可别找我了。” 符婉没法子，只能带着东西回家去了。 路上刚巧碰到了摘西瓜回来的王秀儿，她热情地招呼符婉。 “阿婉，拿个西瓜去吃！” 符婉不客气接了过去，谁让她家的西瓜是真好吃呢。 “婶子，我昨天抓了条大鱼，去我家割点肉去给我青姐补补。” 听到自己的名字，跟在王秀儿抱着西瓜的符青冲她笑了笑。 王秀儿乐得符婉会跟符青说话，别说村里的大人，村里的孩子都经常当面说符青是傻子。 但是她知道符青并不傻，她只是不怎么爱说话。 “阿青，你要不要跟阿婉去她家玩？” 王秀儿跟哄孩子一样温柔地问自家闺女。 符青点头，抱着手里的西瓜就走到符婉旁边。 “请你，吃西瓜。” 符婉笑着接过，然后就拉着符青往家里走。 叶小翠这会刚从菜园子里摘了些青菜回来，看到符婉抱着个西瓜又拉着个姑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忙去把井里吊着的鱼拿下来，拿到厨房手起刀落，竟斩了小半只猪齿鱼下来。 足足有四五斤重。 符婉又抓了两只还在水里活蹦乱跳的琵琶虾。 “青姐，走，我们回家去。” 本来是想让沈铃铃跟符青说说话，结果这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疯玩。 符青嘴巴里含着一颗叶小翠塞给她的糖，听话地跟着符婉往自己家里走。 王秀儿把独轮车推到家就渴得要命，刚喝完水准备喘口气再把西瓜卸下来。 这会就看到符婉提着一篮子东西带着符青走过来，旁边还有几个村民凑过去瞧篮子里是些啥玩意。 “哎呦，这么大一块肉。阿婉，你家发财了？” 符婉笑着回道：“哪能啊，前几天在海里捡到一条半死不活的鱼，三叔那里也不收。 还是我王婶子心疼我，愿意拿西瓜跟我换点肉。” 那说话的妇人是村里爱占便宜的那一波，随即就说道：“我家孩子也可馋肉了，要不你也给我点？” 她可瞧得真真的，那鱼肉白花花的，看起来就流口水。 符婉才不惯着她：“婶子，要是你家也有甜西瓜，我也跟你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这婶子家本就眼红王秀儿西瓜种的好，自己还跟着种了，结果下了场雨她没去挖沟，西瓜苗都死了。 “阿婉，快来家里喝碗水。” 王秀儿赶紧在家门口招呼，隔壁那妇人怕王秀儿的泼辣性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符婉把符青送回去，王秀儿看到篮子里的鱼肉当即就不好意思。 她本意是送个西瓜给符婉吃，没想到她还拿这么多肉来。 这白花花的肉，哪里是不新鲜的鱼。 “阿婉，再拿个西瓜回去！” 肉拿都拿回来了，她就不推辞了。 符婉摆手，提着篮子就要回家去。 “别了，婶子。刚拿了还没吃呢。” 王秀儿才不听，强拉着她塞了个西瓜在篮子里。 次日一早，符婉就穿着齐整带着符明去找符三。 符三的三轮车座位有限，就连符婉跟符明都得跟鱼货坐在一起。 所以叶小翠跟沈铃铃这次就不跟着去了， 至于符明，符婉想着本身就去县里，便带他去县医院找白千舟复查一下。 三轮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到了县里，符三带着鱼先去找饭店老板，符婉则扶着符明往医院走。 只是两人因为刚跟鱼货坐在一起，身上难免有几分鱼腥味。 “哪来的瘸子，一身的臭味！” 一个路过的护士小声嘀咕了句，符明的脸一下涨的通红。 “同志，你怎么说话的？” 符婉这一句话声音得不仅路过的人都侧目看来，就连他们身后病房里躺着的人也颤了颤眼皮。 第43章 号床的病人醒了! 护士梁思思被符婉的这句质问吓了一跳。 她是新来的护士，因为给别人扎针扎了半天没有扎好，刚被病人骂了。 骂她的病人是一个老太婆，可能也是附近的渔民，身上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她刚从病房出来，本来就压着一肚子火，真是看谁都不顺眼。 这不看到了符明符婉两个人，也是身上带着点鱼腥味，就没控制住把心里的气发在了他们身上。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医院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听见梁思思这强行扣帽子的话，符婉都忍不住气笑。 “什么是闲杂人等，我来医院不是看病难道是看你吗？” “身为护士为人民服务，你这又是什么态度？” 梁思思没想到符婉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周边病房的人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眼看着不远处的同事都朝自己这边看来，她只想赶紧离开。 “我不跟你们说这个，我可不想你们没事做。” 说完就要离开，符婉才不受这个气，直接上前拉住她。 “别走啊，你还没给我哥哥道歉呢。” 这会儿早就有人去喊了在病房里忙碌的护士长钱芳。 她大老远就看到梁思思跟一个眼生的年轻女人在拉拉扯扯。 周围还有指指点点的看热闹的病人们。 影响太不好了。 “怎么回事？” 钱芳压着声音有些不悦地问梁思思，刚刚就是她在病房跟病人吵了起来，这才一会的功夫，又跟病人拉拉扯扯。 梁思思眼睛一转就来了主意，“我正想下楼去拿药，就被这个病人胡搅蛮缠的拉住了。” 符婉都气笑了，“同志，明明是你先说我哥哥一个瘸子来看什么病，我才找你理论的。” “你们医院如果是这样的服务态度，那可真是镇上病人们的悲哀。” “对啊，明明是她先骂我们，我妹妹才找她理论的。 我们素不相识，干嘛难为一个护士？” 符明也忍不住了。 钱芳拧着眉，赶紧和颜悦色对符婉跟符明道：“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随后也不管梁思思是不是在撒谎，就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来道歉！” 梁思思这个护士是走后门进来的，天天觉得高人一等，这个月她光善后都不知道第几回了。 赶明儿一定要跟副院长梁辉说说，他这闺女忒难带！ 梁思思心知逃不掉了，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是我乱说话了。” 符婉点头，也不再跟她计较。 随后又正色跟钱芳道：“同志，我想问一下白千舟医生在哪个办公室？” “你找白医生干什么！” 钱芳还没回话，本来低头的梁思思却质问起来。 钱芳瞪她一眼，然后对符婉笑道：“同志，白医生刚好在指导一台手术，你要不稍微等一下？” 只能如此了，符婉扶着符明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一旁房间里却传来“啪”的一声，不知道是东西摔了。 钱芳也有些疑惑，这房间里她记得是个植物人啊。 大半个月前，出海巡逻的海军救回来一个渔民，浑身都是伤。 医院上上下下几个医生上阵，好不容易生命体征留住了，但是病人一直没醒。 出海的海军们还特意给他筹了一笔钱放在医院账户上，就想着能不能出现奇迹。 毕竟是他们在海上救起来的，也不忍他这样死在医院里。 钱芳赶紧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推开门，那病人果然醒了，只是眼睛还没睁开，手却不知道在一旁摸着什么。 “医生，医生，去叫刘医生赵医生！109号床病人醒了！” 好几个护士拔腿就去叫人，就连梁思思也赶紧进去帮忙。 符婉扶着符明，有些好奇地从窗户去瞧病房里的人。 却正是这一眼，让她惊得连扶着符明的手都僵住了。 “爹！” 符明正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听到符婉这句，也不敢相信地往病房里看。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那人，不正是他老爹符老大吗！ “真的是爹！” 这下两个人都不往下走了，符明甚至都不用符婉扶着，伤腿踩在地上的刺痛也不管了。 “爹！是我爹！” 钱芳听见这两个人这么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同志，你们真的认识这位同志吗？” 这人已经躺了大半个月了，公安那里找了好几次，都说没问到有哪家丢了人。 却不知一般出海失踪的渔民，大家都是以为已经没了命，在海里喂了鱼。 谁还能想到居然还有人会被海军救了，还一直在医院里没醒过来。 “同志，这真的是我爹。他前段时间出海遭了风浪，我们还以为他……我哥哥的腿也是那时伤的。” 钱芳都不得不感慨这两人的运气，来医院里还能找到早就以为没了的家人，这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医生来了！” 门口有几个探头探脑的病人家属，看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急忙喊道。 这会病床上的符老大眼皮子动了好几下，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阿婉，阿明……” “哎！” 符婉跟符明都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握住符老大的手。 “爹，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符明这会都哽咽了，两眼泪汪汪的，哪里还是一个一米八的壮汉。 符老大扯开嘴角，努力朝两人艰难笑了笑。 这会几个医生围了上去，又是测心跳又是看眼睛，一番检查之后都得出了一个结论。 “同志，你身上已经没了大碍，等你再躺一会身上有了力气，就可以出院了。” 符老大点了点头，他这会才感觉到自己能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符明和符婉激动的不得了，一连朝着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连连鞠躬。 “感谢你们，感谢！太谢谢你们了！” 几个医生都有些不好意思，符老大能苏醒，对于他们医院来说也是功德一件。 所以见符明的腿还是有点瘸，又是来找白千舟检查的，几个医生架起他就往检查室走。 护士也都出去忙了，病房里一下就只剩下了符婉跟符老大两父女。 第44章 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符婉上前帮符老大把枕头抬高，又扶着他坐了起来。 符老大定定看着忙碌的闺女，冷不丁道：“阿婉，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符婉有些摸不着头脑，低着头不敢看她爹，“没有啊爹，我过得挺好的。” “要是娘知道你没事，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重生回来快一个月了，叶小翠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符明也渐渐走出了阴霾，就连沈铃铃也快乐了不少。 有的时候她也贪心地想，要是自己重生得早一点，是不是符老大也能救回来。 “我是说，前世的那些年。” “我知道你是从上辈子回来的，因为，我也是。” 短短两句话，却犹如炸雷般在符婉耳边炸响，她错愕抬头，却对上了符老大满是心疼的双眼。 “爹……” 她万万没想到符老大也是重生的！ 符老爹伸手去拿旁边装水的陶瓷缸，符婉赶紧上前帮忙。 等符老爹喝了好几口水，清了清喉咙，这才把自己的离奇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前世符老爹也被海军救上了岸，也是一样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然而等符老爹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自家船上。 当身体不受控制飘起来的时候，他才接受了自己是个鬼魂的事实。 他游荡着回了家，家人们却看不见他的存在。 于是，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符明因为腿瘫痪加上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爹而自杀，又看到自己老妻浑浑噩噩地处理了儿子的丧事后，也在一个晚上喝了老鼠药。 他几次上前阻止，手却直接穿过亲人的身体，没有一点作用。 家里两个人都没了，符婉也被休回了家。 他再一次看着同样浑浑噩噩的小女儿，看到她因为女儿被卖痛哭，看着她到处打工找女儿。 看到她因为没地方住睡在公园里，看到她因为没钱吃饭一天就吃一个干硬的馒头。 也看到她撑了一辈子终于找到了沈铃铃的线索，等找过去才发现沈铃铃早在几十年前被买家赶去挖野菜失足摔下悬崖。 最后也看到符婉因为在悬崖边上昏迷，被人送去医院，不治身亡。 之后他就陷入了沉睡没有意识，等他再次有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躺着动不了。 而病房外说话的声音，不正是他闺女跟儿子的吗？ 闺女生龙活虎，儿子也好端端地站着，虽然有一点瘸。 但是这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肯定有人是从上辈子回来的。 而这个人，只会是他闺女符婉，而不是符明。 没办法，从小到大，符婉都是聪明能干的孩子，唯一一次滑铁卢，就是莫名其妙跌下海，又莫名其妙被沈冬生救了。 那会还在男女关系严打，符婉只能嫁给沈冬生。 说起这个符老爹就来气，他闺女自小在水里玩到大，要那个傻逼玩意去救？ 更别说娶了又不好好待他闺女。 符婉看着符老爹脸色神情变幻，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爹，你也是重生的？” 重生？符老爹咂吧咂吧嘴，回味了一下这个词。 戏文里都说凤凰涅盘重生，重来一次。那他跟他闺女，也当是重生一次，改变命运。 “是，重生！” “我上辈子一直跟着你，只可惜你看不见我。” 符婉回想起上辈子自己坎坷的一生，又想着原来爹一直在自己身后，自己从不是孤身一人就眼眶发热。 “爹……” 符婉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符老爹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家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再跟上辈子一样了。” 至于沈冬生，他就是豁出老脸不要，也要给他蒙头打一顿。 一群丧天良的！ 符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地把自己重生后的改变说给符老爹听。 听到符婉离了婚带着沈铃铃回了娘家，又听到符明的腿马上痊愈了，还听到自己家里几次打鱼都有大收获。 符老爹脸上的笑容是止都止不住。 “好！好！” 他高兴地直点头，这会符明也检查好了，白千舟跟着他进了病房。 “爹！” 符明看到符老爹精神气十足，不免有些高兴。 符老爹看到自己儿子却没了笑意，脸一拉就瞪了他一眼。 龟儿子，受了点伤就扛不住事，还自杀！可给他能耐的！ 看他回去怎么教训他！ 符明笑呵呵地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只能摸着鼻子低下头。 救命，他爹怎么一醒就对他没有好脸色啊！ 白千舟跟符婉点了点头算打招呼，随后也检查了一下符老爹的腿。 符老爹跟符明都是掉进了魔鬼鱼群，同样也被魔鬼鱼攻击了。 只是符老爹被海浪卷走，只被魔鬼鱼刺擦伤了一些地方，没有跟符明一样直接被魔鬼鱼刺洞穿。 白千舟感受到符家三人的喜悦，也不免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身上的伤不是很重，在这里的半个多月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 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住院观察两天，要是着急回去也可以回去休息两天，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符婉对白千舟是真的感激，符老爹坚持要回去休息，这医院他躺了半个多月，或者说是躺了两辈子，早就归心似箭。 “白医生，我们还是回去吧。真的很感谢你，你要是还需要海里的什么东西做研究，只管打电话到村里。 只要是海里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弄过来！” 看到符婉自信满满的样子，一向面无表情的白千舟都被她逗笑了。 “好的，要是有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 符婉这才去把符老爹跟符明的医药费结了，又问了一下海军部队的番号，准备给他们送个锦旗或者表扬信之类的过去。 符明则跟符老爹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还是符老爹实在没忍住。 “最近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 说到这个符明就来劲了，把符婉回来自己出海打鱼，又把赶海大收获之类的说给他听。 符老爹越听脸上的笑就最大，不愧是他闺女，至于这说话激动起来还喷口水的儿子。 啧，真是茅厕捡的！ 第45章 大哥你咋活了 符婉在缴费窗口把符老大符明两人的费用结清。 之前海军们留下的钱其实还没用完，符婉坚持用自己的钱付了费用，又让医院看看能不能把这笔钱还给部队。 或者留给下一个没钱治病的人，也算是一个延续了。 费用结清，符婉等人跟白千舟告别，又感谢了一番其他医生，几人这才去了隔壁的国营饭店。 符老大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走路都有几分晃荡，符婉两只手牢牢扶着他，至于符明，就是自己拄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 三人进了国营饭店，还没点餐呢符三就走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符婉三人，因为符老大背对着他的缘故，他只当是拼桌的路人。 “阿婉，可把你们找到了。赶紧吃饭，吃完了我带你去找买珍珠的。” 他刚才把车上的海鲜送去饭店的时候，跟几个店里的老板打听了一下，问到了一个收珍珠的地方。 符婉点头，然后就跑到前面去点餐。符三跟了上去，等符婉点完了他拿出钱。 “我来付钱！” 符婉哪里能让他付，自己三个人吃饭，符三可就一个人。 “三叔，我来请！” 不管是符三今天带他们上县，还是符三给他们找到了珍珠的买家，这饭她今天都请定了。 符三还要跟她推托，符婉又冲他低声道：“三叔，我说我请就是我请。你看看那边桌子旁是谁，这饭啊，我得请你！” 符三有些莫名其妙，顺着符婉指的方向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 天老爷，那不是他大哥吗！ 妈呀，这青天白日的，他大哥就这样坐在人堆里，这不得被阳光晒没了！ “阿婉啊，你爹怎么上来了……这青天白日的，是不是马上七月半了得给他烧点纸钱啊。” 这话符三是把符婉拉到一旁说的，明天就是七元节了，他大哥没准是没钱花才上来的。 符婉被他逗笑了，“三叔，我爹没死，在县医院被我们碰到了！” “所以我才说这饭我得请你，要不是你带我们来这县里，我们哪能遇到我爹！” 符三看着符婉也不像是骗他，这才晃过神来。 “哎呦，天老爷啊！我大哥这是活过来了！真是祖宗保佑，妈祖娘娘保佑！” 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是这会除了说这个符三也不能用旁的来解释这样的离奇事了。 这海里出事的人还能活着回来，这不是祖宗跟妈祖娘娘保佑是什么？ 符三这才迈着有些软的脚步上前，走到符老大面前颤颤巍巍地坐下。 见符老大笑着看着自己，他顿时觉得自己汗毛竖起，这大哥明明不是鬼，咋还笑的这么吓人呢！ 符老爹也冤枉啊，这大半年没醒，脸部肌肉僵硬嘛，笑起来就有一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符老爹：( ?? ?) 符三：((((；?Д?))))))) 见两人大眼瞪小眼，符明那是大气不敢喘啊，呼吸都只敢吸一半，呼一半。 “爹，你坐里头点。” 符婉过来也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直接开口让符老大坐进去腾个位置给她。 符老大乖乖照做，这又把符三看呆了。 想他大哥跟他从穿开裆裤就玩到一起，几时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换做以前的符老大，挡住怎么了，自己有腿绕过去不会吗？ 现在？？？ 符三内心只有：不管你是谁，马上从我大哥身上下来。 当然，心里想归这么想，他肯定也不敢这么做的。 符老大看着自家闺女去点菜的架势，怎么看怎么骄傲。 这么有出息的孩子，可是他闺女！ “大哥，你咋活过来的？” 符三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符老大这才正眼瞧着这个宗亲里的兄弟，“我又没死！” 符三一噎，行吧，自己问的也有点毛病。 这会服务员已经上菜了。 符婉也没心疼钱，这会他们市已经取消了粮票，国营饭店也因为周围饭馆开起来，生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红火。 就连服务员都客气了许多。 这会他们四个人，符婉点了个红烧肉，一个清蒸鱼，一个粉蒸肉，一个青菜，还有海带排骨汤。 另外又要了三碗米饭。 这几个饭菜加起来也十多块。 符婉怕符老爹许久没有吃饭，肠胃消化不了，就给他要了碗稀饭，让他喝完了再喝点海带汤。 至于符明跟符三，早就吃得头也不抬了。 毕竟国营饭店的红烧肉那还是有保障的。 软烂入味，一点也不油腻。 饭后符明跟符老爹坐在国营饭店等着，符婉则跟符三去找那个买珍珠的老板。 两人走到一个巷子里，拐角有个酒楼，旁边立着块招牌，上面写着：“古玩字画，童叟无欺。” 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当”字。 这还是家当铺啊！ 符三上前去敲了敲店门，老板是个中年人，约莫跟符老爹差不多年纪。 正半躺在椅子上打盹。 “冯老板？” 冯骥听见有人喊，坐直身子看着来人。 “哪来的？有什么事？” 符三笑道：“我们是鸿运海鲜酒家赵老板的朋友，碰巧得了几个东西，想让冯老板掌掌眼。” 这话说得冯骥挺舒坦，拿出一旁的老花镜戴上。 “是什么，给我瞧瞧。” 符婉赶紧拿出自己兜里的小布包，从里面掏出几颗小珍珠。 冯骥拿着放大镜看了又看，最后给出结论，“这珍珠不像是珍珠贝里的，是生蚝里的？” “不愧是您老，火眼金睛。”符婉这回相信这老头是有点本事的。 冯骥哪看不出是在恭维他，受用地“哼”了一声，“看在赵宇这小子还有你们说话好听的份上，我能给你十五块一颗。” 十五块一颗，那还挺值的！ 符婉把兜里剩下的几个又倒了出来，“您再看看这些。” 冯骥还以为就那几颗小的，没想到这丫头还藏了几颗大的。 “你这丫头还挺谨慎，运气也不错！这蚝珠本就难得，你还得了这么多。” 符婉咧嘴笑，她的运气确实不错。 “这几个大的算三十五吧，中等的几个给你二十五。” 价格合适，符婉都没怎么犹豫就点头了。 第46章 娘，你看我们带谁回来了? 这次出来符婉总共带了十八颗珍珠，其中五颗大的，六颗中等的，还有七颗小点的。 按照冯骥给的价格，一共是四百三十元。 冯骥小心地把珍珠拿盒子收起来，然后从一旁的抽屉里取了一叠大团结，数了四十三张递给符婉。 符婉接过，也不数就塞进兜里。 “谢谢冯叔。” 冯骥见她钱都不数，还开起玩笑，“你就不怕我少你钱？” 符婉才不怕呢，“您这么大一老板，犯不着贪这点小便宜。” 这话又成功取悦到了冯骥，男人至死是少年，符婉喊他叔叔都喊年轻了。 见符婉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知道这人恐怕还有事找自己。 “怎么，还有好东西？” 符婉这才拿出两块银元递给他，“好东西谈不上，冯叔看看这个。” 冯骥老花镜还没摘呢，手接过银元就觉得不对劲。 他拿出店里的秤，把银元称了一下。 这秤是药店里的那种小秤，所以银元的重量也可以准确无误地称出来。 果然，这银元的重量比普通的轻很多。 “这玩意是假的？” 冯骥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这东西的工艺跟真的无差，只是重量和材质，不像是真的。 符三点头，“我也觉得这玩意是假的，冯老板，是不是35年那一批？” 35年？冯骥陷入了沉思，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行的，自然也知道1935年那批假银元给当时的经济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又有多少平常百姓因为这假银元家破人亡。 “这个我得问问我那些老伙计去！” 他也认识几个研究历史的家伙，他们对这种东西最感兴趣。 只是这东西他却给不了价格出去。 许是看出他的烦恼，符婉开口道：“这几个银元就拜托冯叔拿去研究一下，我也不瞒您，这是我在海底捡的。” “海底还有一些这东西，若真是35年那一批，打捞出来对于我国的历史，也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符婉说得这般头头是道，冯骥对她的欣赏也更上一层楼了。 “这玩意其实也能换几块钱，你若是多，只怕也可以换到个不小的数目。” 符婉摇头，“有的钱能赚，有的钱不能赚，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冯叔你拿去问吧，如果到时候证明有研究价值，需要我带路打捞的话，可以去符家村找我。” 那些东西在海底挺深的地方，寻常人只怕没办法下去。 冯骥点头，华国现在逐渐走上了正轨，而反动派自从逃往宝岛之后，全然否认自己干过这些丧天良的事。 要让历史能长久地流传下去，文物是非常珍贵的证据。 而海底的那批东西，虽说不是什么时间长的文物，但是对于历史也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 留下了村里的电话和自己的名字，符婉便和符三匆忙地往国营饭店赶。 符老爹跟符明都枯坐在那里等了几个时辰，要不是他们一个长久没走路，一个不良于行，高低要跟着符婉去凑凑热闹。 等两个人望眼欲穿的时候，符婉跟符三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视线里。 “爹，哥哥，我们回家去！” 事情处理好了，符婉刚刚路过供销社还买了几袋钙奶饼干和几袋糖。 甚至还有几桶麦乳精。 糖果里面有两包奶糖两包水果糖，符婉直接将一包奶糖一包水果糖，一包钙奶饼干，还有一桶麦乳精递给符三，让他带回去给林秋菊甜甜嘴。 符三对符婉这样买买买的模式都吓到了，这村里只怕没有人跟自己这侄女这样手缝大的。 这些奶糖麦乳精什么的他就更舍不得接了，“阿婉，你婶子哪还要吃这个，拿回去给你闺女吃！” 符婉把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我这买了都两包呢，难得来一趟县里，三叔别跟我客气。” 说完她还挤了挤眼睛，“这不是多谢三叔带我把珍珠卖了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符三也只能接了。 符婉这份好他是记在心里了，这人情往来有来有往，以后两家的关系才能更亲密。 等符婉跟符三把符明跟符老爹扶上车，几个人就开着三轮车往符家村去了。 符老爹本没有注意到车上的吃食，符明这家伙一眼就看到了符婉脚边的大白兔。 “阿婉，你发财了？” 这大白兔，麦乳精，还有饼干！ 啧啧，这估计得要个几十上百块了！ 符婉心情好得很，现在已经挨着日落时分了，伴随着夕阳，还有些微风，自己又带着哥哥和老爹往家里赶，她心里是重生后从未有过的舒畅！ “小发了一笔！” 她用手微微比了个手势，古灵精怪地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符明也被逗笑了，心里也明白只怕珍珠的价格不低。 几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原本大半个钟头的路程，这会只觉得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因为挨着傍晚，符三还要去海边看看有没有人出货，符婉便跟符明还有符老大跟着车在码头下了车。 这会码头也没什么人，符婉扶着符明，符老大跟在一旁，三人这样往家里走。 路过几个人竟然都没人注意到旁边那人是符老大。 只因符老大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全靠输营养液来维持生命，身上那一身腱子肉都没了，人都瘦了一大圈。 几个路过的村民只觉得这人眼熟，又因为天黑，还以为是符家哪个远房亲戚。 叶小翠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往篱笆墙外望了，自家闺女儿子出去一天了，咋还没回来。 是不是检查不顺利？ 还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她择菜好几次把菜叶子丢进了菜根那一堆。 在一旁帮忙的沈铃铃直嚷嚷：“外婆，这个你放错啦！” “是外婆老糊涂了！” “外婆一点也不老！” 祖孙俩正说着，门口也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符婉跟符明进了门，叶小翠忙迎上去。 “今天咋这么晚才回来，赶紧把东西放放，一会吃晚饭了。” 符婉笑着拉起她的手，“娘，你看我们把谁带回来了？” 第47章 符老二吓得拉裤裆里了! 叶小翠诧异地看向门口，却没想下一刻出现的身影让她直接没控制住情绪。 “你……” 叶小翠手指着符老大，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无声地落了一脸，嘴里也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 “小翠，对不住。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 符老大赶紧上前扶着过于激动摇摇欲坠的媳妇。 感受到自己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叶小翠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天知道她下午还在偷偷地给自家男人叠元宝，这大晚上这人居然就回来了。 活生生的人啊！ “你这天杀的，活着也不赶紧回家！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叶小翠痛喊出声，手握成拳毫不客气地一下下地打在符老大身上。 符老大疼得龇牙咧嘴，这会也不敢躲。 “小翠，出什么事了？” 隔壁的姜婶子听见叶小翠的哭喊，跟符亮急冲冲地出了门。 见到符家院子里站着的男人，姜婶子还以为是遭了贼。 符亮却亮着眼睛急急喊道：“叔，你回来了！” 符亮这小子从小到大只会叫符老大为叔，对村里其他宗亲里的叔叔，都是喊xx叔。 毕竟在符亮这小子心里，只有符老大是他最亲的叔！ 姜婶子这才看清站着的居然是符老大，也是惊讶地半天合不拢嘴。 “哎唷大哥，你居然还活着！” “这真是太好了！” 叶小翠这会儿也不哭了，毕竟有外人在，虽说是自己的好姐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赶紧进屋去！” 符婉见符亮跟姜婶子也要回去，忙叫住他。 “阿亮哥，你过来！” 符亮不明所以，眼睛还直直地盯着符老大。 这下他是彻底不担心自己会失业了，有符老大在，他就能跟着打一辈子渔！ 符婉把兜里的大团结数了五十给他，“珍珠三个规格的，大的三十五，小的十五，中等的二十五。我拿五十给你，你收着。” 符亮不肯接，拿了二十就要把剩下的推回去。 符婉其实挺不耐烦这样推来推去，“阿亮哥，我当你是自家人，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符亮这会都有些怕自己这个妹子了，只能接着，符婉又拿了一袋水果糖和一袋麦乳精递给他。 “拿回去，这是给婶子的。” 知道不便宜符亮也不敢拒绝了，只能心里暗暗发誓自己要努力帮符家做事。 给符婉当牛做马，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符亮提着东西回了家，姜婶子把饭菜都端出来正等他呢。 见他提回来的东西姜婶子当即就给了他手臂一巴掌。 “你拿婉丫头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这么贵的东西！” 符亮只觉得冤啊，自己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等知道这是符婉给自己买的，姜婶子真是又喜又心疼。 喜的是这侄女把自己放心里，心疼的是这得多少钱啊！ 说到钱呢，符亮又从怀里掏了五十放在桌上。 这回他学聪明了，一下子窜到离他娘两米开外的地，直说是符婉给的珍珠钱。 姜婶子一看这么多大团结，又加上自己手里的东西，估计符婉这下给了自家得有近百块了。 “你以后跟符婉出去，得听你妹子的话，听见没有！” 符亮这下直点头，他又不是傻的，肯定什么都听他妹妹的！ 姜婶子眉飞色舞地吃过了饭，又回到屋里拿了一把糖和一碗麦乳精放在她男人面前。 “你可享不到这福了，看我这辈子还能吃上糖，喝一整罐麦乳精。 也给你分一点，咱这日子啊，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 符家，叶小翠还没缓过神来，有一肚子话正等着符老大。 沈铃铃本来还围着符老大打转，嘴里“外公外公”的叫个不停。 这会也被符婉拿了两颗糖哄着拉了出去，留下空间给老两口。 至于晚饭，只能让符明烧火，自己做饭了！ 因为一直在等符婉他们回来吃晚饭，叶小翠早早就蒸好了四个人的糙米饭。 这会多加了一个人，符婉拿了三个鸡蛋，蒸了一大碗蛋羹。 符老大主要还是吃些蛋羹这种好消化的，糙米饭他现在也只能吃两口。 不过家里的菜都是现成的，前几天的鲅鱼也还有。 符婉炒了个青菜，又煎了点鲅鱼肉，还清蒸了一条小点的鹦鹉鱼，几个菜都是清淡可口。 符老大坐在自己熟悉的饭桌前，又看了一圈都笑着看着自己的家人。 他眼眶有几分发热，大手一挥。 “吃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前世做鬼时期最梦寐以求的。 符婉跟符明应了一声，等符老大叶小翠动了筷子，自己才给沈铃铃挖了一勺子鸡蛋。 “阿婉，给铃铃多弄些。” 符老大把自己面前的鸡蛋都推过去，沈铃铃小手又推回去。 “外公吃，铃铃这么多就可以了！” 说完还就着符婉给她夹的鱼和青菜，大口吃起来。 符老大看着这么乖巧的孩子，直说沈家没福气。 一顿饭吃得开心，一家人都吃饱了，饭菜全都精光。 就连之前每晚只要半碗饭的符婉都多吃了半碗饭。 无它，就是开心，一家人和谐的气氛是最下饭的。 用过晚饭，符婉带着沈铃铃洗漱回了房间，符老大也跟着老妻回了房。 听叶小翠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自己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符老二家欺人太甚，沈冬生拿刀威胁。 这些都让符老爹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们打一顿。 但是他也没想到这机会来得这么快。 半夜时分，许是很久没吃过米饭油水，符老大被肚子痛醒，一路小跑到自家旱厕。 符家村不光打渔还种田，种田的肥料贵，自家的大小便自然也成了沤肥的重要原料。 为了防止家里臭，所以大家的旱厕都是修在家后头，也有几兄弟家的修在一起，一排排小屋子都是茅厕。 符老大家的茅厕就跟符老二家的修在一起，不是兄弟关系好，而是刚好分地的时候就分在一起了。 等符老大解决完舒坦着走出来，一出茅厕就碰到了捂着肚子往旁边茅厕冲的符老二。 “大……大哥？” 符老二被人撞得摔倒在地，一抬头就看到正对他皱眉的符老大。 七月半的晚上，碰到已经死了的人，还冲他皱眉呢！ 这不是要他命是什么！ 惊恐之中，符老二一下子膀胱都顾不得控制了。 “噗噗噗噗噗……” 几声巨响，一股恶臭从符老二身下传出。 哦天杀的，符老二吓得拉裤裆里了！ 第48章 你真掉粪坑里了?! 符老大嫌恶地看着瘫倒在地的符老二，用手捂着鼻子。 这人可真埋汰！ “大……大哥，我没做对不起你家的事，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符老二也顾不得自己裤子里的黏腻，坐着拼命往后退。 这么害怕自己，这哪里是没有做亏心事的样子。 “你没做亏心事，你媳妇呢？你娘呢？都没做？” 符老二虽然没有参与过对符老大家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媳妇跟他老娘做了什么，他心里门清。 他现在后悔啊，早知道他就拦着点家里人别惦记符老大家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会他大哥找上他了。 符老大捂着鼻子朝着符老二一步一步走去，惊慌之下符老二也没想符老大是个鬼为啥用走不用飘的。 他吓得倒退直到背靠上了一旁堆放着的脏粪桶。 符家村的村民经常用一种军绿色的塑料桶把茅厕里的东西挑去田里沤肥，但是用完后的粪桶即使洗干净了也一股的粪臭味。 所以大家都是堆放在茅厕里面或者外面，也省的在家里味道太重。 符老大见符老二背靠在粪桶上，顿时恶趣味上来，直接一拳过去，却停在符老二面上没打下去。 这一拳要是下去，王老太又要来家里哭爹喊娘，他才没这么傻。 吓唬吓唬这玩意算了。 但是符老二不知道他哥怎么想的啊，他是真害怕符老大会打死他，更何况这会在符老二心里符老大还是个厉鬼呢。 他吓得拼命用双手遮挡自己的脸，结果动作太大，带到了一旁堆放的粪桶。 好几个粪桶倒在符老二身上，甚至还有一个直接倒扣在他头上。 符老大看着符老二身上的粪桶，也不知道王招娣咋想的，这粪桶用了都没洗，上面都还是脏东西。 这个教训应该够深刻了。 符老大满意地点点头，迈着步子哼着歌回家去了。 至于戴着粪桶帽子的符老二，谁管他呢！ 符老二在粪桶里被熏得快窒息了，又不敢把头伸出去看看他大哥走了没有，只能窝在那里瑟瑟发抖。 还是上完茅厕路过的村长儿子符坚远远地看到有个人顶着个桶瘫坐在地上。 符坚跟符明符亮一般大，也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好青年。 “哎呦，这是谁啊，咋还戴着个高帽子呢！” 符坚捂着鼻子，本来想要上前去粪油桶提开，但是那竹把手上都是秽物，他实在下不了手。 没法子，他从一旁的树丛里摘了一把野草叶子，上去一把提开粪桶。 重见天日的符老二顺着符坚手电筒的光，看清来人不是符老大他这才松了口气。 “符二叔，你咋坐在这呢？” 符坚看到是符老二，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发问。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重口味的爱好！ 符老二在怎么样也是长辈，他哪里敢说这事的原委。 “不小心喝多了几杯，摔倒了。” 符坚耸了耸鼻子，这符二叔当他傻呢，这除了粪臭味哪里有酒味。 实在是味道太冲了，符坚跟符老二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这符老二一身的味道，要是他走不动要自己背，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他自己不是三个儿子吗！让他们来！ 要不说符坚是新时代好青年呢，他回家路过符老二家后门的时候，还特意拍窗户喊了两声。 “符二叔摔茅厕了，你们赶紧去扶！” 一连喊了三遍，符坚觉得自己使命结束了，这才满意地回家去了。 符老二家后门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大儿子符强和小儿子符石的，符老太睡另一间。 符老二和王招娣睡在前面房间，至于她家二儿子符刚，则出去做了上门女婿，家里也没了他的房间。 符坚喊得这两声，符老太跟符强都听见了。 但是累了一天，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会谁愿意起来啊！ 符老太只喊了一声：“符石，符强，你们赶紧去看看你爹，把他带回来！” 符石和符强半天没应，符强推符石，结果这人睡得跟猪一样，还打呼呢。 那干脆等符石醒了再说，符强心安理得继续睡，最后符老二一个人颤颤巍巍走到家的时候，这两兄弟硬是还没起来。 “招娣！招娣！” 符老二在门口大声喊自己媳妇，王招娣刚睡着，听见他叫自己就没好气地出了屋门。 “干什么！大晚上觉也不睡半天不回来你掉粪坑了？！” 结果话音刚落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而符老二衣服、头上都还有都是星星点点的脏东西。 “你还真掉粪坑里了？” 王招娣的声音又尖又利，这下把符石符强都吓醒了，外加在屋里的王老太都吸引过来了。 “哎呦，你这一身怎么回事？” “爹，你真掉粪坑里了？” 几个人咋咋呼呼的，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他清洗一下。 符老二真是又急又气。 这些人就没一个靠谱的。 “你个死婆娘，赶紧去给我烧水洗澡！” 这话是冲王招娣喊得，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儿子跟老娘去烧水吧。 在符老二心里，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老娘是用来孝顺的，只有媳妇是用来使唤的。 这也是王老太从小言传身教的结果。 这会儿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外面起了点微风。 符老二站在院子里，本就出了一身汗，这会风一吹，他更是觉得后背发凉，汗毛直立。 “娘，我……我看到大哥了！” 他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王老太有些摸不着头脑，后面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继子符老大。 “你晚上酒喝多了头昏眼花吧，叫你别老喝这么多，迟早跟你那个爹一样出事！” 符老二这会都顾不得跟他娘辩驳，只白着脸道：“是真的，就是大哥把我吓得摔地上了。” 王老太见他说的这么认真，心里也有几分害怕。 “要不你明天去买点纸钱，回头给他烧点过去？” “狗杂种，活着的时候欺负我家，死了还欺负我儿子！” 符老二急忙让她住口，“行了，别说了！以后对大哥家都客气点！” 一旁的符石连连点头，他是个胆子小的，从不做缺德事。 却没想一旁的符强却脸都白了，仔细瞧腿都还在发抖。 天杀的，他前一阵还跟癞子去把符婉家船的油箱撬了。 那换出来的柴油现在还在他床底下呢！ 第49章 符老大真的活了! 符老二家折腾到公鸡喔喔叫的时候才没了动静，而符老大家自然都是一觉到了大天亮，别提有多舒坦。 叶小翠一大早就去码头买了好几条鱼，路过猪肉摊子还特意买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码头的猪肉摊是隔壁村的，一直都比镇上贵了好几毛，一般人家都让人从镇上带，只有着急用或者财大气粗的会直接在码头买。 “哟，小翠，今天有好事啊！” 村里的符大爷摇着蒲扇在码头边上瞧热闹，看到叶小翠这么舍得，就有几分好奇。 要知道他这侄媳妇可节俭了一辈子。 叶小翠笑笑，正要说什么呢后面就传来喊她的声音。 “媳妇！回家吃早饭了！” 这声音耳熟，符大爷扭头一看，老头吓得差点厥过去，天老爷啊，这是符老大啊！ “狗娃，你咋没死啊！” 符老大听到这个久违的小名都有些不好意思，“大伯，我在海上被路过的军人同志救了。昨天阿婉去县里刚好碰上我醒过来，这才回家了！” 符大爷这辈子啥没见过，鬼子进村，村里饥荒，唯一没见过的就是从海上失踪的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虽说瘦了一大圈，白了几个度，显得还年轻了好几岁。 好歹活着的不是！ 他大胆的上前去抓符老大的胳膊，手上传来的温热证明这确实是个活人。 “我也是糊涂了，这太阳这么大，你要是个鬼不得魂飞魄散咯！” 符大爷拿蒲扇连扇了好几下，“狗娃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儿子腿伤大好了，你闺女也是个能干的。 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符老大连连点头，把叶小翠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这鱼不错，大伯你拿回去红烧。这七月半了我家不好请客吃饭，等过几天去我家喝酒！” 符大爷喜得连连点头，他啊，就好那几口酒。 至于鱼，他当然也不客气地接过去了，符老大小时候没饭吃的时候，他也照顾了这狗娃子不少。 符老大跟叶小翠就顶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光回了家。 村民们你传我我传你，只一早上的功夫，全村都知道符老大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符老大回来的时候符婉已经把早饭都摆了出来。 大早上就天气闷热，符婉没有什么胃口，去后院摘了两根黄瓜切成细丝，又擀了点面，调了一碗酱汁做了几碗拌面。 沈铃铃是个不挑食的孩子，对于自家妈妈的东西更是捧场。 “妈妈，这个拌面太好吃了，我们可以中午也吃这个吗？” “中午吃红烧肉！” 叶小翠刚好推门进来，直接应了沈铃铃的话。 沈铃铃一听中午又吃红烧肉，不由得高兴起来。 但是拌面也好吃，小脸不免纠结。 符婉点了点她的鼻子，“中午吃红烧肉，妈妈也给你做拌面，你把红烧肉的汤拌进面里，更是香得你找不到北。” 沈铃铃欢呼一声，抱住符婉不撒手，“我找不到北但是我能找到妈妈，我最爱妈妈了！” 母女俩好一阵亲香，结果刚吃过早饭，家里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符大哥，我家胜利真的没有跟你一起吗？” 符老大皱着眉头摇摇头，“我是海军同志救的，那天在县医院，也只有我一个这样的病人。” 钱小花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男人跟符老大同一天出的事，结果今天符老大好端端回来了，她男人却没有消息。 “妹子，吉人自有天相，你还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叶小翠端着一碗糖水，好心劝着。 钱小花却有点不领情，明明大家都成了寡妇，怎么你这一转身男人就回来了。 “不用你们这样假惺惺的，你男人能回来，我男人肯定能回来。” 符婉刚好在门口补渔网，对这人一下子的转变都有些无语。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叶小翠叹了一声，“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跟铃铃这样大……孤儿寡母的，确实难过。” “那也跟我家没啥关系啊，你都还好心给她端糖水喝呢！” 符婉有些没好气，她一直都看不上因为自己过不好就迁怒别人这种行为。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拍门。 “阿婉，阿婉你在不在？” 听声音像是村长，叶小翠上前开门，村长拿着张纸兴冲冲地进来。 “阿婉啊，你这孩子可真是闷声干大事啊！” 符村长说完才看到站在一旁的符老大，他一早就听见说符老大活着回来了，但是远没有亲眼看见来的冲击大。 “狗娃啊，活着回来就好！” 符老大这会注意力都在村长说的大事上面，“叔，有啥大事？” 符村长这才如梦初醒拿着手里的纸问：“阿婉你昨天是不是去县城了？” 符婉点头，“对啊，带我哥去县医院找白医生复查。” 符村长又问：“你是不是还拿了几个假银元去？” 符老大是不知道假银元这事的，见符婉点头，他还以为是别人买到假银元来算账了。 “叔，阿婉她不懂这个，要是真是假的我们家赔。” 符村长把他推到一边，“她还不懂，她可太懂了！” “阿婉，县里跟市里的专家后天来村里，点名要你跟着一起去捞那些假银元！” 符婉这才恍然大悟，“是这事啊，我知道了。” 符老大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假银元什么打捞，他内心就跟有个爪子挠一样难受。 还是叶小翠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了前因后果。 符婉听着符村长在那絮絮叨叨，市里县里的专家都来村里，这是村里多大的荣耀！ 不然海这么大，周边村这么多，咋都不找别的村就找他们村的！ 说白了还是他们村的运道好啊！ 这说着他就跟符婉商量着要几个人开几艘船一起出去，毕竟专家来了得好生跟着。 符婉这会才想起来自家船的油箱里装的可都是水呢，这回村长送上门了，她不得把这状告到位了！ 果然，村长一听有人把符婉家船的油箱撬了，柴油被偷还倒进去水，他小胡子都要气掉了。 天杀的，总有几个狗玩意拖他们文明符家村的后腿！ 第50章 引蛇出洞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群兔崽子！” 村长气得来回踱步，眼看着县里市里都要来人了，要是在这节骨眼上丢人现眼，他这个村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们村可是连拿了两年的先进文明村！ “村长叔，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符老大两手握拳，不就是几个小崽子吗，他可以教训教训！ “不行，你这刚回来就找别人麻烦，乡里乡亲的，影响不好！” 符村长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符老大年轻的时候虎得很，谁要是欺负了他一准报复回去。 “大爷，要不报公安吧？”符婉提议，有困难找警察，这是每个华国人从小培养的意识。 村长摇头，“不行啊，没有证据怎么报公安抓人？” 符明急得直嚷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我家白白吃了这个亏吧！” 符村长有些脸热，好歹他也吃了符老大家好几顿饭，自然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这事等我想想办法！” 符婉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个主意。“不如让他们自己自首吧？” 自己自首？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符明更是把手放在符婉额头上，“你也没发烧啊，咋还异想天开。” 符婉不满地瞪他一眼，“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符老二家里，王招娣一大早买菜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了叶小翠旁边的男人。 她原以为是叶小翠耐不住寂寞，才一个月就着急找下家，结果听着旁边的人打招呼，这才认出这男人竟是起死回生的符老大。 她被吓得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家，王老太正在院子里择菜，见她这副模样还没好气地道：“后面是有鬼撵你吗这样慌慌张张的？” 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火，大清早的周围邻居都来敲门说他家是不是在院子里沤肥，怎么一股的粪臭味。 谁家沤肥在院子里啊？ 简直莫名其妙，王老太也不好意思说是符老二昨天一身粪地跑回来，只能黑着脸当没听见。 “娘啊，符老大真的回来了！” 王招娣吓得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王老太择菜的手一顿。 “让你买的纸钱买了没有？” 昨天晚上符老二嘀咕了半天说符老大找他来了，所以今天一早就让王招娣去买纸钱。 王招娣这会哪还记得什么纸钱，“娘啊，是活的符老大，刚还跟叶小翠那个贱人在码头买了一大堆菜呢！” 她可看得真真的，又是鱼又是肉的。 王老太这会也回过神来，“真是活人？” “活的，瘦了一大圈，瞧着比之前还年轻了！” 王老太把手里的菜重重一摔，“那个狗娘养的，命就是大！” “娘你小声点！” 昨晚上符老二回来后凌晨的样子就突然起了烧，这把王招娣吓得半死，王老太也全当他是被鬼吓到了。 这下得了，是纯纯被自己给吓得。 符强刚睡醒，准备出来放个水就听见他娘跟他奶奶嘀咕符老大回来的事。 他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惊吓之下裤子还没解就直接放完了。 “你是不是睡傻了这个年纪还尿裤子！” 王老太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往里头一看顿时气上头来。 符强这会才如梦初醒，提着湿漉漉的裤子回了房。 天爷啊，他大伯咋没死呢！ 他想到前几天跟村里的那群混混去偷符婉家的柴油，后背不禁有些发凉。 小时候他抢符婉的糖还把她推得摔破了头，被符老大直接提起来打了一顿。 连来救他的符老二都被直接踹倒在地。 现在他敢欺负符婉，也就是符老大不在，符明又是个废人。 这下完了，要是被符老大知道是他干的，只怕是又要打掉他半条命。 符强头乱如麻，裤子还没换就在那里想对策。 符石则是瞥了一眼他那湿透的裤子，还有一股的尿骚味，直接皱眉出了房间。 “全村人注意，全村人注意！前几天有人偷了村民家船的柴油，当时已经有人看到了是谁，犯了错的快来承认，否则等明天公安上门抓你们去蹲笆篱子，我也救不了你们！” 村里的喇叭大声说了好几遍，符强在屋里都听见了。 王老太把手里的盆一摔，“偷船里的柴油，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缺德玩意！” 缺德玩意符强好不容易把身上弄脏的衣服裤子换了，直接坐在地上想办法。 这时候，外面的窗户被人拍了两下，他打开一看，是跟自己玩得好的符六指。 符六指把头伸到窗户里就迫不及待地问：“强哥，喇叭里说的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他就耸了耸鼻子，一言难尽道：“强哥，你尿裤子了？” 符强脸色一会青一会红，最后干脆黑脸，“没有，是符石。” “我们不承认他有什么办法？” 这时，广播又响了起来，“已经有人来跟我自首了，奉劝一句剩下的几个，主动点，别等我亲自来抓你！” 这话说完符六指吓得都有几分哆嗦，“强哥，别是癞子他们把我们卖了。” 符强想了一下这个可能性，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走，去村委看看！” 这会儿村委可热闹了，村民们一听有人上船偷油，纷纷上自家船检查。 结果丢了块网丢了面旗的都过来要说法。 符癞子也在人群中看热闹，他也有些好奇是谁那么蠢，跑来自首了。 结果一转身就对上了符强和符六指愤怒的眼神。 “癞子，你果然出卖我们！” 符强一看癞子站在门口，就猜到这狗杂种铁定是把自己推出去挡箭了，不然村长咋对他笑盈盈的？ 符癞子被一拳打懵了，他手里端着的水碗都哐当一下摔在地上。 “我没有！” “没有村长还会给你倒茶喝？！” 符癞子真是冤枉，他们一群人在村里无所事事，村里人大都看他们不顺眼。 谁知道今天村长抽啥风，门口看热闹的一人倒了一碗水，甜滋滋的还放了糖呢！ 从来还没有人给他倒水喝呢，更何况他的水还是村长亲手端给他的！ 符强这会儿才发现周围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碗水，心里顿感不妙。 “好啊符强，就是你带着人去偷你大伯家的柴油是吧！” “小兔崽子还给里面灌水，心眼太坏了！” 第51章 漂亮的大船 “不是我带的头！是癞子！” 符强被几个村民按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还不忘拉符癞子下水。 符癞子真觉得自己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呢，就也被一旁的几个村民按倒在地上。 符婉跟符老大从一旁的房间出来，走到这几人面前。 “你们可真行啊，偷自己村的柴油！万一没人知道去发动船，到时候发动机烧了我看你们怎么赔！” 符癞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不是我的主意，是符强自己看他们不顺眼，叫我们帮忙的！” “明明是你们收了沈国梁的钱，鼓动我跟你们一起干的！” 符强这会看到符老大就哆嗦，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反驳。 这里面居然还有沈家人的事情，符村长心里实在恼火。 这沈家村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符家村闹事，真当他这个村长是吃素的？ “把平时跟他们玩的一起抓了，我们去找公安！”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去派出所慢慢审问去！ 符村长大手一挥，他今天就要把这群无所事事的混混都送去派出所，管他们有没有干坏事。 回头县里和市里的领导一来，看到的只会是民风淳朴的符家村。 村民们浩浩荡荡地抓着人去了派出所，符婉也跟着符老大往家里去。 路上有好几个看到符老大打招呼的村民，他们一一笑着应了。 果然，大多数村民还是淳朴和善的。 村长把人都送去派出所，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个消息。 沈冬生的处罚结果出来了，因为沈家没有来付赔偿金，派出所让他参加劳改一整年。 一年劳改，符婉对这个结果也算满意。至少在一年之内他不会再来打扰自己和沈铃铃的生活。 符老大又听了一遍沈家当初是怎么欺负符婉的，心里真是又气又怒。 要是沈冬生没被抓起来，他高低要去打这龟孙子一顿。 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自家闺女，就是这样照顾的？ …… 又过了一日，村长起了个大早，就来喊符婉去码头等人。 县里和市里的专家可都是开船来的！ 符婉跟符村长原本都以为要开自家的船去，没想到昨天县里就打电话来说他们开了个大船。 大船有多大，符婉听得一头雾水，符村长却是期待的望穿秋水。 今天都没人出海，村民们也都在码头等着看热闹。 “来了来了！” 站在前面的符三喊了一声，大家就听见一声高昂的汽笛声，一艘插着红旗的大船从远处缓缓驶来。 “我的老天爷啊，这船可真气派！” 好几个村民连连赞叹，符婉朝远方望去，这船的确比自家那小破船大了不是一点两点，连船周身都刷着明亮的白漆。 鲜艳的红旗在船上迎风飘扬，远远的就能感受到这大船的压迫感。 这说是船，倒不如说是艘军舰。 也不知道这专家们是从哪里借来的，实在是威风极了。 “阿婉，这船真的好漂亮啊！” 符明站在符婉身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远方。 他的腿已经大好了，拄着拐杖能走好一段路。 在家里早就憋坏了，他不耐烦天天待在家里，今天一早就跟着符婉他们来码头看热闹。 “这应该是艘舰。” 符婉低声开口，挨得近的符老大也听见了。 他前世跟着符婉的时候，也看到了祖国日渐强大的未来。 这样的大船他以前做鬼的时候也在电视里看到过的。 就在村民们的激动中，大船缓缓靠近码头，一群衣着整洁的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这想必就是村长说的专家团了。 说来也巧，符婉从专家团里居然还看到一张熟面孔，竟是有几次交集的白千舟。 “这就是我们村的符婉同志，这次是她跟我一起配合你们完成任务。” 村长给为首的人介绍，符婉赶紧收起思绪，“同志您好，我是符婉。” 那人跟符婉握手，“同志你好，我是这次打捞任务的负责人。你叫赵刚就行。” 村长忙道：“哪里能直接叫名字，阿婉，你就叫赵领导吧。” 符婉应下，那赵刚也是个急性子，急吼吼就要招呼人出海去。 “同志，要不趁着这会天晴，让符婉同志带我们去打捞吧。” 八月的天说变就变，尤其这两天说有台风，要不是专家实在等不及，他们这次任务也不会这么急。 符婉自然没有意见，符村长作为村长，肯定也是要陪同的。 就这样，符婉和符村长跟着专家团上了船，大船离去的时候她都还能听到岸上的人群在议论纷纷。 “符老大啊，你家阿婉就是厉害，这都能登上这么大船！” “对啊对啊，这在我们村都是头一份！” “哪里我们村，这十里八村都是头一份啊！” 符老大跟叶小翠在人群中听得喜滋滋的，符婉只觉得脸热，好在她不在码头，不然这彩虹屁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应承。 这次出去打捞，县里安排了五个男同志跟符婉一起，都是泅水的好手。 大船就是快。不到一个小时，顺着符婉指着的方向，船就到了上次符婉捡到银元的大概位置。 “队长，这个女同志靠不靠谱啊？”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着驾驶舱里指方位的符婉，有些不服气。 刚才队里开会，队长居然说以符婉为首。 “我们几个都可以在水下作业几十分钟，要不别让这女同志下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还得救人。” 白千舟正好在这男同志不远处，他是这次任务的医护负责人。 “薛同志，你出事她都不可能出事，别看不起女同志。” “你个医生懂什么！” 薛庆气急败坏想上前理论，却被队长陈龙拦下来。 “听命令做事，哪来这么多唧唧歪歪！” 薛庆还是有几分不服气，瞪了一眼白千舟之后就大步离去。 白千舟脸上冷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向海面。 船只此时已经停了下来，符婉站在甲板上就准备下水。 “喂，那个女同志，你确定你下去没问题吗？这可不是浅水区！” 薛庆站在甲板上，看到符婉竟要直接下水，忍不住发问。 这人果然是乡巴佬，什么工具都不用，连脚蹼都不要就要往水里去！ 简直是不要命了！ 符婉摇头，摆摆手直接往后一翻入了水，薛庆等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52章 谁敢惹杀人鲸啊? 海水清澈，这会又是艳阳高照，站在甲板上的众人就这样看着符婉宛如一个美人鱼在海里往深处游去。 薛庆因为最后下水，远远地跟在队友后面。 他们几个人都穿着队里新发的潜水装备，相比符婉，他们可谓是全副武装。 越往下水压越强，符婉游了一段拨开海草就找到了之前那几个大箱子，随后她就赶紧招呼后面的几个人。 薛庆等人越往下游越有点头昏脑胀，因为水压太强耳朵也嗡嗡作响。 这么下去恐怕不行，这里的深度应该已经超过了20米。 陈龙看了一眼几个队员，透过面罩也能看出他们可能撑不下去。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往上浮。 后面的四人接到这命令，赶紧拼了命地往上游，这会下水已经十多分钟了，他们也到了底线的边缘。 符婉本来还想问问这几箱东西怎么弄上去呢，一抬眼就发现这几个人居然都往上游。 游在最后的陈龙还给她打手势，手指一个劲地指着海面。 这意思是，上去再说？ 符婉无奈，只能又跟着浮了上去。 因为都是异性，符婉还是跟之前一样把鲛衣穿在里面，外面套了一身叶小翠特意给她做的潜水褂子。 深颜色的褂子自然也不怎么能看出她的身材。 “符同志，你真的很厉害。我们下不了这么深啊！” 陈龙上去大口呼吸空气，然后喘了好几口气才看到符婉上来。 这就麻烦了，东西在二十多米深的水下，这大概就只有符婉可以下潜到这个深度。 符婉也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菜，只能无奈询问。 “要不把打捞绳和网给我，我下去定位，然后船上再把东西捞上去？” 陈龙拿不准这个主意，只能先上船跟众人商量。 船上的几个专家都要把水面盯出花了，见几个打捞队员无功而返，也知道这事并不顺利。 “东西在海下最少30米的深度。” 六个人下水，现在只有符婉一人能到达这个深度，薛庆这会也不呛声了，刚刚还没到海底耳朵震得他头痛的。 之前他还说自己可以在海底作业时间长，却也没料到在符婉面前简直不够看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的确不如符婉。 “符同志，现在只有你可以下去了。你能完成这项任务吗？” 符婉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下来，白千舟在一旁道：“不要勉强，以你自己为重。” 符婉冲他笑道：“不勉强，我可以的。” 东西本身就是她发现的，更何况她下去就跟在陆地上走路一样简单。 这回下水陈龙让船上的女同志给符婉绑好了牵引绳，同时符婉还拿了深海捕捞定位器。 只要符婉用网把银元箱裹起来，然后再把定位器放在银元箱的位置处，船上的工具也会马上开始行动，利用上面的浮球把东西打捞上来。 看到符婉又进了水里，众人再次现在甲板上，提心吊胆地看着她往深处游去。 “村长同志，你们这个女同志的水性怎么这么好？” 赵刚有些好奇，这队里的男同志都做不到的事情，没想到一个渔村里的女同志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符村长与有荣焉，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从小就跟着她爹出海，是这一辈里面泅水最厉害的。” “只可惜……” “可惜什么？”赵刚听出一点门道，有些兴趣。 “可惜遇人不淑，碰到了一个不好的婆家，在她爹出事之后让她带着闺女离婚回家了。” “她都结过婚了？”赵刚诧异，这女娃看着比他闺女都还小点。 “结了又离了，还有个女娃子。” 白千舟早就知道这些，脸色冷淡心里却不认同村长的话，离开渣男是符婉的好事，哪来可惜的说法。 合该打鞭炮庆祝才是！ 薛庆心里本来对符婉起了几分兴趣，听到她结婚又离婚之后就没了兴致。 海底的符婉并不知道船上人正说起自己，她很快就又到了银元堆放的地方。 咬牙把银元的箱子用网布兜好，随后又捆严实，再把自己手里的深海捕捞器放在银元箱上，然后她就开始上浮离开。 等符婉上了船，赵刚一声令下，捕捞器就开始启动作业了。 机器嘎吱嘎吱的声音让符婉侧目，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要是她家的船上有这自动拉网就好了，也不用她跟符亮用人力。 鱼网是拉上来了，人也累得半死。 机器作业了好一阵，两三个箱子都被打捞了上来。 符婉拿起一个网孔细密的网兜又跳下海再看看有没有掉落的。 毕竟箱子在海底几十年的光景，拉上岸都已经破烂不堪了。 到了海底一瞧，果然散了一小片的银元。 符婉叹了口气，又认命拿着网兜开始快速捡起银元来。 可惜了不是真银元，要不然这也是好大一笔钱了。 这假银元专家们鉴定后应该就是放在博物馆里，如果是真的没准还能派上别的用处。 等符婉提着大半袋银元上了船，船上的人都对她佩服的那真是五体投地。 试问哪里还有不用呼吸管不背氧气就下海这么久的人。 连上来换气都没见到过。 这简直就是一条鱼啊！ 赵刚更是有几分激动，他马上就要调任到县渔政局了，不出意外的话局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符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去我们渔政局里做事？” 龙海县靠着海，海上出的事有各种各样。要是自己局里有这样一个能人，赵刚觉得自己走路都能带风。 符婉还没回话，一旁的符村长倒是乐得牙床都出来了。 “领导，我们阿婉真的可以去市里工作吗？这个是正式工发工资的那种吗？” 他们村世代渔民，只有少的可怜的人在外打工闯荡，还没出几个吃铁饭碗的正式工呢。 那可是县里啊！ 赵刚点头，“符同志，我说的是真心的，你考虑考虑。” 符婉的确需要考虑，现在她爹刚回来，符家一家人团聚，但是沈铃铃马上到了上学的年纪，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符家村。 符婉刚应下考虑这事，不远处就传来尖细又熟悉的声音。 “啾……啾！” “嘤嘤！”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几个庞然大物正在不远处嬉戏。 “虎鲸！是虎鲸！” 船上的众人都变了脸色，薛庆几人脸上除了惊奇更多的是恐惧，驾驶员更是操纵船朝远离虎鲸的方向开去。 试问谁会惹海上的“杀人鲸”啊！ 第53章 符同志骑着鲸鱼回来了! 也不怪众人这么严阵以待。 虎鲸也被人称为“杀人鲸”，它们智商很高，不吃人却爱玩。 不然怎么又有“海中街溜子”的称号。 这会儿船行驶的声音反而吸引了虎鲸，有只明显小点的虎鲸直接头铁地冲他们的方向游来。 符婉站在甲板上，虎鲸都是一样的花纹一样的颜色，她分不清这几只虎鲸是不是之前她跟符亮遇上的那群。 “它追过来了！” 薛庆站在栏杆边上有些兴奋地喊道，这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生物，自然有点好奇。 八十年代的船速度不是很快，更何况小虎鲸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往船边游。 “停下，停下！” 赵刚大喊，这只虎鲸已经离船不到一米，如果船还往前开的话恐怕会伤到它。 或者会被它直接撞翻，哪种结果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小虎鲸这会好像也发现自己游远了，在原地大叫了一声，还跳出水面，溅得离栏杆最近薛庆一身水。 “嘤嘤！” “嗯嗯！” 不远处的鲸群朝小虎鲸的方向游过来，而此时薛庆正趴在栏杆上怒骂。 “你这畜生怎么浇我一身水，简直是可恶！” 他顺手还抄起放在栏杆边上的一根鱼叉，朝着小虎鲸砸了过去。 小虎鲸睁着卡姿兰大眼睛，似乎察觉出了这人的恶意，急忙往旁边躲，因为体型庞大却还是被尖利的鱼叉划伤了尾巴。 街溜子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它直接一尾巴扇在船身上，船都摇晃了好几下。 符婉跟其他人都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趴着栏杆的薛庆却是被撞得直接一个跟头 翻下去，掉进了海里。 赵刚跟陈龙本还在驾驶舱商量怎么避开虎鲸把船开回去，专家们也正研究银元呢，只有白千舟跟符婉还有其他几个潜水员这会发现薛庆的踪影消失在原地。 “救命！” “救命啊！” 符婉跟白千舟对视一眼，虽然人命关天但还是想吐槽他自作自受。 “赵同志，薛同志掉下去了！” 在驾驶室的赵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出来也听见了薛庆慌乱的求救声。 这会儿虎鲸群已经过来了，小虎鲸和其他虎鲸把薛庆顶了起来，然后你丢给我，我抛给你。 轻重都掌握住了，听薛庆嗷嗷叫的声音也知道没有大碍。 最多吓疯了。 这熟悉的操作，符婉这会基本确定了这群虎鲸就是上次碰到的那群。 一样的调皮，玩闹的环节都一模一样。 只是之前是海龟富贵，这回是倒霉蛋薛庆罢了。 说到富贵，也不知道这龟哪里去了。 眼下还是救人要紧，符婉跟陈龙几人挨着栏杆往下看，赵刚更是急得团团转。 这种场面他可从来没有碰到过啊！ 符村长站在一旁，叹声道：“虎鲸本就凶猛脾气坏，那位同志还去挑衅它，这下要怎么办啊！” 他也是在海上一辈子了，敢朝虎鲸丢棒子的他就见过这么一个。 “领导，要不我下去试试吧？”陈龙犹豫了一下说道，薛庆是他队里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救他。 这个时候下去就是冒险，更何况陈龙这种普通人。 赵刚眉毛都要气得竖起来了，“你们都是胡闹，早知道今天一个都不带，只带符同志就好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知道拖后腿！ 符婉眼看着薛庆脸都白了，心知他挺不了多久，到底也是同志，嘴贱了点，吃到教训也就可以了。 “领导，要不我来试试吧。” 陈龙不假思索道：“符同志，你泅水技术好，但不一定能应付这些东西。” 开玩笑，这几个都是上千斤重的玩意，一尾巴扇过来可以直接去见太奶奶。 底下的薛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让我试试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符婉坚持，赵刚眉头紧锁，“符同志，你有几分把握自己全身而退？” 没道理让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同志赔上自己的姓名。 “十成！” 这答案让面无表情的白千舟都挑了挑眉，赵刚更是惊讶。 符婉走到栏杆边上，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吹出上次的口哨。 玩闹的虎鲸听到后停顿了片刻，纷纷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原本被抛来抛去的薛庆也被他们丢在一边，不再理会了。 小虎鲸更是兴奋地跃出水面，然后“啪”地一声摔在水上，落出巨大的水花。 可虎鲸们还是不愿离去。 “我下去引来他们，你们等会把薛同志救上来。” 符婉说完直接跳进海里，完全不给赵刚他们思考的时间。 “符丫头！” “符同志！” 符婉落水后马上浮了起来，又冲着虎鲸吹了几声口哨，随后她就快速地往远处游去。 小虎鲸欢快地跟了上去，其他的虎鲸见状也紧随其后。 “虎鲸居然真的跟着她走了。” 陈龙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赵刚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赶紧让队员下去救人，把那傻逼玩意给我提上来！” “要是符同志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准备以死谢罪吧！” 陈龙连忙招呼自己队里的人下海，好在薛庆还有意识拼命往船边游，这才让人把他拉了上来。 白千舟虽然看不上薛庆的傻逼行为，但是作为这次唯一跟着的医护人员，他还是有几分职业道德的。 符婉带着虎鲸游了一段路，到底是没有虎鲸速度快。 小虎鲸没一会儿就赶超了她。 它似乎非常喜欢跟着符婉，还作怪似的游到符婉身下，直接把她驮起来。 符婉猝不及防就离开了水面，她趴在虎鲸身上，小虎鲸这会游得更快了。 周围的虎鲸还在“嘤嘤嘤”的交流，甚至还顶起几条鱼往符婉的方向飞过去。 符婉吓了一跳，等冷静下来怀里已经多了一条金灿灿的鱼。 这是，大黄花鱼？ 虎鲸们这会也是饿了，直接追着鱼群跑远了，符婉想要下去游回船上，却被小虎鲸拦着，就是要驮着符婉走。 “我得回去了，谢谢你们的鱼。” 这黄花鱼不知道是不是被扇晕了，没有一点挣扎。 符婉拍了拍几下虎鲸的背，小虎鲸好像听懂了似的，“嘤嘤”叫了两声，竟驮着她往来的方向游去。 符婉深怕又把虎鲸群引过去，连连扭头却发现虎鲸们忙着捕食，根本没跟上来。 许是这小虎鲸还跟他们报备了？ 眼看着船只越来越近，符婉拍着虎鲸要下去，船上的几个人却看到了这惊奇的一幕。 “天呐，符同志居然骑着鲸回来了！” 第54章 脑子里装的海水吗? 小虎鲸把符婉送到船边，符婉一手抠着大黄花鱼的鳃，一边直接爬上了陈龙等人放下来的梯绳。 小眼睛瞅着符婉上了船，虎鲸又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又用尾巴大力一扫，听到船上两脚兽的惊呼声，它才满意地游走了。 “这虎鲸是成精了！” 符村长擦了一把脸上的水，随后就看到符婉上了船。 “阿婉，有没有受伤啊？” 赵刚也关切地上前询问，符婉摆摆手，她就是觉得外面那褂子有些湿，好在鲛衣不会湿。 “这是什么！” 薛庆靠坐在一旁的箱子上，看到符婉手上的鱼惊呼出声。 “大黄鱼！” 符村长也惊呼出声，乖乖，这丫头下海还不忘带条鱼回来。 符婉真是冤枉，这可以说是虎鲸硬塞给她的，她不接着难道让这鱼又丢进水里吗！ 更何况经过这一番折腾，这鱼早就半死不活了。 “这是虎鲸找吃食的时候分给我的，大概是把我当朋友。” 这不就是后世说的伴手礼吗，出去一趟也不能空手回来。 陈龙和赵刚也是惊奇不已，连连赞叹。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出海了无数次，可从没看到有人骑着鲸还被鲸送鱼的。” 符村长内心翻了个白眼，赵刚这话说的，他在海上打了一辈子鱼也没见哪个人能骑着虎鲸玩哪！ 符婉谦虚的笑笑，这不也是咱魅力大嘛！ 实际上她也想过问题，也许是因为鲛衣的缘故，虎鲸把她当成不一样的同类了也说不定。 “我先去换身衣服。” 她上船是带了干衣服来的，不然外褂这么湿哒哒的，回头生病了也不划算。 赵刚一拍脑门，直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鱼，却不想被白千舟抢了先。 “符同志，你去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这鱼我帮你看着。” 符婉点头，装作没看到赵刚眼中看大黄鱼的绿光，跟着船上的女同志往船舱里去了。 “小白，你不是最嫌弃这鱼腥味吗，来我拿着！” “赵叔，这黄鱼是符同志的，你可别打主意。” 赵刚尴尬地摸了摸头，这臭小子，看破不说破嘛，他这不是刚好要请人吃饭，这黄鱼罕见，他就动了心思。 等符婉换好衣服出来，船也在往回开了。 幸好自己把头发剪了，短头发擦了两下，加上天气炎热，估计没一会就能干。 “符同志，你之前就认识这群虎鲸吗？” 薛庆突然盯着符婉发问。 他现在回过味来了，这虎鲸一听符婉的口哨声就不攻击他了，没准一开始就是冲符婉来的。 符婉察觉出他眼神中的恶意，有些无语。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见过的那群虎鲸，上次出海碰到有只虎鲸被网缠住了嘴，我帮了下忙。” “那你一开始就应该吹口哨啊，就让他们一直攻击我？！” 薛庆面带狰狞，浑身酸痛时刻提醒他刚刚不堪回首的经历。 “薛庆！” 赵刚一声暴喝，“下船你就给我写检讨！” 他是快要调任了不是已经调任了，现在他还有权力管他！ “所以符同志就不应该救你。” 白千舟提着装大黄鱼的小桶，挡在符婉面前，眼中的讽刺让薛庆更抓狂。 符村长也面上不太好看，挡在符婉面前。 “本来就是她引来的虎鲸！” 符婉虽然不耐烦回应他，但是也怕引起误会。 她拍了一下面前的白千舟，示意她可以处理。 “第一，我不知道这群虎鲸是不是之前我碰到的那群，随意吹口哨适得其反，到时候要的是你的命。 第二，如果不是你拿棍子打虎鲸，他们也不会攻击船，更不会攻击你。 第三，我看白同志说的没错，你这种人不值得救，你要不晃晃脑子，刚刚在海里是不是进了水？” 符婉从来就不怕事，这事本身就是薛庆自作自受，在虎鲸的地盘上挑衅虎鲸，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虎鲸没一尾巴拍死他都是善良了。 陈龙跟赵刚这会面上也不好看，“符同志，这事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该给她一个交代！”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从船舱后面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脱手上的白手套。 “刘老。” 赵刚跟陈龙几人毕恭毕敬地敬礼打招呼，连白千舟都冲他点头招呼。 “刘爷爷。” 见符婉跟符村长都是一脸茫然，赵刚赶紧介绍：“这是刘老，这次的专家团由他领导。” 哦，就是刚刚围着银元研究的大佬们的领导。 符婉向来尊敬文化人，对刘老这样的历史研究者更是尊敬。 “领导好！” 刘老笑呵呵地，好像刚刚出声喝斥薛庆的不是他一样。 “小同志你好，我跟县里的老冯是旧相识，还是他跟我说你发现了这批历史证物。” 发现了东西上报，还自告奋勇下海去帮忙打捞，从头到尾没有提一句报酬。 这样的小同志刘盛是非常佩服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不义之财不为所动。 “领导言重了，我也是希望这些东西可以在博物馆里让后人看到，让历史不会被人遗忘。” 这话说得刘盛连连点头，“小同志，你读过书？” “初中毕业。” 她有些不好意思，1977年恢复高考后，大学生犹如雨后春笋般涌出，所以初中学历在刘盛这样的专家面前，简直是不够看的。 “初中毕业有这样的觉悟，非常不错！” 刘盛也没有看低符婉，相反的他很看重符婉，一个初中毕业的学生有这样的觉悟，实属不易。 “有些大学生毕业的，还在这把自己的过错怪在别人身上！” “薛庆，你别想着自己家大业大，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跟你爷爷说，让他看看你在外面怎么做的薛家人！” 薛庆在刘盛出来的时候就面色苍白，这会听到这话更是脸如死灰。 这该死的老头，不是晕船在休息吗，怎么还能出来多管闲事！ 想到自家爷爷跟刘盛的交情，他就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毕竟薛家不止他一个孙子，大家族里更是血雨腥风争夺得厉害！ 第55章 胆小的符石 众人不再理会薛庆，他也因为刘老在不敢再回嘴。 陈龙跟赵刚更是偷偷商量着等回去就上报，哪怕马上调任，也要让薛庆离开这个队伍。 没过多久，符婉站在船上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码头。 符村长看着满天的云，面上带了几分担忧。 “估计又要起台风了。” 听他这么说，符婉也抬头看天。 出海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云层覆盖，云朵大都是白色羽毛状或马尾状。 而经验丰富的渔民一瞧就能看出，当这种云渐渐增厚而成为较密的卷层云，那就意味着可能有一台风正渐渐接近。 “前几天收音机里就说有台风，我才让大家别出海，幸好今天出去打捞没起风。” 早上出门之前他看了好一会天气，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他们今天出海打捞。 “符同志，我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赵刚走过来，咳了两声。符婉知道他是想要那条黄鱼，没多想就递给他。 “您要是用得上这鱼就拿去吧。” 野生黄鱼难得，更何况符婉手里那条大概有三四斤重的。 但是她离海这么近，想吃随时下海去找，只是大黄花鱼有些难找。 赵刚没想到符婉这么好说话，随即就问符村长，“这种鱼是什么价位，我们按市场价走。” 符村长也不含糊，“大黄鱼码头很久没有见到了，估计八块一斤是要的。” 八块一斤放在现代可能是非常便宜，但是在八十年代来说，这回的猪肉都才不到一块一斤。 工人们的工资也才几十块一个月。 “这条鱼大概三四斤重，我给你五十，买下这条鱼！” 他明天要请人吃饭，这条鱼就是压轴菜了。 黄花鱼难得，他也不让符婉吃亏。 五十块换一条黄花鱼，符婉哪里有不愿意的，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刚乐滋滋地从白千舟手里夺过小桶，这小白可真奇怪，没事当什么护鱼使者。 这下鱼是他的了，看这小白还怎么护着。 “要不，还是你提着？” 白千舟好似没看出赵刚脸上的揶揄，拿出个手帕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赵刚那副为老不尊的模样。 此时，船也靠岸了。 “妈妈！” 沈铃铃在码头上大喊，符婉听见赶紧冲她挥手。 “是我妈妈，我妈妈可厉害了！” 沈铃铃一边激动地看着站在大船上的符婉，一边还不忘给一旁的小伙伴介绍。 “符同志，你们回去后我们也要护送专家和这些东西回去，工作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赵同志，我们这里离县里里太远了，我家又在这里，可能不太方便。” 她想了很久，要么举家都去县里，要么就不去。 她相信靠自己和家里人的努力，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有去县里甚至市里定居的能力。 赵刚见她拒绝，心里有几分可惜。 “你们没有想过兼职吗？” 白千舟冷不丁地在旁边冒了出来。 怎么哪里都有他？ 不过兼职是什么意思？ 见赵刚跟符婉都有些不解，白千舟解释道，“就像我本来是市里药物研究所的人，现在去县医院研究就是兼职啊。” 其实他这种严格意义上不是兼职，而是现代所说的借调。 “符婉同志完全可以在渔政局需要的时候去工作，平常呆在村里。” 这个提议让赵刚跟符婉都眼前一亮，“这个我回去商量一下，如果有后续我给你们村长打电话。” 不管怎么样也得他先走马上任。 符婉点头，等船停稳了便和符村长下了船。 刘老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看着远去的码头。 “这小渔村里也是卧虎藏龙，符同志这个功劳你们记得上报，奖励和表扬都要到位，不能让同志白忙活。” 赵刚跟陈龙都应下。 沈铃铃是跟着符老大在码头等着呢，叶小翠和符明也在家里准备午饭。 “狗娃啊，你这闺女当真不得了。是我们符家村的骄傲！” 村长压根就没往外说他们今天出去的目的，这会儿只能一个劲地夸。 符婉听得怪不好意思，带着沈铃铃和她的小伙伴赶紧溜之大吉。 “妈妈，我们带小红去家里做客吗？” 沈铃铃一手牵着符婉，一手牵着小红。 小红是隔壁符山家的小孙女，是沈铃铃在符家村的新朋友。 小朋友跟沈铃铃差不多大，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小孙女，所以养的也是水灵灵的。 “铃铃妈妈，我可以在你家玩一下再回家吗？” 符婉被这小孩萌翻了，尤其小红还有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真是太可爱了！ “好好好，去我家我给你们拿糖吃！” “哦耶，去家里吃糖咯！” 沈铃铃拉着小红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符婉也笑着跟在后面，却没看到身后不远处的王招娣，正隔着窗用阴狠的眼神盯着自己。 符强被抓去派出所后就没有回来，几个公安却跑到家里在符强床下找到大半桶柴油。 王老太被邻里乡亲们笑话得病倒在床，王招娣又是心疼儿子受苦，又要被憋着气的王老太和符老二使唤。 她正在窗边收拾屋子，就听见符婉这个小贱人的声音，还有她带的那个赔钱货，还说什么回家拿糖吃？ 一群贱人，害得她儿子去吃牢饭，害得她现在天天过苦日子！ 王招娣用尽力气捏紧手里的扫把，本想进来拿东西的符石见到她这副表情，又赶紧扭头退了出去。 这家里的气氛真是越来越压抑了，符石现在真是恨不得吃住都在田里，省得回来面对三个愁眉苦脸的家人。 要说这符老二家谁还有些人性，可能就是符石了，他从小就被教育什么都要让着符强这个长孙，养成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性子。 胆小怕事虽然不是优点，但是他至少不会惦记别人的东西，也不会害人。 更对符老大这个大伯从小就充满了崇拜。 符老二刚回来就碰到低着头要出去的符石，他之前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个最小的儿子，现在才想起他大哥好像对这孩子还不错。 “老三，你去你大伯那里问问，看看他能不能让公安把你哥放回来！” 第56章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我不去！” 符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是胆小又不是傻，符强被抓完全是因为他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被抓那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符老二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的小儿子居然还会拒绝他，直接捡起起旁边的一根棍子打了过去。 “让你去你就去，你还敢顶撞老子！” 他怕符老大可不怕自己的儿子，在外面窝囊就算了回来怎么可能还受气。 符石被棍子狠狠打了两三下，王招娣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却不敢上前。 “他爹，你没事打老三做什么？” 说到这个符老二就来气，“都是你生的好儿子，三个就没一个省心！” 想他在镇上派出所跑上跑下，周围的公安都知道他儿子偷渔民船里的柴油，偷的还是自家大伯的渔船。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大家对这事都看不上，那就更看不上这个四处奔走的符老二了。 装孙子装了一上午，又塞了十几块钱，符老二才被人告知可以让符老大家出谅解书，民不告官不究，这样符强也能早点回去。 但是让符老二去找符老大写谅解书，他又不是活腻歪了，前几天晚上的阴影可还在呢！ 王招娣听见符老二说只要让符老大家写个什么书就能换符强回来，顿时就有了希望。 符强回来了王老太就高兴了，王老太高兴了就不折腾她了！ 符强可是王老太最喜欢的长孙！ “老三，要不你去跟你大伯说说，你大伯最喜欢你了！” “等你哥哥回来一定会感谢你的！” “这个畜生还知道他有个哥哥吗？没心没肺，无情无义！” 符老二越说越气，直接把手里的棍子往墙上一挥，棍子断了，土墙上也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 符石吓得瑟缩了一下，但是还是咬紧牙不认输。 “一句话，你去不去！” “不去！” 符老二这下被气得暴跳如雷，捡起棍子又冲符石身上挥过去。 “我让你不去！我让你狼心狗肺！” 王招娣赶紧在旁边劝架，“老三啊，你就答应了吧，去说几句话不会掉你肉，在这样你爹真的会打死你！” 符石抱着头蹲坐在地上，“我就不去！狼心狗肺的是你们，无情无义的也是你们！” 小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村里别的小孩都不待见他们，符明和符亮明明也是他哥哥却不带他玩。 他跟着小孩子到海边捡蛤蜊，不小心被海浪卷走的时候，符强在旁边幸灾乐祸，是符老大从岸上跳下去把他救上来。 后面符老二对着符老大连句谢谢也没有，只提着符石回去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符石就变得胆小懦弱，整天闷不吭声，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符石这会只觉得手上腿上火辣辣的疼，眼前也是冒金星。 “给我往死里打！自己的兄弟都不管，养他有什么用！” 这是王老太的声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房门口，正冷眼看着。 符老二听了这话，手下的棍子更加重了力气。 把自己往死里打的爹，永远只能看到哥哥的娘，还有一个冷眼旁观的奶奶。 符石只恨自己为什么降生在这个世上，又为什么生在这样一个家里。 也许，认清家人并不是真正爱自己才是成长的第一步。 “符老二，你这是在干什么！” 对面的符山家的媳妇林婶子听到动静，有些好奇地拉着自家男人看热闹。 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这是吓一跳，符老二这是没了一个儿子，嫁了一个儿子，还要把自己仅剩的那个儿子也打死啊！ 符山本就看不上符老二，他自幼就跟符老大情同兄弟。 “我打我自己的儿子，关你屁事！” 符山比符老二高了一个头，符老二嘴上硬撑着，手里的棍子却是停了下来。 “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刚刚的动静实在太大，又刚好是午饭时间，周围的好几家邻居都凑过来看热闹。 “哎唷，这是要出人命啊，太狠心了！” “都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这符石别不是捡的吧，这都被打成这样了。” 符石离院门口最近，听到邻居们的议论他苦笑，他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捡的，从小也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亲生父母会不会来接自己。 可惜现在越长越大，他跟符老二年轻时的样子可以说像了八成。 心如死灰也莫过于此了。 “赶紧送人去卫生所！” 村长刚回去还没喝口水呢，就被人叫过来。 天杀的，这一天天的，符老二家怎么这么多事！ 符老大本来在家里准备吃饭，符山他媳妇跑来喊说符石要被他爹打死了。 这还得了，再怎么看不惯符老二符石总没错的。 符老大扔下碗就跑来了，这会刚好符石被人抬出来。 “大伯，我爹要你写谅解书把符强放出来，你……别理他。” 符石对着符老大说完这话就直接晕了过去，周围的邻居们都是人精，哪里还不明白符石为啥挨打。 “符老二，你是不是欠揍啊！” 符老大上前直接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棍子，即使他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打一个符老二也不是问题。 这还是符老二那天晚上之后第一次见他，看到符老大这张脸他就想到那天晚上，肚子也突然一阵剧痛。 “噗噗噗……” “天呐！符老二吓出屎来了！” 符老大嫌恶的连退了好几步，那天晚上就算了，这符老二也不至于怕他怕成这样吧？ 周围的邻居们也被熏得连退好几步，有的邻居家里做饭早，本来还是端着饭边吃边看热闹的，这会子也是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胃里更是上下翻腾。 “符老二，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不安分，我不介意让你家离开符家村！” 村长也被熏得要命，扔下这句话后实在受不了。 “大家快回去吧，这味道太恶心了。” 谁说不是呢，这吃进去的粮食可不能熏得吐出来。 符老二捂着屁股僵在原地，他的名声，他的形象，可以说全没了！ 天杀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符老大这张脸就屁滚屎流啊！ 第57章 符石断亲 符老大回到家的时候还在闻自己的袖子。 刚刚他离符老二最近，总觉得自己身上染到了点味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 叶小翠看着他跟狗似的左闻右闻，“符石那边没事吧？” 符老大在井边洗了个手，总算是觉得自己身上没了味道。 “差点被打死了。” 叶小翠吓得夹菜的筷子都要拿不稳了，符明更是气得把筷子摔在桌上。 “二叔是疯了吧，把他儿子往死里打？” 符婉认同点头，前世她早就离开了符家村，并不知道符老二家后面的情况。 但是符石跟符强不一样，不会欺负人，只会被人欺负。 “妈妈，什么是往死泥打？” 沈铃铃嘴巴里的饭菜都还没吞下，就开始十万个为什么。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总是有无数个问题，就算符婉活了两辈子有时候也招架不住她的问题。 “你再不好好吃饭等会你妈就把你往死里打！” 符明笑呵呵地接话，沈铃铃朝她舅舅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摇头晃脑大口往嘴里塞杂粮饭。 饭后没一会功夫，村长就来了。符村长对符老二家真是烦的要命，符石在卫生所检查，因为伤太重了那里都不敢接。 生怕他受了内伤死在所里。 但是符老二家不肯掏去镇上医院的费用，就连去卫生所的两块钱钱都是村长强硬要的。 “这孩子也是个骨头硬的，跟我说他要搬去村里那个老房子里去。” 符婉正跟叶小翠在门口收渔网，有些奇怪问道：“村里老房子是靠海那个吗，那里哪能住人？” 早些年村里有个老光棍，在海边盖了个小房子，虽然是用的土墙，但也是用的便宜的土疙瘩。 老光棍死后这房子就成了村里共有的屋子，要不是这房子扛不住台风，早就有人搬进去了。 每次台风来的时候村长都要反复广播不可以靠近那个老房子，生怕哪天风大把这房子整塌了压到村里人。 村长叹气，“谁说不是呢，可这孩子就是不听，一身的伤也不肯服软，符老二硬是不让他进门。” 这种别人家的事情村长也没法管，最后还是符亮来把符石拉去他那住去了。 “真是丧良心啊！” 村长又叹了两声，眼看着已经起了风，这才背着手回家去了。 符老大皱着眉头坐在门边，他本来有抽烟的习惯，这次回来再也没碰过烟了。 当鬼久了，烟都戒了。 叶小翠冷不丁开口，“要不接济接济符石那孩子？” 接过来住就算了，她跟王招娣从来就不对付，压根就不想应付这家人。 符老大也不想应付王老太这样的泼妇，拿了点钱和吃食让叶小翠跟符婉送过去。 姜婶子到底是个寡妇，他不好多接触。 趁着这会风才刚起，符婉跟叶小翠两人两步并作一步快走到符亮家，符亮跟姜婶子正在院子里收前几天晒的小鱼干。 “阿婉，婶子！” 符婉朝他笑了笑，然后跟着叶小翠进门。 因为怕刮风下雨，叶小翠也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姜婶子本来对符亮把符石带回来有些担心，毕竟自家跟符老二家从不来往，虽是亲戚但比邻居都不如。 更何况符老大亲大伯都没管，也就她儿子这样的二百五会直接把人带回来。 不是说她心肠硬，只是她要是软心肠，就不能一个寡妇把儿子带大了。 “符石啊，这是你大伯跟我们的一点心意，你自己收好。” 叶小翠走到符亮家后院的小房间，然后把兜里的东西塞过去。 “这是上次白医生过来送的跌打损伤药，还有上次阿婉去城里买的饼干，还有一点钱，你留着傍身。” 符石哪里会接，他自己都还没缓过来怎么就跟着符亮回了他家。 要不是台风马上来了，他都想去海边的破房子里住。 “伯娘，我不能要。” 符石红着眼眶拒绝。 “拿着，我们帮不了你多少，最关键的是你自己要立起来。” 叶小翠看着他这一身，脸上手上没一块好肉。 这符老二真是个畜生！ 虎毒还不食子呢！ 把东西和钱都塞给他，符婉也把自己提着篮子的两条鱼倒给姜婶子，随后两人就匆匆往家里赶。 即使是这会子功夫，也有不少人看到她们提着东西去符亮家。 知道原因的人都不由感叹，这亲爹娘跟死了差不多，关系不太好的大伯家却送不少东西过去，就连拐着弯的亲戚，都出手相助。 因此这事之后，村里人就越发看不上符老二家，对符亮和姜婶子倒是多了几分评价。 下午刚一两点的工夫，风突然就大了起来。 一时间天黑的跟晚上一样，外面的雨也直接猛得倒下来，霹雳吧啦地伴着狂风，让人躲在房间里门都不敢出。 “妈妈，等风过去了是不是海边就有雨了？” 符婉点头，自从上次赶海之后，沈铃铃对这项活动非常热衷。 但是她对出海捕鱼兴趣最大。 “妈妈，为什么风浪大鱼就多呢？” 符婉扶额，这孩子的问题一天天的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风浪太大，海底的鱼也被风浪带着跑，所以很多都被留在了海滩上。” 沈铃铃似懂非懂，符婉看着闺女的小脸，心里开始思考等下半年开学就送这孩子读书去。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符石，却正盯着窗外的雨点发呆。 他现在的房间是符亮家堆放杂物的，小床也是之前符亮做木工做出来的半成品。 其实有个地方住不用在外面风吹雨打他就心里感激了。 但是这一天的经历也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他要跟符老二家断亲。 等符老二跟王招娣不能动了，他可以按照符强等人的标准，每个月给他们养老钱。 但是再若无其事地生活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等台风一停，他就去码头背沙包，跟船出海捕鱼赚钱。 他就不信凭着自己的双手，不能养活自己。 爹娘不要他了，他还可以为自己而活！ 更何况帮助他的这群人，不管是符亮哥姜婶子，还是大伯一家，或者是村长和乡亲们，这些人的恩情他都记在心里，迟早一天要还给他们。 脱离符老二一家的念头让他祈祷风雨早点停。 等天亮雨停，就是他符石断亲分家的时候！ 第58章 蓝环章鱼 风雨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才消停下来。 符婉哄着沈铃铃睡着，心却早就到了海边。 这么大的风雨，海边肯定有不少东西被海水冲上来了。 给沈铃铃盖好小肚子，她开门出去却碰到了穿戴整齐的符老大和叶小翠。 “爹，娘，你们这是干嘛？” 符老大轻咳一声，“你爹也是老渔民了，这么大的风浪，海边肯定有货！” 话音刚落，符明的房门也“吱哑”一声打开，他刚悄声关上房门转身就看见盯着他看的三人。 “那什么，我出来上个茅厕。” “上茅厕需要穿这么齐整？”符婉白了他一眼，腰上的网兜都系好了还去茅厕呢。 符明心一横，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我也要去赶海！” 天知道前半个月每次看符婉跟叶小翠满载而归他心里跟有个爪子在抓挠差不多。 之前是他走路还要拐杖，现在他最多是有点瘸，走起来一拐一拐的，但是已经不需要靠棍子撑着了。 符老大点头答应，“那就一起去！” 渔民的儿子哪里有这么娇嫩，想当年他手摔骨折了照样上海捕鱼。 叶小翠欲言又止，看到符明这副高兴的模样咽下了嘴里的劝告。 算了，孩子开心就行，只是赶海也累不着腿。 叶小翠把大门关上，四个人从小路快步走到海边。 结果路上还碰到了个熟人，正是拿着网兜出来赶海的符亮。 “叔！婶！” 符亮朝着几人呲牙笑，然后一起心照不宣地赶紧往海边走。 海边这会还是有点风，海浪一遍一遍地拍打在沙滩上，沙滩上也没有往日的干净。 “快，我们分头行动！” 一到沙滩上符婉就拉着叶小翠往礁石堆的方向去。 那几个小海沟每次都有新惊喜！ 结果还没到礁石堆呢，她们就已经碰到了惊喜！ 符婉拿着手电筒往前走，却没留意脚下，等脚底有东西在蠕动的时候她吓得挪开一瞧。 嘿，这不是章鱼哥吗！ “阿婉，这里好多八爪！” 叶小翠也踩到一只，她眼疾手快伸手去抓，结果手里的章鱼受到刺激直接喷了她一脸墨汁。 “娘……噗哈哈哈哈哈。” 符婉实在没忍住，叶小翠顶着一脸墨的茫然实在罕见。 “你这妮子，还取笑起我来了！” 叶小翠走到旁边，用手舀了点海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就赶紧快速地捡起海滩上的章鱼来。 “真是罕见，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多章鱼了。” 可不是吗，这会儿符婉才发现她们脚边的沙子里埋了好几个章鱼，正在拼命地往外面爬呢！ “阿婉，快点，这么多活章鱼，等会又能换到好价钱！” 章鱼又叫八爪鱼，一般喜欢隐匿在海底岩石下的洞穴里，加上它是无脊椎动物里智商最高的，打渔很少能网到大量章鱼，偶尔有一两只，也是不到巴掌大小。 这海浪也不知道是不是把章鱼的老家给抄了，符婉跟叶小翠折腾了半个钟，越挖越来劲。 直到她们周边的沙滩被挖得东一个沙坑，西一个洞，章鱼收获了大半桶，这才结束了对章鱼的拯救计划。 符婉拿着手电筒在沙滩上仔细寻找章鱼的踪影，手电筒的光扫回来的时候她却看到叶小翠桶里好几只与众不同的章鱼。 那是，蓝环章鱼？ 她拿起桶里的小章鱼仔细端详，蓝环章鱼比其他章鱼个头较小，周身布满了诡异的蓝环，她手里那个只有小孩拳头大的小章鱼，跟前世她在短视频上看到的基本上一模一样。 “娘，这个不能吃！” 认清的确是蓝环章鱼，她后背都起了汗。 幸好她出门之前让家里人都戴了厚实的手套，要知道蓝环章鱼可是海洋中剧毒生物之一，一般不攻击人。 但是一旦被它咬伤，基本上药石无救，直接全村开席了！ 符婉把桶里的蓝环章鱼都挑出来，然后一个个扔回海里。 “阿婉，这小章鱼不能吃吗？” 叶小翠章鱼吃得少也见的少，看到符婉往海里丢她有些心疼。 章鱼的价格可不低！ “娘，这种身上都是蓝环的小章鱼，一个就能要20多个人的命！” 叶小翠吓得脸都白了，天地良心，还好没卖出去，这要是被人买去吃了，不是造孽吗！ 把章鱼挑拣好符婉就提着蛇皮袋往旁边走，叶小翠则拿着小铲子挖蛤蜊去了。 海边有不少礁石，有的是新冲上来的，有的则是之前就在的大块头，大风浪也就让它们移动了点位置。 符婉先是跟之前一样，拿着网兜在海沟里绕了一圈，结果提起来的网兜里除了两条巴掌大的小鱼瞪着眼睛瞅她，再也没有其他了。 行吧，海沟也有翻车的时候。 把这两条巴掌大的小鱼丢回海里，她又开始拿着棍子在礁石下面寻找起来。 要知道螃蟹是最喜欢呆在礁石下面的。 找了好一阵，翻了好几块礁石，终于在礁石下面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只青蟹。 要说这两青蟹大小差得也忒多，一只足足有两三斤重，一只则只有小孩拳头大。 小螃蟹自然放了，细水长流的道理每个渔民心里都懂。 要是把小的都抓了，到时候子孙后代还抓空气去？ 这会儿海滩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符婉提着网兜又找了好一阵，然后就发现了一个有一小片生蚝的礁石。 这片生蚝瞅着就没有之前的大，但是聊胜于无，符婉拿着小刀一个个撬下丢在旁边的桶里。 也不知道这生蚝里面还有没有蚝珠了。 要是没有拿回去整点蒜蓉辣酱，浇在生蚝上面，再撒点葱花用热油一淋，这滋味也是相当好的。 “阿婉，回去了！” 叶小翠在不远处喊了一声，海滩上的人太多了，估计全村家家都有人出来了。 蛤蜊都挖不到几个，叶小翠便想着招呼家人回家看看有什么收获。 有好的鱼货可以先给符三送过去，也省得等会人多眼杂，太过高调。 “来了！” 符婉撬下最后一个生蚝，提着桶就要离开。 结果手电筒无意中扫到礁石下冒出来布满斑点的鱼头，把符婉直接吓了一跳。 这玩意是个啥！ 第59章 卧槽，那是老鼠斑? 符婉把桶跟手电筒都丢在一边，直接双手就往那个礁石底下探。 那礁石不大，底下的海水深度也差不多到小腿的位置。 那条鱼很是灵活，被符婉的手一碰就拼命挣扎，尾巴直接甩了符婉一脸的海水。 好鱼不怕难抓，叶小翠见符婉这番动作也知道有东西，赶紧过来帮忙把礁石搬了起来。 礁石一搬开那鱼就无处遁形，符婉的手迅速过去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抓住它的头，然后把它迅速丢进了桶里。 “那是一条石斑？” 叶小翠低声惊呼，随后就赶紧闭嘴。 因为怕引人注意，她们的手电筒都关了，所以叶小翠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石斑不管是哪一种价格都不低，更何况刚刚符婉抓的那只她瞧着得有三四斤重了。 挣扎的力气也大，难怪这么难抓！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符婉心满意足地提着东西跟在叶小翠后面往家走，要不是大晚上了她都能仰天狂笑三声！ 等两人回到家刚把东西放下，符明跟符老大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娘，阿婉，你们的收获怎么样！” 符明急吼吼地进门就开始问。 符婉瞅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们收获不小。 “哥，你们捡到什么了？” 符婉有几分好奇，亲哥伤好第一次赶海还是要给他捧个场。 符老大拍了一下符明的手臂，“二十多的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小点声别把铃铃吵醒了！” “我这不是高兴嘛！” 他声音放低，满脸的兴奋。 这下叶小翠都有几分好奇了，凑过去看他们桶里的东西。 “啊呀，老虎斑！” 老虎斑是棕点石斑鱼，身体是椭圆形的，瞧着又扁又粗壮。 老虎斑吃小鱼和贝壳类，所以嘴巴很大，牙齿尖利。 这种石斑虽然没有东星斑那样名贵，但是清蒸的味道也是非常鲜美，符三那边的收购站应该也能给个不错的价格。 符婉闻声也看过去，霍，可不就是条老虎斑吗，大概两斤左右的个头，正在桶里游来游去。 叶小翠看到这条老虎斑便想起了符婉抓的那条石斑，忙关上院门。 她刚刚借着家里的灯瞄了两眼，却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毕竟实在是老鼠斑太名贵又难得。 符明见到叶小翠这样小心翼翼地，不免有些自得。 “娘，就一条老虎斑而已，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吧！” 符老大真是没脸看自己这个傻儿子了，叶小翠跟自己都聪明能干，就连符婉也从小机灵，怎么就这傻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如既往的一根筋。 脑子都不会拐弯的！ 他拿着手电筒去照符婉身边的桶，自家婆娘这样小心，肯定是有大收获。 看到小半桶的章鱼，符老大觉得有些不对劲，符明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往离符婉近的那个桶里瞧去。 “卧槽，这是老鼠斑？！” 话音刚落就被叶小翠拍了一下背，“小点声！” 叶小翠也仔细去瞧那条老鼠斑，自己刚刚真的没有看错，真是石斑鱼里极品老鼠斑啊！ 符老大也有些惊讶，“阿婉，你们居然抓到这么大一条老鼠斑，真是不错！” 符明这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抓到一条老虎斑就得意洋洋，妹妹她们抓到这么贵的老鼠斑都还没吱声。 “阿婉，你可真厉害！” 说完还不忘比个大拇指。 符婉自得笑笑，面上却故作谦虚。 “一般般啦，就是运气好那么一点点。” 凡尔赛，这绝对是凡尔赛！ 符明即使想给她个白眼也忍住了，上次那条东星斑都换了十几块，这条老鼠斑不是更加？ 激动归激动，鱼货还是要清点一下。 叶小翠跟符老大整理了一下，她们一家除了小半桶章鱼，还有几只青蟹，除了那两条石斑鱼，还有大概三四十斤蛤蜊。 哦对了，还有十来斤生蚝。 符明甚至还提了一小桶海带回来。 雁过拔毛说的就是他了。 符婉把章鱼一个个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蓝环章鱼才松了一口气。 爆炒八爪鱼也是一个非常下饭的菜，尤其这种鲜活的八爪鱼更是后世那种冰冻的章鱼腿没法比的。 “娘，要不捡一碗八爪鱼出来炒着吃吧！” “蛤蜊也捡点出来，等吐了沙子我炒了给爹下酒！” 蛤蜊是便宜东西，留点出来吃叶小翠丝毫不心疼，但是章鱼她就有点舍不得了。 不过看到符婉充满期待的眼神，叶小翠也不忍心拒绝。 反正家里也有点存款了，不就是一碗八爪鱼吗，孩子想吃就让她吃！ 渔民还能馋死自己不成！ 得到回答的符婉喜滋滋的，去厨房找了个桶又倒了点蛤蜊出来。 符明眼睛瞅着自己抓的那条石斑，心里有些不舍得把它卖了。 这可是自己这阵子抓得唯一一条鱼啊，不吃进嘴里怎么对得起它的价值。 “娘，要不我这条老虎斑也留下来自己吃吧……啊啊啊！” 符明这话还没问完就被叶小翠一巴掌狠狠扇在背上，“吃吃吃，吃啥吃！” “这阵子你妹妹打的鱼你少吃了？这老虎斑有啥吃的，卖了存钱给你娶媳妇不好吗？” 符明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这老虎斑还没有章鱼值钱呢，这是区别对待！ 符婉偷偷笑笑，见符明瞪着自己，也知道他心里是啥想法。 “娘，哥哥想吃就让他吃呗，不就一条老虎斑吗，值不了几个钱！” 叶小翠可不想理他们，井里吊着的鲅鱼还没吃完，这小子就给她挑上了。 真以为她这阵子脾气好了不是！ “符明，你看看我这个巴掌，你想吃吗？” 符明从小到大就是混合双打，之前受伤这么久，叶小翠怕他想不开，处处让着他的脾气。 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他娘不是个好惹的性子。 但是他不相信母爱消失得那么快！ 符明还要嘴硬，瞥见符老大也阴着脸瞪他，这熟悉的感觉立马让他果断认怂。 “娘说的对，家里的菜够多了，赶紧卖了，吃什么吃，这老虎斑刺太多了，我一点都不想吃！” 这认怂的速度符婉简直要笑死了，叶小翠也被他逗笑，把手放下继续收拾鱼货。 符老大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模样，脸上也不由得挂起笑来。 第60章 该死的沈家人 等鱼货都整理好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符老大直接用扁担挑起桶往符三家去。 之前符三那里都是他去送货，现在他回来了自然不能让叶小翠一个人去送货。 符婉跟符明见没什么事，洗漱了一番各回各屋。 外头的动静并没有吵醒沈铃铃，小家伙把被子踢开，睡得头上都是细汗。 八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用电风扇的，更别提空调了，符婉只能躺着摇动手里的蒲扇一下一下给自己跟闺女带点凉意。 也许是赶海也累了，不一会的功夫，符婉手里的蒲扇不知不觉掉了下来，人也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符三家却是灯火通明，符三猜到今天有不少村民会来送鱼货，一早就坐在院子里等着。 结果来的第一个就是符老大跟叶小翠。 符三摩拳擦掌，对符老大家的收获充满了好奇。 实在是他家前几次的货实在太好了，让他每一次都会忍不住期待下一次会有怎样的惊喜。 “大哥，今天咋是你送来？” 说完就递上去一支烟。 符老大摆摆手，“老三，你看看这些东西，赶紧称完我跟你嫂子好早点回去。” 符三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唠嗑，赶紧掀开桶一看。 居然是章鱼！ “这章鱼倒是少有这么多的，这是把章鱼窝给端了啊！” 林秋菊听见动静也出来帮忙，闻言也看向另一个桶里。 “哎呦，还有石斑呢！” “石斑？哪里呢！” 符三把手里提着的章鱼桶都放下去瞧林秋菊手里那个桶。 “卧槽，这是老鼠斑？！” 不得不说都是一句卧槽走天下了，就这一个钟头不到的功夫，这鱼就赢来了好几句卧槽。 “大哥，还得是你啊，你回来就抓到了老鼠斑！” 昨天县里有个老板打电话来村里说要贵点的石斑鱼，这把他愁坏了。 台风刚过渔民都还没出海，他上哪找石斑鱼去，还要贵的！ 现在好了，这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啊。 说到这事符三就想起之前县里有人带话不让他收符婉家的鱼，符婉后面也没跟他说打算怎么应对，这会他家也没外人，便一股脑把事跟符老大说了。 叶小翠这才知道还有这回事，本来还洋溢着笑容的脸上顿时也不好看了。 符老大更是阴沉着脸，他回来之后还没找沈家算账呢，沈家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沈国梁，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这人应该扒上了单位副主任的女儿，从此扶摇直上，也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现在是已经是八五年，再过不久那个单位就将不复存在，这个组织中有人作威作福了这么久，指不定有多少人看他们不顺眼。 符老大心里有了主意，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没事，这事我能处理。” 符三自然是相信他大哥的本事，把鱼货都过了遍称就写了条子给叶小翠。 老鼠斑三斤六两，二十五一斤，刚好九十块钱，老虎斑两斤八两，一块五一斤，也就是四块二毛，章鱼去了桶一共二十八斤六两，两块三一斤，六十一块一毛，还有两只大青蟹，五斤六两，六块七毛。 还有点便宜的蛤蜊，值个三块钱。 这赶海两个小时的功夫，符家赚了165块6毛。 符三为了吉利，凑了个166写上去。 “大哥，你们家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沈国梁还让他别收符家的货，他又不是傻的。 别的不说，就符老大送来的这些，他就最少能赚个五六十！ …… 告别符三，符老大跟叶小翠提着桶往家里走。 “当家的，这沈家你准备怎么办？” 进了屋门，叶小翠迫不及待得就想知道自家男人准备怎么对付沈家。 她以前一个妇道人家，没法子找沈家算账，现在符老大在就不一样了。 符老大习惯性地摸烟盒子，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戒了。 “我记得有个兄弟之前跟我说过，政府大楼门口是有举报箱的，沈家老三有老婆还搞破鞋，我打算写个举报信去。” “这事能成吗？” 叶小翠有些担心，自古官官相护，万一没举报成还连累了自家，这不是自找苦吃。 符老大自信点头，“我不干没把握的事。” 政府跟沈国梁他们单位本就不是一路人，那是人民群众的政府，自然是为群众撑腰。 更别提他们县长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沈国梁这事刚好给县长递了个清扫的由头，万事顺利，沈国梁单位也会被加快撤销。 这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 这事就这么定了，符老大去符明屋里找他写举报信，这小子从小就左右手都能写字，用左手写举报信更保险。 至于刚睡着就被自己老爹拍醒的符明，得，就他没有人权了。 符婉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符老大，问叶小翠她也含糊不清，只说出门办事去了。 吃过早饭母女俩就坐在门口补渔网，沈铃铃难得没有跑出去玩，跟在符婉旁边拿根棍子逗章鱼。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狗嫌猫憎，根本停不下来，路边的草都能过去薅两根玩。 “妈妈，你们昨天赶海都不叫我！” 小朋友今天早上看到这么多新鲜的章鱼，就知道昨晚他们出去了。 不高兴了一早上。 “你乖一点，等下午我们出海玩去。” 天气已经晴稳了，台风也早就过去了。 一大早村长就在广播里说了可以出海，要不是符老大不在，符婉上午就想出海去了。 至于沈铃铃，带她出去玩玩也好，毕竟上学后，玩的机会也只会越来越少。 “铃铃跟我在家里吧，去海上不安全。” 那是深不可测的大海，又不是沙滩上，叶小翠那是一百个不放心。 “娘，今天你也去。大家都看着，不会出事的。 再说了，跟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我都能游水了。” 叶小翠瞪她一眼，“你那个时候跟她怎么能比呢？” 那个时候家里没老人带孩子，他们夫妻俩又要出海打渔，所以只能把孩子带在身边。 让她们从小学游泳也是为了怕自己没时间看孩子，他们掉进水里还能自保。 “娘，我们出去玩玩吧！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可以出去，船又不是装不下。” “再说了，没准到时候大收获，你就不想亲自去试试吗？” 第61章 一家人出海去 打渔出身的人谁能抵住爆网爆笼大收获的诱惑？ 叶小翠更是不能了，大收获意味着发财，出海那就是捡钱了！ “阿婉，你这老是下水，对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影响？” 符婉有些听不懂，“什么影响？”她只恨在海里碰到大鱼不好发挥，不能把它们都逮上船。 叶小翠见她一个当娘的人了，还这样懵懂，没好气道：“你月事正常不？肚子会不会痛？” 经常下海在水里泡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受不了，更别提女人每个月还有月事的烦恼，万一受凉那就是痛不欲生。 这个时候可没有针对痛经的止痛药。 符婉这才恍然大悟，“我这个月还没来呢，而且我穿着鲛衣，不碍事。” 实际上她的大姨妈好几个月没来了，自从生完孩子就不怎么正常。 叶小翠忧心忡忡，想了想又道：“阿婉，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他们终究有离开的那天，就怕闺女以后没有人照顾。 “娘，我现在没这个想法。而且当时生铃铃的时候医生就说了我伤了身体，不能再生了。”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之前没有说过这事，这会说了也是知道叶小翠是真的关心她。 叶小翠半张着嘴，震惊过后就是悲从心来，“我苦命的闺女，这天杀的沈家啊！” 符婉缺不以为然。 “娘，我在家里挺好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自己赚的我跟铃铃都能用上，在沈家我当牛做马，铃铃除了吃野菜肉末星子都看不着。” 造孽啊，叶小翠听到这个就来气，嘴里絮絮叨叨地骂沈家人。 好在沈铃铃刚刚跑进屋去了，这会儿的对话她都没听着。 别看小孩子不懂，其实她们懂得了多了。 中午是符婉下厨，她把昨天的八爪鱼都收拾了，又去后院摘了点青椒红椒，加了点姜蒜爆炒，中间还倒了点符老大的黄酒增香。 一时间这味道直接从窗户外头飘出去，连在邻居家玩的沈铃铃都跑回家。 “妈妈，你在做什么菜？” 沈铃铃会吃一点辣，这么香的菜她闻着就流口水。 刚好这会八爪鱼已经好了，符婉拿个小碗装了点递给她，“去跟你的朋友尝尝。” 沈铃铃接过直接冲符婉来了个飞吻，端着碗就跑远了。 这孩子天天跟村里的孩子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学会了这个。 拿了个盘子把剩下的八爪鱼装出来，接下来就是炒蛤蜊了。 蛤蜊数量很多，符婉打算炒一碗，然后用蛤蜊肉再做一碗蛤蜊煎。 旁边的小钢精锅里她还蒸了一碗蛤蜊蒸蛋，等会淋点酱油上去，那就一个喷香，可惜了没有芝麻油，不然效果更好。 炒蛤蜊跟爆炒八爪鱼的步骤差不多，蛤蜊煎符婉倒是第一次做。 他们这里没有这个吃法，这是她前世在别的地方吃过的一道小吃。 把蛤蜊焯水洗干净，然后把蛤蜊肉挑出来，拿几个鸡蛋跟面粉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 其实按照正确办法应该用木薯粉，实在是食材有限，这会儿能放点面粉都是非常不容易了。 等鸡蛋液跟面粉混合搅拌均匀，符婉把蛤蜊肉也倒进去，然后又加了点盐和葱花，热锅放油开始煎。 只是煎着煎着她总觉得不太像前世的蛤蜊煎，直接变成了蛤蜊鸡蛋饼了。 等饼摊好符老大跟符明就推门回来了，叶小翠也扛着锄头进了屋门。 “阿婉，饭就做好了？” 叶小翠上午去田里锄了会草，没想到刚回来符婉就要招呼吃饭。 符明上午跟着符老大出去了，这会正一个劲的灌水，他爹忒小气，出去一趟连根冰棍都不请他吃。 午饭受到了符家几人的好评，沈铃铃更是一遍嘶哈嘶哈，一边还一个劲地夹八爪鱼须须。 至于叶小翠则更喜欢蛤蜊煎饼，这可是放了好几个鸡蛋的，配上鲜甜美味的蛤蜊肉，那简直是每一口都是享受。 符明跟符老大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这桌上的每个菜他们都是每个都喜欢，吃得头都不抬。 符婉看到家人吃得这么开心，随即就提出了下午出海游玩的建议。 “出海，我也要去！” 符明嘴巴里的东西都还没吞下去就急吼吼地喊。 这阵子在家养伤他都憋坏了，昨天赶海让他心里更期待早日出海。 符老大没有意见，叶小翠经过上午符婉的诱惑，那也是一声不吭。 沈铃铃见没人说不去，顿时喜笑颜开，直接给桌上每人一人来了个飞吻。 符老大本来还笑呵呵的，这下看到外孙女跟自己飞吻更是笑得眼角拧成了花。 “我们铃铃还怪时髦的。” 用过午饭，一家人干脆午睡都没兴致了，拿着渔网跟网兜各种工具往码头去。 自从上次符强等人把船箱里的柴油换了后符婉就没出过海，前几天事情闹出来符老二最后还是赔了十块钱。 符老大跟符明检查了一下油箱没有问题，码头上还有村民大喊着打招呼。 “狗娃，出海去啊！” 符老大都不想承认这是在喊自己，尤其符明这小子还在一旁憋笑。 “爹，喊你呢，你咋不应？” 符老大瞪他一眼，大声回复那人，“我带孩子们出海玩玩去！” 符婉路过姜婶子家的时候喊了符亮，这会儿他刚好提着渔网一路跑来。 好歹是个苦力，也不能放过了。 符亮则是乐滋滋的，再不出海他都快发霉了。 人都齐了，符老大拿着摇把发动船，沈铃铃站在船尾又唱又跳，兴奋地不得了。 刚巧这会王招娣来把自家船租给别人，看到符老大家一家子这么其乐融融她就不爽。 “这么多人出海，小心回头一个浪打过去全折海里去！” 姜婶子本来是帮符亮把渔网一起拿过来，听到这话气得直接在地上捡了个土疙瘩一把塞在王招娣嘴里。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难怪你亲儿子也要跟你断亲！” 符石在今天一早就找村长跟符老二家断了亲，一个人拿着几件衣服找村里老人租了个房间。 这事全村人都知道，却没人劝。 毕竟前几天符石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场面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王招娣理亏，姜婶子这人泼辣的很，符亮也在船上，她刚骂得话里可包括了他，所以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能心里暗暗诅咒符老大家有去无归。 第62章 荒岛赶海 下午的天气还是艳阳高照，符婉怕这太阳太毒辣，自己全副武装不算，还把叶小翠和沈铃铃也戴了帽子和袖套。 袖套是用不能穿的破衣服缝的，前后两端加了一小段松紧绳，非常实用。 这会的船是符老大开的，符明跟符亮本来还争先恐后，一个想带他们去之前爆笼的荒岛边上，一个则因为一个月没摸船舵实在想的慌。 但是这两个人都被符老大赶去后面理鱼饵去了。 开玩笑，论想开船，谁有他想啊？ 天知道他当鬼的时候有多想念手握船舵的感觉！ 今天中午说要出海的时候符老大就打算要做延绳钓。 所谓延绳钓，就是在一根主干线上系很多等距离的支线，支线末端系着钓钩和饵料，主干线上面系有用来辨别方位的泡沫和小旗子，渔民可以通过控制浮标绳的长度来把握钓钩所需要到的深度和广度。 符婉之前都没弄过延绳钓的原因是太麻烦了，又要准备好钩子，又要理好绳子，还要准备好这种饵料。 但是符老大半辈子的渔民，对钓鱼那是热衷的很。 这次延绳钓的饵料是去码头买的小鱼仔，符婉记得前世她看到过用章鱼做饵的小视频，还特意悄咪咪带了两只半大的章鱼过来。 为什么要说悄咪咪，看现在叶小翠的表情就知道了。 叶小翠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好嘛！ 这章鱼自己吃就算了，现在这个败家闺女还要拿去当鱼饵！ 假装看不见叶小翠杀人似的目光，符婉一边用小刀把章鱼分成小份，一边还不忘招呼沈铃铃回船舱里去。 这皮孩子因为第一次出海，太激动了，蹦跳了一会就蹲在一边嗷嗷吐。 这下中午吃的全喂鱼了。 符明和符亮则忙着把桶里的小鱼挂在钓钩上。 “阿婉，你在哪学的章鱼还能钓鱼，别回头被骗了，白瞎了这两条章鱼！” 想到之前爆炒章鱼的滋味，符明就忍不住咽口水。 叶小翠也赞同点头，“对啊，我可没瞧见过有人拿章鱼做钓饵的。” 符亮却不这么认为，跟着符婉出来好几次了，他就是没见过章鱼做饵也见过符婉的运气。 “婶子，你们得相信阿婉，她出手就不会空手回去！” 符婉得意洋洋地把章鱼段挂在钓钩上，“还是阿亮哥有眼光！” 说话间的功夫，符老大已经把船开到了自己经常作业的海域，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了，因为天气炎热，海面上都没什么船。 符明跟符亮一人一边，开始整理挂着饵料的钓钩，符婉跟叶小翠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等着船转一圈靠近荒岛准备带着沈铃铃下船。 符老大打算让符明和符亮开船放延绳钓，自己就跟着叶小翠和符婉沈铃铃上荒岛玩玩。 那荒岛离她们作业的海域不远，之前符婉一个人不敢上去。 现在人多壮胆，就算有蛇她也相信自己不会这么点背！ 符老大把船停下，离荒岛还有点距离的时候就是浅滩，沈铃铃这下又有了精神。 “妈妈，你看那里是什么！” 符婉顺着方向望去，哎呦，这昨晚上的风浪刮得，海滩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海胆！ 叶小翠转身就去船舱里又拿了一个大蛇皮袋，这海胆可是好东西！ 海胆是生活在海洋浅水区的一种无脊椎动物，周身长满了长刺，活像一个圆滚滚的刺球。 海胆营养价值很高，直接吃或者拿过去蒸蛋，那味道都是非常好。 沈铃铃这孩子虎得很，仗着有符婉给她带的小手套下去就要伸手抓。 幸好符老大反应快，直接提着她后领衣服就将她拎起来了。 “这海胆可是会蜇人的，等会扎你一手刺，你怕不怕？” 沈铃铃被符老大这几句话吓到了，但是仍然头铁。 “我不怕！” “我有手套！” 可把她能的，符婉毫不客气直接把她放在海滩的沙子上，“你在这待着，不准去抓海胆！” “等会海胆刺会把你的手扎黑，直接扎穿你怕不怕？” 沈铃铃觉得符婉不像是吓唬她，嘟嘴跑去捡贝壳要去了。 小孩子还是好骗，符婉拿着火钳加入叶小翠的队伍，先用火钳把海胆的长刺弄断，再把海胆夹起来丢进袋子里。 符老大不耐烦弄这个，他拿了几个地笼，丢了点饵料准备放在水草下面。 等明天出海再来收地笼，没准有不一样的收获。 海胆捡了一大袋，不远处就响起了沈铃铃的喊声。 “妈妈，快来！” “这里有鱼鱼！” 符婉抬头一看就发现这孩子离海边太近了，赶紧丢下火钳往那里跑。 “沈铃铃！别离海边太近了！” 等她跑到沈铃铃跟前把她抱开，怀里全是湿的才发现她闺女怀里还抱着一只两三斤重的石斑。 红色的斑点，身体又长又扁，瞪着两只大眼睛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尾巴打沈铃铃的手。 “哪来的红斑鱼啊？” 见自家闺女脸都被鱼尾巴拍红了，符婉心疼地把鱼丢在一旁装贝壳的桶里，赶紧用手舀了些海水给沈铃铃擦干净脸。 “妈妈，我厉害不厉害？” “厉害，这红斑鱼可好吃了，等拿回去妈妈蒸给你吃！” 谁会拒绝美食呢，沈铃铃挣开符婉的手，“妈妈我去捡贝壳！” 她要再去看看有没有鱼抓，但是可不能告诉妈妈自己不是去捡贝壳的！ 符婉哪里不知道她在想啥，直接往桶里装了点海水跟上去。 这红石斑再不放水里怕是要噶了。 红石斑没有东星斑值钱，但是比起老虎斑那肯定是更贵的，上次几条石斑都被叶小翠拿去卖了，这只红石斑说什么也要保住。 又陪着沈铃铃挖了点蛤蜊，符婉还在一旁的沙子里挖了好些沙虫。 沙虫又叫沙肠虫，喜欢潜伏在沙泥洞里，沙虫清蒸椒盐都是一道好菜，虽然符婉不大爱吃，但是符明却非常喜欢。 “妈妈，那个是不是大椰子？” 沈铃铃觉得有些热，躲在沙滩后面的树边逗蚂蚁玩。 她这回想喝水，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椰子树。 那肯定就是椰子，之前她见沈光宗喝过的！ 第63章 好大的椰子蟹 符婉听到椰子的时候也感觉口干舌燥，这会儿要有个椰子吃那不美滋滋啊。 对了，上次她看到这岛上还有芒果呢！ 符婉这下沙虫也不挖了，符老大本来跟叶小翠在旁边搬礁石逮青蟹，这会儿也过来了。 “让我来，你们闪开！” 开玩笑，一个椰子得有三四斤重，大的五六斤都有可能，这要砸下来，不得脑袋开花？ 符老大直接让叶小翠符婉带着沈铃铃摘芒果去，自己则去一旁的树林里找了个长树枝，然后绑把小刀上头。 举着长树枝往椰子上头探，然后用树枝头的小刀来回割，不一会儿一个椰子就啪下来了。 嘿，不愧是他！ 接连摘了二十多个椰子，符老大这才罢休。 实在是不摘放着浪费，这荒岛上鬼都没有一个，熟了的椰子要么掉下来被虫蚁吃，要么直接烂在树上。 怪可惜的。 叶小翠不愧跟符老大是几十年的夫妻，这会儿都想到一块去了。 符婉看着叶小翠这摘芒果的架势，合理怀疑要不是不允许，她娘能把这几棵芒果树直接打包扛回家！ 这地上几麻袋的芒果，她们哪来是来摘几个尝尝，这分明是进货来了。 劳累了一辈子的渔民自然不缺力气，还没等符老大来找她们，叶小翠就直接扛着一袋满满当当的芒果走在前面了。 那脚下生风的架势，要不是符婉自己手里提着比她娘少了一小半的芒果，她都要怀疑叶小翠肩上的东西是不是那快一百斤重的芒果了。 她这七八十斤提着都够呛！ 沈铃铃吃得满嘴的芒果，看到符婉提不动还记得把芒果塞嘴里，腾出两只手来帮她扛。 还是闺女贴心啊，她娘刚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符婉简直没脸看。 好不容易走到一半路就碰到了符老大，他直接接过符婉手上的麻袋，一边往肩上一甩，一边还伸手去接叶小翠的。 “这都快到了还拿啥！” 叶小翠懒得理他，直接快步往刚刚她们找好的空地上走。 符婉感觉被内涵到了，这会儿也不敢说啊，这芒果真是，扛不了一点！ 她还是老老实实去把那边树下堆着的芒果继续装好，等着她爹来扛吧！ 等几个人把芒果和椰子都整理到一起，符婉这才累的坐在一根粗壮的枯树枝上。 然后她拿根螺丝刀给沈铃铃开了个椰子，自己也凑过去喝了一口，感觉都没力气再开第二个了。 还是符老大看不过去，捡起螺丝刀唰唰唰地一人开了一个。 手里捧着个大椰子，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这会儿还吹来一阵微风。 符婉等人只觉得惬意极了，连沈铃铃都捧着比她头都大的椰子，快乐得眯直了眼。 “爹，这椰子能钓椰子蟹不？” 椰子蟹？ 符老大把嘴里的椰子肉嚼了嚼咽下，小时候他是见过椰子蟹的。 符家村的村里也有挺多好大的椰子树林，以前小时候他们几个孩子经常跟着村里的大人用椰子肉钓椰子蟹。 他还记得自己钓上的那只，足足有两个椰子那么大，他躲起来用水煮着吃，硬是吃了三天。 后来饥荒年，别说椰子蟹了，就连地上的草根都有人挖起来吃。 椰子蟹被饥饿的村民吃绝了种，之后椰子树林里再也没有抓到过椰子蟹了。 这片荒岛虽然离符家村有两个钟头的航程，但是看着好像是没人来过的模样。 没准还真有椰子蟹！ 左右也是闲着没事，符明跟符亮开着船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荒岛上的几个人就把喝干汁水的椰子直接砸开，分了好几瓣放在椰子树下的洞里。 椰子蟹是因为能用大钳子夹碎椰子，吃里面的椰子肉而得名的，符婉等人找到椰子树下的几个洞时，就觉得这事有一戏。 每到椰子蟹繁殖的季节，他们就会回到海洋里去，在水里产卵。小螃蟹在水中出生后，长大后又会回到陆地上生活。 也许是这样不一样的成长经历，它比海里的螃蟹普遍大了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它的钳子，那叫一个粗壮。 只是椰子蟹一般都喜欢在夜间活动，符婉等人这会儿也拿不准有没有贪吃的椰子蟹受不住食物的诱惑，这个时候爬出来吃东西。 等椰子蟹上钩的功夫，沈铃铃嚷着有些饿，中午吃的饭早在船上喂了鱼。 幸好符老大拿了个小钢精锅在身边，几个人直接在阴凉的地方捡了点枯树枝，把方才捡的几只青蟹洗洗干净，直接放了点海水在锅里煮起来。 沈铃铃第一次在外面这样吃螃蟹，激动得跑前跑后，符婉实在佩服这孩子的精力，仿佛永远电力十足，一点都不会累。 几只巴掌大的青蟹一人分了一只，身上虽然没有带调料，但原汁原味的也是鲜甜可口。 等吃完螃蟹符婉让叶小翠带着沈铃铃，自己则跟符老大分头去看有没有椰子蟹的动静。 要不说运气还是不错呢，在符婉找了两三个陷阱都没有发现，这会正失落的时候，眼前那个白花花的椰子肉旁的一大坨瞬间让她眼前一亮。 一只足有一个半篮球那么大的椰子蟹正窝在椰子肉旁边，一个钳子上还夹着一大块椰子肉。 符婉直接用脚踩住椰子蟹，然后双手握着椰子蟹的两个最大的钳子把它抓起来。 好家伙，不抓不知道，这螃蟹最少有十斤，因为身材庞大也显得有几分笨重，都没怎么挣扎就被符婉丢进了袋子里。 不过这样贪吃的椰子蟹还是少数，符婉找了十多个陷阱，除了这只大螃蟹之外也就抓到一只五六斤重的小螃蟹。 不过比起青蟹那还是非常巨大了。 提着两只螃蟹回去，符老大两手空空，他是一只都没见着，干脆放弃了。 符老大本以为抓不到椰子蟹，现在看到符婉倒出来的两只大螃蟹直接震惊了。 这两只螃蟹哪只都比他小时候抓到的大啊！ 他闺女的运气可真是，杠杠的！ 叶小翠跟沈铃铃看到，更是惊叹不已。 这蟹，也忒大了！ 这边几人还对着椰子蟹喜笑颜开呢，那边海面上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符明跟符亮开着船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今天延绳钓的成果怎么样，符婉几人看着海面上由远到近的船，开始期待起来。 第64章 这是海狼? 船是符明在开，符亮在船尾朝她们招手，瞧这兴奋劲，只怕收获不少。 果然，船刚停稳符明就急冲冲地过来，“爹娘，阿婉，你们猜我们钓到什么鱼了？！” 瞧瞧这兴奋劲，符老爹等人都没脸看了。 符明跟符亮走近了才看到堆放的椰子，这下两个人都觉得口渴，符明更是直接捞起一个就去找螺丝刀。 结果掀开袋子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椰子蟹。 “哎呦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符明吓得手里的椰子都掉了，直接砸到脚趾，痛得他原地直跳。 符老大嫌弃极了，这孩子真是不知道怎么的，快二十五六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不过符明和符亮确实没见过椰子蟹，只在小时候老人们的故事里听过。 “这是椰子蟹啊舅舅！” 沈铃铃本来昏昏欲睡，符明符亮的到来让她瞬间又不困了。 见符明连椰子蟹都不认识，沈铃铃不免有些得意。 “这是我妈妈抓的！” “阿婉，可以啊你！” 符亮举起大拇指，符明忍着痛上前抓起那只大的椰子蟹。 “我的乖乖，这都快跟小猪崽子一样重了。” 可不是吗，十来斤的椰子蟹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符老大赶紧招呼符明符亮把东西运上船，这会儿差不多就得回去了。 至于海草下的地笼，符老大准备明天一早再来收。 这会儿还很闷热，估计没什么东西会往地笼里钻。 等几个人把岛上的收获都搬上船，符婉这才有功夫查看这两人的收获。 “两位哥，你们这收获也不少啊！” 可不是不少嘛，鲷鱼各种颜色的都有十几条，大概每条都有两三斤左右。 还有好几只石斑，都是老虎斑红斑鱼这样的，没看到老鼠斑东星斑这样的极品。 除此之外还有几十条条海鲈鱼，都在三四斤左右，小的也有两三斤。 不过有一个东西却让符婉也震惊了。 “这是海狼？” 叶小翠听到这声也凑过来，“我的乖乖，你们怎么还钓到海狼了？！” 海狼鱼又叫梭子鱼，身体属长圆柱形，嘴巴尖下巴大。 为什么叫海狼，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海狼鱼的牙齿非常尖利，嘴里长有极其突出犬牙状牙齿，这要是被咬上一口，跟陆地上的狼没啥区别。 海狼鱼营养丰富肉质鲜美，但是因为这鱼异常凶猛捕捞难度也高。 符明看着符婉跟叶小翠两人惊奇的模样就不免有几分自得，“那也不看看我是谁，什么海狼鱼，轻松拿下！” 符亮是个老实人，实在看不下去符明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是阿婉的章鱼饵钓的，有条鱼吃了饵，这海狼咬了那鱼吞了钩，一个劲就往下拖，要不是我跟阿明轮番遛，只怕都要被它扯断线跑了。” 叶小翠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章鱼饵还真能钓到鱼？” 她还以为符婉这章鱼全是浪费了呢。 说到这个符明就来劲了，“可不是嘛，这几个大点的红旗鲷就是拿章鱼饵钓上来的。 这下轮到符婉得意了，她冲叶小翠挑挑眉。 “娘，这下你相信我的吧？” 叶小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你聪明！今晚回去娘给你拿海胆蒸鸡蛋吃！” 海胆蒸鸡蛋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挨了夸张心情就是不一样，就算是成年人那也一样。 沈铃铃玩闹了一下午，这会儿实在熬不住，跑船舱里头睡着了。 符婉不用带孩子，这下就有点想下海了。 索性现在这会儿太阳快要落山，气温没这么高，海里的鱼也跳出海面逗海鸟玩呢。 说干就干，符婉去船舱里把鲛衣穿上，符老大跟符亮换了下，让他开船自己在船尾看着。 这还是符婉第一次当着她爹的面下海打鱼。 晒了一整天的海面温度还是挺高的，但是越往下海水的温度就低很多。 符婉拿着上次符明给她做的小鱼叉，仔细观察周围的鱼群。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的缘故，一下海她就好看好几个琵琶虾。 之前抓的琵琶虾全家人都爱吃，这虾比之前的小青龙好吃很多。小青龙的肉敦实，吃多了就有点腻，这个琵琶虾就不会，鲜嫩可口。 眼前的琵琶虾个头也大，一只大概有半斤左右，符婉接连捡了好几只，那种只有两个手指宽大的小琵琶虾她都懒得捡。 游了好一会儿，海底也没看到什么不错的鱼，她打了几条鹦嘴鱼就准备往上浮。 没办法，谁让鹦嘴鱼好吃呢！ 结果刚准备往上游她就发现了一个新东西，眼前海底下面有两三个大三角的贝壳，好像是她之前一直想吃的带子。 带子就是鲜贝，分成长带子和圆带子。圆带子的肉晒干，就是现代人经常吃的干贝，或者说叫瑶柱。 符婉最喜欢吃的就是瑶柱炖汤，当然，这新鲜的带子拿去水煮或者清蒸，再加上蒜蓉酱。 哦这滋味，谁吃谁知道。 美食就在眼前，符婉赶紧游过去一通捡，这带子都半露在外面，剩下的半截埋在海底的沙子里。 三个带子一只手都拿不下，符婉只能浮上水面丢进网兜又下去。 符老大就站在船上，看着符婉这样一下又上来，把东西丢进网兜里又下去了。 这是又有大收获啊，符老大看得真是心好像有只手在抓挠，手更是直痒痒。 “当家的，要不你撒网吧？” 叶小翠看得出男人的跃跃欲试，赶紧建议给他找点事做。 符老大今天本来没想撒网，毕竟大白天的，可能捞不着啥鱼。 撒了网捞不着鱼，回去还得晒网。 这下听叶小翠这么说，他也丝毫忘了自己的打算。 撒网就撒网！ 符老大拿起抛网就扭腰往方才海鸟多的地方扔，符亮也拿着另一张网往另一边的海上抛。 结果网刚抛下去，手里的拉绳就崩得笔直。 符老大这下都顾不得看符婉那里的情况，赶紧招呼叶小翠。 “媳妇，快来！” 两个人一番动作还没拉上来，就连符亮也没管他那边的抛网，赶紧过来帮忙。 三个人用尽力气才把这网鱼拉上来。 符老大把渔网的拉扣解开，鱼是不少，鱼群中间还有一只大海龟，瞪着小眼睛，嘴巴里还塞着一只小鱼，正无语地瞅着她们。 第65章 龟龟我啊 “怎么还网到海龟了？” 符老大嘀咕一声，把海龟抱起来要往海里丢。 “叔，等等！” 符亮伸出尔康手，话还没说完，海龟已经扑通一声掉进海里。 “等什么？这海龟我们不能捞！” 看着符明欲言又止的模样，符老大还耐心说教，叶小翠看到符明这奇怪的样子，突然想起之前符婉带了只海龟回家。 莫不是这只海龟跟之前那只是同一只？ “阿亮，这海龟是不是之前那只？” 符明点头，“应该是，我方才瞅着他那腿上的伤还没好完全呢。” 符老大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这两个人还认识这海里的海龟了？ 简直离谱，这海龟又没名没姓的，你叫一声它都不会应你。 就在这时，符婉把网兜直接丢上船，自己也一个纵身爬上了船。 “阿婉，快去换衣服！” 叶小翠把一旁的毛巾递给她擦头发，符老大则拿起她的网兜查看有什么收获。 “阿婉，这带子咋这么大呢？” 符老大满脸笑意，他闺女指定是知道他喜欢吃，才捡这么多回来。 “哎呦，还有琵琶虾！” “瞅瞅，还有鹦嘴鱼呢！” 叶小翠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赶紧干活！”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码头了，鱼还不赶紧理出来等什么呢！ 符亮这才想起自己那抛网还没捞上来，就想蹭蹭符婉的运气。 “阿婉，你来拉这网。” 符婉还以为他一个人拉不动，直接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两手一拉就要把网拖上来。 “阿亮哥，好重，快点！” 这看着又是一大网鱼啊，符老大把网兜一丢就赶紧帮忙。 好不容易这网拉上来，打开一看，映入眼帘一片黄色，竟一大半是小黄花鱼！ 只是，中间那只大海龟是怎么回事？ “咦，这不是富贵吗？” 符婉有些欣喜，好久没有看到富贵了，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它了。 富贵这回嘴巴里不是鱼了，它嘴里现在啃着一团绿油油的海草，对着符婉拼命划拉自己的四肢。 真的会谢，吃鱼被捞吃海草又被捞，龟龟我啊，真是太难了！ 符亮凑过来一看，富贵身上的伤口跟他方才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样，顿时也乐笑了。 “富贵刚刚被叔捞起来放回海里去了，没想到又跑我们这边的网里来了。” 富贵这会儿好像才看清方才把它丢海里的符老大，爬过去对着符老大的脚就是一顿扒拉。 符老大本来还在收拾渔网，看到过来的海龟有点奇怪，见到它这样扒拉自己更是乐得笑出了声。 “这玩意还挺好玩！” 可不是好玩吗，符老大把它拨开它又爬过去了，一连好几下，符婉都佩服它这个锲而不舍的精神。 符明在前面听着后面的欢声笑语，那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本来符老大让符亮开船，结果他硬是抢过去，让符亮在后面待着。 这也不知道后面这么热闹啊！ 开船这么枯燥无味的事可能只有他这个傻子去抢了。 符婉把富贵抱到一旁，给他开了个方才捡的马粪海胆。 马粪海胆跟寻常海胆不同，寻常海胆是黑漆漆的像个煤炭球，马粪海胆则是黄棕色的，有点像成熟的板栗球。 马粪海胆的味道鲜美，肉质柔软，可以生食或煮熟后食用，它比普通海胆味道更好，价值也更高。 富贵本来对这张长满刺的玩意还没啥兴趣，但是等符婉拿剪刀沿海胆一圈剪开，那股鲜美的味道让它直接伸长了脖子。 妈呀这是什么，简直香死龟了！ 富贵吃得那是头也不抬，符婉怕他一个不够，连开了三个放在一旁。 符老大等人已经把鱼全部收拾出来放进装有冰块的箱子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符婉摸出手表一看，已经七点了。 码头上还是灯火通明，之前台风天不好出海，这会儿晚上出海的渔船还是挺多的。 富贵吃了好几个海胆就有些吃不下了，它先前啃了小鱼跟海草，又吃了三个海胆，这下正闭着眼睛打盹。 符婉眼看着船就要靠岸了，赶紧把它捧起来告别。 “天气还是太热了，你不能跟我回去。吃饱了就回自己家睡觉去吧！” 说完就抱着它往船边走，富贵回海里后还扑腾着四肢转了两圈，看着船离去这才往海底深处游去。 符三知道符老大家今天下午出了海，吃过饭他跑去符家看人没回来，就开了个三轮车在码头等。 托符婉一家人的福，前几次的海货他赚了一小笔，加上之前自己的积蓄，让县里的兄弟给他找了一辆二手的三轮。 村里交通不方便，之前从码头拉鱼都是用板车或者独轮车，现在有了三轮车，更是省时省力。 “怎么这会儿还有船回来了？” 船上几个人看着越来越近的船，都讨论起来。 符三本来坐在边上跟蚊子做斗争，一听这话瞌睡都没了。 他“腾”地站起身，透着码头的灯光，远远就看到了符老大家船上的红旗。 要说别家都是用全是补丁的旗子，也就符老大当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小块红布做旗。 偏说红旗子可以给自家带来好运，毕竟，那是华国红！ “大哥，今天收获咋样？” 符老大的船刚停稳，符三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把烟递出去他才想起符老大不抽烟了，又把烟反手夹在耳朵上。 那可是上好的玉溪，还是上次县里的兄弟请吃饭发的。 符老大跟符亮搬着鱼货下船，连话都来不及回就示意符三赶紧去搬东西。 “赶紧搬东西，等会过秤你还能看不到是啥？” 这旁边几个还没出海的人围上来，他们今天下午还在笑话符老大一家这么热的天气出海，简直是油多烧着慌。 这下一筐筐的鱼直接让他们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瞧瞧这两筐小黄鱼，那一筐装着红色黄色各种鲷鱼，天呐那还有一只这么大的海狼。 这符老大家的运气也太好了，这大下午的出海完全不输别人一晚上的收获。 椰子蟹不好拿出来，怕别人盯上荒岛，符老大手一挥，“你们还不出海，在这看啥！” 第66章 符三嘴都笑咧了 别人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周围的人再眼馋这会儿也赶紧都上了船，出海捕鱼去了。 但愿他们也有符老大家的好运气，别说一样的收获，哪怕有一半收获他们都能乐得合不拢嘴。 一会儿的功夫，码头就没几个人了。符婉跟叶小翠等人这才把椰子和芒果那些搬上车，让符三顺道送去家里。 这些东西好歹也上百斤，自己弄回去那不得累死。 这会儿回来的渔船只有符老大一家的，符三把东西都装上车，这才载着符老大往自己家里开。 符婉跟叶小翠都提着网回家去，符明抱着已经睡熟的沈铃铃跟在后面。 至于符亮，他把船箱锁了，提着自家的网走在最后面。 符老大坐在车上摸着三轮车的车身，心底有几分羡慕。 “小三子，你这三轮车不错啊！” 说来也奇怪，男人好像都喜欢把车当作自己的门面，符三买车还没多久，最得意的就是别人夸他的车了。 “大哥，这车可不错了，要不是我兄弟够义气，我可买不着这车。” 符三一路吹嘘自己的车，符老大听得直犯困，不仅困还饿，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他还没吃晚饭呢。 三轮车的速度比人拉板车快太多，只几分钟的功夫，符三的车就停在了家门口。 林秋菊一听见动静就赶紧出来帮忙，符三把她拦下，刚好这会儿有个人从门外进来。 “三叔，我来帮忙了。” 符老大听着这声音熟悉，一看竟是符石。 符石冲符老大点头问了声好，然后就上手去搬车上的鱼筐。 符老大不明所以，但是也赶紧跟符三两人一起去扛比较重的那几筐鱼。 符三低声跟他解释了一番，原来符石自从前几天跟符老二家闹翻后，让村长出面把自己分出来。 符老二也是心狠，家里有一艘小船也没给符石用，就让他拿了几件衣服就赶出来了。 符三见他实在可怜，就让他来自己家帮忙搬鱼货，每天早上跟晚上，管两顿饭，一个月给十块钱。 这个待遇对于符石来说已经很好了，至少不用饿肚子，还有几块钱存款。 符老大也这么想，爱莫能助，也得看看符石自己能不能立起来。 想当初自己可比符石还艰难，不也靠着自己的双手赚出了一个家吗。 方才在码头没有仔细看，这会过秤的时候符三嘴巴都要笑咧了。 “大哥，你们可真行啊，这海狼跟鲷鱼都能弄到，海狼可凶得很！” 符老大笑，“是他们几个孩子钓着玩的，还是我家阿婉聪明，用的鱼饵好。” 符三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当即换了话题，不去问鱼饵是怎么做的。 这小黄花，小鲷鱼已经让他惊喜了，等把一旁袋子里的椰子蟹倒出来的时候，别说符三了，连符石跟林秋菊都吓了一跳。 “哎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螃蟹！” 林秋菊惊叫出声，她是外地嫁过来的，所以不知道椰子蟹这种东西。 倒是符三马上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大哥，你们咋还抓到椰子蟹了！” 符三小时候跟着符老大也是抓过这种玩意的，也知道现在村里的椰子蟹早就绝种了。 符老大含糊不清开口，“在一个荒岛上抓的，也就这两只，大的你看看能不能卖，小的我带回去吃。” 卖，怎么不能卖！ 现在的人就喜欢吃些猎奇的东西，这种又大又稀少的东西，他县里开饭店的那几个兄弟保准要打架。 “大哥，这小点的不卖吗？我保证有个好价钱！” 这小螃蟹可一点都不小啊，比起海里的那也是大块头了。 符老大摇头，经历了两世他现在的心态就是及时行乐，该省省该花花。 好不容易逮到两个椰子蟹，怎么也要留一只回去尝尝鲜。 符三面露可惜，但是他也不会过多纠缠。 等把东西都过了秤，符三写好纸条递给符老大，今天的东西多，他家里的钱也不够，想着等把鱼货卖了再跟符老大结账。 符老大自然没有意见，符三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这会儿又想起他媳妇另外装出来的椰子芒果还在车上，赶紧去提下来。 这是叶小翠特意拿出来分给林秋菊吃的。 “弟妹，这你嫂子给你的，你拿回去。” 林秋菊看着这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有些奇怪。 打开一看，竟是五六个大椰子，还有半袋子芒果。 村里也有椰子树和芒果树，只是村里孩子多，这会儿家家户户也没什么零食，因此还没等怎么成熟就被这些孩子们摘了。 林秋菊看到这半袋芒果，胃里刚刚犯起的恶心都消失不见了。 “大哥，这东西你不留着回去孩子吃？” 虽然想吃，但是林秋菊也知道来之不易，赶紧又推回去。 上次符婉就拿了好些东西给她男人，又是糖又是麦乳精的，这会儿她哪里好意思再收。 符老大拿着条子就要往外走，“给你的你就拿着，家里还有呢。” 符三赶紧送符老大出去，结果又被符老大嫌弃。 “就这几步路送什么，我还能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是咋滴？” 得了，符三又乐颠颠得回去，林秋菊拿了几个芒果和椰子塞给符石，随后就迫不及待拿了个青芒去厨房切成条，直接拿着吃。 符三看着就牙酸，但是他也高兴啊，之前医生都说他媳妇以前受了寒不能怀孩子，所以差不多的年纪符老大都当外公了他还没当爹。 这下好了，他符三也要当爹了！ 符老大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跟符婉刚好把饭菜端出来，因为大家都有些累，今晚吃的也就简单些。 煮了几个土豆，蒸了条鱼，又蒸了三个海胆蒸蛋，还把今天摘的洋柿子打了个汤，刚睡醒的沈铃铃吃得满头大汗。 至于剩下的那只椰子蟹，叶小翠打算明天把跟剩下的东西一起分一点拿去符亮家，这会儿太晚只拿了鱼，这椰子芒果可还没分呢。 吃过晚饭符家众人都回了房间，符老大第二天一早要出海去收地笼，符婉跟他说好了一起去。 本来符明也嚷嚷着要去，叶小翠怕他腿吃不消，直接给了他一下让他消停了。 夜色渐深，符家众人都进入了梦乡，符老大砸吧砸吧嘴，梦里还在想地笼里会进些什么鱼货。 他可是把自己的看家鱼饵都拿出来了！ 第67章 出海收地笼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符婉就跟着符老大出了门。 没办法，她今天还想出去抓点琵琶虾，之后就准备好好休息一阵。 晚上回来早上又去，这真是特种兵式的出海啊。 路过符亮家门口，这家伙早就拿着渔网等着了，他是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打渔的机会。 毕竟赚钱盖房子，娶媳妇养老娘，是符亮的人生目标。 三个人刚到码头，这会儿的码头是最热闹的，昨晚出海的船都纷纷靠岸，路边还有不少人直接用篮子或者桶装了鱼叫卖。 符老大三人挤开人群，好不容易才到了自家船上。 见三人要出海，刚回来的村民们又感到奇怪了。 不是，怎么符老大家的出海时间都跟别人不一样啊！ 难道这就是他家每次运气好的原因？ 村民们心里都埋下了疑问的种子，这下都开始怀疑老祖宗留下的捕鱼时间规律对不对了。 符老大等人自然不知道村民们心中的想法，他们出海纯粹是看心情，这鱼笼要是不收，这么热的天气隔一天只怕就臭了。 船驶离码头后，符婉拿出叶小翠一早准备的饼子。 给符老大和符亮一人分了两块，自己也坐在船尾啃了起来。 这饼子还是冷了，好在是夏天没有那么硬，下次出海符婉想着还是得自己拿个小钢精锅煮面吃。 哪怕奢侈点买点挂面，都比吃这卡嗓子的杂粮饼强。 开了一个多小时，船终于到了符老大经常来的海域，符婉站在船尾活动四肢，准备等会下海。 符亮则直接抛出了家里的手抛网，结果两三网都是空军。 空军谁能懂啊，一条沙丁鱼都没有！ 甚至最后一网里头就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鞋子，还是个不错的皮鞋，只可惜只有一只。 符亮对自己的手气已经绝望了，没跟符婉出过海之前只觉得自己运气不行，跟符婉出来好几次他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妈祖娘娘遗忘了。 符婉则站在一旁目睹了符亮几次空军，这皮鞋捞上来后符亮哀怨的表情更是逗得她哈哈大笑。 连握着船舵的符老大听见声音都不由得嘴角扬起。 不一会儿的功夫，船已经靠近荒岛的沙滩，符婉和符亮准备了两个桶，又拿了两个蛇皮袋。 符亮打算再摘点芒果回去，这些芒果全都大半熟了，再不摘就是烂树上了。 等船停稳，符老大提着桶直奔放鱼笼的地方，符婉跟符亮则一人去摘芒果，一人去看看海滩上有没有什么收获。 沙滩上经过一晚上海浪的拍打，又冲上来不少海胆，家里的海胆已经够吃了，符婉捡了两个就不愿意再捡了。 这东西放不了，吃多了也腻的慌。 昨天还卖了一半给符三，海胆便宜，也换不到几个钱。 在周围找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岛上环境的原因，符婉翻了好几个礁石却没看到一只青蟹。 她看到一旁的椰子树就想起昨天丢在椰子蟹洞穴门口的椰子，丢下桶就往那边走去。 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天气还算阴凉，没准可以碰到几只贪吃的椰子蟹呢。 结果她找了一圈，除了发现了一只大概两三斤的小椰子蟹，大的那是一只也没见着。 不过椰子倒是被椰子蟹动过，上面满是蟹钳留下的痕迹。 看样子它们还是夜间活动的多，白天出来的实在屈指可数。 椰子蟹没了希望，符婉只能无精打采地又捡了半袋子的海胆。 好在这会儿符老大提着桶过来，瞧着脸色却看不出有没有收获。 “阿婉，怎么样？” 符婉摇头，“抓了只小椰子蟹，捡了一堆海胆。” 符老大把手里的桶放在她面前，“这是海蛇？！” 符婉本来凑过去想看清楚桶里的东西，这一看她直接连退几步。 她最讨厌蛇类的东西了！ 粘粘腻腻的，实在让人讨厌。 符老大嘿嘿一笑，赶紧把桶拿回来，“是海鳗，六个地笼里基本上都是海鳗！” 海鳗是海里的人参，体形较长，身材圆筒形，尾巴侧扁。海鳗的头尖长，嘴巴和眼睛都很大，它的牙齿非常尖利，平常抓的时候都要小心，被它咬上一口，那可是非常酸爽的。 海鳗跟海蛇不一样，海蛇跟陆地上的蛇类一样，头大又短，尾侧扁扁的。 最主要的是，海蛇大都带有毒性，有的海蛇跟国服一哥银环蛇极为相似，身上都是一圈一圈的白环花纹。 不管是海蛇还是海鳗，符婉都是敬而远之。 她把手里的海胆往船上搬，符老大则把装着海鳗的桶放回船舱里，自己去找符亮。 当然，他也拿了几个蛇皮袋，准备这会儿把芒果能弄多少弄多少，吃不了回去晒干，还能留着给孩子当零食。 符婉对摘芒果没啥兴趣，左右热身活动得差不多，她跟符老大打了个招呼，提着网兜就下海去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跳出了海面，海水的温度比昨天下午那是凉爽了许多。 符婉刚下去的时候没着急潜下去，等适应了一下海水的温度才下去。 早上的海里鱼群还是非常多的，一群一群的沙丁鱼和各种颜色的鱼游来游去，呆在海底朝上看，那场景犹如星空一样，非常炫目。 符婉欣赏了一下这难得的美景，随后就开始捡起自己喜欢的琵琶虾。 碰到的琵琶虾和带子都捡回去，看到好看的螺也捡回去，肉不好吃没关系，沈铃铃最近喜欢收集好看的螺壳，上次那个椰子螺让她宝贝了好一阵。 海底的琵琶虾还是挺多的，没一会的功夫，符婉就捡到十几只，至于带子就更加了，五六个大带子就能把网兜装得沉甸甸的。 考虑到网兜的承载能力有限，符婉拿着网兜浮出水面，正准备往回游的时候，却感觉下面有东西抓住了她的腿。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心里反复念了好几句妈祖娘娘保佑，这才潜下去看是什么东西。 想着没准是海带或者海草之类的东西，祈祷可别是海蛇就行啊！ 结果等她潜下去一瞧，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抓住她的居然是一只手！而那手的主人还是个熟人，正是脸色发白的白千舟。 第68章 没事装什么海鬼! 纵然白千舟帮了自己好几次，但也经不住他这样吓啊！ 符婉这下都想骂人了，你说说没事在这装啥水鬼，哦不对，这会应该是海鬼！ 虽说这海鬼长得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怎么脸色苍白，实在吓人。 符婉正想吐槽，朝着白千舟打手势示意他上去，结果这人手一松眼一闭，直接朝海底沉去。 这又是什么情况？ 符婉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她看到从白千舟身后蔓延开带着血色的海水就更顿感不妙。 难怪这人脸色雪白，敢情是受了伤！ 她赶紧把网兜丢在一旁，赶紧又潜下去捞白千舟。 白千舟一米八的大个子，虽然不胖但是体格在那里，符婉也就一米七，这会又在海底游了这么久，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她咬着牙提着这人的衣服后领，两条腿拼命摆动，好不容易拽着他浮上水面。 好在她潜水下去的地方离荒岛不远，她胳膊都提酸了硬是没松手。 等把人救上岸，符婉直接累得瘫倒在地。 这个时候符老大跟符亮都看不见人影，估计还在树林里沉迷摘芒果。 符婉仔细检查了下白千舟的伤势，他后脑不知道是磕到了还是被人砸了，破了个洞还在流血。 双手还有被绳子捆出来的勒痕，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这真是直接要人命啊！ 她赶紧用前世学来的急救知识，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有节奏地按压，想让他把方才呛的水吐出来。 结果按了半天没有反应，周围又没有人帮忙，符婉没有办法，只能用另一个急救方法了。 边按边人工呼吸。 八十年代的人还是比较传统的，符婉即使活了两世，但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还是对一个异性。 不过在人命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她按了好几下就给白千舟吹一口气，心里暗暗祈祷。 白医生，你可得醒过来啊！” 旁的不说，作为一位医生，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医生，要是他死了还挺可惜的。 尤其是在刚经历过风雨的八十年代。 符老大跟符亮扛着芒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尤其看到符婉这惊世骇俗的救人方法。 符老大吓得肩上的芒果都差点掉下来，符亮更是嘴巴张得可以拍下一个鸡蛋。 “爹，阿亮哥，你们快来！” 符婉听见林子里有动静，赶紧叫他们来帮忙。 她快没力气了，这个人怎么还没救醒。 两人这会哪还顾得上芒果，赶紧扔在一旁跑过去。 “哎呀，这不是白医生吗！” 符老大惊呼，符亮则代替符婉正准备按压的时候，白千舟猛得吐了一口水出来。 “活了活了！” 符亮惊喜大喊，符婉也瘫坐在地上，真是累死她了。 谁知道白千舟人是醒了，呼吸也顺畅了，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后竟又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不行，他这样子得去医院！” 符老大经验老道，看到他脑后的伤口就拧着眉。 符婉和符亮赶紧把芒果什么都提上船，符老大则架起白千舟将他放在船舱里。 幸好之前那个网兜上面捆了废轮胎，符婉刚上船就看到飘在海面上的轮胎，直接下去把网兜捞了上来。 还好，网兜里的东西没撒出来，自己辛苦抓的琵琶虾也被带子压住没蹦出来，没有白费功夫。 人命关天，符老大把船开足了马力，平时一两个小时的路程，结果没到一小时就到了码头。 正好符三开了个三轮在码头收村民的货，一看符老大和符亮扛着个人，赶紧上去帮忙。 “哎呦，这个人是谁啊？咋这么一身伤！” 好几个村民围了上来，上次白千舟在村里的时候，因为很少出去，也只有少部分人见过。 符三把车上的鱼先放在一边，把人扛上车就发动三轮往镇上医院开。 镇上的医院骑自行车大概半个小时，用三轮也就十来分钟。 一到镇上医院，好几个护士认出白千舟，都一阵惊奇。 这白医生不是回县医院了吗，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符老大把白千舟送进手术室，自己则跟着护士去缴费，结果到了要掏钱一摸身上，才想起来钱袋子放在家里，没带在身上。 还好符三是个生意人，身上有点现金。 给白千舟交了住院的费用，符老大这才回到手术室外。 他们都不怎么了解白千舟，只知道是一位医生，不仅会做手术还搞医药研究。 至于白千舟是哪里人家住哪里，那是更不知道了。 符老大送白千舟去医院后，符婉跟符亮则留下来收拾船上东西。 符三这会不在，海鳗他们就先提回家去。 回到家叶小翠正坐在院子里切芒果，正准备把芒果晒成干，下半年还可以当零食甜甜嘴。 看到就他们俩她还有些奇怪，“你爹呢？” 符婉这才把碰到白千舟受伤的事情说了，叶小翠再三确认符老大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符婉分了点鱼虾和椰子给符亮，芒果也分了两蛇皮袋，符亮都拿不下，只能借了符老大家的独轮车，自己把东西放车上推回去。 而医院里的符老大却面临了一个大问题，白千舟留在医院里，但是却没人照顾。 医生给他后脑缝了六针，身上受伤的地方也擦了药，这伤看得吓人，但是没必要住院。 没必要住院那把他搁哪里？ 总不能扔大街上吧。 结果没一会儿白千舟人是醒了，结果谁都不认识，只说要找符婉。 医生翻了之前白千舟的档案，打过去却没人接电话。 没办法，符老大只能又带着白千舟坐符三的三轮车回家。 符婉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碰到大麻烦，还乐滋滋地给沈铃铃切芒果呢。 沈铃铃端着一碗切好的芒果就要去找她的朋友小红玩，符婉哪里不知道她是要去炫耀，赶紧拿了两个没切的，让她跟小红一起吃。 符老大带着白千舟一路走回家，没看清的村民还以为跟着的是符明，还奇怪符明伤的是腿，咋这会把头也包上了。 “爹，你回来了！” 符婉抬头就看到了符老大，却没想符老大还没说话，从他后面跳出一个人影。 “阿婉！” 第69章 白医生成傻子了! 符婉被这一声阿婉喊得莫名，看到之前一脸严肃的白千舟现在脸上的跳脱模样更是惊悚。 这跟看到顶着唐僧脸的孙悟空有什么区别！ 符老大也吓到了，这一路上这白千舟一声不吭的，他还以为这人是正常的，没想到脑子也坏了！ 这下完了，白医生变成个傻子了！ 镇上的医生忒不靠谱，这不得送去县里瞧瞧？ 白千舟快步走到符婉旁边，睁着一双丹凤眼跟个小孩子似的看着她。 “阿婉，我们出去打渔吧！” 完了，这刚从海里捡回条命，还要去还打渔呢。 这人性情一下子跟5岁的沈铃铃差不多了。 符婉求助看向符老大，符明刚好看到白千舟这模样，差点把嘴里喝的水都喷出来。 符老大也没辙了，“我去找村长问问。” 之前白千舟来村里是村长帮忙招待的，找他商量也好歹能多个人出主意。 结果符老大还没出大门呢，符村长就带着两个人出现在他家门口。 “村长，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符老大眼睛一亮，上前拉住村长。 “赵领导，你怎么来了？” 符婉看到村长后面跟着的赵刚，有点奇怪。 符老大这才看到还有领导呢，顿时把手缩回去。 可不能让领导看笑话了。 赵刚看到院子里蹲着的白千舟，眼前一亮。 “我就知道他在你们这里！” 赵刚示意后面跟着的下属把院门关上，符老大赶紧招呼几人进屋坐。 见周围都是符家人，赵刚示意下属在外头守着，然后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他这次来，明面上是来送政府给符婉的奖励，实际上则是受了朋友的嘱托，来寻白千舟的。 赵刚叹了一口气，才低声把白千舟的遭遇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打捞任务回去，薛庆去医院检查身上断了三根肋骨，不得不卧床休息，于是他就记恨上了赵刚陈龙还有白千舟。 谁让他们处处跟他作对，看到他被虎鲸攻击还不抓紧时间救他！ 本来他就是京都来的纨绔子弟，当初进这边队里也是走了关系，平时在队里更是傲气的很。 回去之后也不知道他跟家里怎么说的，赵刚本来十拿九稳的局长变成了个副的，陈龙本来要往上升的事也被压了下来。 白千舟最惨，他早年有外出留学的经历，好不容易前两年平反回到工作岗位，薛庆不知道怎么又找了点莫须有的证据，让人把他住处好一顿砸。 争执间白千舟磕在一旁的桌角上，手也被那帮人用板砖拍伤。 赵刚赶过去的时候只能给他简单包扎下，结果好不容易等白千舟醒了，才发现他的智商居然跟小孩子差不多。 后面白千舟在住处再次失踪，赵刚不敢大动作，只能暗地里在医院那些地方找人。 最后还是镇上医院电话打到县医院院长那里，院长没声张，悄悄通知了赵刚。 本都是这一行的，都不忍心一个好医生最后是这样的下场。 赵刚便赶紧借着给符婉送奖励的由头，跑到符家村确认白千舟的安危。 这一番话让符家几个人都惊到了，符明不知道薛庆是哪个，但是也对这样的行为愤愤不平。 “难道就没人管得住他们那帮人吗？！” 符婉跟符老大则沉默不语，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借着岗位便利作恶的人嚣张不了多久，早在1979年华国就通过了陆续撤销那单位的议案。 只是山高皇帝远，他们这样偏远地方自然实行得比较慢点。 但是也估计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赵刚显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沉声安慰道：“县里那个部门已经快撤销了，薛庆应该也会被调岗，只是这阵子白千舟得在村里住一阵子，一边是让他养好伤一边是他家里人现在自顾不暇。” 七十年代能送一个少年出国留学，家里那是非富即贵的，白千舟家里就是这个富，又沾了点贵。 权势是有，但是不多。 看在白千舟是因为维护她才得罪的薛庆，符婉也不忍心把他赶出去。 更何况符明的腿全靠白千舟救回来的，符家人更加不可能以怨报德。 符老大对收留白千舟没有意见，符明那就更没意见了。 他房间的床是符老大找人打的大床，睡两个大男人都绰绰有余。 因为白千舟伤势特殊，符村长便没有提出让他跟自己回去住的想法，万一转身人又跑了，他找谁说理去。 见符老大家里这样通情达理，他悬着的心也算安稳落下。 好歹没有辜负自己老朋友的期望。 想到这里，他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自己给符婉带的东西还在车上，便赶紧让下属去村口把车开进来。 村里的几个孩子都围着四个轮子的小轿车正稀奇呢，两个轮的自行车他们见过，三个轮一个轮的他们也见过。 这是四个轮的，他们还是头回见！ 这不，胆子小的围着车看，胆子大的上前摸摸车身，几个大娘婶子也拿着渔网坐在树下，一边看热闹一边补网。 “哎呦，这四个轮的车还能会动哩！” 一个大娘手里的渔网都顾不上补了，看到有人发动车子，惊奇地叫起来。 另一个婶子瞅着那车的方向，“嗨呀，这车瞅着咋是去符老大家的？” 王招娣跟王老太躲在自家后门，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小轿车停在符老大家门口，那跟领导似的人还打开车后面的盖子拿东西。 “娘，那一箱箱的是什么？” 王招娣羡慕地眼睛都红了，赵刚把后备箱的东西都拿出来，符婉跟符老大左看右看，箱子里神神秘秘的。 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白千舟紧紧跟在符婉后面，符婉往前走，他也往前走，符婉往旁边站，他就一步不离地跟在旁边。 沈铃铃早就看不惯这个怪叔叔了。 她上前挡在符婉面前，“叔叔，你干嘛老跟着我妈妈！” 白千舟不假思索道：“因为她很厉害，是她把我从海里捞上来的！” 这瞧着说话也没毛病啊，莫不是又不傻了？ 符婉等人惊喜地看着他，结果白千舟看到符婉正望着他，又两嘴一咧，露出了个二百五的笑容。 (^○^) 行吧，还是个傻的！ 赵刚叹气，随后咳了一声。 “符婉，这两个箱子你们都搬进去，都是我们局和文物局的一点心意！” 第70章 大舅来了! 这会儿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赵刚不想把箱子打开，然后又从车子上拿下一个信封。 他郑重道：“这封信是上面领导写的，说感谢人民群众为我们国家近代史做出的贡献。 里面还有五百块奖金，是我们局和文物局一起给符婉同志的奖励。” 周围的群众虽然那天都看到了海面上的大船，但是符村长嘴巴紧，没有露出一丝打捞任务的信息。 所以这会儿符家村的村民只知道村长跟符婉一起陪着领导上了大船，至于是打渔还是干什么，他们压根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会儿见符婉手里的信封，大家那是一个羡慕。 那赵刚也是个妙人，同时出海的是两个人，符婉有奖励有表扬信，符村长什么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像话的。 他又从车里拿出一个布袋，展开一面红彤彤的旗子。 那东西的模样跟现代的锦旗差不多，只是少了旁边点缀的黄色穗花。 “为国为民好村长，配合工作好群众。” 符村长都不知道还有自己的份呢，这下接到旗子那笑得是合不拢嘴。 虽说这上面没有他的大名，但是自己当了大半辈子的村长，这旗子就是他光荣的象征！ 东西送完了赵刚便急着回去，他拍了拍白千舟的肩膀，然后就见他一脸嫌弃地躲开。 这小子，病了之后连脸上的表情都多了许多。 符老大本来还想留他们吃饭，奈何赵刚实在太忙，就只能目送着他们开着小轿车离开。 算了，不留领导吃饭留村长吃饭也是一样。 结果谁知道村长正拿着锦旗自我陶醉呢，这下摆了摆手就拿着自己的荣耀一路显摆去了。 符明跟符亮把箱子搬进屋里，还有几个不死心看热闹的还在问，“阿明，把箱子打开看看是什么呗！” 符明才懒得理他，“都是些吃的穿的，还能是金子银子不成？” “赶紧走赶紧走，这都饭点了还在别人家干嘛！” 说话的那个人是村里有名的碎嘴子，别人都说妇人碎嘴，在符家村却是一个男人，那是比那些大妈大婶都爱八卦得多！ 他早上知道的消息，绝对不会忍到中午跟别人说，所以家里有点秘密的都得避开他。 叶小翠则更会做人，拿了两三把符婉买的水果糖，给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一人发了两个，也算是沾沾自家的喜气。 村民们只觉得符老大家大气，这几把糖也有个大半斤呢。 等周围的人都散了，符明这才按捺不住好奇打开箱子，沈铃铃本来还以为有好吃的，凑过来看到是两箱黑衣服顿时没了兴趣。 “阿婉，这是什么衣服啊！” 符明拿起一件，朝自己身上比划。 符婉本来还在择菜，看到那衣服也是眼前一亮。 “潜水衣！” 潜水衣？ 符明不太理解，符老大却也是跟符婉一样激动。 那天出海符婉见到那些人穿的潜水衣心里还想着要是家里人也能穿上就好了，没想到赵刚这就送来了好几套。 有衣服有脚蹼，虽说符婉不怎么能用得上这些东西，但是对于符老大他们来说，那可太需要了！ 用过午饭，符婉带着沈铃铃回屋里休息，今天早上起太早了这会儿就犯困。 叶小翠没有午睡的习惯，她拿了几件有破洞的衣服坐在门口，拿出碎布头把那些破洞一个个补起来。 这会儿的农村就是这样，一件衣服可以穿十几年甚至半辈子，磨出了洞就用碎布头补上去，缝缝补补又可以再穿几年。 符老大也回房间休息去了，符明则带着白千舟去自己房里熟悉环境。 八月的午后太阳非常毒辣，连阳光都是近乎白色的那种。树上的知了没命地喊着，好在房子里阴凉，叶小翠也不怎么觉得热。 “砰砰砰！” “小翠，在家吗？” 这个时候有谁上门，听着有些耳熟，叶小翠上前把院门打开，这才看清来人。 这人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脚上踩了一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 “大哥？” “哎！” 叶小翠脸上的不确定一下子就消失了，赶紧把人迎进屋去。 “大哥这么热的天你咋来了，赶紧进屋里坐！” 符老大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房门一看是大舅哥，赶紧招呼。 叶建国看到符老大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吓了一大跳。 “妹夫，你咋活了！” 符老大出事那天叶建国家里正在抢收，叶家跟符家不同，世代都以种田为生。 所以叶家种的稻子非常多，稻子收割完紧接着就是抛秧，叶建国只能派自己儿子过来送了五十块钱，等自己忙完才来看看妹子家里怎么样了。 毕竟没有了男人，符明又受了伤，一个女人得有多困难！ 叶小翠之前其实是有些埋怨娘家就派了个外甥过来，但是也知道农忙没有办法。 这会儿瞧着叶建国一身的汗，脚上的鞋都是灰扑扑的。 “大哥，你咋过来的？” 叶建国憨厚笑了笑，“我走过来的！” “那不是走了一上午了！？” 叶小翠算是远嫁，娘家离符家村有几十公里，中间还隔了一座山。 按照叶建国的脚程，怕是天不亮就出发了。 接过叶小翠倒的水，叶建国直接一口喝完了。 末了还用手臂擦擦嘴，“小翠，你咋还给我放糖，怪浪费的。” 他是一个粗人，哪里能和家里的孩子抢吃的。 说到孩子叶建国才想起自己背上扛着的蛇皮袋。 “这是我们上山放的套子，你嫂子都晒干了，让我一起送过来。” 蛇皮袋里有好几只晒干的野鸡野兔，叶小翠一边感动一边骂，“怎么不留给家里的孩子吃，我们这哪要这些，还让你背这么远！” 符婉跟符明几人这下子也听到动静，纷纷出了房门。 看到是许久未见的大舅舅，两个人又是一番问好。 叶建国仔细打量了一番符明的腿，看到大好了心里也放了心。 符婉则赶紧拿了几个芒果和椰子，切开让叶建国尝尝。 “阿婉，不用跟我客气，快把这些留给孩子们吃，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水果！” “我啊，就是来这里看看家里怎么样！” 第71章 去青山村相看 叶建国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别说椰子这么大的玩意，连芒果他都没吃过几回。 这种时候能吃饱饭都是不错了，水果什么的都是奢侈。 符老大赶紧劝他，“大哥，你尝尝吧，我们这还有挺多的，回头带点回去给嫂子们尝尝！” 家里晒得海货也挺多的，叶小翠想着回头给他大哥好好装一袋。 这在家里没肉菜的时候蒸着吃，也是非常下饭的。 “大哥，今晚在这住吧，我们兄弟两也好久没好好喝一杯了！” 叶建国看这会儿也已经是中午了，要是再走回去到家也是半夜。 于是就同意了在这住一晚上的提议。 反正符明房间大，让符明去地上打个地铺都可以。 叶小翠见兄长同意，满意地带着符婉进屋做饭去了。 至于符老大则负责招待叶建国，符明和白千舟则在一旁帮忙剥大蒜。 沈铃铃是个闲不下来的，剥了两个蒜瓣就拍拍手又跑进厨房蹲在正烧火的叶小翠旁边玩。 符婉拿了条鹦嘴鱼收拾了，又把琵琶虾直接煮了，再加上一碗青菜，还去菜园子里摘了点青辣椒炒了个鸡蛋。 家里的土灶炒菜快，虾跟鹦嘴鱼更是放在钢精锅里蒸。 所以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一顿午饭就做好了。 主食还是叶小翠一早就做好了的杂粮馒头。 没办法，米饭这会儿都舍不得吃。 叶建国看到这一桌子的菜，有些目瞪口呆。 这一桌子有六个菜，结果除了蛋和青菜都是荤菜。 “妹夫啊，这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干什么？做这么多菜，日子还过不过了？” 叶建国有些心疼，他们在家里忙起来两颗霉豆腐就能吃完一顿，这妹妹家还整这么一桌子肉菜，不是把自己当客人招呼吗？ 符老大被说得有些懵，这会儿才想起来只怕这叶建国还以为海上打鱼困难。 他有些自得道：“大哥，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不瞒你说，我这两个孩子里就阿婉最像我，现在打鱼比我都厉害！这桌子上的，可都是她去打的！” 叶建国有些诧异，没想到符婉还有这样的本事。 “怎么不送去收购站卖了？好歹可以换几个钱！” 叶建国摇头，“这些都是被鱼叉伤到的，卖出去价格也不怎么样，倒不如自己吃。” 叶建国语塞，没想到这鱼居然是用鱼叉抓的。 符老大赶紧招呼他坐下，符明还是有点眼力见，赶紧去掏出了符老大藏着的烧酒。 叶建国这才发现符明旁边还站了个陌生的小伙子。 “妹夫，这位是？” 他明明记得自己也就一个大外甥，咋这有两？ 符老大不好说白千舟的来历，只语焉不详道：“我一个远房外甥，在我这养伤呢。” 叶建国也不是个八卦的人，瞅着白千舟脑袋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也不再问什么。 午饭吃得宾主尽欢，等下午叶建国酒醒了才想起来之前自家媳妇交代自己的大事。 “小翠，咱家符明啥时候结婚啊？” 叶小翠没料到自家大哥会问这个，只叹气道：“前头他腿受伤，说好的那个姑娘家就来退亲了，现在他整天越发不着调，跟个小孩子似的，等我过两天找人再给他张罗张罗。” 叶建国闻言眼睛一亮，“让阿明跟我回去瞧瞧，他舅妈给他相中了个好姑娘！” 本来符明已经定了亲，他媳妇还让他问这个，他就有些不愿意。 当他不知道呢，他媳妇那是舍不得那份媒人礼，不过现在符明没有对象，去瞧瞧也无妨。 叶小翠也惊讶，“咋突然想起给阿明相看？” 叶建国不好意思说是他媳妇的主意，只笑着说那姑娘聪明能干，他媳妇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姑娘是叶建国家屋后叶国柱的大女儿叶桂兰。 叶小翠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姑娘的模样，叶国柱家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老大从小吃苦耐劳，看到她们也会懂事地打招呼。 就是这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家庭，不知道会不会太顾着娘家。 叶建国明白她的顾虑，他也不敢打包票，只说让符明先去看看，相看不成也可以看看别家。 就这样，还在外头带着外甥女玩的符明就被这样安排了相亲，他本人却并不知情。 当天晚上，叶小翠把符明拉到一旁，跟他细细说了这事。不出意外，符明立刻眉头皱起。 “我不去！” 叶小翠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让你去看看又不是就结婚了，你妹妹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都快成老光棍了！” 符明被这巴掌疼得龇牙咧嘴，符婉刚巧路过，幸灾乐祸地笑着就要走。 “除非阿婉跟我一起去！” 叶小翠白了他一眼，这儿子现在跟他外甥女越来越像了！ 都是五岁的水平！ 符婉还不知道什么事，“上哪去？” “去舅舅家玩！” 符明抢着回答，一个人相亲实在尴尬，要是符婉她们都去了，他就权当自己是去玩的。 符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正巧她今天上午回来就发现自己月经来了，估计几天都没办法下海了。 正巧带沈铃铃去山里玩玩，省的孩子以为这世界上除了房子就只有大海。 结果到了第二天走的时候，白千舟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们后面，直嚷着要一起去。 叶建国一早就看出这孩子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也乐的直呵呵。 “去，都去！” 他家能住下，多这一个人也不多。 符老大跟村长说了一声，毕竟白千舟身份特殊。 然后就让符三开着三轮车送他们过去，这要是走回去，抛开叶小翠让叶建国带那么多东西不说，只怕要走到下午去！ 叶小翠见有三轮车，又塞了一大袋芒果和椰子上去，这才满意地冲他们挥手道别。 “大哥，有空常来我这玩！” 叶建国点头，忙挥手示意他们回屋去。 符三见大家都坐好了，这才发动车子顺着叶建国指的方向往青山村开。 沈铃铃第一次坐三轮车，高兴地直喊：“我要去老舅舅家里玩啦！” 听妈妈说那里有小兔子有野鸡，沈铃铃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72章 居然是一堆小龙虾! 青山村离符家村确实远，路也不是很平，还好符三开车技术不错，车子轰了两个钟头就看到了青山村的村口。 叶建国等人一路上颠得屁股都麻了，第一次觉得青山村的村口这么亲切。 “兄弟，去我家喝口水吧！” 叶建国赶紧招呼符三往家里开，这符三是妹夫的兄弟，就是他的兄弟。这都到家门口了没道理不进家门。 符三也不是扭捏的人，这一路上颠簸，喝口水还是要的。 等叶建国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推开家门，把正在家门口缝衣服的李春华吓了一跳。 “你咋回来得这么早？” 按照叶建国的脚程，咋说也要下午才能到家。 叶建国得意，“妹夫托他兄弟开三轮车送我们。” 妹夫！ 符老大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春华有点搞不清楚了，符婉跟符明走进来就开始喊舅妈。 沈铃铃更是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老舅妈！” 李春华赶紧应声，结果白千舟摸了摸头，也喊了一声“舅妈”。 这孩子哪来的？ 怎么一个月没去叶小翠家里，不仅妹夫活了，还多出了这个这么大的外甥！ 符三喝完水就要赶回去，符婉给他塞了五块钱还被他推回来。 叶建国则自己掏了两块钱要塞给符三，没办法，这还是他自己偷藏得烟钱。 两个人正在推辞，叶建国的孙子叶振兴带着自家妹妹叶小凤哒哒哒地跑回来。 “爷爷，你啥时候回来的！” 叶建国一看自己孙子孙女这一身泥，就感觉老脸通红。 “赶紧回去洗洗，又带妹妹去摸泥鳅了是不是！” 叶振业吐了吐舌头，提着自己的桶就要往家里跑。 要不是叶建国在门口，他还想摸摸这还没见过的三轮车呢。 “等等，叶老哥，这泥鳅你卖不？” 要不说符三是个做生意的料呢，看到那半桶泥鳅他都顾不上跟叶建国推辞了。 “泥鳅？三兄弟，你要是喜欢吃就提回去，不值几个钱！” 青山村都是种田的农民，田里的泥鳅不仅钻坏庄稼，抓回来还是碗肉，家里的孩子们最喜欢去抓这些玩意了！ 符婉站在一旁，顿时就看明白了符三的想法。 这田里的泥鳅可都是野生的，没有前世的那股土腥味，要是拿到饭店里卖，说不定能换个不错的价格。 青山村的村民们也不是没想过出去卖泥鳅这些东西，只是路途遥远，这泥鳅万一死路上了，可不值当。 但是符三就不一样了，他有小三轮啊！ “舅舅，家里的泥鳅多吗，让我三叔都收去吧，回头我们想吃再自己去抓！” 符三连忙点头，“叶哥，我也不瞒你，我在符家村就是收海鲜的，阿婉打的鱼都是我收，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你帮我去问问家里有没有泥鳅黄鳝这样的，我都能收。” 叶建国这下惊讶了，家里泥鳅黄鳝都没断过，叶振兴今年八岁，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天天提着桶就往外跑。 “成，兄弟我信你！” 叶建国赶紧招呼李春华去周围邻居家问问，叶振兴一听泥鳅能换钱，更是跑得飞快去给小伙伴通风报信。 “三叔，你打算咋收这些东西？” 符婉让沈铃铃去跟叶振业的妹妹叶小凤玩，自己跟符明还有白千舟在一旁准备帮忙。 符三沉思了片刻，“泥鳅就五毛一斤，黄鳝就八毛吧！” 他没有卖过这些东西，几十块钱丢出去，赔了算他倒霉。 符婉点点头，“这价格还是不错的。” 叶建国也赞同，这地里随处可见的东西，还能换钱，这岂止是不错，那是非常不错了！ 不一会儿，叶振兴就带来了三个跟他一般大的小伙子，个个手里提着半桶泥鳅。 还有一个稍微瘦点的，还提了小半桶黄鳝。 “爷爷，这些都能卖不？” 叶振兴冲到叶建国面前，叶建国踢了他一脚，“叫人，这是你老姑父的兄弟，你就叫符三爷吧！” “符三爷好！” 符三这一下辈分直接成了爷爷，身上摸出五毛钱递出去。 “拿去买糖吃！” 叶振业没想到这跟着表姑他们来的三爷爷人这么好，顿时喜笑颜开。 “谢谢三爷爷！” 符三眉毛都被这句爷爷吓得拧在一起，符婉乐得直笑，符三叔这才三十出头，辈分大就是不一样。 叶建国从里屋拿出一杆家里用的秤，这秤有一个桶口大的托盘，秤头有个钩子，后面还挂着一个拳头大的秤砣。 符三拿着秤先称了一个空桶，然后把泥鳅往桶里倒。 如此来回，最后叶振兴的泥鳅一共23斤，黄鳝11斤，他朋友们的跟他重量都差不多。 李春华带了好几个妇女过来，个个手里都提着桶或端着盆。 “哎呦，建国家的，你家还有开三轮的亲戚呢？！” 一个妇人看到停在叶家门口的三轮车，羡慕地直嚷嚷。 李春华脸上的笑都压不住，“是我妹夫的兄弟，看建国走路回来不方便，特意让他送的。” “是小翠啊，哎她就是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 有人眼酸，随即就想起月初听说叶小翠男人海上出事。 李春华是个泼辣性子，这会儿更是直接怼了回去。 “我妹夫人好着呢，之前只不过受伤住院去了，谁要是乱说话，我撕了谁的嘴！ 泥鳅黄鳝也别送我家这来！” 撕了嘴事小，泥鳅黄鳝换不到钱才是大事。 那眼酸的妇人赶紧闭了嘴。 符三来者不拒，检查了黄鳝泥鳅的死活就过秤给钱。 随后也推了叶建国让他留下吃午饭的建议，跟符婉约定三天后来接她们，就开着三轮车往镇上去了。 趁着泥鳅黄鳝鲜活，他要去卖个好价钱！ 吃过午饭，符婉跟李春华进屋午睡。沈铃铃则被叶振兴和叶小凤带出了门，符明和白千舟则跟着叶建国去山上看套子。 符婉月经来了有点没精神，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只是这种好心情维持到沈铃铃回来就消失殆尽。 这孩子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身上穿的衣服裤子全是泥巴，上衣还被她掀起来不知道兜着什么。 看到符婉她还咧嘴一笑，把衣摆放下，一堆东西掉了下来。 “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符婉定睛一看，地上四处乱爬的，居然是一堆小龙虾！ 第73章 蒜蓉香辣五香，统统安排! “你哪里抓的小龙虾？” 符婉赶紧从旁边拿了个桶，把地上的小龙虾都装进去。 沈铃铃嘿嘿直笑，满脸的兴奋盖都盖不住。 “妈妈，振兴哥哥带我去田里抓泥鳅，可是田里到处都是虾！” 这种东西她一看就认出是妈妈抓的龙虾缩小版，偏偏叶振兴还跟她说这个肉少不好吃。 沈铃铃才不信呢，她妈妈上次做的龙虾可好吃了！ 她也是个倔强性子，自己也不怕被龙虾夹，小手按着龙虾背一个一个往衣兜里抓。 符婉看到她这身泥巴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小孩子爱玩是天性，但是这么一身，今天洗这衣服都不知道要洗多久。 带着沈铃铃去洗了手，符婉又检查了下她手上没有龙虾夹得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下次这样的情况你叫妈妈去，万一龙虾把你夹伤了，等会你就抱着手哭去吧！” 这个时候打针也是不容易的，龙虾夹伤看起来是小伤，要是处理不当也容易感染。 沈铃铃知道符婉生气了，忙上前讨好卖乖，“妈妈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想着这龙虾明明妈妈做给我吃过，可好吃了，可是振兴哥哥还说这个不好吃！” 符婉看到她这一脸讨好，赶紧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泥巴。 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小龙虾，符婉也觉得口吃生津。 这小龙虾跟海里的小青龙是不一样的，虽然肉少，但是吃得就是这个乐趣。 “走吧，妈妈带你抓去！” 李春华早就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符婉在屋后找到一双干净的高筒雨鞋，直接套了进去。 这田里可是有蚂蝗的，要是被粘上咬一口，这可真是要命。 更别说被咬伤的伤口更是能吸引不少水里的蚂蝗，符婉只要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小时候她在叶家呆过一阵子，跟叶振兴他爸也下田抛过秧，结果就被蚂蝗咬了，她还以为是水里的蜗牛没有壳。 后面使劲扒拉开才发现自己腿上被咬出了血，之后就再也不敢光腿下田了。 至于给沈铃铃换衣服就懒得换了，左右这个时候天气炎热，干脆等她玩开心了回去洗澡。 沈铃铃蹦蹦跳跳带着符婉往田边走，符婉提着桶就看到不少同样提着桶的妇人。 想必是今天符三收泥鳅黄鳝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了。 “阿婉，这虾爬子可不好吃，没啥肉！” 说话的是李春华的好姐妹，住在叶建国家隔壁的刘婶子。 她认识符婉，也是看着符婉从小孩长成大姑娘，现在也是孩子的娘了。 符婉笑笑，“婶子，这虾爬子下酒，我抓点回头给我舅舅做了尝尝。” 刘婶子不懂这玩意怎么下酒，又想着符婉家在海边，估计对这些河里的东西新鲜。 “这些虾爬子都是前几天下大雨从江边过来的，这田里到处都是。你要是抓了，还能让它们不破坏庄稼。” 符婉四处一打量，可不是吗，刚长好的稻苗里，随处可见的红色小龙虾，正举着大钳子耀武扬威。 “就是抓的时候小心点，别踩坏了秧苗！” 符婉点头，“婶子，我晓得。” 这会儿的秧苗都是整整齐齐的，都是之前村民们拿着一桶秧苗，顺着拉的直线一棵一棵插下去，因为要弯腰插秧，经常一整天下来，腰都直不起来。 符婉知道这事大家都多不容易，干脆就让沈铃铃找了个阴凉的树下等着。 沈铃铃才不干，她干脆又跑到田边的水沟里，蹲在一旁去捞水沟里的虾。 田里的确到处都是虾，符婉只捡了不到半个小时，那个到她膝盖的桶就装的满满当当。 为什么说是捡，因为实在太多了！这跟前世在菜市场直接挑龙虾差不多，她又戴着手套，根本不怕龙虾的钳子。 “铃铃，回家了！” 一桶龙虾也够自己收拾了，龙虾做起来不难，抓起来也不难，就是收拾起来麻烦。 好在这会儿田里没农药没污水什么的，也算是干净。 沈铃铃听见符婉喊，赶紧把自己堆在一旁的收获又扫进衣兜里。 “妈妈，我也抓了好多！” 沈铃铃献宝似的给沈铃铃瞧自己的衣服兜，又是满满当当的龙虾和几个泥鳅，符婉看着她这一身泥，又觉得额头突突地疼。 不说收拾龙虾了，回去先得把孩子这一身给收拾了。 等回到叶家，符婉把龙虾拿了个大盆倒出来，然后就拿了件干净衣服带着沈铃铃进了后院的隔间。 叶家在院子后修了一个洗澡间，四四方方的，只要把洗澡水提进去，冲洗完了再提出来。 洗澡水是李春华一早打好放在院子里晒的，符婉提的那桶有点温度，刚好给这小丫头冲洗。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自己的娃，符婉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去，桶里剩下的水瞬间变成了泥水。 “你瞧瞧，这衣服多脏！” 沈铃铃刚刚换上干净衣服，正乐得笑呢，探头一看桶里的就皱起小眉头。 “哇，好脏啊！” 符婉没好气道：“你要是下次还弄这么脏回来，这衣服你可得自己洗了！” 沈铃铃赶紧点头，“妈妈我再也不会了！” 卖乖第一名，符婉让她自己玩去，然后就把衣服又清洗了两遍，这才晾在杆子上。 眼瞅着已经四点多了，她也赶紧把小龙虾都清洗干净，然后一个个开始去鳃刷干净。 李春华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符婉坐在门口刷虾爬子，有些不好意思。 “阿婉快起来，我来收拾。” 符婉笑着拒绝，“我来就行了，舅妈，表哥他们今晚回来不？” 符婉几个表哥都去村里水坝干活去了，中午包饭，晚上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回来，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春华这才注意到这虾爬子都是些小龙虾，偏偏符婉收拾干净后还赏心悦目。 “这虾爬子肉少，不经吃啊！” 符婉神秘一笑，“这可是好东西，蒜蓉麻辣五香，做出来都是好吃的不得了！” 李春华这下可傻眼了，蒜蓉她知道，麻辣五香是怎么回事，这外甥女这么久没见，咋这么能干了？！ 第74章 符明相亲 李春华不明白符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凭着她多年的经验，这菜肯定味道不错。 想想她两个儿子，结了婚又生了几个孩子，一家子大大小小近十来口人，每天的口粮都愁死她了。 这虾爬子要是能做的好吃，这田里哪里都是，岂不是都能弄回来当菜？ 想到这里李春华刷小龙虾的速度都快起来了，浑身充满了干劲。 “对了舅妈，咋没看到大表嫂跟二表嫂？” 她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觉得奇怪，除了几个孩子居然只有叶建国夫妻在家吃饭，她的两个表嫂都没看见人影。 李春华刷龙虾的手一顿，随即叹气道：“一个娘家弟弟生孩子回家去了，一个闹脾气回家去了。” 那天大儿媳陈桂芳娘家来消息，说娘家弟媳妇生了，她就拿了包红糖给了五块钱让她回去看看。 结果没想到转身就被小儿媳梁翠芬看到，硬闹着也要五块钱和一包红糖。 明明上个月她嫂子生孩子，李春华也是拿了这么多给她的。 梁翠芬没拿到东西，竟说李春华瞧不起她生的闺女，硬是直接收拾东西跑回家去了。 李春华真是冤枉，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媳也是生的儿子，家里就小儿媳生的闺女，她那是喜欢得紧。 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时不时拿点出来买的糖，都多分两颗给孙女叶小凤。 果然孩子都是来讨债的，李春华才不惯着小儿媳，爱回家就回去吧，看谁先着急。 符婉见李春华满脸郁闷，忙岔开话题，“舅妈，你给我哥哥介绍的人咋样？” 李春华这下来了劲，“我方才去跟她家说了，让你哥等会跟我去她家坐坐。” “那姑娘人很好的，就是家庭不太行，有些重男轻女，生的那个儿子瘦不经风。” 听到这里符婉就觉得这事可能成不了，要知道符老大和叶小翠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不然也不可能让离婚的符婉回家住的这么舒心。 “阿婉，你这离了婚，要不舅妈再给你找一个？” 符婉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不用，我这日子过得挺好的。” 这才刚出一个坑，那还能跳进另一个坑里？ 李春华却不赞同，“你哥哥迟早要结婚的。”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很少会有嫂子能让小姑子一直住在家里。 符婉又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哪里不清楚李春华的意思。 “舅妈你放心，我可以自己盖房子住。” 叶小翠每次的收入都会拿一半出来给符婉，现在她那里应该有一千多了。 她还想着去镇上找个银行存进去呢。 说笑间刚好符明等人回来，白千舟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一只野鸡。 符明则提着个蛇皮袋，符婉都还能看到那袋子里有东西在动。 “舅妈，阿婉，你们聊什么呢！” 符明把蛇皮袋往地上一丢，然后就去井边用舀水的瓢打了水往嘴里灌。 “别喝生水！” 符婉没好气地喊，白千舟则慢条斯理地跟着李春华进了厨房，捧着个碗倒了一碗白开水。 符明才不理符婉，这丫头知道个啥，井水冰冰凉凉的，喝着还有股甜味呢。 也就白千舟这傻子讲究，喝啥白开水。 符婉见他不听就不劝了，反正有寄生虫到时候肚子痛的也是他自己。 “这虾爬子咋跟小青龙模样有点像？” 符明走到符婉边上，伸手就去抓小龙虾。 却不料被个凶点的直接夹住了手指，疼得他嗷嗷直叫。 李春华看到外甥这副模样，也是直摇头，这孩子在青山村长大的，3岁后才回符家村，说是李春华带大的都不为过。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符明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冲李春华嚷嚷，“我可不是小孩子，谁家小孩子能逮两只大兔子回来！” 李春华闻言喜出望外，打开那蛇皮袋一瞧，可不是吗，两只棕色的野兔子，瞅着得有七八斤一只。 “这几天可有口福了！” “你这小子，不枉我给你操心对象的事！” 虽然做媒人有点礼钱，她也是准备到时候塞给符明的，只不过这事还没跟叶建国说。 “阿明，你劝劝阿婉，我说给她再找个人家，省得回头你结婚了她没地方去。” 结果下一秒符明就不干了，“谁说我结婚了阿婉就没地方住了，我家还能盖房子！要是我媳妇连我的妹妹都容不下，我还娶她干什么？” 这话说得符婉心情通畅，不过她内心也在想着给自己盖个房子的事情。 先别说回头去县里或者市里买房子，在村里盖个小别墅，她不住了让符老大叶小翠住也是可以的。 回去就找村长批宅基地去！ 李春华见符明这么护着符婉，心里的石头也放下来了，符婉小时候她也带了些日子，当初她就说沈家不行，只可惜流言蜚语不好听，符婉也只能嫁过去。 一旁的白千舟则闷不吭声，时不时用手拍拍自己的头，他一听见李春华说让符婉再找个人结婚就开始头疼，是真的头一跳一跳的钝疼。 因为虾太多了，用油炸李春华可舍不得，最后符婉将虾开水下锅，煮开了又捞出来炒香料。 然后再把沥干净水的虾倒进去，再加点李春华酿的米酒，没一会香味就扑出来了。 厨房不用李春华帮忙，她就带着符明往屋后叶国柱家里去。 叶桂兰刚好在院子里劈柴，看到李春华在门口便赶紧停下动作迎上来。 “婶子，你咋来了？” 厨房里的叶国柱媳妇黄秀英赶紧走出来，“春华，这就来了？” 李春华应了一声，然后就跟两人介绍，“这是我外甥符明，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泥巴呢。这是你桂兰妹子，这是李婶子。” 符明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点头喊了人。 黄秀英却有些脸色不太好，她拍了拍叶桂兰的手，示意她去厨房。 李春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相看吗，咋人还走了。 正纳闷呢，黄秀英打量了符明一圈，最后目光露在符明的腿上。 “春华啊，我听说你外甥这腿可瘸了，以后就是个瘸子，你咋一开始没说呢？” 第75章 去集市卖小龙虾 李春华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黄秀英，我之前就说了我外甥就是受了点伤，养养就好了，你才是瘸子呢！” 黄秀英眼睛还在打量符明的腿，符明这会儿感觉自己跟猪栏里等待配种的公猪没啥两样。 方才他也没看清那姑娘长啥样，不过这会儿这么欺负他家人，就是长成天仙他都不想要了。 “舅妈，我们回去吧！” 李春华又气又恼，气得是黄秀英之前把自己闺女夸得天花乱坠，恼得是自己带外甥一起出来没了面子。 “这位婶子，我舅妈带我来就是想说我没有想看的意思，更高攀不上您闺女，我是个瘸子还是个正常人都跟你们没关系。” 到底是邻居，也不能闹得太难看了。 符明拽着李春华转身就要离开，没成想那黄秀英还在背后嘀咕。 “瘸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彩礼得要一百块，你家那个离婚的小姑子不能在家住。” 当她不知道呢，下午就看到符婉带着个女娃在田里抓那不值钱的虾爬子。 这下轮到符明气笑了，“我都说了我没看上你家闺女，听不懂人话吗？我妹子想住家里就住家里，不想住家里我就给她盖个大房子，你算老几啊还给我当家作主起来了？” 李春华点头，恨声道：“黄秀英，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别说我家符明有没有这么多钱，有我家也不会给你们！” “这事到此为止，我等着看看你家闺女能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说完就拉着符明走了。 黄秀英也气到了，盯着符明的背影，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人哪里有半分瘸子的样子？ 天杀的，那个打听消息的王盼娣居然是哄她的？！ 看她不找她算账去！ 叶桂兰在厨房忙碌，透过窗户看到符明等人的背影，脸上自嘲地笑了笑。 这人长得挺端正的，可惜她这样的出身，只会连累人家。 李春华跟符明到家的时候，符婉跟大表嫂陈桂芳刚把小龙虾盛出来。 叶建国的两个儿子也早就到家了，这会儿刚好洗完澡出来。 “舅妈，哥，赶紧准备吃饭了。” 李春华赶紧过去帮忙，要不是想尝尝符婉说的那几个蒜蓉香辣什么的，她都不好意思让符婉忙活。 白千舟虽然智商不比以往，但是也知道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 见符婉等人把菜端出来，他也赶紧跑去端别的菜。 叶建国看到来家里做客的人都自己动手做事，面上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不过也没有扭捏，一屋子人坐下，满满当当坐了两方桌。 “小白，今天下午多亏你，不然隔壁那小娃娃估计就性命不保了！” 叶建国冲白千舟端着碗致谢，叶建国的两个儿子也纷纷问怎么回事，符明符婉等人也是一肚子问号。 白千舟还是那副不太聪明的模样，见叶建国举碗还以为是让他给他倒酒。 叶建国见状赶紧放下碗，原来今天下午他们在村里抓泥鳅，结果有个男娃不知道哪里弄到一颗硬糖，看到围上来的孩子多，一口就吞了。 结果糖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一下子就掐着喉咙啊啊直叫。 周围的大人都吓到了，白千舟赶紧过去，把手握拳放在小孩的肚子上，然后从背后抱着小孩子一顿操作，没两下那孩子就把糖吐出来了。 叶建国这下是真相信白千舟之前是救好符明的神医了。 符明跟符婉对视一眼，“白医生，你恢复正常了？” 白千舟不懂什么意思，摸了摸头道：“叫我小白。” 符婉无语，得了，还是那个傻的。 可能这就是前世网上说的肌肉记忆吧！ 两个桌子上的两大盘小龙虾都收到了大家的好评，尤其是叶建国的孙子叶振兴，他更喜欢香辣的，一边辣得吃直灌水，一边又舍不得丢下手里的虾。 叶建国则跟两个儿子一边吃一边喝酒，舒坦的不得了。 “要是每天都有这个虾吃就好了！” “要是表姑天天在我家就好了！” 小孙女叶小凤感叹，沈铃铃骄傲地护在符婉身前。 “我妈妈才没时间天天做饭你吃呢，她还要去抓大鱼呢！” 叶小凤噘嘴，符婉却有了一个主意。 “舅妈，这虾爬子的做法你们要不要学学？” 李春华摇头，“这东西费蒜子费辣椒，我才懒得折腾。” 符婉却不赞同，“蒜子辣椒都是家里有的，舅妈你就没想过自己做好了去集市卖？” 青山村也是有自己的集市的，只不过集市上都是卖点猪肉这种稀罕物，还没人拿这随处可见的虾爬子卖。 “舅妈你可以试试，可惜家里没自行车，不然你去镇上，一定更好卖。” “娘，刚好明天就是赶集，要不我们试试看？” 李春华没这意思，但是陈桂芳有啊，她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是也想着多赚点给自家男人减轻负担。 毕竟在大坝上干活有多累，她每天也是能看到的。 “舅妈，你们试试呗，这虾爬子又不要钱买，你们做好了拿出去，没卖完还能自己吃呢！” 李春华有点不放心，“这样会不会违反规定？” 她是见过那段严抓严打的时候，现在让她去冒险，她还真有些怕。 “没事，集市上卖猪肉那些的不也光明正大吗？现在政策不一样了！” 李春华被劝得有点心动，“要不，要不明天试试去？” 叶建国在一旁听完了全程，他虽然喝了点酒但是并没有醉意。 “等会我跟老大老二去田里抓点虾回来，你们明天一早做好了去试试。” 符明一听就来了劲，这下出去抓虾的又加了他跟白千舟两人。 至于符婉等人就在家里准备要用的佐料，差不多了就去睡觉，等明天一早再帮忙。 而此时在娘家的梁翠芬，正被自家娘数落。 “你这都回来一两天了，咋女婿还没接你回去？你这都结婚了还天天往娘家跑，没看到你弟媳妇脸色都不太好吗？” 梁翠芬弱弱道：“刚子哥去坝上干活去了……” 他娘这下更气了，“女婿这么辛苦你还作妖，明天赶紧给我回去，别整天跟个祖宗似的在家！” 第76章 小龙虾大卖! 第二天符婉起了个大早，结果李春华跟梁桂芬更早，盆里都是洗好的虾。 符婉赶紧洗了把脸，然后把虾搬进厨房焯水，李春华烧火，陈桂芳则在一旁帮忙和学习。 符婉教的认真，陈桂芳两人也学的认真，今天时间有限，只做了一锅蒜蓉和一锅香辣的。 做好了就用瓷脸盆装好，李春华拿了块家里蒸馒头的布盖在上头，然后就用独轮车推着虾往集市去了。 沈铃铃跟叶小凤这会儿也醒了，闹着也要跟着去，符婉带着两人赶紧刷牙，然后跟陈桂芳一人牵一个也赶紧往集市去了。 青山村人多，地方大，集市这会儿也有不少人。 除了卖猪肉的摊子，零零散散还有几个卖青菜卖鱼的，甚至还有个骑着自行车卖包子的年轻人。 “你好，包子怎么卖？” 符婉牵着沈铃铃上前，那卖包子的年轻人跟符明差不多年纪，用手比划了一下，竟是菜包一毛，肉包两毛。 这个价格还是非常不错的，符婉要了五个菜包五个肉包，给了钱才发现这年轻人竟只比划不会说话。 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苦命人啊！ 陈桂芳从兜里掏出一块五要给符婉，却被符婉推回去。 “表嫂，这点钱别跟我计较。” 说完就拿了两个肉包给两孩子，又给了个肉包给陈桂芳。 她自己则吃了个菜包，大早上的她不是很想吃肉味。 而陈桂芳哪里吃得下去，这表妹自己吃菜包让她吃肉包，她亲妹子都没这么好！ “我也吃菜的吧！” 符婉只当是她也不爱吃肉，也没怎么纠结，给她换了个菜的。 等几个人走到李春华跟前，她刚好把东西都搬下车。 见符婉买了包子，又心疼地念叨：“这还没挣钱呢就花钱了。” 符婉笑笑，“舅妈，有出才会有进，这龙虾卖了，你要想买几脸盆包子回去都可以！” 这话逗得李春华哈哈大笑，自己也拿了个菜包吃完，随后就开始吆喝起来。 符婉做的小龙虾特别讲究一个色香味俱全，小龙虾烧的红彤彤的，面上又撒了点绿色的葱花点缀，又加上因为热乎，味道也飘的老远。 “这不是田里没人要的虾爬子吗？这玩意肉少，不好吃！” 路过几个人好奇过来凑热闹，看到是虾爬子又有些失望。 符婉赶紧用筷子夹起一只，“大叔您尝尝，这虾爬子可有味道了，您要是觉得不好吃，不买也行！” 这买东西还能免费尝，又加上符婉特意夹了只大点的小龙虾，那路人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是自己说话没过脑子，别人卖小龙虾，他去拆台，这不是冒犯嘛！ 随后他也不客气了，直接把小龙虾丢进嘴里一嚼，符婉赶紧叫住他。 “大叔，这小龙虾得把壳去了，只吃下面的肉！” 路人大叔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嘴巴里霸道的味道已经出来了。 他眼睛一亮，连连竖大拇指。 “这虾怎么卖的？” 李春华赶紧回话：“五毛钱一斤。” “这都快赶上肉价了！” 旁边有位婶子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孙子，这可不如买猪肉呢。 符婉脑子转得快，赶紧接嘴：“婶子，这肉你买回去还得费柴火费调料煮呢，这虾我们可都是做好了热乎着呢！” 这话也说的没错，之前尝小龙虾的那位大叔可算是吃完了那只虾。 大手一挥就喊道：“给我称五斤！” 不就两块五嘛，他买回去，也是个肉菜！ 陈桂芳赶紧找袋子给他装，这会儿没有打包盒，也只能用干净塑料袋装。 “要是你们在附近的，也可以带碗来买，省的提回去还得倒出来！” 符婉一边招呼顾客一边喊，又给几个大叔建议带回去配点小酒，滋味那是更好！ 有了第一个客人就有第二个，想尝的顾客符婉也会热心地夹一只出去。 沈铃铃跟叶小凤也知道大人们忙，就算想出去玩也乖乖地站在摊子旁边等着。 沈铃铃时不时还跟着符婉喊：“卖龙虾，又大又好吃的龙虾啦！” 小孩独特的嗓音让路过的行人都凑过来，“小孩子还会卖东西，真了不得！” 叶小凤见沈铃铃得了夸奖，也不害羞了，两个孩子你一下我一下，喊得不亦乐乎。 不到一个小时，太阳都还没到头顶呢，符婉等人面前的几个大脸盆都空了。 李春华在一旁摸着自己装钱的小布包，眼睛都笑眯了眼。 “奶，赚了钱可以买肉吃不？” 方才的肉包叶小凤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了，总觉得自己还没吃完肉味就没了。 但是她也知道表姑那里的还要带回去给哥哥他们尝尝，这会儿见李春华高兴，她也没有憋住心里话。 李春华也知道家里好久没有买猪肉，虽然偶尔有点野味吃，但是孩子们对猪肉的向往还是一如既往。 “买！” 李春华今天赚钱了高兴，这会儿大手一挥，跑去卖猪肉的那里割了足足五斤肉。 家里人口多，加上符婉他们在，她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那卖猪肉的见李春华这么舍得，又送了根大棒骨给她，给她乐得更是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回去的独轮车是陈桂芳推的，沈铃铃跟叶小凤一起坐在独轮车的杠子上，银铃般的笑声响了一路。 “阿婉，我寻思着，这虾爬子的生意能做好一阵。” 往年田里的小龙虾能到中秋才看不到踪影，这会儿才8月，他们还能再逮一个月。 符婉不太清楚这个，只说道：“舅妈你回去可以跟舅舅商量，就算小龙虾没了也能做些别的生意。” 家里的自留地里田里都种满了东西，但是种田实在太累了，符婉觉得他们可以想想别的路子。 李春华若有所思，“这龙虾是你教给我们的，回头我给你三十块钱，就当买下了这方子。” 符婉本想不要，但是又怕李春华不高兴，也干脆没怎么推辞。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符明跟白千舟做了好几个抓野物的套笼。 “阿婉，我们下午上山去吧！明天就得回家了！” 第77章 这是过山峰啊啊啊! 时间过得太快了，符婉等人已经在青山村玩了一天半了。 明天符三送完镇上的海鲜就会来接他们。 对于上山符婉肯定是赞同的，她上一次上山还是跟叶振兴这么大的时候，山上抓鸡撵兔的乐趣，现在还记在心里。 吃过午饭，符婉等人就上山去了。因为天气热日头晒，沈铃铃跟着叶小凤找村里的其他孩子玩去了，所以这会儿上山的只有符婉符明，白千舟以及叶建国四人。 叶建国在青山村待了一辈子，村边的山他去了无数次。 要不是怕他们摸到深山去，他也不会硬要跟着。 符明跟白千舟现在相处得非常默契，一个人挖陷阱一个人丢套笼。 八十年代政府还没有禁止捕捉野物，只要不是老虎之类的珍稀动物，像野猪野鸡野兔这样的，村民们各凭本事。 毕竟野猪野兔这种东西，山上的东西不够吃的时候，经常跑下山去霍霍庄稼。 叶建国家里的自留地有一块就在山边不远，之前每次豆子成熟的时候，就能看到不少野兔霍霍的痕迹。 野猪就更加了，只要一下山那就是无差别攻击，什么地里的红薯、土豆，甚至稻子，都能又吃又踩，整得惨不忍睹。 不过随着人类数量越来越多，野猪野兔这些动物后世也因为被列为保护动物，不能私自捕捉了。 符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着手里的树枝敲打路边的野草。 八月不仅是抓龙虾黄鳝的好时候，也是蛇类动物活动最频繁的时候。 天气炎热，蛇最喜欢躲在这些有半人高的草丛里，碰到温顺点的听到动静就跑了，碰到攻击性强的，可就能直接追着你下山。 符婉上山的时候提了个篮子，她记得山上有不少刺泡，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摘走。 毕竟村里的孩子们也不少。 符明和白千舟叶建国三人忙着抓兔子抓野鸡，符婉就忙着找自己的刺泡果。 刺泡果又叫覆盆子，它的枝叶上都带有尖锐又稀疏的短刺。刺泡果一般五六月开花，八九月果子就能成熟。 这会儿八月末，刚好是摘刺泡的好时候。 符婉凭着记忆，提着小篮子转悠了几分钟就找到了一丛刺泡果。 果然，大红色的刺泡挂在枝头，还有少数黑紫色的，看得符婉直吞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这片刺泡在一座小山的背面，刚好被一棵大树挡住了，这才没被孩子们摘了。 两手都忙活起来，符婉摘了几个就没忍住往嘴里丢了两个，一股酸甜直接在味蕾炸开，甜多酸少，确实是记忆里的味道。 一边吃一边她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这片刺泡都快熟过了，要是不摘也只能掉地上堆肥了。 而此时的叶建国家里，这会儿又吵了起来。 梁翠芬下午一两点才走到家里，推开门就看见自家婆婆和嫂子正在那个老旧的餐桌上数钱。 她一下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猛掐了一把手臂上的肉，疼得她直接呲牙咧嘴。 “娘，你哪来这么多钱？” 李春华不是个傻的，她没有错过梁翠芬眼里的贪婪。 说来也奇怪，梁翠芬自己娘家过得并不差，偏偏就喜欢钻钱眼里。 当她不知道呢，自己给叶小凤的零花可都被她这个当娘的以各种名义要去了。 那可只有一分两分钱！ 李春华默默地把手里的钱都收进布包里，然后当没听到梁翠芬刚刚的问话。 “你怎么回来了？” 梁翠芬一听这话就委屈，自己娘问她怎么还不回婆家，婆婆问她怎么回来了？ 她就这么讨人嫌吗？ 她没好气道：“我不回来我上哪去？” 李春华跟黄桂芳都一顿语塞，明明是她自己跑回娘家去的。 梁翠芬顶着太阳走了一路，这会儿正口干舌燥。 她正准备给自己倒一碗水，就瞥见旁边堆放的十几个大椰子。 “哇，这哪来的椰子？” 黄桂芳道：“是姑姑家的阿婉表妹他们带来的。” 梁翠芬这会儿哪有空理会这个，抱起一个椰子就往厨房走。 李春华见她走了，赶紧把布包跟记账的本子收进屋里。 婆媳俩寻思着这人应该忘了这事，谁知道等梁翠芬吃饱喝足，又开始追着她们问哪来这么多钱。 李春华没耐心回答，只说是自己出去挣的。 梁翠芬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有事瞒着自己，越想越委屈，心里憋了一肚子气。 刚好这时候沈铃铃跟叶小凤跑回家喝水，沈铃铃的头发之前被沈老太剪成寸头，现在长了许多，符婉就给她扎了两个小啾啾。 也不知道梁翠芬是手贱还是怎么着，上前就手贱抓着沈铃铃头上的小啾啾。 “哪来的野丫头！” 梁翠芬手上一直没个轻重，这一下就把沈铃铃扯疼了。 “放开我！” 沈铃铃好久没有跟人打架，这一下对着梁翠芬就要冲上去撞她。 还好李春华一把捞住，不然这一下两人指定得摔一块去。 沈铃铃没打回去，心里的委屈也放大了。 “妈妈，我要妈妈！” 说到底她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自从符婉离婚带她回了符家，她可从来没被人欺负过。 而此时山上的符婉并不知道山下的情况，她摘了大半篮刺泡这才把这片刺泡丛薅干净。 符明跟白千舟那边也有不少收获，符婉离得不远，也能听见符明那夸张又压抑的笑声。 她提着篮子往符明他们那里走去，路上有不少树枝，好不容易跨过去，就看见一只棕黄色的野兔子三下两下跳过来，直接撞到了她的脚上。 这不科学啊！ 野兔子最怕人，怎么可能冲自己脚上撞呢！ 符婉正觉得奇怪，送上门的兔子不抓白不抓，她提起那兔子仔细打量。 兔子后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伤了，这会儿还在流血，她还能明显感觉到这兔子在发抖。 这兔子居然还在发抖！ 它抖什么啊？不是自己送上门的吗？ 符婉正觉得奇怪，不过下一秒她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正当她四处张望准备找根草把这兔子捆起来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就看离她不到两米远的正前方，一条棕色花白纹的大蛇，竖起来的三角头正冲她吐着信子！ 我的妈呀我的姥，这是过山峰啊啊啊！ 第78章 白千舟恢复正常 后背和手心瞬间都冒出冷汗，符婉的心跳也砰砰地迅速加快。 过山峰就是传说中的眼镜王蛇，之所以叫过山峰，除了受到威胁竖立起来时的姿态像山峰之外，它爬行速度极快，快速移动时就跟山间的风一样。 符婉眼前这条眼镜王蛇无疑是条成年蛇，身长最少有三米，颈脖以下是一圈一圈的黄白色横纹，蛇信子一下下的收进吐出。 一双冰冷的竖瞳盯着符婉手里的兔子，时不时还有“呼呼”威胁的声音。 这是一条随时准备攻击的眼镜王蛇。 符婉只觉得额头上的汗都滴进了眼睛里，刺得眼睛生疼。 这会儿怎么办？ 这兔子八成不是守株待兔的兔，而是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黑心兔啊！ 这样僵持也没有办法，那条过山峰死死盯着她，符婉总感觉一直在找最佳攻击角度。 来不及再思考，符婉直接把兔子往眼镜王蛇不远处丢过去，然后自己转身拔腿就跑。 这一刻她只觉得世界安静极了，周遭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还有脚下不断擦过草丛的声音。 那条蛇不知道追过来没有？ 符婉不敢回头，她已经跑出了自己的极限速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跑，跑！ “阿婉！” 是白千舟和符明的声音！ 符婉想大声喊他们别过来，嘴巴急得一下子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在耳朵响起，符婉只觉得被人拉了一把，然后两个人直接滚下了一旁的小山坡。 “嘶！” 好不容易被树枝挡住了往下滚的趋势，符婉只觉得浑身疼痛，坐起身才看到身边躺了一个人。 正是白千舟。 “白千舟，白千舟，快醒醒！” 她拍了拍白千舟的手臂，半天没有反应，等把这人扶起，才发现他还没痊愈的脑袋又撞上一块凸出的石头。 好在这块石头光滑，符婉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还好，不是上次那块伤口，也没有出血的迹象。 这白千舟也实在倒霉，这每回出事怎么都跟他那金贵的脑袋过不去呢！ “阿婉，小白！” 山坡上传来符明跟叶建国的喊声，符婉赶紧应了一声。 “我们在这里！” 听到回答，叶建国跟符明赶紧跑过去，看到符婉没事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再看到旁边躺着的白千舟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妈的，松早了。 “小白这是怎么了？” 叶建国赶紧上去接过白千舟，又是一番查看。 “还好还好，就是脑袋后面磕了个包，回去让村里的大夫瞧瞧。” 符婉点头，这才想起刚刚那条过山峰。 “舅舅，刚刚那条蛇呢？” 符明听到这话献宝似的转过身，让符婉看他的背篓。 “阿婉，你看！” 符婉不明所以探头去瞧，只那一眼差点让她魂飞魄散。 那条眼镜蛇正躲在背篓里！ 她吓得一个踉跄，要不是符明赶紧扶住她就摔倒在地了。 “阿婉你胆子真小，这蛇早死了！” 符婉这才知道这条大蛇已经归西，没好气地打开符明的手。 “滚滚滚，就会吓唬我！” 符明嘿嘿直笑，他妹从小最怕这种爬行的冷血动物了。 “舅舅，这蛇咋死的？你打死的？” 叶建国把白千舟背在背上，示意符婉他们跟着下山。 “明明是我打死的！” 符明一边比划一边跟符婉讲述当时的情况。 符婉碰到蛇那会他们刚好准备收工，白千舟听出了异常，一直说听到有人在跑。 这周围也就他们四个人，三人都在逮兔子野鸡，也就符婉一人在另一边摘刺泡。 以防出事，叶建国跟符明赶紧把手里捆好的兔子丢在一边，拿起工具就跟在白千舟后面往符婉那边跑。 谁知道白千舟刚过去就看到那条蛇冲符婉扑过去，情急之下他直接就扑过去拉了一把符婉，才让她躲过一劫。 而那条蛇见没攻击成功，又转身对着符明扑过去，叶建国也算是个老猎户了，哪里能让这毒物嚣张。 直接操起手里的柴刀，迅速绕到蛇后面对着它七寸的位置砍了下去。 那蛇刚好扑起来要攻击符明，一下被柴刀一分为二。 正当符明松了一口气，那蛇头竟还有意识，朝着符明游过去，好在他也不是个傻的，拿起手里的铁锹一顿乱砸，直到地上的蛇头变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烂泥才住手。 符婉刚刚没仔细看，还以为他们把那蛇活捉了放在背篓里。 “那死蛇还带回去干什么？” 符明一副你这也不懂的神情，“拿回去杀只鸡，煮一锅龙凤汤！” “好吵！”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符婉等人这才发现叶建国背上的白千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圈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在别人背上。 “这位大叔，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符婉关切问道：“白千舟，你感觉怎么样？” 白千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符婉同志，居然是你？” “这是哪里？”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符明跟叶建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符婉马上反应过来，“白医生，你好了？” 白千舟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不好过吗？” 瞧着白千舟这一脸熟悉的严肃，符明一拍手掌，“白医生，不愧是你，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 上次摔石头上傻了，这次摔石头上又聪明回来了！下次你见到石头可得小心着点！” 他一脸真情实意，内心却在想早知道那个时候就拿块石头给白医生来一下，说不定他早就好了。 符婉对符明这番话简直无语，直接略过他道：“白医生，我们先下山去吧，你等会再去找大夫看看。” 白千舟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明明他前一秒还在家里，怎么一睁眼就在这陌生的地方。 符明他还是认识的，他的病人，不过腿怎么就好了？ 连符婉一开始都对他直呼其名，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没想起来的事吗？ “麻烦问一下，符婉同志，今天几号？？” 这话是对着一旁的符婉问的，她反射性回答道：“八月二十三日。” 八月二十三，他清楚得记得，那群人闯进自己家里那天，是八月十八日。 居然已经过去五天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的纱布，眼睛不由得眯起来。 薛庆太过分了，他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烈代价！ ps：本书里所有的打野都是情节需要哈，保护野生动植物，人人有责～ 第79章 喜欢钱?喜欢钱好啊 符婉等人回到叶建国家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快要落山了。 还没进家门符婉就听见了小孩子的哭泣声，时不时还夹杂着一声“妈妈”。 她的心脏猛的一下子好像被人用手掐住，脸色也一下子不好看起来。 “铃铃？” 符婉一把推门进去，却看到沈铃铃坐在叶家的大门槛上，李春华在一旁拿糖哄她。 “阿婉，你可算回来了。” 看到符婉出现，李春华长吁一口气，乖乖，这小闺女也太不好哄了，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没用。 都怪梁翠芬这个天杀的，惹了祸就躲进房里，缩起来当王八。 沈铃铃看到符婉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子又涌出，扑上去抱着符婉就不撒手。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符婉真是冤枉，她一边用手擦干净闺女脸上的眼泪，一边又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 “妈妈只是去山上采果子去了，走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回过头想想幸好今天沈铃铃没有跟过去，要不然母女俩碰到那过山峰，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铃铃看到符婉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没一会儿就不闹了。 她跟在叶小凤后面逗符明抓回来的兔子玩，因为哭久了，时不时还会抽噎一声。 就是玩一会又跑去屋里看看符婉在不在，不然就到处喊“妈妈”。 符婉知道她这是没有安全感，索性站在她触目可及的地方。 “舅妈，铃铃怎么突然闹起来了？” 之前她在符家村出海捕鱼的时候，也经常把沈铃铃放在家里跟叶小翠一起，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当然她也不是责怪李春华，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李春华有些不好意思，叹气道：“你二表嫂回来了，看到铃铃就逗弄了两下。” 符婉有些无语，梁翠芬比自己年纪都大，怎么好意思捉弄一个孩子？ 李春华还有一句话实在不敢说出口，那就是梁翠芬在沈铃铃刚开始喊妈妈的时候，就恶劣地跟她说：“你妈妈不要你了！” 李春华阻止都来不及，一下午没看到符婉的沈铃铃更是信以为真，一直哭着要往外走。 李春华急的一边拉着沈铃铃一边随手拿着扫帚打了两下梁翠芬，结果那货自己气得跑回屋躲起来了。 “阿婉，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要是你还不解气，等你二表哥回来，我跟他说说。” 符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跟梁翠芬没见过几次面，但是还是隐约记得这二表嫂是个看重钱财的。 喜欢钱？喜欢钱好啊！ “舅妈，我就一个要求，你们做龙虾生意，不能让二表嫂参与其中。” 让她看得到摸不到，只怕会比打骂她更痛快。 她符婉也不是个包子，不可能这边挨了人家欺负一边没有表示。 李春华沉思了一瞬，点头应了。 她是个地道的农民，也知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 这小龙虾的生意本就是符婉教的，符婉说不让梁翠芬参与，那她就绝对不会让她沾染半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白千舟坐在叶家院子里的竹椅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符明把背篓卸下，符婉过去把抓的兔子提去后院关起来。 “白医生，你要不要去村里大夫那里瞧瞧？” 符婉随口一问，没想到白千舟的回答让她直接语塞。 “我自己就是医生。” 这话说完他好似又想起什么，垂下眼眸，左手摸着自己右手手腕处的疤痕。 那正是之前薛庆的人用板砖砸的地方。 他还记得之前医院同事眼里的惋惜，如果恢复得不好，他只怕以后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符婉见他不愿意去，也没多劝，虽然白千舟在山上救了她一次，但是她也在海里救了他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符同志，我们是明天回符家村吗？” 符明和符婉同时应了一声，符明总觉得正经起来的白千舟让人有些距离，捞起自己手里的背篓就进厨房去了。 符婉也赶紧逃去了后院，一旁的沈铃铃还没发现白千舟的异常，上去拉住他的袖子。 “小白叔叔，我们来玩跳绳吧！” 她跟叶小凤都想跳绳，但是还少了个人牵绳，叶振兴不耐烦跟女孩子玩这个。 白千舟点头答应，完了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这场景有些熟悉，他总觉得自己经历过。 厨房里的李春华本来在收拾一只死兔子，见符明提着背篓进来还以为是什么呢，凑过去一瞧也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死孩子想吓死我啊！” 要不是知道符明不会害自己，李春华这下都要吓厥过去。 这蛇可是好东西，只可惜蛇胆跟蛇头都被符明用铁锹拍的稀烂，不过还有两米多长的蛇身，这可是好东西。 刚巧叶建国带着村里大夫回来，他总觉得白千舟还是得让人看看，随后就自己进了厨房准备收拾蛇。 蛇皮也是个好东西，但是炖汤一般都用去了蛇皮的蛇肉，刚刚那老大夫就是为了这蛇皮才肯动这身老骨头跟过来。 大夫都来了，白千舟也不拿骄，老大夫学的是中医，上来就摸着小胡子给他把脉。 “你后脑有些淤血，养养应该能散了，问题不大。就是手上的伤得仔细养着，不然以后精细活可做不来。” 白千舟自己也是个医生，对这个结果也早就有心理准备。 却不料那老大夫又开口道：“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拿回去配好敷上一个月，然后再看看效果怎么样。” “我这手还有救？” 白千舟有些惊讶，能治当然是好的。 老大夫又摸了摸胡子，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你试试吧！”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得罪了谁，竟然被人直接打裂了手筋。 不过他也有祖上留下的秘方，给他试试，也算对得起今天这大半张蛇皮了。 叶建国和符婉都听到了这话，叶建国更是收下动作迅速，把蛇皮蛇肉一分为二，然后拿了个碗装了点蛇肉，跟蛇皮一起给了老大夫。 梁翠芬听到外面人声不断，有些好奇地走出来。 “娘，你怎么趁我不在还杀鸡呢！” 第80章 龙凤汤 梁翠芬尖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叶建国作为公公不好说教，只冲老大夫抱歉笑笑。 “您这边请。” 老大夫提着自己手里的蛇皮袋，里面有一点蛇肉，一张蛇皮，叶家人敞亮，还给了他一只收拾好的兔子。 只是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刚刚那儿媳，一看就是个没啥脑子的。 李春华手里的鸡正在放血，听到梁翠芬这话不免翻了个白眼。 “老娘的鸡你管我杀不杀！” 陈桂芳和符婉听得嘴角扬起，梁翠芬这吃瘪的模样实在让她们开心。 “原来我这两天不在家你们就过这样的好日子，我在家的时候整天就是野菜泥鳅！” 梁翠芬愤愤不平，要不是她及时回来，今天这顿鸡她都吃不上了。 叶小凤实在看不下去她娘这样，“娘，爷爷他们抓了一只大蛇，奶奶杀鸡是要跟蛇一起煮！” 奶奶刚刚说了，这叫“龙凤汤”，跟她的名字有点像，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梁翠芬还想说什么，符婉开口了，“二表嫂，我人都站这这么久了，你今天下午弄哭我闺女的事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吗？” 梁翠芬有些心虚，“说什么，你闺女也不太经逗了……” 符婉气笑了，“大人也要有大人的样子，我要是跟你说我表哥不要你了你觉得这是逗你吗？” “你瞎说什么呢？” 梁翠芬满脸不高兴，符婉却笑了：“刀不戳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你觉得我表哥重要，我闺女觉得我重要。 大人是你以身作则的要求，不是你随便乱说话的借口！” 她从小就很烦这些乱说话的大人，符婉家里兄妹两个，经常有吃了没事干的人逗她，什么你娘更喜欢你哥哥之类的。 说白了就是大人对小孩子的霸凌，孩子们只是小不是傻，他们能听懂且会记在心里。 久而久之，这就是无法磨灭的伤害。 白千舟对符婉这话有些新奇，也赞同点头。 他在国外的时候修过心理学，有的时候心理伤害比肉体伤害更痛苦。 梁翠芬被符婉这话有些吓到了，她是个吃软怕硬的，这下也只能弱弱回道：“我又不知道她这么不经说……” 符婉无语，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显然梁翠芬并没有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且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李春华看到她这模样就烦，昨天她不在家里气氛不知道有多好。 “你要么就给我洗菜扫地去，要么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别在这当搅屎棍！” 梁翠芬哪里肯再回娘家，赶紧缩着脖子找扫把扫地去了。 符婉跟陈桂芳进厨房，今天是李春华炒菜，她们帮忙洗菜烧火就行。 折腾了一个小时，在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叶家终于吃上了晚饭。 李春华杀的鸡是只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一是因为符婉她们来了几天都没什么好菜，今天梁翠芬又惹哭了沈铃铃，她特意给沈铃铃留了只大鸡腿。 二是因为这母鸡岁数大了，不生蛋就爱抱窝，整天占着鸡窝不出来，屁股下没有鸡蛋也当自己在孵小鸡。 这其实是母鸡的一种生理现象，过一段时间就能正常。 李春华家抓到蛇这事左邻右舍都知道，煮鸡汤的时候隔壁好几户人家都拿了两个鸡蛋来，拜托李春华放进去一起煮。 农村传闻鸡蛋放在龙凤汤里一起煮，吃了不会长痱子，而且还大补。 符婉虽然不太懂这其中的真假，不过也煮了三个蛋，叶振兴叶小凤和沈铃铃一人一个。 这几个孩子每天中午出去就到处野，脖子上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痱子。 沈铃铃本来都没什么，在这玩了两天就起了不少。 梁翠芬看到自家婆婆给沈铃铃和叶小凤一人捞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鸡腿，又给叶振兴和符婉捞了一个鸡翅膀。 叶振兴是个小孩就算了，符婉怎么也有特殊待遇？ 梁翠芬正准备开口，一旁的叶家老二叶军咳了一声，眼疾手快夹了一筷子菜塞给她。 “吃饭！” 叶军夹过来的是一小块鸡皮，梁翠芬喜滋滋的，还是她男人好，知道她最喜欢吃鸡皮了。 叶军：其实只是想让你闭嘴罢了。 吃完了叶军就眼疾手快给她夹过去，硬是让她没有半点开口的机会。 没了梁翠芬的搅合，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满意，李春华把白天买的猪肉切了一半，跟符婉带来的海带烧了一大碗，又切了点薄片炒青辣椒。 饭后符婉回屋收拾明天回去的东西，白千舟则跟符明打听符家村还有没有可以租的房子。 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县城，但是也不好赖在符家，想着在他家附近租个房子。 至于吃饭什么的，给点饭钱在符家搭伙吧！ 符明想破了脑袋，想起自己家屋后好像有个房子，但是也不确定，只说回去让符老大问问村长。 李春华把今天抓的兔子数了数，心里想着明天抓两只让符婉带回去。 兔子长得快，繁衍也快。拿一公一母回去，符婉家就不愁兔子肉吃。 梁翠芬则跟叶军在房里嘀咕他没良心，都不回去接自己。叶军每天累的要死，自家婆娘还没眼力见。 “你多跟大嫂学学，她都知道体谅我哥出去抓虾爬子赚钱，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梁翠芬被说得眼泪汪汪，看着自家男人疲惫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而叶家老大叶林跟陈桂芳就和谐多了，今天出去这一趟李春华分了五块钱给她，她都给了自家男人。 早知道叶林在大坝上干活，一个月也就十五块钱。 叶林看到自己媳妇这么厉害，又不免抱着她亲香了一番。 娶妻娶贤，还好自己媳妇懂事不折腾人。 沈铃铃今天的确受了惊吓，半夜还闭着眼睛抱着符婉的手臂边哭边喊妈妈，心疼得符婉哄了她半宿，李春华在隔壁听着自责不已。 “这老二媳妇，我看真得好好管管了！” 叶建国也点头同意，符婉是他外甥女，欺负他外甥女的闺女，当他是个死的吗？ “明天我跟老二说说，给他媳妇找点事做，省的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在家里瞎折腾！” 哪怕让她跟在孩子们后面抓泥鳅，也比在家闲着强！ 第二天一早，符婉等人还没吃早饭，符三就骑着三轮车到了叶建国家门口。 “阿婉，快点，家里出事了！” 第81章 薛庆来了 白千舟跟符明听到这话赶紧把东西都提上，符婉则把沈铃铃抱上车，冲叶建国等人挥了挥手告别，三轮车就开出去了。 “三叔，出什么事了？” 符婉坐在离符三最近的位置，心里有些担心。 莫不是她爹又出海了？明明之前她出来前，符老大答应等她回来一起出海。 符三听出来符婉的着急，忙安慰：“你爹没出海，是你家来了几个人。” 来了人？ 符明和符婉对视一眼，随后齐刷刷看着坐在三轮车的小板凳上，画风极其不搭的白千舟身上。 白千舟也竖着耳朵在听她们说话，这会儿见没人说话才发现这两人正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 符婉跟符明齐齐摇头。 符婉想了想又问：“三叔，你知道来的人是谁不？” 符三想了想，“是亮子跑来我这说的，说是叫薛……薛什么东西？” 薛？ 那就只能是薛庆了。 符婉跟符明这下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白千舟也坐直了身子。 薛庆的手段他最是清楚，只不过在海上碍了他的眼，他都能这样打击报复。 这符家又怎么惹到他了？ 难道是自己之前在符家养伤的事被他发现了？ 白千舟这下坐不住了，要是连累了带他回家的符老大，他真是会后悔终生。 符三是直接从家里来叶家村接人的，最近符婉她们不在，符老大也没有出海，其他村民们的海货也是普普通通。 数量多的品质一般，品质好的屈指可数。 收了符婉家几次货，他都有些看不上那些赚不了大钱的海货。 这不，本来吃完饭才来接人，符亮一跟他通风报信，他就急匆匆地来叶家村了。 要说家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让符婉她们回去，哪怕是给上次来村里的大领导打个电话，没准就能化险为夷。 符老大家里，符老大跟叶小翠坐在门口的竹椅上，脸色平静。 “我闺女她们不在，你回去吧！” “大伯，你这就不厚道了，我庆哥大老远的过来，你们都不倒碗糖水？” 说话的是刚出来不久的符强，符老二到底是砸锅卖铁拿出来五十块钱，去派出所把他带回来了。 没想到他回来一早就碰到了正在问路的薛庆。 要不说他跟王招娣是母子呢，当初王招娣能把沈冬生带去符家，这会儿他又把薛庆带去了符家。 符老大冷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符强只觉得后脖颈一凉，竟吓得没了声。 “没关系，我可以等。” “符婉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走。” 薛庆大大咧咧地拖过门口放着的竹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符老大在他们进门的时候还不认识这几个人，要不是剪了个寸头的符强走在前面，他都没意识到来者不善。 听到这人自我介绍叫薛庆的时候，他几乎是下一刻就想起了前两天赵刚说的那人。 能拿板砖打伤白千舟的手，又把人丢进海里，这样的人又有几分人性。 这会儿来找自家闺女，绝不可能是好事。 “大叔，符婉跟她前夫为什么离婚啊？” 薛庆自顾自地打开话匣子，他来之前特意调查了一下符婉的前夫，却摸不着头脑这两人为什么离婚。 符老大跟叶小翠都不做声，薛庆也不恼，“大叔，你看我怎么样？” 符老大冷哼一声，一个欺善怕恶的畜生，他还能怎么样。 当然，这话符老大没有说出来，对方三四个半大的小伙子，他还没傻到去招惹。 “我不嫌弃符婉离了婚，那小崽子你们养着，让符婉跟我走怎么样？” 薛庆想起符婉骑在虎鲸背上的模样，心底就起了征服的欲望。 他把上次在海上嘲笑看不起他的人都报复了一遍，那个刘老找他爷爷告状了又怎么样？ 山高皇帝远，不就是工作调任吗？他只要找自己舅舅诉诉苦，这不就调到轻松没人管的岗位上来了。 更何况这工作他还不稀罕要。 符村长在符亮跑过来之后就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给赵刚打电话没人接，他就只能给之前联系的专家团打电话。 还好有人接了，符村长把薛庆过来找麻烦的事情说了，对方一顿沉默，而后让他们小心，他会汇报上去。 符村长总觉得心里没底，又打了派出所的电话，却被告知之前关着的符强出狱了。 他顿时也没了法子，只能找了几个青壮有力的小伙子，就浩浩荡荡地往符老大家里赶。 早知道他那个时候就拦着符婉不去参与那个什么打捞行动，现在碰到这么个煞神，真是要命。 “薛同志，你来我们村干什么？” 薛庆本来还在摆弄自己手边的一根树枝，符老大跟叶小翠都不理他，无聊的紧。 听到符村长这话他直接抬头，只觉得眼前这人有几分眼熟。 “你这老头是谁？” 符村长当了大半辈子的村长，什么人没见过。 “我是这里的村长，薛同志来我们村有事？” “我们村委谈事的地方不在这。” 符老大看到符村长进来的时候就站起了身，示意叶小翠回屋里去。 叶小翠没有动作，薛庆却不理符村长，“我今天不谈公事，我找符婉有事，她没回来我就在这等着。” 果然是找符婉的，符村长上前劝道：“薛同志，上次出去还是阿婉救了你，感谢什么的不用说，你现在找她干什么？” 薛庆想到之前的经历就有些恼怒，天知道他有多不想提这事。 “我觉得符婉前夫配不上她，她那样厉害，不如跟了我！” “你做梦！” 符老大气得出声喊道，这样不择手段害人的玩意，也敢肖想他的闺女！ “老丈人，你可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薛庆嬉皮笑脸，符强更是帮腔：“大伯，薛哥可是首都人，阿婉跟着他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可不用出海当渔民了！” “渔民怎么了？符强，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渔民，你爹也是渔民，你家往上数十代那都是渔民！” 符老大怒不可遏，不能打薛庆他还不能打符强吗？ 拿起一旁的扫鸡圈的扫帚就发过去了。 “你给我滚！吃里扒外的东西，上次我没教训你这次你还敢来！” 第82章 捕捞比赛? 符婉他们一下车眼前就是符老大拿着扫把追符强的景象。 她三步并作两步，车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拿。 沈铃铃和白千舟被符三在自家门口放下，如果来的人真是薛庆，白千舟不适合跟他们一起回符家。 白千舟起先并不同意，如果薛庆是冲他来的，他要是不出现，岂不是连累符家人？ 但是符婉跟符明都劝他，他们必须回符家是因为符老大和叶小翠在，让符三媳妇林秋菊带着沈铃铃，白千舟找个地方躲着。 这村里人多眼杂，薛庆还没那么大胆子在光天化日下行凶作恶。 只怕是别有用心。 “阿婉，你们回来了？！” 符村长惊喜出声，这边符老大也懒得打了，手里拿着扫帚顺势挡在符婉面前。 薛庆看到有一阵没见的符婉，身上也没再穿她那破褂子，虽然生活在海边脸上却没有跟其他渔民一样晒得黝黑。 脸蛋白净，身材好不错，最重要的是还有一身潜水的好本事。 薛庆起身上前，“符婉同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符婉可太记得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薛庆伸出手想跟符婉握个手，却没想符婉根本不给面子。 他也不恼，“符婉同志带着个女儿生活挺辛苦吧？没有想过再找个对象吗？” 符婉纳闷，“你调任去民政局上班了吗？别人找不找对象你也管？” 符明本来紧绷着脸被这话逗得差点没忍住笑，站在符婉边上继续当保镖。 薛庆却笑，“我是调任了，却不是民政局，这样枯燥无味规矩多的工作有什么做的，我辞职了，现在买船做生意了！” 现在他想出海就出海，想抓鱼就抓鱼，就是别让他在碰到那群虎鲸，不然他肯定直接拿鱼枪干它们！ “符婉同志，不如你跟我处对象吧？” 符婉盯着他的眼睛，他眼里的势在必得让人胆寒，有野心有自得，就是没有一丝男女之间的喜欢。 符婉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这薛庆看上的哪里是她这个人，而是她可以在海里长时间潜水的本事。 “我对这个没兴趣，薛同志找错人了。” 薛庆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在他看来，自己没有嫌弃符婉是个二婚，符婉还会拒绝他，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所以他愣了一瞬，“符婉同志看不上我？” 符婉还没说话，符老大开口道：“我们家高攀不上你。” 这话说得薛庆心里舒服了点，这几个渔民虽说不太礼貌，倒是有自知之明。 “谈不成对象也没关系，我买了一艘大船，不知道符婉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我船上做事？ 价格好商量！” 符婉不知道薛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还是拒绝了。 “不用了，我家里的船够用了。” “那种破船有什么好的！” 薛庆翻了个白眼，他方才从码头过来的，依然看到了停靠在码头边上的一遛渔船。 都是破破烂烂的旧船，没一艘拿得出手。 “不当我对象，也不去我船上帮忙，那我第三个要求符婉同志可别拒绝了。” “我跟我的朋友三天后会在符家村边上组织一场捕捞比赛，奖金三百块。” “符婉同志参加一下？” 薛庆说完眼睛就紧紧盯着符婉，生怕她又拒绝。 这才是薛庆今天来的目的。 他上次回去想了很久，符婉这种可以在水下长时间潜水的人才实在稀少，赵刚那家伙想拉符婉去给渔政局打工，不也是看上了这点。 海底究竟有什么，只有下到海底的人知道。 华国历史源远流长，海里除了上次那些不值钱的破银元，更是还有意想不到的宝藏。 甚至还有值钱的珊瑚，玳瑁，数不胜数。 现在关于这些方面的法律还不完善，他要是组织一个小队伍专门打捞海底的值钱玩意，不出几年，他就得是全国首富。 到时候再拿着钱出国定居，谁能拿他怎么样？ 要不说薛庆这算盘打的是真好呢，他经过朋友介绍又认识了一个岛国人，两个人臭味相投，相恨见晚，一拍即合。 而符婉，就是他准备的打捞小队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成员。 符婉没有错过薛庆眼里的势在必得，不过一场比赛而已，她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比赛而已，我考虑考虑。” “对了，薛同志，你知道白医生的联系方式吗？我哥哥腿最近有些不舒服，想在找他看看。” 薛庆见符婉松口答应考虑，正准备离开，却不想符婉紧接着又开口了。 他若无其事地转身，“白医生啊，好像犯了什么事躲起来了吧？你们还是另外找个医生看看吧！” 说完就招呼身后几人离开。 符婉跟符明对视一眼，白千舟在符家村的事只怕薛庆并不知道，他还真就是来找符婉的。 符村长见人都散了，也赶紧让跟着的几个人回家去了。 他跟着符老大等人进了符家，符明赶紧把门拴插住。 “阿婉，白医生哪里去了？” 符婉把白千舟已经恢复正常的消息讲了，让符村长赶紧回去联系赵刚。 眼下符家村已经不适合白千舟待了，瞅着薛庆这架势，怕是要在符家村待好一阵子。 符亮这会儿拍门进来，他刚刚偷偷跟在符强等人后面，看到领头的薛庆和他几个手下坐着四轮小轿车走了。 符强则回了符老二家里。 这薛庆恐怕做梦也没想到白千舟不仅没在海里淹死，还在符家村养伤。 这么商量着，几个人也分头行动。 符老大跟在符村长后头去给赵刚打电话，符明跟符婉去符三家里接人。 林秋菊带着沈铃铃在屋里坐着，白千舟则跟着符三在搬今天的鱼货。 符婉跟符明把薛庆的来意跟白千舟一说，白千舟马上就下了决心。 他要回县里。 且不说他的手需要敷药恢复，他对付薛庆的手段也需要回去。 但是白天太扎眼，他便打算今晚再走。 “符婉同志，我已经想起之前是你在海边救了我，非常感谢！” 把事交待清楚了，符婉本来跟符明已经准备领着沈铃铃先回去，没想到刚转身白千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海边？ 他是指人工呼吸吗？ 第83章 有钱不赚是傻子! 符婉脸上猛得通红，耳朵直发烫。 “不……不用谢！” 她牵着沈铃铃快步往家里走，要不是看到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白千舟真以为她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借了符三一个草帽和一块毛巾，白千舟把自己装扮得像个本地渔民。 然后就去了村长打电话的村委办公室。 赵刚的电话依然没有打通，白千舟敲门进来的时候，把符老大和符村长都吓了一跳。 显然他除了赵刚的电话还记得别的，打了两三个电话后他习惯性要去拿钱付电话费。 结果一摸身上什么都没有，把他尴尬的脸都红了。 符村长后知后觉才知道他的意图，“白医生，算了。我们都是老相识了，这钱我给你出了。” 村里的电话都是按时间收费的，出了公事，私事都要掏钱。 符老大闷不吭声从兜里拿出五毛钱，“这钱我家出。” 随后他又拿出几张大团结的塞给白千舟，“我们也算是有缘，但是缘分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白医生，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的，我家就不送了。” 符老大只想一家人好好生活，人人都相安无事。 薛庆是符婉自己招惹过来的，他认了，但是白千舟跟薛庆斗法，他们就不想再参与其中。 之前是见白千舟变成了傻子实在可怜，但是现在他恢复了，这不得找薛庆报仇啊！ 自己是没关系，活了两辈子了，自己媳妇跟孩子们还年轻了，不能再收留白千舟了。 白千舟也懂什么意思，把钱推回去的手都顿住了。 “符大叔，我懂你的意思。这钱算我借你的，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们。” 有借才会有还，这样来往才不会断了。 缘分断不断的，白千舟一直坚信事在人为。 符老大哪里知道他心里的盘算，摆了摆手，就回家去了。 沈铃铃好不容易回了自己家，抱着叶小翠就一顿嘴甜，符婉把之前叶建国送的兔子放进笼子里，又去后院摘了点菜叶子丢进去。 随后又瞧了下家里的存货，得了，前几天她打的鱼居然还剩了一条。 “娘，这鱼你们咋还没吃完？” 叶小翠哪里会说是因为他们不在，两个人吃饭冷清没有胃口，只笑着说是之前留下的鱼太多了。 夜色降临，符老大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阿婉，那个比赛你要去参加吗？” 符明有些跃跃欲试，那可是三百块呢！ 符婉看他一眼，“你想去？” 符明点头，却不料下一秒就被叶小翠拍在背上。 “去什么去，你从小潜水就不行！” “阿婉也别去，那姓薛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符婉沉默了一秒后笑道：“没事，我就去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再说了，娘，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薛庆这样大张旗鼓得找人下海，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 符老大没有做声，心里却想着回头把前几天赵刚送的潜水衣拿出来，看看符婉用不用得上。 要是不如他家祖传的鲛衣，那还是穿鲛衣算了。 同一时间，一辆四轮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符家村一百米远的地方，白千舟从一棵树后闪身出来，随后上车离去了。 符老二家里，符强正坐在饭桌上吹牛，“那薛哥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我要是跟着他干，不比出海打鱼强吗？” 今天就带了段路，薛庆就给了他五十块，可把他乐坏了。 王招娣给他殷勤夹了一筷子肉片，那还是用符强带回来的钱买的。 符老二脸上虽然是有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他让阿婉一个女孩子跟着出海，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王老太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管他什么目的，我们家只认识钱！” 符强赞同点头，又嘲讽道：“爹，大伯一家可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不会这会儿想去跟他们相亲相爱吧？” “只怕别人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符老二哪里是想跟符老大家打好关系，他是觉得这整件事都不对劲。 “不管这么多，三天后的捕捞赛我已经报名了，就算拿不到第一名的三百块，只要报名下去了就有十块钱补贴。” “十块钱也能买不少肉了。” 到底是穷闹的，符老二不再吭声了。 符婉带着沈铃铃洗漱完回了房，躺在床上一阵唏嘘，还是自己的床舒服啊，在叶家两天，她硬是没怎么睡好觉。 “妈妈，这是白叔叔让我给你的。” 沈铃铃摸上床才想起自己兜里的东西，赶紧拿出来塞给符婉。 符婉拿起来仔细打量，居然是一个竹制的长哨。 白千舟这是什么意思？ 她问沈铃铃，“白叔叔有说什么吗？” 沈铃铃点头，“白叔叔说只要你吹响哨子，他就能找到我们。” 这不扯淡吗？ 八成是哄小孩子的玩意。 符婉把哨子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哄着沈铃铃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是今天太累了还是碰到的事太多，符婉做的梦稀奇古怪，竟又回到了自己在海里救白千舟那天。 只不过等她沉下海底去救他的时候，他竟睁开眼冲自己笑。 满头血的人冲自己笑！ 这也太诡异了，符婉直接吓醒了。 一摸额头上都是汗，心脏也砰砰跳了不停。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怪白千舟，白天没事提什么救他的事！ 人工呼吸是很正常的事好不好？ 她摸出手表一看，这会儿才十点多。 还早，翻身继续睡！ 此时镇上一个饭店里，薛庆正拿着酒杯跟一个岛国人碰杯。 “九井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九井笑道：“薛桑，你放心。钱我有的是，但是人，一定要能下深海的人！” 薛庆不清楚深海有多深，但是自信符婉没问题，“放心，就算她不去，绑我也会把她绑过去。” “不过九井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在海底找什么东西？” 九井笑意微敛，“薛桑，华国有句老话，知道太多的人可活不长。 我拿钱你办事，海底的东西除了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其他的都归你。” 第84章 砗磲? 第二天一早，符婉跟着叶小翠去码头买点菜。 码头果然出现了一艘崭新的大船，显得旁边村民们的船又破又旧。 不少村民围在那艘船附近指指点点，符强和王招娣赫然站在船边，昂头挺胸。 那副骄傲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的船。 看来薛庆的确很信任符强这个用带路投诚的狗腿子，连看管船这样的事也交给他了。 王招娣眼尖，老远就看到了不远处挑鱼的叶小翠母女俩。 她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夸张地笑道：“我家符强是个有出息的，之前也不过是被人冤枉的，人家大老板就是看中我家符强聪明能干，不然怎么这么大艘船都交给他看管？” 刚巧符亮他娘姜婶子跟符青娘王秀儿都在码头买菜，对视一眼后实在没忍住。 王秀儿讥讽嘲笑：“看管艘船就给你看出高人一等了？人符二叔看管村里这么多艘船，咋没见人家得意？” 老二头本来佝偻着背蹲在一旁抽旱烟，听到王春兰这话不觉得挺直了腰杆。 本来这艘大船没让他看着他就心里不高兴，符强母子俩在这大呼小叫的，说白了不就是没把他这个看管船的放在眼里吗？ 王招娣听到王秀儿这么说，马上急眼了。 “这么多艘船怎么了？这么多艘船加起来都不如我家符强这艘值钱！” 好家伙，这都成他家符强的了？ 王招娣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还有些得意洋洋，“我就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以后可要享福了！” 符婉挺看不惯王招娣这得瑟样，更何况这会儿符石正在她们旁边帮着符三搬鱼货。 “王二婶，你就这么一个儿子，那符石不是你儿子了？” 符亮娘姜婶子最是看不起这样偏心的父母，在她看来，符石可比符强有良心多了。 上次符石没地方去，符亮收留他住了两天，后面人好了，出去背大包赚到钱就给她割了两斤肉送过来。 她又不是没吃过肉，哪能收符石的，最后推来推去，符亮干脆留符石在家里吃了一顿饭，把他带来的肉做了一大半。 都是跟自家儿子一个年纪的孩子，姜婶子看着也心疼，这会儿听到王招娣这么说，当然忍不了。 王招娣听到这话僵了一瞬，又有些理直气壮，“另一个儿子狼心狗肺，我又不用他养老，早就当他不存在了！” 符石不是个聋子，这话他听得分明。 虽然早就知道父母并不喜欢他，这会儿听到这话还是有些难过。 符三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放下手里的鱼筐安慰他道：“好好赚钱，等你出息了让他们后悔去！” 符强重重点头，掀起衣摆抹了把脸，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搬鱼货。 周围的村民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多得是为符石打抱不平的。 “王招娣，你这发达了，连亲儿子都不认了啊！” “王招娣你们这可不地道，一个儿子是宝，另一个是草啊！” 王招娣被这些人奚落得语无伦次，最后蹦出一句， “你们放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符强被他娘炒得脑子嗡嗡的，推了王招娣一把。 “娘你快回去吧，别在这打扰我做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威风还没立起来，全被他娘几句话带偏了！ 重点是符石吗？重点是他身后这艘船好吧！ 符婉跟叶小翠买了两条鱼又买了点肉就往回走，一边走叶小翠还不忘跟符婉嘀咕。 “这符石还真是个可怜的，王招娣真是不像话！” 符婉点头赞同，突然想起什么。 “娘，村小学是不是快开学了！” 眼看着就九月了，她都快忘了要送沈铃铃去读书的事了。 叶小翠显然也想到了这回事，赶紧拉着符婉往家里走。 “赶紧的，吃完饭你就去问问村长，让他开个介绍信去村小学问问！” “对了，你和铃铃的户口是不是还没迁回来？” 天杀的，居然忘了这个大事！ 符婉这下也是懊恼地不行，上次拿了村里的离婚证明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没想起来。 居然是忘了迁户口！ 这下早饭也顾不得吃了，符婉拿了个饼收拾了点东西就要出门，没想却被沈铃铃追在后面。 “妈妈，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符明拉都拉不住，符老大刚听说要去迁户口就跑去村里找了开拖拉机的老李，正好这会儿停在村口。 “算了，一起去吧！” 符老大大手一挥，把沈铃铃抱上拖拉机，后来的符明也双手一撑，自己爬上车去。 “爹，你也去啊？” 看到符老大也端端正正坐在拖拉机上，符婉有些好奇。 “前头沈家这么欺负你，真当我是死的呢？” 前世今生两次账，这次他可都得算清楚了！ 符明也赞同点头，现在他伤已经彻底好了，要不是沈冬生还在笆篱子，他高低要叫上几个兄弟套麻袋去！ 符婉提了一罐没开封的麦乳精和几袋水果糖，这是上次买回来还没吃的。 时间匆忙，她只能先从家里拿些东西去沈家村，上次村长和周围邻居都帮了她不少，这次空手去就有点不像样子。 而这边码头，薛庆因为昨晚上跟九井喝到半夜，这会儿正有些头疼。 一大早就被这日本人拉到码头，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薛桑，不如我们这次捕捞比赛，就比谁能捞到罕见的贝壳螺类吧？” 薛庆一开始以为这小鬼子想要捞鱼卖钱，或者说在海里找什么宝藏，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想捞什么贝壳？！ “九井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九井暧昧地笑笑，低声道：“薛桑是聪明人，我要海底的砗磲，或者珍贵的珊瑚，这些都是我的目的。” 珊瑚薛庆不太清楚，但是砗磲他还是知道的。 这日本人一来就盯上了海底的砗磲，这下他瞌睡都给吓没了。 早在1983年上面就把砗磲列为了海洋稀有保护动植物。 这小鬼子还想要砗磲，甚至珊瑚？ 他怎么不上天呢？昨晚上酒醉没醒，现在大白天还当自己在做梦呢！ 第85章 沈家人?不好意思我们姓符啦! 九井雄显然知道薛庆的想法，“薛桑，你们国家虽然把砗磲列为保护动植物，但是并没有限制捕捞买卖。” “这里一个小渔村，只要动静不大，又有你舅舅挡着，谁能为难我们？” 薛庆有些意动，说白了砗磲也就是海底的贝壳，他就算不捞丢在海底也是浪费。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爽，毕竟九井雄之前并没有透露出自己要的是这个。 “九井先生，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九井摇头，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砗磲什么的只是开胃小菜，他真正要的，是前些年藏在海底的东西。 显然这他并不打算跟薛庆说，只拍了拍薛庆的手臂。 “薛桑，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这有几个人到时候会一起参加比赛。” 这就是华国人爱说的浑水摸鱼，他自得地迈着步子，转身进了船舱。 薛庆狠狠地踢了一脚放在一边的水桶，水顿时溅出来，弄得一地都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跟九井雄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只是他莫名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薛庆招呼符强过来，跟他叮嘱了一番。 “你去打听打听村里哪些人水性好的，让他们都参加我们的比赛，人越多越好！” 要搞就搞个大的。 沈家村，老李开拖拉机的技术还是相当可以的，就是符婉好久没坐了，感觉震得屁股都麻了。 沈铃铃看到沈家村熟悉的村口，不由得抓紧了符婉的手臂。 “妈妈，我们来这里干嘛？” 不会真跟老舅舅家的那个表婶说的，她妈妈不要她了吧！ 符婉安慰她道：“妈妈来把我们的户口迁走。” 沈铃铃不懂什么是户口，小小的脑袋透着大大的问号。 符老大逗她，“迁了户口，以后铃铃可就是我们符家的人了！” 沈铃铃眼睛一亮，“那我要改名叫符铃铃吗？” 隔壁小红也姓符，她妈妈舅舅外公都姓符，她一点都不想自己姓沈！ 符老大跟符婉面面相觑，改姓这事符婉虽然想过，但是因为觉得要尊重小孩子意见搁置了。 现在见沈铃铃这想改姓的模样，符明这舅舅直接上头。 “改！阿婉，给我们铃铃把姓改了，以后她就是我们符家最宠爱的孙女！” 沈铃铃乐得直拍手，完了还不忘给符明拍马屁。 “舅舅，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 符老大脸一沉，故意逗她道：“那我呢？” 沈铃铃脑子转得飞快，“你们是最好的外公，最好的妈妈！” 符婉拉过耍宝的闺女，低声问她：“铃铃，你确定要把这个姓改了是吗？” 沈铃铃点头，“爸爸跟奶奶对我们不好，他们不喜欢铃铃和妈妈，我也不喜欢她们！” 左右孩子这么说，符婉就放心了。 老李头把他们送到村口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拿到沈家村的介绍信户口本什么的资料，还要再去一次镇上的派出所。 符婉跟符老大等人提着东西走在沈家村的道路上，好几个路过的村民狐疑地打量他们。 碰到熟悉的，符婉笑着点头打招呼，这会儿村民们才认出来。 “哎呦，符婉！居然是你回来了！” 说话的之前帮她拉着沈老太的王大娘，她一拍大腿就拉住符婉的手。 “哎呀，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你瞧瞧你这模样，跟之前一点都不像，要不是你叫我我都不敢认！” 符婉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沈铃铃也认出这是隔壁虎子家的王奶奶，忙上去喊人。 “王奶奶！我是铃铃啊！” 王大娘看着眼前大变样的沈铃铃，眼眶都湿润了，“哎呦这孩子，还记得王奶奶呢，都长高了不少！” “来，跟奶奶进屋喝碗糖水！” 符婉拉着沈铃铃，抱歉笑道：“大娘，我是回来迁户口的，这正急着去村长叔那里呢！ 下回再来您这喝糖水吧！” 说完又把手里的一袋水果糖塞给王大娘，“我这来的匆忙，就带了些糖，您留着甜甜嘴！” 王大娘哪里肯收，符婉干脆把糖放在一旁的篱笆墙上，拉着沈铃铃跑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王大娘感叹，这隔壁沈家就是没福气，多好的姑娘就这样欺负走了。 沈铃铃跟符婉回村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到了沈春生家里。 毕竟路上的人这么多，不乏有想看热闹的。 沈村长刚好在村委忙着，听见有人敲门就喊了一声请进，等人进来他自己当时愣了。 “符婉？” 符婉忙喊了一声村长叔，就把带来的东西先放在桌上。 “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这会儿办公室没有旁人，沈村长也不是个爱收礼的性子。 “我回来迁户口，麻烦叔给我开个证明！” 本来符婉应该喊他大伯的，但是那是按照沈家的辈分论，她早就跟沈家没关系了，这会儿自然喊叔叔。 沈村长可是比符老大还小一岁呢。 沈村长也没想到她回来是因为这个，十分痛快地就开了证明，沈铃铃跟在后面，喊了一声村长大爷爷他才注意到。 “这丫头养得真不错！” 沈铃铃在符家呆了一个月，顿顿鱼肉鸡蛋，之前的寸头也留长了头发，不光脸上长了肉，个头也高了不少。 符婉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在外头的符老大走进来。 “阿婉，好了没！” 他以为沈村长会为难符婉，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符……符大哥？” 沈村长看到这熟悉的面孔险些惊掉下巴，符老大回来一个月就晒黑了不少，肉也养回来了，乍一看跟受伤前没什么两样。 “符大哥，你没事啊？” 符老大冲沈村长点头，他们俩打过几次交道，所以都认识。 “那可真是个大喜事！” 随后沈村长又有些不好意思。 “符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死的早，家里婆娘没人管，我上次已经教训过她了！” 符老大心里有些不爽，“教训过了沈冬生怎么还跑我家去撒野？” 沈村长有些为难，“铃铃到底是沈家的孩子，他跟我说是去看自己闺女的……” 他哪里知道沈冬生私闯民宅，还动了刀子，最后把自己折腾进派出所了。 符老大冷哼，“沈家的孩子？不好意思，我们铃铃马上就改姓符了！” 第86章 沈老太气疯了! 沈村长听到这话有些震惊，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沈铃铃到底是沈家的孩子，怎么能改姓呢？ “符婉，这铃铃真要改姓啊？” 符婉也不遮遮掩掩，“沈冬生家里一家是什么货色，叔你比我更清楚。铃铃改姓符只会是好事不是坏事，也省得沈冬生天天找借口来符家村闹事。” 这是要彻底跟沈冬生一家割裂了。 沈村长想想自己弟媳一家的德性，也是长叹一口气。 “罢了，改就改吧！” 沈冬生跑去符家村闹事最后被派出所抓这事，说到底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他还是不管这么多了！ 拿到了迁户口的介绍信，现在就差沈冬生家里的户口本了。 沈村长想着帮人帮到底，“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至少他这个村长还是有点用处，好歹能帮着威慑几句。 不然凭着沈老太这性子，恐怕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沈冬生家里，沈老太正在厨房骂骂咧咧，隔壁的虎子拿了两颗糖在沈光宗面前显摆，这人跑回家就哭闹着要糖。 “天天要吃糖要吃肉，我是欠你们的吗一天天的！” 徐招兰从外面跑回来，一进家门就嚷。 “娘，符婉带着那个赔钱货回来了！” 沈老太一愣，随后冷哼一声，“她们回来干什么？” 自打小儿子沈国梁被单位通报撸了工作，她就觉得符婉身上带了些邪性。 现在更是都不想让她进自己家门。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砰砰砰的拍门声，沈老太随手拿起一旁的扫帚，一开门就打了上去。 “我打死你这个倒霉催的贱人，居然还敢来我家里！” 沈村长脸色铁青，推门的动作都僵在原地。 他伸手夺过打在自己身上的扫把，随后用力丢在一边。 “弟媳妇，你是疯了吗！” 沈老太这才看清楚拍门的是自己男人的大哥，沈家村的村长。 而她要暴打的对象符婉，正拉着沈铃铃正现在沈村长身后。 见沈老太憎恨地看着她，符婉还好心情地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嘿，这不得气死她！ 然后沈老太还没被符婉气死，倒是快被站在符婉一边的符老大和符明吓死了。 尤其是符老大，这死人怎么活生生站在自家门口！ “你……你……” 沈老太两眼一翻，就要撅过去，徐招兰赶紧上前扶着。 “娘啊，你可别吓我啊！” 这鬼哭狼嚎的劲，就跟沈老太一下子就要原地去世一样。 “娘，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一个瘦弱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苍白的脸上满是阴郁。 符婉有些诧异，显着有些没认出来。 这不是沈家老三沈国梁吗？这上班的日子，他居然躲在老家房里睡大觉？ 沈国梁也没料到自家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你们是？” “符……大嫂？” 符婉被这人恶心得够呛，当她不知道这人在背后使得手段，这是特意叫大嫂膈应她呢。 “别喊我大嫂！” 沈村长忙开门见山：“沈国梁，把你家的户口本拿出来，给符婉拿去迁户口！” 沈国梁没想到她们居然没有迁户口，眼里沉沉，内心却打起了小算盘。 沈老太听到他们的来意，这下也不晕了。 “户口本？没有！” 沈国梁面露嘲讽，“你们当初敲诈我家三百块，现在还好意思来要户口本？” 符老大跟符明走上前，符明更是直接提起沈国梁的衣领。 “你们之前那么欺负我妹妹和外甥女，真当我们符家人死了？” 符老大背着手低声道：“沈国梁，你也不想这村里人知道你搞破鞋被抓的事吧？” “是你？！” 沈国梁铁青着脸，他想了几天都没想到是谁举报的，没想到是符家人。 符婉才知道自己老爹这番动作，也乐了。 “那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吗？在你把手伸到符家村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们会反击吧？” 沈老太也明白过来，自己小儿子的工作正是这些人给搞没的。 她气得直接上前，要抓烂符婉这小贱人的脸。 却没想被地上丢的扫把绊倒，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孩子他爹啊，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怎么不带我走啊！” “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直接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沈铃铃觉得稀奇，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 原来大人也会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啊！ 这动静把隔壁好几家邻居吸引过来，纷纷围在门口看热闹。 “行了！赶紧把户口本拿来，等办完事我给你们送过来！” 沈村长老脸都要挂不住了，自己又不是个死人，这么无视他！ 符婉也不想这么拖下去，派出所户籍科上班也是有时间的。 “你要是不拿，就别怪我自己进去了！” “小贱人你敢！” 沈老太户口本可是跟自己的私房钱放在一起的，这人要是进屋里翻，那还得了！ “赶紧的别废话，要不我还是先把你儿子打一顿吧！” 说完符明就朝着沈国梁一拳过去，刚好到沈国梁脸上的时候又停下。 沈国梁以为这一拳要落在自己脸上，直接被吓得脸色苍白，两股颤颤。 “哎呀，沈老三你这就被吓尿了？！” 外头有个眼尖的妇人，一眼就看到了沈国梁深色裤子上的印记。 “哎呦，没想到城里上班的人这么孬啊！” 沈国梁顿时脸色通红，他那根本就不是吓得，而是之前在镇上被人打的！ 回来之后就老是莫名其妙失禁，偏偏他又不好意思找村医看。 “娘，快点给他们！” 沈国梁这下只想让这些人快点离开，沈老太见最心疼的小儿子发话了，一骨碌爬起来进了屋。 符明得意地朝着沈国梁吹了个口哨，“没想到啊，你这么大还尿裤子？” 沈国梁狠狠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进了房里。 顺利拿到户口本，符婉等人准备回去。倒是符明在离开的时候总觉得门口放着的瓷盆有些眼熟。 “这不是我妹子的嫁妆吗？算了，拿回去给我外甥女养鱼养虾！” 徐招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符明拿着那脸盆扬长而去，一声都不敢吭。 这一米八壮汉的拳头，她可一点都不想挨！更别提她男人还在地里没回来呢！ 第87章 梦里什么都有 拿着户口本和介绍信，符婉就赶紧跑去镇上把户口迁完了。 她跟沈铃铃单独一个户口本，沈铃铃也改名成了符灵。 原因是因为这孩子在学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觉得铃笔划太多了，懒得写。 后面又觉得自己妈妈名字是两个字，她也要两个字。 符婉能这么办，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这是亲生的。 事情都办完了沈村长就带着沈家的户口本回去了，符老大跟符婉等人一顿感谢，沈村长都不好意思了。 “灵灵，以后别忘了好好读书，要记得村长爷爷啊！” 符灵重重点头。 告别了沈村长，符婉等人开着拖拉机直接回家。 老李头本来有些不高兴，他只知道要送人去沈家村，没想到今天又是沈家村又是镇上，要不是那个沈村长自己有自行车，他又要跑一次沈家村。 不过这些在符婉下车后掏出兜里的三块钱塞给老李头的时候，他的怨怼就没有了。 一上午就赚了三块钱！ 他乐得直说下次有这种事还可以喊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符婉点头答应，几个人刚到家就被院子里的香味闹得肚子咕咕叫。 “你们回来了？！” 叶小翠从厨房里跑出来，见他们都回来了忙问事情处理情况。 得知不仅户口迁过来了，就连沈铃铃都改姓符，这下她是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这可太好了！” 午饭很丰盛，叶小翠估摸着他们快回来的时候就蒸了难得吃的米饭，这会儿又烧了一条鱼。 众人也是真饿了，午饭结束，符婉把晒了几天的网和地笼都拿出来规整好，今天晚上他们要出海去了。 一连好几天没有进帐，符老大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可急得很。 要不是符婉去叶家村之前叮嘱他得等自己回来，他高低跟符亮两个人出海去了。 村小学还要过两天报名，符婉迁完户口就跟村长打了个招呼，到时候她直接去报名就行了。 因为晚上要出海，符家几个人下午都在家里休息，这次依然是叶小翠和符灵呆在家里，符婉符明符老大三人出去。 符婉内心想着等赚了钱家里还是得买条大船，不然写四个人在船上，总觉得有些拥挤。 符明知道晚上要出海，下午怎么都睡不着，他拿出之前砍的竹子给符婉做之前她说的鱼枪。 符家村的人很少用鱼枪，因为大家大都是用网捕鱼，下海潜水抓鱼的，大都用鱼叉。 但是符婉用了几次鱼叉，次次下海报废一根，鱼叉也是用竹子削的头，特别容易用力一插就裂了。 铁做的鱼叉又太重了，符婉背着不好下水。 这才想起便利好用的鱼枪来。 不过符明听符婉描述了之后，摸索了半天也就做了个大致粗糙的鱼枪。 鱼枪上面的箭头用竹子做的，拉绳用的最粗的钓鱼线，拉力绳则是去村里小卖部买的小孩玩的弹弓。 前段时间符老大在家没事，砍回来的竹子有不少，符明做了一把鱼枪后削了好几根箭头，符婉在一旁补渔网，看到旁边拳头大的竹筒又有了主意。 前世她刷小视频的时候曾看到有人用易拉罐做章鱼陷阱，现在这会儿都没有易拉罐，汽水都是用玻璃瓶。 可眼前这竹筒打磨干净，不就是那去了盖的易拉罐吗！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跟符明说了。 刚好这时候符亮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一听符婉这建议，马上比符明还快动作，直接拿起一旁的锯子开搞。 “瞧瞧你这狗腿样！” 符亮白了他一眼，“你懂啥，阿婉说了能行，回头肯定得大丰收！” 符明酸唧唧的，“那也是我妹妹牛逼！” “那也是我妹妹！” 符婉跟叶小翠都没脸听这两人斗嘴，知道这两人二十五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也就五六岁。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钟头，符强拿着个小本子敲响了符老大的家门。 本来他还拉着自家老爹符老二一起，挨家挨户地宣传鼓励村民参加捕捞比赛，结果到了符老大家符老二死活不敢进去。 他怕见到符老大啊！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膀胱啊！ 这么邪性又丢人的事情符老二没脸跟自家儿子提，反正自从上次他在符老大面前屁滚屎流之后，每回一远远看见符老大，他就立马掉头走人。 “哟，都在呢！” 符亮刚把门打开，符强就自顾自地进了院子。 他是个脸皮厚的，仿佛之前偷符老大家柴油的不是他一样。 “我薛大哥组织的比赛你们都知道吧？参加一个有十块钱，因为符婉潜水厉害，我薛哥说了，你们几个去一人给二十！” 见符婉他们不理他，符强则有些急了，“第一名可是有三百块奖金的，你们想想这得打多少鱼！” 符明举起自己手里的锯子，有些欠揍道：“三百块？也就出海一两次就能赚回来吧！” 符强直接语塞，行行行，就你家捕鱼厉害。 不过他也不能真这么说，还是叶小翠出来打圆场：“阿强啊，你这薛老板，有没有说要下海抓什么？” 符强有些得意，这终于有人问到了点子上。 “砗磲，珊瑚，那个出钱的岛国人说了，他们就要这些值钱的！” 砗磲？还珊瑚？ 符婉这下忍不住了，“这岛国人出钱在我们的海里捞东西？还要砗磲和珊瑚？” 符强点头，“不就几个贝壳吗？那珊瑚也不能吃，这种有钱人就喜欢这种摆着好看的东西。” 符婉嗤笑，“喜欢他可以去他们国家周边海里捞啊，跑我们这来干什么？” 真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渔民呢？砗磲和珊瑚都是我国海底的珍贵动植物，这会儿就算没有禁止捕捞，她也绝对不会给岛国人捞这些东西。 这钱，不能赚！ “我们不参加！” 符强急了，来之前薛庆千叮咛万嘱咐，不管他怎么劝，符婉必须去。 “你必须去，不然回头你们家也别想出海捕鱼了！” 符婉有些好笑，“是你把这片海域买下来了，还是薛庆买下来了？ 你们要去跟岛国人合作我不管，但是让我去把我国海域里的珍品捞给他们？ 让他们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第88章 鱼陷阱 符强被符婉这番话堵的不知道怎么接，符老大把手里拿着的削竹筒刀重重顿在地上。 “强子，你之前偷我们家柴油，这事你受到了惩罚，算揭过去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别忘了，咱家祖上也是杀过鬼子的！” “搁几十年前你这样的，可是会被当成汉奸，受人唾骂！” 符强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大伯，这你就说的严重了，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跟外国人做生意都是正常的！” “做生意也分正经生意和不正经的，你觉得把海底那些受国家保护的东西捞出去廉价卖给那鬼子，是正经生意吗？” 符婉一针见血，现在是刚刚改革开放，很多法律法规都还不完善，如果是她重生前的现代，看看他们还敢不敢钻法律的漏洞！ “所以你们真的不参加？” 符强有些不死心，要是符老大家真不参加，尤其是符婉，那他肯定是没法交代。 “不去不去！” 符明拿着根竹子就要赶人，“符强，你小心点，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做通敌卖国的事，小心我干你！” “那你们可别后悔！” 通敌卖国这个罪名也太夸张了，符强黑着脸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符老二本来还蹲在不远处的树下抽旱烟，他不舍得买那种卷烟，都是去买便宜的烟丝，用自家老爹留下来的烟杆子过过瘾。 见到自家儿子黑着脸出来，符老二就猜到这事没成。 “咋，你大伯还记恨前阵子那事？” 符强摇摇头，有些不耐烦。“他们不愿意给岛国人做事！” 符老二有些错愕，“那第一名可是三百块！去一个还有二十块的补贴，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不然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听到符老二跟符老大两兄弟截然不同的回答，符强虽然觉得正常人都应该跟符老二一样的想法，但是心底又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总觉得从符老大家出来自己成了通敌卖国的汉奸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算了，还是跟薛庆汇报情况去！ 想到薛庆那阴晴不定的性子，符强只觉得有些头疼。 符老大家里，符婉眼看着太阳快落山了，就把要带的渔网都收进蛇皮袋里。 叶小翠这会儿也提前做好了晚饭，几个人吃完就提着东西往码头走。 码头上这会儿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准备出海的村民们。 有几个跟符老大关系好的，老远就吆喝着打招呼。 “狗娃，吃了没？” 符老大已经对这个称呼脱敏了，笑着回道：“吃了！出海啊？” “好几天没见你出海了，你这次出去又是大丰收哦！” “托你的福，大家都丰收！” 你来我往的寒暄间，符婉跟符明符亮三人已经把渔网地笼都提上了车。 “爹，开船了！” 符明拿着摇把喊了一声，符老大冲码头上打招呼的人摆了摆手。 “走了！” 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起，随着一股柴油使用后的黑烟腾空而起，符婉脚下的船也慢慢驶离了码头。 “符老大今天出海，不知道还有没有前一阵的好运气！” “那可不好说，前几天我叫他出海，他一个大男人还说要等闺女回来，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家那丫头回来，他家鱼货是越来越多了！” 本来码头就这么大，没什么秘密可言，谁家有多少鱼货，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见。 大家伙看着符婉家前几次的鱼货，本来想跟在符老大后面喝个汤，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几天都不出海。 现在他家的船一出发，就有好几艘船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爹，后面有几艘船跟着！” 符明最是眼尖，还没半个小时就发现了跟着的村民。 符老大回头看了一眼，“没事，估计是村里人，前几天就说要跟着我们喝点汤。” 符明有些不高兴，“喝什么汤啊，以前咋没见他们带着我们喝汤？” 符亮安慰道：“等他们跟我一样抛几次空网，就自然不跟着了。” 他已经麻了，刚刚又抛了个手抛网，一条鱼都木得。 “这船跟着我们也没办法撒网啊！” 符明准备了延伸钓的东西，这会儿正在串鱼饵。 符老大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船，脚下用力踩油门，只十分钟不到，就把那几艘船甩出老远。 后面跟着的是符家村的符大癞子跟他三弟，他是之前偷符婉家柴油的二癞子的大哥。 这人虽然没有二癞子这么惹人嫌，但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笑里藏刀恶心人，那是他家几兄弟最擅长的。 “大哥，他们的船加速了！” 开船的三癞子大喊一声，随后脚下油门踩到底跟了上去。 大癞子远远看着符老大的船，也目睹了符亮拉了几次空网。 “呸，这谁啊手气这么差！” 他唾骂一声，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自己家网都还没抛下去呢。 “大哥，还跟不跟？” 前面符老大还在嘎嘎踩油门，三癞子在后面嘎嘎追。 他追的心在滴血啊！ 这烧的是柴油，烧的都是钱啊！ “不跟了！我们就在这吧！” 出来的时候他们没带多少柴油，要是跟着符老大他们这样耗，回头就得漂海上等人来救了。 怪丢人的！ 后面的船看到大癞子他们不跟了，也干脆在附近找区域下网。 都是想跟在后面喝口汤的，但是现在这情况，显然别人不想带着，那就没必要跟着浪费油了。 这么大的海，这么多鱼，难道还能真都进了符老大家的网里不成？！ 符老大开着船兜了两圈，符明在船尾拿着手电筒照了半天，再没有看到后面有船，也没看到后面有船亮着灯。 “爹，他们不跟了！” 符老大这才掌着船舵往靠着荒岛那片区域开，符婉把串联好的竹筒一个个抛进海里。 这东西做的有点像延伸钓，一串串用线连接的竹筒丢下去，然后用泡沫浮在水面做标记。 章鱼最喜欢钻进这样的空间里，就是不知道他们精心准备的竹筒易拉罐陷阱，它们喜不喜欢了。 第89章 鞋底鱼 “好了，就这里吧！” 大晚上的符老大居然还心心念念着荒岛上的椰子蟹，他把船停在边上，跟符亮两个人下去摘椰子布陷阱。 椰子蟹大都是夜间活动，现在他们把椰子打开，掰开椰子肉放在树下的蟹洞门口，等待椰子蟹自投罗网。 害，没办法，想到之前那只椰子蟹的口感，符老大就直吞口水。 当然，这也是有小时候没饭吃时那只充饥的椰子蟹滤镜加成。 符婉在船上活动了两分钟，然后把网兜轮胎扔进海水里，自己也顺势往后一仰，入水的流畅度像极了一条本就生活在海里的美人鱼。 海水经过太阳一天的暴晒，这会儿海面的温度还是有些温热。 不过往下一点温度就低很多了。 符婉适应了两分钟才潜入海底，因为是晚上，不少喜欢夜间活动的鱼虾都出来了。 偶尔还能碰上几条正在睡觉的鱼，符婉都不用鱼叉或者鱼枪，直接双手一掐，扣住鱼鳃就到手了。 不过这也仅限于一两斤重的小鱼，就说她眼前这种大点的鹦嘴鱼，她的手稍微靠近，这鱼就警觉地跑远了。 还有藏在沙子里不怎么能看清的鞋底鱼，符婉也是直接用鱼枪，瞄准了一扣扳机，箭头射出，激起一堆海底的沙尘。 符婉拿起竹箭，还好还好，那鱼还在垂死挣扎，这鱼枪果然好用！ 幸好她从小使用鱼叉，眼神练的那是相当不错。 鞋底鱼是渔民们的一贯叫法，实际上它还有一个绕口的名字，宽体舌鳎（tǎ）。 宽体舌鳎是比目鱼的一种，形状侧扁，整体像一条舌头，埋在沙里的时候就像没人要的鞋底。 它们头部很短，眼睛很小，鞋底鱼最受欢迎的是它肉多刺少，鱼肉非常鲜嫩细腻，如果清蒸的话，口感是鸡蛋羹豆腐花都比不上的。 当然，因为刺少的缘故，老年人跟小孩最爱这种鱼，但是这鱼一般喜欢把自己藏在海底的沙子里，所以抓到的机会很少。 之前几次符婉都没发现这鱼，没想到今天下海倒是看到几条。 而且个头都是两斤以上。 这鱼都送上门了哪里有不抓的道理，符婉都懒得拿鱼枪了，这竹箭头跟线取回来安装回去也得费时间，她直接抽出一根箭头，看准鱼就直接插过去。 还别说，这晚上的鱼就是比白天的呆傻一点，就算她抓鱼动静大，也不影响这鞋底鱼不挪坑。 海面上的符明跟符亮还有符老大三人正在串延伸钓的鱼饵。 这半天符婉都没浮上来换气，符明有些坐不住。 “爹，阿婉不会出事吧！” 符老大横他一眼，要不是他手上还在放鱼钩，高低要给他背上来一巴掌。 手上忙着脚上可没有，符老大直接一脚踹过去。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尽说晦气话！” 符明可真是委屈，这都半个多钟头了，他这也不是担心吗！ 虽说相信自己闺女的本事，符老大这下丢鱼钩也没了心思。 他频频望向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就是没看到符婉浮出水面，倒是那个系着网兜的废轮胎，还漂在不远处。 “要不我下去看看吧！” 符明站起身就要去拿带过来的潜水衣，话音刚落水面就“哗啦”一声，符婉手里拽着一根系了好几条鱼的海草，把它丢进网兜里后还不忘冲他们挥了挥手。 “瞧瞧你妹妹！” 符老大有点骄傲，骄傲完了就是对眼前符明的嫌弃。 符明真是无语了，早知道就他去开船，换符亮来这里挨骂！ 符婉全然不知船上父子俩的交锋，她这会儿都抓鱼抓上头了。 夜里的海底可以看到很多鱼游来游去，符婉游了一小段又看到之前的龙虾洞，凑过去一瞧就看到了小青龙的两根长长的触须。 最近小龙虾真是吃够了，早上回来的时候李春华还没忘记给他们车上丢了半蛇皮袋活蹦乱跳的龙虾。 虽然吃腻了龙虾，但是小青龙口感不一样，换句话说，还能卖钱啊！ 只不过她打算卖给符三的话，就不用用鱼叉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她拿出一个缠在腰上备用的网兜，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手伸进龙虾洞里。 直接摸到龙虾就一把抓住拽出来，看起来有至少一两斤重的小青龙她就丢进网兜里，然后拉上活扣，至于小点的，还是细水长流，等它长大点再来。 抓了几只小青龙她又在海底的沙子上发现了几只琵琶虾，还有一些海螺。 来者不拒，没一会儿，这网兜就有了重量，拉着走已经有些费劲了。 想想自己下海估计有一段时间了，符婉拉着那个网兜浮上水面，符老大跟符明这会儿已经把所有延伸钓的鱼钩挂上了饵，正准备开船丢饵。 看到符婉往船这边游，符老大赶紧伸手就拉她上岸，符明则接过符婉递过来的网兜线。 本以为没什么重量结果他这一拉差点跌倒，“哎呦，怎么这么重？” 符明这才用力拉住网兜绳，等网兜到了船边再用力提起来。 “哇，这么多小青龙！” 符明看到这满满一网兜的货，顿时困意都没了。 符婉上了船，又把系着轮胎的网兜也拉到船边。 符老大伸手捞起那个网兜，看到里面的鱼也是惊讶不已。 “阿婉，这个鱼好吃！” 符明不明所以，走过来瞧，“是鞋底鱼啊！” “这么多！” 符亮本来还在驾驶室，这会儿也按捺不住跑到后面来。 “阿婉，你可真牛啊，这鞋底鱼可不好抓！” 不好抓吗，符婉有些困惑，她一叉一个，好抓的很啊！ 当然，符亮说的不好抓是因为撒网不好抓，鞋底鱼喜欢夜间活动，活动灵敏，绝大多数时间躲在沙子里，很少会撞进渔网里。 等符婉擦干头发走在外头，符老大已经重新开船，符明跟符亮开始往海里抛延伸钓的鱼钩。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今晚的月亮非常明亮，符婉透着夜色看向水面，却冷不防看到了一大团一大团游荡的光。 等船靠近了些她再仔细看，是月光反射在海面上，那游荡的一大团，不正是赤月水母吗！ 第90章 赤月水母 赤月水母是水母偌大种群中的一种，它还有个现代人非常熟悉的名字，那就是海蜇。 但是现在这附近的渔民都不吃这玩意，水母有毒是大家公认的，但是水母种类多，能吃和不能吃的，尚且没有人区别出来。 符婉感觉自己嗅到了商机，早知道她前世做保姆的老板家里就是做海蜇皮起家的，现在这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得弄回去试试？ 说干就干，符婉从一旁的船舱里拿出一个大抄网，伸手握在抄网的杆子最末端，努力去够游过来的水母。 “爹，把船往边上开一下！” 符婉冲着符老大大喊，符明把手里的鱼钩都抛出去，然后过来帮符婉。 他还以为符婉瞅见一条大鱼呢，结果居然是一团大水母。 他妹妹莫不是疯魔了，这玩意要来干嘛？ “别废话，赶紧捞啊！” 再不捞这家伙又跑了！ 符婉着急地不行，一旁的符亮把符明手里的抄网夺过去，眼疾手快就捞起了那一大团水母。 虽然不知道阿婉是用来干嘛的，但是他总觉得跟着她的意思来不会出错。 谜一样的信任。 但是这水母是捞进了抄网里，但是符亮试了一把，居然拉不上来。 “阿明，快来帮忙！” 符明见符亮拉得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赶紧上去一把握住抄网的杆子。 两个大男人一同使劲，终于把这玩意弄上了船。 符婉早就拿好了一把镰刀在一旁等着，这镰刀是叶小翠上次放在船上的，有时候鱼缠在网上不好解开，迫不得已就会直接用镰刀划开渔网。 这会儿刚好派上了用场。 赤月水母只有海蜇皮跟海蜇头能吃，它的海蜇触手里含有毒素，要是不小心被缠上，呼吸困难，皮疹，甚至休克危及生命，这些都是有的。 符婉在两位大哥捞水母的空档，就穿了一双水鞋，戴好了符三那里顺来的抓鱼用的塑料手套。 她可一点也不想被水母蜇伤，但是富贵险中求，符明跟符亮把水母捞上来后就退到一旁看符婉处理。 拨开水母下面的海蜇触手，里面果然有不少小鱼小虾，连着触须的末端，符婉用镰刀把整个水母触须跟水母头，分开，随后又将包着小鱼小虾的触须扔进海里。 水母蜇人的地方只有触须，把触须跟头分离开后，符明跟符亮也不害怕了，直接围上来。 符明更是用手想要戳戳水母头，伸出去又缩回来。 “阿婉，这大玩意能吃啊？” 就算去了触须，水母头也是非常巨大的一大滩，符婉把水母头拿个鱼筐装起来。 海面上其实有不少水母，但是在还没有摸明白这玩意怎么处理，符婉还是想着别浪费了。 有这么一大个，也够自己折腾的。 …… “阿婉，你看那边！” 符明指着不远处，符婉正在思考这水母头回去怎么处理，闻言望去。 那是一艘比自家船大了足足一倍的船，似乎也是得意自己的巨大，看到符婉她们的船还特意鸣了声笛。 “这就是那个薛庆他们的船。” 符亮沉声道，符婉也没吭声，这船确实比自家的看起来高大上不少，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换上这么大的船。 所以现在就是要搞钱！ “他们动静这么大，我们的鱼都被吓跑了。” 符明有些不高兴，符老大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开着船往薛庆他们船反方向去了。 好不容易把船开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这会儿已经到了深夜，符老大让符亮去开船，自己跟符明在船尾抛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没什么人，符老大抛了块网下去，等船开了一段路再拉上来。 “有鱼，挺沉的！” 符明一拉渔网就知道有收获，马上就跟符老大一人一边，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拉上了。 “哎，怎么都是些鬼头刀！” 鬼头刀背面颜色偏蓝或者绿色，腹部多为浅色，身体较大，整个鱼身又长又扁。 鬼头刀虽然能吃，但是口感非常粗糙，所以价格也是非常廉价。 但是捞都捞上来了，总不能扔了，符明只能拿出鱼筐，把渔网里的鱼捡出来。 鬼头刀上岸后把血放完口感会好很多，所以符老大就负责放血，符婉则负责把放好血的鱼放进鱼筐装好。 “这里的鱼不太好，阿亮，往我们来的路上开开！” 符老大喊了一声，符婉则把手里那块渔网丢出去，那不是手抛网，就是普通的渔网。 这一路开过去，就看看有没有鱼直接撞上去。 普通渔网不比手抛网，它没有那种沉底锁住的搭扣，但是试试也总比什么都不干来的好。 符亮把船开到先前他们作业的海域，符婉把自己先前抛出去的渔网收回来，符老大上前帮忙。 好不容易把渔网拉上来，符老大看到渔网里的鱼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虽然也有一条鬼头刀在里头，但是更多的是还有几十斤大点的鲷鱼。 鲷鱼可比鬼头刀值钱多了，符明这会儿也不惆怅了，赶紧上来捡鱼。 趁热打铁，符婉赶紧把手里的抛网都丢出去，等渔网沉底了才捞起来。 符亮跟符老大一边一个，两个人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渔网拉起来。 这会儿捞上来的渔网众人更是精神振奋，两网都是上百斤活蹦乱跳的小黄花鱼！ 这下符明也来劲了，好在手抛网也有好几个，他急匆匆地就又把网抛了出去。 这怕是碰到鱼群了，还不得赶紧捞两网！ 一直等手里带的渔网都装满了鱼，众人这才感到筋疲力尽。 “我们是不是该把延伸钓收起来了？” 符婉看到船边上拉得直直的鱼线才想起自家还下了鱼饵，众人也是拉网拉上了头。 歇是不可能歇的，马上分工合作，符明跟符亮拉左边的鱼钩，符婉跟符老大拉右边的鱼钩。 可能是因为延伸钓的时间有些长，一连拉了几个钩子都是空的。 众人不免有些气馁。 符婉安慰道：“没事，光抛网的收获也不少了。” 这话刚说完符老大就觉得自己手里的拉线突然拉的笔直。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恐怕是个最少有几十斤的大家伙！ 第91章 月亮鱼 符老大双手紧紧地拉住鱼线，因为船下的鱼一直使劲的缘故，他的手上很快就拉出了几条红痕。 那可是一把鱼线。 这鱼也是贪心，一下咬了好几个鱼钩，也正因为鱼钩多，不然光这家伙的力气，这几个鱼线可拉不住它。 “爹，我来试试！” 符婉戴着手套，接过符老大手里的鱼线，遛鱼是一个技术活，符婉即使没钓过几次鱼，但是也听符明他们唠叨过好多次怎么遛鱼。 不能对着拉，能有耐心，鱼用力的时候别跟它对拉，鱼没力气了又开始把它朝自己的方向拉。 只是船下这鱼实在有耐力，符婉只坚持了十多分钟便换了符明上。 符明是个钓鱼的老手，虽然他才二十多岁，但是钓龄可有快二十年了。 在他跟符亮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两个人就知道偷自家的绣花针，用火烧弯了当鱼钩。 要知道，海边的海沟他们从小就是常客。 符明也遛了十多分钟，最后接力到符亮手里的时候，那条鱼终于累了，被鱼线拖着浮上了水面。 符老大经验老道，早就拿着大鱼钩子等着了，看到大鱼现身，直接先大棒子伺候，然后一钩子钩住了鱼鳃，用力一提，鱼就上了船。 “这是什么鱼？” 符明跟符亮都傻眼了，眼前这鱼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符婉也没见过，符老大摸了一把脸，把鱼钩从鱼身上取下来。 “这是月亮鱼。” 月亮鱼？ “爹，这个？！” 符老大点头，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符婉震惊地张大嘴，好半天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这下我们可真是要发财了！” 月亮鱼是身体侧扁、浑身银白色。它肚子上是浅玫瑰红色，身上带有月亮似的银斑，鱼鳍也是绯红色的。 月亮鱼不仅长得好看，身长最长是两米，符婉他们钓上来那条差不多一米，但是也是一个算是非常巨大。 月亮鱼的口感特别好，属于非常非常珍贵的食用鱼。 “叔，这玩意可以卖多少钱？” 符亮这会儿眼睛都放光了，要是这会儿视线可以具像化，他估计满眼都是大团结。 “不知道，这鱼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 要不是他以前经常听村里的老人描述这鱼的模样，只怕他也认不出来眼前这鱼。 “这鱼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符婉信誓旦旦，且不说这鱼有多稀有，单单这鱼的口感，什么石斑鱼在它面前，那就是弟弟！ 只可惜了，这鱼注定不能自己尝尝！ 有了这条鱼，几个人这趟出来也算是值了。 虽然不知道延伸钓怎么钓到了这月亮鱼，但是现在这鱼已经在船舱里了，这说明啥，说明了运气！ 所有的延伸钓钩子都收回来，有了月亮鱼这庞然大物的存在，后面捞起来的几条一两斤重的石斑已经不够看了。 符婉高兴地嘴角就没放下来，摸出手表一看，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爹，我们把竹筒收回来，再去荒岛上看看椰子蟹，要是没收获差不多就回去吧。” 今天的收获除了那条近百斤重的月亮鱼，还有装着满满当当黄花鱼的六个筐子，符婉打的鱼虾都还没算上，这也已经是满载而归了。 符老大听闺女的，船舵一转就往荒岛的方向开。 符明跟符亮两个人乐滋滋的，一边哼歌一边整理渔网。 等船靠近他们放的竹筒标记，符婉赶紧用鱼钩拉住绑着竹筒的长绳，符明跟符亮也一前一后过来帮忙，因为是为了实践，这次丢出去的竹筒也就不到五十个。 “阿婉，里面真的有八爪鱼！” 符亮用手指摸了一把竹筒的小口子，要不是他撤的快高低要被章鱼的触须缠上。 “我说吧，这玩意肯定有用！” 符亮这下真是对符婉心服口服，要不从小阿婉就是他们中学习最好的呢，这种见都没见过的法子也就她能想出来了。 被奉承的符婉没有丝毫脸红，这竹筒是仿造现代的易拉罐，每个竹筒上面都开了一个硬币大的小孔，章鱼就喜欢钻进这种幽暗的小空间里。 符婉正是利用了它们这一特性，这下章鱼也小小丰收一把。 为了可以顺利把章鱼从易拉罐竹筒里取出来，符婉还特意做了一个伸进去的小钩子，把钩子伸进去搅和两下，用力一拔，章鱼就出来了。 不过要小心的是有的章鱼一出来就喷墨攻击，符明正是被这样的章鱼偷袭，喜提一脸墨汁。 “阿婉，我们把这竹筒洗两下再丢进海里吧，等我们下次过来收！” 符明用海水洗把脸，咬牙切齿地准备这章鱼的亲戚朋友一网打尽。 符婉倒是无所谓，反正这竹筒拿回去也没什么作用，只要回头记得来捞，不要污染海洋就成。 五十多个竹筒最后取出了一大桶章鱼，都是拳头大小，过于小的被符婉丢回海里，让它长大再来。 这边竹筒收完，符老大就把船靠近荒岛，拿着电筒穿了双水鞋跟符亮走到刚刚自己布置椰子蟹陷阱的地方。 一连走了两三个地方，叔侄俩都是空无所获，最后符老大都要放弃了，终于两人在一棵大椰子树下的蟹洞门口逮到一只比上次抓的那两只还大的椰子蟹。 符亮本来都没看清，以为是块大石头，还差点被绊得摔倒在地。 要不是离得近了看到那跟自己手臂粗的蟹钳，两人差点要被颜色跟周围环境差不多的椰子蟹骗过去。 有这一只收获也不错！ 符亮掏出蛇皮袋，符老大则抓住椰子蟹往里头一丢。 好家伙，这玩意最少有三十多斤！ 深夜的荒岛有些瘆人，两人也不再逗留，扛着麻袋就往船上去了。 符婉和符明还在整理鱼货，看到两人这么迅速都有些惊讶。 等看到符亮背上的那个蛇皮袋，符婉笑容满面。 “阿亮哥，有收获？” 符明重重点头，随后把肩上的蛇皮袋卸下给他们看。 符老大则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发动柴油机。 “回家咯！” 这会儿已经是三点duo了，等开一个多小时船到码头，刚好凌晨五点钟。 “哪家的船就回来了？” “红色的旗帜，是符老大家的回来了！” 符三本来还倚在三轮车上打瞌睡，这声喊让他瞬间惊醒。 今天可是符老大家这几天第一次出海，他可期待老半天了，不知道他们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第92章 码头再次沸腾了! “狗娃！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开口的是早上习惯早起遛弯的符大爷，他早上起得早，没啥事就喜欢在码头溜达。 渔民们打了一辈子渔，就算现在老了不能出海，看看别人出海回来的收获过过眼瘾也是非常得劲的。 符老大把船熄火，符明和符亮搬着鱼筐下船。 符三带着符石上去帮忙，后面还跟着个小伙子拿着一杆秤。 现在大早上，过了秤写了单子，符三就准备直接把货都送去镇上或者县里。 “哎呦，这小黄花鱼长得真好！” 符大爷背着手探头去看筐里的鱼，符婉搬不动鱼筐，就提着装有鞋底鱼和小青龙的桶下船。 符老大也加入了搬小黄鱼的行列，“一筐，两筐，这一筐怎么也有五十斤吧，怎么后面还有？”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等足足六筐黄花鱼整整齐齐放在三轮车边上，众人的声音也越发大起来。 六筐黄花鱼，去了筐子也是将近三百斤，这符老大家怕是要发财了！ 果然，等符三一一过秤，筐子是八斤一个的，这鱼一共是三百一十二斤。 符三把数字记好，符老大又提出一大桶八爪鱼，众人又是一阵羡慕。 “这八爪也挺好吃的，符老大，要不你送两只给我回去下酒吧！” 说话的是符家村有名的酒鬼，好吃懒做，整天在码头捡别人不要的鱼虾。 符老大还没说什么，符大爷直接开喷，“符狗蛋，你手脚都断了现在开始讨饭了？别人出海辛辛苦苦打的鱼，干嘛给你一个酒蒙子！” “你就整天喝喝喝吧，迟早一天给你喝进棺材里！” 符老大等人被这话逗笑了，那叫狗蛋的跟他是一辈人，小时候也是一起玩的。 现在闹了个大红脸，那人也不害臊，照样乐呵呵地围观。 符婉挺佩服这人的厚脸皮，这边符三把章鱼也过了称，一桶章鱼除了桶，一共八十五斤六两。 章鱼都过了称，符三以为后面没了东西，就把符婉提着的小青龙和鞋底鱼那些都提来准备上称。 “三叔，这鞋底鱼我都叉伤了，准备自己家里吃的。” 符婉把鞋底鱼的桶子又提过来，却被符三躲过去。 “叉伤？叉伤没事，阿婉啊，你是不知道这鞋底鱼有多好卖，这几十条都够那一筐小黄鱼的价格了。” 围观的群众也赶紧劝说，“阿婉，这自家吃的有点小鱼小虾就不错了，哪能吃这值钱玩意？” 重生回来后就没怎么吃小鱼小虾的符婉尴尬地笑笑，趁符三提小青龙的空档到底从桶里拿出三条一两斤重的鞋底鱼。 这鱼她闺女一准爱吃，这次错过了下次出海可不一定能碰上。 符三本来还想说什么，符老大咳嗽一声，“老三，赶紧秤完这些，我还有事跟你说。” 鞋底鱼除了符婉抓走的三条，除了桶还剩三十六斤八两，小青龙去了桶有二十二斤四两，剩下的琵琶虾也有八斤一两。 环视一圈地上除了蛇皮袋也没了别的东西，符三写好条子就要撕开递给符老大。 围观的群众这会儿还有些没有散去，没办法，符老大也懒得遮遮掩掩了，拿出那只椰子蟹。 这下，围观的众人是真的炸开了锅。 “天呐，这是椰子蟹吗？！” 整天醉醺醺的符狗蛋都不怕被这比他手臂粗的蟹钳夹伤，上前摸了一把。 符大爷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不禁感叹，“我都有半辈子没有见过这家伙了，没想到被你们抓到了。” 符婉跟符老大都笑而不语，这都不是他们第一次抓到椰子蟹了，兴奋劲早过了。 符三虽然之前见过椰子蟹了，但是却不妨碍他这会儿的兴奋。 没办法，这只椰子蟹大啊，上次那只跟这只比起来，那是熊大跟光头强的体型对比啊！ 他嘴角自从符老大等人上码头后就没放下来过，这会儿赶紧招呼符石他们。 “快快快，上秤！” 上秤了就是他符三的货了，谁都抢不走！ 更何况，他现在对符老大说的有事说更是充满了好奇。 符老大的手还是很准的，之前他估摸着这只椰子蟹大概三十多斤，现在上去一称，果然是三十四斤五两。 这跟他外孙女符灵差不多重了。 等椰子蟹也被抬上三轮，符老大把符三拉到一旁，低声跟他说起月亮鱼的事。 这鱼太大了，要想不让人发现不声不响地抬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符老大心里也清楚，这鱼要出手，除了符三靠不了别人。 符三本来还急着把东西往镇上那些老板店里送，这会儿听到月亮鱼三个字瞬间又不着急了。 这可是月亮鱼啊，除了好吃好看以外，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代表着好运气！ 这镇上县上那些海鲜酒店的不得为了这条鱼打破头？ 要知道香江来的那些人可最信好运那一套了！ “大哥，这鱼你先放到我那地库里用冰块冰着，我去镇上和县里打听打听，一准给你卖个好价钱！” 他本来单靠这一三轮车货就已经能赚不少了，要是再加上这月亮鱼，那更是不敢想了。 但是人都是要知足的，他也清楚，凭着符老大家的本事，要想踢开他在镇上另找收购站，那也不是找不到。 为什么找他，那就是信任，那就是兄弟！ 所以他思考片刻之后就打算这月亮鱼自己就不抽点了，就当自己给老大哥帮忙跑腿！ 有了符三的保证和地库，符老大瞬间安心了，这月亮鱼太大了，他弄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存放。 “那艘大船回来了！” “可真气派啊！” 符婉跟符亮符明本来在收拾自家船上的东西，渔网那些都得弄回去补补。 这会儿听到喊声，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喇叭声，符婉转身望去。 果然，那艘船正是在海面上想要碰撞他们的大船，符强和薛庆等人站在船头，昂首挺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海打胜仗回来了。 “天呐，那是什么？！” 船离得近了，众人才看到船上挂着好几条庞然大物。 符婉定睛一看，老天爷啊，那是鲨鱼？！ 第93章 九井想买鱼 “那是大白鲨？！” 符大爷板着脸喃喃自语，等薛庆的船离得近了，码头上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那的确是大白鲨。 天杀的，这外面来的人居然抓鲨鱼？！ 虽然华国是在2015年把大白鲨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是符家村这一带的村民早在五十年代达成共识。 鲨鱼海豚鲸鱼这些有智商的的动物，绝不捕捞。 因为这些海里的智力担当不仅不好吃，而且他们的报复心极强，尤其是鲨鱼，如果被他们种群惦记上了，到时候无差别攻击，其他下海的渔民就容易遭受无妄之灾。 只是没想到这薛庆的船第一次出海，就抓了足足有五条大白鲨。 哦不对，是整整六条，天杀的还有一只大白鲨幼仔被挂在一边，鲜血滴在海水里，瞬间就把蓝色的海水染得通红。 “造孽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抓鱼不抓小是渔民的基本原则，这小白鲨一看就没出生多久，居然也被他们捕捞了。 “薛老板，你们这可不道德啊！这大白鲨抓不得，抓不得啊！” 符大爷见薛庆等人下船，走上前去劝说。 他这一辈子在海上见过各种各样的事情，最是清楚鲨鱼的报复心有多重。 “抓不得？怎么抓不得？” 薛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跟之前在捕捞队出海捞银元那会，不是说判若两人，更像是露出了真面目。 “薛桑，这鱼翅非常美味，鲨鱼肉虽说不好吃，但是送给村民，也是你们华国人说的，友好互助！” 旁边比薛庆矮了一个头的九井雄从薛庆背后走出来，这小鬼子一双眼里都是坏主意。 不抓鲨鱼？这肉都送上门了这些人还会不吃？ 华国人又穷又虚伪，都是假惺惺。 “我们不要！” 符大爷别过脸，不想看那岛国人恶心的嘴脸。 他年轻那会跟游击队一起打过仗，要不是后面受伤无奈老娘坚持要他回家，他都不会在符家村待了一辈子。 这会儿见到当年侵犯自家领土的岛国人，他都怕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给他一拳头。 薛庆好歹也是经过训练的人，只两眼就察觉出符大爷对九井的厌恶。 “大爷，你不要自然有人要，现在又没规定不能捕捞大白鲨，我们船都出海了，总不能是出海看风景吧？” 也不待符大爷回答，他一把推开符大爷，走向符婉家的船。 “符婉同志，你们家今天看样子收获不怎么样啊？不如还是来我船上，绝对不浪费你这潜水的好本事！” 符婉瞥了他一眼，“捕捞大白鲨，你也不怕遭报应？” 薛庆耸肩，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怕的，我就在这里，随便它们来报应吧！” 符婉被他这不要脸的态度恶心到了，刚巧符三跟符老大走过去，准备把那条月亮鱼搬去自己家地库。 “我是诚信邀请你加入，又不是不给工资。” “你这船出去也是浪费油，也就捞些小鱼小虾了！” 他没见过符婉他家的收获，所以理所当然以为他们家船今天是空军。 旁边的符狗蛋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凑过去张开自己满是酒味的嘴。 “谁说符老大家里没有鱼货的？人家那么多小黄花鱼，还有一只那么大的椰子蟹，你……你这年轻人，眼神不好啊？” 薛庆被凑过来的符狗蛋的嘴里的酒味和口臭恶心地连退了好几步，偏偏他顾着自己的面子，还不能发脾气。 “大哥，我们把那鱼扛出来吧！” 符三不怕事，符老大就更不怕了，自己家打鱼光明正大，随后几人就进船舱，把堆放的冰块都挪开，然后扛着那条一百多斤重的月亮鱼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呀，狗娃啊，你这鱼好啊！” 符大爷本来被薛庆推到一边，要不是符明扶着他都差点摔倒。 本来还在埋怨自己这身子骨不中用，不能直接打回去，这会儿看到符老大他们扛出来的月亮鱼瞬间就忘了这事。 “这是什么鱼？” 有几个村民围上来，没见过这鱼的不禁发问。 九井雄本来还站在一旁看热闹，他好一番打量符婉，没想到薛庆嘴里说的潜水非常厉害的人居然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这会儿看到扛出来的月亮鱼，他也不淡定了。 他们国家也有抓到月亮鱼就有好运这一说法，这只月亮鱼他要弄回去，就当这次出海的好彩头！ 有了这条鱼，他的族人一定能保佑他找到先人留下的东西，然后顺利回国！ “这鱼，我买了！” 九井雄上前拦住要往自家三轮车方向走的符三。 符三跟符老大都愣住了，符婉直接拒绝，“不卖！” 薛庆本来不理解九井雄要这条大鱼干什么，这会儿见符婉拒绝，他的逆反心理就上来了。 不卖？那我硬要买！ “符婉同志，你们弄回去也是要卖的，不如卖给我们，也省得你们到处折腾。” 薛庆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架势，符婉只一句话，不卖！ 符老大听闺女的，他也不喜欢跟薛庆这几个人打交道。 “薛老板，你们这船这么厉害，没准下次出海就能捞到大鱼，何必要死盯着这条呢？” 九井雄中文不是很好，听得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他明白这几个华国人的意思就是不卖给他，这会儿也有点着急。 “薛桑，这鱼要是不买回去，我就要撤资！” 这大船他有一半的所有权，薛庆最恨别人威胁，这会儿脸色阴沉下来。 一个两个都喜欢刁难他是吧？ “这鱼你们不卖给我，那在镇上找不到第二个买家！” 符三却笑：“薛老板，做生意的人自然也有点倚仗，实在是这鱼我们已经打算拍卖的，欢迎到时候薛老板前来竞价！” 符婉见符三这么说，估摸着她三叔又是有主意了。 薛庆听到符三这么说，符老大跟符婉等人也没有阻拦，随后又心情大好。 拍卖就拍卖，反正那九井雄有的是钱！ 九井雄听得一知半解，只知道自己有机会买到这条月亮鱼。 随后心情大好，“薛桑，这鲨鱼让人都杀了，鱼翅送点给符小姐，表达一下我们的友好！” 第94章 鱼翅?不要! 薛庆闻言大手一挥，就让跟在身后的符强去船上割鱼翅。 符婉赶紧拒绝，“我们不吃这玩意！” 薛庆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九井雄却不认同，“符小姐，鱼翅营养非常，你，可以试试。” 符婉心里呵呵一声，这血糊吧唧的东西，她真的接受无能。 更别提这看着还有几条大白鲨还在动，显然还活着。 “薛老板，你们抓这么多大白鲨，如果卖的话也没人吃这玩意，不如把它放了。” 符村长从人群中挤进来，看到薛庆就苦口婆心地劝说。 “怎么，这大白鲨抓不得吗？” 薛庆跟九井雄站在一起，本来抓大白鲨是九井雄的主意，这人想吃鱼翅，但是自从打捞银元那次后，薛庆就讨厌上了海里所有的大型生物。 尤其是鲨鱼鲸鱼这些，仗着身体庞大，其实无非就是海底的鱼罢了。 他想抓就抓了！ “村长，谁说我们吃不了这么多？一条鲨鱼才几个鱼翅？我们船上这么多人，吃的完！” 九井雄等他说完这话，转过头跟后面的几个人用生硬的中文说：“去，把那些鱼翅，全部，割下来。” 这鲨鱼割了鱼翅那就等于没了半条命，符村长来不及阻止，几个人拿着大刀，连砍了好几刀，好几条大白鲨的血瞬间染红了甲板。 “薛老板，不如我用石斑换下你船上那条小鲨鱼如何？” 薛庆难得听见符婉求自己，一条小鲨鱼而已，他乐意给符婉卖个人情。 “给你可以，白送你都行！” “但我不要那石斑鱼，作为交换条件，后天的捕捞比赛你得来参加。” 看着不远处船上吊着时不时挣扎的小白鲨，符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实在不行下海捡几条鱼几个海螺交差就完事了，先把眼前这小白鲨救下来再说。 见符婉同意了，薛庆也说到做到，让人把那小白鲨放下来，直接拿个绳子一套就提给了符婉。 符婉接过小白鲨，仔细看了一圈发现都是些细小的伤口，随后就赶紧跑去把它解开绳子放进海里。 “快走吧，以后离这大船远一点！” 这小白鲨在水里游了一圈，然后又游到薛庆那艘船下，久久不愿离去。 “符婉同志，看样子这鱼今天就是想上我的船啊！” 薛庆跟九井雄都乐了，符婉等人却觉得他们这笑实在令人恶心。 “哪里是想上你们的船，分明是你们把它娘给宰了！” 符大爷见多识广，早就看出这上面惨遭毒手的大白鲨恐怕有一只是这小白鲨的母亲。 这小白鲨也是个重情义的，不然怎么在这不愿意离开。 符强和船上几个男人嬉笑着拿工具去逗弄那条小白鲨。 许是接受了母亲不会回来的事实，那小白鲨被一根渔网杆子打疼了尾巴，随后转身往海底深处游走了。 符婉见状长吁一口气，挺好，也没白费她的功夫。 符三跟符老大把月亮鱼搬回自家地窖里用冰养着，随后就风风火火地骑着三轮车往镇上去了。 这会儿没有手机，村里也没有大哥大，他就只能趁着卖鱼货的功夫，问问镇上和县里的那些老板要不要这月亮鱼。 拍卖素来都是价高者得，要是有个价高的老板把这条鱼买了最好，就算没有，可以让薛庆和九井雄大出血，那也是喜闻乐见的事。 县里赵刚家里，白千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出神。 赵刚叹气，“你就这么不想回京都去？” 白千舟的左手不自觉得摸向右手手腕上的疤痕。 “赵叔，我当年被下放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当年下放的地方是个小山村，因为他懂医会治病，村里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以说自己从未受过这样的苦，到底是他低估了人性的恶。 赵刚知道他憋屈，但是他自己何尝不憋屈呢，好端端的局长变成了副的，新来的局长没有半点实力让人信服。 “我自己有打算，赵叔你就别担心了。” 正在这时，屋外敲门声响起，赵刚示意他等会，然后出去了。 白千舟本来找赵刚也是因为让他放心，这会儿人也见到了，他起身想要往后门出去，就听到赵刚跟门口那人说了声知道了。 然后就叫住他。 “符婉家在海上捞了条一百多斤重的月亮鱼，被薛庆盯上了。” “小白，你的计划得提前了。” 白千舟听见这消息嘴唇不由抿紧，“我知道了。” 薛庆在龙海市的靠山就是他舅舅李胜利，要是他舅舅下了岗，薛庆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白家世代为医，虽然现在只有少数白家人在国内，但是想要找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帮忙制衡李胜利，那也是可以的。 不过是拿当年的人情做交换罢了。 白千舟心里有了盘算，从赵刚家后门离开了。 他还得回去给薛庆准备点不一样的礼物，不然也对不起他这只现在都没法握紧手术刀的右手。 符老大家里，符婉提着东西跟符明回了家，符亮分了一条老虎斑和一条鞋底鱼，还捡了几个带子回去。 符婉自己手里还剩了两条鞋底鱼，一条老虎斑，还有几个带子。 叶小翠早就在家里做好了早饭，符灵更是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拿着片菜叶子喂兔子。 “妈妈，你们回来了！” 见到符婉回来，她手里的菜叶子往兔子嘴边一丢，欢呼雀跃地迎上来。 叶小翠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却没看到符老大。 “你爹哪去了？” 符明跟她解释自己老爹把月亮鱼送去符三那里，随后又一顿吹嘘他们今天的收获。 叶小翠听得眉开眼笑，赶紧让他们去洗漱吃早饭。 符婉跟符明也是真的饿了，这会儿除了饿还有困，两个人简单吃了两口就回房补觉去了。 符强今天没有分到鱼翅，但是却分到一条鲨鱼尾巴，他喜滋滋地扛回去，符老二正准备出门，冷不丁吓了一跳。 “强子，你这是啥玩意？” 等符老二仔细打量一番这鱼，脸色都变了。 “这玩意可不能吃啊！” 第95章 宰的就是你! “当家的，这咋就不能吃了？” 王招娣从厨房出来，看到符强扛着的鲨鱼尾巴正高兴呢，冷不防就被符老二的话泼了一头冷水。 “这鲨鱼肉有毒，吃了会死人的！” 符强被这话吓得把手里的鱼都扔在地上，脸上也瞬间阴沉下来。 是薛庆还是那个九井，他们居然耍自己？ 不对，符强仔细想想，船上的员工都分了鱼肉，除了鱼翅被九井和薛庆分了，其他人都是分的鲨鱼肉。 要是这玩意有毒这不得一锅端了？ “爹，你确定这玩意有毒？” 符强看着符老二，符老二肯定点头，“村里那些老人都是这么说的！” “坏了！” 村里那些人总不至于骗人，符强鲨鱼尾巴都顾不上了，撒腿就往码头跑。 薛庆这会儿正拿着战利品准备去县里加工送去舅舅家，没想到车刚启动就被符强挡在前面。 “你活腻歪了？” 符强其实是有些怕薛庆的，他颤声道：“薛老板，我……我爹说这鲨鱼吃不得，是有毒的！” “就这？” 薛庆一阵无语，“怕死你就别吃！” 说完就摇上车窗要走，符强也不傻，知道老板这是不高兴。 “薛老板，不是我怕死，我这是怕您出事啊！” “您可是船上的主心骨，可不能有什么事！” 不得不说，这马屁拍得薛庆很是受用，他又把车窗摇下。 “放心，这玩意吃不死人！” 饥荒那会儿树根，观音土都吃过，这鲨鱼肉哪里不能吃了？ 符强看着绝尘而去的小轿车，眼里的羡慕挡都挡不住，要是他有一天也能坐上这车就好了。 回到家，王招娣正对着这鲨鱼尾巴发愁，看到符强回来瞬间好像见到了救星。 “强子，咋说？” 符强笑着回道：“放心，能吃！” 王招娣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这鲨鱼尾巴拉进厨房，开始洗干净切块。 这少说也有几十斤肉了，用盐腌好吊在井里，够一家子吃好一阵子。 符三从镇上回来，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他把三轮车丢给符石，让他去码头再收点货，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到符老大家里。 符老大正在院子里削竹筒，这竹筒陷阱有点搞头，他们准备做几百个丢出去。 “大哥，这月亮鱼的拍卖你们怎么说？” 符老大不拿他当外人，直接开口道：“县里什么价钱？” “好几个港城的老板想要，出价十块钱一斤，我没答应。” 那条鱼在符三家里过了秤，重量是一百五十八斤。 十块钱一斤也是一千五百八十元啊，这可是这一大笔钱。 符三又说：“我跟他们说了是价高者得，让他们下午来我这商量。” 符老大没有意见，反正自家就等着收钱，这鱼卖给谁都一样。 只不过，要是最后卖给那个九井雄，就不一样了。 “如果卖给那个岛国人，你到时候加百分之十的抽成上去。” 如果最后不是九井雄的话，符老大从成交的钱里面抽百分之十给符三。 符三瞬间就懂了这意思，连忙拒绝，“大哥，我有早上那批鱼的赚头就可以了，这月亮鱼我不抽成。” 符老大才懒得理他，“一码归一码，别跟我叨叨。” 等符三走了，符老大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进房里补觉。 他是知道符三会来跟自己商量，所以一直撑着没去睡觉。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符老大带着符婉到了符三家里。 符明和符亮忙着做竹筒，就没有跟来。 林秋菊刚给这两人倒了碗茶，符三就带了三个中年人进了院门。 “大哥，阿婉，这是县里腾龙海鲜大饭店的老板，刘总。 这是镇上好运来海鲜饭店的张总，这是县里胜利大酒店的王总。” 符婉和符老大跟这几人认了脸，胜利大酒店的王总一双眼睛透着精明气，开口说道：“早就想见见符三口中的大哥，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 符三这几次的货都太靓了，他们几家都恨不得直接开车在符三家里抢货。 符老大笑呵呵地，“我这三弟做事牢靠，生意也全靠大家照拂。” 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寒暄，没几分钟的功夫，门口的院门被人推开。 “符三老板，你这地方可让我好找啊！” “要不我说直接让你把那鱼运到我那里去，也省得麻烦。” 这狂妄嚣张的语气，让那几个老板都不由皱眉。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这两人八成是符三说的那个姓薛的老板。 符三赶紧打圆场，“薛老板跟九井先生来的正好，我们差不多就开始吧！” 说是竞价，实际上就是一人一张纸条，符三给出最低价格是一千六，四个人在这基础上写下自己的价格。 最后价高者得。 在场的都不是含糊的，九井跟薛庆低声商量了两句，最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等几个人都写好，符三把纸条收起来，逐一打开。 县里的刘总给出的价格是1800，镇上的张总给出的价格是1700，县里的王总最高，给出的价格是2000。 他那酒楼刚刚开业不久，正需要一条这种有噱头的鱼来吸引顾客。 薛庆两人云淡风轻，实际上看到这几人的价格暗暗松了一口气。 符三把薛庆拿过来的纸条打开，有些震惊地看了他们一眼。 “薛老板的价格是3000。” 这已经毫无悬念了，薛庆冲那几个老板抱拳，“不好意思哈，承让了。” 那几个老板虽然白跑一趟，但是一开始心里就有做炮灰的准备。 符三把他们送出去，随后就跟薛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薛老板，鱼3000，成交费按10，300，一共3300，多谢了。” 薛庆掏钱的手都顿住了，他就准备了三千，没想到还有个三百。 “符三，你这有些不厚道吧？” 成交费300，他咋不直接去抢呢？ 符三可不怂，这三百他赚的心安理得。 抢的就是他们。 “薛桑，我有。” 九井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大团结，这里的人果然狡诈，还好他早有准备。 这月亮鱼，他要先供奉天皇，保佑他可以找到海底的那个东西。 第96章 你是不是要跟我拆伙? 月亮鱼卖出去了，符老大跟符婉就先回去了。符三等薛庆叫人把月亮鱼拉走了才揣着个小包去符老大家里。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村里人，都跟他打招呼。 “符三，今天赚大钱了吧？” “那条月亮鱼卖了多少啊？” 符三都是笑着打哈哈，“没赚多少，去了本钱就不剩多少了！” “月亮鱼？月亮鱼也没赚多少，大家伙可以出海试试，说不定运气好也能碰到！” 符老大坐在院子里老远就听见了符三的声音，连忙上前拉开院门。 “大哥，忙着呢？” 符三走进院子，好家伙，这都没地方下脚了。 只见符老大家院子里到处都是堆放的竹子，符亮和符明正忙着一个切竹筒，一个打磨。 “你们这是又发现了新花样啊！” 符三是个聪明人，即使猜到这些东西是为了出海准备的，也没有问。 随后符老大带着他进了屋，叶小翠和符婉本来在后院菜园子里摘菜，这会儿也刚好回来。 “嫂子，阿婉！” 符三热情地打招呼，叶小翠赶紧把手里的菜放下给他倒水。 “嫂子，不用不用。这都自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说完他就拿出自己记账的小本子，开始给符老大算钱。 符婉凑过去瞧，符三当年也是上过扫盲班的，会写一些简单的字，算数什么的是完全没问题。 这做生意不会算数那亏都不够吃的，这个年代可没有计算器可以用。 “那条月亮鱼3000块，小黄花鱼八毛一斤，重量312斤，一共249块6毛。 八爪鱼这次卖6毛一斤，重量85斤2两，一共51块1毛2分。 鞋底鱼价格卖的价格好，这次卖到两块五一斤，重量36斤8两，一共92块。 小青龙8毛一斤，重量22斤4两，一共17块9毛2分。 琵琶虾1块二一斤，重量8斤1两，一共9块7毛二分。 椰子蟹是那个王老板整只要的，我赚5块钱，剩下四十五块。” 符三把手里的账本一条一条念给符老大听，符婉则拿着自家的账本一笔一笔记上。 “一共三千四百六十五块三毛四。我直接抹了零。图个吉利，这里是3466块。” 符三拿出来的大团结那是一摞一摞的，用家里的布袋子都装了一大袋。 这可真是用麻袋装钱啊。 符婉大致数了一遍数量，符老大则是真高兴。 “三，今天晚上别做饭了，让弟妹过来我这，咱哥俩喝一杯！” 符三哪里有不同意的，他这次真是托了符老大家的福，除了早上那趟货赚的小头，光薛庆那个三百都是他过去几个月才能赚到的数目。 “成，我回去跟我媳妇说说，下午我拿点菜来，让嫂子别去买菜了！” 符老大也不是矫情的人，符三这么说他就应了。 等符三走了符明跟符亮这才凑过来，符老大从那叠钱里拿出五百塞给符亮。 “阿亮，这钱你拿着。” 光别的不说，月亮鱼这事，符亮也是出了力气的。见者有份，没道理不多分点给他。 符亮本以为这次出海能赚个一百都是祖宗保佑，这会儿符老大给他拍了一大摞大团结，直接给他整蒙了。 他是不知道那月亮鱼卖了多少的。 一来他不是好奇事多的人，二来他也相信符老大等人不会亏待自己。 “叔，这……这也太多了吧。” 符亮激动得都有点结巴了，符明直接一掌拍在他背上。 “有点出息成不，这才哪到哪啊！” 他刚刚可看到了，他爹那里还有好多呢！ 不知道他爹等会儿会不会分点给他，不求多，给他五块钱买点零嘴也好啊。 想想就激动！ 符亮还是不敢相信符老大给自己分这么多，他早年丧父，心思敏感细腻。 “叔，你不会是要跟我拆伙吧？” 符婉都被符亮这谨慎的模样逗笑了，“阿亮哥，你别想这么多。” 说完她就把手里的账本递给他看，符亮也是读了小学的，加上符婉写的清晰明了，所以他看到第一排那只月亮鱼的价格就惊呆了。 惊呆了啊！ 那可是三千块！ 三千块什么概念，他也跟着符老大打了十多年渔了，估计过去十多年都没赚到三千块。 “阿婉，这月亮鱼这么赚钱？” 符婉摇头，其实是物以稀为贵，大家都想博个好彩头，刚巧九井雄又格外想要，他们就跟几个老板商量了宰他们一刀而已。 其实正常价格，一条百来斤重的月亮鱼最多能卖几百块。 岛国人的嘛，不赚白不赚！ “阿亮，你放心，只要你肯跟着我干，这以后的钱还有的分呢！” 符亮这下是真相信符老大他们是赚了钱给自己分红，只不过这分红给的多而已。 他都记在心里了，这会儿在账本下面的五百后面签了字，就揣着钱乐颠颠回家去了。 这钱还是交给他老娘保管比较好！ 眼看着符亮走了，符老大跟符婉就收拾东西，符老大准备拿出这阵子家里赚的大头去镇上存了，留个几百左右家里开支就行了。 结果两人正准备走呢，就看到符明期待得看着符老大，整的符老大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干嘛？” “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符老大疑惑，还以为自己掉了钱呢，左右地上看看啥都没有。 符亮顿时急了，“爹，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分钱啊！” 符老大这下知道了，直接没好气道：“给你分什么钱，你钱我都给你存起来，回头盖房子娶媳妇用。” 又是这套说辞，符明都听腻了。还是符婉看自家哥哥可怜，“爹，要不你给点钱他身上放着，万一有个急用。” 符老大想想也有道理，抽出这个大团结底下的一块钱，“拿去吧！” 符明真是无语了，他爹这也太小气了，平时他爹给符灵的零花都比这多！ “你要不要？” 符老大有些不耐烦了，这小子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事！ “要要要！” 有总比没有好，符明接过钱一溜烟就跑了。 他们村前几天开了个小商店，最近天气热，刚好能跟小外甥女买冰棍吃去！ 第97章 买根冰棍吃吃吧! 符灵本来跟隔壁的小红在门口树下踢房子，看到符明冲她招手就哒哒哒跑回去。 “舅舅，有啥事？” 符明神秘笑笑，看着外甥女满头大汗。 “灵灵，舅舅今天有钱了，我请你去小卖部吃冰棍怎么样？” 符灵眼睛一亮，她也是有零花钱的，但是符婉不准她吃太多冰的。 所以一个礼拜只能去一次小商店。 但是舅舅请她吃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她硬要吃的。 只不过看着在树下等自己的小红，符灵有些犹豫。 总不能自己吃让好朋友看着吧！ 她人小鬼大，脑子里的主意也来得快。 “舅舅，你请小红也吃一根可以吗？等回头我再请你吃！” 小红早上还跟她分享了自己的鸡蛋，自己也要带着小红吃冰棍去！ 一根冰棍才五分钱，符明手里现在可有一块钱，那可是能买二十根五分钱的冰棍！ “行！” 符明大手一挥，就带着两个孩子往村口小商店里走。 小商店是村长儿媳妇开的，说是小商店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里面挂满了一些零食和日常用品。 有的时候村里人要买烟买酒，懒得去镇上，就会在小商店里买贵几分钱的。 至于小孩子们，一分两分的零花钱都交代在这里了。 符灵来过几次小商店，这会儿轻车熟路地走进去，然后冲着一旁坐着的老妇人笑。 “奶奶，我来买冰棍！” 今天村长儿媳妇娘家有事，来这守店的是她婆婆，村长媳妇刘三娘。 “哎，啊呀这不是阿明吗，难得看到你来这里买东西啊！” 符明没想到在这守着的是刘三娘，尴尬地挠了挠头。 “婶子，我买几根冰棍。” 刘三娘掀开盖在冰棍箱上面的破棉被，打开冰棍箱子。 “今天有牛奶味的，还有绿豆红豆的，你们要啥？” “多少钱一支？” 符灵扒在箱子边上，这箱子里凉丝丝的，可真舒服。 “牛奶的一毛一根，红豆绿豆的都是五分钱。” 符明想了想，小孩子还是多吃点牛奶比较好，这个他听符婉念叨了好几次。 他咬咬牙，“拿两根牛奶的，一根绿豆的。” 他自己过了瘾就好了，两个小孩子就吃牛奶的吧！ “谢谢舅舅，舅舅万岁！” 符灵欢呼一声，就等着刘三娘给自己拿冰棍。 小红没想到灵灵舅舅居然请自己吃牛奶冰棍，这会儿乐得跟朵花似的。 “谢谢灵灵舅舅！舅舅万岁！” 符明脸上的笑意也是挡都挡不住，刘三娘找了钱后拿出三根冰棍。 符明跟她道了谢就带着孩子们往家里走。 刘三娘望着一大两小的背影，嘴里还在念叨。 “这符老大家的阿明腿是真好了，家里的日子也红火起来了！” 就是可惜了还没对象，要是自家有亲戚嫁到符老大家，那就是去享福的。 还是之前那个隔壁村的徐盼兰，没眼光。 还是自己男人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听说最后被家里人嫁给了一个有点钱的老鳏夫。 上次在码头上碰到，手上一条条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打的。 刘三娘叹了口气，人各有命，她也是闲的，操心这些还不如自己多干点活。 不知道是不是刘三娘的念叨，符明带着两个小的刚路过村里的大路，就碰到了提着篮子匆匆走过的徐盼兰。 “阿明哥？” 符明听见这声怯弱的声音，不明所以地转身。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谁。 没办法，徐盼兰嫁人之前虽然家里过的苦，但是至少有饭吃，不会挨打。 现在嫁了人，那男人时不时就喝醉酒打她，连她怀孕不到一个月也被直接打流产了。 “我是徐盼兰啊！” 符明这才想起这人是谁，看到她这模样不禁皱眉，“你怎么这副模样了？” 徐盼兰神色黯然，当初她娘来符家退亲的时候她没拦着，毕竟符明腿不能动了以后自己嫁过来也只能受苦。 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可能还不如当初嫁给瘸腿的符明呢。 更何况她方才看得分明，符明走路稳稳当当的，一点瘸腿的痕迹都没有。 “我没事，就是跟你打个招呼。” 说完徐盼兰就匆匆走了，符灵走了两步看到符明没有跟上来，又跑回来拉他。 “舅舅，你快点走，你的冰棍都化了！” 符明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手上的冰棍化了一手，顿时哀嚎。 “哎呦我的冰棍！” 符灵跟小红跟两个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符明赶紧跑回家洗手。 至于走了几步路又忍不住回头望符明的徐盼兰，最终也只能看到几个急着跑回家的背影。 符婉本来正在厨房忙活，看到符灵举着还剩一小截冰棍跑进来。 “妈妈，吃冰棍！” 符婉探过头去啃了一口，这冰棍奶味很重，甜丝丝的，难怪符灵天天说想吃冰棍。 不过，这孩子的零花钱明明被自己放起来了，怕她吃多了闹肚子。 “你怎么有钱去买冰棍？” 符灵毫不犹豫地就把符明卖了，“舅舅请我吃的！” 好吧，符婉没想到自家哥哥自己兜里也是装不住钱的，这前脚拿了一块钱后脚就请自家闺女出去买冰棍。 “那你明天不能吃了，回头闹肚子我又得带你去诊所。” 符灵撅嘴，不过下一秒就被符婉哄好了。 “妈妈今天留了点小八爪鱼，等会给你做好吃的！” 今天称货之前有几个小点的八爪鱼，符婉单独拿出来准备炒一碗的，上午在后院看到有不少红彤彤的洋柿子。 就想起做前世风靡全国的小吃，章鱼小丸子。 蕃茄酱自己会熬，就是这做小丸子的工具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替代的。 不过最后也被她想出了个法子，直接用汤勺加热，勉强试试。 这里符婉在想着怎么做美食，码头边上的老李头却觉得自己白日撞了鬼。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码头上没有几个人，只有一遛的船只。 老李头就是负责看守船的，他本来刚从家里吃过午饭过来，就听见海上有东西撞的船砰砰响。 等他探出头去，海面上又是风平浪静，连拍上岸的海浪都没多大声音。 这真是见了鬼了！ 第98章 不要出海 老李头刚走进自己歇息的小屋子，码头上那砰砰响的声音就又传出来。 这可真是奇了，老李头也是跟海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干脆就躲在码头的一堆鱼筐后面，等着这声音再次响起。 果然，没过两分钟，自己脚下又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老李头迅速探头去看。 只那一眼，就差点把他吓得心脏都跳出来。 这可真是见鬼了，居然是一条大白鲨，正在撞薛庆的那条船。 这是来复仇的啊！ 老李头顿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刚守码头没多久，要不是之前符强他们把符老大家的柴油偷了，村长都不会让人在这守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些船可都是村民们家里最值钱的财产！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钟，只感觉脚下的码头都被那鲨鱼撞得都颤抖。 不行，他还是得找村长去！ 符婉这会儿在厨房里熬番茄酱，自己家熬番茄酱总是最简单的方式。 叶小翠今年种的洋柿子可以说是大丰收，今天一早拿篮子就摘了一大篮。 只不过因为天气炎热，不少洋柿子被晒裂了口。 符婉烧了点开水，然后给番茄头尾都划十字，然后丢进开水里烫。 这一步是为了方便把番茄皮去了，番茄皮不容易熬烂，去了皮更方便。 符灵听说符婉在做好吃的，也不想出去踢房子了，符红在家里要了一分钱去小商店买了个猪耳朵。 然后跑到符灵家跟她分享。 甚至她还特别大方地掰了一大块给符婉。 符婉也不拒绝，小孩子肯分享是好事，尤其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不少人都是有得吃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 这猪耳朵其实也是最近兴起的一种零食，其实有点像现代吃的猫耳朵，也是膨化食品。 它有成人巴掌那么大，中间有一圈一圈的花纹，掰开放在嘴里嚼，焦香脆，非常好吃。 而且一分钱就能买到一大块，这是最近村里小孩子们最喜欢的零食。 “红红，在我家玩会，等会尝尝姑姑做的好吃的。” 符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连连点头，她超级喜欢灵灵妈妈，上次给了她一大把糖果呢。 牛都吹出去了，这小丸子今天势必要做出来了。 厨房烧火太热了，符婉拿了两个长得漂亮点的洋柿子，洗干净切成片，然后撒了点白糖让两个小家伙出去屋里吃。 番茄直接吃也是一种风味，只不过小孩子爱甜不爱酸，符婉就特意撒了点白糖。 熬番茄酱是等番茄炒烂了然后再加点水，再加白糖，慢慢熬成粘稠的汁。 这其实是简单粗暴版的，肯定是没有现代的那么精细。 不过也聊胜于无了。 番茄酱做好，符婉就开始调章鱼小丸子的面糊。 她拿了两个鸡蛋和一点面粉混合，又放了点水，搅拌均匀后就看着章鱼发愁。 总感觉这勺子不太行的样子。 算了，还是直接做成章鱼饼吧！ 反正符灵他们也不懂章鱼小丸子长啥样。 符婉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她这会儿在厨房都热出汗了。 她直接把焯水的八爪鱼切成小块，然后把之前的面糊直接摊开，放了点八爪鱼块和葱花后又揉成小丸子。 这会儿叶小翠不在家，她胆子变大，把油壶里的油倒了一大半到锅里，等油温上去了就把揉好的小丸子丢进油锅里，小火炸到金黄再捞出来。 符婉拿着个小盘子，把复炸沥干油的小丸子放凉，随后倒了点番茄酱上面，然后端去屋里。 她自己没忍住用手拿起尝了一个，虽然没有前世的章鱼小丸子好吃，不过味道也是非常不错的。 符灵跟符红红期待了好半天，这会儿两个小家伙你一个我一个，吃得非常开心。 这可是村里小朋友都没吃过的东西，她们回头又可以去吹牛让那些小孩羡慕去！ 就在这时，符明急冲冲从外头跑回家，“阿婉，码头出事了！” 符婉端着一碗炸好的丸子放在桌子，对着正灌水的符明道：“出什么事了？” 符明看到桌上这金黄喷香的丸子也知道是自家妹妹新倒腾出来的东西，直接上去拿起一个，又被烫的丢回去。 “码头有条大白鲨，一个劲地撞船，这会儿把薛庆那条船给咬出了个大洞！” 符明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那个场面可真是惨不忍睹，薛庆跟九井都在县里住，这会儿还不知道消息。 符村长跟几个村民站在码头上，村民拿几个长竹竿赶大白鲨，符强也站在边上，脸都吓白了。 他本来是在码头看热闹，听说有鲨鱼把船咬出了个大洞。 这可是从没听过的事情。 结果等他走前去才发现那条被咬的船居然是他老板的！ 这真是要命了，薛庆那喜怒无常的性子，还有那九井雄也不是好糊弄的。 符强想想就头疼。 好不容易在村民的努力下，那条大白鲨在海里转了两圈，尾巴一甩就游远了。 “村长，咱们今天晚上还能出海吗？” 说话的是符大癞子，他们昨天没跟着符老大家的船后，最后只捞了点沙丁鱼回来，油费都没赚回来。 “最好是别出海吧！” 符村长沉着脸道，这鲨鱼一看就是来找事的，万一在海里无差别攻击，那玩意可是会吃人的！ 村民们赚钱的心有，但是那还是小命要紧。 几个人都埋怨薛庆等人不该坏了规矩抓捕鲨鱼，符大癞子跟三癞子则抱怨昨天没一直跟着符老大家的船。 今天早上符老大家的鱼货被码头上的人讨论了一早上！ 他大爷的，怎么他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哥，我们今天真不出海了？” 符三癞子有些气不过，今天赚的几十块钱除了油钱，兄弟俩一分一人也就十几块钱。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出什么出，你不要命了？” 瞧瞧那鲨鱼，大船都能咬出个洞，他们那种小船，怕是经不起几下折腾。 回头掉进海里，那就不是他们捕鱼，而是鱼捕他们了！ 符大癞子掉头就走，随即心里又有了个主意。 他们缺钱，要说这村里现在谁家最有钱，那就要数符老大家啊！ 第99章 去镇上存钱 符老大跟符三也去看了热闹，回来的时候符老大想起家里放着那么多钱，就跟符三商量。 “明天大家都不出海，你三轮车借我用用呗！” 符老大下午在符三家门口试了试那三轮车，这不就比开拖拉机还简单。 没两下就学会了。 符三是真佩服符老大这胆子，今天刚学会骑车明天就说要借去开。 “我明天有事，三轮车有用。” 实在不是他不借，明天他想带林秋菊去镇里医院检查，之前他送货的时候听别人说过，产检是非常重要的。 这不就巧了，符老大正是要去镇里。 “明天我们也去镇里，要是你这车能坐下我就不去挤班车了。” 符三这才知道符老大要三轮车干嘛，直接让他明天一早来找自己。 三轮车这么大的地方，平常装那么多筐鱼都没事，装几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两人就这样商量好了，符老大回到家就宣布明天一家人去镇上的事情。 叶小翠有些不理解，这要去镇上派孩子们跑跑不就可以了，她跟符老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去镇上做什么？ 却不知道符老大前世做鬼这么多年，看到现代发现这么迅速，早就是个时髦鬼了。 再说他们俩虽然已经是做外公外婆的人了，但是实际上也就四十多岁。 “爹，我们去镇上做什么？” 符明虽然也想去镇上走走，但是总觉得他爹跟往日有些不同。 符老大低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撒谎道：“我前几天听别人说起镇上可以拍照片，我们一家人刚好可以去拍个全家福。” 拍全家福？符婉瞬间懂了符老大的目的，要说时间无痕，回忆也会慢慢淡忘。 最能记录时间痕迹的，就要数照片了。 八十年代的照片还要用笨重的照相机，而且拍照的价格也是非常贵的。 不比现代科技发达，随便拿个手机，视频照片，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叶小翠本来还犹豫，觉得这是浪费钱。符老大把她拉到房里打开装钱的铁盒子，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让她瞬间没了顾虑。 拍！不就是几毛钱一张吗！ 一家人拍他个十张八张！ 叶小翠都同意去了，符家其他人就更是没意见了。 下午五点多，太阳没这么毒辣的时候，林秋菊提着几袋子鱼到了符老大家。 符婉跟叶小翠正在院子里，一个择菜一个洗菜，看到林秋菊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符婉赶紧迎上去。 “婶子，怎么提东西来了？” 林秋菊笑道：“符三跟我说今晚不用煮饭，我乐得清闲，家里还有些鱼没卖完，拿过来添点菜。”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这袋子里的鱼都是两三斤重的石斑，这一看就不是卖不出去的。 叶小翠是把符三当符老大亲兄弟的，对于林秋菊这个弟妹更是喜欢。 “秋菊，你这最近感觉怎么样？” 算算时间，林秋菊这也快三个月了。 林秋菊本身就瘦弱，现在穿得宽松，旁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这是个孕妇。 林秋菊知道叶小翠这是关心，也实话实说。 “这孩子挺闹腾的，前两个月吃啥吐啥，现在这几天又好很多了。” 不然她连鱼都提不来，闻到味就想吐。 符婉给林秋菊冲了杯麦乳精，又把下午做好的章鱼丸子拿过来。 还有前几天叶小翠晒好的芒果干，林秋菊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看着这一桌子的东西。 “我这是来送东西，这会儿倒麻烦阿婉招待我了。” 符婉笑道：“婶子尝尝我新做的吃食，看看合不合胃口。” 这章鱼小丸子的味道实在太香，又加上旁边红彤彤的番茄酱，显得格外好看。 林秋菊拿个筷子夹了一个，轻轻一咬，一股葱香和八爪鱼的香味在嘴里炸开，因为沾了番茄酱又酸酸甜甜的。 是她从没有吃过的味道。 “这东西还挺新鲜的。” 林秋菊一连吃了两三个，又吃了两三个芒果干，再喝完半碗麦乳精，感觉已经半饱。 看到符婉跟叶小翠都在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你看看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不？” 叶小翠正在一边收拾鱼，头也不抬道，“你坐着等吃饭就好了。” 行吧，不过林秋菊也不是个坐得住的，见没自己帮忙的地方，又溜达回去了。 晚上这顿饭又是满满一桌，符明听符老大的又去喊了符亮母子俩，三家人吃得宾主尽欢。 符亮娘姜婶子看着这一屋子人，就想着让符亮今天拿回来的那一叠钱。 “阿亮，你等会把钱给阿明，让他帮你一块存了。” 姜婶子也觉得家里不要留这么多钱，她一个妇道人家，平常又忙着田里的事情，万一有小偷摸到家里，那真是要命了。 符亮点头答应，符明也没有拒绝，反正一家也是存，两家也是存。 顺手的事！ 倒是符三觉得存钱这事有理，随即也打算回去把这阵子赚的钱都存了，留点家里备用的钱就行。 第二天，叶小翠起了个大早，做好了早饭就催着一家人赶紧起床。 符灵昨晚上就知道今天要去镇上玩，睡前挑了老半天自己第二天穿什么衣服。 最终她还是挑了一件叶小翠给她做的碎花裙子。 一家人简单吃完早饭，就跟符三夫妻俩汇合。 符亮一早就把钱和存折都交给符明，让他千万别忘了给自己存进去。 三轮车启动的声音让村口大树下乘凉聊天的村民都纷纷看过来。 “哎呦，这符老大一家跟符三两口这是干嘛去啊？” “看样子是要去镇上，符老大家这一家子穿得可真齐整，跟城里人似的！” “那倒也是，你也不看看他们最近赚了多少！” 几个村里人七嘴八舌地八卦，随后又感叹符老大家的运气。 符三癞子本来准备跑去别人家旱厕拉屎，路过的时候听到一嘴。 这几天家里都是吃野菜窝窝头，没有半点油水，他上厕所都是呲牙咧嘴。 妈的，真是痛死他了。 要是他跟符老大家那样运气好，捕那么多鱼，他就不至于连赌债都还不起了。 这么想着他又眼珠子溜溜转，符老大一家都走了，那家里不是没人？那他们家的钱不就没人看着？ 第100章 癞子兄弟的谋算 要不说三癞子跟前一阵那偷油头头二癞子是亲兄弟呢，这些歪门邪道他们眼睛一转就想到了。 等好不容易拉完，符三癞子才发现自己没带手纸。 好在不知道是谁上厕所还看报纸，放了好几张在茅厕窗户上。 符三癞子毫无负罪感地拿了两张，呲牙咧嘴地擦完屁股，然后穿好裤子就往他大哥大癞子家跑。 符大癞子正在家里睡大觉，符三癞子把门拍的砰砰响。 符大癞子媳妇王盼兰正在门口扫地，上前打开门发现是自家男人的三弟三癞子。 她眼底划过一丝烦躁，脸上却还是带上了僵硬的笑。 “是三弟啊，有什么事吗？” 符三癞子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丢下一句，“我找我大哥！” 然后就跑进了屋。 王招兰看向他离开的背影，脸上都是恨意。 当初她相看的时候是相看的符三癞子，他比他大哥二哥都长得齐整。 结果等结婚当天晚上，进屋的新郎不知怎么的换成了大癞子，一个女人的力气哪有男人大，所以被大癞子得了手。 第二天她私下哭着找三癞子，见他一脸的冷漠才知道这是他们几兄弟商量好的。 因为家里没钱也没办酒，村里人只知道她嫁给了癞子家里，却不知道她在里面收到的欺骗。 而她的父母也早就知道实情，却因为收了大癞子的彩礼没有反对。 总之一句话，这场闹剧里，受伤的也只有她王招兰罢了。 符三癞子走进房间，用力推了一把正在熟睡的大癞子。 大癞子正在做梦自己在牌桌上赢钱呢，被猛得推醒，一句脏话直接飙出来。 “你大爷的推什么呢！” “信不信我打死你个贱人！” 等三癞子喊了一声他才惊觉不是自己媳妇，他就说嘛，那婆娘今天怎么胆子这么大了。 “大哥，符老大一家都出去了。” “还有符三两口子，也出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符三癞子低声跟他大哥商量，两人眼里都满是贪婪。 “上次符老大家赚了那么多钱，我们本来要跟上去的，那些鱼货卖的钱，怎么也有我们的一份！” 不得不说，符大癞子这个逻辑简直是古往今来头一份，但是他兄弟还真听进去了。 没办法，自从上个月两兄弟跟着二癞子打过几次纸牌，就一发不可收拾。 那种在牌桌上指点江山，还有来钱快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但是来钱快输的也快，自从二癞子去蹲笆篱子了，打牌的混混头换了，也没人捧着他们兄弟俩，这钱是夸夸输。 只一个月的工夫，两个人就欠下来上百块赌债，不然他们也不会想着跟在符老大后面喝点汤。 现在汤没喝着，就想起了小偷小摸的心思。 符大癞子坐起身，摸着头想了几分钟，随后就下定决心。 村里人有午睡的习惯，尤其现在天气这么热，等会午后基本上外头都看不到人影。 “等中午吃过饭，你在外头放风，我撬锁进去。” 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会撬锁进别人家里偷东西？ 看到了也只怕会以为是路过的。 两兄弟这么商量着，就等着让王招兰赶紧简单做个午饭，吃过就去踩点。 …… 镇上，符三骑着三轮车载着一车的人刚在镇人民医院停下。 “大哥，你们先去拍照，等下午我们再汇合。” 符老大自然没有意见，带着一家人就往人民医院不远的照相馆走。 “这符三叔开车技术还是差了点，颠得我都屁股疼。” 符明刚走几步，就开始吐槽。 叶小翠本来想拍他一巴掌让他别乱说话，又想着这是在大街上。 只能没好气道：“就你娇贵，你三婶一个孕妇都没啥事。” 符明夸张道：“三婶可垫了层棉被，那自然是没感觉。” 符老大斜他一眼，“再叨叨你就给我回家去。” 符明立马闭嘴，符婉拉着符灵在旁边幸灾乐祸。 “舅舅，你好怂啊！” 符灵最近听村里的小孩子骂人都是你这个怂包你这个怂蛋，被符婉拉着教育了几次，现在也不敢乱说话了。 这会儿是实在没憋住。 符明直接心梗，“我那冰棍可真是喂了狗了，下次就我自己吃得了！” 符灵一把抱住他的腿，“舅舅不怂，是灵灵怂！” 几个人都被她逗的哈哈大笑，照相馆的老板在里头听见动静，忙迎出来。 “几位同志拍照吗？” 这一家子穿得这么齐整，一定是他的大客户。 要知道他今天还没开张呢！ “老板，这拍照要多少钱啊？” 叶小翠看到这店里焕然一新的装修，墙壁上挂着满满当当的相框，就有些忐忑。 这看着就很贵的样子。 “单人照片五毛，双人的八毛，全家福一块。” “如果要彩色照片就再每张照片加五毛。” “这么贵！” 叶小翠咂舌，符明也有些心疼，这都赶上猪肉价格了。 符婉跟符老大则觉得可以接受，毕竟这是时下刚兴起的行业，那老板的照相机可贵得很。 “要不我们不拍了吧！” 叶小翠拉着符婉就要走，那老板哪里能放过赚钱的好机会。 “婶子，我们这现在搞活动，三张照片送一个相框，您一家今天穿的这么好看，确定不拍一个吗？” 符婉拉住想走的叶小翠，“娘，我们拍一张挂在客厅里，回头村里人可都羡慕你了。” 今天早上他们出去的时候村里人就跟叶小翠打听是去干嘛的，一说去镇上拍照众人都觉得这几人是吃饱了没事干。 这会儿要是空手回去，不是还会被这些人取笑白跑一趟吗？ 叶小翠犹豫了半天，“那就拍三张，我们一家拍一张，给灵灵单独拍一张，再你跟灵灵拍一张。” 这样三张刚好就够送相框了。 符老大拉过叶小翠，直接大手一挥，“全家福拍一张，我跟你娘一起拍一张，其他的你们随意。” 符明本来对拍照的兴趣不大，这会儿看到墙上相框里别人挺拔俊俏的模样。 也有几分心动。 他可还没结婚呢，要是拿彩色的照片去相亲，这不得十里八村头一份的俊俏？！ 第101章 癞子叔你在干嘛? 时间眼瞅着就到了中午一点多，远在镇上的符老大一家还在国营饭店沉迷美食，却不知道自己家里此时进了不速之客。 符大癞子和三癞子在家简单吃了午饭，照例又是野菜窝窝头，桌上连碗不值钱的小鱼小虾都没有。 符大癞子看着冷清的饭桌，吃着吃着就来了气。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冲王盼兰发火：“你就不会跟别人一样出去挖点蛤蜊捡点鱼虾，天天让老子吃这些东西！”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渔民家的，她怎么跟符家的符婉差别那么大呢！ 符三癞子不吭声，他其实也吃得很腻歪，好不容易来大哥这里吃个饭，这女人居然给他吃一顿玩意？ 王盼兰早就对符大癞子时不时发疯的脾气麻木了，她面无表情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窝窝头，擦了擦表面的灰，然后掰开放在自己碗里。 她哪里没去赶海，蛤蜊，鱼虾，各种海螺，她捡的还少吗？ 最后拿去卖换回来的钱，还没捂热就被他搜走了。 全输在赌桌上。 一开始符大癞子骂她的时候她还会分辩两句，现在，多说只会让自己再挨一顿打。 自己还是得吃饱点，起码吃饱点才能活下去。 符大癞子看到王盼兰闷不吭声，一句回应也没有，顿时更气了。 一个巴掌举起来就要去打她。 还是三癞子上来拉住他，“哥，我们还有正事呢，赶紧吃，回头有钱了我们哥俩吃顿好的！” 符大癞子想想也是，想想等会自己要去干的大事，心里不紧张也是假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二癞子送了一瓶白酒，眼下正是喝的时候。 说干就干，在符三癞子困惑的眼神中，符大癞子跑去房里床底下掏出了那瓶落满了灰尘的白酒。 哥俩一人干了大半碗，然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王盼兰已经不好奇他们兄弟俩干什么去了，自己收拾了桌子，随后就把渔网拉出来缝补。 昨天符大癞子他们出去，鱼没捞到几只，渔网倒是刮到了礁石，扯出了好几个洞。 符老大家门口，符大癞子和符三癞子有些踉跄。 “三弟……我……我进去，你在外头等着！” 大癞子两手一撑，直接从篱笆外翻墙进到了院子里。 符老大家的院子篱笆只有半个人高，符三癞子站在门口的，紧张滴看着符大癞子的动作。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身上的铁丝。 早年符大癞子跟着村里的老混混，偷鸡摸狗的本事学了个大概，只不过这几年他成家了，偷鸡摸狗的就变成了他二弟符二癞子。 这个时候农村还是用那种又大又笨重的铁锁，符大癞子睁着一双惺忪的醉眼，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感觉，转着铁丝听锁里面的声响。 只听“咔嗒”一声，符老大家大门上的锁就打开了。 符大癞子得意地朝着门口的三癞子挥了挥手，然后就闪身进了符老大家屋子里。 屋外的符三癞子看到这情景，心里除了高兴还有紧张。 这会儿太阳正是最火辣的时候，周围除了知了没命的嘶叫声，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许是太阳太毒辣的缘故，也许是他自己很久没有喝酒的缘故，三癞子突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直接蹲在不远的树下开始呕吐。 中午吃的野菜窝窝头和白酒全部吐了个干净。 他又心疼又反胃，一个劲地吐个不停，一副要把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架势。 “癞子叔，你在干嘛？” 一个俏生生的童音响起，三癞子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好险没有一个跟头栽进自己吐的秽物里。 扭头一看，符老大家隔壁的符红红站在门口，捂着鼻子疑惑地看着他。 天杀的，这会儿大中午的，天气又这么热，怎么有人不睡觉还在溜达的？ 他紧张地用眼光瞟了眼符老大家紧闭的房门，故作凶恶。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快回去睡午觉！” 说完还恶狠狠地盯着符红红，一副作势要打她的模样。 符红红小朋友历来是没有午觉的，天气再热也不妨碍小孩子们到处野。 只不过今天中午符灵不在，符红红记着符灵跟她说回来给她带好吃的，心心念念地蹲在门口等小伙伴回来。 但是到底还是个五六岁出头的小姑娘，就算平时一群孩子再野，这会儿就她一个人，面对符三癞子凶恶的模样，竟嘴角一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 小孩子的声音就像一道响雷直接在符老大家隔壁炸响。 符三癞子被孩子这一出吓得脸都白了，老天爷啊，他哥可还在符老大家屋里偷钱呢！ “你你你，你别哭了！” 符三癞子低声感道，结果符红红不为所动，反而哭得更响了。 妈的，小孩子就是麻烦！ 符三癞子这下也顾不得什么了，伸手捂住符红红的嘴，结果不料被符红红小朋友直接一口咬在他虎口上。 疼的他呲牙咧嘴得直甩手。 “三癞子，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老妇人从屋里急匆匆出来，看到符三癞子欺负自己孙女，气得抄起扫把就打过去了。 符红红的父母也纷纷从屋里出来，抱着符红红一顿安慰。 周围有几个被吵醒的邻居也围了过来，纷纷指责符三癞子。 “三癞子，你这大中午的不睡觉，欺负孩子是怎么回事？” “哎哟你瞧瞧这一身的味道，你怕不是几天没洗澡了？” 因为刚刚吐过，符三癞子这会儿身上除了酒味还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符三癞子心里那个着急啊，他哥到底得手没有啊，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出来！ 屋里，符大癞子脑子有些发晕，他翻了两三个房间，柜子里，抽屉里都通通翻了个遍，居然一分钱都没有。 一分钱都没有！ 这真是见了鬼了，要说符老大家没钱，他符大癞子第一个不相信。 就在他找得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屋外的动静也大起来了。 搞什么，难道三癞子被人发现了？ 第102章 值钱东西呢? 符大癞子悄悄从屋子里的窗户往外看，可惜窗户不高，又被隔壁的围墙挡住了，看不到隔壁的一点情况。 只能听见有好多人说话七嘴八舌的声音。 他妈的，钱没偷到，值钱的东西也没看到，他符大癞子怎么这么点背呢！ 他发泄地一脚踢向桌角，结果把自己痛得呲牙咧嘴，晕乎的脑子都清醒不少。 不对，符老大家肯定有钱。 他又弯下身子，仔细地在床底下翻找起来。 之前那个大领导可搬了好几箱东西，所以重点就是找箱子！ 有了目标就好办了，符大癞子开始仔细在屋里寻找箱子的踪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堆满渔具的一个床底下，他找到一个上着锁的小箱子。 这估计就是符老大家放钱的小箱子吧！ 还不是让他找到了！ 不愧是他！ 符大癞子喜滋滋地用铁丝尖细的那端捅进锁芯，然后转动了好几下，把锁打开。 他兴冲冲地打开箱盖子，心里还畅想着自己把符老大家的钱都拿到手，结果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他都傻眼了。 钱呢！存折呢！ 值钱东西呢！ 弹弓，玻璃珠，还有各种长得奇奇怪怪的贝壳？ 这一箱明显是小孩子的玩具啊！ 符大癞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有病吧？ 这玩意有什么锁的？还藏床底下？ 他直接把箱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翻找了好几遍才在这堆玩具里发现一个小布袋子。 他隔着袋子都摸出了钱的质感，瞬间都要感动哭了。 那厚度，这肯定就是符老大家的存款了！ 结果打开袋子一看，一叠厚厚的一分钱躺在袋中，正无情地对着他嘲笑。 看厚度，这里面撑死了就两三块钱。 这玩意是符婉家小闺女的零花钱吧？ 丝毫不知道自己宝藏箱子被掏的符灵正一蹦一跳地跟在符婉后面。 “妈妈，我们家要买自行车了吗？” 符婉想着符灵马上要上学了，就打算买辆自行车接送孩子。 几个人走进供销社，符灵一下子就被那辆粉色的女式自行车吸引了。 “妈妈，这个好看！买这个！” 符明本来还想着自己也能骑车去接送外甥女，现在看到小外甥女选的车，瞬间就没了这个想法。 这粉色的小自行车买回去，他是一点都不想骑的！ 符婉对于买哪个颜色的自行车其实没什么很大的要求，买个女式自行车，不仅自己可以骑，叶小翠出门也能骑着，等符灵大一点，自己也能教孩子骑。 一旁的售货员本来看着这家人穿着普通，尤其是那两个年纪大点的，身上的衣服都缝了好几处补丁。 要搁在几年前，她肯定都不管这些人，但是现在改革开放后，个体户纷纷做起来了，供销社的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批自行车都放在这快几个月了，她每天都要用抹布擦擦。 这多卖一辆车，她可就多五块钱工资呢！ “同志，我们这个自行车特别适合女同志，这个颜色也是沪市过来最受女同志喜欢的，你们买回去绝对不吃亏！” “这辆自行车多少钱？” 符老大开口，一辆车而已，他们刚才去邮政所存了钱，身上还留了一点。 “这辆粉色的女式自行车一百五，是永久牌的，旁边的二八大杠是凤凰牌的，要两百二。” 符老大思索了半分钟，转身跟符婉等人商量。 “一辆也是买，两辆也是买，要不我们买两辆车回去？” 平时出门也不能老指着符三的三轮车啊。 符婉是无所谓，左右也就一两百块，她下海一次，分分钟就能赚回去。 但是叶小翠跟符明居然意见统一地不同意，尤其是符明，叶小翠是想着家里用不上，他则是思想太飘。 他看上的不是这里的二八大杠，他看上的是符三的三轮车！ 妻儿都不想买，符老大也不浪费钱， 最后叶小翠拦着符婉掏钱的手，跟售货员讲了十分钟价格，最后符老大掏了一百三买下了那辆永久牌粉色自行车。 “爹，咱啥时候能买个跟符三叔那样的小三轮啊？” 他就想买个三轮车，符老大想了想开着三轮车的感觉。 “回头我找你三叔问问。” 他认识的人多路子广，没准真能帮她们买上一台。 “买这三轮车咱家也用不上，又不用跟符三似的天天去送货。” 叶小翠不理解自家男人跟儿子的思想，符明嘿嘿一笑不说话，符老大跟她两辈子的夫妻，哪里能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媳妇。 “等我买了三轮车，你回娘家就方便了，你就不想常回家看看？” 叶小翠这下也心动了，自家娘家偏远，她自从嫁到符家村，几十年了，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符灵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围着那辆自行车又蹦又跳。 符婉直接让她坐在后座，自己直接上车，只溜了两步车子就又平又稳地骑出老远。 符灵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来，符明则有些稀奇，“阿婉无师自通啊，这么快就会骑车了！” 符老大心知闺女是前世学会的，却也不多说，一行人其乐融融地往跟符三约定好的地方去。 而此时符老大家里，符大癞子拿着那袋一分钱，又仔细翻找了一通，最后在另一个房间的凉席下面，找到了一把一分和一毛两毛的钞票。 妈的，都是穷人！ 算了，聊胜于无！ 符明丝毫都不知道自己的私房钱也被贼人偷了去，那可是他上次买冰棒剩的！ 又胡乱翻找了一通，符老大总算摸到了叶小翠藏着买菜的小布包。 零零散散也有几十块钱。 符大癞子心里大致数了数，好歹自己没有白冒险。 就是不知道符老大家把大钱藏在哪里了，他是一点都不信他们家就这么点钱。 光那条月亮鱼都不知道赚了多少！ 他藏好钱就从符老大家后院在外走，结果刚从篱笆墙翻出去，却跟刚上茅厕回来的符亮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103章 不要脸啊，小孩子的东西你也偷?! “我……我喝多了走错了门。” 符大癞子心里暗叫糟糕，这符亮跟符明亲兄弟一样，这碰到他跟碰到符老大一家有什么区别。 就只能看看能不能把这二愣子忽悠过去，先脱身再说。 可惜符亮不是个傻子，符大癞子这身上虽然有点酒味，但是眼中哪里有醉意！ “我叔他们还没回来，你是不是去他们家偷鸡摸狗了？” 符大癞子哪里能承认，一副你冤枉人的架势。 “符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就是再巴结符老大一家，也不能冤枉我一个好人！” “呸，可拉倒吧！” 隔壁符青娘本来在屋里听见动静，打开后院的门瞧热闹，这听到符大癞子说的一番话都忍不住开腔。 “你要是好人这世上可就没坏人了！” 当初她刚死了男人，自家闺女也痴傻不懂事，这符大癞子没少用恶心人的眼神看她，惹得她每天睡觉都要藏把刀在枕头下。 不过好在这几年严打，符大癞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胆。 符大癞子看到王秀儿一个寡妇也敢站出来胡说八道，顿时就恶声恶气地威胁。 “你一个婆娘懂什么啊，关你什么事啊？” “死寡妇多管闲事！” 王秀儿最近卖西瓜赚了钱，心情本来好得很，许久没有对着人撒泼，符大癞子估计忘了她也不是好惹的。 这大中午的午觉不睡摸到别人家，说是喝醉了，谁信，谁信啊？ 她直接尖着嗓子大声喊：“抓贼啊！抓贼啊！” “符大癞子趁符老大不在家跑人家屋里偷东西啦！” “你快闭嘴！” 符大癞子见她要把别人叫来，又气又急。 “你这婆娘快点给我闭嘴！” 说着就要扑上去打王秀儿，符亮也不是吃干饭的，直接上前拦住他。 虽说两人的身高体格都差不多，但是符亮好歹比符大癞子年轻，又常年跟着符老大他们打渔拉网，自然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符大癞子有力气。 没等隔壁的邻居们听见动静赶过来，符大癞子就被符亮按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我要举报你们！没王法了，冤枉人还欺负人！” 隔壁符红红家的也跑出来后面瞧热闹，以至于符三癞子，见没人看着他，竟自己害怕被抓，跑了！ 就是他大哥，自求多福吧！ 能跑一个是一个啊！ 这边村口，符三开着三轮车轰隆隆进了村，林秋菊让他在家门口把自己放下，符三则把符老大一家送回去。 本来符老大等人都想着自己走过去，偏偏符三说不差这一脚油门的事。 符灵还想跟朋友们炫耀她家的小自行车了，这会儿也没逮到机会。 “红红！小红！” 路过符红红家门口的时候符灵喊了好几句都没人回应，小脑袋沮丧地低着。 符老大刚下车就觉得不对劲，自家的门明显被人动过。 等叶小翠摸着钥匙准备开门，结果那锁一摸就松了。 “天杀的，进贼了！” 符明耳朵尖，听到后院有动静，拿起一旁放着的铁锹就往后院去了。 结果后院篱笆墙外围着一圈邻居，看到他就好像八卦的另一个主角正式登场。 “符老大家的符明回来了！” “符明，快来快来，我们帮你家逮到个小偷！” 符明感觉自己的铁锹拿着都有些多余了，这么多好心的邻居，几个小偷估计都不够抓的。 符婉等人这会儿也来到了后院，看到还被压在地上符大癞子有些奇怪。 “怎么是你？” 叶小翠急匆匆在家里转了一圈，看着到处都是被人翻过的痕迹，急得眼眶都是红的。 她嘴里不断咒骂着那小偷，然后连忙查看自己家里的损失。 好在今天把家里差不多所有的钱都带出去了，除了她买菜的布口袋不见了，其他的也没什么损失。 符婉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存放的那几颗珍珠，跑去屋里墙角拿开砖头，一个小盒子毫发无伤地待在里头。 她刚松口气，结果下一刻符灵在后院拽着符大癞子的口袋大声喊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小袋子！我的布口袋！” “你偷了我的布口袋！那是我妈妈给我的零花钱！” “小孩子别乱说话，那是我的钱！” 符明上前把自家外甥女拉开，然后不由分说把符大癞子的口袋都掏出来。 一个绣着小红花的碎布小袋子被捞出来，王秀儿大着嗓门喊： “哎呦，大癞子，你一个大男人还用小孩子的布口袋啊？” “呸，真不要脸，小孩子的零花钱你也偷！” 挨得最近的符红红也看到了那个布口袋，她见过符灵的小包包，这个大人居然在撒谎。 符灵上前夺过自己的小口袋，掏出里面那一小叠一分钱。 “叔叔，你干嘛拿我妈妈给我的零花钱！” 符大癞子硬着头皮辩解，“我喝多了酒，我看不清，我看错了！” “放屁，你看不清你能摸到我家里来！我买菜的钱也被你拿了！” 叶小翠拿着把菜刀就从前院杀了过来，“把我的钱还给我！” 符明赶紧拦住他妈，“大癞子，你还要命就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等会我妈发起火来，我可拦不住！” 符大癞子软硬不吃，“我没拿那个布袋子！我我不知道这女娃的钱怎么到我这来的！” 听听，这是什么话！ 符婉却听出了点名堂，“我们可没说我妈装钱用的布袋子，你没拿你怎么知道是布袋子？” 众人恍然大悟，又用谴责的眼神看着符大癞子。 符老大这会儿在家里检查完了出来，“撬了我家两把锁，家里都翻了一个遍，大癞子，是不是我很久没动手你们以为我家好欺负？” 那锁头撬开，这会儿已经合不上了。符老大把锁头随手丢在符大癞子脚边，还没不小心砸到他的脚尖，疼得他龇牙咧嘴。 “反正我没拿！” 就符灵手里那几块钱，也定不了他的罪！ “符明，搜他的身！” 符明接到指令去上去搜身，符大癞子阴沉着脸想要躲开，却被符亮死死按住。 “你们耍流氓！我要告你们！” 符明摸着一通，总算找到了布包的位置，只是他有些一言难尽。 “大癞子，你可真不要脸！居然把我家的钱藏在那里！” 第104章 去派出所蹲着吧你! 周围的几个结了婚的妇人这会儿也觉得脸火辣辣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也纷纷咒骂。 “符大癞子，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符亮跟符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符亮一脸无语，符明则觉得生无可恋。 他的手怕是不能要了！ 符婉则赶紧拉着符灵和符红红进屋，接下来的场面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要不是这符大癞子太奇葩了，把钱藏在那个位置，符婉还真想继续看热闹。 不过看不到，她还可以听啊。 后院这会儿小媳妇们早就散了，村长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满头是汗。 天杀的，大中午的睡个午觉都不让人安生。 他都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些人怎么尽闹腾事！ 等符老大跟符村长大概讲清楚了什么事，符村长瞧着被压在地上的符大癞子，又捡起地上的锁头仔细看了看。 “把他拖进茅厕里，扒开他的裤子把那个钱袋子掏出来！” 符大癞子一听这还得了，还有没有人权了！ “我自己拿！” 开玩笑，一群人扒他裤子拿东西，还是一群男人，他名声还要不要了！ 刚巧符明和符亮等人也不想跟着符大癞子进茅厕，两个人守着茅厕的门，符村长也背着手站在门口。 “大癞子，你赶紧拿了东西出来，别在里头搞东搞西。 要是被我发现你把那钱袋子扔进粪坑里，我等会就让你下去捞，我说到做到！” 老头子做了大半辈子的村长，官威还是足足的！ 符大癞子本来还真是这么打算的，这会儿被符村长预判了，也不敢往下丢了，老老实实穿好裤子拿着东西出来了。 “拿去吧！” 他这下是真认栽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可以自救的办法。 符村长本来想接过那布袋子，想了想又缩回了手。 “阿明，你接过来数数看，钱少了没有！” “怎么又是我？” 符明真是麻了，他就不应该在这里！ 他应该在屋里在海里在哪里都行，为什么偏偏在这里？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他！ 无奈，自家老爹也正看着他，村长也瞧着，自己兄弟符亮也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不就是脏吗！不就是用手吗！ 他，符明，豁出去了！ 等会回去用肥皂洗洗，还是一条好汉！ 符明忍住自己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尽量不去想符大癞子是从裤裆里掏出的这个布口袋。 等把布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数了数，他转过头去问叶小翠。 “娘，五十八块三毛，是不是啊！” 叶小翠今天早上出门之前还数过了布口袋里的钱，就是这么多。 “对，没错！” 符明这才跟符村长点头，符村长是个秉公执法的好村长，二癞子当初怎么送走的，大癞子也一样。 “你们几个，给我押着他上派出所去！” 一天天的，尽给他整事！ 随后他又转身大声道：“最近严打扫黑除恶，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们村抓到，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人，种地也好打渔也罢，勤劳点就不会饿死！ 别整天给我眼红别人家的，被我抓到，我都给你送去吃花生米，蹲笆篱子！” 符大癞子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后面几个年轻人推着他往村口走，没走两步他就瞅见自家三弟。 三癞子这会儿正躲在人群间，看到符大癞子向他看来，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大哥，你糊涂啊！怎么能因为嫂子怀孕就去做这种傻事！ 你好好改过自新，我一定好好赚钱，让嫂子安心生下侄子，然后等你回家！” 他媳妇怀孕了？他要有儿子了？！ 符大癞子整个人都是懵的，一下子脑子里都是符三癞子的话。 对啊，他一个人被抓就足够了，不能拉着三弟一起。 他儿子还要有人照顾着！ 符大癞子直到上了村里的拖拉机，一路颠簸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公安问话，他也永远只有一句。 “是我自己一个人干的，是我想要钱。” 符老大符明还有符婉几人也在人群中，听着符三癞子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娘，符大癞子他媳妇怀上了？” 一回到家符婉就拉着叶小翠问，叶小翠这会儿正恨符大癞子不仅偷钱还干恶心事。 白瞎了她自己做的小布口袋，这会儿都被符老大丢进灶火堆里烧了。 这突然被符婉一问，她都有些愣神，“不知道啊，按理的确该怀了，她都嫁过来有大半年了。” 农村结婚基本上紧跟着就是怀孕，符大癞子都结婚大半年了，要是他媳妇怀孕了也不足为奇。 符婉总觉得自己今天听着三癞子的话怪怪的，这会儿也没有再往深处想。 而三癞子目送着大癞子离开后，全然不顾周围村民对他的指指点点，转身就去了大癞子家中。 王盼兰此时正准备出门，她本来在家里补渔网，却被路过的好几个村民对着自家门口吐口水。 看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有人直接跟她说大癞子跑去符老大家撬锁偷钱被抓个正着的事。 她急急忙忙地锁好门正准备出去，就被赶来的三癞子堵在门口。 “嫂子，你干什么去？” “你大哥被抓了，老三，你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自家男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怎么活。 符三癞子拦住她，“嫂子，我大哥那里回头我买点东西去看看，就是我现在手里没几个钱。 不过没事，你好好照顾着自己，我也会努力赚钱养我侄子，等我大哥劳改回来！”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村民看到三癞子这正义凛然的模样，还真信了。 “这三癞子是他兄弟里最像个人的，歹竹出好笋啊！” 而王盼兰却看得分明，符三癞子眼里的威胁和寒意，哪里是她能拒绝的。 “我……我回屋去拿钱，你快给你哥送去，谢谢三……三弟。” 符三癞子满意地看着王盼兰进屋，随后直接站在院子里等她拿钱出来。 他大哥肯定有点钱，不管这么多，先把他的赌债还一点，能宽限几天是几天！ 第105章 与虎谋皮 符老大家里，叶小翠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符大癞子翻乱的东西归位。 符灵带着符红红看她收藏的各种贝壳，符婉则跑去小商店买了几把新锁。 一把大锁两毛钱，符灵小箱子上面的那种只要五分钱。 结果拿着锁回来的路上，她就看到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的薛庆。 难得能看到薛庆这么生气，符婉跟在后头躲在人群中看热闹。 “你是怎么守的船？我这船可是新的！新的！现在这么一个大洞，你让我怎么出海？” 符强被训得头也不敢抬，周围的村民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哎呦，那个大老板的船怎么回事啊？破了这么大一块洞！” 有人了解实情，悄咪咪道：“一条大白鲨咬的，你瞅瞅，就说老祖宗没说错吧，那玩意不能吃！” 薛庆真是要烦死了，明天就要下海去给九井雄搞那个比赛了，这会儿突然出了这事。 天知道他大早上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 他的船啊，他那么大的一个船啊，就出了一次海，就破了个这么大的洞！ “薛同志，这船是被鲨鱼咬坏的，你找我们来，也没用啊！” 符村长真觉得自己要不还是退贤让位算了，这村长他当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觉得这么力不从心。 刚刚才解决了符大癞子的事情，这还没喘口气，就被人拉着来解决薛庆要赔偿的事。 薛庆可不管这事，他的船停在符家村的码头，那就要符家村赔偿。 “这船就停在你们村码头出得事，不是你们赔难道我赔？” 这话说的符村长都无奈了，一旁站着的村长儿子符坚可看不惯这人欺负自己老爹。 “我们又没让你把船停在这边的码头，有能耐，你开回家去啊！” 把船开回家，要不说符坚是个人才呢。 旁边围观的村民这下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阿坚，你这小子可太损了！” 符坚得意地冲人群中的兄弟挑挑眉，然后理直气壮地站在村长旁边。 薛庆这下更气了，阴沉着脸盯着符坚，符村长没有错过他眼神里的杀意。 再联想一下之前白千舟等人的遭遇，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差点忘了这是个不仅小心眼而且心狠手辣的角色。 符村长默不作声地挡在自己儿子面前，有意顺着薛庆道：“薛同志，我们也知道这船出了问题你着急，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咬伤船的是海里的鲨鱼，这也没人跟你们一样英勇神武，敢下去抓鲨鱼是不是？” 这话说得薛庆脸色好了不少，符坚没想到他爹居然这么怂，张口就要说话。 没想符村长转过身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闭嘴！” 老子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这薛庆是能惹的吗？！ 到底是自己亲爹，着急起来可是真会打的那种。 符坚认怂闭上嘴。 薛庆想了想道：“不说别的，村里赔我一百块钱，这事就算了。” 他其实也不差这一百块钱，但是这事触了他的霉头，他高低也要让别人跟他一样触触霉头。 “今天守船的是谁？让他赔吧！” 听到薛庆这话，一旁站着的老李头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 “我……我哪里有一百块赔你啊！” 村里当初找人去码头看船，其实很多人都动了心思。 天天坐在码头就看着那一溜船，一个月就有几块钱的收入，都是在海里打渔地里刨食的，谁家不想要这几块钱补贴家用啊。 但是后面符村长让老李头去看船，村里人也没人去闹。 为什么？因为这老李头的苦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真的苦啊！小时候跟父母逃荒到符家村，结果没半年功夫，父母就相继得重病死了。 后面他在码头上捡蛤蜊，学着别人赶海赚钱。 好不容易长大了娶了媳妇，结果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一尸两命。 村里人有人说他命不好，他后面就没想再娶媳妇，一个人将就着过。 其实老李头跟符老大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现在对比起来，老李头的模样说他是跟符村长同龄都没人反对。 这会儿看着老李头瘫坐在地上，村民们除了同情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这可是一百块呢！ 符婉站在人群中也有些不忍心，一百块她有，但是她跟老李头非亲非故，拿出钱来也只会让人惦记。 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李大爷，你在这呢，我们家这个月看船的费用还没交呢，是多少钱啊，我等会给你送过来！” 这村里把船放在码头看管，是要收费的。 一艘船一个月一块钱。 老李头本来还在悲伤自己倒霉，这会儿听到符婉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婉丫头莫不是记错了，明明前几天她哥阿明来给了这个月的钱啊！ 还是村长一下子就明白了符婉的意思，把老李头扶起来跟薛庆说道：“薛同志，不知道你把船停在码头，交了看管船的费用没有？” 薛庆哪里知道这个，“没有！” 符村长这才露出了他来这第一个笑容。 随后他又马上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那可真是可惜了，你这费用都没交，老李头就没有看管的责任啊！” 村民们这下也都纷纷帮腔，“对啊对啊！这钱都没收咋能怪到人老李头身上？” 薛庆这下脸色又不好看起来，他转身去问符强。 “这钱你交了没有？” 符强这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硬着头皮回答。 “没有！” “没用的东西！” 薛庆恼羞成怒地一脚把符强踹倒在地，然后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他也是读过书的，也知道老李头没收费用这事就怪不到他身上去。 众人看到薛庆走了，热闹没了，这才都散了往家里走。 符村长让符坚把老李头送回家去，这老头着实吓到了，腿都是软的。 符强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符婉面前，脸上满是憎恨。 “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 本来有老李头背锅，薛庆压根就不会拿他看管不力出气。 符婉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冷哼一声，“我满意什么？符强，与虎谋皮，你就要做好这只虎随时会咬死你的准备。” 第106章 捕捞比赛 原以为薛庆的船出了问题，那什么鬼捕捞比赛要无疾而终，符婉倒是没想到，傍晚时候，自己就接到了明天出海的通知。 对，是通知。 让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出海，重点就是捞海底的砗磲，珊瑚。 什么值钱就捞什么。 薛庆这下也不装了，之前他们本来打算让村民们捞点海螺，循序渐进，筛选出一批水性好的去捞砗磲。 没想到这符家村都是些刁民。 刁民也爱钱，重金之下他还担心没人下海？ 一个人十块钱，要是捞到值钱玩意还另算。 符家村顿时炸了锅，这村里别说成年人，就连十几岁大的孩子都懂水性。 这会儿家家户户都是好几个孩子，孩子又生孩子，每家都有十来口人。 这么一算，就算五六个人下海去，那也是五六十块啊！ 那可比出海一晚上划算多了！ 晚上用过晚饭，大家伙儿在树下乘凉讨论的话题就变成了这个。 大家问的都是家里几个人下海比赛赚钱去，一时间村头大树下热闹极了。 符老大一家吃过晚饭在院子里乘凉，符老大坐在竹椅上，时不时给还在玩耍的符灵扇扇风。 符婉则正在折腾她的海蜇皮，前天抓回来的那几个赤月水母，她简单地切开吊在井里冰镇。 现在左右没什么事，她把赤月水母的头和皮切成了海蜇丝，然后再用盐腌制起来。 因为好奇海蜇头跟海蜇皮的口感区别，她特意拿出两个桶，一个腌制海蜇皮，一个腌制海蜇头切的丝。 符明在旁边看着符婉忙活，时不时上去帮忙，提个桶搬个水什么的。 但是他还是有点疑惑，“阿婉，这玩意真能吃啊？” 符婉前世只吃过处理好的海蜇皮，现在也摸不准这步骤是不是这样。 左右赤月水母有毒的只有下面的触须，而且还都被她丢了。 可惜现在还是八十年代，手机都还是砖头似的大哥大，不然还能百度试试。 符婉把海蜇丝都拿盐腌制好，然后又把那两小桶东西放在井里继续镇着。 “阿婉，明天我真的不能去参加那个捕捞比赛吗？” 符明其实对这个捕捞比赛心痒痒，他自从上次出事以后就没下过海，每次看到符婉从海底打的鱼捡的鲍鱼龙虾都只能眼馋的份。 符婉并不是不让自家哥哥下海，“你要是想下，回头我们出海的时候一起下去，明天那么多人跟下饺子一样，海底还有什么东西？” 符明想想也是，虽然有些不甘心，下一秒也被符婉说服了。 “回头你穿那个潜水衣，我们一起下去试试。” 对啊，家里可还有潜水衣！ 符明顿时心里有了盼头，恨不得时间马上到捕捞比赛结束，然后跟着自家妹妹下海耍耍。 符老大对于两个孩子参不参加这个比赛赚不赚钱其实并不看重，主要是薛庆这个人，他们家并不想跟他在打交道。 要不是符婉之前答应了薛庆，符婉他都得拦着不让去。 所以等快要回屋睡觉的时候，符老大拉着符婉跟她又讲了一遍下海的注意事项，千万别在海底出问题。 他跟海打了两辈子交道了，海洋看起来美丽，海底值钱的东西不少，但是同样危险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之前符明出事那次，就是例子。 符婉安慰他道：“爹，你放心，我在海里就跟鱼似的。而且我也不会给那人捡什么值钱东西，拿点东西交差算了。” 符老大这才放心下来。 …… 第二天一早，符灵跟着叶小翠来到码头，这会儿码头热闹极了。 不仅符家村的村民，附近几个村也有不少村民都来了。 薛庆和九井雄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站在码头边上，符婉则还是之前出海的那副打扮。 这次捕捞的规则是大家自由出海，可以开船也可以直接下水，但是这次出海所有的收获，都要卖给薛庆。 符三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脸色阴沉了老半天，这不是抢他的饭碗吗！ 之前也没说鱼什么的他们也要了啊！ 随着码头上的一声锣响，家里有船的陆陆续续开船出去了，家里没船的也跟有船的人家商量一起出去。 毕竟在码头下海，能捞到啥？ 都是浅滩，礁石又多。 符老大本来没打算跟着出去，听到是这样的规定当即就拿了东西跟符婉出去。 符明也是摩拳擦掌，他还想着等比赛结束呢，没想到居然是开船出海！ 却没想到乐极生悲，那薛庆也是个机灵的，生怕有人用人头凑数来坑他的钱，居然规定了一家只能有两个人参加。 没办法，符老大家里只有让经验丰富的符老大和一定得参加的符婉开船出去，符明和叶小翠等人没事就在码头守着接应。 符婉站在船尾看着码头越来越远，“爹，今天海面上可真热闹！” 能不热闹吗，这会儿海面上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船只。 连薛庆那艘船也不知道怎么修补好了，也紧紧地跟在不远处。 他今天也给那些出海的人说了要求，不管是鱼还是螺，都必须要有十斤鱼货交差，不然那参加的十块钱都不给。 这话说的时候大家已经准备开船了，有的平常就捞不到鱼的村民顿时就不想参加了，但是更多的人都想着那句华国至理名言。 来都来了。 等符老大开着船到了一处在规定范围内，人也不多的海域，符婉这才热身完毕，直接下水。 两三天没有下海，符婉刚下水就觉得有不少鱼正在到处乱窜。 她潜下去仔细看，可能是海上渔船数量一下太多，动静吵得不少鱼都往这边过来了。 不过她今天不准备逮鱼。 先捡点海螺什么的。 等回去的路上下一网鱼，能交差就行了。 符老大把船停好自己站在船尾，海水可见度很高，所以他能看到自家闺女在海底跟条鱼似的，不禁有些欣慰。 这么能在海底如鱼得水的，十里八乡可能就他闺女了。 符婉捡了几个蜘蛛螺猫眼螺，看了一圈发现这四周没有砗磲。 挺好，要是有她还得把这些砗磲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怪麻烦的。 等她浮出水面准备把装着海螺的网兜递给符老大，远处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此时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喊声：“鲨鱼！有鲨鱼！” 第107章 传国玉玺 一条巨大的大白鲨把头抬出水面，那嘴巴里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亮的吓人。 “快，快上船！”符老大本来还笑着去接符婉手里的网兜，这下脸色瞬间变了。 符婉就算再会水，这下也是惜命的。 于是她赶紧趴在船尾，马上爬上了船。 这在水下还看得不真切，符婉站在船上才能看到不远处的惨状。 刚刚潜水下海想要碰碰运气的人不在少数，就连薛庆和九井雄这两个人都全副武装下来了。 这下海里就跟炸了锅一样，所有人都慌乱地四处逃。 不少人船就在旁边，这些也是没命似的往船上逃。 “爹，这大白鲨好像就追着穿潜水衣的人？” 符婉站在船尾，符老大本来准备去开船，被符婉这么一说，也仔细地看向不远处。 果然，这大白鲨虽然时不时追着海里的人，但是如果是穿着破衣服褂子的村民，即使是到了嘴边它也没有兴趣掉头就走。 但是薛庆那边穿着潜水衣的人，它直接张开大嘴上去就是一口。 虽说薛庆带的那些人水性都不错，但也有几个游得慢的，直接被大白鲨咬伤了。 “爹，这鲨鱼吃人啊！” 鲜血瞬间就把清澈的海水染红了，符老大也来不及多说了，直接发动船往之前他们去的荒岛方向走。 实在不是他见死不救，这不要说别的，这鲨鱼只要用尾巴给他们这船来几下，他们指定要翻船。 救人是在不危及自身情况下，现在这情况，上去就是找死。 符婉站在船尾看得分明，村民们的那些船被鲨鱼掀翻了好几艘，不少船也正往来的方向加足马力开。 薛庆估计也成功上了船，那艘大船也开始发动，缓缓移动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他们这船太大太醒目，还是真的这鲨鱼就认识这艘船，竟直接追着那艘船过去了。 薛庆此时狼狈极了，身上的潜水衣还没脱下，之前崭新的潜水衣这会儿也是破破烂烂的，好在他身上没有被咬伤。 “薛桑，这鲨鱼是成功前面拦路的魔鬼，我这次一定要找到天皇遗留的玉玺！” 薛庆听到九井雄这话，真是要骂娘了。 但是鉴于九井雄比他惨太多，他骂娘的话还没说出口。 九井雄是标准的岛国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几，比身高一米八的薛庆矮了一大截。 他也是很久没有下过水，没想到刚下去就碰到了大白鲨，更别提这个傻逼脖子上居然挂着一颗打磨好的鲨鱼牙齿。 哦，听说大早上的还吃了鱼翅。 游得又慢，身上又有死去同伴的味道，这鲨鱼不攻击他都说不过去。 直接咬掉了他一条小腿。 这会儿也不是知道是不是疼出了幻觉，这九井雄居然开始吱哇乱叫起来。 薛庆不懂日语，但是九井雄这会儿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中文，薛庆听了个七七八八。 其中玉玺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传国玉玺没有找到这事并不是秘密，更别提薛庆家里也有点势力，对于收藏古董也是懂得。 只不过前几年风头不好，大家都低调地把家里的值钱玩意都藏起来了。 ”老板，这鲨鱼追着我们不放啊！“ 一个手下火急火燎地跑进船舱，打断了薛庆的思绪。 船上这次没有带医生，所以薛庆只能给九井雄简单包扎一下。 薛庆走出去，海面上这会儿已经没几艘船了。 不得不说村民们逃命的速度相当之快，薛庆在海面看了一圈，眼尖的他就看到了远处符婉家船上飘扬的红旗。 什么档次，居然用红色的。 薛庆这会儿心里有了一个主意，招过一旁的符强。 “去，让掌舵的那个，看到那个红旗了吗，朝那里加足马力开过去。” 符婉能驯服虎鲸，这大白鲨想必她也能拿下。 薛庆想想符婉之前拒绝他好几次，这下心里也舒服了。 “追那个红旗的船？” 符强也不是傻的，那艘船是谁家的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但是好歹是自己的亲戚，他本来有几分不忍，又想到之前符婉给老李头开脱，害他被薛庆责骂。 他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快了几分。 阿婉，大伯，这下可别怪他，要怪，也就只能怪他家命不好，偏偏又挂这么醒目的红旗。 也是自己找死。 掌着船舵的人没想到薛庆会不想着去码头而是去追那什么红旗，随即懊恼自己贪钱接了这么个差事，但是又迫于薛庆的脾气不得不调转船头。 那大白鲨时不时用身子撞两下那艘大船，要不是他们开了螺旋桨，只怕它会潜下去直接把这船顶翻。 符婉本来看着那一片狼藉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下看到那艘大船的动向不对劲，也马上警惕起来。 “爹，那大船朝我们这开过来了！” 符老大扭头眯起眼睛看了两分钟，嘴里也开始骂起来。 “他大爷的薛庆，自己惹事还想拉个垫背的！” 本来他们已经离荒岛不远了，符老大却不想带着这些人上荒岛，直接船舵一打，往另一边去了。 “爹，我们这是去哪？” “去别的海域。” 他记得离这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岛，不过因为礁石多的缘故，小船能停，大船估计够呛。 真当他符老大脾气好吗？ 小船速度到底比不上大船，符老大他们刚刚到达那个小岛，薛庆的船就到了他们不远处。 不过也如符老大所料，那大船刚到礁石区，本来还想着绕路，但是后面追着的大白鲨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直接没管那转动的螺旋桨，直接撞过去。 大白鲨那一撞，整个船也被撞的往前，直接怼上了一块巨大的礁石。 “他妈的！“ 站着的薛庆被船撞上礁石这一下直接震得一头撞在昏迷的九井雄身上。 他小心地把手里的笔记本用油纸包住，然后放进一个小箱子里。 那是刚刚他从九井雄那里得来的，说是家族里留下的笔记，里面有不少中文和一张地图，正是那传国玉玺的藏身之地。 薛庆正做着自己的发财大梦呢，这会儿也被撞醒了，能不恼吗！ 第108章 倒像是……燕子? 九井雄因为小腿被鲨鱼咬了，失血过多，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 加上薛庆发现了他来华国的目的，这下更没有了利用价值。 传国玉玺这样的奇珍异宝，怎么可能让岛国人去找到占为己有？ 薛庆在拿到九井雄藏着的笔记本的时候就起了杀心。 这会儿船被鲨鱼顶了好几下，船上的人都被晃的踉跄了好几步。 “天呐，船被海草卡住了动不了！” “薛同志，薛同志！” 船上这下乱成了一团，薛庆拿着那装着笔记本的箱子，放哪里都觉得不合适，干脆又打开箱子把油纸包放在自己衣服里面的口袋里。 贴身放最安全了！ 薛庆不免有些自得，这次出来还是有收获的。 只是船舱外闹哄哄的声音吵得他的好心情没维持两分钟。 “吵什么，吵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却看到九井雄的助手正在那里跟掌船舵的人吵架。 九井雄的助手是一个在岛国留学的华国人，现在政策放宽了才跟着九井雄回国。 “薛先生，我们必须马上回去，九井先生的伤再耽误下去，这责任你负得起吗？” 薛庆平生最恨别人威胁他，这姓蒋的小助手从第一天见面就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他忍了很久了。 “这船你能开？你来，你来！” 薛庆把那掌舵的人拉开，把蒋文明推到船舵边上。 蒋文明哪里会开船，只能对着薛庆怒目而视。 掌舵的人是薛庆特意高价请的，自然是站在薛庆这边。 就在这会儿，船下的鲨鱼又猛得撞向船身，几个人都猛的往前摔去。 “该死的！” “薛同志，这鲨鱼怕不是闻到了血味……” 薛庆走出去探头看，那大白鲨正围着大船游，时不时把头抬出来，或者用尾巴狠狠拍打船身。 真是见了鬼了，之前也没听说大白鲨这么记仇啊！ “薛先生，我们必须马上回航，九井先生情况非常不好！” 蒋文明去旁边看了一眼九井雄的状况，看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害怕。 这九井先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在岛国的九井家族不得扒了他的皮？ 薛庆本来正恼火呢，这会儿被蒋文明说得更是烦躁。 “我能不急吗？我不想回航吗？现在这情况你告诉我怎么回去？” 蒋文明没想到薛庆居然一而再地自己大呼小叫。 顿时也满面怒容。 “薛先生，你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你必须保证九井先生和我的安全！” 薛庆看了他半晌，冷不丁上前拉着他往下看。 “你看看这条大白鲨，你告诉我，怎么回去？” 变故发生也就在一瞬间。 蒋文明被他这么一拉，没抓住一旁的栏杆，恰巧这时那鲨鱼又猛得一撞，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摇晃。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蒋文明直接摔了下去。 声音之大，隔得不远的符婉符老大父女俩都听见了。 他们这会儿就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一个年轻人从船上摔了下来，手里还抓着另一个。 跟串糖葫芦似的挂在栏杆上。 “薛庆！” “薛同志！” 蒋文明虽然没想到自己会摔出去，但是在被力道带出去的时候，他直接抓住了薛庆的前领。 所以，这会儿薛庆被人拉着衣服，人也拉出栏杆一大半。 “该死的，你要找死就别拉着我！” 薛庆用手去扒拉蒋文明，试图把他的手松开。 但是人往往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力量是无穷大的。 无奈，薛庆只能一边让人拉着自己，一边顺势把身上那件新买的衣服脱了。 既然蒋文明这么喜欢这件衣服，就让他带着这件衣服去见阎王爷吧！ 薛庆恶劣地朝着绝望的蒋文明呲牙笑，一头巨大的大白鲨探出水面，一口咬住蒋文明，就潜入了海底。 只留下被说瞬间染红的海水。 周围看着的人不免都觉得后背发凉，汗毛竖起。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就这样在他们眼前没了。 不少人看薛庆的眼里都带了几分恐慌，谁知道这样掉下去喂鲨鱼的会不会是自己呢？ 薛庆若无其事地耸肩，“去试试船能不能开，回程！” 自己找死怎么能怪他呢，不过这人死了也好，自己也好处理九井雄。 有了那地图，他还能找不到那宝贝吗！ 想到这里，薛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手下意识掏怀里的油纸包，一摸却摸了个空。 “狗日的！” 油纸包在刚刚那件衣服里，被蒋文明一起抓下水去了！ 他快步走到船边看向海面，海底若隐若现地能看到那大白鲨在水底，仿佛随时准备出来给他们一击。 “开螺旋桨！加够马力！给我拿鱼叉鱼枪来！” 人还能被畜生欺负了，尤其他的地图还不知道是不是在鲨鱼肚子里。 薛庆这一刻只想发疯，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宝贝飞走了，搁谁谁不疯。 船上的其他人还以为他是为了给那蒋文明报仇呢，一下又转变了对他的看法。 螺旋桨打开时的轰鸣声彻底激怒了那头大白鲨，它一连撞了好几下船，那船也是因祸得福，居然从卡着的礁石缝里出来了。 船上的船员们纷纷欢呼，随后又拿着鱼枪鱼叉不要命地朝着大白鲨招呼。 很快，那大白鲨身上出现了好几处伤口，其中最深的伤口，要属薛庆在它跃出水面，用力插进它腹部的那个鱼钩。 大白鲨也是知道痛的，潜入海底久久没有动静，薛庆等人也不恋战，直接开着船往码头去了。 符婉符老大两父女看着那大船离开，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阿婉，我们上岛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晚点再走那条路回去。” 符婉点头答应，回去一定要经过刚刚大白鲨出没的那片海域，他们开的船可经不起大白鲨几下撞，保准要翻。 那座荒岛是龙海市海域和邻省海域的交界处，荒岛的另一边是一片高大的礁石群，不少海鸟在飞来飞去。 符婉刚下船就看到那一群群海鸟，只是她有些奇怪，海鸟一般都是很大只。 她不远处的却是一群羽毛黑色，边上还带着蓝色光泽，腹部是灰白色。 不像是海鸟，倒像是，燕子？ 第109章 金丝燕窝 符老大停好船就看到自家闺女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一群鸟？ 海边长大的人们最熟悉的，可能除了鱼就是海鸟了。 正当他有些奇怪的走近去打量那群小鸟，那群鸟看到人来就警惕地飞起来，然后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这矫健轻盈的身姿，这形状，这是燕子啊？ 只是海边哪来的燕子？ 符婉这会儿却激动起来了，她总算想起自己看到那燕子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了！ 她前世跟一个卖燕窝的老板打过工，关系还算不错，那个时候她看了不少有关燕窝的资料。 眼前那群看似不起眼的黑色小鸟，是燕子群里的贵族，金丝燕呐！ 金丝燕的身材娇小，体长也就一个手掌宽，十厘米左右。 它们一般是上体羽毛黑或褐色，有时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可以看着带有蓝色光泽。 金丝燕是群栖鸟类，主要是吃虫。现代有过记录，一只金丝燕一天之内，可以吃多只蚊虫。 符婉想到当时看到那个实验图上的蚊子，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然而现代时期的人们对金丝燕的热衷主要在于它们的燕窝。 它们一般在繁殖期用唾液将羽毛、泥土等混合胶结成巢，巢一般会置于海岩中峭壁上，那就是着名的滋补品——燕窝。 金丝燕窝是所有燕窝中最昂贵也是营养价值最丰富的，一斤燕窝好的品相，上万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现代的金丝燕窝一般都是产于印度、马来群岛一带。 华国的金丝燕窝则是分布于海南、西藏、云南、四川、湖北、贵州等省区。 符老大是听说过金丝燕的，这下听到符婉说这是金丝燕的时候，两眼都冒光了。 这么多金丝燕在这抓虫吃，这就说明了附近有它们的巢穴。 也不是说他们缺德去撬燕子窝，金丝燕筑巢是为了繁育，而在小金丝燕长大离开巢后，老金丝燕则会再次筑新巢。 只不过有的金丝燕如果前次筑的巢尚在，它们就会在原有的窝上面再筑一次巢。 有的金丝燕则比较任性，会直接重新选地方再筑一个，只不过因为他们喜欢在崖洞里群栖，所以第二个巢的地方往往离第一个也不会太远。 所以说采收燕窝并不会造成金丝燕无家可归。 符婉跟符老大这下都来了精神，父女俩本来身上就绑了两个蛇皮袋，这下更是精神振奋地往旁边高大的礁石群走。 崖洞很可能就在礁石群的边上，这岛的另一边就是高大的礁石群。 果然，等父女俩走了几分钟，就听见了不少轻灵的鸟叫声。 符婉比符老大年轻太多，这会儿也走在符老大前面。 只是等她要往崖洞边上爬的时候却被符老大拉住。 “你走我后面，我走前面看看。” 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金丝燕的洞穴，符老大怕符婉上去太危险，自己是个大男人，力气什么的都更大的多。 说完也不顾符婉同不同意，直接略过她，三两下摸着岩壁就爬上去了。 爬上来容易，只是眼前的崖洞却矮小很多。 符老大赶紧转身去拉符婉，这孩子也是半点都等不及，这会儿就已经爬上来了。 符老大打头走前面，符婉在后面。 崖洞里有些黑，等两人适应了一下也能看清崖洞里的具体情况。 尤其是符婉，她的眼睛本就因为之前鱼珠的缘故，在黑夜里看东西跟白天也没什么不一样。 这里的崖洞前面还有些潮湿，走了一段后就干燥很多，估计是洞穴远，海水也打不进来。 海边的崖洞都是长期风吹雨打天然形成的，所以说崖洞边上坑坑洼洼，符老大摸着崖洞边上走，要不是他谨慎，加手上做惯了农活，粗糙茧子多。 高低要被这崖洞的棱角分明给划破手掌。 两个人摸着崖洞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光亮。 走到光亮的地方才发现是个非常大的礁石，只不过中间空了，阳光从顶上透进来，把这边上的光景照的一清二楚。 “我的天老爷啊！” 符老大仰头看着周围崖壁边上密密麻麻的透明色碗状物，时不时还有不少金丝燕在飞来飞去。 符婉也仰头看，这里估计有快上千的平方，透明色的燕窝镶嵌在崖壁上，就跟前世搞攀岩人的脚踏似的，一个接一个。 不少燕窝已经有些灰了，尤其是离他们最近的位置，最下面那些燕窝，一看就是被燕子遗弃不要的。 符婉跟符老大都高兴地合不拢嘴，知道这里应该有燕窝，但是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啊。 这么多燕窝就算采一部分回去，也可以换不少钱了！ 符老大跟符婉都不是贪心的，就算是采燕窝也是适可而止。 可能是因为符老大跟符婉两人的动静，不少金丝燕被惊动地飞起来，随后盘旋两圈，又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符婉看着那些巴掌大的小东西就心生喜欢，低声跟符老大道：“爹，我们只采没有燕子的，那些有燕子生活的窝可不能动。” 符老大低头掏袋子，头也不抬道：“这是肯定的，我们也不是掉钱眼里了，哪里能干出这样的缺德事。” “赶紧动手，采得差不多我们就回去，省的天色太晚你娘担心。” 符婉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刀，符老大则掏出自己本来打算用来铲蛤蜊的小铲子。 两个人拿着工具上前的时候，两个人都顿住了。 “阿婉啊，这玩意怎么弄下来啊。” 符老大皱着眉头，符婉则记得前世自己看的资料里，好像没多少提及怎么采燕窝，光吹嘘燕窝的价值了。 不过她倒是听老板说过，采燕窝好像要用特别的喷壶喷点水，这样才好拿下来。 毕竟燕窝是燕子的唾液粘上的。 不过符婉又疑惑了，这拿水，真的不会把燕窝整化了吗？ 两个人都没主意，符老大也不管了，他直接拿着小铲子上去小心地铲下一个燕窝。 本就是干活的好手，一铲子就标准地把燕窝铲下来了。 “爹，还是你牛啊！” 符老大不免有些得意，只是等他把燕窝放在袋子里时候却傻眼了。 这燕窝黏在铲子上，怎么抖都下不来！ 第110章 又要发财了! 符老大抖了半天这燕窝都没掉进袋子里，他急得用手去把它扒拉下来，结果这下燕窝是从铲子上下来了，这下却黏在手上下不去了。 不是，这玩意属性502的吧？ 难怪前世有人说吃燕窝跟吃胶水似的。 符老大急得头上直冒汗，符婉赶紧让他冷静。 “爹，你在这等我会，我下去拿个东西装点水来。” 他们下船的时候拿了两个桶，本来打算看看沙滩上有没有什么捡的。 刚刚爬上来的时候，符婉把那两个桶都放在崖洞边上了。 来的时候就探过路了，所以符婉一去一回的速度非常快。 符老大也没发现自家闺女在没有灯，黑漆漆的崖洞里也是如履平地，只是感叹好在跟出来的是自家闺女。 要是符明，估计这会儿只能爷俩捧着两双被黏着的手，大眼瞪小眼。 不过符老大只要想到那个场景，就不免忍俊不禁。 符婉拿着小桶提了点水上来就看到符老大在那一个人傻乐。 “爹，你干嘛呢！这么高兴！” 符老大哪里能跟她说这个，只能含糊道：“这不是想着我们把这些燕窝都采回去，要发财了爹高兴嘛！” 符婉用手沾了点水，两只手搓了搓，手沾湿了但是手上也不是水淋淋的。 然后她小心地把符老大手上的燕窝沿着粘住的边缘摸过去，就一眨眼的功夫，这燕窝就被她取下来放进了袋子里。 “嘿，可真神了！” 符老大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用水搓了两把。 “阿婉，你可真是太聪明了，这也能想到！” 符婉笑，这会儿也没有第三个人在。 “这都是上辈子在燕窝店里上班的时候学的，我记得好像说弄点水可以取下来。” 符老大这下也不笑了，符婉上辈子吃的苦他看到了一大半，现在看到喜笑颜开的闺女，自己每次都要感叹上天开恩。 要不是上天开恩，怎么会让他还能重来一次，还能让自己享受儿女都在，家庭团圆美满的好日子？ 符婉在自己手上沾了沾水，然后又去取下一个燕窝，果然，这燕窝也很快取下来，只是太考验力道了，稍微用力就怕把那燕窝给掰成几瓣。 符老大还是想用铲子，他想了几秒钟，然后把铲子放在桶子里沾了点水，然后就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铲子。 直接一铲子过去，果然，这次的燕窝完美地掉进袋子里，并没有黏在铲子上。 “爹，你这主意不错！你可真聪明！” 符婉竖起大拇指，符老大谦虚摆手，“那也是你想起来用水了，你也聪明。” 父女两商业互吹了几句，就低头开始迅速采摘燕窝。 符婉用刀沾水，然后沿着燕窝的边缘滑下去，一个完美无缺的燕窝就直接掉进袋子里。 符老大则是继续用铲子，两个人是越干越熟练，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袋子就鼓鼓囊囊，装了大半袋。 “哎呦，我这老骨头是真不行了，就摘了真的点居然就腰痛。” 符老大捶了捶腰，结果手里的铲子没拿稳，直接掉在一旁，顺带把边上的一个燕窝铲成了两瓣。 “啊呀！” 符老大这下腰都不痛了，他心痛了，这最少得浪费好几块钱啊！ 符婉一直在闷头采燕窝，听到符老大的动静这才转头去看。 “没事，回头拿回去我们自己吃。娘吃也可以。” 符老大是苦了一辈子的，但是他也了解自己的老媳妇。 “你娘要是知道这玩意有多贵，指定要骂我一顿。” 符婉笑笑，“那我们就不告诉她，回头回家蒸了端出来，保管她不知道是割坏的。” 符老大也笑，“你娘回头又要说你端落了灰的米汤浆糊给她喝。” 符婉小时候特别乖巧，五六岁出头就知道要帮家里干活，有次家里蒸米饭煮出来的米汤，小丫头不舍得一个人喝掉，偷偷给自家老娘留着。 结果因为天气太热，中午叶小翠回来的时候米汤已经酸出了泡泡，跟浆糊似的。 叶小翠又舍不得符婉的好意，硬是喝了一口，结果那天拉肚子拉了半宿，之后还时不时被符老大打趣。 闺女的爱有的时候也太过沉重。 两个人说说笑笑，符老大这下也不心疼了，把那个燕窝剩下的那瓣割下来，然后又低头干活。 燕窝真的数量很多，也有不少有幼鸟和鸟蛋的。 符老大跟符婉都非常有道德地略过，只摘那些空无一物的燕窝。 “爹，这里这么多金丝燕，应该是一个很庞大的鸟群。 要是这燕窝好卖，我们一年来一两次，这么循环下去，这里就是我们家里真正的秘密基地了。” 符老大眯着眼睛看这四周崖壁上数都数不清的燕窝，还有时不时通过头顶上的那个洞口飞来飞去的金丝燕。 心里的激动那是无以言表。 “我们家是真的要发财了啊！” “回头回去我找你三叔，让他去问问哪里收这玩意。” 符婉点头，之前她卖蚝珠的时候也是符三牵的线，符三这人，确实信的过。 而此时码头上，符三正在码头上来回踱步。 他大哥跟他大侄女怎么还没回来？ 薛庆的船这会儿已经靠岸了，九井雄被船上的人抬下来的时候，看热闹的村民都吓到了。 又听着之前出海逃回来的村民描述那大白鲨的可怕，让叶小翠符明和符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叔，我相信我妹妹跟我爹，他们肯定是有事，晚些时候就回来了。” 符明站在一边，脸上是强装出来的轻松，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海面。 仿佛下一秒自家的船就会出现在海面上。 符三也相信符老大家里的运气，“我陪你在这等着，我估计你爹他们是碰到好货了，现在薛庆没空管这个，我刚好等你爹一到就拖鱼货去！” 符明知道符三是担心自己家里，也没有多说，两人就站在码头等着。 符老大和符婉丝毫不知道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两个人摘了两蛇皮袋，边上的燕窝就采摘的差不多了。 再高点的就要爬上崖壁摘了。 第111章 银白色的光 “阿婉，高处的要爬上去摘了！” 符婉看到地上装得满满当当的两个蛇皮袋，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 “爹，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有这两蛇皮袋的燕窝，提回去光捡燕子毛都够忙活的。 更何况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找到了买燕窝的买家，一年来一两次，也够他们发一笔小财了。 符老大虽不是个贪心的，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燕窝有些可惜。 “这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符婉也不知道，这片海域是龙海市跟隔壁省市的交界处，很少有人会往这里走。 万一两方人起了冲突，到时候闹起来，在海上最容易出事。 不过符婉他们站在那一边还在龙海市的海域范围内，他们也是占理的。 “爹，就算别人发现了，那也是别人的机缘。我们能采这么多，也是我们运气不错了。” 符老大想想也是，直接提起两个蛇皮袋就要往外走。 这两蛇皮袋装得虽然满满当当，但是实际上却没多少重量。 符婉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就提着桶跟在后面。 回去比来时用的时间更少，即使符老大给背着两蛇皮袋的燕窝，那也是脚底生风，走的又快又稳。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本就以为今天出来是毫无收获的，这谁能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马上到头顶了，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中午了。 符婉跟符老大这才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两人上了船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就拿出叶小翠准备的干粮啃起来。 勉强垫了下肚子，符老大就准备开船去之前他们经常去的荒岛看看。 前天他们丢下的章鱼陷阱还在那里呢，还有符老大还下了几个地笼，上次也没有收回来。 符婉没有意见，她也好奇等会那些陷阱里有没有收获。 要知道他们这会儿船上可没有什么鱼货，也就之前准备给薛庆交差的几斤海螺。 估计这次出来出了这事，薛庆也没精力问他们要鱼货了。 当然，他们也不指望薛庆给那什么几十块的辛苦费。 那样的瘟神，最好赶紧离开符家村，越远越好。 照例是符老大开船，符婉坐在船尾。她本来想着撒个手抛网看看，等她把网拿出来，就看到十几米远的海面上泛着银光。 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有波光粼粼的情况她是见过的，但是那银光明显不是太阳光。 那是鱼群！ “爹，往那里开！” 符婉赶紧把最大的拖网放下去，然后就让符老大往那边开船。 那方向跟荒岛的方向不一致，符老大虽然有些疑惑，然后还是转了方向。 不过等看到那海面上翻滚的银光，他的呼吸也马上急促起来。 “是带鱼群，是带鱼群！” 带鱼是海里常见的鱼类，因为身体延长跟飘带类似，所以被叫为带鱼。 带鱼的分布比较广泛，西太平洋和印度洋最多，华国沿海各省都有。 带鱼有成群结队的习惯，所以不碰则已，一碰那就是一大群。 今天可真是好运气啊！ 符三前一阵还说最近带鱼涨价，要六毛五一斤，这会儿就被他们赶上了带鱼群。 符老大看到符婉抛了拖网，赶紧把船开过去，恨不得那拖网的容量没有极限，能把那里的带鱼一网打尽。 不过愿望终究是愿望，等船开过去的时候，就能明显感觉到拖网的重量。 他把船熄火，赶紧快步走到后面跟符婉拉网。 符婉在他来之前又往旁边抛了两张手抛网，网的另一端直接系在船的栏杆上。 网抛出去那就是拉网了，好在昨天符老大之前托符三从县里收了个二手的拖网机，昨晚上连夜装上去了。 要不然要靠父女俩拉网，这会儿就不知道是人拉鱼，还是鱼拉人了。 有起网机就是方便，虽然是个二手的起网机，嘎吱嘎吱的好一阵，满满当当的渔网就浮出了水面。 符婉跟符老大赶紧把渔网卸下来，又把另一张拖网丢出去，随后两人就开始把手抛网收回来。 手抛网后面系着麻绳，符婉把麻绳系在起网机上，然后开始收网。 随着三张渔网都是沉甸甸的鱼货，最后那张拖网明显没有之前那张的重量，此时海面上也看不到带鱼的踪影。 只有时不时俯冲下来的海鸟，叼起海面上的小鱼又马上飞走了。 因为天气太热，符老大跟符婉赶紧把渔网里的鱼类都倒进鱼筐里，准备等会回去再分拣。 毕竟他们俩就两双手，这会儿早就忙得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都怪那薛庆，说什么只能两个人出海，要是今天符明和符亮一起来了，估计这会儿就能把这鱼货给分拣好。 符老大跟符婉把鱼货简单地分了类，然后就去前面开船往荒岛去。 收完荒岛旁边的章鱼陷阱和地笼，他们就回家去！ 可能是归心似箭，符老大这会儿开船的速度也比以往快得多。 就开了大半个小时的功夫，符婉还在把渔网上的小鱼都清理下来喂海鸟，他们的船就到了之前的荒岛边上。 符婉跟符老大下船，一个提着桶去收章鱼陷阱，一个则去边上的海草丛里收地笼。 符婉提着桶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做的泡沫标记。 可能是因为海浪拍打的缘故，这泡沫带着竹筒飘远了好几十米。 符婉用鱼叉把泡沫扒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把那系着竹筒的绳子开始往自己身前拉。 这陷阱果然可行，每个易拉罐似的竹筒里都缩着一两只章鱼，甚至还有几只比拳头大的，个头大的很。 符婉站在也收出经验了，每次都是拿着小鱼钩绑着的棍子在罐子里搅动，然后再把那章鱼带出来。 拿出来的时候还得口朝桶里，不然高低得喷一身墨汁。 等竹筒全都倒腾干净，符婉把它们换个地方，又都抛出去。 这可都是好东西，天天来天天有。 太小的章鱼就放掉，大点的就带走。 等符婉忙活得差不多，就看到符老大提着桶喜滋滋地走过来。 第112章 富贵花开? “爹，有好收获？” 符老大也不卖关子，直接把手里的桶递给她瞧。 “石斑！” 可不是石斑吗，有几条大点的老虎斑，还有两条一两斤重的老鼠斑。 符老大面露可惜，“还是来晚了，这地笼里有条一斤多的的东星斑，都臭了。” 符婉也觉得可惜，这条东星斑能值不少钱呢。 不过臭都臭了，肯定是不能要了。 因为不确定明天出不出海，符老大就把这地笼收回去了，准备带回去补补。 有好几个地方被礁石划出了好几个大洞。 指不定跑了几条大鱼！ 看到符婉这边收获大半桶章鱼，符老大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回去回去，你娘他们估计在码头等着了！” 符婉也赶紧点头，两人赶紧上船。 符老大用摇把发动柴油机，就跑去掌舵了。 结果船刚开出去没多久，符婉跟符老大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海面上，一条大白鲨在海上翻滚，几条虎鲸在他周围游来游去，时不时还有虎鲸的叫声。 “是那群虎鲸！” 符婉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在不远处的那条小虎鲸，有一阵没见它长大了不少。 小虎鲸此时好像也看到了符婉家里的船，游过来老远就尾巴一扇，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飞上了甲板。 符婉早就躲到了最里头，等虎鲸又嘤嘤叫了两声，符婉才走出去看。 居然是一只海龟！ 这只海龟显然不是之前碰到的富贵，它瞅了符婉两眼，就吓得往旁边扒拉。 结果旁边是符婉堆放的渔网，那海龟扒拉进去之后，那是越挣扎就越乱，直接把自己五花大绑。 符婉都要乐笑了。 那小虎鲸也真是个街溜子，对戏弄海龟真是乐在其中。 只是符婉是个心善的，更何况这海龟还是国家保护动物呢。 她赶紧上前去准备把海龟解救出来，突然船尾就出现了咚咚咚的声音。 符老大早就把船的速度放慢了，前面是虎鲸，他不敢这么快的速度，怕虎鲸太兴奋把自己的船给掀了。 符婉拿了个绑着网兜的竹竿去船尾，主要是那敲门，啊不，敲船声，实在有几分似曾相识。 果然，等她把网兜放进海水里，就捞起来一个大海龟。 瞧瞧背上的花纹和腿上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 确定是富贵无疑了。 富贵等符婉把它从网兜里放出来，就在甲板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巡视。 结果它爬了没几步，就看到在网兜里挣扎的另一只海龟。 符婉这下真是觉得尴尬，她甚至从富贵的绿豆小眼睛里看出了谴责。 不是，这真不是我把它捆起来的！ 符婉赶紧把那海龟解救出来，富贵也不怕生，上去就对着那海龟一顿扒拉。 结果那只海龟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张口咬住了富贵的脖子，老半天才分开。 符老大这会儿直接把船熄火走到后头，才看到自家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两只海龟。 “这好像都是玳瑁龟？” 符婉对海龟的品种不是很熟悉，但是对玳瑁这个词可就太熟悉了。 那可是牢底坐穿龟啊！ 玳瑁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因为他们的龟壳色彩斑斓，十分美丽。不少人都喜欢拿去珍藏，玳瑁的龟壳也是非常名贵的宝石，可以用来做各种首饰。 因为玳瑁游得慢，价值又高，所以被不少人捕去杀了夺取龟壳，甚至还有的人直接抓玳瑁去做成标本，手段残忍至极。 现在这个时候玳瑁应该已经被评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不过对于符家村的村民来说，不抓任何海龟，是祖上留下的规矩。 符老大瞧着这两只海龟就喜欢，不过他也知道再喜欢，自己能瞧着活生生的玳瑁，那也是非常幸运的。 要知道在年，华国近海的玳瑁早就绝迹，被评为濒危一级保护动物。 不过符老大上次也瞧见了自家闺女拿干粮喂海龟，刚好中午还剩下点没放什么调料的饼。 他把饼拿出来撕碎放在甲板上，另一只海龟不明所以，富贵则就驾轻就熟，直接凑过去一口一个，吃得很是开心。 符婉刚好收捡出来不少渔网上挂着的小鱼小虾，活的被她丢回海里，死的就拿了好几把出来放在甲板上。 那海龟估计也是饿了，看到甲板上那一小堆小鱼小虾，也直接吃起来了。 “真好啊！” 符老大站在边上看着两只海龟吃东西，符婉则可惜这个时候没有相机或者智能手机。 这要是拍下来回去还能给符灵她们看看，毕竟下一次再遇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阿婉，那只海龟你管他叫富贵啊？” 符婉点头，符老大摸着下巴沉思，“那要不这一只就叫花开吧！” 他符老大以后也是给玳瑁取过名字的人了！ 符婉被自家老爹这句花开差点笑咧嘴，富贵花开，这名字可真是不同凡响！ 父女俩等海龟吃得差不多了，就准备送他们回海里。 符婉抬头去找那群虎鲸的踪影，生怕这两只海龟刚送回去就被送回来！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那小虎鲸张大嘴跃出海面，激起来的浪花甚至拍打得他们的船都晃悠了好几下。 “嗯嗯！” 符婉正想说这小虎鲸又在玩，一听这声音明显不对，这声音跟他们之前让符婉去帮忙解渔网的时候一模一样。 符婉赶紧吹响口哨，小虎鲸明显停顿了好几秒，随后迅速地朝他们的船游过来。 符老大则跑去发动柴油机，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开船加足马力跑路。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用，船开的再快，也怕是不及海里的生物。 那小虎鲸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力气大，游到船边立刻就放慢了速度。 它把头探出水面，冲着符婉连续嗯嗯叫了好几声。 声音中明显带着催促和不安。 符婉把手探出去摸它的头，结果它直接朝着符婉的手张开大嘴。 “阿婉，快把手伸回来！” 符老大大喝一声，符婉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小虎鲸的头。 “没事没事，你怎么了？” 虎鲸还是嗯嗯地叫，拼命朝着符婉张开大嘴。 第113章 油纸包 符婉有些疑惑，探头去看小虎鲸的嘴。 这不对着还不要紧，凑过去虎鲸嘴里那个味差点把她熏得当场“yue”出来。 “阿婉，你小心点！” 符老大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根鱼叉，准备这虎鲸一有恶意就上手。 符婉手上戴着手套，在虎鲸嘴里试探性地摸了两把。 虎鲸嘴里有几分温热，但是符婉摸了老半天也没摸出点啥东西。 最多就是卡在牙齿缝里的小鱼小虾。 符婉总觉得自己没发现端倪，拍了拍小虎鲸的头。 “好点了没有？” 小虎鲸合上嘴巴，游了一圈又嘤嘤叫着回来。 随后还是跟刚才一样，朝着符婉长大嘴。 得，真的还有东西在嘴里。 符婉也知道东西卡在嘴里的难受，平常吃鱼吃虾的时候，尤其碰到刺多的鱼，万一卡根刺在喉咙口，那是非常难受的。 运气好吃点东西那刺就下去了，运气不好刺下不去不说，还会刺伤喉咙。 “行，我再试试。” 她干脆把上半身都扒在虎鲸嘴里，然后伸手在虎鲸嘴里掏了一圈。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卡喉咙口了？ 符婉忍着小虎鲸嘴里的那股酸臭味，努力把手伸进虎鲸喉咙口摸索。 结果不摸不要紧，一摸就被她摸出一个边缘方正的东西，明显不是虎鲸自己身体的构造。 她握住那东西的边缘，用力一拉，然后那东西就顺着符婉的力道被拔出来。 符婉也因为自己用力过猛，直接跌坐在甲板上。 吓得符老大赶紧去扶，看到她的手没被虎鲸咬出个好歹来才放下心。 “嘤嘤！” 虎鲸在海里游了一圈，这下的叫声悦耳又轻快，跟刚刚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它欢快地在海里喷出了一个水柱，随后又摆动着庞大的身躯，往不远处嬉戏的虎鲸群游去。 符婉把手套摘了，然后用船上的淡水洗了把脸。 她感觉自己刚刚真的是在小虎鲸嘴里腌入味了，浑身上下都是一股酸臭味。 “阿婉，这玩意是个啥？” 符老大用手里的鱼叉戳了戳那个油纸包，有些不理解。 符婉扭头回道：“可能是那些出海的人随便丢的垃圾，结果被虎鲸吃了。” 她刚刚摸着那玩意像是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人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海上的垃圾现在也是越来越多。 他们偶尔打渔的时候碰到，还会用竹竿网兜捞干净，符婉在水下走的时候碰到那种沉在水里的破网，也会扯出来丢进网兜里带走。 毕竟大海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也是他们家的一部分。 这些垃圾在海里，如果被那些海豚虎鲸什么的吃进肚子里或者缠在身上，久而久之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符婉还记得前世在电视里看到新闻，岛国那边的海域搁浅了一只大鲸鱼。 岛国人是会吃鲸鱼的，趁着那鲸鱼还没断气，他们就把那鲸鱼剖开。 这不剖不要紧，鲸鱼肚子里挤满了塑料袋破渔网之类的海洋垃圾。 这件事当时在国际新闻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倡导环保的岛国更是被众多网友指责说一套做一套。 所以符婉自从回来就下意识会去维护海洋环境，连带着符老大等其他人，看到海上的垃圾，都会不自觉去捞起来堆放在甲板上的角落里。 符婉洗了把脸，顿时觉得萦绕在鼻子周围的酸臭味淡了不少。 符老大把鱼叉子放在一旁，随后就准备重新发动柴油机。 那油纸包八成是垃圾，符老大不是没闻得那上头的味道，把那玩意踢到一边就走了。 结果一旁跟花开用餐的富贵，也不知道是嫌那油纸包味道太重影响了他们吃东西还是怎么着。 它慢吞吞地爬到那油纸包面前，然后用自己爪子上的小指甲，双爪嘎吱嘎吱地抓挠了半天。 符婉刚走过来就看到了富贵这顿操作，也不知道是油纸包太硬还是滑手，富贵抓挠了半天，油纸包毫发无伤。 最多也就出现了几道划痕。 富贵本来发完了那通脾气，正准备转身爬回去继续跟花开一起吃东西。 结果却撞见花开正塞了一嘴巴小鱼虾。 好哇，你居然偷吃！ 富贵把四肢都划拉出了残影，三两步就爬到花开旁边，嘴巴张大一口一嘴鱼虾。 可不能被这龟都吃完了。 符婉搞不懂这两只玳瑁龟之间的暗涌，见两只海龟吃得开心，她拿出自己的小刀，割开那油纸包上捆着的麻绳。 麻绳被割断后，她又用刀背把油纸包展开，原以为里面是书，比如什么秘籍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一本平平无奇的笔记本。 符婉拿起那笔记本，随意翻了两页，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奇奇怪怪的图纸，还有旁边不少的岛国文字。 这是个岛国人的日记本？ 不知道怎么，符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九井雄。 没办法，这符家村自从抗战胜利以来，九井雄怕是第一个来村里做生意的岛国人。 符家村的村民还不少人不知道九井雄岛国人的身份，毕竟他平常跟薛庆在一起，说的又是一口流利的华国语言，不然符家村人只怕路过都会偷偷朝他吐口唾沫。 没办法，岛国人当初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符家村村民们也是还有不少人记得当年的情景。 符婉把那本笔记本收好，虽然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回头她研究研究，她总觉得那九井雄来符家村，绝不是为那些砗磲而来。 要知道，岛国海域那玩意也不是没有，何必千里迢迢跑来这里？ 至于那油纸包就不要了，因为实在是，太太太臭了！ 眼看着船已经开出了一小段，富贵和花开也吃饱了，正闭着眼睛养神。 符婉在他们两龟壳上轻拍了一下，敲醒了他们沉睡的心灵。 “你们该回去了，我们下次出海再见吧！” 富贵习以为常地扒拉了两下符婉的鞋，然后就等着符婉把它放回海里。 符婉都要被它那副大爷似的模样逗笑了，正当她蹲下身子双手抱起富贵的时候。 几声嘤嘤嘤的虎鲸叫声由远到近。 第114章 虎鲸送大礼 符婉忙站起身朝海面望去，果然是那几只虎鲸，小虎鲸游在最前面，正冲着她嘤嘤叫。 后面的虎鲸嘴里赫然又跟上次一样含着东西。 符婉定睛一看，好家伙，是魔鬼鱼！ 她赶紧往后退进船舱，符老大也听见了那虎鲸的叫声，把船的速度放慢，想去后头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这船速度一慢，就给了虎鲸追上来的时间。 小虎鲸围着船转了一圈，嘤嘤叫了两声后，后面跟着的几只大点的虎鲸直接用力一甩。 符老大还没明白什么事，就看到“啪”得几声响，好几条魔鬼鱼被摔在甲板上。 甚至有两条魔鬼鱼直接盖在富贵和花开头上，两只海龟吓得拼命往符老大那边划拉。 妈呀，吓死龟了！ 虎鲸们送完礼，就又嘤嘤叫了两声在不远处嬉戏。 符婉看着甲板上的魔鬼鱼，冲着那群虎鲸吹了一声口哨。 “谢谢你们的鱼！” 小虎鲸跟听懂了似的，努力发出跟符婉一样的口哨声。 奈何硬件有限，它也只能发出“退退退”的吐痰声。 随后不远处的虎鲸们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都纷纷发出相似的吐痰声。 符婉跟符老大都被他们笑死了，符老大赶紧拿出一旁放着的大刀，一刀一个把魔鬼鱼的刺给砍下来丢回海里。 这次虎鲸们送了五条魔鬼鱼上来，四大一小，加起来少说也有百来斤。 “我这辈子可真是值了，虎鲸送礼这样的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符老大感叹，他可从没听说虎鲸送礼这样的好事，这要是在海上碰到这群街溜子，不说送礼了，它们不一时兴起把渔船掀翻都是谢天谢地。 符婉倒没有那么激动，毕竟一回生二回熟，虎鲸也是智商非常高的小动物，上次又是送魔鬼鱼又是送大黄花鱼的，她都习惯了好嘛！ 不过这话说出来符老大高低要瞪她，只能嘿嘿一笑，“爹，你快去开船吧，再不走我们这船都要装不下了！” 这次带出来的鱼筐不多，是符亮跟符明之前习惯性堆放的，结果没想到都派上了用场，加上刚刚的魔鬼鱼和之前的带鱼，装了足足有八大筐。 眼看着虎鲸们欢快地游远了，符婉这才把富贵和花开放回海里，富贵在船边转了一圈，然后才跟着花开往海水深处游去。 符婉看到它们都游走了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富贵它们都通人性，但是好歹是牢底坐穿龟，符婉还是希望它们平平安安的。 要是虎鲸们没走她都不敢放它们下海，万一那群虎鲸又把它们当球甩来甩去，这可真是遭老罪了。 至于它们回海里以后会不会再碰到虎鲸，那就是它们自己的造化了。 符老大见符婉开始整理鱼筐，自己也加足马力把渔船往码头开。 符明跟符亮这会儿都在码头上坐着，码头上也没有其他人，这会儿刚好是下午两点多，太阳晒得很。 其他人都在家里躲阴凉，也就符明和符亮放心不下，在码头等自家的船回来。 “阿明，你看你看，那是不是咱家的红旗！” 符明本来正担心地垂头丧气，听到符亮这话赶紧抬头往海面上看。 果然，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显眼的红色。 柴油机的轰鸣声也由远到近，“三叔，三叔！” 符三正在老李头的小房子边上坐着，这会儿听到符亮的喊声也赶紧跑过来。 “是大哥的船！我大哥回来了！” 符三这下丝毫没了之前安慰符明他们的稳重，他这下心里那块大石头可放下来了。 叶小翠本来带着符灵在村口的大树下边补渔网边等自家男人回来，村里头那些人说的话她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别说有没有鲨鱼，自家男人的本事信不过，自家闺女的本事她还是信的。 这会儿渔网也来不及拾掇，她就拉着符灵往码头跑。 符老大刚把船停稳，符三符明和符亮就冲上了甲板。 “两位哥，三叔，赶紧抬鱼货！” 趁着这会儿大家伙都没出来，能低调就低调些。 符三都来不及跟自家侄女和大哥寒暄，就看到了甲板边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带鱼。 “这么多带鱼，你们这是碰到带鱼群了！” 符明和符亮也是感叹，这么多带鱼，这网拉的都不知道有多带劲。 可惜了他们没出去！ 都怪薛庆！ 符灵看到自己大半天没见的妈妈，直接扑过来哭出声。 “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驴蛋他们还骗我说你和外公被鲨鱼吃了，吓死我了！” 符婉看到自家闺女哭得鼻涕眼泪都糊在一起，赶紧给她用衣摆擦了擦。 哎呦，脏就脏了吧，回去洗洗算了。 自己身上也没有手帕什么的。 “妈妈没事，妈妈在海里就是美人鱼，你看妈妈跟外公打了这么多鱼，今晚给灵灵做好吃的！” 符婉好一顿安慰自家闺女，符灵看到那么多鱼，这才忘了伤心，跑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都是我妈妈跟我外公打的！” 叶小翠早在上船的时候就开始帮忙分拣鱼货，看到自家男人跟闺女都毫发无伤，心里那块石头也放下来了。 只不过她还是狠狠瞪了一眼符老大，“没事也不赶紧回来，不知道家里人都吓得午饭都吃不下吗！” 符老大摸摸鼻子，赶紧赔笑，“这不是鱼货太多了给忙的吗？下次一起去，你都不知道，那虎鲸又拼命要给我们送鱼，所以才整的这么晚。” 符三早先收那次魔鬼鱼的时候还觉得符婉那是捡了狗屎运，现在等带鱼搬了六筐，露出角落里那筐都要装不下的魔鬼鱼的时候。 他麻了，妈的，要是他不开收购站，高低要买条船跟着符婉混。 这虎鲸咋就不给别人送鱼呢？ 咋三番两次给他大侄女送呢？ 那不还是他大侄女运气好啊！ 不过开收购站也不错，这么多鱼货，也够他这趟赚不少钱了！ 本以为今天看到大哥父女俩人平安就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鱼，符三真是一扫今天这大半天的阴霾。 看到这么多鱼他就乐呵，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115章 你才晦气，你全家都晦气! 本身符婉在船上那会就把鱼捡的差不多了，叶小翠这会儿跟符明符亮两兄弟，加上还有老李头帮忙，很快就把剩下那堆杂七杂八的鱼分好了类。 符三没想到这会儿有鱼，所以车上没有带秤。 所以几个人就把鱼筐都搬上车，准备回符三家里过秤。 过完称好直接送去县城。 这次跟着符三去过城的是符明符亮兄弟，符老大和叶小翠留下来收拾渔网。 至于符婉，就一手牵着符灵，一手提着自己家拿出来的几条鱼准备回去。 装着燕窝的两个蛇皮袋也被符老大提在手里。 叶小翠看到那两蛇皮袋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毕竟口子扎得死死的。 “当家的，这里头装的什么？” 符老大呵呵一笑，“好东西！” 一个声音从他们旁边的窗户里传出来，“又弄到什么好东西啊！” 叶小翠和符老大都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才发现是王招娣凑在窗户边上看她们。 “王招娣，你有病吧！青天白日的吓唬人！” 叶小翠直接恼了，对着王招娣就是一顿输出。 本身两家的关系不好，更别提今天上午符强受了点伤回来，王招娣在大树下阴阳怪气地说符老大和符婉怕是遭了不测。 叶小翠当即就拿过一旁的扁担冲了出去，要不是王招娣走的快，那会儿保准要打起来。 王招娣也没想到叶小翠气性这么大，看到符老大人高马大地站在叶小翠旁边就嫉妒。 同是兄弟俩，自家男人就矮了大半个头。 “我不就是问问，问问也不可以了？别忘了今天的打的鱼货都要归薛老板，你们要是拿回去，回头别人就要找你们麻烦。” 符老大又不怕事，更何况现在他也料到薛庆估计正一头包呢。 “让他来找我！” 叶小翠也帮腔，“我们家还没收他那什么补贴钱，大海又不是他的，谁捞到就是谁家的。” 符婉本来都快到家了，听到身后传来自家老娘的骂声，又牵着符灵回头。 “娘，你们干什么呢？” 叶小翠没好气地拉了一把符老大，“走走走，回家做饭去！跟这晦气玩意在这说什么！” 王招娣这下就炸锅了，她最恨别人说她晦气了。 今天符强身上青青紫紫的回来，王老太就把她骂了一顿，说她晦气。 上午她被叶小翠追着打，被符老二看到，也说她惹事生非，晦气。 现在叶小翠又说她晦气，她真是啊啊啊啊啊啊，要发疯了。 “叶小翠你再说一遍！” 叶小翠也不示弱，干脆满足她的要求。 “说你晦气，怎么了？你晦气你晦气，你全家都晦气！ 今天上午你瞎说话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要是再说那些晦气话，我保证打得你晦气一整年！” 这一连好几个晦气把王招娣气得半死，叶小翠也不恋战，直接拉着符老大和符婉回家去了。 王招娣在房里骂骂咧咧，看到符老大身上提着的大包小包，还有符婉手里提着的桶就眼红。 “天天打渔打渔，早晚给你折海里！” 符强今天上午好不容易回了家，身上除了在船上受得伤，还有被薛庆发泄时打出来的青紫。 他躺在床上感觉浑身疼痛，听到王招娣说话又觉得头疼。 “娘，你干嘛呢！快去买点肉回来给我煮点汤！” 王招娣赶紧应了一声，“今天这么晚了哪里还有肉卖，明天一早我去码头给你买啊！” 符老大跟叶小翠一路上碰到几个邻居，有几个人好奇，过来瞅了瞅符婉提着的桶。 好在今天捡出来的都是些半死不活的鱼，还有几个海螺。 加上符老大跟符婉爬上崖洞里割燕窝，身上也算不得干净，也就当这两人是死里逃生。 “符老大，人平安回来就好，大家都商量着要去妈祖庙里拜拜，今天上午啊，实在是妈祖保佑！” 符老大听到这话有些奇怪，让符婉和叶小翠把东西拿回去，然后自己摸出一包玉溪给几个邻居一人散了一支。 村里的汉子们大都会抽点烟，更多的是买点烟丝自己卷着抽，像符老大这样的玉溪更是舍不得买。 更别提拿出来招待邻居了。 尤其看到符老大一人散了一支，自己却没有拿，更是感动。 人家自己都不舍得抽，都给他们抽哩！ 符老大哪里知道他们这么想的，他这烟还是上次赵刚送的那箱子里的，偏偏他戒了烟，符明也不怎么抽烟。 上次叶建国过来拿了两包烟走，还剩好几包，符老大怕这烟发霉，就放了一包身上备用。 几个汉子点燃了烟，烟雾缭绕里就开始说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自古以来老说妇人多舌，实际上男人也不遑多让，说起八卦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这七嘴八舌里头，符老大拼凑出来今天上午的情形。 原来，那大白鲨刚冒头，符家村的村民就赶紧上船往码头赶。 隔壁沈家村倒是有个倒霉蛋，被大白鲨用尾巴拍断了一条腿，被连夜送去了镇上医院。 所以符家村没什么伤亡，就算有受伤的也是磕磕碰碰的青紫，不值一提。 值得八卦的是薛庆那条船上，听说那个岛国人九井雄失血过多，又没了一个小腿，连夜被小轿车拉着去县里医院了。 那跟着他的助理也摔进海里，被大白鲨吃了，薛庆一行人伤了好几个，可以说是最惨的。 符老大把手里那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估计符婉藏起来的那个本子八成就是那个岛国人的。 见没有了有用的信息，符老大又散了几根烟出去，然后就说要回去洗个澡，赶紧撤了。 这二手烟是真的难闻，难怪叶小翠和符婉一个劲支持他戒烟。 符老大家里，叶小翠在屋里把那两个捆得结结实实的蛇皮袋打开，借着窗户透过来的光亮，两袋满满当当的燕窝出现在她眼前。 “这这这，这是什么？” 符婉在自己屋里拿干净衣服，见自家老娘居然不认识这个，还好心解释。 “这是燕窝。” “我能不知道这是燕窝吗？我是说你们不是去海上打渔去了，咋还整了这么多燕窝？” 第116章 再买一条船 叶小翠没好气地白了自家闺女一眼，看着这两蛇皮袋的燕窝就觉得不可思议。 “老天爷啊，你们莫不是把人家燕子的老巢都给端了！” 符婉被叶小翠这话给逗笑了，“娘，你是没看到那地方，有我家屋子好几个那么大，哪能把人家老巢端了！” 叶小翠这才满意点头，“可不能做这缺德事，尤其我们家最近运气还可以，不能因为做缺德事把好运气给赶走了。” 说罢又跟符婉说，“明天去妈祖娘娘庙里上炷香，捐点香火钱，你们这次能平安回来，全靠妈祖娘娘保佑。” “这个要的！” 符老大刚好走进来，一听这话就同意了。 “爹娘，那刚好我们把这燕窝理点出来，明天带去镇上让三叔问问有没有门路。” 这东西不耐放，万一到时候下雨天回潮发霉，那可真是浪费了。 “娘，要不去喊姜婶子来帮忙，我们这么多人，今晚说不定就能把燕窝收拾了。” 符婉做事不是个拖拉的性格，叶小翠一听这话，也赞同。 “好，我这就去跟你姜婶子说去。” 旁人就算了，符亮那孩子早就跟自己家绑在一起了，他娘自然也一样，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发财也是一起发财。 这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说怕别人发财，就怕知道的人多了，一传十十传百，回头那些燕子就要无家可归了。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符婉拿着衣服去洗澡洗头，叶小翠提了两条小点的鱼去符亮家。 “姜妹子，姜妹子！” 姜春兰正在自家院子里缝补衣服，听见有人喊赶紧去开门。 “大嫂，怎么了？” 说要又看到叶小翠提着的鱼，赶紧笑着让她进来。 “是不是阿婉跟大哥回来了？我早说他们没事，肯定是碰到好货了！” 叶小翠笑着不说话，等把鱼提进厨房放在盆里，这才拉着姜婶子低声嘀咕。 “什么，燕窝！” 姜婶子低呼，随即马上捂住嘴。 这可能是熊掌之类的补品，乡下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那可都是大户人家能吃的东西。 这符婉可真是不得了啊，这么好的事都能被他们碰到。 “晚上吃完饭就跟阿亮上我家去，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姜婶子轻轻打了叶小翠一下，“说什么亏待不亏待的，大哥带着阿亮去打渔赚这么多，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姜婶子不是个贪心的，心里也清楚要不是符老大带着符亮打渔，只怕家里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不是鱼就是肉的。 更何况这次燕窝是阿婉和符老大发现的，本来可以不用跟自家说，现在来说一是要人帮忙，二来也是真的要拉拔自家。 姜婶子承了一份情，满口答应下来。 “好好好，我吃过晚饭就过来。” “这事别跟旁人说，怕惹麻烦。” 叶小翠赶紧叮嘱，姜春兰也不是傻的，赶紧保证，“放心，这些我都知道，绝对不会有除了我跟阿亮以外第三个人知道。” 叶小翠这才放心下来，赶紧回家去了。 …… 吃过晚饭，符老大和符明把碗筷收拾了，符婉和叶小翠则忙着擦干净桌子，把燕窝都拿出来。 挑拣燕窝是个细致活，符婉家有的镊子也不多，只能几个人把燕窝上面的燕子羽毛简单挑拣一下。 这燕窝别人收回去也要加工处理，今天采燕窝的时候，符婉跟符老大忙着把燕窝铲进蛇皮袋里，并没有挑拣。 所以这会儿看那燕窝挺多羽毛，有着埋汰。 符亮和姜婶子来的很快，天才刚暗下来，符老大家的院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燕窝要挑拣干净得十几分钟，那还是没把小羽毛都挑出来，符明挑了五六个就觉得脖子酸痛，胳膊酸痛，甚至屁股也坐得疼。 “这可比打渔累多了。” 符明感叹，符婉头也不抬，“你以为呢，好好挑，回头分你一点私房钱。” 说起私房钱符明就来气，符大癞子那个丧天良的，他放在竹席下面的几毛钱都被他偷了。 虽然嘴上抱怨，符明手下的动作那是丝毫没有停顿。 叶小翠和姜婶子就更加坐的住了，两个都是缝补渔网的好手，家里衣服上的补丁也是，穿针引线不在话下。 挑拣燕窝上的羽毛那是又快又准。 一群人忙活了几个小时，好在有符亮和姜婶子帮忙，终于在晚上十点多终于挑完了。 姜婶子跟叶小翠约好了明天去妈祖娘娘庙上香的时间，便带着符亮回家去了。 符明临睡了才想起自己今天在符三那里登记的条子没有给符老大，赶紧拿出来。 符婉拿起来一瞧，嘿，带鱼三百六十五斤，魔鬼鱼一百零二斤六两，章鱼五十八斤八两，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鱼，也有个六十二斤七两。 外加符老大地笼里放的是十一斤八两的石斑，老虎斑八斤六两，老鼠斑三斤二两。 符婉又看旁边的单价，带鱼六毛五一斤，魔鬼鱼一块一斤，章鱼降价了，一块八一斤，老虎斑一块五一斤，老鼠斑还是二十五一斤。 最后一合算，居然有538.59，符三又照例抹零，写了540块。 五百四十块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符明早就在符三家的收购站那会儿就跟符亮吹嘘过了，这下又开始贫嘴。 “阿婉，不是我说，照这个速度下去，家里的三轮车不是梦！” 符老大一巴掌扇在他背上，“去去去，这钱我要留给你们盖房子，等家里钱再攒点，你们一人盖一个！” 符老大深知后世的房子有多值钱，除了在符家村给儿女们盖房子，他还想着要给符婉在县里买一个，回头符灵去县里上高中能不用跑这么远了。 还没读小学的符灵这会儿正沉浸在睡梦里，丝毫不知道自家外公已经连她上高中的房子都在做打算了。 符婉却不同意这个，“爹，要是还有钱，我们再买条船吧！” “家里人这么多，完全可以分两条船，回头赚的也更多！” 第117章 等车风波 符明对符婉的建议也十分赞同。 “对啊爹，我也同意先买船，等我要结婚的时候再盖房子也不迟啊！” “到时候你开一艘，我开一艘，阿婉再开一艘，多拉风啊哈哈哈哈哈！” 这杠铃般的笑声在夜晚尤为突出，连屋里睡着的符灵都翻了个身，咂巴两下嘴又睡着了。 叶小翠刚巧进屋里拿东西，看到符明那动静差点把符灵吵醒，当即就低声骂起来。 “你要死了啊声音这么大，那海是你家的，还你一艘我一艘，柴油机器不要钱啊！” 符明美梦被自家老娘打碎，悻悻地闭上嘴。 他能不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吗，这不是嘴上过过瘾吗！ 符婉却觉得自家老哥有志向，“爹娘，我们先弄一条船回来吧，明天去造船厂问问，新的买不起买条旧的也行。” 符老大皱眉思索了两分钟，然后又看向老妻。 家里的大小事叶小翠都有决策权，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 符婉跟符明也顺势看向自己老娘，尤其符明，眼中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叶小翠见自家男人和两个儿女看向自己，脸上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干……干什么！要买就买，看我做什么！ 我是卖船的还是造船的啊？” 得，这就是同意了。 符明跟符婉这下都放心了，符老大便直接做了决定。 “明天我们就去造船厂问问，然后再让村长看看，咱村附近有没有人家卖船。” 一艘新船少说也要近万，二手船就不用了，顶破天几千块钱。 如果买新船他们也只能先付定金，等后面船做出来，尾款他们就也赚出来了。 这点自信符老大还是有的。 不过旧船符老大一家都不在意，毕竟新船下水没多久，那也是旧船一艘了。 简单的家庭会议结束，符明和符婉便回房睡觉去了。 叶小翠洗漱完回到房间，正准备休息又想起来一件事。 “家里现在有多少钱？” 符老大看了一眼自家的存折，之前几次出海，除去家里的那些开销，还有四千五百多块。 “这四千多最多买个二手船，新船定金不知道都够不够？” 叶小翠皱眉，刚刚符明和符婉说的这么高兴，其实自家这阵子赚的真没多少，除去分给符亮家里的，确实不多。 “要不，我们买船这事，再缓缓？” 符老大摇头，“你忘了，咱家还有这么多燕窝没卖呢，等卖了再看看，实在不行我问老三借点。” 叶小翠皱着的眉还是没有放开，“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借钱总是要还的。” 符老大把存折放回墙角的石头缝里，“放心，我心里有数。” “咱家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等我跟阿明他们多出去打渔，保准马上就赚回来。” 叶小翠看自家男人这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符老大其实长得非常俊俏，五官端正又人高马大，不然她当初也不会远嫁过来。 “行，到时候买了船我也跟着去，到时候也能搭把手。” 夫妻两商量好了，眼看着夜也深了，人也累了，干脆就摇着蒲扇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符老大一家刚吃过早饭，姜婶子就跟符亮来敲响了符老大院子里大门。 叶小翠赶紧招呼人进来，又催促符明符婉赶紧收拾。 “快点快点，回头班车都要走了。” 符明赶紧换了身能出去见人的衣服，“娘，你别催了，那班车得七点半才到村口，现在也才七点不到。” 叶小翠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有心情说这些，直接骂道：“你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你妹妹是要收拾两个人的东西，你在干什么！磨叽半天！” “向来都是人等车的，那车还会等你吗！” 骂完又冲着符亮和姜婶子尴尬一笑，“这小子，一天不挨骂就浑身不舒服。” 符明在里面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私房钱都装好，然后赶紧拉着自家外甥女出来。 村口这个时候也有不少村民等着了，有的是要去镇上赶集，拿点自家晒得小鱼小虾，去碰碰运气。 有的则是跟符婉等人一样，去妈祖庙里拜拜。 看到符老大一家穿得这么齐整，村里就有人议论起来。 “这符老大一家穿的跟地主老财似的，这是真赚到钱了？” “赚钱是肯定赚到了，那条月亮鱼，听说就差不多赚了这么个数！” 说完那妇人就比了一个五的数字，旁边的人听的羡慕极了，“五百啊，这也太多了！” “你这什么眼神，这是五千！” 旁边的几个人都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符婉牵着自家闺女走在旁边，说来也是奇怪，她最近耳朵异常尖，远远地就能听见别人说话。 “王二婶，谁跟你说我家卖月亮鱼赚了五千的？这五千你给我吗？” 王招娣今天早上想着去镇上集市买点肉做给自家儿子吃，没想到背后八卦就被符婉听到了。 天杀的，这么老远她都能听见，耳朵怎么做的！ 王招娣在众人的目光中羞红了脸，她梗着脖子道：“我家符强说了，薛老板就是给了你们五千！” “那我下次碰到薛庆同志可得问问，他那不是还欠我好几千，可不能赖账了！” 符老大等人这会儿也跟了上来，“阿婉，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符老二也不当鹌鹑了，赶紧出来回话，“没事没事，她没睡醒，胡说八道呢！” 说完就扯着王招娣去旁边站着了。 众人看到王招娣符老二两人这副模样，顿时也对王招娣胡说八道的性子无语了。 王招娣本来还想辩驳几句争回面子，但是手臂上符老二拧着的那块肉实在疼痛。 “放手，放手，你干嘛呢！” 符老二看到她那副蠢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少给我惹事！要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滚回娘家去！” 王招娣有些害怕，心里也暗恨自己男人没本事，看到符老大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 符老二真是冤枉，自从上次被符老大吓到之后，他每次都是避开符老大走。 刚刚这么遇上，要不是他夹着屁股目不斜视地不去看符老大，他都怕控制不住自己。 又屎滚尿流了！ 第118章 再拜妈祖 符老二这次去镇上不仅是因为自家婆娘去集市上赶集，更重要的是自己要去镇医院瞧瞧。 他总不能这辈子都不看到符老大吧，这看到他就拉肚子的问题，他得看医生，给他治好了！ 一眨眼就到了七点半，班车也摇摇晃晃地停在了符家村门口。 农村人都是早出晚归，起惯了早床。虽然现在才七点半，班车上早就没了可以坐的地方。 符婉牵着符灵上去，差点被车上那股味道熏下车。 因为是早上，不少农村人都打算拿家里的东西上镇里碰碰运气。 有提着公鸡和老母鸡的，有提着带腥味的鱼虾的，还有一些人的汗臭味，脚臭味。 咦呀，符老大一家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符老大赶紧带着家里人占据了车窗边可以站的位置，打开车窗鼻子往外。 新鲜空气扑鼻而来，众人也觉得好受多了。 下次还是骑自行车算了。 符家村去镇上的路还是泥巴路，好在这阵子没有下雨，路上虽然偶尔有些崎岖，总体来说车还算平稳。 只是车上那公鸡时不时就喔喔叫两声，把车上的众人都吵得捂耳朵。 符灵倒是好心境，一个劲地唱着不成调的歌，一路上快乐地不行。 小孩子的乐趣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长大后反而会因为各种原因，快乐也只有一瞬。 所以符婉会尽量呵护自家闺女的快乐，努力给她一个值得回味的童年。 “阿婉啊，你这闺女长得真齐整，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村里的钱婶子挤过来，看到符婉这一身没几个补丁的衣服，又看向旁边好奇看着她的符灵。 这小丫头可比刚来符家村的时候胖了不少，现在也是水灵了。 符婉这丫头就更不要说了，没嫁人的时候也就黑点，离婚回来不仅黑还瘦的吓人。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经常出海打渔反倒白了不少，还胖了点，人也漂亮了。 自己那个侄子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年近三十了还没讨媳妇。 要是符婉嫁过去，没准也有不少嫁妆。 符婉看出来钱婶子眼里的算计，皱着眉拒绝，“多谢婶子好意，我没打算再婚，能把我闺女养大就行了。” 那婶子也不气馁，“你再找个男人，生个儿子，以后也有人给你养老。” “我侄子条件很不错，人老实忠厚，最主要是头婚，绝对不会亏待你。” 说完还嫌弃地看了符灵一眼，“丫头片子到底是别人家的，以后嫁了人能回来看你就不错了！” 符婉这下是真的被踩到了底线，捂住符灵的耳朵也来不及了。 符灵直接就要一脚踢出去，“你胡说，我以后会给我妈妈养老的！” 符婉也拉住她冷了脸，“婶子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我对养男人没有兴趣，对再生孩子也没有兴趣。 婶子要是没事干可以去地里刨土，去海上打渔，别整天想着赚那点媒人钱，别人结婚后过不好那你这钱赚的可是丧良心。” 符婉能理解他们想赚媒人钱，给人介绍，但是忍受不了她们拿自己闺女说事。 闺女怎么了？儿子有的时候教育的不好，也难有孝顺的时候。 养儿防老本就是压在孩子们身上的枷锁，真正孝顺的不分儿女，一视同仁才对。 钱婶子被符灵那脚差点踢到，看到符婉和符灵母女俩脸上如出一辙的愤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丧良心的，你们这泼辣相，难怪跟沈家的离婚回娘家当败家精，你哥哥就是因为你们这晦气玩意快三十了还讨不到媳妇……” “瞎说什么呢你！” 符明冷不丁被人点名，一脸怒气。 叶小翠则早在她胡咧咧的时候就上去扯住了那妇人的头发，她也是常年干活的主，手下力气也不小。 “你在胡说八道一句试试，我闺女我乐意养，我闺女打渔赚钱，比你那啃老的没用儿子好多了。” “什么东西，还敢说我闺女和外孙女！” 叶小翠一口唾沫吐在她身上，钱婶子还想要上来厮打，被符老大挡在叶小翠前面，吓得她动都不敢动。 “你们，你们欺负人！” 说完就要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直接大喊：“吵什么呢！当这里是菜市场吗？再吵都给我下车去！” 半路上下车可不行，钱婶子赶紧闭嘴，恨恨瞪着符老大一家，心里不知道把这家人打骂了多少回。 叶小翠跟没事人一样，跟旁边的人一一道歉。 “不好意思啊，吵到大家了。” 周围的人乐得看热闹，赶紧摆手，“没事没事，的确是她说话难听。” 符老二则缩着脖子躲在最后面，生怕被符老大那冷飕飕的目光扫到。 夹紧屁股，忍到医院，他可以做到！ 就这样过了没十分钟，班车就摇摇晃晃抵达镇上。 符老大一家跟符亮母子俩下了车，符亮母子刚刚被挤在车子后面，看到钱婶子欺负人就恨不得冲出来帮忙。 姜婶子更是下车的时候非常不小心地狠狠踩了钱婶子一脚，然后又扔下一句“不好意思”就快步走了。 敢欺负她家的财神爷，当她姜春兰死的呢！ 徒留下钱婶子在原地骂骂咧咧。 妈祖庙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多，香火十分旺盛。 符老大拿出五十块捐了香火钱，符婉跟符明等人则拿着香点燃，跪在蒲团上给妈祖娘娘磕头。 保佑自家平安，保佑鱼货多多，保佑大家赚大钱。 符婉耳朵尖，听到了她娘还在不断碎碎念：“保佑符明早点娶媳妇……” 符婉乐得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妈祖娘娘这也太忙了，现在连月老的差事都要管了。 不过心诚则灵。 拜完妈祖娘娘，叶小翠带着符灵和姜婶子符亮去集市买点东西。 符婉则跟符老大等人去找符三介绍的，人民医院隔壁卖干货的孙老板那里问问燕窝的价格。 只是几人没走两步，符婉就看到不远处那两人的身影十分眼熟。 那是……沈国梁和符三癞子？ 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的？ 第119章 卖燕窝 只不过那两个人下一秒就转身进了巷子，要不是符婉刚才看清楚了沈国梁的脸，都要觉得是不是认错人了。 符老大看出符婉脸上的疑惑，“阿婉，怎么了？” “没事，看到了个沈家人。” 符明也凑过来，薅起袖子，“哪个沈家人，要不我们套个麻袋去揍一顿！” 符婉赶紧摆手，“这大马路上呢，回头被公安扫黑除恶抓去，我们还是赶紧拿燕窝问问价。” 她们今天就带了一小袋燕窝过来，准备拿给别人当样品看看。 孙老板的店面还是非常好找的，人民医院旁边一拐弯就是个小巷子，没走两步就是一块招牌竖在门口。 “店内有售红枣香菇，各种海产品。” 符婉跟符老大等人进去，孙有财正挺着啤酒肚在柜台打算盘。 这个时候可没有计算器这种好东西，一般店里算账还是用算盘。 通过扒拉算盘上的那些珠子来计算账本上繁琐的数据，这是每个生意人必备的技能。 符婉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孙老板在吗？” 孙有财抬头看到符老大一群人，赶紧迎出来。 “各位想要买点什么？” 符婉看了一圈店里，的确是琳琅满目，红枣什么的一看就品相不错，个个又大又红。 “孙老板，我们是符三介绍来的。” 符老大递了根烟出去，孙有财一拍自己的啤酒肚，这才想起来之前符三路过店门口跟他说的那事。 “是符三他哥是吧？哎呦，我可等你们半天了！” 说完就赶紧去倒了几杯茶，引着几个人进一旁谈事的房间。 随后他还不忘往屋后头吆喝一声，“阿珍，看着点店里，我有生意要商量。” “来了！” 一个粗犷的女声传来，孙有财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媳妇，吃多了上茅厕去了。” 符婉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直接开门见山。 “孙老板，我三叔应该也跟你说了，这燕窝你能给什么价格？” 孙老板也是个爽快人，直接拿出店里打样的燕窝。 “你们的燕窝我得看看要不要拿去工厂处理，你们都是符三家里人，我也不藏着掖着，我这种的燕窝去工厂拿货是十块一斤。” 说罢他就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燕窝递给符婉等人看。 符婉接过来一瞧，这燕窝还没她们昨晚上收拾的干净呢，里面很多清晰可见的羽毛。 手一摸，还能带出来几根毛。 这一下子，桌上就飘落了好几根燕子毛。 “这玩意可没我家的品相好。” 符老大把燕窝放回桌上的托盘里，下了定论。 符婉跟符明纷纷点头。 孙有财一听符老大这话，眼睛顿时有了亮光。 “老哥，你那燕窝给我瞧瞧！” 符婉接过符明提着的布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燕窝给孙有财看。 “这是上好的金丝燕窝啊！” 孙有财拿起一个燕窝仔细检查，脸上的笑意也是挡都挡不住。 他马上郑重地把待客室的门关上，低声问符老大。 “老哥，你们这燕窝给几个人看过？” 符老大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 “老三给了我好几个干货老板的地址，我们准备都去问问。” 这还得了，孙有财赶紧把那袋子燕窝提起来。 “这燕窝我这能吃下，你们不用去别的地方问了。” “不过我想问一下，这样的燕窝你们还有多少？” 符婉看着他笑道：“都在这袋子里，有十几斤，要是孙老板这里吃得下，我们一年能供应一两次。” 十几斤的燕窝，孙有财这下看符老大一家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家人是有好机缘啊，十几斤的金丝燕窝，这可得赚不少钱。 更别提这金丝燕窝的品相这么好，都不需要去工厂返工。 要是他们去别的干货店，狼多肉少，自己以后还得靠面子拿货。 现在虽然才刚刚放开，因为海产品多的缘故，店上的干货店那是开了一家又一家。 孙有财正愁自己店里没什么吸引客人的东西，现在符老大他们就送上门来了。 孙有财马上就下定决心，这燕窝他必须要一家独大。 这么想着，他也赶紧跟符老大几人说起这燕窝的质量。 “这燕窝保存的挺好的，估计采摘的人比较小心，羽毛那些也挑拣的很不错，基本上没有杂质，我也不需要去工厂返工。” 他咬了咬牙，“这样品相的燕窝我就讨个吉利，出六块一克，有多少我拿多少。” 正好他哥前一阵在县里也开了干货店，他到时候找他哥一起分下，也没有多少。 六块钱一克，这个价格其实已经超过了符婉等人的心理价格。 他们一开始以为最多几十块钱一斤，没想到这燕窝居然跟黄金一样，按克计算价格。 六块一克，一斤那可是3000块！ 符明更是震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的祖宗哎，他爹跟他妹子也太牛逼了！ 孙有财又补充道：“其他的燕窝也得跟这些燕窝一样，不能有水，不能有太多杂质。 毕竟是贵重的东西，我得一个个检查。” 这是无可厚非的，符婉点头同意。 但是她还想谈谈别的生意，“孙老板这里收别的干货吗？” 孙有财没想到他们还有别的干货，但是又想想他们是渔民，也无可厚非。 “收，品相干净的我都收。” 符婉大喜，叶小翠喜欢晒干货，囤着冬天的时候吃。 今年他们出海收获也多，叶小翠已经晒了几麻袋的小鱼小虾，符婉早就想卖出去。 眼下离过冬还有那么长时间，早点卖了还能再晒。 还能增加点家里的收入，何乐不为呢？ 这又搭上了一笔生意，孙有财赶紧拿东西和自家媳妇检查燕窝，一个个都满意极了。 最后所有的燕窝一称，有足足十二斤六两。 十二斤六两换成克数是6300克，六块钱一克，那这一小袋子燕窝，居然有足足三万七千八！ 这一袋子燕窝居然值三万七千八，这个数字不仅把符婉震惊了好几分钟，就连符老大也震惊了。 这下买船的钱可有着落了！ 第120章 又甜又新鲜的葡萄 这可真是发大财了！ 符婉跟符老大知道这趟燕窝可以赚钱，但是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大一笔钱啊！ 这下三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喜意那是遮也遮不住。 这边算好了价钱，孙有财就拿着家里的存折带符老大等人去银行汇款。 他账上的钱都不够这笔巨款，在邮局还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符婉听着是叫电话那头的兄弟打钱。 都是有钱人啊，几万块的货说拿就拿。 孙有财的兄弟动作很快，符婉三人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孙有财就筹够了钱，直接在邮政所取出来去符老大。 符老大则拿着自家的存折，给符婉和符明的存折上分别存了一万，其他的一万七千八则存在自己的存折上。 “老哥，要不今天中午我做东，一起去我兄弟开的饭馆里尝尝？” 符老大赶紧笑着摆手拒绝，“我媳妇带着外孙女出去买东西了，我们还得找他们去呢！” “下次，下次让符三带你来我们村，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孙有财本来还不高兴符老大的拒绝，这下听到请他去村里做客也笑了。 “好，我听说上次你们村还有人钓到一条百斤重的月亮鱼，我可真想去看看是哪户人家这么厉害。” 符老大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带了点不好意思。 随后三人又实在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这还有什么比听到别人无形中的吹捧来的得意。 孙有财也是个人精，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就大胆猜测。 “老哥，这钓到月亮鱼的不会也是你们家吧？” 符老大嘿嘿一笑，“就是我家钓的。” 孙有财这下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崇拜，赶紧低声吹彩虹屁。 “你们也太厉害了，不仅能钓那么大的月亮鱼，还能弄到这么多燕窝。” “你们村第一个万元户非你家莫属！这要是上报纸，都是光宗耀祖了！” 符老大赶紧让他别声张，“孙老弟，这事还请你保密，不瞒你说，我家已经遭过一次贼了。” “这燕窝的事，我都不敢声张。” 孙有财赶紧闭嘴点头，“老哥，等我店里不忙了一定要跟你出海瞧瞧，你们这运气太好了！” 说完就看着到了自家店铺门口，孙有财又邀请几人进去坐坐喝茶，符老大赶紧以还有事拒绝。 三人赶紧跑去集市跟叶小翠等人汇合。 叶小翠这会儿买了不少米面，还买了好几斤五花肉。 符亮手上都提满了，看到符明就跟看到救星似的。 “阿明，赶紧来帮忙！”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劳动力，他还不得赶紧拉人干活。 符灵拿着一根糖葫芦边走边啃，看到符婉就跑过去，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符婉。 “妈妈，你尝尝，这是外婆给我买的，可甜了！” 符婉顺着糖葫芦的方向咬下一颗，一股酸甜味在自己嘴里蔓延开来。 冰糖的甜和山楂的酸爽融合在一起，果然味道好极了。 符婉摸了摸符灵额头上的被汗湿透的头发，“还有什么想吃的不，妈妈给你买！” 符灵左看右看，集市边上都是些卖菜的，还不如村里小商店的诱惑力大。 叶小翠赶紧拉着自家闺女，“还买啥，拿都拿不了，赶紧回去了。” 这边卖燕窝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家里还要买船，可不得省着点花。 符婉赶紧拉着符灵跟上。 集市上的人很多，多到难以下脚的那种。 这个时候集市上卖东西的都不是开的店面。 不少人是直接拖着板车来的，东西也在板车上。 还有人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后座绑着个篮子，里面有各种面或者鸡蛋之类的。 符婉还看到有人车筐上还绑了好几只野鸡，一看就是山中的猎户。 这些人之所以拿着车来卖货，就是为了随时跑路。 虽然说现在政策放开了，但是因为有不少人把一些走私来的东西放在集市上卖，所以也有公安时不时会过来巡逻。 大家都害怕惯了，看到公安就跑，也不管自己卖的是不是正经东西。 挤了好一阵，符婉这才带着符婉走到了集市入口，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扶着辆自行车正左顾右盼。 符婉路过的时候有些好奇地扫了一眼他后座上的竹筐。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就走不动道了。 那居然是一筐晶莹剔透的葡萄！ 是了，这个时候刚好正是吃葡萄的季节。 符家村附近没人种植这些水果，芒果都能还没熟就被人薅没了，更别提哪里有精神天天守着葡萄。 要是种在自家院子里还好，种在外头，不得还没长好就被人薅秃啊！ 那年轻人察觉到符婉那眼神，就看出来符婉想要买的意图。 “姐，葡萄要不要？五毛钱一斤，我刚从山里摘过来的，特别甜！” 说完还扯了好几颗塞给符婉和一边眼巴巴望着的符灵。 符灵看到他递过来的葡萄没有接，扭头去看符婉。 见到符婉冲她点头才接过来，“谢谢哥哥。” 要不说不管男女都喜欢自己被叫年轻呢，那小伙子一听符灵叫自己哥哥，又忍不住薅了几颗塞给符灵。 这下符婉真不好意思不买了，自家闺女手上的怕是也有一两毛钱了。 “帮我称十斤吧！” 家里人多，回头给符三和符亮家里分一点，十斤都不算多的。 那小伙子高兴地手忙脚乱，赶紧给符婉拿袋子称了十斤。 五毛钱一斤，那可是五块钱啊！ 自家这些葡萄在山里都被鸟啄，自己本想着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真的卖出去了。 小伙子也是实诚人，他竹筐里总共也就十一斤多，干脆全称给了符婉。 “姐，你给五块钱就行了。” “多的算我请你们吃的！” 这一看就是很少出来做生意的小伙子，眼睛里又清澈又纯真的。 符婉真不好意思占他便宜，塞了六块钱就提着葡萄拉着符灵赶紧走了。 农民都不容易，虽然她也帮不了什么，但是至少也要自己良心过得去。 叶小翠在集市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自家闺女，实在忍不住要进去找的时候就看到人出来了。 她接过符婉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瞧，“哎呦，你怎么买这么多葡萄？！” 第121章 灵灵不见了! 符婉见四周的路人纷纷朝她们那边看来，赶紧拉着叶小翠往前走。 “娘，这葡萄难得能碰到，我买点回去大家都尝尝。” 叶小翠不好说什么，心里又肉疼。 走了两步她才期期艾艾地说：“阿婉，娘不是不让你花钱，只是昨天说要买船，家里的钱我怕不够。” 符婉这才发觉叶小翠脸上的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回娘家后叶小翠的确没拘着自己用钱。 现在突然转了性子，估计也是真怕家里没钱买船。 她们卖燕窝得了多少钱的事还没跟叶小翠说呢！ 符婉拉过叶小翠，“娘，我跟你说个事。” 随后就神神秘秘地凑到叶小翠耳边。 “娘，我跟你说，别说这十斤葡萄了，你就是把别人家的葡萄地买回来都行。 咱家赚了一笔大的！” 叶小翠有些摸不着头脑，后一秒才想起来这几个人手上的燕窝不见了。 可见是那燕窝卖了好价钱。 她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压低声音问，“那燕窝卖出去了？” 符婉点头，叶小翠又问：“卖了多少？” 符婉悄咪咪用手比划了一个三。 叶小翠震惊，三千块！ 村里没有人卖过燕窝，在叶小翠的认知里，这玩意能卖一千多都是阿弥陀佛了。 三千，这可是之前那条月亮鱼的价格！ 这三千加上存折上的几千，买条二手船应该不用问别人借钱了！ 叶小翠这下全然没了刚刚的心疼，“这点葡萄够不够，要不要再去买点！” 她闺女爱吃那就买，苦谁都不能苦了孩子！ 符婉都要被叶小翠这前后的反差笑死，赶紧拉着她往前面走。 “够了够了，娘，人家那里的葡萄都被我买完了。” 叶小翠这才作罢，赶紧走到路口跟符亮等人汇合。 符老大符亮跟符明提着东西在一棵大树下躲阴凉，姜春兰也站在一边。 母子俩很默契地没有问符明燕窝卖了多少钱，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她们还是有的。 不然再亲近的关系也能给自己作没了。 四人远远地就看到符婉符灵和叶小翠的身影，符明长吁一口气。 “总算是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她们早上也就简单吃了点，现在早就肚中空空。 等符婉三人走到跟前，符明有些好奇地扒开袋子。 “葡萄！” “真是好久没吃过这玩意了！” 符婉赶紧拿出几串，一人分了一点。 姜春兰和符亮还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的水果贵，前一阵家里能芒果吃到饱都是托了符老大一家的福。 现在又是这么贵的葡萄，姜春兰哪里肯接。 “我就不吃了，留给灵灵吃。” 符灵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旁边探头出声：“婶奶奶，我有葡萄，我吃很多了！” 说完还不顾自己手上的葡萄汁，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符婉看到她那一嘴巴的葡萄汁就头疼，直接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给她擦干净。 “婶子，我买了这么多呢，大家都尝尝。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这形容把姜春兰都逗笑了，“那我就尝尝，谢谢阿婉了。” 符亮见大家都在吃葡萄，不好推脱，便也拿了两三颗。 这个时候的葡萄没有现代的那么大那么黑，虽然有些紫绿相间，但是葡萄的清甜是实打实的。 符明把手里的几颗葡萄吃完，长叹一声。 “还是小时候好啊，那会儿在舅舅家，我们一群小孩子中午不睡午觉，就喜欢出去野。 什么摘葡萄偷西瓜，啥缺德事没干过。” 小时候在叶家村有人种过葡萄，只有零散的几株，葡萄成熟的时候刚巧是夏天，符明和符婉去叶建国家里帮忙做农活。 符明和符婉都是个闲不住的，大中午就跟着村里的孩子到处野。 叶小翠翻了个白眼，“你还记得这事呢，小时候你舅妈没少因为你们去给别人赔礼道歉。” 符明嘿嘿一笑，那个时候李春华待她们跟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做了什么错事那也是该揍就揍。 符明自然是被教训最多的。 一群人简单吃了点葡萄，还是勉强垫了底，眼看着下午的班车也没这么快来，便去一旁的国营饭店点了几个菜，难得奢侈了一把。 等下午回到符家村的时候，夕阳刚刚落在海平面上。 符三刚好把今天的收入算清楚，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一瞧，就看到了提着一小袋东西的符老大。 “大哥，你咋来了？” 符老大进屋把手里的葡萄往桌上一放，“我找你有点事。” 林秋菊刚好在厨房忙活晚饭，听到符老大的声音赶紧出来给他倒了一碗茶水。 “大哥，吃晚饭了没，回头在这一起吃呗！” “弟妹，不用忙活了，我找老三说个事就回去。” 林秋菊听到这里也知道符老大有事要说，随即贴心地给两兄弟留下谈话的空间，然后又回了厨房继续忙自己的。 符三有些疑惑，“大哥，出什么事了？是燕窝这事出岔子了？” 符老大摇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五百块钱。 “燕窝那价格卖的挺好的，这是五百块钱，算是给你介绍的好处费。” 孙有财是符三介绍的门路，于情于理符老大都得拿点好处给他。 符三哪里肯接，把这钱塞回给符老大。 “大哥你这就是看不起我符三了，这样的好事你肯让我介绍，那是看得起我。给钱就生分了！” 符老大也不多说，把钱直接放在桌上，“这是我们一家的意思，另外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哪里有二手船卖，只要价格合适，柴油机什么的没问题，我要一艘。” 符三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哥你可真神了！今天就有人要卖船，问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说帮他留意留意买家，你这就来了。” 这可真是神了，符老大也着实没想到这么巧。 “是谁家的船？” 符三看了符老大一眼，“是符大癞子家的，三癞子今天跑来问我，说要四千五，那船我也去看了，确实还可以。” 符老大还要再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叶小翠惊慌失措的喊声。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回去。灵灵不见了！” 第122章 符三癞子 符老大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赶紧走出去。 符三见状也赶紧跟上，林秋菊从厨房里走出来。 “老三，你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符三看着自己媳妇已经显怀的肚子，安慰道：“应该没什么事，我去看看，你在家里别担心。” 符灵好歹叫自己一声舅外公，怎么会好端端地不见了？ 符老大快步走到外面，叶小翠满头大汗，一脸的惊慌失措。 “怎么会不见了？我们这不是刚回来没多久吗？” 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才五点多，他六点多出门的时候，符灵还笑着跟他挥手呢。 现在七点多，也就过了一个小时不到。 “她不是最喜欢去隔壁红红家玩吗，是不是在隔壁？” 叶小翠着急地一头都是汗，“找过了，就是找她回家吃饭，才发现她不见了！” “阿婉都快急疯了，正跟阿明他们满村找呢！” “我去找村长，让他帮忙广播找找！” 符老大说罢就快步往村长家里跑，符三则安慰叶小翠。 “嫂子，你先别急，我去村里几个兄弟家里问问，让大家都出来找找。” “这才刚过一个小时，灵灵肯定是玩得忘记回家了。” 叶小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她要是真玩得忘记回家了那还好，就怕……就怕是那拍花子把她拐走了，这是会要阿婉的命啊！” 叶小翠知道符灵对于符婉来说有多重要，看符灵来符家以后的吃的用的，哪个不比村里其他孩子差。 符婉这会儿是真的急疯了。 一个小时前她正在家里和符明削竹筒。 他们一回来放下东西，叶小翠就进厨房准备晚饭去了，符灵拿了一手的葡萄，说要跑去隔壁找符红红玩。 她平常也经常一个人跑出去玩，符家村左右才这么点大，符婉干脆就没管她，只叮嘱了玩一会儿就回来吃饭。 可这眼看着都要吃饭了，符灵始终没有回家。 符婉隔着篱笆墙喊半天都没听见符灵的声音，顿时心开始慌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隔壁，结果却听到符红红的奶奶说符红红跟着自己爸妈今天去外婆家里没回来。 符婉这下是真的慌了神。 “哥，哥！灵灵不见了，灵灵不见了！” 符明听到符婉着急的喊声，都顾不得手里的螺丝刀直接戳伤了手心。 “你先别急，我们四处喊一下，没准她跟别的孩子出去玩了。” 叶小翠也赶出来，这才有了刚刚她跑去找符老大的事。 符婉跟符明把村里有孩子的人家都找了个遍，丝毫没有看到符灵的身影。 “这才一个钟头，灵灵能跑到哪里去？” 符婉的手都忍不住在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着急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她要的是静下心来，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 符灵上辈子也遭遇过拐卖事件，只不过上辈子是沈老太把她卖进了深山。 她原以为自己离婚带着孩子离开沈家村，就能改变符灵被拐卖的命运。 没想到符灵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哥，哥！我要去报公安！” 她前世因为符灵的缘故，看过很多有关小孩子被拐卖的事情。 她记得黄金二十四小时定律，如果符灵真的是被人拐卖，现在才一个小时，人贩子再快，也没有离开龙海市。 想到这里，她赶紧往村委会跑，只有村委会有电话，村长知道镇上公安的电话。 符婉刚跑到村委会，村子里的广播就响了。 “喂喂……符家村的村民请注意，符老大家的小孙女符灵不见了，大家看看自家四周有没有，或者有没有看到她的，速来村委会。 符老大一家有重谢！” “我已经联系了公安，希望大家配合工作，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村长在广播里一连说了三遍，符婉转身往海边跑。 公安既然已经叫了，现在全村也只有海边她还没去找。 这孩子不会在海边玩吧？ 符婉满怀希望地跑过去，海滩边上有不少村里的大人小孩，她一个个看过去，始终没有看到自家闺女熟悉的身影。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给她塞了一张纸条。 符婉把那人扶起来，才看到来人居然是符大癞子的媳妇，平时沉默寡言的王盼兰。 她脸上不知道是被谁打的鼻青脸肿，露出的手臂上也全是一条条的疤痕。 “救，救，灵……” 王盼兰说完这句话就两眼一翻，直接不省人事了。 “嫂子，嫂子？！” 符婉拍了拍她的手，见没有反应。 她忙不迭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个“灵”字。 那是她闺女的字迹！ 符灵知道自己马上要跟同村的孩子一样去上学，缠着符婉写了很久自己的名字。 这个灵字她尤其喜欢，就是总是多加一笔，写成“炅”字。 王盼兰肯定见过符灵！ 符婉赶紧喊不远处的叶小翠，“娘，娘！快来人啊，王嫂子快被人打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子？” “符大癞子不是蹲笆篱子去了？” 不远处赶海的人都围过来，有几个好心点的妇人上前扶起王盼兰往卫生所去。 符婉紧紧捏着那张纸条，拉着叶小翠去找符老大。 刚巧符老大和符三符明几人也找到了海滩边上。 “阿婉，怎么样？” 符婉看四周也没有旁人，把手里的字条拿出来。 “刚刚符大癞子的媳妇王嫂子塞给我的，这是灵灵昨天晚上练的字，她一定见过符灵。” 她又顿了顿，“今天白天我在镇上看到符三癞子和沈国梁凑在一起，我怀疑符灵失踪，跟他们有关系！” 符三癞子？ 符老大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呢？ 他当年混的时候，符三癞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去三癞子家里！” 刚刚他们从符三癞子家门口经过，他家那灯可是亮着的。 符三癞子这会儿正在家里喝着小酒，桌上还有一碗煎的不错的花生米。 他正陶醉着呢，自家的院门就被人一脚踢开，随后没等他还反应过来，面上就被人直接砸了一拳。 第123章 尿裤子了 “你们谁啊？我还钱了，我还钱了，我还钱了！” 密集的拳头打得符三癞子根本看不清来者何人，他本能的以为是那帮讨赌债的混混。 符明符三和符老大手下根本没有留情，尤其是符三和符老大，打人经验多，专挑最疼的地方打。 “好了，爹，三叔，别打了。” 符婉看到符三癞子瞬间就鼻青脸肿，眼看着他要打昏过去，赶紧出声制止。 “是你们！” 符三癞子一开始只觉得这声音耳熟，他用力睁开自己肿胀的双眼，看清站在一旁的符婉。 “你们私闯民宅，还打人，我要报公安！” “我女儿在哪里？” 符三癞子眼睛转了一圈，嗤笑一声。 “真是奇怪，你闺女不见了找我干什么？” 他死盯着符婉，咧嘴大笑。 “没准是她贪玩，掉海里淹死了？或者她被人拐卖，给人当童养媳去了？” 说完他还一副同情人的模样，“要不你们赔我点钱，我就当你们打我这事就没发生。” “我也不要多，给我……五百块吧？” 符婉听到他说拐卖那两个字的时候脑子就嗡嗡的。 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扭头进了符三癞子家的厨房。 符老大双手用力捏着符三癞子的下巴，“三癞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说出我孙女在哪里，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海神秘莫测，包容万物。 一个人死海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符三癞子正想说什么，眼睛瞬间惊恐起来。 符三不明所以，心想这下你才知道我大哥的可怕啊。 小时候孩子帮里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符老大之所以叫符老大，除了他在家排行老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从小就是孩子堆里最能打的。 符明这会儿脸色也古怪起来，符三和符老大转身，就看到从厨房拿了把刀进来的符婉。 “阿婉……” 符老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符婉把菜刀直接架在符三癞子脖子上。 “三癞子，我不是个好脾气。趁着我还没见血之前，告诉我，我女儿在哪里！” 符三癞子先是有点恐慌，后来一想，这女人还敢拿菜刀砍人吗，当他三癞子是吓唬大的？ “我不知道。” “你这人！” 符三一个拳头就朝着他的肚子砸了下去，符婉则脸色不变，手下用力。 符婉手里的菜刀虽然笨重，但是却锋利的很。 符三癞子的脖子上瞬间就出现血红色，他挣扎地想要用手去摸，却没想符婉好似他想看什么。 直接把沾了血的刀拿起来朝他示意。 “你还是不说？” 符三癞子这下是真的害怕了，腿也软得跌坐在地上。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动手！ 符婉手里的菜刀上的血还在呢，符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用力闻了闻。 “哪来的尿骚味？” 符三跟符老三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符三癞子，一滩液体从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眼瞅着都要到他们脚下了。 符三癞子居然被吓得尿裤子了！ 符三符明和符老大都鄙夷地看着符三癞子，这人可真没种！ 符三癞子又羞又臊，他不想说出符灵的下落，又怕符婉再给他来一刀。 “我说，我说！说完你们就放我一马，赶紧走吧！” 先把这群祖宗送走，他是半点都不想看到符老大家的人了。 符婉没有吭声，面上也没有别的表情，只有握住刀柄的手指捏得泛白，才透露出她的紧张。 如果是拐卖，公安这会儿已经赶往火车站那些地方，她就怕，她就怕……这群畜生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前世她看过很多小女孩甚至小男孩失踪的新闻，有很多孩子没有被拐卖，却被有些变态虐待致死。 如果符灵遭遇了这个，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面对。 “符灵，她……她被沈国梁带走了。” “我只帮沈国梁带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符老大一看他那转溜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家伙没说实话。 “你带路？带什么路？” “就……就告诉他符灵在哪，这也不能怪我，谁让那丫头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树底下玩沙子。” 他也就不过是过去跟符灵说了两句话，谁知道那丫头机灵，转身就要跑。 没想到被躲在树后的沈国梁一把抓住，然后把另一只手上的布捂住符灵的口鼻，没一下这丫头就不省人事了。 符婉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爹，你跟我去沈家村，我要去看看沈国梁是不是还躲在村里。” 说完她就往外头走。 符三赶紧喊，“我去开三轮，坐车去更快！” 符老大只扔下一句，“看着他！” 随后也紧跟其后地跑走了。 符明一脸懵逼，看着还在地上的符三癞子，“你……你别乱动啊！” “小心我弄死你！” 说完这话符亮就跑了进来，于是一人看着符三癞子，一人就在边上找了根麻绳子，然后把这人捆了推去找村长。 沈家村这个时候也是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间。 沈老太坐在主位上，手边是一碗烧好的红烧肉。 “奶，我想吃肉！” 沈光宗说完就要用他的黑手去抓。 “奶给你夹！” “这可是你小叔孝敬你奶奶我的，乖孙多吃点，以后长大了也给奶买肉吃！” 沈光宗满眼都是那碗肉，哪里有心思想别的。 徐招兰用手肘撞了一把沈秋生，他只当没看见，低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菜。 徐招兰没有办法，她也眼馋这肉啊，“娘，你给我夹一块吧！” 沈老太立刻眉毛一竖，“妇道人家，吃什么吃，这可都是我儿子孝敬我的！” “之前小叔吃的也是我们挣得啊……” 徐招兰眼瞅着自己婆婆脸色越发不好看，当即就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都怪她男人没用，让她一块肉都吃不上！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动静，沈家人还在奇怪这个时候车子的动静，下一秒沈家的院门就被人直接大力踢开。 “沈国梁！沈国梁在哪！” “沈国梁，你这个拐卖自家侄女的畜生，你给我出来！” 第124章 沈国梁的打算 进门就喊话的是叶小翠，她在路上碰到了符三和符老大，这才知道自家外孙女是被沈国梁和符三癞子带走了。 小老太这个气啊，自从符婉离婚回娘家，她对沈家最多也是嘴上骂骂，妈祖庙前祝他们一家倒大霉。 也没想到这人可以坏成这样啊！ 所以她二话不说就跟着符三的三轮车过来了，进门就开始骂，真当她叶小翠是吃素的！ 沈家一家人都惊呆了，沈老太更是气得拿筷子的手都在颤。 “放你娘的屁，我家国梁可是吃公家饭的人，哪里会去拐你家那个赔钱货！” 沈老太辩解完，几乎是下一秒就想起前两天沈国梁还问她符婉家里怎么走。 难道真是他干的？ 不应该啊，他没事拐一个丫头片子干什么？ 还不等沈老太想明白，符老大和符三就已经杀进了沈老太家的房间。 符婉走在后面，给他们指哪个是沈国梁的房间，哪些是其他人的房间。 徐招兰见没人注意她，正想给自己碗里夹两块肉，结果沈秋生拦住她的筷子，随后朝她努努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赶紧去拦着符婉啊！” “你怎么不去？” 徐招兰嘴上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起身去在屋里找人的符婉。 “大嫂，你们怎么跟土匪一样，进屋里就翻得乱七八糟……” 符婉被她拉得不耐烦，直接扒拉开她的手。 徐招兰这才看到符婉手上居然拿着把菜刀，上面还有红色的……血！ “沈国梁呢？他回来没有？” “没有……老三一早买了点肉家里，就出去了。” 说到肉，徐招兰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在桌子边上大吃特吃的沈光宗和沈秋生。 天杀的，老子儿子都没用，没看到符婉手上拿着菜刀呢！。 符老大和符三此时也找了一圈回来，没看到沈国梁的踪影。 沈老太见他们没找到人，嚎得更大声了。 “有没有人管管啊，老天爷啊，杀人啦，抄家啦，土匪进村啦！” 这声音把邻居们都吸引过来，看到停在沈老太家门口的三轮车更是奇怪。 有几个人还特意站在门口，端着碗饭看热闹。 热闹下饭啊！ 叶小翠见这死老太婆还有脸嚎，自己也开始声泪俱下。 “我们家惨啊，闺女外孙女被欺负回了娘家，本来离婚了各不相干。沈家人三天两头地来我们村里找麻烦。也就我们村好人多，这才没有被欺负。 说到这里她声音大起来，“现在沈国梁这个当叔叔的跑到我们村把我家灵灵拐跑了，我们一家都急疯了！” “丧天良啊，妈祖娘娘迟早收了你们这群没心肝的！” 符婉冷着脸走到门口，直接一刀砍在她旁边的门槛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瞪着她的老太太，若不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她都不想面对这张恶心人的脸。 “沈国梁有没有说过他去哪里了？” 沈老太看到那把菜刀，瑟缩了一下，随后又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这个丧门星，搅家精，我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那个赔钱货出了事也是活该！不尊老的玩意！” 沈老太说到这里就想起先前闹离婚的时候，符灵撞她那一下。 她现在说起来都觉得腰痛的不行。 符婉也没理她的谩骂，看向坐在桌子一旁佯装吃饭的沈秋生。 她有点绝望，这里没有沈国梁的消息，公安那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进展。 沈光宗正在大口吃肉，看见符婉的脸才想起来她是谁。 “大伯娘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赔钱货被三叔卖了，你只能回来给我买好吃的了？” 这样看起来轻飘飘的话在符婉耳边就跟闷雷一样，炸得她瞬间清醒。 沈光宗居然知道沈国梁的打算！ 符婉三两步走到沈光宗面前，第一次觉得这张跟猪八戒一样的脸没有这么讨厌。 她尽量放低声音，“光宗，你知道你叔叔带灵灵去哪里了吗？” 沈光宗摇晃着脑袋，“三叔说了，要把灵灵卖去好深好深的大山里，让她永远也见不到你们。” 说完他还激动起来，“三叔说了，回来就给我买肉吃，让我跟他一起走，然后天天吃肉！” 看样子沈国梁是做起了买卖人的勾当，不仅符灵被他带走的，这沈光宗他估计也没想放过。” 周围的邻居也听到了沈光宗这番话，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幺寿啊，这沈国梁也太丧良心了，以后可不能让家里的孩子出来玩了！” “把这一家人赶出我们村，不然以后孩子万一丢了，我们上哪里找去！” 符老大跟符三跟两个门神一样站在一旁，沈老太听到邻居们的议论声，想要大声辩解。 叶小翠眼疾手快，直接捞起一旁的尿桶，朝着沈老太盖下去。 “闭嘴吧你，教出这么几个丧良心的儿子！” 徐招兰也被刚刚自家儿子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她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要回娘家去，我要带着光宗回娘家！” 沈家当即乱成一团，沈国梁不在家里也没什么好逗留的，符婉只能又往镇上的公安那里赶。 灵灵啊，你可千万要没事啊！ 结果还没等人出发，沈家村的村长就跑过来。 “阿婉，你们村村长打电话来了，说公安那里有消息了！灵灵找到了！” 符婉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了，赶紧跑去村委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符村长正守在电话边上，听到电话响就拿起来。 “阿婉，去县里派出所，灵灵在火车上被人救了，派出所那边说明天一早就能送回来！” “好好好。” 符婉语无伦次地放下电话，“三叔，要不你们都回去吧，我骑个自行车去县里看看。”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她也没忘记符三家里还有一个怀着孕的林秋菊。 符三摆手，“上车，我送你去县里。” 沈村长估计她们都没吃饭，加上又是自己村里人惹出来的事，从家里拿了几张饼子出来塞给符婉。 “阿婉，你放心，沈老太那里我会盯着，你们安心去县里。” 符婉有些不好意思，朝着他鞠躬道谢。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往县里赶，离县里越近心里越跟打鼓似的。 而此时的符灵却是高兴的，因为她碰到了一个好久没见的熟人！ 第125章 火车上 沈国梁很早就打算报复符婉一家，他觉得自己落在现在这幅田地，全拜符婉所赐。 如果不是那封举报信，刚好碰到县里换了大领导，他怎么会被抓作风典型，又怎么会丢了工作？ 更别提本来村里人不知道这事，是符婉跑来扒下了他那块遮羞布，让他颜面扫地。 都是符婉！ 沈国梁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自己旁边沉睡的符灵，眼中满是阴毒。 他早就知道符婉这个好大嫂，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旁边这位好侄女。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是最好的报复。 沈国梁想到符婉会后悔莫及生不如死，心里就一顿爽意。 沈国梁正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面坐了一个男人，正盯着自己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来者不善，但是他回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 沈国梁不认识这人，但是这人可认识沈国梁旁边的符灵。 白千舟本来要下火车的，结果跟刚上车的沈国梁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白千舟瞅着这人怀里的符灵，还以为是符家人，正想上去打招呼，却发现符灵这睡的有点不太正常。 他本就是学医的，对于那些可以让人昏睡的药也知道一二。 更何况沈国梁满脸的阴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他干脆没下车，直接在一旁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观察了好一阵发现符灵没有醒的迹象，这才直接坐到沈国梁面前。 当然，他在过去之前也去找了火车上的列车员，列车员看了他半晌，要不是他拿出了自己新发的证件，人家都不相信他。 “同志，你看什么呢？” 沈国梁看着白千舟，粗着声音问道。 白千舟温和地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孩子挺能睡的，这么久都没动弹一下。” 沈国梁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满不在乎地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孩子就是觉多。” 白千舟又问，“同志你去哪里？我看你这样一表人才，是去出差的吧？” 出差是时下上班的人里最流行的说法，什么人能去出差，那都是骨干！ 出差不就是公费旅游，公费吃喝吗！ 这不就是夸自己事业有为，一看就是能干的吗！ 沈国梁被白千舟奉承了两句，这下也不阴沉着脸了。 尤其白千舟这气质一看就不是农村出来的，更别提他这一身衣服，没带一个补丁。 “哪里哪里，我这都是出去办点事，算不得什么。” 沈国梁心想，等把这丫头送去那偏远山区卖了之后，他第一件事就要去县里再买一个工作。 他沈国梁，绝对不会窝在农村这种地方，出海打渔，下地种田！ 白千舟笑笑，自己拿出一个搪瓷缸子准备喝水。 刚巧火车不太平稳，车身晃动了一下，他顺势不小心，直接把那缸子茶叶水全泼在沈国梁身上。 “啊呀，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白千舟拿起搪瓷缸子就赶紧道歉，沈国梁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佯装没事。 这人居然自带茶叶水，茶叶在这会儿还是稀罕东西，家里有重要客人来了也很少泡点茶叶沫子。 更别提白千舟泼在自己身上这种，一看就是好茶叶。 “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就行。” “同志，我帮你看着孩子，你出来我给你赔偿！” 沈国梁本来还想着自己熬到下车，但是白千舟那缸子水实在太多。 他底裤都给浇湿了！ 好在他随身带的行李里还有别的，白千舟也是假装不好意思，赶紧把自己手里还剩的一点茶叶送出去。 “实在不好意思啊，这点茶叶就算我给你赔罪的。” “同志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孩子。等你回来要怎么赔偿，我都听着。” 沈国梁看到那一小包茶叶，又听见说有赔偿，真以为自己碰到人傻钱多的主了。 加上白千舟这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就跟他们之前去抄家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一样吗！ 这人的钱，他拿的心安理得！ 于是沈国梁直接拿着行李包往车厢尽头的厕所走，列车员刚好也带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 白千舟见沈国梁走远，赶紧上去拍了拍符灵，结果如他所料，符灵半点反应也没有。 他心里着急，眼看着沈国梁就要低头跟列车员擦身而过，他赶紧给列车员示意。 列车员等沈国梁打开厕所的门时，几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把他按在地上。 沈国梁那会儿脑子里还在想着等会怎么好好宰白千舟一顿，等自己被按在地上，脸擦着地上生疼，这才如梦初醒。 他怎么就被抓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少废话，给我老实点！” 白千舟这会儿已经拿湿毛巾给符灵洗了把脸，也许是那迷药的时间过了，加上冷水的刺激。 符灵的眼皮动了动，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小白叔叔！” 符灵一睁开眼就看到正满脸担心看着自己的白千舟，白千舟见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被人拐走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国梁被人捆住手站起来时才看到符灵已经醒了，正跟白千舟说着话。 白千舟这下也不像资本主义的少爷做派，正拉着符灵跟一旁的列车员说明情况。 “我在红红家门口的树底下玩，有一个叔叔叫我去家里玩，我不去，然后后面有人拿了个臭抹布捂住我的嘴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符灵虽然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但是她口齿伶俐，这个时候更是把事情的原委说的清清楚楚。 列车员这下是彻底相信白千舟先前说的自己认识符灵，沈国梁的确是个坏人。 好在火车离下个车站不是很远，他们也赶紧去联系了可以回县里的火车，让符灵跟白千舟一起下车。 同时也不忘联系公安，说明了具体情况，让他们给沈国梁找一个好的归宿。 拐卖小孩子的人，简直罪该万死！ 结果派出所的公安刚好在火车站询问符灵的下落。 这下有了消息就马上给符村长打电话报信。 第126章 你的手好了? 符婉符老大和叶小翠三人在火车站等了半宿。 派出所的公安都是好心的同志，他们也接手过这种拐卖孩子的案子，见到过不少因为痛失孩子自责不已的爹娘。 所以公安同志看他们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模样，特意跟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协商，给他们找了个可以坐着等的地方。 好在也没过几个小时，就有一趟火车停在县火车站。 符婉站在门口张望，生怕错过符灵的身影。 夜晚下火车的人也不在少数，等一波一波的人走出来以后，符婉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妈妈！” 符婉来不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符灵就跟一个炮弹似的，直接扑到她怀里。 “妈妈，吓死我了呜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呜呜……” 符灵脚上此时也没了平时的古灵精怪，到底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被符三癞子追，被沈国梁抓住迷晕时的害怕，这下见到了符婉，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 符婉也是眼眶发热，眼泪直接无声无息地涌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 “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符婉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符灵的背，叶小翠也是眼眶发红，老天保佑，孩子总算找回来了。 符老大则迎上前去跟列车员道谢。 没办法，总不能他一个大老爷们也跟着哭吧，虽然他也眼眶湿润来着。 “同志，太感谢你了。多亏了你们我家孩子才能安全回家啊！” 陪同处理的列车员还是个小年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同志，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这件事我们只是配合，真正发现小孩子被坏蛋拐卖的是这位白同志！” 白同志？ 符老大不明所以，符婉听到这里也朝着列车员后面看去。 白千舟拿出了这辈子最亲和无害的微笑。 “符大叔，叶婶子，阿婉，好久不见！” “啊呀，原来是小白啊，你叶婶子没有白疼你啊，走走走，跟你婶子回家吃饭去！” 叶小翠还以为是哪里的好心人救了自家外孙女，现在看到白千舟，还有什么好说的。 祖宗果然没有说错，好人有好报，要不是之前她们收留了一阵子白千舟，他肯定不能在火车上把符灵救下来。 符老大咳了声，自己心里还有些尴尬。 之前送白千舟走的时候他还跟这同志说缘分到此为止，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不过，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白同志，有时间就去家里坐坐吧！” “多谢你救了灵灵！” 前面那句说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后面那句话符老大说的那可是一个真情实意。 符婉也费力地把哭累了睡着的自家闺女背起来，“白医生，多谢你。” “有时间我请你吃海鲜，海里能吃的东西你随便挑！” 白千舟被她这句豪言壮语给逗笑了，随后他又正色道：“还是叫我小白吧，我还有事，等我忙完了一定去家里拜访。” “不说别的，我还挺想念符……“他停顿了一秒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符婉接着道，”我还挺想念符明同志的。” 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大喘气！ 符婉虽然看似毫不关心，实际上耳朵竖得跟天线似的。 符老大又感谢了一番在场的公安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几个公安同志看着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深夜，还特意想向领导申请能不能想办法送符老大一家回去。 结果他们刚说出自己的打算，就被白千舟拦下来。 “等会儿会有车来接我，这些同志我等会送吧，时间也不早了，诸位早点回去休息吧！” “今天麻烦大家了！” 公安同志们虽然有些奇怪白千舟的反客为主，不过看符老大一家没有意见，便赶回所里去了。 沈国梁已经押回所里去了，他要把小符灵卖去哪里，他的上家是谁，他还有哪些企图？ 这些都是他们要审问沈国梁的，加上这背后的核实工作，顺着线索去抓捕更多的坏人，休息？那是不可能的！ 符老大等公安同志都走了，自己一家人也跟着白千舟走到火车站门口。 “白同志，你现在这样出来，薛庆那里……” 符老大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薛庆那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自己一家真是烦死这人了。 白千舟拿出自己的证件和一个信封。 “叔，你也叫我小白就成了。” 符老大脸色有些尴尬，“那什么，村里符大爷养的那条黑狗，就叫小白……” 白千舟递东西的手都顿住了。 他就说！他就说！ 为什么符明每次喊他小白的时候永远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符婉跟符亮则是一副想笑又在努力憋笑的表情。 他再看向符婉，符婉努力憋笑，赶紧看向别的地方。 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符大爷那狗的名字，还怪别致的。” 符老大清了清嗓子，“先说薛庆吧！” 白千舟这才说起薛庆的事，“九井雄死了，薛庆的舅舅被岛国大使馆的人告状告到市里去了，他舅舅的职位已经被撸了，薛庆现在自顾不暇，肯定没空来符家村找麻烦。” “不过他们在海上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所以已经有队伍在符家村不远的地方驻扎，我是他们新来的军医。” 这炸弹一个接一个，整的符老大一家是一震一震的。 还是符婉先反应过来，“恭喜啊白医生，你的手好了？” 白千舟温和笑笑，“好了，下次还要跟你们再去一趟叶舅舅家，他找的那个老人家医术是这个。”说完自己还用先前受伤的右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符婉也替他高兴，“好了就好，我就说，你这么好的医生，一定要在医药界发光发亮。” “舅舅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也很高兴。” 符老大实在受不了这两人中间和谐的气氛，用力咳了一声。 “行了，小白同志啊。这车是什么时候来啊？” 他老人家都有点困了，怎么看这两人就有些不顺眼。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他这嘴也是跟开了光似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一辆吉普车开过来，直接停在他们面前。 第127章 不接受补偿 “哎呦，还是个四轮车！” 叶小翠惊讶极了，符婉也有些惊讶，看样子白千舟挺受部队重视的，这吉普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更别提还特意来接人了。 开车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看到这站了好几个人还有些懵圈。 “同志您好，我是白千舟。” 白千舟上前解除了那年轻人的疑惑，“这是我的……亲戚，因为碰到了点事，现在这么晚也没有车了，能不能麻烦送他们一程？ 等回去我会跟领导说明情况。” “白同志你好，我是连队的于洋，接了命令特意来接你。这几位同志我可以送回家，为人民服务是我们队伍的宗旨！” 说完于洋还特意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白千舟赶紧回了一个，他虽然没有受过训练，但是军礼还是做的有模有样。 符老大也像模像样地敬礼。 “小同志，麻烦你了。” 县里离符家村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吉普车跑起来也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符老大家门口。 符明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就打开门跑出来察看。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符婉怀里抱着的符灵，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于洋急着回部队复明，叶小翠都来不及请他喝碗糖水，吉普车就跑了。 幸好符老大聪明，直接快步把院子里晒好的鱼干塞进车里，等于洋两人发现也已经到驻扎地了。 “爹，你们怎么还有吉普车送回来啊，刚刚车上坐着的，我咋瞅着是小白？” 符明真是一肚子的问题，今天他负责押着符三癞子去找村长，没跟着自家人去县里。 这眼瞅着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事情。 灵灵怎么找回来的，白千舟怎么出现的，吉普车哪里来的，这些问题他都想知道。 “别吵吵，有吃的没有，我现在又困又饿，吃完了就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吃的是肯定有的，符明这阵子得空跟着叶小翠学会了不少做饭的手艺，因为家里人都没回来，他一早做好了窝窝头和几个小菜在家等着。 这个时候也不挑剔什么，几个人简单对付了两口就洗漱回房去了。 叶小翠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白千舟今天帮忙的事。 “当家的，你觉得小白怎么样？” 符老大是真的困了，刚有了睡意，冷不丁被老妻给吵没了。 “什么怎么样，挺好！” 他翻了个身，有些没好气。 “那你说他跟我们阿婉配不？” 符老大睁开眼睛，“阿婉虽然好，好歹带着孩子，白医生一表人才又家世好，还有这么好的工作，他还指不定看不看得上阿婉。” “阿婉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她想找就听她的，她不想再找我们就辛苦点养着她。之前就是我们不强硬，才害得她被沈家人欺负。” 于小翠这下也不做声了，只长叹一口气。 也对，自家闺女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符婉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居然在讨论她的人生大事，符灵今天明显被吓到了，时不时醒过来哭两声。 闹得她真是身心俱疲。 好在符灵似乎也感觉到了符婉就在身边，折腾了一个小时之后母女俩终于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符村长就敲响了符老大家的院门。 看到符灵毫发无伤地站在院子里，老人家长吁一口气。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 他摸了摸符灵的头，随后跟符婉道：“三癞子为了一百块钱就勾结外村人拐带我们村的娃娃，这个事我一定跟公安好好说说。” 符婉这才知道符三癞子居然是为了钱才跟沈国梁凑成一堆。 “村长爷，三癞子和沈国梁这事我也不会轻易放下，回头我还要去公安局说说。” 符灵那是找回来了，要是没找回来呢，自己难道又要跟前世一样，一生都在找女儿的路上。 想到前世看到埋着符灵的小土堆，符婉眼中难得起了戾气。 符村长也理解符婉，自己也是有孩子有孙女的人，要是别人拐带了他家的孩子，他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那个大癞子的媳妇，王什么……” “王盼兰，王嫂子怎么样？” 符村长有些记不清她的名字，符婉倒是记得。 她记得王盼兰的恩情，本来打算等会买点东西去看她的。 符村长又是叹气，“她也是个可怜人，符三癞子跟外人说她怀孕了，跑到家里把大癞子留下的钱都拿走了。 人也被三癞子打得浑身是伤，这个三癞子，就是个畜生！” 符村长也少有的“呸”了一声，符明和符老大也是紧锁着眉头，只恨自己昨天没多揍他两拳。 “村长爷，王嫂子那里看病要多少钱，回头我这出，我家灵灵能及时找回来，我也得谢谢她。” 符灵说的情真意切，符老大自然也不反对。 符村长也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件事。 “哦，对了，上次那个赵领导又打电话来了，让你们等会回一个去，你们记得这事。” 说完这个符村长就摆摆手转身离开了，他当了快一辈子的村长，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符婉跟符老大一听赵刚打电话来，对视了一眼。 符婉摸不准是什么事情，父女俩就带着符灵往村委走。 符灵现在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符婉，连找别的小孩玩都没了兴趣。 到了村委，电话打过去，对面很快就有人接通了。 符老大跟对面的赵刚说了两句，就把电话给了符婉。 “找你的。” 符婉不明所以接过来，“喂，你好。” 赵刚在电话那头笑，“符婉同志，好久不见啊！听说你闺女找回来了，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 符婉也笑：“那也要多谢领导昨天帮我们联系公安的领导，改天您来我们这村里走走，我再去捞条鱼您尝尝。” 赵刚本不愿意居功，想起符婉上次那条黄花鱼硬是没拒绝。 “这话好说，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渔政局现在我现在能做决定了，你要不要考虑来我这上班？” 符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了领导，我还是喜欢在海上作业，自由自在的没有拘束。” 赵刚虽然可惜，也不强求，“那如果我这出海工作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不能推脱。” “当然，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不违法的情况下，我这也能给你方便。”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符婉当即就低声道：“那就拜托领导，帮我在公安局那边说一声。 我们家不接受任何补偿，只希望把那所有涉及拐卖我闺女的人重判！” 第128章 买不到那就租吧! 赵刚沉默了几秒钟，一口答应下来，公安局的领导是他的老战友，更何况这也不是违反规定的事情。 最多就是向那边传递一下受害者家属的意见，只是传递的人换成他赵刚而已。 “符婉同志，海上如果碰到什么事情，捞到什么东西，记得跟我说。我们渔政局就是管这些的。” 从符婉上次去捞那批假银元开始，赵刚就有预感，他们还会共事。 说完这个赵刚那边有事就着急挂了电话，符婉这才想起上次她在虎鲸嘴里捞出来的那本岛国笔记。 算了，等回头去县里的时候带上，找赵刚问问，没准还能发现什么。 上面好多岛国文字，她也就认识几个跟华国文字差不多的，其他的鬼画符是一个都看不懂。 知道符三癞子和沈国梁会重判，符老大瞬间觉得心情格外好。 “我们今天去看看有没有人卖船，太阳下山我们一家人就出海去！” 符灵肯定要跟着符婉的，那只留叶小翠一个人在家也说不过去，干脆一家人都出去。 符三大早上就跑来符老大家里问了符灵的安危，现在在家忙活着收鱼货。 符老大跟符婉也过去帮忙，符灵虽然人小，看到大家都在忙活，也像模像样地跟在后面捡鱼。 林秋菊看到符灵这么乖巧，哪里舍得她做事，跑去屋里拿了一大把糖塞给符灵。 “灵灵，你在这坐着吃糖，让大人忙活。” 符灵甜甜一笑，“谢谢舅外婆。” 惹得林秋菊心都化了，“让舅外婆多抱抱你，生个跟你一样可爱的闺女。” 符婉诧异地看着林秋菊，她之前还以为三叔三婶想生儿子，没想到思想这么超前。 符三仿佛看出了符婉的诧异，憨笑道：“我老早就想要一个跟你一样的闺女，之前小时候我跟你爹说帮你送给我养，你爹还揍了我一顿。” 符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小时候符三夫妻每次看到自己不是塞糖就是给点别的零嘴，让符明恨的牙痒痒。 “那就祝三叔得偿所愿啦！” 符三听得乐滋滋的，随即他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先前大癞子家那条船，你们还要不？” 大癞子家里那艘船是跟符婉家的差不多，都是那种装着柴油机的木壳船。 不一样的是符大癞子家的木壳船刚买没多久，比符婉家的船看起来新不少。 符老大思考了一分钟，摇了摇头。 “那条船我们家不要了，看看有没有别家卖船。” 符三癞子做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家还买他家的船，这不是给他送钱吗？ 符三也想到了这一茬，“那我再打听打听，你们先别急。” “实在不行问问造船厂，买条新的。” 符婉当机立断，反正买了都是自家的，多出几次海没准就赚回来了。 符老大也没意见，等帮符三忙活完了，两大一小就回家去了。 知道今天下午要出海，符明和符亮一早就去附近的山里砍了不少竹子，这会儿都在院子里打磨竹筒。 叶小翠和姜春兰则在整理出海要带的网，还有准备延伸钓的鱼饵。 看到符老大和符婉回来，符明眼巴巴地看过去。 “爹，船买到了不？” 符老大摇头，“那船是三癞子家的，我嫌膈应，回头去造船厂问问。” 叶小翠和姜春兰也觉得的确膈应，“要不上谁家租条船出去？” “晚上春兰也跟我们一起去，省的一个人在家提心吊胆也睡不好觉。” 姜春兰没有作声，眼里都是感激地看着叶小翠。 还是自己的老姐妹好啊，上哪都能想着她，就她那木头似的儿子，估计永远体会不了一个人在家等消息的忐忑。 每次他们出海，自己睡前要去给符亮他爹的牌位擦擦，保佑他们平安回来。 天不亮就要去码头等着，因为只有看到人回来了才能安心。 在海上讨生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符婉也想到了这点，“对啊，我们今晚可以租船啊！” 只不过这租船也得看人，符老大出去了一趟，最后就拿着一串钥匙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租到船了，村长家有两艘船，上一家的租期刚好到了时间，见问我就租给我了。” “那老头忒不地道，我问他卖还不肯。” 不过租金也收的不贵，十五块钱一个月，柴油机有，柴油什么的就自己买。 其实十五块钱对于其他渔民来说出去一趟指不定能不能赚回来，但是对于符婉他们来说，跟白给差不多了。 见符老大真去租了船，姜春兰那个激动啊。 她都很久没有出过海了，每次看到符婉他们弄回来的鱼货，内心肯定也是恨不得加入他们。 海里的东西可是凭本事，谁捞到就是谁的，她要是一起去，不说别的，挑拣鱼货总多了个人。 当然，她也不是个贪便宜的，“小翠啊，这船的租金我们家出了。” 怎么说也没有让符老大一家出的道理。 符亮就想得简单，“对对，这个租金我们出，但是我们打的鱼还是一起分。” 他跟着符老大等人出去，肯定是沾了他们的光，不能付了租金就权当这船是自己的。 符老大懒得跟她们掰扯，符婉也知道符老大不愿意计较这么多，直截了当地说：“那就打得鱼货扣了租金柴油钱那些再分，我们谁也不吃亏。” 其实这对符亮和姜春兰来说是占便宜的，姜春兰还想说些什么。 “啊呀婶子，你就别去计较这么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姜春兰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一巴掌拍在符明背上。 “你小子真是好运气，碰到这么好的亲戚，以后除了我还要好好孝顺你叔婶，护好阿明阿婉，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打死你。” 符亮被自家老娘这巴掌疼的呲牙咧嘴，“知道了知道了，娘啊，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下午还要出海呢！” 姜春兰这才满意地跟叶小翠符婉等人告别，转身回家准备鱼筐什么的。 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路上不少村民看着她这满脸喜气的模样，都纷纷打趣。 “姜寡妇，捡到钱了啊这么高兴？” 第129章 再去孤岛 姜春兰也不计较她们管自己叫寡妇。 “嗨呀，小翠家心善，要带着我一起出海呢，我这不是回去拾掇拾掇，准备出海捡鱼去！” 村民们都惊讶了，叶小翠一家最近海运好这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没想到带着符亮就算了，现在连他这寡妇娘也带去。 好几个妇女都是跟姜春兰一样在家等家里男人出海归来的，也知道在家等的焦急心理。 这下都纷纷祝姜春兰出海大丰收，但是和谐的声音里总有几个眼红的。 王招娣就是一个。 “出海打渔，是人打渔还是鱼打人都说不清楚呢，这会儿就这么得瑟！” 姜春兰耳朵也不是聋的，自然听出了王招娣的声音。 “我当是谁大早上吃了屎在这喷粪呢，原来是你啊！” “你家符强欠上次出海村民的钱还了吗？之前说一个人十块钱，现在有几个人拿到了这十块钱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村民们都是愤愤不平。 “就是啊，这都过去一个多礼拜了，钱在哪我都没看到。” “我儿子还被吓了个好歹，发了几天的高烧。这个钱你们家得赔！” 王招娣见众人围上来，赶紧脚底抹油跑回家去了。 姜春兰这个小贱人，就知道挑事。她家哪来的钱，她儿子被薛庆打成这样也没拿到一分钱赔偿！ 符强躺在屋里，听到王招娣在外面低声骂骂咧咧，就有点头疼。 “别吵了，我要睡觉！” 王招娣马上住嘴，刚巧这时符老二从外面干活回来，一看王招娣还没开始做午饭就开始骂人。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在家干嘛呢，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做饭！” “我出去挖野菜了！” “那你的野菜呢！” 王招娣一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篮子，天爷啊，估计是自己刚刚跑回家的时候掉了！ 王老太坐在门口冷哼一声，“天天就知道在外头瞎逛，一条鱼也弄不回来给我吃。” “家里没钱了，怎么买鱼？” 王招娣也实在是冤枉，一分钱都不给她，她上哪偷鱼去。 “当家的，实在不行那艘船就卖了吧，你不出海，阿强也不去，这船卖了还能换点钱。” 王老太听到王招娣这话就来气，直接提起旁边的扫把就抽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败家的，那船能卖吗！那船是他爹留下来的东西，卖了家里的脸面都不要了！” 符老二闷不吭声，倒是符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 他最近害怕别人来家里管他要钱，他也没有办法去找薛庆，人都生生瘦了一大圈。 “爹，把船卖了吧，我要出去做生意！” 窝在符家村做一辈子渔民，只有符明和符婉这样目光短浅的才会这么干，他符强，是要出去赚大钱的。 最喜欢的亲孙子都这么说了，王老太也不好反驳了，只能坐在门边默默流眼泪。 这会儿的船就跟现代家家户户的车房一样，那是脸面，渔民连船都没有，那还叫渔民吗！ “奶，等我赚钱在县里买大房子，接你过去住！这小破地方，谁稀罕待下去！” 去县里住大房子，王老太被说得有些心动，嘴上却还是没同意。 “那县里的大房子哪是我们买得起的？” 符强咬牙，“你信我，我一定要出去闯闯，不然我就只能在家吊死，也没脸出去见人。” 这下老太太彻底不说话了，船再重要也没有孙子重要啊，符老二的背都佝偻了不少。 儿子都是债啊！ “卖吧，卖吧，我回头找村长问问去！” “卖给大伯家，他家最有钱了！” 符老二沉默不语，他是真拉不下这个老脸，论情论理，这船还有一半是符老大的。 符老大一家自然不知道符老二他们的打算，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往船上搬东西呢。 “村长家这船可真不赖！” 符明抱着渔网走到码头，看到村长家的船心里就喜欢。 “等会你就跟阿亮和他娘开这艘船。我跟你妹妹和你娘他们开自家的船。” 符老大一听符明这话，就直接分配好了船。 跟在后面的符亮肯定是没意见的，符明本来还乐滋滋的，后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爹，你这是嫌弃我啊！” 符老大冷哼一声，“你才知道呢！” “这趟出海回来就赶紧给我相看姑娘去，瞅瞅也快三十的人了，老光棍！” “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跟阿婉都满地跑了！” 老光棍符明毫不在意，“阿亮哥也是老光棍，那你也骂骂他！” “你们这两老光棍，回头就都去相看，相看好了就盖房子，等你们生完孩子，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叶小翠跟在后面，直接不客气接话。 “也不知道谁给你们下的任务，我也就才二十五，怎么就老光棍了！” 符明在一旁低声嘀咕，符灵跑到他边上，“舅舅，没关系，以后我养你！” 符明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 “你这么点大还养我呢。” 符灵有些不高兴，“我多吃饭，明天就长大了！” “我不仅养舅舅，我还养妈妈，养外公外婆，养阿亮舅舅，还要养姜外婆！” 说完她还叹气，“我长大后可太忙了，我得好好赚钱！” 童言童语闹得大家都笑起来，符婉在一旁摸了摸符灵湿成一缕缕的头发。 “我们能赚钱，不用你养。你好好长大就可以了。” 本来这孩子这几天也要去报到去读小学了，结果因为年纪太小，村小学让符婉明年开春再送过来。 这个时候村里也没有幼儿园，加上符灵刚经历拐卖，根本不愿意离开符婉去学校。 罢了，等自己打渔回来教她学点简单的知识，左右符灵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先让她过得开心再说。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太阳落山，大家也都上船。 符老大和符明前后摇动柴油机，符老大船舵一打。 “走，我们今天去孤岛！” 叶小翠不明所以，“哪个孤岛？” 符婉低声解释，“就是那个我们在附近网到带鱼，摘燕窝的那个孤岛！” 第130章 烟管鱼 叶小翠一听这话，立刻就激动了。 什么孤岛，那是宝岛啊！ 她今天一早才想起来问符老大那些燕窝卖了多少钱，才知道闺女比的“三”不是三千，那可是三万！ 三万七千八，这数字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 虽然家里发了一笔这样的大财，叶小翠也知道要低调，但是丝毫挡不住她对那座孤岛的向往。 符灵坐在甲板上看着符婉串延绳钓的鱼饵，没看多久小脑袋就一点一点，开始犯困。 “哎呦，灵灵，外婆带你去船舱里睡。” 船舱里一早就熏了艾条，没有蚊虫叮咬，符灵也实在是困了，看到符婉就在船上没有离开，就跟着叶小翠进船舱沉沉睡去。 符老大后面那艘船是符明在开，符亮和姜春兰在后面，一个理鱼线一个挂鱼饵。 两条船上准备的器具都是差不多，符老大下午还掏钱，给他们这艘船装了个一百多块的起网机。 之前是没钱，才用手拖，前几天尝过起网机的甜头后，谁还想用蛮力拉网啊。 当然，这钱也是从要分的钱里扣的。 船开出去大半个小时，符明总觉得这路线有些不对。 “爹，你这是开去哪呢！” 符明朝着符老大大声喊话，柴油机轰隆隆地声音吵得符婉等人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你！说！啥！呢！” 符婉朝着符明大声喊话，符明一边掌握船舵，一边大声回。 “我说！我们这是去哪里！” “什么！听不见！” 符明这下是真没脾气了，符亮看着这两兄妹一来一回的，实在累得慌。 “阿明，我们就跟在阿婉他们的船后面，反正船上备了不少柴油。” 他相信符婉跟符老大，不管是去哪也有不错的收获。 船又开了大半个小时，此时海面上已经看不到有别的作业的船，夜幕降临，一个硕大的明月悬挂在高空。 “阿婉，放延绳钓！” 符婉听见符老大的声音，赶紧跟叶小翠一人一边开始放出延绳钓的丝线。 符老大还刻意放慢了船速，给她们足够多的时间。 符明眼瞅着自家老爹的船速降了，自己也赶紧放慢了速度。 符亮和姜春兰则学着符婉和叶小翠的模样，一人一边开始放延绳钓的线。 两条船一左一右，中间隔了十来米，所以也不存在丝线绕在一起的情况。 等延绳钓的线放完，符婉站起身。 坐在小板凳上久了，屁股都麻了。 “阿婉，你看那边上的银光是什么！” 叶小翠自从到了这片海域，眼睛就瞪得跟铜铃似的，拿着手电筒一遍又一遍地扫视海面上的情况。 冷不丁被她看到那片银白色的光，可把她激动坏了！ “是鱼群！” 这鱼不只是银白色，因为鱼太多，不少鱼挤得把腹部露出来，又被叶小翠的手电筒一照，这才显现出了银光。 “撒网！” “用拖网！” 此时船速已经慢了很多，两艘船之间喊话也能听清楚。 符亮听见符婉的喊声，也赶紧把拖网放出去。 符明和符老大则默契地一左一右朝着那片鱼群开过去。 拖网是渔船作业的一种方式，主要是通过甲板上起网机的绞车，把渔网后面的麻绳挂在起网机上。 然后渔船一边开船一边赶鱼，效果好不说，网鱼的范围也非常广。 利用渔船往前开的动力带动渔网，直接把鱼群一网打尽。 把渔网放好后，众人开始站在码头上休息。 这两张拖网非常大，也非常结实。 符老大跟符明一左一右绕了半个小时，符婉都闲得坐在甲板上开始吃带的芒果干。 “差不多了，起网吧！” 眼看着海面上的鱼群已经看不到了，符老大开始叫符婉她们起网。 “阿婉，你来！” 叶小翠搓了搓手心，去摇起网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你运气好，你来吧！” 这可是第一网鱼，要是拉上来没什么东西，她不得郁闷死。 符婉倒是不在意，直接上去摇动起网机。 第一张网出海的时候，不仅符老大和叶小翠都紧紧盯着海面，就连几米开外的符明符亮姜春兰都看着这边。 大家心情随着渔网出海的那一瞬间，也从心快跳到嗓子眼的紧张直接变成了满脸的高兴。 那沉甸甸的渔网，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鱼，符明和符亮姜春兰三人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鱼，符婉和符老大则一眼就认出来。 “是烟管鱼！” 这眼前满满当当的渔网里看起来都是烟管鱼，符老大脸上的高兴是挡都挡不住，叶小翠就更加了。 烟管鱼可是好东西，它身体扁长，像带鱼一样长，又跟海蛇一样细。 烟管鱼浑身没有鳞片，背上大都是绿色，也有红色的种类。腹部又是灰白色，之前叶小翠用手电筒看到的银白色，就是在灯光下的烟管鱼腹部。 烟管鱼因为嘴巴长而出名，它的嘴巴形状如同一根枪管，可以跟吸管一样在珊瑚礁中或者海草丛里吸食那些无脊椎的小鱼小虾。 烟管鱼因为没有鳞片，肉质非常鲜嫩，所以价格虽然比不上石斑，但也不是便宜货。 只是烟管鱼一般都在浅水区活动，也极少成群结队的出行，虽然此时她们的渔船并不在深海区域，但是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烟管鱼。 不过这个问题等符婉把渔网拉上甲板倒出来就得到了答案。 这些烟管鱼里面，还有很多比目鱼，比目鱼是烟管鱼的天敌，只怕刚好两方鱼群你追我赶，却被符婉等人坐收渔翁之利，直接一网端了。 比目鱼外形是椭圆形，它们背部的颜色会随着周围环境变化，腹部也是白色，嘴巴虽然很小，但是却是以吃其他鱼类为生。 因为两只眼睛都长在脸的右侧，所以被叫成比目鱼。 “这些比目鱼可真不少！” 比目鱼可比烟管鱼值钱多了，符明看到这里真是羡慕极了，心急地催符亮。 “快起网啊阿亮哥！” 符亮搓了一把手掌，“娘，要不你来吧，我运气可不咋样！” 姜春兰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我来就我来，没用的玩意！” 第131章 象拔蚌 姜春兰虽然很久没有出海，但是看到符婉刚刚的操作，再加上符亮的指点，也会用那起网机。 她把袖子直接薅到手肘上，起网机作业起来，没多久同样一个满满当当的网囊就出现在大家眼前。 “娘啊，你可真是我的亲娘！” 符亮看到那沉甸甸的渔网就喜得乐开了花，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他之前不是没有起过网，但是他那手气就跟上了茅房没洗手似的，拉上来的网不是干巴巴的空网，就是几斤沙丁鱼之类不值钱的玩意。 之前跟符婉她们分开两条船，他是真怕自己空手回去，浪费柴油钱。 这下好了，他们这网鱼也不比刚刚符婉他们那张网少！ “婶子，你第一次出海，你来打开！” 符明这个时候也跑到了甲板上，看着吊起来的渔网也是心生激动。 第一次出海的人手气听说要比别人好，符明虽然不迷信，但是这会儿也不敢去赌自己的手气。 万一等会打来都是些沙丁鱼，这找谁说理去！ 姜春兰被这两个小的都整无语了，不过这么多鱼货她也高兴，直接双手合十抱在胸前念叨了一声祖宗保佑。 随后就上面解开了网兜上系着的活扣麻绳。 随着麻绳被拉开，渔网的口子也被打开。由于重力的缘故，渔网里的鱼货们都砰砰砰直接落在甲板上。 眨眼间的功夫，甲板上就都是密密麻麻的鱼货。 “卧槽，这是什么！” “九节虾！还有石斑！” “我们这也有烟管鱼和比目鱼！” 发财了发财了，这就是丰收的感觉！ 姜春兰这一下感觉自己前半辈子算是白活了，也没人告诉她天上掉钱是这种感觉啊！ 这么多鱼货，早知道有这样好的运气，她说什么也要跟着出海去！ 在家里等消息什么的，真是白瞎功夫！ 此时两条船已经快靠在了一起，符婉跟叶小翠符老大三人站起身，就看到符明他们船甲板上的鱼货。 “好好好！赶紧分拣鱼货，挑拣完了我们再下渔网！” 因为甲板上空间有限，他们只能把这一网鱼货分拣完了再下第二网。 姜春兰这会儿真是干劲十足，恨不得自己长了十只手来分拣鱼货。 “这九节虾可真漂亮，而且又大只！阿婉，回头捡一碗回去给灵灵尝尝，小孩子多吃虾好！” 要换做以前，姜春兰可不舍得说拿回去自己吃，九节虾也不便宜，符三那里少说可以出到一块一斤。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来这甲板上的九节虾少说有个几百斤，拿点回去吃也无所谓，二来两家现在都是有点家底的，姜春兰也看开了，吃上面没必要太省着。 渔民还能吃不起鱼货咋滴！ 符婉笑着应了一声，“这可真是托婶子的福了！回头我让灵灵谢谢你。” 姜春兰忙着还不样摆摆手，“不用不用，灵灵就跟我亲孙女似的，我看等你亮哥生孩子，我怕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正忙着挑拣鱼货的符亮感觉自己又被亲娘嫌弃了，也不吭声，一个劲地分拣鱼货。 嘿，这里一条大老虎斑，那里一条红瓜子石斑，可惜了不是东星斑，不过没关系，符亮整个人都是高兴地飘飘然。 还有什么比爆网让渔民更高兴的！ “阿婉，你瞧，我们这网也有不少九节虾呢！” 叶小翠和符老大挑拣了好一阵，扒开上面的比目鱼就看到了不少五彩斑斓的九节虾。 九节虾又叫斑节对虾，他们渔网带上来的是最常见的褐色虎斑虾，身上有一深一浅的横向纹路，如果带回去煮熟了之后，则有明显的九节白色花纹。 九节虾的营养非常丰富，蛋白质含量极高，用来白灼或者加点蒜蓉酱清蒸，那滋味，符婉一想就觉得流口水。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小时，两边的鱼货都挑拣地差不多了，符婉和符明又把渔网抛出去，两边的船同时在孤岛周围绕着开。 左右也没什么事情，符婉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心里就有点痒痒。 感觉好久没下海去了。 说来也奇怪，她以前对下海猎鱼并不热衷，但是这一世自从吞了那颗鱼珠以后，隔一段时间不下海她就浑身不舒服。 泡在海水里就跟回家了一样舒坦。 这么想着，符婉直接去船舱里换好鲛衣，符灵在船舱里睡得可香了，就是这孩子又把盖着的小被子掀了，符婉又给她盖了件薄点的衣服，怕她回头感冒。 “阿婉，你要下海去吗？” 符明跟符亮已经换了班，这会儿看到符婉穿好鲛衣出来，心里那叫一个向往。 “你等等，我也带了潜水衣，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想去！” 正低速开着船的符亮也喊了一声，符老大摸出符明留在边上的手表一看，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把船都熄火停着，你们要下就下去吧，早点回来！” 反正潜水衣也带了，有自己盯着，总比没人看着他们下海更好点。 符亮一听符老大都这么说了，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把船熄火停在离符老大船一米远的地方。 符明把自己带的潜水衣拿出来，赵刚之前送了三套潜水衣，两套男式的，一套女式的。 刚好符明符亮一人一套，符婉在甲板上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就直接下水了。 符明这才注意到符婉连潜水用的气管都不用，心里对自家妹妹感到十分佩服。 符婉跟一条鱼似的直接往海底深处游去，要不是海面上的轮胎网兜也跟着一直移动，符老大都分辨不出自家闺女在哪。 符婉在海底看到不少正睁着眼睛睡觉，一动不动的海鱼。 她直接用系在腰上的小网兜挑了条大点的鲷鱼网过去，结果那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一溜烟就挣脱跑了。 还是得用鱼枪。 符婉摇了摇头，在礁石洞里抓了几只小青龙，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远处出现了好几个庞大的蚌。 她游过去抓起其中的一个，这玩意还是有些重量。 不过她也认出了手里的大家伙，这是，象拔蚌！ 正是符家村村民们常说的皇帝蚌！ 第132章 幸福的烦恼 符婉手里那个象拔蚌明显受惊了，露在外面的长鼻子拼命往回缩，不过因为体型太过庞大，总有一段露在外面。 因为这模样有些像大象鼻子，所以被人称为象拔蚌。 象拔蚌的学名叫太平洋潜泥蛤，符家村一带的渔民叫它皇帝蚌。 因为象拔蚌属于大型贝类，它两边的壳外形跟蛤蜊一样，颜色是淡褐黄色，露出来的水管肉不能完全缩回壳里。 象拔蚌的壳大都在18厘米到23厘米之间，它不仅味道鲜美，出肉率也高，不说别的，就它露在外头的那根水管，少说也占了全身重量的百分之三十。 而符婉此时好像游进了一个象拔蚌的巢穴，她脚下的象拔蚌个个看起来都有五六斤重，而她一眼看过去，最少有十多只象拔蚌在海底的沙地里栖息。 这难得送上门的东西，哪里有不捡的道理。 不过这象拔蚌实在太大又太重，符婉没办法放在自己随身带的的小网兜里，只能手里拿起那个抓着的象拔蚌，然后拖着那装着好几只小青龙的网兜往海面游。 也不知道符明和符亮上哪去了，三个人动作快点，也省的她一个人游上游下，累的慌。 符老大本来正在一边挑拣鱼货一边时不时察看海面上的动静。 符明和符亮时不时会浮上水面换换气，符婉则是一下都没看到。 要不是他清楚自家闺女的本事，这会儿都得急得下海捞人去。 倒是姜春兰第一次见这场景，有些奇怪符婉怎么还不上来换气。 她憋了好几分钟，见叶小翠和符老大跟没事人似的，最后到底没忍住。 “阿婉这孩子怎么都不用上来换气，是不是在下头碰到啥事了？” 叶小翠正要跟她说没事的时候，下一秒符婉就“哗”地露出水面，还朝着船上的叶小翠三人挥了挥手上的大家伙。 “那是……皇帝蚌！” 叶小翠激动地站起身，符老大这下也不拣鱼货了，赶紧伸手要拉符婉上来。 两条船此时隔得并不远，但符婉离自家那艘船更近点，她直接就把手里的象拔蚌递给符老大，随后又拉过自己的网兜递上去。 “啊呀，除了皇帝蚌还有这么大只的小青龙，阿婉你可真是了不得啊！” 姜春兰看到那网兜里有自己手腕粗的小青龙，顿时就对符婉赞不绝口。 她这下真是对符婉在海下的本事有了直观的认识，心里也越发庆幸自己跟符老大一家关系走得近。 难怪这几次出海他们的收获都不少，只怕符婉的功劳占了大头，至于自己那傻儿子，姜春兰心里清楚得很。 别的不说，可能只有些蛮力，不过这孩子从小善良心眼实，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不然也不会跟符老大这个堂叔家里这么亲近。 “爹，我哥他们呢？” “下面还有不少皇帝蚌，我想都弄回去，加起来少说也有个百来斤！” 百来斤的皇帝蚌！ 符老大自己都要迫不及待下海去捡了，“要不我去吧，你这两个哥不知道哪去了，白占了两身衣服！” 说完符老大就脱鞋子要下海，符婉哭笑不得，赶紧阻止。 “爹，你这什么潜水设备都没有，别下来了，万一出啥事，我还得捞你。” 符老大脸都急红了，“小看你爹我了是不是，我当年在海底抓鱼那会儿，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呢！” 叶小翠赶紧拉住他，毫不客气地怼上去。 “你也不看看之前你多少岁，现在你多少岁。还当自己年轻时候呢，都五十多的人了……” 这话还没说完，符明和符亮就“哗”地冒出头，许是很久没下水，两个人都有些累。 但是比起疲惫，两个人脸上这下更多的是兴奋。 符明看到符婉也在，更是直接嚷嚷。 “阿婉，你看我跟你亮哥抓到啥了！我们抓到好几条石斑！还有不少鲷鱼！虽然都是用竹箭头打伤了，这下家里好几天都有鱼吃！” “卧槽，哪来这么大的皇帝蚌！” 他们两边说边往船边游，符亮在后面没有看清，倒是一直嚷嚷的符明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娘手里那个大家伙。 “阿婉，可以啊，上哪弄的这么大的皇帝蚌！” 符婉指了指海底，“下头还有不少，我寻思着三个人拿着大网兜一起去，速度可以快点。” “不过你俩歇歇吧，这蚌也不会跑，歇一会儿我们再下去捞上来。” “歇什么歇，我一点都不累！” 符明把手里一网兜鱼直接甩上船，随后就催符婉。 “那些皇帝蚌在哪呢，走走走，我们去全弄回来！” 要是他没记错，符三叔那里的皇帝蚌收五六毛一斤，回头多赚少点钱，没准他的小三轮指日可待。 符亮听说海底还有不少皇帝蚌也是激动的不行，到底是年轻小伙子，这一下也不觉得有多累。 见两位哥哥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符婉有什么好说的，拿起几个大网兜下海干呗！ 三个人说走就走，符明和符亮直接跟着符婉后面往海底游，不多时三人就到了符婉发现象拔蚌的地方。 看到海底这一遛的象拔蚌，符明激动的直打手势。 在海底憋气不能说话，可把他急坏了。 不过肯定还是拿在手里才是自己的，符明跟符亮很快就按耐住了内心的激动，两个人一人一边，捡起象拔蚌就往大网兜里放。 符婉也绕到另一边，这片象拔蚌有大有小，大的壳跟个人脑袋似的，水管肉跟比她手臂还粗，小的也就只有拳头这么大，符婉直接略过。 抓大放小，细水长流。 这道理深深印刻在每一个渔民心里。 符明和符亮也是一样，小的象拔蚌他们瞅都不瞅一眼，光这些大的都够他们捡的。 等三个人把这片象拔蚌都挑捡得差不多，符婉这才发现三人脚边少说还有几十斤斤象拔蚌。 这还是符亮和符明上去换气顺便带了一部分去船上的结果。 没办法，捡都捡了，那就是搬运呗！ 三个人在海底面面相觑，幸福的烦恼总是来的这么快，于是三人每人拖着一个沉甸甸的网兜，艰难又快乐地往海面游去。 第133章 是中华白海豚! 符老大和叶小翠还有姜春兰也知道三个孩子的辛苦，都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接过他们手里的网兜绳。 然后再把网兜拉上船，随后再把象拔蚌一个个拿出来。 符婉三人来回游了三趟，可算是把海底堆放的象拔蚌都搬上了船。 三人此时也是不要半点形象了，累得瘫倒在甲板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大口喘气。 可把他们累坏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赶紧从船舱里拿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白开水，一人倒了一碗。 三个人累得倒在甲板上休息了好一阵才坐起来喝水。 “怎么这么甜，娘，你又放糖了？” 符婉猛喝了一口碗里的水，甜味在嘴巴里流淌而过，她这才发现这水里面居然还放了白糖。 叶小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看你们累的，所以加了点糖。” 姜春兰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这壶里的水都是自家白天烧的。 “那我下次也记得给你们放白糖。” 符明和符亮不怎么爱喝糖水，直接一口把碗里的白开水灌进喉咙。 “不用不用，我们喝这个就好了。” 符婉也觉得糖水不如白开水解渴，直接又去倒了半碗白开水，才把嘴里的甜压下去。 “娘，下次不用给我喝糖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叶小翠忙着把手里的象拔蚌放进鱼筐，这下可不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行行行，倒还省了我的糖了。”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符老大看了一眼有些被拉得笔直的丝线。 “延绳钓也差不多了，收线吧！” 这也是个体力活，因为放出去的丝线多又细，要是不戴着手套，都能割破手。 但是这也类似现代的开盲盒，延绳钓的鱼钩上有什么，大家都是期待极了。 符老大和叶小翠都戴好了手套开始收延绳钓，那边则是符明和符亮还有姜春兰三个人戴着手套收线。 符老大一家的手套都是叶小翠听从符婉的建议，用扎实的碎布缝的，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工人手套，但之前能减少丝线的锋利程度。 符亮和姜春兰的则是姜春兰跟叶小翠学的，所以这些几个人的手套虽然都有些奇怪，但是也没人去注意这个。 这次两边用的鱼饵都是村里传统的鱼饵和一小部分小章鱼碎。 鱼饵料是用一些小鱼小虾和成的鱼泥，还有些人不太舍得，就直接用沙虫蚯蚓之类的。 符老大也是从符婉上次的章鱼饵里有了灵感，还特意去码头买了几毛钱沙丁鱼，切开用作鱼饵。 当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这钓上一条黄旗鲷！” 符亮拉上来的第一条鱼就是一条巴掌大的黄旗鲷。 只可惜，大概没有半斤，还是只小鲷鱼。 符亮把这条小鲷鱼解开，那条鱼还在活蹦乱跳的。 “回家去吧，让你爹娘来！” 姜春兰被自家儿子这话逗笑了，手里拉到头的丝线突然崩得笔直。 “这条鱼力气真不小，阿明，快来帮婶子拉一把！” 姜春兰不擅长遛鱼，此时符明就坐在她的另一边，她直接就开口找援兵。 符明一看姜春兰手里那笔直的丝线，赶紧接过来。 早知道，这鱼的力气大就代表什么，代表鱼也大啊！ 他一边小心地遛着手里的鱼，一边得意去看符老大那边的情况。 符婉进船舱看了一眼符灵的情况，见她睡得正香就退出去加入了符老大收线的队伍。 符老大这边的收获其实也还不错，收了两条一斤多的鲷鱼，一条两斤重的老虎斑。 也有被吃得只剩鱼钩的空军，不过光桶里那几条鱼，这些鱼饵倒是值了。 符婉又去看符明那边，那条鱼显然已经有些疲累，旁人看不清海底的情况，符婉却一眼看到了那条鱼的真身。 那是一条小魔鬼鱼！ 不对，那是一条鳐鱼！ 魔鬼鱼跟鳐鱼很多人会分不清，毕竟它们的外形有些类似，两边的头鳍都跟翅膀似的。 但魔鬼鱼跟鳐鱼的差别也很大，从体型上来说，魔鬼鱼最大的有八米长，鳐鱼最长也就两米多。 鳐鱼背上长有尾鳍和背鳍，魔鬼鱼却没有。 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魔鬼鱼的尾刺含有剧毒，有的鳐鱼的尾刺同样也含有毒素。 “哥，小心点，那是一条鳐鱼！” 符亮听到符婉这声喊，赶紧从边上拿起一根大钩子。 符明看到眼前这条跟魔鬼鱼有些类似的鳐鱼，小腿还有些隐隐作痛。 符亮钩鱼的技术还是可以的，大钩子一把就勾住了那条还在挣扎的鳐鱼，姜春兰赶紧退到一边，跑进船舱里拿菜刀。 等那条鳐鱼被勾上甲板，她直接拿着菜刀手起刀落，把鳐鱼的尾刺剁下来，一把丢进海里。 “这条鳐鱼不错，少说也有五六斤！” 符明和符亮赶紧把这条鳐鱼丢进货舱，随后开始收别的丝线。 有了这条鳐鱼在前，后面收到的一两斤重的鲷鱼也没什么很大的惊喜了。 眼看着夜色深了，众人纷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放出去的延绳钓都收了回来。 最后符婉一看收获，鲷鱼和鹦嘴鱼最多，也有几条石斑，都是老虎斑和红瓜子斑，也没有老鼠斑和东星斑之类的稀罕鱼。 叶小翠和姜春兰把丝线都收拾好，此时两条船已经停靠在一起，符婉也在甲板上帮着收拾东西，他们的章鱼陷阱桶还没丢下去。 符婉正准备跟符老大商量这事，却冷不防听见海面上有“啪”地大鱼落水的声音。 符婉抬头看，却被此时眼前的情景惊讶了。 眼前的海面上有一群海豚，正在追逐嬉戏，跟符婉前世看过的海豚与众不同的是，这些海豚，大都是少见的粉色！ 因为是深夜的缘故，也只有在手电筒的光照过去的时候能勉强看清是粉色，乍一看，还以为只是白色。 这是中华白海豚！ 在现代的中华白海豚早就有“水中大熊猫”的称号，因为数量稀少，在2008年，中华白海豚被评为濒危物种。 符婉前世也只在新闻中看到过中华白海豚的身影，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寻常的夜晚，居然能在海面上看到这么一群活泼的白海豚。 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符婉这下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群白海豚。 第134章 大黄花鱼群 叶小翠和符老大等人在被外面的动静吸引，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去看不远处的白海豚。 姜春兰和叶小翠眼神里满是敬畏，物以稀为贵，海豚又是极聪明的动物，村里都说海豚海鲸那些大型动物，都是妈祖娘娘护着的。 现在看到这么难得一见的白海豚，更是虔诚地看着，就差给这些海豚上炷香保佑他们次次出海平安。 “妈妈，妈妈！” 安静的船舱里传来了符灵的哭喊声，符婉赶紧进去，小姑娘估计是做了噩梦，醒来又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船舱里，吓得当即就哭出声来。 “妈妈在外头呢。” 符婉打开手电筒，黑漆漆的船舱里一下子就亮堂了。 符灵看到符婉在自己身边也顿时不闹了，把身上盖着的衣服掀开，顺势搂住符婉的脖子。 “还撒娇呢！” 符婉给她套了件外套，虽然还是9月初，但是晚上还是有几分凉意。 “妈妈，外面是什么声音？” 符灵也听到了外面海豚追逐的动静，符婉这才想起来闺女还没见过海豚呢，赶紧抱着她走出船舱。 “看，那个叫海豚，中华白海豚，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 符灵看到不远处时不时跃出水面又随即落下的海豚，眼睛睁得大大的。 “妈妈，它们好好看啊！” 不过小朋友还是有些好奇，“妈妈，为什么说它是我们的好朋友？” 小孩子的认知里，朋友是可以一起翻花绳，一起分享好吃的。 “他们也会跟我分享糖果，也会陪我翻花绳吗？” 符婉失笑，“海豚不能离开大海，但是它们非常聪明。如果人类掉进海里，它们还会用自己的身体把人类驼起来，这样人类就不会被海水淹没。” 小符灵听得一知半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海面上的海豚。 “妈妈，我喜欢它们！我会保护好它们的！” 符婉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心里欣慰极了。 她和符灵都是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对于大海的感情，那就跟家人一样。 符灵能跟自己一样热爱这片大海，符婉当然高兴。 符老大看了看时间，此时也差不多一点多钟了。 “现在海豚在这里不能拖网，等它们游远了再拖一圈，起两网大伙就歇歇，四点多我们就得返航了！” 眼看着海豚群游走还要点时间，符老大干脆靠坐在甲板上闭目养神。 “娘，你进去睡会吧，我在这外头看着。” 叶小翠也有些困得睁不开眼，符婉便让她赶紧进船舱睡会。 符灵刚睡醒，精神头正足。现在还抓着船的边缘看海豚。 符婉虽然也有几分困意，但也只能打起精神看着她。 符明和符亮早就在甲板上睡着了，姜春兰则进了船舱，里面搭了个草席，勉强可以休息。 “妈妈，你看，海豚后面还有金色的鱼鱼！” 符婉的瞌睡一下子被符灵的叫声吓走了，她本能地拉着符灵，手指放在嘴边。 “嘘，外公他们在休息呢！” 结果等她朝着符灵指的方向看去，那群海豚已经游出老远，就在它们先前嬉戏的位置，此时正波光粼粼，明显可以看出有不少黄色的鱼群。 看个头还不小。 这还睡什么！ “爹娘！哥，阿亮哥，快快快，开船拖网！” 符老大被符婉这急促的喊声叫醒，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等他看到那不远处翻滚的黄色也激动了。 “摇把呢，摇把呢！” 符老大找了半分钟才在鱼筐下找到柴油机的摇把，那一下他急的啊，恨不得直接用手当摇把发动柴油机了。 眼瞅着自家老爹发动了船，符明也赶紧紧跟其后。 先前的渔网因为怕挂到海豚收起来了，现在也被符婉和符亮用力撒出去。 “朝着那边开！” 符老大冲着符明打了个手势，两父子开始跟之前对于那群烟管鱼一样，一左一右朝着鱼群开过去。 轰隆隆的柴油机声已经把刚睡着没多久的姜春兰和叶小翠吵醒，两人走出船舱就看到了船边翻涌的鱼群。 “我的老天爷啊！” 又是围着鱼群转了一圈，符老大这才把渔船的速度放慢，拖着渔网在刚刚海豚嬉戏的路线上又开了大半个小时。 “爹，差不多时间了吧！” 符婉走到符老大边上，摸出手表一看，已经四点多了。 符老大记得自己是两点多将近三弟点开的船，这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 “差不多了，起网吧！” 眼看着符老大这边没了柴油机的声音，符明也把船停靠在符老大边上，也把船熄火。 两边折腾了好一番，二十多分钟过去，一张装着满满当当鱼货的渔网被起网机升在甲板上方。 符婉率先上前解开捆绑渔网的绳子，抽开麻绳的那一刻，金黄色的一片直接撒满了整个甲板。 站在一旁的符老大和叶小翠先是一怔，随后符灵的欢呼声立刻响了起来。 “好多鱼！好多鱼！妈妈好厉害！” “这是，大黄花鱼？” 叶小翠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符老大一把掐住自己的手心，疼得他直接龇牙咧嘴。 “是大黄花鱼，大黄花鱼！” 符明和符亮那边动作慢了点，起网机才刚刚把渔网升起来。 听到旁边叶小翠和符老大的喊声，姜春兰都不顾会掉进海里的危险，直接扒着船往他们那边瞧。 “我的天老爷啊，真的是大黄花鱼！” “这下可真是发大财了！” 村里人说的对啊，海豚就是妈祖娘娘护着的，这游过的都有这么多大黄花鱼！ 符亮和符明这下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去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这边的网兜绳。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金黄色的鱼在还在甲板上活蹦乱跳。 符明这下就跟疯了似的，直接仰天长啸。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多鱼！老子真的发财了！” 符亮也高兴坏了，直接抱起脚边一只有两三斤重的大黄花鱼，又是抱又是亲。 这可真是自己出海以来，最大的一次收获了！ 第135章 是白海豚带来的好运! 当然，也不是一整网都是大黄花鱼。甲板上多的是撒落的各种虾啊，蟹啊。 这不，有一只大概两三斤重的大青蟹，直接举着大钳子就朝符明的脚过去了，要不是他脚上穿着厚实的鞋，这一下非得见血不可。 但是即便是如此，符老大和符明估摸了一把自己船上的黄花鱼，少说也有差不多三四百斤。 “爹啊，还是你有远见，一早把拖网换成了大的。” 前几天家里卖了燕窝有了钱，符老大那是花钱如流水，直接把家里的各种破渔网都换新，还添了好几张新渔网。 今天两边用来拖网的，都是新买的大渔网。 主打的就是一个钱用在了刀刃上。 符老大这会儿也是得意的不行，要不是他还要老脸，高低也得跟符明一样，鬼叫两声。 两艘船，三四百斤黄花鱼，加起来也有个七八百斤。先前那些烟管鱼象拔蚌瞬间都不够看了。 为什么，档次太低了！ 而且符老大也仔细瞧了，两边的黄花鱼个头都非常不错，小的估计有个半斤，大的跟符亮手上的那只一样，两三斤那是毫无压力。 更多的是一斤左右的，符老大直接蹲下身去摸那些黄花鱼。 哎呦呦，这哪里是黄花鱼，这都是钱啊，金钱啊！ “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挑拣！这都几点了！” 叶小翠是最先从狂喜中冷静下来开始分拣鱼的，看到符老大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就嫌弃。 没看她跟阿婉忙得手都挥出残影了么！ 另一艘船上的姜春兰也是如此，直接拖过鱼筐夸夸就是一顿捡。 大的放一个筐，中等的一个筐，小的一个筐。 实在是特别小的，要是还活着的就直接丢回海里，要是死了的，就放在一边的盆里，不说别的，带回去自己吃那也是个非常不错的菜啊！ 村里谁家桌上舍得吃黄花鱼啊！ 眼瞅着自家儿子还在陶醉，姜春兰不舍得扔手里的鱼，直接捡起旁边的一只墨鱼丢过去。 “还磨蹭什么呢，赶紧分拣鱼！” 墨鱼被砸在符亮和符明边上，因为受惊，直接喷出一股又黑又浓的墨汁。 刚好两个傻子挨得又近，这下两个人都顶着一脸墨汁，老老实实地分拣黄花鱼。 分拣肯定先挑贵的捡，众人都是非常有默契地把黄花鱼全都分拣出来，因为网里的青蟹和梭子蟹也不少，要是把黄花鱼夹坏了，那可就可惜了。 “你们这运气是真的好啊，我在村里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听到谁家网到上百斤黄花鱼的！” 别说上百斤了，偶尔有个几十斤都能吹好一阵子。 符明憨头笑，“那也是得跟着我爹和阿婉，要换成是我们哥俩，指定得空军回去。” 符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之前他手气差的，都要去拜拜妈祖娘娘了。 姜春兰这边挑拣着黄花鱼，心里是真高兴。 鱼货多就意味着能赚钱，兜里的钱多了，家里人走出去也敞亮。 想起自家男人早些年生病没钱看病，早早得就没了，现在生活好起来，倒是便宜了她这小老太太。 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最多今天回去，给老头的牌位再上柱香，让他也尝点黄花鱼！ “阿婉，这片孤岛有点东西，你等会把带来的竹筒都丢下去，过两天我们再来收。” 他们此时脚下的海水并不深，可能因为靠着孤岛边上的缘故，才有这么多黄花鱼。 黄花鱼本就是生活在浅海区，也不知道是怎么会遇上黄花鱼群。 可能真是白海豚带来的好运也说不定。 “爹啊，要不我们再下一网，没准还能网到黄花鱼呢！” 符明一边挑拣甲板上的鱼货，一边冲着符老大喊。 符老大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你当这黄花鱼是大白菜呢，还能再网一次！” “赶紧地捡完，差不多要开船回去了。” 这时候已经是快五点了，他们这里离码头更远，回头符三得等急了！ 要看着甲板上就剩了一些螃蟹，符老大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跟符婉把竹筒陷阱都丢出去，然后发动船只往码头赶。 孤岛这边回码头还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符明偏不信邪，反正开回去也是要开，就让符明把拖网偷偷撒出去，自己特意开到之前黄鱼群的位置跑了小半圈。 姜春兰和符亮对这个没有意见，两个人正在把甲板上的螃蟹绑绳，省的它们在筐里打得断手断脚，影响价钱。 叶小翠和符婉也是一样，符灵在他们分拣鱼货的时候又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被符婉抱去船舱里哄着睡着了。 五点多的海面是非常漂亮的，不少海鸟在海面上盘旋，时不时冲下海面，用尖利的嘴叼起一条鱼就跑。 太阳也刚刚跳出水面，阳光透过水面，把海水的半边都染红了。 即便是看了无数遍，符婉依然会对这美景惊叹不已。 “符老大家的船回来了！” 码头上的人远远地就看到符老大家船上的红旗，高亢嘹亮的声音把不少人都吸引过来，站在码头上等船靠岸。 符亮和姜春兰此时正忙着把刚吊起来的渔网解开，果然，拖了一路的渔网，别说黄花鱼了，连只螃蟹都没见着。 这下直接省了两个人挑拣鱼货的功夫，把渔网收起来，准备靠岸下船。 “阿明，这网是空的！” 符明听到符亮的声音，心里只有几分小小的失落，不过眼看着自家老爹的船已经靠近码头，他赶紧调整心态，掌着船舵靠近码头。 人果然要学会知足，码头上人这么多，他要是还丧着脸，等别人看到他船上这些东西，不得说他装13啊！ 他，符明同志，得雄赳赳气昂昂地把自己船上的大黄鱼搬下去，让这些背后说自己是瘸子的人，好好瞧瞧！ 符三和符石等人站在码头最前面，等符老大的船一靠稳，两人就轻车熟路地上船搬鱼筐。 符三先是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好几筐螃蟹，直接让符石先搬螃蟹。 “这几筐青蟹和梭子蟹个头挺大的，看着就不错！” 说完他又掀起旁边鱼筐上的蛇皮袋，“怎么这鱼筐上还盖着蛇皮袋？” “卧槽，黄花鱼！” 第136章 低调!要低调! 符三惊得手边刚抬起来的那筐螃蟹都差点丢出去，好在旁边搬鱼筐的都是自己人。 “运回去再称！” 他大声吩咐，码头上看热闹的人就不乐意了。 这有些鱼筐都蒙得严严实实的，不打开过秤他们还看啥热闹。 “符三啊，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回去称还能更值钱啊！” 符三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瞎咧咧，没看到这么多海货吗，我就乐意回家称去！” 码头上人多眼杂，符老大和符明还有符亮也在帮忙把装着鱼货的筐子都抬出去。 符婉带着符灵站在边上看着，累了一晚上，她现在站着都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本来也要帮忙抬鱼筐子，却被符三拦住。 “两位嫂子，这体力活的事交给我们男人就行了，我喊了好几个帮忙的小伙子，你们在旁边歇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小翠和姜春兰就干脆把船上的渔网往家里拿，这些渔网要拿回去洗洗，再检查有没有破洞，海上作业难免有刮蹭破了的情况。 “这都搬出来这么几筐鱼货了，怎么后面还有这么多？” “狗娃家里的海运可真不赖，怎么就光他们家每次都这么多东西？” 村民们羡慕归羡慕，看到符老大他们几个明显疲倦的脸都不好多说什么。 别说年纪大的，看符明跟符亮这两个年轻小伙子眼睛下面黑的跟熊猫眼似的，也知道昨晚上一宿没睡。 这样幸福的烦恼，他们也想要啊！ 旁边有几个实在没忍住手痒的，还是把还没来得及搬上车的鱼筐布掀开了。 “嚯，这烟管鱼可真漂亮！” 可不是漂亮吗，一条条烟管鱼整整齐齐地码在冰块上面，条条都差不多大的个头，因为没有鳞片，能清晰地看到鱼身上的纹理。 这么靓的海货！ “难怪符三这小子要弄回去称，这么漂亮的靓货，真是不错！” 有了一个手欠的就有第二个，旁边那条鳐鱼是被符明反着放的，等盖着的油纸掀开，那一张鬼脸给众人吓了一跳。 “这鳐鱼也不错啊，看起来有个几斤！” 看到就这么一条鳐鱼，站在旁边的符大爷就猜到是钓上来的。 “狗娃，这鳐鱼你们钓上来的？” 符老大点头，“延绳钓拉上来的。” 符大爷摸了一把小胡子，“这下真是走运了。” 一筐一筐的鱼货抬上三轮车，等三轮车装满了地上还有少说七八筐。 “板车，板车，谁借我个板车用用！” 符三让符石先把三轮车往家里开，自己则准备把剩下的拿板车拉回去。 这三轮车还是太小了！ 周围有人离家里近，直接回去拖了个板车过来。 “三叔，给你！” 是个比符明他们还小了快十岁的半大小子，隔壁符红红的堂哥符胜利。 符三看这小子不错，有眼力见。“就当我租你的，回头给你拿五毛钱！” 符胜利也是个机灵地，这五毛钱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三叔，不用！我可以跟符石哥他们一起搬鱼筐打工不？” 符三看了他这不到一米六五的小身板，残忍地摇摇头。 “你这小子还在读书吧？好好读书，搬什么鱼筐！” 这小子一看就还在发育，回头搬多了东西没长，他爹妈还不得来找他麻烦？ 符三可不傻。 鱼筐里的大黄花鱼到底没被人发现，就是有人问符老大也是笑笑，说是弄回来的椿子鱼。 有好几筐黄花鱼最上面那层他们都码了厚厚的冰块，后面几筐冰块不够了，就直接盖了点黄旗鲷之类的混淆视听。 符三那是离得近，一眼就被他认出来藏在下面的金黄色是黄花鱼。 椿子鱼跟黄花鱼虽然都是金黄色的，但是椿子鱼一般比大黄花鱼小些，体型在20厘米左右。 椿子鱼身侧都是灰橙色，腹部为银白色，而黄花鱼背侧是灰黄色，下侧金黄色。 如果仔细看或者眼睛毒辣的老渔民，那也能一眼看出两者的区别。 符大爷虽然人老了，但是挨得近，他还是瞅见了那一晃而过的黄色，虽然小老头眼睛都震惊地瞪大了，嘴上那是只字未提。 符三也怕好事多磨，赶紧吆喝了符明和符亮哥两，帮自己推着板车往家里去。 符婉眼看着人都散了，这才把船里自家拿出来吃的桶提出来。 这里头有好几条被螃蟹夹坏的黄花鱼和烟管鱼，只能自己吃了。 符大爷年纪大走在后面，看到符老大也跟着符明和符亮往符三家里去了，老头子最终还是没压下心里的疑问，追着符婉后面小声问了句。 “婉丫头，你告诉大爷，那筐子里黄色的鱼，是不是那个？” 符大爷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这是大鱼货的意思。 符婉都被他这模样逗笑了，符灵还古灵精怪地学符大爷比大拇指。 “大爷，我也不瞒着您，我们是打了点鱼，没多少！” 符大爷哪里听得进去后面这句没多少，嘴里直喃喃低语。 “老天爷啊，村里多少年没人网到那玩意了，真是祖宗显灵，妈祖娘娘保佑啊！” 上次是小黄花鱼，这次是大黄花鱼，这符老大一家的海运，着实让人嫉妒！ “还是出海有味道的，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 符婉还记得符大爷以前出海那也是满载而归，现在年纪大了确实出海有风险。 她也不擅长安慰人，只从桶里拿出一条有两三斤重的烟管鱼。 “大爷，这鱼被螃蟹夹着了，我们打算拿回去自己吃的。您要是不嫌弃，收下拿出去煎着吃！” 这烟管鱼因为没有鳞片，肉质非常鲜嫩，不少岛国那边的人喜欢拿去切了直接当刺身吃，不过这时候的人还是喜欢吃热乎的。 符大爷也喜欢吃烟管鱼，但是这鱼贵啊！ “这可怎么省的，我也就两口子在家，给我拿条小点的吧！” 一条鱼两个人哪里吃不了，符婉知道他这是舍不得。 她直接把这鱼拿路边大片的野草叶子一包，又挑了只一斤重，断了钳子的螃蟹，一把塞给符大爷。 “大爷你拿回去吃吧，咱也不当您是外人。就是那大鱼的事，麻烦您别跟其他人说。” 家里已经遭过一次贼了，可不想再被贼惦记。 第137章 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 符大爷也明白符婉的担心，点头答应了。 “那我可就收下了。老头子我又有口福了。” 符大爷的情况符婉也知道，早年出去打岛国人的时候伤了根本，后面捡了个哑巴妇人当媳妇。 两口子早些年靠符大爷打渔，符大娘种地生活。 后面符大爷年纪大了，出不了海，好在政府也每个月给他点补贴，两个老人家生活这才能勉强过得去。 符老大以往出海也会给符大爷送点鱼过去，小时候他吃不饱饭的时候，符大爷也是这样，时不时送点鱼给他。 要不是于理不合，符老大的亲爹还在世，那会儿符大爷都要把符老大接过来给自己当儿子。 老人家当年这话怎么说的，这小子眼里有血性，像我年轻的时候！ 告别了符大爷，符婉拉着符灵往家里去了。 叶小翠已经在家煮早饭，见符婉提着桶回来，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刚好，我蒸点螃蟹和鲷鱼，今天早上吃完大家都去睡会！” 符婉点头答应，又想起一件事。 “娘，我得去看看王嫂子去，也不知道她恢复的怎么样？” 叶小翠想起王盼兰也是叹气，“这是要的，你赶紧换件衣服，带灵灵去给你嫂子磕个头。” “这也是个苦命的。” “我记得我那柜子里还有罐没开封的麦乳精，你再去村长儿媳妇那里买点桃酥，一起送过去。” “我晓得。” 符婉答应下来，拿桶舀了半桶热水，带着符灵去家里隔开的洗澡间，母女两一前一后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在海上漂了一晚上，又加上各种鱼的腥味，她们浑身那个味道，根本见不了人。 也就码头上的村民都新奇，心思都在鱼上，根本没工夫看这些人是不是还有人样。 洗完澡符婉感觉浑身清爽，从柜子里拿出奶粉给符灵和自己一人泡了一碗，简单垫了垫肚子。 当然，她也没忘记给厨房的叶小翠也泡了一碗，叶小翠拿眼睛瞪她。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喝什么奶粉，浪费！” “娘，你们年纪大了就得补钙，这奶喝了有好处的！” 现代奶粉都分中老年奶粉，虽然八十年代物资匮乏，小孩子都喝不上，但是家里有的符婉还是尽量让大家一起吃。 叶小翠拗不过符婉，看到自家老娘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符婉这才满意地拿着钱往村里的小商店走去。 村里小商店的东西也不便宜，饼干比外头贵了一毛钱一斤，不过胜在方便。 符婉眼睛都不眨地买了两大袋桃酥，又称了点饼干，付了钱这才拉着符灵往家里去。 村长儿媳妇看着符婉的背影不禁摇头，这符老大的闺女手缝忒大，买这么多东西而话不多就给钱，讲价什么的都省了。 符婉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指定要解释，一两毛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大钱了，费半天口舌就省这一两毛。 更何况村长租船给自家，昨晚上海货大丰收，照顾生意也是应该的。 等符婉在家吃过早饭，牵着符灵拿好礼品敲响王盼兰家里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王盼兰正蜷缩在自己那破旧的床上，眼睛张开看着地上发呆。 村里人有的可怜她被三癞子打得浑身伤，有的说她丧门星，克得癞子三兄弟都去蹲笆篱子。 要不是符大癞子在这附近没了亲戚，自己估计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自己娘家人问都没来问一句，只让人传话说家里没钱，要是打算改嫁倒是可以找家里相看。 这是打算再赚一次彩礼钱呢！ 王盼兰嗤笑，自嘲地翻了个身。 其实她也说不准自己为什么当时要不顾被符三癞子打了一顿还要翻后墙出去给符婉报信。 也许就是，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也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她要是还活着，应该也跟符灵一样鲜活可爱。 只可惜，在她怀孕没几个月，就被酒醉的符大癞子打了一顿，孩子就这样没了。 打那以后她就恨上了符大癞子一家，要不是符三癞子骗她嫁过来，要不是符大癞子这样的畜生，她这一辈子，怎么会成现在这副模样。 当然，她自己家里那些亲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群扒在女儿身上吸血的蚂蝗，说他们是蚂蝗都是侮辱蚂蝗了。 “嫂子，嫂子！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王盼兰直接拉回了现实。 “在……在！谁，谁啊？”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 “我，符婉。” 王盼兰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她还以为是那自己娘家钻进钱眼里的弟妹。 “等会，我来开门。” 为了防止有人进来，她把院子里的门和房门都锁上了，还拿了不少东西挡着。 符婉跟符灵等在门口，听见屋子里来来回回好一阵声音，最后门才“吱吖”一声，从里头拉开了。 “有……有什么事吗？” 只不过短短两天没见，符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瘦了一大圈的人是前几天拼命给自己报信的王盼兰。 “嫂子，我来看看你。” 王盼兰看到从符婉背后探出小脑袋打量自己的符灵，麻木地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 “进来坐吧！” 说罢她就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拿碗给符婉母女俩倒水，看到她要去忙活，符婉赶紧阻止。 “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上次多谢你了。” 说完她又推了推符灵，“灵灵，给婶子磕头说谢谢，要不是她妈妈也那么快找到你。” 原来是这个婶子给妈妈报的信，符灵直接上前“扑通”跪下，王盼兰来不及阻止，这孩子就直接朝自己重重磕了个头。 “谢谢婶子！” 王盼兰看着符灵这副乖巧的模样，赶紧扶她起来。 “赶紧起来，婶子也没帮到什么。” 她眼里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要是我的孩子还活着，也有你这么大了。” 第138章 前行必有曙光 符婉之前也不了解王盼兰的遭遇，这会儿也不知怎么的，许是气氛到了，王盼兰竟不知不觉打开了话匣子。 一个生在重男轻女家庭的农村姑娘，凄苦的前半生在短短的半小时引得符婉都落了泪。 “嫂子，我也不喊你嫂子了，兰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兰姐，王盼兰品味着这个新奇的称呼，木然地摇摇头。 她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过下去。 她肯定是不想再跟大癞子过下去，一个妇道人家在这村里，没有娘家就容易被欺负。 回娘家那是更不可能，她也不想不被家里人卖第二次。 “你还想结婚吗？” 王盼兰一开始是摇头，后面又点头。 她苦笑道：“我这样的人，不结婚就没地方去了。” 这房子迟早会被符大癞子收回去，即使他本人在派出所关着，那些催债的混混三番两次地上门，她也招架不住。 “有的时候我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日子过得实在太苦了。” 符婉却不认同，她认真劝道：“兰姐，现在政策放开了，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了。 一个人的生活是自己过出来的，就像晚上虽然长，但是白天也迟早会到来的不是吗？ 你有手有脚，又这么能干，以后的大好日子多了去了，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实在不行你跟我出海，我给你算工资。” 王盼兰知道符老大一家出海的收获不少，不然大癞子和三癞子也不会打他们家的主意。 但是这也不是她拖累符婉的理由。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先把伤养好，然后让村里的婶子帮我再想看一个能赚钱养家，不打媳妇的男人。” 要能对付她死缠烂打的娘家，也要能招架万一出狱找上门的符大癞子。 最关键的是，能不嫌弃她。 既然王盼兰已经下定决心改嫁，符婉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把放在桌上的东西往王盼兰那边推了推。 “这是我买的一点吃食，还有昨晚上去打的几条鱼。兰姐你别嫌弃，你说的这事我回去也会跟我娘说说，让她们给你留意。” 王盼兰不好意思接这些东西，那什么麦乳精桃酥，是她这辈子都没吃过的稀罕玩意。 “你带回去吧，带回去给孩子吃。” 说完还一个劲往符婉那边推，还不等符婉说什么，符灵摆摆手，小大人似的。 “婶子你自己吃吧，吃完了病才能好得快哦。” “灵灵就是吃好多东西，才能很快长高，然后养我妈妈！” 王盼兰真是越看符灵越喜欢，她想再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当年没了的那个孩子总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觉得自己从未失去过。 告别王盼兰，符婉就带着符灵回去了。 王盼兰小心翼翼地把符婉拿过来的东西放在床底下藏好，结果等她把麦乳精拿出来，才发现放在麦乳精罐子下面的五十块钱。 这对于身无分文的王盼兰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不行，收了这么多东西就算了，怎么还能收人家的钱呢。 更别提在卫生所看病拿药的费用还是符老大家里出的。 王盼兰把其他的东西放好，桃酥饼干放进柜子里，鱼拿进厨房。 等东西都规整好了，这才洗了把脸，拿着钱去找符婉。 符婉到家的时候叶小翠正和姜春兰在院子里处理渔网上挂住的海草。 “东西送出去了？” 符婉点头，姜春兰不明所以，得知是给王盼兰的时候也是叹气。 都是苦命人。 她运气好点，还有个孩子在跟前，男人虽然没了，但是至少活着的时候是个好人。 “娘，兰姐说她想改嫁，你跟婶子留意下，实在不行找村里的大娘看看，给她说个踏实点的人家。” “这可不好找。” 王盼兰之前的男人是符大癞子，家里三兄弟都是混混，且不说派出所和村长能做主给没领证的王盼兰开离婚证明，就这三兄弟要是出来，一般家里哪里能招架得住。 叶小翠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哪里有合适的人，倒是姜春兰一拍大腿。 “那村里的胖屠夫不就合适！” 叶小翠被她这么一说，想了几秒钟，随后也是赞同地笑起来。 “对对对，这胖屠夫正合适。” 符婉听得云里雾里，刚巧这时候符红红在门口喊符灵，她赶紧先打发符灵出去玩去，自己坐下来听故事。 姜春兰看符婉一脸茫然，这才笑着说起村里胖屠夫的事来。 符家村在码头边上有个肉摊位，那个天天在那里卖猪肉的就是胖屠夫。 胖屠夫名叫符大壮，年纪比王盼兰大一些，今年已经三十五了。 符大壮早些年结过婚，媳妇是隔壁村的，因为家里是卖猪肉的，虽然早些年闹饥荒，符大壮家里跟镇上屠宰场有些关系，所以平常家里还是有点肉吃。 结果没想到他媳妇怀孕之后因为吃太多，没有控制，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大的小的都没活下来。 符大壮家里这下就跟天塌了似的，加上他媳妇娘家人来闹要赔偿，最后拿了钱还到处跟人说符大壮克妻克子。 所以符大壮这几年就没再说媳妇，他爹娘倒是急得天天在村里找媒婆，没办法，老两口就符大壮这一个男娃，就指着他传承香火。 叶小翠和符大壮的娘能说上几句话，所以对他家里的情况也还算了解，王盼兰嫁过去，那绝对是享福。 至于符大癞子一家，也就是欺善怕恶罢了，符大壮又高又壮，又是经常帮着屠宰厂杀猪的，说句不好听的，一拳下去都能把大癞子打出屎来。 刚巧这时王盼兰来还那五十块钱，符婉一边把钱又塞回给她，一边跟她说起符大壮的情况。 王盼兰也没想到自己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这一下就有了结果，心里也知道符家人是真的想要帮她。 她又感激又有些胆怯，“人家家里卖猪肉的，条件这么好，能看上我这样的吗？” 符婉看她这么不自信就来气，“兰姐，你长得也不赖，又能干，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 第139章 好久不见的大舅 掷地有声的话让符婉叶小翠还有姜春兰都一起看向王盼兰。 此时的王盼兰跟刚刚那个怯弱的农村妇女完全不一样了，她眼神坚定，本就好看的脸上这下更是增添了几分光彩。 “好，那我就帮你问问去！” 叶小翠也一拍大腿起身，空手去别人家里不好，想着符大壮家里不出海，她直接去桶里捞了一条八两左右的老虎斑。 这礼说重不重，但单纯串门来说，那也是不错了。 符大壮这会儿出摊还没回来，叶小翠敲门的时候符大壮的爹娘正在院子里劈柴。 “大壮娘，大壮娘！” 符大壮他娘应了一声，“谁啊！” 一打开院门，她就看见几天没见的老姐妹叶小翠。 “哎呦，小翠啊！” 知道这位姐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大壮娘赶紧让她进了门。 “是有什么事吗？” 早些她们聊天唠嗑都是在村口的树下，难得找到家里来。 叶小翠把手里的鱼递过去，“我啊，是有个人让你掌掌眼。” 说罢，她就说起前几天符三癞子跟沈国梁合伙把自家外孙女拐卖，王盼兰冒险跑来送信这事。 大壮娘也知道老姐妹家里前几天满村找孩子这事，这下才知道实情，对着符三癞子等人那也是恨的牙痒痒。 “这样的畜生就要拉去游街，吃花生米！” 叶小翠赞同点头，随后才说起自己的来意。 “那王盼兰想要改嫁，但是她娘家也是一群吸血的，她就想着找个顶事的，我这不就想起你家大壮来了！” 说起自家那老儿子，大壮娘眉眼都愁苦了几分，“老姐妹啊，你跟我仔细说说，那王盼兰是个什么品性。” 她平时也少在村里看到王盼兰，只知道长得还算不错，就是被大癞子家里坑去，实在倒霉了些。 叶小翠把自己知道的都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王盼兰家里的情况，还有符大癞子一家的难缠，再加上王盼兰现在的处境。 大壮娘听得那是眉头直皱，“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不能太顾着娘家，不然我们家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你放心，她现在就想跟娘家一刀两断，所以才托我要找个顶事的。” “那彩礼要多少？” 彩礼要多少，这可真把叶小翠问到了，王盼兰之前根本没提这一茬啊！ 两个老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叶小翠实在忍不住，尴尬笑笑。 “你看我光顾着来给你报信，这个问题都没问她。” “我这第一次当这媒婆，没经验，没经验啊！” 大壮娘也被她那窘迫的模样逗笑，直接了当地说：“成了，等我家大壮回来我问问他，他要是愿意去相看我再带去你家。” 这话说到这份上，叶小翠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随即就要告辞回家。 农村人家里都是一堆的事，哪里闲得下来。 大壮娘也不强留，赶紧从早上剔下来的骨头拿了好几根塞给叶小翠。 “都是些没多少肉的，我家也就这些东西，你可别嫌弃。” 那老虎斑集市上买也得几毛钱，她可不是个占姐妹便宜的。 叶小翠也不跟她客气，“回头要吃鱼吃螃蟹就让我家去，保准让你吃到饱。” 这还有啥说的，大壮娘直接乐得又给她塞了根大筒子骨，反正她跟自家老头吃这些骨头都要吃腻了。 叶小翠也不推脱，直接乐呵呵地抱着一大把骨头回家去了。 因为是自家吃的骨头，符大壮剔肉的时候都习惯性留一点，符婉看到叶小翠拿回来这么多排骨，整个人都惊呆了。 “娘啊，你这是打劫去了？” 叶小翠白了她一眼，“大壮娘送我的，赶紧的，我再拿个篮子装点鱼和螃蟹去，可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就是这样，你给我我给你，要是一方吃亏多了，这段关系就容易变质。 符婉看到那些干净漂亮的排骨就喜欢，这么多排骨，可以蒸排骨红烧排骨炖排骨汤，这对顿顿吃鱼吃腻了的符家人来说，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刚巧符婉把前几天腌制的海蜇皮拿出来清洗干净了，焯水之后又过冷水，加上黄瓜丝、姜蒜末，还有自己做的油泼辣子拌匀。 符婉自己先尝了一口，酸辣可口，非常脆爽，可惜了这个时候农村没人种香菜，要是再加点香菜，那滋味，也是没什么能比的。 凉拌海蜇丝做了很多，符婉拿一个饭碗装了碗让叶小翠和鱼蟹一起送去符大壮家里。 随后自己也装了好几碗，一碗送给隔壁红红家，一碗送给姜春兰，还有一碗则送去王盼兰那里。 众人都对这海蜇皮有些新奇，姜春兰是个爽快的，直接去厨房洗了双筷子尝了。 随后马上就冲着符婉竖起大拇指。 “阿婉，不说别的，这碗菜拿肉跟我换，我都不给换的！” 符婉被她逗笑，“婶子放心吃，家里还可多了。要是喜欢吃我们下次出海再捞些水母回来。” 姜春兰忙不迭点头。 因为晚上符三会来结账，符婉干脆让姜春兰晚上去自己家里做饭。 反正他们家也就两个人，吃完了饭刚好把这次的账清了。 符婉拿着空碗回去的路上刚巧碰到唠嗑回来的叶小翠，母女俩走到自家门口，才发现大门打开，里面传来了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当家的，谁家了啊？” 叶小翠拿着碗有些纳闷地进了家门，结果看到站在院子里两个高大男人直接乐开了花。 “大哥，阿林！” 符婉跟在后头，看到来人也是高兴的很。 “舅舅，大表哥！”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叶建国和叶林，两人刚进家门没多久，背上的背篓还没放下呢。 “大哥，你们怎么来的！” 叶小翠把手里的碗塞给符婉，赶紧招呼叶建国。 叶建国憨厚地笑笑，露出旁边一辆有点旧的二八大杠。 “咱家买自行车了？” 叶林赶紧回话，“托阿婉的福，家里这阵子卖龙虾赚了不少，爹找人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正好骑过来。” 说罢他还得意地把自己的背篓卸下给符婉看，“阿婉，你看看我带了什么过来？” 符婉有些好奇，但她对看背篓里的东西都有些阴影了。 不过料想叶林也不会一来就吓唬她，她凑过去一看。 “呀，是只小狗！” 第140章 要不一起出海玩玩? 背篓里正是一只大概刚满月，全身乌黑的小狗，正睁着湿漉漉的眼睛。 看到探头去看它的符婉，嘴里还凶狠地“汪汪”叫了两声。 “这狗可真精神！” 叶小翠也打量了一下那只小狗，叶林把背篓放下，直接把那只小狗抱出来。 “这是我们村里邻居家的大黑狗和山上的野狼生的狗，我跟爹寻思着你家刚好缺个看门护院的，这只狗刚好！” 叶小翠喜得直点头，她老早就想着家里要养个看门护院的，等大家伙出海去了，看那些不长眼的还敢打他家的主意不！ “大哥，不说别的，里面坐！” 叶小翠赶紧招呼叶建国和叶林进屋，因为晚上两家一起吃饭，符明和符亮正在厨房忙着砍排骨收拾鱼。 “阿亮，你跟你娘说早点过来，阿明，去把你爹赶紧喊回来！” 叶小翠一边给叶建国和叶林倒水，一边吩咐符明和符亮。 正巧这时符灵一头汗跑回家，“妈妈，我听见了小狗的叫声，小狗在哪里？” 先前她和符红在旁边的树下玩贝壳，听到家里有狗叫才急冲冲跑回家。 符婉把这孩子拉去洗了把脸，手上身上都是沙土，哪里有大早上出去时的干净。 “你瞅瞅你这一身泥，下次这么脏你可得自己洗衣服了。” 符灵吐了吐舌头，突然注意到井旁边不远处出现一只左闻闻右嗅嗅的小黑狗。 “小狗！真的有小狗！” 不等符婉给她擦干净手上的水，小姑娘挣扎着就朝着那只狗那边跑。 “你小心点，别被小狗抓伤了。” 这个时候卫生所可没有随时备用的狂犬疫苗，要是抓伤了还得去镇上的医院。 叶林在屋里看到符灵，喊了一声，“灵灵！” 符灵这才注意到家里来了客人，还是自己喜欢的舅外公和表舅。 “舅外公，表舅，你们怎么来了？” “你家里还能抓泥鳅和虾虾不？” 符灵这是还记得前一阵去青山村抓小龙虾和泥鳅的事情。 也难怪，上次抓回来的兔子都生了好多小兔子了。 叶林走出来蹲在符灵面前，“小龙虾是已经没了，不过表舅可以带你去抓甲鱼，抓黄鳝！” 符灵不知道甲鱼和黄鳝是什么东西，但是也不妨碍她捧场。 “真的吗，那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眼下她还是对那只小狗更感兴趣。 “妈妈，这只小狗有名字呢？” 符婉也不知道，看向叶林。 叶林摇摇头，“没呢，村里都是小黑大黑这么叫，狗还要什么名字。” 符灵这下更来了精神，“那我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孙悟空！” 符婉扶额，最近她哄符灵睡觉都是讲的《西游记》，这孩子现在对孙悟空那是着了迷。 看到自己喜欢的就叫孙悟空，不喜欢的统一叫猪八戒，特别讨厌的，直接喊妖怪。 “孙悟空？” 叶建国有点疑惑，这还有名有姓的。符灵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就拉着他去旁边讲西游记的故事。 这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符老大和符明回来了。 “大哥，一路上辛苦了！我特意去买了点好酒，今晚咱们多喝两杯。” 叶建国还是那副憨厚模样，“家里农活干完了，大坝上也没什么事，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大坝上没活干，山上的野物也有限，田里的小龙虾虽然赚了不少钱，叶建国也是闲不下来的，所以干脆带了大儿子一起来叶小翠家里看看。 符老大却直接拍巴掌，“刚好我们出海缺人，你们在这多住两天，明天我们就出海玩玩去。” 那个孤岛符婉除了第一次进了边上的崖洞里，岛上其他地方还没去过呢。 叶建国是老猎户，干活更是一把好手。 “你们放心，该算的工钱我给你算上，绝对不坑自家人。” 叶建国赶紧拒绝，“说什么工钱，都是一家人，帮帮忙那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的，叶林倒是激动不已，“姑父，我明天也要出海去，我还想跟阿婉他们去抓螃蟹呢！” “都去，都去！” 家里正热闹着，门口这时却有人敲门。 符婉还奇怪是谁，直接喊了一声。 “直接推门进来，没锁！” 众人也奇怪来人是谁，结果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居然是推着一辆崭新自行车的白千舟。 “小白叔叔！” 符灵最先反应过来，直接跑过去抱住白千舟的大腿。 白千舟把车篮里的麦乳精和糖果塞给她。 “给你买的。” 符明和叶林也走过去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壮实了不少啊！” 白千舟温和笑笑，把车篮子里还剩的一个布袋子递给一旁看热闹的符婉。 “我路边随便买的，不要嫌弃。” 符婉疑惑打开袋子，就看到里面躺着好几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 这哪里是路边随便买的，只怕供销社都没品相这么好的苹果。 叶小翠赶紧招呼白千舟进屋，“来得正好，今晚在家里吃饭。” 白千舟和符明叶林都是老相识的，关系非常不错。 即使刚进来时还有些拘谨，等几个人聊了两句之后，又开始熟络起来。 尤其知道白千舟现在在部队当军医，两个小伙子更是好奇得不行。 每个男人对军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向往和崇拜，他们也不例外。 虽然一些涉及机密的事情不能说，白千舟还是耐心地跟他们讲了不违反原则的事。 看到白千舟这明显壮实了不少的模样，符明和叶林这才知道，原来军医也是要参加训练的。 这下不仅对白千舟敬佩不已，还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兄弟感到自豪。 晚上这顿饭非常丰富，符明和符亮等人都来帮忙，姜春兰和林秋菊也早早过来了，几家人一起忙活起来也快。 人多桌子都坐不下，符老大特意去村长家里借了张大圆桌，这才勉强可以坐下。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得知明天大家要出海，白千舟羡慕不已。 “我晚上就要赶回去，队里有纪律。” 符明和符亮叶林都表示可惜，一顿饭下来，除了白千舟没有喝酒，其他男人都喝了不少。 尤其是叶林，没有媳妇和老娘管着，直接放飞自我。 “阿明，快喝，明天要带我去挖，挖蚝珠，抓黄花鱼！” 第141章 符刚回来了 第二天，符老大和叶小翠两人一大早就去码头，准备买点小鱼小虾做延绳钓的鱼饵。 “当家的，那符老二一直瞅着你干嘛？” 叶小翠买了几毛钱的小鱼虾，就看到符老二躲在不远处，时不时瞄一眼自己身边的符老大。 符老大目光扫过去，吓得符老二赶紧转身。 “不管他。” 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没了对付的兴趣。 一个胆小怕死的怂蛋，料他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果然下一秒，符老二被符老大那一眼吓得冷汗直冒，眼看着符老大夫妻俩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慌忙转身往巷子里跑了。 叶小翠看得那是满头问号，心想自己也没有这么凶神恶煞吧！ 符老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丢人了，他心里只有哀叹，那医院的医生是一点都不靠谱啊！ 说什么得多看看符老大，做什么脱敏治疗。 这哪里脱敏治疗了，这他只要对上符老大的视线，他就下意识想去上茅厕。 人有三急，他快控制不住了！ 符老大跟叶小翠买完东西回去，叶建国跟叶林父子两正和符亮符明在院子里忙活。 几个人劈柴的劈柴，削竹子的削竹子。 符婉则跟姜春兰把家里的渔网都清理出来，再检查一下有没有漏洞的地方。 不然回头要是碰到鱼群，渔网却有问题，这不得在船上气得跺脚？ 符老二跟阵风似的冲进自家的茅厕，王招娣正好从自家的自留地回来，瞅着自家男人跑这么快，心里不免纳闷。 这人天天往茅厕跑，那里面又没什么金银珠宝。 符强这几天在家里歇的浑身不耐烦了，今天就想偷摸出去打听薛庆的消息。 他这阵子都不敢在村里人面前露面，生怕有人问他讨要前一阵出海的工钱。 眼看着薛庆好一阵没来村里，符老二跟王招娣也不能给他带点有用的消息。 他心里那个着急啊！ 正好这时家里的院门被人拍响，他神经一崩，以为是来要钱的村里人。 “开门，开门！爹娘，在不在家啊！” 听到这有几分耳熟的声音，显然不是村里人，符强这才上去把门打开。 “刚子？” 来人正是许久没有回家的符刚。 王老太本来在自己屋子里缝补衣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赶紧走出来。 “刚子回来了？” 王老太看到符刚手上拿着的几袋东西，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 “奶，我回来看看你们。” “你媳妇呢？” 王老太不是个好糊弄的，眼瞅着符刚孤身一人，老脸又有一点不好看了。 “你媳妇这是嫌弃我们家，又没回来？” 符刚赶紧摆手辩解，“奶，红梅怀孕了，正在家里养着呢！这路上坑坑洼洼的，我就没让她跟着。” 说完还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塞给王老太。 “这是红梅让我带回来的鱼和猪肉，她心里可念着你们呢！” 王老太这才点头，还要说些什么，就被符强的话打断。 “刚子，你现在都买得起自行车了？！” 符强早就盯上了符刚身后放着的自行车。 这可是辆不错的二八大杠，就算不是很新，对于符强来说，那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符刚看到符强满脸的贪婪，心里有几分不喜。 眼里也有几分不耐烦。 他脸上的笑意收了收，干笑一声。 “这是红梅怕我走回来辛苦，特意去村里借的。” 借的？ 符强脸上的高兴瞬间没了踪影，王老太脸上也有几分可惜。 要是是符刚的车就好了，那就可以让他送给强子，以后也好讨媳妇。 符刚见这两人都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干脆自己提着东西往屋里走。 他一边走还不忘问家里人的信息，“爹娘哪里去了，符石呢，出去干活了？” 提到符石，符强脸上有几分尴尬，王老太也是冷哼一声。 “那个畜生，早就跟这个家里没了关系，搬出去住了！” 符刚没想到自己也就两个多月没有回家，小弟符石居然都分出去了。 不过他想的也有些多，“那他住哪里？爹娘给他起了房子？”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要是说起房子，这人会是符强，怎么也不可能是符石。 “管他住哪里，翅膀硬了不孝顺的家伙，住茅厕都是他该的！” 眼瞅着王老太动气，符刚也不再多说什么，本身他今天回来的目的也不在符石身上。 就在这时，王招娣扛着锄头进了屋，她还在想符老二怎么老往茅厕钻的事，不想进门就发现自家门口多了辆自行车。 难道自己进错了门？ 她退出去抬头看了看门口的院门，没错啊，还是那个破旧的大门。 “娘？” 王招娣本能应了一声，而后觉得不像是符强的声音，这才抬头看到站在屋子里的符刚。 “刚子，你咋回来了！” …… 符老二家里发生的事，符老大一家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就开始往两艘船上搬。 前一天出海可真是赚了一笔大钱。 烟管鱼一共一百六十四斤四两，一斤八毛，赚了131块5毛；比目鱼一共一百八十一斤二两，一斤九毛五，一共172块1毛；九节虾有一百二十六斤，一斤八毛三，一共104块5毛；石斑都是些老虎斑和红瓜子斑，一共八十一斤八两，符三直接算得一块三一斤，共106块3毛。 还有象拔蚌，一共一百九十八斤二两，一斤六毛，赚了118块9毛，大黄花鱼有三百九十斤八两，一斤十块五，赚了4103块4毛；青蟹和梭子蟹，还有章鱼那些杂七杂八的，一共一百二十斤，赚了96块。 最后符三给符老大一算单子，他们这趟鱼货，总共赚了整整4832.7毛，符三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讲究个好彩头，直接把后面那个七给抹了，3和4也不好听，他索性拿了4836给符老大。 符老大不跟他计较这几块钱，看到符三这眼角的褶子都笑出了好几层，他也知道这家伙没少赚。 “大哥，你们今天还出海是不，我让符石叫两个人把鱼筐和冰块都给你们搬过去，回头我就在码头等你们回来！” 第142章 富贵花开是真cp! 要说之前符三把符老大当大哥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现在他把符老大当大哥，完全是因为大哥牛啊！ 不仅大哥牛，大哥的闺女符婉的运气那是更牛！ 自从符婉回到符家村，符老大一家的海运好的村里人都羡慕不已，他符三靠着符老大一家，更是赚的不少。 现在他就是把符老大一家当财神爷看，要是他家一出海，他就算饭都不吃，也要在码头守着！ 符婉等人把出海的东西一起搬上船，符灵则戴着顶符婉在村里大娘手里买的小草帽，屁颠屁颠地跟在符婉后头。 “阿婉，这孩子你也带上船啊！” “这么大的太阳，回头不得晒脱皮啊？” 王盼兰自从下定决心改嫁，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 她一早就在海滩上淘洗海瓜子，这会儿正守着一篮子海瓜子，看有没有人收。 符婉见是她，忙打招呼。 “兰姐，没事！小孩子不怕晒，更何况她回头跟在船舱里，晒不着的。” 符灵听到在说自己，也跟着朝王盼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狗娃啊，又出海去啊！” 又不少村民这时候在海滩上铲蛤蜊，看到符老大一家前前后后一大帮子人，笑着跟符老大打招呼。 符老大笑着回：“我大舅哥来了，一家人出去玩玩。” 说是去玩玩，村民们就不信他家会空手回来。 “妈祖娘娘保佑啊，你家的海运是真不赖！” 叶小翠笑着打哈哈，“妈祖娘娘会保佑每一个好人，你们也记得多去拜拜，捐些香火钱！”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能看到别人家过得比自己差，比自己惨，却不能看着有人一直走运。 叶小翠也知道家里最近海货多，估计有不少村民们都记在心里。 让他们多去拜拜妈祖，也省的这些人只知道在背后酸自家。 一席人把东西搬上船，姜春兰这会儿跟叶小翠和符老大一艘船，叶林和叶建国上了符明和符亮那艘船。 符婉则拉着符灵在自家船上，符老大看大家都上了船，便冲守在码头的符石挥了挥手，直接发动船往远处开去。 符明在的这艘船是符亮在开，他紧紧跟在符老大的船后面，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符老大的船就开远了没跟上。 叶建国家在深山里，早些年叶小翠刚结婚的时候，他跟着符老大出过几次海。 即使是这样，他这会儿也还是被大海的广阔无垠所震撼到。 “真是好看啊！” 没怎么读过书的人，表达的方式也是粗犷直接。 叶林这下也不像个快三十岁的人了，直接现在船尾“啊啊啊啊”地喊起来。 “爹，这大海真是太好看了！” 他这是第一次跟着出海，心里难免有点激动。 符明跟只骄傲的公鸡似的，有些不屑道：“这算什么，等太阳落山，那才叫好看呢！” “真的呢，那我要待到太阳落山再回去！” 只是叶林的激动也没有维持多久，符老大打算把船开去孤岛上看看，所以得开两个小时左右。 叶林因为没有坐过船，一开始还是新奇，结果没多久他就抱着船边，开始喂海里的鱼。 “yue……” 符灵站在船尾，扒着边上看符明他们的船有没有追上来。 却没想看到叶林抱着船边框框吐的场景。 “妈妈，妈妈！表舅舅吐啦！” 小孩子的喊声响亮极了，叶小翠和姜春兰也被她那捂住鼻子的小表情逗笑。 “之前你不也跟表舅舅一样吗，怎么还笑起别人来了？” 符婉有些无奈，符灵一本正经道：“可是我现在不吐了啊。” 几个人说笑间，眼瞅着船也离海岛越来越近。 符老大和符亮的船也一前一后放慢了速度，就在这时，船尾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 “什么东西？” 叶小翠和姜春兰本来还笑着的面色瞬间正经起来，本来在放延绳钓的手也停了下来。 符婉让符灵去叶小翠那里，自己则拿了个手抄网，往船尾下传来的动静伸过去。 手抄网传来的重量符婉一只手都有些费力，她赶紧双手握住手抄网的棍子，用力一提，这才看清网里的是什么东西。 那熟悉的花纹，迷人的小绿豆眼，可不就是许久未见的富贵同志吗！ “海龟！是小……大海龟！” 符灵对这个大家伙还有点印象，赶紧上前跟符婉把富贵从手抄网里放出来。 叶小翠拿了不少用来当鱼饵的鱼虾放在甲板上招待富贵。 却没想这家伙丝毫没有用餐的意思，扒着符婉的脚不放爪子。 “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符婉赶紧把它抱起来上下检查了一番，也没看到它身上有受伤的地方。 “你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 符婉把富贵放在叶小翠放的鱼虾那里，富贵只拱了拱，又往船尾爬去。 “妈妈，大海龟就要回家了吗？” 符灵大着胆子摸了一把富贵坚硬的外壳，看到它不吃外婆准备的东西，又觉得有些可惜。 就在这时，船底又传来“砰砰砰”的声音，符婉看着还在船上的富贵，有些疑惑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只不是富贵？ 来不及多想，符婉又拿起手抄网一顿捞，等感受到抄网里的重物，这才使劲把抄网提起来。 果然，又是一只海龟。 “阿婉，怎么有两只富贵？” 叶小翠不太认识富贵身上的花纹，见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符婉心里突然浮现一个猜测，等这只海龟爬出来，两只龟龟一起往那堆小鱼虾那里爬，这熟悉的场景更让她坚定了猜测。 妈呀，另一只海龟，不会是花开吧！ “娘，另一只应该是上次我们救的那只，我取名叫花开的那个！” 叶小翠这才恍然大悟，姜春兰听得一愣一愣的，更加一头雾水了。 什么富贵什么花开，咋这大海龟还有名字了？ 符灵见大海龟不走了，就蹲在旁边看两只海龟吃东西。 符婉也瞅着这两祖宗，不看不要紧，一看还被她看出了点名堂。 富贵这小子，把好点的鱼虾都用嘴巴挑出来推给花开，花开也就只吃他挑出来的。 好家伙，谁懂啊！ 富贵和花开居然是真cp！ 第143章 一大片生蚝 “这两海龟怕是绿豆看王八，看对眼了吧！” 姜春兰和叶小翠看着这两只海龟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小鱼小虾，居然从里头看出了一丝丝甜蜜。 符婉也高兴，没想到当初无意中救下的花开，居然会和富贵认识，还相处得这么好。 有一种看到朋友找到新归宿的感觉。 “快到了，阿婉你把章鱼陷阱和地笼先找地方丢出去，我们马上要下船了。！” 符老大喊了一声，此时船已经离孤岛很近了，惊得不少海鸟飞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见没什么危险又落下。 甚至有几只胆子大的，直接落在他们船上，跟富贵花开抢着吃。 海鸟的嘴巴又尖又利，符婉一不留神富贵就被海鸟叨了一口，头上瞬间就见了血。 “你这傻龟也不知道躲躲！” 符婉赶紧拿起旁边的手抄网把海鸟吓唬走，然后见富贵和花开吃得也差不多了，就把这两龟送回海里。 等地笼和章鱼陷阱都放好，符老大才开船往孤单边上靠，准备把船停下。 陌生的海岛上有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符婉带着符灵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比符家村海边沙滩上的沙子更细软许多。 因为很少有人来的缘故，岛上有不少高耸的树木和密集的草丛，符明等人刚下船就准备提着工具在附近探险。 符老大则拿了根自己用竹子做的钓竿找了个好地方，准备过过钓鱼的手瘾。 他们今天可是准备在外头玩一天的。 “阿婉，这里也有不少芒果树！” 符明大喊一声，直接三两下就上树，摘了一大把芒果才跳下来。 坐了这么久的船，符灵早就有点饿了。现在看到自家舅舅手上的芒果，急忙跑过来。 “舅舅，我想吃这个！” 符婉接过符明手上的两个芒果，给符灵剥了一个。 可惜已经过了时候，这些芒果也有些熟透了。 没有之前那座海岛上的好吃！ 叶林和符亮不耐烦摘树上的东西，尤其是叶林和叶建国父子俩，只对礁石区里各大礁石下面的藏着的海货感兴趣。 可能是因为这芒果不太好吃的缘故，符灵勉强吃了一个就提着自己的小桶跑远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早就被海滩上的蛤蜊迷了眼，符婉无奈，只能跟符明去另一边礁石区。 “阿婉，我们好久没搞到生蚝了，这里会有生蚝不？” 他不是想吃生蚝了，实在是对蚝珠又有了想法。 上次那蚝珠换了不少钱，他可还记着呢！ 符婉也拿不准这里会不会有生蚝，结果运气就是这么的突然，两人这才走了两三步，就被眼前礁石上密密麻麻的生蚝直接看傻了眼。 这里的生蚝个个都差不多有符婉手掌大，一看就是又肥又多汁的。 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开挖啊！ 符婉赶紧把桶里的工具都翻出来，顺势又喊了一声不远处的叶小翠和姜春兰。 “娘，婶子，先来这里挖生蚝！” 生蚝可比蛤蜊值钱，来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挖蛤蜊，也不知道叶小翠和姜春兰是怎么想的。 不过等叶小翠提着自己的桶过来的时候，符婉也理解了叶小翠和姜春兰。 这蛤蜊也太大了，平常的蛤蜊也就最多一个指甲盖或者两个指甲盖大，这里的蛤蜊，个个都是差不多三个指甲盖大。 难怪姜春兰和叶小翠一挖一个不吱声，头都不带抬的。 “这么多大生蚝，我们今天中午就吃这个了！” 这里的生蚝也实在是多，叶小翠和姜春兰二话不说加入了挖生蚝的队伍。 符婉看到符灵在自己一米远的地方挖贝壳，反复叮嘱了她不准往海边走，这才放心跟生蚝继续战斗。 “阿婉，这些生蚝我们是挖回去卖给符三，还是跟上次一样，全杀了看有没有蚝珠？” 叶小翠一边小心地挖着生蚝，一边问自家闺女。 这生蚝实在是漂亮，一个得有差不多半斤，要是卖出去，估计价格也是非常不错。 但是她现在也是见过世面的小老太太，上次家里那些蚝珠，她现在箱子里都留了两颗，准备给符明以后的媳妇。 姜春兰这才想起来自家也是跟着取过蚝珠的，这下看生蚝的眼神更是炙热了。 “对啊，阿婉，这么多生蚝，是卖了还是怎么，我们都听你的！” 她虽然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有点傻愣愣的，但是有一件事她倒是认同，那就是阿婉的运气比她爹还好，不管什么事，听她的准没错。 符婉也摸不准这些生蚝里有没有蚝珠，蚝珠本就稀少，一辈子碰到一次都是不错的运气，哪里有次次都这么好的运气。 不过万一呢？ “我们先挖，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带了钢精锅，中午我们煮几个大家伙尝尝，要是有蚝珠，我们就跟上次一样，自己全开了。” “要是没有，就只能卖给三叔，也能大赚一笔！” 一说符婉居然带了钢精锅，符明就急忙开口，“上次你搁家里做的那个蒜蓉辣酱带了没有？” 符婉点头，“带了。” 这还有什么说的，符明这下挖得更带劲了，结果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就被生蚝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掌，好在伤口不深。 符明还呲着个大牙傻乐，叶小翠随身带了手套，赶紧让他戴上手套再继续挖。 “这生蚝太过分了，看我不开一个补补！” 符明说着直接把手里的生蚝撬开，只见白白胖胖的生蚝肉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算不加蒜蓉辣酱，符婉都觉得口齿生津。 符明直接用手里的工具把生蚝肉倒在嘴里，嚼了两口他连连感叹。 “真是太好吃了，一点都不腥，还特别鲜甜！” 叶小翠和姜春兰一点都不关心这个，两人异口同声地急急问道：“有蚝珠没有？” 听到这话，符明才想起蚝珠这事，赶紧把嘴里蚝肉细细嚼碎，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 叶小翠和姜春兰不免有些失望，符婉倒是无所谓。 “娘，婶子，蚝珠本就难得，我们这里这么多生蚝，没准下一个就有蚝珠了呢。” 第144章 鲍鱼，好多鲍鱼! 许是这几个人在这一直没挪窝的缘故，叶林和叶建国还有符亮也提着东西过来了。 三人脸上全是笑意，叶林更是把自己桶里的青蟹给符婉看。 “阿婉，你瞅瞅这螃蟹，凶得很，还是被我逮住了！” 符婉一看，好家伙，这只青蟹估计也有个一斤半左右，正举着大钳子耀武扬威。 “这么多生蚝？！” 符亮看到符明忙得头也不抬，赶紧走过去帮忙。 “阿婉，这么多生蚝，里面有没有……” 还没等符亮说完，姜春兰就拍了他一下，“赶紧挖，中午吃了才知道。” 叶建国和叶林听得一头雾水，叶林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生蚝，更别提挖生蚝，山里人哪里会这个？ 不过老叶家的人聪明好学，挖了两三个就顺手了，跟符明符亮这样的熟手也没什么两样了。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几个人就把这片生蚝挖得七七八八了。 符灵挖贝壳也挖累了，跑过来捡起桶里的一个生蚝。 “妈妈，这个可以吃吗？” 符婉不敢让孩子直接吃这玩意，怕她回头闹肚子。 “等中午妈妈拿锅烧水，煮给你吃。” 符灵点头答应，顺手拿了个自己捡的贝壳去撬手里的生蚝。 “我想看看里面长啥样的。” 小孩子总是有无数个无厘头，符婉给她把生蚝打开，结果这家伙看了两眼又来了兴趣。 “妈妈，我把这个拿给富贵吃吧！” 富贵不是回海里去了吗？ 符婉顺着符灵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富贵和花开居然也上了岸，正在沙滩上晒太阳。 好家伙，这海龟不怕脱水的吗！ 不过乌龟吃不吃生蚝这事，符婉也拿不准。而且万一这生蚝里有蚝珠，还不得把富贵噎死？ “海龟应该不吃生蚝，灵灵你快去玩，等会妈妈给你做烤生蚝吃。” 符灵应了一声，又提着小桶快乐地捡贝壳去了。 叶建国看到那打开的生蚝，一开始听说要去喂海龟就有点舍不得。 但是跟海龟抢食吃又显得他有些为老不尊。 这会儿见海龟不吃了，他低咳一声，“阿婉，要不给你表哥吃吧，他还没吃过活生蚝呢！” 叶林看到这活生生的生蚝，有些不敢吃。 符明嘿嘿一笑，凑在他边上低声科普生蚝有多补，男人嘛，怎么能拒绝补肾的东西呢？ 还没等符婉反应过来，叶林就直接把她手里的生蚝接过来，直接倒进嘴里。 “表哥表哥，这东西你得慢慢嚼，可不能一口吞了！” 符亮赶紧跟叶林科普，其实他是怕叶林回头把蚝珠吞了。 为了蚝珠，他说谎说得那是脸不红心不跳。 是这样吗？ 叶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看到忍俊不禁的符明和符婉，他忍着心里的恶心把嘴里的生蚝细嚼慢咽。 “唔……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有石头？” 他皱着眉头从嘴里吐出那个硌牙的石头，结果符明直接凑过来拿起那东西。 “我就说！我就说！这么大的生蚝怎么可能没有蚝珠！” 一颗明亮的蚝珠在符明手上，经过阳光的照射，更显得有几分光泽。 “这玩意里面居然有珍珠？” 叶建国现在都傻眼了，不是平常的生蚝吗？怎么还有珍珠？ 看到符明和符婉等人脸上的神情，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有蚝珠，阿婉，这些生蚝怕是又得咱家自己吃了！” 叶小翠笑着说，刚刚几个人纠结的事情有了定论，只是这么多生蚝，又够家里吃好一阵了。 “娘，这蚝珠稀少，我总觉得是因为运气好，我们才能见好几次蚝珠。” “有几颗就算赚回本了，要是没有，这些生蚝回头晒干也行。” 生蚝珠跟平常的贝类珍珠一样，都是贝类的结石。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生蚝更大的缘故，叶林吃出来的蚝珠比她们之前的那几颗都大，还很圆润。 一看就是不错的品质。 叶林乐呵呵地，“没想到我还有这样的狗屎运呢！” 他把手里的珍珠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就把它塞给符婉。 “这生蚝是刚刚灵灵选的，要说也是灵灵的。 能从我这个表舅嘴里出来，我就能心满意足了，回头回村里，我能吹一辈子！” 叶建国也点头，还好，这小子也算有一点良心，不像家里那个老二媳妇，掉钱眼里了。 符婉把那颗珍珠还给叶林，“表哥，你也不是外人，这蚝珠是你吃出来的。 我们之前出去卖过，这样品相的估计能卖个几十。这颗是你的，你要是想卖我就帮你卖了，你要是想留着就拿回去收着。” 符明赞同点头，赶紧招呼符亮，“阿亮哥，我们赶紧挖，这里头绝对不止一颗蚝珠，我们快挖回去，没准等会的珠子比表哥手上那个更大！” 符亮也被这话鼓励到了，直接开始上手挖，别人可以挖到蚝珠，他也可以！ 不过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中午统一开蚝珠，要是开到了就一起分，没开到叶林手里那个就算大家伙的，一起算进这次出海的收入里。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再多的生蚝也禁不起这么多人，没过半小时，这几块礁石上的生蚝就被她们全挖了下来。 几个人正准备放下工具歇歇，符婉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错。 这海岛上资源也太好了吧！这么多生蚝就不说了，谁能想到有生蚝的礁石堆前面，还有一片由一块块半大孩子的礁石组成的石堆。 上面密密麻麻的，正是鲍鱼！ 符婉一眼看过去，就能判断出这些鲍鱼的重量。 这可大都是价格更贵些的三头鲍，甚至还有不少拳头大的双头鲍，一个个地挤在礁石上，等着符婉等人过去挖呢！ “娘，婶，舅舅，哥哥们！快过来快过来！” 叶小翠也难得看到符婉这么激动，几个人走过去也是被吓了一跳。 符明直接惊叫出声：“鲍鱼啊，好多鲍鱼！” “我的乖乖啊，小翠，你们这海边的值钱玩意也太多了吧！” 叶建国可认识鲍鱼这样的稀罕玩意，现在这么一大堆稀罕玩意在自己眼前，他可真是惊呆了！ 第145章 鲍鱼珠 这么多鲍鱼，那还等什么，直接开挖啊！ 这下刚刚挖生蚝的腰酸背疼也没有了，尤其是叶建国和叶小翠，还有姜春兰这三个中年人，手脚麻利地一撬一个准。 “小翠，你们这靠海就是比在山里好啊，这么多东西，跟白捡似的！” 叶小翠点头，“海里东西多，但是也靠运气，运气好的能捕到的东西就多，运气不好的，空手回去也是有可能。” 符婉也赞同，“种地吃饭的跟靠海吃饭的都是辛苦事，但是舅舅要是家里没啥事做，也可以让家里的表哥跟着我们一起出海。” 叶林有几分心动，人总是会对自己没走过的路充满向往。 他们刚接触渔民这个行业，新鲜感让他们忘记了来时的晕船，也忘记了出海有没有鱼货的不确定性。 “爹，反正我们回去也没啥事，要不就在姑姑家住几天吧？” 叶建国沉思片刻，“我肯定得回去，哪能那么一大家子都丢给你娘，要不你留下，给你姑姑帮帮忙？” 叶林一口答应下来，叶小翠也没有意见。 符明符婉符亮更是没意见，叶林做惯了农活，全身都是力气。 多个人多份力嘛！ 而且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们也更放心的多。 正巧这时符老大提着自己的工具过来，符婉看不准她爹脸上的情绪，也不知道他那边收获咋样。 “爹，钓着鱼没？” 符明是个不怕死的，直接嚷嚷出声。 符老大把自己手里的桶递给他们看，只见一只大概有两三斤重海鳗正在桶里，旁边还有两条小点的海鲈鱼。 “可以啊爹，海鳗都被你钓上来了？” 符老大本来对只有一条像样的鱼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被符明的马屁拍的舒服，脸上还有几分自得。 “这海鳗肉多刺少，回头拿回去煮了，给大家尝尝鲜！” 叶小翠瞅了一眼那条海鳗，虽然有些肉疼，但是也没有出言拒绝。 一条海鳗而已，自家大哥难得过来，出去买肉也要钱不是？ “爹，赶紧来挖鲍鱼，实在太多了！” 符婉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无情的挖鲍鱼工人，手都累得有些机械了。 符老大这才看到他们面前那一片凸起的鲍鱼，把手里的桶往旁边蹲着自己玩的符灵跟前一放，马上也加入了撬鲍鱼的队伍。 “这些鲍鱼品相都不错，也不知道符三那里能收多少钱一斤？” 姜春兰一边干活一边跟叶小翠聊天，符婉看到自己旁边半袋子鲍鱼，拿起一个打量了半天。 “阿婉，你在看什么？” 符亮有些奇怪，这鲍鱼有啥好看的？ “我在想，这鲍鱼这么大，里头会不会有鲍鱼珠？” 她突然想起之前不知道是在哪里的新闻看到，有人曾经在鲍鱼里也挖出了鲍鱼珠，她还记得新闻上的那颗鲍鱼珠十分漂亮，是少有的蓝色。 “什么？鲍鱼里面也有珍珠？” 符明惊呆了，符婉点头，跟面前这几个都一脸疑问看着自己的家人解释。 “鲍鱼和生蚝一样，都是贝类，珍珠形成的原理是沙子或者小石头进去了贝壳里，鲍鱼或者生蚝感受到了砂石的刺激，就会本能地分泌物质去包裹砂石，久而久之，就会形成珍珠。” 符明听着就感觉有些疼，“那不就跟符大爷的结石似的，上次他还疼得路都走不了呢。” “要这么形容还真是，珍珠就是贝壳长得结石！” 众人一阵唏嘘，“这生蚝啥的，长点珍珠也是不容易啊！” 不过这不妨碍大家对这些鲍鱼充满了期待，叶林跃跃欲试，“阿婉，这生蚝能吃生的不，我开一个，要是没有我就自己吃了！” 叶建国直接一巴掌拍在叶林身上，“这鲍鱼可能换不少钱，你还自己吃了，要脸不要？” 符婉赶紧拦着，“舅舅，这么多鲍鱼，表哥能吃多少？” “这鲍鱼可以吃生的，就是要是你的肠胃受不了，最多上吐下泻。” 符婉虽然说得一本正经，自己对于生鲍鱼那是敬谢不敏。 “不是带了钢精锅吗？眼看着也快中午了，我去烧水，刚好丢几个鲍鱼进去提提鲜！” 姜春兰让符亮去船上拿钢精锅和淡水，他们今天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把挂面，等会刚好可以垫垫肚子。 有锅就不用吃生的了，叶林拿起一个鲍鱼就要开，符明也不撬鲍鱼了，也拿起手里那个，准备看看有没有符婉说的鲍鱼珠。 符灵这会儿玩累了，看到两个舅舅在那把鲍鱼肉挖出来，觉得有些好玩。 她学着符婉的模样，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一个大鲍鱼就开始凿。 小人儿力气也挺大的，三两下就把那鲍鱼给弄下来了。 “妈妈，给你吃！” 符婉接过那个鲍鱼，外壳没什么损伤，肉也完整地待在壳里，鲍鱼很是鲜活，那肉还在动。 “谢谢灵灵，等会妈妈洗干净给你煮面条吃。” 这鲍鱼多少带了点泥沙，洗干净放进开水里烫几秒钟，那是非常好吃的。 “哎，我这个鲍鱼里面啥都没有！” 叶林已经把手里的鲍鱼剖开，除了鲍鱼肉，里头啥都没有。 “我这个也一样。” 符明把自己手里的鲍鱼肉放在一边，“算了，这种好事哪能都碰到，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撬鲍鱼吧！” 符亮很快就拿来了船上的钢精锅，符婉和叶小翠从旁边捡了点干草和枯树枝，又找了两块大石头当灶台，最后把装了淡水的钢精锅放在上头，开始拿出洋火点火。 洋火就是火柴，一盒只要一分钱，符婉出门的时候带了两盒，用油纸包好了放在船上。 岛上的枯枝很干燥，钢精锅里的水也很快就煮开了，符婉拿了几个鲍鱼在旁边的海沟里洗干净，然后撬出肉丢进锅里。 符灵看到自己先前那个鲍鱼被她忘记了，又拿起来跑过去。 “妈妈，我的鲍鱼！放进去！” “不好意思，妈妈忘记了。” 符婉没有一点愧疚地接过那个鲍鱼，直接用小刀剖开准备去旁边洗洗。 结果隔着鲍鱼肉，小刀下一秒就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符婉用手把鲍鱼肉抠下来，一个蓝色的珠子跟鲍鱼壳形成一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婉，这这这，这是鲍鱼珠？！” 第146章 好刑的贝壳 叶小翠惊讶的声音引得旁边好不容易挖完鲍鱼的众人都围了过来。 “老天爷啊，这颗鲍鱼珠可真好看！” 符明看到符婉手里那个有鲍鱼珠的鲍鱼壳，一下子就被这颗珠子的漂亮给折服了。 “原来鲍鱼里真的有鲍鱼珠？！” 叶林和符亮都羡慕极了。 符婉仔细端详了一下手里那颗鲍鱼珠，那是一颗通体蓝色的珠子，颜色非常醒目，浑身透着镜面的光泽，而且非常圆润。 比之前的生蚝珠确实漂亮许多。 “阿婉，这鲍鱼珠可真不错。”生蚝珠他之前见过，鲍鱼珠他真是两辈子头一次见。 “还是阿婉运气好，鲍鱼珠说开就开。” 姜春兰也羡慕不已，她这样的手气怕是开不出这样好看的珠子。 符婉也高兴，“这是灵灵拿给我的，要说运气好也是她运气好！” 符灵能听懂大人们在说什么，那颗好看的珠子是从自己那个鲍鱼里开出来的，她符灵果然是最厉害的！ “送给妈妈！” 好看的东西都要送给妈妈！ 符老大让符婉把那鲍鱼珠连壳一起收起来，回头再去找人把珠子磨出来。 这下煮好的面众人都没心思吃了，尤其是符明和叶林，就想去开鲍鱼看看能不能开出鲍鱼珠。 还是符老大最后发了话。 “先一人吃点东西，那里的鲍鱼谁剖开谁吃掉，可不能浪费！” 如果是在家还能都剖开，吃不了的回头晒干，这大中午的在孤岛上，这么大的鲍鱼，全剖开回头都得臭了。 符明叶林符亮三人也知道这个道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谁都知道不能浪费的道理。 忙活了这么久也的确是饿了，几个人一人分了一点面，连碗都是用的符灵捡回来的大贝壳。 筷子用洗干净的小树枝代替，符灵觉得新鲜，这跟自己和村里小伙伴们玩的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原来大人也会玩过家家！ 符婉却觉得自己在这过荒野求生，不过能吃点热乎的总比吃那梆硬的窝窝头好太多了。 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那锅面，趁着锅下面的火还没灭，符明和符亮还有叶林三人又去挑了几个鲍鱼洗干净，满怀希望地剖开。 尤其是符明，抱着鲍鱼双手合十，还念念有词。 符婉因为离得近，观摩了他神神叨叨的整个过程。 她差点被符明笑死。 这家伙念叨的啥，“妈祖娘娘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让我中个鲍鱼珠吧！” “列祖列宗在上，让我中个鲍鱼珠，回头我就给你们多烧点纸钱！” 叶林看到符明这个模样，竟也有样学样，符亮干脆也加入了双手合十的行列，最后干脆三个人直接一起祈祷。 结果也不知道是运气真的不好，还是妈祖娘娘懒得理他们，无一例外，兄弟三人剖开的鲍鱼里没有一颗鲍鱼珠，最后只能三人痛苦地把那几个鲍鱼都煮熟吃了。 符老大和叶建国也想碰碰运气，叶小翠和姜春兰也挑了一个，四个中年人把自己挑的鲍鱼洗干净，也没有看到鲍鱼珠的踪迹。 “算了，我们这个运气还是吃鲍鱼吧！” 姜春兰把自己手里的鲍鱼丢进锅里煮熟，然后用手里的树枝夹起来。 “我去，什么东西硌牙！” 姜春兰把自己嘴里那块鲍鱼肉吐在手里，鲍鱼肉里就出现了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 “这是什么？” 瞅着形状跟符婉那颗鲍鱼珠不太像，符婉的鲍鱼珠能看出是颗珠子，她手上那个却有些奇形怪状，像个不规则的小石头。 而且这玩意也没有跟壳连在一起，而是不知道怎么，长在鲍鱼肉里。 不过这东西颜色倒是跟符婉的差不多，也是蓝色，还隐隐约约透着绿色的光泽。 “这也是鲍鱼珠！” 符婉仔细看了一眼姜春兰从鲍鱼肉里挑出的那个东西，这不就是不规则的鲍鱼珠吗？ “阿婉，这东西都不是圆溜的，还是鲍鱼珠？” 姜春兰按耐住心里的激动，符婉也给大家解释道：“珍珠不一定是圆的，鲍鱼珠也是一样。珍珠长得不规则的叫巴洛克形状，这种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也是鲍鱼珠，回头卖出去，那些手艺人可以打磨然后镶嵌在首饰上，一样赚钱。”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叶小翠拍了姜春兰一把。 “咋了你，这是鲍鱼珠，你可走运了！” 姜春兰这是高兴傻了，她可是第二个剖出鲍鱼珠的人，这说明啥，说明她姜寡妇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众人看着那堆鲍鱼又不免蠢蠢欲动，倒是几个人也实在是吃不下了，左右这鲍鱼也不会长腿跑了，干脆回去再一起剖开算了！ “等我回去洗个热水澡，把手用肥皂多洗两遍，再去给妈祖娘娘磕个头，我就不信我开不出鲍鱼珠！” 符明说得信誓旦旦，符亮本就是跟符明从小玩到大的，随即马上也开始信誓旦旦。 “等我回去给我爹上柱香，我也不信我开不出鲍鱼珠！” 叶林这下傻眼了，他们山里人不信奉妈祖，他爹也还在呢。 “我……我也洗干净手，我也磕头，也不信我开不出鲍鱼珠！” 叶建国都没脸看了，赶紧跟着符老大走到一边去了。 这儿子到了这智商也下降了不少，怕是不能要了。 符灵看到三个舅舅奇奇怪怪的模样，小脑袋摇了摇，哎，这三个舅舅看起怎么比小孩子还傻呢！ 鲍鱼都撬完了，午饭也吃了，众人把钢精锅和烧火的踪迹都收拾干净，符婉这才发现自己闺女不见了。 “灵灵？！” 符灵在一个大礁石后面应了一声，“妈妈，我在这里！” 符婉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你在干什么呢？” 符灵半天没有回话，等符婉准备过去瞧瞧的时候，小家伙举着一个东西向自己跑过来。 “妈妈，我捡到了一个最最好看的贝壳！” 符婉有些困惑地看着她跑近，不经意间看到符灵手上拿着的贝壳。 这贝壳虽然沾了不少泥沙，但是还是可以清晰可见地辨认出贝壳的形状。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符婉都“蹭”地站起来，一点都不淡定了。 “你你你，你上哪捡的这玩意？！” 妈呀，要是她没看错，符灵手上拿着的就是之前薛庆那伙人要的砗磲！ 这个祖宗上哪捡的这么刑的贝壳！ 第147章 头水紫菜 符婉把手里的砗磲拿去一旁的海沟里洗干净，当贝壳表面的泥沙褪去，一个完美无缺的砗磲贝壳就出现在几人眼前。 “好漂亮的贝壳啊！” 符明几人不禁感叹，可不是漂亮吗，洁白的外壳，边缘血红色跟白色交错，清晰可见的纹理，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有若隐若现的光泽。 好在这只是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砗磲贝壳，要是符灵拿了一个活的砗磲来，那可真是罪过了。 砗磲是世界上最大的双壳贝，主要分布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海域，它们经常出现在一些热带海域低潮区附近的珊瑚礁里。 符婉在符灵捡到砗磲贝壳的地方又找了两圈，没有发现别的砗磲。 估计这个是被海浪拍上岸的。 “阿婉，这个东西很值钱吗？” 叶建国见符婉小心翼翼护着那个大贝壳，方才那颗鲍鱼珠她都没这么小心。 “值钱？舅舅，这可不是值钱的问题了。” 见符明和符亮他们也都一脸茫然，符婉赶紧给他们科普。 “砗磲贝壳大都是这样的三角形，壳顶弯曲，跟波浪一样。这种贝壳身上有珍珠的光泽，因为颜色好看，贝壳质地细腻的部分会被人切下来做成宝石。” “那我们不是发财了？！” 符明惊喜出声，这贝壳可有他们成人的手掌大，这要是比鲍鱼珠还珍贵，他都不敢想能换多少钱。 符婉白了他一眼，“你今天卖砗磲，明天就得去蹲笆篱子。这东西非常珍贵，是国家稀缺的动植物资源之一，要是人人都想着买卖，那海里的砗磲就得遭殃了！” “这东西本来就生长不易，我们手上这个，估计长这么大也得不少时间。” 符婉不清楚现在政府对砗磲是怎么限制的，现在手上的贝壳也成了烫手山芋。 “那这个东西怎么办？” 不能卖也不能自己显摆，放在家里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现在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砗磲贝壳是海滩上捡的死物，万一以后被人举报说他们捕捞并虐杀国家保护动物，他们真是有理都没地方说去。 “这玩意等回去问问赵领导吧！” 他可是渔政局的领导，这东西的归宿，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符老大也赞同这个决定，符婉用一件没穿的衣服把砗磲壳小心翼翼地包好，结果回头就看到自家闺女嘴巴撅得跟个鸭子似的蹲在一边。 “我们灵灵怎么了？” 符灵有些委屈，“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的贝壳藏起来？” 符婉这才发现自己没跟孩子说这玩意不是普通贝壳，赶紧跟自家闺女解释。 “灵灵，这个贝壳不是普通的贝壳，我们灵灵太厉害了，这个贝壳是保护动物，我们要把它上交给国家。 回头等妈妈去海里给你捡别的好看的贝壳，好不好？” 符灵一下子被符婉哄好了，毕竟她也就是看这个贝壳好看，现在听到符婉说这个贝壳要上交，她听得似懂非懂。 “那我再去挖好看的贝壳！” “去吧，回头妈妈给你做贝壳风铃。” “好耶！” 符灵欢呼着跑远了，符婉擦了擦自己脑门上的汗，好家伙，哄孩子可真是个苦力活。 她把砗磲贝壳拿回船上放好，站在船尾看到不远处正在搬石头找螃蟹的符明和符亮。 因为鲍鱼都挖完了，叶小翠和姜春兰又跑去海滩边上捡蛤蜊。 这会儿海边上的风还是非常凉爽的，符婉看到家人们忙碌的身影，长叹一口气，重生的意义大概就是这样的。 风和日丽，家人相伴。 前世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她一边感慨一边眺望远方，结果自己无意识地看到不远处的一大片礁石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那是野生紫菜？ 这片礁石在符婉他们先前挖鲍鱼的不远处，可能因为之前被鲍鱼和生蚝吸引了注意力，这才没发现这么多紫菜。 现在符婉站在船上，因为更高些，才看得一清二楚。 那海浪时不时打在礁石上，还有不少紫菜在礁石下面，随着海浪起起落落。 “娘，婶子，那里好多紫菜！” 符婉一边下船一边朝叶小翠和姜春兰喊。 紫菜可是好东西，符婉一家人都挺喜欢吃紫菜。有的时候家里不知道吃什么，拿紫菜打汤或者直接拿紫菜凉拌，味道都非常不错。 紫菜也含有非常高的维生素和矿物质，符婉重生回来以后就没采摘过紫菜。 没办法，符家村附近的海滩上别说紫菜了，礁石上的海草都被孩子们扒拉干净了。 听到符婉的声音，叶小翠和姜春兰本能地站起身，顺着符婉的方向走去。 叶建国跟符老大一起海钓去了，符明符亮和叶林也听到了符婉的声音，这下螃蟹也不找了，跟在叶小翠姜春兰后面往那片礁石走去。 符婉下船后就拉着符灵往紫菜礁石那里走，因为有点远，礁石上也不好行走，符婉都是小心翼翼扶着符灵走过去。 符灵也有样学样，小胳膊拽着符婉的手臂，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去。 “真的是紫菜，看样子还是头水紫菜！” 叶小翠和姜春兰看到那一大片紫菜，急忙蹲下来开始采摘。 叶林有些疑惑，他只吃过供销社直接卖的紫菜。 “啥是头水紫菜？” 符婉刚好走过来，帮他解开疑惑。 “头水紫菜就是第一次长成的紫菜，又是第一次采摘，之后再摘就是二水、三水。 紫菜生长起来非常快，采摘完大概半个月，就能摘第二次。但是头水紫菜是所有紫菜里最好的，不仅特别细嫩，口感也非常好，又因为产量低，所以是紫菜中的极品。” 符明恍然大悟，但是他还有一点不太理解，“这……叫产量低？” 符婉看着这一大片大概有快小半亩地的紫菜礁石，尴尬想要脚趾抠地。 “这不是我们运气好吗，这么多头水紫菜，回头拿回去晒干，不知道能吃多久！” 紫菜直接卖不太划算，晒干了又没多少，一般都是拿回去晒干了给农忙时家里添个菜。 “这么多紫菜，赶紧摘回去晒干，趁着这几天太阳好，晒干了我去镇上问问有没有人收。” 上次那个收燕窝的孙有财，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148章 烤黄鳍鲷 采摘紫菜是个大工程，因为礁石上又湿又滑，众人要一边稳住自己不滑下去，一边手上又要不停地把礁石上的紫菜薅起来。 叶林因为是第一次摘这玩意，即使不小心从礁石上滑下去好几回，一身衣服都被海水浸湿，他都乐呵呵的。 丰收的喜悦只有采摘人才能懂啊！ 符明和符亮等人更是无所谓了，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礁石上，两只手对着紫菜就是一顿薅，身旁的蛇皮袋没一会儿就装满了。 就这样折腾，阿不是，采摘了两个多钟头，叶小翠眼看着带来的蛇皮袋都装的满满当当，这才扶着酸痛的腰站直。 “这紫菜是真的多啊，我们这也摘得差不多了，留着根，过半个月再来！” 紫菜生长的速度很快，半个月足够让这片紫菜重新长出来，只不过口感就不如这一批头水紫菜了。 “小翠，差不多我们就回吧。我这也是第一次摘紫菜摘到腰酸背痛，之前在村里边上的礁石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姜春兰也揉着腰站起来，中年人到底不如符亮这群小伙子，蹲这两个小时站起来，她眼前都是黑的。 符婉把自己手边的那点紫菜薅完，就提着蛇皮袋朝沙滩上走去。 符灵就在礁石边上等妈妈，这会儿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符婉估摸着时间，符老大也差不多回来准备简单弄个晚饭，大家伙吃完晚上好出海捕鱼。 果然，等符婉几人提着东西走到中午临时搭建灶台的地方时，符老大也跟叶建国两人一前一后提着钓竿回来了。 “阿婉，把这几条鱼烤了，我都收拾好了！” 要不是符老大是荒野求生达人呢，一边钓鱼还不忘把鱼收拾好，符婉接过鱼桶，里面有好几条收拾好的海鲈鱼，还有一条看起来不到两斤重的黄鳍鲷。 “爹，这鱼都烤了？” 符老大点头，“海鲈鱼太小了，卖不到啥价钱，那黄鳍鲷刺少，刚好适合灵灵吃。” “不愧是你，老爹！” 符婉冲符老大偷摸摸竖了个大拇指，这也就是叶小翠没瞅见，不然高低又要说这父女俩败家。 黄鳍鲷是鲷鱼中的一种，它背上是青灰色，又带着金黄色的光泽，它的腹鳍、臀鳍和尾鳍都是叶黄色的，所以才有黄鳍鲷的名字。 黄鳍鲷不仅肉质鲜美，刺少是它的显着特点之一，这鱼价格也非常美丽，符三那里差不多收一块三左右一斤。 所以符老大特意杀好了给符婉，就是怕叶小翠回头心疼，把那鱼留出来明天卖了。 穷谁都不能穷孩子，不就是几条鱼吗，他家吃得起！ 符婉烤鱼的技术一般，主要是今天带的佐料有限，好在鱼本身味道就不错，几个人虽说简单吃吃，最后也是吃撑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快六点的样子，太阳马上要落山了。 符老大让众人赶紧上船，傍晚时分没有太阳，不少鱼群就会冒出水面。 这正是撒网捕鱼的好时候！ 大家按来时的安排上了船，照例是符老大的船开在前面，符明这边的船跟在后头。 符老大一开始的速度并没有很快，等会捕鱼肯定是要离开孤岛，所以符婉打算先把前几天放下的章鱼陷阱收起来。 符婉先是伸手够到做好标记的章鱼陷阱，然后握住那根麻绳往船上拉。 叶小翠和姜春兰也在后头帮忙，之前放出去的章鱼陷阱也不是很多，大概两三百个竹筒的样子。 两艘船收了不到十分钟，之前抛出去的竹筒就全部丢在了甲板上。 姜春兰和叶建国叶林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法子，尤其看到符婉和符亮娴熟地用长钩子把里面的章鱼掏出来，都是觉得新奇。 “这玩意跟我们那里掏黄鳝的鱼笼似的，都是等着鱼自己往里头钻呢！” 叶林和叶建国自告奋勇地拿起多余的长钩子，学着符亮的模样开始掏章鱼。 符亮正准备告诉他们这掏章鱼的事项，没等他来得及说，叶林就拿起竹筒一边瞅里头的章鱼，一边用鱼钩就拉。 结果可想而知，下一秒一股黑色的墨汁直接喷出，直接浇了叶林一脸。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符亮和自家老爹，符亮实在没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叶建国也是难掩脸上的笑意，又觉得取笑他不合适，直接转过去把背对着自己的倒霉孩子。 符婉这边船上的三人没看见这副场景，就只听见符亮的笑声。 符灵本来有些犯困，趴在船边看到叶林这副模样，也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表舅舅变成黑舅舅了！” 符婉朝叶林那边看去，顿时也乐了。 叶林眼瞅着因为符亮的笑声大家都看过来，不由得脸都红了。 不过有章鱼的墨汁遮挡，也没人看出来。 符明和符老大一边开船一边听着两艘船上的笑声，疲惫也一扫而空。 眼看着章鱼陷阱收的差不多了，符老大直接转动船舵，准备把船开去之前作业的海域。 路上碰到有不少三两成群的船只，都是出来打渔的村民。 “爹，我直接下网吧！” 那个孤岛的位置距离他们之前作业的海域并不是很远，眼瞅着这周围没什么船只，符婉就想直接抛网。 符老大点头同意，符婉朝着守在船尾的符亮打了个手势，随后就把用力把船上的拖网丢了出去。 渔网下沉地很快，起网机上迅速拉直的麻绳也彰显着底下鱼资源的丰富。 符老大船速也慢了下来，符灵因为太困，自己跑进船舱里睡着了。 姜春兰和叶小翠两个人开始串延绳钓的鱼饵，符婉不用看着孩子，便和叶小翠一人一边，把串好的延绳钓往海里放。 就这样开了大半个小时，等符婉这边的延绳钓都放完了，这边放下去的拖网也差不多要起了。 随着起网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沉甸甸的渔网吊在甲板上空。 等起网机的声音停了，符婉上去把底下打着活扣的麻绳解开。 “让我来看看，今天第一网是什么东西？” 第149章 黑眼带鱼 随着符婉拉绳的动作，渔网里的海货因为惯性，直接迫不及待地落在甲板上。 “我的天老爷啊，怎么这么多带鱼！” 叶小翠惊呼出声，姜春兰也喜得眼尾都开出了花。 “这带鱼可真标致，这才刚入秋呢，咱们这肯定是码头第一批带鱼，回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符婉眼睛尖，提起脚边的一条带鱼，她也是惊喜万分。 “是黑眼睛带鱼！” 叶小翠和姜春兰听到符婉这么说，也捡起脚边的带鱼，这下两人更高兴了。 “真的是黑眼睛！” “这下好了，这甲板上，少说也有一百多斤黑眼睛带鱼！” 三人看着这一甲板的鱼货，虽然带鱼堆里还有不少螃蟹，但是带鱼占了大多数，加上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夕阳的余辉洒在鱼身上，让这满甲板的带鱼都好看了不少。 “赶紧把这带鱼挑拣出来放鱼筐里，回头不新鲜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手脚麻利地把鱼筐拖出来，三个人瞬间进入工作状态，把一条条带鱼都挑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鱼筐里。 带鱼生活在深海区域，身体习惯承受巨大的压力。一旦出水，它们就会因为外界的压力变小，体内的压力依然很大，产生压强最后导致局部出血，器官破裂而死。 所以带鱼一出海没多久就死翘翘，符婉他们就得争分夺秒，把带鱼都挑拣出来放进鱼筐里，用冰块来保持带鱼的新鲜程度。 符亮他们这艘船上的渔网这会儿才刚刚拉上来，看到那升起来鼓鼓囊囊的渔网，叶林和叶建国真实感受到了渔民的快乐。 “舅舅，你来解绳子吧！” 符亮让叶建国来解开渔网的麻绳，他总觉得新手没准更有运气。 叶建国也不推脱，这可是难得的体验机会。 等叶建国把绳子解开，他们那网的鱼货和符婉那边的差不多。 “真的是黑眼睛带鱼！” 先前听到符婉那边的声音，他对自己这边的收获忐忑不安，现在看到这一甲板的收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这带鱼还分黑眼睛和白眼睛？” 叶林拿起甲板上的一条带鱼，那带鱼还很鲜活，嘴巴还在一张一合。 他们平常很少吃到带鱼，所以根本不知道带鱼还有种类的区别。 更别提这什么黑眼睛白眼睛了。 “咱们先把另一张渔网丢下去，没准底下还有呢！” 等把渔网丢下去，符亮这才蹲下一边挑拣鱼货一边给叶建国和叶林讲述带鱼的区别。 他平时虽然不怎么吭声，但是说起鱼货那也是眉飞色舞。 “我们这边的带鱼一般都是这种浑身银白色的带鱼，他们最直接的区别，就是眼睛的颜色。” “一般来说，根据地方的不同，我们国家的带鱼主要分成南北带鱼。 南方带鱼大都是黄眼睛的带鱼，它们一般产自南海海域，这样的带鱼也是浑身银白色，宽度大概有6到10厘米，长度有差不多一米。” 符亮也是读了初中的，他怕叶林和叶建国不知道6到10厘米是什么概念，还特意拿了两条带鱼在自己手上比划宽度给他们看。 叶林和叶建国虽然一边在听符亮的科普，手下的动作也是一下没停。 没瞅这些个带鱼上岸就死翘翘了，还不得赶紧送进鱼筐里，不新鲜回头就卖不到好价格了！ “阿亮，这黄眼睛带鱼是南方的，那黑眼睛就是北方带鱼咯？可我们这不是南方吗？” 叶林和叶建国听得头都转晕了，看到这些黑眼带鱼，还要以为自己身处北方了。 “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大部分黑眼睛带鱼都是北方的，这种带鱼因为北方气温低，海域的温度也比南方的低，所以它们的生长速度比较慢，一般比南方带鱼小，身上的鳞片也容易脱落。” 叶林可不觉得手上的带鱼小，虽然长度不是很长，但是他摸着那带鱼，就感觉这鱼肉特敦实。 “我们这虽然是南方，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带鱼都是黄眼睛，偶尔运气好我们也能捕到黑眼睛带鱼。你还别说，今年估计是咱们家第一个捕捞到黑眼带鱼的！” 符亮说到这个就难免高兴，脸上也满是自豪。 还得是他们海运好啊！ 眼瞅着带鱼都挑拣的差不多，叶林这才问出自己最后的疑问。 “那是黄眼睛的带鱼好还是黑眼睛的带鱼好？” 他看符亮他们那高兴的模样，就猜测这带鱼估计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要从好吃来说，那肯定黑眼睛带鱼了！” 符亮吞了吞口水，“黑带鱼鱼肉鲜嫩，腥味也小，直接清蒸都好吃！” “黄眼带鱼得用油煎香才好吃，”他瞄了一眼姜春兰他们还在忙活的背影，“就我娘用油那抠的，不太好吃！” “我们这虽然是南方黑眼带鱼，但是味道也是非常不错的，回头拿条被螃蟹夹坏的，我弄条给你尝尝！” 姜春兰正给螃蟹绑绳子呢，突然鼻子一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春兰，你别是着凉了？” 叶小翠跟符婉把带鱼搬进船舱，一出来就看到姜春兰在揉鼻子。 “没事，估计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回头被我抓到，看不削了他的皮！” 背后说坏话的符亮听见姜春兰的大嗓门，赶紧和叶林叶建国把剩下的螃蟹，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鱼都挑拣出来。 螃蟹夹坏了带鱼也有好几条，他们也拿了些冰块养着，准备回去加餐用。 符婉跟叶小翠把装着带鱼的鱼筐都搬进船舱里，看着这码得整整齐齐的带鱼，心里就无比满足。 码带鱼也是个技术活，尤其这黑眼带鱼的鳞片容易掉落，要是鱼身上的鳞片都掉没了，那可就卖不到一个好价钱了。 眼看着符老大的船也开得差不多时间了，这边甲板上的鱼货也挑拣干净了，符婉赶紧和姜春兰把另一张渔网拉上来。 “这网不知道还有没有黑眼带鱼，要是这网跟前面那网一样，那我们今天出来也算值了！” 第150章 天上下鱼啦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麻绳解开，里面的鱼货都被倒在甲板上。 这一网鱼货显然没有上一网品质好，虽然也有几条黑眼带鱼，但是更多的都是些虾蟹。 虾还都是些不值钱的对虾。 “天杀的，谁家的破烂网也往海里丢！” 落在甲板的鱼货里不知道怎么，。还有一团明显废弃的破渔网，估计是不知道哪里的渔民掉进或丢进海里的。 叶小翠看到这网的鱼货明显不如上一网，嘴上不由得就骂出来了。 “还好这渔网被我们带上来了，要是被海豚鲸鱼什么的吃了，那可真是造孽了！” 符婉也感到后怕，虽然说村里的渔民们一般出海都会把垃圾带走，但是也总有一些人，什么都往海里丢。 想到上次难得碰上的白海豚，符婉几人也庆幸它们没有碰到这些海洋垃圾，要不然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能要了这些海洋精灵的性命。 符亮那边的第二网跟这边差不多，他们网里倒是没有什么废渔网，同样是多多的对虾和屈指可数的带鱼，还有不少螃蟹。 两边人把甲板上的鱼货挑拣干净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叶小翠拿出之前带上船的饼干，跟姜春兰分了，又招呼符亮他们先垫垫肚子。 符婉嚼着干巴的饼干，正站在船尾发呆呢，下一秒就被一条鱼迎面砸了过来。 好在她下意识地往后面连退几步，不然高低要被这鱼给砸伤。 “阿婉，没事吧？” 叶小翠赶紧拉过符婉，姜春兰则拿起旁边的手抄网直接把那还在活蹦乱跳的鱼给铲起来，然后丢进旁边的鱼箱里。 他们船上点了煤油灯，还开了之前在供销社买的大手电筒。 海里有不少趋光的鱼，各种各样的，有的种类看到光那是跟不要命似的乱跳，像之前这种傻得直接往人甲板上跳的，也不在少数。 有鱼不捞那是傻子，符婉他们两艘船上都备了不少手抄网，这会儿看到海面上时不时跳起来的鱼，众人也拿着手抄网，打着手电筒捞鱼。 她们的手抄网也是拿的网眼中等的，可以直接过滤掉那些没有手指大的小鱼，两边人捞得高兴，符老大干脆把船直接熄火，走到船尾准备收延绳钓。 可能是因为符老大从船舱里拿了一个大手电筒的缘故，有不少鱼朝着符老大这边的甲板上蹦，甚至有不少鱼跳起来的时候张开了双鳍，那模样，跟长了翅膀似的，直接飞起来了。 “妈妈，下雨了吗？” 符灵从外面的动静吵醒，小手揉着眼睛走出船舱。 一出来就看到噼里啪啦往船上落的鱼，小朋友整个人都吓傻了。 “是下鱼了，不是下雨了。” 符婉也是哭笑不得，让符灵站远点别被这些疯了似的鱼砸到，众人干脆也不用手抄网捞鱼了，把几个手电筒一起放在甲板上，直接提着桶捡鱼。 “我活了大半辈子，可真是第一次在甲板上等鱼飞上来捡。” 姜春兰拿了件自己备用的衣服把头包住，然后跟叶小翠蹲在甲板上拼命捡鱼。 叶小翠也是一样的装扮，没办法，这两人还是符婉提醒的，这些鱼别看个头不大，飞上来那力道，要是砸到多少也得脑震荡。 符老大直接拿了个桶套在头上，那怪异的模样惹的符灵躲在船舱边上乐得直笑。 “这么多竹刀鱼，少说也有百来斤了。” “还好都是些竹刀鱼和沙丁鱼，要是碰到针鱼，搞不好甲板都会被射穿。” 符婉手下的动作不停，她是看了海面上没有针鱼的踪影，这才敢让大家包好头出去捡鱼的。 海中趋光性的鱼类有不少，常见的就是竹刀鱼、沙丁鱼，这些鱼身形瘦长，最大的也就三十多厘米，重量不过一两百克。 最重要的这种鱼砸过来不会危及性命，符婉所说的针鱼，那是海里特别恶心的一种鱼。 针鱼顾名思义，头顶一根几十厘米长长的针。它们对光源非常青睐，尤其在黑夜里，要是看到海面上有灯光，那是兴高采烈迫不及待就顶着针往光的地方冲。 所以晚上作业的渔民从小就被教育要注意针鱼，毕竟这种鱼跳过来直接给你来个对穿，不管是什么部位，在医疗技术并不发达的八十年代，很有可能因为感染或者失血过多直接送了性命。 竹刀鱼的雨也只下了十几分钟，等符婉几人把甲板上的鱼都捡进鱼筐，看到海面上也没啥动静了，符老大就招呼符明符亮收延绳钓的绳子。 两边的延绳钓都放了不少鱼饵，此时两艘船离得并不远，符婉也加入了收鱼线的队伍。 “我这钓到一条石斑！” “爹，阿婉，你们那艘船今天的延绳钓可不行啊！” 伴随着符明的一声欢呼，符婉看到他手里的那条红瓜子斑，符老大虽然拉了好几个空钩，脸上神情依然沉稳。 下一秒符婉就感觉自己手里那根鱼线绷得笔直。 有大鱼！ 她双手拉着那根线，顺着那条鱼的力道遛，符老大看到也赶紧过来帮忙。 溜了好一阵，那条鱼估计也是累了，符婉透过海水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条鱼的形状跟别的鱼不太一样，明显凸起的嘴巴，一身棕褐色，身上还全都是黑色的斑点。 这是一条海鳗！ “爹，是海鳗！” 这玩意可是会咬人的，符老大眼疾手快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棒，直接朝着那条海鳗猛敲几下，随后符婉非常默契地拿出手抄网，这才把这条海鳗捞了上来。 “好家伙，这估计有个二十多斤了。” 符婉一家都不吃鳗鱼，这东西身上含有毒素，要是处理不好就容易中毒。 但是县里不少饭店菜单上有鳗鱼，经验丰富的厨师处理干净，也是一个不错的菜。 有这条大海鳗在前面，后面的鱼就都显得小了。 两边的延绳钓都收起来，后面也就只有几十条一两斤重的鲷鱼和海鲈鱼，符婉收拾鱼钩的时候看到符老大放在一旁的鱼竿，不由得有些手痒。 用钓竿钓鱼，她可好久没试过了。 第151章 蓝点马鲛 符婉上一次钓鱼可能得追溯到十岁之前，那会儿几个小孩子经常偷偷把家里的鱼钩和丝线拿出来，钓竿则是自己去山上竹林里挑看起来最顺眼的。 丝线两端都绑紧，再弄点蚯蚓或者挖点海螺肉做诱饵，几个半大的孩子能在海边的小海沟里蹲守大半天。 现在看到这简易的钓竿，她也不免有几分怀念从前。 不就是钓鱼吗，说干就干！ 符婉把之前延绳钓的鱼饵拿出来，又拿出几条小点的沙丁鱼。 沙丁鱼不值钱，刚好可以挂在钩子上当鱼饵，她拿出旁边的小刀把一条沙丁鱼切成三四块的样子，这样就可以挂好几次鱼钩。 符婉手里的钓竿是符老大亲手做的，因为自己做的，甚至都没有浮漂。 符婉把之前延绳钓的鱼饵简单抓拌两下，扔了一点在四五米远的地方打窝。 叶小翠这时候又带着符灵进船舱休息去了，姜春兰也觉得自己又困又累，实在有些熬不住。 符老大本来也想坐在甲板上眯一会，看到符婉准备钓鱼，本来还想指导指导，结果看到符婉这么熟练地操作，觉得自己压根没有指导的余地。 “阿婉，你钓鱼啊？” “我也来试试！” 符明本来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在甲板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会，看到符婉拿钓竿他的手也痒了。 今天他一直在开船，渔网拉上来开盲盒的快乐他都没享受到，这时候干脆觉也不睡了，直接拿起船上准备的钓竿跟符婉一起钓鱼。 符婉把沙丁鱼块挂在鱼钩上，随后把钓竿甩出去，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了。 “阿婉，我眯一个钟头，到了时间你喊我下。” 符老大到底没有扛住困意，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干脆睡会儿再开船回去。 符婉应了一声，结果枯坐了十多分钟，手里的钓竿始终没有动静。 符明那边的鱼饵被叶建国下午时用了个精光，所以他这会儿还得自己调配鱼饵。 “阿婉，不是我吹牛啊，我这钓鱼的技术那是这个。” 符明自吹自擂地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又摆弄了一会手里的鱼饵，结果没想到他的鱼钩刚甩出去，下一秒鱼线就拉的笔直。 “来鱼了，来鱼了！” 符明狂喜，一边收钓竿一边得意。 “阿婉，你今天这运气可不如我！” 符婉也有点惊奇符明今天的好运气，“你先把这鱼拉上来在说。” 符明握紧手里的钓竿，手下用力，结果只跟海底那鱼僵持了两分钟不到，钓竿猛得抬起来，一下没了拉力，符明也直接跌坐在甲板上。 “该死的，跑了！” 钓竿上的鱼线上空空如也，别说鱼了，鱼钩都没了！ 符明有些丧气，不过他们备用的鱼钩还有不少。 符婉正看自家老哥的笑话呢，结果自己脸上的笑意还没下去，突然她就感觉手里的线被拉得笔直。 她猛得提了一把钓竿，瞬间钓竿就绷弯了腰。 这是确定了海底有鱼在拉鱼线！ “上鱼了！” “哥，我今天运气只是来得比较晚啊，可不是没有！” 空军，对她符婉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不济，回头她跳海里，光手都能抱一条回去。 看到符婉这边上鱼，符明这是比自己上鱼还激动。 “阿婉，你别得瑟了，赶紧遛鱼，卸了它的力气，别让鱼又跑了。” 刚刚跑了的一准是条大鱼！ 符亮跟叶林本来躺在甲板上睡着了，这下也被激动的符明给吵醒了。 “阿婉，快把鱼拉上来看看是什么鱼！” 符婉手下用力，刚拉了两下就觉得底下那鱼力气不小，那鱼应该也是被鱼钩弄疼了，这会儿疯了似的在海底乱窜。 符婉看到自己手里的鱼竿都被线拉弯了，也不敢再用力了，只能顺着那鱼的方向遛，时不时放点鱼线出去，她生怕把这鱼惹毛了，回头又拉断鱼线跑了。 “这鱼看起来不小，阿婉，要不我还是过去帮你吧！” 符明站在自己这边船的甲板上急得跺脚，两边的船虽然不是隔得很远，但是直接跨过来那是不可能的。 “爹，爹！别睡了！” “快起来帮忙！” 符婉这边忙着跟那条鱼斗智斗勇，完全没时间让符明别跟杀猪似的嚎。 “吵什么，吵什么！” 符老大睡得正香，梦里自己还跟个鬼似的乱飘呢，就在他正准备把沈冬生揍一顿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符明的鬼哭狼嚎。 他皱着眉正要对符明一顿问候，一看到自家闺女正拉着钓竿，一看就僵持不少时间了。 好家伙，这是有大家伙啊！ 符老大这下哪里还有睡意，赶紧走到符婉旁边。 “阿婉，要爹帮忙不？” 符婉冷不丁被符老大吓了一跳，趁着底下那鱼不再拉线了，赶紧把钓竿塞给符老大，让他接着遛。 有劳动力不用，那都是傻子！ 僵持了十多分钟，她现在全身都是汗。 要不是海上时不时有点风，她真是眼睛里都得滴汗。 符老大是几十年钓龄的老家伙了，加上又是有力气的男的，随着他时而收线时而放线，又过了十多分钟，那条鱼也累了，渐渐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符婉因为鱼珠的缘故，即使是夜里也看得清楚。 “马鲛鱼，是蓝点马鲛！” 那条马鲛鱼估计有几十斤，跟个小猪崽似的，符婉赶紧把旁边的手抄网拿起来，伸进海里去捞那条筋疲力尽的鱼。 即使是精疲力尽，那鱼还是挣扎得乱窜。 符婉捞了两三下都没能让它进网，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过来一个大棒子，直接对着那鱼的头来了好几下。 符婉赶紧顺势捞起已经晕头转向的大鱼，跟旁边扔了棒子的叶小翠一起把那鱼拉了上来。 看到这鱼被丢在甲板上，符老大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这下两艘船上的人都醒了，看到那条鱼才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鱼真是不错，阿婉，干得好！” 符老大拿起旁边的刀给马鲛鱼放血，然后赶紧把它放进鱼筐冰冻起来。 符婉这下还是意犹未尽，眼看着时间还早，她拿起一旁的鱼钩和鱼饵，马上又甩出去一杆。 第152章 什么玩意?! 符明这边看着符婉又开始钓鱼，自己这边等了快半小时了也没有动静。 叶林在旁边看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实在没忍住。 “阿明，你这行不行啊，半小时了也没见你这上鱼。” 钓竿提上了好几次，鱼钩上都是空空如也：鱼饵被鱼吃光了，但鱼没咬钩。 符明这会儿正郁闷着呢，符婉那条大鱼他看着就眼馋。 这边两根鱼竿都都甩出去了，又等了半小时，符婉这边上鱼是上了，都是些一斤不到的海鲈鱼。 符老大把那条马鲛鱼放好了就站在甲板上看符婉钓鱼，见她逐渐没了兴趣，就干脆让她去歇会，自己来守着钓竿。 符婉也不拒绝，主要是她瘾也过了。 符明见符婉把钓竿给了自家老爹，自己的耐心也在逐渐消磨殆尽。 又过了十多分钟，依然没有大鱼咬钩，符明也累了，干脆把钓竿收了。 这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符老大瞅了一眼时间，就让符亮准备开船。 这边把渔网撒出去，再开大半个小时，就得往码头开去了。 这在外头跑了一天一夜，估计符三在码头上也等急了。 符婉跟叶小翠姜春兰三人把渔网丢下海，眼瞅着马上也要回去了，符婉本想下海再去抓点小青龙，却被叶小翠一把拉住。 “今天咱们出海的收获挺多的，不用再下去，也不差那点小青龙。” 这晚上黑灯瞎火的，符婉就这样往海里去，回头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家人都得后悔。 符婉没想到自己老娘居然还担心这个，她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叶小翠，自己现在几天不下海就想的慌。 为了不让叶小翠担心，她只能先答应叶小翠。 符老大又开着船绕了一大圈，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喊话让符婉把渔网拉上来。 符婉应了一声，跟叶小翠两人跑去摇动起网机。 这次不知道怎么的，起网机咯吱咯吱的声音都比往常响了许多。 符婉还在纳闷呢，莫不是这起网机的滑轮生锈了不滑溜，心里想着回头弄点油上去润滑一下。 “兴许有大鱼啊，这起网机都拉得费劲！” 叶小翠脸上有几分笑意，就连后面船的符亮叶林等人也先看他们这边起网的情况。 这次升上来的网囊果然异常地满满当当，只是等符婉上去把麻绳解开，大家伙都傻了眼。 掉在甲板上的不仅有鱼有虾，大家伙的确有一个，但是瞅着不太对劲！ “这是个啥？” “这不是海货啊！” 姜春兰看着甲板上的东西，皱眉问道。 叶小翠也是满脸疑惑，“这怎么什么东西往海里扔啊？” 符婉拿旁边的手抄网把旁边的鱼货扒拉开，那个大家伙的模样完完整整地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这玩意大概长有一米多，浑身黑漆漆的，跟个炮弹似的，只有头部有两圈红色，尾部更是制作精巧的螺旋桨。 “这……这是个炸弹？”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叶小翠年轻那会也是看过村里放的大电影的。 这玩意的模样，可不就跟岛国鬼子用的炸弹一样吗？ 可是炸弹哪里会在水里？ “这估计是鱼雷。” 符婉蹲下身子去查看那个大家伙，果然在螺旋桨的尾部发现好几处英文，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漂亮国国旗。 他大爷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漂亮国放在华国海域的间谍装置？ 符婉记得前世看过报道，也有不少渔民在进行捕捞作业的时候打捞过这种不明装置，最后交给有关部门检查，就发现是漂亮国的窃听装置。 想想大海这么大，渔民们都在海上作业，谁都知道海里有鱼有虾，谁能想到海里还会有这样恶心人的玩意呢？ 符婉不知道这玩意具体有什么功能，也不知道这玩意现在是开是关，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无线电定位，看这玩意外面的破破烂烂的，红漆都掉了不少。 符婉估计这东西在海里有很长时间了。 他大爷的，漂亮国可真是不要脸！ 甚至胆子大到这玩意尾巴上还有他们的国旗，就差贴脸开大，就是我放的，怎么了？ 也不知道这时候无线电接收那边能不能看到画面，符婉对着那鱼雷直接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看到符婉对着那玩意竖起中指，叶小翠都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鱼雷是个什么雷？” 叶小翠和姜春兰都不太懂，好好的炸弹，咋是个雷呢？ 符老大因为要起网的缘故，特意把船速放慢了不少。 半天他都没有听到他们这里搬鱼筐的动静，他只觉得有什么事，再也坐不住了，干脆熄火来甲板看看情况。 符亮见符老大突然停船，也怕是出了什么事，直接就把船停在符老大旁边。 于是众人就都看到了符婉脚边的这个大家伙。 “阿婉，这玩意，想起来像是鱼雷啊！” 符老大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老渔民，一眼就认出来这玩意不是普通东西。 他脸色瞬间就沉下来，“这玩意我们得收起来，回头上报给政府。” 符婉点头，“就是不知道这海里有多少这玩意，怕就怕不止这一个。” 大海那么大，就算符婉水性再好，也不敢说自己能游遍这一整片海域。 符老大招呼符明叶林几个男人过来船上，把那玩意搬到甲板旁边，随后又找出好几个空余的蛇皮袋，把它包住。 这玩意不能大肆宣扬，谁知道村民传出去的消息，最后会不会落在间谍耳朵里。 “这下可真是要去渔政局了。” 符婉无奈叹气，不过这也是个好事，至少这东西被自己打捞上来，也没办法继续在海底摄取情报了。 “回头我要跟领导建议，让大家捕捞作业的时候都看着，这种东西捞上来就交给国家，迟早海里的间谍都得被我们抓了。” 符老大等人也是点头同意，作为一个华国人，对于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就是要干他大爷的。 要不是国家留着有用，他们肯定一打捞上来就直接扳手砍刀伺候，保准不出十分钟，就能让它散架咯！ 第153章 不愧是我 捞到这玩意，大家都没了继续捕捞作业的心思，符老大让叶小翠和姜春兰赶紧把甲板上的鱼货挑拣干净，自己则开船往码头赶。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估计两个小时不到，就能到达码头。 符明这边也把渔网给起了，一大渔网的鱼货都是些平常的鲷鱼和虾蟹，符明和叶林叶建国挑拣鱼货，符亮则掌船舵，紧紧跟在符老大的船。 凌晨的海面上其实很热闹，一路上符老大他们碰到不少正在海上作业的渔船。 有不少符家村的村民，看到符老大他们的船就在往码头方向开，嘴上还在讨论。 “符老大一家子怎么这时候就回去了？货舱鱼筐都装满了？” “这哪里知道，他们的海运真是让人羡慕！” 隔壁作业的还是沈家村的村民，符婉离婚这事也没瞒着，这边符家村的村民就不由嘴上挤兑两句。 “你们沈家村也是没眼光，符婉嫁过去这么久，孩子都五岁了也没见沈冬生让她出海，现在她一回来，符老大家里的海运那是好得不得了。” “你们沈家村啊，真是没福气。” 沈家村作业的村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回怼，“说沈老太就说说沈老太家，别说我们村没福气！” 那人嫌恶地皱眉，“符婉又不是嫁给我们家，要是在我们家我高低要把她供起来，就沈老太那一家目光短浅的玩意，能看得出啥？” 上次公安跑来村里搜了一圈沈老太家里沈国梁的房间，又拉着全村盘问有没有发现沈国梁带什么陌生人回村里。 村里人后面才知道沈国梁这天杀的畜生居然拐卖自己的亲侄女，纷纷义愤填膺，恨不得把沈老太一家赶出沈家村。 要不是看在沈家村长再三保证的面子上，大家伙早就把沈老太一家连铺盖带人一起逐出沈家村了。 更别提大家伙都不敢让孩子们去离家太远的地方玩，被限制自由的孩子们天天逮着沈光宗欺负，朝沈老太家里丢石头那也是常有的事。 徐招兰看村里没法待了，直接拉着儿子和沈秋生回娘家去了，好几天了都没回沈家村，至于沈老太，他们才懒得管她的死活。 符家村的村民也没想到这后头还有这么多事，两耳竖得笔直，生怕漏了一点八卦。 等回头去村里说说，大家在树下八卦的谈资这不又有了！ “你们这几个碎嘴的还不赶紧撒网捕鱼，就你们这速度，回头就只能喝西北风！” 这几艘船挨得近，船速也慢，后面过来的船看这几个人还有精力聊天，就觉得他们有病。 这聊天不能上岸聊啊，非得烧着柴油搁海上聊，咋，氛围更好吗？ “你瞎吵吵啥，跟你像符老大一家，海运这么好，可以爆仓似的！” “我跟你说啊……” 于是聊天的船只又加了一艘，一直到几个人被自家婆娘骂骂咧咧地喊话，这才老实去捞渔网。 符老大这边船刚靠近码头，蹲守在码头边上的符石就瞅见了那熟悉的红旗。 他赶紧揉了把自己的脸，困意立马散去，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之后，赶紧朝符老大船甲板的方向跑过去。 他跟符三轮流守了一天一夜，这就是没有通讯设备的弊端，能不能碰到符老大家的船回来，全靠缘分。 这不，这次的缘分就在符石身上了。 符三的三轮车停在码头边上，这个时候天才刚蒙蒙亮，符婉看了眼身上带的手表，也就才五点不到。 搬鱼货自然是男人的事情，住在码头小房子里的老李头看到符老大一家回来，赶紧迈着小步子跑去喊符三。 符三是凌晨12点跟符石换的班，其实不止蹲守符老大家的渔船，偶尔也有渔民会半夜回来。 他现在有三轮车，可以方便渔民直接搬上车，加上他价格也公道，所以即使有好几个人跟他一样在家里开收购站，也没有他收的鱼货多。 因为要是12点多才回到家，又怕吵到自家媳妇睡觉，符三直接在自家大厅的小木架子床上摊了张凉席，倒头就睡着了。 老李头走到符三家门口，用力拍了几下院门的锁扣。 “符三，符三？你大哥回来了！” 符三被老李头粗狂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木架床上摔下来。 “来，来了！” 他抹了一把嘴角睡觉留下的口水，都跑出门了想了想又回来把家里的板车一起拉出去。 他大哥家里的鱼货一向多，他那三轮车万一拉不完，这不是还有板车可以用吗！ 符三，真不愧是你！ 符三一边得意自己的聪明，一边脚下跑得飞快，没几分钟就冲到了码头。 一到码头就看到符老大和符明等人在往车上搬鱼货，他脸上绽开大大的笑脸。 “大哥，你们可回来了！” 符老大正愁船上那个大家伙怎么弄回家去，看到符三拉着的板车瞬间就有了主意。 “三，真有你的，这板车我刚好有大用！” 随后他就接过符三手里的板车，招呼符明符亮叶建国等人把用蛇皮袋套着的鱼雷往车上搬。 这时候码头没什么人，正好把这玩意弄回家去！ “大哥，那玩意是啥？” 符三总觉得他们搬的那东西不像是鱼货，符老大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两个字，吓得他脸上的轻松也没了。 只是他对这个也不好奇，粗略打量了一下那玩意长啥样就去搬鱼货去了。 这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卖钱的，对符三来说，不就一堆废铁吗？ 旁边有围观的人也奇怪是什么，叶小翠和姜春兰就打哈哈，“海里捞上来的破机器，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往海里扔，这不是捡回去看看能不能拆了卖废铁。” 不是鱼大家也不稀得看，然后就围着符老大家那一筐筐的鱼货开始惊叹他们一家的好运气。 “这几筐竹刀鱼看着就肥，这次出海的费用就赚回来了吧？” “哎呦，这么大一条马鲛鱼，这是钓的还是捞得？” “这是什么？黑眼带鱼啊！这么多黑眼带鱼！我的乖乖，符老大，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你们家是不是给妈祖娘娘塞了不少香火钱？ 怎么海运能这么好！” 第154章 符刚改姓 码头这边有符三符明符亮几个看着，符老大就拉着板车和叶建国叶林回家去了。 符灵在船靠岸的时候已经醒了，这时候也是趴在符婉身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根本没有睡够。 “回去洗了澡妈妈再陪你睡会。” 符灵睡眼惺忪地点点头，其实她根本没听清符婉在说什么，只觉得妈妈身上香香的，让人特别想睡觉。 符婉也觉得自己又困又累，母女俩到家赶紧简单冲洗了一下，又冲了碗奶粉垫了垫，然后就一觉睡到了太阳高照。 “阿婉，听说了没有，符刚要改姓呢！” 符明比符婉早醒一会儿，刚带叶林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带回来一个爆炸性消息。 村里改姓这事并不常见，多半也是跟符婉那样给孩子改姓的，成年人改姓，符刚估计是近几十年来第一个。 符婉给自己和闺女洗了把脸，桌上有叶小翠留下的饼干。 她拿了两块，跟符灵一边吃一边问。 “咋突然要改姓？” 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八卦！ 别的不说，就符老二那样要面子的人，哪里能让这种丢人的事发生？ 符明看到他们俩在吃饼，自己也感到饿了，他也拿了块饼一边吃一边讲诉自己听到的讯息。 叶林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时不时补充两句。 原来，这事还得从符刚媳妇怀孕说起。 符刚媳妇一个月前检查出来怀了身孕，两口子结婚也有大半年了，一直没有消息，这好不容易有了好消息，符刚的老丈人一家都高兴坏了。 本来符刚就是入赘的女婿，他媳妇赵美丽是镇上供销社主任的侄女，要不是符刚长得人模人样，嘴巴又会哄人，只怕入赘这事都轮不到他。 虽然入赘这事说出去不好听，但是看在供销社主任的面子上，符老二和王老太才勉强答应了这桩婚事。 但是当初也没说符刚也得改姓赵啊！ 王老太本来还打算等符刚老丈人没了，哄得符刚媳妇将来生的孩子改姓回符，实在不行他孙子姓符也可以，三代还宗，她也不介意！ 现在符刚都要姓赵了，她们吹出去的牛都要被村民们笑话死了，自然不能答应这事。 于是符老二家里就闹了起来，王老太坐在家里大门槛上哭爹喊娘，埋怨自己死去的男人没带她一起走。 符老二就蹲在院子里抽烟，王招娣坐在一旁抹眼泪。 符强在他们一早吵起来的时候就偷摸骑着符刚的自行车不知道跑哪去了。 符刚车没了，户口证明也没拿到，人都要气疯了。 当即早就跟符老二一家翻了脸，直接出了远门。 这会儿他正在村口的大树下，给村里的婶子大娘们讲诉符老二一家这些年的偏心事呢。 符婉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好家伙，符老二家居然上演了这么精彩的戏码！ 三代还宗这样的事都被他们整明白了，不得不说王老太思想还挺深远的。 可惜没用在正道上，光用来算计人了。 正巧这时符老大从外头回来，看到符婉醒了喜出望外。 “阿婉，我领了村长过来，去瞅瞅那玩意长啥样！” 符老大也不是个铁人，把鱼货和符三称清楚了就回来睡了几个钟头，一醒就去村里找了老村长。 符村长刚到村里办公室溜达，就被符老大拉着说了在海里捞到个大家伙的事，老村长也不知道怎么办呐，所以就跟着符老大来看看那玩意长啥样。 符村长走到符老大家后院，符老大掀开那层盖着的油布。 “哎呦我的天老爷，这还真是外国佬的玩意！” 符村长凑前去摸了摸那玩意，根据符婉指的方向，看清了那玩意屁股上的国旗。 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阿婉，狗娃，我也不说那么多了，这事得赶紧打电话给县里的领导，上报上去！” “鬼知道那群天杀的玩意在海里放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符婉点头同意，“我也这么觉得，村长爷，我们这就打电话去吧！” 几个人说走就走，符婉让符灵跟着符明在院子里玩，自己则同符老大符村长去了村办公室。 路上有好几个村民看到符老大父女俩跟着村长在一起，还有些疑惑。 “阿婉，跟村长干什么去？！” “是不是村里又有什么好事啊？” 符婉瞅了那人一眼，他是跟符老二玩得好的符铁柱。 “有什么好事，干你的活去吧，这太阳都到头顶了，你这地里的活还没干完！” “这就干，这就干！” 被符老大骂了一嘴，符铁柱也不再问了，灰溜溜地拿起锄头继续干活去了。 他有些怕符老大，小时候也没少挨打。 符村长心里有事，脚下自然走得急。符老大和符婉也是快步跟在符村长后面，没几分钟，几个人就到了村办公室。 符婉还记得赵刚的联系方式，直接拿起电话拨号，一阵忙音过后，符婉本以为赵刚不在电话旁边，没想到在她要挂掉重拨的时候，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 “赵领导您好，我是符家村的符婉。” 符婉笑着打招呼，赵刚也没想到符婉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原来是符婉同志，最近怎么样？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赵刚有点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符婉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大事。 不愧是老江湖，开门见山。 符婉也不客套了，直接切入主题。 “赵领导，我这一切都好，只不过昨天晚上出海捕鱼，我们家的渔网捞上来一个东西，还需要打扰赵领导帮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处理？” 赵刚一下子来了兴致，“是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认错，这玩意形状有点像之前电影里放的炮弹，尾巴是个螺旋桨，上面还有漂亮国的国旗。” “什么，炮弹？！” 赵刚听到前半句，吓得声音都颤抖了，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旁边正在工作的秘书也吓了一跳，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 符婉不好跟他说那玩意八成就是个鱼雷，毕竟她就是一个渔村里的渔民，哪里能懂鱼雷长啥样？ “我马上带人去符家村，你们别乱动那玩意啊，千万别乱动！” 第155章 同志你谁啊?! 赵刚带着人开车往符老大家赶的时候，符老大一家正杀鲍鱼杀红了眼。 符三早上搬鱼货的时候就看到这些鲍鱼实在不错，正想着可以卖个好价钱，谁想符老大转头就把鲍鱼往自家鱼筐里放。 “大哥，你这是干啥？” 符老大脸不红心不跳道：“这鲍鱼我家自己吃！” “不是，大哥，你当我傻子呢？” “谁家吃鲍鱼几筐几筐的？” 这几筐鲍鱼得有两三百斤，这哪里能吃得完！ 符老大见符三一脸你们浪费东西的模样，就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取鲍鱼珠的事情。 这下符三都要嫉妒了，鲍鱼珠他不是没听说过，但是这又被符老大一家碰到，他们家的海运未免也太好吧！ 但是放过这些鲍鱼他又觉得实在肉疼。 “万一这些鲍鱼都杀了找鲍鱼珠，回头这些鲍鱼怎么办？” 符老大倒是无所谓，“自己吃呗，吃不了就晒干，等冬天慢慢吃！” 品相这么好的鲍鱼晒干！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海鲜自然是新鲜的才好吃！ “大哥，你等等，我去给那几个海鲜酒店的老板打个电话。” 品相这么好的鲍鱼，他就不信这些酒店的老板会不心动。 果然，经过符三这张利嘴夸张的描述，县里的刘老板直接开口包了这批鲍鱼。 你要取珠你就取嘛，帮我收拾得干干净净，及时送过来，我这直接进后厨做菜！ 这消息一到符老大家里，所有人都是乐开了花。 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腻，鲍鱼也不例外。 更别提他们杀鲍鱼都杀麻了，哪里还会想吃。 所以符老大一家联合叶林还有符亮姜春兰母子俩，全都整整齐齐地坐在符老大家院子里杀鲍鱼。 叶建国因为出来好几天了怕媳妇担心，自己拿了点昨天晚上的海货，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这几天在叶小翠家里过得太高兴了，他都要忘记回家的路了！ “小轿车进村了！小轿车进村了！” “好漂亮的车，好威风啊！” 村里的孩子们一边跑一边喊，符灵跟符红本来在门口玩过家家，听到有小孩子喊，也跑过去看。 四个轮的小轿车在八十年代有多稀罕，那不亚于村里突然来了辆限定跑车。 村口也有不少坐着一边聊天一边补渔网的村民，看到这几辆稀有的四轮车都是一边打量一边八卦。 “哎呦，这是哪里的大领导来了？” “这也太气派了，后面那辆车我都没见过！” 符强本来是去镇上打听符强的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这会儿灰溜溜得骑车回来。 结果他还没进村就看到了那辆小轿车，说来也巧，这时候的小轿车颜色还没有那么多多元化，赵刚的座驾和薛庆的又都是黑色的。 符强那个激动啊，脚下的自动车踩得飞快，追了那小轿车一路。 赵刚本来正在后座闭目养神，听到司机低骂了一句他大爷的这才睁眼。 “怎么了？” 司机是他之前因为受伤退伍转业的手下兵，李军。 “后面那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样，一个劲踩着自行车追我们呢！” 赵刚疑惑回头，从后车窗看到不远处一边累得龇牙咧嘴一边拼命追赶的符强。 “这同志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这也到村口了，你速度慢一点，别出了什么事。” 李军应了一声，车速也慢慢降了下来。 符强一见这样的情形，心里那个高兴啊！ 薛老板果然还是看重他的！这不，车都快停下来了！ 结果眼看着他离小轿车越来越近，不曾想从旁边伸出一双手，直接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自行车后座。 “谁啊，有病是吧！” 符强冷不丁被人拉住，车都来不及刹车，直接连人带车翻倒在地。 气得他骂骂咧咧的。 “妈的，有病就去看病，家里都死绝了拦别人车！” 结果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怒火中烧盯着他的符刚。 “符强，你个狗日的！” 说完就上去朝着符强的脸就是一拳，符强哪里是个吃亏的主，兄弟俩瞬间就扭打在一起。 “赵局，要管吗？” 李军看到后面两人一下子就打起来了，按耐住心里的幸灾乐祸问赵刚。 让这傻逼追自己的车，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这万一追车出啥事，谁负责啊！ 赵刚皱着眉看了两眼后头，“算了，先去符婉家吧。” 那炸弹可是个要命的东西，至于打架斗殴，后面公安也快到了，让他们处理吧。 符强跟符刚你一拳我一拳，没多久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 符刚一边打还一边叫嚷，“让你骑走我的车，让你从小到大就知道抢我东西！” 符强真是无语了，眼看着小轿车越开越远，他都急了。 薛庆要是走了，村里这堆烂摊子怎么办？ 他还要不要混不混了？ “你能不能别瞎咧咧，没看到我老板来了，我有正事！” 符刚听到这才停手，听到他说老板来了心里也突突。 “你老板在哪？” 符强得意一指，“那小轿车里的就是！” 符刚无语，他在镇上生活，那车一看就知道是公家的。 符强见他不信，还就急了。 “你别不信，我现在懒得跟你计较，回头我老板找不到我，耽误了事，我保准跟你算账！” 说完他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旁边拉架的村民都听见了符强跟符刚的对话，心里也暗暗惊奇那车里莫不是真是薛庆。 那他们之前出海的钱是不是可以拿回来了？ 这又被符强装到了！ 村口离符婉家里不远，赵刚的车很快就停在了符婉家门口。 不少村民还在奇怪这车怎么停在符老大一家门口。 就看到符强急冲冲地跑过来。 符强接收到众人的眼光，难得抬头挺胸，骄傲得整理了几下衣服上前拉开了车门。 这把正要开门下车的赵刚等人吓了一跳。 “薛老板，你走错地方了，这不是我家，这里是符婉家。”说完他还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自作多情，又连忙补充。 “还是说你有什么事要符婉去做的，告诉我包在我身上……卧槽同志你谁啊？” 第156章 争夺 赵刚等人也想问这么句话。 “同志，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军刚把车门关好就看到了冲过来的符强，他急忙就挡在赵刚身前，警惕地看着符强。 这位同志八成脑子有问题吧？ 就在李军等人的质疑和村民们的嘲笑声中，符强也马上反应自己认错了人，啊不对，是认错了车。 他尴尬地笑了笑，赶紧逃离了现场。 符老大家的院门没关，外头的动静让他家新来的旺财在门口汪汪直叫。 旺财就是叶建国和叶林前几天带过来的那条黑狗，一家人共同决定，给他取了个俗气的名字，就叫旺财。 “啊呀，赵领导来了！” 符老大本来还奇怪门口是什么动静，没想到一眼就瞅见了赵刚等人。 “旺财，别叫唤！这是客人！” 符婉赶紧把旺财领到旁边去，赵刚笑呵呵地，“这是条好狗啊！”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狗跟普通的土狗不同，眼睛里都有几分野性。 是条看家护院的好狗。 叶小翠起来洗手倒茶，赵刚看到院子里这么多鲍鱼，再一看鲍鱼的个头，就不免咋舌。 “不是我说，符老弟啊，我是真佩服你家，这么大的鲍鱼，我还是头回见。” 说完他又想起来这的目的，赶紧让叶小翠也别忙活了，赶紧去看了那炸弹要紧。 符老大也理解，赶紧就领着人往后院走，结果还没等几人走两步，门口又传来了刹车的声音。 众人本来还疑惑今天这四轮车可真多呢，赵刚一拍自己的脑门。 “害，我都忘了还叫了帮手呢！” 符婉跟他说了那东西的模样，他在局里一开会，大家都一致认为是鱼雷。 加上又是漂亮国的，所以除了他们局里来了以他为首的几个人以外，还通知了当地驻守的军方。 听说他们那里有个留洋归来的医生，刚好叫来翻译，万一那大家伙上面有什么不认识的字，不也有人看看嘛！ 符老大和符婉正奇怪着这吉普车有些眼熟，就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小白叔叔！” 在外头玩的符灵一眼就认出来，直接跑过去抱住白千舟的大腿。 白千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 “去跟小朋友玩吧！” 自从上次火车上被白千舟救下，符灵对白千舟的感情也是越发好了。 她本来还想给白千舟介绍一下自己的新伙伴旺财，这会儿看大人们有事，便欢快地跟小伙伴们分享糖果去了。 这八十年代的大白兔可是稀罕物，不同于现代，这时候的大白兔是真材实料的奶糖，拿一颗糖都能泡出小半碗甜牛奶出来。 平常人家过年的时候才能得到一两颗，白千舟一掏就是一把，还是个这么帅的小伙子，不少家里有闺女的村民都蠢蠢欲动。 甚至还有直接拉住符灵的，打听起白千舟的情况来。 符灵是个鬼精灵，除了跟自己玩的好的几个小朋友一人分了一颗大白兔，其他的都放在兜里藏得好好的。 她要带回去给妈妈他们吃！ 至于白千舟是谁，家里在哪里，做什么的。 符灵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瞅着面前一脸假笑的大娘。 “大娘，我叔叔这么好看，你要是给我找婶婶，也得这么好看哦！” 家中闺女一脸痘痘正愁的要命的大娘：…… 小孩子这边的官司符老大一家都不知道，白千舟跟两个部队的领导进了门，部队领导还奇怪这小子怎么跟进了自己家门似的。 看到符老大拍了拍白千舟的肩膀，也知道自己部队这医生跟这家渔民关系不一般。 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来的，所以符老大也不卖关子，直接带着人去了后院。 等把板车上的油布掀开，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部队来的这两个人和赵刚这边的专家都两眼冒光，围着那东西直打转。 “是鱼雷啊！这是漂亮国去年研发的新式鱼雷！” “同志，你家这可是立了大功了！” 说话的是部队领导，姓张，名叫张成。 他们部队本来就驻扎在海边，鱼雷研发他们也是知道的。 看到漂亮国研发的鱼雷又精巧又实用，他们哪有不羡慕的，就恨不得上哪里逮一个回来自己研究研究。 这不，一听到渔政局那边说有渔民捞了个大家伙上来，他们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这个东西我们部队要带回去，回头我们这给你奖励！” 张成立马就下了决定，渔政局这边跟来的专家马上就不乐意了。 “这是什么话，我们研发部门也研究这个，我们带回去，没准比你们更快研发出华国鱼雷！” 说完还瞪着赵刚，“你喊他们来干嘛，新东西我们研发部门要了！” 赵刚真的会谢，他也是为了大家好才通知了部队，人家驻扎的这么近，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搬走这玩意，回头怪他头上，他真是两边不是人。 再说了，这张成还跟他是一个部队出来的呢！ 果然，下一秒张成就激动输出了，“鱼雷那是什么，是武器！没有人比我们更懂武器！” 专家也不是吃素的，“你们这些大老粗，看得懂漂亮国的文字吗你们就懂！” 嘿，这不就问到了张成的心坎上，他直接把旁边看戏的白千舟拉过来。 “瞅瞅，正经漂亮国留学回来的，说英文就跟吃饭喝水这么简单，你们这群老学究，你们懂啥？！” 专家这下是真没话说了，眼前这个虽然穿着部队的衣服，一看这气质就跟那几个当兵的不太一样。 白千舟那是大气不敢出，他是懂英文，但是鱼雷上面有一些专业文字，他也得回去查资料的！ 不过看到自家领导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也是拿出一副唬人的模样，把符婉都逗笑了。 “行了行了，先弄回去再说，在这吵也不是个法子。 部队那里安全，敌特一般渗入不进去。加上他们又开的吉普，正好把这玩意拉回去。至于研究，要不刘专家到时候你跟着去部队一起研究，你看怎么样？” 第157章 卖鲍鱼珠 赵刚不愧是老江湖了，端水那也是非常不错的水平。 刘专家想想也觉得赵刚说得有道理，便同意了鱼雷由部队拉走的事情。 符婉见事情有了结果，走到赵刚旁边。 “赵领导，这东西拉走了我家觉都能睡得安稳些。 我也有个建议，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赵刚一直都觉得没有把符婉拉到自己麾下是个损失，这会儿听见符婉说有建议，哪里有不听的道理。 “快说来听听。” “我们这边渔民们捕捞作业，大家伙可能会跟我一样捞到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但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有不少人会选择再扔回海里。 我想着领导能不能安排人在村里甚至附近的村里多宣传宣传，让大家伙捞到这些东西第一时间上报。” 赵刚之前也奇怪，为什么渔政局从来没有接到过符婉这样的上报，现在符婉的建议，他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符婉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说：“老百姓们虽然不认识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什么鱼雷不鱼雷的，但是如果告诉他们这跟国家安全有关系。 再给点上交奖励，我觉得赵领导你们之后，一定会接到不少各村渔民的消息。” 是啊，有钱拿还有责任感，赵刚几乎是当时就觉得这方案可行。 “这事我记下了，回去我就开会安排人落实。” 符婉笑着点头，后世的现代，渔民们的安全意识非常高，几乎漂亮国那些想搞事的国家一放东西，没多久就会被渔民捞上来上交。 相关部门把东西拿回去拆了，再丰富一下自己的技术，这不就可以研发出我们国家的有关产品了？ 这不是把技术往我们手里喂吗？ 赵刚想到这里，顿时就干劲满满，宣传，马上就宣传，他要让他辖区内的渔民们都有这个意识！ 村民们眼瞅着进符老大家里的人一起扛着个大家伙出来，心里都有几分好奇。 符村长站在外头赶人，“都回去，一个个的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村长，符老大家这是捞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符村长一看问这话的是王招娣，面上更不耐烦了。 “家的事都干完了是吧？都吃太饱了是吧？这事都给我烂肚子里，要是出去乱说，回头都把你们抓去蹲笆篱子！” 王招娣到底是怕老村长的威严，也没再多说什么，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回家去了。 白千舟跟叶小翠等人告别，赵刚也带着自己的人急冲冲得往县里赶，连叶小翠符老大说的留下来吃饭都婉拒了。 他一心想着回去开会搞宣传。 等这些人都走了，符婉一拍脑门，得，那个砗磲贝壳又忘记跟赵刚说了。 她这个记性啊，算了，回头去县里的时候再找他吧！ …… 忙活了一上午，好在符婉家里人多，那几百斤鲍鱼马上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所有的鲍鱼里也就开出了十五颗鲍鱼珠，其中还有不少跟鲍鱼壳连在一起。 符三上午送货回来就在家里等着，听到符明来说鲍鱼杀好了，就开着三轮急冲冲过来了。 “三叔，你这鲍鱼是送去县里不？” 符婉想趁热打铁，跟着符三的车去县里，把手上的鲍鱼珠给处理了，顺便还能把砗磲一起带上，送去渔政局。 之前符灵开出来的那个她打算打磨出来留着，至于其他的人，只想把鲍鱼珠都换成钱，所以这事就落在符婉身上。 符三正愁一路上没个人说话，听说符婉要跟去，马上就同意了。 只是符婉马上就遇到了难题，符灵也要跟着去。 “妈妈，我也要去！” 符明也跃跃欲试，“阿婉，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正好我能背着灵灵。” 符婉也是服气了，不过就是去县里，去就去了。 于是出去卖鲍鱼珠的除了符婉符三，又加了两人。 好在天气已经转秋，又是今天下午有点风，几个人在三轮车上也不觉得热。 符灵更是快乐，丝毫不觉得鲍鱼筐放在旁边有味道，嘴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没停。 一会儿讲她跟符红红的趣事，一会儿又讲自己认识了哪个新伙伴。 最后还特别神秘地从兜里掏出四颗糖，不仅符婉符明有，连正在开三轮的符三嘴里都被塞了一颗。 “哎呦我们灵灵真是懂事，回头叔外公带你去买零食！” 没多久的功夫，三轮车就到了县城。 符三让符明和符婉带着孩子先去买卖珍珠的冯骥那里，自己则骑着三轮车给刘老板送货。 符婉之前卖蚝珠的时候见过冯骥一次，这次更是轻车熟路，没走几分钟两大一小就拐到了冯骥的店门口。 符婉跟之前那样敲了敲店门，冯骥正在旁边打瞌睡，听到声响赶紧起来。 “谁啊，哟，小丫头，是你们！” 冯骥还记得符婉，毕竟她发现的那些假银元，现在可都在市博物馆摆着。 “是我，冯叔，别来无恙？” 冯骥难得笑了笑，“好说，一把好骨头了，不就这么活着嘛！” 符明也朝冯骥打招呼，符灵更是甜甜地喊了一声冯爷爷，惹得冯骥把抽屉里舍不得吃的巧克力都拿出来了。 “说吧，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不会只是来看我老头子吧？” 冯骥背着手让符婉等人坐下，符婉知道他的性格，直接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布包。 “我这得了几个鲍鱼珠，还请冯叔给我看看。” 冯骥一听鲍鱼珠，赶紧带上自己的老花镜。 “这鲍鱼珠还没打磨出来，但是成色还不错。” 他想了想给出了价格，“这鲍鱼珠大点的我能出三十一颗，小点的十五一颗。” 他又怕符婉觉得少，赶紧解释：“这鲍鱼珠打磨也需要人工，这价格我也没多赚你的。” 这个价格符婉可以接受，于是十四颗鲍鱼珠，大的总共五颗，小的九颗，一共卖了285元。 这边卖了鲍鱼珠，符婉就要去渔政局找赵刚。 怀里这砗磲，可异常的烫手。 刚没走两步路，符灵就捂着肚子，“妈妈，我要去茅厕。” 好在不远处就是公厕，符婉带着她过去，刚巧一个老太太带着个寸头的孩子从公厕骂骂咧咧得出来。 而那孩子的眉眼精致，分明是个女娃。 第158章 大战人贩子 不远处的公厕建在汽车站附近，符婉每次去这种公厕之前，都要做一番心理建设。 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县里的公厕卫生好歹比镇上的好一点，也比镇上的大一点。 符婉憋着气带着符灵走进去，要不是怕这孩子不小心摔下去，她都不想进去。 这个时候就无比怀念现代的公厕，不仅方便，还干净卫生。 “妈妈，有人在哭。” 好在符灵没几分钟就解决了问题，结果母女俩还没走出公厕，符灵就拉着符婉的手指向不远处。 那是公厕旁边的一个巷子，符婉因为比符灵高许多，透过公厕镂空的窗户，她看到刚刚那个寸头女娃正对着一个老太婆抹眼泪。 那孩子哭得厉害，老太婆一边用手去制住那孩子不断挣扎的手，一边嘴上还在低声念叨。 这时候符婉超乎凡人的听力就发挥出了作用。 “你也别怪我老婆子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家里人，我也是拿了钱办事。” “你也应该感谢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别人又不嫌弃你是个哑巴，到时候争气点，多生几个孩子，你这生活不知道有多好过！” 符婉：？？？！！！ 这说的是人话吗？她怎么听不懂呢？那还是个孩子，捞起来就比符灵大一两岁，怎么就扯到生孩子的事了！ 她这是听到和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孩子显然能听懂这话，除了哭也不会喊叫，只会本能挣扎。 “妈妈，是谁在哭啊？” 符灵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着急地扯了扯符婉的衣摆。 符婉这才惊觉他们俩还在这要命的公厕，赶紧用手比了个小声的手势，然后带着符灵匆匆走出公厕。 符明正百无聊赖地蹲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到符婉符灵两人出来赶紧站直了身子， “阿婉，我们接下来去哪？” 符婉把符灵一把塞给符明，跟他说了那边看到的情况。 “你先带着灵灵去报警，我先去会会那个人贩子。” 符明都没来得及反对，符婉就转身跑了。 时间不等人，她要去救那个孩子，上辈子找孩子找得那么辛苦，她也见过不少家庭为了孩子的走失家破人亡。 所以她不能看到了这种事的发生，依然无动于衷。 从刚刚那老太婆的话里看，那老太婆分明不是什么好人！ 救人需要武器，符婉看了半天，周围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也只有公厕门口放着的扫把，扫把下面还沾着不少零星风干的脏东西。 就这玩意了，她拿起那个扫把，尽量放轻脚步走过去，那个老太婆显然已经快把那孩子制服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麻绳，正要捆住那孩子的手脚。 符婉看到这场景就火冒三丈，直接拿着扫把就挥过去了。 那老太婆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符婉手里的扫把打了好几下。 “哪来的神经病！” 那老太婆又惊又怕，看到只是一个年轻姑娘随后就镇定下来。 这姑娘也挺漂亮的，瞧瞧这四肢修长，身材苗条，骗回去回头能卖不少钱。 那可比刚刚这小孩子赚钱多了！ 于是她马上就换上一脸慈祥的笑容，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是哪家出来遛弯的老太太。 “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 符婉懒得搭理她，一只手拿着扫把防备，一只手把那孩子手上没来得及打结的绳子打开。 正在这时周围路过好几个人，老太太见状上前来拉符婉。 “闺女，赶紧跟我回去，你这偷跑出来，孩子哭得都要岔气了！” 符婉真是要气笑了，周围的人瞧着有热闹看，好几个人干脆停在那里，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你就是个虐待孩子的人贩子！” 符婉拿起扫把就是一顿挥，把那老太婆直接扇得瘫坐在地上，然后她就蹲下身子，开始检查那孩子的情况。 “没天理啊，丧良心啊！媳妇不仅不管孩子还打婆婆啊，我都没嫌弃她生的娃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她倒是这样对我老太婆，老天瞎了眼啊！” 周围的人听到那老太婆的哭诉，纷纷指责起符婉来：“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狠的心，居然打自己的婆婆！” “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游街，剃阴阳头！” 符婉对于这些说风就是雨的人感到心累，从古至今大家总是会被有些恶人的一面之词牵着鼻子走。 她有些不耐烦地冲着方才说话的那几人道： “有本事就抓我去游街去剃阴阳头，我等着呢，倒是你们这些胡说八道的，小心乱说话遭报应！” 那孩子估摸是吓到了，小脸通红，符婉摸着她的额头总觉得热得不太正常。 那孩子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符婉。 符婉的心都要被她看化了，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了你别怕，我报了公安，公安叔叔一定把坏人都抓进去！”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老太太也怕自己暴露不能全身而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回头让你男人来跟你说。” “丧天良的东西，早晚老天收了你！” 说完她就想转身离开，符婉哪里能让她跑了，直接拿起旁边的扫把朝她背后丢过去。 “别急啊，你说你是我婆婆，这孩子是我生的，这不得一起去派出所评评理吗？” “还有刚刚说我那几个，一起去派出所见证见证，谁不去谁孙子。” 刚刚那几个人一听她这么说，顿时也来了火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大喊：“公安来了！” “妈妈，我们来了！” 听到自家闺女熟悉的声音，符婉这才松口气。 她抬眼朝不远处看去。 果然，符灵和符明身旁多了好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上来就直接把老太婆给抓起来了。 “不是，这老太婆真是骗人的啊？” 方才说话的几个路人都傻眼了，符婉简单跟为首的公安说明了情况，那个小孩子需要赶紧送医院检查。 但是问题又来了，那孩子抓着符婉的手，硬是怎么都不肯松手。 第159章 小哑巴 “妈妈，这个小姐姐好可怜啊，我们一起送她去医院吧！” 符灵拉着符婉的衣摆，有些心疼地看着满脸脏污的小哑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孩子送去医院。 “同志，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问话的公安也有些头疼，这孩子好像真的不会说话，问她名字，从哪里来家里有哪些人都只会一个劲的摇头。 本来公安要带她去医院，这孩子就死拉着符婉的衣服不放手。 有个公安想要哄着让那孩子放开符婉的衣摆，她就无声地流眼泪，那眼泪流得把符婉都心疼坏了。 “走，阿姨和妹妹陪你去医院。” 县里的医院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很远，公安的同志骑了自行车正要送他们去医院，结果刚好符三大老远就看到了他们。 “阿婉，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他们本来约好了在供销社碰头，结果隔着大老远他就看到这几个人在路边。 符婉看到符三过来，赶紧带着孩子上车。 她却没注意到，怀里的那个小哑巴本来紧闭着的双眼，听到符三的话后，拽着符婉衣服的手捏得更紧了。 “三叔，先去医院。这里有个孩子还在发烧。” 发烧可是大事，要是高烧不退可是会烧成傻子的。 符三一听这情况，马上就发动车，公安同志也干脆上去，没几分钟就到了医院。 医院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急诊和儿科，还是公安这边的同志协商，这才让小哑巴马上就送进了急诊室。 等医生给她检查完，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这孩子营养不良，又受了惊吓。你们得让她好好养养。” 她又停顿了两秒，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你们说她不会说话，我看了一下她的声带情况和喉咙，都是好的，等她醒了再做几个检查，看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说罢就让符婉去交清看病的费用。 那两个公安见状赶紧掏自己的口袋拿钱。 看病一共五块多，两个公安身上也就凑出了两块多，两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笑。 “同志，要不你在这等会，我跑回局里再凑一点？” 符婉摆了摆手，把这两块多还给他们，让符明拿钱先去缴清费用。 “同志，你们可真是好人，要是这社会上都是你这样的好人，我们也不用整天加班了。” 那公安不好意思地拿着钱，两人心里对符婉几人的评价又上了个台阶。 眼看着小哑巴打了退烧针睡着了，公安这边也有人照顾，符婉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渔政局找赵刚。 “同志，这孩子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旁边年纪大点的公安章翔回答：“当然是送回她家里了！” 符婉没有忘记之前那个老太婆说的，正是她家里有人托她把这孩子卖了，那她再回去，不是羊入虎穴吗？ 章翔旁边的年轻公安是入职不久的新人张力，一听这话就有些不认同，“翔哥，指不定就是她家把她卖给老太婆的，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符婉认同这句话，但是也知道公安办事，必须要按照他们的规章制度来。 “同志，如果这孩子想不起自己的家人，或者不愿意回去，最后你们是怎么安排？” 章翔想了想，“可能送去福利院，等好心人领养吧！” 听到这符灵再也忍不住了，“妈妈，我们把这个姐姐接回去吧，我把我的饭分给她。” 符婉摸了摸她的头，“你就不怕姐姐把你的东西抢走了？” 符灵摇了摇头，“能抢走的就不是我的，妈妈，这个姐姐好可怜，我们把她带回家去吧！” 想想如果小哑巴最后被送去福利院，被好心人领养还是好的，万一碰到坏人，那她也会后悔。 “同志，这孩子我带走，如果以后她家里人有消息，麻烦你们给符家村村委打个电话。” 章翔和张力都很意外，他们做笔录的时候知道符婉是个单身妈妈，旁边站着的符明是她哥哥，并不是她的丈夫。 一个单身妈妈养个孩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又来一个…… “同志，这是个孩子不是个小猫小狗，你要不回去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还不等符婉说什么，符明直接表态，“我们家都听我妹妹的，她说带回去就带回去，我们是渔民，能养活孩子。” 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章翔也没办法，借了医院的电话打给自己的组长，询问这事的可行性。 派出所里的公安们这会儿都忙疯了，这时候的人口拐卖太严重了，上次沈国梁背后的人都还没摸清，今天抓来的老太太后面的团伙更是不容小觑。 所以当章翔的组长一听热心群众符婉要把那哑巴孩子带去自己养着，这还有什么说的，直接同意了。 上次符婉家闺女被拐卖的事也是他负责的，所以他对符婉家里的情况也是知根知底，更别提当时他还接到了自家所长的通知，让他加快找孩子的进度。 所以这符婉哪里是普通渔民，都能和派出所所长说上话，不就是把孩子带回去养吗，正好省的他们还要愁在找到孩子家人怎么安排。 得到组长的同意，章翔也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符婉，没过多久小哑巴也醒了，医生又检查了一番，断定这孩子不能说话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 符婉看小哑巴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怜爱，连符明和符三都摇头，这孩子指定吃了不少苦。 符灵牵着小哑巴的手，“姐姐跟我回家，以后我们一起玩！” 告别了章翔和张力，符婉几人又往渔政局赶去。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符婉也是来碰碰运气，万一赵刚不在局里，那就只能下次再交砗磲。 没想到在门口还没等保安大爷问明来意，早上跟着赵刚来符家村的李军刚好开车进去。 “符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李军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挂着笑容，把保安大爷都吓到了。 这几个人看着普普通通，居然还认识局长身边的人，看样子也是来头不小啊！ 第160章 符芸 符婉还记得李军，对他笑了笑。 “同志你好，我找赵领导有点事，不知道他现在方不方便。” 李军赶紧点头，“方便，方便。符同志你们上车吧，我带你们过去！” 说罢就示意符婉几人上车。 符婉也不客气，“那就麻烦李同志了。” 因为符三骑着三轮车，所以就让他先在外头等着。 赵刚的办公室在二楼，还没等李军上去敲门，符婉几人站在门口都听见了赵刚杠铃般的大笑。 “我们……我们领导今天这是高兴的，他平时不这样……” 李军努力想给自家领导找回为人严肃办事稳妥的形象，谁料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赵刚今天实在是高兴，鱼雷这事着实让他在市里甚至省里露了把脸，这会儿又听见部队那边的电话说鱼雷完美无缺地拆解了，他的那个高兴啊！ 以前他也是海上的兵，知道鱼雷对于军队海上作战的重要性，这眼看着研发自家鱼雷走出了一大步，他哪里忍得住，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 所以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来的敲门声他都觉得格外悦耳。 “进来。” 听到里头的声音，李军赶紧进去，跟他说了符婉几人来访的事情，赵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上午才去符家村，现在符婉亲自过来，肯定又有什么事。 说不好又是惊喜！ “让他们去会议室等我！” 他这办公室还没整理，办公桌什么的有些乱七八糟的，见客容易影响自己的形象。 李军闻言，出去招呼符婉几人去了旁边的会议室，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心也是细的，看到符灵两个小孩子，还特意去别的办公室弄了点糖果过来，放在符灵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小朋友，吃糖。” “谢谢叔叔！” 符灵乖巧地道谢，又看向符婉，符婉点头以后她才拿了两颗糖，一颗给自己，一颗给小哑巴姐姐。 “符婉同志，你这是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整理好自己的赵刚一进来就笑着招呼符婉，符婉和符明赶紧站起身。 “赵领导。” “坐，别拘束。” 李军拿出旁边的茶壶和杯子，给几个人倒了茶水，随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符婉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布包，“今天上午这么多人，晕头转向的，我都忘了这个东西。” “什么东西？”赵刚有些好奇。 “这是我闺女在孤岛上的海滩捡的，之前听收音机说这东西珍贵，也不敢随便买卖，所以拿来请教一下赵领导。” 赵刚听到这本来放松的背都挺直了，他就说又是有什么好东西！ 他瞪大自己的眼睛，随后就看到符婉把布包打开，随后掀开一层又一层包裹住的碎布，最后拿出来一个人头这么大白色的物件。 会议室没有拉窗帘，有些许阳光从窗户外头洒进来，符婉手里的贝壳刚好也有几缕阳光落在上面，闪得赵刚差点花了眼。 “这……这是砗磲？！” 赵刚惊讶地站起身，这东西他们前不久市里开会还提到过，说要重点保护，没想到这还没过一礼拜，他就见到了实物。 “你等等，我让人过来看看。” 他对这东西研究不深，局里有几个研究这些东西的专家。 他走到门口喊了声李军，李军听到赵刚吩咐就赶紧跑去找人，随后赵刚则围着那东西打量。 他甚至都不敢直接用手把这东西拿起来，深怕自己手太糙回头弄碎了这玩意。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看到桌上的砗磲也是惊讶不已。 “这的确是死了很长时间的砗磲壳，你看它外表，还有不少风化的痕迹。” 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那人隔着布拿起那个砗磲壳打量了一番，随后下了结论。 “这砗磲贝壳是血砗磲，种类稀少，价值非常高，这砗磲有差不多人脑袋那么大，好在是就被你们捡到了个空壳，这要是活的，你们可要去派出所喝喝茶了。” 赵刚听到这用力地咳了咳，这书呆子说什么呢！ “说重点。” “重点就是这东西非常不错，价值很高，估计博物馆那帮人又能抢得打起来。” 赵刚听到这就放心了，想到自己又能敲诈一番博物馆那些老学究，他就浑身舒畅。 “符婉同志，你这运气我真是佩服，我赵刚也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一天之内让我见识这么多的除了战场上的也就你了。” 符婉被逗笑，“领导，可不是你夸我两句我就不收报酬的，这贝壳价值高我也有觉悟，你看是不是……？” 赵刚立马心领神会，大手一挥，“我们按照市场价给你费用，这东西没有流落海外，也是你们的功劳！” 符婉摆手，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啊，“领导，我的意思不是要钱。” 钱都不要，那要什么？ 赵刚有些摸不着头脑，符婉狡黠地笑了笑，“上午那个鱼雷，再加上这个砗磲，我们能不能求个什么奖状证书之类的？” 敢情这人不想要钱，只想要奖状？！ 赵刚这下对符婉的评价那是更上一层楼，连声答应下来。 “你的要求我会向上面反应，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当然，该有的奖励我也会尽力给你们争取，毕竟也不能让你们白忙活！” 有奖状还有奖励，这有什么好说的，符婉和符明都喜得连声道谢。 这砗磲壳也交出去了，事情也算都办完了，符婉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便和符明带着两个孩子跟赵刚道别，然后就跟符三回村去了。 一路上符三都在听符明吹嘘渔政局有多气派，自己去派出所报案摇人有多英勇。 真是一个敢吹，一个敢听。 符婉两手抱着俩孩子，风吹得她直打瞌睡。 “妈妈，我们还没有给姐姐取名字呢！” 符婉被符灵摇醒，小哑巴也期待得看着符婉。 “取名字？” 是了，这孩子没有名字。 符婉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小朋友，你之前的名字叫什么还记得吗？” 小哑巴摇了摇头，比划着指了指符灵。 这是什么意思？ 符灵秒懂，摇着符婉的手道：“姐姐是要跟我一样好听的名字！” “取一个跟灵灵一样的名字？” 小哑巴头点得跟捣蒜似的，符婉这下犯难了。 她望着远处的天空，此时几朵白云飘浮在空中，在阳光的照耀下，煞是好看。 “要不就叫芸芸吧，我们在芸芸人海中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 芸芸？ 符芸？ 这是一个全新的名字，也代表了全新的自己。 符芸眼中带泪，连连点头。 第161章 家里的一员 符婉几人到符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海平面上还残留着不少余晖，沙滩边上有不少人在赶海和钓鱼，树下不少孩子在嬉戏打闹。 “汪汪！” 符灵跟符芸刚下三轮车，一只黑色的小狗就扑了过来，符芸被吓了个够呛，但是还是坚定地挡在符灵身前。 “旺财，你又不乖！” 符婉骂了一句旺财，这小狗鬼精鬼精的，就是故意来吓唬符灵的。 “这是我们家的小狗，它叫旺财，不会咬人的。” 符婉拍了拍符芸的后背，符灵也拉着她的手。 “旺财这是逗我们玩呢。” 随后小姑娘就故意露出凶恶的表情：“旺财，你再这样吓唬我们，我下次不给你吃糖了！” 旺财好像听懂了似的，呜咽一声，随后尾巴摇得欢快，讨好地围着符灵和符芸转圈。 “爹，娘，我们回来了！” 叶小翠和叶林正在厨房做晚饭，闻言探出头应了一声。 “回来了就好，你爹跟符大爷去海边钓鱼去了，你去喊他回来吃饭。” 符婉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就往海边走。 符明本来也想跟过去，“阿明啊，快来给我切菜！” 自从符明相亲失败之后，叶小翠就决定让他学做饭，不都这么说吗，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这个人的胃。 自家儿子优点不多，等学会了做饭，以后脱离了他们两老口也饿不死。 不过符明也是有做饭天赋的，学了一段时间，不仅切菜切得有模有样，炒菜更是色香味俱全。 “阿婉，出去找你爹啊？” 符婉带着两个孩子刚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了村上的王婶子，她刚带着自家闺女符青从海边回来。 “是，婶子，今天收获怎么样？” 王婶子爽朗地笑了声，把自己挎在手上的篮子递给符婉瞧。 “今天上午风浪大，我下午在石头缝里捡到好几只青蟹，又跟我家青青淘了点海瓜子，今晚加个餐！” 说完她才发现符婉身边多了个眼生的孩子。 “这闺女是哪来的？长得真俊俏！” 符婉笑笑，摸了一把符芸的头，“我干闺女，长得好看吧？” 要说符灵能一眼看着符芸就走不动道，甚至主动让符婉把她带回家，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符芸长得实在好看。 尤其是那一双丹凤眼，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王婶子看符婉没有多说，也不多问。人与人之间相处最需要边界感，王婶子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倒是她身后的符青在兜里摸了摸，拿出两颗水果糖。 “妹妹，吃！” 说完就符灵符芸一人塞了一颗。 王婶子哎呦一声，“辈分乱了，灵灵和芸芸得喊你小姨，你还叫妹妹呢！” 符青疑惑地看着自家老娘，又看了看笑着的符婉。 “阿婉，妹妹？” “这下是对的。” 王婶子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 “婶子，一切都会好的。” 符婉也不知道符青这模样还能不能治好，只能先这样安慰王婶子。 符灵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是她之前也和符青一起玩过，她很喜欢这个青姨。 于是符灵又开始掏自己的衣兜，好不容易从口袋里翻出早上没吃的大白兔。 “给青姨吃！” 符青笑着接过糖果，“谢谢灵灵。” 符芸也想掏自己的衣兜，但是倒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只有一颗糖果，在车上吃完了。 “没关系，你下次再给青姨。” 符灵看出符芸的窘迫，符婉也赶紧安慰她，“等回去我再给你们分糖，到时候你们再去找青姨玩。” 小家伙这才露出笑容，王婶子一看就喜欢极了。 见天色也不早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上呢，符婉跟王婶子道了别，赶紧找自家老爹。 结果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拿着钓竿和桶的符老大，看到自家闺女来接自己，符老大跟符大爷匆匆告别，快步走向符婉三人。 “阿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 符婉伸手上前要接过符老大手里的钓竿，被符老大摇头拒绝。 “没事，我自己能拿。” “外公，你怎么还没看见我啊！” 符灵嘴巴撅得跟鸭子似的，外公每次看到妈妈就看不到灵灵了。 符老大被这孩子的模样逗乐，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跟在自家外孙女旁边的符芸。 怎么多了个孩子？！ 符老大一瞬间都以为自己撞见鬼了，毕竟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加上符婉她们没有半点异样，他后背发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妈呀，他当过鬼没错，但是他还没见过除他以外别的鬼啊！ 结果下一秒，符灵就拉着旁边的符芸开开心心地跟符老大介绍。 “外公，这是我的姐姐，她有一个跟我一样好听的名字，她叫符芸！” 符老大这才发现这孩子是个人，他尴尬地抹了一把自己脑门的汗。 “符芸？你好，你好。” 符芸见符老大这副模样，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虽然她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离开这个妈妈的。 符婉也觉得符老大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爹，这是我的新闺女，具体情况我晚点再跟你说，总之她以后就跟着我了！” 符老大对这个没多大的意见，不就一个女娃吗，自己闺女养就养着嘛，就是他也有点疑问。 符老大也没说什么，冲符芸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了家他才拉着符婉问：“你这哪带回来的孩子，合法不？” 这可是个孩子，是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符婉哭笑不得，正好叶小翠也在旁边，她便一起拉过来，小声说了符芸的来历。 叶小翠之前听符明说了个大概，这会儿听符婉说符芸是被家里人指使老太婆卖掉的时候更是义愤填膺。 “天杀的遭雷劈的，这么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迟早遭报应！” 符老大则是理智许多，“既然公安那边答应了，改明儿去把这孩子的户口办了，也算名正言顺。” “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一员！” 第162章 娘，我回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林和符明坐在一边，符灵拉着符芸，两个小孩子坐在符婉和叶小翠旁边。 符老大看着这一桌家人，心里不由得高兴。 “我们家这桌子总算是坐满了，没想到阿明这个做哥哥的还没结婚，阿婉这里就有两个闺女了。” 正在埋头干饭的符明突然被自家老爹吐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也想结婚啊，你要是保我结婚生个闺女，我也乐意。” 他现在看村里的小子就烦得很，刚刚在门口还看到不少男孩子在你推我我推你的打架。 一点都不文明！ 他完全没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么长大的。 “闺女好，我也喜欢闺女！” 说完又乐呵呵地给符芸和符灵一人挖了一大勺鸡蛋。 符灵笑咪咪地，“谢谢外公！” 符芸也腼腆地笑。 这两个孩子长得都很可爱，符灵本来在沈家的时候又黑又瘦小，回符家后基本上天天有鱼吃，不仅胖了不少，还白了许多。 晚上吃完饭回房睡觉，符婉这才想到还有一个问题。 两个孩子现在还小，自己还能跟她们挤一挤，但是孩子都是一天比一天大的，这盖房子分房间得提上日程啊！ 符芸和符灵看到符婉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的模样，还以为她碰到了什么麻烦。 “妈妈，你怎么了？” 符灵趴在符婉背上，符芸则用小手摸了摸符婉的手背，这是安慰的意思。 符婉这才发现两个孩子正担心的看着自己，忙笑着解释。 “没事，妈妈想着你们也快长大了，要有自己的房间，我准备跟外公商量下盖个大房子。” “要盖大房子？！” 符灵在床上激动得又蹦又跳，自己蹦跳就算了，她还不忘拉着符芸让她一起。 “小声点，想挨揍是不是？” “等回床塌了你就跟旺财睡去！” 符婉赶紧叫停，符灵一听要去跟旺财睡，这下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 旺财睡在院子里，没有床也没有妈妈，她才不傻呢。 “行了，你们俩赶紧睡，我去跟你外公他们商量商量。” 说完符婉给两人的脑门一人来了一下，“晚安，宝宝们做个好梦。” 符灵习以为常地抱着小被子睡下，符芸也抱着一条崭新的小被子，等符婉把灯关了，她用小手摸了摸刚刚符婉亲的地方，嘴角也不由得弯起。 好不容易哄着两个孩子都进入了梦乡，符婉这才拿着手电筒出去找符老大他们商量事。 符老大和叶小翠这个时候还没睡，符老大在院子里纳凉，叶小翠则还在后院洗澡。 “爹，没睡呢？” 符老大正坐在椅子上逗旺财，听到符婉的声音回过头。 “等你娘呢，马上就回房。” 看到符婉后面没了两个跟屁虫，符老大了然，“孩子们都睡了？” 符婉点头，“爹，我寻思着我们是不是得盖新房了？” 符老大这几天也在想这事，自己手上的钱存了不少，即使不动用符婉符明存折上的，他也能盖个不错的大房子。 “明天我就去找村长批块宅基地，然后再去问问村里那些盖房子的，怎么算工钱。” “爹，我跟哥哥分开盖吧，到时候你和我一起住。” 符明也还没睡，听到这他就不乐意了。 “爹娘咋可以跟你一起住呢，我是儿子，他们自然是跟着我的。” “别说爹娘了，你和灵灵他们都得跟着我住，房子做大点又碍不着啥事。” 符明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动手把那大房子给盖起来。 符婉也知道符明是好心，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哥，你还没结婚呢，我带着孩子跟你一起住不方便，就算你未来的媳妇愿意，以后孩子大了，都要有自己的空间。 我让爹娘跟着我一起住的原因是我不准备还青砖平房，我打算做楼房。” “以后他们愿意在这老房子里住也好，愿意去我那里住也成，我也能给她们养老。” 叶小翠刚好提着洗好的衣服出来，就听见了自家闺女的话。 这一下瞬间都要老泪纵横了。 “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住着。” “当家的，你找村长批宅基地也别太远，兄妹俩的在一起，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符老大点头答应，“那就建两个，先盖阿婉的，再盖阿明的，到时候我这钱不够再从你们那里拿。” 这符婉没有意见，盖房子的钱她还是有的。 符明都不知道他自己存折里有多少钱，他的存折还在叶小翠手里管着呢。 眼看盖房子这事都定下来了，他张了张口，然后期期艾艾地道：“爹，我能不能跟阿婉一样，也盖楼房啊？” 楼房多气派啊，自家要是盖两栋楼房起来，这不得把村里这群人羡慕死？ 以后自己走路都得带风！ 随后还不等符老大发话，他就赶紧保证：“要是我存折里的钱不够，先盖阿婉的，等我努力捕鱼，把钱赚够了再说。” “那就盖两个楼房，都用青砖，回头我画个草图，爹你帮我问问。” 符婉看到符明这期待的模样，也不忍心让她哥吃瘪。 农村起房子很快，毕竟人手多，但是八十年代的房子大都是简单的瓦房。 就比如符老大家的，就是村里标志性的瓦房：只有住的房子里用了一批青砖，厨房后院都是用的土砖。 没办法，青砖贵啊！ 符婉打算在村里盖个结实的楼房，以后自己老了，还能回来养老。 至于去外面买房，那都是用来投资，给孩子们准备的。 毕竟，她习惯了在海边生活，也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批宅基地盖房的事暂时就这样定下了，符婉回房拿出纸笔，按照自己的喜好开始画图。 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隔壁的沈家村里，沈老太饥饿难耐地躺在床上，她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招兰这个天杀的，一颗粮食都没给她留，要不是沈村长看在同族的面子上，给她送来小半袋粮食，她估计要饿死在家里。 “娘，我回来了！” 门口传来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沈老太张了张嘴，也没想起来是谁。 总不能是沈秋生那个畜生突然良心发作，回来看看她死没死吧？ 第163章 沈冬生又来了! 第二天一早，符婉醒的时候房间里阳光都洒了一地。 昨晚她本来只想画个简略的楼房草图，没想到越画思路越清晰，一下就折腾到了半夜十一点多。 连煤油灯都给烧没了。 符灵知道妈妈有晚睡晚起的习惯，早上自己醒了，就悄咪咪和符芸两人互相穿好衣服，然后跑出去找叶小翠。 符芸在这个新家里非常开心，本来还有几分胆怯的性子，跟着符灵也开朗了不少。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小手会比划，加上还有符灵翻译，叶小翠他们也能理解她表达的意思。 这不，等叶小翠带着两个孩子吃完早饭，符灵就迫不及待带着符芸找符红那些小伙伴玩去了！ 她一直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哥哥姐姐，现在她也有啦！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乌云，太阳高照。 叶小翠吃完早饭就去找姜春兰，之前那些紫菜他们昨天简单地晾着风干，今天太阳好，两人就打算把紫菜都拿干净的竹杆子晾晒。 “小翠，干什么去啊？” 路上碰到带着闺女从地里回来的王寡妇，叶小翠和姜春兰热情地打了招呼。 “哎呦，前天出海捡了不少紫菜，我家阿婉让我去晒干，回头送去外头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看到她们拉的板车上的竹杆，符青特别懂事地上前帮忙，她从小力气就大，一车满满当当的竹杆，她居然直接推着走。 叶小翠和姜春兰这下也是傻眼了，“秀儿妹子啊，你家阿青的力气可真是了不得！” 刚刚她们两个人推那车竹杆子都费劲得很啊！ 王秀儿咧开嘴笑，“哎呦，我家阿青啊，就是力气大，她一般不帮外人，这是喜欢你们呢！” 这话还没说完，符青都推着板车从不远处又回来了，看到叶小翠和姜春兰还在原地不走，她有些困惑。 “婶子，走哪？” 叶小翠一拍巴掌，“哎呦，可别叨叨了，阿青都着急了！” 左右也没什么事，王秀儿干脆跟着叶小翠和王春兰往晾晒紫菜的地方走。 她们去的地方是村里统一晾晒紫菜海带的地方，这里是村里祠堂门口的一块大空地，农忙的时候不少村民会把稻谷豆子之类的放在这里晾晒。 最主要的这里因为靠近祠堂的缘故，一般孩子们也不会跑来这边玩，不少年纪大的村民喜欢坐在不远处的树下乘凉聊天，也能看顾着点。 “好了，就这吧！” 叶小翠跟姜春兰一早就看好了要晒在哪一块，这里是以前用碎石头铺的地面，就算到时候紫菜掉在地上，捡起来也不会跟在泥巴地里一样脏兮兮的。 “小翠，我也没事，干脆我和阿青帮着一起吧！” “那就又要麻烦你了，回头给你送条鱼吃，别嫌弃！” 王春兰把自己的锄头篮子放下，去祠堂里的井边洗了把手。 随后几个人就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她们的动作很快，符青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晒，瞧着自家娘的模样，没一会儿也是晒得又快又好。 这晒紫菜也有学问，要是一大堆挂在那里，就容易中间的晒不干，要是放得少了，风大了就容易都吹跑了。 所以看似很简单的东西，实际上做起来并不容易。 符婉早上起来简单吃了点就出去找叶小翠她们了。 昨天晚上她就听叶小翠说要晾晒紫菜，果然就在祠堂门口找到了她们。 “娘，婶子，阿青！” 跟在场的几个人一一打过招呼，符婉也加入了晾晒紫菜的队伍，这时候紫菜其实晒得差不多了，所以没过多久她们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符婉走在符青旁边，这才想起来自己兜里还有准备哄孩子的奶糖，随即就掏出几颗塞给符青。 符青本就是个孩子性格，手上多了一把糖更是笑得开心。 “哎呀阿婉，你又给她这么多大白兔，这玩意贵得很，拿一颗就行了。” 王秀儿看到自家闺女手里的那一把糖，不禁有些心疼。 符青爱吃这个糖，她上次去供销社看到还特意问了，要差不多一块钱一斤，把她吓得，硬是没买。 符婉摆摆手，“婶子，阿青姐和你帮了我们一上午，我们都应该给你们开工钱，这一把糖，算不得什么。” 正巧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大老远看到符婉就笑得招手。 “阿婉！” 符婉闻声望去，居然是几天没见的王盼兰。 “兰姐，你这上哪去了？” 王盼兰上前一把挽住她的手，“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和大壮的婚事定了，就在后天，到时候你和婶子们一定要来吃酒。” 符婉恍然大悟，笑着揶揄道：“我说兰姐怎么几天不见，气色这么好，敢情是好事将近了！” 王盼兰被她说得有些脸红，不过她也是真高兴，“多亏你上次来劝我，不然我都要觉得活不下去了。” “大壮不嫌弃我嫁过人，就算大癞子出来，有大壮在，他也不敢动我半个指头。” “我娘家那边我也跟她们断了亲，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们要再敢来，我就上镇上派出所告她们买卖妇女！” 符婉听到这，对王盼兰的改变不禁刮目相看。 她也是真心为她高兴，“我就说了，好好活着，好日子还在后头。” 叶小翠姜春兰几人也为王盼兰感到高兴，又听她讲了前几天去求了符村长帮她出面。 符村长也是个负责任的好村长。先是给她写了离婚证明，跑去派出所通知了符大癞子，听说大癞子在派出所听说自家老三犯的事比他还严重，那是又哭又嚎的。 至于王盼兰要离婚的事，符大癞子反倒没那么激动了，甚至还说就是王盼兰晦气，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灾祸。 符婉对这种男人简直无语，凡事都能怪在女人身上，却不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种人，活该进牢房做劳改犯！ 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没走几步符婉就觉得路过的村民们都欲言又止，眼神看得她浑身发毛。 “阿婉，小翠啊，你们快回去吧！那个沈冬生又来了，正跪在你们家院门口呢！” 第164章 给老娘滚! 沈冬生是昨天晚上回到沈家村的。他在派出所关了大半个月，因为表现良好，又再三保证不会再犯，派出所这才放他回去。 因为兜里没有钱，他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看着一路上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熟悉是因为自己这条路走了半辈子，陌生是自己从派出所出来后，总觉得路上的每个人都瞧不起自己。 感觉每个人都在议论自己。 他恨不得赶紧回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都不见。 怎么自己好好的家庭就变成这样的呢，这是沈冬生想了很久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大部分村民正在家里吃晚饭，所以也没人看到佝偻着背的沈冬生。 好不容易躲过几只看门的狗，沈冬生站在自家门口，想要敲门又犹豫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自家老娘和侄子会不会嫌弃自己。 结果他鼓起勇气正要敲门，手放在门上才发现门居然没锁。 “娘，我回来了！” 以前热热闹闹的沈家此时冷清极了，沈冬生有些奇怪，他二弟沈秋生哪去了，侄子也没见到人影。 “娘，秋生，光宗？” 安静的院子里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什么回应都没有。 屋里的沈老太总算听出了这是自己大儿子的声音，不由得哽咽出声。 “老大啊，老大啊，是你回来了吗？” “娘的老大啊，娘可真是太苦命了！” 本以为家里没人的沈冬生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这么凄厉的哭嚎声，把他吓得够呛。 半晌他才小声试探，“娘？” 沈老太挣扎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去打开了自己屋子里的门。 “娘，你咋这么老了？！” 沈老太早没了一个月前，沈冬生还没被派出所抓去时的模样，此时的沈老太形同枯槁，头发也白了不少，本来还有点肉的脸上现在只剩下一双让人看了就不喜的三角眼。 “老大啊，你可回来了啊，你再不回来，你就要去坟前找我了啊！” 不得不说沈老太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头，沈冬生看到自家老娘这副模样，也是心疼的要命。 他当即就跪在地上，框框地磕了几个响头。 “娘，是儿子不孝，没有好好照顾你。” 沈老太现在也来不及说他没用了，毕竟三个儿子现在也就剩这么一个听自己话，还在自己跟前。 “老大，你二哥那个丧良心的，已经不管我的死活了。” “你快想想办法，咱们家可不能这么落寞了。 你三弟也不是真要卖了那个赔钱货，偏偏符婉那个小贱人就喜欢小题大作，让公安又把你三弟抓去了。” 说到这里沈老太脸上的表情都狰狞起来，实在是她现在走不了远路，不然她恨不得抓烂符婉的脸。 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被她害了工作不说，现在连面也见不着了。 沈冬生皱着眉头，“三弟还去拐卖铃铃？他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这可是他的亲侄女！” “他还是你的亲弟弟呢！” 沈老太一巴掌扇在沈冬生脸上，“刚好你回来了，明天去符家村给那贱人一点颜色瞧瞧，不然她真以为我怕了她？” “不行！” 见沈老太又想扇过来，沈冬生站起身，“娘，我想跟阿婉复婚，等计划生育没这么严格了，我再让她偷偷生个儿子。” “什么，你还惦记着那个贱人？！” 沈老太气得脸上的青筋暴起，沈冬生却脸上带了几分意味不明。 “娘，让她回来再伺候你不好吗？你看看这家里哪里还有个样子，没人洗衣做饭，到时候我出去干活回来吃什么，谁还愿意嫁给我？” “女人嘛，都是要听好听的，等我明天去跟她跪下道歉，我就不信她还能矜持。” 沈老太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气不顺。 “那等她回来，你要把她这阵子出海赚的钱都给我！我都听别人说了，她出海运气好，回回都有不少鱼货。” “到时候你拿着钱去派出所看看，能不能找找关系，把你三弟救出来。” 沈冬生低头没有应声，他之前听关他的公安讲了，如果他家赔偿符婉五十块钱他就不用在派出所关一个月，现在三弟才进去多久，他娘就念叨着把他救出来。 一向只听沈老太话的沈冬生，第一次心里出现了不满。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冬生就去借了板车，说是送沈老太出去看病，实际上是推着沈老太一起来到了符家村。 符婉和叶小翠几人到的时候，符老大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符老大一早就跟村长出去办宅基地的事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叶林和符明符亮去地里干活了，所以这时候也只有一圈看热闹和维护符老大一家的村民在。 隔壁符红家的老太太就在旁边，她一口唾沫吐在跪在符老大家门口的沈冬生身上。 “呸，你这劳改犯，又来人家门口干什么？” “对啊，怎么又来了，上次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啧啧，这沈老太的脸色可比上次难看不少啊，这人都瘦得没人样了。” 沈冬生见自己跪了半天，符老大家的院门仍然紧闭。 “阿婉，阿婉！我来接你回家了！” “铃铃，爸爸来带你回家了！” 符婉在人群中都被他恶心地够呛，直接从地上捡起一个土疙瘩砸了过去。 “闭上你的臭嘴，瞎叫唤什么呢！” 叶小翠跟王秀儿一左一右站在符婉旁边，姜春兰跑去给自己儿子和符明他们报信去了。 符婉看了一圈没看到符灵符芸，估计她们跟着孩子们出去玩，没有在这边看热闹。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让符灵看到沈冬生跑过来，估计又要吓得晚上做噩梦。 毕竟沈冬生和沈国梁有七分像。 “阿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跟我回去吧！” 沈冬生一咬牙，竟然对着符婉框框磕起头来。 符婉可不惯着他，道德绑架，不好意思，对他可以没有道德！ 她直接拿起旁边的扫把打过去。 “给老娘滚！” 第165章 沈冬生破防 沈冬生被符婉的大扫把抽了好几下，迫不得已起身连退了好几步。 板车上的沈老太这下再也维持不住脸上和善的表情，尖着嗓子叫喊。 “打人啦！打人啦！” 符婉停下手里挥舞的扫把，嗤笑一声。 “沈冬生，你怕不是牢饭还没吃够吧，算算时间，你这是刚出来？” “这一出来你就迫不及待让我再送你进去？” 沈冬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对自己下手也没有丝毫心软。 “阿婉，我们分开后你就没结婚，难道不是在等我出来吗？” “我在派出所想了很久，之前我不是故意要拿刀吓唬你，我这是真的喜欢你才这样的！” 符婉被他恶心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好她早饭没吃多少，不然这会儿都要吐出来。 叶小翠和王秀儿这下再也忍不了了，王秀儿从地上捡了块沾了点鸡屎的土疙瘩，直接一把塞进沈冬生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嘴里。 “让你瞎说话，让你自我感觉良好，我呸！” “闭嘴吧你，也不瞅瞅你家配不配！” 沈冬生被这沾了鸡屎的土疙瘩恶心的差点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上去一把推开王秀儿。 沈老太更是用尖锐的声音喊着。 “你谁啊，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符青见自己老娘被欺负，扶稳王秀儿后朝着沈冬生后面的板车一脚。 板车直接连车带人后退了好几米，吓得沈老太鬼哭狼嚎地差点从车上翻下来。 沈冬生也是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稳住板车。 “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他只是想再跟你一起过日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符婉上去查看王秀儿和叶小翠有没有受伤，没想到却听见人群中有人为沈冬生抱不平。 沈冬生也听到了这段话，感激地朝那人看过去。 那人正是之前没了男人的钱小花，本来之前她男人跟符老大那次出海，一起遇见风浪没了，叶小翠和她还能见面互相安慰。 但是自从符老大平安无事回来之后，这钱小花看符老大一家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所以这会儿她看到沈冬生那么低姿态地求复合，更是觉得符婉一家心狠。 “钱小花，你没事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这胡咧咧啥呢！” 叶小翠之前也听说了钱小花说自家的坏话，本来想着她年纪轻轻没了男人就忍了，但是这人说闲话都说到自己脸上来了，这还哪能忍得下去。 符婉本来还不记得钱小花这人是谁，听到叶小翠的呵斥，这才想起来这位仗义执言的是谁。 “本来就是，人家都说男人膝盖下面有金砖，不能轻易跪人，他都磕了几个头了，你一个女人，受得住吗？” 符婉都被她逗笑了，“大婶，你这还心疼上了啊？” “你要是喜欢他给你磕头，你就带他回去磕去，就凭他家想要累死我，拐卖我闺女，这几个头，我还受得起。” 钱小花没想到符婉居然敢直接跟她呛嘴，这下气得脸都红了。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点头，“就是啊，钱小花，你是不是看上这沈冬生了，怎么还替外村人说话呢？！” 钱小花被说得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嘴上还是硬撑着，“我说的本来就没错，人家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啊？” 符婉本来懒得搭理这人，听到她说这句话又忍不住呛了回去。 “我要怎么样，让他滚出我的视线，他道歉了我就得接受，大婶要不你让他把你儿子拐了，回头跟你道歉试试？” 儿子那可是钱小花的逆鳞，符婉这话直接就跟点了炸药包似的，直接把钱小花给点燃了。 “符婉你怎么说话呢，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诅咒我儿子被拐卖，你心怎么这么毒呢！” “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钱小花还没说完，符灵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直接对着钱小花就扑了过去。 “你这孩子！” 钱小花被符灵打了好几下，正要抓住符灵还手，就被旁边不知道又从哪里转出来的符芸一口咬在手上。 等她吃痛地把手松开，符芸早拉着符灵跑到了符婉身边。 “有没有哪里受伤？” 符婉紧张地问符灵和符芸，见两个孩子齐齐摇头，她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看到符灵看着沈冬生面无表情的模样，她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灵灵，我是爸爸啊！我来接你回去！” 符灵冷哼一声，随后对着沈冬生大喊：“我没有爸爸，我的爸爸早就死了！” “反正你眼里也只有沈光宗，你去当他的爸爸！” 符婉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对着沈冬生下最后通牒。 “沈冬生，你再不走，公安就要来了。” “你又想回去吃几天牢饭吗？” 话音刚落，符明符亮和叶林也赶到了。 “沈冬生，你真是想来找死啊！” 还不等哥几个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旁边又是一阵自行车叮叮当当的铃声。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小白叔叔！” 符灵本来心里正难过着，虽然她嘴上说不要沈冬生当爸爸，但是当村里小孩子们笑话她没爸爸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伤心。 为什么沈冬生是自己的爸爸呢，要是她妈妈给她换一个爸爸就好了。 于是在她心里，长相帅气对她又好的白千舟成了符灵眼里的爸爸备选人之一。 白千舟今天放假，符婉之前上交鱼雷的奖励，部队这边让他送过来。 “需要帮忙吗？” 白千舟应了符灵一声，随后警惕地看了一圈，最后冷烈的目光落在沈冬生身上。 符婉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解决，让你看笑话了。” 沈冬生被白千舟这一身军装吓到了，又看他跟符婉这么熟悉，瞬间就破防了。 他这下也不装了，气得脸上青筋横跳。 “原来你早就勾搭上了别人，难怪看不上我这个大老粗！” “我就应该听我娘的话，不再想着来跟你这贱人继续过日子！” 符婉也是气笑了，直接怼了回去。 “对对对，我就是看不上你，从一开始你们设计让我嫁过去的时候我就看不上你，从你家把我当牛使唤你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看不上你，从你们想要把我闺女拐卖的时候我就看不上你！” 说完符婉还不解气，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冬生。 “你看看你这样子，又老又丑，还有你后面那个娘，你说说我应该看得上你啥？ 不是我说你沈冬生，你这么听你娘的话，你干脆跟你娘过算了，跑来我这发什么疯？” “滚，麻溜地给我滚！” 第166章 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沈冬生被符婉一顿抢白，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反驳。 沈老太见自家儿子没用，身上撒泼的劲又起来了。 她正要从板车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旁边又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你们围在我家门口干啥呢？” 是符老大回来了。 这下符家一家人都全乎了，符老大正奇怪呢，拨开人群才看到旁边不敢直视自己的沈老太。 “亲亲亲，亲家，你真没死了啊？” 沈老太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不少，说话都结巴起来。 符老大大难不死回家都一个月了，早就把自己身上的腱子肉养回来了。 他冷哼一声：“你跟你儿子都没死，我怎么也得长命百岁护着我闺女啊。” “你说是吧，沈冬生？真当老子死了提不起刀了，天天跑来我这撒野？” 沈冬生这时候被吓得脸都白了，他还不知道符老大活着回来的事呢！ “爹……爹，我……” “行了，别喊我爹，怪晦气的，在我没动手之前，赶紧滚！” 沈冬生是真怕符老大，当年他使手段娶了符婉，符婉刚落水没多久他就被人套麻袋拖进树林打了一顿。 那拳拳到肉，疼得他结婚当天身上都是青的。 好在当时穿的衣服盖住了，不然丢人都要丢大发了。 被人打了之后他就猜是符老大，也知道符老大看不上自己，所以他怕符老大怕得很。 生怕他不高兴又套自己麻袋，把自己当沙包打。 “这就走，我这就走！” 沈冬生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要往村口跑。 “回来！” 符婉大喊一声，沈冬生惊喜回头，还以为她变了主意。 符婉用手指了指那装着沈老太的板车，“你把你最孝敬的娘忘记了。” 沈老太这时候都气得脑子发晕，沈冬生回来推板车的时候她还在骂骂咧咧。 “你怎么这么怕死啊，那符老大能把你打死吗？” “把我都忘记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沈冬生嘴上不说话，脚下推着板车走得飞快。 什么叫他怕死，有本事她被套麻袋打一顿试试！ 眼看着沈冬生母子俩落荒而逃，围观的村民们见没热闹看了，都纷纷离去。 但是钱小花看见白千舟自行车上鼓囊囊的包裹，眼底掀起几分嫉妒。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沈冬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回家去了。 村民们都散了，叶小翠和符婉赶紧跟帮忙的王秀儿符青母女还有姜春兰几人道谢。 尤其是符青，她踹板车那一脚，符婉着实惊艳到了。 “没想到阿青姐还是个大力士，太厉害了！” 符青听见符婉在夸她，腼腆地露出笑容。 王秀儿听到符婉夸自家闺女，那是比夸自己还高兴，要不是看到符家还有客人，她高低要拉着符婉唠上两句。 不过她也是个识趣的，看到白千舟推着自行车进了符家门，自己也赶紧带着闺女，和姜春兰一起告别了符婉叶小翠，也回自己家去了。 “妈妈，爸爸以后还会来吗？” 符灵拉着符婉的衣袖，小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符婉蹲下身子，看着她明亮好看的眼睛。 “灵灵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呢？” 她跟沈冬生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符灵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她也是个独立的个人。 如果她选择原谅自己的父亲，符婉除了教她注意安全以外，也不会去阻止什么。 毕竟自己不能陪着她一辈子，符婉也希望符灵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不喜欢这个爸爸，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符灵还记着沈冬生只喜欢沈光宗的事情，甚至那个时候，沈光宗把红烧肉的皮丢在地上让符灵捡起来吃，沈冬生也是笑着看热闹。 “妈妈，要不你给我找个新爸爸吧？” 符婉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还知道找新爸爸，符芸站在旁边直摇头，小手比划得飞快。 “新爸爸也可以是好人，姐姐你不能有偏见。” 符婉还没来得及跟符芸回话，符灵就看懂了符芸的意思，急匆匆地解释。 “好了，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赶紧洗洗手，我去给你们冲麦乳精喝。” 到底是小孩子，听到有麦乳精喝，哪里还想什么新爸爸，符灵欢呼一声，拉着符芸就洗手去了。 符婉笑着摇了摇头，刚进门就碰到站在门口的白千舟，符婉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人听见了多少。 “你有想过给孩子找个新爸爸吗？” 白千舟看似问得随意，实际上放在背后的手都紧张地握成了拳。 符婉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不等她回答，白千舟又来了一句，“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符婉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说什么？” 莫不是她听错了？ 紧张的劲过去，白千舟也坦然了许多，“我说，如果你考虑再婚，考虑考虑我。” “我未婚，父母早就有各自的家庭，如果你愿意，我能做自己的主。” 符婉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她佯装镇定道：“白医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离过婚还带着孩子，对于婚姻，我并不是那么向往。” “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白千舟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坚定，“从上次恢复记忆之后，我脑海里总是会有你的身影，我一开始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等我请教了别人才知道，这是因为你已经在我心里了。” “如果你有再婚的打算，请考虑考虑我。” 符婉被他说的脸都红了，这人说话怎么可以这么直白！ 尤其顶着这么一张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脸，她都不好直接拒绝。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僵局的时候，叶小翠带着两个孩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两人站在门口，有些奇怪。 “阿婉，小白，进屋坐啊，站在门口干啥呢？” “来了！” 符婉从没觉得自家老娘的声音这么动听，借了由头就落荒而逃。 白千舟在后面看到她浑身不自在的模样，轻笑一声。 “没关系，我等你的答复。” 果然部队里的同志们说的对，只要大胆把自己想的说出来，浑身都轻松了！ 他轻松符婉倒是不轻松了，好在没有被家中其他人发现，只有符明一脸奇怪地看着这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最后目光落在镇定自若的白千舟身上。 这两人，有问题！ 第167章 小青龙订单 部队送过来的奖励是一张部队特有的证书，五十块大团结，还有一些部队特有供应的水果。 符老大捧着那本证书爱不释手，上面写着感谢符老大一家人对国防建设做出的卓越贡献，末尾还盖着部队特有的红章。 这是荣耀啊！ 符老大高兴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起身就要往外走。 叶小翠被他转得头都晕了，见他又要出去赶紧叫住。 “这都要吃午饭了，你干什么去？” 符老大脸上的笑都止不住，“我去我爷奶的坟上跟他们炫耀炫耀！” 至于旁边埋着的他爹符老登，让他羡慕去吧！ 叶小翠真是哭笑不得，“你要去也吃完饭去，没看见人家小白还在这呢，回头一家人都得等你吃饭。” 白千舟听到这话，赶紧摆手。 “婶子，不用顾及我，让符叔去吧！” 符老大本来还盯着他看，见这小子这么识相，也就放过他了。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小子老往他家里跑没什么意图，瞅瞅他看自家闺女那眼神，清白吗？ 还朋友，朋友个屁！ 不过符老大才懒得揭穿他，左右这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还没到他插手的时候。 白千舟虽然让他随意，但是自家媳妇叶小翠的眼神可不是让他随意的。 符老大最后还是认了怂，吃完饭去就吃完饭去嘛，回头他还能一路吹，跟老两口多唠两句！ 因为前一天的鱼还有不少新鲜的，叶小翠拿了几条大点的竹刀鱼，去跟符大壮家换了点排骨。 符灵和符婉非常喜欢吃红烧排骨，再加上符明新学会的水煮鱼片，几个人一顿忙活，中午这顿有鱼有肉有蔬菜，还有白千舟带过来的瓜果，可以说是丰盛极了。 符老大今天心情本来就好，拿出自己珍藏的白酒跟符明叶林喝了两杯，白千舟因为下午要回部队，纪律严明，用茶代酒，也陪了好几杯。 符灵跟符芸两个孩子吃得高兴，白千舟看了一会儿符芸的五官，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刚来就听符明吹了一通自己和符婉在县里救这孩子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这孩子，尤其笑得时候，总感觉在哪见过。 “小白，你看什么？” 符明扯了一把他的衣服，“吃菜，多吃点，这可是我下的厨！” 白千舟笑着应了，符芸察觉到对面那个叔叔的眼神移开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自己的亲戚！ 符芸偷偷地看了一眼白千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叔叔，就是小时候妈妈带自己去见过的表弟。 只是妈妈都去世两年了，自己也长大了不少，幸好他没有认出自己！ 符婉注意到符芸偷看了好几眼白千舟，又跟方才白千舟看着符芸思考联系起来，心里猜想这两人是不是认识。 而后她又否决了这个猜想，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刚好两个人认识呢？ …… 午饭过后，白千舟就告辞回部队去了，队里最近事比较多，他因为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不仅看病找他，连翻译也找他。 符婉目送着他离开，这人总算是要走了。 结果谁知道这人走的时候，还不忘跟她说。 “下次我再来的时候，记得给我答复。” “答复，什么答复？” 符明不明所以，符婉笑着打哈哈，“他说要跟我们出海去玩！” “是这样吗？” 符明转头问白千舟，白千舟也笑了。 “她说是那就是。” “这还要什么答复，哥带你去！” 符明喝了点酒，有些上头，他拍了拍胸脯，随后又揽着白千舟一起出门。 “哥送你出去！” 符婉无语摇头，叶林酒量更好，也跟了出去，他实在是怕符明这家伙喝多了走不稳，回头摔田里。 伤到他没事，伤到刚插下去的秧苗，那可就不好了。 出了门走了好一段，符明把白千舟拉到一边，“小子，你是不是打我妹妹主意呢？” 白千舟挑眉，“这都被你发现了？” 符明自得，“我是谁，我这么聪明。” 随后他又一本正经道：“我看好你，加油！” “不过你要是敢跟沈冬生那小子一样，我……我打死你！” 即使符明喝多了，白千舟也不敢敷衍，他认真承诺，“放心，绝对不会有这么一天。” 符明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把劲吧！” 一旁等着的叶林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拖着符明回家，“差不多行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后又催白千舟，“白同志你先走吧，下次再去我们青山村玩！” 白千舟笑着点头答应，随后骑着自行车往驻扎地的方向去了。 符老大家里，符婉跟叶小翠符老大三人正在收拾桌子，符三一把推开门，一脸高兴地进来。 “大哥大嫂，阿婉，有好事啊！” 符老大正愁没人炫耀呢，一听这话酒意上头又来劲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好事，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家新得的奖状。” 符三不明所以，他要说的也不是这个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符老大就拉着他去旁边，然后神秘地拿出自家的那本奖状。 “哎呦卧槽！” “大哥，可以啊！” 符三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该认识的字他还是认识几个。 就比如这奖状上的几个大字，他就认识。 “哎呦大哥，这可真是大喜事啊，部队发的奖状，估计全村，啊不对，全镇全县也就这么一张吧！” 那可不，符老大又得意了。 兄弟两又欣赏了一番奖状，互相吹捧了几句，直到叶小翠实在忍不了把奖状收起来，这两人才消停。 “哎呦，我差点忘了正经事！” 符婉符老大跟叶小翠都不解地看着他，符三先是掏出一个大布包，拍了拍。 “这是前几天那批鱼货赚的钱，我来跟你们把条子清了。” 符老大转身要去拿条子，又被符三拉住，“倒是我还有一件正经事，县里开酒楼那个刘老板记得吧，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那里马上要招待外国的旅行团，指名道姓要吃小青龙。” “所以阿婉，你看看能不能去海里弄点，价格包你们满意！” 第168章 下海抓小青龙去 “小青龙？” 符婉听到这来了兴致，她有好一阵没有下海，前几天出海作业也是在船上。 符三点头，皱眉苦笑道：“是啊，听说是棒子国那边来的，要求在菜单里加上小青龙，我这几天收的海货里都没有这玩意。” 是了，小青龙一般喜欢躲在珊瑚礁的洞里，一般渔网确实很难捕捞到。 即使偶尔运气好抓上来，也就零星的几只，所以一般要抓小青龙，也就只能下海用鱼枪或者直接用手抓。 前提是得下海。 所以符三听到刘老板跟自己说了这事之后，一拍大腿就想到了自家侄女符婉。 要说这符家村，年轻一代的渔民里，谁还有符婉的水性好啊，之前那些小青龙，他又不是没看到。 “阿婉，怎么样？刘老板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满县城找收购站要小青龙呢。” 这时候的小青龙还没有养殖的，都得是海里野生的。 符婉答应下来，“抓小青龙而已，晚上我下海去碰碰运气，要是抓着了，三叔你回头给我卖个好价钱，我打算起房子，正缺钱呢！” 符三见她答应，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急忙高兴地直点头。 “这个是自然，这次小青龙绝对比之前的价格高。” 物以稀为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青龙晚上最为活跃，所以符婉打算晚上下海看看。 老主顾的订单传达到位了，符三也高兴，催着符老大去拿上一次的单子。 “大哥，赶紧的，我们把账算算。” 及时拿单子清账，是符三的规矩。 符老大的单子放在柜子里的布袋里，拿着之前装烟丝的塑料袋包着。 符老大把单子拿出来，符婉接过去，她也好奇上次的鱼货有多少。 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那也是自豪不已。 好家伙，当初他们捕捞作业的时候也没感觉有这么多东西啊。 瞧瞧单子上的记录，黄鳍鲷之类的鲷鱼一共三十八斤，八爪章鱼一百三十四斤二两，黑眼带鱼三百六十四斤六两，螃蟹九十四斤，竹刀鱼一百四十斤，沙丁鱼一百七十斤八两，对虾九十八斤。 还有那条海鳗，三十二斤，那条蓝点马鲛居然也有四十五斤，鲍鱼因为去了壳，也是直接按斤称的，一共七十八斤。 生蚝叶林符亮符明几个人一大早就全开了晒干，所以就没算在单子里。 这也不少东西了，符婉一家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符三拿出身上带着的笔，开始跟她们算钱。 黄鳍鲷八毛一斤，一共30块4毛；八爪章鱼降价了，一块二一斤，一共161块；黑眼带鱼比普通带鱼贵些，9毛五一斤，一共346块4毛。 螃蟹七毛一斤，一共65块8毛；竹刀鱼五毛一斤，一共70块；沙丁鱼三毛一斤，一共51块2毛；对虾四毛一斤，一共39块2毛。 海鳗和马鲛都是被县里刘老板抢去了，符三直接按一口价一条50块算的，鲍鱼因为去了壳，之前也没这样直接称肉的，符三就按一块五一斤算，一共117块。 这一些零零总总加起来，居然有981块钱。 除去两艘船的柴油钱和税钱，还有渔网的消耗，也赚了有968块！ 这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符老大接过符三数好的一叠大团结，笑得合不拢嘴。 钱给了条子也撕了，符三收购站还有事，就赶紧回家去了。 符老大这时候酒意也下去了，拿着钱想着怎么分。 叶小翠看他这模样还以为他没醒酒，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干什么呢！” 符老大被拍得一激灵，埋怨地看了叶小翠一眼。 “这不想着钱怎么分吗？” 叶小翠没好气道，“有什么想的，除了柴油钱那些，跟之前那样分呗！” 她又怕符老大是不舍得分给自家哥哥和侄子，有些不高兴。 “大哥和阿林那里你多少要拿点，他们也不容易。” “那是自然的。” 符老大也念着自家大舅哥的好，想了想跟符婉叶小翠商量。 “要不这968块分成四份，阿亮跟他娘一份，大哥和阿林一份，我们自家两份？” 叶小翠一算，这大哥和阿林也能分到两百多。 都是家里有一大家子要养的人，有了这笔收入，叶建国一家也能用好一阵。 “至于鲍鱼珠的钱，阿婉你直接存你那里，生蚝珠回头卖了，钱拿去起房子。” 现在两个孩子都没成家，符老大虽然尽量做到分配均匀，但是有时候也不免会更偏袒符婉。 没办法，符婉现在带着俩孩子，更何况，现在家里生活这么快活，符婉功劳可不小。 钱的事情分配好了，符婉就去把自己的鲛衣拿出来，还有鱼枪竹子箭头那些，准备晚上去抓小青龙。 时间一下子到了晚上，符明和叶林见符婉要出去抓小青龙，左右也没什么事，就说要去海边给符婉做接应。 叶小翠忙着带俩孩子睡觉，也就由他们去了。 晚上的海边只有风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因为此时已经差不多十点，符家村的村民都在家里睡觉，海滩上基本没什么人。 “阿婉，我跟阿林哥在这看看有没有螃蟹逮，你下去小心点。” 符婉应了一声，然后就带着鱼枪和网兜，往海里走了两步，随后就消失在水面上。 “阿婉的水性这么好？” 叶林看着黑漆漆的海面，不免有些担心。 符明正拿着火钳找螃蟹，头也不回道：“我们三岁就被我爹拉着学潜水，阿婉从小学东西就快，水性比我们好太多了。” 水性好的符婉下海游了好一阵，翻找了好几个珊瑚礁，才抓到三只大概一斤不到的小青龙。 她这次的目标明确，所以也没打别的鱼，更何况都是些鞋底鱼和鲷鱼，她都懒得拿鱼枪。 游了好一阵，符婉又找到一个龙虾洞，等她逮了两只大的，才发现里头别的龙虾都跑得没了踪影。 符婉拿起自己的网兜看，如果她没记错，这里头应该有八只小青龙了，少说也有五六斤。 正在这时，她感觉有东西在撞自己的后背，等她转过身，却跟一条橘红色的鱼来了个面面相觑。 第169章 雀鲷给的多啊 符婉瞅了那鱼半天，那鱼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符婉，清澈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愚蠢。 这是……雀鲷？ 这世界上的东西对人来说，分为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两种。海底的鱼类也一样。 雀鲷就是不能吃的那类，它们是海中的观赏类的鱼群之一，体型大都偏小，通常以珊瑚礁上的甲壳类和浮游生物为食物。 雀鲷主要分布在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这些热带水域，因为生活习性的不同，雀鲷种群中也有不少智商比较高的。 符婉眼前的这条雀鲷，正是雀鲷中的种田高手，高欢雀鲷。 高欢雀鲷通体橘红色，幼年时期它们身上会有跟蓝宝石一样漂亮的蓝色斑点，是非常可爱的观赏鱼。 不过等成年后，它们身上的蓝色斑点消失，身形也会长大，它们也会变得非常凶猛。 不过符婉记得它的缘故是因为小时候听符老大讲过这鱼会自己种菜，不仅种菜还会守卫自己的菜园，所以智商不低，非常聪明。 因为是观赏鱼群，符婉只欣赏了一下这鱼的模样，随后就要继续找小青龙。 结果没想到她游到哪里，这雀鲷就跟到哪里，整的符婉都有些无语了。 因为海底也不能说话，就算能说话这鱼也听不懂，符婉只能给那雀鲷看了看自己网兜里的小青龙，再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自己好歹是个人，会抓鱼的好不好？ 别仗着自己是观赏鱼就来挑衅啊！ 结果那雀鲷看到符婉这凶狠的模样，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更激动了。 它用自己的尾巴撞了撞符婉的手臂，随后在前面游了一段路，又转过身子来看符婉。 这可把符婉彻底整不会了。 这是要我跟上去？ 符婉试着跟在它后面游了一小段，心想这鱼，该不会看着自己在抓小青龙，打算带自己去抄小青龙的老巢吧？ 结果符婉跟着那鱼游了没多久，那鱼在一片珊瑚礁石旁停了一下来。 符婉一看，好家伙，这里长着一小片乱七八糟的海藻，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海胆。 少说也有一麻袋了。 敢情这家伙让自己给它做苦力来了！ 符婉无语了，那雀鲷看到符婉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着急。 它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游过去，随后拿嘴巴叼起一个海胆，再费力地递给符婉。 哎，这家伙没有手没有脚，要清理这些海胆确实挺难的。 能帮就帮吧，谁让自己遇上了呢！ 符婉把手里装着小龙虾的网兜打了个结放在一边，随后又拿出一个网兜和小刀，还是唰唰唰地把海胆往网兜里装。 那雀鲷看到自己费劲好久才能调走一个海胆，而眼前这个凶猛的两脚兽，居然没一下就给它清理了一小半。 雀鲷那个震惊啊，震惊之后又激动起来，围着符婉欢快地游来游去，高兴极了。 好在这一片海藻面积不大，符婉把所有的海胆清理完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她正要把装着海胆的网兜捆上，旁边那只雀鲷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就跑没影了。 这又是怎么了？ 符婉感到有些奇怪，而后又觉得自己帮雀鲷清理海胆这事挺傻的，正当她拉着手边的两个网兜准备往海面上游时，那只雀鲷又回来了。 而且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速度非常快地朝符婉游过来。 它嘴里叼得那是个啥？！ 符婉震惊，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等她眨了眨眼睛雀鲷已经到了她跟前，而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嘴巴里含着的东西吐在符婉手上。 那是一根小小的金条！ 谁懂啊，雀鲷给了她一根金条！ 符婉惊讶地把手里的网兜都丢在了一边，习惯性地拿起那根金条在嘴里咬了一下。 一个清晰的牙印留在了那根金条上。 真是神了，这鱼哪来的金条啊？ 符婉这下高兴坏了，恨不得抱起那只雀鲷给它来个爱的亲亲，让它感受一把人类的热情。 这是一只好雀鲷，使唤人还不忘给酬劳。 符婉小心地把那根金条放好，随后捡起自己的网兜。 结果刚捡起就在旁边的礁石堆里看到小青龙冒出来的天线，符婉直接上手，除了小点的龙虾，大的统统抓进网兜。 这一下，装龙虾的网兜也是沉甸甸的，她需要把东西先送上岸。 雀鲷见符婉又在忙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又一下没了影子。 符婉拖着两个网兜浮上水面，符明跟叶林正挖海瓜子挖得起劲，符婉冒出水面的动静把他们吓了一跳。 “阿婉，怎么样？” 符婉把手里的两个网兜递给他们，又问符明要了两个空网兜，转身又下海去了。 再抓十多只龙虾，她就齐活了！ 结果她刚下去，还没等她开始找龙虾洞呢，之前游走的雀鲷又来了，甚至它身后，还跟了一只更大点的雀鲷。 好吧，这是又有清理订单上门了啊！ 冲着刚刚那根金条，符婉都不忍心拒绝，于是她拿着网兜熟练地跟在雀鲷后面，只是等到了目的地，符婉也傻眼了。 这海胆，未免也太多了吧！ 这雀鲷不愧是比刚刚那条雀鲷更大，连海藻地都比方才的大了一倍多。 符婉认命地拿着网兜和小刀开始捡海胆，后面那个网兜都装不下了，她干脆把网兜打结丢在一边，剩下的海胆都用小刀切开放在一边，那味道随着海水流出去，吸引了旁边一堆鱼游过来，争先恐后地吃她切开的海胆。 符婉看这些鱼吃得开心，又瞅瞅有没有价值高又能吃的鱼，要是有就直接上手去抓，逮回去也能换几个钱。 嘿，这也就是钓鱼执法了！ 眼看着海藻地上的海胆都清理的差不多，符婉又开始抓小青龙，雀鲷看着符婉忙上忙下，两条雀鲷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那条大点的雀鲷游过去，撞了撞符婉示意她跟上。 不是吧，还来？ 资本家都不能这么剥削人啊！ 符婉冲它摆了摆手，那条雀鲷也是执着得很，紧紧跟着符婉，没有办法，符婉只能又跟着那鱼游过去。 也不知道绕过了几个珊瑚礁，最后那两条雀鲷停了下来。 符婉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半人高的礁石洞。 洞里有个黑影，符婉定睛看去，我的老天奶啊，那居然是只特别大的海鳗！ 最让符婉惊讶的是，海鳗身体下方，还有不少散落在地上的金光！ 第170章 大战海鳗 眼瞅着带来的两脚兽居然不动了，那只大点的高欢雀鲷有些着急。 它游过去用身体撞了撞符婉，两个眼睛瞪着她，符婉还没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这两只雀鲷一前一后地游到海鳗鱼的洞口。 海鳗的警惕性很高，雀鲷刚游过去就被它察觉了。 它伸出头猛地咬向那只大雀鲷，没想到那雀鲷身形虽大，却灵活的很，往旁边一闪就退出了一米远。 这更激怒了海鳗。 符婉本来还没看出是什么情况，见两只雀鲷这么契而不舍地挑衅海鳗，引诱它出洞口，这要是还不懂她就是个傻子了！ 这两条雀鲷简直是成精了啊，还知道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这是自己诱惑海鳗离开，然后让符婉进去捡地上的金条啊！ 符婉顿悟，随后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网兜，眼看着海鳗离去，她赶紧游进礁石洞里，伸手探向地上的金黄色。 果然，那金条和先前雀鲷给她那根如出一辙，看样子雀鲷早就趁海鳗不在，偷偷抢走过这地上的金条。 现下也来不及多想，符婉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散落在地上的几根金条捡起来塞进兜里，正当她捡完准备走的时候，她这才发现礁石洞的深处，竟放着一口木箱子。 这木箱子也就两个巴掌大，因为在海底泡久了木头有些老化，符婉轻轻一碰，里面的东西就露出来了。 这下让符婉差点在海底爆粗口。 这箱子里居然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不过也不算特别整齐，这金条看着共有两层，下面那层一根没少，上面那层只剩两三根，不知道怎么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看样子自己兜里的这些金条就是这箱子里的，可能因为被海鳗或者其他鱼无意中撞开，这才散落在地上。 甚至有一根还被那雀鲷拿了去。 这还不是便宜了自己，符婉忍住激动不已的心情，直接抱起那个木头箱子就要往外游。 结果这木头太脆弱，符婉刚抱起来，那木头箱子就散架了，金条也全掉在地上，荡起了一阵沙尘，还在因为有海水流动的缘故，加上符婉反应也快，所以才被这沙尘迷了眼睛。 这时，洞门口传来声响，符婉被吓了一跳，看过去才发现那海鳗居然跟四五条雀鲷打起来了。 虽然海鳗身形比雀鲷大了许多，但是这几条雀鲷一会儿咬尾巴，一会儿撞头，气得海鳗尾巴扇在地上，旁边的珊瑚礁也被打歪了。 自己得速战速决了，符婉捡金条的速度加快，因为兜里放不下，她干脆把鲛衣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直接把所有的金条堆放在衣服上，然后包起来打上结，然后提着衣服游出了礁石洞。 为首的大雀鲷见这两脚兽总算出来了，随即马上和旁边的雀鲷一起一哄而散。 只留下那精疲力尽的海鳗看着符婉从自己的巢穴里出来，这才惊觉被偷了家，随后又不死心地张嘴咬向符婉。 符婉哪能如它所愿，早就拿出了锋利的竹箭头，朝着海鳗伸过来的头狠狠扎过去，好在混乱中她的准头还是非常不错，因为用尽了全身力气，海鳗的头都被她扎穿了，直接被钉在海底的沙土里。 海鳗疼得团成了一堆，尾巴跟麻花似的拧在竹箭上，海底的沙土绵软，没几分钟竹箭就被它挣脱开。 符婉本来还打起精神准备跟它再来一下，没想到下一秒那海鳗就跟逃命似的直接钻回了礁石洞里。 好家伙，这能不逃吗，这两脚兽是真要鱼命啊！ 眼看着方才鳗鱼流出来的血染红了海水，符婉怕这血腥味引来鲨鱼，她赶紧把竹箭头收起来，随后捡起一旁的衣服包好的金条，还有装着小青龙的网兜。 至于之前的那一网兜海胆，符婉也拿不了，便把海胆倒在一边，把衣服丢在网兜里，然后迅速往海面上游去。 海滩上，叶林急得挖蛤蜊的心思也没了，在原地焦急地走来走去。 “阿婉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 他又觉得不太吉利，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要不下海看看去？” 符明一脸轻松，“放心吧，我妹妹的水性好着呢！” 上次他偷偷算过符婉下海的时间，可比这次时间长多了，最后符婉也好端端的回来了，可把他震惊的。 “不过时间确实过去很久了。” 符明拿出自己的手表看，已经快凌晨1点钟了。 正在符明也逐渐焦虑的时候，水面上传来声音，等两人定睛看去，就看到符婉正朝海滩上走来，手上还拖着两个网兜。 “阿婉，你可算回来了。” 符明跟叶林赶紧上去接过符婉手上的东西，符明看她把鲛衣外面的衣服脱了，还想脱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 “不用，我回去就换衣服了。” 这鲛衣也不冷。 符明这才作罢，看她手上网兜里团成一堆的衣服又觉得奇怪。 “是不是在海底发生什么事了？” 符婉不好说金条的事，就含糊道：“在下面碰到条大海鳗，跟它打了一架。” “那海鳗呢？” 这衣服里看着也没有海鳗啊。 符婉无语，两眼一翻赏了个大白眼给他。 “你看我像不像海鳗？” “那海鳗得有五六十斤，我没被它咬伤都是万幸。” 符明这才知道海鳗这么大只，跟在符婉身后讨好的笑。 “嘿，是我的错，下次你带我一起下海，我保证给你报仇。” “那该死的海鳗，看我不把它打回来晒鳗鱼干！” 叶林也跃跃欲试，“我也想下海抓鱼！” 瞅瞅表妹抓上来的这些龙虾，个个有他胳膊粗，哪里是村里那些小龙虾能比的。 “你啊，再练十年潜水吧！” 符明一脸得意，他虽然比叶林年纪小，潜水经验可比他丰富多了。 符婉无语得看着这两位年纪都奔三的哥哥，三人就这样回到了家。 刚进家门，旺财警惕地冲出去，看到是符婉三人又摇着尾巴围着几人转。 叶小翠也没睡，从厨房走出来。“阿婉，我烧了热水，你先去洗洗。” 符婉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洗澡什么的先不急，得先把那金条藏好了。 第171章 真是金条啊! 符明一回来就把装着衣服的那个网兜放在旁边，然后把两个网兜里的小青龙都拿出来。 符老大这时候也出来了，数了数一共有十八只小青龙，虽然数量不多，但胜在大，个个尾巴都有差不多手臂粗。 “阿婉，你赶紧去换衣服，我把这虾给你三叔送去。” 符明却不给他机会，自告奋勇道：“爹，我去给三叔送吧！” 旁边的叶林见状，也想跟去瞧瞧。 符老大也不理解这两个年轻人咋对送个虾也这么热衷，干脆就由他们去了。 眼瞅着符明叶林两人提着小青龙出了门，符老大又注意到旁边放着的衣服的网兜。 “阿婉，衣服咋放网兜里？” 符婉神秘一笑，拉着符老大和叶小翠进屋。 符老大跟叶小翠不明所以，等符婉进屋打开衣服袖子捆住的结。 “天呐！” “我的老天爷！” 夫妻俩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数十根金条。 还有十根符婉放在衣服内侧的衣兜里，所以他们俩还没看见。 “阿婉，这是哪来的？” 符老大最先镇定下来，强忍着心里的激动问。 叶小翠也是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你不是出去抓小青龙吗，怎么弄了这么多金条？” 说完她还怕自己看错了，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跟之前符婉一样放在嘴里咬了下。 看到金条上清晰的牙印，夫妻俩几乎已经断定，这些是真金无疑。 符婉这才把自己在海底碰到雀鲷，帮它们清理海胆，还跟着它们去海鳗洞穴里偷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不过她也留了个心眼，金条的具体数量她没说，毕竟这么不到十根金条，符老大夫妻俩都这么激动，万一告诉她们还有这么多，这两人今晚怕是不用睡觉了。 符老大最先镇定下来，把那包住金条的衣服往符婉那边推了推。 “阿婉，你自己把这些东西藏好，这就是以后你跟孩子们保命的底牌。” “我跟你娘总有一天会走，有这么些东西在你身边，我们也不用担心你吃不饱穿不好。” 符婉被他说得眼眶都红了，“爹……” 叶小翠也随后反应过来，“你爹说的对，你赶紧把这东西藏好，可不能被人偷了去。” “这事我们俩知道就算了，你可别跟外人说，你哥那里也别说，他就是个漏斗，哪天就胡咧咧说出去了。” 正在符三家门口敲门的符明感觉鼻子有些痒，随后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屋里睡觉的符三都给吓醒了。 “打雷了吗？” 林秋菊肚子已经显怀了，好不容易睡着也被吵醒了。 “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 符三套上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这边符婉被符老大和叶小翠的话感动得不得了。 “这金条，要不要给几根大哥？” 符老大摇头拒绝，“以后要是我们不在，你哥家里有困难，你能帮就帮衬着些。 现在我跟你娘还干的动，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出了这个门，这事我们就烂在肚子里，你赶紧把这东西藏起来，我们就当没见过。” “对对对，我们只当没见过。” 叶小翠不舍地把手里的金条放了回去，这东西太扎眼了，要换做几年前，那可是会被拉出去批斗的。 就算现在形势好转，村里也很少有人穿金戴银，即使家里有的，也是藏得死死的，不能被别人知道。 人心难测，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符老大交代完，就带着叶小翠回自己屋了。 符婉把衣服拿进自己房间，见两个孩子睡得正熟，随后找出两张油纸，把衣服里的金条分别包成两份。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藏东西也是同样的道理。 符婉去外头拿了个小锄头，在自己床底下的角落里挖开一个小坑，把一包金条藏进去。 另一包她藏在自己屋子里的房梁上，拿了张凳子够了半天才藏好。 等忙活完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拿着衣服去厨房舀热水洗澡。 …… 第二天一早，符婉照例起的比较晚，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符婉有些奇怪，出去这才发现竟是符大壮的娘。 “婶子。” 符婉笑着打了个招呼，大壮娘也应了一声。 “阿婉啊，我家后天办喜事，你可要来婶子家吃酒。” 叶小翠也算是王盼兰和符大壮的媒人，所以大壮娘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 让自家儿子留了块上好的五花肉，昨天又托人去镇上供销社买了斤大白兔，今天特意来叶小翠家感谢她。 叶小翠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媒人，竟然真的成了。 眼看老姐妹这副模样，也是替她高兴。 “你家大壮这成了家，你也算放下一块大石头了。我家这没出息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呢！” “你家阿明这么孝顺听话，估计也快了。这事啊，急不得。” “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叶小翠嘴上虽然说符明还不结婚，实际上也不耐烦村里人老说符明是个老光棍，要是偶尔碰上了她还会替自家儿子骂回去。 因为今天早上收音机里说会下雨，符老大决定这两天都不出海。叶林感觉自己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所以一大早就回青山村去了。 符老大把前几天分的两百四十二块钱给他，吓得叶林差点夺门而逃。 “姑父，你这是干啥？” 符老大瞧着他那模样，有些好笑，“前几天出海赚的，你跟你爹也辛苦，拿回去做家用。”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我要拿回去，我爹指定不让我进门。” “再说了，我这来也没带多少口粮，哪里能天天吃鱼吃肉，还拿这么多钱回去。我不要！” 叶林出去修一年大坝，也赚不到这两百块钱。 符老大见他坚持不收，只能看旁边的叶小翠，叶小翠也知道自家大哥一家的脾性。 这两百多拿出去确实打眼，也怪他们考虑不周。 “要不拿一百回去吧，要是还不要，你下回可别来我这了。” 这哪能啊，这海边这么赚钱，他又不是傻子不来。 叶林笑着接过那一团大团结，小心地塞进衣服内侧的口袋。 “姑，姑父，我回去看看，明天就来。” “阿明可跟我说了，下完雨你们这边要去赶海，海边可都是好货！” 第172章 恼羞成怒的王春莲 转眼就到了王盼兰结婚那天，符婉起了个大早，因为前一天王盼兰拜托她来充当娘家人。 王盼兰这次结婚并没有跟家里说，她的户口一早就转到了符家村，所以她娘家现在还只当她在符家村当寡妇。 也因为不能从娘家出嫁，也省了接亲的流程，王盼兰只要画好妆换好衣服在屋里等符大壮，等到了时间出去迎接客人即可。 “阿婉，我这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没事，你别紧张。” 王盼兰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给她化妆的是村里的媒婆王春莲，符婉看着她拿着那红纸不要命地往王盼兰脸上蹭，不由得替她觉得疼。 “王婶，这会不会太红了？” 王盼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符婉也觉得太红了，本来王盼兰生的还算不错，脸上虽然没有符婉这般白净，但是也不黑。 王婶子给她涂的脸上红的太过夸张，让人反而注意不到王盼兰本身的好看。 “这才哪到哪啊？结婚不就要喜庆吗？瞧瞧，这都喜庆！” 王春莲有些不屑，这群没见识的人懂啥，她王婆这辈子就是靠这手艺和说媒吃饭的。 符红和符灵符芸三个人正跟别的孩子一起跑进跑出的玩闹，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闹。 符灵和符红好奇地看着王盼兰，尤其符红更是捂着嘴偷笑，拉着符婉问：“阿婉姑姑，新娘子为什么要涂得跟红苹果一样？” 王盼兰尴尬直笑，还不等符婉回来，这几个孩子又风一样的跑远了。 “阿婉，要不你帮我拿毛巾抹去一点红吧？我也觉得太红了。” 符婉应了一声，房间里有之前王盼兰洗脸用的毛巾，结果这时候王春莲又不乐意了。 “这哪能抹，这都是新娘的福气！” “也不是我多嘴，要我说你干什么要请一个离婚的女人在新房里陪着，这多晦气！” 王盼兰本来还垂着眼听她说教，等她说到符婉的时候王盼兰瞬间抬头。 眼神里出现了几分不高兴。 “王婶你要是这么说阿婉，我就不高兴了。离婚怎么了，我也是离婚的，那我也不吉利？” 王春莲被她抢白，这话她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接。 可惜更让她气得还在后头，符婉压根就没打算惯着他，直接怼上去：“王婶，我离婚是因为什么，你最清楚不是？当初我跟沈冬生是谁来说媒的，不也是你吗？” “这些年你说过的媒有多少是为了钱昧着良心的，当初我不答应这婚事你就到处说我被沈冬生占了便宜，这些事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嫌弃我上了？” 本来她也不想在这闹得太难看，之前王春莲看她坐在旁边忙活的时候就左一个白眼右一个白眼，真当她符婉没脾气呢？ 王春莲知道符婉不好惹，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她居然这么让她没面子。 她恼羞成怒地把手里的红纸往桌上一拍，“你们这么能干就自己化吧，老娘我不伺候了！” 说罢也不管旁边闻声进来的叶小翠王秀儿等人，直接推门走了。 “阿婉，怎么回事？” 叶小翠进来就担心问道，符婉还没说什么，王秀儿就“哎呦”一声。 “这王婆子今天酒喝多了吧，怎么把盼兰化成这么红？” 叶小翠也赞同点头，“不过结婚嘛，喜庆点好！” 王盼兰被她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符婉的手，“阿婉，把毛巾给我，我把这红色抹去一点。” 这时候不过上午七点多，再换一次妆容都来得及。 “兰姐，要不我给你化一个吧？” 王婆子真当除了她没人懂化妆了，想她当年在外面找闺女讨生活，化妆也是研究过的。 区区一个化妆，难不倒她！ “阿婉，你还会化妆呢？” 叶小翠狐疑道，符婉心虚，自己在家里确实没露出这项技能。 她含糊其辞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这还能比这更差吗？” 确实不能更差了，王盼兰两眼放光，“我信阿婉，你给我试试吧！” 说试就试，符婉先用毛巾和清水把王盼兰脸上又白又红的妆容洗干净，随后又掏出一盒雪花膏。 “这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礼物，本来还打算等会给你，现在要用就直接开了。” 王盼兰没想到她还特意给自己买了礼物，顿时紧张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符婉拿雪花膏找给她浅浅抹上一层，等雪花膏吸收了这才上了一点点粉底，然后用竹炭条稍稍化了眉毛，再把红纸弄湿，用手指抹了点红色在她脸颊边上稍稍擦了点，这样自然了许多。 最后又涂了点在王盼兰嘴上，“兰姐，你再看看。” 王盼兰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这，这是我吗？” 符婉被她逗笑，“这不是你是谁啊？” 王盼兰本是想着自己不涂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就行了，现在符婉给她化的，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好看过！ 符婉被她这模样鼓舞到了，又拿起旁边的红色头花给她戴上，看着她头发梳得这么一丝不苟，符婉想了想，“你等我下。” 她跑去厨房拿了根烧热的火钳，进屋就把王盼兰吓了一跳，“阿婉，这是要干嘛？” 符婉神秘一笑，“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戏法。” 王盼兰顺从闭上眼睛，符婉把她脸颊边的头发一边放下一缕，随后用火钳把头发稍微卷了两圈。 叶小翠跟王秀儿就在旁边看着符婉给王盼兰化妆梳头发，最后又看到她把王盼兰的头发卷出来一个漂亮的弧度。 两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 符婉把王盼兰的头发挽好，再把头花带上。 “这也太好看了！阿婉，你太厉害了！” 王盼兰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自己，边上有一缕头发弯弯曲曲，竟然异样的好看。 符婉嘿嘿一笑，“一般一般，那也是你本身长得好。” 这是她之前看过杂志上香江那边的风格，王盼兰本就生得不差，化上淡妆反而更好看。 这时门口出现骚动，传来不少孩子的起哄声。 “新郎官来了！” 第173章 给儿子找个后爹 符大壮是个将近一米八的壮汉，因为常年杀猪卖猪肉，身上的腱子肉也是肉眼可见。 符婉从窗户外头看到穿着一身崭新衣服的新郎官，也不由为王盼兰高兴。 这人虽然是个卖猪肉的屠夫，但是眼睛明亮，五官看着令人舒服，不像是个不好相处的。 符家村不流行堵门，所以符大壮戴着胸花，站在门口满脸笑意。 “媳妇，我来接你了！” 身后一帮孩子有样学样，“媳妇，我来接你了！” 符婉听得躲在一旁嘎嘎直乐，王盼兰羞得脸都红了。 “哎呀，新娘子真好看！” “是啊，王婆子这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赶明儿我闺女出嫁也找她！” 旁边有看见王婆子走人的这时候辩解，“这哪里是王婆子化的，我看到她气冲冲得走了，估计是新娘自己化的！” 符婉在人群中也不说话，她才没这么傻，把自己暴露了，回头要是村民们找她化妆，那她还要不要出海打渔了！ 符大壮牵着王盼兰出了房门，他眼睛灼热的目光看着王盼兰，王盼兰则是笑着看向别处，耳朵却是早就羞得通红。 两人在村长的指引下，在新房里背了伟人语录，符大壮的爹娘坐在一旁，满脸的笑意。 因为是村里的喜事，符大壮对这个媳妇也算满意，即使她不从娘家出嫁，他也特意去找了村里有自行车的人家，凑齐了六辆自行车，跟一群小伙子载着王盼兰在村里骑了一圈。 等新人回来，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差不多都来了。 “放鞭炮，准备开席！” 符大壮爹娘特意找人算过，今天十一点二十六分的吉时，随着鞭炮霹雳吧啦的声音，小孩子们欢呼一声，都纷纷凑在桌子旁等上菜。 符婉带着符灵符芸和叶小翠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符老大和符明则因为是男客和辈分，坐在另外一桌。 符大壮家里也不愧是卖猪肉的，因为今天的喜事，符大壮特意从屠宰场买了一整只两百多斤的猪。 村里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少，毕竟红烧肉什么的要提前处理，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知道今天在符大壮家里有大餐。 所以不少人干脆早上都没吃，特意饿着肚子跑来，毕竟份子钱也就两毛钱，这买猪肉还得五毛一斤呢。 “妈妈，我想吃一块红烧肉。” 符灵拉了一把符婉，符婉给她夹了一块，又给闷头吃饭的符芸夹了一块。 “快吃吧！” 她自己因为忙活了半天，反而没什么胃口。 “一家人这么拖家带口的来这吃这么多，真是好意思。” “耀祖，你多吃点肉，别便宜了别人！” 符婉正吃着饭，就听见后面有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钱小花。 钱小花没想到符婉居然一眼就发现是她在说话，但是她也觉得自己没说错。 “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红烧肉？” “符婉不是婶子说你，这自家闺女带着也就算了，这来路不明的哑巴你也带着，也不怕回头把人家大壮家里吃穷了！” 符婉也不知道她这是哪根筋搭错了，“钱婶子，你脸上有没有红烧肉我不知道，倒是你跟你儿子挺像八百年没吃过红烧肉。 我家芸芸不是哑巴，只是不爱说话，不像你，有饭吃有肉吃也跟条疯狗似的瞎叫唤。” 随后她脸色一正，有些漫不经心道：“今天这是办喜事，你也别逼我在这么好的时候扇你。” 钱小花气得头顶冒烟，“你敢！？” “要不等吃完饭出去你试试我敢不敢？” 符婉白了她一眼，这人简直脑子有病。 钱小花正要说什么，她那桌的村民实在忍不住了。 “我说钱寡妇，你管管你儿子成不，这菜也不是他一个人吃的，你瞅瞅，我们还要不要吃了？” 符灵听得有些好奇，偷偷扭过头看，瞬间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妈妈，符耀祖他好恶心啊！” 符芸也赞同得直点头，符婉扭头看去，瞬间也露出了跟符灵一模一样的嫌弃表情。 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把那碗红烧肉端着全舔了一遍，惹得那桌的村民正伸过去的筷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随后干脆放下筷子气得直接开骂。 “人家阿婉也说的没错，你家儿子八辈子没吃过肉吗，一点教养都没有！” “哎呀你怎么说话呢，我儿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肉怎么了，一样能吃啊！” 钱小花家里还真很久没吃肉了，她也不嫌弃自家儿子的口水，一口一块吃得津津有味。 同桌的几个村民也是恶心得够呛，好在符大壮家里其他菜也不错，加上又是在席上不好说什么，只能闷头赶紧吃。 刚吃没多久，王盼兰和符大壮就拿着两个碗端着酒出来感谢符婉。 符大壮也听王盼兰说了不仅她这妆是符婉帮忙化的，连她当初想通不寻死也是符婉劝说的。 随即对符婉一家也是感激不已，谢过叶小翠他们，现在就来找符婉了。 符婉也爽快，端起碗喝了大半碗。好在他们这边喝的是自家酿的米酒，度数不高。 钱小花在旁边看着符大壮这一身腱子肉，心底羡慕的要命。 她男人刚没那会，她就盯上了符大壮，他家条件好还天天有肉吃，要是她带着孩子嫁过去，那日子得过得比她男人还在时要好。 可惜她托王春莲去说了好几次，符大壮都没答应，说不想给别人养儿子，没想到他这次居然答应了王盼兰。 儿子怎么了，儿子能给他养老！ 这么多肉，这么好的家世，这么强壮的男人，本来是她钱小花的，真是嫉妒死她了！ 钱小花红着眼睛低头吃饭，心里却悄悄盘算开了。 她儿子符耀祖才不过八岁，正是要吃的年纪，她一个妇人，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这几个月也把家里的积蓄花得快差不多了。 她对有妇之夫没有兴趣，但是给儿子找个后爹这事，她得提上日程了。 要身体强壮，还要老实听她的话，不知怎么的，钱小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正是昨天来符家村找死的沈冬生！ 第174章 叶家的纷争 而此时的叶家村，叶建国正坐在门口皱着眉头抽烟，烟雾呛得李春华直咳嗽。 “抽抽抽，迟早抽死你！” 叶建国也不跟她回嘴，只皱着眉头问：“这叶军的事，咋整？” 李春华哪里不知道自家男人这是被两个儿子烦得，也是叹气。 “这老二媳妇眼看着肚子大起来，他哪里能去小翠家做事？他们就是看到老大给你那么多钱，眼红的！” “也是当爹当妈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 叶建国也是沉默不语。 昨天叶林自己搭拖拉机，赶在中午开饭前回到家，叶建国还奇怪他怎么就回来了，明明说要在叶小翠家里父母帮忙几天的。 “爹，我姑让我带了不少东西呢！” 李春华把他手里的那些新鲜鱼虾都接过去，还有不少叶小翠自己晒的紫菜和生蚝干。 “爹娘，姑父给我开了工钱，这是爹的！” 叶林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叠大团结，李春华这一看，直接东西放在一边，一巴掌啪得一声打在他手臂上。 “娘，你打我干嘛？” 叶林也是委屈，头回见拿钱出来还要挨打的。 李春华气得声音都高了几分，“你敢拿你姑那么多钱，我打死你！” 叶林一边躲一边不怕死地喊：“这是我姑给我爹的，我的我自己搁好了，我姑还准备给我两百呢，我都没接推回去了！” “姑父说了，赚了钱才分给我们，这是我们应得的！” 李春华挥出去的手被叶建国拦下，“算了，这也是小翠她们的心意，你打他也没用啊。” 说罢他又拉着叶林问：“是前天晚上那些鱼货都卖了，阿婉爹分给你的？” 叶林忙不迭点头，“对啊，姑父本来给我两百，我说太多了，推回去了。这一百是姑说我要是不接，就不用再去帮忙了。 我一听这还得了，马上就接了。” 这话说得眉飞色舞的，李春华拿眼睛瞪他，“你姑这也是补贴你们，把你那份钱拿出来！” 叶林有些不情愿，“娘，给我留点吧，我儿子买串糖葫芦我都拿不出钱，怪丢人的。” 李春华没好气道：“老娘要管你们吃管你们喝，还要管你们吃糖葫芦？叶林你怎么这么能呢？” 叶林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鞋脱了，开始往外头掏鞋底。 李春华不解，“老娘叫你拿钱你这是干嘛？” 叶林理直气壮：“掏钱啊！” 说完他就从自己破旧的解放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大团结。 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无话可说。 这下不仅李春华无语望天，旁边的叶建国也是真的服气了。 “你把钱放鞋里，不嫌硌脚啊？” 叶林更理直气壮了，“这有啥硌脚，我要是想想自己脚下踩着钱，我走路都更有劲！” “娘，这钱你还要不要？” 李春华感觉自己隔老远都闻到那钱上的脚臭味，犹豫了两秒怒骂道：“滚滚滚，带着你的臭钱给老娘滚！” 叶林这才嘿嘿一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跑去地里找自家媳妇陈桂芳去了。 而李春华也没想到，屋里本在偷懒睡觉的梁翠芬听完了全程，虽然有些不清楚，但是梁翠芬也知道叶林带了不少钱回来的事。 晚上等叶军回来，梁翠芬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的，今天一早叶军跑过来跟叶建国说，他也要去符家村跟符老大一家出海。 叶建国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眼红叶林赚到钱了嘛！ 但是这钱他心里也清楚，只怕是叶小翠和符老大怕自己家里难过活，故意往多了给的。 但是一个儿子跑过去赚个工钱就算了，两个儿子都跑过去，他都没脸跟符老大叶小翠开这个口。 更何况叶军不如叶林吃苦耐劳，他心思多，后面还有一个同样心思多不懂事的梁翠芬。 所以这才愁得他在门口抽烟。 “爹，自行车没了！” 叶林一大早就听到自家弟弟和老爹吵架的声音，本来没当回事，但是等他要骑自行车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行车居然被叶军骑到丈母娘家去了。 神经病吧，他丈母娘就在隔壁村，走点路就到了，家里就一辆自行车，他还得骑半天才能到符家村。 叶建国这下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那个混账，我找他去！” 说罢就要起身出去，叶林提着东西跑出去，“我去问问有没有拖拉机，今天会下雨，我得早点去！” 陈桂芳在屋里缝衣服，站起身从窗户里目送着自己男人离去，又看向桌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大团结，心里有高兴也有不舍。 要是家里能和谐点就好了。 …… 午饭刚过，符婉叶小翠带着孩子们回家没多久，天上就阴沉沉的。 “要下雨了！阿婉，快去把渔网收了。” 叶小翠喊了一声自己就跑去院子里收渔网，符婉也赶紧跟在后面。 符明和符老大去祠堂收紫菜去了，符灵和符芸也有样学样，把窝在外面的旺财给抱回去了。 等众人刚收拾东西进家门，大雨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落下。 这时门口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姑姑，姑父，阿明阿婉！我回来了！” 符明伞都顾不上撑，跑过去开门，果然是叶林。 两人又用最快的速度跑进屋，叶小翠递上晒好的干毛巾。 “快擦擦这一身雨水，阿林，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她还以为他会赶到家里吃午饭，特意留了点菜搁在家里。 叶林不好说自行车的事，只说了他搭拖拉机，结果拖拉机半路坏了，修了半天才好。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好在符老大家里还有不少青菜和鱼干，晚上一家人早早的就吃了晚饭。 眼瞅着雨水有变小的趋向，符婉早早哄了符芸和符灵睡觉，准备晚上去海边看看。 “阿婉，今晚出去赶海不？” 符明在门口低声问符婉，符婉应了一声，他这才放下心去叫符亮。 叶林在家里看叶小翠准备赶海的桶和火钳，心里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去海边。 符明今天跟他讲了不少之前符婉他们出去赶海的收获，把他羡慕的不行。 今天，总算落到他去海边捡钱了！ 第175章 抄了青蟹的老窝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大雨也很快停了，只留下风里偶尔还有几分湿意。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符婉就拉着叶小翠和叶林符老大往海边走，符亮和符明也提着桶和手抄网。 姜春兰以前总觉得自己海运不行，每次赶海也只能挖些蛤蜊，所以以前赶海也不太积极。 这跟着符亮他们出了几次海，人都整自信了，拿着桶和工具，把门一锁，也跟着他们出去了。 今天这场雨停得很早，符婉出门前看了家里的座钟，时间也才晚上七点。 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睡，今晚只怕是一场硬仗。 果然，到了海边，路上陆陆续续碰到不少提着桶和篮子的村民，大家脸上都笑着打招呼，脚下的速度却一个比一个快。 这赶海就是要比谁的速度快，谁的眼睛亮，走在后面的，那是什么都没有。 到了沙滩上符老大一家照例各自提着桶分开行动，叶林因为没有赶过海，就跟在符明后面。 符婉提着自己的东西就往之前那个海沟走，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那里有人，正是上午刚跟她吵过架的钱小花和王春莲。 这两人怎么凑一起去了？ 真是晦气。 符婉可惜了几秒自己的小海沟，但是也没多耽搁时间，提着桶往没人的礁石群边走。 路上碰到王秀儿和符青，符青神神秘秘地给她看自己桶里的东西，符婉好奇看去，哟，是只半个拳头大的寄居蟹。 这可是个好东西，好吃也好玩。 寄居蟹的形状介于虾蟹之间，多数寄居在螺壳里，它们的体形也长，因为它们主要是吃浮游生物或海鱼虾的尸体，所以它们也有“海洋清道夫”的名头。 对于渔民们来说，寄居蟹碰到不多，也不值钱，有的孩子喜欢养着玩，家里没孩子的则拿回去油炸或者清蒸，多少也算有点肉味， 符青逮到的这只寄居蟹外壳很白，看过去也是非常漂亮。 告别符青和王秀儿，符婉又往远处走过去，没想到碰到许久没见的王招娣，不过看到符婉她跟见了鬼似的，扭头继续挖蛤蜊。 符婉也当没看到，又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一片礁石区，这里有大大小小一大堆的礁石，在黑夜里就跟一群黑色的动物蜷缩在地上睡觉。 这里一般村里人不会来，因为礁石太多不好走路，一不留神就容易滑倒。 之前天气热这边也没什么水，现在下了场大雨，倒是有不少礁石被海水淹没了。 这么多礁石，正是青蟹藏身的好地方。 因为怕引来别人，又加上自己的眼睛能看见，符婉干脆手电筒都没打，直接戴好手套拿着钳子开找。 结果她刚靠近一旁的礁石，就看到了礁石下面举着大钳子耀武扬威的螃蟹。 这里没人又这么多礁石，青蟹又喜欢晚上出来，果然就被她碰到了。 符婉直接拿着长长的火钳上去夹那青蟹，结果那青蟹也灵活的很，被符婉的火钳子碰就往礁石里躲，让符婉硬是没办法。 只能把石头搬起来了！ 符婉正要上手，旁边就传来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居然是符明和叶林。 “哥，过来！” 这劳动力送上门了，她还自己搬那不是傻嘛！ 符明跟符亮本来还在海滩上低头找有没有冲上岸的八爪鱼，没想到旁边黑暗中突然传来个女声，两人的魂都差点吓没了。 “哎呦我去，阿婉你吓死我了！” 符明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才发现蹲坐在礁石边上的符婉。 符婉哪里有时间跟他废话，让他和符明赶紧过来搬石头。 别的不说，符明和叶林的力气还是非常大的。 两人一口气就把那礁石搬开，符婉也眼疾手快，直接丢了火钳，两手抓住大青蟹的两只大钳子，让它动弹不能。 “好大的螃蟹！” 眼看着得有两斤重。 叶林惊叹，突然觉得跟着阿婉更有意思怎么回事？ 他嫌弃了看了一眼符明，带着他走了十分钟，也就捡了几个螺。 “哥，阿林哥，这里也有一只！” 符婉眼睛厉害的很，把方才那青蟹丢进桶里，马上又发现了一只，急忙吆喝符明和叶林帮忙。 三人合作了几回也是越来越默契，没多久的功夫就把礁石区这边的小礁石翻了个遍。 三人的桶也不知不觉装的满满当当。 “好家伙，咱们这是抄了青蟹的老窝啊！” 符明跟叶林搬礁石都搬麻木了，只觉得自己一直在听符婉指挥，让搬哪个就搬哪个，都没留神抓了多少青蟹。 符婉也是抓得着迷了，听到符明感叹这才发现三个人的桶居然都装满了。 这里头少说有一百斤青蟹了。 正在三人还想发表一下感想的时候，符婉脚下的海沟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 “有鱼！” 那是鱼尾巴拍打水的声音！ 符婉等人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符明更是拿着手电筒就开始找，符婉瞪着自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脚下的海沟。 礁石区里的石头一块接一块，石头缝里有很多海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海沟。 这些海沟横七竖八的没有规则，也没有具体形状，符婉和符明叶林找了半天，符婉更是直接拿着自己的小手抄网在海沟里淌过去，忙活了半天也没见到那鱼的踪迹。 “是不是我们听错了？” 符明有些怀疑，符婉摇头，这绝对不可能，方才那声音一听就是有鱼。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海沟里又传来了动静，符婉一扭头就直接锁定了那条海沟的位置。 跑过去一看，好家伙，一条鱼正在海沟里游来游去，好不悠哉！ “阿婉，是石斑鱼！” 符明激动地要命，刚刚那鱼摇晃着过去，海沟里的海水能见度还可以，他手电筒照过去，就看见了这鱼身上亮眼的斑点。 那哪里是鱼的斑点，那分明是钱的斑点！ 符婉没有应他，直接拿着手抄网绕到那条鱼前面，符明也不是傻的，赶紧拿着另一根手抄网绕到鱼的后方。 第176章 草莓斑 两边包抄，这鱼再聪明最后也成了落网之鱼。 符明拿着手电筒一看，脸上瞬间都是不可置信，声音也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这是东星斑？” 符婉仔细看看摇头，“这是草莓斑。” 叶林在旁边不解，“草莓斑是什么鱼，贵吗？” 符明一副这你就不懂的模样，“贵，怎么不贵，这鱼跟东星斑差不多，都是好鱼！” 草莓斑又叫青星九棘鲈，它跟东星斑一样，全身明红艳丽，身上布满了跟星星一样好看的蓝色斑点。 草莓斑喜欢独游，有时也会小群一起出现，它们喜欢在礁石区吃些小鱼小虾，或者螺类。 这鱼跟东星斑一样肉质鲜嫩，营养丰富，所以价钱也非常美丽，符婉还没抓到过这草莓斑，不知道符三那里收多少一斤。 “阿婉，这石斑鱼可真好看，但是我们的桶都装满了！” 符明提着装有草莓斑的手抄网，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装鱼的桶。 符婉一看，嘿，可不是吗，她们仨提着的桶满满当当都是青蟹。 好在符婉身上还带了网兜。 符婉把那条草莓斑装进网兜，然后把网兜放在一边的海沟里，等回头他们这边结束赶海再提回家去。 “哎呦，这是什么？” 正当符婉把网兜放在海沟准备往边上走的时候，她放在礁石上的手抓到一把螺。 “黄口大辣螺！” 黄口大辣螺是赶海中最常见的螺类，辣螺因为螺肉的尾巴上含有少量的辣味素，所以吃起来微微辣。 这种螺看起来没有鲜艳的颜色，但是拿回去不管爆炒还是白灼，味道都是非常不错的。 符婉之前见过叶小翠在海边捡回来的辣螺，也是非常常规的螺类大小，但是她现在手边的那一堆，竟有差不多大了一倍多。 “哪有辣螺？！我来我来。” 符明是符老大家里最喜欢吃辣螺的，尤其是之前符婉用辣椒爆炒过一次，他吃得那叫一个念念不忘。 “卧槽，这么多辣螺！” “个头还这么大个！” 符明兴奋起来，连忙招呼叶林拿出带着的蛇皮袋。 “好在带了蛇皮袋啊，要不然这么多辣螺我们都没法装。” 叶林也没见过这石头上长这么多螺的场景，都顾不上跟符明说话，闷头一捡一个不吱声。 “阿林，你看看这是啥？” 符明从海沟里捡起一个东西，神神秘秘地给叶林看。 符婉在旁边薅螺呢，听到了也好奇地扭头看去。 啧，居然是一个有半个拳头大的猫眼螺。 这猫眼螺鲜活得很，符明拿起来的时候正往壳里缩。 “这么大个的螺，我们村池塘里也有跟这个差不多大的，不过不能吃，也没这个好看。” 符婉估摸着叶林说的是村里池塘常见的福寿螺，这种螺不仅有毒而且危害环境，确实是不能跟猫眼螺比的。 不过她瞅着符明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一看就是要搞事情。 果然，符明哄着叶林道：“你看那个螺肉挺好摸的吧，你把它那块肉按下去，有不一样的惊喜。” 叶林看着符明这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也没想这么多，将信将疑地把猫眼螺的螺肉按进壳里。 结果下一秒，一股水柱直接射在叶林脸上，给猝不及防的他浇了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 符明乐得狂笑，要不是他们正在礁石上薅辣螺，符婉真怕这货能把自己笑得摔进海里。 “你三岁小孩啊，幼稚！” 叶林拿肩膀把脸上的水擦干净，要不是这猫眼螺能吃，他高低要砸在符明脸上。 这把戏估计灵灵他们都不会玩了！ 三人一边薅辣螺一边说笑，这里的辣螺实在是多，符婉他们一人拿了个小蛇皮袋，三人的袋子都是鼓鼓囊囊。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 符婉直起身，站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 正在这时，她才看到旁边有两个黑影，正蹲在她们放螃蟹的桶旁边。 因为符明和叶林正打着手电筒看辣螺，而且她们距离放螃蟹的桶也有一段距离，所以三人一开始竟没发现什么时候居然有人在附近。 “你干什么呢！” 符婉一声怒喝，别人看不到她还看不见吗，她的眼睛就是探照灯！ 那两人明显是一大一小，还拼命往自己桶里装螃蟹呢。 符婉的怒喝声把符明和叶林都吓到了，更别提不远处的那两个贼。 符明和叶林这下也不捡螺了，直接把袋子放在礁石上，然后一边喊一边往螃蟹桶那里跑。 “哪来的贼，敢偷我们的东西！” “你自己没长手脚吗，这海滩上的东西这么多，你偷人家桶里的？” 那两人听到声音就要跑，但是那孩子跑不快，甚至有只螃蟹跑了那孩子去抓，结果被螃蟹狠狠夹住了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 活该！ 让你偷我们东西！ 符婉也往那边走，越走越近，越近就越觉得眼熟。 呵，这不就钱小花跟她那宝贝儿子符耀祖吗！ 等符婉三人跑到桶边上，不远处的人走过来好几个好热闹的。 “哎呦，赶紧把手放水里啊，这大青蟹夹得，看着就疼。” 符耀祖哭得嗷嗷直叫，钱小花慌得六神无主，赶紧把他的手按在边上的海沟里，青蟹感到自己安全了，这才松开钳子。 饶是这样，符耀祖的手也见了红，瞬间也肿了起来。 符明眼看着那青蟹要跑，他赶紧捡起旁边的手抄网，直接一个铲起，就把那只要跑的青蟹逮回来了。 符婉瞅着自家桶里的螃蟹，不得不说这钱小花还挺会偷的，也没光偷一个桶里的，三个桶她每个桶里都偷了不少，本来快冒尖的桶里都少了不少。 反而是她那桶里，都快冒尖了。 真是牛逼。 符婉也无所畏惧，这人都偷东西了自己还给她留什么脸？ 她直接提起她那个桶就往自家桶里倒，钱小花一看这还得了，上前扒住桶就开始嚎。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抢孤儿寡母的东西！” 符婉冷哼一声，“这是你的东西吗？我这三个桶里本来都是满满当当的，你这一桶螃蟹哪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第177章 海货多多 钱小花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脸上却是一副可怜的模样。 “我这些螃蟹都是我自己一个一个挖的，也就小孩子调皮不懂事，才拿了一只。 我没了男人，娘俩生活也不容易。阿婉，你也是女人，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人群中有几个本村和隔壁村的大老爷们，一看钱小花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就有些同情。 甚至还有个身材矮小，眉眼间带着些许猥琐的中年男人出来打圆场。 “小姑娘，人家也是孩子不懂事，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别太过分了。” 符婉对吃瓜群众没有意见，但是眼前这个眼睛一眨不眨瞧着地上的钱小花看的男人，实在是令她恶心。 尤其这人眼睛恨不得跟透视眼似的，来回打量坐在地上的钱小花。 符婉走到钱小花面前，挡开那人的视线。 “钱婶子，我也叫你一声婶子，凡事不是你哭闹就是你有理，你说这些螃蟹是你抓的，你说说你在哪抓的，你一个人怎么抓的？” 钱小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珠子直溜溜地转的飞快。 “我在旁边沙坑里挖的！” 符婉提起一只青蟹，举在众人面前。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大家都带了手电筒，瞧瞧，这些螃蟹身上有沙子吗？” 站在前面的是村长媳妇刘三娘，拿起那螃蟹正反面都摸了一把。 “嘿，这螃蟹比我手都干净！” 那可不是吗，符婉抓螃蟹有个习惯，那就是抓完顺手在一边的海沟里洗洗，所以这些螃蟹表面干净的很。 “那就是我在礁石下捡的，是我记错了！” 符婉呵呵一笑，“你一个人带着个半大孩子，怎么搬那么重的礁石，姑且算你可以搬动礁石，你又怎么去抓螃蟹？” 钱小花见自己的说辞都被符婉反驳，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她干脆撒泼起来，“这些螃蟹就是我抓的，在我桶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我儿子就拿了你家一只，还夹伤了手，你得赔我医药费！” 方才那猥琐男心里不满符婉挡住了他一饱眼福，也跟着帮腔。 “对啊，得赔医药费！看把人家娃娃夹的！” 钱小花看向人群中那男人，眼神中满是感激和欲语还休。 自己这是挡了个寂寞，别人这上赶着呢！ 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符婉这下是真的气笑了，也懒得再纠缠。 “钱婶子，你说这些螃蟹都是你抓的，你敢发誓吗？ 对着妈祖娘娘发誓，这些螃蟹要是不是你抓的是你偷的，那你下半辈子穷困潦倒永远赚不到钱，你儿子也娶不上媳妇只能去当兔儿爷！” 这话太毒了，人群中的众人也吓得倒吸一口气。 “我不说！你这是咒我呢！” “要是是你抓的你还怕什么？” 钱小花见自己哄骗不过去了，脑中转的飞快，要寻找新的应对法子。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叶小翠狐疑的声音。 “阿婉？” 符婉应了一声，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叶小翠符老大符亮姜春兰都过来了，看到这围着的人群，纷纷问怎么回事。 钱小花看她们人这么多，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只能站起身拉着儿子提着空荡荡的桶，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回去之前还不忘瞪符婉一眼，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呗，她还怕了不成！ 符婉撇了撇嘴，叶小翠直接冲着钱小花的背影“呸”了声。 “钱小花，你要是再敢来我家作死，我扒了你的皮！” “就是，当我们这几个是摆设呢！” 姜春兰也帮腔，这钱小花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自从符老大活着回来后就判若两人。 不管这么多，眼瞅着符婉这边三桶满满当当的螃蟹，众人羡慕不已，也纷纷散开，拿着工具开始捡海货。 这热闹是好看，但是不能赚钱呐！ 叶小翠看着这三桶螃蟹就高兴，直接上手提起螃蟹。 “我先把这些螃蟹送回家去，省的回头又惹出事来。” 符婉赞同点头，“娘，让爹送过去吧，你留下跟我薅辣螺去！” 叶小翠顿时来了兴趣，“哪有辣螺？” 符婉带着叶小翠姜春兰继续去薅辣螺，符老大跟符亮便把她们的收获先弄回家去。 这么多东西，害，早知道就得拖个板车来！ 叶小翠和姜春兰不愧是赶海的老同志，捡辣螺的速度那是又好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一片辣螺竟被她们挑拣干净，只留下来了些个头小的，让它们生生不息。 “这么多辣螺，娘，明天咱家炒一碗吧！” 瞅着这么多辣螺，符婉也觉得有些想吃了。 叶小翠爽快答应，“炒，春兰，回头跟阿亮来家里吃饭。” 姜春兰笑着答应，心里却在盘算回头去菜园子里多摘点菜过去，也不能天天去蹭饭不是。 辣螺捡完了，眼瞅着时间也不早了，符婉正要跟叶小翠她们从礁石区回去，谁料脚下一滑，直接滑进了沟里。 “阿婉，没事吧？” 走在后面的符明和叶林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把符婉拉起来。 符婉赶紧回答，“没事没事……哎，这是啥？” 她手边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明显不是礁石的触感。 等她拿出来一看，嘿，好家伙，居然是一个巴掌大的海参！ 好嘛，这下又不用回去了。 叶林是知道海参的，这玩意大补，供销社里卖的海参干可不便宜，更别提这还是鲜活喷水的海参了。 几人把装着辣螺的袋子放在旁边等符老大他们回来拿，这次大家有了之前的教训，也没丢多远，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随后几人就开始在海沟里地毯式搜索，结果竟被他们发现不少海参。 “阿明阿婉，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新手叶林满脸的兴奋，双手从海沟里抓起一个东西。 符婉符明闻声看去，哎呦，叶林还是挺厉害的，居然徒手抓了条两根手指粗细的海鳗。 不愧是在山里抓过蛇的人，一手掐脖子一手掐尾巴，凶猛的海鳗硬是动弹不得，更别提咬人了！ 第178章 王春莲说亲 眼瞅着海边人越来越多，大家伙估计是被符婉家的收获刺激到了，不少人也在礁石区翻找起来。 赶海这种事，人多了就没什么搞头了。 就算是礁石区还有螃蟹什么的，看到这么多人也得死躲在礁石下面，一点钳子都不敢往外伸。 当然也有被搬起礁石逮个正着的，数量极少。 “差不多就回去吧！” 符婉看了下兜里的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方才还不觉得又困又累，这看到到了睡觉的点，困意就如排山倒海地涌上来。 叶林跟符明他们也没意见，尤其是叶林，今天他算是尽了兴了，比在山里逮兔子田里抓黄鳝有意思多了。 就这么着，符婉提着自己装有海货的桶往家里走，那条草莓斑也没忘记，只是符婉本来还想低调点，结果刚拿出来被同村的一个婶子看见，一声惊呼彻底让众人都看过来。 “阿婉，你这是捞到东星斑了？！” “东星斑？哪里有东星斑！” 不止同村的村民朝符婉这边看，其他村的也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这边瞅，想要看看东星斑的风采。 符婉暗暗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害，不是东星斑。” “哦，那就是红瓜子啊……” 众人心里这才舒服了点，红瓜子嘛，也不是很值钱的。 “是草莓斑。” 低调？低调不了一点。 “草莓……什么？！” “草莓斑，真的假的啊，咱村好久没弄到草莓斑了。” 有几个挨得近的村民拿着手里的手电筒照着符婉手里的手抄网。 “哎呦，真是草莓斑，瞧这模样，得有两斤多呢！” 那大叔心里直痒痒，恨不得这鱼是自己逮的。 “阿婉，你这草莓斑在哪抓的？” 符婉也不隐瞒，指了指旁边的海沟，“在那海沟里捞的，诸位叔婶仔细瞧瞧，没准海沟里还有别的。” 这话说的，大家听得那叫一个斗志昂扬，也没人再问了，都纷纷拿着手抄网去海沟里逮鱼。 符婉扬了扬眉毛，心情颇好地提着东西跟在自家老娘后面往家走。 今天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而另一边的钱小花，心情可就没有符婉这么好了。 她明明之前看到符婉在那海沟里捡到不少海货，所以今天赶海，她特意拿着东西跑在最前面，结果海沟里除了几个死了的海螺，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一起赶海的王春莲告诉她跟在符婉后面能捡到东西，她也不至于眼红那几桶螃蟹。 符婉也是，她只不过偷拿了几只，就把她桶里的都倒走了，一只也没给她就。 想到这里钱小花就恨的牙痒痒，她看向旁边哭累了睡着的儿子，又看到他受伤的手指，心里暗暗发誓这仇她一定要报。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给这个家找个男人，再买条小点的船，渔民不出海打渔，那就只能坐吃山空。 好在今晚也是有收获的，王春莲答应了她一早就去沈家村问问，她只要坐在家里等消息就成了。 …… 次日天刚蒙蒙亮，王春莲早饭都没吃就迈着小脚往沈家村走。 “老大，老大！我要吃早饭！” 沈老太昨天晚上就吃了两个红薯，一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沈冬生昨天晚上也去村附近的海边碰运气去了，但是他没逮到鱼，只捡到几个海螺回来。 不过这也忙活到了大半夜，所以这会儿沈冬生还没醒。 沈冬生正做着自己还是妻女围绕，家庭幸福的美梦，被沈老太这几嗓子喊醒，皱着眉头起身。 “来了来了！” 不说沈老太，他自己也饿得不行。 他不大会煮饭，家里也没什么粮食，沈冬生刚把红薯蒸好端上桌，门口就传来拍门的声音。 “谁啊？” 这么早，谁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别是二弟一家回来了吧？ 沈冬生喜出望外，脚下步子也迈得更有劲了。 要是二弟沈秋生一家回来，不说别的，一顿三餐总有人做饭了。 他啥的不会，这煮红薯都觉得差了点味道。 结果门一开，门口站着个一脸笑意的老婆子，还是个他不认识的老婆子。 “你是？” 王春莲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的话。 “哎呦，沈冬生，我你都不认识了，我是符家村的王媒婆，当初你跟符婉结婚，她那边还是我去说和的？” 听到符婉的名字，沈冬生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你娘呢，我有事跟她说。” 瞧这沈冬生一脸的晦气，也不知道钱小花看上这人啥了？ 也就这一身力气了。 王春莲心里暗暗摇头，不过有生意上门，她不做就是傻子。 沈老太在屋里躺着，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心里一阵嘀咕。 她自从之前在下雨天出去，回来腿脚就不太利索，出个屋子都得杵个拐杖，之前要自己弄点吃的也没办法，现在沈冬生回来，她都是躺着等吃。 “哎呦，老姐妹，你还没起呢！” 王春莲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走到屋里就拿起桌上的一个红薯啃。 正好她还没吃早饭呢，这不就又省到了一顿。 沈老太看着碗里总共就两个红薯，心里一阵心疼。 “王媒婆，你怎么来了？” 王春莲三两口就把那红薯吃完，把脖子伸得老长才好险没噎着。 “哎呦，我这不是做好事，给你家说亲来了？” 说亲？ 沈冬生在旁边感到奇怪，沈老太确是眼睛亮的很。 “有闺女愿意嫁给我家冬生？” 这简直太好了，家里就差了个人伺候她！ 王春莲摇了摇头，“你家冬生这模样虽说不错，是个干活的好手，但是好歹去做了一个月的……劳改犯。” 说罢她又不好意思地咳了声，借机打量了一番屋里简单的陈设，沈家冷冷清清的，甚至方才看着地上还有一大滩水，估计是昨晚下雨漏的。 “更何况你家现在条件这样，估计也没什么姑娘愿意嫁过来……” 沈老太脸色瞬间不好看了，方才的热情也都没了。 “那你过来干什么？” 王春莲笑道：“老姐妹，我话还没说完呢，这别人不愿意嫁给你家冬生，但是你家冬生，可以嫁给别人啊！” 第179章 带老娘嫁过去 “你说什么？！” 沈冬生吓得差点打翻放在旁边的碗，沈老太也是震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他婶子，你在说笑吧？” 王春莲一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有这反应，毕竟别说他们，光她自己听到钱小花提这要求的时候，她也是惊得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不过这活都接下来了，死的她王春莲也要说成活的。 “我可没说笑，老姐姐，你想想，冬生这个条件再找一个也不太好找，他到底要再有个儿子尽孝，不然回头死了都没人摔盆。” 她悄悄打量了一番沈老太和沈冬生的脸色，见沈老太一脸赞同，她又接着劝说。 “那个姑娘年纪虽然比冬生大几岁，但是有个现成的儿子，也才八岁，正是懂事的时候。回头冬生嫁过去，不是当现成的爹吗？” 沈冬生一听要去给别人当爹，当即就不愿意了，“我不……我不去！” 沈老太眯了眯眼，心里打量了一番，嘴上也没拒绝，“这女方什么条件？” 王春莲一看有戏，“女方嫁在我们村，前头那个跟符老大他们一起出海打渔的时候遇到风浪没了，这不是上次你们去符家村，她瞧着冬生这孩子念旧又精神，这才动了心思，让我来跟你们说说。” 沈老太上次是见过钱小花的，尤其只有钱小花为沈冬生说话，她更是印象深刻。 不过，这男人嫁过去，不是上门女婿吗？ 沈老太有些犹豫，这上门女婿说出去不光彩，她怕晚上她家老头找她麻烦。 “哎呦，老姐姐，你在犹豫啥呢？这有个人看得上你家冬生就不错了！你瞧瞧你家里这模样，哪里会有人看得上！” “说嫁过去也是因为她家那房子刚修好没多久，你瞧瞧你家这破屋子，哪里还能住人？” 说罢她又嫌弃了看了一眼屋里那个水坑。 沈冬生脸上火辣辣的，“我等会就去把屋顶修好。” 沈老太心想自己这阵子过得确实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沈冬生回来好歹有个人做饭，但是这天天吃红薯也不是个法子。 肉啊，她多久没吃过肉了！ 想到这里，沈老太咬了咬牙，“冬生嫁过去可以，但是她得出彩礼钱！” “娘！” 沈冬生没想到沈老太居然会同意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急忙喊道。 沈老太习惯性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跟王春莲道：“彩礼钱要有，冬生干活是个好手，我现在走不了路，得有钱傍身。” 王春莲这下也犯难了，她也没想到沈老太居然会提要彩礼钱，当年符婉嫁过来，可都没彩礼这回事！ 还是沈冬生怕别人议论，自己主动问沈老太拿了六十块钱，当符婉的彩礼钱。 要不是符婉当初带了一百块嫁妆过来，沈老太都能念叨一辈子。 “老姐姐，你这……” 沈老太见王春莲一副为难的模样，怕她觉得彩礼钱太多了。 “彩礼钱现在要是没有，可以以后补，我一个快要死的老太婆，总要留点钱买棺材。” “我要的也不多，给我一百块，冬生带着我嫁过去。” 王春莲直接起身，脸上也不好看了。 “一百块钱，老姐姐，这话说出去我都要羞死了，冬生哪里值这一百块钱啊？” “那就五十，不能再少了！” 沈老太咬咬牙，沈冬生在旁边脸色阴沉，听着自家老娘跟王春莲讨价还价，跟集市上卖肉一样商量自己的价钱。 第一次他开始反问自己，娘真的是为了他好吗？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沈老太跟王春莲最后终于商量好了，彩礼十块钱，条件是沈老太跟过去一起住。 这事都商量好了，王春莲自然也不再久留，拍拍屁股起身就往符家村去给钱小花说这好消息。 说实话，钱小花也是答应了她给五块媒人钱，不然她才懒得跑这趟。 瞧瞧这沈家，她进来这么久了，一碗水都没请她喝，当真是小气！ …… 符老大家里，符婉刚吃过早饭，就有村民跑来说村委有电话找她。 她有些奇怪，知道符家村电话还会找她的也就只有渔政局的赵领导。 她怕是有什么事，赶紧小跑去了村委。 村长正守着电话等她呢，见她过来赶紧递过去。 符婉接过，试探性地问了声：“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符婉同志，好久不见了。” 符婉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赵刚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也猜出符婉没听出他的声音，赶紧报上自己的大名。 “我啊，县里卖干货的孙有财，上次符三介绍你们过来卖燕窝，还记得吗？” 符婉恍然大悟，“原来是孙老板，你好你好！” 孙有财是个爽快人，也不多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符婉同志，上次那燕窝确实不错，我都卖到京都去了。” “这不，今天符三路过我这里，我听说你晒了不少生蚝干和头水紫菜……”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符婉昨天还想着自己家里的紫菜要去找个买家，谁想到这买家自己送上门了。 对面的孙有财也怕符婉卖给别人，毕竟她上次送过来的燕窝品相确实不错，又听见符三吹嘘了半天自家侄女的海运。 “我这价格绝对公道，不会让你失望。” 符婉被他一本正经的话逗笑，“孙老板说笑了，这紫菜和生蚝干那些我这的确不少，您那要是价格好，也省的我再去找买家。” 孙有财连连点头，末了才想到符婉在电话那头看不见，“这事你放心，我们这也是朋友了，以后你这干货都可以往我这运，还有要是还有燕窝，可别忘了我。” “我这人做生意你放心，要是坑你我就是孙子！” 符婉答应，“好，孙老板，回头我让三叔把东西送过去，你看看再给价格。” 孙有财本想说不用看了，又想着不能让符婉觉得他太过随意，两人商量好了，符婉承诺下次有燕窝再联系他，孙有财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结果电话刚放下，符婉刚准备走，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第180章 符老二卖船 村长早在符婉接电话的档口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此时放电话的办公室除了符婉也没有别人。 符婉赶紧接起电话，还以为是孙有财有话没说完。 “喂，你好？”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想到会是个女声，停顿了几秒钟才说话。 “喂，你好，请问是符家村吗？” 符婉诧异，这显然不是孙有财。 “是的，你是？” 电话那头的人确认了是符家村，这才松了口气。 “你好，我这边是县公安局的，可以麻烦你帮我找一下符婉同志吗？” 符婉没想到是找自己的，这下就更觉得奇怪了。 “我就是符婉。” 她也没犯什么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县公安局的打电话找她。 县公安局的同志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接电话的居然是符婉本人。 他的语气也亲切了不少，“符婉同志，是这样的，你之前收养的那个小姑娘，我们接到镇上派出所的申请，说你要给她改名字是吗？” “是的。” 公安局的同志有些遗憾道：“名字你可能改不了了，我们找到了那个小姑娘的家人，他们已经从京都出发，正往这边赶呢。” “我们跟京都的公安局已经核实了他们的身份，你留意一下，可能这几天就会去符家村接孩子。” 这话对符婉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公安局的同志很快挂了电话，符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符芸刚来符家那两天还是有些敏感，不管是干什么，眼睛都会先看大人的脸色才进行下一步。 就比如在饭桌上吃饭，她要是碗里没菜了也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跟嗷嗷吃肉的符灵一点都不一样。 好在家里人也怜惜这孩子，对符灵符芸都是一个样。 现在符芸好不容易跟符灵一样开朗起来，自己现在去跟她说她家里人来接她，她怎么来得了口？ 更何况当初拐卖符芸的那婆子说得明白，正是符芸的家人让她把符芸卖了。 符婉想到这就觉得头疼，符芸家里看起来又是一本难念的经。 算了，左右孩子也知道事了，等她回去问问，要是符芸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即使符芸同意了回去，等她家里人来了，符芸这事不给个说法她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带孩子走。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头又把这孩子卖了，上回是刚好她碰见了，那下回呢？ 想到这里符婉顿时心里也不纠结了，她还得回去把那些紫菜和生蚝干装好，回头让符三送去孙有财那里。 又可以赚到小钱钱了！ …… 符老大昨晚上就把昨晚上赶海的收获都送去给符三，今天一早就去村里看宅基地。 这刚看好两处宅基地，符老大就兴冲冲地回家，准备跟符婉叶小翠他们说说选哪里。 村里宅基地还有不少，他选的那地方靠海，但是如果暴风雨海水也涨不过来。 这正是前世风靡一时的海景房。 符老大想得美滋滋的，却没想刚拐进自家的巷子，就被躲在巷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大早上的就带着个草帽，因为比符老大矮了不少，他连退几步才看清是谁。 “不是，符老二，你有病吧？” 来人正是符老二，他也是被家里符强和符刚两兄弟逼得没办法了，符强把符刚的自行车骑坏了，符刚这下不仅要改名，还要符强赔钱。 本来自家人说什么赔钱不赔钱的，结果符刚老丈人直接跑过来说这车是他闺女买的，不赔钱就派出所见！ 见什么见，家里没钱也只能抠出钱来了。 符老二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符老大。 “大……大哥，咱家那艘船你要吗？” 符老大半天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符老二借着草帽的帽檐挡着，看不见符老大的神色，他此时也没有以往看见符老大的紧张。 这不，说话也从容了许多。 “大哥，咱家那艘船你看得上不？我听村里人说你要买船，刚好家里这船我要卖了，你给我一千五就行。” 一千五，他怎么不去抢呢！ 符老大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买船了，你找别人去吧！”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符老二家那艘船还是他们的爹留下来的，虽说不是很破旧，但是比符老大自己那艘船那是比不了的。 船上也没有起网机，柴油机也是买的村里人淘汰的，时不时就会点不着火。 符老二没想到符老大居然会拒绝，以为他是嫌贵了。 “大哥，那船一千五真的不贵，我也是急用钱才卖的。” 符老大不想跟他掰扯，绕过他准备回去。 “有钱我也不要，我看不上你家那破船。” 符老二瞬间腰都弯了下来，这村里的人大都有船，也看不上他那破船。 他完全忘了他还有个儿子符石，正为了拥有自己的船，在码头做船工干各种苦力。 符老二叹了口气，转身想走。没想到钱小花从边上走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 钱小花完全没有在符婉他们面前的泼辣，温温柔柔地笑道：“我也是刚过来，听见你说要卖船，怎么，你家那船要卖啊？” 符老二迟钝点头，结果下一秒钱小花的话瞬间让他重新有了希望。 “成，那你卖给我吧，便宜点，我可没一千五百块。” 符老二有些难以置信，“你一个寡妇要船干什么，出海啊？” 钱小花被他这话说得有点不高兴，什么寡妇，她很快就不是了。 于是她语气里也带了些许不耐烦，“你卖不卖啊，管这么多干什么。八百块，你要是卖的话来跟我说一声。” 之前她男人存在家里的钱还有个几百块，等她再回去娘家借点，应该也差不多。 叶小翠一家能出海赚钱过上好日子，她钱小花一样可以。 而此时在大洋彼岸，漂亮国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史密斯火冒三丈地正听下属汇报。 “什么，鱼雷没有消息传过来你们现在才发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那个下属被训得头都不敢抬，史密斯气得在房间里踱步，鱼雷传送过来的消息他们也用上了不少，现在正是他升职的紧要关头，可不能出岔子。 “新型鱼雷不是研发出来了吗，联系岛国那边，让他们再放一个。” 第181章 出海捞大鱼去咯 符婉回到家的时候符灵和符芸正在院子里捉迷藏。 两个孩子一个藏一个抓，玩得不亦乐乎。 符芸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符灵每次都能看懂她比划的内容，两个人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阿婉，谁打来的电话？” 叶小翠见符婉进门时脸色不大好看，心里有些担心。 当着孩子们的面，符婉也不好说符芸家人的事情，直含糊道：“没事，是县里一个老板打来的，说买我们前几天晒干的紫菜和生蚝干。” 叶小翠一听，脸上高兴起来。 “这敢情好啊，我还担心这些干货没人买，回头搁在家里发虫子浪费。” 符婉笑着点头，瞧着这天气还算不错，今天早上广播里也没有说会下雨。 “娘，明早出海去呗？” 先不管别的事情，搞钱要紧。 叶小翠答应下来，“成，那我跟你春兰婶子说说去。” 叶小翠刚走没多久，叶林符明还有符亮就回来了，看到符婉符明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阿婉，我跟你说，沈冬生跟钱小花凑一起去了。” “啥？” 这也太离谱了。 钱小花的年纪比叶小翠小不少，但也比符明大上几岁。 不过对符婉来说，沈冬生只不过是个路人，充其量是个有仇的路人。 她唯一在意的是，那以后沈冬生不是会经常在村里晃悠，这想想也的确让人心烦。 符明小心观察着自己妹妹脸上的表情，心想看来自己和叶林早上跑去沈家村套沈冬生麻袋的事八成是做对了。 谁让这小子敢欺负他妹妹和外甥女，之前不揍他现在他还蹦哒。 也正因为去了沈家村，符明和叶林才听见村里有人议论，沈冬生带着老娘嫁去符家村的事情。 一个二婚男人嫁人，还带着自己老娘，这是多稀奇的事！ 不光沈家村能说上一阵子，符家村也不遑多让，消息灵通的早就传开了。 “不管这么多，明早出海，快去准备点延绳钓的饵料。” “好勒！” 一听要出海，符明和叶林还有符亮瞬间就来劲了。 符老大这时候也回来了，一回来就跟符婉符明说了个好消息。 “青砖厂已经联系上了，你三叔找了一个熟人，五分钱一块。我找了村里那几个打地基的，明天就能动工。” 宅基地批下来了，这盖房子自然就要提上日程。 符婉符明也高兴，那房子盖在村子最里边，离海边和码头更近些，要是等房子盖好搬过去，也不用一家人挤得难受。 “爹，咱明天早上出海吧？” 符老大正有这个意思，一听闺女的提议就忙不迭点头。 “出，好几天没出去了，这不得出去赚点钱。” 盖房子什么的都需要钱，没钱进账光出账，他心里也难受。 要不是今天白天没休息好，今晚都能开船出海。 “妈妈，我们也去！” 符灵这个机灵鬼在旁边听见今晚要出海，生怕符婉跟昨晚赶海一样把她们丢在家里。 符芸没懂出海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想留在家里，所以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符婉。 眼神里都是期待。 符婉也满足了她们，“去，都去。旺财留下看家就行。” “耶，我们捡贝壳抓大鱼去咯！” 两个孩子又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符婉看着符芸满脸的笑容，拉着符老大进屋里。 符明也跟了上去，他总觉得自家妹妹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符婉瞧着两个孩子没有跟进来，低声和符明符老大说了符芸家里人找过来的事。 没想到符老大还没发话，倒是符明义愤填膺起来。 “不能让这家人带人芸芸，回头又指不定卖哪里去了。” 符婉担心的就是这个，符老大皱着眉头，“到底是那孩子的家人，要是他们强行要带走孩子，我们也没办法。” 到底符芸的户口并不在他们家。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也没想出了好法子。 符婉也懒得再纠结，“算了，等人来了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话虽这么说，三人也没了方才的轻松。 …… 时间很快到了次日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符婉拿着东西往码头走，符灵和符芸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跟在后面。 码头上这会儿人也挺多，不少渔船这个时候回来。 符婉没想到她居然看到钱小花和沈冬生，两人情意绵绵的模样让她觉得辣眼睛。 尤其沈冬生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脸的鼻青脸肿。 晦气，一出门就碰到两个这么晦气的人。 符婉只当没看见，径直往自家船的方向走。 倒是沈冬生看到她们，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却被钱小花拧了一把。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冬生只能恢复沉默，今天一早王春莲刚上门，中午钱小花就把钱送过来了，让他尽快搬去符家村。 沈老太见钱小花这么爽快，瞬间觉得自己捞了条大鱼，着急忙慌地催沈冬生带自己搬去了符家村。 两个人下午就找村长过了明路，这一路上全村都知道沈家村的沈冬生嫁过来了，都说钱小花昏了头。 更令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钱小花找娘家借了钱，把符老二的船买了下来，今天晚上洞房都不要，直接出海捕鱼去！ 神人啊，谁家结婚没有酒席就算了，当天晚上还出海捕鱼的！ 用钱小花的话来说，这是趁着结婚的喜气没散，出海捞笔大的！ 符灵也瞧见了沈冬生，不过她也全当没看见，到底是孩子，瞧着沈冬生后面的符耀祖，她脸颊气得鼓鼓的，步伐都加快了许多。 “狗娃，小翠！出海去啊！” 符老大跟叶小翠应了一声，“不出海吃什么啊，这不得赚钱嘛！” 符大爷背着手和几个村里年纪大的大爷在海边溜达，看到符老大这一群人心里就自豪不已。 这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告别了符大爷，符老大他们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家船上。 符明和叶林符亮看到沈冬生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互相挤了挤眼睛。 随着柴油机前后的轰鸣声，一团黑烟升起，符老大和符亮开着两艘船，一前一后驶离了码头。 钱小花眼瞅着符老大他们开船，急忙催促沈冬生和自家大哥。 “快，开船跟上去！” 第182章 红螺 符老大开了十几分钟，越开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婉，你瞧瞧后面那艘木头船是不是跟着我们？” 刚刚出码头船只多还没看出来，现在开了这么久，边上早就没那么多船了，符老大这才发现后面有船跟着。 符婉眯着眼睛看后头，不远处是符明他们那艘刷了点蓝色漆的船，而在符明那艘船的后方大概十多米，有一艘小点的破旧木头船跟在后面。 “爹，确实是有艘木头船跟着，也有可能刚出码头没多久，先往前开开。” 符老大扭头又看了一眼那艘船，距离太远了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就是瞧着这艘船越看越眼熟。 怎么看怎么像符老二那艘，妈的，不是说他要卖船吗？跟着自己做什么？ 好在符婉和符明两艘船上都备了好几桶柴油，符老大本来是直接开船往之前抓椰子蟹的那艘船上去，看到后面有船跟着，他干脆直接带着他们在海上兜风。 跟嘛，你不是喜欢跟嘛！ 符明跟符亮此时正在船上骂人，他们那艘船上三个大男人，无所顾忌，也没小孩子在跟前，嘴巴自然是不干净的。 直接问候了后面那艘船上的祖宗十八代。 “娘的有毛病，看你祖宗我怎么遛死你！” 符明一边口吐芬芳一边时不时挡住后面那艘船的行驶方向，吓得后面船上的钱小芳直骂人。 “这符老大一家脑子有病是不是，开船都不会好好开！” 眼瞅着这么兜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买船自己身上没什么钱了，柴油也就柴油机里那一桶，要是再这样耗下去，回头就得空手回去。 她当即跟正在开船的大哥钱小宝商量，“要不我们就在这附近下网吧？” 他们现在处的海域也不知道是谁家作业的，这时候也没有船只在海面上。 钱小宝有些不甘心，之前钱小花在他面上说了好几次符老大一家的海运有多么多么好，现在机会在眼前自己却要放弃，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不过他也清楚柴油要是耗没了，运气好能等到过路船救命，运气不好就只能漂在海面上等死。 所以他咬了咬牙，吐出一句话。 “行，去下网吧！” 沈冬生在旁边看着后背都是汗，生怕刚刚符明他们的船撞过来。 看到后面的船放慢了速度在撒网，符明跟符老大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瞅着天蒙蒙亮，这地方还没到呢！ 没了跟屁虫，符老大就毫无顾忌地朝椰子蟹海岛开去，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一座海岛出现在海面上。 符老大把船速放慢，慢慢靠近海岛，符婉看时间差不多了，把甲板上堆放的竹筒陷阱丢进海里。 正在这时，坐在甲板上和叶小翠姜春兰一起串鱼饵的符婉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撞击甲板的声音。 “阿婉，春兰，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叶小翠也听见了这声音，符婉起身拿起手抄网，走到船边一看，果然，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 符婉拿手抄网把富贵捞上甲板，富贵也不挣扎，还没等符婉把它从手抄网里放出来，甲板底下又传来了砰砰砰的撞船声。 “来了来了，等一下！” 这花开的性格还挺急的，符婉麻利地把富贵放在甲板上，然后又迅速把花开捞起来。 “嘶，花开，你是不是胖了不少？” 花开瞪着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一副你别问我我不知道的模样。 符灵和符芸正坐在边上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看到甲板上出现的大海龟，这下游戏也不玩了，就蹲在边上看海龟。 “妈妈，我带的饼干可以给它们吃吗？” “我也不知道它们吃不吃，要不你试试吧。” 要是她没记错，富贵也是个挑食的主。之前嫌弃窝窝头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呢！ 符芸看着这两只大海龟，一开始还觉得害怕，等她看到富贵温顺地吃符灵捏碎的小饼干，她也不怕了，蹲在边上看得目不转睛。 “嘿，这海龟还吃饼干呢！” 叶小翠一边忙活手里的事一边跟姜春兰说笑。 姜春兰也笑，这还得是符婉家里舍得，这饼干也要几毛钱一斤，换做别人家，孩子们吃一块都是抠抠搜搜的，哪里舍得喂给什么海龟吃。 就在这时，船也停了下来，符老大让符婉和叶小翠他们去海岛边上放地笼，自己则跟符亮开着船去拖网。 符婉拿了些赶海的工具下来，符芸跟符灵一开始还有些困意，现在也精神了不少，一到沙滩上就撒欢地跑。 叶小翠和姜春兰拿着小铁锹去挖沙虫和蛏子，符婉找了几处海草多的地方，下了总共八个地笼。 “阿婉，快来，这里好多红螺！” 叶小翠和姜春兰正在海滩边上捡海螺捡的起劲，瞅着石头跟海水有些缝隙，一抬起来底下保准有好货。 她们开始还就捡了几个普通大小的辣螺，没想到刚翻几个石头，就看到不少牛眼螺。 符婉答应了一声，看到符灵和符芸在海滩上玩得好好的，便放心地加入了捡螺的队伍。 “这么多红螺！” 可能是因为这里鲜少有人来的缘故，又因为昨天下了大雨，边上的海沟里肉眼可见的红螺到处都是。 不仅多还大个。 红螺的贝壳很漂亮，像个小圆球，表面有不少螺纹，因为螺壳内面不仅光滑还呈橘红色，所以当地人叫红螺。 红螺的肉质非常肥厚，大的红螺口感跟鲍鱼差不多。 符婉边捡就边想这红螺拿回去要怎么做才够味，三个人捡了没一会儿，边上的红螺捡得差不多了，身边的桶也装满了。 “行了，这些小的螺就算了，留着下次再来。” 石头缝里还有不少比较小的红螺宝宝，符婉三人默契地都没有捡，红螺长得快，放着过大半个月再来，又能红螺大丰收。 红螺捡完了叶小翠和姜春兰就继续挖沙虫去了，符灵跟符婉捡的贝壳在海滩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符婉拿起一旁的小铲子准备挖点沙虫，下一秒就听见符灵欢快的叫声。 “妈妈，快来，这里有条大鱼！” 第183章 再见东星斑 一听这话，符婉这还挖什么沙虫，急忙跑去符灵他们那边。 符灵正站在一条海沟旁边激动得又蹦又跳，符芸也紧紧盯着海沟里的那条鱼，激动的手都捏成了拳。 要不是符婉刚才三令五申她们不准碰海水，这两个小家伙都能自己跳进海沟里逮鱼。 “妈妈，你快看！” “这是阿芸听到鱼的声音，然后我们一起发现的！” 符婉刚跑过来气还没顺呢，符灵就拉着她的手，指着海沟里的鱼叫唤。 海沟里的那条鱼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突然一个转头，扬起来的尾巴把海水打得哪里都是。 “哎呀，这条鱼一点都不乖！” 符灵气得嘴都鼓起来了，符婉这会儿哪里还管什么海水不海水的，她眼里就只有这条石斑鱼了！ 是的，这是一条石斑鱼，看着最少有个两斤多，瞧瞧这亮眼的红色，熟悉的斑点，正是符婉刚回来时卖的第一条值钱鱼，东星斑！ “灵灵，芸芸，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 符婉夸完两个孩子，就直接跨步踩进了海沟里。 这海沟跟大海相连的地方地势更高，所以这鱼怎么也不可能再跟着海水游回大海。 估计是昨天下大雨刮大风的时候，风浪打上来把它带进了这海沟里。 好在她们今天出海遇见了，不然这么大的太阳，回头海沟里的海水都蒸发了，这条东星斑也会活活晒死在这海沟里。 嗨，幸好他们今天来了！ 这命里有鱼，躲都躲不掉啊！ 符婉抓鱼的技术是从小练成的，只见她手放在海水里，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那条东星斑，随后对准鱼头和鱼尾巴迅速出击，双手死死抓住要害，直接就把这条鱼捧出水面。 “哇，妈妈你太厉害了！” 符灵还是第一次看自家老妈抓鱼，把她自豪的一个劲的鼓掌。 符芸也高兴地跟着，小家伙们的动静很快把不远处挖沙虫蛤蜊的叶小翠姜春兰吸引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啥呢……哎呦我去！” 叶小翠本来还疑问呢，等走过来才看到自家闺女手里捧着的这条大鱼。 “这这这，这不是东星斑吗！” 姜春兰拿起旁边的小桶，把里面的沙虫蛤蜊都翻出来，然后赶紧在海沟里装了小半桶水，“阿婉，把鱼放这里。” 符婉正找东西装鱼呢，没想到姜春兰动作这么迅速。 “婶子，可以啊你，反应够快的！” 姜春兰被夸得扬了扬眉毛，“那可不嘛，有这东星斑，谁还在乎这点沙虫和蛤蜊啊！” 符婉被她逗笑，但是自己挖的东西到底还是要装回去的，叶小翠从带的东西里找出个蛇皮袋，把地上的沙虫什么的都装进了蛇皮袋里。 “嗨呀，你爹他们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这带的桶都装满了。” 叶小翠话语间的凡尔赛符婉可都听出来了，渔民的快乐莫过于此了。 带的东西都装不下了，符婉又在海水边上抓到两只半个拳头大的八爪鱼，正巧她下船时带了根鱼竿，正好拿这八爪鱼当鱼饵，钓两条鱼上来当早饭。 “阿婉，你切八爪鱼爪子干啥？” 叶小翠看到符婉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然后切下好几条八爪鱼正在挣扎的爪子。 画面太过血腥，符婉看了一眼还好俩孩子没看见，“我拿去看看钓两条鱼上来。” 反正符老大他们还没回来，她正好试试这符老大新做的竹子钓竿。 叶小翠也没泼她冷水，只乐呵呵地道：“正好，你婶子挖到不少虾爬子，我正打算把钢精锅煮起来，给灵灵和芸芸弄点吃的。” 母女俩这也是想一块去了，符婉把两条八爪鱼的爪子各自切了几条，又切成半节手指大小的长度，然后串在鱼钩上。 串好鱼饵就是直接把鱼钩甩在海水里。 符婉手边也没有打窝的小鱼小虾，就只能坐在那里，时不时轻抬一下鱼竿，以防鱼钩随着海水流动，挂到旁边的礁石上。 钓鱼最需要的就是耐心，符婉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手里的鱼竿是符老大之前砍好放在院子里晾晒的竹子，虽然晒干了还是有点重量。 正当符婉欣赏大海美好风光的时候，她感到手里的鱼竿猛得一沉，随后一股拉力从鱼竿那边传来。 上鱼了！ 符婉双手用力将鱼竿猛得一拉，果然，一条巴掌大的海鲈鱼正在咬着鱼钩拼命挣扎。 “娘，钓着鱼了！” 她手上戴着叶小翠给她准备的手套，就怕她被鱼鳍海螺什么的刺伤。 符婉小心翼翼地把那条海鲈鱼从鱼钩上取下来，随后放在旁边的桶里。 那桶里装着方才的东星斑，察觉到桶里又多了一条鱼，东星斑警觉地游到一边，随后又一尾巴甩在那海鲈鱼身上。 可怜海鲈鱼刚从鱼钩上取下来还没缓过神，就又被扇得晕头转向，一下子肚皮都翻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嘿，这东星斑当真有脾气。 不过也没办法，这会儿也没别的东西能把鱼分开装了。 符婉又给鱼钩上串好鱼饵，然后一竿子甩出去。 就在这时，海面上一群海鸟飞过，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柴油机声音。 “是不是你爹他们回来了？” 叶小翠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半天除了蔚蓝色的的大海，啥也没看着。 “是我爹他们回来了！” 而符婉因为站的远，视力也比于小翠好不少。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远方红色的旗帜，那不就是自家的船嘛。 也不知道符老大他们的收获怎么样！ 正这么想着，她手里的鱼竿又是一沉。 好家伙，又上鱼了！ 符婉握着鱼竿抬起来，这把方才没有看到符婉上鱼的叶小翠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还真能钓到鱼嘿！” 敢情她娘还不相信呢，这会上来的还是一条海鲈鱼，不过比刚刚那条大了不少，看模样估计有个一斤多。 这下也不用符婉去解鱼钩了，叶小翠离得近，直接抓起鱼一下就把鱼钩解了下来。 解下来的鱼叶小翠也不放桶里了。 “你爹他们也回来了，我去把这两条鱼杀了，直接蒸了大家伙吃点！” 第184章 莫名其妙的鱼群 柴油机的声音由远到近，没多久的功夫，符老大和符亮开着的船就来到了符婉他们面前。 “爹，收获怎么样？” 符老大笑了笑，“拖了几网竹刀鱼，赚回了油钱。” 符婉忙安慰道：“没事，这今天才刚开始呢，等会开远点，指定可以爆网。” 符老大倒也没有很担心，出海嘛，就是这样，不是每一次都有特别好的收获，能不空网就是妈祖娘娘保佑了。 符明和符亮还有叶林三人走在后面，看到符婉手上拿着钓竿，叶林好奇上前。 “阿婉，你钓上鱼了没？” 符婉指了指在旁边杀鱼的叶小翠，“诺，这不是吗？两条海鲈鱼呢！” 叶林这才注意到自家姑姑在旁边杀鱼，顿时也觉得肚子饿得慌。 符明和符亮刚下船，符灵就跑过来拉符明。 “舅舅，快看，我和阿芸姐姐，还有妈妈一起抓到一条特别好看的鱼！” “什么好看的鱼啊，舅舅瞧瞧……卧槽！” 符明跟符亮本来是配合符灵和符芸两个孩子的表演，结果他们也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桶里放着一条这么不寻常的东星斑。 “阿婉，可以啊，你们在哪抓到的东星斑？” 别的不说，这条鱼的价格只怕都能抵他们拉的一网刀鱼了。 符婉挑了挑眉毛，故作谦虚道：“在旁边海沟里抓的，是两个孩子看见的。” “哎，这运气来了就是这样，挡都挡不住。” 叶林被他们说的都有些好奇了，符亮跟他说了一些关于东星斑的价值，他这才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 “阿婉，你们可真厉害！” “一般一般吧！” “快来吃早饭，别贫了！” 说话间，叶小翠和姜春兰已经煮好了早饭。 符婉带着俩孩子去海沟旁边洗手，走到钢精锅旁边一瞧，哎呦，这叫一个丰盛。 都是直接清水白灼的，有一大碗皮皮虾，一大碗蛤蜊，还有两条鱼在锅里蒸着。 叶小翠和姜春兰也是神人，上船的时候带了两三个盘子和不少筷子，就是为了能在外头吃口热乎的。 要知道以前符老大他们出海，也就只能啃点饼子吃点窝窝头，天气热还不要紧，天气冷的时候，那窝窝头硬的能崩掉牙！ 上次符婉带着钢精锅煮了点面，还别说，那可比在家里吃好吃一万倍！ 所以叶小翠也想通了，反正这外头烧的柴火也是现成的，就是因为昨天下雨，她们找了老半天才找到点不太湿的干树枝。 没看到东西都不觉得，看到煮好的海货大家也都感到饿了。 于是符婉拿了两只皮皮虾，剥了外壳递给符灵和符芸。 “谢谢妈妈！” 符灵接过，吃得那是一个眉飞色舞。符芸也弯着眉毛冲着符灵笑。 符婉自己也剥了一个，虽然没有调料，但是这些虾都带着海水的咸味，白灼之后又保留了原本的鲜甜，确实好吃！ 叶小翠她们凌晨出门前还烙了不少饼，符老大叶林他们几个大男人胃口大，这点虾爬子还不够他们垫底的。 等大家都吃过早饭，这边沙滩上的蛤蜊挖得也差不多了，符明和符亮在刚刚烧火的石头堆里浇了桶海水，怕回头火星子被风吹到枯草堆里，把海岛给烧了。 眼瞅着大家都休息得不错，符老大大手一挥，让大家上船，准备开始今天的航海捕捞作业。 好在今天天气不是很热，太阳又时不时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加上还有点风，可以说非常怡人。 两艘船的安排还是跟之前差不多，符明符亮叶林一艘船，这边符老大符婉叶小翠姜春兰和两个孩子一艘船。 符灵和符芸把自己在海岛上的贝壳都搬到了甲板上，符婉帮她们都洗干净了，两个孩子坐在船舱边上玩贝壳。 “爹，看，那里有好多海鸟！” 符婉本来是在欣赏海上的风景，结果就看到远处一群群的海鸟在海面上盘旋，时不时俯冲到海面上再飞起来。 这是有鱼群啊！ 符婉赶紧冲符老大喊：“爹，往那里开，那里有鱼群！” “好！” 符老大应了一声，他没有符婉的眼睛厉害，眯着眼睛看了老半天才看到远处盘旋的海鸟。 他心里一边感叹符婉的视力是真不错，一边又有些失落，自己莫不是真的老了？ “爹，那海域我们没去过，去那里干什么？！” 符亮开着船跟在后面，符明就扯着嗓子喊。 本来柴油机声音大听不太清楚，刚好两艘船挨得不是很远，符老大听到符明这话，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 得了，这不是老不老的问题，他这傻儿子也没看见呢！ “让你跟着你们就跟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符老大大声吼了一句，这海上隔着船说话，可真是费嗓子。 没过几分钟，符婉他们的船就离那群海鸟越来越近了。 离得近了别说符婉，符老大都看到了那翻滚的鱼群。 “准备下拖网！” 符婉急忙喊了一声，叶小翠和姜春兰听到这话，也跟着符婉准备把渔网打开扔下船去。 旁边船上的符明和叶林也把渔网拿出来。 “这里怎么这么多鱼群呢？” 符婉也没看清那些鱼的模样，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按理不是鱼群在水面游动的时间。 结果还没等他们把渔网丢下去，下一秒，她就有了答案。 “嘤嘤！” 一群虎鲸破出水面，一边追着鱼群一边发出欢快的声音。 符婉好久没看到虎鲸了，也不知道这群虎鲸是不是她之前遇到的那群。 “爹，绕开它们，别让它们钻我们渔网里去了！” 符老大应了一声，他哪里还敢往前开，这群家伙可都是惹不起的主。 但是事情的走向总是让人意外，许是符老大船上的红旗太过显眼，又可能是柴油机的声音还是惊扰到了这群虎鲸。 只见有一只虎鲸脱离了鲸群，径直朝符婉他们的船游来。 一边游还一边嘤嘤直叫。 符婉有些疑惑，这个头也不像之前粘着她的那只小虎鲸啊。 为了确认，她吹了声之前跟小虎鲸玩闹时的口哨，结果下一秒，那虎鲸直接欢快地跃出了水面，随后又重重落下，击起来的浪花都打到了符婉脸上。 还真是那小家伙！ 第185章 好久不见的虎鲸 这才大半个月没见，这小虎鲸居然长大了这么多。 还没等符婉细想，就一眨眼的功夫，小虎鲸就游到了符老大船旁边。 叶林哪里见过这等庞然大物，吓得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姜春兰和叶小翠也是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大家伙，吓得声都不敢出。 符老大把船的速度放到最低，倒是也不敢熄火，就看万一虎鲸有撞船的意图，他就一脚油门踩到底。 符婉没有他们那样的胆战心惊，虎鲸的智商跟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差不多，尤其这小虎鲸还给她送过大黄鱼，她更是把它当朋友看。 只不过此时这朋友好像遇到了难题。 小虎鲸有些焦躁不安地用头蹭着船，符老大的船被它蹭得摇摇晃晃的。 符婉朝它吹了个口哨，它停顿了片刻后又开始蹭。 时不时还朝符婉那边努力摆动自己的头。 符婉伸头仔细看，之前有过虎鲸口里掏东西的经验，她就猜测这孩子是不是又卡到什么东西了！ 果然，一根小孩手臂粗的魔鬼尾刺卡在小虎鲸的牙缝里，旁边的牙龈也肿得可以看出白色的脓液。 可见这虎鲸被鱼刺卡了有一段时间了。 符婉戴好手套，去船舱迅速换好鲛衣，准备下水给虎鲸拔掉刺。 这鱼刺卡牙缝的痛苦她知道，但是小虎鲸上不来甲板，她要给它拔刺只能下水去。 “阿婉，你真的要下去啊？” 叶小翠脸上满是担心，这虎鲸的力气可不是说笑的。 这下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 “娘，没事的，这虎鲸是我朋友，它牙龈都肿了，那鱼刺必须拔了，不然这样下去它会死的！” 符灵在旁边听到符婉这话，嘴巴一瘪就要哭。 “不死，不死！” 小孩子也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符婉摸了摸她的头，“不会死，你听外婆的话，跟姐姐在船上好好休息。” 说罢她走到船边，虎鲸还在焦躁不安地嘤嘤直叫。 符婉一个仰身就翻进了海里。 “阿婉！” 旁边船上的叶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符婉下海了。 他惊呼一声，急得差点翻下船去。 符明赶紧扯了他一把，“表哥，你别着急，阿婉水性好着呢！” 果然，下一秒符婉就浮出水面，朝着虎鲸的方向游过去。 小虎鲸看到自己的朋友也下来了，马上就不蹭船了，顺从朝着符婉张开大嘴。 叶林看得心惊胆战，“阿婉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符明心里也没底，只能紧张地看着海里的情况。 要是这虎鲸伤了他妹妹，他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这些虎鲸给灭了！ 符婉不知道船上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臭。 实在是太臭了！ 也没人告诉她这么久了这虎鲸的口气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她努力憋气，戴着手套的手握住那根鱼刺，小心不被鱼刺划伤，随后再猛得用力，那根鱼刺就被拔了出来。 符婉把那鱼刺丢进海里，好在虎鲸对魔鬼鱼鱼刺的毒性免疫，不然这根刺的毒性也够喝一壶的。 小虎鲸感觉到符婉在他嘴巴里一顿操作后，自己嘴里就不那么痛了，当即就开始嘤嘤叫唤起来。 这回不光符婉，船上的叶小翠姜春兰几人都感觉到了虎鲸叫声中的欢快。 好在小虎鲸嘴巴里的鱼刺就这么一根，拔出来的时候，伤口也裂开了，里面的脓液也被海水一冲，消失得干干净净。 “好了，以后吃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再被塞牙了！” 本来她还想叮嘱这虎鲸得记得刷牙，这念头一出她自己都乐了，一只虎鲸怎么自己刷牙呢？ 她也是被小虎鲸的高智商给整魔怔了。 符婉拍了拍它的头，虎鲸好像听懂了一样，欢快地又叫了一声。 事情干完了，她就要回去下网捞鱼了。 符婉正要往船那边游，谁料下一秒，虎鲸游到她身下，直接驮着她往鲸群中快速地游过去。 “啊！” 符婉只惊讶了一秒，随后本能地抓住虎鲸的背鳍，稳住身形后再抬起头。 这个视野跟自己在海里游和开船是非常不一样的。 蔚蓝色的海面就在自己手边，迎面的风里还夹杂着不少水花，还有不远处呼唤小虎鲸鲸群的声音，符婉瞬间有一种感觉，自己跟鲸群融合成了一体，也成了它们中的一员。 “妈妈！” 符灵趴在船边着急得大喊。 “妈妈骑着大鱼游走了！” 符婉瞬间清醒过来，哎呦，差点迷失自我了！ 她朝着船的方向招了招手，叶小翠他们看到，这才放下心来。 符明和符亮叶林三人则是羡慕不已，骑着虎鲸在海面上游，这他们想都不敢想好嘛！ 回头去村里吹牛估计也没人会信！ 符婉骑着的虎鲸跟鲸群汇合了，符老大看自家闺女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这边也大手一挥，开始他们的正事。 “下渔网，我去开船！” 方才被虎鲸追过来的鱼群有不少，虽然跑了许多，但此时还有很多肉眼可见在海面上翻滚的鱼群，借着那些虎鲸的威风，他们怎么可能能干看着不下渔网呢！ 不光拖网，符明叶林连手抛网手抄网也都拿出来了，准备能抓多少是多少。 那边符老大一行人正争分夺秒地抛网捕鱼，这边的符婉骑着小虎鲸和虎鲸群碰了面。 虎鲸群中这边嘤嘤两声，那边嗯嗯两声，一时间符婉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一个幼儿园，周围围绕着一群乱叫的孩子。 正这么想着，小虎鲸旁边挤过来又一只更大点的虎鲸，符婉甚至从这虎鲸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殷勤。 正当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虎鲸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符婉忍住胃里的翻腾睁大眼睛，好嘛，这孩子也是被鱼刺塞牙的受害鲸之一。 有卧龙的地方果然有凤雏。 符婉认命地伸手，用力把那根鱼刺拔出来。 这虎鲸的鱼刺比小虎鲸那个大很多，牙龈也更肿的多。 符婉都替它感到疼，手下也更小心翼翼地帮它把脓液洗干净。 随着那虎鲸欢乐的叫声，虎鲸群又热闹起来。 它们还是第一次见两脚兽可以弄走这些烦鲸的坏东西。 要知道街溜子也是有义气的。 马上就有几条虎鲸往海底游去，它们要给两脚兽找好吃的鱼当礼物！ 第186章 渔网居然破了 “小虎鲸，我得回去了。” 符婉怕船上的家人们担心，左右这边的虎鲸们都没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还得回去捕鱼呢。 “下次你们吃鱼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别再被鱼刺卡了。” 符婉又摸了摸小虎鲸的头，那手感简直了，顺滑无比。 小虎鲸也连连嘤嘤叫了好几声，好似听懂了一般。 随后还没等符婉反应过来，小虎鲸又将她驮起来，下一秒，符婉就看到海水里清晰可见的鱼群，还有追着鱼群上来的虎鲸群。 这是虎鲸在赶鱼群呢！ 海底的鱼群密密麻麻的，犹如一个龙卷风的形状，符婉只恨现在自己不在海底，要知道这样的鱼群风暴，要是在海底看，那应该是美不胜收。 “嘤嘤！” 随着几声虎鲸的鸣叫，符婉身下的小虎鲸也动了，它驮着符婉快速游到旁边，跟其他的虎鲸一起，呈一个半圆，开始把鱼群往一个方向追。 等等，那个方向是…… 符婉眯着眼睛打量着鱼群行动的方向，这下她是真的佩服这些虎鲸的智商了。 要不是她此时也算是追赶鱼群的虎鲸中的一员，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些虎鲸居然是把鱼群往自家船的方向追！ 而这个时候，船上的符老大等人已经麻了。 刚刚为了捕捞海面上的鱼群，他们把所有的渔网都丢出去了。 手抛网都没放过！ 但是捞上来的鱼群除了些沙丁鱼，就是一些兰花蟹之类的，姜春兰和叶小翠挑拣鱼货挑得那是一点劲都没有，沙丁鱼，那可不值钱啊！ “爹！爹！那边是不是阿婉跟虎鲸群？！” 符明本来正看着海面看看能不能丢手抛网，看着虎鲸群越来越近，心里有些激动。 要是这虎鲸能让他骑骑就好了！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符明就是再迟钝，这会儿也看到了被虎鲸追赶着不断跳出海面的鱼群。 “爹，哥，下网啊！” 符婉远远地喊了一声，也不知道符老大他们有没有听见，小虎鲸的游行速度也很快，眨眼间就把符婉送到了船附近。 “好孩子，玩去吧！” 符婉从虎鲸背上下来，随后爬上甲板。 符老大正把手抛网丢出去，叶小翠和姜春兰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拖网也丢下去了。 “阿婉，这些虎鲸真聪明，还知道给咱们赶鱼群呢！” 叶小翠一脸高兴，甲板上的沙丁鱼她们都来不及在鱼筐里码好，干脆直接用铁锹铲进筐里，有时间再理。 拖网没这么快起网，但是手抛网却是基本上丢下去没几分钟就能拖上来。 果然，拖上来的手抛网满满当当，符老大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符婉赶紧上去帮忙，父女俩合力这才把手抛网拉上来。 “哎呦，怎么是这个鱼？” 叶小翠惊呼一声，符婉也仔细看手抛网里的鱼。 “这不是六带鲹吗？” “咋这么多六带鲹，哎呦，这可比刚刚那沙丁鱼值钱多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都是笑容满面，这会儿也一扫刚刚的颓然，精神抖擞地把这些六带鲹从渔网上取下来。 符婉一拍自己的脑门，难怪刚刚那鱼群跟风暴似的，杰克风暴的鱼群可不就是六带鲹吗！ “爹娘，这些鱼群是虎鲸他们赶过来的，这么多六带鲹，估计是碰到杰克风暴了！” 叶小翠听不懂，“啥么克风暴？” 鱼群就鱼群，怎么还这么洋气，还整上洋人的名字了。 看到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她，符婉只能简单的说了下杰克风暴的由来。 鱼群风暴是鱼类喜欢大量地聚集在一起，形成圆柱或者圆锥模样，远远看着，就跟风暴差不多。 而杰克风暴之所以叫杰克，是因为鲹类鱼在国际上的通用名就叫杰克鱼，而六带鲹则是这种杰克风暴的代表鱼群，当然，除了鲹类鱼群，还有不少鱼也喜欢在海底聚集，形成风暴。 听到符婉这番话，叶小翠几人才恍然大悟，不过虽然她们这边在讨论杰克风暴，手上的活那是一点都没停下来。 符老大因为手抛网没清理出来，干脆去前面开船拖网，旁边的符亮也跟在旁边，两艘船在鱼群中来回穿梭，势必要把那些六带鲹都带进渔网。 符灵跟符芸看到大人们在忙活，也想过来跃跃欲试，被符婉拦下来，让她们进船舱玩去了。 这海鱼身上的背鳍可都锋利得很，小孩子的皮肤娇嫩，一不留神要是弄伤了，还容易感染。 “阿婉，这六带鲹可比我们之前在码头看到的大！” 姜春兰拿起手里刚拾掇出来的一条六带鲹，然后跟自己的手臂比划了一下，这六带鲹居然比她手臂还长，眼瞅着得有差不多半米多。 符婉打量了一番这些六带鲹，的确大都是成年六带鲹，长的也有六七十厘米，小的也有三四十厘米， 六带鲹又叫红目瓜仔，它们背部为蓝绿色，腹部又是银白色，鱼鳃盖上缘还有不少黑点。 六带鲹成年后一般体长在三十厘米到六十厘米，最大的体长在一百二十厘米。 眼瞅着她们这边的手抛网都清理地差不多，六带鲹装了足足三大筐。 因为在开船拖网符婉也不再丢手抛网，这个时候海面上也看不到什么鱼群了。 符婉看向远处，这才发现虎鲸群居然还没有离去，而是在远处嬉戏打闹，不知道从哪里顶出一条大鱼，它们也不吃，就你顶一下，我撞一下，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那鱼也是，造孽啊！ 符婉摇了摇头，符老大此时也觉得拖网差不多了，于是就把船速减慢了不少。 “阿婉，可以起网了！” 符婉应了一声，随后就摇动起网机开始把海里的拖网拉上来。 随着起网机吱吖吱吖的声音，渔网也慢慢露出水面。 “渔网都装满了！” 叶小翠站在一边，就看到海里满满当当的渔网。 这渔网好像从没这么满过。 结果下一秒，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起网机吊臂上的拖网咔嚓一声，随后就看到那鼓鼓囊囊的渔网再次啪得一声，摔进海里。 妈呀，渔网居然破了！！ 第187章 好消息，爆网了! “天呐，这渔网怎么破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惊呼出声，符老大听见后面的动静，干脆把船速降到最低，然后快步走到甲板上查看情况。 符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查看了下起网机吊臂上断了的渔网，随后去拿备用的拖网。 “爹，娘，婶子，渔网看着只断了一点，我们赶紧把另一个拖网丢下去，没准还能拯救一下。” 符老大一看，可不正是吗，起网机上挂着的渔网也就一点，只怕根本没伤到网兜。 现下众人心里也只能心里祈祷，叶小翠更是连连念叨妈祖保佑。 等拖网丢下去之后，符老大去驾驶舱开船，通过船只的马力，符老大估摸着刚刚丢下去的渔网已经有重量了，随即让符婉他们赶紧起网。 符明跟叶林正在船上挑拣鱼货，根本没留意符老大他们船上发生了什么。 “哎呦我去，这一网东西也忒多了！” 符明一抬头就看到了符婉他们那艘船上刚升起来的拖网。 符婉这边几人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看到渔网中明显有之前的网兜，几人这才彻底放下来心来。 这眼看着渔网都装满了又摔回海里，要是今天没弄回去这网鱼货，估计大家回去觉都睡不好。 鱼货都上来了符婉的心情也轻快了不少，“这次轮到谁来解兜了？” 符老大从前面驾驶舱走过来，“我来！”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解过网兜了。 随着符老大把系着的麻绳解开，网兜里的东西也跟下暴雨似的，哗啦啦摔了一甲板。 “豁，难怪网会破，这鱼可真多啊！” 瞧这满满当当的鱼货，这是又爆网了！ 符婉笑着感叹了一声，叶小翠和姜春兰早就拖过鱼筐子，开始挑拣鱼货。 符灵和符芸估计也是在船舱里太无聊了，从船舱里跑出来看她们捡鱼，尤其是符灵，已经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 “妈妈，这个是什么？” 鱼货堆里有不少兰花蟹，符婉正把那些螃蟹都挑拣出来，省得它们把鱼都夹坏了。 听到符灵的问题，符婉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就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是一条海蛇啊啊啊啊啊！ 准确来说，其实是蛇鳗，学名大吻沙蛇鳗。 这种鱼身体细长，躯干呈圆柱形，尾巴又有些侧扁。这种蛇鳗身上没有鱼鳞，背上是黄褐色，腹部颜色较淡。 这种鱼味道不错，不仅刺少肉质也鲜嫩。 只是这里这么多鱼，她闺女眼睛倒是厉害，直接逮了条符婉不爱抓的蛇鳗！ 叶小翠也知道自家闺女最怕这些，她把那条蛇鳗从鱼堆里翻出来，然后放在符灵她们面前。 小孩子嘛，好奇心是正常的。 “这是蛇鳗，回去外婆给你们煮着吃！” 符灵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符芸你一下我一下地，拿着不知道在哪捡的树枝戳蛇鳗玩。 这次的鱼货大都是六带鲹，叶小翠和姜春兰拿着鱼筐捡得头都不抬，一开始还高兴呢，现在也只有麻木了。 实在是因为太多了！ 符老大也跟着挑拣，他还得负责把装满鱼的鱼筐都搬进前不久装修好的冷库里，防止冰块化了那些鱼变质。 好不容易甲板上的鱼都挑拣的差不多了，符婉这才把那块坏了的渔网清理出来。 叶小翠去船舱里把补网的鱼梭拿出来，断网也是可以补救的，随着叶小翠一梭一梭的动作，没多久的功夫，那张渔网就补好了。 要知道她们带上船的拖网价格可不低，如果因为烂了一点就丢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可能是忙活了这么半天，符婉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声，这才摸出手表看时间。 居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娘，我们弄点东西吃吧！” 叶小翠应了一声，甲板上有之前符婉准备好的木炭，还有托村里的人做好的简单炉子。 叶小翠和姜春兰把木炭放进去，然后再用一些容易着的松树枝点燃木炭，再往自家的钢精锅里倒进之前打好的淡水，准备煮点鱼螃蟹什么的吃。 看到众人好不容易才把钢精锅煮上，符婉真是无比怀念前世的电饭煲。 船上这个时候已经通电了，要是有电饭煲，直接插座一插就能用了，也不用整木炭什么的，太麻烦了。 她又转念一想，没准现在供销社里就有电饭煲了，只是她很久没有去镇上，回头可以去看看。 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她还没转身，就被旁边的叶小翠拉了一把。 随后一个重物啪地一声摔在甲板上，符婉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竟是一条半米长的魔鬼鱼在甲板上不断挣扎。 “嘤嘤！” 又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小虎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船边，一副我做的好事快来夸我的架势。 好在旁边还有不少沙丁鱼，符婉抓了一把就往它张大的嘴里塞，虎鲸也没嫌弃，一口吞了又张大嘴。 符灵胆子大得很，也偷偷抓了一把鱼要往虎鲸嘴里丢，结果一丢丢偏了，虎鲸张着嘴愣了老半天，也没觉得嘴里有鱼。 “嘤嘤！” 这声音中多少带了点控诉。 直到符婉又给它塞了一把，它这才满意离去。 这时候甲板上的魔鬼鱼也不怎么挣扎了，符老大从前面走过来，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就把魔鬼鱼的鱼刺砍下来了。 符婉捡起那鱼刺丢回海里，结果扭头就看到目瞪口呆的叶林。 “阿婉，这虎鲸还会给你送鱼哪？” 他的乖乖哎，这虎鲸可真是成精了！ 符婉笑笑，“表哥，虎鲸的智商跟八岁的孩子差不多，它们可聪明着呢！” 符明自得，“这虎鲸送鱼的事，估计也就我家独一份了！” 符亮在旁边整理装着鱼货的鱼筐，“你们这是少见多怪，虎鲸送鱼我都碰到好几回了。” 三人正互相吹着牛，这边符婉却注意到不远的海面上有不小的动静。 虎鲸群此时还没散去，本来还零零散散地在玩闹，结果突然迅速集合在一起，还不断地嘤嘤叫，呼唤着离群的小虎鲸。 下一秒，一个庞然大物冲出水面，连远处符婉等人的船都被震动得摇晃了好几下！ 第188章 座头鲸和虎鲸的恩怨 “我的天老爷啊，那是什么……” 叶林今天一整天算是重塑世界观了，这海上真是比山里有意思多了，不光鱼能听懂人话，还会给人送鱼，现在这海里居然还有跟一艘船这么大的鱼！ “是座头鲸！” 符婉惊呼一声，这个大家伙怎么来了？ 座头鲸又叫大翅鲸，驼背鲸。顾名思义，它的一双鳍肢非常大，基本上有全身长度的三分之一。 座头鲸的背部是黑色的，腹部则是白色，它们主要以鳞虾和小鱼为食，在全世界的海洋区域里都有分布。 一般来说，座头鲸性格都比较温顺，但是此时他们眼前的这只座头鲸，显然跟温顺搭不到边。 “妈妈，下雨了？！” 符灵从船舱里揉着眼睛出来，没想到刚出来就感觉有几滴水滴在脸上。 还没等符婉说话，小家伙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壮观景象。 一股水柱从水面上冲天而起，还有一个巨大的鱼尾巴露在海面上。 “哇，妈妈，好大的鱼鱼！” 符芸这时候也从船舱里揉着眼睛出来，听到符灵的喊声，也趴在船边看，眼睛里都是惊讶。 符婉用手当梳子，把她们睡乱的头发都扎好。 边扎头发还不忘给她们科普。 “这是座头鲸，水柱是它在海里呼吸喷出来的。” “可是妈妈，它们打起来了！” 符灵惊呼一声，旁边的叶小翠等人也“哎呦”一声。 符婉闻声看去，哎呀，可不是吗，虎鲸居然跟座头鲸打起来了！ “看样子传闻的确是真的，这虎鲸和座头鲸，真的有世仇。” 符老大摸了把自己的下巴，看着远处正在你追我赶的鲸鱼们感叹。 符灵一听有故事听，马上就两眼亮晶晶地看向自家外公。 叶小翠也没听说过这虎鲸跟座头鲸还有世仇呢，见符老大还一脸卖关子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嫌弃。 “你知道就快点说，没瞅见我们等得怪累的吗！” 符老大一看自家媳妇都发话了，便把以前村里老人说的故事娓娓道来。 这事其实还得从虎鲸这个街溜子群体说起。 作为海里的街溜子，虎鲸在食物上也是非常不挑剔的，他们什么都会尝试一下，也什么都敢尝试。 这个范围，甚至还包括座头鲸的幼崽。 再加上虎鲸都是成群结队的出行，这让它们追杀猎物也是鱼多示众。座头鲸幼崽时期比较弱小，不管是体型上还是速度上都不如虎鲸。 而且虎鲸这群街溜子追杀猎物的时候还喜欢以娱乐的形式，之前符婉看到虎鲸把海龟富贵拍来拍去，就是它们在玩，玩累了才会把猎物吞入腹中。 有的时候甚至它们也不吃，就纯粹为了玩。很多座头鲸小时候被这些虎鲸这么欺负，长大后就会记在心里。 等附近要是出现了虎鲸的身影，因为座头鲸此时已经成年，速度和身形已经不输虎鲸，所以就特意会来报仇。 这个报仇不仅局限于干扰虎鲸捕食，还会仗着身高优势，对它们进行殴打。 甚至可能座头鲸遇到虎鲸就会反射性地攻击，没办法，谁让这两个族群是世仇呢！ 听到这里，符婉都感觉符老大嘴里说的虎鲸，不是她的那群善解人意通人性的虎鲸朋友了。 这些家伙居然还会猎杀座头鲸幼崽，谁敢信啊！ 叶小翠和姜春兰更是为虎鲸找补，没准是座头鲸先惹虎鲸，毕竟虎鲸的好她们可看在眼里，方才小虎鲸还送给她们一条魔鬼鱼呢！ 也没等众人在纠结，远处的虎鲸和座头鲸已经打成了一团。 好几条虎鲸直接冲着座头鲸飞速地游过去，然后在“铛”地一声，从座头鲸腹部游走。 甚至还有虎鲸直接游到座头鲸后面，张开大嘴一口咬在座头鲸的尾巴上，留下几个深深的血洞，看得符婉几个人后背直发凉。 我的妈呀，这虎鲸这么凶的吗？不过也是，要是不凶也不会让附近出海的渔民听见虎鲸就避之不及。 不过座头鲸也不是吃素的，他尾巴猛得一甩，就把正咬它尾巴的虎鲸直接甩飞了出去。 然后它再乘胜追击，冲着旁边的虎鲸张大自己的嘴巴咬过去，一双鳍肢也对着虎鲸一顿拍打，看着就疼。 两边鲸鱼打了大半个小时，符婉他们一群人看得那是津津有味，毕竟这是罕见场景，有的渔民出海一辈子都难得碰上一回。 即使碰上了也是赶紧开船走人，哪里会跟符婉一家人似的，还躲在船上看热闹。 符婉真是可惜这时候没有智能手机，要是把这些场面录下来，说不定还能给动物世界投稿去。 “妈妈，它们什么时候打完架啊？” 符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的鲸鱼，虎鲸和座头鲸此时也有些精疲力尽了，尤其座头鲸，虎鲸毕竟数量多，它已经有要往海底跑路的架势。 但是虎鲸这个好斗份子显然不想放过它，也潜入海底，随后又猛得冲出水面。 随后它尾巴一甩，一个重物直接朝着符婉她们这边飞过来。 “快快快，快躲船舱那边去！” 好在符婉她们看热闹的时候已经不在甲板上，而是现在船舱旁边准备休息吃东西。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符婉就看见有一条大鱼狠狠地摔在甲板上。 鱼：我真的会谢。 “卧槽，是炮弹鱼啊！” 符老大这下也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这条炮弹鱼估计有三四十斤，连甲板上的铁皮都被砸的凹陷下去了。 还好刚刚没有人在甲板上，不然这鱼要是砸在身上，估计怎么也得没了半条命。 见远处的鲸群们似乎休战了，符老大这才大着胆子出去把那炮弹鱼拖过来。 炮弹鱼又叫扳机鱼，头大嘴巴黄，眼睛长在背上，牙齿非常锋利。 炮弹鱼的鱼肉非常美味，是华国出口最多的鱼类之一，它们的鱼肉去皮削骨后做成罐头，极受人们的喜爱。 符老大喜滋滋地把这条已经奄奄一息的炮弹鱼扛去冷库里，旁边的符明符亮还有叶林都要酸死了。 凭啥这些鲸鱼送鱼都光一条船上送啊，也不看看他们还有一艘船呢！ 第189章 汗流浃背了 虎鲸和座头鲸之间的大战结束了，海面上除了一些时不时俯冲下来捕食的海鸟，也没了别的动静。 船上的拖网此时又被符老大和叶小翠抛下去，符婉则从钢精锅里拿出煮好的虾，小心地去掉壳，喂给符灵和符芸吃。 符芸拿起一个虾，跟着符婉她们生活了这么久，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把虾肉跟壳分离出来。符婉还以为她是想自己吃，没想到下一秒，她就把剥好的虾直接递在符婉嘴边，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妈呀，符婉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被击中了，非常给面子地把虾肉吃了。 “谢谢芸芸，芸芸真厉害！” 符灵看到符婉光夸符芸，马上就有点不乐意了。她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虾，然后笨拙地去掉虾壳递到符婉面前。 符婉哭笑不得，一脸笑意地吃完，“谢谢灵灵。” 这难道就是有闺女的快乐？ 符婉吃了几个虾和一条鱼就觉得差不多了，符老大和叶小翠几人也吃了些鱼虾。现在船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鱼虾，所以两艘船的人也是吃得饱饱的。 “这出海吃饭还是热乎的得劲啊！” 符明摸着自己有些胀的肚子，不由地感叹。 “要是这时候可以去睡一觉就好了！” 叶林跟符明不一样，他一点都不觉得困，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怎么呢，他看到了隔壁船上符婉拿出来的鱼竿。 两艘船上的鱼竿都是符老大拉着村里人做的，其中就包括了钓了一辈子鱼的符大爷。 符婉手上这根一看就好用的，是符大爷今年做得最满意的一根。 “阿婉，你在这钓着，我先去眯会。” 符老大今天一早四五点就起来了，又开了这么久的船，现在吃饱了就觉得有些困。 “好啊爹，你等着看我上条大鱼吧！” 符婉信心满满，符老大被她逗笑，“好好好，我相信我闺女肯定跟我一样，竿竿中鱼！” 叶小翠斜了他一眼，然后就低头帮符婉准备饵料。 饵料照例是用小鱼小虾，符婉甚至去从之前的鱼货里拿出两只小点的章鱼，切成小块跟小鱼块搅拌在一起。 “阿婉，你那还有鱼竿不，给我一根呗！” 男人对钓鱼的追求可以用尽一生，叶林作为资深钓鱼佬，青山村附近的池塘都被他光顾过，但是这山娃子还没在海上钓过鱼呢！ 符婉这边的鱼竿都是符老大准备的，他一连准备了好几根，所以给根叶林那是完全没问题。 符明是真困了，干脆把两艘船用锁链连接在一起，然后自己就跑进船舱补觉去了。 要不说他跟符老大是正经父子俩，都是吃完就犯困。 叶林得了鱼竿，喜滋滋地跟符婉学习饵料怎么做。旁边的符亮也眼馋得很，随后就眼巴巴地看着符婉。 “阿婉，我也想……” “拿去拿去！” 不就是一根鱼竿的事情，多个人还多份力呢。 于是情况马上就变成了符婉符亮叶林三人站在船边钓鱼，叶小翠和姜春兰则在边上继续处理刚刚没来得及分拣的鱼货。符玲和符芸看到符婉一本正经地盯着海面上的浮漂，也懂事地没有打扰，自己坐在甲板上玩贝壳。 钓鱼是个磨性子的活，叶林甩出鱼竿之后就心里直打鼓，这要是一竿都中不了，回头说出去简直是坏他青山村钓鱼王的名声。 符亮倒是坦然许多，反正他的运气也就一般，能钓到最好，钓不到拉倒。不过他甩出鱼竿之前还是默念了好几声妈祖娘娘保佑，然后再开始自己的摆烂钓鱼之旅。 符婉看着对面船上两位大哥截然不同的表现，一边乐呵一边甩出鱼竿。 嘿，今天高低也得钓条大鱼上来，要是没钓上她就下海抓条上来，钓鱼人，绝对不空军！ 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对面的叶林就感觉自己手里的鱼竿猛地一沉，随即他反应迅速地把鱼竿抬起，鱼竿头上的鱼线被拉的笔直，鱼竿也被拉弯了腰。 要不是这鱼竿是符老大精挑细选的竹子，估计这时候早就断了。 底下那条鱼倒是没多少力气，除了一开始的猛烈挣扎外，叶林只跟它对抗了几分钟，就把鱼拉出了水面。 “卧槽，怎么是这种鱼！” 这下没有符明在，爆粗口的倒成了符婉自己。 符亮此时也是惊呆了，叶连看着他们的表情心情瞬间好上了顶峰，一边把鱼竿上的鱼收回来一边喜滋滋的问。 “咋了，这鱼很值钱吗！” 符婉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大表哥，你瞅瞅你竿子上那鱼，像不像我跟你说过的鲨鱼……。” “什么鲨鱼，卧槽！” 还没等叶林反应过来，鱼竿上的鱼已经被他收到了眼前，那鱼虽然不大，也有个五六斤。最让叶林没忍住爆粗口的是，这鱼还龇着一口尖利的大白牙，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在说： “人类，你看我像你能吃的鱼吗？！” 这可是位祖宗啊，叶林可是听符明他们八卦过之前薛庆等人抓大白鲨最后被鲨鱼报复的事情，这下自己把这明显是幼崽的鲨鱼钓上来了，这不得把海上新人叶林吓得出冷汗？ 汗流浃背了好吗！ “大表哥，这鲨鱼估计也是饿了，你给它喂点鱼再送它走，它不会记恨你的。” 符婉虽然看热闹看得乐呵，但是还是不忍心看叶林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想了想就给出了建议。 叶林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小心地把那小鲨鱼从鱼钩上取下来，随后从旁边的沙丁鱼筐里拿出好几条沙丁鱼喂给它。 娘的，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无意中在山里碰到一窝过山峰的蛋。 “吃饱了就走吧祖宗，可别乱咬钩了！” 小鲨鱼被塞了一嘴的沙丁鱼，眼睛里满是睿智。 两脚兽你还怪好的！ 看到小鲨鱼吃完叶林和符明赶紧把它从船尾放入海中，这第一竿就这么刺激，他们都不敢想下一竿是什么场景。 就在这时，正在看热闹的符婉也感觉手里的鱼竿一沉，随后就发现海面上的鱼漂早就没了踪影。 该死的，光看热闹，忘记自己这边了！ 第190章 蓝鳍金枪鱼 “哎呦，这鱼力气可真大啊！” 符婉惊呼一声，手里紧紧抓着鱼竿，顺着鱼的力气遛。 也不知道这条鱼有多重，反正根据这力道，符婉就猜测这鱼不会小。 姜春兰和叶小翠这时候也发现了符婉这边的情况，又溜了几分钟，眼看着符婉额头上的汗跟下雨似的，就知道她要坚持不住了。 “娘，快去喊我爹，我没力气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 叶小翠扭头就要往船舱跑，这男人可真是的，到了要用他的时候他居然还是睡大觉。 姜春兰没有钓过鱼，这会儿也是爱莫能助。倒是对面的符亮实在看得心急，又怕累到自家妹子又怕鱼跑了，干脆直接双手一撑，从那艘船上跳了过去。 还好两艘船挨得近，姜春兰还没来得及一巴掌呼上去问候这小子，他就一把接过符婉手里的鱼竿，开始跟底下那鱼博弈。 符婉手上的压力没有了，这才从旁边拿出一条毛巾擦自己脸上的汗。哎呦，可真是累死她了。 不过这也是痛并快乐着，根据符婉的经验，这下面指定是条大鱼！ 眼看着遛了十多分钟，底下那条鱼还没有要上来的意思，符亮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就在这时，符老大从边上接过鱼竿。 “我来！” 符亮这才放下心来。 符婉站在旁边看着符老大遛鱼，符老大也不愧是资深钓鱼佬，还是资深的海上钓鱼佬。只见他跟逗鱼玩似的，鱼只要一歇他就往上抬竿，鱼一动他就任由鱼扯鱼线。 好一番功夫，符婉就看到了清澈的海水里浮现出来的身影。 妈呀，今天可真是赚发了，居然是她重生后就没见过的金枪鱼，看背鳍颜色，还是蓝鳍金枪鱼！ “是金枪鱼，蓝鳍金枪鱼！” 符婉高呼一声，随后赶紧去旁边找钩鱼的大鱼钩。 这大鱼钩好久都没派上用场，没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阿婉，让我来钩吧！” 符亮跃跃欲试，符婉倒是没有关系，更何况这金枪鱼看着个头不小，她还怕自己的力气得费好一番功夫。 有人当苦力那不是更好！ 符亮可不觉得自己是苦力，看着被鱼线逐渐拉出水面的大金枪鱼，他就不由地激动着握住手上的大鱼钩。 妈祖娘娘保佑，这可是金枪鱼啊！ 这一条鱼就能吹遍整个镇啊！！ 激动归激动，符亮下手的时候那是半点没有手软，锋利的大鱼钩对准金枪鱼的鱼鳃就是一钩，然后再握紧鱼钩，咬着牙把金枪鱼拉了上来。 这大家伙上了甲板众人这才围上来欣赏这条蓝鳍金枪鱼，不愧是金枪鱼中的贵族。它有着纺锥模样的身体，身形流畅。背上是深蓝色的，侧面和腹部则是银白色。 这条金枪鱼身长大概有一米六左右，重量估计有上百斤。 就这身形在蓝鳍金枪鱼里都还算小的，要知道，世界上有记录最大的蓝鳍金枪鱼体重有679千克。 不过蓝鳍金枪鱼主要分布在大西洋的西部和东部，还有地中海和黑海。按理不会出现在符婉他们这边的海域，不过也有可能是随着海水流动迁移过来的，符婉懒得想这么多，满眼都是眼前的大家伙。 瞧瞧这白净的鱼肉，瞧瞧这摸着滑溜溜的鱼身。 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众人都围着这条已经归西的蓝鳍金枪鱼，符老大从一旁拿出一把刀给这金枪鱼放血。 及时放血可以让金枪鱼的肉新鲜不变质，如果不放血的话，这金枪鱼的肉质就会变得很柴，难以入嘴。 那就真是浪费了。 金枪鱼放完血后符明才悠悠转醒，打着哈欠从船舱里出来。 结果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船上空无一人，倒是旁边符婉他们的船上热闹不已。 “你们干什么呢……卧槽！” 符明本来还在想符亮和叶林干什么去了，别是掉海里去了。踮起脚才看到一群人围着个大家伙，等他看到甲板上那大家伙的时候，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符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下一秒就痛得他呲牙咧嘴。 这么疼，那就不是假的！ 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甲板上那个大家伙是什么！ 老天爷啊，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这是又错过了什么！ 旁边船上的几人这个时候已经欣赏完了这金枪鱼，符老大就准备把这玩意扛着去冷库用冰块养起来。 “爹，慢着！” 一声怒喝声从旁边船上传来，符老大还在想哪个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就看到自家儿子顶着一脸的草席印子从旁边的船上跳过来。 还没等符老大说什么，符明就一脸讨好地小跑过去。 “爹，让我来让我来。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麻烦你老人家，这种事交给我这个小辈就好了！” 他还没摸过这种蓝鳍金枪鱼呢，今天还不得好好摸摸。 符老大斜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点嫌弃：“这鱼可不小，你行吗？”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符明嘴硬着接过那条金枪鱼，嘿，这玩意确实有点重量。他又舍不得这金枪鱼拖在地上，咬着牙往肩膀上扛。 娘的，这绝对不止一百斤！ 把那条鱼扛起来直起身的那一刻，不夸张，符明感觉自己看到了自家太奶在冲自己招手。 符婉在旁边看自家老哥那副吃力的模样，笑得肚子都疼了。符亮实在看不过去，急忙上去帮忙。 他兄弟的尊严，由他来守护！ 不过回头的鲍鱼生蚝什么的，还是得让阿明多吃吃，肯定是上次受伤还没好完全呢！ 有了之前的蓝鳍金枪鱼在前面，现在不光叶林拿着钓竿跃跃欲试，连符老大也接过了符婉手里的钓竿。 “好闺女，让你爹我过过瘾。不说上一只金枪鱼，就是上一只好点的石斑我今天都能做梦都笑醒。” 同样有这个梦想的还有符明，这家伙贼的很，硬是把符婉之前拌好的饵料都拿走了，就准备拿去钓只大鱼回村里显摆。 于是这下两艘船完全连在了一起，几个大男人全部拿着钓竿挂上鱼饵，符婉和叶小翠就在旁边瞧着，就准备鱼来了就上抄网！ 第191章 绿色的大鱼鱼 “妈妈，大鱼鱼呢？” 符灵哒哒哒跑到符婉身边，刚刚她好奇地摸了两把那条金枪鱼，谁知道等她去船舱拿个小饼干的功夫，这鱼就不见了。 符婉摸了一把她额头上的汗，“天气太热了，舅舅把大鱼关进冷库里了。” 符灵可是知道冷库是什么的，随即又转移了目标，拿起手里的饼干就要啃。 符婉这才发现这孩子的手那就跟摸了锅底灰似的，黑不溜秋的。 “手都没洗就吃东西，回头肚子疼去医院，让医生开苦苦的药给你吃。” 符灵闻言小眉毛瞬间扭成了一团，手里的饼干也不香了。符芸从后面拉过她的手，比划了好几下，符灵这才跟着符芸去旁边的桶里洗手。 至于刚刚拿着的饼干，也被她一把塞在了老母亲符婉的手里。 符婉看着自己手里已经不成形的饼干，哪里是能吃的样子？干脆把这饼干揉碎了跟鱼饵搅拌在一起，算是给鱼饵加料了。 刚好在这时候符老大手里的鱼竿被咬了钩，只不过提上来，是一条小竹荚鱼。 见过了跟人差不多高的金枪鱼后再见这还没有巴掌大的竹荚鱼，符老大那是一点兴趣都木有。他叹了口气，把那竹荚鱼取下来，然后用力一丢就把那竹荚鱼再次丢进了海里。 “我对你没兴趣，让你亲戚大竹荚鱼来！” 叶小翠还没回过神呢，这鱼就被符老大丢出去了。于是她当即就骂起来了：“这小竹荚鱼就是这么巴掌大的，你扔了做什么？拿回去还能煎着吃呢！” 符老大一脸你不懂的表情，“我这钓鱼呢，讲究的就是个吉利，第一竿这么小的鱼，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叶小翠才懒得管他这副歪理，“你要是钓不上就换闺女去，钓了半辈子了也没见你钓上来一条大鱼！” 符婉正在旁边看热闹，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别啊，有我的独家饵料在，老爹上鱼那是指日可待，没准下一竿就是大货！” “闺女，借你吉言了！” 符老大这话刚说完，下一秒他那鱼线就被拉得笔直，手里的鱼竿也马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拉力。 妈祖娘娘保佑，他这闺女的嘴莫不是真开光了！ 不过这条鱼显然没有之前那条金枪鱼那么足的力气，符老大一人遛了二十分钟不到，那鱼就精疲力竭，被符老大的粗鱼线快拉出了水面。 说是快拉出来了，实际上离海面也还有十多米。 看鱼类这活还得是符婉来，她一眼就瞅见了那鱼的身影，只那一眼，她就认出了这鱼的种类。 老天奶啊，今天难道真是妈祖娘娘显灵了？ 那即将被拉出水面的绿色身影，不正是后世香江四大渔王中排居第二，仅次于老鼠斑的苏眉鱼吗！ “闺女，是什么鱼？” 符老大要拉鱼竿，又要控制鱼线不被拉断，所以不好朝水里看。 叶小翠几人则是瞄了半天，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鱼影子，也没看出是什么种类的鱼。 “爹，是苏眉，是苏眉鱼啊！” “什么，苏眉鱼？阿婉，你确定没看错？” 符明这下真是酸麻了，咋，是他那位置风水不行吗？这么久没上条鱼就算了，光就看符老大这边上鱼了。 一条竹荚鱼他都没上啊。 “我确定没看错，四大鱼王中的苏眉鱼，我怎么能看错？” 符婉这话刚说完，叶小翠也在旁边惊呼起来：“真的是苏眉鱼，哎呦，阿婉春兰，赶紧上抄网！” 一条二十多斤的苏眉鱼浮现在水面上，时不时还挣扎两下。 符婉跟姜春兰拿着手抄网过去，叶小翠则是拿起旁边的大棒子，给那还在挣扎的苏眉鱼来了好几下。 这下是晕得不能再晕了！ 好在符婉和姜春兰手里的手抄网也够大，两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条苏眉鱼捞上甲板。 “哇，一条好漂亮的鱼啊！” 一旁啃饼干的符灵和符婉跑过来，看到这鱼也是一阵稀奇。 “妈妈，是绿色的大鱼！” 可不就是绿色的嘛， 苏眉鱼又叫波纹唇鱼，自带一副蠢萌蠢萌的形象。它的全身都是绿色，尾巴后缘带着一丝黄色。这鱼有着厚厚的嘴唇，额头突起。它的体型不仅巨大，味道也十分鲜美，被后世作为名贵的食用鱼。 “阿婉，你说的四大鱼王是怎么回事？” 符老大一边欣赏自己钓上来的大鱼，一边把自己内心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刚刚拉鱼竿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什么四大鱼王，他都没听说过。 叶小翠和姜春兰也是好奇地看向符婉，连符灵符芸两个孩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符婉。 好吧，大家都这么想知道，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香江那边把最好吃的海鱼排了顺序，其中排在前面的就被称为四大鱼王。这四大鱼王分别是老鼠斑，苏眉鱼，海红斑和青衣鱼。” 原来是这四种鱼，符老大摸了一把自己刚冒出来的胡茬子，一脸赞同，“这四类鱼确实好吃，不仅好吃还贵，香江人还挺会吃的。” 叶小翠也连连点头，随后又是高兴不已。这鱼都跟老鼠斑一起排名，说明啥，说明这鱼贵啊！ “不过阿婉，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家又没买收音机也没杂志什么的，符婉没想到叶小翠会这么问，赶紧给自己找补：“以前上学的时候看别人给的报纸上写的。” 符老大看了闺女一眼，心知闺女这报纸只怕也是前世看到的。 于是他赶紧打圆场：“快把这鱼收起来，别晒坏了就不值钱了！” “好好好！” 有了金枪鱼和苏眉鱼这两条鱼做底气，符老大叶小翠几人走路都带风，至于符明叶林后面钓起来的几只一两斤重的鲷鱼，众人都是没什么兴趣。 钓鱼结束了眼看着时间也到了下午两点多，符老大看了下拖网都丢下去了，就准备开船拖网，顺便把船开去收章鱼陷阱，还有自己先前的地笼也要收回来。 只是没曾想船只刚开到章鱼陷阱那边海域，符婉和符老大就远远的看到有船在那边，甲板上有两人正在海里捞着什么。 再仔细一看，天杀的，那分明就是他们放的章鱼陷阱！ 第192章 鱼被偷 “哎，你们干什么呢！” “哪来的短命鬼，那是我们家放的章鱼陷阱！” 叶小翠最先着急大喊，姜春兰也是气得去旁边抄起了之前敲鱼的大棍子。 就连本来还无聊的符灵符芸也凑过来，脸上气鼓鼓地看着远处的船只。 可恶的小偷，居然敢偷他们家的东西！ 符婉从旁边拿起一个手抄网的棒子，准备一起上去给那船人一点教训。 跟在后头的符亮他们本来还没听见叶小翠喊什么，但是也看到了符婉她们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正奇怪呢，符明就一眼看到了越来越近的那艘船，顿时就被气炸了。 “塞你老母，居然敢偷你爷爷我的东西！” 叶林虽然没骂人，但是也马上从旁边拿了个趁手的武器。 别人欺负了还能忍回去？不要怂，就是干！ 符老大也是恼火的很，立即把船速提到了最高，船越来越靠近那艘偷偷摸摸的船，符婉才发现自己刚刚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船可不就是先前符老二家里那艘嘛，船上在拼命倒竹筒的，不就是沈冬生和钱小花两人吗！ 此时的钱小花也发现了正朝他们这边开来的船只，那鲜艳的红旗让她下意识地就想把手里的竹筒给丢回海里。 “哥，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 沈冬生也认识符老大他家的船，手上的竹筒下一秒就啪地掉在地上，然后咕噜噜滚到刚从驾驶位过来的钱小宝脚边。 钱小宝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位新妹夫，没好气地骂钱小花。 “什么怎么办，凉拌！这竹筒怎么证明是她们的，那就是我们在海上捡的！” “赶紧把这些竹筒收干净，我们去前面撒网捕鱼！” 至于马上把船开到眼前的符老大等人，他们还能砍死他不成，钱小宝这么多年就悟出来一个道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话是这么说，等符老大的船开到他眼前，瞧着船上一溜气势汹汹的人，个个都抄着家伙，他心里还是有些虚。 “你们干什么呢，那是我们的竹筒！” 符老大的船刚减慢速度停下，叶小翠就挥着手里的棒子大喊道。 “赶紧把竹筒和里面的东西都还给我们，看在同村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们计较。” 符老大也走到了甲板上，后面的符亮的船也停在他们旁边，符明和叶林拿着武器就要往钱小宝他们船上冲。 “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我们人少的，这大海是大家共有的，都是凭本事捕鱼，我在这海里捡的，自然是归我们！” 钱小花还是一如既往的撒泼，姜春兰直接“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钱小花脚边，末了她心里还可惜因为距离没能吐在她身上。 符婉冷笑一声，试了试手里的棒子不够长，直接抄起旁边放着的铁锹敲在他们船上，“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还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要脸的。这竹筒是我大哥和阿亮哥几个人一个个打磨的，你说在海上看到了就是你的，那是不是我看到你们船上装着的鱼货，我也可以说是我的？” 钱小花一阵语塞，钱小宝倒是第一次见钱小花口里的符婉，听钱小花说她难缠，却没想是个小姑娘模样的。 只是这说话不像小姑娘，倒是胆大的很。 “我们就是不还，你们能怎么样，打死我吗？” 钱小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沈冬生则窝在后头一声不吭。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符婉目测了一下自己家船到钱小花那艘船的距离，完全可以一脚跨过去。 符老大察觉到符婉在打量两艘船的距离，心知符婉的打算。 “阿婉，你留在船上看着孩子，这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去就可以了！” 说罢就朝着符明他们挥手，钱小宝还没察觉出他们的意图，等回过神也已经晚了。 符明跟叶林最先冲上船，看了眼桶里的章鱼，就直接提了走人。 符明把船上的竹筒都抱起来，钱小花要上去抢，却被刚爬上船的叶小翠和姜春兰死死拉住。 “看什么，抢东西啊！” 钱小宝自己冲出去之前还不忘踹一脚旁边窝着的沈冬生，沈冬生咬牙正想冲过去，就被符明那眼神钉在原地。 那眼神里满是威胁，让他感觉脸上和身上的伤都在隐隐作痛。 妈的，还是不出去找死吧。 钱小宝也是个战斗力一般的，叶林也没揍他，就在他跑过来的时候躲了一下，钱小宝就差点没刹住车，险些摔进海里去。 拿完自己的东西众人就走，符明还不忘把倒完章鱼的桶一把丢回钱小花船上。 “桶还给你们，别又说我们欺负人！” 随后一行人就开船离去了，只留下钱小花气得在甲板上直跺脚。 “阿婉，这次的章鱼怎么这么少？” 之前每次放陷阱都有两桶多，这次也就只有符明提回来的大半桶。 符婉思索了一下，“估计是被钱小花她们提前放起来了。” 毕竟她们只把甲板上的章鱼提回来了，也没有去检查她们船舱里。 “他大爷的，回头我要去村长那里告状，海上要多几个这样的，那不得乱套了！” 符婉赞同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地笼和章鱼陷阱这些都得要时间吸引猎物，要是人人都跟钱小花这么干，那大家也不用拖网了，就整天开着船守着防止别人拿了。 还好她们的地笼都放在海岛旁边的海草下，没有被别人发现。 而另一边的钱小花正在抹眼泪，甲板上的竹筒和章鱼都被符婉家拿走了，可把她气坏了。 钱小宝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算了，我们不是在船舱里放了两桶吗，也划算了！” “他们也就是仗着人多，下次我们出海的时候多喊些人，看看他们还敢嚣张不？” 钱小花这才想起之前钱小宝让她把装满了章鱼的桶放起来，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还得是她大哥，不像旁边的沈冬生，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大哥，我们往那边海域开开，我让冬生撒网，看看能不能拉点鱼上来！” 沈冬生连忙出声阻止：“我听别人说那边海域有海盗，不能去！” 钱小宝不屑，“现在什么年代了，哪来的海盗！我说能去就是能去！ 第193 金色小鱼 符老大把船开了好一段路，确认后面除了符亮他们没有第二艘船在，这才放心地往孤岛方向开。 他特意多转了两圈，一则是怕钱小花他们跟着发现孤岛，二则是反正她们的渔网也撒下去了，多开开说不定能网到不少好货。 大概又开了大半个小时，符老大这才把船停下。 “阿婉，你把拖网起了，我跟你哥去收地笼。” 另一艘船上是符亮和叶林在起网。 符婉应了一声，等她把起网机打开，随着吊臂作业的机械声，叶小翠和姜春兰也是紧紧盯着即将升起来的渔网，心里满是期待。 渔网吊起来了符明和符老大这才把船停靠在边上，自己则提着空桶下船。 “也不知道这一网收获怎么样？” 叶小翠嘴里念叨着，符婉笑着说道：“有就最好，没有也没啥事，咱们这次出来收获可不少，船舱都要装满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这才想起来，冷库的容量也是有限的，好在那些螃蟹什么的他们就是放在阴凉的地方，不用放进冷库里。 说话间一个巨大的网兜已经升到了甲板上空。 “娘，你去解开绳子吧！” “我吗？” 叶小翠有些猝不及防，“我来就我来！” 她搓了搓自己的双手，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几句。 “妈祖娘娘保佑，回头我一定去庙里烧香捐香火钱！” 符婉要被自家老娘这副模样笑死了，不过下一秒，她也不得不信这世上也许真的有心软的神。 可能真是天上的妈祖娘娘听见了叶小翠的祈祷，叶小翠刚把扎进网兜口的麻绳抽出，噼里啪啦的金光就撒了一甲板。 “哇，这也太漂亮了！” 符婉惊呼一声，真的只能用漂亮来形容，这一网鱼都没多少螃蟹，基本上都是这些全身闪亮，好像发着莹石般光芒的黄色小鱼。 “娘，这是什么鱼？” 看着不像是小黄鱼，但又是金灿灿的。 叶小翠拿起一条鱼打量了好一番，最后跟姜春兰对了对视线。 两个在海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妇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阿婉啊，这……这好像是梅童鱼啊！” “梅童鱼？” 姜春兰点头，“绝对不会错，这就是梅童鱼！” 早些年码头上有人也捕捞过梅童鱼，她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当时以为是普通的小黄鱼，还想买点回家烧着吃，没想到这鱼比小黄鱼贵了近十倍。 这下本来被人偷章鱼坏了心情的众人又是心情大好。 “快快快，把这些梅童鱼都挑拣出来，别被那几个螃蟹给夹坏了！” 符婉戴好手套，抓起脚边的一只梅童鱼仔细端详。 梅童鱼身体侧扁，身体是前面宽后面逐渐变细。这鱼的头跟身体完全不匹配，头大的出奇，基本上占了全身的三分之一。 他们这批梅童鱼看着个头也不小，身长大概有十几厘米，差不多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大。 最关键的是它们这浑身闪闪发亮的鳞片，在阳光下更是熠熠生辉。 叶小翠跟姜春兰这边嘴都要笑裂了，手下的动作那是一点没停，拖着鱼筐就把甲板上乱七八糟的鱼堆挑拣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鱼筐里。 鱼筐也照例按照鱼的大小分了好几筐，符婉见状也赶紧加入了挑拣的队伍。 此时旁边的符亮这边，兄弟俩正看着甲板上空的渔网兜祈祷妈祖娘娘保佑。 两人念叨了好一阵叶林才去打开麻绳，结果网兜里的东西掉出来他们立刻傻了眼：他们这网基本上是些梭子蟹和各种鱼，甚至廉价的沙丁鱼也有不少。 什么奇奇怪怪的鱼都有，连鱿鱼都有不少，正在甲板上乱爬。 符亮一看这一网就没啥特别值钱的，反而螃蟹占了大头。 他一边拖过鱼筐一边还不忘踮起脚朝符婉她们那边看。 “阿婉，你们这网怎么样！” 符婉那是手边的梅童鱼挥了挥，“特别不错，基本上都是梅童鱼！” 符亮这下真的酸了，梅童鱼啊，他可是知道这鱼的！ 叶林在旁边看到符亮的表情，有些疑惑不解。 “梅童鱼很值钱吗？” 符亮重重点头，“可比我们这值钱多了。” 这下轮到叶林酸了，两兄弟虽然以前不太熟悉，现在也是过命的交情。 这会儿恨不得一起抱头痛哭。 他们这个运气啊，能不能让他们也看看什么叫值钱的鱼？！ 钓鱼比不上符婉他们那里，现在拖网也不行！ 不过兄弟俩马上也冷静了下来，符亮自我宽慰，“没事，好歹不是空军，这一网，之前把油钱省回来了！” 叶林狠狠点头，“对对对，我们赶紧收拾这些鱼货，回头一定能上好鱼！” 兄弟俩立刻又是动力满满，马上就动作起来。 正在这时，符明和符老大也都提着东西回来了。 “豁，这梅童鱼品相真不错！” 符老大刚爬上甲板，就看到了马上挑拣干净的鱼货堆。 他满意地看着旁边几筐码得整整齐齐的梅童鱼，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 “咱们这一趟，怕是赚了别人大半年的收入！” 符婉这边的鱼已经捡完了，看到符老大提着的桶，好奇地凑过头看。 “爹，你们地笼里放到了什么？” “我去，有石斑啊！咋半死不活的？” 符老大这才想起自己手里提着的桶，一脸可惜道：“这石斑可惜了，被青蟹夹坏了，晚上炖了自家吃吧！” 随后就把自己地笼里的收获给大家看，品相好的放在鱼筐里回头卖给符三，品相不好的就自家吃。 地笼里收获了十多条海鳗，还有几条普通石斑，以及不少青蟹。 这次出海的收获到此就结束了。符老大把自己提着的地笼放在甲板上，喝了口水就去开船。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等到了码头刚好送完鱼货就吃晚饭。 两艘船一前一后地往码头方向开，这次符亮开的船在前面，只是也就开了半个多小时的模样，一艘大点的铁皮船突然从边上开过来，险些和符亮的船撞在了一起。 “娘的，你会不会开船啊！” 第194章 遇到海盗了! 符明本来站在甲板上，符亮一个的急刹差点让他直接飞进海里。 幸好旁边的叶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自家兄弟的开船技术他还是知道的，更何况旁边那艘铁皮船一看就是故意的。 符老大在后面看着前面那船不对劲，他皱着眉往后面喊： “阿婉，你带着孩子们先进船舱里锁好门。” 符婉发现了那艘陌生船上的好几个人，各个瞧着都是一脸的不好惹。 再看他们虽然穿着跟出海的渔民没什么差别，但是细细看船上堆放的渔网，并没有半点用过的痕迹，那渔网下还堆放着不少东西。 那分明是砍刀！ 天杀的，他们莫不是碰到海盗了！ “娘，婶子，要不你们先躲在船舱里去吧，我跟爹看看是什么情况！” 叶小翠和姜春兰哪里肯，“不用，我倒要看看，这么光天化日的他们还想伤人不成！” 姜春兰更是无所谓，“你阿亮哥就在前面，我哪里能躲起来。” 符灵跟符芸嗅到了气氛不对劲，到底是孩子，有些害怕：“妈妈，怎么了？” 符婉拉着她们俩往船舱里快步走去。 “灵灵，你先和姐姐在船舱里别出声，等妈妈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你们再出来，好吗？” 符灵有些不愿意，但是符芸察觉出符婉脸上的焦急，她毕竟比符灵大了几岁，知道这时候就应该听大人的安排。 符芸拉过符灵对着符婉一通比划，符婉现在也能大概看出她的意思，“放心，我一定安全回来。” 说完她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就把她们推进了休息的船舱里。 船舱门是可以反锁的，后面有符老大亲手装的插销，符芸一进去就反手把门插上了。 符亮他们这边，符明正对着那大铁皮船一通骂，谁料想下一刻甲板上看着像船工的几个人居然拿出了好几根木棍，甚至还有人拿着砍刀和斧头。 真是来者不善！ 常年打猎的叶林拉了一把符明，示意他别说话了。 “各位兄弟，想必是误会一场，我们急着回码头，就不在这挡住你们的去路了。” 叶林强装镇定，从脸上挤出几丝笑。 符明这下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也不再骂人，但是眼睛下意识开始找甲板上哪里有趁手的工具。 “少跟爷爷我称兄道弟，赶紧停船，把你们今天的值钱鱼货都交出来！” 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穿了件的确良花衬衣的男子，这男的一脸横肉，眉眼处还有一处刀疤。 “哎呦，我们这刚出海，就网到了些螃蟹。您要是看得上，那就拿去吃。” 符明在旁边一脸假笑着帮腔，他知道认怂，这茫茫大海，离码头也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船程。 要是在海上出什么事，自己真是一家老小都会交待在这里。 所以即使不怂这个时候也得装怂。 好在他们今天好点的收获都已经搬进了船舱里，只有方才最后一网理好的螃蟹装好了放在外面。 “你们这些人都不诚实，我们可是听到你们村的人说，这一片就你们家海运最好。 你跟我说就那几只破螃蟹，打发要饭的呢！” 这时候符老大的船已经靠近了，符婉亲耳听见船上那海盗的话。 他们村的人！？ 她往那艘船上看去，马上就发现了被捆在船舱边上的沈冬生钱小花钱小宝三人。 “他大爷的，真是没事找事！” 符婉低骂一声，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这三人把她们卖了。 “爹，现在怎么办？” 符老大皱眉，自己船上那可是一船的值钱鱼货，要是被那些人拿去了，东西损失事小，就怕他们被这些鱼货迷了眼，回头也不会放过自家！ 那以后出海可就麻烦了。 这时候船上也没有什么通讯工具，更别提呼救或者报公安了。 “就是他们！他们可多值钱鱼货了！就算这次没有鱼货他家也有钱的很，你们看，他家出海都开两艘！” “各位兄弟，你们行行好，抓了他们放了我们吧！” 钱小花扯着嗓子一顿输出，心里除了害怕就是要拉符婉他们一起下水。 符耀祖被捆在旁边，被钱小花的喊声吓了一跳，随后就哇哇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再哭割了你的舌头！” 旁边一个海盗瞪了符耀祖一眼，随手在地上捡了块渔网团成一团塞进符耀祖嘴里。 “再吵吵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符耀祖被吓到了，即使被嘴里的臭渔网熏得干呕，也是一声都不敢发出来。 符明也没想到出卖她们的居然是钱小花一家，心里暗骂了一声，手上的棍子也捏紧了。 海盗那艘船比符明他们的船大一些，开船的人直接蛮横地横在符明他们船跟前，方才说话的人带了两个人也上了船。 “大哥，我们这真的就都是些螃蟹，我们都送给你……” 符亮没办法开船，赶紧过来打圆场。 那个刀疤脸上船就踹飞放在边上的螃蟹筐，一副看不上的样子。 后面的符老大和符婉几人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船上那三个人还好解决，可那海盗船上还有十多个人呢！ 必须得让这几个人跟海盗船分开，这样海盗船上的人也支援不了！ “爹，那船跟我们的船差不多大，要不我们撞过去，先把人跟船分开？” 船上那十多个打手，个个都有工具，甚至还有砍刀，符老大他们眼睛没有符婉厉害，她站在甲板上看得分明。 符明那艘船上也就三个人，把那船撞开或许有一线机会。 符老大这时候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好，我撞过去看看。” 船上的海盗估计也不敢信这个时候有人敢直接撞船。 符老大快步回到驾驶舱，用最快的速度把马力轰到最猛，随后船舵一打，直接一船头撞了过去。 “我去，我去，你他娘的干什么呢！” 猝不及防的海盗船被撞得摇晃了好几下，差点侧翻。 开船的海盗气得直接骂人，海盗船跟符明他们的船也马上隔开了一段距离。 符明跟叶林见状马上反应过来，冲上去就抓住那三个海盗开始互殴。 这三个海盗也不知道是什么自信，觉得老实的渔民不敢动手，身上除了根棍子什么也没带。 尤其符明符亮叶林三人又人高马大，叶林更是常年在山里打猎，跟野猪都干过好几回架，更别提跟人了。 没多久就把海盗三人按在甲板上揍。 “卧槽，赶紧去救大哥他们！” 海盗船上的人看到自家大哥吃了亏，一顿吱哇乱叫。 符婉情急之下，拿起手放在唇边开始吹口哨。 这还是她第一次呼唤虎鲸。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第195章 踢到铁板了 可能是符婉的急切感动了妈祖娘娘。 符婉吹完口哨没多久，不远处就出现了虎鲸露出来的背鳍。 本来还疑惑的叶小翠看到海面上的动静，高兴地直拍手，姜春兰也是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敢打我！我一定要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海盗头头刀疤彪怒骂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击下一秒就被符明一拳打在脸上。 “喂鱼，我让你喂鱼！” 一边船上的海盗船已经开始逐渐靠近，符婉猛得吹了声口哨，随后自己也从甲板上仰身跃入海中。 “阿婉！” 叶小翠惊叫一声，符婉从海里露出水面，身边的小虎鲸也跟着跃出水面。 符婉摸了一把小虎鲸的头。 “小虎鲸，听我说。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现在我遇到麻烦了，帮我撞那艘船，狠狠撞，撞翻它！” 小虎鲸好像听懂了，先是嘤嘤叫了一声，随后马上又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叫声。 好几条成年虎鲸本来马上要从海底冲出水面，本来还追在符婉后面嘤嘤叫着，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后马上下潜到了海底。 “妈呀，怎么这么多虎鲸！” 开船的海盗第一个发现海里的异样，“还有个女的在海里，她跟那些虎鲸在一起！” “我的乖乖，可真是不怕死啊！” 开船的海盗还在自言自语，后面甲板上的人已经骂开了。 “狗日的你会不会开船，没看见大哥正在甲板上受苦吗，还不赶紧开过去救大哥！” 开船的海盗低骂了一声，正要加足马力往符明他们那边开去，结果下一秒，一只壮硕的虎鲸直接从他们船的下方跃出水面，把他们的船都差点顶翻。 “卧槽！怎么回事！” 这时候甲板上的海盗们才发现自己船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数十只虎鲸，好像下一秒就会对他们进行攻击。 其中甚至还有只虎鲸身上还坐了个女人，正是抓着小虎鲸背鳍的符婉。 符婉见船上的人都惊恐地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属于反派的笑容。 “给我撞！” “他娘的，这群虎鲸听那个女人指挥！” 他们今天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符明这边的三个海盗已经被他们制服，符亮从船上找了几根粗麻绳把他们捆起来。 那个海盗头子嘴里脏的很，“你等着，我兄弟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到我那一艘船上的兄弟没有，等会他们就会把你们丢海里喂鱼！” 符明都被他逗笑了，拖着他来到甲板边上。 “你看看，现在是谁要进海里喂鱼了？” 刀疤彪一脸的不可置信，腿都直接吓软了，“虎鲸，哪里来的这么多虎鲸！” 随后他又发现不对劲，这些虎鲸在撞他的那艘船，你一下我一下的，玩得不亦乐乎。 那铁皮船可就遭殃咯，铁皮都被撞出了好几个凹洞。 船上的海盗们就更惨了，被船带得左右摆动，这下可跟现代游乐园里的海盗船有的一拼了！ 甚至还有几个站在甲板边上没站稳的倒霉蛋子，直接从船上摔下来，然后就被虎鲸们当球顶来顶去地玩！ “想不到吧，我们海里有人，哦不对，有鲸！” 符明自豪地把那海盗头子往甲板边缘推，脸上全是坏笑。 “要不，我把你也推下去跟你的那些兄弟们作伴？” 海盗头彪子这下是真的慌了，“同志，兄弟，别别别！是我们眼瞎，是我们该死，你别把我推下去！” “哼，晚了！” 符明对着他就是一脚，干净利落地把他送下海去。 这些海盗之前就有听隔壁村有人说起过，抢海货不算还抢渔民的船，这么一望无际的海，没有船渔民怎么回去？ 有人毅力好，拼了老命游回码头，或者运气好被路过的船只救起来。 运气不好的则是直接体力不支，也没等到别人的救援，在海里当了鱼饲料。 这时候但凡有手有脚都不会饿死，但是躲在海上抢渔民的海货，那就是畜生！ 更别提还抢别人船，直接把渔民扔在海里喂鱼的，那就是畜生中的畜生！ 这海盗头这么喜欢把人丢海里，那就让他也尝尝被丢海里的滋味吧！ 反正虎鲸也不会吃了他们，最多是跟他们玩玩。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符婉正坐在小虎鲸背上看好戏，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喊的声音。 扭头一看居然是一艘挂着巡逻旗的渔船。 上面赫然站着好几个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军人。 “哇……军人同志，你们可来了！”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的彪子眼泪跟海水都混在了一起。 “快救我快救我！” 符婉看到有军人同志在，心知今天的危险也算是彻底解决了。 她拍了拍身下的小虎鲸，“谢谢你们，你快带着它们走吧，我们下次再见！” 小虎鲸嘤嘤一声，随后潜入海底。旁边的虎鲸见状，也不再顶着船玩了，纷纷潜入海底跑了。 巡逻船上的军人们都惊呆了，刚刚看到这么多虎鲸以为是虎鲸伤人，还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虎鲸突然全跑了。 而且，跟他们求救的那人，可不就跟前几天海警部门发过来海盗头子的画像一模一样吗！ 瞧瞧那刀疤，连长度宽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这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实在是跟公安部门说的那副凶神恶煞，搭不到边啊！ “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军人们在看到海盗船上那吐得横七竖八倒了一甲板的海盗，也是又嫌弃又震惊，没想到自己能真的轻轻松松地把这些人一锅端。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符老大这时候已经把船停好，走到甲板上跟为首的军人领导说明情况。 从他们准备回码头开始说起，到这些海盗要他们交出鱼货不然就丢他们下去喂鱼，至于虎鲸为什么帮他们，青天大老爷，他们是真不知道。 为首的领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瞧着旁边头发都是湿的符婉，“刚刚这位同志好像在虎鲸……背上？” 叶小翠夸张的哎呦一声，“领导，你肯定是看花眼了，我闺女刚刚不小心摔下去了，这会儿刚爬上来呢！” “是这样吗？” 符婉点头，能召唤虎鲸这事，这是绝对不能说的。 回头指不定就得把她当怪物关起来研究。 军人同志将信将疑，左右天色也晚了，见符明符老大这一行人都是普通的渔民，他们特意还安排了几个人开着巡逻的船送他们回码头。 其余的军人则开着海盗船带着这些海盗往海警那边的码头去。 这功劳得来全不费功夫，至于钱小花沈冬生一家，作为唆使海盗去劫自己村上渔民的东西，这肯定是要一起送去公安那边接受教育。 符婉去船舱里把符芸和符灵都放出来，两个孩子看到大家都好端端的，船马上就挨近码头，高兴地又蹦又跳。 而此时符老大家门口，却罕见地停了一辆小轿车。 第196章 码头上的震惊 “看，符老大一家子回来了！” “符三，快去叫符三！符老大他们回来了！” 码头上的村民们远远地就听见了有柴油机的声音，拿着手电筒在海上照了半天这才大声报信。 码头上的海货大都是卖给符三，所以大家也乐得给符三卖个好。 符三本来在家里吃饭，林秋菊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奇怪。 “你不吃饭，想什么呢？” 符三快速扒了两口饭，“大哥一家还没回来，我总怕他们遇上什么事。”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去镇上饭店送货，听到有镇上的渔民在海上碰到了打劫的海盗，也不知道……” 林秋菊马上“呸呸”两声，“你大哥一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真的倒霉的。”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要不你赶紧吃，吃完去码头看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有人拍门的声音，符三还没问是谁呢，那人就急吼吼地喊： “符三，在家没有啊，符老大一家回来了，马上靠近码头了，你赶紧的！” 符三一听饭也不吃了，丢下筷子就往外头跑。 “三轮，别忘了骑三轮！” 符三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有车的人。 码头上符老大家的船刚靠岸，码头上别说做事的，连吃完饭遛弯的村民都围过去看热闹。 “咦，这咋还有军人同志？” 眼尖的村民这时候才发现符老大后面除了那条租的船以外，居然还跟了一艘巡逻船。 几个装着制服的军人正站在甲板上，昂首挺胸，安全感十足。 “害，别提了，我们家啊，搁海上碰到海盗了！多亏了碰到军人同志，我们才能平安回来。” 叶小翠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刚下船的符婉认真叮嘱周围的这些大娘大婶，叔叔伯伯：“大家伙出海的时候可要小心，尽量结伴出去，这样回头还有点照应。” “虽说那些海盗已经被军人同志抓了，但也怕不止这些海盗。” “这个同志说的是，大家出去玩注意安全，不过我们也会跟海警部门的同志一起，维护好我们海上的安全，让大家放心作业！” 跟着下船的军人没想到符婉还能想到不止这一股海盗，一边赞同点头一点反复叮嘱渔民注意安全。 “谢谢军人同志，同志辛苦了！” 送他们回来的军人同志笑着摆了摆手，又给大家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急匆匆地开着巡逻船回队里复命去了。 符家村的村民这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碰到海盗，大家不由地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讨论那些海盗长什么样子。 听到叶小翠和姜春兰说海盗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棍棒砍刀，众人是心惊不已，忙安慰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等听到是钱小花沈冬生他们给海盗报信，指使海盗劫符老大一家船的时候，众人那个气啊。 “娘的，这种人简直败坏我们村的名声！” “小翠，你呀就是脾气太好，要我就直接去茅坑里舀桶大粪泼她家门上去！丧良心的，亏那个时候还可怜她是个寡妇，赶海的时候我都给她让地方！” 说话的正是符青娘王秀儿，她本来是带着符青在海边乘凉，这会儿听见符老大他们回来，就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对，泼她家大粪，等她们回来就让村长批评她，这种人不配做我们符家村的村民！” “就是，那个沈家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老鼠屎似的，谁挨谁倒霉！” 符三好不容易挤进村民们的包围圈，这才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大哥一家人。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在海上过夜哩！” 见到符三，符老大就不跟众人唠嗑了，赶紧指挥符明符亮叶林几人搬鱼货。 符石现在本就是在码头当搬运工，符三付了他的工钱，所以也跑过来帮忙。 符老大这才看到这个很久没注意到的侄子，人晒黑了但也壮实了不少，可见这段时间没少吃苦。 符老大喉结动了动，心里有了几分怜悯。 “符老大，你们家这是抄了螃蟹的老窝啊，瞧瞧，这都多少筐螃蟹了！” 看着装着螃蟹的筐子一筐接一筐地往车上搬，旁边围观的村民调侃起来。 螃蟹是出海作业最常见的鱼货，所以虽然符老大他们两艘船捕捞的螃蟹基本上就把三轮车装满了，村民们也不带眼红的。 这玩意他们自家也吃腻了，从小到大别说出海，直接在海滩边上的礁石区逮都行。 “这么多螃蟹，旁的不说，柴油费是赚回来了。” 符大爷身后站着一个比他年轻几岁的路人，这才哪到哪啊，符大爷冷哼一声，扭头果然看到一张生面孔。 “老弟，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吧？” 那路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点点头，“对，我隔壁村的，遛弯过来瞧瞧热闹。” “那就难怪了！”符大爷摸了摸自己翘起来的小胡子，有些自得道：“我这侄子一家海运好着呢，本事也大。瞧着吧，这些螃蟹，不过是开胃菜！” 路人大爷还没来得及惊讶，符老大这边就开始搬沙丁鱼。 “哎，你这侄子今天这海运可就不怎么样！” 沙丁鱼，那也是便宜货！ 符大爷脸上有些尴尬，但是仍然嘴硬道：“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搬完吗？” 等沙丁鱼搬完，三轮车已经是一点东西都装不下了。 符三让符石和符亮找把三轮车开回去卸货，这边又拖来了一辆板车接着装东西。 “这又是什么鱼啊……豁，六带鲹！” 前面的村民惊呼，然后又是数十筐六带鲹跟流水线似的往板车上码。 “符老大，你可以啊，六带鲹鱼群都被你碰到了！” 符老大谦虚地笑了笑，“都是托了妈祖娘娘的福。” 符大爷脸上这下好看起来，“怎么样，我这侄子海运不错吧？” 旁边的路人大爷也是个不服输的，继续嘴硬道：“这有啥，我们村也有人能搞这么多海货！” 话音刚落，他们耳边又传来了惊呼，“这是什么，梅童鱼！梅童鱼都被你碰到了，你这小子海运是真的可以啊！” 路人大爷这下也不嘴硬了，脸色跟翻书似的马上一脸讨好：“老哥，你看你就是心善的。你跟你侄子说说呗，这梅童鱼卖我点，我就好这一口！” 梅童鱼弄回去炸着吃蒸着吃都好吃，下酒那是一绝！ 符大爷受用极了，摆了摆手一副勉强帮忙的模样：“等会我帮你问问，数量不多那是没问题，但是价格可得按收购站的价格走！” “要的要的，那是肯定的！” 第197章 不速之客 梅童鱼还没装完，那板车就装不下了。 符婉就干脆把剩的那筐梅童鱼放边上，准备回头出海的三家分了，也算尝尝鲜。 这次拖板车的换成了符明，还好板车刚起身符石就开着空荡荡的三轮车过来了。 “怎么符老大这船的鱼货还没装完呢？” 几个站在最前面的村民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穿着干净衣服。 纷纷自告奋勇上前帮忙。 他大爷的，反正这么多鱼货他们都已经羡慕麻了，多搬点鱼货沾沾喜气，回头让他们出海也有这么多收获。 不对，别说这么多了，有一半他们都能把嘴给笑裂了。 人手多了办事就快，三轮车装不下了附近的人就回家拉板车过来，没多久冷库里的鱼货就剩下钓上来的那几条大鱼。 “阿婉，这金枪鱼那些……要不要藏着点？” 符婉果断摇头，以前是想着不让大家眼红才瞒着鱼货多，现在看样子也没瞒到哪里去，该眼红的还是会眼红。 符婉又瞧着那些帮忙的叔婶，心中感叹不已。她之前总想着防备村里人，但是这个时代好人也是有的，人心大都淳朴，大家也都是穷苦日子里挣扎过来的。 她虽然没有能让他们一夜暴富，但是能帮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倒也没有关系。 “爹，帮忙的那些叔婶，回头给他们点工钱吧，大家伙都不容易。” 符老大点头，随后让叶小翠提着渔网回去，顺便再拿点钱过来。 这边搬东西的人都毫不知情，他们都被眼前的鱼货迷了眼。 “我的乖乖，这苏眉鱼这么大，都能符老大弄上来的，符老大，这是用鱼竿钓的吧？” 符老大点头，“是用我叔做的鱼竿，这苏眉鱼是我钓的，后面那条金枪鱼是阿婉钓！” “什么，还有金枪鱼？！” 符大爷本来正看热闹，谁能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他这下也淡定不了了，迈着步子走上前。 “给我看看，金枪鱼苏眉鱼在哪呢，我的乖乖，狗娃啊，阿婉啊我那鱼竿真有这么厉害？” 符婉笑着点头，“那金枪鱼力气可大了，我们遛了好久，得亏大爷做的鱼竿结实，不然爆竿了我们今晚可得睡不着了！” 这可不得睡不着吗！ 码头上的人看着抬出来的那条金枪鱼，眼尖的马上就认出来了。 “蓝鳍的，是蓝鳍的！我的天老爷啊，这是撞大运了！” 符大爷伸出有些发颤的手，摸了一把金枪鱼光滑的表面。 “好好好，我这老头子也不白吃你们送过来的那些鱼！” 这蓝鳍金枪鱼一出，后面小虎鲸送的那条魔鬼鱼和炮弹鱼，还有符灵符芸发现的东星斑也无人关注了，众人看得意犹未尽，等后面的叶林才是搬渔网几人才发现鱼货搬完了。 “怎么这就没了？” 符婉哭笑不得，“各位叔婶，这船舱空间也是有限的。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还有些被螃蟹夹坏的鱼，大家要是不嫌弃就拿点回去吃！” 钱是另算的，这鱼自家吃得也有挺多，帮忙的叔婶也就那么几个，总不能让人白忙活。 “这怎么好意思？” 说话的是符村长的儿子符坚，他就是纯粹无聊，帮忙顺便过过眼瘾。 王秀儿就不客气了，反正都这么熟了。 她也没拿多少，随手抓了条半死不活的海鳗，“这海鳗我家阿青爱吃，我就不客气了。” 符婉笑着点头，“婶子你再多拿两条。” 王秀儿这下是一点都不肯接，转身拉着符青就要回去。 结果没有两步刚好撞上这时候来送钱的叶小翠。 叶小翠见自己的老姐妹钱都没拿就要走，哪里能放手，一路拽着她又回到了符婉这边。 钱也不多，帮忙的一共有五个人，符婉一人发了两块钱，几个人都是再三推辞，才肯收下。 旁观的村民这下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看热闹咋就没想着上去帮忙，这两块钱也能买几斤肉哩！ 拿到钱的心里都是一个念头，这符老大一家做事就是敞亮，这两块钱也是有海运的，回头都得藏枕头下不花了！ 村民们都散去了叶小翠这才想起什么，拉着符婉急匆匆地往家走。 “阿婉，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咱家门口停了辆小轿车哩！” 小轿车？这个点都已经六点多了，她肚子都饿得咕咕叫，谁这个点还在她家门口？ 叶小翠低声指了指前面跟着符灵蹦蹦跳跳的符芸。 “是不是来找这孩子的！” “我刚拿钱出来的时候走的急，那轿车里的人刚下来我就跑了。” 不会吧，符芸的家人来得这么快？ 符婉拉过符芸，符芸眼中带着疑惑看向她。 符婉看着她那双仿佛可以看进人心里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芸芸，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人吗？” 符芸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没了，随之而来的是惶恐不安。 她的手快速地打着手势，眼眶里的眼泪也在打转。 符灵站在旁边，看到自己的小姐妹哭了，有些心疼。 “妈妈，芸芸姐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们别问了！” 符婉没想到符芸的反应这么大，只能摸了摸她的头。 “我不是要赶你走，前几天公安局的同志跟我说你家里人找来了，刚刚外婆回家，门口有辆小轿车……” 说到这里，符婉停顿了两秒，“你要是不愿意回去，我可以试着跟你家里人沟通。但是你的户口在你家里，我没有权力把你留在这里。” 符芸的户口在她家里，符芸要是强求不让她家人接走，那她家人完全可以报公安符婉拐卖儿童。 毕竟符芸还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她的意见根本不能当作证据参考。 符芸点点头，眼泪汪汪着抱着符婉的手。 符灵想到符芸可能要和自己分开，也难受地抹眼泪。 本来今天出海收获多大家都高兴，这下符婉和叶小翠都高兴不起来了。 回家的步子都沉重了几分。 走到自家门口，院子里的旺财警惕地叫了声，听见叶小翠的声音才摇着尾巴迎上前来。 只不过主人们没有跟以往一样摸摸它的头，旺财只能奇怪地在符灵和符芸旁边来回打转。 符婉这时候也瞧见了自家门口停着的小轿车，正要上去询问，就从车上下来了一对男女。 符芸的脸色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瞬间就变了，直接躲在符婉后面，符婉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果然猜的没错，符芸并没有忘记家人，但是这家人到底是对这孩子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他们？ 第198章 穷山恶水 “同志你好，我们听说你们在县里捡到一个孩子……” 为首的男人走在符婉跟前说明自己的来意，结果走近就发现了躲在符婉后头的符芸。 “赵明珠，你怎么还躲着呢，爸爸可算找到你了！” 符芸，哦不对，应该叫秦明珠了。秦明珠拼命摇着头，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往下落。 这下别说符婉，连叶小翠都看不下去了。 “这位同志，你是哪里来的？这孩子什么事都记不清了，你别难为孩子。” “什么都记不清了？是不是你们虐待她了！” 一个扶着肚子的孕妇小心翼翼地走进符婉家的院门，神态中带着几分鄙夷与傲慢。 “虐待？谁能有你们虐待孩子啊！天地良心，我还以为这孩子的家里人都死绝了呢？一个这个大的孩子说丢就丢了，那人贩子可说的清清楚楚，就是她家人把她卖了！” 符婉眯了眯眼睛，一脸冷笑，“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人是你们中的哪一位？或者说是你们合伙卖了自己家的孩子？” 这下这一对男女都齐齐变了脸色，那怀孕的女人更是气得脸上的表情的扭曲了，但是符婉也没错过她眼中的心虚。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卖了自己家的孩子，这不是孩子调皮自己跑了吗？我还想说你拐带了我家孩子呢！真不愧是穷乡恶水出刁民！” 说完还夸张地捂着鼻子上下打量符婉跟叶小翠，嫌弃意味十足。 这是哪来的神金？ “这眼瞅着晚上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丢人现眼。” “站在我家的地盘上嫌弃我家，赶紧给我出去！” “再不出去放狗咬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刁民！旺财！” 旁边那男人见符婉要把他们赶出去，急忙上前拉住那女人。 “同志，真不好意思。我妻子也是着急，这孩子是自己调皮走丢了，我们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今天肯定是要带走的，你看这……” 符婉才不吃这一套，“你说你是这孩子的家人就是她家人啊，证明呢，介绍信呢？你怎么证明她是你家的？” 这一问把那男人问傻了眼，“不是，你这同志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你说你是这孩子的家人，我还说你是人贩子呢！”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噗呲”一声笑，众人齐齐往门外看去，这才看到居然有一位漂亮的女同志站在符婉家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热闹。 “小妹，你赶紧来说说！你不是有明珠的出生证明吗？” 那男人跟看到了救星似的，符婉脸上疑惑，这女同志漂亮是真漂亮，但是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女同志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得了赵东，谁是你的小妹，我姐都死了快半年了，别没事攀亲戚！” 那女同志翻了个白眼，走到符婉面前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同志你好，我是秦安宁，你身后这位小朋友的小姨。这段时间麻烦你们照顾这孩子了，我特意带了点礼品过来感谢，希望你们别嫌弃。” 瞧瞧，这才是正常人的举动！ 正常人哪里跟这两神经病似的，空着手到别人家里来，还嫌弃人家穷山恶水。 而且这女同志也丝毫没嫌弃她们刚出海回来，硬是等符婉跟她握手才满意地递过去自己手里的礼品。 “哎呦，小同志，来就来，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 面对有礼貌的人谁不喜欢，更别提是这么个漂亮养眼的大美人。 叶小翠急匆匆出去洗手，“我给你倒茶去！” 至于旁边的那两位神经病，不好意思，没看见。 “安宁，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姐夫说话呢，好歹我们也是你们的长辈！” 旁边那孕妇许敏嗲着声音给自家男人抱不平，秦安宁可不惯着她们，“前姐夫也配叫姐夫？一对狗男女算个屁的长辈！” “我姐死了不过半年，你肚子里那孩子只怕不止六个月吧？” “我之前就说了，你们没有接明珠的诚意就别跟来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主意呢？” “你们赶紧走吧，明珠这事这里我能做主！” 赵东被她这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更别提旁边符婉一脸看戏的表情，还有符灵正鼓着腮帮子防贼似的看着他。 至于符芸，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好好好，这个闺女不要也罢！ “回去就回去，我看看没了赵家的名头，以后她就呆在这落后的渔村吧！” 说完就气愤地要往外走，旁边怀孕的妻子也顾不上了。 “哎，你等等我！” 结果赵东走了没两步，又回头走到秦安宁面前伸出手。 “干什么？” 符婉还以为他想动手。 “车钥匙，没车我怎么回去？” 这下秦安宁是真的乐笑了，“这车是我的，你管我要车钥匙？赵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啊？” “你们这么有能耐，想必回去应该没问题吧？” “你！！” 赵平气急败坏地指着秦安宁，随后又只能无可奈何地扭头离去了。 他身上有钱，还怕到不了镇上？ 等这两人走了，秦安宁这才放下脸上的气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笑话了。” 符婉摇摇头，“秦同志，你确定芸芸，是你家的明珠吗？” 秦安宁瞧着她身后正探头好奇打量着自己的赵明珠，眼眶不禁红了几分。 “确定，她的那双眼睛，跟我姐姐一模一样，是我们秦家人特有的丹凤眼。” 说罢她又抹了抹眼泪，自顾自地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自己早些年就去漂亮国留学深造去了，只在姐姐跟赵东结婚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结果姐姐生下明珠后就有些郁郁寡欢，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等几年后秦安宁完成学业准备回国的时候，没想到在大洋彼岸接到了姐姐自杀的消息。 随后等她半年后回国，紧接着就发现不光姐姐去世了，唯一的外甥女也失踪了。 她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公安部门，不仅发现姐姐在临死前给明珠改了姓，还发现明珠失踪的事赵家压根就没报公安！ 她找了好几个朋友帮忙，这才在前不久得知了秦明珠被好心人养在符家村的事情。 第199章 来头不小 “虽然我只见过明珠的照片，但是我能确定，她真的是我姐姐的孩子。” 符婉见她说的这么真诚，便也不再隐瞒。 “我救她的时候是在县里公厕边上，那人贩子说是她家里人让她把这孩子卖了……” 符婉点到为止，秦明珠家那对父母，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秦安宁气愤不已，“我就知道，难怪我一开始找明珠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上心，我放话出去我姐留了基金给明珠，他们这才着急忙慌的找孩子！” “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们出手相助，不然我姐姐要是知道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被她们这样对待，真是夜里都会回来找他们复仇！” 她有眼睛可以看出来，虽然生活在这简陋的环境里，但是秦明珠的身体状态显然很好，脸上没有消瘦，穿得衣服甚至不带补丁。 这个女同志自己的孩子显然也是一样的，正歪着头偷偷看自己，被秦安宁抓包后又不好意思地吐舌头躲起来。 这个环境虽然没有京城那个富裕，但真的比京城那个冰冷的赵家好一万倍。 “明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姨。你告诉小姨，你想留在这里吗？” 秦明珠眼睛看着秦安宁脸上没擦干净的眼泪，从兜里拿出符婉给她做的小手帕给她擦干净。 随后又重重点头。 秦安宁摸了摸她的头，符婉给她扎了一朵红色的头花，虽然看着不值几个钱，却异常的好看。 “小同志，芸芸不愿意回去就让她留下吧，我们家养得起她！” 叶小翠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抹着眼泪说道。 这孩子也是命苦啊！ “你喜欢就留下，你爸……赵东那里我去解决。” 说罢她又看向符婉，“符同志，这孩子能放在你们这养吗？费用什么的我都会给，我自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会留在这边做项目，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去……。” 秦安宁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 紧接着符婉就看到符老大和符明几人进门，旁边还跟着符村长和几个穿着制服的军人同志。 “秦同志，你果然在这！” 走在最前面的军人同志看到秦安宁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她面前。 他刷地一声敬礼，把符婉都给吓了一跳。 这位秦安宁同志居然还有红色背景？ 秦安宁起身郑重地回了个礼，“抱歉，我想着处理完这事就去队里报到的。” 符村长笑着走进堂屋，“哎呀，这可真是缘分啊！” 符婉跟符老大几人都有些不解，符村长看了眼院门都关好了，这才两手一拍。 “这秦同志就是研究鱼雷的，我们这阿婉同志又是捞鱼雷的，这不就是缘分嘛！” 符婉恍然大悟，下一秒就对秦安宁观感更上一层楼，这研究鱼雷的同志，那可真是祖国未来的希望！ 秦安宁也没想到这么巧，她马上参与研究的鱼雷居然是符婉从海里捞上来的。 双方心里对对方的评价都是更上一层楼。 眼看着此时天色也不晚了，秦安宁还有要事在身，只能留下一个信封抱了一把秦明珠后就跟着部队的人急匆匆走了。 符婉拿着厚厚的信封还以为是留给秦明珠的信，等拆开一看才发现是一叠厚厚的钱票。 票都是全国通用的友谊商店外汇券！ 至于钱，符婉粗略估计了下，大概有两千块左右。 这可真是一笔巨款了！ 信封里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女子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的，还有一张也是那位女同志个人的。 显然是秦明珠的妈妈，照片背后还写着她的名字，秦婉清。 符婉轻轻念了出来，真巧，这位女同志的名字的婉跟她的名字居然是同一个字。 这可能真是天注定的缘份。 秦明珠显然并没有失去全部记忆，捧着那两张照片爱不释手。 眼中满是思念。 “明珠，以后你还是叫明珠吧！这个字一定是你妈妈给你取得，代表着你妈妈把你视作掌上明珠的喜爱。” 秦明珠点了点头，随后再也忍不住，抱着符婉地手臂呜咽地哭了起来。 “婉……妈……妈……” 符灵本来也跟着秦明珠抱着符婉抹眼泪，听到秦明珠发出来的声音惊讶得都顾不上哭了。 符婉也是一样，拍着俩孩子背的手都惊得停住了。 “明珠，你能说话了？！” 秦明珠茫然地看着符婉和符灵几人脸上的惊喜，张了张嘴发出“啊”的声音。 叶小翠跟符明叶林刚从厨房端了几个菜走出来，听见秦明珠的声音也惊喜不已。 “芸芸，你会说话了啊！” 符明率先跑过去。 “舅舅，她现在叫明珠！” “明珠？明珠也好听，快叫句舅舅来听听！” 秦明珠又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婉……婉妈妈！” 这可比刚才顺溜多了，符婉高兴不已，看来那医生也没说错，秦明珠之所以不能说话，是因为心理问题。 现在能说话了，说明她突破了心理障碍！ “好，这可是好事！” 符老大高兴地拿出一瓶酒，“今天高兴，喝点！” 符明凑过去，怂恿符老大，“爹，今天那女同志提过来的那酒我都没见过，一看就是好酒，你给我尝尝呗！” 符老大眼睛一瞪，“那能不是好酒吗，你这小子还想喝，你老子我自己喝都不够！” 符婉也好奇是什么酒，符老大这才心疼地把酒拿出来。 豁，难怪符明惦记上了，那可是茅台！ 有钱都不一定能买上，还得有酒票！ 没票的人那是想都没得想！ “大哥，你真是飘了，还要喝茅台啊！” 符婉打趣符明，旁边的叶林听罢也瞪大了眼，“这…… 这就是茅台啊！” “那女同志出手也太阔了，居然送这么多东西，还有茅台！” 符老大点头，补充道：“有两瓶，我都舍不得喝，不行，我得放起来，等以后我这两个外孙女考大学的时候喝！” 符明经历了希望后又是失望，符老大哪里看不见，随后想了想又开了张空头支票。 “等你结婚，我能考虑考虑在你结婚的时候托人买一瓶来尝尝。” 符明翻了个白眼，脑海中却莫名浮现了刚刚惊鸿一瞥的倩影。 第200章 出鱼货!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符三从镇上送鱼货回来，后面还跟着前来抢蓝鳍金枪鱼的几个老板。 “符三，你们这里的路实在是难走，今天那金枪鱼你钥匙不给我，我可赖在你们村不走了！” 说话的是县里开酒楼的刘老板，他虽然吃不下那一条蓝鳍金枪鱼，但是他大哥可是在市里开酒楼，这蓝鳍金枪鱼在龙海市十年难得一见，要是弄回去，说不定能吸引多少顾客。 “老刘，你这话说的，这车里头来的人谁不是冲那条金枪来的，你要一整条，让我们几个空手回去，你良心受得住吗？” 同是县里开酒楼的张老板翻了个白眼，刘金财乐呵呵的狡黠一笑，“良心？良心是什么？你做生意讲良心啊？” 几个都是人精，这话再较真下去气氛就不和谐了，符三赶紧出声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家伙都是我的老主顾了，所以这次有好货我都通知到位了。 我们还是按之前的规矩，价高者得。再说了，我冷库里还有不少别的好货，大家伙等会都看看，绝对不会让你们空手回去！” 这话说完，三轮车上坐着的几个老板都不再针锋相对，心里都在嘀咕符三这小子确实厚道。 这小子装了一三轮车的六带鲹连夜跑来县里，他们几个老伙计本来还奇怪怎么一车全是六带鲹，结果下一秒符三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们，家里还有一冷库的鱼，里头还有一条罕见的蓝鳍金枪鱼！ 这还有啥说的，因为一大早没有车去符家村，他们这边会开三轮的员工又已经下班回家去了，几个老板实在等不及，也不嫌弃符三这车上面还有鱼腥味，直接死皮赖脸地搬了个小板凳坐着三轮跟符三回村了。 “三，这么早啊！今天没去码头收货呐！” “叔，我刚从县里送货回来，你有货直接送我家去就行，我媳妇在家！” 路上碰到好几个从码头回来的村民，见到符三无一不热情打招呼，连坐在车后面的几个老板都享受了一把这朴实无华的乡村打招呼。 很快，三轮车就到了符三家门口。林秋菊已经有些显怀，她娘家妈跑来这边照顾，这会儿正做好早饭端出来。 “呦，三你回来的正好，赶紧洗把手吃饭！” 符三笑着摆了摆手，“娘，你们吃吧，我这有事呢！” 说罢就领着后头的几个老板往自家冷库走。 刘老板他们也和善地冲符三的丈母娘和媳妇点了点头，眼睛却没错过边上码得整整齐齐的螃蟹筐。 刘老板更是眼睛放光，这些螃蟹一看就膏多肉肥，都是上等货。 “符三，这些螃蟹我全要了，等会我那小伙计来了，让他都拉走！” 张老板本来正绽开的笑脸一下子就收了回去，“老刘你差不多行了，就你那破酒楼有钱还是怎么着，你都要了我们还来干啥呢！” 刘老板冷哼一声，“那你们偏要来，我跟我哥都能要了这些货！” 这话说得就拉仇恨了，符三真是头疼得要命，这刘张两位老板都是他的大主顾，一个酒楼在县东边，一个酒楼在县西边，每次他送货都只能挑个县城中间的位置让他们自己来拿，这要是偏向哪一边，回头又得被念叨半天！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了，比他大哥家的灵灵还幼稚。 一见面就跟两斗鸡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行了行了，这些螃蟹等会你们平均分，再吵下次有好货我可不叫你们了！” 这下刘老板和张老板瞬间就跟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一句都不吵了。 符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旁边还有几个镇上和县里的老板呢，瞧瞧人家都和谐！ 符三家里的冷库做在之前的地窖上面，以前一个地窖加上冰块就够用了，但是自从符老大家阿婉回来后，那个海运好的啊，他马上就花大价钱装修了一个小型冷库。 “瞧，那就是那条金枪鱼了！” 几个老板也不嫌弃冷库里温度低，瞧见那金枪鱼就激动不已，刘老板更是爱不释手得恨不得抱起就跑，生怕跑慢了被这些畜生分了去。 “符三，你这还有这么多梅童鱼？！” 镇上的钱老板扭头就看到了放在金枪鱼旁边装着梅童鱼的筐子，这满满当当的梅童鱼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金枪鱼他是抢不过那几个县里的，但是这梅童鱼他多少要带两筐走。 他啊，就好这一口！ 符三点头，还不等他说什么，旁边的张老板又惊呼一声。 “哎呦，这还有这么大条炮弹鱼！这鱼我要了！” “天呐这还有条苏眉，拿回去我店里做刺身刚好！” 几个见多识广的老板这下子在这冷库里就跟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都不嫌弃这冷库里因为堆放了不少冰块冷，反而跟逛超市似的开始给自己选起东西来。 “各位大哥，你看看这些东西你们都吃得下不，吃得下我就让人来搬出去你们挑，可别回头在这冷库里冻出毛病来！” 符三搓了搓自己手臂上冻起来的鸡皮疙瘩，又猛得打了个寒战。 这里头他可放了好几车的冰块，他们这些人咋就不冷呢！ 符三一说众人才没沉迷在挑鱼的快乐中，这会儿也感觉冷了。 “吃得下吃得下，这才哪到哪！符三，全部搬出去！” 刘老板大手一挥，又摸了摸那条金枪鱼，随后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冷库。 这鱼货是真的好啊！ 符三满脸笑意，这么多鱼货都被他们包了，自己还不用跑好几趟县里，这不得让他赚麻了！ 刚巧符明和叶林早上遛弯路过，被符三直接抓过来当劳力，又喊了符石，几个小伙子没两下就把那些鱼货都搬出来了。 这时候几个老板的伙计们也纷纷开着三轮到了符三家门口，符三去喊了符婉帮忙登记。 符明和符石过秤，叶林报数，符婉记账，没过多久，院子里堆放的鱼货就被几个老板分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条金枪鱼，还是被刘老板得了去，没办法，人家可是花了两千块巨款！ 第201章 你可真不要脸 “符三，这鱼我们可都运走了，回去我就给你去邮局汇款，下次有这么好的鱼货，还叫我啊！” 几个老板签下好几张条子，他们身上带的钱都不够支付这次的鱼货钱，尤其是刘老板，这次的鱼货可快花了三四千了！ 符三跟他们也算是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自然相信他们。 更何况这条子都签了，他们也不至于赖账。 最多下午他就跑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分给符老大去！ 众人前前后后地开着三轮车往县里和镇上赶去，村里人难得看到这么多三轮车，都站在路上瞧热闹。 “哎呦，这符三今天这么多鱼货啊，这好几辆三轮车，可都是满满当当！” “这还不是符老大家的，估计这次他们家赚翻了，这都是同一片大海，咋他家的海运这么厉害呢！” 一个大娘神神秘秘地跟旁边的人低声八卦：“我看呐，就是符婉那丫头命里旺家，你看看自从她离婚回来后，她家的海运可不就好得不得了！连符老大一个死人都能死里逃生活着回来！ 你看那沈家，离了她不就落败了，现在一个大男人还嫁给我们村里寡妇，真是不要脸！” 几个村民连连称是，住在钱小花家不远的媳妇牛爱华有些奇怪，“你还别说呢，这两天咋都没看见钱寡妇跟她那男人，还有她儿子我也没瞧见，以前还老抢我闺女东西吃。” 牛爱华这话一出，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叶小翠刚好推了个独轮车过来，车上是两桶满满当当的大粪。 今天天气还是有些热的，这味道一过来，简直就是销魂。 纵然是做惯了农活的村民们这下也是一个个捂着鼻子。 “符老大家的，你推着这大粪干啥去啊！这也忒臭了！” 瞧着叶小翠她们的方向，也不像是要下地去啊！ 叶小翠跟姜春兰一个推独轮车，一个拿着个舀大粪的。 “害，咱们村出了个丧良心的，我本来一直忍着她家平时的小打小闹，但是这次她家实在太过分了，差点害得我一家老小都死在海里，我不得给她家大门泼点大粪，我这心里都不舒坦！” 有昨天晚上在码头的村民一下子就心领神会，嘴上也跟着叫嚷起来，“对，就是要去泼她家的门，让她们欺负人！” 还有些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一脸急切，“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居然还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哎呦，你们还不知道呢，昨天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旁边有人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出现在村口的几个身影，“钱小花他们回来了！” “真的哎，你们看，那是不是钱小花和她那个上门女婿？！” 符婉本来正从符三家里出来，林秋菊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路也不太方便，正愁没人说话，见符婉过来就拉着她聊了两句。 结果谁知道刚出来就碰到了钱小花一家。 真是晦气！ 符婉正想掉头就走，结果这边就有人惊呼，“小翠，真泼啊！” 随着哗啦一声，一股猛烈的臭味迅速席卷了钱小花家，连躺在屋里的沈老太都闻到了。 钱小花远远看着这群人围在自家门口，拉着自家儿子挤进去，看到自家门口的一片狼藉，直接崩溃了。 “符婉叶小翠！你们这两个贱人！” 她一脸委屈地瘫坐在地上，脸上全是眼泪鼻涕，半点平时的形象都不顾了。 “乡亲们呐，评评理啊，我们一家只想出去弄点海货赚点钱养活一家老小，谁知道在海上符婉一家抢我们的章鱼，让我们被海盗抢劫，那些天杀的海盗，还把我家的船给弄走了！” “现在又趁着我们不在家这么欺负人，我不活了啊！” “什么，符婉抢你们的章鱼？这不应该吧！” 人群中有人听不下去。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们孤儿寡母的惨啊，新男人也不管用，还被别人欺负……” “够了！你在胡说八道，我下一勺大粪就不是泼门上，而是直接泼你头上！” 姜春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说下去越说越离谱了，更别提有些容易打动的村民，已经开始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们了。 符婉冷笑一声，随后走到钱小花面前蹲下，钱小花没想到她还敢离自己这么近，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 “给你评评理啊！” 符婉冲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像他们昨天光和村里人说小心海上的海盗，还没详细告诉大家他们是怎么碰到海盗的。 还不等钱小花明白符婉这话是什么意思，符婉开口了。 “钱婶子，你说我们抢了你家的章鱼，你给大伙说说，你那章鱼是怎么捕捞的？” “当然是在竹筒里面的！” 众人一听就满脸问号，怎么又说起竹筒了，这不是在说章鱼吗？ “钱寡妇，你是不是说错了，这跟竹筒有什么关系，捕捞不得用渔网啊！” 旁边有人好心提醒，钱小花丝毫没觉得不对，一副你们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那海里捞上来的竹筒，里面的章鱼可多了，没一会我就能倒满大半桶！” “可是钱婶子，你那竹筒是哪里来的？” 这题符耀祖会，他抢先回答：“当然是我舅舅跟我新爹捞上来的！” 符婉呵呵一笑，“这竹筒可是我爹跟我哥他们去山上砍得竹子，然后回家一个一个打磨好的，你说是你家捞上来的，那是因为是我家丢下去的！” 这下众人也算明白过来了，敢情钱寡妇说的抢她家章鱼，是这么个抢法。 钱小花有些不服气，“这海里的东西自然是谁捞到就是谁的！” 旁边几个年纪大点的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尤其是符大爷更是直接嗤笑出声。 “这话说的，那海上的地笼可多了，按照你说的，你都去提起来也算你家的？那别人撒出去的渔网，你去捞起来也是你家的？” “就是，钱寡妇，你这话就不厚道了！” 钱小花满脸不服气，自己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偏偏沈冬生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像个局外人。 “你是死人啊，任他们这么欺负我？！” 沈冬生嘴巴蠕动了两下，最后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他也没了之前刚来符家村的那股精神气，加上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已经累得让他这会儿只想回去躺着歇会。 符婉早就料到沈冬生是这样的懦弱性子，正巧这时符明和叶林正奇怪符婉怎么还没回去，便找了过来。 结果一过来就听见了钱小花撒泼的声音。 符明可就不惯着她，张嘴就是把她们往死里怼。 “你们可别不要脸了，天在做人在看。你们在海上抢了我家的竹筒，倒了我家的章鱼，妈祖娘娘都看不过去才让你们遇到了海盗。 谁知道你们心比马蜂还毒，居然带着那群海盗来抢我家的船，的亏爷爷我身手好，又碰到巡逻的军人同志，不然我家一家老小不得被你们害死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清醒过来，对啊，不是谁哭谁有理，这娘们可是差点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呢。 这下，大家都是害怕地连退几步，心里恨不得离钱小花一家远远的，深怕自己哪天也被这人坑了。 不过也有人好奇，“阿婉，你家那竹筒是怎么做的，可以教教我们不？” 第202章 也算是表舅吧 “对啊，那个竹筒真的能抓章鱼？” 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家都是靠海过日子的，还没见过这什么竹筒陷阱。 符婉也不藏着掖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更何况海洋这么大，要是别人能靠这个赚点肉钱，她也何乐而不为。 “能抓章鱼，你们可以去砍点竹筒试试，里面外面都要打磨干净，再刷点小鱼小虾炸出来的油，风干后就能用了。” “天呐，这还得刷油呐？！” 有几个婶子一脸的不舍得，家里炒菜都恨不得直接水煮，这还要用油去涂那什么竹筒，能抓到章鱼还好说，抓不到那不是浪费吗！ 这下就有几个人心里打了退堂鼓。 “你们就听她瞎说吧，指不定回头油钱都赚不回来！” 钱小花恶狠狠地诅咒道，却不慎牵扯到之前被海盗打伤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的，把旁边的村民们都吓了一跳。 这哪里还是那个见人有几分笑的钱寡妇？ “行了，阿婉好心教大家怎么做陷阱抓章鱼，你在这瞎咧咧啥呢！” 符村长一脸阴沉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符婉也没注意他来了多久。 “阿婉是个好孩子，有这个心带着大家伙一起赚钱。但是你们这几个畜生，居然带海盗抓自己村里的人，钱小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符村长是真的气啊，他只知道符老大一家碰到海盗这事，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 刚刚派出所给他打电话要加强村民思想教育，他这才知道这家人做的龌龊事！ 本来最近村里人都向符老大一家学习，出海捕鱼都是积极得不得了，村里都是一片欣欣向荣，这下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钱小花，你是嫁到符家村的，看在你死去男人的面子上，我也格外照顾你们。但是你现在跟着外人一起欺负我符家村的人，我作为村长，绝对不允许！” “今天天黑之前，你去村广播里给符婉一家道歉，但是没道歉，你们也不用住在我符家村了！” 符村长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人群中有人大声叫好，符婉跟符明闻声看去，才发现居然是符村长的儿子符坚。 “村长你偏心，光欺负我们……” “我要是欺负你，早就把你赶出符家村了！” “你做出这样的事，想过自己是符家村人吗？！” “就是啊，哪里有带着外人欺负自己村人的道理……” “就是，我看她啊，就是被那个沈冬生带坏了！” 众人又是好一通议论，钱小花见自己讨不到好，只能灰溜溜地拽着符耀祖跟沈冬生回家去了。 而符婉这边，有几个对竹筒陷阱的婶子拉着她，想跟去家里看看那竹筒长啥样，回家也叫自家男人上山砍去。 刷不刷油的都是次要，先瞧瞧那竹筒的模样再说！ …… 这边钱小花和沈冬生三人刚进到家门，除了门口那一堆秽物，居然还有一股臭味从屋里弥漫开来。 “什么味道这么臭！” 符耀祖撒丫子冲进屋里，随后又一阵哇哇乱叫地跑出来。 “娘，那个老不死的在床上拉屎了！” 钱小花听到这话就是眼前一黑，她这哪里是找男人，这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 “你娘，你去处理！” 说完就带着符耀祖头也不回了进了厨房。 沈冬生脸上也有点不好看，他好歹是个男人，给自己老娘收拾算什么样子！ 他娘也是，带过来才几天，又不是动不了，净整些有的没的。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他娘想要拿捏钱小花的手段，只可惜钱小花这会儿正在厨房骂骂咧咧，想着怎么把沈老太赶出自己家。 而符婉这边，送走了几个看了竹筒陷阱怎么做的婶子，符婉正准备换上院门，谁曾想却被人用手抵住。 “阿婉，等等！” 符婉一看，居然是几天没见的白千舟。 “你怎么来了？” 白千舟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阿婉，谁啊？” 叶小翠正在院子里清洗那些竹筒陷阱，见符婉跟门口的人说话，却没看见人。 “婶子，是我！” 符婉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白千舟了，这一脸笑意的人，哪里是之前刚认识时那个矜贵优雅的白医生。 符婉把门打开，白千舟这才推着自行车进来。 “哎呦，是小白啊，怎么这会儿来了？” 叶小翠赶紧洗了洗手，跑进厨房给白千舟冲糖水。 符婉见白千舟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有些不解。 “你没事买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啥？” 除了麦乳精还有不少饼干，一袋子罕见的苹果，甚至还有两瓶茅台！ 这最近都流行送茅台？ 这时候叶小翠刚好端着一碗糖水从厨房进来，看到桌上堆满了东西也有点不高兴。 “对啊，小白，你没事就来家里玩，可别买这些东西！再买婶子我可要生气了！” 白千舟笑着答道：“我这次带东西过来，是有原因的。” 符婉正想听听他说的原因，符灵和秦明珠刚好从外面玩得满头大汗的跑回家，看到白千舟符灵就是眼睛一亮。 “小白叔叔！” 白千舟冲她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在旁边好奇看着她的秦明珠。 符婉注意到他的目光，心里一阵嘀咕，他也不是第一次见秦明珠了，怎么这次看这孩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正当符婉和叶小翠纳闷的时候，白千舟这才小声说起来自己的来意。 “要算起来，这孩子应该得喊我一声表舅。” “喊你表舅，那你跟秦安宁同志是……” “她是我表妹，我小姨的女儿。” 符婉这才恍然大悟，这敢情都是一家人啊！ 白千舟这才慢条斯理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前几天秦安宁去营地做研究，刚好在食堂碰到了白千舟。 他们俩小时候经常一起玩，长大后因为留学反而失去了联系。 白千舟听秦安宁说起自己姐姐因为渣男出轨抑郁而终，而自己的外甥女被附近的村民收养这事。 本来还听得愤怒不已的白千舟一听外甥女被村民收养，再一问这家人是不是姓符，这就跟自己的猜想对上了。 难怪自己总觉得符芸似曾相识，居然是自家清表姐的孩子。 好歹也算是自己家的小辈，又能借着由头跑来符家，白千舟二话不说就趁着假期买了些礼品跑来了。 第203章 你的抓了么订单来了 符婉听白千舟说完这些，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是什么缘分啊！ 符灵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倒是秦明珠听明白了，张了张口，半天才喊出一声：“表……舅！” 这一声倒把白千舟给惊到了，他之前是听符婉说过这孩子不会说话的，这怎么突然就开口了！ 符婉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跟他说秦明珠恢复的事情，刚好白千舟也是医生。 “白同志，刚好你给明珠看看，她昨天突然就能说话了。” 白千舟手边没有工具，只能拿个调羹压着秦明珠的舌头简单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应该跟之前医院那医生说的一样，她之前不说话可能是心理问题，现在能说话了，也应该是心理问题转好了。” 符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又从桌上拿了些饼干让秦明珠和符灵两个孩子分。 符灵是个鬼机灵的，拿起饼干就带着秦明珠往外头跑。 “干什么去，马上吃午饭了！” 叶小翠喊都喊不住，符灵头也不回地拉着秦明珠边跑边喊：“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就在这时，符明和符老大他们也回来了。 宅基地那边已经开始动工了，符老大吃过早饭就过去盯着了。 本来盖房子要管饭，符老大不忍心叶小翠她们辛苦，又加上自家时不时要出海，干脆跟做事的村民们商量了，一天给五块钱不包饭，村民们哪里有不答应的，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符村长跟符大爷也时不时会过去看着，就怕符老大出海了这边盖房子出岔子。 “哟，小白来了！” 符明看到院子里的自行车正奇怪，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了屋子里站起身的白千舟。 白千舟跟符老大打过招呼，符明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茅台。 “哎呦，怎么还送茅台啊！” 说完还冲白千舟挤了挤眼睛，符婉一看符明这模样就知道他不知道想哪里去了，忙解释了下白千舟的来意。 符明听到白千舟跟昨天来的秦同志居然是亲戚，这下哪里坐得住，急忙站起身就示意白千舟就往外头走。 白千舟不明所以，也只能跟了上去。 “这都要吃饭了，怎么还一个两个地往外跑呢！” 叶小翠有些不满，符婉也奇怪不已，符老大倒是不在意。 “年轻人嘛，管他们干什么！厨房有什么事要帮忙的，我来吧！” 白千舟被符明拉着进了个小巷子，见四下无人，符明有些急切地问道：“小白，你跟那秦安宁同志，真是亲戚啊？” 白千舟疑惑点头，“对啊！” “怎么了？” 看着自家兄弟疑惑的眼神，符明晒黑的脸都有些泛红。 “那个……这个秦安宁同志，有对象吗？” 白千舟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符明这是红鸾星动啊！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我表妹刚回国就忙着找明珠，今天一早我还听她说领导要给她介绍对象呢……” 这话一出，符明都急了。 随后他又有些气馁，“算了，我跟她之间差距太大了。” 白千舟倒是不觉得，他表姐嫁的倒是差距不大，但是最后却落了个抑郁而终的下场。 不过秦安宁的事他也不好多说，只能让符明自己加油了。 毕竟他自己这也还没追上呢！ 吃过午饭，符三就喜滋滋地过来了。 符老大一瞧他这模样，就知道这次又赚了笔大的。 果然，登记的条子一拿出来，别说符三笑得喜滋滋的，就连符老大符婉几个人也是高兴不已。 这次赚得确实多，红螺七十斤，一斤三毛，共21块；东星斑三斤八两，一斤五块，共19块；六带鲹三百二十斤，一斤一块，共320块；兰花蟹两百三十二斤，一斤五毛，共116块。 魔鬼鱼二十八斤，一斤一块五，共42块；炮弹鱼四十三斤，一斤一块二，共51块6毛；沙丁鱼一共二百三十七斤，一斤两毛，共47块4毛。 苏眉鱼十八斤，一斤两块三，共41块4毛；梅童鱼两百二十斤，一斤一块，共220块；章鱼七十二斤，一斤七毛，一共50块4毛。 再加上蓝鳍金枪鱼的那个两千块，符老大主动分了一百给符三当他的辛苦费。余下的一千九加上前面这些鱼货的钱，一共2828块8毛！ 符三直接凑了个整，给符老大汇了2830块到银行存折里。 是的，现在他们也不结现金了，毕竟这么多现金放在家里也是招人惦记，符老大干脆让符三直接在银行转账，然后自己每个月去银行取钱分给符亮叶林他们。 这个决定大家都是赞同的，他们这离镇上还是有些距离，钱放在银行可比放在家里安全多了。 “阿婉，我这有个单子，你接不？” 符三把记账的单子都收好，冷不丁就扔下了一个炸弹。 熟悉的味道又来了，这是抓了么订单又上门了啊！ “什么订单？” 符老大率先开口，他瞅着符三这副卖关子的模样就手痒。 符三瞬间就领会到了大哥言语中隐藏的危险，立刻就跟倒豆子似的说了个明白。 “就今天一早来买金枪鱼的那个刘老板，他哥哥市里有个新海鲜饭馆开张，刘老板就想要一条月亮鱼做开门礼。 但是这月亮鱼是深海鱼，平常捕捞作业哪里能看见，我这不就想起阿婉了吗，没准她能有办法。” 符三脑子可不笨，符婉上次抓小青龙的本事他那是看在眼里，心里也知道他这侄女的水下功夫只怕这全市都没几个能比的。 叶小翠一听要去深海，当即就不同意了。 “那深海哪里能去，不行！这个单子我们不接！” 符婉倒是没有不同意，深海她不是没去过，只不过没有下潜到很深的海底罢了。 不过，她倒是想试试。 她也很长时间没有下海抓鱼了，符三这么一说，把她身体对海洋的渴望都勾出来了。 尤其是能在深海里跟条鱼似的，时不时看到不错的鱼就收入囊中，这滋味，想想就得劲。 “三叔，这单子我接了。” 第204章 萝卜丝和猪耳朵 见符婉答应下来这个订单，符三虽然有些高兴，但是高兴之后又有点担心。 “阿婉，要是超出你能力之外就算了，这事我也能挡回去。” 符婉摇头，笑着跟符三道：“三叔，你放心。我有几分本事我自己还是清楚的。你就安心在家等我好消息吧！” 这话说得符三热血沸腾，当即就点头答应。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要真抓到月亮鱼，抽成我一分不要！” 说完也不再跟符老大他们客套，告别就转身离去了。 再待下去，他也怕被符老大揍啊！ “阿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符老大知道自己闺女的本事，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符婉出海。 干脆就问个出海时间，到时候他肯定是要陪着的。 “晚上海里更好抓鱼，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刚好今天下午她还能睡个觉，养足精神再去！ 符老大点头答应，“那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 旁边的符明直嚷嚷。 “你去干什么，在家给我看着宅基地那边的事！” 叶小翠瞪了符明一眼，叶林本来也想跟着去，无奈上午接到了青山村打过来的电话，叶建国让他下午回去一趟。 具体什么事没说，只让他尽量回去一趟。 “要不，我也跟着去吧？” 白千舟可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这次一共有两天假期，今天过去了一天，明天自然还有一天。 符婉还没说话，符老大就不同意了。 “白医生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我们出海回来也没有个固定时间，万一耽误你回去的时间，那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再理，白千舟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符老大洋洋得意，这些人怎么这么烦哪，他跟他闺女出个海都得跟着。还得是他有办法，一个个都给推回去了。 但是只有符老大跟符婉出海，叶小翠又有点不放心，刚巧符亮这时候扛着一堆竹子进来，叶小翠当即就有了人选。 “就让阿亮跟你们去，这孩子办事踏实，我也放心。” 拗不过自家媳妇，符老大只能同意。 于是这次出海的人选出了符婉和符老大，最后的人选就落在了与世无争的符亮身上。 这可把符明给嫉妒得不行，当即就揽着符亮出去进行了一顿兄弟间的交流。 当然，这也是打打闹闹，符明也是反复叮嘱符亮要看好自己老爹和妹妹，把符亮都整无语了。 这说得跟不是他妹子似的，不过爹的确不是爹，那也是胜似爹的存在啊！ 就这样，下午四点多叶小翠和符明就做好了晚饭，一家子人用过晚饭，符亮和符婉还有符老大就扛着出海作业的工具出发了。 “狗娃子，你们这几天出海这么频繁哪！” 路上自然少不了有看见打招呼的村民，看到符老大一家要出海的模样，也忍不住好奇。 一般出海作业都很辛苦，要不是家里太缺钱的，就会出去作业几天，回来休息几天再去。 这符老大家现在显然是不缺钱的，这昨晚码头上符老大家出海归来的盛况现在大家还在议论，怎么现在就又出海了？ 符老大闻言笑了笑，“这不是在家闲不住，我这又弄了几根钓竿，正想出海去碰碰运气！” 月亮鱼的事那是肯定不能说的，说出海捕鱼大家心里难免又会不舒服，但是这会儿听到钓鱼，旁边的几个村民都笑了。 钓鱼嘛，这玩意就跟烟似的，沾上了可就不容易戒，隔三岔五地就想出去甩几竿。 好不容易应付完一路打招呼的村民，别说符老大了，符婉都觉得自己快笑得脸部僵硬了。 大家可真是太热情了！ 尤其是有好几个婶子，不光看符亮的眼神热烈，看符婉的眼神也一样炙热。 一开口就是婶子给你介绍个对象。 “阿婉阿亮，你们去甲板上弄点钓饵，我去开船。” 符老大吩咐一声，然后又朝着码头上的符明和白千舟几人喊： “行了，你们快回去吧！” 符明恋恋不舍地看着远去的船只，他的人还在码头上，魂早就跟着船跑了。 要不是这几天盖房子的砖头要到了，得自家有人看着，他肯定要跟着出海去。 几人看着挂着红色旗帜的船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渐行渐远，最后直到变成了海平面上的一个看不清的小点。 符明拉着符灵，这边白千舟牵着秦明珠，几个人就这样往家里走去。 “舅舅，我又饿了！村里小店里新进了萝卜丝，我想去买！” 小孩子正是馋嘴的时候，符明还没听说过什么萝卜丝，心想这都带萝卜了，还有啥好吃的。 但是也赖不住自家外甥女的撒娇，只能一脸笑意地说：“买买买！” 于是几个人又调转路线来到了村长儿媳妇开的小商店里，等符灵驾轻就熟地走进去，然后直接冲到店里的架子上拿了两包小小的东西。 “这就是萝卜丝？” 符明瞪着那还没他半个巴掌大的小包装，上面赫然写着“无花果丝”四个大字。 符灵天真地回答：“对啊，这个就是萝卜丝。” 说罢她又吞了吞口水，“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符明看着这丫头这副馋嘴的模样，管它萝卜丝还是无花果丝，买它！ 符明身上还有一块钱巨款，无花果丝也就两分钱一包，白千舟瞧着旁边的一个小零食看起来也还不错，干脆也掏钱买了一大包。 “哇，小白叔叔，你居然买了一大包猪耳朵！” 猪耳朵？ 白千舟瞧着那东西一圈棕色一圈黄色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绝对跟猪耳朵搭不到边，倒是大小形状跟猪耳朵有得一拼。 符灵这下觉得自家舅舅手里孤零零的两包萝卜丝也不香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白千舟手里的猪耳朵。 符明也不是瞎的，哪里看不到自家外甥女的眼神变化，这下直接愤怒地拿起旁边的一大包没开封的无花果丝，不就是钱嘛，谁没有似的！ “哇，舅舅，你也买这么多，太厉害了！” 这下符明又被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村长儿媳妇坐在柜子旁边，乐呵呵地瞧着这边的动静。 能不乐嘛，别人都是一小包一小块的买，这两个人倒好，直接一大包一大包的买，嘿，这不是给她赚钱嘛！ 第205章 深海初遇宠妻狂魔 结账的时候符明才觉得肉疼，这一大包萝卜丝，哦不是，无花果丝，居然要足足一块钱，一共五十包！ 好嘛，这下私房钱是花得一分不剩了。 至于白千舟那包也差不多，猪耳朵是三分钱一个，一包里有三十个，一共9毛钱。 白千舟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营地工资也花不出去，符明倒是一脸悲痛，本来就不富裕的小金库这下雪上加霜。 但是看着高兴地又蹦又跳的两个外甥女，符明拼命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钱可以再赚，小朋友的高兴难得！ 大不了回头他跟他爹哭哭穷，让他多给点零花钱。 结果这边刚平复好心情，几个人还没到家就碰到了刚好带着符耀祖出来的沈冬生。 “哇，赔钱货有萝卜丝和猪耳朵吃，还有这么多！” 沈冬生本来是出去给自家老娘送饭，自从那天沈老太在床上尿频尿急尿不尽之后，钱小花就把她赶去村里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住了。 这老房子是钱小花死去男人家的祖宅，因为年久失修，漏水什么的都是小问题，只是钱小花的公婆之前都是在老房子里没的，进去总让人感觉阴凉凉的。 结果这饭还没送出去，后面跟着的符耀祖倒是不让他走了。 “后爹，你也给我买萝卜丝和猪耳朵，不然我就让我娘把你也赶出去！” 符灵见符耀祖的眼神都粘在自己手里的零食上，这下吃得是更津津有味了。 “好吃，好好吃啊！” 符灵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还一边把猪耳朵咬得嘎嘣脆。 秦明珠见符灵这样，也有样学样地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这下把符耀祖更是馋得不轻，嘴上留下的口水都来不及擦，扑上前就要抢符灵手里的东西。 白千舟和符明不约而同地把两个孩子往自己身后拉，符耀祖一下扑空，气得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 “耀祖，你快起来，回头让你娘带你去买！” 沈冬生只觉得丢人的很，尤其面对的还是一脸嘲弄的符明。 “不行，我现在就要！” 符明倒是想看看，沈冬生这个懦夫做了别人的爹是个什么模样。 谁料想沈冬生为难地看着地上打滚的符耀祖，下一秒竟哄起符灵来。 “玲玲，要不你给点这个哥哥吃吧，他好歹也是你的哥哥……” 符明被膈应得晚饭都差点吐出来，白千舟更是皱眉，这人脑子有病吧？ 符灵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东西吃完，然后对着符耀祖做了个鬼脸。 “我就不给你吃，还哥哥呢，啊呸！” 秦明珠做不来这个动作，只能上去牵着符灵，盯着地上的符耀祖随时准备跟他打架。 她刚来的时候村里也有小孩子欺负她，骂她是哑巴骂她是没人要的，都是符灵跟符红红带着她一个一个打回来的。 这符耀祖就是那些被揍的小孩子中的一个。 符明不想跟这傻逼纠缠，拉着符灵示意白千舟跟上。 “沈冬生，你是不是皮痒，又想挨揍了？” “少在我外甥女面前逼逼赖赖，不然我弄死你！” 白千舟牵着秦明珠走在后面，眼神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缩着脖子的沈冬生。 白千舟本就比沈冬生高了大半个头，又加上这段时间营地的训练，气势上直接把缩头缩脑的沈冬生压到了地里。 沈冬生也感觉到了白千舟眼神中的警告，一下子走路都不会走了，当即左脚绊右脚，不光手里提着的菜篮子飞了出去，人也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是真的吃屎，也不知道是谁家把牛牵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拉得牛粪没清理，沈冬生直接一头摔了进去。 这动静把走在前面的符明都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到沈冬生那副惨样又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赶紧走，不然回头就碰瓷到我们身上了！” 白千舟也是止不住笑，他还真没见过人摔成这样的。 …… 而此时，符老大他们的船也开到了深海区域，这地方其实离他们发现金丝燕窝的那座小岛不远。 眼瞅着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符婉跟符亮已经把符老大要用的钓饵都弄好了，符婉上船之前就换好了鲛衣，现在也洗干净手去船舱里热身。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阿婉，你是现在下去吗？” 符老大把船停下，自己走到甲板上找要用的钓竿。 符婉从船舱里出来，拿好要用的鱼枪和网兜。 她这次的网兜又做了升级，让符明给网兜口子上用细铁丝绕了一圈。 晚上海底的很多鱼其实是要睡觉的，但是他们睡觉的时候并不会闭上眼睛，只会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 这时候直接把网兜给它迎头盖上，保准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收入囊中了。 虽然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月亮鱼，但要是碰到值钱的鱼货，像东星斑老鼠斑什么的，那肯定也得带回家了，不说卖，自家吃那也是相当可以！ “爹，阿亮哥，我下去了！” 符婉把备用网兜系在腰上，然后跟符老大和符亮打了声招呼，便拿着工具翻身下海了。 许是太阳照射了一天的缘故，海水刚开始还有些温热，等符婉往下游了几米，就感觉到了几分凉意。 等身体适应了海水的温度，符婉露出水面跟符老大他们挥了挥手，随后就跟条鱼似的，马上就往海底深处游去。 深海跟浅海区还是不一样的，此时符婉眼前的海底还处于二三十米米深的浅海。 浅海区也是十分热闹的，符婉才刚游下去，就被不少路过的鱼撞了好几下，有的是无意的，有的也是好奇，故意撞着玩。 不过，符婉看了半天也没瞧见什么自己感兴趣的鱼，除了不少鲷鱼和不值钱的沙丁鱼，连石斑都没看见一条。 倒是珊瑚礁里藏了几条海鳗，被她发现了。 只不过她今天也没有打海鳗的心思，正当符婉准备往前游的时候，旁边的珊瑚礁里有点动静，符婉还以为又是海鳗，谁曾想下一秒，几只不常见的螃蟹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螃蟹也是有趣的很，有一只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着实怪异，符婉瞧了半天才发现这怪异从何而来。 这家伙怀里还抱着另一只身形稍小的螃蟹，跑的时候也是抱着另一只螃蟹一起。 符婉瞅着这家伙背上醒目的花纹，符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传说中的宠妻狂魔，元宝蟹啊！ 第206章 不是大哥，你认真的? 元宝蟹之所以叫元宝蟹，是因为它的外形圆鼓鼓的，憨态可掬的模样就跟个饱满的金元宝似的。 元宝蟹一般生活在三十米到一百米深的深海海底，它们喜欢躲藏在沙泥之中，也有时会在珊瑚礁里玩耍。 符婉记得前世听人说过，元宝蟹非常喜欢自己的媳妇，是十足的宠妻狂魔，要是碰到危险，它们还会把自己的媳妇抱在怀里，然后一起逃跑。 符婉眼前的这两只一大一小的元宝蟹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她啊，打扰到人家小两口约会了！ 符婉看着元宝蟹举起来的大钳子，不由觉得有趣，这小家伙这么害怕居然还敢举着大钳子吓唬她。 天地良心，她可对这种全身是壳没什么肉的螃蟹没有半点兴趣，放网兜里都嫌弃它占位置。 而且因为生活在沙地的缘故，元宝蟹肉里的含沙量极高，又不好清理，吃得时候很容易就硌牙。 再说了，这小家伙看着挺讨喜的，符婉也不忍心把它们逮起来。她好久没有下海抓鱼，这会儿看个螃蟹也觉得挺眉清目秀的。 可谁知道符婉的善意元宝蟹根本感觉不到，尤其符婉手里的鱼枪一下没拿稳，竹箭头还掉了出来，一下子就掉在那元宝蟹边上，那可真是吓死蟹了。 还不等符婉把鱼枪上的竹箭头挪开，那元宝蟹就抱着自己的媳妇，慌不择路地往旁边窜，结果下一秒，就跟从在旁边沙泥里窜出来的两只元宝蟹撞在一起。 那撞得可是实打实的，不光新来的元宝蟹都撞懵了，那公元宝蟹怀里的雌蟹也摔了出去。 那公元宝蟹用符婉肉眼可见的慌张，在原地一通窜之后，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后居然一把抱起旁边另一只刚准备把自己藏进沙泥里的元宝蟹，转身就跑，没多久就看不见蟹影了。 只留下一点飞扬在海水里的泥沙。 就，就这么跑了？ 那只雌的元宝蟹跟另一只吃瓜蟹愣在原地，是真的愣在了原地。 别说蟹了，符婉都傻眼了。 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抱错媳妇了喂！ 难道你媳妇长啥样你都不知道吗！ 符婉摇摇头，这塑料爱情，不过元宝蟹的花纹都长得差不多，要不是符婉看得明白，那也很难分清刚刚那只母螃蟹是哪只。 也不知道这元宝蟹是撞昏了头还是真认不出来自家媳妇，符婉只能祝它早日发现自己抱错媳妇了吧！ 热闹看完了，符婉就捡起鱼枪继续往海底深处游去。 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深夜的缘故，这时候海底有不少鱼在游来游去。 符婉拿着鱼枪找了半天，最后终于把目光落在离她不远处的一群鱼里。 那是一群海鲈鱼，每条鱼的个头都有两三斤重，已经算是海鲈鱼中不小的个头。 更让符婉感兴趣的是跟在海鲈鱼旁边的一条石斑。 符婉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她跟着鱼群往前游了一小段距离，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一条老鼠斑！ 符婉之前不是没碰见过老鼠斑，但是最多就是一两斤重的，而眼前的这条老鼠斑非常肥硕，她都估计这条鱼最少有十多斤重。 要不是它那一身昂贵的斑点，符婉都难以置信这是条老鼠斑，这哪里碰到过这么大的老鼠斑啊，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这么大的老鼠斑，白白放过是不可能的。 符婉全然忘记自己下来是为了月亮鱼，看到这条老鼠斑已经完全挪不动道了。 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把手里鱼枪的竹箭头装好，随后又一边跟着鱼群游动，一边拿着鱼枪瞄准前方的老鼠斑。 奇怪的是这些鱼群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不往前游了，而是突然间集体转身向符婉这边快速游来。 就是现在！ 符婉手里竹箭头唰地一声朝那条大石斑射了出去，鱼群受到了惊吓，随即一哄而散，只眨眼间的功夫，符婉眼前的鱼群就游出去老远。 符婉游过去，顺着自己鱼枪上的丝线去找射出去的竹箭头，本以为这石斑鱼太大了竹箭头没有射中，没想到竹箭头扎穿了老鼠斑的尾巴，直接牢牢地把石斑鱼钉在泥地里。 而这条老鼠斑也因为疼痛，正在拼命挣扎。 一只手都没办法抓那条石斑，符婉只能把手里的鱼枪丢在一边，两只手按住那条挣扎的石斑，然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竹箭头从海泥沙里拔出来。 这不拔不要紧，竹箭头拔起来她才发现石斑鱼下面居然还有一条同样被射穿了尾巴的海鲈鱼。 只不过十多斤的老鼠斑跟这条只有两三斤重的海鲈鱼体型相差太大了，又被老鼠斑的身形盖住，符婉这才没有发现自己的壮举。 一箭双雕嘿，这说出去不得把她大哥给羡慕死！ 符婉此时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正想着怎么把这两条战利品从竹箭头上取下来，就在这时，她觉得自己身边有道黑影，等她扭头看去，我的老天奶啊！ 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冰冷地盯着自己，符婉吓得连退了好几米远。 好在这家伙也还没追过来，隔着几米远，透过漆黑的海底，符婉这才看清这家伙的的全貌。 这家伙有一个巨大的头颅，也没有脖子，大头跟身子直接连成一体，这家伙也没有背鳍，身形大概五六米长。 见符婉看着自己，它还有一下没一下得摆动着自己的尾巴，随后慢慢地朝符婉这边游来。 符婉此时已经认出了这家伙是什么，这是一条抹香鲸啊！ 我的老天奶啊！ 这显然还是一条没有成年的小抹香鲸，因为抹香鲸成年后身形可以长达十八米，而此时眼前这条不过五六米长。 见这抹香鲸朝自己游过来，符婉也来不及取竹箭头上的鱼了，只能拿起鱼枪和还串着两条鱼的竹箭头往边上游。 可谁知这抹香鲸仿佛认准了符婉一般，她游它也游，她逃它就追，符婉这时候真是一边游一边头脑风暴。 也没听说抹香鲸吃人呐！ 显然人游得再快那也比不上本就生活在海里的土着，只几分钟的功夫，那抹香鲸就又游到了符婉身侧。 符婉也直接摆烂不游了，爱咋咋地，先让她歇歇吧！ 第207章 小抹香鲸 符婉歇了好几分钟，那条抹香鲸也没有动作，只是盯着符婉这边看。 符婉都被它看得头皮发麻了，直到她顺着小抹香鲸的目光看去，哦，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人家看得哪里是她这个人！ 人家看得是她手上的那串半死不活的鱼啊！ 符婉恍然大悟，早说是要鱼啊，那她费老半天劲还跑啥啊，不就是一条海鲈鱼的事嘛！ 别说是一条，十条她都能给小抹香鲸打过来！ 符婉赶紧把那条海鲈鱼从竹箭上取下来，朝着小抹香鲸晃了晃。 小抹香鲸仿佛看懂了，下一秒就张开了自己的大嘴巴。 符婉认命地把那条海鲈鱼丢进它的嘴里，那家伙的嘴巴实在太大了，那海鲈鱼丢进去，那就跟进了小石头进了深渊似的，没有一点动静。 小抹香鲸嘴巴张了半天也没合上，符婉奇怪，大着胆子碰了碰它的下颌。 抹香鲸这才闭上嘴，随后下一秒又看向了符婉手里的那条老鼠斑。 符婉见他还看着自己手里的鱼，心里一阵哀叹。 不是吧大哥，一条也不给我留？ 那可是老鼠斑啊，这让她怎么舍得！ 小抹香鲸见符婉没有动作，游上前用自己的头轻轻顶了顶符婉的手。 随后下一秒就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又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这小家伙要是会说话，不就是在催自己赶紧得投喂啊！ 符婉只能忍住自己的心疼，认命地把竹箭头上的老鼠斑取下来丢进抹香鲸的嘴巴里。 吃吧活爹！ 谁能有你会吃啊，这么大只的老鼠斑一口就吞了！ 符婉真是欲哭无泪，不把这老鼠斑献出去能怎么样，自己跑又跑不过，打又不能打。 只能祈祷等会这抹香鲸走了，自己还能有好运气再碰到这么大只的老鼠斑了。 这老鼠斑的重量到底跟海鲈鱼不一样，符婉刚把这条老鼠斑丢进它嘴里，抹香鲸立刻就闭上了自己的大嘴。 符婉也没瞧见这家伙是怎么吞咽的，总之这老鼠斑也是跟自己无缘了。 就当自己没碰到过！ 符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随后就准备游去别的地方寻找自己的月亮鱼。 可谁能想到，那小抹香鲸居然也跟在她旁边，因为这家伙游行的速度比符婉快一点，它游到符婉前面去了还会停下来等，要是符婉没跟上它还会艰难地摆动尾巴调转方向，瞧瞧符婉为啥没跟上。 这可把符婉整无语了。 不是大哥，你都吃高兴了还跟着我干嘛呢！ 都说抹香鲸是群居动物，这小抹香鲸的家长呢？ 这小抹香鲸个头都这么大得吓人，要是碰到它家长，符婉都难以想象会有多大。 那压迫感，别说月亮鱼了，月亮都能遮没了！ 但是眼前这抹香鲸仿佛也是赖上了她，符婉只能上前摸着它的大头跟它比划手势。 结果这一摸抹香鲸的头，符婉这才发现这家伙的另一只眼睛边上，居然密密麻麻地长了一片藤壶。 再仔细一看，不光它的眼睛周围，小抹香鲸身体的另一边，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藤壶！ 咦惹，在看清那一大片藤壶得那一刻，符婉的密集恐惧症都犯了，隔着手套她都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可得有多疼啊！ 藤壶，符家村人习惯性叫它马牙。顾名思义，它们长得有点像马的牙齿，是一种喜欢寄生在鲸鱼或者海龟身上的小动物。 它们以水里的浮游生物为食，而它们大都喜欢寄生在鲸鱼和海龟身上，是因为它们游速不是很快，更方便它们去到处吃浮游生物。 但是被寄生的海龟和鲸鱼就遭殃了，藤壶寄生在海龟和鲸鱼身上，不仅让它们感到很大的痛苦，也会影响它们游行的速度。 尤其是对于小抹香鲸这样战斗力弱的，要知道抹香鲸主要的食物就是各种乌贼，甚至还会有小鲨鱼。 要是碰到攻击性强的大王乌贼，身上有藤壶影响了抹香鲸的捕食速度，这在跟天敌打架的时候，也无疑是致命的弱点。 而且还长在眼睛边上，符婉这会儿也不想着这大家伙刚刚吃了她的鱼了，用戴着手套的手抠了好几个藤壶下来。 刚开始小抹香鲸还有些害怕，但是等符婉把它眼睛边上的藤壶抠下好几个，它瞬间觉得自己的视野都宽阔了许多。 眼睛边上都不疼了！ 这两脚兽还怪好的，这可是它妈妈都没办法的事情！ 于是小抹香鲸干脆把长着藤壶的那一面凑到符婉面前，任由她给自己清理。 符婉都对它无奈了，这小家伙是真的很聪明，符婉甚至在它脸上看出了一脸享受。 行吧，抠都抠了，它都还这么小，鲸生才刚开始，要是任由它这样下去，符婉只觉得自己晚上会睡不好觉，做梦都得给它抠了去。 这一片一片的藤壶用手抠自然不现实，好在符婉也绑了把小刀在腿上，她把小刀拔出来，用刀背小心地沿着藤壶的根部铲过去，尽量不伤害到小抹香鲸的皮肤。 这样铲起来果然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小抹香鲸身上的藤壶就被符婉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些被藤壶寄生后的伤疤。 符婉摸了摸小抹香鲸的背，光滑的鲸背上还有一些温热。 小家伙，下次可要游快点，别被这些讨厌的藤壶再有机会寄生啊！ 符婉心里念叨着，这活干完了自己总可以走了吧，谁知道这小抹香鲸用自己的大头蹭了蹭符婉的手，随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的鸣叫。 说小声其实一点也不小声，符婉只觉得自己耳朵要聋了，等小抹香鲸不再发出声音，符婉这才放下手来。 可随后她马上就看到了不远处由远到近的黑影，那熟悉的大头，一眼望不到头的身体，妈呀，那是一条成年抹香鲸！ 这坑爹的小抹香鲸，居然真的把自己家长叫来了！ 符婉这下只觉得腿软了，这小家伙也太不厚道了，自己给它鱼吃还给它抠藤壶，这家伙怎么能叫自己家长来，这是恩将仇报啊！ 第208章 万物生 成年抹香鲸的警惕性肯定是比小抹香鲸要高上许多。 抹香鲸妈妈见到自家崽子旁边居然多出了个从没见过的两脚兽，先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赶到崽子旁边，看到它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符婉在抹香鲸妈妈赶过来的时候，早就游得远离了小抹香鲸，生怕抹香鲸妈妈误会回头攻击自己。 抹香鲸妈妈一看就是火药味十足，因为身体两边的鳍比较短没办法揍小抹香鲸，它干脆用大头顶了小抹香鲸好几下，直接把小抹香鲸顶翻了好几个跟头。 抹香鲸都是群居动物，按理来说符婉不应该会碰到这么一只形单影只的小抹香鲸，这会儿看到抹香鲸妈妈这么生气，估摸着这小家伙是偷跑出队伍的。 难怪不怕人，还敢冲她讨要鱼吃。 不过抹香鲸妈妈显然也没打算怎么为难自己的幼崽，一大一小两只抹香鲸亲昵了好一阵，符婉感觉自己挺多余的，于是就准备转身离开。 谁料想她刚一动作，那小抹香鲸又发出了一声又急促又响亮的鸣叫声。 不是祖宗，这又是干什么啊！ 算了不管了，符婉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大海深处游去。 结果游着游着，她发现身边有一道黑影，扭过头一看，那小抹香鲸正瞪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卡姿兰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要不是符婉说的话它听不懂，符婉这时候高低要问候一下它的祖宗。 没关系，跟着就跟着吧，还能跟着她上岸不成！ 符婉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结果她又马上发现自己的另一边也同样出现了一道黑影，这下扭过头看不是大眼睛了，而是抹香鲸妈妈健硕的身躯。 好嘛，这娘俩这是一左一右把她给包围了！ 符婉干脆也不游了，就这么看着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抹香鲸见符婉不动了，用自己的头顶了顶符婉，随后把她推到抹香鲸妈妈边上。 挨得近了符婉这才发现抹香鲸妈妈的头部和背部也长了不少藤壶，密密麻麻的，比小抹香鲸的还夸张。 所以这小家伙是想自己帮它妈妈清除这些藤壶吧？ 但是符婉瞧着大抹香鲸这个头，别说给它清理藤壶了，站它旁边她都害怕得心脏砰砰跳。 这抹香鲸实在太大了，十几米的长度，不足一米七的符婉在它眼里，那就是跟条鱼差不多大。 见符婉迟迟没有动手，小抹香鲸又用头推了推符婉，她试探性地用手摸了摸抹香鲸妈妈的背，那抹香鲸妈妈全然没了刚刚对自家崽子的暴躁，只轻轻摆动了一下后面的大尾巴。 这……这还怪温顺的。 符婉见它没有抵触自己，便把鱼枪先背在身上，然后拔出之前那把小刀开始给抹香鲸妈妈清理藤壶。 有了刚刚给小抹香鲸清理的经验，符婉都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这铲藤壶都快找到诀窍了。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抹香鲸妈妈这些藤壶时间更久的原因，有不少藤壶都扎进了它的皮肤里，符婉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也是替这抹香鲸感到痛。 不过抹香鲸妈妈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它一动不动地任由符婉给它清理，只有后面的的大尾巴时不时摆动一下。 符婉手下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没多久的功夫，抹香鲸妈妈身上的藤壶也清理干净了。 这下自己也能功成身退了吧！ 正在这时，海里响起了一声悠长的鲸鸣声，符婉还没从抹香鲸的身上游下来，就被抹香鲸妈妈带着直接往海底深处游去。 符婉本来就有些累了，看着抹香鲸是往她原本要下潜的深海去，也干脆不挣扎了，抱着抹香鲸的大头一起前往深海。 嘿，还别说，别人出行搭顺风车，她这去深海，还有顺路鲸坐。 也不知道抹香鲸游了多久，符婉只记得穿过了不少珊瑚礁石，看到了不少五颜六色的鱼群，等抹香鲸再停下来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有最少十几只抹香鲸正头朝海面，尾巴朝海底地垂直立在海中，中间有一头巨大的抹香鲸，符婉估计它最少有将近二十米，比载她来的那只抹香鲸妈妈还大了一截。 抹香鲸妈妈这是把她带到抹香鲸鲸群里了啊！ 只是，这些抹香鲸在干什么？ 其实在符婉看来，眼前的这一幕是非常惊悚的，尤其加上此时是在深夜的深海里，那些竖立的抹香鲸们就跟一根根石柱似的，要不是它们的尾巴在时不时地摆动，符婉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这些抹香鲸是在睡觉？ 下一秒符婉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此时鲸群中有抹香鲸又发出了长长的鸣叫声，只是这一声跟刚刚那一声不同，就连符婉这个非种群的都听出了声音中的哀伤。 随后，符婉不可置信地发现，抹香鲸们围着的那头大抹香鲸，正以缓慢的速度正在下落，直到落在符婉边上的泥沙里，一动不动了。 正常的抹香鲸哪里会这样，符婉放眼望去，这才发现这抹香鲸落下的位置，旁边也有不少抹香鲸的残留的骨架。 这里，分明是抹香鲸们的墓地！ 她也没感觉错，这条离她很近的大抹香鲸，已经没了半点气息。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符婉刚刚没理解抹香鲸带她过来的意图，现在却也庆幸自己看到了这一幕。 鲸落这么神奇的场面，可能百万个人类中也没有几个能有幸看到。 鲸鱼们死后沉入海底，最后又在岁月中被各种鱼类和微生物分解自己的身躯，从而促进海洋环境的发展。 这是非常伟大的举动，符婉深知自己作为一个渔民，可以在海洋里获取那么多的财富，眼前这些抹香鲸们的遗体，都是功臣。 她毕恭毕敬地朝着那些死去的抹香鲸鞠了一躬，正当她整理好心情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没想被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差点绊倒。 本来只是绊倒符婉还没注意，但是等她看清那块石头的模样，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第209章 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石头的颜色有些奇怪，除了那些长相奇怪的珊瑚礁，海里一般的礁石大都是黑色或褐色。 而符婉眼前的那块石头，确是少见的白色。不仅白而且白得很亮眼，尤其在黑漆漆的深海里，更是显眼。 符婉用手摸了摸那块石头，没想到这石头看着是石头，却根本不是石头。那触感根本不是石头的坚硬，尤其她悄悄用力，那石头好像就能掰断似的。 甚至符婉无意中把挡住这玩意的另一块礁石挪开，那东西居然摇摇晃晃地飘了起来。 这还得了！ 符婉连忙一把抱住它，她掰开一小块白石头，放近鼻子前闻了闻。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海里的缘故，符婉没有闻到有什么味道。 但是她能肯定的是，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石头。她内心此时有一个猜想，但是又觉得这个猜想十分荒谬。 这东西挨着抹香鲸的巢穴，又是这么松软的质地，很难让她不联想抹香鲸们独有的特产，龙涎香。 她前世也看到过不少科普，说这龙涎香就是抹香鲸们吃了硬骨鱼类消化不好，经过肠道的蠕动和它们自身分泌出来的一种特有物质，最后又会被它们拉出来。 嗯，简单来说就是抹香鲸的便便。 符婉丝毫没有一点嫌弃，这就算是便便，那也是非常值钱的便便啊！ 要知道这龙涎香因为可以用作中药材，又可以拿去做成各种水的缘故，所以后世这玩意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别看她手里的那一小坨，说不定这一小坨就能换京都的一套四合院呐！ 就这还嫌弃啥？！ 这会儿符婉哪里还能想到什么月亮鱼啊，那是自己网眼最小的一块网兜，就往里头捡那些白色的石头。 等开始动手捡的时候符婉才发现，并不是只有白色的是龙涎香，旁边还有不少灰色的，甚至黑色的，摸上去感觉也跟自己方才摸那白色石头的触感差不多。 符婉估摸着这些应该都是抹香鲸排出来的便便，只不过她的网兜容量有限，她也只能把那些白色的先捡进去，最后还有点空隙，她才顺手捡起旁边的几个黑灰色的塞进去。 瞧着自己那满满当当的一袋子便便，符婉就忍不住想笑。 谁懂啊，她在海底忙活了半天，最后捡了一大袋屎上去！ 这说出去符家村人估计都得笑死。 不过符婉是不准备告诉大家这事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能潜入深海偶然发现这些东西，更别提在符家村附近的海域，抹香鲸们并不怎么出现。 要是让大家知道抹香鲸的便便这么值钱，那么难免就会有一些丧良心的人出海捕杀这些抹香鲸，目的也只为它们肚子里的那些粪便。 毕竟在岛国那些地方，这些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符婉想到这里，又看了眼那些还保持着刚刚竖立姿势的抹香鲸们。 她心里由衷地希望这些海洋里的大家伙们能健康快乐地度过自己的鲸生，而正当符婉提着那一网兜的龙涎香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正好跟小抹香鲸的大头来了个照面。 好家伙，把她吓了一跳！ 小抹香鲸张开大嘴，符婉这才发现它嘴里此时躺着一个正在挣扎的大章鱼。 这章鱼估摸着有符婉两个拳头大，已经被抹香鲸弄得奄奄一息。 这是给自己投喂来了？ 符婉想要这时候也拿不了了，她手里这一网兜龙涎香估摸着得有十几斤，加上她刚刚也忙活了半天，正是累的时候。 小抹香鲸叫她不接，闭上嘴巴后有些奇怪，它那个大头凑近符婉，然后又闻了闻符婉手里那一兜满满当当的龙涎香。 随后小抹香鲸连退了一米多远，一副又嫌弃又震惊的模样。 两脚兽居然不喜欢好吃的大章鱼，居然喜欢它们的便便！ 小抹香鲸震惊，小抹香鲸不理解！ 小抹香鲸甚至来不及把嘴里的食物吞了，就用头把旁边那块礁石推过去，挡住那些白色的石头。 这是脏东西，挡住挡住，不能让它们飘的哪里都是！ 符婉见它那副努力的模样，顿时懂了为啥这龙涎香明明有风蚀的痕迹，却被压在这深海。 敢情是这小抹香鲸干的！ 瞧着小抹香鲸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自己，符婉都想捧腹大笑。 实在是在抹香鲸这么大个头的动物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真的太搞笑了。 不过抹香鲸不理解她也没办法，符婉只能拍拍它的大头表示告别，随后就拿着自己装满的网兜准备往海面游去。 此时她已经下海有好几个小时，不知道她爹和符亮等着急没有。 事实上，符老大和符亮早在船上急得团团转了。 符老大本来还对符婉信心满满，毕竟以前符婉下海从没出过事。 但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甩出钓竿以后的注意力都不在浮漂上，而是在海平面上。 偶尔有竹荚鱼和其他趋光的鱼类跳出水面，符老大总要以为是符婉回来了。 符亮一开始本来也不担心，但是这眼瞅着都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他的信心满满也逐渐变成了一脸担心。 “叔，阿婉怎么还没回来？” 符亮站在甲板上不停地观察海面上的动静，符老大也是这样，他嘴上没有说话，心里早就已经给妈祖娘娘跪下了。 保佑自家闺女平安回来啊，回头一定多多地给庙里捐香火钱！ 就在符老大等得绝望，准备换衣服跳海里找符婉的时候，符婉已经露出了水面。 只是，她露出了水面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家船的踪影，要不是那旁边的金丝燕窝岛还算熟悉，她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符婉浮在水面观察了半天，看着金丝燕窝岛的朝向不对，这才恍然大悟。 她这是游到岛后头去了！ 符婉只能叹气，随后又鼓起劲继续往印象里自己家船的位置游去。 符老大正准备下海符亮就惊呼一声，“阿婉，叔你看看那是不是阿婉！” 符老大急忙拿手电筒照过去，强烈的灯光下他看到了自家闺女在海面上朝他这边挥手。 这孩子，真是吓死他了！ “开船开船，这还有几十米远呢，阿婉肯定累坏了！” 符亮应了一声，发动船往符婉这边缓慢开过去，马力他也不敢拉太足，万一没刹住车伤到阿婉就不好了。 等符婉被符老大拉上船，符老大看她身上没有受伤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精疲力尽的符婉躺在甲板上把自己手边的网兜朝符老大那边推了推。 “爹，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210章 龙涎香 符老大正心疼自家闺女这副疲惫的模样，压根就没注意她手边符亮帮忙拖上来的网兜。 这会儿听见符婉这么说，符老大这才打量起那一网兜东西来。 结果等手电筒照过去，符老大看清那东西之后“腾”地一下站起来，手里的手电筒都险些拿不稳。 “阿婉，这……这这这是不是……！” 符婉点头，“爹你比我更见多识广，我摸不准，但是又想赌一把，就干脆弄了点上来。” 符老大又蹲下身子，拿着手电筒凑近了仔细察看，脸上的喜悦那是盖都盖不住。 “对对对，瞧瞧这东西的模样，一准就是了！” “别人都说咱家海运好，今天我算是真的信了！明天，明天我就跟你娘她们去妈祖娘娘烧香去！” 符亮在旁边都要急死了，还有什么比站在这里却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说话更着急的？！ 阿婉累得不想说话就算了，他叔咋这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的，真叫人着急上火！ “叔，阿婉，这是个啥？” 他瞧着黑黑白白的一大坨，不就是些石头嘛，又不是什么稀罕的鱼！ 符婉看了符亮一眼，这才发现符亮还没发现这个东西是什么。 她这会儿也已经缓过来了，有了符老大的肯定，心情更是不错。 她故作轻松地逗符亮道：“阿亮哥，其实这个东西吧，用通俗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鲸鱼的粪便。” 符亮脸上顿时全是一言难尽，一副你们是不是没睡醒的模样。 这粪便你们弄上来，还这么高兴！ 但是他也不是个傻的，阿婉的海运一向不错，符老大又经验老道见多识广，他们俩都这么高兴，这一网兜就算是屎，那也是好东西！ 果然，符婉下一秒就揭露出了这一大坨东西的不寻常：“严格意义上来说，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龙涎香。” “我的个娘叻！” 符亮本来还想捏一块看看跟石头有啥区别，符婉这句话跟炸雷似的，让他跟被火烫了似的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龙涎香！ 他虽然没见过，但好歹也是读过书的，都跟龙沾上边了，这还能是一般的东西吗？！ 那可是从古至今华国人最喜欢的龙！ 符亮这下也不淡定了，蹲在网兜边上和符老大一起看这些不寻常的石头来，这说来也是奇怪，看着普普通通的，居然就是他只听过没看过的龙涎香。 想到这符亮对符婉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还得是阿婉啊，这要是他在海里看到这玩意，高低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阿婉，这玩意能卖多少钱啊？” 符亮忍不住问道，符婉靠坐在船边上摇了摇头。 “这东西我也没卖过，只知道价格不菲，回头等我去县城问问那个收珍珠的冯叔。” 符老大见她自己有主意，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叮嘱道：“这东西拿回去的时候别被外人看到了，这事除了自家人，谁都别说。” 这话不光是跟符婉说的，连符亮都感觉到了符老大的死亡凝视。 符亮只觉得自己后背都被符老大盯得发凉，忙不迭地点头，还不忘竖起几个手指发誓。 “叔你放心，这事回去我就烂在肚子里，连我阿娘我都不会说起半个字！” 符老大这才满意点头，随后又叮嘱符婉，“这东西拿回去你自己放好，你怎么处理都行，卖出去的钱你也自己拿着。 这事别跟你娘和你哥说，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出事。” 符婉被符老大这一副紧张的模样都给逗笑了，但也答应下来。 “好，都听爹的。” “听我的就没错，快快快，把这玩意收起来。” 符老大去船舱里找了个布袋子，把这些龙涎香小心翼翼地堆放在上面，因为是从海里捞出来的，上面还有些水。 符老大怕水分不挥发出去这玩意回头会发霉，就干脆跟符婉商量了一句，把这玩意连同垫着的布袋子一起放在船舱通风口。 等忙活完了符老大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坐在甲板上休息。 “阿婉，这月亮鱼抓不到就算了，我们差不多就回去吧！” 符老大想着自己船上还有那么十几斤重的龙涎香，就坐立难安。 符婉摇摇头，“我都还没去深海里，碰上了几条抹香鲸，去它们老巢转了一圈。” “等我歇会我再下去看看，要是没有我们就回去。” 符亮倒是听出几分兴致来，“阿婉，你还瞧见抹香鲸了？这玩意我都没见过，跟虎鲸像吗？” “这哪里像，抹香鲸头很大，身体很长，它们没虎鲸那么活泼，不过也是古灵精怪的。” 说到这里符婉就有些可惜，“我本来在海里打到一条十多斤重的老鼠斑，结果被那条小抹香鲸盯上了，只能喂给它吃了。” “什么，十多斤重的老鼠斑！” 符亮惊呼出声，连本来只做倾听状的符老大都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是可惜。 “十多斤重的老鼠斑，这得卖多少钱啊！”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符亮一个劲地念叨，那可是比东星斑还贵的老鼠斑啊，前一阵有条两三斤重的，都是卖了十几块钱呢！ 符老大摆了摆手，“算了，阿婉不是还捡了那么多抹香鲸的……那么多龙涎香嘛，也算是人家付过钱了。” 符婉赞同，“就是这个理。”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对了，你们这边的收获怎么样？” 符老大指了指旁边的桶，尴尬地咳嗽了声。 “只钓到几条海鲈鱼和鲷鱼，没什么大货。” 说来也奇怪，阿婉不在船上，他就钓不到大家伙了。 符亮这边就更惨了，他钓上来的海鲈鱼都比符老大的小些。 不过他的运气一直不太行，全靠符婉和符老大带飞，所以他倒也没有什么难过的。 毕竟运气不好这事时间长了，他已经早就习惯了。 符婉也不介意，干脆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爹，我们把船再往岛后面那片海域开开，那里靠近深海，你们在那试试，刚好我也要从那里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月亮鱼。” 第211章 再见月亮鱼 符婉的建议符老大自然是同意的，符婉喝了点水吃了点饼干补充体力，随后她就让符老大把船开到了之前她浮出水面的大概位置。 这里是金丝燕窝岛的背面，离他们跟外省的边界线不超过十米。 因为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片海域又实在是偏僻，所以周围也看不见有亮着灯作业的渔船。 符婉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全身感觉又充满了力气。 “爹，阿亮哥，我下去了！” 符老大跟符亮应了一声，这边海域看着的确比方才那边的鱼要多些，连海面上时不时跳起来的竹荚鱼那些都更多点。 符老大跟符亮这时候也懒得拿钓竿了，两个人纷纷搬出船上带的手抛网，对着海面上的鱼就抛了出去。 符婉这边刚下海，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鱼撞了下，等她完全潜入海里，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居然围满了不少沙丁鱼。 靠北哦，自己这是跳进沙丁鱼群里了！ 还好还好，没跳进针鱼群里。 沙丁鱼们见鱼群里突然出现一个大家伙，然后立马就慌慌张张地一哄而散。 符婉淡定地继续往海底深处游去，她内心深处还是想看看能不能再碰到一条跟之前那么大的老鼠斑，可惜她翻找了好几个礁石洞，别说老鼠斑了，连老虎斑都没看见一条。 更别提她想着的十几斤重的老鼠斑了！ 看来这玩意是真的可遇不可求啊！ 符婉只能放弃，背着鱼枪继续朝更深的海底游去。 这次路上没有看见抹香鲸的身影，符婉估计之前碰到小抹香鲸也是偶然，毕竟抹香鲸都是群居动物，方才观摩了一场它们的葬礼仪式，此时抹香鲸们应该还在原地才对。 抹香鲸没有碰到，符婉倒是碰到了最不想在海里碰到的鱼类。 鲨鱼！ 那条鲨鱼个头倒也不大，大约两米不到的模样，它应该也是吃饱了，符婉正想回避，谁知道这家伙目不斜视地直接从符婉边上游走了。 没有半点迟疑和留恋。 符婉真是被这鲨鱼吓得冷汗直冒，等鲨鱼游得看不见影子了她才从礁石后面游出去。 不过也是因祸得福了，符婉朝着鲨鱼来的方向，才游了一小半路，就看见了自己要找的目标鱼。 侧扁的身体状如圆盘，圆盘上面是蓝色下面是橙红色，中间是银亮的鱼身，还有不少银色的斑点。 这不就是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月亮鱼吗！ 那条月亮鱼显然也没想到不远处有人正看着自己，它正不紧不慢地在海里晃悠。 这条月亮鱼肯定是没有符婉之前钓的那条大，这条月亮鱼估计都没有一米长，但是在海水里跟旁边其他的小海鱼比起来，那也是属于大鱼了。 这么个大家伙上去直接逮那是不太可能，符婉只能赶紧把背上的鱼枪取下来，随后把竹箭和鱼线装好。 因为怕那条月亮鱼跑了，符婉手下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好在那条月亮鱼并没有游多远，直到符婉拿起鱼枪瞄准它的时候，它还在旁边珊瑚礁旁边捕食浮游生物。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符婉扣动鱼枪的扳机，鱼枪上的竹箭立马“咻”得一声飞了出去。 符婉只觉得扑通一声，随后眼前的海水里瞬间扬起了一层泥沙，等她游上前查看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一根丝线留在珊瑚礁旁边，竹箭跟那条月亮鱼都没了踪影。 居然被它跑了！ 这月亮鱼看着挺笨重的模样，没想到游起来那么快！ 月亮鱼要是能听懂符婉的心声，高低要骂一句两脚兽不是人，这都要命了谁还不使劲跑嘛！ 符婉一边可惜一边把珊瑚礁上缠绕的丝线取下来，随后几乎是下一秒，她就发现了不远处的珊瑚礁里有月亮鱼的踪影。 也不是说月亮鱼，实际上是她的那根竹箭。 符明做竹箭的时候怕这玩意不够亮眼，特意去买了点红纸泡水，把这些竹箭的尾巴都染的红红的。 符家人对红色有一种谜一样的追求，船上的旗子要红色的，符灵买的头花也要红色的，所以对于给竹箭尾巴染色这事，符明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染成了红色。 而此时的红色在灰扑扑的海底却是亮眼得很，符婉尽量用最小的动静靠近那个有半人高的珊瑚礁，她刚捡起那根竹箭，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竹箭的另一端分明是有东西的！ 那就是说，那条月亮鱼还在竹箭上！ 符婉这下也不失落了，她把鱼枪重新绑在背上，然后轻轻地拉动竹箭，来判断月亮鱼的位置。 可能是拉动的力道不大，月亮鱼并没有感觉到竹箭的拉力，没多久符婉就在珊瑚礁的洞口不到半米的地方看见了那条月亮鱼银色的光芒。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那简直是吓一跳。 那根竹箭只堪堪穿过了月亮鱼的身侧，箭头挂在鱼鳍边边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 老天奶啊，还好竹箭头有倒钩，刚刚自己动手才没把写竹箭给抽下来。 符婉这下也不敢在拉那根竹箭了，索幸此时那条月亮鱼也离自己不远，符婉打量了一下这个珊瑚礁洞，手牵着网兜伸进去完全没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直接开干！ 符婉把自己腰间系着的网兜解下来，随后展开，朝着那条月亮鱼就罩了过去。 那月亮鱼猝不及防就被那网兜盖了个正着。 这时候傻子都得挣扎两下啊，月亮鱼剧烈甩动着自己的尾巴，试图从网兜里逃出去，不过符婉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那网兜的口子拉紧锁死了。 随后又是一阵拉拽，费了差不多半小时的功夫，符婉才把这条月亮鱼拉出礁石洞。 的亏符婉在水里能呼吸，不然还真不能跟这月亮鱼僵持这么长时间。 这条月亮鱼大概也就二十来斤，符婉拉着装着月亮鱼的网兜正准备往海面游去，正在这时，一个三四米长的大家伙从符婉上空落下。 好在符婉反应快及时躲开了，这漆黑的大家伙才缓缓地往海底沉去，落在了符婉下方几米深的海底。 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212章 搁这搞团建呢? 那个大家伙浑身漆黑，只有头部有几圈红色，在黑漆漆的海里看不太分明，而它的尾巴上，还有个转动的螺旋桨。 这海里可能也就符婉看出来那玩意不同寻常，而在海里的鱼类们最多是好奇地游过去撞两下，说那是条长相奇怪的大鱼也不为过。 符婉就这样看着那玩意一直往下潜，直到触碰到海底的泥沙，平稳落地后那尾巴上的螺旋桨才停止转动。 这玩意怎么有几分眼熟呢？！ 这不就跟之前自家打渔捞上来的那鱼雷差不多吗？！ 只不过这玩意比之前他们打捞作业时捞上来的那个看起来大了不少。 啧，还是个plus版本。 符婉都要怀疑人生了，运气不能这么好吧，这玩意居然又被自己碰上了！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看错，符婉决定下潜去那大家伙旁边仔细瞧瞧。 因为手边的那条月亮鱼好歹有些重量，那个大家伙下潜的位置看起来离符婉很近，但是经验丰富的符婉知道，那玩意最少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远呢。 打定主意下去，她就麻利地把手里的网兜口子扎紧，随后再把网兜绳捆在一旁的礁石上，至于那条月亮鱼，则被她连网兜一起，塞进了礁石洞里。 为了以防万一，符婉还在旁边搬了个跟礁石洞口大小差不多的石头堵在洞口，省得那条月亮鱼跑了。 月亮鱼安排妥当后，符婉这才向海底那个大家伙游去。 果然，看起来很近，但是她硬是游了近十分钟。 挨得近了更能看出那玩意的大，跟之前捕捞作业捞起来的那个鱼雷不一样，这个不仅大了不少，连材料看起来都昂贵许多。 符婉绕到那鱼雷的屁股后面，果然，螺旋桨上又出现了那熟悉的星条旗，但是让符婉惊讶又愤怒的是，他大爷的，这上面还有岛国的那破丧旗。 好好好，这是爹和不孝子搁华国海域搞团建呢是吧？ 符婉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有两倍多的大家伙，深知光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把这玩意弄回去的。 而且这玩意刚放下来，只怕那些放鱼雷的狗玩意也没有走远，说不定正在海面上呢。 想到这里，符婉心头一紧，自家老爹和符亮还在海面上，不会起什么冲突吧？ 再着捉贼拿赃，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畜生天天盯着这片海域不放。 所以自己得赶紧上去！ 符婉又游到装有月亮鱼的礁石洞旁边，把月亮鱼连同网兜拿出来，把网兜绑在背上后她就开始往海面上游去。 因为要标记鱼雷下潜的位置，符婉是直接朝海面游去，争取不要偏离方向。 眼看着海面越来越近，符婉正准备露出水面的时候，她居然听到了海面上有人在说话。 口音还奇奇怪怪的，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符桑，你们这里的，确定安全？” 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响起。 “安全，绝对安全。不过你放的那玩意，确定可以打到鱼吗？” 那操着奇怪口音的男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嘎嘎笑起来。 “符桑，你是个聪明人，能不能打到鱼，那是我们的事情。” “华国人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好你的事，那就是大大的好了！” 这话说完对面那人也没有说话，符婉悄悄透过海面看去，本想粗略看看，却不想她眼睛视力好得很，把海面上那艘船上的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艘普通的铁皮船，跟符家村渔民们平时出海作业的船差不多。 船上有几个人，有两个站在船边上说话，其中口音奇怪的那个符婉没见过，个子矮，一脸横肉，这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而另一个人，符婉心中怒火中烧。 这个人她可就太认识了，这不就是她那好二叔家的好大儿，符强吗！ 他怎么会在这，还跟放鱼雷的敌特混在一起？ 没等符婉多想，符强旁边的那男人扭头朝边上的人嘀咕了两句，随后柴油机声音响起，那艘船开始缓缓移动。 符婉躲在海里目送着那艘船离开，暗暗记下来船上那几个人的模样。 又过了十多分钟，见海面上没了其他人和船只的踪影，符婉这才露出水面，打量起这周围的环境。 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 这周围居然没有岛！ 可她分明是从金丝燕窝岛背后下来的，她爹和符亮可还在岛后头的船上呢！ 好家伙，她这是游到哪里来了！ 就在符婉思索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她无意中转身，这才发现海面上远远的有一座黑漆漆的岛屿，仿佛正在无声地嘲笑她。 好嘛，原来在自己背后。 符婉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这距离也忒远了，要是她能打个顺风车，阿不是，顺风鱼就好了。 符婉长叹一声，害，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能怎么办，游呗！ 谁知下一秒，她耳边就响起了那熟悉的欢快叫声。 是虎鲸！ 果然，没过两分钟，符婉就感觉自己身边的海水涌动，那熟悉的黑白色马上就出现在自己身边。 还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这顺丰鱼，阿不对，顺丰鲸，说来就来了！ 这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 小虎鲸已经熟悉符婉的气味，它蹭了蹭符婉的手，随后就灵巧地游到符婉身下，把她驮到自己背上。 这正合符婉的心意。 “好孩子！” 符婉忍不住夸它，正想给它喂点鱼吃，却发现自己除了背上那条月亮鱼，身上也没有其他可以喂的东西。 这还真是，怪尴尬的。 “那什么，等到了船上我给你找点吃的。” “你快带我去岛那边找我家的船。” “船你知道吗，就是每次你找我的时候看到的大家伙！” 小虎鲸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嘤嘤叫了声，随后就带着符婉开始游动起来。 见小虎鲸开始游了，符婉可就放下心了，按照虎鲸的速度，没几分钟她就能带着身上的月亮鱼回去了。 谁知道下一秒，她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虎鲸这家伙压根就没听懂她说的话，竟带着她在原地绕圈。 时不时还从水里顶条倒霉的鱼出来，也不吃，顶过去又丢给旁边的虎鲸，旁边的虎鲸又用尾巴扫出去。 这可真是，怪贱的。 “小虎鲸，我得回去了，我还有正事呢！” 虎鲸们玩闹得水花再一次溅了符婉一脸，好嘛，她还是自己游吧！ 还没等她从虎鲸背上下来，小虎鲸又叫了一声，然后就开始追逐着浪花飞快地游起来。 只是方向分明不是符婉要去的那边。 “不是，错了错了，方向错了！” 第213章 滴滴打鲸 符婉话音刚落，她的视野里就出现了自家船熟悉的身影。 这还真没错！ 怎么回事，她爹和符亮怎么把船开到这来了？ 符婉扶额叹气，“对不起啊，误会你了。这海里真是没有比你更会认路的鱼鱼了！” “嗯嗯！” 小虎鲸嘤嘤叫了一声，回应了符婉的话。 没有谁比它更懂海里的路线！ 这里符老大正跟符亮挑拣鱼货呢，符亮一边忙活手里的事一边嘀咕：“叔，你说阿婉能抓到那月亮鱼不？” 符老大沉声不语，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在他看来，这次出海有那些龙涎香在，已经是算不虚此行了。 “管他呢，我们这不是也有这么多收获吗？” 符亮闻言点头，“可不是吗，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黑虎虾呢！” 就在符婉这边刚下水的时候，符老大跟符亮本来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把手抛网也丢下去了。 结果一丢下去手抛网就迅速下沉，随后两个人都感觉到了手里渔网的拉力。 这还能是什么，有鱼货啊！ 等符老大和符亮费了好几会功夫把手抛网拉上来，这才看到了渔网里满满当当，好家伙，全是黑虎虾！ 黑虎虾又叫老虎虾，在符家村这边属于虾中之王，平常的虾卖五毛一斤，这种虾卖一块，跟石斑鱼价格都差不多。 黑虎虾的体型也比一般虾类要大不少，虾壳上有条纹，整体又带着黑茶色光泽，让人一看就觉得气质非凡，浑身透着贵的气息。 “这黑虎虾可真漂亮！又大肉又多” 符亮不由感叹，符老大甚至都来不及把渔网里的虾给挑出来，又把手边的空网丢下去了。 这明显就是遇到黑虎虾群了，这要是等把手抛网整理出来，别说虾群了，虾皮估计都没了。 符老大和符亮一起出海也有好多年了，所以这边空的手抛网丢下去，符亮就心领神会，又去找别的空网。 只是这一找就傻眼了。 “叔，我们今天带了几张网上来？” 符老大想了想脸上的笑容都僵硬起来，“他大爷的，这就没想着碰到虾群，就带了3张手抛网！” 他手里那张手抛网沉甸甸的，这无疑就是在嘲笑他老马失前蹄，估算错误了。 但是这会儿搞虾的劲头刚上来，哪能说放弃就放弃，空看着海里的虾就这样错过，今天回去晚上都得睡不着。 “拖网带了没有，把拖网丢下去！” 拖网自然是带了的，只是拖网也就带了一张。 不过这也够用了。 符老大跟符亮把拖网推下海，紧接着符老大就去前头开船拖网，而符亮则蹲在甲板上开始把手抛网里的黑虎虾都整理出来码进鱼筐。 大的虾挑出来，抱仔的虾和小虾不要，再丢回海里。 符亮越挑拣心情那就是越好，黑虎虾群难得一见，这三张手抛网里，居然没有一只杂虾，全部是黑虎虾！ 并且个头都有他巴掌大，符亮越捡越高兴，直到一筐装满了准备去拿旁边的空筐子，好险没有摔个大马趴。 这是怎么的，上多了茅厕的朋友都知道，这是脚都蹲麻了！ 也是激动的忘记了，毕竟小板凳可不就在旁边摆着嘛。 符亮乐呵地给自己脑门来了一下，拖过小板凳就又快乐地挑拣黑虎虾。 也正是因为拖网，他们的船这才从岛的这头到了另一头，以至于符婉从海里冒出头，才没有看到自家船的位置。 不过这也让他们跟符强的船错开，彼此都没发现对方的存在。 符老大开着船绕着小岛跑了大半圈，花了大半个小时，眼看着船的马力给足了船却跑得不咋快，这就意味着拖网里的东西可不少。 他索性把船停了，然后就招呼符亮准备起网。 符亮做事那是一把好手，这边三块手抛网的黑虎虾好不容易挑拣完，符老大一喊，他就跑去开起网机。 随着起网机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一个沉甸甸的网兜浮出水面，然后上升在甲板上空。 “阿亮，把网兜解开。” 符老大一边忙着把装满黑虎虾的筐子往边上搬，一边叮嘱符亮。 符亮半天没有动静，符老大正奇怪，就听见符亮犹豫不决的声音。 “叔，我手气不好，要不还是你来吧？” 符老大翻了个白眼，“你是个爷们不，让你去解你就去，哪里有人一直运气不好的！” 符亮无奈，只能咬着牙照做。 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妈祖娘娘保佑，这网一定是大货！” 说完他眼睛一闭，上前一把抽出那根系着网兜的麻绳。 麻绳一抽开，网兜的口子也就打开了。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网兜里的鱼货直接在符亮脚边的甲板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嘿，好多虾！” 符老大一声大喊，符亮这才睁开眼。 “你这孩子咋跟傻了似的，赶紧捡虾货啊！” 符亮看向脚下，“妈祖娘娘可真显灵了，怎么这么多虾啊！” 这一网兜虾居多，各种虾都有，但是最多的还是黑虎虾和对虾。 对虾的个头也不比黑虎虾小多少，个个活力四射，在甲板上跳来跳去。 自然还有不少螃蟹和几条海鱼，都是鲷鱼之类的，符亮扒拉了好几下，甚至在虾堆里还发现了一只东星斑！ 嘿呦，这妈祖娘娘可是真听见他的话了！ 就在这时，忙碌的叔侄俩听见了一阵嘤嘤的叫声，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显得格外瘆人。 “叔，你听见啥声音了不？” 还不等符老大说话，那一阵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比之前的声音更大了。 符老大什么没见过，打着手电筒闻声照过去，瞬间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哎呀，是阿婉回来了！” 可不就是符婉回来了嘛，符婉手拽着小虎鲸的背鳍，眼看着小虎鲸要撞上船了，三人的脸上都是惊恐。 “停下停下，快停下！” 符婉这句话还没说完，小虎鲸一个急刹停在船边，带起来的水花溅了一甲板都是，甚至符亮还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调皮鬼！ 符婉把背上的月亮鱼解下来递给符老大，随后又顺着符亮伸过来的手被拉上甲板。 “阿婉，这月亮鱼正给你逮住了！” “可不是嘛！爹，阿亮哥，有啥鱼虾没有？” 符亮还以为她饿了，准备去船舱里拿点吃的。 下一秒符婉眼睛就瞄到了旁边刚理好的一桶对虾。 “小虎鲸，快来，给你付车费了。” 顺风车要付钱的，这顺风鲸自然也不能白嫖，滴滴打鲸什么的，以后还可以有。 这桶对虾新鲜着呢，正好喂给小虎鲸吃！ 第241章 快点回家 一桶对虾下去，小虎鲸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那摇头晃脑的模样让符亮和符老大在旁边都看得稀奇，“哎呦你瞧瞧，这家伙嘴可真大，这一桶虾下去，这硬是没漏一点！” 可不是嘛，小虎鲸嘴巴张得老大，符婉一开始还怕它一桶下去噎着，谁知道等她倒了半桶对虾停下，这货嘴巴都不带合上的。 硬是等符婉把剩下的半桶也倒下去，这吃货才施施然闭上嘴，符婉等人都没看见它吞咽的动作，下一秒，那小虎鲸就开始兴奋地在海里游来游去，时而跃出水面，给三人表演一个菲律宾炸鱼。 炸的甲板上都是海水。 还是让这货吃太饱了。 拒绝动物表演但是拒绝不了动物硬要表演呐！ 不过小虎鲸也没逗留多久，也就玩闹了大概五多分钟，远方便传来了虎鲸群呼唤它的声音，小虎鲸恋恋不舍地跟符婉炸了个水花，溅了她一脸水，这才满意地朝鲸群游去了。 符婉：………… 我真是谢谢你。 符老大忍着笑意从船舱里拿出一个干毛巾，这是符婉特意从供销社买的，为的就是她从海里回来可以擦擦头发。 这下倒好，成擦脸的了！ 不过她也没有生气，毕竟小虎鲸只是小孩子的智商，刚刚那些举动也是在表达它对自己的喜爱和友好。 符婉擦干脸上的水后才后知后觉看到甲板上符亮符老大还没挑拣完的鱼货。 “阿亮哥，今天还下拖网了？” 不是说不拖网吗？ 符亮拖过旁边的鱼筐，露出里面挑拣出来的黑虎虾。 “你瞧瞧，碰到这么些大家伙，我们怎么可能不下网！” 符婉一开始看甲板上都是些对虾，还以为今天是碰到了对虾群，没想到居然是许久没见的黑虎虾。 这黑虎虾可是好东西，拿回去直接用清水烫下，再蘸点香醋辣椒，那不知道有多好吃！ 更别提家里还有两个爱吃虾的孩子了！ 符灵本就最喜欢吃虾，至于秦明珠，符婉是偶然发现这孩子吃到虾的时候，脸上的眉眼都是享受的。 “爹，这黑虎虾多不，回头别全卖了，留点咱自己吃。” 符老大哪里有不同意的，点头答应。 “行，这黑虎虾也卖不到几个钱，回头几家分分，也算是这次出来讨了个好彩头！” 听到这话，符亮挑捡虾的动作都停顿了。 啥叫卖不到几个钱？ 这可是一块一斤的黑虎虾啊！ 他叔真是飘了，这船上好歹有个几百斤的黑虎虾，说不卖就不卖了？！ 当然，符亮心里这么想的，嘴上是自然不敢这么说的。 最多想想要是自家也分十几斤，留几只他娘尝尝就好了，其他的都换成钱，留着自己盖房子！ 符老大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虾不虾的，他正坐在边上欣赏那条月亮鱼呢！ 瞧瞧这泛着银光的鳞片，瞧瞧这喜庆的颜色，瞧瞧这漂亮的鱼身，没有一点受伤的地方。 哎呦呦，不愧是大海幸运的象征，光看看就让人心情美得很！ 哎呦呦，不愧是他符老大的闺女，像他，虎得很！ 当然，这最让符老大自豪的，他闺女说逮月亮鱼就绝对不逮别的，这叫什么，这就叫本事！ 这边符老大正陶醉着呢，符婉擦干头发正准备把毛巾放到一边，眼瞅着她爹一脸笑得跟吃错药的模样。 “爹，你干啥呢！” 看着让人怪害怕的！ 符老大被她这声喊给惊得瞬间回神，下意识要骂人看到自家闺女那张脸又忍了回去。 “没啥，我这不是在想这条月亮鱼能卖多少钱嘛！” 符婉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低的。” 符老大听到这又来了兴趣，“阿婉，来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抓到这鱼的？” “就是在海底……” 说起这个符婉这才惊觉自己那感觉忘了什么事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鱼雷，鱼雷啊！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忘记了！ 符婉啪得一声拍了下额头，一脸正经地站直身体。 “爹，我们快回去，我有大事要去找村长和赵领导！” 符老大有些不解，站直身体问：“闺女，出啥事了？” 他瞧着这事不像是好事。 果然，下一秒符婉的话就让符老大和符亮齐齐变了脸色。 “鱼雷，我在海里又看见鱼雷了，这次的比上次那个还大哩！” “这些天杀的洋鬼子，天天就知道盯着我们这片海域！” “阿婉，我们能把那玩意捞上来不？” 符婉摇头，“我比划过了，这玩意比上次那个大了不少，估计要让赵领导他们想想办法，派公家的大船来打捞。” “这群遭雷劈的狗杂种！” 符老大的好心情戛然而止，这下被直接跌到了谷底，他骂骂咧咧地快步往船舵的方向走去。 而符亮这边也加快了收拾鱼货的速度，埋头做事，一做一个不吱声。 符婉也没闲着，跟符亮一起坐在甲板上动手挑拣鱼货。 随着一阵黑烟飘起，柴油机轰隆隆的声音又惊飞了一群海鸟。 三人都是归心似箭，符老大这边的船还没靠近码头，符亮和符婉就把甲板上的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符婉数了数，甲板上有足足六筐黑虎虾，五筐对虾，还有两筐兰花蟹，一筐杂七杂八的海鱼。 甚至还有几条一两斤重的石斑，其中就有之前符亮从虾堆里扒拉出来的东星斑。 “阿婉，你看码头上站着的那个人，咋那么眼熟呢？” 符亮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却没想码头上那个人影越看越眼熟。 也不是说码头上就他一个人，但是他显然就不是个渔民，气质也跟旁边的人格格不入。 符婉自然也是看见了白千舟的，不过她有些奇怪，摸出手表一看，这时候刚好凌晨两点多，这家伙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阿明，快醒醒，阿婉他们回来了！” 旁边的符明正站着打瞌睡，他这个人啊，瞌睡来了站着也能睡着。 “哪呢，哪呢！” 符明打了个哈欠，随后又揉了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 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海面。 天杀的！他现在困得想死。 白千舟这个牲口，硬是拉着他在码头等了大半宿，说啥是等符老大他们船靠岸了好帮忙，真是气死他了。 这大晚上的，不出海的人都应该在家里睡觉好吗！ 第215章 生怕你回不来 柴油机的轰鸣声早就把守码头的老李头给吵醒了，不过他一向睡得早，这会儿就算吵醒了也是精神气十足。 更别提看到靠岸的船是符老大一家的。 “狗娃，要去叫符三不？” 老李头努力把佝偻的背挺直，准备等船停稳就上去搬东西。 符老大哪里能让他去搬那些沉甸甸的鱼筐，一巴掌就把旁边鬼迷日眼的符明拍精神了。 “去把板车拖过来！” 又一边笑着劝阻老李头，“别忙活了哥，来，抽根烟。” 符老大虽然把烟戒了，但是他兜里一般都会放点烟备用。 他兜里还是家里还剩的玉溪，偶尔跟村里兄弟出去钓鱼的时候会发几根，现在兜里这包刚好还剩了一半。 符老大干脆把这半包都塞给老李头，也省得他一根两根地递烟。 老李头受宠若惊地推回去，“拿一根就好了，这可不便宜！” “拿去吧，这包烟也就剩了一半，你别嫌弃就行。” 符婉在旁边收拾带回去的渔网，见他爹跟老李头正在旁边唠嗑，无奈地摇摇头。 自从发现符亮和符明搬这些鱼货完全没压力之后，符老大理所当然地是不掺合了。 只是他没注意符明旁边还多了个白千舟，正在卖力地跟符明他们一起搬鱼筐。 “你怎么也来了？” 符婉倒是看见了，她有些惊奇，白千舟虽然是个医生，平时不怎么看得出来，这会儿搬运鱼筐，力气居然也不输做惯了搬运工的符明和符亮。 白千舟闻言站直身体，四目相对。 在码头昏暗的灯光下，他们都觉得对方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好看。 “咳……我想着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过来看看没准可以帮你们做点事。” 搬着鱼筐从旁边路过的符明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就拆穿他的话。 “你快得了吧，从阿婉出海你就守在这，深怕她回不来似的。” “只可怜我这个无辜受累的，差点被码头蚊子咬的满身包……” 说完他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不等符婉一脚踢过去，就搬着鱼筐逃离了现场。 留下来的符婉只觉得脸上有些燥热，白千舟也有些不自在，“你别听他瞎说，我们也没等多久。” 符婉胡乱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去船舱里收拾符老大晾在船舱里的龙涎香。 船舱里空无一人，外头也看不清她在里头的情况。 符婉的手不自觉放在自己胸口，这会儿才觉得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清醒，清醒点！”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拿起旁边的蛇皮袋，把地上的龙涎香都搬进去。 对虾和黑虎虾总共也才十几筐，符婉家的板车是经过符老大自己改装的大板车，装这十几筐虾完全不在话下。 符老大从老李头那里拿出一个空筐，倒了一半黑虎虾和一半对虾，准备拿回去自家加餐。 当然，符婉也没忘了在旁边忙前忙后帮忙的老李头，她在老李头旁边找了个空桶，黑虎虾和对虾各拿了几把。 “大爷，这虾留着你自己吃。” 老李头哪里肯接，“使不得，这些都是稀罕东西，拿去卖钱！” “我老头子吃了你们不少鱼了，哪能次次吃你们的鱼虾。” 符婉把装了虾的桶放在他那小房子边上，“大爷，别客气。你在这守着这些船，这风吹日晒的，这点虾你也别嫌弃。” 这虾哪里能嫌弃呢，老李头是精神头老了，眼睛可不至于看不见了。 他看得分明，这些虾个个都有巴掌长，尾巴上的肉一看就是个个顶壮实的好虾。 更别提这些虾这时候还有不少还在活蹦乱跳。 这可都是好东西呢！ 不等老李头再推辞，符婉就背着装有龙涎香的袋子准备往家走。 符明和符亮一个拖一个推，把装得满满当当的板车往符三家里去。 符老大提着渔网走在前面，符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肩膀一轻，一双大手不由分说地从她背上接过了有十几斤重的龙涎香。 她扭头望去，果不其然，白千舟正提着那袋子龙涎香，见她看过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吓到你了？” 符婉摇摇头，“我自己来拿吧！” 白千舟把那袋子龙涎香放在身后，“还是我来吧，你拿手电筒看路。” 符老大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动静扭头看去。 “不回家你俩搁那干嘛呢？” “来了来了。” 符婉拿着手电筒照路，白千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看着自己在灯光下的影子被白千舟的影子所覆盖，符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阿婉，那海底的事，什么时候去跟上面说啊？” 符老大觉得有些过于安静，走在前面打开了话匣子。 这时候其实已经快到家门口了，附近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剩下的就只有草丛里昆虫们的鸣叫声。 出海的村民们还没有回来，没出海的村民早就进入了梦乡。 这时候打电话去渔政局肯定是不现实的，她也只有赵刚办公室的电话，这会儿人家还没上班呢。 “爹，等天亮了再说吧。回头你早上先跟村长大爷说说。” 符老大应了一声，白千舟正想问海底什么事，旺财就从狗洞里窜了出来。 看见符老大和符婉两人就左三圈右三圈地献殷勤。 几人进家门的动静吵醒了本就睡得不太踏实的叶小翠，她拿着手电筒扯动外面的灯绳，看到是自家男人和闺女这才放下心来。 “我还以为你们得早上回来呢，正好锅里烧了热水，阿婉你先去换身衣服。” 符婉肯定是下了水的，所以叶小翠晚上睡觉前就烧好了热水，用木柴温着等她回来洗澡。 “好，我这就去！” 符老大手里还提着一大桶虾，叶小翠接过去凑在灯光下一瞧，立马就笑得合不拢嘴。 “咋还有这么多大虾？” 符老大把鱼网挂在墙上，“碰到了虾群，这是留给自家吃的，阿明他们已经把卖的给符三送去了。” 白千舟把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叶小翠正奇怪这咋还有用蛇皮袋装的鱼货呢，拿过来一瞧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咋还背了这么些石头回来？” 第216章 不是石头! “石头？” 白千舟以为自己听错了，走近一看，还真是石头。 “等等，这不是石头。” 他拿着手电筒凑上前，符婉没想到他居然能认出来这个。 “没错，这不是石头。” 符老大本来不想叶小翠知道这事，但是也没想到她直接打开了这个袋子。 “这是阿婉在海底发现的，准备赶明儿拿去县城瞧瞧。” 叶小翠难以置信，“这石头还能卖钱？” 白千舟看符老大和符婉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猜到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东西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龙涎香？” 符婉有些诧异，“你认识这玩意？” 白千舟点头，“以前我外公有一小块，每次都宝贝得很，舍不得点。后面……” 白千舟没有再说下去，符老大他们也没再追问。 后面能怎么样呢，在六七十年代，八成是被人偷了抢了，总之肯定是不好的结局， “不过这么大块的龙涎香，我是真没见过。”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嗯，用麻袋装的龙涎香，要不是这模样跟他外公那块有点像，他都不敢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龙涎香？” 叶小翠听得糊里糊涂，但是她能肯定的是，这东西一定不便宜。 好家伙，海里不便宜的东西又被自家闺女弄回来了。 这藏哪里比较好啊！ 可不能又被小偷惦记上了！ 符老大一瞧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知道自家媳妇又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了。 之前阿婉把那金条拿回来以后，叶小翠几个晚上都是辗转反侧，等半夜符老大实在受不了问她怎么了，她蹭地从床上坐起来。 “当家的，我睡不着啊，一闭眼我就想着家里会不会进小偷，会不会有人盯上阿婉……房里的……！” 符老大扶额叹气，只能安慰她，“阿婉都把那些东西藏起来了，你就当你没见过这些玩意。” 饶是这样，叶小翠硬是折腾了好几天，看家里屋外一片祥和跟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这才晚上慢慢地能睡个好觉了。 结果现在，得了，估计又得几天睡不着了。 符婉听符老大说起过自家娘前一阵闹得笑话，这时候也赶紧打哈哈。 “不怎么值钱，这玩意最多能卖个一两百。” 听到这话，白千舟有些诧异地看着符婉，符婉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说话，这边叶小翠才松了口气。 一两百，倒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但这也是近些日子以来，符老大一家海运越来越好，值钱的鱼货也是越来越多。 要换做几个月符婉还没回娘家之前，别说值一两百块，就是值几十块，叶小翠也得给它藏床底下，天天看一眼还在不在！ “阿婉，多少点了？” 左右这会儿也是睡不着，符老大就想着干脆去找老村长说说这海底的事。 符婉摸出兜里用塑料纸包好的手表，“爹，三点了。” “行，我去找村长说说，你先睡会。” 说完他衣服也不带换的，就要往外走。 “爹，还有个事我在船上没说，我不光在海底看见了那玩意，我还看见了放着玩意的人。” 符老大没想到符婉居然还看见了放这大家伙的人，忙问：“是谁？” “他们没发现你吧？” “没有，是二叔家的符强，还有几个岛国人。” 岛国人，又是岛国人！ 还有符强这个小兔崽子！ 符老大这下真是气上头了，他没想到薛庆不在符家村了，符强居然还能跟岛国人搅合在一起。 现在还能做出这种通敌叛国的丧天良事来！ “行，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来。” 符婉应了一声，叶小翠从厨房给她舀了桶热水，白千舟站在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婉，你是说你在海底又碰到鱼雷了？” 符婉点点头，“对，比之前的那个还大。” 白千舟站直身子，“那我先回营地了。” 这事营地那边肯定也有兴趣。 符婉这才想起他现在也是营地的一份子，忙不迭点头。 但是看这还是漆黑的天，不免又有些担心。 “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白千舟这时候已经把自行车推出来了，“我有它呢，没事，这里离营地骑车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这是事关紧要的大事，我得先回去跟领导汇报去！” 等天亮渔政局上班都不知道几点了，他知道这情报，肯定要先回去汇报。 “阿婉，你确定你看到那个东西，并且还记得它的位置是吗？” 符婉点头，“确定，那东西的位置我也记下了。” 得到符婉的保证，白千舟把手电筒绑在自行车龙头上，他跟符婉和叶小翠道了声别，随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往营地驶去。 “哎呦，早知道我就摊几张饼煮几只虾给小白拿着，这大半夜没睡就跑回去。” 叶小翠看着白千舟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由地懊恼。 符婉拿着干净衣服正准备去后面洗澡，一听这话忙安慰她。 “娘，你放心吧。下次等他来你再做给他吃也不迟。这眼看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你再去睡会吧！” 她有预感，不用等到中午，营地和渔政局两边估计都得来人。 她还是早点休息，等天亮了还指不定有什么事呢！ 而这边符老大裹着夜色快步走到了符老二家门口，他本来是想去村长家的，走到一半想到符婉说的符强也参与了这事，就一肚子火往上冒。 左右这时候去村长家也只能干瞪眼，干脆去符老二家瞧瞧是什么情况。 符老二家里符强带着一身酒气刚回来，因为喝了不少，走路都带了几分踉跄。 这不留神就把放在院子里的桶踢出了老远。 铁皮桶摔在地上的动静吵醒了符老二和王招娣，符老二还以为家里进了贼，跑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自家儿子。 “你又上哪喝了这么多跑回来？哪天迟早把你喝死！” 符老二脸上有些不好看，语气也带了几分指责。 王招娣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符强，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说话呢，当爹的就不能盼着他一点好吗？” “我不盼着他好，不盼着他好我能三个儿子就剩了他这一个吗？” 第217章 揍他没商量! 符老二越说越气，他白天在码头碰见符石，看小儿子不仅晒黑还壮实不少，估计吃了不少苦，他就想跟符石打个招呼让他回家。 谁知道符石跟没看见他似的，甚至转身就走。 给符老二气的，要不是当时旁边有村民在，他都要冲上去跟符石这个不孝子理论一番。 更别提村民们看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现在又看符强这副醉醺醺的模样，加上被吵醒的起床气，一下子全涌上符老二心头。 符强虽然有些醉，但是也是能看见自家老子脸上的不高兴。 他拨开王招娣扶住他的手，努力稳住身形，然后用手指着符老二。 “你……不就是看我没挣钱吗？我……我告诉你，我这回……就挣……挣钱了！” 说罢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大团结，朝着符老二丢过去。 洋洋洒洒的大团结砸了符老二一脸，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被钱砸的那天，更没想到用钱砸自己的还是他这好大儿。 “哎呦，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多钱怎么能乱丢啊！” 王招娣最先反应过来，连手电筒都顾不上，就凑着月光捡那散落在地的大团结。 符老二觉得自己作为老子的脸面跟这满地的大团结似的，碎了一地。等回味过来，他脖子上青筋都被气得爆起。 “你这兔崽子，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这话他都不敢大声问，生怕把旁边的邻居们都吵醒。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符老大正站在他家的篱笆墙外头，把这院子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符老大心里隐约猜到了这钱的来源，没想到符强下一秒的话就证实他的猜想。 只听符强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这都是我跟着新来的外国老板做事的报酬，都跟你们说薛老板是个好人，你看我这赚的钱不就是他牵的线吗！” “这也是我有本事，能认识薛老板这样的大好人，又能跟外国人打交道。” 许是因为高兴，这会儿符强说话都跟没喝酒似的，也不结巴了，口齿清晰得很。 符老大在外头听得明白，心里也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给捋清楚了。 按照符强说的，应该是薛庆给他介绍了这帮岛国人，然后符强帮忙弄船，带着这群人出海，最后才把那鱼雷给顺利放进海里。 不得不说，要不是符婉刚好在抓月亮鱼的时候碰到这鱼雷，大海茫茫，如果要等出海的渔民们发现这玩意，那都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这些人把鱼雷放进海里，到底想要干什么，符老大无从知晓，符强这二百五估计更是不懂。 但有一点符老大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鱼雷肯定是会影响华国的安全。 想到这里，符老大就对符强这个帮凶更是恨得牙痒痒，到底都是姓符的，他今天不替符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揍这小子一顿，他都对不起符这个姓。 有的钱能赚，有的钱不能赚，他今天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这个道理。 符老大正计划怎么给符强套麻袋，这边院子里符老二跟符强又爆发了新一轮争吵。 “我都跟你说了，那个薛庆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不听！回头把你自己折进去，我看看你怎么办！” 符强自诩是讲义气的，符老二说他可以，说他最崇拜的偶像薛庆，那自然是不行。 加上这会儿酒后劲上来，他气急败坏，环顾四周，都没找到个趁手的工具，于是只能气得对着符老二身下的板凳，上去就是一脚。 符老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下的板凳就被符强踢飞了，他猝不及防地后仰，双手抓了两把空气，最后实打实的摔倒在地。 然后就是咔嚓一声，一声惨叫响起，符老二疼得说话都有几分颤抖。 “你……你这逆子！” 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一摔他半天都没坐起身来。 王招娣上去扶他，才发现他疼得满头大汗，这下她也慌了神。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 “阿强，快把你爹扶起来！” 符强一看自己惹祸，头脑都清醒了几分。 但他仍然嘴硬：“我不扶，他活该！” 说罢就心虚地快步往外跑，王招娣只能傻在原地，随后就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娘！娘啊！快出来，当家的摔了！” 王老太在屋里被吵醒，王招娣鬼哭狼嚎的声音惊得隔壁的狗都叫了起来。 邻居们也被吵起来，混乱间，符强只能从巷子里拐出去，生怕邻居们发现。 只是没等他走出巷子，跟在他后面的符老大眼看时机合适，周围也没人，干脆上去一脚就把符强踹倒在地。 符老大的力气可不小，符强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在地上，正当他本能扭头看是谁的时候，一个巨臭无比的粪桶从天而降，直接罩住他的头。 “谁啊！你是谁啊！” 自然是符老大了，也是巧了，不知道谁家的粪桶放在巷子里没收回去，正好给他用上了。 符强的声音被这粪桶盖住，加上符老二家的动静，别人根本听不见。 符老大双手握拳，对着符强就是一顿揍。 让你去跟薛庆卖命，让你给岛国人当狗腿子，让你吃里扒外带人去海里放鱼雷！ 一套组合拳下去，符强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只剩若有若无的哼唧。 符老大揉揉自己发疼的手，随后故意粗着嗓子警告。 “符强，你要是再去跟薛庆卖命，带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村里，干些丧良心的事，下次我就直接弄死你！” 随后也不管符强有没有听进去，符老大把他拖到巷子口，然后再一脚将他踹出巷子口。 这动静立刻就把出来查看情况的邻居给吸引过来。 符老大躲在巷子暗处听到邻居们喊王招娣的声音，这才心情舒畅地朝符村长家走去。 符强肯定是要被送去公安的，自己把他打的这么重，料他也跑不了。 教训完人，符老大才觉得有几分困意，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等跟老村长说完这事，他可得回去先补个觉，等天亮了怕是村里又要热闹。 而此时的营地内，白千舟连自行车都来不及放好，就砰砰地拍响营地领导家的大门。 “谁啊？” “报告，我有急事汇报！” 第218章 赵刚上门 符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叶小翠刚从地里忙完回来，符灵和秦明珠正坐在院子里玩。 做好的早饭放在桌子上，符婉快速地洗脸刷牙吃早饭，要是她猜的没错，符老大估计一早就去找村长说那事了。 早饭是符明做的，因为昨晚上的虾又大又新鲜，他特意跟叶小翠学了一招，熬了个鲜虾稀饭。 把虾洗干净，头和尾巴分开，然后把虾头炒出虾油，再倒入大米和一点姜丝熬煮。 符婉家里虽然很少喝稀饭，但是叶小翠教出来的手艺是绝对不会差的。 加上这稀饭的料都是实打实的，符明把虾仁去壳切丁放进粥里，连不爱喝稀饭的秦明珠都喝了一大碗。 符婉也没想到这对虾煮稀饭这么鲜香，正当她吃完收拾自己碗筷的时候，符老大就带着符村长推开院门进来了。 “阿婉，你醒了啊！” 符村长看到符婉，本来皱成一团的眉毛都舒展了几分。 天知道他今天凌晨听见符老大那番话的时候有多震惊，要不是掐自己手臂疼得慌，他都要以为是在做梦。 这村长真是不好当，符老村长再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这一路上心情别提多郁闷。 还好有符老大一家，不然海里那玩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阿婉，我已经跟渔政局的赵领导打过电话，估计他那边已经动身过来了。” 符婉点头，既然村长已经联系了渔政局，正好省了她去打电话的功夫。 符村长又想了想问：“阿婉，你们昨天晚上咋没把这玩意捞回来？” 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赵刚问了他好几遍确不确定海里有鱼雷，符村长虽然相信符老大一家不会诓自己，但是现在没看见东西心里也不踏实。 毕竟鱼雷这事实在罕见，过去几十年都没碰到过，结果这才一个月不到，符家村就碰见两回了。 还都是符老大一家碰见的，这事说起来都玄乎。 符婉看向符老大，他爹居然没跟村长说清楚？ 符老大无奈摊手，“我说了，但是你大爷他不信啊！” 这下换成符婉无奈了，她只能对着符村长说道：“村长大爷，这没什么好骗人的。我是亲眼看见那东西落在我边上，但是这次的可比上次那个大不少，我们的船拉不动，渔网也不够大。” 符村长眉头紧锁，“你们家的船在村里都算大的了，如果你们都打捞不上来，那就要渔政局那边派大船来了。” 说罢他又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哎，这一天天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符强那兔崽子也是，哪里有半分我们老符家的样子，我看啊，拉去劳改都是浪费公家的粮食！” 他一大早就带着符坚和几个小伙子跑去符老二家，本来想把符强绑了送去公安，但是这事现在没有证据，就只能让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先把他看管起来，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不过他估计也跑不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揍得浑身是伤，正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至于符老大手上揍人揍出来的淤青，符老村长表示自己老眼昏花，看不见！ 符婉也是摇头，这个堂哥可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几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小汽车的喇叭声。 符灵和秦明珠最先反应过来，哒哒哒地就往外跑。 小孩子嘛，最喜欢看热闹了。 符婉打开院门一瞧，几个人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正是赵刚。 门口还有不少闻声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正好奇地打量着赵刚等人。 “这大领导是不是上次给符老大家送礼的那个，咋又来了？” “别又是给符老大家送礼吧？！” 钱小花在人群中看得嫉妒不已，嘴上说的话也是恶毒的很。 “那可就不一定了，没准是符老大家犯事，抓他们来的！” 符老二家里的动静瞒不了村里人，尤其老村长还让人看着符老二家里，这更是史无前例的。 旁边拿着锄头经过的王秀儿好巧不巧就听见了钱小花这恶毒的话，忍不住就要嘲讽她。 “你家犯事他们家都不可能犯事，钱小花我看你是红眼病又犯了，赶紧去卫生所看看吧！” 钱小花听见这话就急了，想要跟王秀儿干架手上又没工具，又害怕王秀儿这疯婆子疯起来给她一锄头。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秀儿拿着手里的锄头吓唬她，“你再说一遍！” 钱小花怕了，立马闭嘴，随后在心里把王秀儿骂了几百遍。 符婉没看见人群中发生的这点摩擦，她这边正跟赵刚商量事呢。 “小符同志，那鱼雷你可真瞧见了，和上次那个相比怎么样？” 符婉用手给他比划，“瞧见了，比上次那个大上不少，我们的船打捞不了。” “你们的船打捞不了没关系，我已经联系了营地那边，估计他们的船已经动身了。” 说罢赵刚又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只是有个事要麻烦小符同志，我跟营地那边确认过，两边都找不到一个同志能下潜到那么深的海底。所以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再替我们跑一趟？” 这话他说得脸上有些火热，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 符老大之前问过符婉抓到月亮鱼的位置，大概是在水深四五十米的地方，而鱼雷比月亮鱼的位置还深。 渔政局和营地两边虽然都有从国外引进的新潜水设备，但是要在水深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长时间作业，两边的领导把所有的同志都考虑了一遍，硬是没找到一个敢保证能安全下去。 最后只能把目标定在符婉这里。 营地那边的领导上次没有参加捞假银元的事，甚至打电话问赵刚是不是搞错了水深，潜下去五十米，还得长时间作业，这同志是人还是鱼啊！ 赵刚只说他没见识，随后就对着营地领导一个劲地夸符婉厉害，但是他也不敢打包票符婉会答应这事。 符婉本来想着今天要去县里问冯骥龙涎香的事，但是赵刚这都找上门了，举手之劳，她还是乐意帮的。 龙涎香什么的可以再放放，不管怎么样，得先把海里的隐患解除了再说。 “行，我这没问题。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可以打捞那鱼雷的大船和设备，我这可以马上出发！” 第219章 捞鱼雷 “好，小符同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真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同志！” 赵刚高兴不已，随后又低声劝道：“小符同志真不想去我那里上班吗？你这一身下海的功夫，在这当渔民实在是屈才了！” 符婉笑着摇头，“多谢领导厚爱，我还是喜欢当渔民，自由自在的。” 见赵刚脸上有几分失望，符婉又接着说道：“不过赵领导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这种下海帮忙的事，我一定答应！” 赵刚这才又高兴起来，也就在这时，赵刚的下属李军跑进院子。 “赵局，码头那边传来消息，营地的船已经到了。” 赵刚点头，随后招呼符婉和符老大符村长几人。 “这就又要麻烦几位同志跟我们一起了。” 符老大和符村长急忙摆手，“哪里的话，能在这种事上出自己的一份力，这也是光宗耀祖的事！” “你们先走，我马上到！” 符婉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去屋里拿出自己的宝贝鲛衣，换好了衣服她又跟往常一样套上寻常的衣服，然后匆匆往码头走去。 符灵和秦明珠被叶小翠和符明一人拉着一个，符灵看符婉换了衣服就知道她妈妈要出海，也闹着要去。 “你妈妈是出海有事，等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海玩去！” 符明安抚好符灵的情绪，这才拉着她走到码头。 码头上此时热闹极了，人人都指着边上那艘大船议论。 “哎呦，这船可真漂亮啊，得都我们三四艘渔船大了吧！” “瞧瞧，那上面还有不少穿军装的，可真精神！” 这看热闹的除了符家村的，也有不少隔壁村的，符婉跟在赵刚几人后面，走过去才发现白千舟也在码头上，旁边还站着两个眼神锐利，面上不怒自威的军人。 “赵刚，你小子好久没见了！” 一个年纪大点的军人看见赵刚，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赵刚立刻给他敬了个礼，随后笑道：“老领导，这段时间忙，等回头请老领导去我那坐坐！” 跟赵刚说话的是营地的总负责人，孙少平。 孙少平摆摆手，“我那也挺忙的，都是熟人，你说的那个潜水厉害的小同志是哪个，先给我引见引见！” 他孙少平活大半辈子了，潜水厉害的人见过不少，但是听赵刚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也就这么一个。 符婉本来在旁边默不作声，听到孙少平的话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赵刚示意她上前，随后给孙少平介绍：“这位符婉同志就是我说的那个，上次打捞鱼雷的就是她。” 说完他又一脸自得：“打捞假大洋那事领导知道吧，也是她！ 孙少平闻言，打量了符婉一番，本来不怒自威的眉眼此时也温和了几分。 “小同志好样的！巾帼不让须眉哪！” 假大洋那事他虽然没参与，但是去市里开会说起过，上次打捞鱼雷就更加了，他昨天还去研究组那里看过，收获可不小。 现在知道这些事都跟眼前这年轻女子有关系，孙少平哪里有不佩服的。 “领导言重了，可以为国家贡献，为人民效力，那是我的荣幸！” 孙少平连连点头，没想到这渔村里的一个渔民，居然也有这么高的觉悟。 “好好好，那今天就又要拜托小同志了！” 说罢就带着旁边的几个军人走在前面，赵刚示意符婉跟上，一起上了那艘大船。 站在大船上看海面都觉得远了不少，符老大和符村长也在船上，符老大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经验丰富的渔民，符婉上次去的那片海域他知道在哪里，所以这会儿在驾驶舱给开船的同志指明方向。 符村长则站在驾驶舱外头，羡慕地看着符老大，这小子还能摸到这大船的船舵，他这老头子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大的船呢。 白千舟从船舱里出来，就看到符婉正站在甲板上看风景。 “看什么呢？” 符婉被他吓了一跳，“没什么，胡乱看看。” 白千舟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海底危险，你真要一个人下去？” 这话说的，就是不相信她了。符婉耸肩，“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当初还是我从海里救上来的，更何况我下去只需要把打捞的网绳系上，剩下的事船上的同志会解决的。” 看符婉信心满满的模样，白千舟也不再说什么。 他潜水能力一般，只有医术尚且拿得出手，万一符婉有个什么事，他第一时间救助，不过，最好是不需要。 说话间大船就已经来到了符婉之前作业的海域，果然大船的速度是普通渔船不能比的，符老大开船到这片海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这大船只用了半个小时。 “小符同志，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孙少平让人把船上的打捞机器都拿出来，符婉接过深海捕捞器打量起来。 这个年代的深海捕捞器还是很朴实无华，几根又粗又长的麻绳捆成一圈，另一端连着机器装置。 符婉的任务就是下潜找到那个鱼雷，再用麻绳套住鱼雷，轮船上的装置会在感受到沉重的重量之后开始跟起网机一样工作，直到把麻绳上的东西用吊臂升到甲板上。 “孙领导，我先下去看看，如果那个鱼雷没有移动位置，就应该在这一块区域。” 孙少平点头答应，符老大跟符村长也现在甲板上，符婉冲他们挥了挥手，随后就顺着船上的绳梯下到海面，随后就带着麻绳往海底游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海面上的能见度非常高。孙少平和赵刚几人站在甲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海里符婉消失的身影。 “这小同志入了海，可真就跟条鱼似的！” “可不是吗，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孙少平看着放出去的麻绳一点点缩短，就知道符婉正在往海底深处游去。 那深海捕捞器的麻绳系在符婉腰上，他们也是怕符婉支撑不住，麻绳可以及时把符婉拉回来。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轮船上的麻绳堆都被拉进了海，符婉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鱼雷。 这家伙并没有移动位置，而是跟一只危险的深海巨物一样，悄无声息地蛰伏在那里。 第220章 新发现 找到鱼雷就好办，符婉把腰上的麻绳解开，这麻绳是她自己系上去的，用的是符家村渔民世代流传下来的锁扣系法。 因为船上麻绳长度早就放开，所以符婉在往海底游的时候并不会感觉吃力。 她用那麻绳把鱼雷五花大绑，随后再把深海捕捞器的钩子勾住最结实的锁结。 甲板上的机器感受到重力，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机器开始嘎吱嘎吱地运转起来。 放出去的麻绳也开始一圈圈地往回收，绕在深海捕捞器的齿轮上。 孙少平紧紧盯着海面，深怕出什么岔子。 “老领导，你们这机器够结实吧？” 赵刚看那麻绳都崩得直直的，深怕下一刻这玩意就会断了。 “什么话，这玩意虽然看着简单，但是也是经过我们营地反复试验出来的，为的就是打捞海里这些玩意！” 他没敢说的是，这玩意虽然实验了很长时间，但应用实际，今天可算是它的首秀。 “倒是那个小同志，怎么还没上来？” 符婉这会儿正在海底看着鱼雷被深海捕捞器慢慢拉起来，然后晃悠了两下，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深怕麻绳承载不了鱼雷的重量掉下来。 还好，晃悠了好几下后，那鱼雷就被麻绳牢牢抓住，往海面的方向去了。 她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然而她却忘了自己此时还在海里，呼出的气变成了好几个泡泡，咕噜噜滚出一连串。 还怪好玩的！ 符婉之前在海里可没这么直观地发现自己还会吐泡泡，旁边有几条鱼见到这副场景有些好奇，凑过来用头符婉旁边的泡泡。 泡泡突然炸开，又吓得它们四处奔逃。 这些鱼都是些巴掌大小的观赏鱼类，身上不仅带着条纹，颜色还十分鲜艳。 这场景真是陆地上看不到的，漂亮极了！ 眼看着鱼雷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符婉怕赵刚等人在船上等得着急，就准备往海面上游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身边的海水不同寻常地涌动起来。 她本能地往旁边游去，就在她游开的下一秒，一根粗大的触须啪地一声，出现在鱼雷原本的位置上。 那是什么？怪物？？ 刚好旁边有块半人高的礁石，符婉赶紧躲在后面，偷偷朝那边看。 深海里能见度不高，但她还是清晰地可以看见。 那触手上有密密麻麻的吸盘，正在一张一缩地，刚刚跑来凑热闹的那群小海鱼虽然大部分受惊跑了，但是还有小部分被那触手上的吸盘牢牢吸住。 随后在符婉震惊的目光中，那触手把吸住的小鱼拖进黑暗中，没多久海水中就飘出几分红色。 这是都被那东西给吃了？ 这是什么？ 符婉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角度，这才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 那玩意的触手不止一条，但光伸出来的触手就大概有一米，一个大概有足球大小的头藏在黑暗里，一双眼睛半睁不睁地，很是恐怖。 那是一只大王章鱼！ 符婉此时觉得自己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如果刚刚她在捆鱼雷的时候那玩意的触手突然袭击，那她肯定躲不过去。 看来这深海也不是随便来的！ 要知道大王章鱼在深海的杀伤力不亚于虎鲸，并且章鱼是智商非常高的动物，好用的脑子再加上好用的八条触须，基本上在深海，它就是无敌的存在。 不过那大王章鱼没有攻击符婉的意思，而且它显然还受了伤，符婉数了好几遍，这八条触须也就只剩了六条。 六条触须也挺吓人的，符婉不敢多留，只能尽量用最小的动静快速往海面游去。 海面上的众人刚刚才把鱼雷给吊上甲板，这会儿正新鲜地左右打量这大家伙。 而符老大和白千舟对这东西没有兴趣，这两人难得默契地站在甲板上看向海面，直到符婉出现在海面上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小符同志上来没有？” “来了！小符同志回来了！” 孙少平满意地打量了一番这新鱼雷，随后就注意到符婉还没上船。 此时在绳梯下等候的其他同志已经发现了符婉，没几分钟的功夫，符婉就顺着绳梯上了甲板。 等符婉换了套干净衣服，又擦干头发上的水，这才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符同志，你可真是我们的大功臣啊！” “回头我一定跟上级汇报，给你记一大功！” 孙少平这时候脸上早就没了早上刚见面时的严肃，此时脸上笑得让周围的下属们都看呆了。 这还是那个天天在营地骂天骂地的领导吗？ 老孙，你真让我感到陌生！ 他们哪里能懂，孙少平当了一辈子的兵，现在因为年纪大身体吃不消，已经到了要退休的边缘。 但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队伍里的作战设备，华国边境有不少海域，大海面积辽阔，是最容易让敌特钻空子的地方。 但是华国这才刚刚进入发展阶段，技术落后。 落后就要挨打啊！ 前段时间听说渔民捞上来个漂亮国的鱼雷，他盯着研究组把那鱼雷拆开，因为不懂漂亮国鱼雷的构造，还特意去把从漂亮国留学归来的秦安宁给挖过来做研究。 没想到那边的老鱼雷才刚刚有点起色，这边的新鱼雷就又出现了！ 这怎么不让孙少平高兴呢！ 瞧瞧这鱼雷漂亮的身形，连尾部简单的螺旋桨孙少平都觉得好看的很。 这么新的鱼雷，要不是这事不能这么快捅到漂亮国大使馆去，孙少平真想去感谢他们给自己送来的新模型。 这玩意哪都好，就是尾巴上那两面画上去破旗子有些碍眼，哼，用不了多久，那上面就会出现华国的红旗！ 鱼雷打捞上来这次出海的任务就这么顺利完成了，可能是因为孙少平归心似箭的缘故，符婉从没觉得从金丝燕窝岛到码头有这么快过。 孙少平等人把符婉和符老大几人送到码头上，这边就开着船往营地那边开去。 营地那里有专用的码头，孙少平是先把鱼雷给放下，再送符婉他们。毕竟鱼雷投放的人现在也就抓了符强，可不能让这些人知道这鱼雷前脚放后脚就被捞起来了。 赵刚的车被李军停在符老大家门口，符老大和符村长跟赵刚等人一起往家里走去，符婉看着赵刚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在虎鲸嘴里掏出来的那个笔记本，她还没找赵刚问问是什么呢！ 第221章 找冯骥 “赵领导，你看也快到饭点了，要不中午就在我们这吃顿便饭吧！” 符老村长这会儿走路都带着风，看到赵刚茶都不喝一杯就要走，这哪里能行。 赵刚摆摆手，今天鱼雷被成功打捞，渔政局的专家们也跟着孙少平去了营地，今天这任务他算是完成了。 “不了，局里还有事，我还得赶回去开会呢。” 说罢就要走，正巧这时符婉快步从家里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去箱子里翻出来装有笔记本的布包。 “赵领导，等等！” 赵刚有些奇怪，尤其看到符婉手里拿着的布包就更感到疑惑。 他们可是有纪律，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赵领导，这个是我出海的时候捡的，我也不认识上面的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 “哦？” 赵刚顿时来了兴趣，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好歹也是在部队的时候也是上过文学课的。 等符婉把外面包着的油纸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保存的笔记本，赵刚信心满满地随手翻了两页，顿时也傻了眼。 “这……这咋是些鬼画符？” 他本来还想显露一下自己的才干，结果没想到直接滑铁卢。 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啊小符同志，这字我也不太认识。” 旁边的符村长一听有些奇怪，凑上前来看热闹。 什么鬼画符？ 下一秒符老村长脸上乐呵呵的笑容都没有了。 “阿婉，你这是哪来的？这是岛国字啊！” 以前打仗的时候他可是见过这种，那个时候他们还笑话岛国人不会写字，就喜欢鬼画符。 符婉知道这是岛国字，但是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 倒是赵刚沉思了片刻道：“小符同志，你这个笔记本是在海上捡的？” 符婉点头，赵刚心里盘算着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海上，会不会跟最近经常出现的岛国人有关系。 想到这里，赵刚接过符村长手里的笔记本。 “小符同志，你这个笔记本我先带回去，我认识几个会岛国字的，回头我让他们翻译翻译，再跟你打电话。” 符婉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就麻烦赵领导了。” 眼看没什么别的事情，赵刚就带着李军开车往渔政局去，在车上，他摩挲着手里的那个笔记本。 局里的老同志们大都是不怎么会外国语言，即使会也是英语和俄语，会岛国文字的他倒是有一个人选。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有留学经历的白千舟。 白千舟不仅对医学感兴趣，为了可以把医学学懂学透，他同时也学习各种语言，从而才能看懂各国的医学文献。 这也是涉及到敌特事件的时候，白千舟会跟营地领导一起出来的原因，不仅可以当医生，还能当翻译。 那鱼雷上的文字，白千舟看几眼就能翻译出来。 只是他记得白千舟和符婉一家走得挺近的，不知道为什么符婉没有找白千舟翻译这东西。 符婉要是知道赵刚心里的疑惑，一定要大呼冤枉，她也不知道白千舟还有这么多技能呢！ 鱼雷的事告一段落，符强也被营地赶来的军人同志带走了。符家村的村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当符强这小子又惹事了。 倒是王招娣坐在家门口嚎了几声，说是符老大一家害得她儿子被抓，符老大才懒得搭理她。 符老村长跑去警告了符老二一番，王招娣这才被屋里躺着的符老二骂回去，也不敢出来作什么妖了。 “爹，我想下午去县城看看。” 吃过午饭，符婉坐在院子里，符灵跟秦明珠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学写字。 符老大听到她这话，就知道她这是想去县里问问龙涎香的事。 “去吧，让你哥跟你一起去。” 这个时候虽说没前几年乱，但是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还是怕碰到心肠坏的。 符婉点头答应，有个人跟着还能帮她背东西呢。 符灵一听要去县城就来了劲，跑到符婉边上满脸期待的看着符婉。 就只差把带我去写在脑门上了。 符婉没忍住摸了一把她的头，“想去啊？” 符灵拼命点头，旁边的秦明珠淡定地瞄了她们一眼，继续在地上写写画画。 “想也不带你去！” 符灵一听这话，嘴巴一瘪就要表演个泪洒当场，符婉赶紧哄她：“我去县城给你们买点纸笔回来，要是你们写得不错，下个月我就送你们去学校。” 眼看着马上就要中秋了，隔壁的符红红也已经被送去读一年级了，符灵本来一开始还不愿意去学校，每天听符红红放学回来说学校的趣事，现在也动了想去学校的心思。 符灵一听给她们买纸笔，这下也不闹了，又欢欢喜喜地跟秦明珠报喜去了。 符老大去外头把符明喊回来，符婉则把放在后院通风的龙涎香拿布袋装了一小块。 这次去县城只为了询价，所以她带一小块就足够了。 去县城比去镇上远，兄妹俩一合计，骑自行车也累，干脆出钱包村里的拖拉机去。 村里的拖拉机在不农忙的时候是可以拉客的，两个人送去县城，一个小时的路程，一共一块钱。 说便宜也不便宜，说贵也不是很贵。符婉干脆拿了两块钱，让开拖拉机的牛大叔在县供销社门口等着。 下了车符婉就带着符明轻车熟路地拐进冯骥的店，冯骥这次难得没有在睡觉，正戴着老花镜，一手乌黑地在修个老式座钟。 “冯叔，好久不见啊！” 冯骥听见动静，正纳闷也是谁呢，抬头就看见是符婉兄妹。 “哦哟，稀客啊，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我这老头子呢！” 符婉笑道：“哪能啊，这不是平常忙着生计嘛，这会儿碰到个东西拿不准，想着冯叔见多识广，特意来让你看看。” 冯骥冷哼一声，却是对她的马屁受用得很，“拿来吧！” 符明愣了下，随后赶紧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符婉用小桶装着的黑虎虾，还有不少活着的，她特意拿了两斤给冯骥尝尝鲜。 冯骥看了眼桶里个个巴掌大的虾，脸上一言难尽，“你跑我这当铺卖虾来了？” 符婉无奈，“哪能啊叔，这虾是我送给你的，我想让你帮我看的东西在这呢！” 第222章 龙涎香销路 冯骥这才看见符明手里还有一个布包，等符婉把布包打开，露出里面东西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这这这……这是龙涎香？！” 符婉点头，“要不还是您有见识呢，一眼就认出来了。” 冯骥一脸受用，伸手想要拿起那一小块龙涎香，末了又想起自己方才修那老座钟，还是满手脏污。 “这可是个好东西，我得洗个手去，你们随便坐，等我一下！” 说完就头也不回，急冲冲地跑到后院去了。 符婉和符明倒也不介意，只是符明之前还不知道龙涎香的价值，现在看平时眼睛长脑门上的冯骥态度转变这么大，不免对自己手里这一小块石头似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阿婉，你说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符婉摇头，“我也不知道，等冯叔出来问问。” 说话间，冯骥拿着块碎布一边擦手一边快步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他扶了把自己的老花镜，隔着布袋仔细端详那块龙涎香。 这块龙涎香是符婉在所有龙涎香中挑的最白的一块，它表面虽然崎岖不平，有不少坑坑洼洼，但是颜色纯白，十分好看。 “对，这就是龙涎香，还是一块上好的龙涎香。” 冯骥把那块龙涎香凑到鼻子面前，猛得闻了下。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 符婉：…… 要不是她之前也好奇闻了下，都要被冯骥这夸张的动作给骗过去了。 这可是抹香鲸的排泄物，除了有点淡淡的臭味，符婉也没闻出来有别的味道。 总不能到冯骥手里它就变香了吧？！ 还是说她没闻出来？毕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饶是如此，她也还是无法直视冯骥一脸陶醉的模样，尤其想想那玩意是什么之后就更加了。 许是看出符婉脸上的嫌弃，冯骥隔着老花镜瞪她。 “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运。 之前有鲍鱼珠生蚝珠也就算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龙涎香，被你踩了狗屎运捡回去了，你还嫌弃它？！” 哪能啊，符婉无辜笑道，“我这不是有些奇怪，它都没有香味，怎么叫龙涎香吗？” 冯骥挑眉，看着两脸疑惑的兄妹俩，大方地指挥两人坐下。 “我这就让你们这两个不识货的开开眼！” 随后，他就拿着那块龙涎香坐在桌子边上。 符婉跟符明两人坐下，随后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再小心翼翼地切下指甲盖大的一小块。 然后冯骥从旁边柜子上拿了个小木碗，那小碗一看也不是便宜东西。 他把那一小块龙涎香放进去，用工具磨成粉，随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两个瓶子，其中有个瓶子一打开，符婉就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这是酒精，这瓶是我之前收藏的龙涎香溶液，还是我一个老朋友给我做的。” 冯骥耐心给符婉两人讲解，就在他把龙涎香粉末和两个瓶子里液体混合在一起的时候，符婉跟符明突然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 那股香味怎么说呢，猛然一闻会感觉自己置身于远古森林，周围都是森林的木香，但是闻久了又能感觉到海洋的清新，总之让人十分上头。 瞧着符婉和符明两人这一副享受的模样，冯骥不免有些自得。 “龙涎香可是极品香料，这龙涎香我还只是简单处理了下，还是生的，如果拿着每天跟酒精融合，浸泡几个月，最后变成熟龙涎香，那味道更加好闻。” 符婉这下是真的对冯骥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好东西还是得碰到会用的人才能发挥作用啊，不像她，看到这玩意只想换钱。 毕竟要让她天天去倒腾这龙涎香，她可就没这个雅兴。 不过，她还是最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龙涎香的销路。 “冯叔，这玩意能卖多少钱一斤？” 冯骥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 “这多少钱一斤我倒是不知道，毕竟我现在身处这小地方，也碰不到这么稀罕的玩意。” “那我们这东西不就卖不出去了？！。” 符明嘴巴快，冯骥听见他这话就忍不住翻白眼，“你们都找到我这来了，我还能让你们卖不出去吗？！” 说罢他从旁边架子上堆放的书里翻找了一通，最后拿出了张报纸放在符婉面前。 符婉接过报纸看去，这上面说的是上个月香江拍卖一份龙涎香，竟卖出了三万港币的高价。 符婉看得那叫一个心痒，恨不得自己家里那些龙涎香可以拿去迅速变现。 但是她也去不了遥远的香江啊！ “冯叔，这香江我也去不了啊！” 这会儿可不像现代那么方便，别的不说，这时候香江还没回归，大陆人去香江还会被各种歧视。 “我让你去香江了吗，我这是让你看这玩意有多贵！” 冯骥没好气地说道，“这东西不需要去香江，香江拍卖的这份龙涎香还没你这纯呢，你瞧瞧那颜色，杂得很！” 万物都以纯为贵，龙涎香也不例外。越白的龙涎香就表示它时间越长，自然发酵得越好，价格也就越贵。 冯骥也是说累了，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猛喝一口，然后再砸吧砸吧嘴里的茶叶。 “你这龙涎香啊，我给你找个销路。你们去京城吧！” “去京城？！” 符明惊呼出声，首都，那可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 “对，去京城。京城有个地方叫潘家园，我有个老朋友住在那里，你们过去找他，这龙涎香，他能吃得下！” 符婉一听冯骥这是连买主都帮忙选好了，不免有些高兴。但是高兴之余又有些不确定。 “冯叔，我们家还有点龙涎香，你那位朋友，都能买下吗？” 京城那么大，水也深，万一到时候冯骥那朋友买不完，那她还得重新找人。 “还有一点，是多少？” “不多，应该十多斤吧！” 冯骥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十多斤，你逗我老头玩呢，这可是难得一遇的龙涎香，你当这是土疙瘩呢！” 这话说完，冯骥看符婉跟符明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满脸都是真挚。 只是这时候这真挚未免有些拉仇恨了。 好嘛，活到六十多岁冯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羡慕，这人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223章 去京城! “我给你们两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你们是卖一家还是卖两家，你们自己决定。” 冯骥也是破罐子破摔，也就他人脉广，要不这丫头的东西都也不知道往哪里卖。 好东西还得碰上识货的人呐！ 说罢冯骥就进了里屋，等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两个指环。 “这是信物，白色的那个，你拿着去潘家园156号找宁三，绿色的那个。”冯骥停顿了一秒，“你拿着去潘家园旁边的梧桐巷子，找陈四。” “陈四滑头不好说话，宁三就是送龙涎香给我的老朋友，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说罢他又叮嘱，“你们出远门要注意安全，京城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龙涎香是稀罕物，别在外面露财，最后惹来祸端。” 这话冯骥说得情真意切，符婉跟符明郑重点头。 “您放心，这事我们知道的。” 龙涎香的事情说完，天色也不早了，符婉跟符明就要跟冯骥告别回家去。 冯骥把桌上那剩下的那块龙涎香包好递给符婉，“东西拿好，下次记得再来看我！” 本来以为在这小县城的时光无趣得很，没想到这无意中认识的小姑娘居然每次来都有让他想不到的东西。 “冯叔，这一块就送给您吧，您别嫌弃。” 符婉带出来的那块龙涎香不是很大，大概也就成人半个拳头大小，但也有个小半斤的模样。 冯骥哪里肯要，一把塞给旁边的符明。 “别给我整这么多活，这龙涎香放这我还得伺候它几个月，再说了，你冯叔什么没有！龙涎香这玩意对我来说，还不如这桶里的大虾呢，还管饱！”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脸色严肃地劝道： “龙涎香这东西能换点钱，你们年轻人，换了钱就多置办点家产，这样以后老了才有保障。” “别赚了钱就放在手里，让钱生钱，这才是本事！” 冯骥这话真是说到了符婉心坎上，她这次去京城，正是准备看看这时候京城的房价。 虽然不在京城住，但是买上一套放着升值，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在后世，京城的一套房，那可是天价！ 告别冯骥，符婉跟符明就快步往供销社赶。 牛大叔正坐在拖拉机上打瞌睡，看到符婉兄妹过来，瞬间就精神了。 “阿婉阿明，要回去了不？” 符婉看了下手表，这时候刚好下午四点。 “牛叔，你在等我几分钟，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牛大叔点头，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分钟。 不过符婉给的钱他跟村委对半分，两块钱他还能分到一块，能买一斤多的肉呢！ 符明没什么买的，就跟在符婉后面提东西。 符婉先是跑去柜台买了些纸笔，随后又买了些奶粉和麦乳精。 家里的桃酥和牛奶饼干也没了，符婉一样来了两包，把柜台的售货员都看傻了。 这桃酥姑且不说，牛奶饼干也是要一块五一斤，比肉还贵些。 这小姑娘看着也不像城里人，花钱居然跟流水似的，看得几个售货员都咂舌，直到符婉跟符明提着东西走了，几人还在议论这是哪来的有钱人。 东西买好了两人就上了拖拉机，牛大叔也是归家心切，拖拉机都开得比平常猛，没到一个小时，符婉就看到了熟悉的村口。 “妈妈，我妈妈他们回来了！” 符灵和秦明珠本来正跟符红红在树下踢房子，看到符婉从拖拉机上下来，就欢呼地跑去迎接。 符婉给牛大叔付了三块钱当车钱，多出来的一块钱牛大叔怎么都不肯收，还是符明机灵，跑去屋里拿了两根烟出来，牛大叔这才收下，两耳朵一边一根，笑呵呵地开着拖拉机走了。 “妈妈，你又买了什么好吃的！” 符灵这家伙眼睛里就只有那些零食，旁边的小孩子也是羡慕地看着符婉手里的大包小包。 符婉干脆拆了包桃酥，拿了两块给符灵和秦明珠。 “去跟小朋友们分着吃。” 符灵跟秦明珠玩得好的小孩子就那么几个，八十年代的桃酥非常大块，够几个小孩子分的。 至于牛奶饼干，这东西贵，拿出去难免有人觉得符婉家里富得流油，连牛奶饼干也舍得拿出来。 符婉刚进门，就碰到了钓鱼回来的符老大。 “阿婉，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叶小翠听见动静从后院走出来，“你们可回来了，我还怕你们太晚了赶不上晚饭呢！” 说罢看到符婉符明两人手上的大包小包，她又是一顿数落。 “这买孩子们读书用的东西就算了，怎么还买这么多吃的，又是奶粉又是饼干，是不是又把兜洗干净了？” 叶小翠说这话的时候嗓门大的很，外头看热闹的邻居们刚刚还觉得符老大家里是越发有钱了，这会儿听见叶小翠的骂声，也知道是符婉符明两个年轻人兜里留不住钱。 符婉一看叶小翠开始大嗓门攻击，就迅速溜进屋去了，剩下的符明也赶紧顺势钻进厨房，老老实实准备晚饭。 叶小翠唠叨了好一阵，见外面的邻居们不再往自家这边看这才满意地进屋。 一进屋看到符婉正在收拾东西，符老大也从外头带着一肚子问题进来。 “阿婉，县里咋说，那玩意能换钱吗？” 叶小翠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闺女，顶着自家爹娘炯炯有神的目光，符婉肯定点头。 “能换钱，不仅能换，还能换大钱。” 叶小翠悬着的心放下，能换钱就好，符老大早就料到了，这下更是乐呵，“今晚我要喝一杯！” “只是……” 只是什么，这死孩子说话怎么说一半留一半。 叶小翠习惯性一巴掌就要拍过去，想到是自己闺女又收回手。 符婉也不卖关子，毕竟老娘那眼神都快杀人了。 “只是我跟大哥得去一趟京城，县里冯叔收不了这个，让我们去京城看看。” 去京城？！ 符老大和叶小翠这下又担心起来。 “这京城那么远，你们俩怎么去？” “会不会不太安全，阿婉，要不我们不卖了，这玩意先放着。” 叶小翠忧心忡忡，京城实在太远了，她实在是不放心。 符婉安慰自家爹娘：“没事的，富贵还得险中求呢，这些龙涎香我好不容易才弄回来，要是不去卖了放家里我也不安心呐。” “这京城我一定要去，你们只管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第224章 出发京城 见闺女这么坚持，符老大和叶小翠也没有办法。 “那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路上的东西。” 从龙海市到京城，只有晚上的火车，并且火车要开一天一夜。 这一路上的吃食，叶小翠可得帮他们准备好了。 符婉任由她去忙活，自己则去后院把那些龙涎香都用布袋子装起来。 好事多磨，她是个急性子，既然打算要去京城，那就越快动身越好。 现在已经是晚上，最快也得明天晚上的火车。 符老大见符婉打定主意，便跑出去找符老村长开介绍信。 八十年代没有介绍信那是寸步难行，尤其是要去京城，要是没有介绍信，是会被公安当作盲流抓起来。 符婉把龙涎香和衣服收拾好后，就进了厨房。 叶小翠此时正在指导符明煎饼子，因为怕火车上买东西不方便，叶小翠这次特别大方，让符明在玉米面里放了两个鸡蛋，再撒上一些葱花和土豆丝搅拌成糊状，最后用少许油，煎成又香又脆的杂粮饼。 光带饼叶小翠觉得还不够，想了想她又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装鸡蛋的搪瓷缸，拿出十多个鸡蛋，准备煮熟让符婉带上。 “娘，你可别告诉我这些蛋我都得带着？” 符婉看着那一碗满满当当的鸡蛋就头皮发麻，水煮蛋她一直不喜欢吃蛋黄，又噎又干的。 这大碗的水煮蛋，一路上不得把自己吃得怀疑人生？！ 叶小翠瞧着她那一脸不想吃的模样就来气，“我这好不容易囤的鸡蛋，煮了让你们带去你们还不乐意？！” 符婉赶紧赔笑，“哪能啊，这不是想着我都带走了回头家里没得吃吗，娘，我们带一两个就好了，这不是还有煎饼吗？” 叶小翠不愿意，“那煎饼能吃几顿，还是鸡蛋方便点，又耐放。” 母女俩你来我往间，符婉看到边上放着的对虾，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煎饼鸡蛋吃腻了，这对虾可没吃腻啊！ 对虾晒干能长期储存，又好携带，要是在火车上偶尔吃个，那可不知道有多香。 “娘，这对虾你打算怎么做啊？” 这几天家里顿顿是虾，叶小翠快把虾的十八种吃法开发出来了。 “还是清水煮煮吧，原汁原味。” 反正虾多，符婉干脆用碗装了一大碗对虾，“这里的我拿去试试新做法！” 叶小翠已经习惯了符婉时不时的新想法，也任由她去折腾。 对虾干符婉前世吃过很多，一般沿海地区也会将对虾晒干再拿去售卖。 但是这也仅限于养殖业发达的后世，此时八十年代的符家村，村民们一般网到对虾，那都是直接卖给收购站，毕竟新鲜又省事，晒干对虾的人少之又少。 符婉把虾拿到井边，将那些对虾都用牙签大小的小竹签去掉虾线，再把碍眼的虾须剪了。 等把虾淘洗干净之后，她又去后院菜园里拔了些葱，符明做饭的姜还剩了些，也被她薅去。 晒对虾干之前要先把对虾煮熟，她把虾和葱姜蒜都丢进水里去，等水开又放了些盐调味，最后等虾皮微微皱起，她这才把虾都捞出来。 村里家家户户晒干货都用自家做的簸箕，符婉把这些虾都沥干水分，然后一个个摆在簸箕上等它晾干。 可惜此时已经是晚上，要是白天晒一天猛烈的太阳，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她们要明天晚上才出发，所以也来得及。 …… 第二天一早，叶小翠就把昨晚上放在后院风干的对虾拿去晒太阳。 符三昨天晚上陪媳妇遛弯的时候遇到了符老大，听他说符婉要去京城的事，特意一大早趁着送货的功夫，找人买了两张卧铺票。 这会儿更是第一时间送过来。 “阿婉，你这出远门可要当心，现在人贩子多，符明又是个缺心眼……” 符三这话说得符明就不高兴了，“三叔，你说谁缺心眼呢！” 符三摆了摆手，“我跟阿婉说话呢，你个后生仔别插话！” “我，后生仔？！” 符婉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人斗嘴，对符三给他们买到卧铺票的事那是万分感谢。 “三叔，这些我都知道的。你这也太厉害了，居然还能弄到卧铺票。”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关系弄两张卧铺票，但是这年头卧铺票不好买，她要是找关系也就只能问赵刚或者白千舟，这两者找谁她都觉得不妥当。 符三听到这话就自得，“你三叔是什么人，别说县里，现在市里老板都认识我了。” 说到这里他又真情实意地夸道，“那还得是因为你那月亮鱼，你是不知道那天刘老板他哥哥饭店开业，正好斜对角也有一家海鲜饭店开业。 刘老板他哥哥还觉得一开业就这么晦气，谁知道那条月亮鱼的名头刚打出去，半条街的客人都去饭店看热闹！” 那大刘老板可是个有钱的富商，当即就拍板说店里的海鲜都从他符三这里拿货，这可是市里的饭店啊，符三这不就高兴得几天都是飘飘然。 符婉听见这话也高兴，那条月亮鱼符三给了她两千块，又小发了一笔。 放好卧铺票，东西也都收拾好了。叶小翠给符明和符婉的衣服裤子里面分别都缝了两个结实的布兜。 甚至还贴心地装了个扣子，方便符婉他们把钱放在衣服里面，不容易掉也不容易被偷。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因为是晚上7点的火车，符婉跟符明准备早点去车站。 符灵和秦明珠知道符婉跟符明要出远门，正坐在门边对着抹眼泪。 “妈妈，你要快点回来哦！” “干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秦明珠从会说话之后，符婉就让她喊自己干妈，她对京城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得知符婉要去京城，更是反复叮嘱她要小心安全。 符婉哭笑不得，一只手抱着一个娃，“我是出去办事，又不是出去打仗。你们在家里乖乖的，我保证很快回来。” 安抚好两个孩子后，符亮和姜春兰居然也来了，符婉看到姜春兰手里提着的鸡蛋就头大。 经过好一番拉扯，最后符婉跟符明只能带着那一袋鸡蛋，坐着牛大叔开的拖拉机去县城火车站。 直到两人上了火车，符明都有几分不真实，自己真的要去京城了哎！ 第225章 初到京城 八十年代的火车跟几十年后还存在的绿皮火车总体上是差不多的。 符婉跟符明穿过拥挤的人群，才找到卧铺的车厢。 卧铺车厢里的人比硬座那边要少一些，但仅仅也是少一些而已。 数不清自己说了几次借过，两人提着行李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自己的铺位。 可能因为刚入秋，卧铺上居然还铺着凉席。沉闷的车厢里只有火车顶上的几个小风扇，不少旅客坐在过道的座位上，打开车厢的窗户透风。 还好他们的位置没有被人占了去，符婉坐在自己的铺位上，一阵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神清气爽，她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场长途旅行才刚刚开始呢。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符婉跟符明刚找到位置没多久，随着火车上旅客们的一声惊呼，头顶的灯“啪”地一声被关了。 这时候也没有手机打发时间，符婉跟符明干脆两眼一闭，开始睡觉。 好在两个人还是年轻，倒头就睡了过去。不少睡不着的游客就坐在过道上的小凳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小声聊天。 等符婉睡一觉醒来，天才刚蒙蒙亮，火车还在摇摇晃晃地前进。 符明醒了之后天就大亮了，他原本还觉得稀奇，外面的树木随着火车的前进不断倒退，风景跟符家村的更是截然不同。 不过这股新鲜劲也没有延续到京城，等天色渐晚，随着列车员的一声大喊：“京城到了啊，要到京城的同志准备下车了！” 这就到了？！ 符婉跟符明爬下卧铺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疼，这可比出海一次都累。 卧铺都这么要命，硬座那就更酸爽了。 两人拉着行李下车，站在陌生的车站里，符明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不免有些踟蹰。 “阿婉，我们去那个潘什么地方，要怎么去啊？” 符婉四处打量了一番，“现在都晚上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住下吧！” 所幸火车站旁边就有招待所，符婉拉着符明就往那边走。 符明提着行李，背上还背着个叶小翠做的大布包，里面装着的正是龙涎香。 招待所的前台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看到符婉跟符明这一身狼狈模样也没嫌弃，想来是看惯了游客从火车站出来时的模样。 “同志，麻烦要两个单间。” 那前台小妹翻了下手里的本子，点头答应，“单间有，身份证明给我一下。” 符婉从自己布包里拿出一个包好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她们兄妹俩的介绍信。 那前台小妹接过介绍信，还没打开就疑惑问道：“同志，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没有身份证吗？” 身份证，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字眼。恍惚间符婉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现在还是1985年，就已经有身份证了吗？ 看来还是她见识少了。 符明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身份证？什么身份证？” “同志，这个介绍信不行吗？” 他有点害怕，这介绍信要是不行，他们被赶回去不说，会不会被当盲流抓起来啊？ 那小同志摇摇头，仔细查看了一番介绍信后，一边给他们登记信息一边道：“介绍信也可以的，不过京城现在流行使用身份证，那可比这介绍信好用多了。” 真不愧是首都啊，居然这么早就有身份证了。 不过符婉还是有些好奇，“同志，这身份证长什么样啊？” 那女同志看符婉长相清秀漂亮，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洁干净，旁边的符明也是两眼清明，一看就不是坏人。 她从旁边抽屉里拿出公安局的宣传单，“这是我们这边公安宣传办身份证的，你们可以看看！” 符明接过那宣传单，新奇极了。 “阿婉，这上面居然有照片，还有名字。” 符婉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第一代身份证模样跟后世的也没什么不同，上面登记了持有人的姓名地址，还有照片。 跟后世不一样的是卡片的材质，这第一代身份证是用一张小卡纸，外面有塑封。 身份证背面清晰地写着华国居民身份证，正面有黑白色的照片和鲜红的公安局印章。 更让符婉稀奇的是，这上面的名字地址等信息，都是手写的。 “阿婉，我们回去也整一个，这东西太拉风了。” “办办办，回去就问问去。” 瞅瞅他那副稀奇的模样，人前台小同志都在偷笑了，他还浑然不知。 符明这才发觉自己出了洋相，只能摸着头尬笑。 所幸那小同志很快就登记好了，符婉接过房卡道了声谢，随后就跟符明往楼上房间走去。 这还是符婉重生后第一次住招待所，不愧是首都，招待所里干净整洁。她教会符明用房卡把门打开，然后就提着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的晚饭就是之前叶小翠准备的饼子和符婉晒得大半干的对虾。 符婉简单吃了点就拿着衣服去招待所的公共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回到房间就困意袭来，一觉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他们俩就背上龙涎香出门了。 两人没走几步就路过了个早点摊子，看着时间还早，符婉拉着符明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老板，两碗豆腐脑两份春卷！” 符婉前世来过北京，对春卷和咸豆脑最是喜欢。 符明刚坐下，就看到旁边有个大爷正喝着一碗什么。 那大爷瞅见符明好奇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个外地人。 还是个好奇的外地人。 心里也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猛喝了口自己碗里的东西，随后一脸享受地发出一声喟叹。 这玩意是什么山珍海味，这么好喝？！ 符明疑惑不解，那碗东西虽然看着灰扑扑的，但又觉得这大爷脸上的享受不像是装的。 “阿婉，那大爷喝的那个，我们也尝尝呗！” 符婉当是什么稀奇玩意，扭过头一瞧，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老哥。 “你确定要喝这个？” 符明点头，符婉叹气，自己要往坑里跳，那就不怪她了！ “老板，再来一碗豆汁！” 符明都没反应过来符婉对这几样没见过的东西能直呼其名，他满心满眼都是不远处忙碌的老板手旁的各种吃食。 好在老板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把符婉要的东西就端上来了。 符明端起那碗豆汁，正要送进嘴里，末了又问符婉：“阿婉，你要不要？” 符婉果断摇头，符明马上迫不及待地猛喝了一口。 “斯……yue？！” 第226章 潘家园156号 符婉早在符明满脸享受喝下那口豆汁的时候，就默默地抱着自己的豆腐脑，从他对面移到了旁边。 好歹是在京城，符明离家前符老大反复叮嘱他不能给符家村丢人，此时这话又浮上他的心头。 这要是在早点摊上吐了，他算不算给符家村丢人现眼？ 符明此时欲哭无泪，只能忍着恶心，龇牙咧嘴地强行把嘴里的豆汁咽了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大爷如愿以偿，欣赏完符明的整场变脸，这会儿乐呵呵地继续享受自己的豆汁。 符明都来不及谴责那大爷，端起旁边的豆腐脑就是连灌好几口，企图拼命这味道来盖过豆汁的酸臭味。 半碗豆腐脑入肚，符明这才感觉嘴巴里那股味道淡了不少。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旁边正冲他笑的大爷，低头悄声跟符婉嘀咕。 “阿婉，这大爷怎么喜欢喝这玩意啊，这味道比我们村喂猪的潲水还难吃！” 符婉猛掐他一把，“让你好奇心这么重，赶紧吃饭！”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这里的人喜欢喝豆汁，外地人接受不了，同样的，外地的很多东西这里人也接受不了。 环境差异导致饮食差异，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也用不着多说什么。” 符明觉得这话好有道理，坐在旁边的那大爷离得近，即使符婉声音小他也听见了不少。 “小同志年纪虽小，见识倒是不小！” 符婉不好意思，摆手笑道：“哪里哪里，都是瞎道理，糊弄我哥哥呢！” 大爷笑笑也不再说话，就在这时，符婉只觉得脚边的行李包动了动，她低头看去，却看见一双手正拿起他们的行李包。 “小偷！” 符婉大喊一声，符明立刻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碗就朝着那小偷扑过去。 那小偷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被身材高大的符明追赶，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没多久符明就夺过自己的行李包，把那小偷按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京城居然有小偷？！ 他们这袋子里，可全是龙涎香！ 早点摊的老板上来就给了那男人一巴掌，“我还经常把卖不完的早点送给你吃，你这小子居然还偷到我客人头上？！” 那男人嘿嘿傻笑，符婉跟符明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心智不健全的。 早点摊老板骂骂咧咧地把这小偷赶跑，转身就端着个碗出来。 “这小子是住这附近的，家里原来也富贵着，前几年遭了罪脑子不太行，我看他可怜有的时候会给他点饭吃，没想到他现在还学会了偷东西。” 老板说完又长叹一声，把手里的碗放在符婉他们桌上，“这碗豆汁我请你们的，给你们压压惊！” 老板放下碗就要去忙，符明符婉甚至来不及拒绝，只能跟桌上的豆汁大眼瞪小眼。 …… 大可不必啊啊啊啊！ 那老板见两人脸上突然变幻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笑。 “逗你们玩呢，这碗豆腐脑送你们，这豆汁是隔壁桌的。” 符明跟符婉齐齐松了口气，豆腐脑好啊，豆腐脑可好太多了。 吃过早饭两人跟早点摊老板问了去潘家园的路线，早点摊老板正奇怪他们俩去潘家园做什么，符婉赶紧扯了个理由说去看望亲戚，这才糊弄过去。 顺便她也还有件事拜托老板。 得知潘家园怎么走后，两人背上行李就出发了。 还好京城交通便利，符婉跟符明没走多久就找到了公交车站台，坐上了去往潘家园的公交车。 八十年代的潘家园是全京城最热闹的旧货市场，公交车刚到站，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都下了车，符明跟符婉基本上是被人群带着挤下车的。 人群中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像符婉跟符明这样一看就是外地的人也不在少数。 来潘家园的目的也无非两个，要么卖东西，要么买东西，不少人都想过来碰碰运气。 他们俩跟着人群朝潘家园市场里走去，两边的摊贩有很多，地上铺着大大小小的干布，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字画。 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阿婉，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 符明真是觉得自己长见识了，这些在村里都得藏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在这满地都是。 符婉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 两个人都不是行家，这里头，水深得很。 符婉怕符明起别的心思，赶紧拉着他，“哥，赶紧办正事。”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卖龙涎香，可不是为了淘古董的。 符明一拍脑门，差点把正经事忘记了。“冯叔说的是潘家园多少号来着？” “潘家园156号！” “对对对，156号……” 两人这才发现两边的摊贩后面都没有门牌号，等走远些，走到市场后面没什么人的地方，她们这才看到有一条小巷子，旁边有棵大树，树下有个老人家正坐在摇椅上打瞌睡。 符婉跟符明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朝那条巷子走去。 尽管两人刻意放轻了脚步，旁边躺椅上的老人家还是坐直了身子。 “谁？！” 这周围也没别的人，符婉走过去轻声道：“同志您好，我们是过来这边看望亲戚的。没想到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那老人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们找的是哪一户？” “潘家园156号，我们找宁三爷。” 符婉话音刚落，那老头思考了片刻，就在符婉以为他又睡过去的时候，那老头的手动了，指着巷子的另一边。 “往那走，别四处瞎溜达。” 符婉道了声谢，拉着符明赶紧朝那奇怪老头指的方向去。 两人很快走过巷子口，边上都是房屋。符婉走近，看着房屋门前的号码牌。 “153，154，155，157！？” 怪了，这里根本就没有156号，要不是深信冯骥的人品，符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耍自己。 “阿婉，是不是我们记错了？” 符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脸上有些着急。 他们可不能白跑一趟啊！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定是潘家园156号。” 就在这时，符婉身后有个小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面目普通，身上的衣服也很难遮掩住他那强壮的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你们就是三爷说的客人？” 符婉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己，试探性地问道：“是宁三爷吗？” “我们找的是潘家园156号的宁三爷。” “那就是了，跟我来。” 第227章 发财的感觉就像在做梦 符婉跟符明对视一眼，这四周虽说人少，但好歹是首都，料想也不会有什么歹人。 两人大着胆子跟那男人进门，跨过门槛的时候符婉这才注意到这小门上方，挂着个小孩巴掌大的木牌，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156号。 ？？？？ 我请问呢？ 这牌子这么小，是生怕被人看见吗？！ 内心的吐槽自然不能说出口，符婉只能腹诽两句，随后打量院子里的情形。 这院子门虽小，进来却是别有洞天。 院子面积很大，有一棵长满绿叶的石榴树，树后的房屋虽不是楼房，但是砖瓦间精致不已，一看就具有历史气息。 这是……四合院？ 兄妹俩没来得及多想，屋里就传来动静。 符婉闻声望去，只见方才那男人推着个坐木轮椅的老人出来。她这才回味过来，难怪这屋子里除了方才的院门外，房屋的门槛都锯了，想必是为了方便这位老人进出。 “你们这两个小同志，就是冯骥叫过来的？” 这老人一开口，符婉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再一看，嘿，这分明就是刚刚给自己指路的老头！ 只是刚刚他还在巷子口的树下，这才多久功夫，居然比自己先一步到这院子里。 想必这中间还有她们不知道的小路！ 她摸出冯骥给的那个指环，递上前去。 “您好，您就是三爷吧，我们是冯叔介绍来的。” “客套话就别说这么多了，东西快拿来，给我看看！” 符婉被他这话打断，心想这人看起来脾气比冯骥还差些。 不过一般做这行的，有些脾气也正常。 她示意符明打开随身带的行李，从里头取出个小布包。 小布包里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龙涎香，那是符婉特意另外装给这宁三爷看的样品。 东西递过去宁三却没有伸手接，反而是旁边那男人接过去，察看一番没问题，才把拿着凑到宁三鼻子边上。 符婉这会儿察觉出不对劲，她仔细打量一番，那宁三爷，竟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又不良于行，难怪会脾气坏了些。 坏脾气的宁三仔细闻了闻那块龙涎香，又回味了将近一分钟，脸上带笑点头。 “你这龙涎香确实品相不错，能卖个好价钱。看在冯骥这小子的面子上，你们又这么大老远跑过来，这玩意，我出三百一克。” 三百一克？ 这玩意居然是按克算的！ 符婉心里盘算，她这次带出来的龙涎香在家里过了称，一共是十二斤六两。 如果按这个价格，三百一克，一斤五百克，他们这包里的龙涎香，那可是有……一百多万！ 这个数字，符婉算了好几遍，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可是一百万啊，这真是发大财了！ 不过这是理想状态下的收入，包里龙涎香的品相不一，刚刚拿出去的那块，是介于中间的颜色。 没有那么白，也不是那么重的灰黑色。 “怎么，嫌少？” 宁三正爱不释手地把玩那块龙涎香，没听见符婉说话，他又看不见，就猜测符婉是不是嫌弃这钱少了。 “小同志，这钱可不少了。上个月香江那块品相虽没你这块好，但是我这可是华国钱，比香江的钱值钱多了！” “一斤可有五百克，光我手上这个，可就好几万！” 宁三是觉得这两人可能对多少一克没有概念，才好心提醒。 符婉见他误会，忙解释，“不是的三爷，我不知道冯叔有没有和你说，我们除了你手上那个，还有一点龙涎香。” 还有？ 宁三想起冯骥的电话，的确是说有一批龙涎香，自己手里这块也快半斤了，他以为就只有这块。 敢情还有呢。 宁三这下也来了兴致，“你们这两人也是有趣的很。阿福，你快去拿过来我看看。” 秦福应声，符婉见状赶紧从包里拿出块龙涎香，秦福接过刚收回手，符婉又从包里拿出一块。 秦福：…… 这真是比黄金还贵的龙涎香，而不是这小同志家里种的大白菜？ 他嘴角抽了抽，干脆薅过符婉手边的袋子，一起送到宁三边上。 眼睛失明的人嗅觉和听觉都要比常人敏锐许多，这袋子龙涎香刚提过去，宁三的鼻子就闻出不对劲。 “阿福，我怎么闻到好几类龙涎香的味道？” 秦福低声咳了咳，“三爷，这香……确实有点多。” 岂止是有点多，宁三用手摸出一块，放在鼻子边上一闻，脸上的笑就越发灿烂。 他把手里的放到一边的石桌上，又摸出一块，再闻，这下脸上的笑就真的止不住了。 “好好好，冯骥这小子，就是知道我喜欢这龙涎香，居然给我介绍了个大客户！” “阿福，你把这些龙涎香都放在桌上，我分一下类。” 说罢他又朝着符婉他们这边招手，“你们自己坐，别拘束！阿福，去给两位小同志倒杯水！” 完了还有些理直气壮道：“我这老头子不喜欢人多，所以这院子里能做事就只有阿福，要是怠慢了，你们多担待！” 符婉符明哪介意这个，他们也想赶紧卖了这玩意早点回家去。 等阿福倒了两杯水出来，宁三也把桌上的龙涎香分了三类。 “小同志，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一堆龙涎香闻着味道最是浓郁，外表应该是最白的，这个我给你五百一克。中间的那个还是三百一克，旁边那个最差的，我给你一百五一克。” “这价格是我能给的最高价，我老头子虽然喜欢香，但手底下的人也是要吃饭的，我也得赚点钱。” 这话说得明白爽快，符婉便也不扭捏，点头答应，“行！我信您老的！” 反正对于她来说，这龙涎香就是风刮来的！ 宁三见她爽快，他也就不拖拉。 “阿福，去拿称来！” 秦福从屋里拿出一杆小秤，逐一称重。品相最好的龙涎香有两斤八两，1400克；中等的五斤二两，2600克；末等的四斤六两，2300克。 再拿算盘划拉几下，算出来一共是一百八十二万五千块！ 这数字，别说符明震惊得行李都拿不稳了，连符婉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真有一百多万呐！ 宁三却是见怪不怪，头都没抬地吩咐，“阿福，带小同志去汇款！” 说罢又和颜悦色地跟符婉解释：“现金太多了不方便，你们这两个小同志也是胆大，这么贵的东西就这样背过来了。 我给你们留个联系方式，下次还有这种好东西，来之前打个电话，我让阿福派人去接你们！” “这京城我宁三还是有几分面子，你们要碰到什么困难，只管找我或者阿福！” 第228章 四合院和商铺 秦福去屋里拿存折出来，宁三爷对桌上的龙涎香爱不释手，还不忘叮嘱他。 “这两个小……” “小同志你们叫什么？” 符婉扶额，“我们姓符，我单名一个婉字。您叫我小符就行。” 宁三爷点头，“那你就带着两个小符同志去银行吧，小同志有什么问题可以找阿福，京城虽然大，但是我们还能说得上话。” “那就谢过三爷和秦同志。” 这话说完，宁三就挥手不再搭理她们了，秦福见他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便悄声示意符婉跟符明跟他走。 结果刚走出去秦福这才发现门口居然站了两个公安。 那两公安见符婉和符明出来这才松口气，“同志，是你们让早点摊老板报的案吗？” 秦福不明所以，符婉尴尬地笑笑，“那什么，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早上让老板帮忙联系了公安。” 时间她也卡着刚刚好，万一这宁三爷有什么不靠谱的地方，公安好歹也能来救她们。 “同志麻烦你们了，我们这已经找到人了。” 那公安摇摇头，倒是跟秦福打起了招呼：“小秦爷，三爷最近怎么样？” 秦福笑道：“三爷心情好的很，这不是碰到这两位小同志送过来的特产，这会正高兴着！” 那公安倒也没有细问，只说他们的派出所就在潘家园旁边，让符婉有问题可以去派出所找他们。 告别公安，符婉跟符明才跟着秦福走路去旁边的邮政银行。 令符婉没想到的是，银行里的人特别多，存取钱办贷款的都有。 不过秦福他显然是这银行的贵客，一进门就有穿着整齐的工作人员迎上来，秦福要了符婉这边的存折，然后就坐在一个串窗口前面办汇款业务。 “小秦爷，好久不见！” 符婉跟符明正在旁边等秦福汇款，却不知道旁边什么时候冒出了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中年人。 秦福本来在签字，听见这声音扭头望去，“原来是李哥！” 这位李哥脸上虽然有几分笑，但是眉头中的愁意，符婉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人显然是有事相求。 秦福把手上的东西都签完字，然后从小窗口推给里面的工作人员。旁边的李哥见他空闲，张张口，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 “小秦爷，我这准备出国去，房子也都准备卖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看看？” 见秦福不说话，李哥心一横，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那房子地段是真的好，就是比别的贵一点。小秦爷您要是买，我绝对给最优惠的价格。我这也是没办法，老婆孩子都出去了，我再不出去，就得在这孤独终老。” 买房？这不正是自己的打算吗？ 要论升值，恐怕也没有哪里房子比这京城的升值快。 符婉有些心动，这边秦福听那老板说完，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 “我这也没有多余资金，三爷最近淘了些宝贝，要等出手后资金才能回笼。” 希望破碎，李哥的脸上满是失落。 “同志，你这房子具体在哪里，什么价格？” “不如你跟我说说？” 符婉的话仿佛一道天籁之音，那老板惊讶地闻声望去，却发现说话的是秦福旁边站着的年轻姑娘。 秦福诧异挑眉，“小符同志对买房有兴趣？” 符婉点头，“如果价格合适，买点以后给孩子备着。” 秦福这下更惊讶了，“小符同志结婚了？” 他看符婉跟自家妹妹差不多，居然是已经结婚生子的年龄。 符婉笑笑没有解释，倒是那个李哥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把自己手里拿着的一叠资料给符婉看。 “同志你看，我那房子是京城二环以内，都是祖传下来的，地段非常好的。而且我这边上还有几个商铺，你要是能看上，我也便宜卖给你！” 实在是他出国在即，急需把房产置换成钱，本来想着银行有钱人多，所以特来碰碰运气。 符明不懂这个，看到那图纸上房子模样，就跟打开新世界似的，这一看就跟符家村的房子不同，甚至比他们准备盖的楼房更好看许多。 “你这格局，是四合院？还有商铺？一个价吗？” 那人摇头，“店铺肯定是要便宜的，我这也就剩了两个店铺没有卖出去，四合院也是还有两处，哎，现在很多人还等着单位分房，对买房没有兴趣。” “那，这商铺和四合院，怎么卖？” 那人犹豫片刻，咬咬牙道：“四合院三进的大院子我卖五万，小点那个是两进的，要三万。 那两个商铺就少一点，五十多平，一个一万五。” 符婉不知道现在京城的房价，她看向秦福，秦福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点头。 符婉心中了然，这价格应该地道，不过这一座四合院居然要五万，难怪没人买他的。 见符婉没吭声，李哥以为她是觉得贵了。 “看在小秦爷和三爷的面子上，我四合院和商铺都可以给你便宜……两千块！” 这是他能让出最多的价格了。 秦福这时脸上才有几分笑意，“李哥，你这出国的心也太急切了，这是给钱就卖啊！” 李哥也不怕他打趣，“确实急，签证都下来了，能早点卖最好。” “行。李哥，能领我们去看看房吗？” 符婉这话一出口，李哥的脸上都燃起希望。刚好秦福给符婉这边的汇款也弄好了，他把存折还给符婉。 “小符同志，三爷那边离不开人，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去潘家园找我们，只要是能帮到的地方，我秦福绝对义不容辞。” 说完又低下声音：“李哥这人还算实在，他那几处房子确实不错，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买下来。” 符婉点头，同符明跟他握手告别，“那就多谢秦同志和三爷了，我们下次再见！” 告别秦福，符婉符明便跟着李哥去看房子。秦福还特意找了辆车送他们。 符明坐在车里小心翼翼地打开包里的存折，这上面一连串的数字晃得他眼花。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他个亲娘叻，真的是百万！ 第229章 京城赚钱京城花 四个轮子跑得果然快，也就十来分钟，车子就按李哥指的方向，停在一座古风味十足的四合院前。 符婉跟符明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到了。 她的老天奶啊，这哪是四合院，这分明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府邸！ 瞧瞧这朱红色的大门，连门梁上的雕花都是栩栩如生。 李哥见他们俩愣在原地，女同志不好拉，他就一把拽过符明。 “同志，往这边来。” 他拿出钥匙，上前打开挂在门上的大锁。 门推开的时候兄妹俩又被里面的情景惊艳到了，符婉这下是真觉得自己跟乡巴佬进城似的，哪哪都没见过。 不过这也不怪她，就说说，谁家院子里居然有假山，假山下面是口不大的池塘，里面还有一些正盛开的荷花。 院子里跟宁三那院子一样，有棵石榴树，这树比宁三院子里那棵还大些，符婉走到树下，刚巧这时候吹进来一阵微风，顿时就让她感到心旷神怡，舒服极了。 李哥又领着他们前后参观，这是他太爷爷留下来的房子，因为这房子，他们家前些年被斗地主，这两年才还到他手里。 符婉也注意到院子里不乏破坏的痕迹，窗户上也有肉眼可见地打砸过。 她跟符明一前一后地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一遍，符明这会儿也忘了这房子要几个达不溜，一个劲地跟符婉念叨。 这房子好，这房子好！ 这房子好她能不知道吗！不好能要五万嘛。 这可是八十年代的五万，含金量堪比几十年后的几十甚至上百万！ 看过这处房子，他们又去了旁边的两进四合院。 这两进的四合院也不小，前院跟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差不多，不过没有假山，但是后院却种了不少树，看着也是非常漂亮。 符明恨不得自己有钱买下来，这次龙涎香他也没起心思，只当沾自己妹妹光，能来京城玩的。 现在看到这么好的房子，只恨自己穷，不能买下这么好的房子。 房子看完就是商铺，商铺倒是没什么好看的，李哥这商铺已经租出去了，每个月租金三百，两处商铺正对着路口，地段很不错。 “符同志，这房子跟铺子你都看完了，怎么样？” 转悠完这时候也已经快到中午了，李哥心中忐忑，他觉得今天要是能卖出一个，哪怕是便宜点的商铺，他今天的辛苦也就值了。 “李哥，合同你带了吗？要是带了我们就直接去房管局吧！” 这话给李哥都整不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去房管局？好好好！合同我带着呢，这就去！” 等到了房管局李哥拿出合同，符婉让他把这两座四合院和两个铺子都写进去的时候，李哥震惊地手里的笔都没拿稳，咕噜噜掉到符婉脚边。 符婉弯腰捡起那支笔，结果抬头就看见李哥脸上复杂的神情。 咋，他不会又不想卖了吧？！ “李哥，你……” 李哥张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声音还有几分颤抖，“符同志，你是说今天看得那两个四合院，两个铺子，你都要了？” 老天爷啊，他以为能卖出一个就不错了，这秦福是从哪里找来这么有钱的小姑娘？！ 符婉淡定点头，实际上她心里也有点不可置信，这两座四合院两个铺子，加起来还没花掉卖龙涎香的零头呢！ 震惊归震惊，两边人都是真高兴。 这边合同刚签完，符婉就跟着李哥去房管局旁边的银行汇款，符明全程跟在后面，给自家妹妹当保镖。 等钱汇完房子过户的时候，符婉让李哥把四合院大的记在自己名下，小的写符明名字，李哥倒没觉得什么，正要跑去办，旁边的符明倒是不愿意了。 “这写我名字干什么，这都是你的钱，我不要！” 符婉瞪他，没好气道：“给你你就拿着，咋，你看不上啊？” 这哪是看不上，这可太看得上了！ 问题他不敢要啊！ 他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这边，怕丢人不好多说什么。 只想着这房子就算写他名字，以后也要记着是阿婉的房子。 符婉倒是无所谓，她一开始就打算自己一套符明一套，以后要是符家村住腻了想来京城住，还可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搬过来。 李哥才不管这兄妹俩呢，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妹俩是妹妹做主，哥哥靠边！ 办过户的时候他看见符婉两人的介绍信，这上面的地址他听都没听说过，只当是哪里有钱人家的孩子，毕竟这数十万说拿就拿，普通人家哪有这魄力。 房子过户完，热腾腾的房产证就出现在符婉手上。 符婉把符明那本递给他，虽说自己打定主意要还给阿婉，但是当看到房产证上持有人那栏写着自己名字的时候，符明止不住的激动。 他符明，也是京城有房的人了！ 这估计去村里吹牛别人都不可能信！ 兄妹俩都喜滋滋的，符婉想到自己用十万二就买下了四处房产，心里就乐开花。 李哥也同样高兴，房子卖出去，他马上就可以找老婆孩子去。 好歹是自己祖上传下来的房子，李哥恋恋不舍地把钥匙都交给符婉，又带她去店铺里跟租客说好，以后房租汇到符婉账户。 等这些忙完，就已经到了饭点。 也是因为高兴，李哥硬是要尽地主之谊，拉着符明符婉，去附近的饭店吃个午饭。 在京城吃饭自然是少不了烤鸭的，除了烤鸭之外就是京酱肉丝之类的，符婉跟符明一开始也是吃个新鲜，多吃两口就觉得有些腻得慌。 午饭过后符婉符明告别李哥，这下可有游玩的心情了。 两人去了趟天安门，长城是爬不动了，又买下六只烤鸭，还有各种特色糕点，最后去招待所收拾东西，准备坐晚上的火车回符家村。 结果正当两人退房的时候，秦福却找上门来，给两人送上两张卧铺票。 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怪周到的！ 谢过秦福，符婉看着比两人来时多了两三倍的行李，真是感叹，当真是京城赚钱京城花！ 还好龙涎香值钱，不然可都不够她花的！ 第230章 回村啦 夜晚的京城火车站依然是人山人海，符婉和符明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好不容易才挤上车。 秦福给他们俩准备的都是中铺，他们也不挑，毕竟不要说中铺，现在只要是卧铺票，就非常难买。 更别提旁边的软卧了。 等两人找到自己铺位的时候，却被坐在下铺的人吓了一跳。 起猛了，谁能告诉她们，白千舟怎么会在这里？！ 符明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等白千舟主动接过符婉手上的行李，兄妹俩才回神。 “你怎么在这？！” 白千舟把行李都放上行李架，然后慢条斯理道：“这话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怎么在京城？” “劳驾让一下，让一下！” 过道上不断有人来往，白千舟示意符婉和符明去自己的下铺坐着。 三人坐下后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符婉忍不住打开话匣子。 “我们来京城办点事，你来京城做什么？” 白千舟挑眉，也没细问，反而故意逗她。 “我也是来这办点事情。” 符婉无语，这话简直不能聊下去了。 “营地那边有份资料要送来京城，刚巧安宁要把明珠的户口迁到她名下，她那又抽不开身，我干脆就全包揽了。” 原来是这样，秦明珠的户口要是能迁到秦安宁名下，那的确比在她渣爹那里好些。 符明点头称赞，“还是秦安宁同志想得周到。” 不过说到这个，白千舟就有些遗憾，“明珠那个爸好不容易答应了迁户口，但是最后还是没成功。 公安局那边说安宁没有结婚，不具备监护人的资格。” 符婉跟符明也觉得可惜，不过规定是这样，大家也没有办法。 许是回去路上多了个人的原因，原本枯燥乏味的回程过得异常快。 符婉只觉得自己吃了些东西又睡了一觉，眨眼功夫火车就到了龙海市。 三人下火车的时候龙海市已是傍晚，白千舟本来打算去县城朋友家里凑合一晚，被符明劝了两句，干脆跟着他们一起回符家村。 毕竟符家村离营地那么近，他借个自行车就能连夜回营地复命。 火车站外面有几个等在外面接客的拖拉机，符婉找了半天，最后以五块钱巨款包了辆拖拉机回村里。 三人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正好把饭菜端上桌，两个孩子看到符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符灵更是一把扑上去。 “妈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我们可想你了！” 符婉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就被符灵抱了个满怀。 她正感动地准备放下东西回抱，结果这小屁孩马上就转身又扑向符明。 “舅舅，我想死你啦！” 。 好嘛，还雨露均沾的。 叶小翠和符老大把行李接过去，符婉就看到旁边正眼眶红红看着自己的秦明珠。 “来，干妈抱抱，想起我了！” 秦明珠这才一把抱过去，符灵见状也扑过来，三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叶小翠跟符老大准备的饭菜不多，这会儿又添三个大人，叶小翠着急忙慌地要去厨房再炒两个菜。 “娘，别去了，我们这买了不少东西，那烤鸭拿出来也能当个菜！” 谁说不是呢，白千舟也从包里拿出几个盒子。 “这是给你们带的京城糕点，豌豆黄驴打滚，还有两只烤鸭，都是我觉得不错的，大家尝尝。” 叶小翠看着那精美的包装，就忍不住埋怨，“下次可不准乱花钱了，来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叶小翠还是跑去蒸了条鱼，好在还有符老大下午钓的鱼，灶台的火星子也还没灭，蒸鱼也就十多分钟的事。 这下就差不多了。 平时符婉跟符明在家叶小翠夫妻还没发现，这兄妹俩出去没两天，她们就感觉家里空荡荡的。 吃饭都没味道。 现在看见四方桌上又坐满了，不光叶小翠符老大高兴，连符灵和秦明珠都更有食欲了。 符婉拿起桌上的一块饼，送进嘴就是一口，再夹起一筷子蒸鱼。 “还得是家里的菜好吃啊！” 符明赞同点头，“这菜我能吃三碗！” 兄妹俩加上白千舟，都是默契地只吃叶小翠做的菜，那切好的烤鸭三人筷子都不带伸的。 符老大看他们这模样，还以为这烤鸭不好吃，自己夹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还可以啊！ 秦明珠跟符灵对烤鸭倒是喜欢得很，叶小翠也尝了几块。 “甜了点。” 可不就是甜了点吗，吃过晚饭白千舟就马不停蹄地回营地去了。 符明提了只烤鸭和糕点去符亮家，符老大则是拿着一模一样的东西送去符三家。 家里的烤鸭有五六只，糕点也是七八盒，叶小翠收拾东西的时候埋怨道：“买这么多，又花了不少钱吧？” 符婉摇头，这才花多少钱啊，她从包里拿出几个本子，神神秘秘地拉着叶小翠看。 “娘，你瞅瞅这是啥？” 叶小翠上过扫盲班，是认识一些字的。 凑着家里昏暗的灯光，她清楚地看到上面清楚地写着房产登记证。 持有人正是符婉的名字！ “你这，这是买了京城的房子？！” 叶小翠惊得险些没拿稳，这一二三四，四个本子，自家闺女这是在京城没少花钱呐！ “你咋买这么多房子？！” 符婉抱着她的手撒娇，“我这不是想着以后有时间我带你跟爹去京城玩，到时候有地方可以住嘛！ 这地方走路去天安门故宫都不远，房子也跟王府似的，你以后住过去，那不就是王府家的老太太！” 这话说得叶小翠都脸红了，“尽瞎说，什么王府家的老太太，我就是个村里的老婆子！” 她爱不释手地翻了翻那几个小本子，“咋这还有你哥的名字？” 符明手里有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别说京城的房子，买京城的茅厕都费劲。 “我给大哥买的，两个院子就隔着一堵墙，以后你们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这话说得，叶小翠心里感动不已，“你就会给我画大饼，是不是那龙涎香卖了不少钱？” 第231章 再去青山村 符婉笑着打哈哈，“还行，那龙涎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只可惜这玩意太少见，形成也需要时间，上次她都把那里成色不错的捡得差不多，想来短时间不可能再去发这个财。 叶小翠怕符婉一心想赚快钱，收回笑脸正色劝说道：“这龙涎香也是难得，我们是渔民，还是得专注打渔。” 可不能赚到钱就飘了，坐吃山空。 这道理符婉自然是知道的，两人说话间符老大从外头回来，看清叶小翠手上拿着的房产证明后也是一脸欣慰。 “这房子买得好啊，等我以后老了干不动了，我就去我闺女那住着，吃完饭我遛个弯就到故宫，早上我还能去看升旗，美得很美得很！” 叶小翠看他那模样就手痒，她把手里的房产证小心地包好，再塞给符婉。 “这东西你自己放好，我们年纪也大了，龙涎香这种你自己弄到的东西，我们就不过问了。” “这事我们也不会往外说，你们自己嘴巴也严实点。” 符婉点点头，“爹娘，我知道的。” 这村里是没有秘密的，别说符婉在京城买房这事，就连她们盖房子用什么砖多少钱一口，村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符老大看到自家闺女这次出去收获这么大，心里也痒痒。 “阿婉，要不我们这两天出海去吧！” 符婉她们出门这两天下了场雨，符老大跟符亮也就只能靠赶海过过瘾。 再加上得看着两个孩子，所以符老大这快五六天没出海，心里想的慌。 “出海去，没问题啊！” 突然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对啊，我大表哥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叶林还没从青山村回来呢！ 叶小翠跟符老大回过味来，隐隐觉得出了什么事。 叶林是在符婉下海抓月亮鱼那晚回去的，现在符婉去了趟京城都回来了，他却迟迟没有回来。 明明当时说好过两天就回来的。 “当家的，赶明儿一早打个电话去村里问问。” 叶小翠原本高兴的脸上这时候满是担心，自己还是嫁得远了些，娘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无从知晓。 符老大点头答应，“好，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符婉想起家里那一堆的烤鸭和糕点，心里来了主意。 “娘，要不明天我跟大哥去舅舅家看看吧，刚好那烤鸭和糕点我也带点过去。” 叶小翠沉思两秒，“行，没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你们就当提前去送个节礼。” 按照青山村的习俗，外嫁女要在端午中秋春节这三个节日回家送节礼，当然，自己娘家也会盛情款待。 不过这几年都是符明一个人带斤肉跑去，这次去东西就丰富不少。 事情就这么定下，符婉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秦明珠跟符灵已经睡下，还给她留出了个面积不小的空位。 她洗漱完躺下，可能是家里更舒坦的原因，没两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符婉起来吃过早饭，就跟符明带着俩孩子一起坐三轮车，大包小包地往青山村去。 本来他们是准备包牛大爷的拖拉机，谁知道昨晚符三得了她们带回来的烤鸭和糕点，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今天一早就送了点收购站的鱼虾过来，这不，听见叶小翠说她们要去青山村，符三一把就将这接送的活给抢下了。 符老大不让他还急眼！ “阿婉，你说说，我这三轮车买了不就是为了方便，你爹还不让我送你们去，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符婉坐在三轮车后面的小板凳上，哭笑不得地回答，“对对对，三叔你说的对！” 符三都跟她吐槽半路了，光就谴责符老大把他当外人。 “别的不说，你带回来的那糕点，你三婶喜欢的很，那烤鸭我都没舍得吃，准备过两天过节在吃！” “三叔你可别放坏了！” “不会不会，这天气哪里会坏！” 车上符灵和秦明珠从上车的时候就开始乐呵，符婉已经准备中秋一过就送这俩孩子上学去。 符明坐在三轮车最边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吹着山间游荡的风。 啊，那叫一个巴适！ 不过这也没巴适多久，穿过山路后又骑了十多分钟，青山村村口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地方我来过，这里有小龙虾，还有小泥鳅！” 符灵眼睛一亮，就急吼吼地开始跟没来过的秦明珠介绍。 符婉内心吐槽，这可不止有小泥鳅，还有大辣条呢！ 跑不过就要你命的那种！ 符三上次来过叶建国家，这次都不用符婉符明指路，没一会儿就停在叶建国家门口。 旁边的邻居好奇地探头探脑，正要问他们是谁，叶建国家的院门被人从里头拉开。 “阿婉？阿明？你们咋来了？” 开门的正是叶建国媳妇，叶林老娘，李春华。 “舅妈，我们来看看你们，顺便送节礼。” 李春华那叫一个高兴，看着她们提着的大包小包又是埋怨，“来家里还买这么多东西！” 说完不等符婉他们说话，就招呼符三去屋里坐。 符三着急回去，喝了碗水就跟符婉说明天来接她们，然后又骑着他的宝贝三轮车走了。 “阿婉，你们怎么提前好几天回来送节礼？” 都是自家人，李春华问得直接。 符婉也懒得扯谎，“送节礼是顺便，主要是叶林哥好几天没回去，我们本来打算这两天出海，又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我爹娘让我们来看看。” 这话说完，李春华倒是不好意思了，“最近家里忙，你叶林哥也是，我让他们打个电话过去，估计又给忘记了！” “叶林哥忙什么呢？” 眼下也不是农忙的时候啊！ 说起这个李春华脸上的笑也没有了，反倒是长叹一声。 “哎，阿林上次回来，我们就给他们兄弟俩分家了，叶林最近忙着起房子，这会儿估计又去宅基地那边挑砖去了！” 什么，舅舅家才两个儿子，居然这么快就分家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再度推开，叶林满身泥巴地进来，符婉闻声望去，那货衣居然拿衣摆兜了一大堆巴掌大的鲫鱼！ 第232章 河里抓鱼 “娘，快拿个桶给我！” 叶林一进院子就喊李春华，符灵高声喊了句表舅舅，正要扑上去看到叶林那一身泥巴又紧急刹车。 叶林这才注意到符灵，还有屋里坐着的符婉等人。 “阿婉，你们咋来了？！” 符婉对他自然没有对李春华客气，“我们咋来了，还不是有人好几天没回去也没个电话，我们准备出海去才发现你没回来……” 这话说完叶林一拍自己脑门，“我说忘记什么事了，忘记跟姑姑姑父说家里有事了！” 他知道符婉他们也是好心，又赶紧赔笑，“不好意思啊阿婉，害得你们特意跑一趟。” 符婉摆手，“说那话也是逗你，赶紧把你兜里那些鱼放下，去换衣服吧！” 还拍脑门呢，脑门上都是泥巴！ 叶林应了声，这时候叶林媳妇陈桂芳提着个菜篮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他们的儿子叶振兴，还有叶军的女儿叶小凤。 叶振兴叶小凤看到好久不见的符灵，自然是高兴不已，旁边秦明珠虽然没见过，但是小孩子之间你来我往，没一下四个人就闹着跑出去玩。 符婉嫌她们实在太吵，就让她们自己玩去。 气氛安静下来，符婉才悄声问李春华分家的事。 李春华叹气，“自从上次叶林去你们那赚了点钱，我跟你舅舅也是高兴的很。但是你叶军哥也想去，这我们哪里能随便答应。 但我们也没说不替他问问，上次他一声招呼都不打，明知道叶林去符家村要自行车，还把自行车骑走。 叶林回来后他媳妇又带着娘家人，闹着要分家。” 原来是这样，“那最后怎么分的？” 说到这个李春华就有些伤心，“我跟你舅舅跟着你叶林哥，以后等我们干不动了，你叶林哥养我们。” 这可真是一言难尽。 “那叶军哥就什么都不管了？！” 李春华摇头，“不管了，家里的积蓄分了三份，我跟你舅舅一份，他们兄弟俩一人一份。” “之所以叶林要起房子，是因为闹成这样，兄弟俩也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眼看着振兴也大了，叶军又要了这个老房子，所以叶林干脆就起新房子，盖好后我们再搬过去。” 这下不止符婉一言难尽，连符明都觉得叶军过分了。 李春华说起这个就抹眼泪，符婉只得安慰她，“舅妈，叶林哥是个能干的，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春华点头，她现在也就想着能把孙子孙女带大，尽量不给老大两口子添麻烦。 叶林把带回来的鲫鱼拿水养起来，却也不急着换衣服。 他从屋后拿了张灰扑扑的渔网，然后招呼符婉和符明。 “阿婉阿明，河边前几天下雨，塌了半边，我的鱼就是在那下头抓到的，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那自然是要去了。 来都来了嘛，再说了，淡水鱼符婉可太久没抓过了。 说干就干，陈桂芳拿扁担带了两个小桶，李春华本来也想去，但是又想着天色不早，她得准备午饭。 符婉跟符明换了套家里做农活的衣服，然后跟着叶林往河边走。 青山村的这条河是龙海市一条江的支流，几十年前饥荒的时候，河里的小鱼小虾都摸得干干净净，养活了青山村不少村民。 符婉小时候在这边也跟着叶林他们抓过不少鱼虾，不过距离现在，也有十多年了。 到了河边，已经有不少村民正挽起裤脚，拿着桶在浅水区四处找鱼虾。 也有机灵点的，跟叶林一样跑去家里拿手抄网过来的，不过符婉看着大家收获都是些小鱼虾，都没瞧见一条大鱼。 叶林跑回去拿网自然是有自己的秘密基地，他带着符婉他们一直往山边走过去，直到周围没看见人才停下来。 “我的鱼就是这里抓的！” 符婉瞧着这地方确实不错，连河水都感觉清澈不少。 叶林迅速把手上的渔网打开，再让符明拿着一端，他自己则拿着另一端，慢慢往河对面游过去。 这条河并不宽，可能是因为两边都是山的缘故，但是河中间水很深，符婉并不打算下去。 毕竟河水不如海水，海水因为盐溶度高，比河水的能见度高一些，也干净许多。 河里确实有不少鱼，就在叶林拿着往边对面游过去的时候，符明分明感觉到了渔网被鱼撞击的动感。 好不容易等叶林到了河对面的浅水区，兄弟俩一人一边，拿着渔网慢慢地往河上游走过去。 就在这时，河中间有条大鱼可能是因为被渔网缠住的缘故，突然挣扎得跳起来，再重重地摔回水里。 真的有大鱼！ 符婉跟旁边的表嫂陈桂芳对视一眼，眼睛都是惊喜。 “这河里很久没有网到大鱼了，阿林哥说得果然没错，阿婉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 看着自家表嫂亮晶晶的眼睛，符婉都不好意思说这跟自己没关系。 她连网都没拉，怎么跟她的运气也扯上了？ 不过这时候她已经看到了河边上有好几条巴掌大的小鲫鱼，这种鱼弄回去用油煎得两面金黄，别提有多香脆。 这还得什么，自然是上手抄网。 符婉拿起手上的手抄网，眼疾手快地朝着那几只小鱼铲过去，陈桂芳还没反应过来，符婉手里的手抄网就带着鱼到了她的桶边。 “阿婉，你是真厉害啊！” 陈桂芳对这个丈夫家的表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可还记着之前符婉教她们做小龙虾，也赚了不少钱呢。 符婉摆摆手，这才哪到哪啊。 随后她又找到好几条小鱼，都是鲫鱼，等她把浅水区的鲫鱼都捞上岸，符明和叶林这边的渔网也开始往岸上拉了。 “好重，是不是有大鱼？！” 这农村河里逮鱼可没有起网机，全靠手拉。 两个一米八的大汉子拉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才好不容易快把渔网拉上岸。 “鱼，真的有大鱼！那是大头鱼！” 符明一阵激动，一下没站稳，差点摔下河去。 倒是扶住他的符婉可就遭殃了，一脚直接踩进了河里，河里柔软的泥巴一下子就让她的腿陷进去。 符婉龇牙咧嘴地正要拔出来，却感觉自己脚下有个坚硬的石头。 那石头，分明在动！ 第233章 上山去 “阿婉，要不要紧？！” 陈桂芳慌忙把手里的桶丢到一边，跑过去拉符婉。 符明跟叶林一见符婉摔下去，顿时也急了。 符婉连忙摆手，“我没事，不用管我，你们把渔网先拉上去。” 饶是如此，符明跟叶林心思都没了刚才的激动，渔网都不想拉了，要过去看符婉那边什么情况。 陈桂芳伸手要去拉符婉，却没想到符婉没伸手，反倒是一脸古怪地把手伸进河水里。 “阿婉，怎么了？” 那下面都是陈年老泥，是不是脚拔不出来？ 正在陈桂芬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符婉却摸到了她脚底下那块大石头，然后两手用力，将那石头拔了出来。 这东西一出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符明正想说怎么还捡个大石头上来，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那石头前面慢慢伸出一个长长的头。 “卧槽！” “阿婉，这……这是甲鱼啊！” 可不是甲鱼嘛！ 难怪自己以为踩到个石头，那石头居然还会动呢。 叶林眼神复杂，看着那跟自己脸差不多大的甲鱼喃喃自语。 “我的老天奶啊，阿婉这运气真是，厉害啊！” 千年王八万年龟，符婉手里这甲鱼，一看年纪就不小，怎么说也得比叶建国年纪还大。 陈桂芳首先回过神，赶紧将自己手边的空桶递过去。 “阿婉，快放这里！” 符婉把那甲鱼丢进去，正要拔腿往岸上爬，另一只脚下，又传来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能吧？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还是又把手伸下水去。 符明跟叶林刚费力地把网到的几条大头鱼从渔网中解下来，还以为符婉已经上岸了。 谁曾想两人一扭头，就看见这人又从河里抱出个满是泥巴的大王八。 ？？？？？？ 这河里今天是变成许愿池了吗，王八一个接一个地送？ 叶林更是怀疑人生，其他人不说吧，他好歹是在这河里长大的。 当初叶建国领着两个儿子学游泳的时候就是在这河里，河水叶林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口。 这二十多年，也就抓到些不值钱的鱼虾，至于能卖好价钱的甲鱼，别说逮到大甲鱼了，甲鱼崽子都没见着！ 但是现在有没有个人来告诉他，为什么符婉下去那么随便一踩，就是两只这么大的甲鱼！ 河啊，你让我感到陌生！ 叶林心里的吐槽众人无从知晓，陈桂芳把两只甲鱼放在桶里，一下子就装满半桶。 她笑得嘴都合不拢，“怪不得叶林哥跟爹说跟着阿婉有肉吃，这两只甲鱼，可是能卖到不少钱！” 符婉得意扬眉，又在脚下摸了一通，这次倒是没摸到甲鱼，她干脆洗了洗手上的泥巴，然后从河里爬上岸。 “表哥，要不我们两也下去试试，说不定也能逮到一只甲鱼，不要说这么大，弄只小点的回去让舅妈红烧！” 也许是红烧甲鱼的诱惑力太大，叶林这边鱼都不解了，撸起袖子就往河里去。 河水深的地方不好摸，但是河水两边水浅，他们下去站直，水才堪堪到大腿。 兄弟俩头挨着河水，弯着腰，手在脚底下的淤泥里摸索，岸上的符婉和陈桂芳也没看热闹，赶紧把还挂在渔网上的鱼给解救出来。 “嫂子，这大头鱼看着真大，今晚让舅妈炖条尝尝。” 大头鱼又叫鲢鱼，也有人叫它胖头鱼，这个头就是剁椒鱼头本头。大头鱼顾名思义，头特别胖大。它是常见的淡水鱼之一，价格便宜，身上的刺比鲫鱼少得多。 符明他们这一网共有三条胖头鱼，其中有一条估计有十斤以上的，另外两条则小很多，估计最多五六斤。 当然，渔网里还有不少巴掌大的小鱼，那种还活着的草鱼条符婉直接丢回河里，至于长不大的鲫鱼和白条，当然是捡回去一锅炖。 等符婉和陈桂芳把鱼都挑拣出来，叶林跟符明这才垂头丧气地准备上岸。 一看就是没收获！ “没弄到就算了，赶紧把这些鱼弄回去，不然回头都得晒死。” 陈桂芳在旁边的草丛里拔了几根结实点的草揉成草绳，大头鱼桶里装不下，只能用草绳穿过鱼鳃，再系成结提回去。 至于那甲鱼实在打眼，她们把那些小鱼都倒进去，再舀了些河水，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藏在桶底的甲鱼。 挑鱼桶这事自然是落在叶林身上，符明符婉还有陈桂芬则一人提着条大头鱼，带着渔网往家里走。 路上碰到不少青山村的村民，看到符婉跟符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外村人跑来偷鱼，正想理论一番就看到了旁边的叶林。 “阿林啊，这两个人是谁啊？” “婶子，这是我家阿婉跟阿明啊，以前小时候在我家玩的，我姑姑的孩子。” “哦，是小翠的娃娃，都这么大了！” 知道是叶小翠的一双儿女，村民们这才没有计较，倒是对他们的手里的鱼羡慕不已。 “阿林啊，这鱼是在村里那条河里网的，看这重量，得有个十来斤吧！” 叶林点头，“就是在村里那条河网的，前几天下雨，水流大，现在去没准还能弄到几条，正好回去加餐！” 村民们一听，有人衣服都懒得换就准备去河边，人群中的梁翠芬贪婪地看着这边，眼里除了鱼没有别的。 李春华正炒菜呢，听见外头的动静就知道他们回来了，她跑出去一看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今天运道这么好，这三条鱼可真大！” 陈桂芳把桶里的小鱼都倒出来，然后留下桶里的甲鱼递给李春华。 “娘，你看看这个再说吧！” 李春华不明所以，接过一看，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哎呦我的天老爷，这这这……” 她捂着嘴低声问道：“这咋还有两只这么大的甲鱼？！” 陈桂芳指了指符婉，“阿婉逮的！” 李春华这高兴劲还没过去，符婉进屋把满是泥巴的裤子换下，叶林兴冲冲地跑过来在门口喊她。 “阿婉，今天下午上山去不，山上那几棵板栗应该都熟了！” 上山？那当然去啊！ 第234章 山中奇遇 虽说上次在山上碰见了过山峰，但是人不能总这么点背吧！ 符婉坚信自己不会在碰见那玩意，于是草草吃过中饭，众人就全副武装，往山上走去。 符灵和秦明珠自然是没有带上的，毕竟山上情况复杂，带着俩孩子也不方便。 李春华自告奋勇在家看着这几个孩子，顺便把中午弄回来的小鱼都收拾了，准备晚上一锅炖。 叶建国是这次上山的领头人，他本来得去看着那边宅基地那边，中午听叶林说下午要去上山，就决定跟他们一起。 叶建国毕竟是老猎户，山上的花草树木他都无比熟悉。 他跟着上山，不仅符婉他们心里也踏实，他自己也能放心。 下午在山上的村民不多，一般村民都喜欢傍晚左右再上山，也不是为了打猎，而是为了捡些柴火，或者挖些野菜。 符明说的板栗树是他和叶建国之前上山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因为这树靠近深山，又有不少松树什么的做掩护，所以没几个人发现山上还有板栗树。 几人走了好一阵，跟着叶建国左拐右拐，终于经过一个山洞，发现了山洞后面硕果累累的板栗树。 “好多板栗啊！” 符明手上拿着从李春华厨房顺来的火钳，夹起地上的一个刺球。 那个黄绿色的刺球已经裂开了，露出了里面褐色的板栗。 符明用火钳把那个板栗球扒开，然后用手拿出里面的板栗。 这里头一共有三个板栗，还有个长着个尾巴，末尾有两根分叉的板栗刺。 符明也顾不上脏，用力咬开其中的一个，板栗碎开，他再把板栗外面的壳和绒毛扒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果肉。 这果肉他也不急着吃，反而是递给符婉，自己扒开另外一半，再塞进嘴里。 清脆，鲜甜，就是这个味道！ “好吃！” 符婉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吃板栗，说实话她一直觉得生板栗别有一番风味。 叶建国和叶林本来只想埋头捡板栗，这会儿看符婉兄妹俩吃得这么香，也拿起一个尝尝。 但这生板栗虽然好吃，就是外面那层绒毛样的壳实在难剥。 还是先把这些板栗都捡回去，煮板栗炒板栗也是香得很！ 众人都在埋头干活，此时山林中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了时不时的鸟叫虫鸣。 符婉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拿着的蛇皮袋装得大半满，这边的板栗也都捡的差不多了。 于是她拿着火钳拖着蛇皮袋往板栗树的另一边走去，另一边地上也有很多板栗，甚至还有不少板栗直接散落在地上，根本不用符婉去扒拉板栗球。 那是板栗成熟之后，刺球裂开，然后板栗直接摔落在地上。 符婉干脆把火钳先丢到一边，俯身开始捡地上的板栗。 捡着捡着，她眼前不远的地方，有一颗鸡蛋大的板栗，深褐色的外衣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正当她准备捡起那颗板栗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晃过，地上的板栗也随之不见了。 ？？？？ 大白天的闹鬼了？！ 随后紧接着，符婉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闻声望去，就看见了躲在树叶后面的大尾巴。 笑死了，这小偷藏起来还顾头不顾腚的？ 可能是符婉这边半天没有声响，树上的小家伙慢慢地调转方向，毛茸茸的大尾巴藏起来，反而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棕黄色的小松鼠。 那颗大板栗它两个爪子抱着，正眼神警惕地对上符婉好奇的视线。 正当符婉准备跟它打个招呼的时候，只听见吧啦一声，一颗板栗从树上落下，然后滴溜溜混到符婉脚边上。 嗨哟，这板栗有点眼熟哇！ 还不等符婉捡起那板栗，树上的松鼠急得都顾不上怕，吱吱吱叫得旁边的符明等人都听见了动静。 “阿婉，怎么了？” 符婉摆摆手，小声指了指树上，“没事，碰到个松鼠了！” 松鼠啊，叶建国和叶林看得多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倒是符明凑过去瞄了两眼，却也只看到松鼠在树上急得上窜下跳的模样。 “这松鼠怪凶的，阿婉，你小心点。” ”它那不是凶，是急的。” 符婉把手张开，符明一看，吼，好大一个板栗。 “难怪它这么着急，这板栗估计抵它一顿饭了。” 可不是嘛，不过符婉也不缺这一颗板栗，这板栗本就是野生的，它不仅属于人类，更属于山林中的动物们。 符婉踮起脚，拿起那颗板栗晃了晃。 “小家伙，我给你放这里了哦！” 说完她就将那板栗放在树杈子上，小松鼠犹豫了两秒，见符婉走远了些，这才大着胆子，窜过去把那板栗抱在怀里，然后又迅速消失在树上。 符婉其实一直在偷偷瞄这边，她看得清楚，那小松鼠哪里是消失在树上，它那是在树干上开了个洞，躲进洞里去了。 还挺有意思的！ 就在她心情正好的时候，符婉耳边突然响起了怪叫声。 这声音怎么说呢，呜哇呜哇的，跟其他动物叫声不同，还有点像刚出生小孩的哭声。 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凄厉。 叶建国首先站了起来，脸上严肃地听着这叫声。 “怕是有什么东西受伤了。” 一般动物不可能会叫得这么凄惨。 “舅舅，要不我们找找看，这声音真的怪瘆人的。” 此时那东西的叫声越来越凄厉，连树上的松鼠都惊动了，甚至还跑下了树。 见符婉她们还愣在原地不动，那松鼠都有些急了，窜到距离符婉一米不到的地方，吱吱叫了起来。 它这是知道这东西在哪？ 符婉有些惊奇，脚下不自觉朝那松鼠走过去。 那松鼠见符婉走过来，也开始动起来，不过它不是往树上跑，而是往丛林深处跳去。 见符婉没跟过来，它还会停下来等。 “这松鼠真的在领我们过去，舅舅，你碰到过这种事吗？” 叶建国摇头，他打了半辈子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怪事。 “跟过去看看吧！” 叶建国和叶林手上拿着柴刀跟在符婉后面，几人跟着松鼠快速地穿过丛林，等松鼠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第235章 好人自有好报 “天呐，这是个什么东西？” 符明喃喃自语，符婉他们没有说话。 在他们的眼前，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动物蜷缩在树下，脚上还夹着个土制捕兽夹，身下的泥土甚至都被鲜血染红了。 那小动物看到有几个陌生的两脚兽过来，努力想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结果刚一动作就被痛得又哀声叫唤起来。 那松鼠显然跟这小动物是老相识了，急得在旁边上蹿下跳，一下子跑到符婉不远处，一下子又到了那小动物边上。 急得就差开口说话了。 符婉慢慢地走过去，走近了她才认出来那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是什么动物。 那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动物之一，我国的动物界活化石——穿山甲啊！ 天杀的不知道哪个丧天良的，把捕兽夹放在深山里！ 符婉认出是穿山甲之后，便也不害怕了，她手上还带着捡板栗的手套，小心翼翼地上去想要掰开穿山甲脚上的捕兽夹。 “阿婉，小心它咬人！” 符明一把拉住符婉，制止她的动作。 符婉让他放开，“哥，舅舅，你们没看出来这是穿山甲吗？” “它不会伤害人的！” 穿山甲是因为身上覆盖的瓦状鳞片像古代的铠甲而得名。它们生活在山林中，主要以蚂蚁蜜蜂等昆虫幼虫为食物，尤其是白蚁。 要知道白蚁的危害可是有目共睹的，它们的繁殖能力强，破坏力也强，如果没有穿山甲这些动物控制白蚁，那山林也将不复存在。 叶建国这时候已经火冒三丈了，他之前就觉得这东西眼熟，但是离得远，也没看清是穿山甲。 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深山里放捕兽夹，还伤到了穿山甲。 要知道青山村虽然有不少上山逮野兔子之类的村民，但是村长三令五申说过，有的野物不能抓。 穿山甲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穿山甲一般在夜晚活动，且生活在深山，叶建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 “阿婉，我来打开捕兽夹！” 叶建国走上前，可能是因为他生得高大，那穿山甲实在害怕，竟蜷缩成一团，尾巴把受伤的腿护住，连带着捕兽夹也被压在身下。 这可如何是好？ 那松鼠急得在穿山甲旁边跳来跳去，一顿吱吱叫，符婉想了想让叶建国先走到一边，自己悄悄走到那穿山甲边上，轻声安慰它。 “小家伙，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要把你脚上的东西取下来，你别害怕啊！” 符婉说完一句，小松鼠就吱吱两声，似乎在同意她说的，正拼命说服自己胆小的朋友。 你相信鼠鼠，这个两脚兽不是坏人，她还给鼠鼠我捡大板栗！ 可能是感受到符婉并没有恶意，也有可能是穿山甲听进去了小松鼠的劝说。它慢慢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打开，露出了受伤的爪子。 这爪子露出了符婉都看得眼眶发红，捕兽夹狠狠地夹在它的小爪子上，爪子上一片血肉模糊，看得符明叶林都有些不忍。 “舅舅，你教我怎么把这捕兽夹打开吧！” 叶建国应了声，随后指导她摸索到捕兽夹下面，再两手用力一掰，符婉咬牙掰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兽夹打开，然后迅速将这兽夹丢到一边去。 “阿婉，我这带了伤药，你给这小家伙撒点。” 叶建国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那是村里老中医给他配的金创药。 他每次上山都会带着，以防万一受伤，可以自救。 符婉接过药瓶，拔开上面的木塞子，然后小心地撒在穿山甲受伤的的地方，那穿山甲也不愧是山中精灵一样的存在，虽然疼也不挣扎，任由符婉给它上药。 药上好后这穿山甲就好像感觉到好了不少，也不叫唤了，符婉看旁边有个小洞，估计是它的洞穴。 想来应该是刚出门找食物，就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 叶建国将那捕兽夹捡起来，这是个很普通的夹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村的村民放的。 这事他得回去找村长问问，如果村里人敢偷摸地上山抓穿山甲或者别的稀有动物，村长一定得出手管管。 那穿山甲估计也是累了，这会儿给它上完药，它用尾巴将自己挪到旁边的一个小洞里，然后居然在洞口不管不顾地沉沉睡了过去。 当真是心大。 看这模样附近应该也没有会吃它的猛兽，不过想想也是，它这一身盔甲，除了人类大概也没有其他天敌。 “板栗也捡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叶建国看了眼四人边上的蛇皮袋，觉得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符婉点头答应，最后看了一眼穿山甲和松鼠后，就要转身离去。 山林中的树木很多，掉下来的树枝也是不少。 符婉转身离开的时候，旁边有一根粗壮的树枝挡在她的腿边，她用手捡起来，准备折断了带回去烧火。 但刚拿起来她就觉得这树枝有些不大对劲。 “两位哥，你们看看这树枝，是不是有点奇怪？” 符婉举起手里的树枝，这树枝长长的，还有不少枝桠。 更奇怪的是它上面没有树叶的痕迹，一般树枝末端都是尖尖的，这玩意是圆润的。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里浮起，她拿着手里的树枝底端放在符明头上，嗯，这下对味了。 “哎呦，这是啥树枝，这是个鹿角啊！” 叶林一拍大腿，符明则顶着符婉手上的树枝一脸懵逼。 叶建国走在最前面，听见动静扭头看过来。 “哎呀，这可真是鹿角！” 他脚下生风，快速走过来接过符婉手上的鹿角。 “看这模样，还是自行脱落的鹿角，少说也有几十年，是个好东西！” 鹿角从鹿头上脱落后，就是人们常说的鹿茸。 鹿茸可以作为中药入药，有强筋骨补精血的作用。 符婉这下心里美滋滋的，她捡起地上的另一根差不多模样的鹿角，掂量了几下。 “这两根鹿角加起来最少得有二十斤了，这次上山算是值了！” 可不是值了嘛！叶林不禁感叹：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这话一点也不假！要不是阿婉要过来救这穿山甲，怎么会捡到这两根这么大的鹿茸？！” 第236章 二师兄，拜拜了您叻! “不过舅舅，这鹿没了角，会不会死啊！” 符明本质上还是个渔民，对于山林中的事情自然没有海里的清楚。 叶建国把两袋板栗绑好背在肩上，摇了摇头。 “这鹿角太大了，反而会限制鹿的行动。它们本来喜欢跑跳，万一碰到天敌，这鹿角太大了反而会让它们丢了命。” 那就好，符婉这下便是心安理得地收下这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四人提着东西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板栗一共装了四袋，叶建国一人就背了两袋，符明和叶林一人肩上扛了一袋。 至于符婉嘛，她就负责拿着刚刚捡回来的那两根鹿茸。 四人刚走到板栗树下，叶建国一眼就看见了抱着几个板栗逃窜的野兔子。 这玩意这时候可是能抓的。 “爹，这附近有野兔子窝！” 叶林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旁边的小坡上有几个黑漆漆的洞口，一看就是野兔子的洞穴。 “爹，要不我们弄几只野兔子回去吧！” 家里正在起房子，按照青山村的规矩，是要请帮忙的村民们吃饭的。 所以之前叶林才跑去河里碰运气，哪怕这兔子不拿去做酒席，拿去换几斤猪肉，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毕竟他们家正是缺钱的时候！ 叶建国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把背上的板栗卸下来。 “行，今天也是赶趟了，平常这些野兔子可是机灵得很！” 狡兔三窟，叶建国围着那个小坡走了一圈，数了数大大小小的洞居然有数十个。 可见这山坡估计快被野兔子给挖空了。 “阿婉阿明，你们去找点松树枝来，我们用烟把这兔子熏出来！” 这是叶建国抓兔子的常用办法，小时候叶林也经常带着弟弟妹妹们用这招来逮兔子打牙祭。 周围的松树有不少，树下都是棕褐色的松树叶松树枝，符婉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点的树枝，然后就用树枝划拉，很快就就散落在地上的松树枝连枝带叶收集了一大堆。 叶建国掏出自己抽烟用的洋火，也就是火柴，拿起一把树枝引出浓烟，然后塞进洞里。 洞里的浓烟很快就从别的洞冒了出来，叶林拿着个空蛇皮袋正对着洞口等着呢，符婉跟符明则找了旁边别的洞，也跟叶林一样。 守洞等兔！ 这方法是有效的，野兔子以为洞里着火，又受不了浓烟，就会在兔子洞里乱跑，往有新鲜空气的洞口逃窜。 符婉跟叶林还有符明只觉得自己手里的蛇皮袋猛得一沉，那就是有野兔子掉进他们准备的蛇皮袋里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山林间抓野兔子就是这么简单。 叶建国拿着松树枝熏了好几个洞口，叶林瞧着他们三人手里的蛇皮袋里再没有别的动静，估摸着这洞里的兔子应该也都落网了。 “爹，应该差不多了！” “好！” 叶建国答应了一声，随后把冒着烟的松树枝用土疙瘩盖住。 确保这玩意不会再复燃，他才转身去看三人蛇皮袋里的收获。 “一只，两只，三只……十八只！” 天呐，这小山坡里居然生活了大大小小整整十八只野兔子。 真不愧是繁殖能力超强的兔子！ 叶建国喜得眉眼间都乐开了花，“好好好，今晚抓只大的让你娘炖了，这太小的就让振兴和小凤养着！ 阿婉，你们要不要带两只回去养！” 符婉急忙摆手拒绝，天老爷，上次从叶建国这带过去的野兔，在她家都快泛滥了，两只兔子短短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成了十几只兔子的大家族。 这要是在弄两只回去，估计每天喂兔子吃的东西，比人吃的都多！ 叶建国见符婉拒绝，也没多说，想着明天一早收拾好两只，让符婉带回去加餐。 毕竟中午的那只烤鸭，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鸭子！ 有首都的味道！ 这十八只大大小小的兔子加起来少说也有个七八十斤，叶林拿个蛇皮袋装着捆好，然后放在背篓里。 “阿林哥，我来背背篓吧！” 符婉肩膀上的背篓就装了些工具，手里提着鹿茸，比符明和叶建国那是轻松太多了。 叶林摆手拒绝，“不用，这才哪到哪，平时我跟爹上山砍柴，可比这些重多了。” 想想这肩膀上扛着的都是板栗和野兔子，他浑身都是劲！ 符婉争执不过，也只能跟在他们后面。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推个独轮车什么的上来，这会儿也不用背这么多。” “那也不知道我们能弄到这么多板栗啊！” 符明掂了掂肩上的板栗，嘿呦，还是有点重量的，今晚要让舅妈拿板栗炖兔子自己得多吃两碗！ “可惜了，我还以为这次出来能抓到个野鸡什么的！” “野鸡你是别想了，最近山上野鸡毛都没看见！” 几个人正插科打诨地说笑，突然这时，符婉总觉得有处目光正盯着自己这边看，自从吞了鱼珠，她的五感都比旁人敏锐许多。 她凭着感觉望向不远处的丛林中，却不想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接对上。 ！！！ 符婉只觉得头皮发麻，等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后说话都忍不住结巴。 “野野野，野猪！” 她小声低呼，叶建国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拔出柴刀，把他们护在身。 这野猪显然对人没有兴趣，它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叶建国他们这边，然后又兴致勃勃地看着树上。 看着树上？ 树上有什么？ 符婉仰头望去，这才发现那树上有一个大概足球大的球状物，还有液体在往树下滴。 那是，蜂蜜？ 野猪还会吃蜂蜜？ 那野猪把地上的蜂蜜都舔得干干净净的，还不知足，正一下又一下地撞向那棵树。 “不好，舅，哥哥们，快跑！” 蜂巢里可是有活蜂在进进出出，那野猪力气是真的不小，蜂巢摇摇欲坠，蜜蜂们也被惊动，一下子飞出来一片。 “快跑快跑！” 这热闹可看不得，蜜蜂可不认识是谁端了自己的老巢，在场的，都得被无差别攻击！ 四人一下子都跟被兔子精附体似的，两条腿跑得飞快，至于那只野猪，那他们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二师兄，拜拜了您叻！ 第237章 满载而归 四人一口气跑了五六分钟，眼看着后面没有动静才停下来。 符婉两手撑着膝盖喘气，符明跟叶林直接瘫坐在草地上，叶建国倒是淡定的得很，他眉头紧锁地看着他们跑过来的方向，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婉，喝口水吧！” 符明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水壶，拧开递给符婉，符婉接过喝了一口，然后就听见远处的山林中有鸟雀惊得飞起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阿林，你带着符婉和符明先回去，我去看看就回。” 叶建国到底是放不下那条野猪，拿着两把柴刀想再过去看看。 “舅舅，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吧！” 符明帮腔道，“刚刚那头野猪看着还是头没长大的小野猪，我们过去还能帮帮你。” 叶林却不同意，”我跟我爹去，你跟阿婉回去。” “这板栗也放在树林里，回头你推个独轮车来这找我们。” 他跟叶建国上山惯了，要说让他爹一个人去，他也放心不下。 “算了，一起去吧！” 叶建国想了想，“这里下山还有一段旅程，没有我们带路万一阿婉阿明迷路了，回头我们还不知道上哪找去。” “我们赶紧把这些板栗藏起来，野兔子随身背着，去远远看看那野猪什么情况再说！” 青山村附近已经很久没抓到过野猪了，但是山下的庄稼倒是经常会被野猪糟蹋。 这些野猪也精得很，每次都是大晚上来，村民们逮了好几天，硬是没抓到。 既然唯一的长辈叶建国都发话了，符婉他们三个小辈就没有不听的道理。 背兔子的这次变成了符明，三个年轻人手里被叶建国每人塞了把柴刀，还好今天出门的时候李春华去隔壁借了两包柴刀他们防身，不然这会儿柴刀都不够分的。 四人心里都对那头野猪的情况有各种猜测，但是等走过去几人才能被山林中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那头大野猪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还有时不时飞过去给它来一下的蜜蜂。 至于蜂巢，符婉瞧了瞧空无一物的树杈，最后在树下的丛林中发现了疑似蜂巢的球状物。 这可真是两败俱伤啊！ 叶建国大着胆子走上前去，符明则跟着符婉朝丛林中的蜂巢走过去。 “哎，这可真是可惜了！” 符明小声感叹，那蜂巢在丛林中摔得有些碎裂，尽管旁边还有蜜蜂在围着打转，但也只是寥寥几只，不成气候。 符婉想了想从符明的背篓里掏出底下备用的布袋，然后捡起旁边一根树枝，用力戳了戳那个蜂巢。 戳完她就拉着符明往后退，等了半天也没看见里面有成片的蜜蜂飞出来。 “阿婉，那里头没几只蜜蜂！我去把那蜂巢捡回来！” 符婉一把拉住他，“等等！” 就在这时，蜂巢里飞出颤颤巍巍的大蜜蜂，身形都比别的蜜蜂胖了整整一圈。 符婉心中了然，这恐怕就是蜂王了。 这边动作间，那边叶建国和叶林绕到野猪旁边，叶建国拿刀背拍了拍野猪的腿，它却没有半点反应。 奇怪，总不能这蜜蜂就把野猪给蛰死了吧？！ 叶林绕到那头野猪面前，这才发现它头上都是蜜蜂蛰出来的大包，头顶上我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血肉模糊。 “这野猪估计没用了，刚刚应该是被野蜂蜇到了眼睛，它胡乱冲撞，撞树上去了。” 这解释倒也说得通，因为旁边有几棵树都被撞倒了，可见刚刚这边的激烈程度。 符婉跟符明瞅着这边蜂巢已经没有了蜜蜂的踪迹，符明这才拿着布袋，大着胆子拨开树丛去捡那颗蜂巢。 符婉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本来是她去的，硬是被符明拉回来，自告奋勇地要自己去。 两边动作基本上是同时的，符明把蜂蜜快速捡起装进布袋子，叶建国怕那头野猪诈尸又拿麻绳给他捆得结结实实的。 这下是真正得满载而归了。 叶建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叹道：“我好多年没有在山上过得这么精彩了！” 可不是精彩吗，从他们上山捡板栗碰到松树，又救了只穿山甲，后面捡鹿角逮兔子，最后没想到还收获一头大野猪。 哦，还有一个最少五六斤重的蜂巢。 这大野猪虽说看着没成年，但是也比村里养的家猪大些，少说也有个两百来斤。 早知道成年的野猪，那可是能长到四百多斤，杀伤力不亚于山里的熊瞎子。 “好，这下是真的要回去了！” 叶建国本想把那野猪扛起来，没想到折腾了半天那野猪硬是还在地上。 符婉接过符明背上的背篓，然后用手捧着那个装有蜂巢的布袋子。 “舅舅，你跟阿明和阿林哥一起扛这野猪吧，你们先送到藏板栗那边，我走前面去叫舅妈喊人来帮忙。” “行，也只能这样了。” 除去野猪不说，他们弄回去的四袋板栗还在树林里，可不能忘记了。 可能是因为收获满满的关系，符婉丝毫不觉得累，两条腿走得那叫一个飞快。 加上她背篓里的野兔子用袋子装着，手里的布袋子也不扎眼，村里人猛然看到，还以为是哪里来走亲戚的，丝毫没料到她是从山上下来的。 陈桂芳和李春华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择菜，四个孩子院子里玩踢房子。 看着符婉背着个大背篓进来，李春华首先反应过来，“阿婉，咋是你背着东西回来，你哥他们呢？！” 这两个小子敢让妹妹做事，怕是今晚想吃竹笋炒肉。 符婉顺着陈桂芳的力道把背篓卸下，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急急说道： “舅妈，你赶紧找两个小伙子，推个板车或者独轮车去山上，我们碰到野猪了！” “什么！碰到野猪了！” 李春华惊得站起来，地上的青菜都被打翻在地。 “是，不过那野猪自己撞死了，舅舅他们弄不下来，所以我这才回来搬救兵。”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 哎呦，这可是大野猪啊，想他们青山村，可有大半年没见过野猪了！ 这野猪要是弄下山，村里不得炸锅！？ 真不愧是她李春华家的，一上山就得轰动全村啊！ 第238章 野猪惹人羡 李春华出去喊人的当口，符婉端起桌上陈桂芳给她倒的水，吨吨吨仰头就是灌。 这一路跑得她嗓子都快冒烟了。 “哎呦，这里头是什么，怎么还在动呐！” 陈桂芳把背篓里的蛇皮袋提出来，没想到刚放在地上就发现这蛇皮袋里的东西居然在动！ 把她给吓了一跳！ “哦，那是兔子！” “兔子？！” 陈桂芳这下不害怕了，兴致冲冲地打开蛇皮袋。 “哎呦，这么多兔子呢！” 一个两个三个…… 这蛇皮袋里的兔子头她都数不清楚，这得是有多少只啊！ “我这就拿去后院关在笼子里。” 陈桂芳提起那一蛇皮袋野兔子就要往后院走去，符婉忙拦住她。 “嫂子，先别忙这个，你帮我找个大碗来。” “大碗？好！” 陈桂芳虽然不知道符婉要大碗有什么用，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毕竟这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男人说的，跟着阿婉走有饭吃！ 她跑去厨房的碗柜里拿出一个平时用来装汤的碗，洗干净递给符婉。 符婉从旁边站了块干净的布，擦干碗上的水。 陈桂芳这时候也不急着把那些兔子提去后院，她有些好奇，符婉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下一秒她就有了答案，只是这情况完全是她没有想到的。 “阿婉，这这这……这是蜂巢！” “我的老天爷，你们这是怎么弄到这么大个蜂巢的？” 符婉得意地挑眉，“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那野猪想吃蜜，跟蜜蜂干起来了，最后两败俱伤，这不就便宜我们了？” 陈桂芳听得目瞪口呆，“你们这运气，我真是头回见。” 这也太逆天了。 陈桂芳拿的大碗是他们家最大的碗，平常轻易不拿出来，饶是如此，那个蜂蜜巢放下去，也没有多余的空隙。 好在蜂蜜巢得切开里面才会露出里面的蜂蜜，所以布袋子上也就滴上了几滴从蜂巢里掉落的蜂蜜。 就算是这样陈桂芳也心疼不已，恨不得把这布袋子上的蜂蜜弄下来泡水喝。 这个时候的糖都是很贵的东西，不管是白糖红糖还是小孩子们吃的麦芽糖，甚至早几年买红糖什么的都要糖票。 至于吃蜂蜜，那是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李春华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 “阿婉，我喊到人了，你带个路，我推板车去。” “好嘞！” 她把手里的布袋子塞给陈桂芳，“嫂子，这蜂巢你先放起来，回头等舅舅他们回来再切。” 这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蜜蜂藏在里头，还是让有经验的叶建国来。 符婉跟李春华推着板车走出去，就有两个大汉站在门口。 “婶子，我建国叔真逮到野猪了？” 其中有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接过李春华手里的板车，忍不住问道。 “是，我外甥女跑回来报信的。柱子，你们也别瞎叨叨了，赶紧的走。” 这话一出，那个叫柱子的男人也不磨叽了，拉着板车大步朝山上走去。 这板车被他拉在身后，轻轻松松的。 几个人的心思都在野猪上，一路上竟然没人说话，都埋头赶路。 结果没想到他们刚走到一半，就碰见了扛着板栗往山下走的符明。 “大哥！” “阿明啊，你舅舅跟你阿林哥呢！” 符明把身上的板栗卸下，连喘好几口粗气。 “舅舅跟阿林哥在林子里等你们呢，那野猪不好搬，我就说先下山看看。” 真的有野猪！ 叶柱子一听哪里还能停下来歇，赶紧拉着板车，连带着板车上的板栗一起往前走。 “兄弟，你在这歇歇，我们去接应他们！” 符婉给他们指了叶建国和叶林在的方向，然后拧开随身带的水壶递给符明。 符明猛灌好几口，擦了擦嘴这才和符婉李春华往来的方向走。 众人又走了十多分钟，随着叶柱子的一声惊呼，符婉就看见了正守着野猪等他们的叶建国叶林。 “建国叔，你们可真牛啊，这野猪看着就肉多！” 一只喜欢吃蜂蜜的猪，那能不肉多吗！ 有野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旁边的几袋板栗都没引起众人的兴趣。 几个男人先是把装着板栗的蛇皮袋也放上车去，再把大野猪一起扛起来，丢在板车上。 符婉这下是真觉得这野猪大了，这板车竟然被装得满满当当，要不是有挡板挡着，还有麻绳捆着，那可就得掉下来。 这满满当当的板车拉起来也是个技术活，叶柱子跟村里另一个村民叶胜利拉板车，叶林叶建国符明在后面推。 至于李春华和符婉，她们就负责提着他们用的柴刀。 众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这一板车的东西马上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哎呦我的天老爷，这哪来的野猪啊！” “野猪，真的是野猪！我们村好几年没抓到野猪了！” 鉴于野猪下山破坏庄稼的事，大家伙对它们那是恨的牙痒痒。 这会儿看到长得这么壮实的野猪，就有人忍不住了。 野猪肉虽然比不上家猪肉，但它便宜啊！ “建国，这野猪你怎么抓的？！” 叶建国呵呵笑，得意得眉毛都要飞起来，“这野猪偷蜂蜜吃，被野蜜蜂蜇得撞树上撞死了，这放在山上也是臭掉，不如捡回来吃几顿。” “这可不止吃几顿，这野猪少说有个两百斤。” 有好久没买肉的人也忍不住了，“建国，这猪肉卖不卖？” 叶建国摇头，“我还得招待盖房子的乡亲们呢，不卖不卖！” 这话一出，家里去帮忙盖房子的心里乐坏了，没去帮忙的这下也懊恼不已。 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影，不好意思地凑过来，“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不？” 叶建国一看是叶军这个不孝子，冷哼一声只当没看见， 符婉跟李春华打开院门，几个男人把板车拉进去，再把那野猪抬下来。 陈桂芳没想到他们回来得这么快，从后院跑出来。 “哎呦，真是头大野猪啊！” 叶建国走在后头，心里盘算着，这野猪得趁着新鲜宰了，今天的收获多亏了阿婉跟阿明，等会得分出一半猪肉，让他们明天带回去给小翠夫妻尝尝！ 第239章 点醒叶军 叶建国身为老猎户，杀猪自然也不在话下。 符明跟叶林负责打下手，刚刚来帮忙的叶柱子和叶胜利也没走，站在院子里比拿刀的叶建国还激动。 叶振兴在外头听说家里有野猪，带着妹妹们和几个小伙伴就冲进了院门。 几个小孩子一点都不害怕，嘻嘻哈哈地看着叶建国几人把那头野猪剖开，然后分成大大小小的肉。 “阿婉，我跟你说件事。” 符婉本来站在井边淘洗板栗，被人突然拉了一把。 她扭头看去，竟是好久没见的叶军。 只是分家后的叶军显然过得不怎么往，胡子拉碴不说，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想到这人最近的那些骚操作，符婉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又看叶军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也有些于心不忍。 更别提李春华本来竖着眉毛想把他赶出去，看他赔笑的模样到底也没狠下心。 “什么事？” 叶军不假思索地回答：“能不能让我也跟你们一起出海打渔？” 符婉乐笑了，她先前就听叶林说过叶军也想跟着出海这事。 “表哥，你想去出海打渔自然是可以的。 “但我们家船上现在不缺船工。” 这话说完，叶军刚露出来的笑脸瞬间收回去。 “阿婉，你这是耍我呢？” 符婉摇头，“我没耍你，我们家船上确实不缺人了，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去，可以在码头问问。” “村里不止我们家一家有船出海，海边也不止符家村靠海。” 普通船工一个月多少钱，叶军是打听清楚了的，吃撑了也就二十多一个月。 还得起早摸黑地在海上漂泊，做苦力，他不是不能吃苦，但也是眼馋叶林之前的收入。 “阿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表哥？”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符婉倒是无所畏惧。 “阿军哥，我要怎么看的起你呢？” “是看得起你把自己家里搞得四分五裂，还是看得起你把自己的亲哥哥亲爹娘逼出去盖房子住，或者说是看得起你连自己的闺女都不养，满心想着怎么从爹娘那里弄钱？” 叶军被符婉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脸都红了，李春华也在旁边洗板栗，听到符婉的话，红着眼眶扭过身抹眼泪。 “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阿军哥，你从小就不如阿林哥能吃苦。我能理解家里生活压力大，你想多赚点钱养家。 但是赚钱养家是要靠自己努力，而不是靠怎么算计家里。你看看舅舅舅妈，他们头上多了多少白头发？” 叶军没想到这个表妹说话这么犀利，沉默了半晌后声音有些哽咽。 “赚钱，我也想赚钱啊，之前去大坝上做工我哪天没去，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我怎么赚钱，你们都是偏心大哥，没人会顾我的死活！” 符婉见他这副模样，摇头叹气，“你要这样钻牛角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只看到叶林哥赚钱，也没看到他努力。舅舅跟舅妈要是不照顾你，能帮你娶媳妇带孩子吗？” 叶军还是不死心，“真的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出海打渔？” 符婉拒绝，“这阵子我们都没出海，出海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出海经常一出去就是一天一夜，不仅要拉渔网还要挑拣鱼货，甚至还会碰到海盗。” “什么，还有海盗？！” 旁边正抹眼泪的李春华听到这话，都顾不上伤心了。 “阿林哥没跟你们说吗，我们上次出海就碰到了海盗，要不是我们运气好刚好碰到了军人同志，估计要被这些海盗抢了鱼货不说，还会把我们扔海上自生自灭。” 这个叶林在家里是真没有说起过，叶军听到这里，心里也开始打退堂鼓了。 “那……那怎么还有海盗呢？” 符婉嗤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阿军哥，如果你想得是出海就能赚大钱，却不用承担风险，这就错了。” 叶军没想到会是这样，明明他看叶林每次都是精神抖擞，一点都不累也不害怕的样子。 他耷拉着脑袋，手指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嫂子这胎肯定是个小子，那是我儿子，我就想着要多赚点钱。”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式哪里错了，搞得爹娘和大哥嫂子都不理他了，甚至自己的闺女叶小凤每次看到他都扭头就走。 符婉一听这话，得，这又是个有精神皇位需要继承的。 “所以你闹了这么久，就是因为你媳妇怀了个男娃？” 叶军点头，旁边的李春华真是气笑了，端起手里的水就想朝这倒霉儿子泼过去。 她就说这两口子，怎么跟中了邪似的。 “给老娘滚，老娘还就稀罕我家小凤！” 叶军耷拉着脑袋正要走，符婉叫住他。 “看在我们一起长大，你小时候也照顾我的份上，阿军哥，我给你指一条路。” 叶军停下脚步，满脸期待。 “你可以去村里跟村长申请要一个山头，围起来养着鸡，不用刻意去喂，让她们吃草籽那些长大，到时候这些鸡我可以让三叔带你去县里卖个好价钱。” 这不需要多少成本，但是也是个得不怕脏不怕累的活， 叶军沉思了几秒钟，“山下还有个池塘，那里头我是不是还能养着鸭和鹅？” 这也不笨呐，一点就通。 “对，这承包起来要点成本，你可以先养着鸡试试，如果到时候规模起来了，可以找我投资。” “行，我回去想想。阿婉，谢谢你。” 他这一阵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每天脑子里都是自家媳妇说的，爹娘跟姑姑他们都是偏心大哥。 符婉刚刚说得那些话，就跟棒子似的敲在他头上。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他都感觉没脸待在这里。 他媳妇说得果然也不一定都是对的，打铁还需自家强，他的确应该好好努力，靠自己赚钱！ 叶军心思的转变符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正跟叶建国说事呢。 “舅舅，这猪肉可别这么分，我家哪里能吃得下这么多！” “我说能吃就是能吃，这里的明天你们带回去！” 老天奶啊，谁来帮帮她，她舅舅叶建国，给她们家分了一半大野猪啊！ 第240章 要不出海玩玩 叶建国分起猪肉来一把刀那是挥得虎虎生风。 他特意留了肉多的那边，瞧着符婉端着洗好的板栗过来，还特别得意地指给她看。 “这一半，明天你们都带走！” 这一半？！符婉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一半野猪是什么概念，这野猪两百多斤，这一半少说将近一百斤猪肉。 这弄回去得吃到猴年马月？ 这会儿她们家也没有冰箱，要是拿回去井里都吊不下。 符婉连连摆手拒绝，符明正在旁边收拾野猪肚子里的内脏，看到自家妹妹跟舅舅争执的模样就乐呵。 “舅舅，要不你就留个腿和几根排骨，多了家里真的吃不了。” 现在的天气也不太适合做腊肉，叶建国看符婉跟符明也不像是因为客气推辞，便听从他们的意思，留出了一个又大又肥的猪后腿，还有几根漂亮的排骨。 晚上这顿吃得自然是十分丰盛，李春华也舍得，弄了只兔子炖板栗，又去后院薅了不少辣椒做了个爆炒兔子，还有红烧野猪肉、爆炒猪肝，中午网的鱼也炖了一条，连叶小凤和符灵秦明珠三个小女娃，都吃了满满一大碗杂粮饭。 晚上叶小凤是要回自己家睡的，自从叶军梁翠芬跟家里闹翻，就去村里租了个别家空的老宅，搬出去住不到一个礼拜。 叶小凤回到家的时候叶军正在厨房做饭，这里的伙食跟叶建国家里那是没得比。 梁翠芬扶着大肚子坐在门口，看到叶小凤进来就撇嘴。 “你爷奶家今天是不是吃好的？” “你就不知道端碗肉回来给我吃？我肚子里可还怀着你弟弟呢？” 叶小凤擦擦嘴巴，“娘，你要吃肉为什么不自己去爷爷奶奶家帮忙啊？我都帮爷奶洗青菜了。” “表姑姑说了，劳动最光荣。只有劳动才有饭吃！” 自从怀孕就做过农活的梁翠芬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小赔钱货，居然还敢教育起你娘来了！” 说着就要去旁边找东西打叶小凤。叶小凤可不蠢，哪里能站着让她打，一溜烟就跑进了厨房。 厨房里叶军正忙得焦头烂额，他也不是个做饭的料，折腾了半天才煮出一碗疙瘩汤。 “好了，别打了，准备吃饭了！” 梁翠芬看到那碗没有一点荤腥的疙瘩汤，有些不乐意。 “怎么又是疙瘩汤，这都吃了好几顿疙瘩汤了。” 她眼睛一转就使唤叶军，“当家的，要不你去老宅那里拿点猪肉回来。” 她都看见今天符婉他们弄了不少鱼，又听说还有一整只野猪，想必随便拿点都能够她饱餐一顿。 “我不去，就这疙瘩汤，吃完了把家里的钱给我，我要拿去买点鸡崽子回来养。” 梁翠芬气极了，“你不去！” “钱你也别想拿，这钱我要留着孩子买奶粉吃！” “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我不可能再去跟我爹娘要。” 叶小凤看爹娘又吵起来，有些害怕地跑回屋里。 大人们真是可怕，她还是乖乖睡觉去吧，要是在爷奶家不用回来就好了。 …… 第二天一早，叶建国家刚吃过早饭，符三就骑着三轮车接人来了。 叶建国热情地把他拉过去，符三都被这热情吓到了。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叶建国为什么这么热情。 “哥，这甲鱼品相可以啊！” 别看他是个收海鲜的，这甲鱼的价值他也不是不知道。 叶建国从怀里拿出个袋子，里面是别人发给他，他舍不得抽的烟。 他从里面拿出一根递给符三，符三也没嫌弃，接过来夹在耳朵上。 “三，你看看这甲鱼，我能拿去卖多少钱？” 青山村这边卖不了几个钱，叶建国就想问问符三这边的门路。 符三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得去县里问问。” 刚巧这时符婉把李春华给的板栗同符明搬上车，听见了两人在嘀咕这个。 “哎呦，舅舅，你要是想把这个甲鱼拿去县城卖，直接给我三叔就行了。到时候除去三叔该赚的，其余的让阿林哥带回来不就行了。” 叶建国摆手，“这钱不用给你阿林哥，这甲鱼是你抓的，我想着换成钱给你来着。” 符婉这才知道原来叶建国还分得这么清楚，“别，我也是抓个热闹，这甲鱼卖了，就当我给阿林哥盖房子添分力，回头阿林哥帮我们多搬几箱鱼货就成。” 本来叶林这档口正是用钱的时候，她也不必要分得这么清楚。 叶林想拒绝，但是看着自家媳妇一脸高兴，也说不出口了。 只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做事，多搬点鱼货。 甲鱼就这么安排好了，叶建国又把昨天切出来的蜂蜜装了一大搪瓷缸让符婉带上，这她倒没拒绝，蜂蜜泡水可是好东西。 符三等他们把东西搬完，这才发动车子，带着符婉符明，还有两个孩子，往符家村开去。 至于叶林，眼看着过两天就是中秋了，干脆让他过完节再来。 符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叶小翠早就坐在院门外一边补渔网一边等他们回来，这不，看到他们的身影，这就急忙起身迎接。 “咋这么晚才回来，哎呦，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 “这都是昨天我们上山弄的，回头再跟你说。娘，我爹呢？” “你爹啊，去海边钓鱼去了！” 符灵跟秦明珠一下车就去隔壁找小伙伴了，符三帮着符婉跟符明把东西卸下，正准备走。 “三叔，这野猪排骨你拿点回去，炖给我婶子吃，还有这些板栗也拿去，都是山上野生的。” 符三一看都是好东西，也不推脱，“好，回头这甲鱼找到买主，我再跟你说。” 符三刚走，符老大就提着钓竿哼着歌回来了。 “哟，老符，钓到大鱼了？” 符老大冷不丁被人这么喊，一看还是自己亲闺女。 “瞎喊啥呢，这不，钓到一条一斤多的石斑，中午让你娘蒸上。” 叶小翠还不知道符老大又给她增加了工作量，刚从蛇皮袋里，掏出一个最少有二三十斤的猪腿。 “我的乖乖，你们这是打野猪去了？” 符婉点头，这两天在青山村太刺激了，但都不是她的主场。 她的主场，在海里！ “爹娘，后天就中秋了，要不我们明天出海去岛上玩玩吧！” 第241章 出海前的准备 出海那肯定是没问题的，符老大的心可是留在海上没回来呢。 这几天符婉他们不在，他也就只能靠钓钓鱼，在码头看别人卸出海的鱼货过过瘾。 “出海是吧，好好好，我这就去跟阿亮阿明说一声，把渔网和竹筒那些准备好。” 说起这个，符老大又想起了叶林。 “阿婉，你这次去你舅舅家，大林子那边没啥事吧？” 叶小翠这下也缓过神来，刚才光就看那野猪肉，都忘了正经事！ 在自家爹娘期盼的眼神中，符婉把叶家发生的事避重就轻说了一番。 符老大听后眉头紧锁，叶小翠叹气，“一家人闹成这样，阿军这是犯浑，脑子不清醒！” 可不是脑子不清醒嘛，不过好在也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叶小翠听说已经分家，问题也解决了，也就不再过问了。 符老大也懒得去过问这些，说到底这是别人的家事，叶林在船上帮忙也是看在是符婉他们关系好的份上，加上叶林吃苦能干。 但是分家这个事，不是他们好掺合的。 “娘，我们昨天上山捡了不少板栗，等会我拿去煮了吃！” “板栗啊，这倒是好多年没吃了！” 符家村这边山上她去得少，也没听见有野生板栗。 叶小翠看着那个大野猪腿犯难，“这么大个腿，咋吃？” 符婉想了想，“红烧吧，这野猪肉煮汤有点骟，难喝！” 符老大认同，“那就红烧吧，我来把它剁开！” 那剁野猪腿可是个力气活，符明一回来就提着一袋子板栗找符亮去了，现下家里也就他一个男人。 叶小翠没有意见，不过她刚把野猪肉拿出来，又发现底下还有两只收拾好的兔子。 “这咋还有兔子？” 符婉也是无奈，“昨天上山逮了十几只野兔子，舅舅硬要我带两只，我说不用，他怕我们是不想养，干脆一大早收拾了两只，硬是塞上了车。” “你舅舅就是这样，这兔子肥得很，收拾了家里一时半会也吃不完，这只剁开两半，给阿亮和符三一家送一半去吧！” 叶小翠把兔子分配好，还以为蛇皮袋里没别的东西了，结果又从里头掏出了一个搪瓷缸子。 “咋搪瓷缸子也给带回来了？” 这搪瓷缸子一看就是她叶林当年结婚时候买的那个，没等符婉回答，她把上面的盖子掀开，一大碗蜂蜜就这样水灵灵地出现在她眼前。 “哎呦，这哪里来的！” 符老大听见叶小翠的惊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放下手里的野猪腿凑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山上的野蜂蜜，可是外面有钱都难买到的好东西。 “你们本事这么大，野蜂窝也敢去掏？” 符婉神秘一笑，“那可不是我去掏的。” 符老大好奇，“阿明也没这个胆子，你阿林哥掏的？” 符婉摇头，叶小翠不淡定了，“你舅舅掏的，他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符婉再次摇头，指了指厨房案板上的野猪。 “它掏的。” “就说你舅舅应该不会……什么，野猪掏的？！” 叶小翠回过味来，符老大恍然大悟，“难怪你们逮到野猪了。” “可不是嘛，我们这是捡了便宜，野猪和蜂蜜两败俱伤。” 看来自家闺女这两天的经历精彩的很，符老大羡慕不已，啥时候他也能碰到这么刺激的事！ 因为孩子们都回来了，符老大家今天中午的午饭异常丰盛。 叶小翠难得奢侈地蒸了一大锅白米饭，兔子是符婉放了一堆干辣椒烧的冷吃兔，还混合了一碗煎得花生米，符老大争取叶小翠同意，配着点黄酒吃，不知道有多得劲。 野猪腿是红烧的，一个大猪腿烧了整整一大盆，那盆还是之前符明去沈冬生家拿回来的，装得满满当当的。 就这还是出锅的时候，叶小翠拿两个碗装出两碗送去符三跟符亮家后剩下的。 虽说昨天在叶建国家吃了不少猪肉，但是今天的猪蹄是叶小翠亲自做的，软烂入味，香喷喷的。 符明夹了一块又一块，叶小翠都忍不住劝他，“你少吃点，回头吃多了闹肚子。” 这话说的，符明嘴里的肉都不香了。“都怪娘，这肉炖得也太好吃了。” 叶小翠忍不住笑，符婉丢了个白眼给他，就他会说话。 午饭后符亮就扛着渔网过来，出海前符老大要带着他们把渔网都检查一遍，可不能再出现作业的时候渔网破了的情况。 要是渔网破了鱼没拉上来，那可就是半夜都得起来懊恼的程度。 叶小翠跟姜春兰拿着梭子跟补渔网的线在旁边将破了的渔网都缝补好。 符婉则是把之前洗干净的鲛衣收起来后，又拿出自己的竹箭，开始磨箭头。 可惜现在这边没有不锈钢之类的箭头卖，竹箭头虽然不用什么成本，但是寿命极短，经常因为用力过猛，箭头就裂了。 所以符婉每次都要挑不容易裂开的竹子，再用铁丝和铁钉固定住，因为容易坏，竹箭的数量也会多准备几根，以防万一。 说是要出海，结果晴了好多天的天气在晚饭后却突然下起了雨。 雨来得很猛烈，天上就跟破了洞似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符老大都有点心烦意乱。 “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海。” 这么大的雨，如果天没有晴稳，他也不敢带着一家人出海。 叶小翠正躺在床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没事，出不了海的话，中秋之后再去也没关系。” 反正家里也不是当初五十块都拿不出的境地，万事得以安全为上。 符老大想了想，也是，自己再操心这雨也不能说停就停，烦恼也是徒劳。 于是他回到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和媳妇的呼吸声，随后沉沉睡去。 管他能不能出海，先睡一觉再说！ 可能是符家人想出海的期盼感动了妈祖，第二天一早，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 符老大跟叶小翠早上起来，外头连下雨的痕迹都看不见了，阳光洒的到处都是。 夫妻俩对视一眼，别说做早饭了，先提着桶去海边碰碰运气！ 第242章 去椰子岛 符婉早上是被俩孩子跑来跑去的声音吵醒的。 自从家里多了个秦明珠，符灵那是比以前更开朗了，做什么都喜欢拉着秦明珠，两个人踢房子写字捉迷藏，都是一起的。 这会儿两人没跟之前一样出去找叶小翠，符婉被吵醒才惊觉雨已经停了。 “妈妈，你可算是醒了！” 符婉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拿起旁边的手表一看，刚好七点。 “妈妈，外婆跟外公都不在家！” 符婉了然，“他们应该是去海边赶海去了。” 符灵一听这还得了，赶海怎么能少了她，她连忙催促符婉，“妈妈，你快点，我也要去赶海！” 符婉应了声，牙都没来得及刷就被符灵跟秦明珠拉着往外头走。 她也好久没去海边，走到海边却被沙滩上的人吓了一跳。 毫不夸张，她觉得全村的人已经都在海边。 这还赶啥，别说螃蟹了，螃蟹壳都会被捡走。 正在这时，叶小翠和符老大一人提着个桶从不远处走过来。 “我就说是你带着俩孩子出来了，回去吧，这没什么可以捡的。” 叶小翠提着桶催促符婉他们回去，符婉凑过去一瞧，桶里虽说有收获，但却是一堆蛤蜊，还有几只皮皮虾。 符老大那边倒是有三只拳头大小的青蟹。 “这海边的人太多了，没啥可捡，我们先回去再说。” 符老大提着桶走在前面，步子迈的又大又快。 符婉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在符灵有些失落的时候，她凑过去低声劝说。 “快回去拿起你的小铲子，我们今天要出海玩哦！” 出海玩？ 符灵脸上马上就阴转晴，她还记得自己收藏那些好看的贝壳，都是跟妈妈出海捡的！ 众人回去后没多久，符明就提着桶和工具也回来了。 不得不说是亲父子，他跟符老大的收获一样，就逮了两只螃蟹。 “别提了，礁石边上那些海瓜子，婶子们就跟抢劫似的涌上去，我都不好意思挤。” 海瓜子肉少壳大，他想想还是放弃了。 叶小翠把这几只螃蟹倒在一个小桶里，然后放在厨房阴凉的地方。 “那就赶紧收拾收拾，我摊几张饼子，吃完就出海去。” “娘，就摊几张早上吃的就行，中午吃的我们在船上煮吧！” 这会儿摊好的饼，等到了中午就干巴得不得了，还不如带点面出去，到时候放点洗干净的海货下去，又好吃又新鲜。 符明第一个点头同意，“娘，那面饼带出去中午吃都卡嗓子，我生怕我会噎死。” 叶小翠白眼一翻，“呸呸呸，说什么呢！” 吃了这么多年饼了，这会儿就卡嗓子了？！ 不带就不带吧。 叶小翠按照之前符婉摊土豆饼的模样，就摊了早上的量。 符老大想了想去屋里拿出两块钱，塞给符明。 “去村里小商店买点挂面，等会带上船去。” 符明应了声，又冲旁边收拾东西的符婉挤挤眼睛。 “阿婉，去后院摘点青菜呗，中午煮面还能丢一点进去。” 昨天吃了一天肉，着实把他吃伤了。 昨晚上跑了好几趟茅厕。 符婉笑着答应，转身就提着旁边的篮子去后院摘青菜。 葱也带一点，放进海鲜面里更香。 众人吃完早饭就是八点，符亮跟姜春兰提着出海的工具锁好门就过来了，刚巧符老大一家这边也收拾好了，两家人就带着出海的东西，浩浩荡荡地往码头去。 路上不少村民刚好赶完海回家，看到符老大他们一副要出海的架势，不由打招呼。 “小翠春兰，你们出海去啊！” 叶小翠和姜春兰点头回应，“对啊，几天没出海了，出去碰碰运气。” 那几个村民羡慕不已，“你们家海运向来不错，晚上我去码头遛遛，看看你们家的海货！” 叶小翠笑，“你们这赶海的收获也不小啊，瞧这一大桶！” 那婶子说起自己桶里的收获，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那可不，四点雨一停我就出来了！” 四点，符婉符明不免咂舌，是个狼人啊，比狠人还狠一点。 这会儿可是八点了，这婶子才回去。 而且雨一停就出来了，只怕这晚上也没怎么睡，光就等雨停了。 哎，渔民就是这样，想要多赚就得辛苦点。 寒暄了几句，众人就到了码头。老李头正在帮出海的船拴好锁链，看见符婉众人也只能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符老大也点头回应，符灵跟秦明珠已经能认出自家船了，两个小姑娘提着自己的小桶就冲上甲板。 符老大检查了下两艘船的柴油机没有问题，又去船舱里检查了下刚刚准备好的柴油。 自从家里资金没有那么紧张，他们出海一般都会准备两桶柴油，怕就怕万一碰到什么事，需要在海上多呆着时间。 确保柴油机都没问题，符老大从船舱里拿出摇把，对准柴油机的转口，然后开始发力。 符灵跟秦明珠看着他越摇越快，随着一阵黑烟升起，柴油机也轰隆隆开始工作起来。 符三刚巧这时在码头上收货，看到符老大他们的船启动，对他们回来的收获又期待了几分。 两艘船一前一后地慢慢驶离码头，符老大这边是符婉跟叶小翠，符明那边是符亮和姜春兰。 “爹，我们先去椰子岛看看吧！” 椰子岛就是抓椰子蟹的那座岛，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那里海边滩涂面积比较大，昨天下雨，想必海滩上有不少东西。 符老大应声同意，反正今天才刚开始，去完椰子岛再去燕窝岛也来得及。 有目标开船就快，没多久功夫，站在甲板上的符婉就看见了椰子岛的身影。 符老大把船速放慢，慢慢靠近海边，符灵跟秦明珠满脸兴奋，迫不及待想要下船。 “阿婉，你看那是什么？！” 叶小翠一声惊呼，符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可能是因为下雨刮风的缘故，这会儿海边的礁石倒得有些乱七八糟。 关键不是礁石，关键是礁石上面有不少黑绿色的东西挂在上头，一处一处的。 那分明是，海带！ 第243章 仙女贝 海带可是好东西，天气热拿去凉拌煮汤，味道都不错。 这下不光符灵秦明珠想马上下船，叶小翠也迫不及待了。 船刚靠稳，叶小翠先一步下了船，船靠稳的地方是滩涂，符婉叶小翠怕符灵和秦明珠摔泥沙里，先自己下船，再把这两人抱下，放在干爽点的沙滩上。 俩孩子一看见没人的沙滩就开始撒欢，姐俩好地拿着符明给她们做的小铲子挖贝壳去了。 符婉则跟着叶小翠和后面来的姜春兰，去礁石边上捡海带。 “阿婉，小翠，这海带可比村里那边捡的海带要好啊！” 姜春兰刚爬上一块礁石，就有海带正在礁石边上的水里，随着海水不停地荡漾。 符婉听姜春兰这么说，也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团海带。 这捡起来她才发现真的如姜春兰所说，这海带不仅黏液很少，提起来甚至看不见什么沙子。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 管它呢，遇到了就是缘分，那就得都捡回去，湿的不好卖就晒干卖，没准孙有财那边看得上呢。 这么想着，符婉捡海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符明跟符亮在礁石下找螃蟹，还别说，真被他们找到好几个有一斤多的青蟹。 符婉刚捡起自己脚边的一团海带，却被海带下面的一个凸起吸引。 她手上戴着手套，伸进泥巴里把那玩意抠出来，然后在旁边的水里洗了洗。 嘿呦，这不是仙女贝吗！ 仙女贝在当地又叫西施贝，也有人叫它西施舌，贵妃蚌。 这又叫仙女又叫西施贵妃的，就能看出大家对这玩意的评价有多高。 这种贝类洗干净后可以看清它的真面目，淡白色的贝壳，壳顶是贵气的紫色，是一种外形状似三角形的双壳贝类。 这种仙女贝不仅颜值很高，味道也十分鲜美。符婉记得小时候符明带她在海边赶海时铲到过几个，用水煮了直接蘸酱油辣酱都鲜美的不得了。 “阿婉，你挖到了个啥？” 叶小翠看着符婉把手伸进泥沙里，半天没见她说话，就有几分好奇。 符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东西，“娘，这沙子里有仙女贝！” “啥，有仙女贝？！” 符明耳朵尖得很，听见符婉说有仙女贝，青蟹也不抓了，急吼吼地跑过来。 “真是仙女贝，阿婉，你在哪里挖的？” 符婉指了指脚底下，“就这里！” 脚下的海水刚退下去，符明一眼就瞧见了好几个疑似仙女贝的凸起。 “阿亮，开工！” 符明把手里的火钳丢在一旁，拿起放在边上的铲子开始找仙女贝的踪影。 符婉紧跟其后，没多久兄妹三人就挖到了好几个仙女贝。 尤其是符亮那边，居然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仙女贝。 这真的不能说是贝，应该说是蚌了。 “娘，婶子，你们看！” 符亮激动不已，非洲人久了总得欧一回吧，妈祖娘娘还是记得他的。 这仙女贝拿回去要是没卖，他要壳珍藏起来，留给他的孩子，这可是他荣誉的勋章！ 姜春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跟叶小翠看着这几个挖仙女贝挖得热火朝天的孩子，边上等她们捡的海带都没吸引力了。 “哎，这海货太多了也是个烦恼哈！” 姜春兰低头埋怨，叶小翠忍不住笑，“你这话要是在村里说出去，那就是讨打。” 村里人赶海海瓜子都得抢，好在这里离码头远得很，一般人作业也不会跑这边来。 也就之前符老大无聊，一个劲地瞎开，废了半桶柴油才发现了这岛。 放弃海带是不可能的，老姐妹俩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没几下功夫就把蛇皮袋装得满满的，将礁石边上的海带全部收入囊中。 那种小点的海带她们就没要，丢在海里看能不能再长长，下次还能来捞。 海带捡完她们就走过去看符婉他们的收获。 “霍，搞到这么多仙女贝？” 符婉收下的铲子都不带停的，“娘，婶子，你们忙完就快来帮忙，我们这只怕是捅了仙女贝的窝！” 挖了一个旁边还有一个，甚至还有一挖底下三四个围在一起的情况。 这桶都快装满了，人也累得腰酸背痛。 捡不完，真的捡不完。 叶小翠和姜春兰一听，哪还能歇着，把装着海带的蛇皮袋往旁边沙滩干净的地方一抛，就赶紧跑过来支援。 有了叶小翠和姜春兰的支援，捡仙女贝小组速度加快了许多，没多久功夫，仙女贝装满了两大桶，滩涂上也再也看不见各大的仙女贝了。 都是些小的，偶尔符婉捡起来，还会丢进海里，让它们长大了再来。 “小翠，阿婉，你们这边怎么样？” 符老大把船停稳就去放地笼和竹筒陷阱，完事后他又拿着自己的钓竿跑去找了个好位置，开始做钓鱼佬。 不过他找的好位置却不太好，除了两条一斤重海鲈鱼咬钩，其他的要不就是脱钩，要不就是挂底，把符老大气得，跑过来这边找安慰。 符婉不知道自家老爹今天这么点背，招呼他过来。 “爹，过来帮忙，把这些仙女贝都提过去！” 符老大应声答应，把钓竿那些东西丢在一旁，跑过来一瞧就傻眼了。 “好家伙，这么多仙女贝！” 难怪他运气不好，这好运气都在这边啊！ 就在这时，符灵跟秦明珠从不远处跑过来，符灵一边跑还一边喊。 “妈妈，这里有小狗在叫！” 符婉满头的问号，这大海边上，哪来的鸭子？ “是不是你们听错了？” 符灵满脸的兴奋，秦明珠一脸认真，“干妈，我们没听错，就是小狗的声音。” 这就奇怪了叻，符明跟符婉对视一眼，海里的东西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有什么东西会狗叫。 “走，带舅舅和妈妈看看去！” 符婉跟符明握紧手里的铲子，示意符灵和秦明珠带路。 符亮也拿捡了根棍子，跟在他们后面。 几人跟着符灵秦明珠往她们之前跑过来的地方走过去，离得近了确实听见有东西在叫的声音。 还别说，确实挺像小狗叫！ 第244章 嘬嘬嘬 这狗叫声倒也不是平常狗汪汪叫得声音，也不是家里旺财偶尔发疯时嗷呜嗷呜的声音。 而是村里群狗打架，那种一听就骂得很脏的声音。 可以说是汪汪汪的暴躁连环版，急促还不停歇地叫声。 奇怪了，这地方哪来的狗叫声。 她们越走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这声音是从一块巨大的礁石后传来的，符婉让符亮带着符灵和秦明珠走远点，自己跟符明走过去看看。 符亮不同意，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有躲在女孩子背后的道理。 还没等两个人说清楚谁去，符明直接大步往那块礁石走去，等他凑过去一瞧，嘿。 “阿婉，你猜是个啥？！” 符婉摇头，她还真没猜出来。 “海豹，是只海豹啊！” 海豹？ 海豹叫起来居然跟狗叫一样吗？ 等等，这海里居然有海豹？！ 众多问题跟雨后春笋似的在符婉脑海里涌出，知道是海豹这几个人也不慌了。 真是的，还以为有什么海岛奇闻呢！ 这放在走进科学都能拍个一集。 知道是海豹，符婉倒是没怎么害怕，手里的棍子也丢在一旁，空手走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哎，这海豹怎么躲在这啊？” 符明尽量不惊动那海豹，躲在旁边跟符婉等人唠叨。 这时候符婉已经走到他在的位置，凑过去一瞧，果真是海豹。 还是一只不太大的海豹。 可能是听见了符明的声音，那海豹先是一愣，而后摇晃着小脑袋四处张望。 猝不及防对上这边躲在礁石旁几个人的眼神，下一秒，一阵响天震地的狗叫声又响了起来。 好嘛，还是被这小家伙发现了。 只是这海豹怎么孤零零地躲在这礁石下，按理来说，海豹一般都是群居动物，可符婉打量了一番四周，并没有看到有其他海豹的踪迹。 “妈妈，这海豹好吵哦！” 符灵嘀咕一声，探过头去瞧那海豹，下一秒她惊奇发现，“妈妈，这海豹受伤了！” 受伤了？ 符婉仔细一看，还真是，那海豹的尾巴被一个大块的礁石压着，礁石下有几点红色的血迹。 方才她没仔细看，还以为那海豹的尾巴藏在石头下。 难怪这海豹叫得这么大声，人家那是求救呢。 “两位哥，我们得把那海豹给救出来。” 碰到了就是缘分，这海豹也算是海里的一员，它们的智商也很高，跟几岁的小孩子差不多。 符明倒是对符婉的提议没有意见，但是他看着不停冲他们叫的海豹，有些犯难。 “阿婉，这玩意会咬人不？” 他可是瞧见了这玩意的牙齿，跟旺财牙齿似的，尖得很！ “应该不会吧……” 符婉有点不确定，海豹吃鱼吃螃蟹，也没听说吃人的啊！ 随后她又想出个主意，“阿亮哥，你去我爹那里看看，有没有小鱼提点过来。” 先拿点鱼安抚这海豹的情绪，再用棍子把那礁石撬起来，这不就把救援行动完美结束了？ 符亮一听，头也不回地就跑去找还在钓鱼的符老大，好在符老大也没离他们太远，没等符老大反应过来，符亮就把他桶里的那几条巴掌大的海鲈鱼都倒走了。 符婉这边，那海豹估计也是叫累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符婉接过符亮提着的鱼，然后旁符灵跟秦明珠在旁边等着，自己则和符明翻下礁石，慢慢接近那只受伤的海豹。 这越走越近，符婉跟符明都发现海豹这伤受得不轻。 看到突然下来两个奇怪的两脚兽，那海豹警惕得往后退了退，结果却忘记自己尾巴还在石头下压着，疼得它又连叫两声。 “小家伙，别紧张。我们是来帮你的……” 符婉尽量把语气放柔，轻声细语地让这海豹放下警惕。 那海豹歪着头看着他们，乌黑的眼睛里清晰可见符婉和符明的身影。 符婉从手中的桶里拿出一条小点的海鲈鱼，放在它可以够到的地方，然后又马上往后退。 结果令他们失望的是，那海豹没有动作，也没有低头去吃礁石上的那条海鱼。 甚至又开始发出狗叫声。 “阿婉，这行不通啊！” 符明皱眉，挠挠头。还是得先让海豹安静下来。 这训虎鲸她有点经验，训海豹，还是头一遭。 符婉想了想，用出了华国传统驯兽密语。 “嘬嘬嘬。” “嘬嘬嘬～” 符明就看见自家妹子跟训家里旺财似的训那条海豹，更神奇的是，那海豹好像听懂了似的，突然就安静下来。 符婉把手里的桶放下，示意符明把他手里的棍子递给她。 她接过棍子，再把那条半死不活的鲈鱼往海豹那边推了推。 “小家伙，这鱼可以吃的，你看这里。” 说罢她用棍子在那条鱼旁边点了点，然后又开始嘬嘬嘬地安抚海豹。 符明从符婉还是用训狗模式训海豹的时候，人都懵逼了。 这会儿看那只海豹居然低头开始吃那鲈鱼，就更有些看不懂了。 这是什么原理，他也没眨眼啊！ 怎么突然这海豹就听话了？！ 符婉对着他脸上的疑惑神秘一笑，这就是华国传统驯兽密语神秘的力量，万物都可嘬嘬嘬！ 这海豹应该是昨天晚上下雨的时候被礁石砸中，困在这的。这一晚上过去，它也是饿得很了，闻了闻符婉推过去的海鲈鱼，就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就是现在！ 符婉跟符明看到它注意力都在吃上，正要用棍子把那礁石撬起来，结果符婉棍子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支点。 “阿婉，你在这看着，我去搬那石头。” 符明也是豁出去了，他就不信这跟小狗似的海豹，还能咬他不成。 符婉又从桶里拿出一条海鱼，“那我这边吸引它的注意力。” 那海豹三两口就把刚才的海鲈鱼吞了，这会儿又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符婉。 符婉把手里的海鲈鱼丢过去，它又埋头吃起来，压根没管慢慢靠近的符明。 符明慢慢靠近，符婉一边盯着正在用餐的海豹，一边看着符明的动作。 礁石坡上面的符亮带着俩孩子，看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第245章 救海豹 救援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符明不愧是家里第二顶梁柱，上去没两下就把那礁石搬动，推到一旁。 海豹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在自己尾巴上的重物没了，还在不停地示意符婉给它喂鱼。 符婉接收到它的讯息，又去桶里捞海鲈鱼，结果手摸半天都没摸到鱼的身影。 她扭过头去看，那桶里除了有些浑浊海水，一条鱼都没有。 还真是，怪尴尬的。 “不好意思，鱼没有了。” 符婉冲那海豹抱歉地笑笑，符亮在上面看见，连忙叫符婉。 “阿婉，我去找叔要去！” 说完就让符灵秦明珠别乱走，自己跑去找符老大。 符老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钓上两条石斑后，咬钩的就都是海鲈鱼。 海鲈鱼也行吧，回头拿去自家蒸着吃，弄点酱油味道也鲜得很。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鱼要被人盯上了，就在符亮跑过来又要倒走海鱼的时候，符老大有些奇怪。 “你婶子她们就开始弄午饭了？” 他还以为符亮是把这海鲈鱼弄去收拾，拿给叶小翠和姜春兰煮面。 符亮脸不红心不跳地把符老大桶里的海鱼除了那两条石斑，都捞了个干净。 “那什么，我也不知道婶子她们做午饭没。叔你加油钓，我看好你！” 说完就提着桶头也不回地跑了。 生怕符老大拦着。 符老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他摇摇头，拿着钓竿继续钓鱼。 “阿婉，鱼来了！” 符亮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等离得近了，把手里的桶递给符婉。 符婉把自己手里的空桶递回去，一看符亮提过来的桶里居然有五六条海鱼。 “这下你可能饱餐一顿了！” 她捞出一条海鲈鱼放在海豹面前，那海豹迫不及待得把鱼叼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两口吞下，又看着符婉。 符婉觉得自己这会儿跟动物园的饲养员差不多，又认命地递过去一条鱼。 “阿婉，这海豹身上的伤咋整，要给它上药吗？” 它尾巴上的伤是被礁石砸的，符明身上倒是有前两天从叶建国那薅来的伤药。 “要不给它倒点吧！” 瞅着它那血迹斑斑的尾巴，符婉都觉得疼。 符明站在海豹尾巴旁边，掏出兜里的药瓶子，然后对着海豹的伤口处撒药。 可能是因为药有些刺激，那海豹的尾巴动了动，随后它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居然不见了。 符明还以为它疼得要攻击自己，符婉也吓了一跳，忙又捞条鱼来哄它。 那海豹瞅了瞅自己眼前的鱼，又瞅了瞅自己的尾巴，最后还是低头继续吃鱼。 管它呢，天大地大干饭最大，真是饿死豹了！ 等符婉桶里的鱼捞得还剩最后一条的时候，那海豹嘴里那条鱼也没吃完，咬了一半又吐回到礁石上。 就在这时，它突然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海面，符婉诧异望去，却看到了海面上出现的几个黑点。 那是，海豹群！ 它的家人们来找它了！ “哥，我们快走，海豹群来了！” 符婉把最后那条鱼丢在礁石上，拉上符明往坡上爬。 符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跟着符婉上了符亮他们在的坡上。 符灵跟秦明珠还在看那海豹，见符婉上来还有些奇怪。 “妈妈，我们不管那只海豹了吗？” 符婉摇头，示意她们看海面上。 “海豹的家人们来了。” “好多海豹啊！” 秦明珠惊呼一声，符灵也看到了陆续爬上岸的海豹，只不过她皱着眉有些嫌弃。 “这海豹好丑啊！” 的确，比起虎鲸和海豚那些，海豹确实不是好看的类型。尤其这群海豹还有些颜色不均匀的，身上又有几处斑点，确实不太美观。 许是听见了坡上有声音，刚上岸的几只海豹冲这边连叫好两声，符婉怕影响到它们，干脆拉着符灵秦明珠往赶海的沙滩那边走。 反正这海豹她们已经尽力，海豹群也来了，想必这海豹已经能回到族群里，没有别的危险。 “阿婉，你们上哪去了，这里好多皮皮虾！” 叶小翠正跟姜春兰弯腰抓皮皮虾，她们刚把仙女贝捡干净，没想到又在旁边的泥沙里发现了好几只皮皮虾。 不仅个头大的很，而且十分活跃。叶小翠跟姜春兰捡了小半桶，正奇怪符婉他们上哪去了，这会儿看到人，连忙招呼过来。 符婉让符灵和秦明珠在旁边玩，不能再跑去礁石边上惊扰海豹群，符灵转转眼珠，指了指旁边的大树。 “妈妈，我们去树下捡好树枝，等会煮面吃！” 符婉瞅瞅边上的大树，那是一棵巨大的芒果树，因为过了季节，树上没有芒果，都是绿叶。 树下也确实有不少掉落下来的树枝，符婉见这两人跃跃欲试的模样，干脆让她们去了。 “只能在树下捡，不能跑远了。” 要是这俩孩子钻进树林里，那还得了！ 秦明珠和符灵齐齐点头，符灵还怪模怪样地冲符婉敬了个礼。 “遵命！” 然后就拉着秦明珠笑着撒丫子跑远了。 “娘，这皮皮虾看着挺大的，等会煮面的时候放几只。” 叶小翠头也不抬，“放放放，这皮皮虾是挺大个的。” 符明跟符亮也加入了抓皮皮虾的队伍，不过他们得先把有虾洞的泥巴都铲到一边，有些皮皮虾狡猾，钻进泥里就只能看到个洞。 “这皮皮虾怪聪明的，等会我不得多吃两只！” 符明擦了把脸上的汗，可把他累坏了，这玩意钻得也太深了。 叶小翠给了他个白眼，“一条皮皮虾都没抓着，你这洞都白打了。” 符婉乐得看热闹，抬眼间却被旁边的一个奇怪的石头吸引了目光。 “咦，这是个椰子螺？” 她抱起那个海螺，份量不轻啊，个头也不小，她拿着那海螺比划了下，嗯，比她哥的脑壳还大。 符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符灵跟秦明珠捧着个什么东西跑过来。 “妈妈，你看，我们捡到了一只大鸟！” 第246章 我，红隼哎! 符婉闻声望去，只这一眼，吓得她手里抱着的椰子螺都没拿稳，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那两个死孩子手里抱着大鸟正瞪着眼睛看着她。 那鸟比家里那母鸡小一点，也仅仅是一点。比起一般麻雀乌鸦什么的，那可就大了不少。 最关键的是，瞧这鸟跟弯钩一样尖锐的嘴巴，还有那锋利的爪子，仿佛下一刻就能抓破符灵的袖子。 “我的祖宗哎，你赶紧把那鸟给我放下！” 符婉都顾不上捡地上的椰子螺，一边快步往符灵那边跑一边大喊。 符灵看自家妈妈这副严肃的表情，本能的迅速把那鸟放在地上，然后抠着手指退到一旁。 “你可真是出息了，这大鸟也敢抓，回头抓伤我看你怎么办！” 符灵吓得眼眶马上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秦明珠挡在符灵前面，虽然有些害怕此时怒火中烧的符婉，但还是小声为符灵辩解。 “干妈，这个鸟是我们在地上捡树枝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的。” “我们不是故意要抓鸟玩，这只鸟受伤了，我们也想救小动物。” 所以是因为看到符婉刚刚救那海豹，两个小家伙对救助小动物有了意识，这才会把受伤的鸟给捡回来。 知道事情原因的符婉觉得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了，有些过意不去，她一把抱住两个孩子。 “对不起，妈妈也是怕你们被这大鸟抓伤。你们还小，要是想救助小动物，要喊大人过去，知道不？” 小孩子对动物没有意识，但是动物从小就对别的生物有戒心，万一反射性攻击孩子，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让我看看，你们俩受伤没有？” 符灵擦干眼泪摇摇头，“没有，小黄很乖的！” 秦明珠也认同点头，“对，小黄可乖了！” 小黄，这是什么鬼名字？ 符婉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俩孩子取名字也是像她，都是人才。 全身羽毛跟个黄都不沾边的鸟歪歪头，走近两步看着正打量它的符婉。 符婉看清它的全貌，也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真是可爱中带着威风，威武间又不失可爱。 符明蹲在地上，捡起滩涂边上的贝壳逗那只鸟。 “阿婉，这鸟看着就是个头大了些，也不凶啊！” 符老大拿着钓竿和桶过来，一眼就认出了那鸟的种类。 “这可是只鹞子，吃肉的，你小心它等会给你一爪子！” 这话说的，就在那红鹞子嘴巴过来的时候，符明吓得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把手缩回来。 原来是鹞子，符婉说这鸟咋有些似曾相识，原来是当地人常说的红鹞子。 红鹞子是当地人的称呼，它学名叫红隼，是小型猛禽。 眼前的这只红鹞子身长大概有三十多厘米，脖子上半部分是蓝灰色，腹部都是棕黄色。背上到尾巴上有着显着的黑褐色的横斑点。 身上唯一红的地方可能就是翅膀上和背上，但因为有不少黑褐色的斑点，红的也不太明显。 “这海岛上怎么会有红鹞子？” 红鹞子一般生活在山林里，符家村附近的山上也能看见不少红鹞子。 “只怕是飞错了方向，落在海岛上，又跟海鸟打起来，这才受了伤。” 符老大胆子大，把那只红鹞子提起来，检查了一番，“这鹞子翅膀折了，难怪不飞走。” “小黄是从树上摔下来的，外公，它的翅膀会好起来吗？” 符灵紧张兮兮地看着符老大，符老大心里一软，“会的会的，等会外公就把它带回去上药。” “爹，我们还得把它带回去啊？” “不带回去，留它在这海岛上等死吗？” 说得也是，只是符老大看着这红鹞子也犯难，“这小东西是吃肉的，鱼肉咱们家有的是，就是不知道它吃不吃。” 害，这还不好办，符亮眼疾手快，就从旁边桶里捞出条小点的海鲈鱼，丢在那红鹞子旁边。 这轻车熟路的模样，符老大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结果那红鹞子被这活蹦乱跳的鱼吓了一跳，扑腾着受伤的翅膀，连退好几步。 “看来，它对鱼没有兴趣。” 符亮尴尬地笑笑，又把地上的鱼捡起来丢回桶里。 “那，给它喂个虾？” 符明从桶里抓了只皮皮虾过来，放在那红鹞子面前。 那红鹞子用嘴巴碰了碰不断蠕动的皮皮虾，最后鸟头一撇，没有兴趣。 好嘛，这家伙还怪挑食的。 这时候刚捡满一桶皮皮虾的叶小翠走过来，看到她们给红鹞子喂虾，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你们给红鹞子喂鱼虾？！” 符明点头，“对啊，它不吃！” “它能吃才怪了，它吃老鼠吃麻雀吃小斑鸠，但是它不！吃！鱼！虾！” 好嘛，还得是从小生活在山林边上的叶小翠，一口气就报出这鸟的食物菜单。 “那我们把它带回去，给它抓麻雀吃！” 符灵跃跃欲试，她和村里的小伙伴逮过麻雀，那玩意烤起来香喷喷的。 不愧是她的小黄，跟她爱吃的东西一样。 至于恶心的老鼠，符灵直接忽略。 “妈妈，可不可以？” 符婉无奈点头，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把这鸟丢在岛上让它自生自灭，也不厚道。 “行，你们也小心点，抓麻雀的时候得叫我们一起去。” “这小……小黄好了它还是要回山林里去，那里才是它的家。 符灵跟秦明玉对视一眼，随后点头答应。 地上的红鹞子听不懂这些两脚兽的话，不过它一点都不怕生，迈着自己的小脚蹦跳着走到符灵面前。 符婉怕它的利爪抓伤孩子，大着胆子把它抱到一旁。 “小家伙，你在边上呆着，回头带你回去治伤。” 也不知道村里给猪牛看病的大爷能不能看这鸟的翅膀。 这会儿还没有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条例，送去林业局也不现实。 符明看着这一小步一小步跟在符灵后面的红鹞子，觉得挺有意思。 “鱼虾你不吃，沙虫你吃不吃？” 旁边泥沙里有一只沙虫正在咕涌，符明揪住它的一端，一铲子下去，把它掏出来。 然后丢在红鹞子面前。 不开玩笑，下一刻符婉感觉在这鸟的脸上看到了无语。 不是大哥，你就这样水灵灵地丢个虫子给我？ 我，红隼哎，我要我的老鼠麻雀，再不济就找找我最好的朋友——小斑鸠！ 第247章 椰子螺 符婉被脑海里自己给红隼配的音逗乐，不由得嘎嘎笑起来。 符灵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妈妈，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突然她就这样了。 这边符婉还没乐呵完，叶小翠叫她，“阿婉，你这椰子螺还要不要？” 哦对，自己还捡了个椰子螺呢！ 符婉把手里提着的皮皮虾放在一旁，回头找自己的椰子螺。 这椰子螺个头大的很，符灵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螺。 等符婉把它洗干净拿过来，她拉着秦明珠跑过来。 “妈妈，这个椰子螺的壳可以给明珠姐姐吗？” 上次符婉捡了两个椰子螺，螺壳被符灵自己珍藏一个，然后另一个送给了隔壁的符红红。 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秦明珠呢。 秦明珠受符灵的影响，也喜欢收集好看的螺壳，这椰子螺的壳就是她一直想要的一种。 “好，等我把这螺肉挖出来，洗干净再给明珠。” 这螺肉刚好可以切了中午吃。 说干就干，符婉在叶小翠那边拿了把小刀，小心地把椰子螺里的螺肉挖出来。 这椰子螺应该也是昨晚上下雨被海浪冲上来的，符婉把厚实的螺肉取下，再把螺壳洗干净。 难怪符灵和秦明珠都喜欢这椰子螺的螺壳，确实挺漂亮的。 黄棕色的螺壳上有几个棕褐色的斑点，巨大的螺口放在耳朵边上，还能听见海风的声音。 就是这开口实在是大，这螺壳举起来比这俩孩子脸都大。 符婉把洗干净的螺壳递给秦明珠，秦明珠欢喜不已。 “谢谢干妈！” “不谢不谢，你们梁玩去吧，别去滩涂那边，回头摔一身泥。” 符灵和秦明珠高兴地答应，然后就捧着螺壳欢欢喜喜地走远了。 为什么说要用走的，因为后面还跟着个迈着小步子连蹦带跳追的红鹞子。 这两人一鸟的奇特场景，别说符婉了，叶小翠她们都忍不住笑。 “阿婉，这螺肉切片吃还是切丝吃？” 符婉想了想，“切片吧！” 这螺肉少说得有个三四斤，去掉肾脏那些不能吃的，应该也有个两斤左右。 切片用钢精锅炒炒，味道肯定不错。 叶小翠应声答应，“那你把不能吃的那点割下来，回头给你爹钓鱼。” “好嘞！” 她拿出小刀，顺着螺肉的肾脏小心地切过去，结果下一秒，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手下捏着的螺肉有些硬硬的，手感有些不对。 难道这螺肉坏了？ 不对啊，刚刚她还看见螺肉在动呢！ 管它呢，先切开看看。 符婉把螺肉肾脏部分切断，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摸得有些硬的地方切开。 她下刀的时候刻意把握好了力道，以至于螺肉也就被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阿婉，你干嘛呢，要我来切不？” 符明在旁边杀鲈鱼，看到符婉动作这么小心，就想干脆自己拿来一并切了。 符婉摇摇头，然后把那螺肉沿着缝掰开，露出里头圆鼓鼓的东西来。 老天奶，妈祖娘娘哎，难道真是她想的那个东西？！ 符婉忍住心中的激动，手都有些颤抖地把那东西上面的螺肉撕开，再摸着那玩意用力抠出来。 “哎呦卧槽！” 围观的符明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这这这，这椰子螺里居然还有个珠子。 瞧着比之前的生蚝珠和鲍鱼珠，好看一万倍。 “阿婉，这椰子螺里还有珍珠？！” “是啊，这就是美乐珠！” 符婉这会儿嘴都要笑裂了，哈哈，传说的美乐珠啊，总算被她捡到了。 受前世电视里有关美乐珠新闻的影响，从重生开始，她就想着什么时候能亲手从椰子螺里取出个美乐珠，前两次她特意捡回去两个大椰子螺，都没有开出来。 没想到现在随便捡回来的这个，居然开出来了！ 而且这美乐珠的个头，有野鸡蛋那么大，通体是亮眼的橘红色，仔细看能看到上面的不规则火焰纹路。 难怪这玩意的别名叫火焰珠呢。 要知道之前那些生蚝珠跟鲍鱼珠形状大都不规则，而她手里的这颗美乐珠，通体浑圆，活像有人拿模具做出来的。 这可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珠，即使是后世发达的养殖业，也无法培育出来。 这会儿叶小翠跟姜春兰去船上拿做饭用的工具了，符亮跟符老大则去看地笼里有没有收获，拿来午饭加餐。 至于符灵跟秦明珠，则蹲在树下玩贝壳。 可以说，这周围除了符婉和符明，没有别人。 符明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 “阿婉，你赶紧把这珠子收起来，我就当没见到。” 这美乐珠一看就比生蚝珠鲍鱼珠贵上不少，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是说怕她们起别的什么心思，只是大家知道了万一哪天说漏嘴，怕给符婉惹来麻烦。 符婉看着一脸严肃的符明，心里有些感动。 “好，我这就放起来。” 符明点头，“放起来，咱现在也不缺钱，留着以后给我外甥女当压箱底的宝贝。” 符婉没想到符明跟自己居然想到了一块，美乐珠可遇而不可求，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卖。 后世的美乐珠价值非凡，尤其形状越圆的越值钱，符婉手里的这颗，应该属于上品美乐珠。 符明看着符婉把美乐珠收起来，然后就淡定地开始切一旁的螺肉。 “阿婉，你这咋一点都不激动？” 符婉茫然，“这太激动，回头娘她们问起来我咋说？” 这话说得符明心中一梗，行吧，合着他还只能偷偷激动。 不过，要是他也能捡到一个，送给未来媳妇也不错啊！ “阿婉，你这椰子螺哪里捡的？” 符婉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礁石，“就刚刚挖皮皮虾的时候，在礁石边上捡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个大石头呢……” 她话还没说完，符明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往那方向跑去。 “我也去碰碰运气！” 好吧，看样子她哥得找好一阵椰子螺了，他这状态跟自己刚重生那会儿一模一样。 等开几个只有螺肉的椰子螺就老实了。 符婉不是不看好符明，只是能开出美乐珠的椰子螺太少见了，她也是基本上放弃才碰到这惊喜。 叶小翠提着钢精锅那些东西下来，只看见收拾好的鲈鱼和正在切螺肉的符婉，看了好一圈才发现在滩涂走来走去的符明。 “你哥这是，找什么呢？” 第248章 偶遇海豚 符婉哪能把亲哥卖了，只能打哈哈敷衍叶小翠。 “啊，他可能找找还有没有皮皮虾。” 叶小翠皱眉摇头，“肯定是没有，那地方我都检查过了，除了小虾爬子，大点的都被我们逮了。” 符婉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娘，你瞅瞅这椰子螺，这么切行吗？” 叶小翠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也不再管符明，“行，中午下点面条吧，然后放几个皮皮虾和仙女贝。” “好，那今天中午我可得多吃点，这仙女贝好多年没碰到，我可太想念那味道了！” “好好好，今天也带了不少面！” 何止是面，甚至还有后院里摘好的青菜叶子。 姜春兰跟叶小翠挑了几块看着坚硬的石头，堆成一个简易的灶台。 然后她们把钢精锅放在上面，倒上干净的淡水，再用洋火点燃干树叶和小树枝。 符婉把要放进面里的仙女贝和皮皮虾在旁边海沟里洗干净，不得不说，这仙女贝是真的漂亮。 八十年代的挂面价格比白面和大米还贵些，符明今天一早出去买了两大捆挂面，这会儿都带出来了。 水烧开后，符婉准备先煮皮皮虾和仙女贝，仙女贝没有回去养着吐沙子，她准备煮开几个看看里头干不干净。 眼看煮了几分钟，仙女贝都张开口子，符婉那旁边的筷子夹起一个仔细看了看，确实没什么沙子。 没沙子就好！ 这时候符灵闻着味道哒哒跑过来了，看到符婉夹起来的贝壳也觉得饿了。 “妈妈，这个贝壳熟了吗？” 符婉把筷子上的仙女贝丢进去，再夹起另外一个。 “应该熟了，你们饿了吗？” 符灵重重点头，秦明珠带着小黄走过来，玩了一上午，她也饿了。 “我把虾和贝壳先给你们夹出来一小碗，你们俩等它冷一会儿再吃。” 刚捞出来的贝壳可是烫的很，皮皮虾更是，把尾巴揪下来的时候都烫手。 符灵跟秦明珠都是小孩子，皮肤嫩得很，一不小心烫到，那可就火辣辣的疼。 贝壳跟皮皮虾煮好了，符婉看了下锅底还是有些沙子，干脆把水倒了，洗完锅再放点淡水煮面。 面煮起来很快，叶小翠拿着碗开始分面，姜春兰去喊符亮和符老大吃饭。 “哥，该吃饭了！” 符明听见符婉的喊声，应了声走过去。 “怎么样？有收获吗？” 符明摇头而后又点头，符婉正奇怪呢，他从兜里拿出几个猫眼螺。 “就捡到几个猫眼螺。” “猫眼螺也不错，没准下次就有椰子螺。” 符婉安慰他，符明手里那几个猫眼螺也挺大个，符明受用地点点头，然后把猫眼螺放进桶里，洗了把手准备化悲愤为食欲。 “哎呦，你还别说，这在海岛上吃挂面，味道可真是不错。” 姜春兰感叹一声，旁边的符亮和符明捧着碗面赞同点头。 这不就跟后世火车上吃泡面一样，别有一番滋味嘛！ 符灵跟秦明珠也捧着碗面吃，旁边的小黄歪着头看着这群正在进食的两脚兽。 “这家伙是不是也饿了？” 符明喝了口面汤，就跟小黄对上视线。 符灵听见符明这么说，想了想问符婉，“妈妈，我可以给小黄吃一点面条吗？” 符婉一向尊重她的意见，“你想喂就喂一根，但是小黄是吃肉的，不一定吃面。”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打脸了，小黄这个奇葩鸟，居然凑过去把符灵放在地上的面条叼起来，砸吧砸吧吃了下去。 它居然也吃面！ 符明正好在剥皮皮虾，这会儿也来了兴致，把皮皮虾的壳丢在小黄面前。 谁知道小黄抬眼一瞥，迈着小爪子走过去再转过身，用尾巴对着符明。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小黄给符明留下来一泡便便，作为报答。 “哈哈哈哈哈哈！” 符婉笑得碗都差点掉了，符亮跟姜春兰也忍不住，边咧嘴笑边抱着碗默默转过身去。 至于叶小翠夫妇，也是无语转身，当作没看见。 午饭吃饭，符明和符亮把钢精锅那些洗干净拿上船，符婉提了半桶海水给刚刚烧火的石头灶台降温。 忙完这些，她跟叶小翠就带着符灵秦明珠上船，至于小黄，也被祖宗似的，抱着上船。 两艘船上的人跟来时一样，符老大见众人都上了船，冲符亮他们吆喝示意，然后摇动柴油机，船舵一打，往燕窝岛开去。 这时候海面有些微风，符婉坐在甲板阴凉的地方，吹着风欣赏海面上的风景。 “妈妈，你看，好多大白鸟！” 符灵跟秦明珠本来在逗小黄玩，听见海面上有不停的鸟叫声，便趴在船边看向远方的海鸟。 小黄看到不远处盘旋的海鸟，扑腾了几下翅膀，最后还是没飞起来。 符婉听见符灵的喊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符灵只看见了海上飞来飞去的海鸟，但是她却看到几个出现在海面上的几个背鳍。 难道是小虎鲸？ 符婉还没来得及判断那背鳍的由来，下一秒，一个身影冲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后，最后又冲进海里。 带起来的水雾在太阳的照射下，还出现了道一闪即逝的彩虹。 那是，海豚！ “妈妈，有大鱼！” 符灵也看见了那海豚的身影，激动地又蹦又跳。 “游，我们把它捞上来！” 这可不能捞啊，符婉汗颜，叶小翠听见动静，从船舱里出来。 “阿婉，有大鱼？要不要放拖网？” 符婉摇头，“娘，是海豚！” 海豚？！ 符老大也看见了刚刚跳出水面的海豚，难怪那边海鸟这么多，只怕是海豚正在捕食。 他把马力减少，然后船速放慢，慢慢往海鸟最多的地方开过去。 海鸟多的地方意味着海面上的鱼多，没准有鱼群。 “阿婉，你看着时机，差不多就把拖网放下去。” “好嘞！” 符婉回答完符老大的话，正要跟叶小翠去把拖网解开，没想到下一秒，海面上出现了大动静。 大概有十多只海豚跃出海面，然后再冲进海里。 那壮观的场面，一下子把众人都看呆了。 第249章 我也去! “娘，我们等等再放渔网吧！” 这次他们碰到的海豚不是上次的中华白海豚，而是一身灰黑色皮肤的普通海豚。 船离海豚大概还有十多米的距离，符婉甚至能看清那些不断从海面跃出来的海豚眼睛。 亮晶晶的，仿佛在笑，跟孩子一样纯真。 就在这时，一只大概一米左右的海豚冲出水面，不停往空中旋转，甚至转到了大概离海面有五六米的模样，然后再重重摔进海里。 看来这海豚挺喜欢跳水的。 还有海豚跃出水面的时候嘴巴上甚至还叼着来不及吞下的鱼，符婉没看清是什么鱼，它就又潜入海底。 再出来的时候嘴巴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玩闹的同时甚至都不忘记干饭。 海豚玩闹了一会儿就渐渐越走越远，符老大本着跟它们保持距离的原则，终于把船开到海鸟最多的地方。 符婉跟叶小翠赶紧把拖网推下海去，她看向后面的符亮他们，他们的渔网也推下去了。 离得近了符婉都能看见海面上翻滚的鱼群，应该是被海豚赶上来的，这会儿还没潜下海去。 这时候拖网是最值的。 符老大打着船舵慢慢开回去，经过那一片海域后他明显能感觉到，由于拖网的拉力，船速都降低不少。 于是他又加大马力，开着船往海豚刚刚经过的那些地方都转了一遍。 拖网需要时间，眼下符婉也没有别的事，就想下海去。 说干就干，她去船舱里换好衣服，后面开船的是符明，一看符婉穿着鲛衣出来，心里萌生出个念头。 他也想下海玩玩去！ 他这次出海，可是把家里的潜水衣都带上了。 “阿亮哥，快来替我！” 符亮在甲板上听见他的叫声，还以为这小子要放水，跑进驾驶舱帮忙。 结果符明让他过来掌着船舵，自己跑去船舱里，换了身潜水衣出来。 姜春兰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怪模怪样的衣服，忍不住问道： “阿明，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符明这会儿踌躇满志，“婶子，我跟阿婉下海去，回头抓龙虾给你吃！” 瞧瞧这孩子说的，姜春兰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婶子就等着你的龙虾！” “我抓几只龙虾就回来，拖网要个把小时，到时候等我回来起网。” 起网是个力气活，挑拣鱼货也是，他可不能都让姜春兰干。 话都说到这份上，姜春兰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给他拿好鱼叉和网兜，还不忘反复叮嘱。 “你在海底要注意安全，海蛇海馒都不好惹，差不多就上船。” “海底危险也多，你可别乱游，回头阿婉还得到处找你。” 这话说的，符明拍拍胸脯，“放心，出了海面我是她哥，在海里她是我祖宗！” 这边符老大听叶小翠说符婉要下海，刚好不远处是浅水区，他干脆把船速度放到最慢，方便符婉下去。 “阿婉，等等我！” 符婉刚从甲板跳进海里，还不等她往海底游，就听见了后面船上符明的喊声。 符灵在甲板上看得清楚，大喊一声，“舅舅也下海抓鱼去了！” 叶小翠一瞧，可不是吗，还好这里是浅水区，不然等符明下来，肯定找不到符婉的身影。 “阿明也真是的，他下海不是给阿婉添乱吗！” 叶小翠嘀咕了声，符老大摇头安慰道：“他腿现在都好全了。以前腿没出事之前，他不也经常下海吗，没事，别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符老大也没敢把船开太远，怕符婉符明这边有什么事。 符婉在海里漂了几分钟，适应了海水的温度。 符明游水的本事还是可以的，没几分钟就到了符婉边上。 “你咋也下来了？” 符婉好奇，这家伙居然还偷偷带了潜水衣，她都没发现。 符明嘿嘿笑，“我也不能每次都吃你从海里带回来的海货，这不是也想沾我妹子的光，过过抓龙虾的瘾吗！” 龙虾，这还不简单！ 符婉得意挑眉，“跟着我，保管你龙虾抓到吐！” 大话放出去后两人就往海里游去。 浅水区的不远处就是燕窝岛，海底的珊瑚很多，符明感觉自己都不用怎么游，站着海水都没到脖子。 不过他得看海里的情况，所以还是得把头埋进水里。 在海里抓鱼跟在甲板上用渔网抓鱼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甚至可以看到有不少五颜六色的海鱼在自己身边游来游去，甚至还有一条巴掌大的石斑摇摇晃晃地从他眼前游过。 难怪阿婉喜欢下海打鱼，这感觉跟在自家菜园子里摘菜有啥区别！ 只要你有本事，想抓哪条就抓哪条！ 符明只沉醉了几分钟，缺氧的感觉就迫使他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看到都不需要换气的符婉，符明真是佩服不已。 他妹子可真是个能人！ 其实符明之前也想过为什么符婉能在水里这么长时间不换气，但是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他也不想了。 至少这个技能可以让符婉在海里不用跟他一样，差点去见阎王爷。 符婉可不知道自家老哥在想什么，她这会儿正忙着捡带子。 本来今天在椰子岛捡到不少贝类，但是她刚下水，就被这浅水区里的带子迷了眼。 这带子又大又多，想想带子的味道，她很难不捡几个回去。 等手上都拿不下了，符婉转过身去找自己的网兜，却没想看到正拿着鱼叉瞄准鱼的符明。 符明对捡这些贝类没有兴趣，真英雄就应该挑战高难度，他刚刚就看到一条大概有一斤左右的黄鳍鲷，忍不住就举起了手上的鱼叉。 符婉不好打扰他，把带子放进网兜后又把背上的鱼枪卸下，示意符明用这个。 符明摆手拒绝，他觉得鱼叉更好用。 符婉也不劝他，干脆也开始找目标鱼。 就在这时，一个大圆盘摇摇晃晃地摆动身躯，拖着自己长长的尾巴，出现在兄妹俩面前。 符明一眼就看到那玩意，反射性觉得自己的腿有几分疼痛感。 符婉则是拿着鱼枪，已经开始瞄准那个大家伙。 那可是条大魔鬼鱼啊！ 第250章 海底的收获 符明看见魔鬼鱼，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按下心中的恐惧，握紧手里的鱼叉，避开魔鬼鱼的尾巴，绕到它的侧面。 就在这时，符婉已经瞄准魔鬼鱼的头部扣下鱼枪的弹簧开关，鱼枪里的竹箭朝着魔鬼鱼飞去，符明见时机正好，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鱼叉重重插过去。 因为用力过猛，他还能感觉到鱼叉甚至被插进了海底的泥沙里。 那魔鬼鱼吃痛，拼命拍打双臂挣扎，力道把海底的泥沙扬起，海水马上就浑浊起来。 符明早在鱼叉插过去以后就迅速后退，这会儿感觉撑不住了又赶紧浮上水面大口换气。 而符婉找了块礁石躲着，那魔鬼鱼果然凶猛，挣扎了好几分钟还在不停地挥动双翅。 不过也没能把鱼叉从泥沙里拔出来，又过了几分钟，那魔鬼鱼的动作慢下来，海水也马上变得清晰起来。 符婉看得清楚，符明刚才那力道真是绝了，也是直接冲那魔鬼鱼的头上插过去的。 就在这时，那还定在泥沙里的鱼叉不知怎么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下一秒，竟就随着魔鬼鱼的挣扎被它从泥沙里拔出来！ 不好，它要跑！ 符婉这下哪里按耐得住，拔出绑在腿上的小刀就追过去。 符明这时候刚换气下来，就看到自家妹妹拿着刀杀气腾腾地朝那魔鬼鱼游过去。 那还得了，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袖手旁观？ 符明也就带了根鱼叉下来，这会儿鱼叉在魔鬼鱼身上，他手边也没有别的工具。 眼看着符婉跟魔鬼鱼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符明急得直接从旁边捡了块趁手的礁石，然后赶忙朝那魔鬼鱼游过去。 可能是因为头上插了根鱼叉，还插着根竹箭的的缘故，那魔鬼鱼也没游多远就没了力气，正停靠在礁石旁边休息。 符婉见时机难得，游过去趁那魔鬼鱼没反应过来，按住它想要先把魔鬼鱼有毒的尾刺切下，那魔鬼鱼察觉到危险靠近，正要动作，却被赶来的符明一石头砸在脑门上，好半晌都没动静。 她哥可真是简单粗暴，捡了块石头两眼一睁就是干。 符婉回过神，切尾刺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她手里的刀是叶建国之前打猎防身用的，非常锋利。 没过几分钟，那魔鬼鱼的尾刺被割下，符婉捡起一端，把它丢进了珊瑚礁。 这片海域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过来，尾刺得丢得隐秘些，不然万一谁踩到，那可就是无妄之灾。 处理完尾刺，这魔鬼鱼就被符明捡起来，鱼叉这会儿都着急拔，就光举着傻乐。 一雪前耻啊！ 当初要不是自己倒霉，碰到这魔鬼鱼群，又莫名其妙被它们攻击，哪里会腿上被尾刺戳伤，后面差点抑郁地自杀！ 这会儿也轮到他报仇了！ 符明拿着自己跟妹妹的胜利果实浮上水面，正想给船上的家人们炫耀一番，却没想到因为他们刚刚追赶魔鬼鱼游得比较远，符老大他们船离他们已经有一段距离，所以这会儿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在干什么。 哎，一个人的狂欢，一个人的寂寞！ 符明摇头叹气，把魔鬼鱼从鱼叉上取下来，然后一把塞进网兜里捆上。 他还是逮龙虾去吧！ 有前面魔鬼鱼的胜利，符明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海里的神，游起来都不觉得累。 符婉在他前面已经发现了几个龙虾洞，那些龙虾的触须在洞前一晃一晃的，显眼的很。 正巧符明游过来，她就给他指了方向。符明一瞧，冲着符婉比了个大拇指。 真不愧是他符明的妹妹，说带他找龙虾，就绝对不会带他找螃蟹。 符明手上也戴着叶小翠准备的手套，搓了搓手后他就朝着那洞口游过去，顺着那龙虾须须，一把就逮住了那试图跑路的龙虾。 再薅起来一看，哦呦呦，果然是小青龙！ 不过可惜，这小青龙尾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龙虾崽，符明只能把它放了，毕竟抱崽的海货不抓，太小的海货不抓，哺乳动物不碰，这是符家村的规矩。 不过他也就失落了一分钟不到，因为符婉又找到个大点的礁石洞，符明把手探进去一抓，提起来看，嘿，这只不抱仔！ 不仅不抱仔，而且个头也大得很，少说得有两斤左右。 符明感觉今天这趟出来，真是值了，体验感满满！ 他可从没亲手逮到过这么大的小青龙！ 符婉也没闲着，给符明找龙虾洞的同时自己也掏了好几只，没一会儿就装满了随身带的网兜。 加上她之前捡的带子，这网兜里再也塞不下鱼货了！ 看来是不是得回去了，结果下一秒又被她发现了藏在泥沙里的琵琶虾！ 这也是她爱吃的！ 这琵琶虾的个头比小青龙小了那么一点，但估计也有一斤左右。 符婉哪里能放过它，把网兜先放在边上，然后眼疾手快地出手，逮住了泥沙里的琵琶虾。 符明把小青龙放进网兜，等在水面换好气下去，又发现自家妹妹居然在逮琵琶虾。 哎呦，这琵琶虾也好吃，他符明也爱吃！ 那还有什么说的，开干！ 两兄妹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开始在海底的泥沙里寻找琵琶虾的身影。不过还真被他们逮到好几只，怎么说呢，足够两艘船上的人过节吃一顿的！ 琵琶虾的个头不小，符婉这边网兜塞不下，于是所有的琵琶虾都装进了符明的网兜。 他的网兜是用之前符婉的，网兜口用废轮胎绑着，漂浮在海面上。 而废轮胎上还藏着根鱼线，符明绑在腰上，就怕这网兜回头跟海水跑了，自己白忙活一场。 兄妹俩逮住的琵琶虾塞进去，这网兜也是满满当当的，符明意犹未尽，但是也感觉有些累了。 “阿婉，我们回去吧！” 符婉应了声，但这时边上有条浑身斑点的鱼慢悠悠地从珊瑚礁里游过来，符婉想都没想，取下鱼枪上的竹箭插过去。 等再拿起来的时候，竹箭上正插了个不断挣扎的鱼。 “这是东星斑？！” 符明惊呼，随后仔细看看又摇摇头，“是条红瓜子。” 红瓜子也不错，两人的网兜都装不下，只能就这么举着，刚巧符老大的船也开过来了，她们急忙朝那边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第251章 金菠萝 符明已经迫不及待要给家人们看他们的收获，那手挥得跟小轿车的雨刮器似的，符老大还以为他们碰到了什么事。 等两人上船，符老大接过沉甸甸的网兜，还不忘询问： “阿婉，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符婉靠在船边休息，叶小翠把之前准备好的白开水递过去。 符婉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没事，跟我哥打了条魔鬼鱼，还抓了点虾。” “娘，我捡了不少带子，明天过节蒸着吃！” 叶小翠哪里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都听你的。” 随后他们就听见了旁边船上符明夸张的鹅叫声，符婉扶额，她哥肯定又是跟符亮他们炫耀呢。 事实也的确跟符婉判断的一致，符明爬上船后就云淡风轻地把自己的网兜递给符亮，符亮是个实诚人，接过来都没仔细打量，就问符明要不要去换衣服。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符明挑眉示意他看网兜。 “阿亮哥，婶子，瞧瞧，你们明天的龙虾我都包了！” 符亮不明所以，等打开网兜看清里面的东西，马上就不淡定了。 “卧槽，阿明，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姜春兰不愧是叶小翠的好姐妹，这会儿也从船舱里给符明倒了碗水。 孩子在海里抓鱼累得，不得好好喝点糖水歇歇。 这会儿听见符亮难得这么激动的声音，也凑过来看。 “哎呦，阿明啊，你弄过来这么多鱼货呢，可真是厉害！” 姜春兰把手里的碗往符明怀里一塞，赶忙就要去旁边找鱼筐装鱼货。 等她把鱼筐拿过来，符亮把网兜里的收获都倒进去，这下他也后悔自己没跟着下海去了。 “这么大的小青龙，都是你亲手抓的？” “还有这琵琶虾和红瓜子，阿明，你这也太牛了吧！” “不是我抓的，它还能自己跑进我网兜里不成？” 符明得意洋洋地，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符亮这会儿真是羡慕麻了，这阿明，已经让他感到陌生了。 这还是他那个倒霉蛋兄弟吗！ 符亮看着符明得瑟的模样，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你是谁，千万别从我兄弟身上下来，回头带我一起飞！ 这边符明端起糖水一饮而尽，其实他一点都不渴，海水都喝了不少，但是婶子的好意他也不想拒绝。 喝完水他清清嗓子就开始给符亮母子俩讲起他跟符婉，怎么在海底大战魔鬼鱼，怎么掏龙虾窝，怎么逮琵琶虾。 听得姜春兰一愣一愣的，符亮则是羡慕不已，“下次阿婉下水我也要去，你在船上！” 多大点事，符明点头答应，不过那也得自家妹妹愿意带着他们。 符婉这边的收获也被叶小翠拿鱼筐装拣出来，符老大看着这装了一大筐的小青龙，心情非常不错。 不过，他不介意心情再好点！ “阿婉，我们这拖网差不多时间该起网了。” 符婉拿手表一看，从把拖网推下海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也的确是时候起网了。 “行，爹，你把船往深海开开，我跟娘起网！” 这船马上就要靠近海岛，浅水区可不适合起拖网。 符老大答应下来，忙去操控船往深海开去，符婉跟叶小翠拉下起网机的开关，然后把拖网的麻绳绕在转动的机器上。 等那一阵嘎吱嘎吱的机器声过去，一个圆鼓鼓的网囊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看就鱼货不少！ “妈妈，这个绳子我来解可以吗？” 符灵之前看过好几次符婉她们解网兜，觉得神奇又好玩。 麻绳一抽，网兜里的鱼就会掉下来，堆成一座小山。 对于只有五岁多的符灵来说，这可太好玩了！ “好，你去解麻绳！” 符婉之前无聊的间隙，教过符灵和秦明珠这种麻绳的绳扣应该怎么解，这会儿符灵得到符婉的同意，迈着小步子走过去，没两下就解开了网兜。 只是到底是年纪小，这孩子解开麻绳的下一秒，网兜里的鱼货争先恐后地掉下来，符婉眼疾手快地一把抱起符灵，然后闪到一旁。 “怎么是这个鱼！” 叶小翠惊呼，符婉把符灵放下，这才发现整个甲板上满是黄色，她还以为是黄鳍鲷，但是等她捡起掉落在甲板边上的一条鱼仔细打量，才发现这是她重生后没碰到的鱼种。 “娘，这是什么鱼？” 叶小翠拉过鱼筐和小板凳，已经开始动手挑拣鱼货。 “这是金菠萝啊，你忘记了，小时候你爹网到过两条，不过那时候家里穷，都给卖了，你跟你哥念叨了好久想吃，我现在还记得。” 原来是金菠萝！ 符婉打量起自己手里的这条金菠萝，这鱼也跟它的名字很配，全身都是淡淡的黄色，身上的鱼鳞跟菠萝的外表似的，一双鱼眼睛很大，眼睛的虹膜是非常显眼的红色。 符婉拿手掌比划了下，这鱼大概有18厘米左右，个头也算不错。 “娘，这金菠萝价格怎么样？” 想吃金菠萝是小时候的事了，这会儿就算想吃，满甲板的金菠萝也吃不完啊。 还是留两条尝尝，其他的问问能不能卖个好价格。 叶小翠摇头，“我也不知道，回头问问你三叔就知道了。这鱼跟黄鳍鲷是亲戚，得清蒸才好吃！” 难怪，这模样确实也有点像黄鳍鲷。 符婉拖过鱼筐，也开始挑拣鱼货，这一网并不都是金菠萝，除了金菠萝还有一些螃蟹和对虾，符婉拿了好几个筐子，准备把这些鱼货分类放好。 符灵跟秦明珠也跃跃欲试，她们已经不愿意在船舱里待着，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小孩子不用帮忙，让外婆来就可以！” 符灵跟秦明珠正要上手，就被叶小翠拦下，这海鱼各种模样的都有，万一被鱼刺扎到手，或者被螃蟹夹了，那到时候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符婉挑了条半死不活的八爪鱼，放在一边，“你们要不就玩这个吧，小心点别被喷一脸墨水。” “不能用手，就只能看着。” 符灵跟秦明珠答应，然后拿了个棍子把章鱼挑着，放在小黄面前。 这时候，旁边符亮他们的拖网也拉上来了，随着一声惊呼，符婉都忍不住站起身看他们的鱼货是什么。 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一甲板的红色，差点没亮瞎她的眼。 第252章 红果鲤 “我滴个亲娘叻，他们那是网到啥鱼了？” 符婉一整个震惊，叶小翠正埋头挑拣鱼货，听见她的声音也站起身眯着眼睛看符明那边船上的鱼货。 “哎呦，咋都是红色的鱼！？” 什么鱼是红色的，那可就太多种了！ 看来他们那边收获也不错，母女俩高兴归高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毕竟还有这么多鱼货要整理呢。 而就在几分钟前网兜拉上的时候，符明高兴的劲都没下去，网兜上的麻绳还是他解开的。 这一甲板的红色，着实让姜春兰眼前一亮。 “这这这，咋这么多红果鲤？！” 红果鲤虽然带个鲤字，但是跟淡水鲤鱼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它学名叫赤鯥，又叫红鲈，属于深海鱼类。 红果鲤的食用价值非常高，又因为它颜色比较喜庆，在符家村一带，家里有头有脸的要是办喜事，桌上就有可能出现这碗清蒸红果鲤。 并且红果鲤清蒸的味道特别鲜美，姜春兰以前怀符亮的时候，符亮他爹跟符老大出海的时候弄到过一条，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味道。 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海鱼。 符明听姜春兰讲完这鱼的来源，满脑子也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鱼，它值钱哪！ 果然，妈祖娘娘也没有忘记他，这次出来的收获，那真是杠杠的。 “婶子，我们赶紧把这鱼挑拣出来吧！” 他现在浑身都是劲，拖过几个鱼筐就开始快速挑拣鱼货。 这一网红果鲤居多，但也不全是红果鲤，说来也奇怪，除了红果鲤是红色的，这网还有不少红色的鱼货。 这其中就有不少红色的虾，让符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婶子，你看看，这虾咋都熟成红色的了！” 姜春兰拖着几个鱼筐走过来，听见符明问她，凑过来一瞧，“嘿，这是红魔虾啊！” 这下轮到她激动了，“阿明，咱们这次出海真是有得赚，这红魔虾可好久没人弄到了。” 红魔虾在当地又叫鬼虾，为什么这么叫呢，因为这虾虽说味道非常好，尤其直接生吃的话肉非常鲜嫩，但是生吃难免会有风险。 而且这红魔虾最好吃的地方又在虾脑，但众所周知，虾脑中寄生虫也多，有不少人吃完就容易生病，严重的更是会一命呜呼。 符明听姜春兰说完，吓得手里的红魔虾都差点丢出去。 “这……这能吃死人，弄回去能卖钱吗？！” 姜春兰一脸你不懂的神情，神秘地笑笑，“阿明，越危险的东西，有的时候大家越喜欢去尝试。尤其是有些人，好得就是红魔虾这口。” “而且这虾煮熟了味道也不错，不会有什么事的。” 符明听见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下。 这时候，符老大的船离他们不到两米，符婉站在船边朝他们这边喊话。 “哥，婶子，你们这边收获怎么样？” 这无疑是戳中了符明的兴奋点，他一脸高兴地扯着嗓子，急吼吼地就是一顿输出： “阿婉，我们这边好多红果鲤，还有不少红魔虾！” 红果鲤？ 难怪这一船都是红色的，符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坐下来继续跟叶小翠汇报情况。 符老大从扭头看到自家媳妇和闺女还在忙活着捡鱼货，便想走过去把拖网丢下来再来一次。 现在时间还早，才下午一点多，再拖一网刚好去燕窝岛看看。 这么打算着，他刚准备站起身，不经意间视线却瞄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艘船已经离自家两艘船特别近。 瞧着还有几分眼熟。 因为符老大船速放低的缘故，柴油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符婉也马上敏锐地察觉出有第三辆船的声音。 她放下手里的鱼货，站起身循着声音望过去，果然，一艘渔船正快速朝他们这边开过来。 “那不是钱小花家的船吗？” 上次因为竹筒陷阱的事才碰过面，符婉记得清楚，这船就是这副模样。 她们这是想干什么？ “爹，钱小花家的船开过来了！” 符婉朝符老大喊了声，随后又不忘通知旁边船上的符亮。 即使船速很慢，符老大也没关柴油机，他倒想看看这家人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钱小花那艘船开的很快，也就几分钟的功夫，就距离符婉她们船不到五六米。 “钱小花，你发什么疯？这可是我们在作业的海域！” 还不等钱小花说话，开船的钱小宝回话，言语间尽是无赖的模样。 “这海域可没写你们的名字，我们就喜欢在这作业，关你们什么事？” 符婉被他这副无耻的模样给气笑了，这可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符明从甲板上提起根棍子怒道：“你们最好离我们的船远一点，要是磕到碰到哪里，我们两艘船足够把你们干翻在这里！” 钱小宝暗骂一声正要呛回去，却被沈冬生拉住。 “大哥，我们还是拖网捕鱼吧，别起冲突。” 他被符明揍过好几次，加上现在身处茫茫大海，他可不想喝海水喝到饱。 这话钱小宝本来也没在意，但是等挨得近了他才发现自家船跟符老大的这艘船都小许多。 这下他也不敢嘴贱，但是想想又不甘心，上次从派出所回去，村里听说这事的人都笑话他，不然他这次也不会想着要出来捕鱼，一雪前耻。 可偏偏自己跟妹妹一家的运气也就那样，出海半天也就网到些不值钱的海鱼，连螃蟹都没一桶。 方才钱小花远远地看到这边有渔船作业，还起了拖网，这才想开过来蹭蹭运气。 也就是在众人争吵的时候，符婉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海水翻涌，在阳光下隐隐有几分亮光，还有一大堆海鸟在那边盘旋。 那是有鱼群！ 这时候发现鱼群无疑是给本来就有些紧张的气氛添柴加火。 后面的钱小花眼睛也是一刻不停歇，滴溜溜地打量着四方。 她瞅见符婉在看远方的大海，也一同看过去，结果刚巧下一秒就有一只海鸟冲向海面，然后叼起一条鱼飞起来。 “哥，那里有鱼群！” 钱小花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是她脑子转得快，跟着这两艘船过来果然能碰见鱼群！ 符婉哪里能让他们如愿，这本来就是自己一家人作业的海域，还是她先发现的鱼群。 真是当她好脾气呢！ “爹，往那边开，有鱼群！” 她就想看看，两艘船开过去，钱小花那艘小破船，敢不敢朝他们靠近！ 第253章 大白鲨崽子 早在符老大把船开过去的时候，符婉就拿出了手抛网。拖网在这个时候就不好用，而且也来不及，万一到时候三条船连船带网搅合在一起，那场面可就太混乱了！ 钱小花只顾着激动兴奋，等眼看着符婉把手抛网都丢出去了，她两手一拍，慌忙去甲板上找抛网。 “娘的小贱货，居然动作这么快！” 她恨得牙痒痒，唾骂了两句，拿起手抛网就要丢出去，没想到渔网没理好，人差点被网绊得摔一跤。 沈冬生见状，都没扶她，从她手里夺过渔网，朝着鱼群的方向抛过去。 这时的场景其实有点奇特，两大一小三艘渔船齐齐在同一片海域抛网，这在海上其实很少出现。因为一般有人在海域作业，别的渔民也会默契地避开那片海域。 毕竟能网到鱼还好，要是没网到鱼还伤了和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伙都要脸呢。 可偏偏谁让钱小花他们不要脸呢。 这个时候网到就是赚到，叶小翠看到钱小花这副操作，从甲板上拿起空余的手抛网丢出去。 不就是抛网吗，她也会！ 姜春兰见自己的老姐妹这样操作，也赶紧学起来。 手抛网讲究的就是个速战速决，这网刚抛下去，符婉就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拉力，正拼命往海底拉去。 她咬紧牙关，正在这时，符老大从船舱里快步走过来，接过符婉手上的抛网。 “阿婉，这边我来，你去帮你娘！” 他一个大男人，拉个抛网，那是没问题！ 开船什么的，等会再说。 符婉跟叶小翠母女俩一起使劲，叶小翠这网格外沉，等渔网拉上来，符婉看到里头的大鱼，一整个震惊！ 妈呀，怎么会有旗鱼！ 难怪这么重，光这条旗鱼就有四五十斤了！ 而且那旗鱼还在不停地挣扎，鱼尾巴打得甲板砰砰直响。 “外婆，给你，打它！” 符灵跟秦明珠本来被符婉安排在船舱边上玩，听见这边动静，跑过来就看见一条大鱼正在乱跳。 随即符灵就想起之前叶小翠帮忙打鱼的场景，在边上捡起个棒子就朝叶小翠递过去。 “好好好，我家灵灵真聪明，还知道要打鱼呢！” 叶小翠接过那根棒子，眉毛一竖，朝着那旗鱼就是一棍，那旗鱼也是被砸懵了，尾巴还本能地又猛甩两下。 于是它就迎来了叶小翠的第二棒，这时候符老大这边的渔网也拉上来了，符婉一瞧，嘿，都是马鲛鱼，今天可真是运气不错！ 只是可惜了碰到钱小花这几个晦气鬼！ 不过符婉也好奇他们那边有什么收获。 因为符老大这艘船比钱小花这艘船高大些，所以符婉站在甲板上对那艘船上，居高临下的，那艘船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沈冬生这晦气玩意的运气也还不错，符婉看见他们的手抛网里有一条大鱼，看那长长的尖嘴，应该也是只旗鱼。 除了旗鱼以外也有几条马鲛鱼，沈冬生显然也是被这收获整兴奋了，马上又拿起旁边的手抛网准备抛出去。 可真是便宜他们了！ “阿婉，还有没有空的手抛网？” 符老大一口气把船上备用的五张手抛网都丢出去了，拉上来的除了马鲛还有不少黄鳍鲷。 甚至最后一网，还拉上来一大堆赤刀鱼！ “爹，没有了，我这就把渔网清出来！” 这赤刀鱼是这阵子出海以来第一次收获，符婉一边快速地把渔网里的鱼都拿鱼筐装出来，一边打量这赤刀鱼。 这些赤刀鱼的个头都不错，基本上都有五六十厘米。要知道赤刀鱼这个品种，最长也不过70厘米。 赤刀鱼一般是以浮游生物为食，它的身体跟带鱼一样侧扁，像根红色的丝带。 而赤刀鱼之所以在沿海地区受欢迎，是因为它肉多刺少，对于老人孩子来说，是非常不错的鱼类。 符婉这边忙着把挂网的鱼赶紧从手抛网上薅下来，就在这时，只听见旁边一声惊呼，符婉还以为是符明他们碰到了什么事，站起身才看到旁边小船上，沈冬生正对着渔网发愣。 “这这这，这怎么还有鲨鱼！” 符婉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里头居然有只大白鲨幼崽！ 那幼崽正在渔网里挣扎，不停地张开嘴巴想要咬开渔网，符婉甚至看到了它那刚冒头的小尖牙。 而看钱小宝那神情，分明是不想把这大白鲨崽子放回去。 “爹，这怎么有大白鲨的崽？！” 符老大皱眉，沉思两秒后站起身。 “不行，我得开船去！这崽在这里，估计它娘也离这不远！” 难怪这里突然出现鱼群，原来是底下有鲨鱼在捕食！ 符老大急匆匆地走去驾驶舱，途中还不忘冲旁边的符亮他们吆喝。 “阿亮，开船跟我走！” 符亮和符明正跟姜春兰沉迷码鱼货，听到符老大的喊声，符亮也不多问，赶紧跑去开船。 符老大一开始就没把柴油机熄火，所以这会儿他慢慢地加足马力，然后打着船舵，准备往远处开去。 燕窝岛去不得，怕钱小花这几个神金跟上，到时候暴露了金丝燕窝的地方。 “阿婉，跟你娘把拖网丢下去，我们拖网去！” 反正开船也得开，拖网，顺便的事！ 沈冬生这边，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处理这渔网里的大白鲨崽，只听一阵柴油机响，符老大家的两艘船就这样开走了。 钱小花一看立马急了，赶紧催钱小宝开船跟上去。 钱小宝却懒得搭理她，看着渔网里的大白鲨幼崽开始盘算。 “这大白鲨崽子是什么味道，我还没吃过呢！” 虽说符家村有规矩不能捕食大白鲨海豚虎鲸这些，但是他们村可没这么规矩！ 就在他把那大白鲨崽子提起来的时候，沈冬生和钱小花只觉得脚下的船猛得晃了下，然后两人双双摔在甲板上。 沈冬生不明所以，爬起来跑到边上去看向海面，随后，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巨大背鳍出现在海面上，看那模样，正围着他们的船转圈。 “是大白鲨，是大白鲨！” 钱小花听见沈冬生的喊声，跑过去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她扭头向钱小宝大喊，“哥，快把那小鲨鱼丢下去，大白鲨找来了！” 钱小宝一看，那还得了，也不管这小白鲨身上的渔网没有扯下来，直接都一股脑扔进海里。 “我我我，我去开船！” 娘的，难怪刚才符老大他们跑这么快，原来是知道这底下有大白鲨！ 第254章 飞来的富贵 也算是钱小宝他们命不该绝，那小鲨鱼本来是尾巴上挂着渔网，落下去的时候渔网挂到船边，加上这小鲨鱼一直用力挣扎，竟然挣脱了渔网，掉进海里，随后跟旁边正准备撞船的大白鲨汇合。 也就在大白鲨汇合的档口，钱小宝哆哆嗦嗦地摇动柴油机，跑去驾驶舱油门一踩，开着船飞快逃窜。 等大白鲨仔细检查完小白鲨的情况，钱小宝他们的船已经开出了老远。 符婉站在甲板上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不免咂舌。 “这钱家的运气还不错，居然捡回来一条命。” 虽说小白鲨是误捕，但是如果他们在捞上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它放回去，估计等来大白鲨差点把船给撞翻。 钱小宝开船的时候都不敢回头看，深怕自己一转身就看见大白鲨那要命的背鳍，等到钱小花从甲板上跑过来报信，他这才松口气。 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娘的，这海里可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命虽然捡回来了，可是想想海里这么多鱼没捞着，钱小宝就气得慌。 人的贪欲总是无止尽的，看到有旗鱼和马鲛鱼这样的好货，让他更想多弄些回去。 “小花，要不我们从别的方向绕过去，再试试能不能碰到鱼群？” 钱小花拧着眉头，正要答应，沈冬生从甲板那边沉着脸过来。 “我们得快点回去，船身被鲨鱼咬出了几个小洞。” 这离码头还有点距离，要是不尽快回去，等海水灌进船身，他们几个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了。 “什么，船身上有洞？！” 他们这船可是包了铁皮的，钱小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走过去察看，果然，沈冬生没说错，船身铁皮上有几个黑黝黝的洞口，似乎在嘲笑他们。 没想到这鲨鱼居然还留了后手！ “我的老天爷，快，开船回去！” 再不回去今天真的得喝海水了！ 这几个洞虽然离海水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但是船行驶时带起来的浪花，还是会往里头灌！ 好在这附近能看到好几艘在作业的渔船，沈冬生去船舱里找出个破布，系在鱼叉上拼命朝不远处的渔船求救。 钱小花这边的狼狈符婉一家那是不知道，知道也得嘲讽他们活该，居然一开始想打鲨鱼崽子的主意。 符老大加足马力把船速开得飞快，眼看后面没有别的船也没有鲨鱼，这才把马力拉下来。 只是眼下这片海域有些陌生，看着已经快到跟隔壁省的分界处了。 符婉从船舱里拿出手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爹，要不我们去燕窝岛吧！” 这附近海鸟都没多少，看着没什么鱼群的样子。 符老大答应，转动船舵开始往海岛的方向开。 叶小翠总觉得今天忘了什么事，搬鱼货的时候瞅见冷库旁边放着的延伸钓，这才反应过来。 “阿婉，今天还没搞延伸钓呢！” “哎呦，我说总觉得这少了点什么！” 符婉赶紧去旁边拿了个桶，然后挑拣出几个章鱼和不值钱的沙丁鱼切块，准备拌鱼饵。 “娘，这开到海岛还要个把小时呢，刚好我们放延伸钓。” “好，我这就去把钓绳拿过来。” 鱼饵很快就准备好了，母女俩一左一右地坐在凳子上，一个串一个放。 符老大没听见后面的动静，扭头一看闺女跟媳妇居然在放延伸钓。 想想之前用钓竿在海上的收获，他又有点心动了。 等把船开到海岛那边，他要用闺女的鱼饵试试，要是能钓只值钱的大鱼回去，村里的那帮老家伙，又得羡慕死！ 旁边的符亮开船开得有些累，便喊了符明来换班，他回甲板上搬鱼货的时候瞅见符婉正在放延伸钓，马上也学起来。 用章鱼腿作饵是符婉教他的，姜春兰心疼地看着他挑了好几只小点的章鱼，然后用刀切成小段，跟鱼块混在一起。 “娘，你在这边先串鱼饵，我搬完鱼货就来放绳子。” 他们之前挑拣出来的鱼货都在甲板上左一筐右一筐地放着，还没搬进船舱里用冰块镇着。 姜春兰搬一两筐还行，搬多了就觉得腰痛。 符亮干脆都包揽下来，让她串鱼饵去。 延伸钓放完，符灵跟秦明珠就叫嚷着说饿，左右这时候也快靠近燕窝岛，符婉干脆从船舱里拿出一包牛奶饼干，一人拿了两块。 “娘，吃块饼！” 叶小翠摆手拒绝，“我不饿，你们吃吧！” “你就吃两块嘛，回头还要挑鱼货呢！” 这忙起来就是一两个小时，等回家也不知道要到几点，这会儿正是能吃点就吃点，总之不能让肚子饿着。 叶小翠拗不过符婉，摘下手套洗了把手，接过一块饼干吃起来。还别说，这牛奶饼干确实挺好吃的，有一股奶味，还甜甜的。 符婉见叶小翠没有拒绝，又塞了块到她手里，然后拿着饼干去找符老大。 喂了娘也不能忘记爹，不然符老大回头能念叨好几个礼拜。 幸好符明这会儿不在船上，不然还有一个哥得喂，她可真是太难了。 不过符亮他们船上符婉也放了两包饼，只不过在符明的坚持下换成了两包桃酥，用他的话来说，“有桃酥吃就够了，这牛奶饼干，我们吃不出味道！” “阿婉，那就是我们要去的海岛吧！” 叶小翠指了指远方的海岛，符婉看过去，正要回答叶小翠的话，没想到扭头就看到海面上突然出现的鱼背鳍。 这是那条鲨鱼又追过来了？ 不对，大白鲨的背鳍也不是黑色的啊！ 就在这时，背鳍的主人从海中跃出，然后在空中转了两圈，又重重落下。符婉甚至感受到了随着海风吹过来的水汽。 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叫声响起，把正准备睡觉的符灵都给叫醒了。 那是小虎鲸啊！ 小虎鲸在这，鲸群一定也在附近！ “小虎鲸，你怎么来了？！” 符婉朝小虎鲸大喊，它嘤嘤叫了两声，然后尾巴在水里一挥，一个东西稳稳当当地摔在符婉面前。 “哎，这不是富贵吗？！” 第255章 摆烂的花开 符婉看到身上长了好几个藤壶的富贵，顿时心疼不已。 算算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富贵了，没想到它居然被藤壶盯上了，看着比之前还瘦了点。 富贵被虎鲸拍懵了，缓了好一会儿，绿豆大的小眼睛才看清它面前的是谁。 本来还因为符婉铲藤壶而拼命挣扎，这下看清人也不动了，就等着符婉把背上的束缚给它铲干净。 真是累死龟了。 符婉用刀背小心地把那些藤壶铲下，还好富贵及时碰到她们，这藤壶还没蔓延到它的头上。 藤壶清理完符婉用水给它洗干净，然后从把旁边桶里剩下的鱼饵倒在甲板上让它吃。 富贵闻到味道，习惯性往前爬了两步，马上它就感觉到自己背上不痒了，烦躁的情绪也没了。 看到富贵埋头干饭的模样，符婉摸了摸它的龟壳，“富贵，花开呢？” 富贵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停顿了两秒，然后慢悠悠地往船边上爬过去。 符婉以为它着急走，正要过去帮它，没想到下一秒，她就听见了甲板下出现熟悉的砰砰撞船声。 原来在这等着呢！ 符婉从边上拿出手抄网，往甲板下探过去，等感觉到重量后再把手抄网取下来，果然，一只熟悉的玳瑁龟正趴在渔网里，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 好嘛，有朋自远方来，海龟也是朋友。 符婉把花开从手抄网里放出来，富贵过去用脑袋碰了碰它的头，两只海龟在一起符婉才发现一个问题。 “这两只海龟咋相差这么大！” 叶小翠发出灵魂拷问，这也正是符婉想要问的。 本来富贵比花开是要大些的，但是这会儿瞧着，花开胖了一大圈。 海龟的大小应该变化不会这么大吧？ 这两只海龟不会生病了吧？ 符婉脑海中各种念头闪过，她甚至开始思考村里给猪牛看病的村医能不能给海龟看看。 富贵跟花开碰头后，就领着花开去刚才符婉倒的鱼饵旁边。 符婉注意到花开的龟壳上也有几个藤壶，干脆拿起刀背一并铲了。 奇怪的是富贵刚刚并没有吃多少，但是这会儿也不吃，就在旁边守着花开吃东西。 怎么也就一段时间没见，这两只海龟奇奇怪怪的？！ 符婉跟叶小翠就这样看着这两只龟吃东西，小虎鲸刚刚把富贵拍上船后就跑得没影，不知道是不是找鲸群去了。 眼看着船马上就要靠近海岛，这边的花开突然肉眼可见的焦躁不安起来。 它在甲板上爬来爬去，最后甚至爬进了一个鱼筐里，然后一动不动地窝在里头。 “阿婉，差不多可以准备下船了。” 符婉答应下来，她现在头疼的是，这两只海龟是带下船去还是让它们在船上。 “干妈，龟龟生蛋啦！” 正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苦恼的符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顺着秦明珠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的老天奶啊，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啥花开就这样在一个鱼筐里，水灵灵地开始生蛋呐！ 就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知道，海龟生蛋不应该是在沙滩上，挖个大坑，生完再埋起来吗？ 而且海龟生蛋一般也应该是晚上，这眼下，虽然太阳被云遮住了，但也是白天呐！ “爹，爹，这海龟在鱼筐里生蛋了，这咋整？！” 碰见不会的就找爹娘，反正自己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 符婉急冲冲地跑到驾驶舱，符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 “我说，海龟在鱼筐里生蛋了，怎么办啊！” 这下经验丰富的符老大也哑巴了，这情况，他也没碰到过啊！ “这海龟咋还在鱼筐里生蛋，等船靠岸了我瞅瞅！” 也就五六分钟的功夫，符老大的船就靠岸了，符婉这边，就眼睁睁看着花开咕噜噜地生出了一窝海龟蛋。 她数了数，足足80枚蛋！ 我叻个豆啊，从来不知道海龟一次性能生这么多，也难怪花开胖了一圈，这怀着蛋不得多吃点！ 蛋生完后花开接下来的操作更是让符婉大跌眼镜，她从鱼筐里爬了出去，要不是符婉眼疾手快地扶住鱼筐，那海龟蛋都得摔出去。 花开扭头用小眼睛看到符婉扶住了鱼筐，就慢慢悠悠地爬到鱼饵边，然后又开始干饭。 “这是生完了？” 叶小翠轻声问道，符婉摇了摇头，她也不懂啊。 旁边的符灵正在数数，本来符婉还听得舒心，等符灵念到后面，她就只有头疼了。 “8，9，10，20，30，40……” “闺女，10后面是11，12，13……不是就20了哦。” 符灵难得一脸懵圈地看着符婉，秦明珠在京城上过几年学，她也没想到妹妹居然不会数数。 “干妈，我来教她！” 说完就拉着符灵到旁边一二三地开始教起来。 符婉看着这俩孩子，心里盘算着国庆一过，就打包送去学校。 不指望学习有多好，但是该会的还是得会。 船靠岸后，叶小翠先是带着两个孩子下去，符婉把富贵花开叠在一起抱下去后，又转身去抱那一筐海龟蛋。 符明正奇怪这俩海龟哪来的，却被符婉手上端着鱼筐里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来的蛋？” 瞅着也不像鸡蛋哪！ 这些海龟蛋大都有拳头大小，浑身莹白，都是圆滚滚的。 符婉朝海龟方向抬了抬下巴，“它们生的。” 后面过来的符亮和姜春兰也稀奇极了，“这海龟咋在筐子里生蛋，哎呦，还怪好看的。” 符婉把鱼筐放在地上，花开盯着自己的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在沙滩上爬了好一会儿，最后开始用两个龟爪，缓慢地开始挖沙坑。 只是它这速度也是非常慢，符婉几人赶海都没去，看它挖了五六分钟，那沙地也就受了点轻伤。 可能也是挖累了，就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海龟干脆两爪一缩，趴在那不动了。 “哎？花开咋还罢工呢？” 叶小翠都不敢信居然有这样摆烂的海龟，但是现在太阳越来越大，这海龟蛋必须马上埋进沙子里。 要不，帮忙挖个坑？ 第256章 蝼蛄虾 众人实在是看不过眼，加上花开没有一点要继续挖坑的迹象，符明从边上捡了个大点的贝壳，当铲子开始挖起来。 符婉本来还怕海龟这种动物有自己要挖坑的习惯，没想到等几人挖出来个二三十厘米深的小坑，花开都没有一点动静，甚至还退到一旁，跟富贵一起用小眼睛瞅着这边当监工。 嘿，这海龟可真会摆烂啊！ 不过光靠它那两个“手”，的确是不知道得挖到啥时候。 “这富贵也是个不管事的，自己不动手就算了，还把媳妇带坏了！” 符明一边挖坑一边嘀咕，符婉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享了种群的福，海龟这种生物，一直以来都是雄龟不管事，雌龟在傍晚或者晚上爬上沙滩，挖好沙坑把蛋生在里头，再把沙子埋住。” 原来是这样，符明以前都没注意过海龟的习性。符灵在旁边听得入迷，看到符婉小心地把龟蛋放进沙坑里，再用沙子埋住。 “妈妈，这些蛋什么时候能变成小海龟啊？” 符婉想了想，依稀还记得前世看过的杂志。 “应该是一个半月到三个月吧，看四周的环境。要是环境好的话，大概一个半月它们就能孵出来。” “那这么多小海龟，富贵和花开还不得累死啊？” 光孵化和养活也不容易啊！ 符婉摇头，“这生完海龟蛋，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这些海龟蛋等到了时间，它们孵化出来后会根据自己的感应，爬进海水里生活。” 也就是说，小海龟出生之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自己的母亲。 不过符灵和秦明珠还小，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每个动物的习性不一样，大自然演变了亿万年，肯定也是有它的道理。 不过花开也着实奇怪了些，不仅不是傍晚和晚上产蛋，连挖坑都这么随意。 真是太松弛（奇葩）了！ 把海龟蛋埋好，叶小翠跟姜春兰早就提着篮子和火钳去泥沙里找螃蟹了。 这个时候太阳小了不少，但因为白天气温高的缘故，螃蟹们都躲在礁石下面的小洞里，或者埋在泥沙里吐泡泡。 叶小翠和姜春兰赶海赶了大半辈子，自然是一双火眼金睛，没一会儿就被她们发现了好几只青蟹。 符明跟符亮也是忙着找蛤蜊，符婉拿着铲子刚走到沙滩边上，就发现了好几个不同寻常的小洞。 这是蝼蛄虾的痕迹啊！ 符婉这下来了精神，蝼蛄虾的大体形状其实有些像小龙虾，不过蝼蛄虾一般都是土黄色中带点浅棕蓝色，腹部则是白色。蝼蛄虾网图，侵删哈　　在符家村一带，蝼蛄虾是家中妇女孩子们赶海中最常见的，这种虾不仅能当菜吃，它还属于一味中药，尤其适合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吃，可以用来通乳。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大家伙家里条件都不好，产妇们基本上都有营养不良的毛病。农村生了孩子没有奶，条件好点的买个猪蹄炖花生，炖豆子，条件不好的也就只能喝几碗蛋汤。 蝼蛄虾能通乳这事被人发现后，不少人都把这蝼蛄虾当宝贝，以至于蝼蛄虾的价格也一涨再涨。 但是蝼蛄虾当菜吃的话，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蝼蛄虾跟其他虾类不同，自带一种独特的味道。 怎么描述这味道呢，符婉想想自己第一次吃蝼蛄虾的时候，那就跟叶小翠洗虾用了皂角似的，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跟后世的香菜和折耳根一样，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而符婉就是喜欢的这一类。 为什么呢，这蝼蛄虾肉里也是自带蟹黄，又有虾味又有蟹味，配上一点调料，吃起来不知道有多香。 这么想着，符婉去符明那边抢过他们挖蛤蜊的小铲子，对准那些沙洞就开始铲起来。 用铲子铲其实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符家村们的一些婶子们，有的还会用自己特制的毛笔，绑在小点的树枝或者竹片上钓虾。 其实这种钓虾是非常有意思的。 一般退潮的时候，海边的沙地里会有大大小小的沙坑，而这时候那些婶子们就会把这些沙坑表面的泥沙刨开，堆在旁边把中间围起来。 蝼蛄虾的窝一般口子比较大，一眼就能认出来，不仅看起来平坦，还有些凹陷。 这时候婶子们只需要把准备好的细木棍插进洞里，如果木棍开始晃动，那么就证明底下有虾。 这时候就要立刻把木棍拔出来，换成她们自己做的毛笔，在洞里放轻力道搅动几下，那蝼蛄虾的小钳子就会钳住毛笔，这时候只需要快速一提，蝼蛄虾自然就被带出来，最后被抓进篮子里。 要说符家村婶子们做的毛笔，叶小翠也跟着学做了好几个，毛还是过年杀猪刮下来洗干净的猪毛。 符婉现在身边没带这些工具，也没这个耐心，不过用铲子铲起来也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几只蝼蛄虾一窝端了。 符婉眼疾手快地把那几只蝼蛄虾捡起来丢进旁边的篮子里，符灵跟秦明珠见状，跑过来要帮忙。 虽说这蝼蛄虾没大钳子，但这小钳子也是锋利的很。 符婉把自己的手套一人一只套在她们右手上，手套有些大，俩孩子乐得嘎嘎直乐。 旁边的小黄被她们奇怪的笑声吓得一激灵，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叼起地上的一只蝼蛄虾，砸吧砸吧地吞了。 这红鹞子居然吃蝼蛄虾？！ 大人孩子都震惊了，说好的要吃老鼠麻雀斑鸠崽呢？ “可能是它太饿了吧！” 符婉找了个理由，试图说服自己。 符灵跟秦明珠满脸认同，“我们饿了也啥都吃呢！” 俩孩子发现小黄吃蝼蛄虾之后，这下捡蝼蛄虾也是夹带私货，放两只篮子里就丢一只到小黄脚下，小黄眼睛厉害的很，都不等蝼蛄虾挣扎，锋利的爪子按上去，再对着一啄，那蝼蛄虾就去见阎王爷了。 一大两小忙活了一个小时，装蝼蛄虾的篮子这才装满，小黄也是撑的走都走不动。 就在符婉把手套帮她们取下来的时候，刚刚不知道上哪去的富贵突然爬过来，符婉定睛一看，却发现它嘴里有个棕黄色的玩意。 第256章 海胆，打开滴干活! “富贵，你哪来的海胆？！” 没错，富贵嘴里钳着的正是一个海胆，还是个味道不错的马粪海胆。 这龟也不怕海胆扎嘴，见符婉看到它了，这才嘴巴一张把那海胆吐出来。 呸呸呸，扎死龟了！ 呸完见符婉还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它爬过去用前肢对着符婉的鞋就是一顿扒拉，见符婉重新把目光投向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地把海胆往符婉的方向推。 “你这是，让我帮你打开？” 反正绝对不是给自己吃的，符婉跟富贵认识也有几个月了，自然是了解这龟的吃货属性。 果然，富贵用头点了点沙地，随后又一副傲娇的模样。 海胆，打开滴干活！ 帮忙开海胆，那是没问题，顺手的事。 符婉拿起旁边的小刀，沿着马粪海胆的边缘割开，一个海胆一分为二，里面黄色的海胆肉让她都忍不住咽口水。 跟龟抢食这事她可干不出来，于是她就赶紧把海胆往富贵面前推推，等富贵的头凑过来要享用海胆的时候，她又把海胆撤回去。 ？？？ 人类，别逼我用降龙十八掌来扒拉你！ 符婉看出富贵用餐的急切，忍不住笑道：“海胆我帮你打开，等你吃完带我去你捡海胆的地方，我在帮你开几个！” 帮富贵开海胆事小，自己馋了是真的。 之前接小青龙订单的时候被雀鲷拉去清理海胆，那些海胆最后被符婉拉回去，符家一家加上符亮家，还有符三家以及王秀儿和邻居们，那都是吃伤了。 因为那段时间刚好符三那里海胆卖的不景气，最后剩了特别多，只能自己消化。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符婉都不想看见海胆，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有吃海胆，又是味道更上一层楼的马粪海胆，符婉就想捡几个回去，给符灵她们几个蒸蛋吃。马粪海胆网图，侵删哈　　不过她刚刚是真的没瞧见海胆，也不知道这富贵是从哪里找到的。 一个海胆分成两瓣，富贵也没吃多久，两三口就干完了。 干完后它瞅了符婉两眼，然后调转身子，开始往开的方向爬去。 符婉把装着蝼蛄虾的篮子提到离海水老远的地方，然后又拿起旁边的空篮子，想了想还拿了个火钳，这才跟上富贵的脚步。 海龟爬起来的速度其实挺快的，他们的前肢不比淡水龟那么小，所以它们只要用力扒拉，速度就能跟上来。 跟着富贵走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符婉这才发现她们到了海岛挨近燕窝礁石洞的那里。 不少海鸟因为符婉的靠近，惊得飞起来，见符婉没什么威胁，又缓缓落到不远处。 这里头就有不少符婉眼熟的金丝燕，她自打上次去割了几袋燕窝后就再也没进去过，主要是不想自己身上的味道影响燕子们，一年一次甚至两年一次，也足够自己挣的了。 毕竟燕窝生成也需要时间，去久了到时候金丝燕们都跑了，反而影响以后长期采摘。 眼看着到了一块大礁石旁边，富贵就不再往前爬了，符婉一眼就瞧见了在旁边吃海胆的花开，见符婉跟富贵来了，也就掀掀眼皮瞅了两眼，甚至符婉在她眼里还看出了嫌弃。 嫌弃，嫌弃谁呢？ 那肯定不是嫌弃自己了，花开也是非常厉害，符婉还奇怪它正在吃的海胆是谁打开的，下一秒花开就给她解开了这个谜题。 只见花开对着一个海胆，闭眼上去就是一咬，海胆瞬间就破了个大洞。 然后再用前肢扒拉两下，它就心满意足地继续用餐。 原来是这样，这难怪花开要嫌弃富贵了。 有它钳着海胆去找自己的功夫，只怕海胆都能多吃几个。 不过好歹是自己的好朋友，符婉哪里能吐槽富贵这举动，再说了，要不是富贵带着海胆来找自己，她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马粪海胆呢！ 为了感谢自己的朋友，符婉提着篮子走过去，先不急着给自己篮子里捡海胆，她带着手套捡起海胆，用刀切开放在富贵面前。 富贵丝毫没有意外，朝着花开得意甩甩头，然后埋头开始吃起来。 花开顿时觉得自己的海胆都不香了，眼巴巴地看着符婉，符婉哪里能受得了这玳瑁龟的可怜模样，连忙麻利地又开了两三个，放在花开面前。 这下，两只海龟都是吃得头也不抬。 真是俩祖宗啊！ 符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火钳一下一个地捡起海胆来。 这些海胆应该是昨天晚上下雨，被海水冲上来的。 礁石边上的海胆估计有个几麻袋，除了马粪海胆，还有不少黑色的普通海胆。 那些普通海胆符婉根本不感兴趣，这马粪海胆篮子估计都装不下，普通海胆她自然是没有兴趣。 “阿婉！阿婉！” “妈妈！” “干妈！” 几个喊声远远地喊过来，符婉这才想起来自己没跟家人说自己来这捡海胆了。 她心虚地提着一篮子满满当当地海胆，快速从礁石下面走出来。 “我在这！” 离得最近的叶小翠看到符婉的身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快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符婉手臂上。 “你这孩子，去干什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亏是符婉水性好，不然她们都要担心她是不是被海水带下去了。 符婉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娘，我没乱走，这不是跟着富贵捡这东西去了，一下沉迷忘了跟你们说了嘛！” 叶小翠还想说什么，看到符婉手上这一篮子漂亮的海胆，这下什么气都忘记了。 “哎呦，哪来这么漂亮的马粪海胆？！” 闻声跑过来的符明看到符婉完好无缺，也马上被她手里的海胆吸引了视线。 他没有那么多讲究，拿起一个海胆当场就用刀划开，再把里头的那些黑灰色口器扯掉，最后直接用刀刮起橙黄色的海胆肉往嘴里倒。 “好吃！” 符明两三口吞了一个海胆肉，朝着符婉比了个大拇指。 他正要问符婉在哪里捡的时候，符婉却被海面上的动静吸引了视线。 符明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却见本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喷起了一股水柱，一个黑色的背鳍露在水面上，朝着他们船的方向过去了。 那是个啥？ 第258章 虎鲸的求救 又一股水柱喷起的时候，海里那东西才冒出个大头，符婉一看，顿时都乐了。 “哎呦，这不是小虎鲸吗？” 这家伙刚才一尾巴把富贵扇上船，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符婉还以为它找鲸群去了。 怎么这会儿跑来这边了？ 符婉他们的船停靠在海滩旁边，那虎鲸围着船游了大半圈，见船上没有两脚兽的动静，就有些不高兴。 它噗得一声喷出水柱，直到符明吹了声口哨，它才把头伸出水面，看向沙滩上的众人。 “不好，这小虎鲸咋还往岸上来！” 这怕是不要命了，上了沙滩回不去，这可是搁浅！ 符婉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小虎鲸的方向跑，这家伙今天这么不同寻常，要么是贪玩要么是出什么事了。 要是是贪玩，等会到了海里自己高低得给它一嘴巴子。 好在符婉跑的速度够快，跑到海里的时候小虎鲸堪堪游到了海浪边缘，离没有海水的沙滩也就一米多的距离。 符婉看到它无辜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下也不管它是干什么，轻轻的一巴掌拍在它头上。 “你不要命了，沙滩你也敢游过去？” 得让它长长记性，不然回头自己不在，它在哪个沙滩上搁浅，这条小命还不得交代在那里。 虎鲸被给了一嘴巴子也不生气，嘤嘤叫了两声，就要把符婉驮起来。 符婉这时候没有穿鲛衣，因为跑进海水里的缘故，身上的衣服马上就湿透了，沉甸甸地挂在身上，难受得紧。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符婉说完就要朝船上走，虎鲸用头拱她，一副着急的模样。 “我知道你很着急，你先别急。我换件衣服就来，这衣服在身上我也不好跟你游过去。” 虽然自己不会呛水，在水里呼吸无碍，但不得不说，穿鲛衣可以让她在海里如鱼得水。 小虎鲸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也不再拱她，只在海里烦躁地不断喷水柱。 “阿婉，怎么了？” 符老大把东西扛上船，看到符婉一身湿淋淋的模样。 “爹，小虎鲸好像有什么事，我换身鲛衣跟它出去看看。” 符老大拧着眉头沉思片刻，下决心道：“那我们开船跟在你们后面。” 茫茫大海，跟着符婉，回头她还能安全回来。 要是在海里累了也能立刻上船休息。 符婉点头答应，“行，这里的收获也差不多了，我们跟着虎鲸出去，没准还有新的收获。” 这话说得符老大心动不已，忙快步催叶小翠几人上船。 符婉用最快的速度跑进船舱里换好鲛衣，左右身上也没什么人，干脆外面套的外褂子也不穿了，头发一扎就跳进海里。 她头发之前剪短了很多，这几个月又长长了点，扎起来更不会影响视线。 小虎鲸听见符婉跳进海里，马上就凑到符婉边上，符婉熟练地握住它的背鳍，稳住身形坐好。 身后船上的柴油机也响了，叶小翠他们的动作也很快，收拾好东西一上船，符老大和符明就摇响了柴油机。 “走吧小虎鲸，带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符婉扭头看自家的两艘船都已经启动，拍了拍小虎鲸的头。 小虎鲸嗯嗯叫了声，随后游动的速度加快，带着符婉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那是…… 符婉迎着海风和不断激起来的浪花，努力睁眼辨别方向，那应该是他们燕窝岛的东南方向，是深海的方向。 他们好像还没在那片海域拖网过。 可能是因为父女心有灵犀，符老大扭头就喊叶小翠跟姜春兰把拖网扔下去，因为符婉不在船上的缘故，姜春兰上了叶小翠她们这艘船，怕到时候有鱼货叶小翠忙不过来。 后面船上的符亮也赶紧把拖网推下去，延伸钓也到了时间，他们开始把延伸钓的丝线收回来。 有收获的把收获取下来，然后再换鱼饵放下去，没收获的检查下鱼饵，及时补充。 这都是渔民们经常出海捕鱼的习惯性操作。 两边的延伸钓收获都还不错，叶小翠这边收获了十几条一斤左右的黄鳍鲷，还有几条个头中等的石斑鱼。 符亮这边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他收获最多的是单角鼻鱼。 单角鼻鱼又叫长吻鼻鱼，符家村这边当地人叫它剥皮仔。 单角鼻鱼顾名思义，眼镜中间长有一根大概两三厘米长的尖刺，就像在应该有鼻子的地方长出了个尖角。 单角鼻鱼一般是蓝灰色的，腹部是黄褐色，眼睛上方有一圈淡黄色，涂了眼影。单角鼻鱼网图，来源于百度，侵删　　这鱼得趁着新鲜吃，要是死了味道就会特别腥，不过因为它煮汤好吃，红烧也不错的缘故，还是很受当地人欢迎。 符亮这会儿真是旁边炫耀的人都没有，符明忙着开船，他就只能小心地把这些大概有两三斤重的单角鼻鱼都从鱼钩上取下来，准备回头再跟众人说。 这边符婉跟着虎鲸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域，几只虎鲸正围着一只虎鲸，一直嘤嘤直叫。 等符婉身下坐着的小虎鲸叫唤了一声，那几只虎鲸才游开，让出中间的位置。 符婉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有只比小虎鲸还小了点的虎鲸，正在海面上起浮。 虎鲸游动的时候哪里是这样，这虎鲸崽子这样显然是不正常的。 符婉从小虎鲸背上下去，然后游到虎鲸崽子身边。 这条虎鲸崽子跟她初遇小虎鲸时的大小一样，正是活泼的年纪。感觉到符婉的靠近，它还有些不安地想要游远些。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身后的小虎鲸也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好像在呵斥那虎鲸崽子。 虎鲸崽子瞬间就不乱动了，这也给了符婉接近它的机会。 等挨近了符婉就感觉出来不对劲，自己手上好像扯到了什么东西，她把那东西拿出水面，这才发现居然是一张黄白色的渔网。 再看虎鲸崽子身上，难怪它刚刚游得这么奇怪，一张黄白色的手抛网正钩在它身上，甚至还有不少勾住了它的小米牙，勒得嘴巴上都流血了。 这是哪个天杀的乱丢渔网！ 第259章 黄花鱼? “你先别动，我帮你割开渔网。” 符婉心疼地摸了摸虎鲸崽子的头，伸手把绑在鲛衣上的小刀取下。 这渔网很大，是从虎鲸崽子的下巴到尾巴，一路缠绕过去的。 符婉本来想先把它头上的渔网取下来，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动它的牙齿就不断流血。 那渔网崩得直直的，符婉只能先把中间绷住的地方割开，然后把虎鲸尾巴上的渔网顺着尾巴割断取下来。 割开尾巴上的渔网后，符婉感觉自己都出汗了，虎鲸崽子感觉自己的尾巴解放了，疯狂摇动了好几下，拍出来的浪花差点把符婉送走。 真是人嫌狗憎的年纪。 被旁边的虎鲸群凶了一阵后，那虎鲸崽子才老实，符婉把刚才割下的渔网捆成一团，抓在手心里。 “阿婉，要不要帮忙！” 船上的符明不知道啥时候穿好了潜水衣，站在甲板上朝她这边喊话。 开船的赫然换成了符亮。 符婉把手里的渔网朝他递了递，“帮我把这渔网拿走。” 本来符明那鱼叉一钩就能取走符婉手里的破渔网，但是这货偏不，主要也是眼馋符婉跟虎鲸之间的亲近。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虎鲸咋不稀罕他呢？ 一定是没有接触的缘故。 于是这位大兄弟从甲板上沿着栏杆就要伸腿往下跳，却没瞧见小虎鲸游过来，朝他的大脚丫子张开了大嘴。 旁边本来看热闹的叶小翠和姜春兰惊得汗都出来了，叶小翠更是大喊：“阿明，你不要命了？！” 符明往下一看小虎鲸那黑洞洞的嗓子眼，打了个激灵就往甲板上窜。 上来了才看到小虎鲸施施然闭上嘴，符明怒骂道：“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没良心，上次我妹妹还救了你呢！” 小虎鲸才不管这么多，转身就要往符婉那边游过去，尾巴还不忘特意伸进海里，再重重扬起，给甲板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的符明来了个透心凉。 “该！” 叶小翠给大儿子翻了个白眼，就拿着鱼叉去够符婉这边举起来的一团破渔网。 符婉这会儿也没心情关心甲板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她突然发现了为啥这虎鲸崽子被渔网勒住嘴巴的原因。 谁能想到，在这虎鲸崽子的嘴里，居然有一只二三十斤的大黄花鱼，被渔网裹住，缠在虎鲸崽子嘴里。 好家伙，原来是贪吃造成的。 符婉又把小虎鲸牙齿边上的渔网都隔断，这才把它嘴里的黄花鱼连鱼带网一起取出来。 这黄花鱼居然还没死，还在渔网里偶尔翻腾下，符婉抱着这黄花鱼，正要回去，又怕虎鲸崽子惦记嘴里的吃的被两脚兽抢了。 “这鱼你还要吗？” 她把鱼从渔网中解救出来，抠着鱼鳃问虎鲸崽子。 虎鲸崽子虽然语言不通，这会儿重获自由，哪里还顾得上吃，一窜就是老远，跑到自己妈妈那边撒娇去了。 符婉无奈，既然不要，这黄花鱼就算是她的救助费了！ 不过虎鲸们着实没有亏待她，每次帮忙一定会给她送点什么东西。 符婉抱着大黄花鱼爬上甲板，接应她的叶小翠还以为破渔网中间是个啥呢，看到那鱼的模样是又惊又喜。 “这……这是大黄鱼？！这黄花鱼也忒大了吧！” 姜春兰把符婉拉上来，听见老姐妹的惊呼，也跑过来看。 “哎呦，可不是吗，这鱼一准能卖个好价钱！” 符婉摆摆手，“这鱼不卖吧，身上被虎鲸咬出了几个洞，回头分了家里过节吃！” 叶小翠把那鱼翻过来，这才看到鱼身上的几个大洞。 顿时觉得可惜，这鱼身上有伤，确实卖不到什么好价格了。 “阿婉，虎鲸又开始叫了，我们要跟着吗？” 符老大扭头大喊，这群虎鲸刚刚凑在一起游了好几圈，之后领头的那只小虎鲸就朝着自家的船嘤嘤叫，符老大总觉得它想领着自己去找鱼群。 “爹，跟上吧！” 符婉进船舱喝了一碗水，符灵跟秦明珠上船后就有些困，两姐妹都没精神看符婉跟虎鲸，进船舱就睡着了。 小黄正站在船边闭目养神，看到符婉进来，也就是掀了掀眼皮，随后又闭上了。 好嘛，一只鸟也要睡觉的。 符婉拿了两块饼垫垫肚子，折腾了这么久她都觉得有些累。 随后她又带着饼和水壶到甲板上，给叶小翠和姜春兰先垫垫。 姜春兰本来摆手不要，符婉硬是塞给她，“婶子，你赶紧吃两口，等会到了虎鲸带的地方，估计想歇都停不下来，” 这话说的，跟要打仗似的。 姜春兰哪里能拒绝，赶紧学着叶小翠的模样，快速地吃了两块饼干。 符婉又给驾驶舱的符老大送了点，符老大吃完，前面的虎鲸也停了下来。 “阿婉，你看看，那是不是鱼群！” 符老大噌地站起身，指着前方的海面朝符婉喊道。 符婉眯着眼睛一看，也不是吗，也不知道虎鲸是怎么做到的，海面上有不少翻滚的鱼群，惹得海鸟们都围了过来。 尤其是这时候被云遮挡的太阳露出来一点，照在鱼群上，那金光把众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黄鱼，大黄花还是小黄花？！” “哎呦不管了，拖网已经下去了，阿婉，准备手抛网！” 符老大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旁边船上的符明符亮兄弟俩也没好到哪里去，两兄弟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把鱼群都赶到自己网里去。 符婉看到虎鲸们把她们领到这里，就游开了，她拿出手抛网朝着鱼群的方向丢下去，手抛网入海后迅速下沉，符老大把船速放下，自己也跑过来拉手抛网。 两艘船上的人忙的手忙脚乱，几块手抛网丢下去拉上来，都是沉甸甸的。 符老大也不管取鱼货的事，急吼吼地又跑到前面开船转圈，试图把漏网之鱼都用拖网拦住。 符婉跟叶小翠姜春兰这下已经忙开了，只是手抛网里的鱼倒出来，几人也都傻眼了。 “这不是黄花鱼啊！” 叶小翠惊呼，符婉拿起来仔细端详，“娘，这是黄唇鱼啊！” “也值钱！” 第260章 黄唇鱼 黄唇鱼？ 叶小翠捡起手边的鱼，细细一看，果然是比大黄花鱼珍贵的黄唇鱼。 黄唇鱼的体形延长，侧看有些扁平，它背部有些稍稍隆起，头中等大小，身体是淡黄色的，腹部也是银白色。因为都是黄色的缘故，所以叶小翠一开始以为是大黄鱼。 但跟大黄鱼不一样的是，大黄鱼最多长到50厘米左右，黄唇鱼的成年大小在一米到两米左右，而且黄唇鱼还有一个显着特点，那就是黄唇鱼的胸鳍腋下，有一圆形黑斑。 而且黄唇鱼一般生活在水深50到60米深的海域。它的营养价值非常高，是华国特有的鱼类之一。黄唇鱼网图，侵删　　八十年代的华国黄唇鱼种群还十分庞大，因为营养价值高的缘故，2005年黄唇鱼被认定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后世市场上的黄唇鱼也多是人工养殖出来的。 而黄唇鱼之所以贵重的原因，除了它本身肉质鲜美以外，更珍贵的是黄唇鱼的鱼膘，也叫鱼胶。 黄唇鱼的鱼膘有非常高的药用价值，不仅可以滋补肝肾，效果更是堪比人参，尤其在医疗用品匮乏的八十年代，黄唇鱼鱼膘据说对于产妇产后大出血有非常大的药效。 但是鱼膘处理晒干那些都麻烦得很，符婉看着这些金灿灿的黄唇鱼，准备拿出一条留下鱼膘，放在家里以防万一。 别看只有一条鱼，这黄唇鱼的体形比黄花鱼大了不少，个个基本上都有一米左右，一个手抛网里头也就两三条黄唇鱼。 至于那种小于半米，一看就还是幼年黄唇鱼的，符婉把它们都从渔网上取下来，检查没什么伤口之后，又重新放回到海里。 取之有度，才能长远。 两艘船一共有八张手抛网，最后留下来六条黄唇鱼，一条十来斤，也就不到一百斤。 不过这也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符老大看着装了好几筐的黄唇鱼，不禁感叹，“我上次见到黄唇鱼还是几十年前在码头当船工的时候，这黄唇鱼真的不错，我们这次出海，可真是赚大了。” 不过他也是个明事理的，要知道黄唇鱼的活动时间大都是在晚上，自家能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网到黄唇鱼，那得多亏了这些虎鲸，应该是它们把这些黄唇鱼从海底赶上来的。 “阿婉，我们能网到这么多黄唇鱼，可得多亏了这些虎鲸啊！” “这老受它们的恩惠我也过意不去，我们能给它们点什么不？” 符婉看着海面上不断追逐玩闹的虎鲸出神，都说虎鲸是海里的街溜子，但是在她看来这些家伙比人类纯真多了。 不过想想能为这些虎鲸做些什么，她还真想不出来，弄点吃的吧，人家海里想吃啥吃啥。 想想也就只能保证在虎鲸需要她的时候，自己义无反顾地出现了。 就在符婉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虎鲸群的叫声越来越近，她回过神才发现，水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漂浮着一只肉眼可见的魔鬼鱼，瞧着比之前她跟符明在海底打的那只还大上一圈。 第261章 通用货币 “嘤嘤！” 一个尖锐而又熟悉的叫声响起，符婉看出距离船只最近的正是跟自己最亲近的小虎鲸。 只见它游到那魔鬼鱼的附近，那魔鬼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下潜逃跑。 魔鬼鱼：…… 真是的，说的好像能跑掉一样！ 你来试试！ 打交道久了，符婉都能看出小虎鲸的跃跃欲试，她急忙快速上前，一手一个拉着叶小翠和姜春兰后退。 叶小翠和姜春兰正在处理鱼货，被符婉拉到靠近船舱这边，还有些不明所以。 “阿婉，怎么了？” 还不等符婉回答，下一秒，小虎鲸用尾巴抄起那魔鬼鱼，然后再朝着自己的两脚兽好朋友就是狠狠一甩。 接着，这是我小虎鲸的爱！ 只听“啪”的一声，一只巨大的魔鬼鱼从天而降，落在符婉她们的甲板上。 那位置，正是刚刚叶小翠和姜春兰蹲着收拾鱼货的地方。 “这小虎鲸……还怪热情的。” 叶小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后背上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符婉扶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魔鬼鱼就是虎鲸们的通用货币，不管做什么它们第一想到的就是魔鬼鱼，至于黄唇鱼黄花鱼什么的，对它们来说可能只是吃饱了打打牙祭用的。 “阿婉，小翠，这魔鬼鱼我们要去捡回来不？” 这下跃跃欲试的变成姜春兰了，老天奶啊，她真是长见识了，这虎鲸领她们找鱼群还不够，还送魔鬼鱼叻！ 符婉看向海面，得瞧瞧这些家伙还有没有抛东西的迹象，不然等她们几个走到甲板上，再飞过来一只魔鬼鱼，那受伤了找谁说理去。 小虎鲸送完魔鬼鱼之后有些自得，连叫声都高昂起来。 它围着符婉的船转了两圈后，符婉一直看着它，却没想下一刻又听见了一个更为稚嫩的叫声。 怪了，小虎鲸她可看着，并没有叫啊，总不能这家伙什么时候会腹语吧！ 符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顺着叫声看过去，没想到，居然是之前那个虎鲸崽子。 那虎鲸崽子在海面上活跃地游来游去，后面还跟着一只大虎鲸，一看就是它的监护人，阿不是，监护鲸。 符婉朝着虎鲸们吹了个口哨，虽然不知道这虎鲸崽子叫啥，但是虎鲸们对她的口哨还是熟悉的。 只是令符婉没想到的是，她吹完口哨后，那虎鲸崽子更兴奋了，潜入海底一下就没了踪影。 这孩子是害羞了？ 再看虎鲸们都在边上玩闹，甚至有不少开始跃出海面，开始炸鱼。 见它们玩的这么开心，符婉料想虎鲸们应该不会再送魔鬼鱼上来了。 于是叶小翠干脆跟姜春兰快速地把魔鬼鱼的尾刺剁掉，符婉则捡起那根又长又粗的尾刺扔进海里。 也就是扔尾刺的档口，她又看到了那条虎鲸崽子，只见它逃命似的地往大虎鲸的方向游过去，符婉这才注意到，它后面居然有一只正飞快朝它追过去的剑鱼。 不好，虎鲸崽子怎么惹了这祖宗？！ 第262章 要命的礼物 为什么说剑鱼是个祖宗，那是因为它不仅速度快，头上那柄剑更是杀伤力十足。 而且追虎鲸崽子的剑鱼跟虎鲸崽子都差不多大小，也不知道这虎鲸崽子是怎么惹得剑鱼追着它不放。 剑鱼的速度比虎鲸崽子更快不少，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虎鲸崽子，符婉急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刚留下来的虎鲸崽子把命丢在剑鱼手上。 于是她赶紧催符老大，“爹，快开船，朝那剑鱼的方向开。” 开船的动静没准能吸引剑鱼的注意力，这肯定是不够的，她又朝着不远处的虎鲸群吹口哨，小虎鲸第一个反应过来，朝着她这边游过去。 没多久虎鲸群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剑鱼虽然凶猛，但是对于虎鲸群那也是稍逊一筹。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争斗，剑鱼显然不敌虎鲸群，虎鲸崽子早就躲在虎鲸妈妈身后，符婉居然在它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 就在剑鱼被虎鲸群你一尾巴我一尾巴扇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虎鲸崽子又嘤嘤叫了两声，随后它旁边的虎鲸妈妈瞅了符婉这边两眼。 看热闹的符婉猝不及防跟它的眼神对上，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浮现。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下一秒，虎鲸妈妈的动作马上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只见它游到晕头转向的剑鱼旁边，用头顶了顶剑鱼的位置，然后随意地转身，用尾巴抄起剑鱼，最后又是振尾用力一甩。 说那是导弹发射也不为过。 符婉这下叫符老大停船也来不及了，又是只能拉着叶小翠和姜春兰往边上躲。 还好她们刚准备把魔鬼鱼搬去冷库，这会儿离甲板也远的很。 剑鱼的重量跟魔鬼鱼那是不能比的，魔鬼鱼最多也就二三十斤，这剑鱼可就少说得有六七十斤。 随着“砰”得一声巨响，那剑鱼的身影跟条完美的抛物线似的，直接插在符婉船的甲板上。 “哎呦我的妈祖娘娘哎！” 刚围观完魔鬼鱼的符明也跟着符婉倚在他那艘船上看热闹，不过他视力没有符婉好，只能看到虎鲸们在来来回回地不知道跟什么东西打架。 结果这丢过来的东西，可把符明给惊呆了。 同时震惊的除了符明就是符婉叶小翠姜春兰三人了。 “啊啊啊啊啊，我家的船啊！” 他大爷的，这剑鱼是插在甲板上的啊，甲板上的铁皮都被插出了个洞，剑鱼这会儿也是有气无力，离噶不远了。 “哎呦，这鱼是好鱼，就是咋把甲板给弄出个洞了。” 叶小翠和姜春兰本来看到剑鱼被抛上船还高兴着，看到甲板上的洞这下也笑不出来了。 这船可是家里最贵的资产，破了个洞肯定要修，修要花费多少钱不说，到时候还耽误出海的功夫。 这么一算，得损失多少钱啊！ 不过事已至此，众人接受的也快。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鱼给弄下来吧！” 姜春兰安慰地拍了拍老姐妹的背，去旁边想看看找什么工具拔那条剑鱼。 第263章 剑鱼 符婉大着胆子走过去，围着那条剑鱼打量。 这剑鱼又叫箭鱼，鱼如其名，长着一根如尖刺一样的吻部，占剑鱼全身的三分之一长。 剑鱼一般体长粗壮，成年剑鱼可长到五米长，重量达到一千多斤。而符婉他们碰到的这条剑鱼，大概有两米不到，重量估摸着得有个几百斤。 剑鱼的全身没有鱼鳞，鱼皮跟海豚之类的一样，都是直接裸露在外头。但是它皮肤触感没有虎鲸好摸，符婉轻轻碰了碰，啧，糙得很。 再看这剑鱼的颜色，剑鱼的头到背上都是非常漂亮的蓝紫色，腹部有淡淡的黑色，鱼鳍又是蓝紫色的。剑鱼网图，侵删　　这玩意在华国境内的海域都有，不仅能浮在水面上捕食，也能下潜到五六百米深的海域追捕鱼群。 也不知道虎鲸崽子是怎么发现这剑鱼，又怎么把剑鱼惹怒，不过剑鱼的脾气也是十分暴躁，通俗点说，看着像家猪那么大，实际上比野猪还暴躁。 “阿婉，小心！” 看到有人靠近，那剑鱼还挣扎了好几下，却因为长吻被甲板牢牢困住，最终只能用眼睛来回瞪着符婉几人。 叶小翠急忙把符婉拉到一边，这剑鱼伤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之前隔壁村有两兄弟钓上来一条一米不到的剑鱼，本来想把它的尖刺割下，放血去腥，没想到那剑鱼凶的很，挣扎了好几下，兄弟俩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大腿，最后那剑鱼还挣扎着窜出栏杆，跑了！ 叶小翠想想村里老姐妹们说起那兄弟俩的惨状，那血淋淋的洞口，就不免心悸。 就在这时，符老大把船速放低，走到甲板这边来。 “差不多得起网了，哎呦卧槽！” 他刚刚是听见了后头的动静没错，但是也没想到这剑鱼居然是以这种方式上了自家的船。 他的宝贝船啊！ 符老大心痛到无法呼吸，要说除了自己媳妇孩子，他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艘船了。 别看是他弄回来的二手船，这可是花了他的大半辈子积蓄，之前一直好好护着，生怕哪里磕着碰着，没想到最后会被一只剑鱼把甲板扎穿！ 符老大拧着眉头正要接近那剑鱼，没想到它甩了两下尾巴，还是凶猛的很。 符老大吓得连退两步，抓了抓头发沉思片刻道：“这玩意把甲板都刺穿了，干脆就先这样，等过会再说。” 马上就要起网了，这时候要是把那剑鱼弄出来，这甲板上的洞又堵不上，万一有水流进去，那到时候船出了啥毛病，这还咋回码头去。 “阿婉，去起网吧，弄完这网我们就回去了。” 要看天色不早了，本来他还打算再作业一晚上，但是这甲板都出问题了，只能提前回去。 好在他们两艘船的收获都不错，也能回去过个好节。 就是不知道这拖网里收获怎么样，算算这一网也拖了有两三个钟头，船开了一大片海域，想想也有些期待。 其他人也同样期待，符婉跟叶小翠把拖网的网绳绕到起网机的齿轮上。 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机械声，拖网慢慢被拉出水面，一个圆鼓鼓的大网囊从海里升到甲板上。 第264章 奇怪的鱼 “我来解绳子吧！” 符老大说完就迈步上前，叶小翠和姜春兰去后面把空鱼筐拖过来。 符婉应了声，赶紧走开两步，不然等会这网囊里的鱼货掉在甲板上，还会把自己腿给淹没。 符老大好久没有解过网兜的麻绳，这下解个绳子还有些许紧张，手抖了两三下都没解开。 “爹，要不我来吧！” 符婉看着也是着急，符老大头都不抬，“不用，我又不是不中用了，解个麻绳也要你帮忙。” 方才他小外孙女都能解开，他一个壮汉，还能解不开这麻绳？ 这时候麻绳也就剩最后一个绳扣，符老大干脆用力一扯，随后网囊的口子被打开，里头的鱼货瞬间跟下暴雨似的，唰唰唰地落在甲板上。 “霍，好多金线啊！” 符婉脚边落了好几条金线鱼，符老大把叶小翠她们拿过来的鱼筐拖到跟前。 “不止金线，这一网海兔子也不少，底下还有几十斤马面鱼！” 鱼货出网，众人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符婉拖过鱼货，就专门往鱼筐里码金线鱼。 金线鱼的颜值也是非常高的，在当地经常有人叫它金线鲶，也有跟符老大他们一样，直接喊金线的。 金线鱼整体呈椭圆形，身形非常流畅，鱼身长而侧扁，符婉他们网上来的这批金线，大概在25厘米左右，而金线鱼最长的也就35厘米。 金线鱼的整体是浅红色的，腹部颜色比较淡，身体两侧有特别明显的金色纵带，就像几根金线，镶在鱼身上。 这也是金线鱼名称的由来。金线鱼网图，很漂亮哈哈　　“当家的，金线鱼最近价格怎么样？” 叶小翠一边埋头挑拣鱼货一边问符老大，挑拣鱼货是个比较枯燥乏味的工作，所以她们经常会在挑拣鱼货的同时，找几个话题聊天。 “没听符三说起，放心，这价格低不到哪里去。” 符老大这会儿正给螃蟹捆绳子，每次拖网都能带上几筐螃蟹，这些螃蟹除了断手断脚的，完好无缺卖相好的都会被捆上绳子，省的放在鱼筐里，不仅乱跑还会打架。 这一网金线鱼确实不少，也有一小筐只有十厘米左右的，符婉怕符三那里不瘦收，特意另外装出来，看看回头怎么处理。 符老大把螃蟹挑拣完，干脆直起身看了眼天色，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在海平面上，落日的余晖跟海水荡漾在一起，十分漂亮。 “阿婉，看一下多少点了？” “好嘞！” 她跑去船舱摸出手表一看，“爹，快六点了！” 是时候返程了。 符老大正准备转身往驾驶舱去，符婉把手表放进兜里，蹲下身却被鱼堆里的一道光闪了下眼睛。 怎么回事，这金线鱼还反光？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站起身又按照刚才的模样，重新蹲下去。 果然，眼睛又被鱼堆里的光闪了下。 咋回事？ 符婉心中好奇不已，干脆循着那道光的来源，把鱼堆扒开。 “咦，这鱼怎么回事？” 于小翠几人闻声望去，却看见符婉手上拿着一条马面鱼，那模样跟家里洗衣服的棒槌有的一拼。 “咋了这是？” 叶小翠不解，这不就条马面鱼吗，都不咋稀罕。 一看这几个人就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符婉提着那条马面鱼，递到众人跟前。 “你们在仔细看看，这马面鱼有什么不一样？” 叶小翠按下心里的疑惑，接过那条马面鱼仔细一看，嘿，这马面鱼的脑袋，有些奇怪啊。 马面鱼又叫马面鲀，身体侧扁，全身大部分是蓝黑色，尾鳍也是全黑。马面鱼是因为它的面部看起来像马头，所以叫马面鱼。马面鱼网图，大家应该对它处理后更熟悉点　　这鱼本来看起来是应该没脖子的那种，鳃也不怎么明显，但是叶小翠手里的那条马面鱼，却十分奇怪。 它眼睛后面大概三四厘米左右的位置，不知道卡了个什么东西，于是这条马面鱼长得就格外奇怪，本来应该流畅的身形，硬是在中间的东西破坏了，还狠狠地卡进鱼身里。 “天杀的，这又不知道是哪里的人乱丢东西，估计这还小的时候就卡上了。” 应该是当时这鱼卡上之后就没挣脱出来，然后这东西就随着马面鱼的长大，就被牢牢地卡在马面鱼身上。 这鱼要是不被渔网捞上来，估计也过不了多长时间了。要知道马面鱼的寿命很长，高达20年，是海中鱼类寿命较长的一种。 可是这玩意怎么会发光呢？ 符婉坚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她拿出自己的小刀，用刀背在那个圆环上轻轻刮了几下。 就那几下，把叶小翠手里捡起来的海兔子都扔回了地上。 “哎呦，这这这，这是！” 叶小翠话都说不利索，符婉用刀背刮过的圆环，居然露出了金黄色的真面目。 再看刚才看起来还普通的圆环，好家伙，这分明是个金镯子啊！ 这下几人鱼货也不拣了，围上来看符婉取下那镯子。 这马面鱼个头太大了，要说不把这鱼切开，这镯子根本取不下来。 不过这鱼也早就没了生命迹象，符婉干脆沿着那个镯子，将鱼切成两半。 “镯子我回头拿去洗洗，这马面鱼我们就带回去自己吃吧！” 一般马面鱼收购都是整只的，不过到了饭店，那里会把马面鱼去头剥皮。 剥皮后的马面鱼做成菜味道更好，见没了其他事情，符老大就吆喝符明他们开船回去。 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沉浸在那大金镯子的震撼中。 “哎呦，你说说，这鱼还能被大金镯子卡住。” “可不是吗，这要是谁家丢了个这么大的镯子，估计睡觉都睡不安稳吧！” “不过也没听说谁家丢东西了啊？” “你看你说的，这玩意丢了哪里没让人知道，别说几年前，现在村上连个银镯子都不敢戴，更别说金的。” 姜春兰点头认同，笑道：“还得是咱阿婉的运气好，来来来，让我沾沾你的好运。 我寻思着，没准这海底啊，还有不少宝贝，下次指不定能给我们碰到。” 是啊，这么大的海底，里头说不定就有宝藏呢！ 第265章 爆网，痛并快乐着 这下，符婉脑海里闪现了前世看到过的各种有关海底宝藏的信息，心里也开始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没准等哪天她在海底，就能碰到个沉船什么的，里头有个几大箱金币金条什么的，那不得半夜睡觉都笑醒？ 想是这么想，但是还是得回归现实。 挑拣完金线鱼和马面鱼，甲板上就只剩下海兔子了。 海兔子又叫笔管鱼，鱼如其名，身形长长的跟个笔管似的，而为什么当地渔民都叫它海兔子，是因为如果在海里碰见这家伙，那它跑得跟山里的野兔一样快。 海兔子虽然外形有些像鱿鱼，但它并不属于鱿鱼类，比起鱿鱼，它的身形不仅长度更短，个头也更小。海兔子网图　　不过海兔子味道很不错，煮起来也简单，处理好的海兔子直接放进开水里，煮几分钟再捞出来，弄点辣椒和酱油什么的蘸着吃，味道非常不错。 海兔子就不能用手捡，毕竟太小，用手都不知道要捡到什么时候。 叶小翠跟姜春兰从旁边拿了把铁锹，直接将那些海兔子铲进鱼筐里。 等到了码头，再用海水冲洗下，就可以让符三拉走了。 “哎，爹你这方向往哪开呢，椰子岛边上的鱼笼和章鱼陷阱还没收呢！” 符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时候发现符老大开船的方向是冲着码头去的，脑中一下就想起还在椰子岛边上的地笼。 符老大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今天的鱼货太多，把我都给整糊涂了！” 说要就转动船舵，调转方向往椰子岛去。 后面的符明看自家船的方向变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马上跟了上去。 “阿婉，给柴油机加点油，估计没多少了！” 符老大的声音传来，符婉正拿着刀背刮那个镯子上的脏东西，听见喊声连忙答应。 柴油桶就放在船舱里，她提起一桶，这玩意估计有个二十多斤，有点重量。 旁边睡得正香的符灵翻了个身，符婉赶紧放轻动作，直到把油桶提出去才松口气。 渔民生活劳累，虽然她自己感觉还好，但是孩子们的精力肯定是跟不上的。 更别提今天还起了个大早，符婉都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 加完柴油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椰子岛又出现在众人眼前，符老大把船停下，自己提着桶就去收地笼。 符婉跟叶小翠负责收那些章鱼陷阱，姜春兰则回到了符明他们船上，这两个人刚刚拖网的鱼货都还没挑拣好。 好在这时候是傍晚，太阳已经落下，甲板上的鱼货不至于被晒死，除了时不时飞到甲板上的海鸟叼起条鱼就跑，甲板上的鱼货也没有别的威胁。 至于符明他们为什么还没把鱼货挑拣完，纯粹是鱼货太多了。 他们的烦恼普通人大概不能懂，毕竟爆网，是痛并快乐着的存在。 又因为符明要去开船跟上符老大，符亮一个人再快也就两只手。 “哎呦，你们这些大男人做事就是不精细，这马鲛鱼怎么跟巴浪混在一起？” 姜春兰看到自家儿子旁边的鱼筐，就忍不住唠叨。 “娘哎，你总算是来了，赶紧帮忙。我那螃蟹绳子就捆了一半呢！” “来了来了，别叫唤！” 姜春兰有些嫌弃自家儿子，这么大了事都做不好。 不过这马鲛鱼也实在是又肥又大，姜春兰只念叨了两句，就赶紧投入到挑拣鱼货的行列。 符亮他们这边拖网的大多数是巴浪鱼和马鲛鱼，里面也有大概一筐左右的马面鱼。 巴浪鱼其实就是之前符亮跟符婉出海时捕捞过的竹荚鱼，不过这批竹荚鱼个头比之前的要大一些，最大的个头有五六斤重。 可以算是大竹荚鱼了。 马鲛鱼跟巴浪鱼都属于纺锥形鱼类，价格差不多，营养价值也差不多。 不过马鲛鱼煎着吃和包饺子都比竹荚鱼鲜香点。 这边姜春兰他们还在挑拣鱼货，那边符婉和姜春兰就已经麻利地把章鱼陷阱都收上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次丢竹筒的时间都不够长，章鱼也一次比一次少，这次几百个竹筒也就掏出来大半桶章鱼，还没以前的一半多。 见符老大还没回来，符婉干脆提了几桶海水，倒在海兔子的鱼筐里，把海兔子冲洗了好几遍。 冲干净后母女俩又把这些海兔子搬进冷库码上冰块，海兔子特别容易变质，虽说这时候温度不高，但是有冰块保鲜，卖相就会好一点。 做完这事母女俩总算是歇下来了，叶小翠走到甲板上朝姜春兰那边喊话。 “春兰，你那怎么样，要我过去收拾不？” 姜春兰这边也忙活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让她歇着，别过来了。 “小翠，我这也差不多了，回头等阿亮阿叔过来，就能开船回去了。” 这次出海收获不错，明天这个中秋，应该是这几年来最丰盛的中秋了。 叶小翠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跑去把那些渔网又收拾好，刚好这时候符老大提着桶和地笼回来，符婉赶紧走过去帮忙。 “爹，地笼收获怎么样？” 符老大把空着的地笼网从桶里拿出来，露出桶里的收获。 “有几条海鳗，还有几只螃蟹，鱼倒是没看见。” 这收获也就一般，不过海鳗里有只个头大点的，也能值个几十块。 符老大把那几只海鳗抓出来，桶里的海水浇在那剑鱼身上。 剑鱼居然还没噶掉，被水这么一刺激，居然还猛烈地晃动了好几下尾巴。 “媳妇，这船上有没有柴刀或者菜刀？” 符老大看过符婉之前的那把小刀，不夸张的说，那剑鱼的尖刺都比刀柄粗。 叶小翠仔细想了想，跑去船舱里一顿翻找，最后拿着个柴刀出来。 这是之前碰到海盗后，叶小翠放在船舱防身的，刚刚一路上都没想起来。 符老大接过柴刀，在旁边的铁锹上磨了两下。 随后他对准那条剑鱼的尖刺，跟在山上砍柴似的，一刀砍过去。 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剑鱼落在甲板上，不过它也没有力气挣扎了，符老大用最快的速度上去给它放了血，然后扛着送进冷库。 第266章 挖墙脚 剑鱼放好后众人就启程回码头，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天上明月当空，繁星点点。 有不少趋光性的鱼类不停地冲出水面，符婉跟叶小翠怕碰到小针鱼，干脆躲进船舱，想趁这点时间眯一会儿。 结果母女俩刚进船舱，就跟睡眼惺忪的符灵对上了视线。 符灵揉了揉眼睛，捧着肚子朝符婉喊：“妈妈，我好饿啊！” 中午到现在都过去半天，吃的面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 “马上就要到码头了，你先吃几块饼干垫垫，回去妈妈给你们煮面吃。” 她本来想了下要不要去外头用炭火炉煮点东西，但是想想那外头朝着光跳来跳去的针鱼，就懒得折腾。 还是回家煮点挂面，明天再吃大餐。 符灵跟秦明珠非常乖巧，听见符婉说马上回去，一人拿了两块饼干小口小口吃起来。 符婉看她们吃得香，自己也觉得饿了，于是掏出两块两三下啃完。 叶小翠吃一块就不要了，嫌弃这饼干噎得慌。 “这饼干啥都好，就是太干巴了。” 她给自己倒了碗水，喝完后长舒一口气。 “过几天天气凉了，咱带点米饭什么的上来，到时候也不用回去吃面了。” 到底是不够方便，符婉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个东西，那就是后世出门必备的方便面。 按理现在市面上应该有卖了，等回头去供销社看看，买点到船上备用。 说话间，船已经渐渐靠近码头。 老李头最先听见柴油机的轰鸣声，他从小屋里走出来，瞧见是符老大他们的船，赶紧上前帮忙。 当然，他也还不忘吆喝不远处在帮人船上卸货的符石，“阿石，快去喊你三叔，你大伯他们回来了！” 符石平常在符三那没活的时候也会在码头帮别人卸鱼货，搬五箱鱼货一毛钱，虽然金额少，但是他闲着也是闲着，想着积少成多，也能多攒点钱。 听到老李头的喊声，符石赶紧把自己手里的货都帮别人装上板车，然后撒腿往符三家里跑。 符三也还没睡，这时候正在院子里跟林秋菊理这段时间的账目。 “三叔，我大伯他们回来了，快点骑三轮过去！” 符石跑进院子，满头大汗气都没来得及喘，就开口喊道。 林秋菊的娘赵婶子从厨房出来，招呼符石坐下：“阿石，你先坐下喝口水。” 打交道多了，她也知道符石是个可怜孩子。 符石也不拒绝，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谢谢大娘，我还得跟我三叔搬鱼货去，就不坐了！” 他们俩说话间的功夫，符三已经把三轮车骑出了院子。 “阿石，你再拖个板车过去，按照你大伯家的运气，这三轮车恐怕都不够装。” “好嘞！” 符三骑上三轮正要启动，又想起什么，扭头朝自己的丈母娘喊： “娘，你看看家里还有没有什么菜，要是没有鱼就去冷库里拿，帮我弄点饭菜或者煮点面，我大哥他们指定没吃饭。” 这么大晚上的，符老大家里就只有旺财在，中午晚上都还是符三特意去他家院子里喂的狗。 “好好好，我去冷库里拿条鱼蒸上，正好下午摘得辣椒青菜都没用完，炒两个菜煮点面正好。” 煮面肯定不是挂面，不过赵婶子是个面食高手，井里吊着的老面拿起来再混点新面粉，等菜做好刚好可以面发好，揉成细面放下水煮。 听见丈母娘答应，符三便开着三轮，急吼吼地往码头赶。 到码头的时候人虽不多，但也有四五个人，正围着符老大说话。 “大哥，你们总算回来了！” 符三挤进去，符老大看到他来，就不再跟这几个人吹牛。 “我兄弟来了，得先卸鱼货。” “我当你兄弟是谁，原来是符三啊！” 符三本来正拉着符老大往船那边走，听到这声音，扭头望去，这才发现方才那些人里头居然还有自己的对家。 是隔壁村的王建设。 王建设是上个月听说符三赚钱，学着他的模样开起收购站的。不过隔壁村的海货不多，他又想多赚点，特意大晚上跑来符家村挖符三的墙角。 符三之前就想好好教训他，又怕他发疯对付自己怀孕的媳妇，正想着阵子怎么警告他，没想到居然在这碰上。 不过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船上的鱼货得赶紧卸下来，符老大船上的冷库还是他改造的，那些冰块最多坚持一天一夜。 还得看鱼货多少，要是鱼货多，最多能坚持一天。 “符老大，打个商量。符三给你什么价格，我给你在他基础上每一斤加一毛。” 符老大听到这话都乐笑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刚刚就说了，我的鱼货只卖给我兄弟。” 符三虽然一开始就知道符老大不会答应，听到他这话还是感动地眼眶泛红。 “大哥，我们不理他，还是先搬鱼货吧！” 刚好这时候符婉领着孩子提着桶过来，符三叫住她，“阿婉，回去就不要做饭了，我叫我丈母娘做好了饭，你们直接去我那里吃就行。” “三叔，这怎么好意思？” 符婉没想到符三会这么周到，符三听她这么客套，就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不好意思，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咋，还看不上三叔家的东西？” 这口大锅符婉哪能背，急忙笑着应道：“那就多谢三叔三婶了。” 知道有人做饭，叶小翠跟姜春兰也不急着回家，就站在边上看年轻人搬鱼货。 本来符老大不想自家人劳累，特意喊了符石和几个年轻小伙子搬鱼货，也是按码头的价格算，但是符明跟符亮感觉一点都不累，硬是也上去搬鱼货。 见鱼货搬出来，旁边有几个准备出海的村民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先搬出来的是螃蟹，王建设也站在旁边看，一见是螃蟹倒有些看不上。 “这符老大海运也就这样吧，怎么光是螃蟹？” “你这外村人不懂，看着就行了。” 旁边的渔民认出王建设不是本村人，毫不客气的回怼。 符老大家的海运要是不好，这一片就没海运好的人了！ 两艘船上的螃蟹都有十几筐，接下来就是仙女贝。 仙女贝装了两大筐，个个肥美硕大，当然，符婉特意提前装出了半筐，准备几家人分着吃。 第267章 六条黄唇鱼! “这仙女贝挺大的，小翠，你们在哪挖的？” 问话的是马上要出海的同村妇女，仙女贝这东西，用渔网打捞是不太可能，肯定是在哪挖的。 叶小翠笑着打哈哈，哪能真告诉她地方。 “哎呀，我家开船不小心开到个荒岛上，我们下去方便，这才发现了一点仙女贝。” 谁家出海没几个秘密基地啊，那婶子听到叶小翠这说辞，也知道别人不愿意细说。 “你们还怪讲究的，方便还要下船。” 一般他们出海都会放个桶在船上，专门用来方便。 “哎呦，这不是赤刀鱼吗！” “这么大个头的倒是不多见！” 人群中议论纷纷，赤刀鱼数量不多，也是只有三筐，后面就是金菠萝和红果鲤。 金菠萝倒还好，红果鲤是彻底让王建设眼红了。 昨天他去县里跑饭店，刚好有个饭店明天要办喜事，问他有没有个头大的红果鲤，他跑了几个村都没收到货。 哪想到在符家村居然看到个头品相都这么好的红果鲤。 还有什么比你要的东西就在你面前，但是却不属于你来得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王建设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几个壮小伙把红果鲤扛上符三的三轮车，然后转身又上船接着搬鱼货。 等马鲛鱼巴浪鱼那些鱼被拉出来的时候，王建设的眼里也就只剩下恨了。 他恨不得捶胸顿足。 为什么，为什么符老大不是他的兄弟！ 为什么这些鱼货不能让他来收购！ 这得赚多少钱啊！ 见没自己帮忙的地方，叶小翠姜春兰带着孩子先去符三家吃饭，符婉本来也想跟过去，末了又想起什么。 她把符老大跟符三拉到一边，放低声音道：“爹，三叔，那黄唇鱼太引人注目了，不能就这么拿出来啊。” “你说什么鱼？” 符三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耳背，怎么还能听见黄唇鱼，他掏了掏耳朵，扭头就对上自家大哥嫌弃的眼神。 -_-# “大……大哥，我侄女说的是真的？” 符老大缓缓点头，符三一句卧槽刚出口，就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手都在颤抖，盯着符婉的眼睛问道：“阿婉，那鱼，有几条？” 他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每天都愁啊，生怕到时候生孩子有什么损失。 听说黄唇鱼的鱼胶可以在产妇大出血的时候起大作用，符三动用自己的人脉，找了好一阵，都没看见黄唇鱼的踪影。 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那老中医骗他，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黄唇鱼这玩意。 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他碰到了真的黄唇鱼！ 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只有一条黄唇鱼，哪怕花费自己现在所有的积蓄，也得把它拿下。 要是他媳妇用不上，以后卖了就是。 符婉看他激动的模样，悄咪咪用手比划了两下。 真是怪了，上次弄到那么多大黄花鱼，也没见三叔这么失态过。 符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喃喃自语，“两……两条？” 一个大拇指一个小拇指，是两条的意思？ 符婉摇头，一副看智障的模样：“是六条。” “什么，六条！” 符三顿时心中狂喜，要不是这周围有不少人，他都想跳海里冷静冷静。 六条啊，他的老天爷，他的妈祖娘娘！ 他找遍了整个县城都没找到的黄唇鱼，符婉他们这居然弄上来六条！ “好好好，这东西你们蒙块布，放上三轮车我就骑车走！” 符婉想了想今天白天的收获，“还有一条二三十斤重大黄花鱼，这鱼留着过节吃吧！” “吃什么吃，什么鱼吃不好，吃几十斤重的大黄花！” 符三这下是真的没忍住，说的话都有些急。 他说完后有些后悔，又急忙解释，“阿婉，上个月县里有条十五斤重的黄花鱼，卖了差不多两千块。你这条鱼，只怕能卖更多。” 如果小点，自家吃倒无所谓，这么大条鱼，估计值个四五千，就这么吃了，他符三晚上都睡不着。 说完符三还看向符老大，好歹他是爹，怎么也不管管！ 符老大摊手，“我听我闺女的。” 不过二三十斤的鱼确实大了点，要是一顿吃不完，隔餐就没有那股鲜味了。 “算了，那还是卖吧，回头要是碰到小点的，我们再弄回去吃。” 这话说得简直是拉仇恨，毕竟有的人一辈子都没碰见过大黄花，符婉这说起来，就跟大黄花跟地里的白菜似的。 没多久的功夫，那些鱼货差不多都搬上了车，符石甚至都开着三轮往符明家送过一车，这会儿就又快装满了。 “哎呦，这不是条剑鱼吗！符老大，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剑鱼都敢抓？” 剑鱼太大没有拿鱼筐装，所以符石跟另一个小伙子把鱼扛出来的时候，围观的群众马上就被吸引了视线。 符老大跟符婉对视一眼，这时候正是搬黄唇鱼的好机会。 符老大率先走上前，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哎呦，这哪里是我胆子大，我跟你们说，这是它自己从海里窜出来，摔我船上的。 你们看看，这剑鱼刺现在还在甲板上呢！” 众人一看，难怪刚刚远远的，看这船上有些奇怪，还说符老大的船咋还打个桩上头呢！ 原来是甲板被剑鱼刺穿了。 “那你这回损失可大了，这修船又得不少钱哦！” “哎，何止修船，估计还得好一阵不能出海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符婉已经让符明和符亮快速搬着装有黄唇鱼和大黄花的鱼筐上了三轮。 符三见他们把鱼筐放上车，立刻就手下用力，拧着把手，用最快的速度往家里冲。 三轮车的动静让众人的视线短暂地从符老大船上的剑鱼刺挪开，有人还笑骂道： “哎呦这符三，是深怕有人抢鱼货还是咋，车开的得这么快！” “你还别说，没准真有人抢鱼货呢？” 几个村民开起玩笑来那是没有顾虑的，王建设知道他们在说自己，脸色铁青地扭头就走。 他就不信了，除了符老大一家，这附近这么多渔村，难道就没有第二家有这么好海运的渔民！ 不过他现在脑海里想的不是这个，就在刚刚众人围着那剑鱼刺打量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两个年轻小伙，搬着两个大鱼筐放上了三轮车。 那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好鱼！ 第268章 分配黄唇鱼 符三刚回到家，踩刹车的动静那叫一个又急又快，让本来和叶小翠聊天的林秋菊脸色都变了。 等她怒气冲冲地扶着肚子出来，就看到符三从车上跳下，然后招呼旁边的符石开始卸鱼货。 “你不要命啊，三轮也开这么快！” 现在是有外人在，不然林秋菊高低要上去拧他耳朵。 符三被媳妇骂也没有不高兴，乐呵呵地把上面蒙着块布的鱼筐往冷库抬。 “这鱼筐咋还蒙块布？” 符三神秘笑笑，“等我回头跟你说。” 现在还是卸鱼货要紧。 也就搬趟鱼筐的功夫，符明跟符亮也过来了，符老大把渔网先提回家，符婉则把准备家里吃的鱼货都放回去。 蝼蛄虾符三那没收，因为也就只有一篮子，符婉干脆带回家去，除此之外还有点赤刀鱼，马鲛也拿了两条，红果鲤和金菠萝也有几条在鱼筐里，都是准备明天两家人过节吃的。 活的鱼货用水养着，死的就先处理用盐腌起来。做完这些符婉才跟符老大走着去符三家里。 这会儿符明跟符亮忙完已经吃上了，姜春兰和叶小翠带着孩子早就吃完了，林秋菊见符老大跟符婉过来，连忙朝厨房喊。 “娘，三子他大哥跟侄女过来了，你把锅里放起来的菜端过来吧！” 里头的赵婶子应了声，端着几碗菜出来。 她一边走还一边招呼： “哎呀，擀的面没了，我给你们做了点疙瘩面汤，你们可别嫌弃。” 这疙瘩面汤是用自家种的洋柿子做汤底，赵婶子也是个妙人，特意在红彤彤的面疙瘩汤里放了一些青菜叶子解腻。 符婉甚至还看到了上面漂浮的不少蛋花，可见做饭人的看重。 “哎呦大娘，我们怎么会嫌弃，感谢都来不及呢！” 她也当真是饿了，赶紧接过赵婶子手上的汤碗，符老大则旁边的长条凳上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爹，你们总算来了！这赵大娘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符明吃得头都不抬，直到符老大坐在他边上，他才发觉。 符老大瞅这两家伙的吃相，就知道这擀的面肯定都被这两头猪吃完了！ 不过面疙瘩汤也不错，他闻着香的很，便也不客气，道谢后赶紧大口吃起来。 叶小翠跟姜春兰帮着把符三家的厨房收拾干净后，就带着俩孩子回家去了。 符三忙活完了坐下，拿出纸笔开始记刚刚的那些鱼货。 “大哥，阿婉，那黄唇鱼，你们怎么打算的？” 符老大一口喝完碗里的剩下的疙瘩汤，看了眼符婉。 “阿婉，你怎么看？” 符婉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碗放下，看着符三道：“三叔，这黄唇鱼我要留一条，鱼胶割出来晒干以后备用。” “阿亮哥，你那里要不要留一条？” 符亮还没结婚生孩子，这东西难得，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符亮方才听符三说过这玩意的用处，但是这黄唇鱼太过珍贵，卖出去肯定值不少钱。 况且这会儿他媳妇孩子都不知道在哪呢，留下来的意义也不大。 “我就不留了吧，阿婉，你晒个鱼胶就行，到时候万一碰到什么事，你要是方便就借我一点。” 产妇如果大出血，只需要一点点鱼胶就能奏效，所以符婉晒一个鱼胶，也能用很久。 这倒是问题不大，符婉点头答应，转头跟符三交代：“三叔，那其他五条黄唇鱼，就拜托你帮我卖了吧！” 符三听她这么一说，心情立刻澎湃起来。 “好，我一定给它们都卖个好价钱！但是我还有个事，大哥阿婉，这五条黄唇鱼我要买一条，到时候给你们按照正常价格算。” 符婉恍然大悟，瞧她这记性，说起产妇，符三家不就正好有一个吗！ “别，三叔，这黄唇鱼你要用就拿一条去，别说算不算钱的事。” 虽说黄唇鱼珍贵，但是符三一家跟自家的情谊也难得。 符三哪里能占这便宜，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可不是靠占便宜发财的。 “我说要给就是要给，如果不给回头你婶子又要念叨我！” “就是，阿婉，你的心意婶子领了，这鱼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林秋菊在旁边看热闹，深以为然地帮腔道。 见他们这样坚持，符婉也无奈了。 “那到时候就算五折算吧，对了三叔，还有个事情得拜托你。这鱼胶怎么晒干，怎么保存，你人脉广，记得帮我打听打听。” 符三一口答应下来，“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问问县里的兄弟。” 那些卖干货的一定知道这玩意的程序，问清这个，难度不大。 黄唇鱼的去处决定好了，符三这就开始写收购单。 这次的螃蟹有两种，梭子蟹跟青蟹。梭子蟹有两百三十斤，青蟹多一点，三百四十五斤。 马鲛鱼过称后是两百八十斤，巴浪一百六十斤，马面鱼两百四十二斤，单角鼻鱼一百三十六斤。两条魔鬼鱼，加起来有两百二十斤，还有一条旗鱼，五十六斤。 红果鲤三百二十斤，金菠萝四百五十斤，赤刀鱼三百八十二斤，金线鱼一百一十斤。还有一些黄鳍鲷之类的鲷鱼，一共两百八十斤，海兔子则是三百五十三斤。 至于虾类，皮皮虾有一百五十二斤，红魔虾两百三十五斤，还有那条剑鱼，符三称了下，足足两百三十四斤。 还有些一些杂七杂八的海鲈鱼，符三干脆按五毛一斤收了，主要是这些海鲈鱼没多少，个头也不是很大。 符老大地笼里收获的那几只海鳗个头倒是可以，只可惜被螃蟹夹上了。 符老大干脆拦着没过秤，准备自家吃。 写好收购单后，符三把单子撕下来递给符老大，符老大看了一眼后递给符婉。 “阿婉，你收起来。” 符婉接过单子，这时候放在供桌旁边的座钟响了起来，符婉一看，居然已经晚上11点了。 都没精力调侃符三从哪里搞来的座钟，符婉就跟符老大几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走去。 这一天着实累得很，她们只想回去赶紧洗个澡躺床上睡到自然醒。 至于家里要留出来的那条黄唇鱼，就等着这两天符三从县里回来，再说处理的事。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的公鸡叫了好几声，符老大才睁眼起床。 叶小翠跟符老大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即使再晚睡两个人也是六点多就醒了。 吃过早饭，符老大正坐在院子里收拾那些鱼虾，没想到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喊声。 “狗娃，你在家吗？！” 第269章 买新船吧 “哎，在的！叔，你咋来了？” “门没锁，你推门进来就行。” 来人正是几天没露面的符老村长。 符村长听见符老大的话，手下用力一推，那院门果然就开了。 “哟，收拾鱼虾呢？” “是呢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符老大在旁边干净点的水里洗了把手，把旁边的竹椅搬过来。 要知道符村长平时也是忙得很，最近钓鱼都没看见他。 符村长看着他半晌没说话，那一脸严肃的模样把符老大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叔，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符老大要是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绝对帮！” 符村长听到符老大这番话，心里感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只是自己对这孩子不住啊。 他长叹一口气，“哎，我这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昨天你婶子跟阿坚去娘家送节礼，我那小舅子不知道怎么的知道我家船空着都租出去了，硬闹着要我给他用……” 话说到这份上，符老大再不听明白就是个傻子了，当时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屋里的符婉刚出来就听见动静，穿好衣服带着两个孩子起来。 “村长爷，怎么这么早来我家？” 符婉一边给两个小姑娘扎头发，一边笑着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 符村长见符老大拧着眉头不吭声，面上也尴尬不已，连跟符婉的笑都像是哭一样。 符老大看着符村长满头的白发，心里也是叹气。 他不是不愿意把船还回去，只是怎么刚好在这档口，偏偏是他家船也出了问题的情况下。 “爹，村长爷也是没办法，刚好我们要休息几天，之前的租约就算了吧！” 她能这么大度，都是因为她重生之后，符村长帮了她不少忙。 她的户口能重新在符家村落户，还能再批一块宅基地，都是符村长这边没卡着她，要不是符村长说服村里人，符老大家一盖就是两栋楼房，村民们早就闹翻了天。 符老大听闺女这么一说，也马上想到已经盖了一大半的楼房。 他走进屋里拿出那艘船的钥匙，船上船舱和柴油机那里都是上了锁的。 “叔，钥匙在这。船上的渔网那些刚好昨天晚上我都带回来了，船上也挺干净的，你回头去看看。” 符村长接过钥匙连连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从衣服里面的兜里掏出自己包烟丝的塑料袋。 塑料袋下面还有一个袋子，看这模样还是之前家里装糖的袋子。 他从里头数了十五给符老大，“狗娃，这租金我还给你们。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这钱我也没脸收。” 符老大哪里肯接，赶紧推回去。 “叔，这钱就算了，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的为人，给钱你不是看不起我吗？” 符老大坚持不要，符婉扎好俩孩子的头发，催她们去刷牙。 符灵鬼精灵地眼睛滴溜溜地转，不太明白大人们怎么把钱推来推去。 “村长爷，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毕竟船我们也用了一段时间。” 这阵子多加了一艘船，去掉柴油机和看船的费用，还有税钱，符婉估摸着应该赚了至少有个一两千。 这利润比起来，她也没好意思收村长退的十几块租金。 符村长见她们坚持不收，只得又把钱收回去。 “好好好，你们这份情我老头子记住了。” 符婉笑道：“什么情不情的，村长爷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家盖房子的事，也多亏了您帮我们照看。” 远亲不如近邻，这话半点没错。符村长点点头，正要准备回去，却没想看到符老大之前提出来准备收拾的蝼蛄虾。 “哎呦这虾个头可真好啊，一看就膏肥肉厚！狗娃，这么多你家也吃不完，卖点给我！” 他就好这一口，结果自家媳妇在海边找遍了都没瞧见这玩意。 也不知道符老大哪来的本事，居然弄到这么一大篮子。 说什么买不买的，符婉去厨房拿了个碗，想了想又换成叶小翠之前放起来装饼干的塑料袋。 她抓了好几把蝼蛄虾到袋子里，然后又去旁边拿了几个仙女贝，再抓两把皮皮虾，这下那袋子装得满满的。 “村长爷，这些你拿回去吃吧！” “哎呦，怎么给我装了这么一大袋” 符村长一看这么多，哪里好意思，但是这里头放下哪个他也不舍得，干脆不由分说地放下两块钱，带着东西逃似的走了。 “阿婉，那两块钱你收着吧！” 符婉把那两块钱拿起来，“我放娘那里，方便她买菜。” “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符老大刚感叹完，正巧这时候符明揉着眼睛出来。 “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今天不是过节吗？” 符老大本来就有些心情不爽，看到符明这懵懂的模样更是来气。 “太阳都晒头上了，还不赶紧刷牙过来干活！” “不是你昨晚吹牛说今天要做拿手好菜的吗？” “好好好，这就来叻！” 符明被老爹这话骂了也不恼，乐呵呵地吹着口哨，舀了瓢水蹲屋檐下刷牙。 “阿婉，这村长那船不租了，你有什么想法？” 符老大看符婉刚刚答应得那么爽快，就猜想闺女有别的主意。 “爹，要不我们买艘新船吧！” “租船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之前租船是因为我们手里钱不多，要是买船省吃俭用不说，没准还得借钱。” “但是现在不一样，一艘船我们负担的起。” 对啊，符老大心里盘算开了，不说符婉之前去京城龙涎香卖了多少钱，他自己手里除了盖房子的钱，这阵子卖的鱼货还有些钱。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造船厂看看。” “只是造船厂买船也是要时间的，现在买不知道过完年能不能拿到？” 这年头的船都是定制，哪里能今天买明天到。符婉倒是不急，反过来劝说符老大。 “爹，我们做两手准备，你先找人把咱家的铁皮船修好。 今年下半年先用着，然后造船厂那边我们订艘大点的船，到时候小铁皮船让叶林哥他们开着或者租出去，大船我们用着，我估摸着，最多一年就能回本。” 符老大沉思片刻，“也只能这样了。” 他的船虽说是他买的二手船，但到底是他的第一艘船，还是有感情的。 符明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越听越不对劲。 他都顾不上嘴巴里还有牙膏泡沫，泡沫横飞得就嚷出来。 “啥，我们家要买船了？！” 第270章 抢鱼货? 叶小翠刚进院子就看到自家傻儿子满口泡沫横飞，惊得连退几步，还不忘护住自己手里提着的肉。 “阿明，你这是干啥呢？！” 符明赶紧把水瓢里的水都灌进嘴里，咕噜噜一口把泡沫洗干净。 “娘，你去买肉了？” 符婉接过叶小翠手里的肉，再一看，除了两块上好的五花，还有两根排骨，一副板油。 叶小翠喜笑颜开，给她介绍自己的收获。 “家里不是没猪油了嘛，上次你跟我说这东西炼猪油最好，我今天一大早去大壮那买了副板油。 今天又是过节，昨天我跟你春兰婶子说了，让她晚上过来吃饭。这五花肉我瞧着不错，刚好用来红烧。 还有这两根排骨，是盼兰硬塞给我的。她现在啊，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看就是过的不错！” 叶小翠絮絮叨叨了好一阵，符婉好久没听到王盼兰的情况，这会儿听到，也为她感到高兴。 “娘，那家里的鱼虾我等会也拿点去盼兰姐家，这两根排骨也得不少钱呢！” 叶小翠连连点头，“我也是真的想的。” 人情往来之间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才能走得长远。 符婉把手里的猪肉都放进厨房，叶小翠马上递了个小篮子给她。 “你去装点鱼虾送过去，我还要去后院摘点菜。” “刚好你哥没事，让他给我挑点水去后院菜园子里。” “好嘞！” 符婉一口答应，毕竟跟做苦力的符明比起来，她这活可太轻松了。 也不知道王盼兰家里吃不吃蝼蛄虾，符婉抓了两三把，不敢捞太多，怕她们吃不惯。 仙女贝就拿得多一点，毕竟这玩意就没有人不爱吃的。 随后她又捡了两条一斤左右的红果鲤和金菠萝进去，小篮子就装的差不多了。 符婉提起篮子正要出门，想了想最后还是从旁边的桶里捞出只一斤左右的小青龙。 这下，这篮子海货别说在这村里，放在县城也是能拿出手的。 装好东西她当即就出了家门，这会儿正是上午八点多，王盼兰跟符大壮还在码头卖猪肉没有回来，家里只有符大壮的爹娘。 “婶子，叔，在家吗？” 符婉在院子外头喊了两声，大壮娘应声从厨房出来，正奇怪是谁，一看是符婉马上就笑着迎上来开院门。 “哎呦，阿婉你怎么来了？” 符婉笑了笑，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 “婶子，今天早上我娘去买了点肉，盼兰姐还送了两根排骨，我娘一回去啊，就特意让我送点海货过来你们尝尝！” “哎呦，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是两根排骨。小翠也真是的，两根排骨还吃不得，送什么东西过来！哎呦我的天爷啊，这是龙虾吧！” 大壮娘一听符婉这话，正要推辞，目光落到符婉提着的篮子里。 一眼就瞧见了这还在动的大龙虾。 这下让她退回去她又舍不得了。 符婉点点头，又把篮子推过去。 “婶子，这是我们出海抓的。趁着它还活着，给你们中午加加餐！” 说话的档口，后院做事的大壮爹听见动静，扛着锄头走过来。 “哎呦，还别说，这大龙虾可真漂亮！” 听见老伴这么一嘴，大壮娘就知道这家伙是馋虫上脑，毕竟鱼虾配酒，越喝越有。 不过好歹也是大过节的，今天码头上的海货比以往贵了不少，她瞧了半天也没舍得买。 “既然这样，婶子我也不客气了。” 符婉把篮子塞她手里，“真别客气，那排骨也是我们家爱吃的。” “行，你在这等我下，我去厨房拿东西倒出来。” 符婉点头答应，在外面等着。谁知道等大壮娘出来的时候，送回来的篮子里居然又多出了只猪脚和半只收拾好的鸡。 一看就是他们自家准备吃的。 “婶子，你这是干什么！” 符婉把东西推回去，大壮娘不由分说地又塞给她。 “你给我送海鲜，我给你送肉。这猪脚也是早上刚剁下来的，新鲜的很。我让大壮留了两个家里吃，这鸡是我养的，你可不能推辞。” 说完就推着符婉往外头走，“赶紧回去让你娘把猪蹄炖上，今天这猪年头久，养了一年多，你们得多炖上些时间。” 符婉被她这么一说，也只能道谢后提着东西回去。 这下好了，又得提着东西回去，少不得又得挨她娘一顿念叨。 符婉正想着这猪腿怎么烧，没想到走着走着，碰见挑着篮子一副刚卖完鱼回家的钱小花。 她挑了挑眉，只当没看见，大过节的，懒得闹不愉快。 只是事与愿违，钱小花可不会装没看见。尤其看到符婉篮子里那个大猪蹄和黄澄澄的鸡，她更是嫉妒得怒火中烧。 今天的鱼好卖啊！ 要不是昨天符婉她们没提醒有鲨鱼，她们肯定能网到更多鱼。 当时逃命的时候，她可看得真真的，海面上还有不少鱼群，那群海鸟一直都在海面上盘旋，可都没换地方。 刚巧这时候又是在村里的大路上，她眼睛一转，把肩膀上的扁担一甩就想要往符婉身上摔。 “符婉，你昨天把我家的鱼货都抢了，你得给我赔偿！要不就把这猪蹄和鸡赔给我吧！” 这猪蹄刚好拿回去给她儿子炖汤喝，鸡也能留着过两天炖，她儿子这几天放在娘家养，都瘦了不少。 符婉冷笑，护着篮子往后连退几步。 “莫挨老子！” 还想鸡吃，想屁吃吧！ 钱小花不死心，想扒住她的腿。符婉直接把腿抬起来，威胁道：“你再碰瓷，信不信我把你踹进派出所？” 钱小花听到派出所三个字，下意识打了个冷颤，那里头黑漆漆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要是又被关起来，谁替她照顾儿子？ 但是想想篮子里的猪蹄和鸡，她又不甘心。 “我不管，去派出所也是我有理，你们就是抢了我们的鱼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符婉提着篮子在她眼前晃悠一圈，“你想要？” 钱小花点头，贪婪的目光都快把那猪蹄给盯穿了。 “哎，就是不给你！” 符婉把篮子挎在手腕上，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围过来。 “钱小花，你又在找阿婉的麻烦啊！” “上次是抢章鱼，这次又是干什么啊？” 村民们也不傻，哪能次次都听钱小花的一面之词。 更何况符婉教他们的章鱼陷阱确实好用，有人放在离村里不远的海域，收获了小半桶，可把家里人乐坏了。 第271章 秦安宁上门 钱小花顿时傻眼了，这跟她的设想不一样啊。 以往不是只要她挤几颗眼泪，再哭哭死去的丈夫，这些村民都会无条件相信她，然后再帮助她。 怎么这一次就没有效果了？ 肯定是因为她还没哭那短命鬼的缘故！ 钱小花在心里说服自己，马上两眼泪汪汪地，开始低声哭起来。 “我命苦啊，男人死的这么早……” “你不是又嫁人了嘛，钱小花，你这是要现在的男人也早点死啊？” 王秀儿挑着两个篮子刚好走过来，都是寡妇，她最看不惯钱小花这样的女人。 寡妇怎么了，天天哭来哭去的，男人能活过来吗？ 哭哭哭，福气都被哭走了！ 还不如省省力气，一心一意地种地养孩子，整天坏心眼尽搞些乱七八糟的事。 “钱小花，在海上你们明明看到我们的船在作业，还特意跟过来抛网，要不是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我们早就打上门去了。” “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今天大过节的我不想麻烦派出所，但是你再碰瓷，我不介意动手。” 符婉这话说的钱小花心中一梗，旁边的村民听到符婉这话，马上也反应过来。 “所以你们昨天那么多收获，都是跑去别人海域作业的？” “什么别人海域，这海里的东西，不都是凭本事捕捞吗？” 旁边年纪大点的村民听到钱小花这话，气愤地谴责道：“那是别人在作业的海域，要是按你这么说，大家看到鱼群就上去抛网抢，那天天在海上打架都打不过来。 也就是符老大现在脾气好了，换做以前，你家男人得断半条胳膊！” 渔民有渔民的规矩，别人在撒网作业，你凑过去捡现成的，这不是找打吗？ 钱小花万万没想到这些村民都不吃她那套，顿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辆桑塔纳小轿车从不远处开过来，村民们纷纷让路，连坐在路中间的钱小花也赶紧起身。 这四轮车撞过来不得碾死人啊！ 她可还不想死呢！ 符婉看这小轿车有些眼熟，谁知下一秒车窗摇下，露出秦安宁那明艳如花的笑容。 “阿婉，好巧啊！我正要去你家呢，快上车！” 符婉手里还提着没处理的猪蹄呢，哪好意思上去，“就这两步路，你先过去，我马上到。” 奈何秦安宁实在太热情，居然解开安全带下来拉她，符婉被这么个大美人拉着，晕晕乎乎地就上了副驾驶。 “秦同志，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放假吗？” 秦安宁按了按喇叭，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笑着回答： “对，我今天放假。研究所领导今天难得放我一天假，我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明珠嘛！” “刚好还有件事，我要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情？” 符婉坐直身体，有些好奇。 “就是明珠读书的问题，营地那边家属区开了个学校，老师的水平都还不错，我想着要不让明珠和灵灵一起过去读书？” 去营地学校读书？ 符婉也没有一口答应，这种家属区的学校，符灵又不是家属，怎么能进去？ “明珠那边，如果她自己愿意，我不反对。但是灵灵那边，学校怎么可能让她进去读书？” 那可是营地，一般外人不得入内。 秦安宁摆了摆手，“害，我跟领导们都说过了，你上次帮忙捞上来的两颗鱼雷都立了大功，他们开会统一决定，后面会对你有相关的奖励。” “到时候灵灵要是愿意一起进去读书，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符婉听到这里，心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 比起村小学，营地那边的学校肯定是更好更严格。更严格就等于要孩子更能吃苦，这两孩子平常玩疯了，可能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不过没关系，符婉能配合她们适应，接送什么的可以用自行车，只要她们能好好学习。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符老大家门口。 叶小翠正坐在院子里洗青菜辣椒，听到门口的动静走过去一看，却没想看到自家闺女从车上下来。 随后又是个漂亮的姑娘从另一边下来，再仔细一瞧，哎，这不是前阵子来家里的秦同志吗！ 符婉下车后见到叶小翠，赶紧把篮子里的东西递过去，“娘，这是婶子让我拿回来的猪蹄和鸡。” “哎呦，大壮他娘也真是，这么客气干什么！” 叶小翠来不及说符婉这边，秦安宁已经提着小包小包走过来。 “婶子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明珠的小姨秦安宁，今天放假来看看你们。” “哎呦，我怎么会不记得你这同志，长这么好看的同志我还是头一次见，当然记得！” “屋里坐，屋里坐！我去给你倒碗水喝！” 叶小翠热情地招呼秦安宁，符婉领着她在屋里坐下。 “秦同志，下次来可别买这么多东西了。” 这也太多了，又是苹果又是月饼，还有饼干奶粉麦乳精，甚至居然还有两瓶茅台，也不知道她人在营地怎么做到的。 秦安宁脸上一副委屈的模样，嗔怪道：“你怎么又叫我秦同志，你看我都叫你阿婉，我们年纪差不多，你叫我安宁就可以了。” “对了阿婉，明珠她们上哪去了？” 端着水出来的叶小翠听到这话，忙接茬回答： “明珠啊，跟灵灵和她舅舅出去了，说是……说是抓什么喂小黄去了！” “小黄？” 秦安宁一脸疑惑地看着符婉，符婉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讪笑：“小黄，是一只鸟。” “他们捡回来的鸟。” 那只死鸟昨天晚上在房里吵了一夜，气得符婉差点起来噶了它，最后她把这鸟提遛到屋外，它这才安静下来。 “还养了鸟？看来明珠在这真的过得很开心。” 秦安宁脸上都是笑容，连叶小翠都不由得看呆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符灵和秦明珠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 “小黄喜欢吃这个！” “不对，你看，它爱吃这个！” “它得喝水了，带它去喝水吧！” 两个孩子吵闹的声音让符婉都觉得有些尴尬，结果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一个得意洋洋地声音响起： “麻雀、斑鸠，舅舅可都帮你们逮到了，说吧，舅舅是不是最牛叉的？” 符婉这下脸上的笑是彻底挂不住了，只能扶额跟秦安宁解释。 “不好意思啊安宁，他们，平常不这样的。” “可能是大过节的，有点兴奋。” 第272章 麻……麻雀腿! 秦安宁哪里介意这个，她满眼都是许久未见的外甥女，秦明珠一眼就瞧见了符婉身旁的秦安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等揉揉眼睛，她才发现秦安宁是真实存在的。到底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马上就红着眼眶瘪了瘪嘴，跑过去扑进秦安宁怀里。 “小姨！” “哎！” 秦安宁一把抱住秦明珠，这才发觉比起上次，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要是自己姐姐在，看到明珠这副模样，应当也会十分高兴。 符灵许久没见到秦安宁，有些没认出来这位漂亮姨姨，她跑去依偎在符婉怀里，好奇地看着他们。 符婉看着秦明珠跟秦安宁的和谐模样，心中柔软，也顺势拍了拍怀中闺女的小手。 嗯？ 只是这触感，不大对啊！ 怎么摸着那么粘哒哒的？ 符婉的视线从秦明珠她们身上挪开，然后放在自家闺女的手上，下一秒，她只觉得瞳孔地震，自己的头发都要气得竖起来。 “符灵灵！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谁来告诉她，这孩子手上怎么还有半个麻雀腿！ 看着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不害怕。 符灵被自家老娘的怒吼吓了一跳，求生本能让她迅速将手里的麻雀腿丢在地上，然后抠着手指迅速跳到一米远后。 符婉瞧着她手上甚至还有几滴麻雀血，只觉得头疼，按理来说小孩子不应该最怕这些东西吗，偏偏自家闺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就在这时，门槛上一个黑影大摇大摆地跳下来，锋利的爪子按住那麻雀腿，然后嘴巴又是一啄，那麻雀腿就被它这样衔在屋里。 黑影正是符家新成员，红隼小黄。 小黄歪着头思考了几秒，衔着那麻雀腿也没吃，跳着几步来到符婉面前。 秦明珠跟秦安宁此时也顾不得联络感情了，几双眼睛纷纷盯着那鸟看。 符婉更是心惊，这鸟此时看自己的眼神跟看猎物似的冰冷，总不能因为自己刚刚教训了自家闺女，它跑来报仇吧？ 下一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小黄跳过去把自己嘴里的麻雀腿放在符婉面前，然后又用头蹭了蹭符婉的裤脚，一副你别怪罪我们的狗腿模样。 这模样把符婉都给整不会了，反倒是秦安宁率先噗嗤笑出了声。 美人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符婉这会儿心里的气也是烟消云散。 再者，符灵怎么也是个小孩，要骂也是骂后面那个助纣为虐的大人，符明。 符明刚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了秦安宁，他正要打招呼，就想起自己刚跟外甥女们去抓鸟掏鸟窝，身上有些乱糟糟的。 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厨房，把手上的脏东西都洗干净，又洗了把脸，这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秦安宁被符婉跟小黄逗笑，这下他更加连自己刚才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符明同志！” 一声怒吼在符明耳朵炸响。 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句，“到！” 应完他才感觉不对劲，有些讨好地问自家妹妹，“阿婉，怎么了？” 符婉无语，“你怎么带她们去抓麻雀了？” 抓麻雀事小，万一麻雀不小心伤了这俩孩子，到时候可怎么办？ 符明挠了挠头，“这不是小黄饿了么，一大早跟鸡打架，所以我这才把它带出去觅食，它又不会飞，我就只能好人做到底，给它抓点食物。” 符灵看舅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小孩子也是有义气的，她小步子迈上前，眼泪汪汪地看着符婉。 “妈妈，是我让舅舅抓麻雀的。小黄怕我没得吃，还分了半只麻雀腿给我……” 敢情这半只麻雀腿是这么来的。 符婉扶额，“你先去把手洗干净，用肥皂洗。” 秦明珠听到这，拉着符灵撒丫子往水桶边跑去。 符明见状，赶紧逃离现场，帮俩孩子舀水。 秦安宁看热闹看得一脸笑意，符婉都有些难为情。 “不好意思啊安宁，让你看笑话了。” 秦安宁摆摆手，“没事的阿婉，小孩子嘛，都这样。” “明珠她们这样挺好的，亲近大自然，这鸟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通人性的猛禽。” 说到这话符婉这才想起自己腿边还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猛禽，一看，这“猛禽”正半眯着眼睛，符婉还以为它睡着了，顺着它视线看过去，正是地上那截麻雀腿。 也就她刚刚没看地上，这货现在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小黄，你还是把你那……你那食物吃完吧。” 她站起身，用腿轻轻碰了碰这鸟，小黄被她的动作惊得连跳好几步，等符婉又把它往那麻雀腿那推了推，它这才跳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把那麻雀腿吞入腹中。 生怕符婉后悔的模样。 这副模样又给秦安宁逗笑了。 正在这时，院门口又出现一阵自行车“叮铃铃”的响铃声，有人推门进来，站在院子里的几人最先反应过来，符灵惊呼：“小白叔叔！” 符婉心中感叹，今天这个中秋可真是怪热闹的，不仅秦安宁过来是她没想到的，连白千舟居然也过来了。 厨房里忙碌的叶小翠笑着走出来，“哎呦，小白今天也来了！快快快，进去坐。” 符明给两孩子把手都洗干净，这会儿过来帮符明提东西。 “小白，你又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白千舟笑道：“我去了趟县城，买了点东西送几位长辈，这会儿想着过来看看。” 符婉跟秦安宁从屋里走出来，白千舟看到秦安宁也不意外，只跟符婉点头打招呼。 “阿婉，好久不见。” 哪来的好久，最多也就半个多月。 “白同志，好久没见。” “小白，你跟秦同志是不是都商量好了，今天特意过来的？” 符明怕气氛尴尬，赶紧说笑。 白千舟挑挑眉，“对，都说好了的。” “营地过节没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想着这里肯定热闹，所以特意来凑个热闹。” 秦安宁也笑着打趣，“表哥，我可比你快了不少。” “你的车四个轮子肯定比我快，刚好赵叔找我有事，不然我就跟你一道了。” 第273章 欢乐中秋 说话间的功夫，姜春兰跟符亮也提着东西过来了，叶小翠看到大家都在，干脆把晚上的正餐提前，招呼姜春兰娘俩中午家里吃饭。 姜春兰也不扭捏，袖子一薅就进厨房帮忙。 符明跟符亮打下手，符婉也在厨房里准备要用的配菜。 秦安宁跟白千舟也没有把自己当客人，跟两孩子坐在院子里剥大蒜。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极了，以至于符老大从符三那里回来，进了院门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退出去看半天，才发现是有客人来了。 符老大家这顿午饭可以说比以往过年都丰盛。 一桌子菜，大家各显神通。 符婉做的蒜蓉仙女贝，蒸了红果鲤；叶小翠做的红烧猪蹄，炖的排骨汤；还有符明煎的马鲛鱼，清蒸青蟹皮皮虾。 符婉还特意给做了几个海胆蒸蛋，给符灵和秦明珠吃，结果最后居然是秦安宁最喜欢这道菜。 当然，除了荤菜也有几个菜园子里的青菜，一是怕肉太多大家觉得腻，二是菜园子里的青菜长得确实不错，水灵鲜嫩。 因为人多，符老大特意把家里的大圆桌搬出来摆上，一桌子人坐得满满当当，不过等开饭的时候，符婉总觉得少了什么。 秦安宁在国外回来这么久，这也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里吃饭，她觉得新鲜又兴奋，突然想起个事，留下一句话就朝外头跑。 “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符婉有些纳闷，跟出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结果等看清秦安宁从车子后座拿出的几大瓶东西，把她都给震惊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安宁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大瓶装的可口可乐。 “阿婉，快过来帮我拿一下！” “哦，来了！” 符婉缓过神，快步走过去接过秦安宁手上提着的可乐。 秦安宁见她一脸震惊的模样，怕她觉得这东西奇怪，忙给她解释。 “这个是饮料，叫可口可乐。是我特意从友谊商店买的。” “方才就记得拿饼干那些，这些可乐放在座位下面忘记拿了！” 符婉点点头，又没忍住，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看到前世有肥宅快乐水之称的可乐，没想到在八十年代居然长这副模样。 不同于后世精美的包装，这个时候的可乐包装可以说有些粗糙，难得一见的大塑料瓶里头是棕褐色的液体，符婉甚至可以看到偶尔浮在表面的气泡。 友谊商店，看来这个地方有不少好东西，符婉内心盘算着，左右这几天自家的船要让人修理，正好可以趁着去造船厂的机会，去友谊商店看看。 赚钱也要花钱，不然多无趣啊！ 两人抱着可乐进了院门，白千舟一瞧是可乐，恍然大悟道：“安宁不愧是女孩子，心思巧妙，这东西都被你想到了。” 他路过友谊商店几次，都没想到要买这玩意。 实在是白千舟不爱好喝这个，觉得不如喝茶或者喝酒。 但是符明捧场，上前接过秦安宁手里的大瓶子。符婉把自己手里的可乐拧开，给符灵和秦明珠倒了半碗。 符老大跟白千舟碗里倒了酒，姜春兰跟叶小翠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不太想尝试。 “这玩意咋黑乎乎的，上面还有洋文哩！” 姜春兰小声嘀咕两句，秦安宁耐心给她解释。 “婶子，这是安宁同志特意在友谊商店买的，这叫可乐，甜的。等会你喝完汤，喝点试试。” 这友谊商店，姜春兰还是听说过的，里面都是特别贵的玩意，那里头可是专供外国人的东西。 符灵跟秦明珠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朝秦安宁喊：“小姨，这个太好喝了吧！你太会买了！” “哎呦，谢谢。不过你也不能喝太多，得吃点菜。” “好的！” 小孩子果然抵抗不了碳酸饮料，符婉没敢给她们多喝，给俩孩子夹了几个皮皮虾，现在这两人吃虾跟螃蟹都不用大人管，扒虾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见孩子们吃得欢快，符婉端起碗跟旁边的秦安宁碰了碰，“多谢安宁，买这么多东西来，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秦安宁笑得眉眼弯弯，“是我应该多谢你才是，这里所有人明珠都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她年少被家人送出国留学，回国后家里相依为命的姐姐香消玉殒，留下一个不知道下落的外甥女。 要不是碰到符婉一家，她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半生要去哪里寻找姐姐的唯一骨血，更别提现在还有符婉视如己出地对待秦明珠，她秦安宁才能全身心将毕生所学发挥作用。 酒过三巡，符老大看着这一桌人，举起手里装着白酒的碗。 “今天我也是高兴，大家伙因为缘份能坐在这过中秋。我也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端着手里的碗回敬。 没办法，家里头没有客人用的杯子，这年头喝酒喝水都是用碗或者搪瓷缸子。 连符灵和秦明珠也学会了敬酒，两小只吃得差不多，就你敬我我敬你，玩得不亦乐乎。 吃过中饭，白千舟有事先告别众人回了营地。 他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符婉，符婉不明所以，只不过在他自行车车篮中，隐约好像看到了个笔记本，有些眼熟。 秦安宁倒是不急着走，她之前忙碌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跟领导要了一天假，正准备在这跟外甥女好好培养感情。 “阿婉，听明珠说你们会出海捕鱼，还碰到海龟生蛋，虎鲸送鱼，是不是真的？” 秦安宁实在好奇，毕竟这几件事都是她没碰到过的。 符婉点点头，“是有两只海龟跟几条虎鲸，比较通人性。” “那我这两天可以跟你们一起出海看看吗？” 秦安宁迫不及待地问道，结果却看到符婉遗憾地摇头。 怕秦安宁误会，符婉特意跟她解释，“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昨天我家的船被剑鱼戳出了个大洞，船还得找人修好才能出海。” 看到秦安宁一脸失望，符婉又有些心软：“不过你想赶海吗？我可以晚上带你去海边赶海。” 第274章 去赶海 “赶海，是什么意思？” 秦安宁满脸疑惑，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符婉没想到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是赶海，不过想想她在京城长大，不知道这海边的事也正常。 她耐心给秦安宁解释，“赶海就是我们赶在海水潮落之后，去海滩边上捡海水冲上来的海货。” 秦安宁闻言惊喜万分，“这么说，就算不出海我们也能抓到鱼虾？” 符婉点头，“那是自然，要是运气好，还能收获不少呢！” 这话说得秦安宁心动不已，当即就站起身拉着符婉，“阿婉，走，我们现在就去。” 符婉看她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就想笑，她这样子，跟自家符灵秦明珠平常的憨样，那简直一模一样。 “你先别急，现在潮水还没落呢，太阳也没下山，海边估计没什么收获。” 秦安宁一听这话就有些失落，不过符婉下一句话就让她脸上的笑容重新绽开。 “我们吃过晚饭再去，晚饭后潮水应该就能退去。” 这时候其实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所以距离符婉所说的晚饭后，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不就几个小时嘛，秦安宁表示，她能等！ 符灵跟秦明珠在旁边听见符婉的话，这下也不逗小黄了，跑来一左一右围着符婉和秦安宁撒娇。 “妈妈，晚上可以带我们去吗？” “小姨，我们也想去赶海！” 秦安宁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用目光询问符婉。 符婉才懒得惯着这俩孩子。 “晚上你们就好好在家里待着，海边黑漆漆的，万一我没留神，回头你们被海水带跑了怎么办？” 这话一出，符灵的嘴巴马上就撅起来了。 “哼，我不怕海水，我会学游泳的！” 这一本正经的臭屁模样，把符婉都给逗笑了。 “行了，你会不会游泳我还不知道吗？等过两天我就开始教你们憋气，憋气练好了就去海边教你们游泳！” 这话马上就转移了两孩子的注意力，又凑一起开始畅想泳技学成后怎么称霸海洋。 “等我学会游泳，我也要像妈妈一样，去海里抓龙虾抓螃蟹！” “那我要跟干妈一样，跟小虎鲸做朋友！” “那我也要跟小虎鲸做朋友！”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秦安宁在旁边看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两孩子，可真好啊，姐姐，你看到了吗？ 几个人谈笑间的功夫，叶小翠和符老大从外头回来。 “爹，那船别人怎么说？” 符老大跟叶小翠是找修船的师傅去了，正好村里有个懂修船技术的村民在家过节。 说到这个，符老大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驴蛋说了，甲板上破了洞不是大事，但是得保证那铁皮补上去之后，边缘不会渗水进去。” “他说得先检查下有没有水流进了船里头，如果没有他再把甲板修好，估计要三四天左右。” 三四天，那其实还好。 符婉悬着的心放下，大不了刚好休息几天。 突然她又想起个事，忙叮嘱符老大，“爹，你有没有跟阿林哥说，这几天先别过来。” 不出海就不需要船工，要是叶林过来，那就是白跑一趟。 还不如让他先在家里盖房子。 “哎呦，这我可真忘了，我这就去村委打电话！” 说完就急冲冲地往外走。 “多大的人了，还是一惊一乍的。” 叶小翠有些嫌弃自家男人，一边嘀咕一边拿起扫帚扫院子。 符婉怕秦安宁觉得无聊，没想到自己还没想着让秦安宁进屋歇歇，秦明珠就拉着秦安宁跟符灵去后院看兔子大家族去了。 左右院子里没有旁人，叶小翠有些担心地问符婉，“阿婉，我听你爹说，要去造船厂买船？” 符婉点点头，“娘，这租船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反正我们出海收获不错，一艘船，很快就能赚回本的。” “那你准备买艘啥样的？” 她心里想着回头去房间里看看，存折上的钱够不够。 符婉摇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 “等明天我跟爹去造船厂看看再说。” 她也不知道现在造船厂的技术到了哪一步，等明天去造船厂观摩一下，到时候再定主意。 她一眼就看出叶小翠在担心钱的事，忙安慰道：“娘，钱的事你别担心，我这有。” 叶小翠瞪她，“有你也得给你自己留着，不然有多少也能花没了。” 一艘船也要不了她存折上的那一百多万啊。 符婉哭笑不得，“娘，那船的钱我真有，你别忘了上次卖香的钱我还剩了不少呢！” 事实上叶小翠上次压根没仔细看符婉的存折，光看那房产证去了。 “真有？” 叶小翠不确定地看着符婉，符婉重重点头，“我还骗你不成！” 自家闺女当然不至于骗自己，叶小翠长舒一口气，嗨呀，棺材本保住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中午还剩了不少菜，叶小翠干脆又去喊了姜春兰母子俩过来，又加上两道菜，就这样吃完了中秋的晚饭。 姜春兰跟符亮听符婉说晚上去赶海，心里就直痒痒。 不过符婉这次并不打算在村里海边的滩涂赶海，她想起在村里那山后边有一处滩涂，那里也有不少礁石，说不定收获不错。 只是那滩涂离村里有一段距离，走路要半个多小时，不过要是骑自行车，估计也就十来分钟。 “要不我开车带婶子们过去吧？” 秦安宁看姜春兰跟叶小翠都有想去的意思，这两个婶子加上符婉，车上坐的下！ 符婉把小轿车的大小跟山道比较了下，随后摇摇头，“不行，道路太小，小轿车过不去。” 这下秦安宁也没辙了，姜春兰倒不在意，“没事，你们年轻人去吧，就是要注意安全。刚好我跟小翠好好歇歇。” 赶海什么的，都赶了大半辈子，去不了也就算了。 “那娘跟婶子就在家里等我们满载而归吧！” “好好好，我明天的菜可就等着你们的海货了！” 符明符亮顿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重担，因为有四个人，符亮就去隔壁小红家借了辆自行车，加上符婉自己的那辆，一共两辆自行车。 就这样，四个年轻人在十五的月亮下，慢慢地往海边驶去。 第275章 月亮贝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亮，自行车骑在小路上连手电筒都用不着。 符亮跟符明一辆自行车，骑在前面开路，符婉跟秦安宁则是一辆自行车，跟在他们后头。 秦安宁坐在自行车后座，因为是中秋的缘故，海边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这时候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大，再加上吹过来的海风，秦安宁觉得这是她这几年最惬意的时候。 “阿婉，你说的应该就是这里吧！” “对！再往前面骑点！” 符明在前面大喊，符婉应了声。 事实上符明跟符婉是来过这边的，只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重生后这还是第一次来。 符婉按住自行车的刹车，等车速减下来后，再停稳自行车让秦安宁下来。 “安宁，到了！” “哦，好！” 秦安宁的思绪回神，忙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 她这才发现她们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边上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山脚下还有不少大小不一的黑色礁石。 符婉把放在车篮里的小铁锹和火钳拿下来，又递给秦安宁一双手套。 这是叶小翠做给符婉的新手套，她自己还没戴过。 秦安宁不明所以地接过手套，“这还要戴手套吗？” 符婉点头，又怕她看不见。“要的，礁石边可能有螃蟹或者海螺，这些东西锋利的很，容易伤到手。” 原来是这样。 秦安宁笑得眉眼弯弯，“谢谢阿婉。” 她学着符婉的模样，把手套戴上。 符明跟符亮两人把带的桶从车上解下来，“阿婉，我们开始吧！”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大哥，拿个桶给安宁，我跟她用一个桶就行。” 她这边还有两个蛇皮袋，再加一个桶，要是能装满，那收获就真是不得了。 符明答应了一声，把自己手里的桶递给秦安宁，秦安宁接过，冲他笑了笑。 符明的眼睛一下子都不知道往哪放，耳朵迅速爆红，好在大晚上的大家都没看出来。 因为要在滩涂上行走，几个人都是穿的橡胶鞋。 符婉带着秦安宁走在滩涂上，因为下午涨过潮的缘故，滩涂上的泥沙踩起来软绵绵的。 秦安宁看什么都新鲜，符婉把手电筒给她，自己则是直接用眼睛在地上扫描。 赶海第一就靠眼神，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滩涂，天知道有海货等着她们去挖掘。 这不，符婉马上就发现了海货的踪迹。 “哎，这沙子看着不对劲啊！” 符婉嘀咕了一声，蹲下身子看脚边的沙子。 脚边的泥沙有几处小孔，那孔看起来跟猪鼻子差不多大，秦安宁见符婉蹲下身，有些好奇地凑过来。 这小孔一看就是贝类隐匿的痕迹，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贝类。 算了，管他，直接开挖！ 符婉向来是行动派，秦安宁就这样看着她拿着小铁锹二话不说开始铲面前的沙子。 只两三分钟的功夫，符婉就跟变魔术似的，给她变出了个白白胖胖的贝壳。 符婉捡起那个贝壳，在旁边的海水里洗了洗。 “嘿，是月亮贝！” “阿婉，你也太厉害了！这个跟我们中午吃的那个是一样的吗？” 符婉摇头，给她解释道：“中午吃的是仙女贝，背上有紫色。你看这个通体莹白，这是月亮贝。 不过味道也是不错的！” 月亮贝其实是海边常见的白蛤，因为通体莹白，犹如银白色的圆月，才被当地人叫月亮贝。 这贝壳不仅长得好看，吃起来虽然没有仙女贝那么鲜美，但胜在性价比高，价格比仙女贝便宜不少。 这玩意做起来也更考验技术，如果火候掌握不好，就容易跟吃橡胶似的，嚼半天嚼不烂。月亮贝网图，侵删　　秦安宁看着手里这个月亮贝，怎么看怎么喜欢。 太漂亮了！太神奇了！ 谁懂啊，这沙子里居然真的可以挖出贝壳。 “阿婉，你快教教我，这个要怎么找！” “你看这个水孔，这个孔大一点，就是里头有贝壳。你再拿着铁锹平着把沙子铲开，这样就能找到藏在下面的海货。” 符婉给秦安宁示意了一番，秦安宁不愧是搞研究的，脑子灵活的很，没几分钟就学着符婉的模样，挖出来一个又大又圆的月亮贝。 不夸张，足足有拳头大小。 “哇，这玩意可以说是蛤蜊王了！” 别说鸡蛋大小，恐怕得有鹅蛋大。 “安宁，你这太牛了！” 符婉都忍不住惊叹，虽说月亮贝常见，但是这么大的月亮贝，她还是第一次见。 秦安宁听着她的夸奖，自信值一下飙到高峰。 “那我再挖个你看看！” “哎呀这是什么！” 一个黑影从泥沙里钻出来，符婉眼疾手快用铲子把那黑影压住，然后直接上手，把那玩意从铲子下抓出来，两人这才看清这玩意的真面目。 “看，是只三眼蟹！” 三眼蟹其实也是梭子蟹的一种，它的学名叫红星梭子蟹，因为背上有3个显着的紫红色斑点，活像三个并列的眼睛，所以才被人叫三眼蟹或者三点蟹。三眼蟹网图　　这种螃蟹肉质鲜嫩，味道不错，是最受渔民们欢迎的螃蟹之一。这类螃蟹一般生活在十多米深的浅水海域，她们抓到的这只，估计是跟着潮水一起冲上岸，然后藏在泥沙里的。 因为刚刚秦安宁挖月亮贝的动静，才受惊跑出来了。 十月份的三眼蟹肉质虽然没有八月好，但是个头看着也不错。 符婉把那三眼蟹丢在桶里，那螃蟹立刻就举起一双大钳子，一副不好惹的架势。 这模样倒是把秦安宁逗笑了，“这赶海可真不错，挺好玩的！”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明珠在这里能养得这么好，这海边的乐趣果然不少。 别说明珠，她都不想回去上班了！ 知道泥沙里有螃蟹，符婉也来劲了。 不过等找了好几处，也才抓到两三只个头有拳头大的三眼蟹。其实还有两只鸡蛋大小的，被符婉放过，让它们长大后再来。 两人边找海货边走，渐渐就离海水越来越近，甚至旁边的海浪随着海风不断着冲上沙滩的时候，两人还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水汽。 符婉举着火钳等海水退下，这样的海浪退下，说不定就有海货。 果然，海水刚退，一只小章鱼出现在她眼前。 符婉眼疾手快地上去就是一火钳，夹起了那章鱼。 章鱼受惊，喷出来的黑墨水染黑了符婉的鞋，倒是吓得正要凑上前的秦安宁连连后退。 符婉实在没忍住，乐得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符明的呼喊声。 “阿婉，快点过来！这里有好多海螺！” 第276章 螃蟹多多 什么，海螺！ 符婉听出自家大哥声音中的兴奋，拿起工具拉着秦安宁就快步往符明那边走去。 “快走，我哥他们那里肯定收获不小！” 两人走到符明他们这边，还没等符明招呼，符婉就看到了礁石上的盛况。 “我的天哪，这石头上的是什么……” 秦安宁的手电筒照在黑漆漆的礁石上，礁石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贝壳，一看就不是礁石本身的组成部分。 “这是青口贝！” 青口贝又叫翡翠贝，也叫海虹，是海边常见的赶海收获之一。因为太过常见，所以价格便宜，一般的青口贝符三那都不收，所以村民们都是留着自家吃。青口贝网图，最便宜的海鲜之一　　这玩意弄点辣椒和姜蒜爆炒，再倒点黄酒，味道也非常不错。 而且就算吃不完，拿回去挖出肉来晒干，留着等冬天或者农忙的时候，加点紫菜煮汤，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现在他们眼前的青口贝符三可不一定不收，因为这些青口贝，个头特别大，几乎每个都有成人两根手指宽大。 “快快快，快薅进桶里去！” 符明都顾不上招呼符婉她们，手下忙着薅大的青口贝。 符婉也马上加入了薅青口贝的队伍，戴着手套的手张得大大的，然后握住一把青口贝，再用力一晃，一把青口贝就跟礁石分开，落入她的手中。 秦安宁觉得十分有趣，也试探性地拔出两个青口贝，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礁石上捡这种东西。 “等等，这是什么？” 符婉本来是一只手扶着礁石，一只手用力薅青口贝，结果扶着礁石的手，好像摸到了个东西。 她摸着那东西的轮廓，然后再用力一拧，那个玩意立刻就被摘了下来。 “哈哈，居然是个鲍鱼！” 虽说不是双头鲍，但是起码是个三头鲍！ 符明一看符婉摸出了个鲍鱼，这下谁还捡便宜的青口贝，站起身就急吼吼地跑到符婉这边。 “阿婉，哪里摸到的鲍鱼！” 符婉拍了拍礁石的侧面，“这边！” 符明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却没看到半个鲍鱼的影子。 哎，他的海运在哪里，他的鲍鱼在哪里！ 符亮倒没有符明这样沮丧，不过他这会儿也看不上青口贝了，拿着手电筒开始在礁石边上找更值钱的海货。 “阿明，这里有鲍鱼！” “哪里哪里！” 随着符亮的一声惊呼，符明满血复活，符婉闻声望去，她手上虽然没有拿手电筒，但是借着月亮，她自然看得清楚。 符亮手下的那块礁石上，有不少鲍鱼。 虽说没有她刚刚那个大，但是看着也有鸭蛋大小。 那一片应该少说有个五六斤的鲍鱼！ 哥哥们都去找鲍鱼了，符婉倒是懒得过去。 秦安宁还在跟礁石上的青口贝做斗争，“安宁，我们再找找有没有螃蟹吧！” 比起贝壳类，她还是更喜欢吃螃蟹。 秦安宁有些茫然，怎么摘青口贝她学到了，这螃蟹可怎么找？ 符婉神秘一笑，然后把边上的一块小珊瑚礁抬起来，一个影子迅速闪过，秦安宁甚至来不及惊呼，符婉手里的铁锹就过去了。 原以为铁锹把那东西盖住了，但等符婉把铁锹拿开，那底下空无一物，只有几个红螺藏在珊瑚礁下。 算了，红螺也不错！ 谁让螃蟹跑了呢！ “阿婉，那螃蟹是跑那边去了！” 秦安宁的眼睛看得真真的，马上就给符婉指了指旁边的礁石。 “好，我把石头搬起来，你用钳子夹住它可以吗？” 秦安宁虽然内心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办到，但是在符婉期待的眼神中，到底没有摇头。 符婉把边上的火钳递给她，然后再双手握住礁石的底部，深吸一口气再用力慢慢往上抬。 秦安宁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拿着火钳。 那螃蟹果然藏在石头底下，她大着胆子握住火钳，然后对准那个大螃蟹的身子，再慢慢靠近。 这时候符婉只能听见自己跟秦安宁的呼吸声，就在她有些抬不稳那礁石的时候，秦安宁手中的火钳迅速出击，然后死死钳住那螃蟹，一把丢进了桶里。 “哇，我真的抓了只螃蟹！” 秦安宁兴奋不已，她现在都不敢相信，此时在桶里举着钳子生龙活虎的大家伙居然是自己抓的！ 符婉把那礁石放下，这才有机会打量桶里的螃蟹。 这螃蟹显然跟之前的青蟹梭子蟹三眼蟹都不一样，这只螃蟹大概有一斤的模样，两只大钳子雄壮有力。 它的背上大部分为青灰色，蟹背边缘却是深红色，连带着两只大钳子内侧，也是深红色的。 活像是穿了一套红色的盔甲。 “哇，这螃蟹好凶啊！” 可不是凶吗，方才抓进去的那只三眼蟹，被它吓得缩在桶边一动不动，生怕这家伙给自己来一钳子。 看到符婉这边有光照过来，那螃蟹举着钳子四处张望，仿佛在找将自己抓进桶里的罪魁祸首。 “这是赤甲红蟹啊！”赤甲红蟹网图，流口水了家人们　　没想到这里没抓到青蟹，居然先逮到一只赤甲红蟹。 果然是这里很少有人来的缘故，海货种类比家那边上丰富了不少。 “赤甲红，这名字倒是很贴切！” 秦安宁连连称赞，看这螃蟹怎么看怎么喜欢！ “安宁，你好厉害啊，没想到你抓螃蟹居然又快又准！” 秦安宁被符婉夸得有些脸热，她爽朗一笑，“那还不是受阿婉你影响，要不是你带我出来赶海，我还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两人相视一笑，旁边的符明听见这动静，有些莫名其妙。 这赶海赶得好好的，咋还笑起来了。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逮螃蟹吧！” 夜里的螃蟹不一定都是躲在礁石下面，还是有不少螃蟹卧在泥沙里，借着海沟里的海水一个劲地吐泡泡。 符婉带着秦安宁一下就在海沟边上找到一窝螃蟹，两人拿起火钳迅速出击，等螃蟹反应过来，都已经被丢进桶里聚会了。 可能是因为目标明确的缘故，两人的桶没一会儿，就装了大半桶的螃蟹。 只不过种类很多，青蟹三眼蟹赤甲红，甚至还逮了好几只兰花蟹！ 第277章 海沟里的鱼 “阿婉，你们这边收获怎么样？” 符明跟符亮把那边的鲍鱼都捡干净了，跑过来看符婉这边的收获。 原本还想秀一下自己的大半桶鲍鱼，没想到被符婉两人桶里的螃蟹给扎了心。 “这么多螃蟹，都是你们抓的？” 符明有些难以置信，他还以为符婉正带着秦安宁捡海螺呢！ “当然，不是我们抓的它还能自己跑进桶里不成？” “阿婉，这里居然还有赤甲红蟹？” 符亮眼睛一下就看出有几只不一样的螃蟹，符婉点了点头，他立刻又来了劲。 “这些螃蟹个头不小，阿明，我们也找找看！” “好，没准我们能找到更大只的螃蟹！” 兄弟俩提着桶和工具开始在礁石群里搜索，符婉却带着秦安宁，走向了不远处的海沟。 “阿婉，我们不抓螃蟹了吗？” 秦安宁有些不解，这抓螃蟹挺好玩的，而且中午叶小翠她们做的螃蟹也十分美味。 “不抓螃蟹了，我们看看海沟里有没有鱼。” “什么，海沟里还会有鱼？” 秦安宁觉得自己又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符婉把手里的铁锹钳子都放下，然后从旁边的蛇皮袋里拿出一个小网兜。 她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她们今天出来居然忘了带手抄网！ 好在网兜带着，也勉强能做个手持手抄网！ 符婉被自己脑海中的手持手抄网逗笑，拿着那个网兜，贴着海沟淌过去。 秦安宁虽然看不懂符婉的动作，但是还是耐着性子一声不吭地等着，生怕自己的声音打扰到符婉的操作。 不过她的沉默也没维持多久，就在符婉手里的网兜淌到一半的时候，那网兜后面的海水里突然溅起一个浪花，显然已经有鱼被网兜困住了。 “天呐，真的有鱼！” 秦明珠暗暗低呼，符婉的动作很快，她作业的那条海沟也不大，几分钟的功夫，她的地毯式搜索就结束了。 符婉把手里的网兜提起来，然后在海沟里洗了洗网兜底部的泥沙。 再拿起来的时候，她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里头的鱼。 居然是一条成人巴掌大的金鼓鱼！ 哦，还有一条已经气成球的河豚！ “咦，这是一条河豚吧？” 别的鱼秦安宁不认识，但是河豚她还是认识的。 “阿婉，这鱼有毒，可吃不得！” 符婉点头，“我知道！” 她从网兜里把那条河豚取出来，因为戴了手套的缘故，手套上的陌生触感让本来要瘪下去的河豚又重新鼓成了一颗球。 “这个河豚其实是可以吃的，它身上有毒的部分只有肝脏血液和鱼子。” “不过因为处理起来麻烦，我们一般捕捞到这么小的河豚，都是直接放走。” 说罢她又把河豚举到秦安宁面前，示意她拿着看看。 “你要不要试试，其实手感很好的。” 河豚在觉得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吞下水或者空气，努力把自己鼓成一个圆球，这样的话它浑身的刺也会随着身体鼓起来，让它的天敌难以下嘴。河豚网图，是的，这些都是河豚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摸着手感不错。 秦安宁胆子向来大的很，况且她此时手上也戴着手套，就更加没有顾虑地接过符婉手里的河豚。 “这家伙气性还挺大的。” 好一个会儿这河豚的肚子才瘪下去，秦安宁才能仔细看清这河豚鱼的模样。 该说不说，还是鼓起来可爱。 不鼓成圆球的时候，她能清晰地看见鱼背上的褐色和肚子上的白色组合在一起，虽然平平无奇，却有一双蓝绿色的眼睛。 更神奇的是，它的眼睛还会随着光线变化而变色。 秦安宁欣赏够了，就想着问符婉这河豚怎么处理，结果就看见符婉正把手里的网兜打结，将那条海鱼困在里头。 “阿婉，你怎么就网兜给加上结了？” “哦，我们这也没有空桶可以装鱼了，我干脆把它放网兜里，然后把网兜放在海沟里养着，等会回去再带上。” “那这条河豚怎么办？” 符婉看了眼她手上那只小卡拉米，真是不仔细看都看不见那条鱼的存在。 “我送它回海里吧！” 随后她接过秦安宁手里的小河豚，然后对着海浪用力一丢，小河豚直接起飞，然后跟海浪一起，回归大海。 “阿婉，这条鱼看着也不是很大，这是条什么鱼？” 秦安宁看着符婉网兜里的那条鱼有些好奇。 “哦，这是条金鼓鱼！” 符婉见她感兴趣，干脆把网兜递给她，然后眼睛一转，开玩笑地吓唬她道： “这金鼓鱼是我们这常见的海鱼之一，你别看它长得跟菜盘子似的，但是背上跟两侧的鳍棘，可是有毒的。” 这话一出，把正打量那条鱼的秦安宁吓了一跳。 “不过你放心，不被鱼刺到就没事，这鱼刺要是刺到皮肤，可能会麻两三天，过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秦安宁对海鱼又有了新的认知，“这鱼能吃吗？” 问完她自己都乐笑了，觉得自己在说废话。 要是不能吃估计刚刚阿婉就让这条鱼跟河豚一起回海里去了。 符婉点头，“能吃，这鱼清蒸红烧都挺好吃的。” 左右也没什么事，符婉干脆给她介绍起这金鼓鱼来， 金鼓鱼又叫金钱鱼，在当地算是非常受欢迎的鱼类之一。因为它身上跟金钱豹似的斑点，许多做生意的喜欢买回去养着当个好彩头。 金鼓鱼颜色也不是鲜艳的那种，它侧背是铁灰色，腹部则是灰白色，背上还带着一点橘黄色。 因为头小身子大，游起来憨态可掬，所以不仅可以用来做菜，也能做观赏鱼。金鼓鱼网图，侵删　　听完符婉的简单介绍，秦安宁看网兜里的那条金鼓鱼也没这么可怕了。 甚至看着还有些可爱。 虽然有毒，但是它憨呐，有毒怎么了，毒性也不强啊！ 就在两人说笑间的功夫，符婉把那个装着鱼的网兜捆在海沟边的礁石上，好在网兜上面的绳子够长，网兜全部放进海沟的海水里也没有压力。 就在符婉准备向下一个海沟探索的时候，符亮激动的声音又响起来： “阿婉，这里有一条石斑鱼！” “是龙胆石斑鱼啊！” 第278章 红螺，爱吃! “龙胆石斑！” 符婉一听这哪还有啥心情管金鼓鱼，把网兜丢进海沟就带着秦安宁往符亮那边跑。 符亮喊完符婉之后，就薅起袖子对海沟里的那条龙胆石斑虎视眈眈。 “哎呦，阿亮，你抓不抓，不抓就让我来！” 符明急得要命，这石斑鱼是符亮发现的，但是这货发现了还要等阿婉来抓，一个大男人，咋这么磨磨唧唧的！ “直接上手抓啊？阿婉那有网兜……哎呦卧槽！” 符亮本来是想等到符婉这边的网兜，然后拿网兜效仿符婉之前的样子抓鱼。 结果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符明已经朝着海沟里的那条龙胆石斑伸出了魔爪。 不过好歹也是海边长大的小伙子，符明莽有莽的资本。 也就符亮说句话的功夫，符明就已经从海沟里抓起了那条石斑鱼，那石斑鱼因为受惊，不断挣扎地扭动身体，但是符明也不是吃素的，双手跟钳子似的，让石斑鱼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哇，这条龙胆石斑真是漂亮！” 符婉过来后一眼就瞧见了符明手上的石斑鱼，手上的网兜也赶紧递过去。 “来来来，放这里。” 符明将鱼放进网兜，这才把手上戴着的手套取下拧干，因为刚刚直接把手伸进海沟里的缘故，手套早就被海水浸湿了。 “龙胆石斑，阿婉，给我看看这鱼！” 秦安宁对这海中的鱼类有些兴趣，符婉把手里提着的龙胆石斑递过去。 “看，这条石斑是真不错，最少有个两三斤！” 龙胆石斑学名叫鞍带石斑鱼，鱼身一般是长椭圆形，浑身大部分面积是棕褐色，身上还布满了不规则的白色或黄色斑点。 这鱼除了腹鳍以外，尾鳍和两侧的鳍都是黄色的。这是因为龙胆石斑鱼幼年时期本来是全身黄色，只不过同时身上还长有三块黑斑。 随着龙胆石斑鱼的长大，那三块黑斑不断扩大面积，最后就长成了符婉她们看到的模样。龙胆石斑网图，侵删　　龙胆石斑算是除了老虎斑以外海边最常见的石斑鱼之一，而且这种石斑的成长空间很大，之前还有村民在海上捕捞过跟人差不多高的石斑，重量高达两百多斤。 “这鱼不错是不错，但是吃就算了，回头还是卖给三叔吧！” 今天家里的伙食实在太好，不夸张的说，大家伙吃鱼都有些吃腻了。 “行，明天一早去三叔那问问！” 符婉把龙胆石斑跟那金鼓鱼放在一起，无意中抬头，却看见天上的圆月已经快爬到众人头顶了。 “安宁，你看下多少点了。” 秦安宁听罢抬起袖子，“快十点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的功夫，她们已经出来将近三个小时了！ “那我们差不多就回去吧！” 左右带的桶也装得差不多，问过时间后符婉也觉得自己有几分困意了。 “哥哥们，要不我们回去吧，差不多了！” “好，等我薅完这里的红螺！” 刚逮完龙胆石斑，符明就发现海沟旁边的礁石下有不少鸡蛋大的红螺。 这让他这喜欢吃红螺的人怎么舍得放过，二话不说就开始捡红螺。 符明也喜欢吃这个，不过红螺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头跟尾部还有内脏都得清理干净，不然轻则拉肚子，重则上吐下泻完了还要被村医骂一顿。 符婉听见符明说在捡红螺，也懒得催他快点了，这红螺嘛，她也爱吃啊！ “安宁，可惜明天你就得回基地去了，不然等红螺吐完沙子，我做一点给你尝尝，保准让你舍不得回去上班！” 这话说的，秦安宁都被她逗笑了。 “那我下次来之前你帮我备着，我一定得尝尝这螺有多好吃！” 她这个假期休得可真不错，虽然就短短的一天，但不管是符家的真诚招待，还是这次赶海的经历，都是她以前没有过的。 真是新鲜又难忘！ 说话间符婉也没闲着，本来还想说把那些大点的青口贝捡回去，没想到在旁边礁石下面发现不少黄口大辣螺。 这些辣螺个头虽然没有符明那边红螺大，但是也比家那边滩涂上的大不少。 来都来了，这不薅回去都对不起辣螺。 符婉大手一张，一薅就是五六个辣螺，这技术让秦安宁目瞪口呆，不过她也不是傻的，只尝试了两三次，就掌握了薅螺的技巧。 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符婉带的蛇皮袋，就装了大半袋的辣螺。 甚至她们还在辣螺旁边，捡到两个鸭蛋大的鲍鱼。 “哎呦，真是累死我了！这么多东西，等会我们怎么搬回去？” 符明把他们赶海的收获都堆放在一起，他跟符亮两个人找了大半桶螃蟹，半蛇皮袋红螺，还有半桶青口贝。 符婉这边也是差不多，只不过她这边不是红螺而是辣螺。 另外她这还有小半袋月亮贝。 这会儿她看到四人的收获，也有些头疼。 这就是赶海的烦恼，收获太多，离家太远。 “来来来，先把螺都倒一起，螃蟹桶让后座的人提着，装螺的蛇皮袋放前面车篮里，看看能不能放下。” 符亮跟符明听符婉安排完，马上就开始把地上的收获提起来装车。 符婉也准备提着螃蟹跟秦安宁往自行车的方向走。 “阿婉，别忘了我们的鱼！” 哦对了，还有两条鱼在海沟里。 符婉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往海沟那边走，这会儿符明跟符亮已经把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滩涂上静悄悄的，周围也就只剩符婉一人。 “阿婉，快点！” “哦，来了！” 符婉手脚麻利地把网兜绳子解开，那网兜里的鱼受惊，还在海沟里掀起了一个水花。 就在她提起网兜准备走的时候，旁边的海沟里，突然也掀起了个小浪花。 咦？这是有鱼的意思啊！ 符婉虽然没带手电筒，但是她眼睛厉害啊，加上海沟里的海水也不浑浊，她几乎是一打量，就瞧见了海沟里的一抹黄色身影。 看着估计有个一两斤的模样。 那鱼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靠近，还在海沟里慢悠悠地游来游去。 第279章 千金难买早知道 看看这鱼的悠闲模样，不抓简直不是华国人呐！ 符婉手上虽然没有别的工具，但是作为一个渔民，双手就是最好的工具！ 她先是把手上的网兜放在边上，双手对准海沟里那条鱼的位置，然后就是一个迅速出击。 “阿婉，你在这干嘛呢！” 符明把两辆自行车的车篮子都用蛇皮袋填满了，正准备起身回去，才发现自家妹妹还在滩涂上。 他跑过来看到符婉在这海沟旁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所以人还没到海沟边上，他嘴上就着急地喊。 符婉都想给他个白眼，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这鱼都会被他的喊声给吓跑了。 “哇，哪来的皇帝星斑？！” 符明看到符婉手上的鱼，忍不住低声喊道。 “你能看得见？” 符婉有些诧异，符明跑过来的时候，手电筒都没打呢。 符明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瞎了，你瞧瞧这么大的月光，看不见才奇怪吧！” 也是，符婉都没想到这层，这十五的月亮有多亮，可真不是瞎说的。 “来来来，我帮你把网兜打开！” 符明瞧见符婉两手抓着那皇帝星斑，不好打开网兜。他快速地将地上的网兜捡起，然后打开口子让符婉将鱼放进去。 看到这网兜里活蹦乱跳的三条鱼，符明有些得意。 “哎，还得是我们几个啊，瞧瞧，这三条鱼，少说也值好几块钱！” 符婉点头同意，“确实，这皇帝星斑应该价格不错！” 虽说这皇帝星斑没有符明他们抓的龙胆石斑大，但是据她所知，皇帝星斑的单价应该比龙胆石斑贵上不少。 要知道，皇帝星斑虽然没有老鼠斑和东星斑珍贵，但也是属于石斑鱼中的上等种类之一。 皇帝星斑其实是香江那边的叫法，它跟草莓斑一样，都属于棘鲈科。在当地，符婉这边的村民还叫它横斑鱼，而它的学名，则叫平滑鳃棘鲈。 符婉抓到的这条皇帝星斑身形也是长椭圆形，头中等大小，身上有五条横带，并且还有一些小蓝星斑分布在背上。 这鱼模样看似清新秀丽，但实际上生性凶猛，符婉刚刚抓这鱼的时候甚至还瞧见了这鱼嘴里的牙齿，好在她的手套够厚实，不然还会被这鱼给咬伤。皇帝星斑网图，侵删。仔细看能看到它的牙哦　　“这鱼确实不错，名字也好听，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符明一边走一边嘀咕，之所以他会知道这玩意在港城叫皇帝星斑这么霸气的名字，那还得从一个笑话说起。 符三每次给县里那些饭店供货，偶尔还会有点菜的服务。 所谓点菜，就是除了日常供需的海货以外，饭店指名道姓要的海货。 而那阵子饭店来了几个香江人，硬说要吃什么皇帝星斑。这可把饭店的老板给急得够呛，都是海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听说过什么皇帝斑？ 刚巧那档口，符三正给饭店厨房送货，老板求助符三，符三也是摸不着头脑，干脆就让那几个香江人直接在鱼筐里指认。 最后那几个香江人看到横斑鱼直拍大腿嘴里还叽里咕噜的时候，大家伙才知道原来他们嘴里的皇帝星斑就是横斑鱼。 这笑话闹得没过多久，县城都在菜单上加了道皇帝星斑，当然了，横斑鱼那道菜也没下，本地人吃便宜点的横斑鱼，港城人就吃贵点的皇帝星斑。 鱼嘛，还是同一种鱼，只不过价格不一样。 谁让这时候过来的香江人，都眼睛长在头顶，傲慢的很呢！ 这事被符三回来当笑话说给符老大他们听，符明也学到了，就也跟着洋气，喊这横斑鱼叫皇帝星斑了！ “大哥，趁着这鱼还活着，我们得赶紧回去！” “好好好，我等会就蹬快点！” 两人刚从滩涂上坡，符亮和秦安宁都等得有些着急，眼看着两人过来才放心。 因为东西比较多，坐在后座的人都得提着装有螃蟹的桶。 这个重活就落在自行车后座的秦安宁和符明身上，两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提着桶，符婉跟符亮则咬牙用力蹬脚下的踏板。 可能是因为车上东西太多的缘故，符婉骑了好半天，自行车才刚到村里的大路上。 “阿婉，你每天赶海出海，会觉得累吗？” 秦安宁换了只手提螃蟹桶，左右也是无聊，就想找个话题跟符婉说说话。 “累？那是肯定啊，我又不是铁打的。” 符婉爽朗一笑，“但是我觉得这世界上，谁不累呢？” “渔民有渔民的累，农民有农民的累。你们做研究的时候，肯定也累啊！ 不过如果有好的结果，再累也值得。” 这话一点也没错，秦安宁认同地点头。 不过她还是非常佩服符婉，一个女人能带着孩子及时从糟糕的婚姻中勇敢脱身，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勇气和魄力。 “那你以后还会结婚吗？” 符婉摇头，“以后是以后的事情，但是起码现在，我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秦安宁是知道自家表哥白千舟对符婉的欣赏，这会儿听见符婉这番话，不由心里替白千舟难过。 不过她自己现在也是满头包，之所以中秋跑来符婉家躲清静，也是因为营地领导致力于给她介绍对象，她实在受不了，特意出来散散心。 自行车很快就骑到了符老大家门口，叶小翠晚上多喝了点汤，这会儿正好起来方便。 没想到就听见了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谁啊？” 奇怪，旺财都没叫。 “娘，我们回来了！” 原来是闺女她们回来了。叶小翠赶紧拉了把墙壁上的灯绳，院子里的橘色灯光瞬间亮起。 “怎么样，那边有收获吗？” 符明跟符亮忙着把自行车上装有海螺的蛇皮袋取下来，符婉则赶紧把网兜里的鱼放进家里养鱼的海水桶里。 “有，收获还不小呢！” 叶小翠过去帮忙，打开蛇皮袋一看，“嗨哟，这红螺可真漂亮！” 再看符婉那边的鱼，“嗨哟，这石斑也漂亮！” 符明不免得意，故作惋惜道：“娘，你是不知道，那里的海螺特别多，我们这自行车载不了多少，不然我能都薅回来！”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叶小翠这下后悔得很啊，早知道收获这么多，她高低走也跟着去啊！ 第280章 去县城 “这些螺我先养起来，锅里有热水，你们都去收拾收拾，赶紧睡觉！” 叶小翠是睡过一觉的人了，这会儿看几个孩子的疲惫模样，都是心疼的不行。 “好！娘，这鱼别忘记拿个板子压着，不然回头旺财又捞着玩。” “好，我知道了。” 符婉交代完后就带着秦安宁往后院走，她们俩衣服上都沾了些泥巴，少不得要冲个澡才能进房间睡觉。 好在叶小翠聪明，早就准备了一大锅热水，足够几个人冲洗的。 符亮把东西放下就跟叶小翠告别，“婶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阿亮，不这边洗完澡回去？” 符亮摇头，符老大家也就修了一个洗澡间，这一个个的要轮到什么时候。 他现在上眼皮都跟下眼皮打起来了，恨不得马上躺床上睡过去。 “不了，婶子。我回去简单冲洗下就行了。” “好，那你拿着手电筒回去，看着点路！” 叶小翠也不强留，符亮便拿着手电筒准备回家去。 “阿亮哥，等等我！” 符明拿了两件干净衣裳跑出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这边洗澡间用着，刚好他去符亮家，反正一个也是洗，两个也是洗。 叶小翠懒得管他，把带回来的鱼货都放好，就转身回屋去了。 她还是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让当家的把这些赶海的收获拿去问问符三收不收。 符婉跟秦安宁冲洗一番后，就回了房间。床上秦明珠和符灵睡得正香，但是床上的空间有限，睡两个大人那是肯定不行。 “没事，我这边还有席子，打地铺也成。” 符婉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竹席，因为怕地上凉，又铺了层薄被子在上头。 两人也是实在疲惫，躺下后话都没说两句，就马上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秦安宁还是跟众人告别：“我得回去继续做我的工作了，这一天假期也算是忙中偷闲，谢谢你们的招待。” “哪里的话，小秦同志，你要是下次放假，还来我家玩啊！” 叶小翠看秦安宁这姑娘是越看越喜欢，虽然她是城里人，可没有半点瞧不起自家。 “一定会的，婶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秦安宁说着还不忘比个大拇指。 她们营地的伙食其实也不差，就是食堂师傅口味比较淡，秦安宁本来没觉得什么，在符婉家这吃了一天，发现原来口味淡也可以做得鲜美。 “安宁，这些你带回去，能吃一阵子。” 符婉从厨房出来，拿出两个玻璃罐子。 这罐子是她之前在村长儿媳妇那买的，里头装的是她特制的蚝油螺肉酱，还有一瓶是叶小翠做的小鱼干辣酱。 “对对对，我都把这事忙忘记了。” 叶小翠跺了跺脚，“昨天小白走，我都忘了给他拿两瓶！” 白千舟可是比秦安宁更喜欢吃这个。 “没事婶子，我帮他带过去也是一样的。” “对啊，你们一个地方上班呢！” 叶小翠恍然大悟，急匆匆跑进厨房去安排白千舟的小鱼干辣酱。 不过符婉做的螺肉酱也就只有一瓶，秦安宁自然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放后备箱她都怕回头把瓶子磕碎了。 “那就这样，我走了！” 她抱了抱秦明珠，又摸了摸旁边符灵的小脑袋，最后发动小轿车的油门，慢慢驶上村里的大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哎，这孩子还怪招人稀罕的！” 叶小翠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她有些舍不得秦安宁。 符婉倒没有依依不舍，毕竟营地离村里那么近，不夸张的说，只要秦安宁有时间，一脚油门就能轰过来。 就在这时，符老大从不远处匆匆走过来，看到符婉她们还不忘边招手边喊： “阿婉，拖拉机我叫好了，老牛刚好今天有空，走，我们去造船厂！” 他刚刚本来是去问问开拖拉机的老牛有没有时间，想约他明天的拖拉机。没想到他明天有事，今天倒是刚好空闲。 这不就说走就走，反正现在也就上午9点不到，一天才刚刚开始。 “阿婉，你跟你爹还有你哥去吧，家里有我看着孩子们。” 叶小翠马上就安排了众人的行程，她知道闺女她们这次出去，是为了买新船。 至于为什么让符明跟着，是因为叶小翠还有件事要他去办。 “等会去县城，你们先去妈祖庙拜拜，这阵子咱们家运气不错，记得给妈祖娘娘捐点香火钱！” 她自己只是挑拣鱼货的，倒没什么运气可言，但是符明跟符老大都是开船的，得多拜拜她才安心。 “好嘞！” 符明一口答应，不就给妈祖娘娘上香吗，他乐意的很！ 妈祖娘娘多保佑他，回头他能海运多多，赚钱多多！ 叶小翠看他那副摇头晃脑不正经的模样，又有些头疼，她一把扯过符明，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下。 “你也到年纪了，记得也跟妈祖娘娘说说，让她早点给你安排个对象！” 虽说自家有外孙女了，但是自家儿子整天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有时候看着也头疼。 “娘，妈祖娘娘管海上的事，这找对象咋也找妈祖娘娘，这事得找月老！” 符婉在旁边打趣道，这啥事都找妈祖娘娘，妈祖娘娘不得烦死。 “啊，这个得找月老吗？” 叶小翠有些迷糊，海边的人哪有这么多讲究，就知道妈祖娘娘是她们最尊敬的神。 “不管了，反正你多跟妈祖娘娘好好说说，没准缘分就来了！” “好好好，我一定说！” 符明实在受不了自家老娘的念叨，只能先一口答应下来。 听到符明他们要去妈祖庙，姜春兰马上把符亮也赶了过来。 于是一起去县城的队伍又增加了个人，牛大叔乐呵呵地收完钱，再把符老大递过来的烟往耳朵上一别，然后开着拖拉机带着符婉几人就往县城赶去。 嗨哟，这符老大一家也当真是阔气，四个人去趟县城，居然给了他十块钱，除了给村委的一半，他自己能赚五块哩！ 要是人人都跟他们一样包自己的拖拉机，那他可就发财咯！ 第281章 造船厂 到达县城的时候也就十点多的样子，牛大叔听说他们要先去妈祖庙，开拖拉机的姿势都郑重了好几分。 等到了妈祖庙门口，牛大叔想了想也跟着进了庙门。 来都来了，不拜拜哪里成？ 因为附近靠海的缘故，当地人都信奉妈祖，所以即使是非年非节的大上午，庙里依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符婉跟符老大几个挤了半天才挤到捐香火的师傅面前。 符老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数了数一共六张，递给那师傅。 “同志，你你你，你捐六十块？” 大团结是十块一张，符老大点了点头，又示意那师傅小声点。 师傅回过神，赶紧把那香火钱收起来。 他还不忘打量符老大的穿着，心里一个劲地嘀咕，这人看着也不是城里人的打扮啊！ 符老大才不管他什么想法，捐完钱签了名字，就把位置让给后面的符婉。 符婉要捐的钱一早就准备好了，所以这会儿数都没数，就从兜里掏出递给那师傅。 “一二三四五……” 师傅这下真是数麻了，要不是这大团结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他都要给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刚那同志捐了六十就很稀少了，这会儿又来了个捐一百的同志！ “同志，你这钱都捐了？” 符婉点点头，“对，麻烦同志帮我多给妈祖娘娘烧烧香。” “不麻烦，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庙里捐的香火钱会用来作为庙里的各项开支，但是捐的香火钱多了，不仅妈祖娘娘收到的供奉能多不少，连庙里干活的同志们也能更用心得多。 他们以往收到的香火钱都是一块两块五块，连十块都很少，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众，居然一下子捐了他们大半年的开支。 这么个好消息，登记香火钱的师傅都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庙里的管事。 于是等后面的符亮跟符明掏出自己要捐的二十块，师傅都有些波澜不惊了。 毕竟这二十跟刚刚符婉父女俩的比起来，那的确是少。 至于最后的牛大叔拿出来的一块钱，登记的师傅心里甚至有一种本应如此的感觉。 给妈祖娘娘磕完头，几个人就坐着拖拉机往县里的造船厂去。 “到了！” 随着拖拉机的一个猛刹车，牛大爷吆喝一声，符婉这才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猛然惊醒。 再看外面陌生的环境，一块方方正正的铁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县造船厂！” 符老大细细打量了番造船厂的大门，符婉倒是没怎么看，抬脚正要往门口门卫那去，却被符老大一把拉住。 “阿婉，再等等！” 符婉有些奇怪，“爹，还等啥啊？” 这都到厂门口了，怎么还不进去。 还不等符老大解释，不远处有个人歪歪扭扭地骑着自行车，出现在符婉的视线里。 咦，这人，有些眼熟啊！ 这骑车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常骑车的。 “符同志！” 这一声符同志喊得情真意切，在场四个姓符的都是虎躯一震。 符婉这时候也认出来人，这不就是之前收购她们金丝燕窝的孙有财孙老板吗！ “孙老板，这么巧，好久不见啊！” 符婉笑着跟他打招呼，心里也有些奇怪，孙有财的店可跟这造船厂不是一个方向的。 “不巧不巧，我是特意过来的！” 哦？ 符婉疑惑地看向符老大，内心隐约有了猜测。 符老大接收到符婉的视线，点了点头肯定道：“孙老板是我拜托符三找来的，他认识造船厂的主任，正好带我们进去看看。” 有关系好办事，这是从古到今的真理。 “对，小符同志你们放心，造船厂我熟得很，这就带你们进去！” 说罢就把自行车往边上一锁，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 “狗娃，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刚好村里有人托我带些东西，我正好给他们买去！” 牛大叔跟符老大摆摆手，他帮别人带东西也有几分钱报酬，算得上是八十年代的县城代购。 “好，那你先去忙，回头我们供销社见。” 造船厂离供销社也不远，回头他们几个走过去就成。 孙有财跟造船厂确实很熟，走到门口刚刚那一脸警惕盯着符婉她们看的门卫，见到孙有财居然露出了笑脸。 “孙哥，好久没见啊，今天怎么跑我们这来了？” 孙有财笑呵呵地递过去一包烟，“李叔，我来找我表哥，有几个朋友想买艘船！” 买船，这不就是厂里的客户吗！ 门卫李叔这下恍然大悟，难怪这群人下车就左右打量他们厂，原来是要买船的。 “那你让他们登记下，你表哥我就懒得喊了，你知道怎么进去找他！” “好嘞！” 孙有财接过登记的纸笔，递给符婉。符婉简单写了下自己的信息，然后还给那门卫。 门卫也就简单瞧了下登记的信息，马上给几人开门放行。 经过造船厂的大门，还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造船厂的工作区。孙有财领着符婉几人走在路上，那轻车熟路的模样，一看就没少来。 就这样，符婉几人跟着孙有财刚走进厂区，就有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迎过来。 “有财，你今天怎么来了？” “表哥，这是我朋友，要买船的，你快带他们去参观参观！” 说罢还不忘给符婉他们介绍，“这是我表哥，李有船！” 李有船，可当真是个好名字！ 一看就是造船厂的子弟。 符老大跟李有船握手，“李同志，麻烦你了！” 李有船摆手，脸上是跟孙有财一样乐呵呵的笑容。 “别客气，走走走，我带你们看看去！” 订船之前少不得先参观造船车间，李有船就带着他们，从造船的材料仓库间，到船体的零件加工车间，以及船体焊接车间油漆车间等等，都介绍了个遍。 这造船厂大部分做的是渔船，也做外省载人轮渡的生意。 “符同志，你们想要订个多大的船？” 参观完后，李有船也跟他们熟悉了，便直接开门见山。 符老大拿着介绍册沉思，心里拿不定主意。 “李同志，你们这里十五米左右的渔船，大概多少钱？” 第282章 订船 符老大家里那艘船也就八米长，既然自家闺女说要买大船，那肯定是要比家里那铁皮船大一些。 “要只论大小的话，我这可有不少这个大小的渔船。” 李有船无奈笑笑，“这么问吧，你们是要木船，铁皮船，还是要钢制船？出海作业主要是要拖网，还是刺网，或者说需要出海很长时间的那种远洋渔船吗？” 符婉听到这里，对这县城小小的造船厂不禁另眼相看。 这地方订艘船居然有这么多选择。 而且这李有船虽然是个市场主任，但不知道是冲着孙有财的面子还是怎么，招待他们也十分认真。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 “李同志，你们这还能做远洋渔船？” 要知道，远洋渔船的要求极高，因为需要长时间在海面上作业，所以远洋渔船不仅体格上比普通渔船要大上好几倍，性能也不是普通渔船能比的。 那可是能在海上开十天半个月的渔船。 李有船本来也就吹吹牛，没想到符婉这小姑娘一嘴巴就问到了远洋渔船上。 他笑着打哈哈，“能做，就是工期慢一点。” 这远洋渔船的制作技术得去省造船厂，不过要是符婉他们订下，他照样可以去省造船厂跑跑。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还能把钱往外推不成。 不过这会儿定远洋渔船也很麻烦，李有船实话实说地劝道：“小同志，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如果你们只是海上简单作业，暂时没必要买远洋渔船。 这远洋渔船跟普通渔船不一样，你要是买了，还得去学学这船怎么开，考个船员证什么的，比较麻烦。” 符老大认同地点头，“阿婉，这还要考证，我们先不要订要求这么高的船吧！” 他们现在主要是急着用，这远洋渔船听起来，没个一两年的工期怕是做不出来。 倒是以后不着急的时候，可以买艘试试，他也想试试开大船的感觉。 “李同志，十六米左右的渔船，你帮我看看有哪些？” “十六米的渔船，我们这配有30匹到80匹的发动机。你们出海要拖网吗？” 符婉点头，“要的，拖网和延绳钓，这是必备的。” “那就配50匹左右的发动机，拖网什么的也足够了。” 李有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一边说一边记他们的要求，“材质呢，我们这目前有木质材料的，铁质的，还有钢制的。” 毫无疑问，价钱的高低也是跟着李有船说的顺序来的。 但是钢制的渔船肯定比木质跟铁质的好上不少。 “我们就要钢制的吧！” 李有船手中记录的笔一顿，没想到他们会选择价格高的钢制，他好心提醒道：“钢制船的材料是现在最流行的玻璃钢，性能好，价格也贵了不少。你们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这话是对符婉说的，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符老大这几个人都听符婉的。 符婉摇头，“不用了，李同志，你就按钢制的算一下要多少钱。” 李有船把旁边的宣传册翻到钢制船的那一页给他们看，“这钢制材料是我们这新引进的，价格虽然高，但是确实非常不错。” “我们前一阵就卖出了一艘玻璃钢制船，不过听说很快就被买家卖了，你们看，这就是那艘钢制船的照片。” 符婉顺着他指的地方看，没想到看到一艘眼熟地不得了的船。 这不就是之前薛庆那艘船吗！自从上次薛庆在海上出事，那岛国人死了后，那船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开走了。 原来是给卖了。 符婉心里盘算着，回头喷漆这船可不能跟薛庆那船一个色，那人可实在晦气。 “这拖网用的滚轮我们可以送一个，在交船之前给你安装上去，延绳钓的设备你们是要做在船上吗？” 符婉摇头，“不了，我们出海延绳钓是次要的，拖网才是最主要的。延绳钓到时候手放就行。” 要是在船中间做个延绳钓的设备，她还嫌占地方。 “行，你们这基本要求我也知道了，你们在这坐会，我去问问车间主任，算一下大概要多少钱。” 如果只是铁质跟木制船的话，李有船都不用去跟车间主任商量，但是这钢制船，就得好好算算了。 毕竟船的价格，除了制造费用，材料成本也是大头，他们这每一批玻璃钢的价格都不一样，所以还是得仔细计算。 也就等了十来分钟的功夫，李有船拿着本子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船我去问了，给你们优惠价格，十二万八千。” 他这话一说出来，符明跟符亮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真贵啊！ 符婉倒不觉得，这价格已经比她预想的几十万好太多了。 “这船我们多久能拿到？” 李有船笑着答道：“如果签了合同交完定金，我们会马上生产，大概需要三个月，我们就会让人把船送去你们码头。” 三个月，也就是元月前可以收到，倒是不耽误事。 让符婉意外的是这还有送货服务，倒是省了自己想破脑袋怎么把船弄回去。 不过，对方说了价格，符婉这怎么也得再压压价格。 “李同志，这船能不能再便宜点？我们这也是普通渔民，一年到头出海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一两万。实在是家里那船出了问题，只能东凑点西凑点来买新的。” 李有船本来还想着这几个人开口就是钢制船，家里怎么着也有些家底，没想到符婉这会儿卖起惨来。 孙有财本来在旁边喝茶，这会儿也赶紧帮腔。 “对啊表哥，这可都是我的朋友，你怎么着也得便宜些，渔民出海赚的可都是辛苦钱！” 虽然符婉之前卖金丝燕窝给他的时候赚了几十万，但是孙有财还是讲商业道德的，不过这会儿他也忘了这一岔。 “那就最低十二万五。” 十二万五，那也便宜了三千块呢！ 符婉心里高兴，脸上倒是不显。 “那就多谢李同志了。” 李有船摆摆手，十二万五他们也有的赚，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 “现在签合同吗？得先把定金付了。” 符婉这才想起来，合同能签，这钱可还没去取呢！ “不好意思啊李同志，要不我们先签合同，等会我让我哥他们去取钱送过来？” “那可得赶紧，过了今天，明天可就不是这个价了。最近钢制材料天天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没事，那我们可以先签合同。” 第283章 罐头厂的危机 于是这边符婉和符亮签合同，符老大则跟符明去附近的银行取钱。 好在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忘记带存折，两人干脆叫上造船厂的出纳一起，省的回头还得拿袋子装钱过来。 定金一共八万，余款等交船的时候再付。 八万块钱用布袋子装也是鼓鼓囊囊的，提在路上难免有被抢劫的风险。 万一被蹲守在银行附近的坏分子盯上，那可真就要命了。 符老大临走之前，还不忘借着拿存折的功夫，拉着符婉到办公室外头低声商量。 “阿婉，这价格真的合适吗，要不要咱们再去市里看看？” “爹，算了吧！我估计市里的价格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市里肯定单子多，没准要等更久呢！” 符老大想想也是，今天出发前符三也帮他打听了，说市里的价格比县里贵了一点，他才给符老大介绍县里的造船厂。 “爹，别的不说，这孙老板特意陪我们跑一趟，我们要是跑去别的造船厂，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人家孙有财也不是没有事干，同样是个做生意的老板，看在他的面子上，今天也不能跑单。 “行，那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给出纳取钱。” 符婉挥挥手，“那你们可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等会我们还要去供销社呢！” “放心，我知道。” 签合同也就签个字按手印，符婉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内容没有问题，这就准备把自己的名字签上。 不过她马上又想起了个事，随即停下笔问李有船。 “李同志，到时候我们这船，得配多大的拖网？” “单船拖网的话，用网目25的就可以，大小的话宽两米，网囊一米七左右的就行。” 符婉点头记下，旁边的孙有财想起什么，“表哥，你们这不是有生产拖网吗？干脆送一张给符同志呗？” 李有船拿眼睛瞪他，打他的心都有了，又因为符婉跟符亮在旁边，不好上手。 居然还能送拖网，符婉这下两眼冒光，期待地看着李有船，她是有钱，但是不能花冤枉钱。 李有船面上尴尬，“这不符合规定啊！” “李同志，这船我们都买了，没拖网我们咋作业啊？你就行行好，送张网吧！” “我们村渔民也多，要是这船好，以后村里少不了要找你订船的！” 一张拖网也就十几块钱的事，要是造船厂自己生产，估计成本更低。 “行行行，送送送！” 李有船心里已经在盘算回头怎么跟孙有财算账了，不过符婉画的大饼，他也受用得很。 符婉见他有些意动，继续画饼说服他。 “这拖网要是够结实，回头我家用的拖网就找你们这买，我们村我也给你好好宣传！” 做拖网的其实是造船厂刚成立的新部门，李有船的媳妇就是这个部门的管事。 想着也是给媳妇部门创收，李有船心里就平衡了不少。 合同很快签好，符婉就示意符亮一起去厂门口等符老大他们。 这造船厂车间的工人们都在一丝不苟地工作，她们坐在那看着也怪没劲的。 李有船见合同签好，便拿着合同去找市场主任。 而孙有财见交易达成，心里知道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他走在符婉她们旁边，跟两人告别，“小符同志，那我就回店里去了。赶明儿要是有空，记得去我店里坐坐。” 符婉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孙同志，今天你这么帮我们，怎么能不吃顿饭就走了？ 等我爹他们回来，去供销社吃一顿，我请客！” 美女请吃饭，孙有财乐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不用了，我那店里忙得很。今天也是符三兄弟找我帮忙，不过我也没吃亏，他承诺卖条黄唇鱼给我，这我可是捡了大便宜！” 难怪，她就说孙有财怎么今天这么尽心！ 孙有财执意要走，符婉也不好拦着。 三人刚走出造船厂的大门，符婉就注意到旁边不远处有个人正蹲在地上，夹着根烟眉头紧锁。 见本来空无一人的厂门口突然走出三个人，他赶紧把自己手里的烟头摁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哟，这不是王厂长吗？” 孙有财率先认出那人，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那人这才认出孙有财，“原来是孙老板！” 做生意的人见面难免要握个手递根烟，那人走过来的时候，符婉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个小门，旁边有个歪歪斜斜的铁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五星罐头厂。 这居然还有个罐头厂？ “孙老板，你这是又给你表哥送客户啊？” 那姓王的同志朝符婉和符亮点点头，符婉冲他莞尔一笑，表示回应。 孙有财给两人介绍，“这是罐头厂的王厂长。” “这是我朋友，符同志。” 符婉跟那个王厂长握了握手，“王厂长，你好！” 王厂长苦涩地笑笑，“还是叫我王同志吧，我很快就不是厂长了。” 这话说的，分明是有故事啊。符婉跟符亮对视一眼，竖起耳朵听孙有财跟这王厂长寒暄。 “王厂长，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也不用太操心了，就算厂子不开了，你也能跟我一样，做个体户也不错！” 王厂长摆摆手，哭丧着脸答道：“这哪里是我做不做个体户的问题，我这厂里还有几十个工人等着吃饭呢！” “不说这个，几位同志，要不要买几瓶罐头？” 王厂长指了指不远处，符婉这才看到在那小门的旁边，居然有张桌子，上面还摆着好几瓶水果罐头。 这行情已经差成这样，厂长直接在厂门口卖罐头？ “同志，这罐头不贵的，也就一块一瓶。这东西都是我盯着做的，卫生健康。” 见符婉不为所动，王厂长咬了咬牙：“看在孙老板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算八毛一瓶！” 符婉走过去拿起一瓶罐头，仔细打量。 这罐头确实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椰肉罐头就算了，芒果木瓜罐头，她还是第一次见。 想来是因为本地只有这几种热带水果。 “ 王厂长，为什么这样卖罐头？” “唉，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们厂本来也是国营厂。现在改制，政府几个月前就不再给我们拨款，厂里效益又不行，只怕是这罐头厂，也得倒闭了。” 说完王建民又深深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 “政府让我找人接手罐头厂，可这年头，哪里有人会买罐头厂啊！” 他羡慕地看了眼造船厂的大门，还是重工业更吃香啊，即使脱离了国营，也一样赚钱。 第284章 买下罐头厂? “同志，也不能这么说，你们这罐头不也很好吗？” “之前我在供销社还见过呢！” 符亮嘴笨些，看到这一脸苦相的同志，就想要安慰两句。 这罐头他知道，符婉也见过，正是供销社卖的五星水果罐头。 这罐头符婉之前买回去大家吃过，果肉脆甜，非常不错。 怎么就沦落到要倒闭的程度？ 王建民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唉，现在大家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罐头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能当饭吃。 供销社卖出去的罐头一个月比一个月少，在我们这订的量也越来越少。 有钱人都去友谊商店买那里的进口货，普通百姓也就逢年过节才买瓶罐头。上面领导跟我说要创新，可我们这些人，一直都是做水果罐头的啊！” 说到这王建民又抓了抓头发，本能地想去掏烟袋，看在符婉这女同志在，又把手收回来。 符婉把他这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也感叹不已。在八十年代中期，随着时代的发展，群众的需求也在变化。 很多国营企业面临改制，努力调整自身经营战略去适应市场需求。这其中有的企业可以成功改制，在新时代的道路上越走越稳。也有的企业，就跟现在的五星罐头厂一样，面临着倒闭风险。 不过，个人收购国营企业的事例，倒也不是没有。 她确实动了收购这罐头厂的心思，因为她最近一直在想着怎么让存折里的钱活起来，投资就是条不错的路子。 不过投资也有投资的风险，符婉也不是个冤大头。 左右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她们站在门口，闲着也是闲着。 “王厂长，这罐头我知道，家里孩子也喜欢吃。要不你带爷们进去参观参观？” 符婉把手里打量的那瓶罐头放下，笑着问王建民。 王建民有些意外，事实上也没有哪个买零售罐头的顾客会提这样的要求，符婉算是第一个。 不过他今天的罐头是一瓶没卖出去，想着这小姑娘参观完之后，没准能多买两瓶罐头，他就点头答应了。 “行，我带你们去！” 说完就搬起摆放罐头的桌子，放进边上的一个小房间。 “这之前是我们厂门卫的工作间，现在厂里效益不行，门卫也下岗了。 他没好意思说，现在他这个厂长，没事的时候就站门口，除了当个门卫，还能卖几瓶罐头。 符婉转身就要跟着王建民进去，突然又想起符老大他们，回头叮嘱符亮。 “阿亮哥，你去跟造船厂的那个门卫大爷说说，要是看见我爹他们，就跟他们说一下我们去罐头厂了。” “好！那你等我一起进去。” 符亮答应了一句，没等符婉回答，就快步跑到造船厂门卫那里交代了一番。 不过他也不是白说的，之前别人发的烟他还没抽，也顺势塞了两根给门卫李叔。 李叔当然不嫌弃这烟是散的，笑呵呵地接过去。 “你放心，回头我一定跟他们说。” 这几个买船的同志倒是挺会来事儿，这也就小半天的功夫，他前前后后就接到不少烟。 够他抽大半个月的。 叮嘱完门卫，符亮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符婉边上，这时候王建民也把罐头桌子收好了，便领着两人往厂区里走。 符婉边走还不忘边打量这个罐头厂，这场地肯定是没有隔壁造船厂的大，从灰白色墙上的标语也可以看出，这罐头厂曾经辉煌过。 不然怎么写着，力争全市最强罐头厂呢！ 见符婉注意到墙上的标语，王建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标语还是我写的，那个时候罐头正是最好卖的时候，连隔壁县都有不少供销社来我们这订罐头。” 说完他又有些失落，这想起曾经的辉煌，再对比现在，那就更扎心了。 罐头厂此时也就十多个人，其中符婉看到的几个工人，正苦着脸在车间装罐头。 看见王建民进来，其中一个人把边上的一叠纸拿过去。 “厂长，这是其他同志留下来的辞职信。” 王建民接过那叠辞职信看了两眼，“放办公室吧，回头我跟会计说说。” 那人有些沉默，半晌后又来了一句，“刘会计的辞职信也在里头。” 没办法，几个月的工资都没发，大家伙只能先去找别的工作干着。 王建民有些错愕，沉默了两秒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符婉。 “符同志，你看这……。” 符婉心领神会，摆了摆手笑道： “王厂长，你先处理这事吧，我自己逛逛。” “行，你们先逛逛，等我处理好事情再给你们介绍。” 符婉应了声，兄妹俩就溜达到了旁边的工作车间。 本来这车间闲杂人等不准入内，不过这会儿也不在生产罐头，连少数的几个工人，也是正把台面上的罐头装箱。 符婉刚走进去就听见里头有个人说话，“要是工资发不出来，拿些罐头抵工资也行吧，回头我去村里问问有没有人买，便宜卖！” 这都沦落到用罐头抵工资了？ 符婉打量了下这工作厂区，干净是挺干净的，但是却是少了几分人气。 她心里是这样盘算的，水果罐头在后世虽然存在，但的确受众不多。 毕竟水果罐头再好吃，那也不能天天吃啊！ 更何况她们这边都是些热带水果，品种有限，所以水果罐头几十年也没有什么新意。 但她考虑的是，把这个罐头厂买下来，水果罐头可以分一小根生产线，其他主要的可以生产鱼罐头。 想想之前在供销社，她确实没有看到鱼罐头这种东西，除了水果罐头，那就是肉罐头。 不过这年头的肉罐头非常贵，一小罐都要两三块钱。 鱼罐头那就不一样的，首先她们本身就是渔民，很多鱼类，比如沙丁鱼，竹荚鱼，甚至前不久捕捞到的马面鱼，那都是后世可以用来做鱼罐头的原材料。 只是从水果罐头到鱼罐头，跨度有些大，得要多尝试，才能生产出来。 符婉心里把这事翻来覆去想了几个来回，那边王建民处理好事情，便急忙来找他们。 “符同志，不好意思怠慢了你们。” 符婉笑着摇头，“没事，王厂长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王建民点头，“我还有些积蓄，先拿出来应应急，也是可以的。” 都是他手下带出来的工人，他也不好意思真拿罐头抵工资。 却不想这举动让符婉心里对他的评价更上了层楼。 第285章 你不会骗我吧? “王厂长，你们这罐头厂，卖多少钱？” “罐头……罐头八毛一瓶，啊你说什么？” 王建民本能地报出之前说好的罐头价格，话还没说完他就反应过来，符婉说的是哪里是罐头，人家说的是罐头厂。 “符同志，你可别跟我开这个玩笑。” 他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之前他不是没去问过有没有人收购罐头厂，但是这年头，还真没人看得上这小破厂子。 不然就是想压价，让他贱卖的。 “王厂长，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这罐头厂你们卖多少钱？” 王建民那个激动啊，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比划。 “一万……不，你给八千我们就卖。” 他生怕自己这价格把符婉给吓到，符婉也确实吓到了。 也没人告诉她买个厂子这么便宜啊！ 她心里飞速盘算着，这罐头厂买下来，她也不能天天在这守着，对于开厂，她只想做个甩手掌柜，然后继续在海上当她的渔民。 王建民见符婉没有说话，以为她嫌这价格高了。 “小符同志，我这价格可真没报高，没办法，我这还欠着不少工人工资呢。” 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大半年没领过工资了。 符婉见他误会，忙开口解释。 “我不是嫌弃贵，王厂长，不知道卖了罐头厂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王建民苦笑，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眶泛红。 “我就去看看有没有哪里招工人，哪怕扫大街也得赚点家用！” 这大半年也多亏了他媳妇不嫌弃他，家里用钱那是一毛钱掰成两毛花，他都忘记自家上一次吃肉是啥时候的事了。 “这样吧，我出两万块钱。王厂长你帮我筛选一部分工人，包括你自己在内，组成一个新的罐头厂。” “水果罐头你们先别生产了，把库存卖了再说，让做水果罐头的师傅去试试做鱼罐头，等成功了，就生产鱼罐头。” 符婉噼里啪啦一番话，跟炸雷似的在王建民耳边接连炸响，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符婉的话。 两万，八十年代的两万，那含金量可是不得了。 他这会儿的感觉，跟天上掉馅饼没什么两样。 太不真实了！ “小符同志，你说的，是给我们两……两万？” 他咽了咽口水，说话都带了几分结巴。 “对，但是前提是，你得帮我把厂子管好，水果罐头换成鱼罐头。” “这个你们可以做到吗？” 王建民猛掐了把自己手心，好不容易平复澎湃的心情。 “能，这些罐头都是我试验做出来的。我就是做这个长大的！鱼罐头我也可以！” 只要工作能保下，对得起工人们，别说鱼罐头，霉豆腐他都能做！ 符婉放下心来，“那行，这样吧，你先回去做个计划书给我，然后把厂里的具体情况也写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签合同，钱转账现金都可以。” 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傻的，计划书什么的，正好能再验证下王建民的能力。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写。”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符老大的声音，“阿婉，阿亮，你们在里头吗？” “在这呢！” 符婉高声回答，一看手腕上的表，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难怪她觉得饿的慌。 “王厂长，要不跟我们去吃个便饭，边吃边聊？” 王建民现在满脑子都是鱼罐头得怎么做，计划书要怎么写，哪里吃得下饭。 “不用了小符同志，我这还有两个馒头，可以对付两口。你要的计划书我现在就写，到时候怎么给你？” 符婉拿起旁边的笔，找了张纸写下村里的电话。 “这是我们村的电话，如果你自己来的话，就去符家村找我。我叫符婉。” 王建民心里记下，然后把那张小纸条跟救命稻草似的拽在手心。 符老大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符婉跟符亮旁边有个陌生的中年人，正奇怪呢，符婉带着符亮就转身示意他们往外走。 “小符同志，你应该不会哄我玩吧？” 王建民还是有点不确定，符婉都要被他问到无语了，但是又能体谅他的处境。 “你放心，我用人格发誓，绝对不是哄你的。” “我们刚刚还在隔壁造船厂订了艘船呢，你就放一万个心，把计划书写好再说。” 对啊，他们刚刚才买了艘船呢！ 一艘船那可得不少钱！ 王建民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符婉见他没有别的事，就跟他告别后同符老大他们离开了罐头厂。 几个人都是饿得饥肠辘辘。符老大带着众人走到国营饭店门口，一辆拖拉机从边上开过，他才想起来，哎呦喂，牛老弟还在供销社等着呢！ 本来以为造船厂这边快的很，没想到也将近磨蹭了两个小时。 “阿婉，阿明阿亮，你们先进去点菜，我去把老牛喊过来！” 符婉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爹，你可快点，我都要饿死了。” 不夸张的说，她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虽然这时候有不少个体户冒头，但是国营饭店的生意还是十分红火。 符婉转了半天找了张空桌子，符明就拉着她去窗口点菜。 好不容易来趟县城，他们自然得吃些好的。 符婉算了算，自家四个人，加上牛大叔，五个大人。 于是点了个国营饭店的招牌红烧肉，一份麻婆豆腐，还有个辣椒炒蛋。 点菜的时候无意中，她居然还看到菜单上有牛肉，二话不说就添上了。 “哟，小同志你好会点，这牛肉是今天一早新鲜的。旁边村里母牛难产没了，我们饭店买了点，正好还有最后两碗。” 符婉一听，居然还有两碗，那哪能放过。 “那你都给我炒了吧，一份打包一份端上桌。” 这年头牛肉难得，因为没有专门养来吃肉的牛，都是耕地牛。 但是耕地牛不能杀，所以市面上卖的都是因为意外死亡的牛。 可以说可遇不可求。 这好不容易碰上，符婉想着打包一份回去，也让叶小翠他们尝尝。 五个人四个菜，她还怕不够，最后又添了碗便宜点的炒豆芽。 国营饭店的速度也十分快，等菜都上齐，符老大拉着牛大叔刚好出现在饭店门口。 “爹，牛叔，赶紧的，菜刚上来！” 牛大叔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吃过窝窝头了，你爹还偏要拉着我来吃饭。” 他们出门都是自带干粮，哪舍得下馆子。 “哎呦，牛叔，别说这么多客气话，快坐下，这国营饭店的菜可真不赖！” 第286章 买买买! 牛大叔瞧着这一桌子菜，哪里是不赖，这分明是年夜饭的水准啊！ 也不对，他们家年夜饭都没这么丰盛！ “来来来，老牛，吃饭吃饭！” 符老大装了碗米饭放在他面前，牛大叔本能地咽了下口水。 两个窝窝头对于他来说，那就跟玩似的，也就能垫垫肚子。 但是这一桌子菜，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吃，瞧瞧这好几个肉，一看就贵得很！ 符老大哪里不知道这兄弟心里在想啥，接连夹了几筷子菜放在他饭上。 “都吃饭吧，吃完我们再去趟供销社，买点东西就回家了！” 符亮跟符明一听开饭，马上抬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这美食当前，也确实饿坏了。 符婉的吃相虽没有两个哥哥这么粗犷，但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国营饭店的红火也是有道理的，不仅红烧肉好吃，连豆芽也是，炒得火候正好。 五个人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这一桌饭菜，加上打包的牛肉，刚好二十六块。 打包牛肉的盒子是用的铝制饭盒，另外收了八毛钱。 吃过午饭几人就往供销社赶，牛大叔懒得进去，开着拖拉机找了个阴凉点的地方等他们。 可能是因为大中午的缘故，供销社此时也没几个客人。 符婉跟符明几人走进供销社的大门，柜台边上的售货员甚至正捧着铁饭盒吃午饭。 “阿婉，你看看要买些什么？” 今天出门的时候叶小翠交代买的东西符老大是一个都没记住，也只能让闺女看看买些啥。 符婉照例买了几罐奶粉，麦乳精就没买了，这玩意她觉得有些齁得慌，也没什么营养。 倒是饼干和挂面，她又买了不少。 “哎，同志，你们这有没有方便面？” 看到挂面，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在海上还想着方便面呢！ 那售货员闻言赶紧放下自己的饭盒，供销社自从友谊商店开业以后，生意差了不少。 这年头国营企业倒闭的不在少数，所以售货员的态度跟前几年比，那是天差地别。 “同志，方便面我们这有的！” 她从柜子底下搬出一个纸箱，正是箱刚开封的方便面。 “这是我们供销社新批发过来的方便面，豫省那边生产的，面条筋道，特别好吃！” 符婉拿起一包打量，这方便面的包装虽没有后世漂亮，但是拿在手里倒是有些份量。这上头方便面几个大字，让她都有些恍惚，感觉回到了现代。 “阿婉，这面好吃吗？” 符明没见过这种包装的面，也拿起来瞅瞅。 符婉点头，方便面这种东西，就跟罂粟似的，一旦吃过，隔三岔五就得来一包。 “这方便面怎么卖的？” “五毛钱一包。” 五毛，倒也还好。 符婉想了想，这方便面，符灵这样的孩子都能吃一包。如果出海的话，那一个大人最少得要两包。 “同志，我要是买两箱，可以便宜点吗？” “两箱？” 售货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符婉肯定点头，她嘴角上扬的弧度立刻压都压不下来。 “你等着，我去问问我们领导。” 她急匆匆地冲向里头的办公室，符婉只等了两分钟，她就带着个中年女同志出来。 “同志，是你想买两箱方便面吗？” 符婉点头，“是的，麻烦你看看，一箱多少钱？” 这时候的方便面一箱有二十四包，那女同志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算了算价格。 “同志，一箱方便面一共十二块钱，你要两箱的话，我们这最多能优惠两块钱。” 十二块钱其实相当于现代一两百块，没办法，这时候方便面还算是稀罕东西。 “行，麻烦你给我拿两箱。” “好嘞，同志麻烦你等一下！” 她们这柜台下也就这一箱开封的方便面，要两箱还得去办公室搬。 要知道这箱方便面他们都得卖上一两个月，没想到这会儿符婉一买就是两箱。 符明没有拦着符婉买方便面，他直觉他妹妹买的东西，一定会特别好吃。 符老大就更无所谓了，这玩意他当鬼游荡的时候看人吃过，不过鬼闻不到味道，所以他也想尝尝。 于是就只有符亮同志，眼睁睁地看着符婉用二十多块巨款买了两箱面，不过他也没吭声，只默默搬东西， 刚从供销社出去，隔壁就是友谊商店。符婉本来是好奇地瞥了眼，没想到目光瞬间被里头的东西吸引。 “同志，那是……电视机吗？” 友谊商店正对着大门的大铁盒子，看着就眼熟，不正是这时候的电视机吗？ “同志，你好眼光！这正是电视机，全县也就我们友谊商店有这玩意！” 符婉花钱的心思又动起来了，这会儿没有手机，收音机算是大家打发时间唯一的娱乐设备，要是家里有个电视机，叶小翠平常补渔网的时候还能打发时间。 更何况此时是1985年，如果她没记错，1986年，正是经典神剧——《西游记》的上映时间。网图侵删，这图最像我小时候家里的电视机　　“同志，这电视机是彩色的还是黑白的？卖多少钱？” 黑白电视机就差点意思，虽然能看到画面，但是总归有些奇怪。 “我们这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黑白是国产的，卖598块；彩色的电视机是进口的，要1298块。” 说完那售货员还把旁边的黑白电视机打开，小心地拧动旁边的开关，调出图像。 符明跟符亮这是第一次看到电视机，觉得新鲜极了。 符婉一看这黑白的色调，只觉得果然差了点意思。 这黑白看着可真难受！ “同志，麻烦你把彩色的打开我看看。” 售货员一听，顾客有需求，她也就照做了。只不过拧电视机的动作明显比刚才开黑白电视机小心不少。 等彩色电视机的画面调出来，嗯，这总算是对味了。 连符老大都忍不住点头，“还是彩色的好看些！” 这能不好看吗，两种电视机可差了足足一倍多的价格！ “同志，帮我开个彩色电视机的单子，我买了！” “好嘞！” 售货员乐得合不拢嘴，顾客买东西他们可是有奖金的，这一台彩色电视机，她能多赚十几块呢！ 买东西也是有瘾的，这边电视机的单子还没开出来，符婉又瞧见了旁边用块布罩着的东西。 只不过布也就只盖住了那东西的一小半，符婉看得分明，妈呀，那可是一辆大红色的摩托车！ 第287章 摩托车?买它! “这……这是摩托车？” 符婉围着那辆摩托车打量，这车的颜色其实很简单，大红色的油箱，皮质的车座，车轮跟旁边看得到的零件都精致不已。1985年左右的摩托车网图，跟现在的还是挺像的　　旁边的售货员本来在给符婉开电视机的单子，一看符婉居然对摩托车有兴趣，急忙欢喜地跑过来。 “同志，你可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摩托车我们店里就这么一辆，夸张点说，这个县也就这么一辆。” 她没说的是，这车在店里放了快大半个月了，也没人能狠下心来买走。 毕竟摩托车可是要吃油的，不比自行车，没气了用打气筒打打就完事了。 旁边的符明跟符亮看清这玩意的时候，眼里都没有电视机这玩意了。 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符明之前还想着赚钱买个符三那种二手三轮，但是这三轮实在难得，他都快放弃这个梦想了。 现在看到这么漂亮的摩托车，符明都难以想象，万一自己骑着在村里兜一圈，那该有多么的快乐！ “同志，这玩意卖多少钱？” 符明本来想上手摸摸这摩托车，享受下这东西的手感。 等挨近了他又把手缩回去，深怕自己摸一下这摩托车就会少块皮。 “同志，这摩托车是进口的嘉陵品牌，我们这卖4188块钱。” 斯……符明跟符亮倒吸一口凉气，四千多，难怪能在这店里呆大半个月都卖不出去。 他们出海运气好些也就只能赚一两千块钱，除了柴油钱跟税钱，每个人分分也没多少。 符婉此时心里盘算开了，四千多块对于八十年代普通家庭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开支。 但是对于她来说，还是买得起的。 主要是这个摩托车，他们家需要啊！且不说有了摩托车以后上县城什么的更方便不少，以后符灵她们上学，有摩托车也能一次接俩，还有罐头厂那边，要是顺利买下，自己跟老爹以后也少不了要往厂里跑跑。 符老大在闺女开始沉思的时候，就知道闺女这是动了要买的心思。 他瞅着这崭新的摩托车，心里也喜欢得紧啊，但是无奈自己的钱兜遭不住啊！ “要不，爹这拿点钱，大家伙凑凑？” 符明第一个点头答应，“好！” 反正他现在除了盖房子，暂时也没有用钱的压力。 符亮想了想，也点头答应，不过这时候符婉已经缓过神来，直接把他们都拒绝了。 “这摩托车我这里出了。” “同志，能在便宜点吗？” 那售货员有些为难，友谊商店的东西，很少有打折的说法。 “同志，我们这车其实也没赚多少，这进口过来也要不少成本。” 行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不过此时他们身上也没这么多钱，符婉把存折拿给符老大。 “爹，你拿我的折子去取点钱。就取三万吧！” 符老大震惊，“咋要这么多钱？” 他还不知道符婉在罐头厂跟王厂长约定的事，这时候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符婉只催促他，“你先去取，我有用处。” 这话说得符老大也不好多问，这时候符婉也跟着售货员去签单子买摩托车，符明和符亮就跟两个门神似的，守着那摩托车不愿意走。 好像这一会儿就会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友谊商店的售货员今天是真高兴啊，店里今年都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顾客。 一台彩色电视机，一辆摩托车，这两个加起来都有五千多了。 五千多，对于售货员来说，她们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多块呢！ 不过这两个商品卖出去，她这个月工资也就有四五十了，售货员同志想想就开心。 而这边在银行取钱的符老大，打开存折推给窗口那边的工作人员。 “同志，麻烦帮我取三万块钱。” “多……多少？” 那同志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一看符老大有些面熟，突然想起，这不是刚刚在自己这转账好几万给造船厂的同志吗？ 咋又取三万块，这哪来的土豪，这么有钱！ “同志，取三万块钱。麻烦了！” 符老大压低声音，银行这边的人不少，他也不想这么高调。 银行工作人员旁边的柜子里都没有这么现金，所以只能让符老大等着，自己去旁边的办公室再申请点现金。 等这边现金到位了，工作人员一看这存折跟刚刚符老大转账的存折也不是同一个，她打开一看，这一眼差点让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天杀的有钱人，这么一串的数字，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零！ 不过银行的工作人员也是有职业素养的，所以短暂的惊讶过后，核实到存折密码没有问题，工作人员用最快的速度把钱理好，推给了符老大。 符老大左右看了下，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便赶紧用最快的速度，把三万现金用布袋子装好。 然后接过对面同志递还过来的存折，看了眼余额，这下他也惊呆了。 他刚刚都没仔细看存折上面有多少钱，这下也理解，难怪闺女买东西一点都不手软了。 这确实，也不需要手软哈！ 看样子闺女去北京一趟，确实发了笔小财。 取好钱，符老大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友谊商店。符婉已经把单子签好，就等符老大这边的钱到位。 “阿婉，给！” 符婉接过符老大递过来的袋子，然后从里面取出厚厚的几沓钞票。 因为此时人民银行并没有发行百元钞票，人民币最大的面额也就是十元，所以五千多块钱，也是厚厚的好几捆。 售货员早在符婉掏钱之前，就把自己领导喊过来了，这会儿几个人一起把要收的钱点清楚，店里第一辆摩托车卖出去了，友谊商店的主任也高兴不已。 钱付完，就要把车推回去。 符明用最快的速度，凑到符婉旁边。 “阿婉，世界上最好的阿婉，这摩托车，让我推回去吧！” 符婉看他那狗腿的模样就想笑，可惜这时候没有智能手机记录下自家哥哥这副模样。 “让你推回去？不行！” 符明被拒绝，顿时就有些泄气。 符婉见他这副模样，乐得都要笑出声了。 “这好好的车你不骑，为什么要推回去？” 第288章 骑摩托车回去 “什么？骑摩托车回去？！” 本来还垂头丧气的符明，听了符婉这话，马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甚至还有些不自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我骑这摩托车回去？” 符婉点头，“对啊，这摩托车买了不就是骑的吗？” 其实符婉自己在前世骑过摩托车，倒是不知道这八十年代的摩托车骑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听到符婉的回答，符明激动得那是两眼放光，走过去看着摩托车，一时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还是符婉把售货员给的钥匙插上去，然后示意他先把这摩托车推出友谊商店。 摩托车本就罕见，符明才把这车推出去，路过的行人就没有一个不扭头朝这边看的。 友谊商店的领导也是个热情的，生怕符婉一家不知道这玩意得怎么骑，还拿着说明书给符婉比划了一遍摩托车的构造。 符婉仔细听着，发现这跟后世的摩托车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符明也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只是等实践的时候，他就有些踌躇。 大爷的，谁能懂，他居然有些腿软。 “算了，我来试试！” 符婉倒是不怕，直接一把跨坐在摩托车上。 然后就是拧动车钥匙，等表盘亮起后发动摩托车，于是马上车身也开始抖动起来。 “哥，要不要上来试试？” 符婉朝符明扬了扬头，符明嘴上没说啥，身体就已经很自觉地坐上车去。 “坐稳咯！” 随着符婉的吆喝声，摩托车“噌”得一声就开了出去，留下符亮跟符老大，看着地上扬起来的沙土，心里佩服得紧。 当真是一个敢骑，一个敢坐。 他大爷的，等回去他们也要试试骑摩托车的感觉！ 符明早在车子骑出去的那一秒，本能的就将自己的眼睛给闭上了，等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他才敢把眼睛慢慢睁开。 哎呦喂，原来坐摩托车就是这种感觉吗！ 老娘哎，他觉得自己在飞！ 符明激动得背挺得笔直，不过符婉也就骑车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符老大他们这边，倒是摩托车的轰鸣声把本来在拖拉机上打瞌睡的牛大叔给吵醒了。 “咋！咋回事！” 听到这声音，他还以为拖拉机自己开起来了呢！ 结果睁眼就瞧见一辆摩托车从眼前闪过，停在不远处的友谊商店门口。 这车上的人瞧着眼熟，分明是符明跟符婉兄妹俩！ 哎呦喂，他不会是眼花了吧！ 牛大叔有些云里雾里的，等符亮扛着个大箱子过来，他还有些稀里糊涂。 “阿……阿亮啊，那那那……那是阿婉跟阿明吗？” 牛大叔手有些哆嗦地指了指，符亮小心地把手上的电视机放好，点点头答道： “对啊，阿婉买了辆摩托车。” “什么，摩托车？！” 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是怎么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 牛大叔这下是彻底不淡定了，摩托车啊，他老牛还是第一次见，阿婉这女娃子不仅买得起还骑上了，可真是了不得！ 刚好这时符老大扛着两箱方便面过来，牛大叔刚想跟他叨叨两句，这才发现自己拖拉机上多了几个箱子。 他也是上过几天扫盲班，虽说不怎么会写，但是基础的字，他还是认识的。 比如电视机这几个字吧，他老牛就认识。 “哎呦，这这这，这是电视机吧！” 他这拖拉机也是出息了，都能拉电视机了！ 符老大笑道，“对，哎呦这不是家里收音机坏了吗，我家阿婉就想着买个电视机回去给她娘没事的时候看看，孩子一片孝心，咬咬牙也就买了！” 咬咬牙也就买了？牛大叔心里感叹，这符老大家，是真的好起来了！ 这咬咬牙就能买个几百块的电视机，换做别人家，牙咬碎了都不见得能行。 他还没仔细瞧见彩色电视机这几个字，以为这电视机是几百块的黑白电视机，要是知道是彩色的，他更要惊掉下巴。 “爹，阿亮哥，你们俩坐拖拉机回去吧，我跟大哥骑车回去！” 符婉推着摩托车走到他们边上，这拖拉机上有两个人跟一台电视机，本来还能坐下两人，奈何刚才友谊商店的售货员太热情，生怕他们回去的时候把电视机磕了。 所以送了不少泡沫，让他们千万要垫着电视机，仔细护着。 不过有摩托车在，符婉跟符明也不想坐拖拉机了。 符老大看俩孩子正高兴，也不说什么扫兴的话。 “那你们自己小心点骑，注意安全！” “好嘞！” 符明回答的声音最响亮，当然，他也没忘了自己兄弟。 他朝着边上的符亮挤挤眼睛。 “阿亮，等我跟阿婉学会了怎么骑摩托，回去就带你兜风！” 符亮才不想兜风呢，比起兜风他更想骑摩托。 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这个，只点头答应。 “那我等着！” 就这样，牛大叔开着拖拉机带着符老大跟符亮走在前面，符亮跟符婉则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 只不过兄妹俩虽然骑摩托车，但是速度也没有多快。 原因是符婉一开始骑了一段路，给符明展示清楚怎么骑这摩托车之后，俩兄妹就换了下位置。 于是就轮到符明骑车，符婉坐后头了。 符明也不是个傻的，只歪歪扭扭了一小段路，摩托车就稳稳当当地顺着回家的路开去。 不过这时候回符家村的路也不是平坦的水泥路，都是些泥沙跟小石头。 等好不容易到家，符婉下车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大爷的，屁股都震麻了！ 稀罕的摩托车把本在树下聊天的邻居们都吸引了，叶小翠刚把电视机低调地搬进家里，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 “小翠，你家这俩孩子可了不得，这还是俺第一次见到摩托车呢！” “哎呦，这摩托车可真漂亮，比拖拉机好看多了！这得多少钱啊！” 旁边的邻居七嘴八舌的，叶小翠在人群里挤了半天，才看到推着摩托车想进门的符明。 “阿明，你个兔崽子，上哪买的摩托车？是不是把存折里的钱都花完了！” 老母亲眉毛一竖，符明只感觉后背发凉。 又来了又来了！ 出卖妹妹这事他干不出来，不过想想他都二十多岁了，他娘总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吧！ 然而事实却没有符明想的这么美好，叶小翠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照着他背上就是一下。 旁边的邻居们一瞧叶小翠这模样，敢情这买摩托车的事她家没商量啊！ 哎呦，还是年轻人虎啊，这摩托车估计把家底都掏空咯！ 第289章 符老二借钱 叶小翠一顿骂骂咧咧，围观的邻居都不敢说啥闲话了，符明更是趁着这个机会低眉顺眼地把摩托车推进院子。 等院门一关，把外头那些邻居们的视线阻挡在外，叶小翠这才收回脸上的怒意，示意兄妹俩进屋。 “咋还买了摩托车？这得不少钱吧？” 还这么高调，不要命啦！ 符婉拍拍自家老娘的手背，安慰道：“娘，没事儿。买摩托车是回头用得上，灵灵跟明珠马上得去上学了，有摩托车我也好接送她们。” 不然到时候骑自行车接俩孩子，还得一个坐后头一个坐前头那杠上。 叶小翠拿眼睛斜她，“你少来这一套，这又是电视机又是摩托车，今天这动静这么大，回头怕是得被人说上好一阵。” “说就说呗，娘，要是天天顾忌着别人过日子，那得多累啊！” 符明满不在乎，说完就跑去拆那电视机。 电视机买回来得在外头装接收信号的天线，符老大一回来就跟符亮在院子里忙活这事。 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 符老大喊了一声，半晌却没人说话。他有些奇怪，“阿亮，我来扶这天线，你出去看看。” “好。” 符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却没看见人。 “叔，没人！” “没人？难道是我听错了？” 这就怪了，算了，估计是哪里的孩子调皮。符老大也没想这么多，继续忙活着把天线装好。 而此时与他一墙的巷子里，符老二贴着墙壁站着，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 方才敲符老大家院门的正是他，他也是被自家老娘逼来的，好不容易做了番心理建设过来，却没想最后还是怂了。 想到家里符老二就头疼，他娘也是异想天开，让他来找符老大借钱。 说什么都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呵，这话说出来他都脸红。 当初他娘怎么对符老大的，他小时候不懂，现在还能不懂吗？ 符老大不生吞活剥他都是不错了，还能借钱给他？ 符老二叹气，想了想还是抬脚往自家地里去了。 没借到钱，家暂时回不了，去地里转悠一圈再说！ 此时符老二家里，王招娣正一脸肉疼地煮鸡蛋。 “娘，这些鸡蛋都煮了吗？” 这可是她攒了大半个月的鸡蛋啊，都在锅里了。 王老太一边烧火一边拿眼睛瞪她。 “不煮了干什么，留着给你这个赔钱货吃吗？ 没见我孙子饿得皮包骨一样吗？” 她说的孙子显然不是符石，而是刚被基地放回来的符强。 符强是今天一大早回来的，他在营地那边关了半个月，营地根据他提供的信息，联合派出所把县城里那几个岛国人给抓了起来。 至于符强，因为对岛国人究竟往海里放的是什么并不知情，所以被那边好一番教育后，就放他回来了。 毕竟也不能天天让他在营地吃白饭不是。 符强刚回来王招娣就高兴得抹眼泪，但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倒是让符老二开始想抹眼泪。 “爹，给我拿两百块钱，我要出去闯闯！” 两百块钱，别说两百了，他这会儿家里拿二十都费劲。 船被卖了，他也就不能出海，又因为之前被符强推倒在地，伤到了腰，连去码头做船工都做不了。 所以他也就只能每天在地里干点活，种的东西也就够家里人吃。 “儿子啊，你爹这伤了腰，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上哪里去给你整那两百块钱啊！” 符老二真是发脾气都没有力气，只能坐在门口叹气。 王招娣也心疼儿子，但是说要钱，她也没有。 至于王老太，她倒是有点棺材本，但是老太太藏了大半辈子，也就攒了一百不到。 正巧这时候符老大坐着拖拉机从门口路过，本来有些气馁的符强顿时有了新主意。 “爹，要不你去找大伯借点吧，你看他刚刚那一拖拉机的东西，家里指定赚了不少钱！” 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之前是被符老大揍的那一身伤，但是心里猜着，不是他也是符明或者符亮。 反正他爹现在看着就是一副惨样，没准符老大真心一软，拿点钱打发他呢？ 至于还钱，那他压根就没想这回事。 符老二哪里愿意这么干，再说了，他现在看到符老大，那还得夹紧膀胱，努力控制住自己。 但他再怎么不愿意，那也架不住媳妇跟自己老娘的攻势，最后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走到符老大家门口敲响了院门。 不过等符老大的声音传出来，他骨子里的害怕又开始作祟，最后在符亮来开门之前，他还是躲进了巷子里。 符老大不知道符老二的纠结，他这边好不容易把天线装好，屋里的符婉就把电视机打开，然后通过符老大在外面转动天线，最后成功把电视台的画面调出来。 “哇，这电视机，可真不赖啊！” 一向听习惯收音机的叶小翠，看到又有声音又有画面的电视机，之前还心疼钱，现在也赞不绝口。 符灵跟秦明珠在旁边更是激动得不行，眼睛都没舍得从电视机上挪开。 “大哥大嫂，在家不？” 就在这时，符三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符婉跟叶小翠赶紧出去，符老大本来在院子里洗手，顺手就把门打开了。 “老三，你咋来了？” 符婉猜想符三这个时候来，估计是前几天那一批海货卖出去了。 事实其实跟符婉猜的大差不差，不过符三还有个重要的事情。 “大哥，阿婉，那黄唇鱼，我昨天在县城放出去消息，已经有五六个有钱的老板问我这鱼咋买了！” 符三这会儿是高兴啊，但是他又有些纠结。 “那黄唇鱼我去找人问过，像我们弄上来的那个重量，现在的价格大概在十万左右。” “十万，那不是光那几条黄唇鱼，都有六七十万了？！” 符明惊呼，好家伙，这小虎鲸真是不把他们当外人啊，专带他们找稀罕的鱼。 “可不是吗，这黄唇鱼本身就少，鱼胶又这么值钱，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鱼胶去的。” 还有少部分人是为了送礼，毕竟像京城那边，就有好几个人收到消息，电话都打到符家村了。 “阿婉，我之前也没想到这鱼这么贵，现在我可真是买不起这鱼了，你那条黄唇鱼，确定还要留着？” 符三今天上午带林秋菊去医院做了产检，医生说一切情况都很好，林秋菊就不想买黄唇鱼了。 这十万一条的鱼，他们家全部家当也没这个数啊！ 第290章 又来抓了么订单 “留肯定是要留的，三叔，黄唇鱼的买家定下来了吗？” 对于黄唇鱼的价格符婉倒也不是很惊讶，毕竟这黄唇鱼不仅稀少，而且捕捞难度极高。 黄唇鱼种群生活在咸淡水交界海域，所以一般情况下，渔民很少能在作业的海域捕捞到这种鱼。 并且黄唇鱼的听觉极其敏锐，可能渔民的船才刚靠近，这鱼就能听见，然后马上躲起来。 符婉她们能顺利捕捞到这六条黄唇鱼，完全得益于小虎鲸它们，要不是有虎鲸赶着，这几条鱼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说起订黄唇鱼的客户，符三那是精神焕发。 “这黄唇鱼目前就定下了一个客户，这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开干货店的孙有财。” 孙有财啊，卖他一条黄唇鱼倒是无可厚非，毕竟符婉她们去造船厂，人家可是全程陪同的。 “那其他几条呢？” 符明迫不及待地问道，符三故作烦恼道：“害，县城的张老板还有他港城的客户，县城的刘老板，还有个京城的大老板，都说要定黄唇鱼。 我哪里能都答应，只请了几个家底厚的，让他们明天一早来我家竞价！” 自从上次卖那蓝鳍金枪鱼开始，符三对竞价卖鱼这种事，那是熟练得很。 左右都是大老板不好得罪，价高者得，那是最直接的方式。 符三说到这，还是想劝劝符婉。 “阿婉，这黄唇鱼的鱼胶处理起来说不定麻烦得很，你确定要留下？” 那可是十万呐，真正竞价起来，符三估计最后的成交价格肯定得高于十万。 符婉再次点头，一条黄唇鱼而已，她能舍得。这鱼这么难得，自己肯定得留着一条鱼的鱼胶。 毕竟以后的事，哪说得准呢！ 符三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劝了。 他转身又跟符老大商量，“大哥，明天那些老板过来，我一个人怕忙不过来，秋菊又是个大肚子，到时候你跟阿婉他们都过来，我们一起把那黄唇鱼卖了！” “好，那明天一早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行，等明天卖了黄唇鱼，我把这批海货的钱一起打给你们。” 说到这符三就有些可惜，“那剑鱼卖得不错，市里的李老板花了一千五买去了，你们那船得修个几天，当真是耽误赚钱的功夫！” 他现在收购站的货可以说是符老大家的最靓，不仅出手价格高，种类也多。 这船得修个好几天，就意味着符婉他们几天不能出海。 “三叔，你也别着急，那船没几天就能修好。只不过到时候只有一艘船出海，海货可能没有之前多。” 符三摆手，“没事，有一条船的收获也不错。” 等回头造船厂的新船出来，这出去一趟的海货，符三都不敢想。 说完事符三本来打算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呢，结果转身瞧见符婉养在厨房门口的海螺，这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阿婉，今天一大早市里那个刘老板就打电话到村委，问我说能不能弄点龙虾给他。” 刘老板也是听上次买小青龙的海鲜店老板说的，左右明天得来符家村买黄唇鱼，他就想着买些小青龙一起带回去。 这小青龙平时就喜欢躲在珊瑚礁洞里，渔网捕捞根本逮不到几只，必须要潜水抓才行。 符婉还当什么事，没想到这是抓了么订单又来了。 “要多少小青龙？” “有多少要多少！你看着能弄个一二十斤就成。” 虽说船不能用，但是符婉可以直接从海滩那边下海。 小青龙在村边上的海域应该也有，所以符婉也没有多考虑，便答应了。 符三见符婉接下这事，也没有多留，跟符老大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回自家去了。 “阿婉，你什么时候去抓龙虾？” 符婉想了想：“就今晚吧！” 小青龙晚上相对白天更活跃，也更好抓点。 抓龙虾要带网兜那些，不过符婉那把鱼枪之前打魔鬼鱼的时候坏了，这会儿符明还没修好。 于是她就寻思着，要不直接带个鱼叉去算了。 鱼叉也是符明做的，选一根顺手的竹子，下面用铁丝绕紧，铁丝的末端被他磨得尖尖的，叉鱼效果也是杠杠的。 几人正在院子忙活着，这时候院门却被人再次敲响。 “谁啊？” 符婉几人有些奇怪，今天自家当真是热闹。 敲门的人动作顿了顿，随后一个语气中带有几分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你好，请问这是符同志家吗？” 符同志，只怕是这个村都是符同志家。 符婉被自己这脑回路逗笑，边笑边过去把院门打开。 结果这院门外的人，倒是让她惊讶了几秒。 “王厂长，你怎么来了？” 她们上午才见过，这会儿也不过下午三四点的模样，这王建民居然就找到符家村来了。 王建民看见符婉，也是松了口气，自己问了一路，总算没找错地方。 他急忙从自行车篮子里拿出个布袋，然后再从里头小心翼翼抽出几张纸。 “符同志，这是我刚刚写好的计划书，麻烦你看看怎么样？” 符婉接过那计划书，简略地看了一遍。 这王厂长估摸着是从她们离开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这计划书写好，然后一刻也没停，就给她送来了。 不过这计划书虽然写得匆促，这里头表达的管理思想倒是让符婉心里对王建民的能力再一次做出了肯定的评价。 想来罐头厂也是真的缺钱，不然王建民也不会这么着急。 “王厂长，这计划书我看了，没什么问题。 要不你进来坐坐，我们再商讨签合同的问题？” 几个人站在门口也不成样子。 王建民一听喜出望外，不过等要进门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来得匆忙，也没买什么东西……” 好在他出来的时候习惯性带了几瓶罐头。 “没事，来了就是客人，进来坐吧！” 符婉等人当然不介意，叶小翠更是热情地给他倒了碗水。 她听着那可是厂长，好歹也是个官啊！ 王建民道了声谢坐下，从刚才的计划书里，符婉能看出王建民管理能力是有的，但是她现在比较关心的，其实还是做鱼罐头的技术。 “王厂长，如果罐头厂要做鱼罐头，你那边有适合研究这个的师傅吗？” 第291章 新船分股 王建民几乎在符婉问完的下一秒，就下意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我们厂有个同志，以前在外地肉罐头厂上班，我们厂里水果罐头的研发，他也出了不少力。” 有人研究，那符婉确实也没什么顾虑的。 她只想做一个甩手掌柜，把钱丢下去，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看看相应的报表数据，年底再分分红，就完事了。 不过罐头厂收购初期，肯定得多花点心思，没事就要过去瞅瞅。 “行，那你带了相关的合同吗，我可以跟你把合同签了，然后把买罐头厂的钱付给你。” 这话说完，王建民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旁边的符老大震惊得瞳孔放大，但也没有出言打断他们。 至于叶小翠，听得还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符同志，你也知道，我们这厂之前是政府管着的，所以如果你想把整个罐头厂买下来，那我得带你去政府签合同。” 虽然王建民也想早点解决厂里的资金问题，但是这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行，那你看看什么时候去签合同？” “要不就明天，小符同志明天有空吗？” 符婉想了想，明天还得去卖黄唇鱼呢。 “明天下午吧，明天下午吃过午饭，我去罐头厂找你。” “行。” 王建民一口答应，他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事商量完，他就告辞回去通知别的工人去了。 王建民前脚刚走，符老大就把桌上的计划书捡起来，他认识的字不是很多，这计划书也就只能看懂个大概。 “阿婉，你这是买了个罐头厂？” 符婉点头，“对，就是供销社里卖的那个五星罐头的罐头厂。 这厂要倒闭了，买这厂也就不到一万块钱。我寻思着，水果罐头做不出来，可以试试鱼罐头。” 符明这会儿总算是理清楚了王建民的来意，对符婉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这一声不吭的，就花出了万把钱，把县里罐头厂给买下来了。 这是真不怕他娘骂人啊！ 他这么想着，几乎是下一秒，叶小翠就在旁边找扫把了。 “你这孩子，买罐头厂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商量商量，你就买下来了。万一回头亏了钱，我看你找谁哭去！” 符婉急忙闪身躲在符老大身后，还不忘给叶小翠赔笑。 “娘，我错了。这不是回来得匆忙，把这事给忘了吗！” “ 忘了，这是一万块钱，可不是几千几百块！” 符婉赶紧拉符老大，“爹，你快劝劝我娘。” 符老大也没辜负她的厚望，一把接过叶小翠的扫把。 “行了，孩子这也是赚钱，让钱生钱，又不是吃喝嫖赌。这是好事，你教训她干嘛！” 叶小翠本就是吓唬吓唬她，见符老大来接扫把，她也就顺势放手了。 “娘，你放心，亏不到哪去的。就算这鱼罐头做不出来，我看你做的那个小鱼干辣酱也不错，回头让厂里生产辣酱，到时候卖到全市全省，甚至全国，大家都能尝到你这辣椒酱的味道。” “我们还能给这辣酱取个名字，就叫叶大娘鱼仔辣酱！” 这话说得叶小翠都不好意思起来，“你快得了，越说越离谱。” 她也知道闺女有赚钱的心思是好事，但是她还是传统思想，怕亏本。 符婉又是一通安慰，她作为一个重生的人，见过现代科技发展迅速，人民经济水平直线上升的华国。 但是她这人精力有限，股票基金什么的她玩不明白，钱放在银行，吃利息也不划算，人民币又迟早会贬值。 怎么抓住八十年代这个改革的大好时机，把自己现在赚的钱变成更多钱，这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赚钱也不能完全依靠海上捕鱼作业，现在华国海域还没有禁渔期，但是后面禁渔期肯定是会推行的，所以自己不仅要投资，还要想想怎么创业。 比如到时候承包海域跟滩涂做养殖，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不过光自己赚钱肯定是不够的，大家富才是真的富。 “爹，大哥，我之前就想问你们，这罐头厂跟新买的船，我们要不要用股份的方式分分？” “股份的方式？” 这次买新船的钱是符老大这边出的，八万块定金，其实就已经掏空了他的存折，甚至他还从符明的存折上取了一万多出来。 这事其实符老大心里也一直在盘算，自家还没分家，但这钱还是得算清楚。 “对啊，这买船的钱我回头转给你，我们按股份占比分，到了年底再分红吧。” “阿亮哥跟阿林哥到时候也可以拿分红，只不过他们没出买船的钱，到时候分红比我们少点。” 符老大沉思片刻，同意了这个提议。 “行，这船就暂时分4份吧，我和你娘一起，你哥还有你各占百分之二十五，还有百分之二十五，年底到时候再拿出来给阿林跟阿亮一起分红。” “至于厂里那边，我们就先不凑热闹了。” 这买罐头厂是符婉自己的主意，符老大很看好闺女这个决定，但他并不想占闺女的便宜。 听到他这话，符婉有些不高兴。符老大他们不占股，到时候谁替她去厂里盯着啊，她也不想回回往罐头厂跑啊！ “这样吧，罐头厂我拿百分之二十出来，大哥跟你们一人一半，如果到时候收益好，年底也有分红。” 符明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都有些不好意思。 “阿婉，那这样你不是吃亏了吗？” 这厂自己可是一分钱没花，他还有钱拿？ 符婉给了他个白眼，到底是亲兄妹，还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啥。 “你别想的这么美，到时候你也要去厂里给我打工，也省得我老是过去。” 去厂里打工？符明这是一百个愿意。 不过他也有一个小要求，“可以骑摩托车去吗？” 符婉点头，“那是当然！” “那完全没问题，别说一天一次，一天十次我都可以！” 这美梦做的，符婉都无力吐槽，她都不敢想等过几年要是买了小轿车，她哥会有多疯。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下。阿明你明天跟阿婉去县里把合同这事办妥，至于现在，你们还是准备晚上下海的事吧！” 第292章 没有小青龙 把晚上要用的装备准备好之后，也才下午四点多，距离晚上吃饭还有点时间。 符婉索性去房间里睡了会，养养精神，毕竟晚上出海也是个体力活。 吃过晚饭后，她也没有马上就去海滩边上。刚吃过晚饭胃会有些胀，如果这个时候下海，保不齐游着游着就得给海里的鱼加加餐。 所以她陪着符灵跟秦明珠写了会儿字，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到了八点，这才起身出去。 “娘，时候差不多了，我出去了啊！” “好，那我去给你烧点水，等你回来用！” 叶小翠这会儿也没睡，正跟符老大坐在客厅看电视。 其实电视上的内容并不多，符婉倒腾了半天也就只能调到中央一套跟一个地方卫视。 不过对于叶小翠跟符老大来说，那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见符婉穿好鲛衣走出来，符老大就赶紧催旁边的符明。 “阿明，你赶紧跟阿婉一起出去！” 不能下海也能在帮忙拿点东西啊！ 符明被符老大这猛得一推，视线才从电视机上挪开。 这电视可真不错，不过还是陪妹妹出去要紧，所以他赶紧起身提了个桶和小铁锹追上去。 “阿婉，你等等我！” 符婉本来不想符明跟着，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电视吧？” “电视啥时候看都成，我要是不在海滩边上守着，我这电视也看不下去。” 他走到符婉边上，突然又来了主意，“阿婉，要不我跟你一起下海去？” 符婉摇头不同意，这晚上可不比白天，她只想着早点完成任务上岸。 这要是符明也跟下去，大晚上的，万一有什么攻击性强的鱼类，符婉也来不及帮他。 符婉的拒绝在符明的意料之中，他也不丧气，甩了甩手里的桶。 “没事，那我在海滩上挖点蛤蜊也行！” 赶海也一样可以有收获！ 兄妹俩走着一小段路，还没到海滩上，就碰到了吃完饭出来遛弯的符亮。 符亮还不知道符婉要下海抓龙虾，瞧见他们这副架势，就马上凑过来。 “阿婉阿明，你们干什么去？” 符明一把揽过他，这小子的大嗓门啊，这下旁边不少路过的村民都看着他们了。 “我晚上吃撑了，去海滩边上挖点蛤蜊明天晒干！” 符明说完还不忘笑着跟旁边的村民点头打招呼，村民们一听是去挖蛤蜊，也没多大兴趣了。 符亮好不容易从符明的手里挣脱开，揉着后脖子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两人。 他是话不多，又不傻，别人看不出符婉的衣服袖子跟白天的不一样，他还看不出来那是符婉每次下海才穿的衣服嘛！ 左右回家也无聊，这么早回去也睡不着。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行，那就一起！” 坑到一个是一个，符明爽快答应，一个人挖也是挖，两个人挖没准还真能挖些海货出来。 9月底的海滩边上虽说没什么蚊子，但是有个人做伴说说话也是好的。 就这样，陪同符婉出海的除了符明又加了个符亮。 三人没一会儿就到了海滩边上，海滩上不少晚饭后在这赶海的村民，因为这时候大家的娱乐项目有限，除了坐在院子外头聊天，那就只有出来赶海，或者提前睡觉了。 符婉特意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把桶里装着的鱼叉跟两支竹箭捆在背上。 她带过来的那根鱼叉比平常的要短一些，大概只有六七十厘米长，所以绑在背上也不会妨碍她在海里游动。 至于鱼枪，符明下午检查的时候才发现这玩意炸膛了，所以得等回头去山上砍竹子重新做。 所以这次出海，符婉带的武器非常原始。 除了鱼叉那些，她还带了两三个网兜，跟之前一样，绕成一条皮带的模样，围在腰间。 准备工作就绪后，符婉跟旁边正遍地找蛤蜊孔的两位兄弟告别。 “大哥，阿亮哥，我下海去了！” “好，注意安全，我们在这等你回来！” 符明难得正色叮嘱道，符亮也是，连说了好几句注意安全。 符婉背朝他们挥了挥手，跟着海浪走了两步，随后就跟条鱼似的，渐渐消失在海面上。 符明跟符亮本来就这样看着，冷不丁被打过来的海浪扑在腿上，冰凉的海水让两人马上打了个激灵。 “这海水也太冷了吧，早知道就不让阿婉接这个单子了！” 符明有些懊恼，眼下已经入秋，海水可就不比八月那么温热，这大晚上的，海风一吹，他个大男人都觉得有点冷。 殊不知他的担心却是有些多余。 正在海里畅游的符婉并没有感觉到海水的冰冷，其实是因为之前那颗鱼珠改善了她的体质，她如果在海里，那就跟鱼一样，能自动调节适应海水的温度。 不过此时的符婉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在海里游了没多久，符婉就看到了不少珊瑚礁。珊瑚礁下有数不清的礁石洞，但是符婉把这些礁石洞都找了个遍，也没看到半个小青龙的影子。 这就怪了，咋没有小青龙呢？ 除了小青龙，琵琶虾也没看到。 倒是有不少蜘蛛螺，符婉此时也没有捡这玩意的心情。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浮出水面。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距离符明他们，也就几十米的距离。 当然，距离码头也是没多远。 想来估计是这边的渔船太多，又靠近海滩，所以才没有小青龙的踪影。 这么想着，符婉环顾四周，找准远离海滩的西南方，然后马上潜入海里朝着那个方向游去。 晚上不愧是大多数海鱼们活跃的时候，在游动的过程中，符婉看见了不少海鱼。 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观赏鱼类，食用价值高的也没瞧见几个，这些鱼里不乏有胆子大的，居然还有直接往符婉身上撞的。 撞那几下感觉就跟挠痒痒似的，好在这地方没有剑鱼旗鱼这类祖宗，不然符婉可就也没这么轻松了。 在游行的过程中，还有几条呆头呆脑的海鱼，瞪着个大眼睛跟着符婉游了好一段路。 符婉也没管它们，因为这时候她已经又游到了一片珊瑚礁海域。 她都还没怎么仔细找小青龙，刚停稳身体，就一眼瞧见了珊瑚礁洞口处那熟悉的龙虾须！ 第293章 狮子鱼 都看到龙虾须了，那肯定就有龙虾。符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今天可算没有白跑一趟！ 此时珊瑚礁洞里的小青龙并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兴奋中符婉都没拿工具，直接把两手伸进礁石洞，沿着龙虾须马上就拽出了一只小青龙。 只是等她把这小青龙抓出来，却有些不满意。 无它，这小青龙，也忒小了吧！ 她比划了两下，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小青龙，尾巴还没有她半个巴掌宽。 真是只名副其实的“小”青龙！ 符婉无奈摇头，最后还是手一松，把它给放了。 要知道小青龙能吃的就只有后面的尾巴，太小了就容易头重脚轻，尾巴上没什么肉，不如放了让它长大点再来。 小青龙本来还在挣扎，冷不丁禁锢的力量消失，反应过来后马上就以虾生最快的速度逃得远远的，带起来的泥沙一下子就把海水也给搅得浑浊了不少。 刚刚的龙虾大小不过关，符婉只能继续在珊瑚礁下的洞里开始寻找起来。 这里肯定是有龙虾的，只是得好好找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抓龙虾的动静惊扰了龙虾洞里的其他虾，符婉把附近的珊瑚礁都抬起来了，居然也没见到一只龙虾。 看样子还是得换个地方。 她跟条鱼似地灵活转身，正准备前往旁边那片珊瑚礁丛的时候，不远处有一条漂亮的狮子鱼慢慢悠悠地从她边上游过去。 狮子鱼学名又叫蓑鲉，在当地属于能吃的海鱼之一。这类鱼是中小鱼类，体长大约在25到40厘米之间，符婉眼前的这条狮子鱼，显然年纪不大，她目测了下，体长应该不超过30厘米。 不过她也不由心里感叹，这狮子鱼确实漂亮，它体表是黄色的，身上有红色和棕色的条纹，胸上的鱼鳍更是跟孔雀开屏似的展开。狮子鱼网图，侵删，很漂亮的喔　　生物界里漂亮的东西往往都蕴含着危险，狮子鱼也不例外，符婉从小就被符老大教育要远离这种鱼类，要知道这玩意背上的毒刺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是被毒刺刺中，轻则头痛头晕，受伤的地方肿胀，严重的更是容易一命呜呼。 符婉重生后还没见过狮子鱼，这会儿看到这鱼，又怕自己惊扰到这小可爱，干脆也不往别的地方游了，只停下等这狮子鱼游走。 不过这狮子鱼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它慢悠悠地晃到珊瑚礁边上，然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此时它那胸鳍展开，鲜艳的颜色几乎跟旁边的珊瑚礁融合成一体，要不是符婉刚刚眼瞅着它游过来停在那里，她也不能看出那条狮子鱼的所在。 这狮子鱼分明是在守礁等鱼，准备埋伏哪个怨种呢！ 果然，下一秒，一只小海鱼从珊瑚礁里钻出来，凑到珊瑚礁上贪婪地吃着上面生长的海藻。 只是等它再靠近点的那一刻，狮子鱼迅速出击，也就符婉眨眼的功夫，那小海鱼就被狮子鱼吞入腹中。 好一出海中捕猎的大戏！ 海洋生态跟陆地生态都是一个道理，弱肉强食。 这么想着，符婉欣赏完狮子鱼凶猛的捕猎过程后正要离开，突然，她眼前一花，一个长条从泥沙中跃出，然后一把啃在旁边的狮子鱼身上，吓得符婉本能地连退了数米远。 隔得远她也还能看清这边的情况，那条狮子鱼显然也没有料到泥沙里还躲着个东西，挣扎了好几下后，还是被那东西硬拽着进了泥沙里，最后渐渐没了动静。 妈呀，那长条分明是她们当地人口中说的魔鬼虫啊！ 魔鬼虫又叫矶沙蚕，学名博比特虫。这玩意身上一节节的，跟陆地上的蜈蚣有些类似。 不过博比特虫比蜈蚣可凶猛不少，它身上的颜色也是非常绚丽，暗褐色跟金红色交相辉映，跟条彩虹带似的。博比特虫网图，侵删，亿点点可怕　　这种海虫一般生活在水深十米到四十米的海域，就喜欢躲在泥沙里捕猎过往的鱼类，攻击性极强，反应速度也特别快。 见那边没了动静，符婉这才拍拍自己被吓坏的小心脏，又抹抹额头上的汗。 等摸到额头的时候她才想起这会儿在海里，根本没有汗水的说法。 符婉不禁被自己给逗乐，随后赶紧转身朝博比特虫相反的方向游去。 下海这么多次，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博比特虫。要知道这玩意的拉扯能力可是大的很，就那凶猛程度，把鲨鱼往沙子里拖也是可能的。 看来晚上的海底果然不仅热闹，还危险重重。 想到这里，符婉也不敢大意，扭头把背上的鱼叉解下来，万一碰到个攻击性强的，自己好歹有武器不是？ 就这样又游了十多分钟，周围的鱼类明显多了起来。符婉忍住自己想要叉鱼的冲动，随后停在一处珊瑚礁丛中，开始寻找小青龙的身影。 一边找她还不忘心中默念，妈祖娘娘保佑，保佑她能顺利抓到小青龙，嗯，还得是大点的小青龙。 小点的她抓了还得放，简直浪费时间！ 可能是妈祖娘娘真的听见了符婉的心声，就在她把一块珊瑚礁抬起来的时候，里头居然躲着四五只小青龙，直接被她抓了个正着！ 嘿，总算被她找到了！ 符婉一把将珊瑚礁掀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手里准备好的网兜对着目标罩了过去。 好在这几只小青龙一下没反应过来，加上她一手拿网兜一手抓要逃走的虾，那五只小青龙就这样都被她收入囊中。 这几只小青龙可都是重量过关的，每一只的个头都有刚刚放走的那只两倍大。 小青龙落入网兜里后就开始咯吱咯吱得挣扎，她干脆把网兜口子上的绳结一拉，马上就被锁紧了网兜口子。 随后她还不忘把珊瑚礁恢复原样，要知道这些珊瑚礁其实跟陆地上的花草一样，都是有生命的。 如果符婉不把珊瑚礁恢复成原样，那么这珊瑚礁就会因为底部没有泥沙，最后死去，变成海底一块普通的石头。 这是生活在海边的人都知道的常识，赶海的时候她们也会记得把翻开的礁石再翻回去。 一下就抓了五只小青龙，符婉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今晚出来没有以往顺利，还看了部海底恐怖片，不过好在这五只小青龙少说有个十几斤，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大半。 就在符婉拖着网兜准备前往下一个珊瑚礁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长得实在奇怪！ 第294章 富贵的亲戚 说是一块大石头，那确实看着像是一块石头，表面有不少藤壶寄生在上头，密密麻麻的看得符婉手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但是说它奇怪，那是因为这石头居然在符婉经过的时候微微摇晃了两下，把符婉吓得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她胆子向来大，没多想就拿手里的鱼叉轻轻推了推那块石头。 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一开始那石头也没有动静，符婉刚把鱼叉抽回，后一秒，那石头居然开始颤颤巍巍地游动起来。 这下符婉看清了，老天奶啊，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是只年迈的大海龟啊！ 只不过这海龟刚刚把头跟四肢都埋在泥沙里，符婉这才没认出来。 现在海龟受惊，四肢跟头都冒出来，符婉才发现，它跟富贵显然是一个种类，都是珍贵的玳瑁海龟。 但这只海龟却没有富贵那么活泼，看着年纪比富贵大了不少。 并且它还一副精神头不好的模样，才刚游了一米不到的距离，又摇摇晃晃地落在泥沙上。 符婉看着海龟那副痛苦的模样，突然想到什么，哎呦，这海龟背上那么厚的藤壶，有精神才奇怪了！ 好歹也是富贵的亲戚，看都看见了，符婉哪里有不管的道理。 况且救助海龟，也是功德一件。 想到这里，符婉把手里的网兜先放在一边，用块礁石压着，以防它回头跟着海水飘走。 然后她再把手里的鱼叉放下，慢慢游到那海龟身前。 离得近了更能看见龟背上的惨状，这些藤壶显然已经在海龟背上寄生很长一段时间了，连海龟的头跟四肢都有了不少。 海龟不比陆地上的乌龟，虽然同样背着大大的龟壳，但是海龟的头和四肢，是不能躲进龟壳里的。 所以这就无法避免被藤壶寄生，符婉隔着手套用手抠了抠龟背上的藤壶，她本来担心海龟被吓到，结果它也就扭头看了看符婉，没有半点要跑的意思。 估计也是想跑跑不动吧！ 见海龟对她没有抵触，符婉马上进入工作状态，迅速拔出随身带的小刀，开始用刀背把龟壳上的藤壶慢慢铲下来。 接连铲了好几下，就有不少藤壶跟龟背分离开来，那海龟感觉到了奇怪的两脚兽正给自己处理背上的讨厌玩意，居然摇了摇脑袋，看着精神了不少。 铲下来的藤壶里面也有不少活着的，要知道藤壶除了壳也是有肉的，所以旁边一下游过来不少胆子大的鱼，围在符婉旁边，争先恐后地捡掉落在旁的藤壶肉吃。 说实在的，符婉边给海龟处理藤壶就边觉得好笑，最近她下海好像总能碰到一些需要帮助的小动物。 不过有来有往，收到帮助的那些动物，不管是高欢雀鲷，还是抹香鲸，都给符婉带来了不小的回报。 脑子里虽然在头脑风暴，符婉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自从上次帮抹香鲸和富贵铲完藤壶后，她现在铲藤壶的技术那是又快又好。 就这样工作了将近半个小时，符婉才把海龟背上所有的藤壶清理干净。 因为这些藤壶寄生得又深又多，现在清理之后也看不见玳瑁龟背上好看的花纹，估计要等这海龟好生养上一阵子。 符婉把手里的刀收起来，然后用手轻轻拍了拍海龟的背。 她在海底也说不了话，只能用动作跟海龟示意，希望它以后游快点，别被这些该死的藤壶盯上。 背上的负重一下子没有了，那海龟试探地游出去好几米，符婉以为它就这样走了，没想到等她把地上的网兜和鱼叉捡起来，那海龟又游回来了。 她甚至还能从海龟花生大的眼睛里看出不可置信。 “好了，不用感谢，相遇就是缘分。我现在要继续找我的小青龙了！” 符婉心里默默念叨着，手没控制住，又上去薅了一把海龟的头。 这可是玳瑁啊，虽说富贵也是玳瑁，但是这眼前的玳瑁，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没准得比自家祖宗们活得时间还长。 说是海里的活化石也不为过！ 那海龟被她摸了两把也没躲，而是游到符婉面前，符婉以为它只是路过，谁料接下来，自己往东它也跟着往东，自己游到珊瑚礁旁边，它也跟在旁边。 “不是，你跟着我干啥啊？” 符婉也是无奈了，玳瑁不应该都是高冷范吗，怎么自己碰到的一个两个都是这么通人性？ 一副要给自己当小弟的架势，问题是这小弟她也不敢要啊！ 对于这么有眼光的海龟，符婉也是欣赏的很。刚巧珊瑚礁旁边有几个马粪海胆，她干脆捡了两个，用小刀破开放在海龟面前。 海龟凑上去闻了闻，紧接着就是一顿暴风吸入，海胆的味道太香了，吸引了不少海鱼涌过来，挤得海龟都没了位置。 于是符婉把旁边的几个海胆都捡起来切开，全都摆放在海龟面前。 吃吧，反正这海里海胆多的是！ 围上来的海鱼中不乏有能吃的猪齿鱼和石斑，符婉也没放过，只当自己是钓鱼执法。 鱼叉这下都不用了，直接拿网兜看中哪条罩哪条，再抄起网兜迅速收住网口，那几条鱼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能在网兜里回味海胆的味道了。 害，怪只怪它们太贪吃了！ 这边海龟还在吃海胆，海鱼们因为符婉刚刚抓鱼的动作有些受惊，虽然也有几个胆大的继续过来跟海龟抢食，不过都是些小卡拉米，符婉就懒得逮它们。 可能也是这边的自助餐太过热闹，旁边珊瑚礁洞口一下冒出来好几只小青龙，符婉统统都没放过，眼疾手快地就是一顿逮，等网兜都装不下了才停手。 这下加上之前的小青龙，网兜里差不多装了有十几只，估摸着得有二十多斤，瞧着也够了。 虾逮够了自然就往回游，没想到她刚游出去没几米，符婉就感觉有东西在拉自己的衣服。 原以为是调皮的小海鱼，结果等她扭头一看，没想到还是刚才那只玳瑁龟。 不是吧老祖宗，我回去你也拉着？ 玳瑁龟见她停下，好半天才朝她张着嘴巴晃脑袋。 哎呦，真是累死龟了，四肢都快划拉出火星子了，才追上这两脚兽！ 第295章 给它磕一个! 符婉不知道海龟是不是都有扒拉人的习惯，但是好歹是海里的活祖宗，她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扒拉就扒拉了，还能咬回去不能？ 不过就在她奇怪海龟拉着她干啥的时候，那海龟马上松口，然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游去。 游了几步还不忘停下来扭头看符婉有没有跟上。 不知道为啥，符婉总觉得这场景有几分眼熟，于是急忙就跟了上去。 海龟虽然是龟，在海里游动的速度其实是非常快的，符婉此时手里还提着两个网兜，游速比起之前多少是有些慢。 就在海龟反复几次转身看符婉有没有跟上的时候，符婉十分确定，它一定是有意要领着她去某个地方！ 一人一龟就这样在海里游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符婉只记得自己碰到过不少鱼群，还有一片片的珊瑚礁。 直到海龟停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现在到了个陌生的海域。 眼前是几块特别大的黑色礁石，上面镶着几处五颜六色的海葵，其中还有不少橘白相间的小丑鱼在海葵中钻来钻去。 小丑鱼实在太萌了，符婉一时手痒没忍住，张开手去逗那几条小丑鱼。 小丑鱼从来没有见过符婉这样的两脚兽，一开始还以为是敌人，躲起来发现符婉不攻击它们，这才胆大地用身子撞符婉的手指。 可惜符婉手上带了层手套，感觉不到小丑鱼的手感。 不过小丑鱼中也有个胆子特别大的，一个劲地用嘴巴追着符婉的手指跑，符婉都被它那副丑萌丑萌的模样给逗笑了。 就在一人几鱼玩得正欢的时候，旁边的海龟可没闲着。 它对着礁石下的泥沙就是一顿扒拉，好不容易把里头的东西扒拉出一个角，正要让两脚兽朋友来看看，结果转身发现，这两脚兽逗鱼玩呢！ 真是气死龟了！ 说好的两脚兽都爱金闪闪呢！ 海龟这下也不扒拉了，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气窜到符婉边上，尖尖的上颚对着符婉逗鱼的手指就叨过去了，要不是符婉反应快，高低要被它叨中。 咋了这是？ 谁惹到了这祖宗？！ 符婉把手缩回去，心虚地摸了摸海龟的背。 那什么，她也不是故意走神的，这不是小丑鱼太可爱了嘛！ 看看这么小小的一只，颜色又这么好看，天天乐此不疲地在海葵里钻来钻去，换谁谁不迷糊！ 海龟见她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自己身上，有些傲娇地用嘴巴扯住符婉的手套，然后把她拉到刚刚自己扒拉出的痕迹旁边。 符婉本来就想安抚安抚海龟的情绪，谁知道很快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等等，这地上怎么看着像个木箱子？ 符婉这下来了劲，海底啊，木箱子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宝贝啊！ 甚至没来得及多想，她直接用手开始对着木箱就是一顿挖，等手上都是泥沙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又不是没有工具，怎么徒手挖呢？ 是不是傻！ 符婉懊恼地拍了把自己的额头，然后拿出随身带的小刀。 这把刀以后都得改名叫全能刀，上可以给海龟们铲藤壶，下可以在海底挖宝贝！ 不过要是直接用开刃的那边挖，符婉又怕伤了木箱子，所以她调转了刀的方向，用刀背开始把泥沙扒拉开。 挖挖挖，在深深的大海里挖呀挖呀挖！ 眼看着箱子露出了一大半，符婉感觉累的很，想了想就准备用刀背小心地把木箱撬起。 没想到撬了两下那木箱居然没有移动的迹象。没办法，她只能从背上取下鱼叉，然后用鱼叉把木箱旁边的泥沙再清除了一些，再最后对着木箱底部用力，这才把木箱从泥沙里撬出来。 这个木箱可比之前帮高欢雀鲷那时候得到的那个大多了，连箱体都没破烂，只是锁头的位置，可能因为海水腐蚀，符婉没怎么费功夫就断了。 这箱子里有什么，符婉不知道。 但距离她知道，也就一秒钟的事情。 符婉一只手放在木箱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心跳得非常快。 妈祖娘娘保佑，保佑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值钱的宝贝！ 老海龟在旁边看着符婉这番动作，有些怀疑龟生。 这两脚兽，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给自己完番一心理建设的符婉闭着眼睛快速掀开了木箱盖，等她睁开眼，她还是惊到了。 我的老天奶啊！ 即使是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她还是被这箱子的金灿灿差点闪瞎眼。 这里头不是之前她捡到的那种金条，而是一块块码得整整齐齐金砖。 看着虽比自家盖房子用的青砖有点像，但是小了不少。 金砖，谁懂啊！ 她这辈子加上辈子，也就在手机里见过金砖，那还是新闻报道博物馆里的金砖。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这么一大箱金砖，水灵灵地摆在自己面前！ 符婉伸手拿起一块，因为海里海水流动的原因，她没法掂量出这金砖的重量。 不过金子的鉴别方法从古至今只有一个，她直接拿着一块凑到嘴边，这会儿也不嫌弃什么干净不干净了，咬一口再说。 咬完再仔细看那金砖，两个牙印赫然出现在金砖的正反面。 老天奶，妈祖娘娘，这是真金！ 真金啊，符婉此时除了发财的喜悦，那就只剩下激动了。 不愧是她，每次接抓了么订单都能发现点意外之喜。 不过她也不是傻的，这肯定还是多亏了海龟老祖宗。 这下她看海龟的眼神都是崇拜和尊敬。 要不是时机不对，海龟也不懂，她高低要给这祖宗磕一个！ 这箱子金砖，少说也有个二十斤啊！ 就按当下的金价来算，这里头少说也得有几十万！ 不过金砖出手也有一定的限制，符婉拿起两三块金砖仔细打量，幸好，上面没有什么标记，这点倒是跟之前的金条有点像。 海底的宝贝果然不少！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新的烦恼，自己手里的小青龙就有个二十多斤，再加上打得那几条鱼，现在又有这箱金砖，这可要怎么弄回去？ 加起来五六十斤的东西，如果都靠她提回去的话，只怕不等靠岸，她都得累死。 想破了脑袋她也没找到解决方法，最后只能先把金砖捡出一些，然后脱下外套，把金砖仔细包好，最后再放进网兜里。 放完后符婉试了试重量，这一半金砖远没有旁边那提小青龙重，符婉无奈，最后做出了一个选择。 那就是把所有的小青龙都放了。没有办法，金砖跟小青龙比起来，金砖可重要太多了。 好在小青龙们都是生龙活虎的，这下放走也不影响它们继续活着。 第296章 上岸 好在之前逮鱼都没用鱼叉，符婉把小青龙放走后，干脆也没把网兜里的鱼留下，都一并放了。 网兜一解开，那些鱼虾仿佛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一下子窜出老远，卷起来的泥沙把海水都搅浑了。 符婉也跟着心痛不已，这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抓的海货啊！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能带的东西有限呢！ 短暂的悲伤之后，符婉把剩下的金砖都捡出来，此时她身上也就只穿了鲛衣，所以没别的衣服包装这些金砖。 不过好在网兜网眼不是很大，她先是放了块金砖进去，再晃晃网兜，金砖在里头稳稳当当地，没有半点会掉出来的迹象。 这下她就放心多了，开始把木箱子里的金砖都捡出来。 捡完符婉还不忘数了数，加上刚刚被衣服兜起来的那些，这里头一共整整三十块金砖。 她当即估摸了下，金砖都是差不多大小，想来规格重量都一样。 一块金砖如果是一斤，那这箱金砖，怎么着也有三十斤。 三十斤！真是发大财了！ 符婉忍住心里的激动，把两个网兜口都打好结，再将鱼叉和刀收好，最后跟在旁边嚼海草的老龟告别。 告别的方式肯定是摸摸海龟的龟壳，眼下她也没别的感谢方式，只能在心里祝愿这海龟健健康康的，别再被藤壶寄生。 告别海龟后，符婉就提着东西开始往海面浮去。 在海底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原来下水的地方有多远，等浮出海面，她才看到远处熟悉的光亮。 那是码头上的灯光。 因为村民们出海的时间不一致，回码头的时间也不一样。 所以为了村民们的需要，在村里通电之后，村长开会，让码头上的灯彻夜亮着，也能给海面上的渔船指明码头的方向。 毕竟这个时候，渔民们都是凭感觉开船，船上什么定位仪器，那是通通没有。 看到码头上的灯光后，符婉也就知道自己该往哪个地方游了。 只是在她再次潜入海里调转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刚刚告别的海龟再一次出现在她身边。 这下可把符婉给整不会了。 总不能它要跟着她回家吧？ 海龟在家可不好养，且不说它们这么大的块头没地方养，家里那洗脚盆只怕海龟也不适应。 符婉有些无奈，只能给它比划，自己是不可能带它回去的。 家里还有个喜欢追鸡逗小黄的旺财，万一自己有事不在家，海龟出什么事，那可真是罪过。 老海龟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符婉的比划，只瞪着一双花生米大小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一人一龟就这样对峙着，符婉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一直跟它这么耗着，眼看天上的圆月越爬越高，她估摸着海滩上的符明符亮估计都要等睡着了。 没办法，符婉只能试探性地往码头方向游去，老海龟也不甘示弱，紧紧跟在她边上。 一副跟定了她的模样。 等符婉再停下来的时候，它也停下来，符婉甚至在它脸上还看到了让她继续的意思。 行吧，这是要跟她游泳比赛呢？ 她也不管这么多，歇会儿就又开始往码头那边的海滩游去。 海滩上的符明跟符亮正等得着急，虽说符婉每次下海符明都跟着，但是也不妨碍他这会儿的担心。 毕竟等待，会放大人内心的恐惧。 “阿明，手电筒呢，你再照照能不能看见阿婉？” 符亮坐在一块礁石上，手里还提着一根钓竿。 他们俩本来是在海边赶海，结果两人挖了半天，只挖到了些不值钱的海瓜子。 两人顿时没了兴趣，干脆把海瓜子送给旁边散步的符大爷，符大爷一高兴，就借给了他们两根钓竿。 然后符明特意跑回去拿了点家里剩下的八爪鱼，两兄弟就这样找到了新乐趣，一边钓鱼一边等符婉。 符明听到符亮的这番话，将放在怀里的手电筒拿出来，按亮之后在海面上寻找自家妹妹的踪影。 这会儿的海浪不是很大，一眼望过去，海平面上什么都没有。 符明摸出手表一看，“都快十一点了，阿婉怎么还没回来？” 他钓鱼的心情都没了，干脆把鱼竿放到一边，就拿着手电筒一直照着。 “要不你这手电筒还是关了吧，回头等阿婉回来都没电了。” 符亮节省的精神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符明听罢摇摇头，“不能关，有手电筒亮着，阿婉就知道我们在这里等她。”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符亮挠挠头，“要不我也回去再拿一个手电筒过来？” 还不等符明回答，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大哥，阿亮哥，快来帮我拿东西！” 符婉真的要累麻了，金砖的重量果真不是开玩笑的。 符明跟符亮一听，哪里顾得上符婉还没到岸边，两人用最快的速度直接跑进海里。 符亮两手接过符婉手上的东西，符明扶着符婉，怕她脱力游不上岸。 只是刚刚过来的时候忘记把手里的手电筒放在一边，这手电筒还在符明手里，此时被海水一浇，立刻就灭了。 “坏了，手电筒进水了！” 符明把符婉扶到一边，有些懊恼地直拍自己的脑袋。 这手电筒可得一块多一个，还是家里新买不久的，回头叶小翠要是知道，一准又得念叨他。 符婉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呼吸，看到自家哥哥拼命把手电筒里的水挥出来试图拯救手电筒的模样，感到有些好笑。 “哥，别晃了，回头我给你买新的！” 符明还没说什么，符亮就提着刚才那两袋东西过来了。 “阿婉，这里头是什么啊？” 因为海滩上此时没有半点光线，月亮也刚好被云朵遮住，符亮也没瞧清网兜里装的是什么。 但是他敢肯定的是，这里头的东西，不是活物。 摸着模样咋那么像砖头呢？ 小青龙哪去了？ 符婉神秘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这事等会再说！” 她扭头看向海边，海龟果然没有跟上来，刚刚她喊符明跟符亮的时候，它就有要往回游的迹象。 这样也好，省得她操心了。 “阿亮哥，把那两个网兜给我吧！” 符亮不明所以地递过去，“这到底是啥，还挺沉！” 符婉笑着把网兜解开，从里头掏出两块塞给他。 “你把这玩意藏在怀里，回家再看！” 第297章 金金金金砖啊! 符亮不明所以，倒是符明猜到了肯定是值钱宝贝。 但是他这会儿也不敢说，生怕自己猜错了。 符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大哥，你们赶海的桶呢？” 符明把边上放着的桶拖过来，里头还有两条巴掌大的石斑。 “厉害啊，这是你们钓的？” 这没有下雨没有涨潮的，海滩上可抓不到石斑。 符明得意点头，“对，都是我们俩钓的！” 不过这大半晚，也就钓上这么两条。 有收获总比没有好，符婉也没嫌弃，干脆把自己手里那装有金砖的网兜放进桶里。 防的就是这网兜没拿衣服包着，万一被起来上茅厕的人看见，那可不得了。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两位大哥，咱们赶紧回去吧！” 话音刚落，海滩边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符婉一开始没看清来人，还有些紧张，等这人走近，才发现居然是本应该在家睡觉的符老大。 符老大看到闺女已经上岸，悬着的心放下，但是嘴上还不忘埋怨两句。 “你们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赶紧回家。” “这海里的鱼虾多得抓不完，差不多就得了。嗯……虾呢？” 他顺势接过符婉手上的桶，这才发现几人手里都没有小青龙。 符明手上倒是提着一个网兜，但是那玩意黑乎乎的一团，瞧着倒像是件衣服。 “阿婉，没抓到龙虾啊？” 他有些疑惑，不过转头又安慰起自己闺女来。 “没抓到也没事，那小青龙也赚不到几个钱，要我说干脆在家睡觉算了。” 等回头船修好了出海，什么小青龙，一拖网鱼货都能赚上百个小青龙了。 符婉只呵呵笑不说话，因为这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符亮手里还抱着符婉给他的两块砖不知所措。在从海滩上的黑暗里走出去的时候，符婉就拉住他， “阿亮哥，你拿衣服包着那东西回去！” 符亮虽然不理解，但也听符婉的话。老老实实把褂子脱下来，包住了那两块东西。 几人很快就从小路回到家，符亮因为怕姜春兰担心，就抱着东西回自家去了。 符老大看这几人这么神神秘秘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硬是忍到了家里，他才迫不及待的问符婉：“阿婉，你给阿亮的是什么？” 符婉拉了把屋里的灯绳，然后接过符老大手里的桶。 “爹，大哥，我今天出去不是没抓到小青龙，而是抓到又给放了。” 她故作遗憾地叹气，“嗨，没办法，谁让我碰到这么些东西，一个人提又提不动，只能放了小青龙，把这些东西带回来了。” 说罢她就将网兜从桶里捞出，符明跟符老大这才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天老爷啊，这金黄金黄的，差点没把父子俩眼睛给闪瞎！ 符明更是心疼地用衣摆去擦金砖上的水。那桶里还有点海水，里头养着他跟符亮钓上来的石斑。 好在时间短，这俩石斑没被金砖压死。 “阿婉，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要是早告诉他，他也不能委屈这些宝贝放在桶里，跟两条鱼呆一起啊！ 符婉呵呵一笑，“要是在海边告诉你这里头是金砖，你确定能若无其事地走回家？” 光想想符明那偷感十足左顾右盼的模样，符婉都能笑死。 大晚上的，万一吓到哪个邻居，那可真是罪过了！ 符明哪里听不出符婉在损他，不过他也不生气，把金砖在衣摆上擦了又擦，然后放在嘴里轻轻咬上一口。 “爹，是真的，是真的金砖啊！” 好险牙没崩碎！ 符老大看他这副不淡定的模样，有些嫌弃。 “你就没尝出鱼腥味？” 这好歹是刚从鱼堆里捞出来的，两条鱼也是鱼堆啊！ 符明嘿嘿笑，鱼腥味是没吃出来，海水的咸味倒是感受到了。 几人的动静把屋里睡觉的叶小翠也给惊醒了，就在符婉把自己那团衣服解开的时候，叶小翠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 第一眼就瞧见自己闺女背对着门口，正在解网兜。 “阿婉，你们回来了啊！看看你头发都还是湿的，赶紧去后院洗洗吧！” 说罢又指挥符明，“阿明，去给你妹妹把锅里的水舀好提过去！” “娘，等会，我们这有正经事呢！” 老母亲一番话说完，见闺女儿子都没有起身，当即就急得快走过来。 她倒要瞧瞧是什么正经事！ “天气已经转凉了，要我说就不应该下海抓什么龙虾，回头感冒了还得受罪，哎呦我的老天爷啊！” 叶小翠一边念叨一边冲过来的时候，符婉刚好把衣服打开，露出里面一堆的金砖。 叶小翠以为自己没睡醒，狠狠掐了把手臂。 咦，怎么不疼咧？ 旁边的符明疼得直吸气，“娘哎，你掐得是我的手臂啊！” “哦哦哦，掐错了！” 叶小翠一巴掌拍在符明手臂上，本来只红了一小块的手臂，这下红了一大片！ “嗷，娘你干嘛呢！” 符明即使疼得龇牙咧嘴，怀里抱着的金砖都没舍得放下。 “阿婉，这些金砖哪里来的？” 叶小翠才不管倒霉儿子，捡起地上的一块金砖。 她用手掂了掂，“老天爷，这得有一斤了吧！” 也真不愧是一家人，叶小翠掂完就想往嘴里送，这金砖虽说厚，但是嘴巴张大点还是能咬的。 “哎哎哎，媳妇，你别咬了！阿明咬过了！” 符老大赶紧阻止她的动作，都是四五十岁的人，这一口下去，牙还要不要了！ “那这些，都是真的？” 叶小翠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符婉点头，“应该都是真的，都装在个木箱子里，箱子我没带回来，直接丢在海底了。” “木箱子倒没关系，亲娘哎，这可真是发财了！” 同时喊亲娘的还是叶小翠的好姐妹姜春兰，符亮抱着衣服匆匆忙忙回到家，刚进门就被屋里的姜春兰发现了。 “不是说去赶海了吗，没赶到什么东西？” 姜春兰拉了把灯绳，看着抱着衣服一脸兴奋的儿子。 “没赶到什么，就阿婉给了我点东西让我回来再看。” 姜春兰有些奇怪，符明迅速将衣服解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我的亲娘啊，这这这……这是金金金砖呐！” 第298章 分金砖 姜春兰手直哆嗦，旁边的符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他也没想到符婉给自己的东西居然是两块金砖！ “阿亮，你这是哪里来的？” 姜春兰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她也怕这是在做梦，于是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心。 嘶，真疼啊！ “这是刚刚回来的时候阿婉塞给我的，让我回家后再打开。” 符亮拿起一块金砖上下打量，随后在手心掂掂，这确实是块实打实的金砖。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哪里能收！快把它收起来，现在就去还给阿婉！” 纵然心里有千万个舍不得，但姜春兰也不是个贪心的。自家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得益于符婉一家，每次出海符老大给自家分得可不少。 这金砖，他们不能要！ 符亮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听姜春兰的话。 这金砖，确实拿着有些心虚。 想到这，符亮赶紧把两块金砖放在一起，重新将衣服又团成一团。 “娘，那我现在就给阿婉送去！” “要的要的，这东西咱们不能拿。阿亮啊，阿婉他们一家对我们够好的了，人得知足！” 贪欲是无止境的，一旦打开了个口子，那么以后，他们只会被利益蒙昏头脑。 “好，那我去了！” “等等，手电筒拿着，看着点路！” “不用了娘，月光大着呢，我能看见！” 打个电筒反而更容易被旁人瞧见。 姜春兰目送着儿子离开，心情那是久久不能平复。 老天奶啊，那可是金砖啊，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金砖！ 触手可得的财富就这么没了，不过她也不后悔，这东西要是拿回来，她反而睡不着觉。 符老大家里，叶小翠正捂着脑袋发愁。 “这么多金砖，可怎么藏？” 想想她就头疼！ 符婉才不去想这么多，从金砖堆里拿了两块塞给符明。 “大哥，这是给你的，你自己藏好！” 符明本来也就看看，根本没打这些金砖的主意。 要说不爱财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最多他就是羡慕自家妹妹的运气。 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咋他碰不到这种好事！ 一定是因为下海次数不多，回头等他也去海里瞧瞧，没准也能给他发现金子！ 这金砖递过来，符明都不敢接，本来坐在符婉旁边的，这下躲远了好几个位置。 他连忙摆手，“我不要，我要这玩意干嘛啊，要钱我自己会挣！” 看到儿子这么有志气，符老大也是欣慰点头。 符婉就有些不理解了，“你是不是傻啊，这金子哎，金子你都不要？” 符明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不要吧，这金砖是你从海里弄回来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傍身吧！” 符婉无语，“这要是也就一两块，我才懒得分给你，这不是金砖多吗？给你你就拿着，别那么多话！” 她急起来的时候脾气有些暴，这会儿折腾了这么久，正是又困又累的时候，所以只想赶紧分完金砖回屋里睡觉。 “大哥不要，爹娘，你们拿着！” 符婉转手就把两块金砖给符老大跟叶小翠一人塞了一块，叶小翠猝不及防，怀里莫名就多了块沉甸甸的金砖。 “哎呦我的天爷啊，这这这……” 叶小翠生怕这金砖磕到，赶紧就把它小心地护着。 “阿婉……” “爹，别说这么多了，我心里有数。分给你们这几个也是我愿意，再说我这也还有不少，回头就去县里问问冯叔看他有没有兑现的路子。” 这么多金砖，都放着也不是个事。如果价格好，她还是考虑出手一部分。 符老大想想也是，便不再说什么，干脆把金砖收下来。 家里人都有金砖，这下轮到符明不乐意了。 “阿婉，要不你还是给我一个吧。” 他脸皮倒是厚得很，“大家伙都有，我要是没有，那多不合群呐！” 符婉瞪他，没好气地捡了两块又塞过去。 “一开始给你还不要，阿亮哥那里我都给了两块，你是我亲大哥，胆子就不能大点？” 符明嘿嘿直笑，眼神朝符老大那边看去，符老大冲他点了点头，他才欢天喜地的把这两块金砖收起来。 “谢谢阿婉，我现在也是有金砖的人了！” 符婉瞧着他那副高兴的模样，正色提醒道：“这事除了我们一家也就阿亮哥那里知道，阿亮哥是自家人，至于别人，可不能说这事。” 符老大符明叶小翠三人纷纷点头，这下大家心里也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谁要是觊觎自家金砖，那就跟他拼命。 金砖到手，接下来就是怎么藏的问题了。 符明想了想，就要把金砖捧回屋里。他准备在自己床角掏两个洞，然后把这两块金砖分别埋下去。 嘿嘿，以后他可是睡在金砖上！ 而符老大跟叶小翠这边，叶小翠把自己手里的金砖塞给了符老大。 “当家的，这东西你放起来吧，要是我放，我怕晚上得睡不着觉。” 符老大想想自家媳妇那半夜发愁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把两块金砖收入怀里，“我来藏，你不用管了！” 至于符婉其他的金砖，几人都默契地没问符婉的打算。 符婉把金砖刚提着进了房间，正准备找地方藏，院门口就传来沉闷的拍门声。 “汪汪，汪嗷嗷嗷嗷！” 旺财的叫声也响了起来，这货跟普通土狗真不一样，它叫着叫着就容易变成狼嚎。 “谁啊！” 正在厨房帮符婉舀热水的叶小翠问了声。 “婶子，是我，阿亮！” 叶小翠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走过去把门打开。 “阿亮，这么晚了，你咋来了？” 符亮支吾了两句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问道：“婶子，阿婉呢？” “阿婉啊，回房间去了！” 符亮有些犯愁，男女有别，他也不能随便去符婉房里。 “那阿明呢？” “阿明啊，你等等，我帮你喊一下。” 叶小翠看他那模样，怕有什么急事。正好这时符婉跟符老大符明三人听见动静，纷纷从房里走出来。 “阿亮哥，你咋来了？” 符亮见到符婉就跟看到救星似的，连忙快步上前。 “阿婉，这东西我不能收，我娘让我赶紧给你送回来！” 符婉恍然大悟，这符亮跟她大哥可真不愧是好兄弟，拿这两块金砖的反应都是一模一样！ 第299章 姜春兰的感叹 “我当是什么事，阿亮哥，见者有份。给你你就拿着，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么多！” 这么晚还跑过来，当真是不累啊！ 符亮被符婉拒绝，只能求助地看向符老大几人，希望他们劝劝符婉。 谁料符老大也冲他摆手，“阿亮，阿婉说得在理，给你你就拿着，这都快十二点了，赶紧回去早点睡吧！” 睡？睡啥睡，这玩意拿回去他还能睡得着？ 不过符婉可不管他，正好这时候叶小翠催她。 “阿婉，水舀好了，你赶紧去洗洗！” “好勒，谢谢娘！” 符婉应了声，转身进屋里拿衣服去后院。 她身上的鲛衣都还没脱，不过幸好鲛衣防水，穿着也不感觉冷。 见符婉就这么走了，符亮直接傻眼。 符老大拿眼神瞅了瞅自家儿子，符明接到指示，大步上前一把搂住符亮的肩头。 “阿亮啊，你就听阿婉的，赶紧拿着东西回去。” 他压低声音，悄咪咪地在符亮耳朵说道：“这玩意大家都有，你别太有压力了。拿回去让婶子给你放好，你想想，等你回头结了婚，闺女儿子刚好一人一块！” 这话说的，符亮有几分心动，但是他还是有几分不确定。 “你们都有？” 符明狠狠点头，张开手放在他面前，“要不你闻闻，这手刚藏了金砖，还没洗呢！” 符亮无语地看着他，符明从小就喜欢这么逗他，有次甚至特意在身后抓了把屁让他闻，给他恶心得差点饭都吐出来！ “那我就拿回去了？” 这话符亮是问的符老大跟叶小翠，见两个长辈都点头，他才放心捧着怀里的宝贝转身回去。 “阿亮，路上小心点，明天一早吃过早饭就去符三家，他那明天要帮忙的。” 符亮连连点头，“知道了叔！”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家里赶。 这时候的月亮已经爬上了头顶，村里的小路被照得光亮，没有手电筒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符亮从没有觉得村里小路这么好看，路边的蟋蟀声这么好听。 他家跟符老大家也就几步路程，之所以姜春兰跟叶小翠都同时说要注意安全，是因为晚上正是蛇虫出没的时候。 尤其是每家每户隔着的巷子里，不仅阴凉还堆放了不少杂物，更是蛇类藏身的好地方。 也许是全部注意力都在怀里的金砖上，符亮都顾不上看有没有蛇，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姜春兰自然是没有睡的，正坐在屋里等符亮。 见自家儿子进门，姜春兰连忙迎上去。 “怎么样，给阿婉没有？” 符亮把自己怀里的衣服团打开，连连摇头。 “没有，阿婉说见者有份，都是一家人，让我好好藏起来。” 姜春兰没想到符婉居然不肯收回去，她又急忙追问，“那你叔婶，还有阿明，也同意阿婉这么做？” 符亮点头，“对，叔让我赶紧回来把这些东西放好，然后明天一早去三叔家帮忙干活。” 听到这话，姜春兰错愕不已，她知道小翠她们是把自己娘俩当一家人的，但是一家人尚且还有人心各异的时候呢。 这下她心里也没了主意。 “阿亮，你自己怎么想的？” 符亮看着姜春兰，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娘头上居然长出了这么多白头发。 “娘，我觉得要不就收下吧。推回去阿婉也不高兴，反而觉得生分。” 随后他又补充道，“反正我这辈子这条命就是阿婉家的，以后不管有钱没钱，我也要跟着他们做事！” 姜春兰看着那转了一圈又回来的金砖，心里不由感叹。 别的不说，共苦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是会同甘的却是少之又少。 虽然自家在符老大下落不明，符明卧床不起，符婉又还没回来的时候帮过叶小翠他们不少，但是他们收到的回报，真的超出太多了。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这事已经到了这份上，姜春兰觉得自己再拒绝，搞不好反而会让符婉他们不高兴。 “那这金砖你给我吧，我去帮你藏起来！” 符亮是个心思浅的，藏东西这事还得靠她自己。 符亮点头答应，小心地从衣服里取出那两块金砖，递给姜春兰。 姜春兰也同样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准备拿进房间。 “娘，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说。” 姜春兰疑惑回头，“什么事？” 符亮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挠头。 “我也老大不小了，您帮我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女同志介绍……” 他真是被符明今晚那句儿子闺女一人一块给吸引了。 姜春兰没想到这出去一趟，自家儿子突然开窍了，她心里忍不住狐疑，这孩子别是大晚上的撞邪了吧！ 不过有这思想总是好的。 “好，娘明天就去跟你婶子商量，给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符亮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他跟符明年纪差不多，都是二十五岁。 不说别的，就天天看符灵跟秦明珠两个丫头跑前跑后，她也是眼馋得不行。 这话说完，母子俩各回各的房间。符亮回来后还没洗漱，去屋里拿衣服就去后院了。 而另一个屋里的姜春兰，捧着手里的金砖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了个好地方。 那就是把金砖藏在符亮他爹牌位后面的柜子里，一般人因为忌讳，估计也猜不到有人把东西跟牌位放一起。 当然也不能直接放，姜春兰找了点家里的废纸，仔细包好。随后又想着不能一起放，于是就一块放在牌位后面，一块藏在柜子后的墙缝里。 藏好后她还不忘拿了块布，给符亮他爹的牌位擦擦灰。 其实这时候很少会有人在家里放牌位，更多的是摆放黑白照片。 不过符亮爹去之前，家里正穷，没钱拍照。姜春兰一个人撑着家，没有精神支柱，所以偷偷自己刻了块牌位放在房间。 “当家的，你这兄弟一家是真的好啊，儿子也想着要成家了。可惜你是看不到咯！” 把木牌擦干净，姜春兰又念叨了好几句，才上床睡觉。 次日一早，刚吃过早饭符老大就催着符明跟符婉去符三家里。 “你三叔说今天上午9点左右开始卖黄唇鱼，咱们赶紧过去，也能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实际上并不是帮忙，因为黄唇鱼这种东西太稀有，人多终归好一点，说实话，符三也是怕有人直接抢鱼！ 第300章 只有四条黄唇鱼 几人到达符三家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清洗鱼筐。 这些鱼筐都是平常用来装鱼货去县城卖的，这会儿他刚好送鱼货回来，左右也没别的事，就想着把这些鱼筐洗干净。 虽说天天跟鱼腥味打交道，但是符三的收购站，却是少有的干净。 县城那些老板，每次看到他鱼筐跟车都干干净净的，买鱼的时候也更爽快不少。 毕竟鱼筐干净，海货看起来也更漂亮！ 符明跟符亮进门自打进门，便非常自觉地过去把符三手上的活都接过去。 符三虽然年纪比符明符亮大上一轮，但是平日里相处也没有长辈架子。 所以看到他们俩过来帮忙，符三也没把他们当外人，直接干脆利落地使唤起来。 而符婉就被林秋菊拉着进了主屋，符婉瞧着她这大肚子就胆战心惊，连忙小心地扶着林秋菊。 “婶子，你别忙活了，我自己坐，水我也能自己倒！” 要是磕到碰到，她可就成罪人了。 林秋菊听到符婉这话，摆了摆手道：“没事，我站起来走动两步也好，回头孩子出生也能容易些。” “那也要看着些，院子里水可不少，走路要当心看着。对了婶子，赵大娘呢？” 符婉有些奇怪，自打进屋她就没看见林秋菊的娘。 上次因为赵大娘的热情好客，她还挺喜欢这大娘的。 “我娘啊，她回去了。她在家种了不少菜，想着回去看看。等会下午你三叔下午就去接她回来。” 原来是这样。 符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院门口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符三，在不在家？”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符婉闻声望去，刚好看见几个衣着各异的男同志走进来。 这里头也有眼熟的，正是之前来买蓝鳍金枪鱼的那几个老板。 只不过今天走在前面的都是生面孔，瞧着后面那几个老板毕恭毕敬的模样，符婉估摸着应该是前面那几人来头不小。 “哎呦，刘老板，张老板，这么早就过来了！” 符三赶紧在旁边的毛巾上擦了擦水，从衣兜里掏出包烟过去招呼。 不过看到为首的男人他也有些愣神，“这几位同志是……？” 旁边的刘老板接过符三递过来的烟，赶紧给他介绍。 “符三，你小子可是撞大运了！这两位都是从京城和香江过来的老板，听说你这里有黄唇鱼，特意赶过来看看！” 原来是京城和香江过来的，难怪瞧着气质跟本地人有些不一样。 来者是客，符三也不怯场，伸手跟那几个老板握手示好。 谁料离符三最近的那个花衬衫老板迟迟没有伸手，倒是另一边穿着身中山装的男人一把握了上来。 “小老板看着挺年轻啊，我叫孙有金，特地从京城来的！” “原来是京城的孙老板，你好你好！” 符三跟他握完手，心里却直犯嘀咕。 孙有金，这名字听着倒有几分耳熟，也不知道跟县城的孙有财是什么关系！ 正想着孙有财，孙有财就到了。 这小子坐着个拖拉机来的，那拖拉机的动静，一下子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视线。 “哈哈，可算是到了！各位同志，我没迟到吧！” 孙有财不愧是有才的，别人都是两手空空地过来，偏他例外，还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 “符三，这是我媳妇给你家准备的一点心意，拿着！” 符三来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孙有财的东西塞了个满怀。 孙有财招呼完符三，就笑着朝符婉招手。 “小符同志，你这也有。我媳妇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符婉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有些惊讶。 “孙有财，你这是做什么？” 人群中的张贵有些不满，这家伙也就是个开干货店的，不知道跑来凑什么热闹。 而且一来就抢了大家伙的风头。 搔首弄姿的，就会讨好女人！ 没见自己请来的何老板脸色都不好看了吗！ 孙有财才懒得搭理他，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塞给符婉后，又跟符老大打招呼握手。 连旁边刚洗完鱼筐的符明符亮都没落下。 “符先森，时间不早了，你到底卖不卖东西了？” 穿花衬衣的那个男人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金表，有些不耐烦。 “我系来买东西的，不系在这看你们表演的。” 符婉等人心中了然，瞧这不标准的普通话，大概就是香江来的客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就开始！”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客人。今天卖鱼的大喜日子，符三也不想寻晦气！ 他笑着打圆场，招呼几个老板坐下，随后吩咐旁边的符明符亮。 “去冷库里搬条黄唇鱼来！” “好勒！” 符明应声，兄弟俩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旁边的冷库，挑了条中等大小的黄唇鱼出来。 黄唇鱼一搬出来，在场几个人都坐不住了，纷纷围过去打量。 从惊奇到惊喜，再到势在必得。 那个香江的何老板第一时间冲上去，看到鱼腮下那标准的黑色斑点，脸上大喜，嘴里就不停地念叨。 “金钱鮸，厚靓个金钱鮸！” 孙有金也在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点头确认，“确实是黄唇鱼。” 符三笑道：“各位老板放心，我符三做生意，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阿三，这金钱鮸，泥肿么卖？” 激动之下的何老板说话都有点乱七八糟，符三还是第一次听人喊自己阿三，总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好听。 “我这有四条黄唇鱼可以卖，但是今天在场的老板们不止四个。 所以我们还是按照最传统的拍卖，价高者得！” “四条，不是说有六条吗？” 张贵第一个急了，他之所以请香江老板过来，就是想在保证自己有鱼的情况下，再卖何老板一个面子。 现在坐在这里的老板们都有五个，结果符三说什么，只有四条黄唇鱼？ 符三有些懊恼，之前他已经决定自家的那条黄唇鱼不要了，所以不小心把有六条鱼说漏了嘴。 结果没想到这张贵一下子就记住了。 没办法，他也只能笑着打哈哈，“之前是有六条，但是有两条我们自留了，只卖四条，价高者得！” “我也能理解大家想要买鱼的心情，但是黄唇鱼只有四条，这鱼实在难得，我也没办法啊！” 第301章 拍卖黄唇鱼 之所以只有四条，是因为除了符婉自留了一条，还有一条，则被孙有财预定了。 毕竟他帮着带符老大一家去造船厂买船，看起来没帮什么，但是也省了符婉她们不少事。 符三宣布只有四条黄唇鱼之后，众人的脸色那是变了又变。 除了符婉几人，脸上还在笑呵呵的就只有孙有财了。 哎，这不用竞争就能买条黄唇鱼的滋味，其他人是不会懂的！ 不然他也不会一大早就带着礼物登门，为的就是感激符三跟符婉她们的。 毕竟符三虽然给了他买鱼的机会，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事要是没有符婉一家点头，就算符三给再多机会，他也没办法把这鱼买回去。 所以他跟自家媳妇商量了大半夜，才准备了两份大礼。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符三就开始组织拍卖。 “阿婉，你看是一条一条的拍卖，还是四条一起拍卖？” 符三有些拿不定主意，低声问坐在旁边的符婉。 “三叔，要是想多赚钱，那肯定是一条一条卖的！” 左右也就四条鱼，四轮竞拍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 符三想想也是，就干脆从主屋搬了张桌子出来。 “阿明阿亮，你们把这椅子都搬到中间来。” “阿婉，你跟你婶子去屋里，拿点纸笔出来。” 乡下没有条件，符三也只能在家里做个简易的拍卖场，主打的就是速战速决。 这边的符老大也赶紧招呼这几个老板坐下，本来张贵还有些愤愤不平，但看到符老大这一身腱子肉，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看就是常年做力气活的人，要是惹到他，一拳下去那还得了！ 东西准备就绪后，拍卖也就开始了。 首先拍卖的黄唇鱼，就是刚刚符亮她们搬出来的那条。 符三让符亮跟符明把这鱼从放了冰块的鱼筐里捞出来，当着大家伙的面过称。 “九斤六两！” 这个重量出来，最激动的莫过于何老板。他出身香江，对于这种吉利的数字最是讲究。 又因为这是拍卖的第一条黄唇鱼，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坐下，就扯着嗓子跟符婉示意。 “五万！五万！” 这个数字一出，不光符婉有些意外，连旁边坐着的孙有金也挑了挑眉。 这香江佬，忒不真诚，把他们大陆人当傻子呢！ 五万这时候的含金量虽然高，但是却远远够不上黄唇鱼的价格。 “同志，十万！” 孙有金淡定地举手，倒是让旁边的何老板傻眼了。 不是说大陆仔都很穷吗，怎么出口就是十万！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马上反应过来。 “十一万！” 符婉在他们说完价格后就记在纸上，等几个来回后，价格一万一万加到十八万的时候，符婉都懒得动笔了。 麻了，干脆等金额确定了再写吧！ 符三也是看得头痛，这拍卖果然不适合他干，自己这帮人，就是个草台班子。 下次还是得送去县城或者市里拍卖。 “二十万，你这个靓仔，别跟我抢了！” 何老板一口喊出二十万的价格，说完还不忘瞪着孙有金。 孙有金不甘示弱，正想再次举手，旁边的刘老板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 “孙老板，后面还有三条呢！” 孙有金想想也是，但是这口气他忍不了啊，就在这时，一旁的孙有财也给了他个眼色，他这才把手放下，任由何老板欢呼。 算了，和气生财，不跟这傻逼计较。 “阿婉，记一下，何老板20万买下这条条黄唇鱼！” “何老板，你带了钱没有，转账还是现金？” “支票，我给泥开支票！”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从随身包里拿个本子出来。 符三见他有钱可付，就让符明他们再搬第二条黄唇鱼出来。 这条黄唇鱼比刚刚那尾重一些，有十二斤二两。 毫无例外，没了资金雄厚的何老板竞争，这条鱼最终被孙有金以十六万的价格拿下。 这可把刚刚20万成交的何老板羡慕坏了，不过他也知道拍卖的规矩，所以也没出声找事。 而剩下的两条黄唇鱼分别是十三斤八两跟十五斤半，分别被刘老板和孙有金以十八万和二十二万的价格成交。 之所以都价格不低，是因为还有张贵和何老板参与竞价，这何老板本来还想买两条鱼回港城，却没想到，孙有金加起价格来丝毫不手软。 “好了，各位老板把钱交一下，等我这边钱到账你们就能把鱼拖走了！” 在旁边陪跑了全程的张贵眼睛都要气红了，黄唇鱼他也想买啊，但他就带了十五万，这还是他的全部身家。 结果居然还够不上一条鱼的价格！ 本来他还想找何老板借点，谁知道这家伙装傻充愣，硬是说自己的支票没带够！ 这话说的，谁信呐！ 不过要说最让他嫉妒的，莫过于是孙有金了。 一个人就这样眼睛都不眨地花了四十万买了两条黄唇鱼。天杀的，他要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再懊悔也没用，买下黄唇鱼的除了刘老板以外，都是用的支票。而刘老板因为跟符三熟悉，打算回去直接往符三给的账户转账。 符三给的账户自然是符老大的，他懒得往自己的账户上倒腾，回头符老大给他点抽成，他就心满意足了。 鱼卖完了，众人也就纷纷散去。何老板跟刘老板约定下午让人来运把黄唇鱼，符三跟符老大便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符三，你看看我那条鱼怎么算？” 买鱼的老板都走了，那就只剩下孙有财跟孙有金在场。 符三看向符婉，符婉会意，给了个价格。 “就拿十二万吧。给孙老板算个友情价！” 友情价，这话孙有财爱听。 比起其他的几个人，他这条鱼真是优惠了不少！ 孙有财当即就从拖拉机上拖下个蛇皮袋递给符婉。 符婉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一瞧瞬间震惊。 孙有财真是有才，居然拿着个蛇皮袋，装了一袋子大团结，就这样水灵灵地过来了！ 离谱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虎的生意人。 “小符同志，你数下钱的数量对不对，要是可以的话，回头我那条黄唇鱼，你们一起让我哥拖走就行。” 哥？哪来的哥？ 符三有些困惑，孙有金站起身，脸上浮现出几缕浅笑。 “刚刚不好意思明说，他哥就是我。” 众人这下也回过味来，好家伙，所以这兄弟俩，买了整整3条黄唇鱼！ 寒暄了两句后孙有财兄弟也告别离去，倒是在符婉几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刚刚有事出去的符老大满脸笑容地从外面走进来。 “阿婉，刚刚我碰到修船的兄弟，我们那船这两天就能修好了！” 第302章 孙有财送的礼物 “这两天就能修好？大哥，那你们不是很快就能出海了？” 符婉等人尚且还没反应，符三倒是第一个激动起来。 符老大听到这话，忍不住给了他个白眼，“你小子巴不得我们家整天呆在海上是吧？” 符三嘿嘿笑，这都被发现了，怪不好意思的。 “哪能啊，这不是因为赚钱吗？” 符三开收购站也有好几年了，像符老大一家海运这么牛的，他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要不是现实不太可能，他还真巴不得符老大一家天天出海。 这别说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估计那也就几年的事！ “爹，你要不先去看看那船修得怎么样，我下午还要跟大哥去县城，就不过去了。”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也该回去吃饭了。 不然回头叶小翠又要念叨。 这边刚想到叶小翠，叶小翠的身影就出现在符三家门口。 “黄唇鱼卖得咋样，差不多回去吃饭吧！” 符三本来拉着符老大几人在自己这吃饭，但林秋菊本就是个孕妇，也就符三一个人做饭，这要是在他家吃，还不知道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见叶小翠过来，符婉随手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塞过去。 叶小翠诧异接过，“这是个啥？” “不知道，干货店孙老板送的。” 话音刚落，屋里突然传来林秋菊的叫声。 “哎呦！” 符三脸色一变，立刻往里屋冲去。 符婉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林秋菊可是个孕妇，别是在屋里出了什么事。 “秋菊，你没事吧？” 叶小翠走在最前面，问完这话就要进屋里的门。她好歹生了两个孩子，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符三进屋之前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进屋瞧见自家媳妇好端端得站着，这才松了口气。 剧烈的心跳平缓下来后，他还是忍不住埋怨： “你大惊小怪啥呢，差点把我们吓死。” 林秋菊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声音把大家伙都惊动了，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就是被这孙老板送的东西吓了一跳。” 符婉等人听到这话也是松了口气，怀孕的妇人那是处处马虎不得。 符三听明白林秋菊的话，好奇凑过去一看，结果马上就跟自家媳妇同款震惊。 “哎呦卧槽！” 瞧着这架势，门口的符婉几人忍不住好奇地探头看，虽然隔了好几米，但是符婉依然看清了符三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个打开的红色木盒，里头隐约可以看到一根人参。 看那品相，绝对不是便宜东西！ “大哥，你快看看，这是不是野山参？！” 符三小心翼翼地把那盒子捧到符老大面前，其实他自己也能看出这人参是个好东西，但还是想让经验丰富的符老大掌掌眼。 符老大也没推脱，接过那盒子后凑上去闻了闻。 半晌后他也没说话，随即又把这盒子凑到叶小翠面前。 “确实是个好东西，看这品相，应该有个百来年。” 叶小翠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人参的模样，开口给众人解释道：“野山参的模样其实跟别的人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你们看这参，主根上面有又细又深的纹路，但是从中间开始，就没什么纹路了。 而且参的须根又稀又长，没什么规律，上面还有不少珍珠点，加上这色泽，确实是品相不错的老山参。” 叶小翠可是在山上长大的姑娘，加上她早死的爹是个猎户，小时候带着她在山上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这野山参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以前家里穷，要是运气好挖到野山参，多半第一时间就拿去县城换钱买粮食，基本上不会炮制好藏在家里备用。 再好再珍贵都不如粮食珍贵。 “没想到嫂子居然懂这么多！” 林秋菊满脸佩服地看着叶小翠，叶小翠摆摆手。 “害，都是以前跟我爹他们学的，我也好久没见到这山参了。” “老三，赶紧把这山参盖好放起来，别回头受潮发霉，浪费了好东西。” “哦好！” 符三答应了一句，随后马上把自己手里的木盒子小心盖上。 符婉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孙有财当真大方，这山参的品相，少说也要个几百块钱。 “哎呦，我手里这盒子，是不是也是野山参？！” 叶小翠一开始就觉得符三手里的木盒子眼熟，后知后觉想起刚刚符婉塞给自己的东西。 她低头一瞧，可不是吗，自己手里拿着的跟符三那个，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符婉看了两眼，“应该是的，都是一起送的，想来孙老板也不好厚此薄彼。” 随后她又朝符三道：“三叔，孙老板送这么重的礼，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帮忙？” 无功不受禄，她跟孙有财也就打过三次交道。 一次是卖燕窝，一次是造船厂，还有一次就是刚刚卖黄唇鱼了。 哦，还有之前卖过头水紫菜，不过那跟其他生意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符三头脑风暴想了半天，最后有些不确定道：“我估摸着是因为京城来的那个孙老板，这小子之前也没跟我说过他们是两兄弟，应该是怕我们怪罪他。” “而且他那条黄唇鱼也没竞价，这野山参，应该也有感谢的意思。” 他之前听孙有财提过一嘴，这黄唇鱼他们有大用，具体是干什么符三倒是没问，毕竟孙有财背后也算是个盘枝错节的大家族，不仅有经商的，也少不了走政道的。 聪明的生意人，就应该该问的时候问，不该问的时候当哑巴。 “那这么看，孙有财确实是个可以相处的朋友。三叔，你跟他说，回头他要是再有什么想吃的海鱼，只管开口。” 黄唇鱼价格已经定下，她也不好再给优惠，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看在孙有财的诚意上，只怕少不了有合作的机会。 听到符婉这话，符三郑重点头。 “这事我晓得，这几个来竞拍的老板，也就那个张老板嘴巴不太会说话，其他人都是不错的。” 符婉想想，这倒也是，给钱的时候也痛快。不管怎么说，今天这黄唇鱼拍卖算是圆满结束了。 符老大想想自家一下子进账几十万，心里头也忍不住高兴。 “等哪天出海回来，我留点鱼货，大家伙一起吃个饭！” 第303章 签购买合同 面对符老大的约饭邀请，符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符老大他们出海能收获多少海货了！ 幸好晚上他丈母娘就回来，他做事也能轻松点。 黄唇鱼的事情告一段落，符婉几人跟符三林秋菊告别后便往家走去。 一路上叶小翠絮絮叨叨的，“阿婉，你是不知道灵灵跟明珠捡的那只鸟哦，怕是成精了！现在比猫还会抓老鼠！” 叶小翠在后院种了不少蔬菜，其中就有老鼠最青睐的豆子。 都是自家吃的菜，叶小翠也不敢用老鼠药，这几天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没想到怎么灭了这帮老鼠。 结果这小黄的到来可以说是老鼠的妈生克星，叶小翠甚至亲眼瞧见了这家伙抓老鼠。 不久前她去菜园里摘中午吃的菜，小黄摇摇晃晃地跟在后头，她都没怎么注意，这鸟突然飞扑过去，就逮到只吱哇乱叫的老鼠。 这动静不仅把叶小翠吓了一跳，也把前院的旺财也惊动了，跑过来看热闹。 一鸟一狗难得这么团结，居然把菜园子里的老鼠窝都给掏了不少。 “小黄到底是只猛禽，抓老鼠吃也是正常的。” 其实按理说，这家伙的翅膀已经好了不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很少飞，也不愿意离开符家。 自从它恢复打野技能后，每次符灵和秦明珠跟它玩，符婉都会先给小黄洗干净嘴巴和爪子。 毕竟老鼠麻雀什么的细菌太多，小孩子的抵抗力比大人差远了。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率先推开院门。 符灵跟秦明珠正在屋里看电视，听到动静齐齐扭头望过来，见是符婉等人，符灵第一个冲过来。 “妈妈，小黄跟旺财又抓了好多老鼠！” 符婉仔细看了看这两熊孩子手上没有参与作案的痕迹，这才放心下来。 “小黄抓老鼠是天性，你们不能去抓，听见没有？” 她可不想要个抓老鼠的闺女！ 符灵跟秦明珠齐齐点头，符灵见符婉对小黄抓老鼠这事见怪不怪，有些泄气。 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这边符明跟符老大进厨房端出叶小翠之前做好的饭菜，符灵则拉着符婉去后院。 符老大家后院的面积很大，所以之前叶小翠用土疙瘩搭了个鸡窝，现在这里头除了几只母鸡，还有符婉从叶建国家带回来的兔子家族。 鸡窝的不远处就是叶小翠跟符老大开荒出来的菜园子，这里种了一些辣椒茄子之类的家常菜，只不过符婉还没过去，就瞧见了小黄正昂头挺胸地在那巡视领地。 猛禽的气质拿捏的刚刚好！ “闺女啊，我们还是别过去了吧，小黄现在忙着呢！” 符婉只瞥了那一眼，就拉着符灵往回走。 老天奶啊，天知道这小黄是在哪学的，抓老鼠都摆得整整齐齐的一遛，那场面的威慑力确实不小。 符灵虽然不懂，但还是乖乖地跟老母亲回到了前院。 符婉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那一幕，后院那么多死老鼠，回头得跟符老大说声去处理了。 不然在院子里放上几天，那味道，估计会熏得人隔夜饭都吐出来！ 吃过午饭，符婉给符灵和秦明珠一人布置了两页简单的数学计算，还有两页常见字的书写。 俩孩子一口应下，乖乖地捧着本子在院子里写字。 “行了，孩子有我看着，你跟你哥去县城吧，路上小心点，记得早点回来！” 叶小翠知道她们今天下午还要去县城签罐头厂的合同，吃完饭就催他们赶紧动身。 符婉把之前符老大取好的钱放进布袋里，符明则不知道哪里拿了块抹布，正在擦摩托车轮子上的灰尘。 瞧那宝贝模样，符婉觉得他洗脸都没这么轻柔过。 符明见符婉收拾好了，忙一脸期待地开口道： “阿婉，等会去县城，我来骑摩托车可以不？” “行啊！” 摩托车刚买回来，符明又刚会骑，有瘾也是正常。 不过想想这一路上又得震得骨头散架，符婉心里盘算着，得早点把买小轿车这事提上日程。 虽说小轿车也有些颠簸，但可比摩托车好太多了。 兄妹俩就这样骑车到了罐头厂，王厂长正在厂里一边收拾一边等符婉。 “建民，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问这话的是王建民的好兄弟钱志明，他也是王建民说的研究师傅。 昨天王建民一回去就马不停蹄地找到他，然后兴致冲冲地把有人买下罐头厂这事说了。 罐头厂没生意，钱志明也在家里发愁找工作这事，没想到居然有人买下了罐头厂。 不过他们在这已经等一个多小时了，他一直在透过窗户看着厂门口，但还是没瞧见人影。 “放心，小符同志绝对不会骗我的！” 话音刚落，一阵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到近，王建民一看，顿时大喜。 “来了！” 钱志明闻声望去，就看到两个年轻人从摩托车上下来。 “小符同志，你们总算是来了！” 符婉看了下表，正好两点，时间其实刚好。 “久等了王厂长，我们现在就去政府办手续签字吧！” “好嘞！” 王建民乐呵呵地应下。 购买国营厂在八十年代其实是很常见的事。 王建民先是领着符婉去国有资产管理部门填了些申请表和购买意向书，然后再把符婉存折之类的资产证明复印，最后再加上符婉的身份证明，一起交给了政府的工作人员。 “还好我昨天就去找了政府部门的同志进行资产评估，不然又得等上好几天！” 好不容易忙完歇下来，王建民坐在旁边感叹，符婉也累得够呛，光填表就填得她怀疑人生。 两人等了一会儿，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就把合同打印出来了，他们评估的罐头厂价值是七千块钱，比王建民说的八千还少很多。 不过那是因为王建民把员工的工资也算了进去。 合同签完，那就是跑税务登记这些事情，等好不容易忙完，几本证件到手，天也已经黑了。 符婉忍不住揉着自己发酸的腿感叹，做什么事果然都不是轻松的，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出海捕鱼！ 第304章 上次的收获 忙完合同的事，符婉急忙跟符明往家赶去。 因为此时还没有路灯的缘故，符明摩托车不敢开太快，不过好在摩托车有前灯，而且灯光不仅亮还照得格外远。 这是自行车没有的。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村口，远远地符婉就看见符老大正背着手在村口等着。 “爹！” 符老大听见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到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赶紧回家，都等着你们呢！” 叶小翠在家做好了晚饭，放在锅里温着，就等他们两人回来开饭。 “阿婉，那罐头厂的合同签下来没有？” 吃着饭符老大也不忘询问。 符婉停下手里夹菜的筷子，“签好了，今天下午我们把税务登记那些都搞定了，现在就等罐头厂那边重新开始生产。” 下午签完合同，符婉把该交给政府的几千块缴清后，又从布袋里拿了整整一万块钱给王建民。 王建民当时眼珠子都要惊掉了，连忙退了回去。 “小符同志，你这给的也太多了吧，现在厂里虽然急着发工资，但是有个两三千就够了。” 符婉将钱一把又塞回给他，正色道：“王厂长，这钱除了工资以外，还包括这段时间厂里的运作。鱼罐头你们尽快开始研究，等过几天我会来厂里看看成果。” 王建民听到这话，注意力也成功被转移。 他拍着胸脯保证，“小符同志……不对，小符厂长你放心，这鱼罐头我肯定马上带人做出来。” 说完还不忘献宝似的拉过旁边一脸吃瓜表情的钱志明。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罐头师傅，他做肉罐头相当有一手。” 钱志明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娘哎，这可是一掏就掏出一万块大团结的人啊！ 他该怎么笑才对？！ 符婉也拉过一旁的符明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哥哥，王同志你也见过，以后要是我没空去厂里，我哥过去也一样。 你们只管研究，等成品出来没问题就投入生产。要是钱不够，你再去符家村找我。”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罐头厂先救活，再做大做强，我也相信你们的能力，所以你们可别让我失望！” 还没等王建民反应，钱志明倒是先热血沸腾起来。 “符厂长你放心，这鱼罐头包在我老钱身上！” 他之前在肉罐头厂，那个厂长抠得要死，研发经费能少拨就少拨，连生产用的猪肉都有不少是病猪死猪，他看不下去才跳槽到罐头厂。 结果没多久罐头厂倒闭了。 本来他还郁闷呢，没想到现在被他碰到个这么阔绰的老板，以后他一定要努力打工，研发出各种各样的罐头！ 符婉虽然搞不懂他为啥这么激动，但还是欣慰点头，然后跟王建民聊了两句后，就互相告辞离去。 符老大听符婉说完这些，还是有些担心。 “这两人不会带着钱跑路吧？” 叶小翠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 符老大吃痛，摸了把手讪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吗？” “爹，你放心，那个王建民同志我看着很正派，而且他的身份证明我都留了一份，政府部门那边也有记录。” 要是王建民想贪钱，估计也不至于在罐头厂工作这么多年，更别提之前还能放下厂长的包袱，站在厂门口卖罐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个道理符婉还是明白的。 见状符老大只能先放下心来，但也盘算着自己回头多过去看看，闺女到底年纪小，他这个年纪大的少不得要多跑跑腿看顾着点。 …… 第二天一早，符婉起来的后没多久符三就推门进来。 “三叔，这么早，吃过没有？” 符婉正端着碗面坐在院子里，符三闻言忙笑着回答：“吃过了，阿婉，你爹呢？” 符老大听见动静从后院走出来，他一大早就被叶小翠派了任务，正在后院挖土。 “老三，怎么了？” 符三见符老大在家，便赶紧把自己怀里的布包拿出来。 “大哥，那几张支票的钱我都取出来给你们那存折转过去了，你有空的时候去银行看看。还有之前那批鱼货的钱，我也一并转过去了，现在来跟你们对对条子。” 符老大手上都是土，哪能接符三递过来的本子。 “阿婉，你快来看看！” 符婉三两下把碗里的面吃完，跑过来接过那个记录本。 上一批鱼货就是跟黄唇鱼一趟的，符婉看了下符三的清单，随后跑去屋里翻出之前的收购单一起核对。 上次的海货种类有不少，符婉对着收购条上的内容逐一比对。 青蟹跟梭子蟹单价五毛一斤，卖了288块；马鲛鱼八毛一斤，卖了224块；巴浪就比较便宜，五毛一斤，卖了80块；单角鼻鱼七毛一斤，卖了95块。 马面鱼更便宜，三毛一斤，卖了73块；魔鬼鱼八毛一斤，卖了224块；旗鱼单价一块一，卖了62块。 这里头的海货单价最高的莫过于红果鲤，一块五每斤，卖了480块；金菠萝八毛一斤，卖了360块；赤刀鱼一块一斤，卖了420块；金线鱼九毛一斤，卖了99块；鲷鱼七毛一斤，卖了196块。 海兔子三毛一斤，卖了106块；皮皮虾六毛一斤，共152块；红魔虾六毛一斤，卖了141块；那条剑鱼没有按重量卖，直接一口价两千六。 还有赶海收获的仙女贝那些，也赚了百来块。 所有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抹去零头刚好5800块。 这数字看起来挺令人震惊，但这可是两艘船的收获。 不过扣了税费和油费那些，也还剩五千五百多。 再加上五条黄唇鱼的八十八万，这收入只怕放眼整个龙海市都无人能及。 符三从进门开始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现在对他来说，符婉一家就是他的摇钱树。 就光那五条黄唇鱼，除了孙有财给他送的那野山参，他可还从里头赚了足足八千八！ 符老大本来想拿一万块给他，但被符三拒绝，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他能赚八千八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跟符老大他们的八十八万没得比，但他也知道自己也纯粹是沾兄弟一家的光。 “大哥，阿婉，你们有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吗？” 面对符三的询问，符婉想了想昨晚吃饭时看的天气预报。 “过几天要下雨，下雨之前，应该还能出去两次！” 第305章 处理鱼胶的办法 符婉向来是个行动派，更何况对于渔民来说，出海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这肯定得在船没问题的情况下。 只是出海的事先放一边，符婉突然想起还有个事要问符三。 “三叔，那个黄唇鱼鱼胶怎么处理，你帮我问了不？” 符三总觉得自己忘了啥事，听到符婉这话，立马想起来了。 “哎呦，这年纪到了记性就是不行！” 他笑呵呵地从自己怀里又掏出个袋子，那袋子跟村里其他老爷们的一样，都是自家吃完饼干后的透明袋子。 这里头除了符三平常随身带的少量现金，还有几根别人发给他的烟。 自从符婉跟他说烟对孕妇不好，符三就把这话放在心上，不仅不在林秋菊面前抽烟，甚至在外面也就最多拿出来闻闻味道。 他在手中的大团结里找了半天，就在符老大跟符婉两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时候，符三终于从里头翻出张折叠纸条。 然后跟献宝似的小心翼翼地递给符婉。 “阿婉，这上面是孙有财大哥，昨天买了两条黄唇鱼的那个孙有金给我写下来的鱼胶制作方法。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识字不多，所以你自己看看，这京爷写得咋样？” 符婉接过纸条，小心展开细看。 纸条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写字的人文化水平不低。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文化程度低，生意也不能做到京城去，更别提在那边站稳脚跟。 符婉仔细看了一遍黄唇鱼鱼胶的处理方法，通篇看下来，发现难倒是不难，就是麻烦了些。 黄唇鱼鱼胶处理的步骤主要分成四步，就是清洗、整形、晾晒和储存。 清洗对于渔民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毕竟所有的海鱼做之前都得处理干净，黄唇鱼也一样。 鱼胶在完整取下来后，要用清水清洗干净上面的血污和油脂，这样可以保证鱼胶的纯净度。 清洗之后还要把鱼胶进行规整，也就是整形，让鱼胶的模样整体看起来有模有样，同时还能方便之后的晾晒。 鱼胶晾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得找到个不仅通风干燥，还得没有苍蝇的地方进行晾晒。鱼胶是很娇贵的东西，所以不能暴晒，但晾晒的地方又不能太过阴凉。 因为暴晒容易把鱼胶里的油都晒出来，影响鱼胶的品质。而太过阴凉的地方，则容易让鱼胶无法干燥，加上过几天下雨，说不定还会容易发臭发霉。 同时，晒鱼胶就跟晒稻谷似的，隔段时间还得给它翻身，让它方方面面都能晾晒均匀。 晒干后还有储存问题，不过这也是符婉最不用担心的，等回头晒干，她也可以去孙有财那买个干货专用的盒子，装好鱼胶后放在家里阴凉的地方。 把这鱼胶的处理方法看完后，符婉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这简直就是鱼胶处理说明书，写得太全面了！ 但是这看起来，鱼胶处理起来真不是个简单活。 她此时有些懊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留下那条黄唇鱼。 要知道她可是最怕麻烦的人。 符三也看出符婉脸色的不断变化，犹豫了半晌后试探性地问道： “阿婉，你要这黄唇鱼，其实就因为要这鱼胶吧。三叔有个法子，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听？” “三叔，有什么法子你快说说，我确实只想要鱼胶！” 符婉也来了兴致，符三这话，分明是有什么话藏着没说呢。 见符婉跟符老大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符三也不再卖关子。 “孙有财同我说，你要是只要鱼胶，可以考虑把那条黄唇鱼卖给他，到时候鱼胶他做好了再给你。” “我想着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就没一口答应，想问问你意见再说。” 居然有这种好事？ 符婉那是一百个同意啊，不过黄唇鱼最值钱的也就鱼胶，光鱼肉孙有财能要吗？ “三叔，孙有财真这么说的，他只要鱼肉？” 符三点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孙有财是想着没有鱼胶鱼肉也成，他家老丈人就好这一口，刚好过几天老人家做大寿，他也能给寿席添个菜。” 听到这话，符婉当真是动心了。 这代加工还不用付钱，傻子才不同意呢！ 本来嘛，她就只要鱼胶，对于黄唇鱼的鱼肉，她并不热衷。 “孙有财有说出价多少吗？” 符三挠了挠头，“他说五万，鱼胶他负责给你晾晒好。” 五万，要不说孙有财是个生意鬼才呢，除了他那条鱼以外，其他的黄唇鱼最便宜都要十六万。 不过十六万的黄唇鱼，光鱼胶估计都值十万了。 于是符婉当即点头答应了符三的提议。 “三叔，回头你就让他把黄唇鱼拉走吧，鱼胶晾晒好了通知我就成。” 符老大对符婉的决定没有意见，他也觉得自家吃黄唇鱼这么名贵的东西，确实有点奢侈。 更何况黄唇鱼全靠虎鲸出手，而要不是符婉，估计虎鲸别说友好了，路过的时候不给船一尾巴都是它心情好。 最后一条黄唇鱼也算卖了出去，符三告别符婉符老大，便兴冲冲地去村委联系孙有财。 “阿婉，我得去码头看看船修得怎么样。” “好，那我也去给叶林哥打个电话，让他这两天尽快过来。” 眼看着马上要出海了，这船修成什么样符老大也没仔细看过，更别提给修船的人结账。 符婉快步到村委给青山村那边打了电话，却被电话那头的叶建国告知叶林一早就往符家村来了。 原来是昨天叶建国在山上猎到好几只野兔和野鸡，便让叶林一早给符婉家送去。 这算算时间，估计也差不多快到了。 果然，符婉刚回家忙活了不到半个小时，叶林的声音就从院子外传进来。 “阿婉，阿婉，快给我开个门！” 符灵刚好跟秦明珠在院子里玩跳绳，听到叶林的声音，急忙跑过去打开院门。 “表舅舅！” 这小家伙记性好得很，虽然有一阵没见到叶林，但是她还是记得这个表舅舅。 叶林笑着应了声，随后马上从背篓里掏出两把大红色的花。 “给，这是昨天晚上听说我要过来，小凤跟振兴特意一早摘了让我捎给你们的。” 小女孩哪里有不喜欢花的，符灵跟秦明珠两人接过后甜甜道谢，“谢谢表舅舅！” 符婉从屋里出来，一眼便认出她们手里的东西。 “咦，哪来这么多凤尾花？” 第306章 叶林归来 凤尾花是当地人的叫法，这玩意其实也叫美人蕉。 美人蕉虽然有个蕉字，却不是香蕉。 这种植物长度跟人差不多高，一般生长在河边。且全身都是绿色的，唯独开的花是艳丽的大红色。美人蕉网图，不知道大家见过吗　　农村植物多种多样，但凤尾花可以说是当地孩子们都认识的花。究其原因，除了它好看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凤尾花的花蜜。 不过显然符灵跟秦明珠并不知道凤尾花应如何享用，正你一朵我一朵地往对方头上插。 “哎呦，你们这俩孩子，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符婉让叶林把背篓放下，随后将离她最近的符灵拉过来，一把拔下她头上的凤尾花。 符灵因为头上的花被摘，顿时小脸一垮不高兴了。 “你先别急，妈妈给你变个戏法。” 变戏法？ 符灵的难过马上就被抛到九霄云外，秦明珠也来了精神，两眼期待地看着符婉。 在俩孩子的注视下，符婉将凤尾花的底部拧掉，然后放在符灵嘴里。 “你吸一口看看。” 符灵不明所以，下意识猛吸了一口，随后下一秒，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她嘴里迅速蔓延开来。 “是甜的！” 可不就是甜的嘛！ 毫不夸张的说，凤尾花的花蜜，那比家里的白糖还甜。 符婉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可比现在苦多了，要说她在青山村时的美好回忆，凤尾花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家里唯一的妹妹，那时候符明跟叶林叶军会跟村里其他孩子一起守着河边含苞待放的凤尾花，在开花后了第一时间摘回来跟符婉一起分享。 因为村里孩子多，叶林他们一般也只能摘到两三支，于是家里四个孩子，就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尝花蜜的味道。 符灵吸花蜜吸得一脸满足，符婉也没落下秦明珠，同样帮她把手里的凤尾花尾部拧开。 叶林把背篓放下后去厨房喝了点水，出来就看见两个孩子捧着凤尾花吃得正高兴。 那脸上的满足，跟小时候的弟弟妹妹们一模一样。 他笑着从地上的背篓里又跟变戏法似的掏出把凤尾花递给符婉。 “阿婉，这是你的。” “我也有？” 符婉有些惊讶，自己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又不是小孩子才能吃这个，更何况在我们心里，你一直都是我们最小的妹妹。” 这话说的，符婉险些眼眶发红，她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正是有这些爱她的家人们支撑。 忍住眼眶的酸涩，她尝了尝手里的凤尾花花蜜。 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阿婉，要是没啥事，我差不多得回去了。” 叶林的话让符婉迅速清醒，她急忙拉住叶林。 “回去干啥，阿林哥，船已经修好了，过两天就出海，我刚刚还打电话去村里找你来着。正巧你过来，那就不用回去了。” 左右这两天得出海，来回跑也是麻烦。 叶林听到船已经修好，脸上满是高兴。 “好好好，船修好了就行。” 不过高兴之后他又有些为难，“我今天出来的时候也没带换洗的衣服。” “那有什么，穿我的不就行了！” 符明推开院门，抱着一堆竹子进来。 符老大也跟在后面，这竹子是刚刚他们在山边砍的，准备做些竹筒和修复符婉的鱼枪。 之前有不少竹筒开裂，符明怀疑还是竹筒没有做好的缘故，所以打算做一批新的用来替换之前的。 竹子弄回来肯定得处理，叶林一看有活干，也不多说啥，去屋里找了锯子和砍刀便开干。 这时候符亮也扛着一堆渔网进门，符老大刚刚也跟他说了出海的事。 “叔，这几张渔网有些破，我娘让我抱来看看还能不能用得上？” 符老大打开那几张网看了看，这还是他出事之前用的渔网，几个大洞都快赶上符灵的高度了，没有丝毫补的必要。 “要不放在这，等你婶子回来看看能不能剪下来用补网。” 一般用了许久的渔网要是破损得太厉害，叶小翠就会把渔网完好的地方剪下来，下次补到别的网上去。 符灵提着叶林刚刚放在一边的野鸡路过，看到那破渔网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爹，这渔网看着网目大小不错，要不改成蟹笼吧？” “这几天出海，刚好可以去海里放蟹笼！” 同是地笼，蟹笼跟鱼笼长得却不一样。鱼笼是长条形状，而蟹笼则是圆的，上下由钢丝扎紧，螃蟹要是钻进去，就很难再爬出来。 当然，圆蟹笼一般人家用的少，毕竟费铁丝，这玩意也不便宜。 大多数村民家里做的蟹笼都是用竹子固定渔网，再围成一个笼子的形状。只不过这个蟹笼虽然成本低，但却没有铁丝做的蟹笼效率高。 渔民们把蟹笼放进海里之前，会在里头放些螃蟹喜欢吃的食物，比如小鱼小虾，或者切开的螺肉，这样能吸引不少贪吃的螃蟹落网。 “做蟹笼？用竹子做吗？” 符老大开始打量起刚刚扛回来的竹子，想要从里头挑点可以做蟹笼的材料。 符婉摇头，“不用竹子做，用铁丝。” 符老大到底是个老渔民，经过符婉的几句描述，脑海中就勾勒出了那铁丝蟹笼的模样。 “这方法说不定可以！” 符老大越想越觉得这蟹笼有意思，转身就去屋里拿钱。 “我去小商店买点铁丝！” 院子里的人忙得热火朝天，符婉也没闲着，烧开水杀鸡拔鸡毛。 刚好这时候叶小翠从地里回来，符婉忙喊住叶小翠。 “娘，阿林哥来了，我正收拾野鸡呢，你去跟春兰婶子说一声，中午在咱家吃饭呗！” 叶小翠走进厨房给自己灌了一碗水，瞧着桶里毛拔了一半的野鸡心里就高兴。 这鸡一看就是野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她大哥抓了送来的。礼轻情义重，娘家人想着她，叶小翠自然是高兴。 “好嘞，那我找你婶子去！” 鸡毛是符婉拔的，剁鸡跟收拾兔子则是叶林做的。他不愧是猎户，只几下功夫，就把鸡和兔子剁好装进碗里。 叶小翠去姜春兰家回来后就去了后院摘菜，几分钟后姜春兰也赶过来符婉家帮忙。 不过帮忙归帮忙，她提过来的东西倒是把叶小翠和符婉都震惊了。 “春兰，你把家里的老母鸡抓来干什么？” 瞧这还在咯咯哒的老母鸡，一看就是姜春兰养着生蛋的！ 第307章 家庭聚餐 听到叶小翠的问话，姜春兰爽朗一笑。 “哎呦，这不是在你家吃了好几顿饭，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想着给你们送只母鸡，回头也能生蛋给孩子们吃！” 符婉听到这客套话就开始头疼了，她连忙拒绝：“婶子，一家人客气啥，你赶紧把这鸡抓回去，我家有母鸡生蛋呢！” 事实上，符婉家不仅有生蛋的母鸡，还有一大群兔子，更别说那只整天盯着菜园子的小黄，以及时不时发疯追追鸡逗逗小黄的旺财。 家里的动物种群非常庞大，叶小翠每天都在愁这些家伙吃得比人还多。 要不是这几天眼看着要下雨，叶小翠早就噶兔子准备风干兔肉了！ 即使符婉拒绝，姜春兰说什么也不肯把鸡提回去。 她就不信了，这个年代还会有人嫌弃生蛋的母鸡？！ “娘，要不你带婶子去瞅瞅我家后院现在是啥情况吧！” 符婉也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叶小翠一听，觉得这方法可行，于是拉着自己老姐妹就往后院走。 姜春兰也没说不去，不就是后院嘛，又不耽误她等会到了后院悄咪咪松手，成功将鸡送出去。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等姜春兰到了后院一瞧也傻了眼。 叶小翠家的母鸡她也见过，精神抖擞的比公鸡还漂亮，咋这会儿秃得尾巴上的毛都没了？ 眼下也不是鸡换毛的时候啊！ 再看看那些鸡也不敢乱溜达，跟惊弓之鸟似的蹲在鸡窝前，一副随时要逃命的模样。 这到底是经历了啥？ 许是看出姜春兰脸上的震惊，叶小翠叹了口气，随后打开旁边的鸡窝。 嚯，鸡窝里全是些黄毛的野兔！ “小翠，这咋这么多野兔？这母鸡尾巴是咋回事，怎么都没毛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眼下又有那么多活等着，叶小翠只能长话短说。 “兔子是阿婉她舅舅抓来的，本来也就两只，谁知道它们刚好是一对，生了一窝后没几个月又开始生，这就越生越多了。 至于母鸡尾巴，那就要问旁边那位祖宗了！” 叶小翠朝着不远处努努嘴，姜春兰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就瞧见旺财正趴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菜园旁边的小黄。 一鸟一狗见到叶小翠和姜春兰也没多大反应，都是自顾自地玩。 旺财看起来是趴着的，但两眼转得飞快，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果然下一秒，它突然猛得扑向不远处的小黄，它的速度快，小黄的反应也不慢，早就张开双翅，低空飞了起来。 “哟，小黄会飞了？” 小黄确实会飞了，但是小母鸡不会啊！ 见小黄飞走，旺财似乎觉得生气，又狗来疯冲向旁边的鸡窝，那些母鸡一看到旺财冲过来，立刻一哄而散躲了起来。 只剩姜春兰送来的那只来不及反应，被旺财一嘴巴叨在鸡屁股上，吓得旁边的姜春兰脸都白了。 “这狗咋还吃鸡呢！” 说着她就要去旺财嘴里救心爱的老母鸡，叶小翠连忙阻止老姐妹，“你别紧张，它不是要吃鸡，它就是爱玩。” 果然下一秒，旺财立刻松开了嘴巴，那母鸡劫后余生，惊慌失措地用鸡生最快的速度扑向旁边的鸡窝，只留下旺财那一嘴巴的鸡屁股毛。 再看刚刚还漂亮的小母鸡，也跟刚刚姜春兰看到的母鸡一样，秃了！ “这这这，这狗怎么这副德行！” 姜春兰半天才忍住自己骂狗的冲动，没想到平常看起来听话懂事的旺财，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叶小翠还能说啥，她一开始的反应跟姜春兰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刚开始她也以为旺财是想鸡吃，但等她观察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这狗吧，就是焉坏。 纯粹吓唬鸡玩。 实际也是因为咬不到小黄，把气往母鸡身上撒。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把母鸡带回去吧！” 母鸡在这时候那可是家里值钱的宝贝之一，还有“鸡屁股银行”的美称。 有了鸡就有源源不断的蛋，这年头，鸡蛋也是硬通货。 可惜自从旺财放飞自我，叶小翠家里的鸡吓得蛋都生得少了。 看到这副场面，姜春兰这下哪里还敢把鸡留下来，急忙抱起鸡窝里吓坏了的老母鸡。 “那什么，那我还是把鸡带回去吧。回头等鸡生了蛋，我再送些过来。” 这回叶小翠倒没拒绝了，不过对于老姐妹来说，她也是个大方的。 所以她当即便随手提起一只肥兔子塞给姜春兰。 “这兔子你拿回去，让阿亮给你收拾，晒干跟炒菜都可以。” 姜春兰是真不好意思收，哪里有自己送礼没送出去，反倒又往家里拿东西的道理。 见她不收，叶小翠才不多说什么，直接从旁边找了根麻绳绑住兔腿。 “赶紧拿着，你瞧瞧我这的兔子，也快喂不起了！” 听到这话，姜春兰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毕竟她一眼看去少说那里有七八只兔子，想来确实吃得多。 姐妹俩你来我往的说着话往前院走，叶小翠闻到油烟味直拍手，“坏了，阿婉一个人在厨房呢！” 她急忙跑去厨房，结果却发现此时符明正在炒菜，符婉架着柴在烧火。 她长舒一口气，幸好，还有个会做饭的儿子。 符婉看到她这模样就能猜到她在想啥，脸上嘻嘻笑，“娘，没想到我会抓壮丁吧！” 叶小翠斜睨了她一眼，“就你机灵！” 符明在旁边听着这两人说话，忍不住翻白眼。 要不是符婉说他炒菜好吃，他才懒得在这被辣椒呛呢！ 不过符婉说的也是实话，符明现在的水平那是今非昔比，在符家那是仅次于叶小翠的存在。 中午这顿饭非常丰盛，荤菜有野鸡炖晒干的野香菇，爆炒兔子，素菜有自家种的豆子青菜，甚至还有符婉指导的洋柿子鸡蛋汤。 符灵跟秦明珠尤其喜欢那碗鸡蛋汤，酸甜可口，把杂粮饭泡在汤里，不知道多好吃。 至于符老大他们则最喜欢那碗爆炒兔子，符明辣椒放得足够多，几个人即使吃得嘴都红了，但也没停下筷子。 就在大家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符老大才想起来说家里那船的情况。 “船我去看过了，修得很好。大家商量下，我们什么时候出海去？” 符明想都没想就嚷道：“要不就今晚吧！” 今天已经过去半天了，下午刚好可以去准备出海的东西。 海鱼大多数都喜欢晚上出没，所以晚上出海的收获一般比白天好很多。 符婉对符明说的也没意见，其他人也一样。 符老大见状，便下了决定： “行，那大家等会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吃过晚饭，我们就出海去！” 第308章 叶军的改变 吃过饭叶林符亮收拾碗筷，符婉则拿着扫帚清扫桌子下的垃圾。 旺财正在遍地找骨头，突然就警惕地竖起耳朵，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往院门外冲去。 “汪汪汪！” “嗷！” “旺财！” 符婉急忙厉声喝止，心里猜测是不是哪个过路的邻居。 结果等她快步走到院门口，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时，倒是几分意外。 “叶军？” 叶军此时脸都白了，可见被旺财吓得不轻。 见到符婉，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阿婉，我来找我哥。” 符婉看到他手里的包袱，看那模样，似乎是一些衣物。 她把院门打开，然后用脚将想冲出去的旺财挡在一边。 “进来吧，你吃午饭了吗？” 即使桌子上的碗筷都收拾干净了，但是院子里那股饭菜的香味并没有散去。 叶军舔了舔嘴唇，正想说自己吃过了，肚子却在此时唱起反调。 这声音可不小，逗得符婉忍俊不禁，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阿军哥，你去屋里坐着，我上厨房给你装点饭菜。” 中午的野鸡还剩了不少，反倒是那碗爆炒的辣兔子连汤都没落下。 符婉怕就一点菜他不够吃，便拿出两个鸡蛋让符明再炒个辣椒炒蛋。 好在这会儿锅也还没洗。 叶小翠跟符老大刚去后院抱渔网，听见动静也不忘大声问： “阿婉，谁来了啊？” “是叶军哥！” 符婉应了声，叶小翠一听自己侄子来了，连忙走进主屋。 叶军赶紧站起身，跟叶小翠和符老大问好。 “姑姑，姑父！” “哎呦，阿军啊，怎么这会儿来了，吃饭了没有？” 叶军笑了笑道：“上午我爹说你们这两天要出海，我哥早上出来又没带换洗的衣服，所以特意让我赶紧送过来。” 其实送过来的不止衣服，还有叶林的口粮。 这是李春华特意拿出来的，叶林是她儿子，她还能不知道这小子的饭量？ 不带些口粮，她都怕这小子把小姑子家吃垮了！ 见叶军从背篓里拿出个大袋子，叶小翠正奇怪呢，等瞧清楚袋子里的白面，她脸上马上不高兴起来。 “怎么还带粮食，我这还能没饭吃不成？” 白面是多么稀罕的东西，这一看就是叶建国两口子舍不得吃省下的。 叶军赶紧解释道：“哪能啊，这不是我哥吃太多，我娘也觉得不好意思吗！” 叶小翠立马提着那个袋子又往他背篓里塞，“带回去，我这有米有面，饿不着你哥。” 话音刚落，叶林听说自家弟弟来了，也洗了把手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两兄弟年纪小的时候尚且亲密无间，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又因为前段时间那些事，反而没什么话可说。 “给，阿婉让阿明给你特意炒的。”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叶军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斯文，赶紧接过叶林手上的一大碗饭。 “我来吧，烫手。” 叶林把饭菜摆在叶军面前，其实饭菜看起来很简单，一碗杂粮饭，上面盖着不少野鸡炖蘑菇，另外还有一盘子刚炒出来的青椒炒蛋。 两个菜都是下饭菜，也不知道符明是怎么炒的，叶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菜。 叶小翠瞧他那副拼命咽口水的模样，一看就是饿得狠了。 “阿军，赶紧吃吧。姑姑家这也没什么好菜，你先吃着，不够再去厨房添。” 叶小翠都这么说了，叶林也顾不得客气，应了声就端起碗埋头吃起来。 许是这饭菜太香，又可能是叶小翠看自己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叶军吃着吃着，眼睛就不由地有些酸涩。 现在想想自己之前对爹娘和哥嫂做的事，那真是猪狗不如！ 符婉一眼就瞧出了叶军的不对劲，也是心中叹气。 相比上次见面，叶军确实改变了不少。 她赶紧找了个话题，想着不能让叶军在大家伙面前哭起来。 “阿军哥，我们晚上出海捕鱼去，你跟我们一起去不？” 出海捕鱼一直是叶军的愿望，所以一听符婉说出海，他眼睛也亮了起来。 刚才的什么伤感，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但是他只是想了想，却摇头拒绝。 “算了吧，下午我还得赶回去呢。” 符婉没想到叶军居然会拒绝，毕竟之前他都想出海想得快六亲不认了。 叶军看出了符婉脸上的疑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嗨，之前你不是跟我说可以在山下承包块地方养些鸡鸭嘛，我寻思着方法可行，加上鸭苗便宜的，就买了不少养着。” 至于鸡苗，则是他娘李春华看他手头紧巴，偷偷攒了几十个鸡蛋，跟同村会孵鸡仔的大婶换的。 符婉没想到自己的建议他真的听进去了，当即也高兴起来。 “阿军，你这养鸡鸭，有赚头不？” 叶小翠虽然自己也养了些鸡，但都是自家吃，也不知道外头土鸡的价格。 说到自己养的鸡鸭，叶军马上就有了精神，眉飞色舞地给众人介绍自己的养鸡场。 “赚钱肯定是能赚的，我去打听过了，镇上饭店也买土鸡，而且价格都不低。我这些鸡都是喂些米糠和泡发的菜籽饼，这两个东西也便宜。菜籽饼就是油菜籽榨油后的油渣，这种可以喂鸡鸭，也能堆肥　　至于地方，我爹同我去找村长申请了，就在我住那地方不远的山下围了个小山头，专门给我养鸡鸭。” “不过也有黄鼠狼之类的玩意会来偷鸡，所以我得每天晚上过去瞧瞧。” 换句话说，基本上自己的时间都得费在这养鸡场上。 不过对于叶军来说，现在的日子他非常喜欢，觉得充实又有奔头。 说到这里，叶军又忍不住感谢符婉，“阿婉，你说的对，之前是我脑子不清醒，以后我踏踏实实把自己的事业奋斗出来。” “这就对了，阿军哥，只要你肯努力，我相信你肯定能赚大钱。” 叶军郑重点头，叶林看着自家弟弟这副模样，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兄弟俩到底有些默契，之前的事也就不再提了。 吃过饭，叶军歇都没歇就想回家去。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鸡鸭。 叶小翠看到他这副上进的模样，倒是高兴得很。 当即就给他塞了一背篓的干货，都是自己晒干的鱼虾，拿回去洗洗加些辣椒炒炒味道也是香的很。 第309章 准备出海 就这样，叶军背着整整一背篓的东西过来，又带了满满当当的一背篓回家。 因为这时候时间还早，符明干脆扶出摩托车送叶军回去。 毕竟这个时候去青山村的班车太少，上午叶军都是靠自己双脚走过来的。 叶军本来还觉得麻烦符明，这会儿他推出来的摩托车，险些震惊地把自己的眼珠子粘在上头。 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别说摩托车，有辆二八大杠都得在村里炫耀地骑上几圈。 “阿明，这车得不少钱吧？” 符明想了想，也没正面回答叶军的问题。 “等你回头把养鸡场做起来，买这车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真的假的，那我可真是有盼头了！” 两人就这样在车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路，摩托车到达青山村的时候，又把路上的村民给吸引地围在叶建国家门口。 “哎呦，这不是建国家那外甥吗，居然买这么阔气的车！” “这个是什么车，看着又不像自行车，也不像拖拉机。” “你个乡巴佬，这是收音机里说的摩托车！” 符明听到这些议论，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那上扬的嘴角是压都压不下来。 叶军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养鸡场，把背篓往李春华手里一塞，就头也不回地朝养鸡场走去。 符明把车子扶进院子，外头的人太多，他怕这些人摸着摸着摸到排气管，回头烫伤了还得找他赔钱。 本来送完叶军符明就得赶回去，但是他又实在好奇叶军的养鸡场长啥样，所以就想着跟在后头看一眼再回去。 “阿军哥，等等我！” 正埋头快步往山下走的叶军听见符明的喊声后茫然回头，刚好给了符明追上来的机会。 “走，带我去瞧瞧你的养鸡场！” 兄弟俩一前一后地就跟小时候出去玩一样，没多久就到了叶军养鸡的地方。 没想到在这居然碰到了叶振兴和叶小凤两个孩子。 “表叔！” 叶小凤看到符明，那是比看到叶军这个亲爹还高兴。 “表姑和灵灵还有明珠来了吗？” 面对叶小凤期待的眼神，符明也只能残忍地摇摇头。 “没来，我是送你爹回来特意过来这里看看。” 叶小凤闻言小脸一垮难过不已，符明见状赶紧安慰。 “要不等会你跟我回去找灵灵和明珠玩？” “真的吗？” 叶小凤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符明看向叶军询问他的意见，叶军正忙着给鸡鸭喂食，听到符明他们的话也只是挥了挥手。 “我没意见，别给你们添乱就行。” “我也要去！” 叶振兴瞧着堂妹要符明去符家村，他也嚷嚷出声。 符家村可是有海的地方，那里能赶海捕鱼，叶振兴惦记很长时间了。 “去去去，都去！” 俩孩子欢喜地在原地手舞足蹈，符明又打量了一番养鸡场的情况，这养鸡场看起来虽然简陋，但在他看来，叶军这小子也的确在做正经事了。 而且他粗略了数了下，光他看到的少说有三四十只鸭子。 还不包括躲在树丛里遍地找虫子吃的鸡。 喂完鸡鸭还得打扫鸡圈，符明瞧着叶军忙碌的模样也不好打扰，便干脆告别回去了。 叶建国家里的李春华正在满院子里抓鸡，准备晚上做个大餐招待符明。 结果这边正准备给鸡抹脖子，符明就进门扶着摩托车准备回去。 李春华顿时急了，她这鸡还杀不杀了！ “咋刚来就要回去？” “舅妈，晚上我们得出海去，我这来是为了送叶军哥回来。” “你也真是的，让叶军自个儿走回来不就成了，还麻烦你送。” “不麻烦，这不是有车吗，也就大半个小时的事！” 这骑摩托车就大半个小时，要是叶军走路，非得走到天黑。 李春华听到符明是要回去出海，也不好拦着。 这时候叶振兴从房里收拾了两件衣服跑出来。 “表叔，等等我！” 李春华眉毛一竖，“你这孩子干啥去？” “我要跟表叔出海去！” “什么出海，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给我在家好好待着！” 李春华说完就要把叶振兴从车上拉下来，谁料叶振兴两嘴一瘪，一个快九岁的小伙子居然哇地一声哭起来。 “舅妈，就让他跟我去吧，没事，过两天我就给你送回来。” 李春华也是第一次见大孙子哭这么伤心，只能由他去。 “等你娘回来，看她不揍死你！” 陈桂芳在地里干活，还不知道这事呢。 叶振兴想想他娘发脾气时的模样，缩了缩脖子。 管她呢，要挨打也是回来再打！ 这边叶振兴刚坐上摩托车，叶小凤就抱着自己的衣服从不远处跑过来，小丫头头发都跑得乱糟糟的，脸上的笑容还是比花都灿烂。 李春华对孙女没有孙子这么严格，只反复叮嘱了两人要听话，才由着他们去。 符明就这样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因为符老大定的晚上六点出海，符明见还有点时间，便一头钻进自己屋里，倒头开始睡觉。 晚上在海上没什么觉可睡，这会儿刚好能睡多久是多久。 叶小翠跟符婉几人下午睡了几个小时，便没有打扰符明，在院子里准备出海的东西。 出海就免不了延绳钓，叶小翠特意去码头和海滩上瞧了一圈，才买到了几个妇女赶海捡到的八爪鱼和沙丁鱼。 这些都是要作为延绳钓的饵，符婉则是把做好的蟹笼和之前的地笼跟符亮叶林往船上搬，还有之前带回家清洗的拖网，统统都要搬上船去。 路上的村民瞧见符老大家这些人的动静，猜到他们家这是要出海去，便商量着明天一早过来看热闹。 虽说越看越眼馋，但是海运这种玄学的东西，能蹭蹭也是好的。 在家的姜春兰也没闲着，在厨房活面贴了一大包四合面饼子。 既可以当晚餐，还能留着在船上晚上饿了吃。 大家都忙活得差不多的时候，符老大拿着几根钓竿，喜滋滋地从外头走进来。 符婉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爹，你又骗大爷钓竿了？” 符老大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啥叫骗，我这是让他投资，回头钓到大鱼，他也有面不是！” 自从上次符婉钓到蓝鳍金枪鱼之后，符大爷的钓竿生意算是做起来了，不仅本村人找他买钓竿，连镇上都有不少人找过来。 第310章 海上的准备 “阿婉，今天出海啊！” 符婉正往码头去，就听见有人喊她。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她定睛细看，才发现居然是许久没见的王盼兰。 “盼兰姐，好久不见。我正要出海去呢！” 虽说是同个村的，但是王盼兰自打嫁给符大壮，天天早起跟着出去卖猪肉，不到晌午猪肉卖完也不会回来。 卖猪肉的钱足够家里开销，所以王盼兰不用下地干活，也很少跟村里人坐一起唠嗑。 所以符婉跟她，也确实有很长时间没见过。 不过这会儿符婉当真是相信之前叶小翠说的话。 瞧着王盼兰这红光满面的，确实是过得不错。 “阿婉，我们得快点，天要黑了！” 叶小翠在前面回头催促，符婉只得朝王盼兰抱歉地笑笑。 “盼兰姐，下次我们再唠嗑，我先出海去了，回头来我家玩啊！” “好，祝你们网网爆满！” 王盼兰笑脸盈盈地看着符婉远去，回首自己这两个月的美好生活，要放在没跟大癞子离婚之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符婉上船后就把手上渔网放在甲板上，这船修好后她都还没瞧过，这会儿一看，居然发现跟之前相比，居然看不出有破损的痕迹。 之前那个被剑鱼钻出来的大洞已经补平了，符老大之前应该用水泼上去试验过，因为甲板上的水痕还没完全消失。 今天船上的人有不少，除了符老大一家，还有姜春兰符亮母子、叶林叶振兴父子，外加一个叶小凤。 光孩子都有四个！ 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符婉用最快的速度把她们都赶去船舱边上玩。 叶小凤和叶振兴还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兴奋地不得了。 只是兴奋很快就被难受代替，尤其是叶振兴，趴在船边哇哇吐个没停。 “哈哈，哥哥跟舅舅一样会喂鱼！” 符灵在旁边哈哈大笑地拍手，她还记得叶林第一次出海时，也是这样哇哇吐。 叶振兴的亲爹叶林也没管自家儿子，站在旁边满脸的幸灾乐祸。 臭小子，还真以为出海这么好玩的！ 可能是因为闻到了呕吐物的酸臭味，叶小凤也觉得小肚子有些难受。 但是她想想晚上吃的肉肉和香香的饼子，又舍不得吐，只能捂住自己难受的小肚子蹲在一旁。 她这副模样很快被符婉发现，到底是个小姑娘，不比男孩子皮实。 她上前轻轻抱着叶小凤拍了拍她的背，“小凤，是不是难受？” 叶小凤本来想摇头，结果下一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一边吐还不忘一边哭，“我的肉肉，我的饼饼！” 好不容易吃进肚子里的好吃哒，这下都没了呜呜呜！ 符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抱着她在船边吐完，旁边的叶小翠早就去船舱拿水壶倒了两碗水。 “快喝点水漱漱口！” 晕船是非常难受的，但是吐完往往会舒服不少。 叶小凤跟叶振兴用水漱完口后，静坐了几分钟便有些适应了。 叶林是个看不得脏的，赶紧把甲板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 “阿林，你跟阿亮把拖网推下去吧！” 符老大从驾驶舱走过来，这会儿符明在开船。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海面上黑漆漆的一片，偶然能看见几艘同样亮着灯在作业的渔船。 符老大指挥着符明把渔船往燕窝岛那边开去，因为是大晚上，他们也不准备上岛。 之所以去那边是因为有好几次值钱的海货都是在燕窝岛附近捕捞的，他猜测应该是那边海域生态比较好的缘故，所以想着再过去碰碰运气。 中秋节后第一次出海，肯定得要个好兆头，不能空着鱼筐回去！ “阿婉，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符婉正在准备延绳钓的饵，之前买的那些八爪鱼和小鱼小虾都还是活的，没没切成段。 看到符亮这么神秘兮兮的，她好奇地凑过去。 结果等看清他拿着的东西后，符婉忍不住嫌弃地搬着小凳子移到一边。 这货不知道从哪掏出一袋东西，看那模样，分明是家禽的内脏！ 甚至连洗都没洗，还血淋淋的！ “哪来的内脏？” 见符婉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符亮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后急忙解释。 “这是今天中午那只野鸡的啊，本来婶子说拿辣椒炒一碗，阿明说用这个放在蟹笼里，可以抓到很多螃蟹！” 所以他一直记着这事，刚才特意从井里带过来。 内脏钓螃蟹确实是一绝，但也就是现在符家生活水平上去了，要换做以前，这好歹是个肉菜，哪能这么浪费。 “不过这玩意真的不要洗洗再放蟹笼里吗？” “不用，就这样原汁原味，才能吸引更多的螃蟹！” 符明的声音从后头冒出来，把符婉两人吓了一跳。 “那这玩意你去放进蟹笼里，等回头和延绳钓一起放海里。” 符婉手上的动作没停，虽说沙丁鱼和八爪鱼也一样腥，但是符亮刚才拿着的那碗鸡内脏都是血糊糊的，她不想处理。 符明听到这个工作安排，也爽快答应。 他来就他来，他还不信这么好的鸡内脏，还能钓不到螃蟹！ 可惜了没有猪肝，不然腥味更足，效果更好！ 拖网推下去之后，符老大开始在海域到处转悠着拖网，符婉看着这时候时间差不多，加上船速也不是很快，就开始动手串延绳钓的鱼饵。 叶林和符婉坐在一边放鱼线和浮漂，姜春兰和叶小翠则负责串鱼饵。 这艘船从没有过这么多人，把蟹笼放完后的符明符亮居然没事可干。 “阿明，要不我们钓鱼吧！” 最近符亮也是迷上了钓鱼，整天就拿着个钓竿跟着符老大在海边转悠。 整个人都晒的黝黑！ 这会儿没事，他就有些手痒了。 “行，我去拿鱼竿！” 鱼竿是符老大从符大爷那弄来的，还有符明自己选竹子做的。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带了足足有七八根鱼竿上船。 兄弟俩一人选了根顺眼的鱼竿，又从符婉的桶里抢了点鱼饵，然后就在船边鱼竿一甩，开始等待奇迹。 结果忙活了半天，奇迹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群海里玩闹的街溜子。 “嘤嘤！” 熟悉的声音让正在埋头苦干的符婉几人瞬间抬头，果然离船有几十米的地方，一群虎鲸正在那边炸鱼。 虽然是大晚上，小虎鲸的眼睛厉害得很，马上就认出了符婉他们的船。 它欢快地叫了好几声，仿佛在跟符婉打招呼。边叫它还往符婉冲，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海面却突然冒出个白色的身影。 符婉还以为是之前的白海豚，但是瞧着那玩意的嘴巴跟海豚却一点也不像。 “阿婉，那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座头鲸？！” 第311章 白色座头鲸 座头鲸？ 符婉仔细辨别了好几秒钟，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点头回答旁边的符明。 “确实是座头鲸。” 瞧瞧那大翅膀，瞧瞧那大头，可不就跟之前和虎鲸打架的座头鲸长得一模一样吗！ 只不过之前那只是成年座头鲸，而她们眼前那只，显然是个座头鲸幼崽。 迷你版的座头鲸！ 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座头鲸怎么做到从头到尾都是白色的！ 要知道大家见过的座头鲸都是清一色的黑灰色皮肤，这白色的座头鲸，符婉这个重生者，前世加今生也就在新闻上瞧见过一回。白色座头鲸网图，真的很美啊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两人讨论的动静把旁边的叶小翠叶林还有姜春兰都吸引过来了，连本来在船舱边玩的几个小孩子也都跑过来扒着栏杆，努力踮着脚看那座头鲸的模样。 “天老爷，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白色的座头鲸！” 叶小翠感叹，因为晚上环境的缘故，这白色座头鲸就相当的显眼。 开船的符老大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就看到大家伙都在甲板上看热闹。 他也是急得抓耳挠腮，看热闹嘛，谁不喜欢呢。 于是他干脆把渔船的马力放到最低，走到后面查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也是吓一跳。 “卧槽，这座头鲸居然是白色的！” 符老大也震惊不已，符婉此时心里那是深深的后悔啊，自己前阵子出去，咋就忘了买个相机呢！ 虽说这时候的相机比较稀缺，但友谊商店肯定有这玩意！ 这白色座头鲸，要是拍下来别说自己收藏，拿去投稿都得上报纸头条啊！ 而且没准到时候华国还能成为第一个发现白色座头鲸的国家！ “妈妈，怎么会有白色的座头鲸？” 好奇宝宝符灵马上发问，符婉挠了挠头，恨不得此时有个某度在身边。 没有外援，她就只能绞尽脑汁糊弄闺女。 “可能是因为它的基因不太一样，所以造成它的肤色也跟其他的座头鲸不一样。” “基因？妈妈，什么是基因？” 符灵接着发问，符婉硬着头皮继续回答。 “基因是每个生物与生俱来的构造体系，因为有基因生命才会延续，也因为基因变化所以生物也长得不一样。” 实际上用通俗的话说，其实白色座头鲸是因为白化病的缘故才这副模样。 而白化病实际上属于一种基因缺陷，因为这种缺陷，所以生病的动物会比其他同类更容易生病，甚至还会因为白色皮肤不防紫外线而得皮肤癌。 所以也正因为这种原因，一般白化的动物比较弱小，也更容易被同类排斥。 不过人类却十分喜欢这种与众不同，其实符婉没有细说的是，在几年后的某一天，人们将在澳大利亚的海域发现一只白色的成年座头鲸。 并且当地政府还给这只座头鲸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米迦罗。 而米迦罗在当地的语言中，也就是白色的意思。 当地政府为了保护这只稀有的座头鲸，甚至还立下规定，人类及船只不允许靠近它500米的范围距离，否则将会面临巨额罚款。 算算时间，符婉记得当时新闻上写着1991年发现的米迦罗根据人类推断是出生于1986年，而此时正值1985年9月底，这么接近的年限，说不准眼前的座头鲸幼崽还真是米迦罗！ 符婉真是越想越激动，而这时候小虎鲸已经发现了白色座头鲸的踪影，正迅速地朝那边游去。 因为浑身雪白的原因，小虎鲸都不用怎么辨认，就能发现白色座头鲸的位置，而站在甲板上的符婉却是紧张得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小座头鲸，也是在虎鲸食谱上的啊！ 不然上次那只成年座头鲸怎么会追着虎鲸打架呢，那可是刻进骨子里的仇恨！ 小虎鲸这几个月长大了不少，游动的速度也是非常快，只众人眨眼间的功夫，它就已经距离小座头鲸不到五米。 可能因为这只座头鲸与众不同的原因，小虎鲸凑过去之后也愣了愣，随后大着胆子围着小座头鲸游了一圈，甚至还用头顶了顶小座头鲸的身体。 小座头鲸显然是个没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傻白甜，还以为小虎鲸是跟它玩闹呢，居然不仅不躲，反而也用头顶着小虎鲸玩。 不远处的虎鲸群也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几声尖锐的叫声后，纷纷往小虎鲸的位置游去。 “天呐，这些虎鲸不会把小座头鲸噶了吧！” 符亮惊呼出声，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眼看虎鲸们离小座头鲸越来越近，符婉没有办法，只能把手放在嘴边，吹起口哨。 她也不确定这招是否有用，只能心里祈祷虎鲸们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小座头鲸一马。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虎鲸是她的朋友，但这座头鲸也是世间罕见的存在。自己没看见就算了，现在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是万万做不到袖手旁观。 更何况这海里的海鱼多的是，但是这座头鲸，尤其是白色座头鲸，说不准只有这一只。 好在小虎鲸虽然对白色座头鲸感兴趣，但也更喜欢符婉这个两脚兽朋友。 符婉这边的口哨刚吹起来，它就发出欢快的叫声，然后朝着符婉那边游去。 奇怪的是，其他的虎鲸听到小虎鲸的叫声后，竟然也放弃了游向小座头鲸，而是不约而同地跟在这小虎鲸后面，往符婉这边的方向游去。 白色座头鲸刚刚还因为虎鲸们围上来而有些瑟瑟发抖，这会儿倒是又开朗了，甚至还跟在这些虎鲸后面游出了好一段距离。 也就是在虎鲸们刚离开不到两分钟，在白色座头鲸的不远处，一只巨大的座头鲸冒出水面，掀起来的海水甚至被海风带到了船上。 这只座头鲸显然是成年的，它冒出水面后就急忙朝座头鲸幼崽游过去，看到自家孩子毫发无伤，座头鲸才没有其他动作，只紧紧地把它护在自己身后。 尤其是面对几十米开外的虎鲸群，符婉甚至从这只座头鲸身上看到了如临大敌。 座头鲸妈妈来了，小座头鲸想必暂时也没有了被虎鲸捕杀的风险。 小虎鲸有一阵没见到符婉，这会儿看到她又是一阵嘤嘤乱叫，声调婉转悠长，听起来就跟在撒娇似的。 符婉也没冷落它，半跪在船边伸手努力摸了把它的头。 “好孩子，又长大了！” 小虎鲸仿佛听懂了，又嘤嘤叫了两声，随后游到一边后就迅速潜入海里，冒出水后再一个旋转跳跃再重重摔下，溅起来的浪花直接给站在船边的叶振兴来了个透心凉。 吃过亏的符明早在小虎鲸跳起来的时候就闪到了船舱边上，这会儿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欲哭无泪的叶振兴。 “哈哈，怎么样，够不够难忘！” 第312章 收延绳钓 难忘，怎么能不难忘呢，不过叶振兴丝毫没有被泼的愤怒，反而激动地大声叫起来。 “哇，好好玩！这是虎鲸吗！虎鲸朝我泼水啦！” 十岁左右的孩子没有平常的故作老成，开心地在原地手舞足蹈。 快乐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他孩子，一时间几个小孩子都是又蹦又跳的。 反倒是符老大在旁边看着越来越近的虎鲸群，不由地眉头拧起。 “阿婉，这些虎鲸离得太近了，我怕它们误入拖网里头。” 小虎鲸就算了，这孩子聪明得很，跟符婉玩的时候也知道怎么避开放下去的拖网和延绳钓的丝线。 但是其他虎鲸身体庞大，没这么灵活也没这么聪明，而且因为小虎鲸在这边的缘故，它们也是离得越来越近。 符老大只能努力把船开得离它们远一点。 但是这一招效果不大，因为他好不容易开远些，虎鲸只需要一个眨眼就能追过来。 拖网的拖绳就藏在海水里，符老大早就把这些虎鲸当成跟自己自家的，所以不得不提醒符婉。 毕竟这些虎鲸也只听符婉的。 听到符老大的话，符婉忍不住懊恼，自己刚忙着救白色座头鲸，倒是忘记这船还在拖网呢。 她急忙又吹起了口哨，挥手示意虎鲸离开。 “你们先走吧，今天不陪你们玩了，我还要捕鱼呢！” “快走吧，我们下次再玩！” 符婉的话音刚落，小虎鲸的叫声就马上响了起来。 “嘤嘤！” 仿佛是在回应符婉的话。 这一声还是跟孩子撒娇似的语调，下一秒它再发出的声音，就不同跟符婉的叫声，不仅低沉，还有几分威慑力。 后面本来还想继续靠近玩闹的虎鲸，听到小虎鲸的叫声，纷纷开始往远处游去。 “哇，它们真的能听懂姑姑的话哎！” 叶振兴一整个震惊，之前他听符灵和秦明珠说这事的时候，还以为她们是吹牛，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亲眼所见了符婉跟虎鲸之间的互动。 “我都说了，我们不是骗人哒！” 符灵得意洋洋地仰着头，一副我妈妈真牛掰的模样。可惜因为她小小的一只，这模样在符婉她们眼里看起来，倒是可爱极了。 虎鲸群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符婉她们的视线里。 而之前出现的那一大一小两只座头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差不多时间了，我们收延绳钓吧！” 热闹看完了，即使众人再意犹未尽，也得开始干正事了。 眼下距离放下延绳钓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正是可以把丝线收回来的时候。 拖网还得继续，符老大加大马力开船，准备围着燕窝岛附近的海域转一圈。 符婉把几个孩子赶到一边，“你们都过去玩，我们要收鱼线了。” 她们这船本身就不大，要是这几个孩子在中间，一下没注意踩到鱼钩什么的，就非常容易受伤。 符灵跟秦明珠听到符婉这话，立马就乖乖地拉着叶小凤往边上去。 “小凤，走，我们去船舱边上玩。” 叶小凤有些不愿意，她还想看看大人们钓上来的鱼呢。符灵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凑到叶小凤耳边嘀咕了半天。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叶小凤很是痛快地跟着符灵和秦明珠往船舱去了。 而叶振兴就说不动了，他晕船的劲早就缓过去了，这会儿看到符婉她们戴手套的戴手套，拿鱼筐的拿鱼筐，心里也直痒痒。 “爹，能不能让我也拉鱼线？” 叶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还没船高呢，还拉鱼线！” 这鱼线拉上来的时候，要是底下是大鱼，那拉力会让鱼线比刀还锋利。 不然他们几人也不会戴了好几层劳保手套。 “我哪里没有船高了！” 叶振兴有些不服气，转身就去求助自己亲爱的姑姑。 “姑姑，你让我拉一个吧，我也想钓鱼！” 符婉笑着看着他，“想钓鱼啊？” 叶振兴拼命点头，倒是接下来符婉的话让他马上就垂头丧气起来。 “不行啊，这丝线确实厉害，小孩子的皮肤嫩，万一割伤了我咋跟你爸妈交代？” 叶振兴闻言马上小脸一垮，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符婉看着他那可怜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 “要是你先去带几个手套，等会我们拉上来鱼，你就过来搭把手过过瘾？” 鱼都拉上来了，还有啥过瘾的。 叶振兴嘴上虽然不太愿意，倒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旁边找了几个手套戴上。 今天船上做事的人多，所以叶小翠拉了两个鱼筐放在中间，分成两边人后再开始拉延绳钓的鱼线。 符婉跟符明符亮拉一边的线，叶小翠姜春兰叶林则拉另一边。 延绳钓拉线要先把之前放下去的浮漂收起来，这批浮漂都是新做的，材料就是前几天买电视机的泡沫。 符婉这边钩浮漂的是符亮，他个子比符明高点，用大铁钩钩住那个浮漂，拉起来的时候就能把鱼线带起来。 “有鱼！” 符亮刚把浮漂挑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出来重量，脸上也顿时兴奋起来。 符明在旁边急得摩拳擦掌，“你快点啊，回头鱼都得跑了！” 这话说的，旁边同样在等叶林捞浮漂的叶小翠都忍不住回头给他背上来了一巴掌。 “呸呸呸，说什么呢！” 海上作业最忌讳说丧气话。 符明挨了一下后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跟着呸了好几声。 “妈祖娘娘保佑，给我多来点鱼，我刚刚那是瞎说的。” 这边符婉都没顾得上看自家哥哥的表演，因为符亮已经把鱼线拉了上来。 “阿婉，快用手抄网！” 一条鱼的身影出现在水面上，鱼钩只堪堪挂住了嘴角，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 符婉眼疾手快地把手抄网伸过去，在鱼马上要挣脱鱼钩的时候将它捞入网中。 “呀，是条胡椒鲷！” 胡椒鲷在当地也喊胶钱，这种鱼身体上半部分是蓝灰色的，而腹部则是黄白色，并且身上还布满了各种形状不规则的土黄色圆点，看起来跟散落的胡椒一样，所以叫胡椒鲷。胡椒鲷网图，侵删　　这种鱼肉质非常肥厚，味道十分鲜美，价格虽然比不上石斑，但是综合性价比很高。 眼下他们捞上来的那条胡椒鲷，符婉掂量着两下，少说有个三四斤。 “这胡椒鲷的个头真不错！” 叶小翠看到鱼筐里还在不断乱跳的鱼，也忍不住感叹。 “阿婉，我这上鱼了，快把手抄网拿来！” 符明激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第313章 金枪鱼 符婉一听，急忙拿着手抄网过去，但是等把那条鱼捞上来之后，大家伙都没刚刚的激动。 “怎么是鬼头刀啊，白瞎了这么大的个头！” 要说符明最看不上的海鱼，那鬼头刀肯定在列。 因为鬼头刀虽然颜色看起来鲜艳，但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这玩意的肉质比较敦实，即使是手艺精湛的叶小翠，有时候也拿这鱼没办法。害怕大家忘记鬼头刀长什么样了，特意放个网图。　　红烧清蒸干煎，这些方法她们都试过，结果就是除非没别的菜，不然符明几个宁肯吃青菜都不吃鬼头刀。 不过听说县城饭店之前试过把新鲜鬼头刀放血后做刺身，味道比用去红烧清蒸之类的好很多。 “这鬼头刀价格也不怎么样，哎呦，我这张嘴啊！” 符明此时真是后悔，自己的好运气不会因为刚刚的胡说八道说没了吧！ 将鬼头刀丢到一边的鱼筐，叶林这边拉上来的鱼钩也有收获了。 “哎呦，是条龙胆石斑！” 姜春兰惊呼出声，手里的手抄网赶紧伸了过去。 手抄网刚对着海里的龙胆石斑过去，叶林就喊符明。 “阿明，你快来帮你婶子一下，这石斑太大了她肯定捞不起来。” 符明一听这话，连忙丢下手里的鱼钩跑过去。 “啊呀，这么大的龙胆石斑，大林子你可以啊！” 符明到底是个壮汉，接过姜春兰的手抄网后，又加上叶林的配合，没两下就把那条石斑捞了上来。 符婉正配合另一边的符亮在拉鱼线，但也不妨碍她分出眼神来瞅瞅这边的动静。 结果往往无意中的一眼有时候更容易惊掉下巴！ 这下她也不得不感叹，眼前这条龙胆石斑，真的好大啊！ 这龙胆石斑可不是之前赶海抓到的那条大小，而且足足大了有数十倍。 “老天爷，这鱼怕是有三四十斤了！” 真不愧是海里最能长的石斑，叶林还是第一次亲手拉上来这么大的石斑，顿时脸上笑得眼尾都炸开了花。 “爹，你让我也拉一把撒！” 旁边的叶振兴羡慕得恨不得直接代替自家老爹的位置，他也想抓大鱼，他也想试试延绳钓！ 到底是亲生儿子，叶林又是心情正好的时候，就挑了一个浮漂给他，让他体验一番。 “你看着点手，要是拉不上来就别逞强。” 叶林叮嘱完叶振兴，自己又开始钩海面上另一个的浮漂。 叶振兴一边点头一边扯浮漂两端的鱼线，因为激动，他手甚至还有几分颤抖。 我拉，我拉，我拉拉拉！ 鱼来鱼来鱼来！ 叶振兴几乎快把心里的呼声都自顾自地喊了出来，好歹也是农民的孩子，他平日里帮家里干农活的时候可没喊含糊过。 所以这小子的力气还是有的，没多久他就看见了一条没见过的鱼在水里若隐若现。 “鱼！有鱼！” 叶振兴激动地手里的鱼线差点没拽稳，旁边刚捞起来个空钩的叶林随意地看过去，下一秒立刻瞳孔地震，嘴上也震惊出声。 “卧槽！” “来来来，爹来帮你！” 还真是新手更容易中好鱼，他忍住激动，把自己手里的空钩丢到一边，一把握住叶林这边的鱼线。 忙碌间他还不忘摇人，“姑姑，快拿手抄网来！” 他之前跟着符明可是在码头认识了不少鱼，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叶振兴拉起来的那条，正是值钱的金枪鱼！ 老爹过来帮忙，叶振兴也没有不高兴，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鱼挣扎的力气也不小，光靠他自己，没准要被这鱼拉到海里去。 叶小翠拿着手抄网就要往海里伸，结果她往水里一看，好家伙，居然是金枪鱼，于是又赶紧把手里的手抄网换成了大鱼钩。 这种金枪鱼用鱼钩比用手抄网好使，鱼钩对准鱼鳃用力一挖，就能钩住鱼鳃把鱼拉上船。 “这是黄鳍金枪啊！”黄鳍金枪鱼网图，侵删　　几人拉上来的这条黄鳍金枪大概有七八斤左右，上来蹦哒了两下后就没了动静。 姜春兰马上拿起旁边的刀给它放血，金枪鱼要是不及时放干净血，就容易影响肉质，到时候也卖不上好价钱。 “这条鱼是当前捞上来最值钱的，振兴，你可真牛！” 叶小翠和符婉等人都忍不住给叶振兴竖了个大拇指，叶振兴瞧见后更是高兴地眉开眼笑。 “我就说了，我一定能拉上大鱼！” 符亮这边也就之前大条胡椒鲷值钱，后面拉上来的都是些海鲈鱼，最大的一条也只有三四斤重左右。 “怪了，今天可真是捅了鲈鱼窝了！” 符亮有些郁闷地把鱼钩上鲈鱼解下，一把丢到旁边的鱼筐里。 他都没数，只记得胡椒鲷后，他拉上来的都是海鲈鱼。 本来心情还没这么糟糕，但看到叶振兴拉上来的金枪鱼后，瞬间也眼红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改变现状。 他想了想就跟旁边的符婉道：“阿婉，要不你来拉鱼线，我配合你。” 阿婉的运气是他见过最好的，一定能拉上来值钱的鱼！ 符婉看到符亮这副神情，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这时候剩下的延绳钓也不多，符明那边的延绳钓都拉上来了，符亮这也没剩多少。 “行，那剩下的我来拉！” 符婉把手抄网递给符亮，然后接过他手里的丝线。 海里就剩了两个浮漂，也就是还有三个鱼钩没拉上来。 就在符亮期待的眼神中，符婉将手里的鱼线拉了两圈，浮漂随着丝线上来，但是下面吊着的鱼钩上却是空无一物。 符亮一看没鱼，这下心情更不美丽了。他觉得肯定是自己的坏运气坏了符婉的好运。 符婉倒是没气馁，出海嘛，总是有运气好跟运气不好的时候。 就算这几个鱼钩上都没有海鱼，那鱼筐里的收获，也装了大半筐呢！ 这么想着，符婉又拉了一把剩下的鱼线，结果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自己手上的拉力。 有鱼！ 符婉赶紧招呼旁边的符亮，“阿亮哥，快！” 符亮手里的手抄网早就伸了出去，但是等看清鱼钩上的鱼货，符婉倒是有些头皮发麻。 天呐噜，那鱼钩上的东西正在不断缠绕着身体使劲挣扎。 那分明是一条最少有十多斤重的海鳗！ 符婉虽然不喜欢海鳗这种长条的东西，但是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减慢。 第314章 青衣 毕竟架不住海鳗虽然看着让人害怕，但是它值钱呐！ 更何况这鱼都上钩了，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唷，还是条花豹海鳗！” 符明忍不住兴奋地大喊，一边还不忘挥着自己的手抄网拼命朝那条海鳗伸去。 花豹海鳗其实也是当地人的叫法，只因为它浑身布满黑褐色的斑点，犹如花豹而得名。花豹海鳗网图，侵删　　这种海鳗属于裸鳍鳝科，也是海里比较凶猛的鱼类之一。 它的牙齿咬合力非常厉害，并且攻击性也很强。要不是这会儿被鱼钩钩住了它的嘴巴，符婉都不敢动它分毫。 不仅不敢动，看到还得离远一点。 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只怕得去县城医院缝上好几针。 “霍，这条海鳗可真大！” 叶小翠惊呼出声，但是这条海鳗也确实大，即使全身拧成了麻花，但是也能看出它那粗壮的身体，少说得有六七斤。 符明跟符婉两人配合还算默契，没两下就把这条海鳗拉了上船，旁边的几人见状赶紧围上来。 “阿婉，剩下的我来吧！” 符明知道她打小最怕这玩意，便把手抄网倒扣在旁边的桶上，由于惯性那条海鳗也就落在桶里。 不过因为这条海鳗实在太凶，符明也不敢直接取它嘴巴上的鱼钩。 光看那尖尖的牙齿，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退而远之。 “叶林哥，来帮个忙。” 符明环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让叶林来帮忙。 他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户，这鳗鱼再凶，也不如山上的毒蛇。 叶林倒是没有拒绝，果断从旁边拿了个火钳过去。 叶振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凶的鳗鱼，有些好奇地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自家老爹和表舅两人合力把海鳗的鱼钩取下。 就在鱼钩从鳗鱼嘴上取下来的那一刻，那花豹鳗鱼的头用力从火钳的钳制中挣脱出来，随后用闪电般的速度朝符明和叶林的手咬过去，好在兄弟俩都有准备，早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旁边的符婉眼疾手快地抄起旁边的一块木板，然后啪地一声盖上去，成功阻挡了海鳗的逃生之路。 “怎么样，延绳钓都收完了没有？” 符老大在前头大声问道，符婉听罢连忙回答：“马上了！” 她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叶林那边的延绳钓都收上来了，自己这边还有一个浮漂，正孤零零地在海面上随着海水的波动起伏。 “阿婉，这最后一个浮漂还是你来吧，我在旁边帮忙。” 虽然很玄乎，但是符明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妹妹的海运确实异于常人。 且不说她居然能跟虎鲸海龟沟通，每次海钓拉网，符婉的收获也总是更值钱点。 想想都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自己的海运不如符婉，唯一的解释就是，妈祖娘娘可能更偏爱符婉一些。 不过偏爱符婉符明也不介意，都是一家人，符婉海运好，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就拿现在来说，符婉把鱼拉上来，他负责拿手抄网辅助，这参与感也是实打实的！ 符婉不知道符明心里的百转千回，她爽快地同意了符明的提议，二话不说就站在船边捞最后一个浮漂。 离浮漂近的时候符婉才发现，这个浮漂只有一小半露在海面上，大部分都被海水淹没，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浮漂的下半部分。 而且这个浮漂不知道是因为海水起伏还是什么原因，居然在时不时地上下浮动。 这说明什么，说明下面有条鱼在拉鱼线啊！ 为了防止好事多磨，符婉一把将浮漂捞起来，然后迅速拽着浮漂另一端的丝线开始用力。 祖宗保佑，妈祖娘娘保佑，可别再来一条海鳗！ 虽说刚刚那条花豹海鳗的重量不错，即使不卖拿回去清蒸或者红烧，肉质也是非常肥美可口。 但是她更想开个不一样的盲盒！ 延绳钓的鱼线被她拉回来好一段，一条大鱼的身影也渐渐肉眼可见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符婉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还好不是海鳗。 但等看清那条鱼的那一秒，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青衣，是青衣！” “什么，钓上青衣了？在哪里！！” 叶小翠和姜春兰本来在一旁将那些延绳钓的丝线鱼钩都盘起来，听到符婉的叫声，两人也是激动不已，心有默契地将手里的东西往甲板上一扔就快步走到船边。 此时那条青衣已经被符婉拉出水面，符明拿着手抄网探过去，自己紧张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青衣不像花豹海鳗这样性格暴躁攻击性强，所以符明没花多少功夫，就将这条青衣收入网中。 看着自己网里的青衣，符明脸上的紧张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 这可是青衣啊，跟东星斑老鼠斑苏眉鱼齐名的青衣！ 符婉钓到苏眉鱼的那次，给大家介绍了香江四大鱼王。符明把这几种鱼牢记在心，这青衣虽说比不上其他三种，但是好歹也是上了榜单的。 “这条青衣，怕是有个十来斤吧！” 叶小翠上前抱住那条鱼掂量了下后点点头，“差不多，估计能卖不少钱。” 青衣鱼又叫黑斑猪齿鱼，这鱼跟别的海鱼一样，都是身体延长的类型。只不过头和嘴巴都比较大而明显，但眼睛又十分细小。 青衣鱼的背鳍基底有一个黑点，其他的鳍下则有不少浅黄色的，整条鱼可以说是颜色鲜艳，身体颜色看起来其实跟一些鹦嘴鱼有些相似。青衣鱼网图，侵删　　符婉刚开始也认不出青衣和蓝色鹦嘴鱼的区别，不过等叶小翠给她讲过两者的显着差别后，她认青衣就是一认一个准。 说来也十分简单粗暴，跟鹦嘴鱼相比，青衣鱼的嘴巴比较小，且上鄂突出，下鄂短小，有一种地包天的即视感。 而鹦嘴鱼的嘴巴比较大，且上下鄂动作灵活，咬海螺坚硬的外壳都不在话下。 也因为生活习性的不一样，青衣鱼只有上下两三颗尖牙，而鹦嘴鱼却是两排整整齐齐的板牙，咬合力比青衣强上不少。鹦嘴鱼网图，注意看它的牙　　而且外观颜色上青衣只有蓝色和青绿色之分，但是鹦嘴鱼就跟鹦鹉似的，蓝色绿色黄色什么色的都有。 不过比起价格，鹦嘴鱼的价格那是远远比不上青衣。 青衣不仅因为肉质鲜美而名贵，还因为它本身也是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长期食用可以强身健体，所以非常受饭店的推崇。 毕竟他们把青衣做好了再卖给顾客，那可就不是翻一倍两倍的事情。 而且现在捞上来的这条青衣，符婉估摸着价格，少说也能卖个几十块！ “阿明阿亮，差不多准备起网了！” 符老大在前面开船，根本不知道后面捞上来什么海货。 他只知道，这拖网的时间差不多了！ 第315章 陈桂芳 “好勒，我们现在就起网！” 青衣鱼固然重要，但是比起拖网里未知的惊喜，那还是略逊一筹。 以前都是符婉去转起网机，这会儿有符明跟符亮几个哥哥在，她乐得清闲让他们去干。 而除了叶林符明跟符亮三人，现在最忙碌的却是叶振兴。 只见他一会儿看看花豹海鳗，一会儿又去瞧瞧那条青衣，甚至看到符明他们现在去起网，他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想要看看他们怎么操作起网机。 符婉一开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看着叶振兴也就比符明他们矮了一个头，突然反应过来。 “阿林哥，振兴这个年纪还没去上学吗？” 算算中秋节的假期也已经过了，这孩子已经是上学的年纪，怎么没有去上学？ 被符婉这么一问，本来忙着搬鱼筐过来的叶林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茫然地看着符婉。 “上学，他在上小学啊！” 随后他也马上反应过来，一脸怒气地看着不远处的叶振兴。 叶振兴浑然不知危险来临，还在问符明他们有关起网机的操作问题。 “叶振兴，你小子是不是又逃课了！” 叶林愤怒的吼声把正准备上手操作起网机的叶振兴给吓了一跳，见叶林在旁边捡了个打鱼的棍子朝自己怒气冲冲地又来，叶振兴深感吾命休矣。 不过他也不个傻的，哪能站在原地等叶林揍。 只见他围着甲板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眼看着要被叶林抓住，他眼睛一转，躲在符婉身后。 “姑姑救我！” 臭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这顿打怎么来的呢。 符婉本来还懊恼自己多嘴，让这孩子挨揍，这会儿人都躲在自己后头了，自然多少得帮着点。 她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表哥，要不算了吧！这打孩子也不能解决问题。” 有符婉挡着，叶林也不敢直接打过去，气得只能拿着棍子指着后面的逆子。 “你小子给我出来，多大的人了居然逃学！你老子我这么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供你读大学的吗！” 叶振兴也是个倔的，听到叶林这话，居然从符婉身后伸出脑袋不怕死地杠了起来。 “我就是不喜欢上学，上大学有什么用，我娘上了高中不也在家种地吗！” 符婉听到这话，简直一整个震惊。 表嫂陈桂芳居然是高中学历？！ 她一下子忘了叶振兴这茬事，上前把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叶林拉到一边。 “阿林哥，嫂子是高中学历？” 要知道符婉自己也就上了个初中。 叶林没想到她好奇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汉子黝黑的脸上难得有几分柔意，便也没瞒着符婉：“你嫂子原来是下乡的知青，高中没毕业就跟着大部队下乡了。 前几年高考恢复后我还让她去考大学来着，结果那时候振兴才两三岁，你嫂子舍不得，这事也就搁下了。” 他一直这么努力赚钱，除了想供叶振兴上大学以外，还有就是想对得起自家媳妇的付出。 毕竟这几年知青可以回城后，为了回城抛妻弃子或者抛夫弃子的知青也不是没有。 只有陈桂芳始终没提回城的事情，就连城里老丈人寄来的信，也被她偷偷藏在床板下面。 但是只有他一直觉得，他媳妇不应该过得比别人差。 “阿婉，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林跟符婉说完这事后觉得有些奇怪，自家表妹也不是个八卦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知道陈桂芳的来历。 符婉冲他笑了笑反问道：“阿林哥，要是现在县城有个工作的机会，你舍得让我嫂子去不？” “舍得，怎么不舍得！” 叶林不假思索地回答，在县城工作也总比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来得舒服。 当然，城里的工作有多紧俏他也是知道的，不然他早就想办法找门路把自家媳妇送去上班了。 看到自己回答完后符婉还是光笑不说话，叶林就猜到自己这表妹怕是在卖关子。 他讨好地笑了笑，“阿婉，你有什么法子快说说，要是真成了，以后表哥当牛做马都要报答你！” 当牛做马这么严重的话倒是把符婉吓了一跳，她赶紧摆了摆手。 “阿林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截了当地跟你说吧。 前几天我花了点钱，买下了县里的罐头厂……” “什么！” 叶林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惊呼出声后才发现符婉脸上没有丝毫戏弄他的神情。 老天爷啊，他这表妹果然不得了，买罐头厂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没收到半点风声！ 见叶林冷静下来，符婉也就接着把刚刚的话说完。 “罐头厂那边现在主要是研究鱼罐头，也做一些之前的水果罐头。但是你也知道，我跟我哥他们都喜欢出海捕鱼，坐不住办公室。 刚好嫂子学历高，我也相信她的为人，要不你回去跟她商量商量，回头让她去厂里上班，也能帮我盯着点厂里的事。” “你放心，该给的工资一分不少，到时候年底要是有盈利，我还会另外给嫂子分红！” 符婉短短几句话，里面的信息却让叶林硬是消化了几分钟。 听符婉这意思，罐头厂正是要人的时候。 “行，这事我明天回去就跟你嫂子说去！” 别说有分红没分红的，就冲符婉的信任，这个工作他也得劝自家媳妇去！ 符婉见他答应，也就放下心来，不过她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叮嘱道：“阿林哥，你回去可别把我买了厂子的事说出去，万一到时候被别人知道，找到舅舅他们那里，也会闹得不好看。” 华国历来都讲究人情世故，村里那些人，别说邻居，怕是叶军媳妇知道了这事，也能闹个不停。 说实话，符婉之所以之前不待见叶军，他那媳妇占了一大半的功劳。 看舅舅家这闹得四分五裂的情况，要是把她招去厂里，那还不得翻天？ 符婉想了想那场面，就忍不住哆嗦。这么麻烦的人，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叶林也能理解符婉的担心，当即答应下来，“放心，我回去后就说是桂芳娘家帮忙，绝对不会把你这事给说出去！” 这边兄妹俩达成协议，那边的符明符亮已经用起网机把拖网拉上了甲板。 “阿婉，你们俩聊完没有，这里要解拖网了！” 符明朝着符婉这边吆喝了一声，这拖网满满当当的，一定有不少鱼货，不过他现在迷信得很，就想着让符婉来解开网绳！ 第316章 拖网收获 “好，来了！” 符婉应了声，然后跟叶林默契地结束刚刚的话题，快速朝拖网那边走去。 叶振兴这会儿正把刚才丢在一边的手套捡起来戴上，因为怕挨揍，他还一脸警惕地躲在叶小翠边上。 大家伙都是每人提着个鱼筐，就等符婉解开网兜的绳索后开始挑拣鱼货。 见大家都等着，符婉也不客气，上前拽着拖网底下的网扣，三两下就把麻绳解开。 然后随着砰地一声响，拖网里的鱼货瞬间如大雨倾盆般落下，撒得满甲板都是。 “妈呀，好多鱼好多螃蟹啊！” 叶振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不由兴奋地叫喊起来。 “我的老天奶，斗鲳，这是大斗鲳吗！” “是斗鲳！还有白须公和不少春子鱼！阿婉，你这手气果然不错！” 叶小翠和姜春兰已经提着鱼筐走到鱼堆前面，看到满地的鱼货，她们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姜春兰朝符婉比了个大拇指，符婉毫不谦虚地挑了挑眉，然后从一旁拉过个鱼筐也加入了挑拣鱼货的队伍。 首先捡的就是大斗鲳，正当符婉捡起一条大斗鲳准备往欣赏一番的时候，她面前跟座小山似的鱼堆中间却突然有了异常的动静，把符婉等人惊得连退好几步。 “这是个啥？！” 要知道一般拖网里的海鱼被拉上岸后不会有太大的动静，因为在拖网里的时间长，上岸后又离开了海水，所以基本上都是半死不活的。 当然这除了螃蟹和虾之类的，这几种从拖网里挑拣出来再放在海水里好好养着，等回到码头也都是活的。 但是此时他们面前鱼堆中间的动静显然不是螃蟹和虾能搞出来的，最中间的海鱼都被里头的东西顶开不说，甚至连整个鱼山都被顶塌了。 就好像里头有东西随时准备出来攻击大家一样。 符明跟符亮几个大男人反应最快，迅速放下手里的鱼货，在旁边捡起几个趁手的工具。 而符婉则拉着叶小翠和姜春兰往船舱边上退，然后紧紧地把符灵秦明珠几个孩子护在身后。 符明这几个人里面，胆子最大的莫过于年龄最大的猎户叶林。 只见他拿着一个长长的鱼钩，伸到鱼堆中间试探性地捅了下，就在他的鱼钩往回收的时候，鱼堆中间突然有了大反应。 不仅上面的鱼货都掉了下来，一根长长的触手更是从鱼堆里伸了出来，当即就准确无误地卷住了叶林的鱼钩。 “是章鱼！” 看这触手的模样，符明惊呼出声。 知道是什么东西后，符婉倒是不紧张了。 看这触手的大小，这玩意只怕还没之前自己在海里碰到的那个巨型章鱼一半大。 而随着叶林跟那章鱼之间的几番拉扯，那条章鱼大半个身体也从鱼堆里显现出来。 符婉大概估计了下，这章鱼应该最多也就十斤左右。 当然，比起这条章鱼，之前用竹筒逮到的那些可都是小卡拉米。章鱼网图，侵删。虽然大小不如正文中的那条，但是我觉得这个眼神很符合　　“这条章鱼可真大啊，只怕能卖不少钱！” 符明有些激动，拿着手抄网就想给章鱼来个天王盖地虎。 但是那章鱼也不是吃素的，几个触须马上迎上去阻挡，随即就躲过了符明的手抄网。 同时它也没松开那个缠住叶林钩子的触须，而对于拿着棍子想要袭击自己的符亮，大章鱼还朝着他喷了一口墨水出去，即使符亮连退了好几步，自己的鞋也被泼了几个墨点。 攻击性这么强的章鱼，众人一下也傻眼了。 他大爷的，爪子多了不起啊，有墨囊了不起啊！ 事实上还真是了不起，见这群两脚兽不再动作，章鱼一边缠着叶林的鱼钩，一边慢慢地爬到船边。 “不好，它要跑！” 叶小翠惊呼，话还没说完，那章鱼就仿佛听懂了似的，加快速度爬到船的边沿，随后伸回自己的触手，吧唧一声重新逃回了大海。 看完了大章鱼逃跑的全程，符婉忍不住心里感叹，这家伙真不愧是海里最聪明的种类，这逃跑路线，估计它早就想出来了。 看着像是在应付符明他们的攻击，实际上它一边防御一边往船边移动，为得就是能顺利逃回大海。 “哎，这下损失可大了，这么大个的章鱼都跑了！” 符明有些懊恼，要是自己刚刚动作快点，说不定是能逮住它了。 符婉一边捡起地上的大斗鲳一边安慰他。 “别想了哥，这家伙比你我都聪明，就算到时候把它抓住，它也能在我们回码头之前跑了。” 符明不由得奇怪，“怎么这么说？” 符婉只能给他解释，“章鱼身体里光心脏就有三颗，脑子也跟海里那些鱼货不一样，它们是真的聪明。 而且你想想刚刚那章鱼的眼睛，是不是跟人眼没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符明想起刚刚那章鱼瞥他那一眼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呀，那章鱼岂不是成精了？！” 符婉摇头，开玩笑地说道：“建国后可不能成精，它们只不过是脑子非常发达，比人脑厉害罢了。” 根据记录，章鱼光记忆系统就有两个，大脑里的神经元也多达五亿多个，所以这么大的章鱼弄回去，也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这船上还有不少孩子，万一章鱼逃出来攻击孩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符明想想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况且章鱼跑都跑了，也只能安慰自己。 “算了，没有章鱼还有大斗鲳跟春子呢，哎你们看，这大斗鲳真漂亮！” 这点倒是引得了大家的认同，叶林忍不住问道：“这几种鱼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是值钱货不？” 符婉离他最近，自然给他做起了科普。 大斗鲳跟银鲳一样，都属于鲳鱼科。因为同属一科，这种鱼虽说跟银鲳有点像，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差别。 斗鲳个头大，腹部跟有肌肉一样厚实，且边鳍较钝。而银鲳不仅腹部薄，它的边鳍也比较尖。大斗鲳网图，侵删哦，不过这条斗鲳鳞片掉了不少，所以有点不好看，大家别介意哈　　这种鲳鱼个头一般比银鲳大，不过也跟其他鲳鱼一样，出水即死，得尽快用冰块镇着保持鲜度。 值得一提的是，斗鲳的生长周期长，繁殖难度大。所以在价格上，斗鲳的价格当然比银鲳贵不少，另外斗鲳还被称为鲳中之王，足以可见它的地位。 而且符婉估计了下，这里少说能装六七筐斗鲳，应该能赚上个上千块！ 斗鲳个头大，所以大家伙都是先把这玩意挑出来，而符明则是例外，他负责把那些鱼堆里的螃蟹捡起来捆好，省得它们满甲板乱爬。 还容易打架把钳子打没了。 叶振兴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挑拣鱼货的队伍，不过他也就坚持了半个小时，挑出了大半筐斗鲳后，就夸张地扶着腰站起身。 “哎呦，我的老腰啊！” 叶林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小孩子哪来的腰，这下你知道出海捕鱼的苦吧！” 天天嚷着出海，让他捡网鱼货就老实了！ 第317章 再遇白色座头鲸 把鱼堆里所有的大斗鲳挑出来后，紧接着就是挑拣白须公和春子鱼。 叶林捡起两条白须公，也忍不住摸了两把这鱼长长的背鳍。 “我发现海里的鱼类真是五花八门，背鳍这样的鱼我也是第一次见！” 白须公其实看起来长得有点滑稽，这种鱼类嘴巴到眼睛的距离比其他鱼类要远不少，整个头也是一种拱着的状态，让人看起来活像一座小山峰。白须公幼年期　　白须公这种鱼也是银白色的肤色， 幼年时期它们腹部和背上的鱼鳍都特别长，等成年后随着身体的变化，两边的鱼鳍会逐渐变短，头部的山峰状也会十分明显。白须公网图，这是成年的白须公　　但是虽然它长得不同寻常，但并不是什么稀缺鱼类，所以价格也就一般。符婉估摸着每斤能卖个八九毛左右，这鱼主要是胜在性价比高，清蒸红烧都十分美味。 符老大听见她们起拖网的动静，便把船速降到最低走到甲板上看拖网的收获。 这一趟出海能不能赚到钱，主要就是看拖网，更别提这还是这次出海的第一网收获。 “嚯，这白须公看着肉挺肥的，留一条回去我拿去做刺身吃。” 作为资深渔民，刺身这种东西符老大其实没少吃，毕竟以前出海条件有限，饿了直接切鱼肉啃也是有的。 只不过自从他出事回来后，符婉就不怎么让家里吃刺身，怕寄生虫多，吃了闹肚子。 而且现在出海她们也带了锅和佐料，所以吃的更多的是熟食。 之前那些海货除了卖的，剩下的拿回去也都是清蒸红烧，吃多了熟食符老大也想念刺身的味道，这会儿看到这么漂亮的白须公，他自然不想放过。 这玩意又不是跟金枪鱼一样那么贵重，留一两条条家里吃也是没问题的。 符婉听到符老大的话倒也没有反驳，她知道符老大想这口想得紧，刺身偶尔吃吃没关系，不是天天吃也不打紧。 白须公挑出两三筐就没有了，剩下的就是堆成小山的春子鱼。 叶小翠一边挑拣一边还不忘感叹：“可惜了这些春子不是黄花鱼，不然又得大赚一笔了！” “娘，你就想着黄花鱼吧，没准下一网上的就是黄花鱼呢！” 符明在一旁乐呵呵地，虽说刚刚那条大章鱼逃跑让他短暂的难过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延绳钓收获的青衣和花豹海鳗，外加还有一条贵重的黄鳍金枪，他更多的还是高兴。 春子鱼其实也叫假黄花鱼，光看这个描述就知道这两种鱼长得有多像。 在当地春子鱼也被叫成黄姑子，这种鱼的体长一般在20到25厘米之间，整体看起来是个长椭圆形，身上是淡淡的橙色，两侧有不少灰黑色波状条纹。春子网图，侵删　　跟黄花鱼比起来，春子更短小一点，两者显着的特征除了身体颜色，那就是头部形状了。 黄花鱼的头大且侧扁，嘴巴比较圆，上下颚也差不多大小。而春子鱼则头更小一点，嘴巴比较小，并且下颚短于上颚。小黄花鱼网图，侵删，对比下两者的不同哈　　当然，春子鱼的价格肯定不如黄花鱼，不过这玩意的口感也很不错，不仅味道鲜美营养也十分丰富，也是不愁卖的鱼类之一。 挑拣完春子鱼，甲板上就只剩下点小鱼小虾，叶小翠跟姜春兰负责扫尾，符婉看了眼兜里用塑料袋包着的手表，此时正好八点多钟。 “爹，这会儿时间还早，把拖网丢下去再来一网吧！” 符老大没有意见，招呼旁边的符明符亮，“走，把那拖网再推下去！” 之前推拖网的时候，因为拖网还没有使用的缘故，比这会儿轻不少，所以符明跟符亮两个人把拖网推下去那是绰绰有余。 但是这会儿拖网刚从海里捞上来，上面挂了不少海草和泥沙，即使清理干净了，也因为泡过海水的缘故，比第一次放拖网的时候重上不少。 所以这时候得有三个人才能顺利地把拖网放下去。 这边三个大老爷们抱着拖网正准备丢下海去的时候，谁料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上，浮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刚刚那条白色座头鲸！ 三人立刻把手里的拖网放回甲板上，深怕回头拖网丢进海里后，会困住这小家伙。 因为看这座头鲸的游向，居然是朝着自家船过来的。 “阿婉，阿婉，你快来看看，那条座头鲸又来了！” 符婉刚跟叶林和叶振兴把刚刚那些装有鱼货的鱼筐扛进冷库，听到符老大的喊声，她连忙快步走到船尾。 果然，那条白色座头鲸正朝船这边游过来，甚至在看见符婉后，速度还加快了不少。 不过到底还是座头鲸幼崽，这家伙游了没几步，又开始在原地学着之前座头鲸妈妈的模样开始喷起水柱。 只是它明显经验不足，喷起来水柱不光矮小，维持的时间也就几秒钟。 “哇哇哇，好好看啊！” 几个小孩子听见座头鲸又来了，纷纷跑过来趴在船边。 叶振兴感觉自己今天当真是长见识了，不仅认识了这么多种类的鱼，还看见两次座头鲸。 “奇怪，小座头鲸在这玩，她妈妈呢？” 面对符灵的问题，符婉也想知道答案。 这小座头鲸明明刚刚被座头鲸妈妈带走了，这会儿它又出现在这里，只怕座头鲸妈妈就在附近。 不过也不等她拿着手电筒在海面上寻找座头鲸妈妈的身影，小座头鲸就已经到达了船边。 虽说它还只是座头鲸宝宝，但是等到了船边大伙儿才发现，这家伙的身形，已经有将近半个船长了。 换句话来说，只怕两个符婉加起来都没这货长。 座头鲸不比小虎鲸的语言丰富，也不会嘤嘤叫，所以这只座头鲸也就是在船边不停地喷着水花，用这个来表达自己对符婉等人的青睐。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孩子们纷纷激动起来。 但是她们也没有吱哇乱叫，生怕惊扰了座头鲸，回头跑了就没得看了。 小座头鲸喷了一会儿水后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努力把自己的头往符婉这边伸。 这姿势，倒跟之前小虎鲸求摸摸时一模一样。 但符婉可不敢摸这座头鲸，生怕被它沾染到自己的气味，回头座头鲸妈妈来找麻烦。 毕竟动物对自己的幼崽都具有非常强的保护欲，只有小虎鲸这样的gai溜子，丝毫不介意人类跟自己接触。 不过也看人，上次符明摸小虎鲸，可不就被拍了一脸水嘛！ 小座头鲸见符婉没有反应，随后又在水里游起来，时不时再把头伸出水面。 就在众人恨不得把这座头鲸的模样刻在脑海里的时候，远方海面上喷起一个高大的水柱，小座头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瞬间沉入海里，欢快地往水柱那边游去。 第318章 座头鲸送鱼 “大座头鲸，是座头鲸妈妈来了！” 叶振兴低声惊呼，生怕自己的声音传过去会惊扰到座头鲸母子。 “它那是在干什么？” 符明符亮眯着眼也看不太清楚，因为过两天要下雨的缘故，天上的月亮被层层云朵挡着，这让本来还能靠月光看清的海面，这会儿看起来是黑漆漆一片。 手电筒虽然有光亮，但是照射距离有限，叶林拿着手电筒试了试，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所以只有符婉因为之前那颗鱼珠的缘故，目睹了座头鲸母子重逢后的场景，尤其是还有座头鲸捕食的过程。 座头鲸捕食可以说没有任何技巧，全靠嘴大。 只见那大座头鲸停止喷水柱表演后，就在海里张开了自己的大嘴巴。 而让符婉震惊的是，那家伙嘴巴张开的角度甚至可以达到了九十度！ 天啦噜，这家伙肯定没有下巴脱臼的烦恼！ 符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自己上次连打个哈欠都觉得下巴疼。 而不远处，大座头鲸张大嘴巴后就对准了身边翻涌的银色鱼群。 虽然鱼群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脱，但神奇的是，座头鲸嘴巴里好像有个磁铁似的把整个鱼群都吸到了嘴里，等感觉没有鱼群往嘴里钻的时候，座头鲸才闭紧嘴巴，一口将嘴里的鱼群吞入腹中。 好家伙，这一嘴下去，只怕最少有个几千斤吧！ 符婉不免咂舌，幸好自己没有养座头鲸的爱好，不然这家伙只怕能把自己吃破产。 几千斤估计都保守了，根据符婉的记忆，座头鲸最高纪录一口就能吞好几吨食物。 人们还给这种现象起了个名字，就叫鲸吞。 座头鲸妈妈吞完那口食物后显然还没吃饱，又游到旁边继续张开大嘴。 小座头鲸一直跟在它身边，不过这小家伙也是个闲不住的，竟学着大座头鲸的模样，张大嘴巴去追刚刚遗漏的鱼群。 不过它显然还不能吃这些小鱼小虾，因为大座头鲸在看见它含了一嘴巴的鱼虾后，忍不住挥起大翅鳍给了它个大比兜。 这把正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的符婉直接逗笑了，果然不止人类，动物界教训孩子也是这么简单粗暴。 符老大见她笑便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阿婉，你笑啥？” 符婉摆了摆手，“没啥，看那小座头鲸好笑。” 符老大狐疑地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企图想找出座头鲸的位置。 结果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别说座头鲸了，鲸毛他都没看着。 “快快快，座头鲸应该走了，我们把拖网放下后再找找鱼群去！” 因为没遇见鱼群，手抛网也没派上用场。 不过符老大有句话说错了，座头鲸可没走，只不过距离太远符老大他们看不见而已。 这么想着，符婉又忍不住朝座头鲸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那小座头鲸居然又朝着这边过来了。 但是此时符老大他们已经把拖网推了下去，符婉没有办法，只能在旁边拿了根棍子轻轻地拍打船边。 她阻止不了小座头鲸来船边玩，但是却可以引导它不去船尾放有拖网的地方。 符老大放完拖网便准备回驾驶舱，看见符婉这番举动便走过来，回想今天晚上自家的闺女的异常举动，他心里忍不住嘀咕符婉是不是撞邪了。 结果凑过来一看，也瞧见了越来越近的小座头鲸。 好嘛，看来撞邪的是他！ 不仅有小座头鲸，连那只大的也紧紧跟在后面。 这成年座头鲸说是海里的一座大山也不为过，瞧着这越来越近的大家伙，符老大心里也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巨物的压迫感。 他不免有些紧张起来，“阿婉，要不我去开船？” 开船离座头鲸远一点，不然这家伙只需要用头轻轻一撞，他们今天就得游去海岛等救援。 符婉摆摆手，“爹，你现在开船也来不及了，以座头鲸在海里的速度，就算我们这船加大马力，它要追上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话虽这么说，符老大也还是走进了驾驶舱。 他打算一有不对劲就踩油门跑路，哪怕跑得离海岛近一些也好。 而符婉之所以想着不用开船，并不是盲目自信，她跟海底的大型动物也打了不少交道，这座头鲸看着体型大，其实是属于温顺的那一类。 并且她也能感应出来，这座头鲸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果然，大座头鲸可能也知道她们害怕，在离船有五六十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而小座头鲸则还是欢快地顺着符婉拍的方向，游到了她的手边。 “小家伙，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别调皮，下次看到人还是走远一点，别四处乱逛，别跟人套近乎。” 符婉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絮絮叨叨地跟它说话。 人类可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万一这白色小座头鲸看到人类就追上去，少不了有猎奇的人把它抓去卖钱。 小座头鲸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晃了晃大脑袋，然后就在船上众人的注视下，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这是什么意思？ 符婉有些纳闷，上次这样朝她张嘴的还是小虎鲸，那是它牙齿被鱼刺卡了，但是小座头鲸鱼都不能吃，哪来的鱼刺卡嘴巴？ “鱼，好多鱼！” 叶振兴因为个子矮一点，刚好看见了小座头鲸嘴里的情况。 符婉闻言弯腰仔细一看，嚯，那小座头鲸的嘴里居然装着不少半死不活的沙丁鱼！沙丁鱼网图，老说沙丁鱼，怕宝子们不认识，特意贴一下图　　“这是要给我的吗？” 符婉下意识问道，问完自己也乐笑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小座头鲸能听懂自己的话。没想到小座头鲸晃了晃脑袋，继续冲她张开嘴巴。 符婉见状也不客气，大着胆子伸手进它嘴里抓鱼。 座头鲸没有牙齿，但是它们却有鲸须板。 此时小座头鲸嘴里的鲸须板还不到符婉一节手指宽，偶尔触摸到还能感觉到很软的手感。 她快速将它嘴里的沙丁鱼都抓了出来，完了还不忘看两眼远方的座头鲸妈妈，生怕它觉得自己在伤害小座头鲸而冲过来。 而座头鲸妈妈也没有别的举动，就是不停地喷着一两米高的水柱，明显是在等自己的崽子回来。 感觉到自己嘴里没东西后，座头鲸这才合上嘴巴，还上前用头蹭了蹭符婉的手臂，这可把船上的众人也羡慕坏了。 然后没等众人反应，它又潜入海里，用尾巴往船上扬了不少海水。就是这么跳哒！　　不白来，都不白来嗷！ 等听到叶振兴几人被水溅得低声大叫，它这才满意地调转方向，晃悠着身子往自家妈妈那边游去了。 而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大座头鲸突然停止了喷水的动作，随后迅速地游到小座头鲸旁边，将其护在身后。 那紧张的模样，连符婉都看出来了。 座头鲸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符婉四处张望，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背鳍。 第319章 小虎鲸嫌弃吐了 为什么说熟悉呢，因为符婉也是偶然发现，小虎鲸的背鳍跟其他虎鲸不一样，它背鳍上有一个小白点，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但是如果有心留意，就能一眼认出它来。 小虎鲸本来是追着那白色座头鲸过去，但是等看清后头正准备举起大翅鳍攻击它的大座头鲸，它又迅速刹住了车，施施然地调转方向朝符婉这边游去。 好险好险，好鲸不吃眼前亏，现在它就孤身一鲸，可打不赢这家伙。 见小虎鲸跑了也没追上来，大座头鲸便用最快的速度带着白色座头鲸往海洋深处游去，慢慢消失在符婉的视野里。就是这么游走哒哈哈哈，网图侵删　　“阿婉，我们要准备拖网了。” 虽说每次出海都跟玩似的，但是可能之前每次的收获都不错，所以今天这点鱼货在符老大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跟以往相比，今天的鱼货可少太多了。 他不由得有些焦虑，要是海货少就收入少，收入少了还怎么养大家伙？ 符婉看出他的焦虑，连忙出声安慰他：“爹，不用着急，今天晚上还长着呢。 更何况我们也才起了一次拖网，等会我们再往别处看看，肯定能碰到鱼群的。” 听到自家闺女的这番话，符老大本来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想想也是，要说他家现在这趟海货少，其实也够这次出海的本钱了。 不亏本就行，想想多少人出海得连柴油钱都赚不回来。 “好，那我就前面开船，要是有鱼群正好能追过去。” 他还就不信了，根据自家的运气，今天晚上还能碰不到鱼群！ 至于正往这边赶来的小虎鲸，符老大压根就没注意。 “嘤嘤！” 一个熟悉的叫声从海里冒出来，符婉伸出半个身子看向海面，小虎鲸果然距离船不到两米。 看到符婉，它高兴地跃出海面，随后又重重摔在水面上。 丝毫不觉得疼。 正在这时，一旁的叶振兴把之前的沙丁鱼提过来，献宝似的递给符婉。 “姑姑，这些小鱼虎鲸会吃吗，你给它吃吧！” 沙丁鱼自然也在小虎鲸的食谱上，只不过跟魔鬼鱼那些比起来，这玩意就跟苍蝇肉似的。 符婉看小虎鲸在海里玩得正开心，也不忍心拒绝叶振兴的提议。 她从桶里抓起一把沙丁鱼，这些沙丁鱼已经半死不活了，被符婉抓在手里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 “小虎鲸，接着！” 符婉抓着鱼朝小虎鲸那边抛过去，小虎鲸听见动静，看到从天而降的沙丁鱼，高兴地跃出水面张开了自己的大嘴巴。 这还是叶振兴第一次见虎鲸张开嘴巴，所以被虎鲸锋利的牙齿而震撼。 这牙齿可真厉害啊，比家里那只旺财的还尖！ “噗、噗、噗！” 就在几人等着看小虎鲸享用沙丁鱼的时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刚吞进嘴里的沙丁鱼吐了出来，一副要呕的模样，符婉甚至还从它脸上看到了嫌弃。 嫌弃自己那是不可能的，符婉有这个自信，她估摸着那这家伙要么是嫌弃沙丁鱼不好吃，要么就是嫌弃这鱼刚刚沾了小座头鲸的味道。 鉴于小虎鲸幼稚的性子，符婉更倾向于后者。 小虎鲸把嘴里那沙丁鱼吐完后还觉得不解气，又猛地张开大嘴任由海水灌满，然后再把海水吐出来，活像人类漱口的模样。 符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正想找点鱼给小虎鲸赔罪，没想到这家伙漱口后又马上潜入海底，没几分钟她就看不见小虎鲸的身影了。 天菩萨，这是生气了吗？ 正当符婉自我检讨时候，水面上突然掀起一股浪花，小虎鲸嘭地一声冲出水面，随后快速游到符婉面前。 不仅如此，它嘴里还叼着一半肉，因为没有外皮白花花的，符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刻意把图放小了一点，应该不会吓到你们吧，网图侵删。这家伙是真的吃鲨鱼　　反正瞧着这东西的模样，不像是简单的鱼类。 “嗯嗯！” 因为还叼着一块东西，小虎鲸的叫声有些含糊不清。 这叫声里带着点催促，倒是把符婉整不会了。 它敢给，她也不敢接啊！ “娘，你快来帮我看看，这小虎鲸叼着啥呢！” 因为符老大在开船的缘故，小虎鲸不能停在原地，还得叼着东西追着船游。 即使是这样，它也没放弃自己嘴里的东西，一副不给符婉不罢休的架势。 叶小翠跟姜春兰正在给那些螃蟹绑绳子，闻言忙走过来查看情况。 “这玩意是个啥？” 姜春兰也看不出，倒是叶小翠狐疑地看了半天，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哎呦，这是鲨鱼的内脏啊！这些虎鲸除了魔鬼鱼，最喜欢吃的就是鲨鱼内脏！” 鲨鱼内脏，这么猛的东西，小虎鲸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 只是符婉哪里敢接，连忙冲着小虎鲸摆手。 “你自己吃吧，我们不吃这个！” 连喊了好几声，小虎鲸才好像明白了符婉的意思，只得遗憾地两三口吞下那块肉。 这凶猛的模样，让叶振兴眼里的喜欢更浓烈了。 这么猛这么厉害，他喜欢！ 符老大开着船转了小半圈，也没瞧见鱼群的踪影。 他不免有些泄气，出海捕鱼就是这样，说不准什么时候运气好什么时候运气不好。 所以大家才会把希望和期待寄托于妈祖娘娘身上，希望她能保佑自己出海时网网爆满，平安归来。 符婉看着还跟着她们不愿离去的小虎鲸，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她让符老大把船速放低了些，正好给了小虎鲸追过来的机会。 “嘤嘤！” 符婉伸手摸了一把它的头，“小虎鲸，你的族群是不是捕食去了，你可以带我们去找鱼群吗？” 说完她还怕它不理解，随手拿起一旁鱼筐里的一条鱼，给它比划了两下后塞进它的嘴里。 这回它倒是没有拒绝，一口吞了嘴里的鱼。 这小虎鲸一直跟着他们的船，符婉猜测虎鲸群只怕并没有离得太远。 “阿婉，这招行得通吗？” 叶林忍不住问道，虽说他也知道动物有灵性，但符婉这副模样，显然已经把小虎鲸当成人来沟通了。 符婉还没回答叶林，倒是旁边的符亮出了声。 “我相信阿婉，也相信小虎鲸，它都带过我们捕捞到不少鱼了！” 符明点点头，附和道：“我也相信阿婉和小虎鲸！” 天杀的，要不是小虎鲸不听他的，他也想跟小虎鲸这样沟通好吗！ 见符明跟符亮坚信不疑，叶林只能跟着相信，毕竟他对海里的事了解得少，这虎鲸送鱼的事，他也的的确确亲眼瞧见过。 符婉跟小虎鲸比划完后，就朝着它扬了扬手，然后又吹了个口哨。 小虎鲸好像接到了指令一般，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后潜入水里，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远处游去。 它游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以说并不是它日常的游行速度，以至于熟悉它的符婉一眼就看出了它的意思。 “哥，快去跟爹说，让他开船跟着小虎鲸！” 第320章 鱼在哪里? “不用过来，我看见了！” 符老大在前头大声喊道，随即他立刻加大马力，提高船速朝着小虎鲸追去。 此时已经将近十点，符灵跟秦明珠还有叶小凤三个孩子都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但是仍然撑着不肯回船舱，硬是要看小虎鲸准备把船带去哪里。 惹得符婉不得不趁着当下空闲，劝几个孩子赶紧睡觉。 “灵灵，你们先去睡觉，睡醒了才有精神看小虎鲸啊。” 符灵此时意识已经是混沌状态，半晌才摇摇头。 “我不要，我要现在看。” 但是她实在太困，加上心里还是听符婉话的，所以眼睛没两下就闭上了，要不是符婉及时扶着，她都能摔在甲板上。 要知道之前在家里，基本上七八点她们就会被叶小翠赶去睡觉。 小孩子家家，不睡饱觉怎么长身体？ 见符灵此时睡得跟个小猪似的，符婉便抱着她往船舱走去。 同时还不忘招呼另外两个娃。 “明珠，小凤，你们快跟上。” 有了符灵打头，秦明珠跟叶小凤也没有闹脾气，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直到三个孩子在船舱里的铁架床上都进入了梦乡，符婉这才给她们盖上薄被子关上门出去。 眼下临近十月，天气本来就已经转凉，又因为现在处于海上，海风一吹，别说孩子，连符婉都感觉到了几丝凉意。 当然，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顺便还把之前姜春兰带上船的饼给带上了。 “来来来，一人吃一张，等会要是碰到鱼群，咱们又得忙起来了。” 符婉把手里的饼递给叶小翠符明等人，叶小翠跟姜春兰胃口小，两人分了一张饼。 而符明符亮几个大男人，则是每人就着水壶里的水吃了一整张。 在海上天气冷，除了多穿衣服以外，填饱肚子也是御寒的必要条件。 现在家里生活好了，姜春兰做的饼也舍得放材料。 不仅用的是白面，而且里头还搁了不少虾肉干和鸡蛋，甚至还有香葱。符婉本来想着吃半张垫垫肚子，最后竟不知不觉也吃了一整张饼。 吃完饼后，符明转身就去了驾驶舱。 “爹，我来开吧，你过去吃点饼子！” “好，那你看着小虎鲸的方向开。” “我知道，你放心！” 听见儿子这么说，符老大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便站起身把位置让给符明。 从驾驶舱出来后，他冷不丁就被海风了个正着，头上的帽子都差点被掀翻了。 还好他反应快，按住了自己的宝贝帽子。 见自家老爹过来，符婉忙把旁边的饼又递过去。 符老大接过后拿起一张饼边吃边看向海面。 “阿婉，你说这小虎鲸会带我们去找什么鱼？” 他刚刚看了下，他们已经追着小虎鲸开了大半个小时了。 符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海面，小虎鲸的背鳍还在不远处不断向前移动。 “爹，不管海面上有没有鱼群，我们现在还拖着网呢，不说别的，拖网里肯定有货。” 这话说得也在理，符老大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随后旁边的叶振兴指着远方回头问符婉。 “姑姑，那里是什么？” 因为是晚上，海上的能见度很低。但是船上开了大灯，所以叶振兴远远地瞧见了几个悬浮在海面上的黑点。 并且那几个黑点还在忽上忽下地移动。 “是海鸟！” 符婉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黑点是什么，紧接着符老大脸上也兴奋起来。 “确实是海鸟，前面肯定有鱼！” 叶振兴有些不解，扯着符婉的袖子问： “姑姑，为什么有海鸟就会有鱼？” 原谅他吧，大山的孩子只见过吃虫的鸟，或者吃肉的鸟，真没见过吃鱼的鸟。 符婉给他解释了一番那是海鸟在捕食之后，叶振兴这才恍然大悟。 而就在这时，符婉也能感觉到船速在加快，想来是开船的符明也发现了海鸟的存在。 当船离海鸟盘旋的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符婉比其他人先一步看清了那片海域的情况。 难怪小虎鲸能精准定位到这里，想必是因为虎鲸群正在这边捕食，而海鸟们则是在旁边捡漏，换句话来说，它们是在这边蹭饭。 “真的有好多鱼群！” 也不知道虎鲸群是怎么做到的，眼下它们所在的这片海域，肉眼可见地可以看到好几处鱼群。 甚至还有不少鱼群随着海浪起伏翻涌，这就便宜了正在海面上盘旋的海鸟们，不少胆子大的海鸟瞅准时机和目标，然后一个俯冲，用利爪将鱼牢牢抓住后，再振动双翅带着鱼跑路。 “嗯嗯！” “嘤嘤！” 小虎鲸回到鲸群后，虎鲸们也纷纷叫了起来。 一时间热闹极了。 也就小虎鲸归队后没过多久，符婉就惊奇地发现，这些虎鲸交流后居然全部散开，然后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牢牢地将鱼群们围在中间。 而此时包围圈唯一的缺口，朝着的正是符婉她们这条船开过来的方向。 这意思非常明显，更别提小虎鲸又马上叫了起来，这次的语调欢快，跟刚刚回归鲸群的沉闷语调不太一样。 符婉几乎是第一时间秒懂了小虎鲸的意思，这是在邀请她们过去捕鱼！ 我的人类朋友，刚刚的鲨鱼内脏你不爱吃，那这里的鱼群你喜不喜欢！ 符老大跟符亮在看清鱼群后就立刻跑去找手抛网，符老大还不忘叮嘱开船的符明。 “阿明，你可小心点开，注意拖网别影响鲸群！” 符明点头回应，“好勒，爹你就瞧着吧，我的开船技术那可是符家村第二！” 至于第一，那肯定是符老大了。 符老大没有功夫跟他贫嘴，船上一共带了六张手抛网，这会儿都被他们拿了出来。 “阿亮阿林，你们每人一张手抛网，小翠和春兰负责等手抛网拉上来后挑拣鱼货，阿婉你看看你想抛网还是想挑鱼货？” 符婉想了想答道：“我还是挑鱼货吧，爹，哥哥们，你们丢手抛网的时候可得看着点，别丢到虎鲸身上去了！” 符亮拍拍胸脯，“放心，该捕什么鱼我还是知道的！” 再说了，这虎鲸也不是他能拉得上来的。 谈话间船已经到了鱼群附近，符老大跟符亮二话不说，走到船边后拿起手抛网对着海面的鱼群就丢了下去。 叶林虽然没什么在海上丢手抛网的经验，但他在河里丢过啊，所以这会儿也不甘示弱地丢出去一张手抛网。 符婉见他们都在船的左边丢手抛网，就想着去另一边看看，结果一看，这右边也有不少鱼在海面上翻滚。 “这边也有鱼群！” 几个大男人都在忙，旁边只剩下个急得在原地跺脚，恨不得一夜之间长大的叶振兴。 听到符婉的喊声，叶振兴眼睛一转，捡起地上的一张空网飞快地跑过去。 “姑姑，鱼在哪里，让我来抛网！” 第321章 斑点马鲛 抛网是肯定不可能让叶振兴抛的，符婉从叶振兴手里接过抛网，随后对着底下翻涌的鱼群用力丢了出去。 “振兴，这鱼群很重，要是爆网那可是上百斤，等会姑姑拉不上来你再来帮把手。” 不是符婉不让他抛，关键是且不说他抛网的姿势对不对，看这孩子的小胳膊小腿，到时候是人拉鱼还是鱼拉人，那就不好说了。 叶振兴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明白符婉的担心，自己还是没有长大，不够强壮。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懊恼，一门心思全扑在了鱼群上。 符婉虽说力气不如符老大跟符亮他们，但是丢抛网的姿势那是挑不出毛病的。 丢手抛网也是有要求的，手抛网得被全部散开，这样丢进海里才能网到更多的鱼。 手抛网丢出去后，符婉又将抛网上面的麻绳缠在手上，随着抛网下沉，麻绳也被崩得笔直，而符婉也感受到了抛网另一端传来的拉力。 这重量她熟悉得很，一看就是有不少鱼！ “姑姑，我来帮你！” 总算逮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叶振兴薅起袖子跑过来帮忙。 符婉也没拒绝，姑侄俩拉了还没半分钟，符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旁边，一把握住了手抛网的前端。 “阿婉，让我来吧！” 因为船已经到达鱼群周围，所以符明干脆把船停了，走到后头来帮忙。 符婉见他过来，便干脆放心地把手抛网交给他了。 因为不得不承认，男性的力气确实比女性要大不少。拉手抛网是体力活，符婉刚刚出手，那也是迫不得已。 总不能真让叶振兴去丢手抛网。 所以符明一过来，她就把手抛网交出去了，自己则是拖过旁边的鱼筐，准备清理手抛网里的鱼货。 “嘿呦，这网鱼可真重！” 符老大好不容易将手抛网拉上来丢在甲板上，丢完还不忘感叹地揉了揉腰。 还别说，就这么一网鱼，他居然感到有些腰痛。 果然人就是不能歇着，因为修船休息了好几天，自己刚刚差点没把这网鱼拉上来。 好在他咬牙坚持，维护住了自己作为老渔民的尊严。 叶小翠无暇理会自家男人的动作，已经开始埋头清理手抛网里的收获。 “哎呦，马鲛，都是马鲛！” 紧接着姜春兰那边也惊呼出声，“我这也是马鲛，天呐，这是斑点马鲛，值钱货！” 姜春兰挑拣的是符亮拉上来的手抛网，刚好这时叶林的网也拉了上来，符婉马上打开一看，果然，都是清一色的斑点马鲛。 要说马鲛，其实也有很多种类。国内的马鲛一般分成五种，分别是蓝点马鲛、康式马鲛、中华马鲛、斑点马鲛和朝鲜马鲛。 而五类马鲛中，蓝点马鲛是平时大家说的鲅鱼，口感和价格排第三，康氏马鲛排第二因为营养更丰富，所以排第二。 而排第一的，就是斑点马鲛。 斑点马鲛又叫花鲛或扁鲛，跟其他马鲛长得虽有几分相像，但是不一样的是它背上的黑点更大更显眼，而且肉质更鲜嫩洁白，味道也十分鲜美，是当地人最喜欢的马鲛鱼。斑点马鲛网图，侵删　　但是它的价格也很美丽，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斑点马鲛的价格高也不仅仅是因为它好吃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是它产量少，很难捕捞。物以稀为贵，要不是这会儿被虎鲸群围着，符婉他们只怕也很难碰到这么多斑点马鲛。 之前符婉他们不是没有捕捞过马鲛鱼，但捕捞的大多是蓝点马鲛，这类马鲛可以说是现在码头最常见的鱼类之一，所以没有什么好价格。 手抛网拉上来后众人也来不及多感叹，只想着用最快的速度把鱼从鱼网里挑拣出来，然后空出手抛网外拉几网。 “咦，我这网怎么不是马鲛？” 符明把手抛网拉上来后又自己打开，原以为应该也跟其他人的一样是蓝点马鲛，结果手抛网一打开他却傻眼了。 “臭肚鱼，都是臭肚鱼！” 臭肚鱼又叫泥猛鱼，之所以叫臭肚鱼，是因为这种鱼以海藻为食，腹中有一股不好处理的特殊臭味。臭肚鱼网图，侵删　　要说怎么形容这股臭味，大概就是池塘水泛绿时的那个味道，谈不上难闻，但是总会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臭肚鱼虽然不及斑点马鲛贵，但是这种鱼胜在价格比较实惠，不仅没有鳞片，而且刺少肉多，是当地老人小孩最爱的鱼类之一。 而符明拉上来的这网臭肚鱼，大概也有百来斤。 因为臭肚鱼比斑点马鲛小上不少，又没有鳞片，所以只有少量的臭肚鱼挂在网上用要手去扒拉。而大多数的鱼被符明放在筐里抖上两下后，便纷纷掉了进去。 所以符明没两分钟就清理好了手抛网，然后跑到符老大他们那边又将网抛了出去。 臭肚鱼虽然好，但是斑点马鲛他也眼馋啊！ 这边船上的人捕鱼捕得热火朝天，那边虎鲸们也非常热闹。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虎鲸们围了一会儿鱼群后又忍不住凑到一起打闹起来。 有的虎鲸时不时还跃出水面，一个接一个地表演炸鱼，吓得旁边盘旋的海鸟都飞远了不少。 就这么玩闹了十多分钟，等符婉挑拣完手里的鱼货后再看向海面，大多数虎鲸已经没了踪影，小虎鲸也一样，符婉分出心神找了半天，也没瞧见那熟悉的白点背鳍。 也就还剩了两条虎鲸在不远处玩闹。 不过这些虎鲸离去也没影响到这边捕鱼，可能是被虎鲸吓坏了的缘故，那些鱼群还有不少挤在海面上，不敢往海底逃命。 符明抛出去的手抛网也很快拉了上来，等看清渔网里鱼的种类后，他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船的左边确实都是斑点马鲛，因为渔网还没清理出来的缘故，符老大甚至着急地拿起旁边的手抄网拼命伸进了海里捞鱼。 时间就是金钱，能用上的工具自然都得用上！ 好在手抄网也不是只有一个，符亮见状也效仿起来。 所以即使手抄网的容量有限，一次只有四五条斑点马鲛，但是他们动作快，居然等手抛网清出来后，他们也捞上来将近半筐马鲛。 只不过到底是稀少的鱼群，那种手掌长且活着的马鲛又被符婉重新放回海里，同时她也发现了鱼群少了许多。 估摸着应该是一半被他们捕捞上来了，还有一半跑路逃命去了。 而正当符婉仔细查看海面上动静的时候，不远处剩下打闹的两只虎鲸也突然停了下来。 几乎是没过半分钟，符婉就发现黑漆漆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灰白色的背鳍。 要知道虎鲸们都是黑白两色，根本不是眼前的灰色。 而在符婉的认知里，灰色背鳍的她第一时间只能想到一个种类，那就是：大白鲨！ 第322章 虎鲸大战大白鲨 “爹，快去开船，鲨鱼来了！” 符婉慌忙站起身，低声喊符老大。 符老大听见符婉的喊声，也马上站了起来。 “鲨鱼，哪里有鲨鱼？” 没等符婉回答，他自己也很快发现了海面上的不同寻常。 “我这就去开船！” 说完急忙往驾驶舱的方向快步走去。 船很快就被启动了，在启动船的间隙，符老大也瞅见了那条鲨鱼的位置。根据他的经验，这条鲨鱼一定是条成年的大白鲨。 这还捞什么鱼，肯定得先跑路。 随着船离大白鲨越来越远，符婉也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那两头虎鲸焦急万分。 并不是他们不帮着虎鲸而自顾自地跑路，而是对于海洋顶级掠食者大白鲨来说，唯一的克星可能就是虎鲸。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留在这说不定还会给虎鲸添乱。 别看虎鲸对人类这么友好，但是海洋里的那些大型鱼类，可以说没有哪个没有被虎鲸追杀过。 即使是大白鲨。 不知道怎么的，符婉突然想到之前小虎鲸叼在嘴里的那块内脏，再联想到叶小翠说是大白鲨内脏，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按理来说，一般大白鲨如果知道这片海域有虎鲸群，那它就会远离这片海域甚至好几个月都不回来，而眼前这只大白鲨居然直接硬刚虎鲸，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别不是又来寻仇的？ 符老大将船开远了一些后，大白鲨的大半个身子露出了水面。大白鲨网图，侵删　　符婉双眼紧盯着那边，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落单的两只虎鲸一大一小，那只小点的比跟符婉亲近的那只小虎鲸还小了不少。 一看就是出生没多久的虎鲸幼崽。 而那只大白鲨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那只小点的虎鲸幼崽。 只看它慢慢地往虎鲸那边游去，而那只大虎鲸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正准备带着孩子下潜跑路的时候，却没想被大白鲨发现，然后张开大嘴就想咬虎鲸幼崽。 不过那只大虎鲸也不是吃素的，飞快游过去再用力狠狠一撞，只那一下，就把大白鲨撞飞了老远。 即使是这样，大白鲨也没有放弃攻击，转头又游回来，开始围着虎鲸转悠寻找进攻的机会。 “天哪，虎鲸群去哪了，这大白鲨一看就是盯上了虎鲸崽子啊！” 同样全身心盯着海面的还有叶小翠，她急得眉毛都皱到了一块。 众人的心肯定都是偏向通人性的虎鲸群，毕竟大家都受了它们的好处。 叶振兴尤其热血上头，“姑姑，要不我们开船过去帮帮它们吧！” 瞧着那大白鲨那副盯着虎鲸幼崽不放的模样，倒是把叶振兴的少年义气给激发出来了。 符婉没有回话，事实上她也在拼命想怎么救虎鲸幼崽的法子。 自己这艘船冲过去显然帮助不大，要是激怒了大白鲨，分分钟就能把船撞翻。 更别提船上还有几个不怎么会游泳的孩子。 关键是虎鲸群也不知道去哪了，要是自己可以把它们叫出来就好了。 一群虎鲸，足够让大白鲨落荒而逃。 对了，叫虎鲸出来？ 符婉猛得直拍额头，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一下忘了还能吹口哨呼喊小虎鲸。 于是她马上付出行动，赶紧把手套摘了将食指曲起放在嘴里，一阵哨音响起，众人也期待地看向海面。 但直到两分钟过去，海面上依然没有出现虎鲸群的踪影。 而远方的大白鲨已经跃跃欲试，一口尖锐的牙齿在黑夜里显得更是恐怖。 小虎鲸，虎鲸群，你们在哪里？ 口哨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符婉吹得腮帮子隐隐作痛，但她仍然不敢停下来。 就在符婉快要吹不动满脑子在想其他方法的时候，熟悉的白点背鳍终于再次露出了水面。 小虎鲸听见了她的呼唤！ 而小虎鲸的背鳍刚露出水面，那边的大白鲨便也注意到了水面上的动静。 不过还没等大白鲨反应过来，小虎鲸就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然后愤怒地撞向大白鲨。 那速度，那力道，都是符婉没有见过的。 别小看虎鲸的那么一撞，根据之前的新闻报道，虎鲸撞出去的那一下，足以让鲨鱼的内脏出血。 这也是为什么虎鲸能猎杀大白鲨的原因。 而大白鲨见小虎鲸撞过来，本来还想破釜沉舟扭头去攻击那头虎鲸幼崽，谁曾想转身发现那一大一小两头虎鲸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头虎视眈眈的成年虎鲸。 而站在甲板上的符婉却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就在小虎鲸冒出水面的时候，有不少虎鲸出现在大白鲨后面的海域，而刚刚的大虎鲸则护着孩子迅速撤退了。 换句话说，留下战场的都是虎鲸里的青壮年，且基本上都是雄性虎鲸。因为虎鲸群是母系社会，而根据符婉猜测，跟她亲近的那只小虎鲸，要么已经是领袖，要么也是领袖接班鲸。 毕竟其他虎鲸明显很听小虎鲸的话。 虎鲸群的到来让大白鲨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再加上小虎鲸们实在凶猛，没过多久大白鲨就被虎鲸群追着进了海底，随后就再也没了踪影。 只留下不断起伏的海水，在黑夜里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看完这场大戏，叶振兴震惊地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刚刚看着温顺的虎鲸，居然这么厉害！ 不过也好在虎鲸从不主动攻击人类，不然凭着虎鲸的智商和战斗力，只怕出海的人心都得时刻悬着。 见海面上没了动静，符老大则开着船打算继续拖网。 符亮走过去换他，“叔，你去眯会吧，船我来开。” 符老大也没推脱，只吩咐道：“你要是困了就喊一声。” 开船是符老大符明跟符亮换着开的，叶林还不会开船，而符婉叶小翠姜春兰这几个人里也只有符婉会开船。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符老大直接在甲板上找了个背风且干净的地方，铺上草席盖件衣服就开始睡觉。 出海的渔民就是这样，除了船舱，要休息就只能这么凑合凑合。 叶小翠跟姜春兰把甲板上清理干净后也觉得有些困意，两人便打算进船舱里跟孩子们挤挤，一起眯会。 “阿婉，你要不要去睡会？” 符婉摇头，她下午睡了不少时间，这会儿还不困。 更何况船舱里的空间也是有限的，三个孩子加上两个大人，已经是极限了。 “我等会再去，你们先睡吧。” 叶小翠见状也没多劝，便跟姜春兰转身进了船舱。 同样精神抖擞的还有符明，他正觉得无聊，就瞅见了一旁的鱼竿。 “阿婉，要不我们几个钓鱼比赛吧，谁要是最后一名，谁就洗半个月的碗！” 第323章 花鲈 “好啊！” 符婉忍不住心里暗笑，这比赛，跟直接让他们几个承包洗碗有什么区别。 想想之前的战绩，符婉对自己的运气和钓鱼技术还是信心十足。 见她答应，符明便兴致勃勃地把旁边的鱼竿都一起搬出来让符婉挑选。 叶振兴本来就无聊的很，见到大人们这边这么热闹，也嚷嚷着要参加。 “我也要钓鱼！” 海钓什么的，叶振兴还没试过呢！ 充其量之前用赶牛的竹子在河里钓过小鲫鱼。 叶林从没觉得自家儿子这么烦人，本来因为逃学这事，自己还忍着没跟他算账。这会儿见他又嚷着说要钓鱼，他实在没忍住，扬起了手里的钓竿。 “小孩子家觉也不睡，还钓鱼。你是不是找揍？” 谁家好人想挨揍啊，叶振兴看到自家老爹要来个竹子炒肉这副架势，只能怂哒哒地放弃，然后跑到符老大旁边乖乖躺下。 叶林把自己备用的厚衣服丢过去，“盖好，要是着凉了看我回去会不会削你！” 臭小子，逃学一声招呼都不打，他都能想到自家媳妇在家有多生气了。 指不定到时候还得连累他也跟着挨批。 叶振兴心里虽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衣服盖上。 他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自己要是再折腾下去，回头就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那顿打也跑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不了自己躺着偷偷看他们钓鱼。 这么想着，叶振兴就把眼睛闭上了，完了再偷偷睁开一点缝隙，察看符婉她们那边的动静。 但是钓鱼前也有不少准备工作，符婉跟符明还得做鱼饵打窝。 叶振兴看着看着，不由得两眼无意识地闭上，最后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叶林把自己的饵料准备好，就瞧见了已经陷入熟睡的叶振兴。到底是自己儿子，他跑去旁边又拿了件备用的衣服，给他把腿也盖得严严实实的。 “阿林哥，可以开始了。” 符明低声喊道，叶林应了声，随后三人就开始挑选钓竿。 其实带上船的钓竿都是符老大跟符明两人精心挑选过的，所以符婉也没有怎么看，就随手拿了一根离自己最近的。 符明见符婉已经挑好了，便在剩下的几根钓竿里挑了根比较长点的。 “这根长，回头甩远点，看我钓个大鱼给你们瞅瞅！” 男人的好胜心总是莫名其妙，符婉闻言只是挑眉笑笑不说话，然后提着自己的饵料桶走到一边。 谁上大鱼，那还不好说呢！ 挂鱼饵之前，她顺手又掏出手表看了眼时间，此时正是午夜十二点。 月亮仍然在云朵里若隐若现，海面上的浪花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不少海鸟跟在船后面，时不时冲下去抓条小鱼上来。 符婉从桶里拿出了一根八爪鱼的触须，这根钓竿符老大做了改进，鱼线上绑有两个鱼钩。 所以符婉想了想，本来拿起沙丁鱼块的手又缩了回去，然后伸去旁边的桶里抓了两把叶小翠挑拣出来自家吃的小对虾。 这些对虾是刚刚拖网拉上来的，不过因为数量不多，大点的被叶小翠和姜春兰挑出来准备回头卖给符三，这种小点的因为半死不活的，丢回去也是喂海鸟，还不如拿回去自家吃。 不管白灼还是爆炒，味道也十分鲜甜。 虾这种东西，只要新鲜，就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而这种小对虾对于海里的一些鱼类来说，也是非常充满诱惑力的美味。 拿来钓鱼正合适！ 挂好两种鱼饵后，符婉握着钓竿用力一甩，鱼线带着挂着鱼饵的鱼钩飞了出去，随后落在了几米远的海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符明跟叶林这边也没磨蹭，鱼钩同样很快甩了出去。他们三人并没有站在一起，而是分别在甲板上找了个自己喜欢的方位。 这次做的钓竿上还挂有符老大特意从小商店买的塑料假鱼模型，说是海里的鱼看到这种假鱼后，加上饵料的味道，就容易上当吃饵料。 这假鱼模型好不好符婉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因为这还没过两分钟，她就好像上鱼了！ “我上鱼了！” 符婉手里用力将鱼竿抬起，拉鱼遛鱼都是技术活，符婉虽然才刚刚入门，但也知道不能跟海底那鱼硬刚。 “阿婉，你先放松自己的手，别跟那条鱼硬刚。你得轻拿轻放，顺着它走。钓鱼就是打架，敌追我退，敌逃我打，你慢慢遛着它，等它累了就迅速收线，一把将它拉上来！” 资深钓鱼佬符明也着急得不行，恨不得那钓竿在自己手上，但是他离符婉远一点，又不好丢下自己的鱼竿，只能絮絮叨叨地传授自己的经验。 符婉点头回应，她估摸着自己钓上来的这条鱼重量不轻，因为她能感觉到手上钓竿的重力以及鱼线那头传来的拉力，要是一斤左右的鱼，拉不出这样的架势。 少说估计也得有个三四斤。 三四斤在日常生活中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在海里，因为有海水的作用，三四斤的拉力可不算小，得抗衡好一阵子。 随着符婉收线放线地遛鱼，应该就过了六七分钟左右，水下的那条鱼也是疲了，逐渐离海面越来越近，所以符婉也看清了那条鱼的真面目。 是海鲈鱼！ 还是一条不小的海鲈鱼！ 这条海鲈鱼可不是之前符老大在海岛钓的一斤左右重的小鼻噶，符婉钓上来的那条，看着最少有个五斤重。 “我的乖乖，这花鲈可真漂亮啊！” 符明握着自己毫无动静的钓竿羡慕不已，甚至还不忘热心地用空手拿起手抄网帮符婉捞鱼。 好在手抄网够大，不然这海鲈鱼都装不下。 花鲈其实就是大家平常说的海鲈鱼之一，它也被叫成是七星鲈或者白鲈，是海里典型的凶猛食肉性鱼类。 而花鲈最喜欢吃的，自然就是符婉挂在鱼钩上的那种小鱼小虾。 这种鱼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鱼类，但是因为它肉厚刺少、质地鲜嫩且清甜没有腥味，所以非常受人们的喜爱。 而且花鲈本身的颜值也很高，身体呈漂亮的流线型，背部是青灰色或者蓝绿色，腹部则是银白色的，并且背上还有不少犹如星星点缀的斑点。花鲈网图，侵删 第324章 不断上鱼 花鲈的价格不贵，属于中等档次。符婉刚把这条海鲈提着放进旁边装有冰块的鱼筐里，耳边就响起叶林的惊呼声。 “我这里也上鱼了！” 叶林的钓龄也有二十多年，遛鱼什么的都是熟练的很。 不过他这条鱼明显比符婉刚刚那条难遛很多。十多分钟过去了，饶是叶林这个正值壮年的汉子，硬是在海风中给遛出了一脑门汗。 “阿婉，你帮我拿着钓竿，我去替阿林哥！” 符明看得着急，自己的钓竿要不就是毫无动静，要不就是拿起来鱼没有，饵却被吃光了。 这会儿看到叶林一副要上大鱼的架势，可不就想帮帮场子过过手瘾！ 尤其又瞅着叶林已经疲惫，而海里那条鱼却还是没有瞧见半点影子。 面对符明的相助，叶林也没有逞强拒绝，爽快地把钓竿迅速递给了已经走过来的符明。 符明接过钓竿后就死死地用手把钓竿往下压，然后再双手用力地控制钓竿拉扯鱼线。 而叶林则捡起了地上的手抄网，一边活动有些发酸疼痛的右手，一边准备往海里捞鱼。 “鱼出来了！” 因为太过激动，符明的声音有点大，把睡着的符老大给吵醒了。 符老大抹了把脸后就看见那钓竿弯得跟张弓似的，一副要断不断的架势。 “呦，牛港鲹！” “要不要让我来拉？” 要知道牛港鲹在海钓鱼类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符明虽然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但也还是摇了摇头拒绝。 “爹，这鱼肯定要不行了，你快点抄家伙！” 眼看着这鱼都露出了水面，离成功也就一步之遥，他怎么舍得让给符老大拉鱼？ 叶林闻言急忙把手里的手抄网递过去，符老大看了眼却摆手拒绝，然后拿起一个大鱼钩。 “手抄网不行，牛港鰺得用这家伙！” 老渔民还是老渔民，他举起大鱼钩对准海里的牛港鲹就挖了过去，命中目标后再勾住牛港鲹的鱼鳃后将它一把拉上了船。 看着眼前这条少说有十斤的大鱼，叶林的心情无比美丽。 他呲着大牙笑着问：“叔，这鱼能卖多少钱？” 这么重的鱼，少说有个几十块吧？ 符老大看着大侄子的这副傻样，也乐了起来。 “值钱？估计能卖个几块钱吧！” 几块钱？叶林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这鱼这么大，怎么只能卖几块钱吗？” 这不应该啊！ 符婉把手里的钓竿还给一边看戏的符明，顺嘴就给叶林解惑。 “牛港鲹确实不值钱。它虽然是喜欢钓鱼人最喜欢的鱼，是因为它力气大，爆发力也很强，所以让人有挑战性。 但是论食用价值的话，牛港鲹不如其他鱼类口感好，所以价格不怎么样。” 牛港鲹跟之前杰克风暴的六带鰺一样，都是属于鲹科类的鱼种。它还有一个国际化的简称，叫做gt。 牛港鲹作为鰺科类中最大的食肉鱼，整体呈卵圆形，身体宽扁。随着鱼的成长，身体会逐渐向后延长。 并且长大后的牛港鲹头背部还有非常明显的弯曲，但是上腹部却是一条直线。牛港鰺网图，侵删　　牛港鲹是近沿海的洄游性鱼类，一般喜欢在夜晚活动，所以夜钓也很容易中牛港鲹。 说来说去，这家伙就是海里的大力士。叶林再回味了番刚刚跟这条鱼之间的博弈，确实过瘾的很。 “没事，钓上来这么大的一条鱼我也心满意足，再来再来！” 说罢丢下那条牛港鲹，拿着钓竿准备甩出下一竿。 而此时符婉那边也有了新动静，有了刚刚钓海鲈鱼的经验，符婉遛第二条鱼也顺手了不少。 此时她总算能明白那些钓鱼佬的快乐了。 试问这么一条条的鱼咬钩，又跟开盲盒似的，搁谁谁不迷糊！ 难怪后世那些钓鱼佬就算家都不要也要出去钓鱼，他们享受的应该就是这种未知的惊喜，以及跟鱼类对峙后的快乐。 果然钓鱼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尝到甜头，就容易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霍，看着是条石斑！” 符明已经完全摆烂，钓竿都不想看着了，就拿着手抄网在旁边给符婉当助手。 但是这条鱼不仅没有刚刚叶林那条牛港鲹大，甚至连符婉那条海鲈鱼也比不上。 所以符婉几乎都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拉出了水面，等候在旁边的符明也十分给力，眼疾手快地用手抄网将它捞了上来。 “不是石斑，是石九公！” 一边站着的叶林凑过来，正想上手帮忙把鱼取下来，就被符婉一把拦住。 “阿林哥小心点，这玩意有毒呢！” 啥，有毒？！ 叶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虽说他皮糙肉厚的，但是谁会想平白无故地受伤呢。 石九公在当地也有人喊老虎鱼，是一种形状类似石斑的小型鱼类。 它的长相比起其他海鱼可以说有些略显丑陋。符婉钓上来的这条石九公大概不到半斤，身体还没巴掌长，应该不到十厘米。 而之所以说它有毒，是因为石九公的鳃盖骨和头上长有不少硬棘。这些硬棘都含有毒性，如果不小心被其刺伤，那可就遭老罪咯。不仅会迅速肿胀，还会火辣辣地刺痛最少一两个小时。 而在外观上，这种鱼类的颜色看着也很危险。鱼身整体是红褐色到深褐色的，体侧还长着五条不规则的深色横带，身上及鳍上都长有不少白色斑点。石九公网图，侵删　　虽然石九公个子小，但是它却是个吃肉的。石九公善于伪装，喜欢躲在礁石下等到小虾路过时再迅速出击捕获猎物。 石九公虽然长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但是只要处理得当，它的鱼肉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尤其是拿去煲成奶白色的鱼汤，那鲜得可是一喝一个不吱声。 但也就这么一条鱼，也不好做成一大碗汤。符婉心里想着，要是能多来几条就好了。 左右这鱼口感好，卖就懒得卖了，留着回家自己吃。 好在现实也正如符婉所愿，她那边的钓口仿佛是石九公的老巢。手里的钓竿刚甩出去，符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钓竿上的浮漂就迅速下沉。 提起钓竿一看又是石九公。 一开始符婉还觉得新鲜，等连续上了七八条巴掌大的石九公之后，她也有点麻了。 这可把符明羡慕坏了，不禁羡慕还郁闷，符婉都是一条接一条地上，他却只能在旁边拿着钓竿看。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洗半个月的碗事小，他符家村第一钓手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第325章 我舅舅掉水里了! 再一次取下钩子上的石九公后，符婉抬头就对上了符明哀怨的眼神。 这模样看着，倒像是被谁欺负了他似的。符婉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问道：“你咋了？” 符明满脸惆怅地叹气。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我这运气也太不行了吧！ 这都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你那鱼就没断过，我这却连片鱼鳞也没看到。” 真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这话说得符婉一阵无奈，她也不知道咋安慰这哥，总不能自己下去给他钩子上挂条鱼吧。 旁边的叶林也忍住脸上的笑意安慰道：“阿明，你别放弃啊。没准后头就有鱼呢，你看这么长时间，我这也就上了一条牛港鲹。” 被叶林这么一说，符明还是感觉有些安慰到了。 谁曾想叶林话音刚落，他手上的钓竿猛得一沉。他下意识用力将钓竿抬起，一条巴掌大的黄鳍鲷被拉出水面。黄鳍鲷网图，侵删　　“那什么，运气就是这样，说来就来呵呵。” 叶林不好意思地笑着把那条黄鳍鲷取下来丢进桶里，这下再看符明，他比刚刚又抑郁了几分。 呵呵，什么安慰，都是多余的显摆。 符婉跟符老大欣赏完符明从得到安慰到再次抑郁的变脸表演，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还笑呢，爹你也没上鱼。” 符明被他们笑得有些恼，大着胆子攻击守着钓竿的符老大。 符老大被他说了也没不高兴，冲他扬了扬头。 “那你可就看好咯！” 说罢就抬起自己的钓竿，没两分钟就拉上来一条两三斤重的海鲈鱼。 好嘛，还有什么比这现实更让人扎心的。 难过归难过，符明马上又振作起来。他还就不信了，自己今天能空军？ 一定是鱼饵不够多的原因！ 于是符明重新将自己的钓竿拿起来，再握住鱼线底部的鱼钩。 果然，上面空无一物，鱼饵又被鱼给吃了。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马上有了主意。 “哎，你拿我的鱼饵干什么？” 符婉还在跟那些钓不完的石九公斗智斗勇，没想到旁边出现只大手偷走了自己的鱼饵。 符明一脸的理直气壮，“阿婉，我看你这鱼饵剩了不多，干脆我俩换换，我这里饵多！” 能不多吗，他都没钓上鱼，自然饵也剩了不少。 符婉狐疑地看着他，不信符明有这么好心。 符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符婉这桶里鱼饵确实没剩了多少。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抓起一把鱼饵就往自己鱼钩上挂。 我挂我挂我挂挂挂！ 挂满了鱼饵还能没有鱼来吗！ 符明在一旁疯狂折腾鱼饵的时候，符老大跟叶林连连上了好几条鱼，不过也没有什么大鱼，都是些一两斤重的海鲈鱼和红瓜子斑。 符婉这边在连续上了小半桶石九公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饵料的缘故，最终以一条海鲈鱼打破了石九公的循环。 “阿婉，几点了？” 钓鱼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符老大在过足了瘾之后，突然想起孤独的符亮还在前头开船拖网呢。 开船是个费精神的，也不知道符亮困了没有。 “爹，已经两点了。” 她们已经钓了快两个小时。 符老大闻言把钓竿收起来。 “那我去前头换阿亮下来歇歇。” 本来应该是符明去，但是符老大瞧着他那副今天不钓上鱼就不回去的疯魔模样，还是默默地决定自己去换符亮下来。 符亮好一阵没有开过夜船，确实已经有些累了。 比起白天，晚上开船的确要费更多精力。 因为海面上黑漆漆的一片，能见度很低，开船的人要把控好方向不让船偏航，又要当心船不能撞上海里凸起来的礁石。 所以符老大过来换他的时候，符亮也没逞强，只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然后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阿亮，你也去眯一会儿吧，我再开一个小时就起网。” 起完这网就得去收地笼和蟹笼，然后再回码头。 符亮应了声好，他困倒不是很困，就是两眼发酸。 等走到甲板上看到兄妹几个都在钓鱼，符亮顿时来了精神，马上加入了钓鱼的队伍。 “阿婉，你的饵料给我一点。” 符亮一向认准符婉拌的饵料，符婉倒也没有小气，刚好刚才符明那桶饵料剩了不少，加上拌进去的虾，分给符亮一半后自己也剩了不少。 “咕噜噜。”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见符婉闻声望过来，叶林面上有些尴尬。 “阿林哥，你饿了？” 叶林哪里能承认，“不饿不饿，刚刚我还吃了块饼子呢！” 其实那也是几个小时前的事了。 “我再去拿点吃的来。” 钓鱼也是要精力的，听到叶林肚子的叫声，符婉也觉得自己肚子里有点空。 于是她干脆站起身让叶林帮忙看着自己的钓竿，然后转身摸进了船舱。 船舱里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有几个孩子睡得正香，这里头的温度也比甲板暖和不少。 符婉想要拿旁边架子上的饼，结果一摸，却发现摸了个空。 她悄声走到架子旁边，装饼的油纸没看见，倒是被她发现了自己放在架子床下的方便面。 对啊，这方便面还没吃呢。 此时外头正是温度最低的时候，要是泡上一碗方便面，符婉都不敢想这得有多香。 有方便面也得有开水，她提起一旁的热水壶垫了垫，发现里面还有大半壶，泡面那是足够了。 随后她又跟做贼似的在旁边找出两个大碗和几双筷子，然后才悄咪咪地离开作案现场。 谁曾想她刚出去，床上就有人睁开了眼睛。 “阿婉，你这拿的啥？” 符亮也有点饿，本来还想啃点饼子，没想到却看见符婉居然拿着几个碗出来了。 “阿亮哥，我泡点方便面大家伙吃。” “是之前在供销社买的那个方便面？” 符婉点头，手里还不停地拆着方便面的包装袋。 外加开船的符老大，也就是五个人。 符婉抱出来的方便面一共六包，足足泡了两大碗。 方便面的味道确实很香，叶林跟符亮频频朝符婉那边看去，倒是符明没有动静。 “上鱼了！我上鱼了！” 符明兴奋大喊，钓竿那头传来了猛烈的拉力。 这是上了大鱼的节奏啊！ “你们快来帮忙！” 符明话音刚落，手里的钓竿就啪地一声断了。 这难得上鱼哪里能让它跑了，符明一着急，竟追着断竿直接跳下海去。 “啊呀，我舅舅掉水里了！” 第326章 意想不到的大家伙 “阿明！” “舅舅！” “大哥！” 大家都惊得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用最快地速度跑到船边。 符灵趴在船边揉眼睛，妈呀，她这个梦有点太搞笑了吧！ 舅舅居然钓鱼把自己钓进海里啦！ “我没事，咕噜咕噜……” 符明从海里冒出头，随后又猛得沉入海里。 “这个臭小子，在海里还不忘拽着那根断钓竿！” 符老大恨恨骂道，随即脱下上衣准备跳进海里救自己的倒霉儿子。 “爹，我去吧！” 符婉一把拦住他的动作，这船上，只怕没有比她水性好的。 符老大哪里能同意，“阿婉，你下去只怕也制服不了那条大鱼啊！” 符婉顺手拿起旁边的鱼叉，不由分说地把符老大推到一边。 “爹，你信我，在海里我是鱼它爹！” 话也不能多说，毕竟救人要紧。符婉往海里看去，符明倒是没有溺水，他腿还在拼命游泳着，但是手上却还是没松开那根钓竿。 钓竿的线依然绷得笔直，表示那条鱼还在海底挣扎。 “别管我，我没事！” 符婉正准备往海里跳，结果符明瞧见马上喊了一句。 “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符明想想符婉在水下的本事，立马就改了嘴。 “要要要，好阿婉，快来帮我！” 这才对嘛，符婉跳入海里后，马上就感受到迎面袭来的海浪，一般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没有憋气，就特别容易呛水影响呼吸。 而符婉就不一样了，她不仅没有呛水的烦恼，甚至还有一种回到家的自在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本属于海洋。而海水就跟陆地生活的氧气一样，一点都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潜入海里后符婉也没浪费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符明钓竿上拉着的鱼线。顺着鱼线过去，她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目标鱼类。 只是等看清了那个大家伙的模样，她也是一整个傻眼。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妈祖娘娘，知道是一条大鱼，但是也没不知道是条巨大的石斑啊！ 而且看石斑的颜色和花纹，符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居然是条东星斑。 陌生，太陌生了。 这么大的东星斑，只怕放眼整个华国都是少见！ 但是这大东星斑还在奋力挣扎，甚至拽着鱼线拼命往礁石边上游去。 符婉瞧见这副情景，赶紧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胳膊。 嘶，醒醒，当下她最重要的任务，是怎么制服这条东星斑！ 不仅要制服它，还得用最快的速度。不然靠这条鱼的体格，这会儿没有挣脱鱼钩跑路也是她们运气好！ 这么想着，符婉手拿鱼叉快速游到那条东星斑附近。 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这条鱼的大。她大概估量了下，这家伙估计比她还高。大东星斑网图，侵删。正文中的那条比这个大，但是我找了很久没找到差不多重量的，大家凑合看　　可能是因为嘴里伤口不断传来的刺痛，那条鱼还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符婉小心地游到东星斑的侧面，趁这条鱼短暂停下来休息时，举起鱼叉迅速朝着鱼鳃叉了过去。 东星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随后马上剧烈地挣扎起来。 它的体格真不是虚的，鱼叉很快就被甩开，落在一旁的珊瑚礁上。 符婉见状赶紧小心翼翼地游过去捡起来。 她能肯定刚刚一定没有叉错位置，这条鱼肯定受了重伤。果然，没过几秒钟，东星斑的鳃处已经开始冒出鲜血，连海水都染红了不少。 眼看着东星斑渐渐安静下来，符婉正准备上去补上一叉子，结果那条东星斑居然动了，并且不断地往海面升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定睛细看，原来是有人在拉鱼嘴上的鱼线！ 看来是符明那边开始动作了。 既然东星斑被拉了上去，符婉也不在海底停留，紧跟在东星斑的后面慢慢往海面游去。 “哗啦！” 一阵水花扬起，符婉还没把头露出水面，就听见了自家船上惊呼声不断。 “卧槽，那是个啥，那是个啥！” “东星斑，那居然是东星斑，钩子，钩子呢！” “啊呀，好大的鱼啊，舅舅你快上来，不然鱼要把你吃咯！” “这么大的鱼，这也太牛了吧！” 船上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光符婉听见的这几句，就包含了叶小翠符老大符灵和叶振兴的声音。 等她露出水面，刚好又跟趴在船边的符灵对上视线。 “妈妈，妈妈！” “我妈妈去海里救我舅舅了！这条大鱼也是我妈妈打赢的！”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传到符明和符婉耳里，两个人那是不一样的反应。 符婉是觉得自家闺女果然贴心，没有白疼，而符明则是觉得深深地扎心。 大外甥女，你要不看看这鱼咬得是谁的钩？ 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去小商店买萝卜丝的友情说断就断！ 符明还在怀疑人生，而符老大已经拿大钩子对准浮在水面上的东星斑猛地挖过去，然后船上叶林拉着断钓竿，符老大又握住钩子使劲，那条大东星斑最终还是被两人拉上了船。 符明在符婉下水后没多久就把断钓竿递给了叶林，他之所以还在水里的原因是准备潜入海里跟符婉一起对付那条大鱼。 结果没想到符婉武力值太高，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潜入海底，叶林就收了不少线，把奄奄一息的东星斑拉出了水面。 再然后他也完全忘了下海这事，满脑子都是：卧槽，好大的鱼。 卧槽，居然是东星斑！ 卧槽，他符明居然钓上来好大一条东星斑！ 要不是后背被符婉连拍了几下，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哥，你确定要在这海面上发呆吗？” 且不说这海水对于符明来说有多冷，刚刚那东星斑的血腥味会不会引来鲨鱼什的，也不好说。 符明也不是个傻的，稍微一转脑筋就明白了符婉的意思。 “害，我这不是高兴，忘了自己在海里吗！” 符婉瞧着他那副傻样，实在是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亲大哥。 她二话不说把自己手里的鱼叉递给在船边的叶小翠，然后扒住船边两手一撑就上了船。 符明也有样学样，正当他准备用力撑起自己身体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背上猛然一沉，随后肩上也传来了陌生的触感。 第327章 鬼?老朋友! 什么东西！ 还爬到自己背上！ 此时恰好一阵海风吹过，再加上海水有些凉意，惹得符明后脖颈的汗毛都通通竖起来了。 好不容易他安慰自己是错觉的时候，有个大爪子啪地搭在了他的肩头。 额滴亲娘叻！ 听过河里有水鬼，没听见过海里有海鬼的呀！ 船上的家人们，有没有人管管他，还有个人在海里呢！ 而此时船上的众人并不知道符明的遭遇，他们正围着那条东星斑转着圈打量。唯有符灵和秦明珠想起什么，又跑过来趴在船边踮起脚往下看。 “舅舅，你怎么还不上来啊！” 这声音宛如天籁，符明从没感觉自家大外甥女的声音这么好听。 符明刚跟个吃了个定心丸似的，谁料下一秒，符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舅舅，你背上是个啥？” 符明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秦明珠又紧接着嚷起来。 “大海龟！明舅舅，你背上有个大海龟！” 海龟？ 符明扭头努力看向肩头，果然，一个又大又肥的海龟爪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也是神了，爬我背上去干嘛！” 符明低声骂了句，大晚上的，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啊！ 他用力甩了两下背，想把海龟甩下去赶紧爬回船上。 结果这海龟可真是神了，硬是趴着他的肩头不肯下去。 符明也很无奈，这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的。 算了，想想自家妹妹有富贵和花开做朋友，自己现在旁边也有个不肯走的海龟，符明瞬间便有了想把这海龟带上船的想法。 好在这海龟虽然有个几十斤，但是这点重量符明还是背得起的。只不过得咬紧牙龈往船上爬罢了。 好不容易上了船，符明只觉得双腿软的跟棉花似的直接瘫倒在甲板上，而背上的海龟被他躺下的姿势跌得壳着地，老半天才翻过来。 “哎呦，阿明，赶紧去换件衣服喝碗姜汤，别回头着凉了！” 叶小翠还是关心自家儿子的，在符明还没爬上来之前就给他泡好了姜汤。 所谓姜汤其实非常简单粗暴，就是用她们带上船的姜丝和开水泡在一起，开水会激发出姜丝里的味道，所以喝起来的时候也十分辛辣。 符明这会儿回应她的力气都没有，躺在甲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船舱里换衣服。 本来他还郁闷这些人见到鱼把他忘了，结果他刚换好衣服出来就碰到了一脸崇拜的叶振兴。 “表叔，你也太牛了，这么大的一条鱼都被你钓上来了！” 这才对嘛，符明心里一阵暗爽，但是脸上还是谦虚的模样。 “哎呦，都是运气，都是运气。” 叶振兴后头还有端着个搪瓷缸子的叶林。 “阿明，辛苦了。来来来，刚给你泡好的面。” 刚刚大家伙都忙着围观这东星斑，忘了拉符明一把，所以这会儿叶林他们也有些愧疚。 不过好在符明也没计较，加上这方便面实在太香，他没空闲计较。 符婉看见他一阵狼吞虎咽，正想劝他慢点，结果就感到自己脚边有什么东西。 “咦，老祖宗，你怎么在这里？” 哪来的老祖宗？符明闻言望去，嘴里的面还没吃完就急着给她介绍。 “这系我从海里带上来的海龟。” 符婉摸了一把海龟锈迹斑驳的背，这上面有不少没有好全的伤口。 也正因为这些伤口，让她认出来这海龟分明是前几天她下海遇到的那只，也就是身上的藤壶清理后带她去挖金砖的那位祖宗。 “咋，你真认识啊？” 符明飞快地将碗里的面汤喝完，然后凑过来问道。 符婉点了点头，然后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个金砖，就是它带我找到的。” 妈呀，符明闻言瞬间看这海龟的目光都变了。 还以为是来只普通的大海龟，没想到是他素未谋面的老祖宗！ 对待祖宗应该怎么办？ 肯定是上供啊！ 两兄妹急忙去旁边桶里找了些小鱼小虾摆在海龟祖宗面前。 “这海龟会吃沙丁鱼和小对虾吗？” 符明还是觉得寒酸了点，要不是叶小翠他们已经把好鱼都放进了冷库，他高低要去全拿出来让海龟祖宗自己挑选。 “阿婉阿明，忙什么呢，要起网了！” 符老大刚给东星斑放完血，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跟叶林两人将它抬进了冷库。 本来一般东星斑是卖活的，并没有放血的操作。 但是他们现在钓上来的这条实在太大了，并且捞上来后没多久就嘎了。符老大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血放了，以防鱼血回头坏了鱼肉的质量。 “好嘞，这就来！” 符婉符明纷纷应了句，这海龟祖宗也没嫌弃沙丁鱼和小对虾，但是可能因为年纪大的缘故，大点的沙丁鱼它吃不下，符婉只得用刀切成段放在它面前。 看到海龟在这吃得挺开心，两人便赶紧起身加入干活的队伍。 拖网也是大事，反正海龟的状态不错，让它自己待着也行。 “爹，让我试试绕拖网吧！” 叶振兴看大人们开始用起网机就有些心痒。 但是这拖网是大事，万一没绕好麻绳线，起网机就容易卡住，这样拖网也会拉不上来。 要知道一拖网可是少说几百甚至几千的收获，叶林可不敢让自己的儿子上手。 “绕什么绕，人还没机子一半高，回头卷机子里我还得救你。” 这话刚说完他就有些后悔，因为叶振兴脸上已经浮现出肉眼可见的难过。 “要不你去带好手套，回头让你姑教你怎么解网兜上的麻绳。” 上一网符婉解麻绳的时候叶振兴也是看过的，那种开盲盒的快感，他也确实想试试。 到底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叶振兴很快将绕拖网绳这事抛在了脑后，乖乖地去找手套。 起网机嘎吱嘎吱运作的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众人早就拖着鱼筐在旁边等着，而符婉也收到了叶振兴的请求。 “解网兜？没问题啊！” 符婉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从叶振兴钓上黄鳍金枪也可以看出，这小家伙的海运还算不错。 叶振兴得到符婉的同意高兴不已，随后很快，一个巨大的球型网兜被起网机拉上船，然后悬空挂在甲板上。 第328章 各种鲷鱼 “振兴，去吧！” 见起网机已经停止工作，符婉轻轻推了把叶振兴。他刚刚那一脸期待，自己可没错过。 也许在她们大人看来解网兜绳扣是非常寻常的小事，但是在叶振兴这些孩子的眼里，就是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的大事。 叶振兴被符婉推着往网兜那边走了好几步，见长辈们都笑着看着自己，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打退堂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拖网的网扣并不复杂，所以在符婉的小声指导下，叶振兴几乎没走什么弯路，两三下就解开了绳子。 “我解开了，哈哈，我解开了！” 小伙子还在为自己的成就高兴，下一秒就被符婉拉着胳膊快步退到一边。 再不跑路，这网兜里的鱼货都能把她们俩淹了。 鱼货噼里啪啦地下了足足半分钟，落在甲板上后迅速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看，这网鱼的品种还挺杂的！” 叶小翠一手拖鱼筐一手提板凳，坐在鱼堆旁边开始挑拣鱼货。 姜春兰捡起脚边一只有手掌长的大虾感叹道：“这红脚虾是真不错，又大又肥！” 红脚虾学名叫短沟对虾，体表为褐色或者红褐色，因为爪子颜色较深呈红色，所以被人称为红脚虾。红脚虾，海南那边的好吃。　　红脚虾浅海深海都能生存，它们一般是昼伏夜出，但是如果白天风浪大的话，也会出来活动。 红脚虾是当地人比较青睐的虾类之一。这种虾的味道十分鲜美，不需要任何佐料，只要一点清水煮开，放进去烫一分钟左右，不光虾肉紧实弹牙，连虾头也能放在嘴里嚼着回味无穷。 而此时一眼望过去，符婉估摸着这里头，最少能装个五六十斤红脚虾。 “何止红脚虾，这大眼鸡也不错啊！” 叶小翠就喜欢大眼鸡这么红灿灿的鱼，瞧着就喜庆。 说来也巧，这网鱼还是红色的物种偏多。 大眼鸡其实也是当地人的叫法，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鱼的眼睛不小。 大眼鸡其实就是大眼鲷，这鱼跟红果鲤有点像，但是眼睛比红果鲤大，尾巴也有些不一样。 除了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以外，大眼鲷的嘴巴也很大。这种鱼整体是长椭圆形的，全身为艳丽的红色，背鳍和身体两侧的鳍间还有黄色斑点。大眼鲷网图，眼睛真的很大哈哈　　大眼鸡也是喜欢昼伏夜出，一般栖息在有礁石的泥沙边上，偶尔独行，大部分喜欢结群出没。 同时它的蛋白质含量也非常高，所以当地人很喜欢买回去做给孩子和老人吃。符婉前世在海边捡到过一次，还没等她藏起来做给符灵吃的时候，就被沈老太抢走了。 最后自然是进了沈光宗的嘴里。 想到前世的事情，符婉有些恍然如梦，不过看到一旁正眯着眼睛笑的符灵，她又有几分庆幸。 庆幸自己及时醒悟反抗，到底也没浪费上天给的重生机遇。 这一网的大眼鸡不少，且个个基本上都有半斤多。这种鱼一般就是12到16厘米左右，而他们这网大眼鸡基本上都有14厘米左右。 所以叶小翠本来特意拿了两个鱼筐，比巴掌大的放个筐，巴掌小的再放另一个筐。结果巴掌小的也就不到一两斤，叶小翠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这几条小点的丢进自己吃的鱼筐里。 让这么几条鱼放个空筐子，这也是种浪费，倒不如提回去自家吃。 除了大眼鸡以外，拖网里依然还有不少其他鲷鱼。 符婉只随意扒拉了两下，就瞅见了几条一斤左右的真鲷和黄鳍鲷。 鲷鱼科的鱼类都长得有几分相似，而真鲷跟大眼鲷相比，它本身也带有泛着淡淡的红色。 这种鱼又被叫成大头鱼，当然，它的头跟河里的大头鱼相比，那还是小了不少。 真鲷除了全身呈淡红色以外，身上还有不少其他颜色。 比如说背上散布着不少鲜艳的蓝色斑点，而它的腹部又是白色的，并且它的尾鳍边缘为墨绿色，背鳍上也有不少白色斑点。真鲷网图，看这睿智的小眼神　　虽然同属鲷鱼，但是真鲷的价格却比大眼鸡贵上不少。 原因是真鲷不仅肉质白嫩入口即化，据说它还可以解酒。 所以对于县城和市里那些海鲜饭店来说，真鲷非常受欢迎，毕竟现在大伙儿也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但是喝多了酒又容易误事，所以不管真鲷解不解酒，多少有个心理安慰。 各种鲷鱼和虾蟹就装了整整八筐，剩下则是沙鳗。 沙鳗虽然看着跟蛇似的，但是它身上没有鳞片，也不像之前那条花豹海鳗那么凶。 加上在拖网里长时间的挤压，这些沙鳗已经半死不活，被叶林和符明快速地码进鱼筐里，也装了整整两大筐。 沙鳗的身体看起来像个长长的圆筒，一般在30到50厘米左右。他们这一网里的沙鳗大都有40厘米以上，一条七八两的样子。 沙鳗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它背上有一行连续排列的白点，背上大部分面积为灰褐色，腹部白色，而身上的鳍则是黄色的。沙鳗网图，侵删　　“拖网挑拣得差不多了，爹，该去收地笼了！” 眼看着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符婉将手里那个鱼筐搬进冷库后同符老大商量。 符老大正在清洗拖网，因为长时间在海底的拖拽，拖网上全是黄色的泥沙。 他头也不抬地回道：“好，阿明，你去开船。” 之前都是符老大跟符亮开船，轮也轮到符明了。 …… 不用拖网的渔船开起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所以过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符婉就瞧见了海面上地笼的浮漂。 这次没有竹筒，因为之前那批都要替换，而新的还没晾晒好。 “我来钩浮漂吧！” 叶林拿着鱼钩走到符婉边上，他们的地笼和蟹笼都是放在离椰子岛不远的海域，所以在船上看椰子岛那是近在咫尺。 “姑姑，那个岛上有什么？” 叶振兴看着岛上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不少飞来飞去的海鸟，感觉神秘极了。 “有芒果树，有椰子，哦，还有椰子蟹！” 说起椰子蟹符婉又有几分手痒，可惜现在急着回码头，不然还能去岛上蹲守，抓几只椰子蟹给叶林他们瞅瞅。 “阿婉，你快看看，这蟹笼里是什么？！” 第329章 珍宝蟹 听到符亮的喊声，符婉赶紧结束和叶振兴的对话，快步走到船尾。 符亮已经捞上来个蟹笼，但是就在他准备把蟹笼里的螃蟹倒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蟹笼里居然不是寻常的梭子蟹。 “阿婉你看，这几只螃蟹怎么没见过？” “这模样……天呐，怎么看着像珍宝蟹？” 符亮手里的蟹笼里有三只一斤左右的大螃蟹，光个头就有巴掌大，符婉一看就认出了这螃蟹的品种。 要知道不光是鱼的种类分三六九等，螃蟹也一样。 沿海地区的螃蟹光符家村这附近的海域就有五六种。有肉少便宜的元宝蟹、膏多肉肥的青蟹、还有有新鲜美味的梭子蟹…… 可以说，符婉自前世今生两辈子，看过抓过吃过不少螃蟹，但是这珍宝蟹，却是第一次抓到。 “珍宝蟹，真的假的，不是说我们这不产珍宝蟹吗？” 符亮有些狐疑，他也是个地道的渔民，哪里能不知道身边的海域到底有什么螃蟹。 即使读书少，珍宝蟹这玩意他也就只在村里的老人嘴里听说过。 ”阿婉，你确定这是珍宝蟹吗？“ 符婉见他不信，干脆上手逮起一只螃蟹。 那螃蟹无缘无故地被人悬空抓起，两个大钳子挥舞得虎虎生风，一副凶猛的模样。 “你们看，珍宝蟹的蟹壳背部呈淡红色和棕色，这只前面还有不少紫色的斑点。”随后她又将螃蟹的腹部露出来。 “瞧，珍宝蟹另一个显着特征，下腹部为白色和淡橘色，蟹钳白色，并且尾部轮廓是圆形的。”珍宝蟹网图，很贵很好吃的螃蟹　　这又是红色又是白色的，倒是把一旁对螃蟹啥都不懂的叶林给整懵圈了。 “咋，这螃蟹不能卖钱？不能卖钱那干脆放了！” 他是个粗人，这些什么红色紫色他统统不关心，他只关心这玩意值不值钱！ 值钱的就留下，不值钱的丢了拉倒。 听见叶林这话，符亮深怕他随手把这螃蟹放了，随后唰地一声把还装着两只螃蟹的蟹笼拉到自己跟前，一副保护的模样。 “大林子，你是在搞笑呢，这珍宝蟹可是一只能抵那两三斤梭子蟹！” 他以前就听村里那些老人说过，珍宝蟹为什么叫珍宝，除了它营养价值极高，堪比珍宝以外，也因为它价格足够高。 因为极少人捕捞过珍宝蟹的缘故，所以现在珍宝蟹的价格，那是有市无价。 刚收拾完拖网的符老大见他们几个凑在这船尾嘀嘀咕咕，蟹笼也不收。正想着过来瞅瞅这几个家伙在做什么，没想到过来后却被符亮年前的螃蟹给吓了一跳。 “天老爷，这是珍宝蟹？” 不待符婉几人回答，符老大就弯下腰凑前去看，瞧那稀罕的模样，符婉都没脸看。 这会儿脸都快贴到甲板上了，倒是不腰疼了！ “不对不对，珍宝蟹是只生活在漂亮国海域的品种，怎么可能在这碰见了？” 但是这形状，明明就是珍宝蟹，甚至还对那么一坨什么玩意吃得正香。 似乎看出符老大脸上的疑惑，符亮满脸都是骄傲地介绍：“这是今天中午那只野鸡的内脏，被我跟阿明带过来钓螃蟹了！” 原来如此，螃蟹确实对这种腥味重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爹，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海域之间的物种迁徙，所以我们这才出现了珍宝蟹？ 符婉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第二个可能性。 她甚至还有些恍惚，自己脚下这片海域，应该还是华国吧？怎么今天不光碰见了那条应该在澳洲现世的白色座头鲸，居然还发现了原本应该产自漂亮国的珍宝蟹？ 符老大想了半天，饶是他前辈子做鬼的时候见多识广，这会儿也对这珍宝蟹的由来给不出答案。 叶林见这几人居然还有心情研究这螃蟹的由来，又着急起来。 ”哎呦，我说你们几个，管这玩意哪里来的，现在进了我们的笼子，那就是我们的！ 现在这还有好几个蟹笼没捞呢，你们不打算赶紧收起来看看吗？‘ 这话犹如棒槌似的把众人都敲醒了，对啊，管它哪来的，到了自己笼子里，那不可就是自己的吗！ 这螃蟹又不是有灵性的鲸鱼，抓起来有好价格就卖，没好价格就自己吃。 一句话，整就完了！ 众人从想通到行动也就不过五秒钟，随后两两一组，一人捞浮漂，一人扯蟹笼上端的绳子，没过几分钟，八个蟹笼都被捞上了甲板。 符婉看着这些蟹笼里的收获，饶是已经见过这么多值钱玩意的她，这会儿脸上也满是笑意。 居然没有一个空笼子！ “19，20，21，22！一共22只珍宝蟹！“ 这些珍宝蟹基本上都是有半两左右的模样，甚至还有十多只比其他的大了一倍，瞧着有一斤左右。” 22只珍宝蟹，有两只看着还是个宝宝蟹，符婉拿在手里还没自己的半个手掌宽，“这两只我还是先放了吧，回头长大了再来！” 另外还有一只最大的珍宝蟹，看起来得有个三斤的样子，但是符婉把它抓起来才看见它腹部厚实的一团，密密麻麻全是螃蟹籽。 抱籽的螃蟹不能抓，这是符婉的原则。她依依不舍地摸了一把这只母螃蟹的外壳，又检查了一番确认它没受伤，这才将它重新放回大海。 这么好的螃蟹，自然要在这片海域里多多繁殖。这样螃蟹生螃蟹，长久下去，以后说不定华国也不用进口漂亮国的螃蟹，搞不好还能实现出口。 想想就得劲！ 蟹笼收完后就是地笼，有了刚刚的珍宝蟹打头，符亮对地笼反而没有那么期待。 这蟹笼和地笼都是他跟符明放的，但是因为中午野鸡的内脏有限，所以只有八个蟹笼里放了分成小份的鸡内脏。而这些地笼里，他们则是循规蹈矩地放了些小鱼小虾。 “哟，这里头也有不少收获！” 符老大把地笼上端的口子解开，然后对准旁边的空桶一阵抖动，里面的鱼噼里啪啦地掉在桶里。 “鲈鱼，海鳗，梭子蟹，咦，还有两根海参！” 海参倒是很久没见，符婉正要把这海参捡起来，倒是被符老大抢了先。 这么快的速度，倒是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330章 回码头 “爹，你着急捡这海参做什么？” 别告诉她是为了放在一边卖钱，她还能不了解自家老爹吗？ 小辈能干的事，他就不会插手。 符老大脸上尴尬，符亮乐得凑热闹：“对啊叔，你这么急着捡起来干嘛？” 叶林看不懂为啥符亮跟符婉脸上的古怪，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许是看出大侄子脸上清澈又懵懂的神情，符老大将手里烫手的海参赶紧塞过去。 ”咳咳，我这是给大林子捡的。瞧瞧这孩子，这阵子都累瘦了。“ 身高一米八，壮得可以上山跟野猪干架的叶林也慢慢品出不对劲来，不过好歹符老大是长辈，他也不好将这海参塞回去。 再说了，不管这玩意是啥，肯定能吃就对了！ “给我就给我，我拿回去孝顺我爹去！” 符婉深深看了他一眼，真是个孝顺孩子，就自家舅舅比叶林还壮实的体格子，这要是几个海参吃下去…… 希望舅妈到时候不拿扫帚追着叶林揍吧！ 后面还有几个地笼，里头的东西大差不差，都是些半斤左右的海鲈鱼，和一些海鳗鱼。 只不过这些鳗鱼鲜少有可以卖的，都有点半死不活，被困在地笼里的梭子蟹夹得浑身是伤。 蟹笼和地笼收起来后，符老大去驾驶舱将符明换下来。 活都干完了，正是回家的时候。 “家人们，回码头喽！” 这次出海又是收获满满，符老大自然心情不错，连带着吆喝的声音都嘹亮不少。 甲板上的几个孩子听见了也有样学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喊起来。 “家人们，回码头喽！” “家人们，喽喽喽喽！” 这句家人们是符老大做鬼的时候，看别人手机上刷短视频学到的。 虽然他看不懂为什么一个手机可以打电话可以刷视频还能足不出户地买东西，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打电话得去村委，全村只有那里有电话。 不过虽然他对手机好奇得很，但是这会儿除了符婉，怕是没人懂手机是什么。而且上次他在友谊商店看了一圈，并没有瞧见有手机的迹象，想必还没有生产出来。 虽然以前他不懂为什么几十年后的人会对着其他任何人都喊家人们，但是这句称呼却魔性地留在了他的脑海里，所以这会儿高兴，竟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因为这次出海的人多，所以甲板上收拾得时间也比以往要快上不少。 符婉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靠坐在甲板边上，看着不远处的孩子们玩闹，吹着凉爽的海风，再听着海浪不断拍打的声音。 那感觉，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岁月静好。 只是她看着看着，发现有些不对劲。 有没有人告诉她，这几个孩子正围着的那个大玩意是啥？ 天菩萨哎，那是祖宗老海龟！ 简直是要命，刚刚他们几个忙着收蟹笼和地笼，居然把这家伙忘记了。 眼看着现在距离码头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船程，她赶紧站起身跟老海龟告别。 “老祖宗，我们要回码头去了，陆地可不适合你呆着，你快回海里去吧！” 说完她就抱起海龟往船边走。 老海龟这次倒是没有跟上次似的扒着她不放。 只是在符婉要把它放入海水里的时候，它突然又朝着符婉张大嘴巴，符婉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倒是符灵跟秦明珠哒哒哒地跑去抓了两把鱼虾过来。 “妈妈，龟爷爷这是要吃鱼啦！” 敢情这祖宗刚刚还没吃饱，要打包呢！ 符婉哭笑不得地接过两闺女手上的鱼虾，俩孩子手不大，鱼虾刚好够塞满了老海龟的嘴巴。 “这下你可以回家去了吧！” 符婉轻轻拍了拍它的龟背，然后小心地将它放进海里。 随后老海龟在原地游了一圈，瞅了瞅趴着船边目送它离去的符婉符灵等人，这才满意地划拉着四肢消失在海里。 送走老龟后没过多久符婉就瞧见了码头上的灯光，此时天刚蒙蒙亮，虽然明月还在头上，但是远方的海平面上已经染上了几缕朝阳的颜色。 “哎，符老大一家回来喽！” “符三呢，符三！符老大回来喽！” 码头上可以说是人声鼎沸，还没等船靠过去，符婉就听见了不少人的声音。 符三自打知道符老大一家出海去了，那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深怕自己睡太死到时候听不见别人喊他去收鱼货。 所以今天四点多他就在码头等着了，这会儿五点多，刚好等到了符老大他们回来。 只是这会儿符三正是恼火的时候，因为居然有人跟他抢鱼货。 他正要跟那人理论，就听见有人喊符老大他们回来了，于是马上就跟发现救星似的拼命地往前挤。 然而符婉他们刚从船上下来，却还是没看见符三的身影，因为这码头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还是符老大及时赶在前面，“麻烦诸位让让，都挤在这我也不好搬货啊！” 说完还不忘双手朝众人作揖。 大家挤在这不就是为了看符老大一家船上的收获嘛，这要是他船上的货搬不下来，那他们还看啥？ 再加上符老大之前远近闻名不好惹的性子，大伙儿纷纷朝两边退去，这才给了符三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机会。 “大哥！” 符三真是欲哭无泪，这码头过年都没这么热闹过，自己的鞋刚刚还被挤没了，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符老大正要挥手招呼他搬货，旁边突然凑过来个身影，手上还拿着根烟递过来。 “符老板，来抽根烟。你这船鱼货，我高价包了！” “放心，我给你的价格绝对高，全部在符三的价格上加一个点！” 符老大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自家兄弟那副郁闷且愤怒的模样，就知道他被人欺负了，还欺负的不轻。 但是这样的人，还不足以让符老大侧目，加上他这会儿心情好，所以他话都没说就摆了摆手示意拒绝。 但是那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看不懂符老大的意思，亦或是装傻，又拼命拿着烟凑上前来，这次甚至不是一根，而是一整包。 符老大被怼到眼前的烟味熏了个正着，这销魂的味道，嚯，居然还是华子！ 第331章 被人欺负的符三 华子都摆出来了，这就不是简单的套近乎。 早知道现在村里人大都抽的还是散烟。所谓散烟就是拿点白纸把买来的烟丝卷起成长条的自制卷烟，而年纪大点的还在用老烟枪。 还有比较舍得花钱的，也就是买点玉溪抽抽。除了那些县城的大老板，基本上没有人会买华子，更别提还用华子招待陌生人了。 当然，不管是玉溪还是华子，在符老大这也不好使。 他正色打量了一番这拿烟的人，只见他穿着件海魂衫，下面搭配着件黑裤子，底下还穿着双解放鞋。 衣服看起来倒是精神，但是这人脸上的笑实在殷勤又浮在表面，十分虚假。 “你是……？” 符老大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但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人正要说话，符三快步走到符老大旁边小声嘀咕。 “哥，这是隔壁村的王建设。” 王建设？符老大突然想起来这么个人，听说是在隔壁村开收购站的，之前逮到黄唇鱼那次，这小子好像也在码头来着。 “哦，隔壁村的，那你在这干啥？” 说到这个符三就来气，今天一早他到码头收海货，因为不仅符老大一家出海，村里还有不少人出去捕鱼了。 所以以往在码头上也能收购到不少海货，但是今天他过来一看，码头上的海货居然被王建设这小子给收走了。 并且价格都比符三高一个点。 符三收一毛的他收一毛一，符三收五毛的他就收五毛五。 虽说在码头上的基本上都是符家村的父老乡亲，但是在钱面前，那还是钱更亲点。 “符老板，我现在手里资金可多着呢。买下你的鱼货都绰绰有余，你要是觉得一个点少了……那这样，再给你加一个点。” 王建设被符老大拒绝了烟也不恼，自顾自地把烟盒小心地塞进裤兜。 他就不信自己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这符老大还能拒绝。 “两个点？”符老大眯着眼睛打量，之前也没听说这隔壁村的这么有钱呐！ 这小子哪来的底气？ 就在这时，符婉带着几个孩子从船上下来，看到符老大跟符三站在码头上不动就有些奇怪。 “你们怎么还不搬鱼货啊？” 正常不应该赶紧趁着新鲜把冷库的鱼货搬出来吗？ 符老大朝她摆了摆手，“等会儿，这还有点事。” 这都到码头了，还能有什么事？ 符婉不明所以，而叶小翠提着个桶从船上下来，那里头装着她们准备留着自家吃的鱼。 “灵灵，明珠，小凤，走走走，跟我回家去！” 这里的人太多，小孩子家家的，万一等会没看好人，掉海里了就麻烦。 符明跟符亮叶林三人不清楚码头上的事，这会儿搬了几个鱼筐下来，里头装着的满满的大眼鲷和红脚虾。 “哎呦，这红脚虾可真不错，都还活着呢！” 旁边有个婶子羡慕地说道，这红脚虾是用海水养着呢，所以大都还是活着的。 王建设不死心，本来还在滔滔不绝地给符老大吹牛，顺便暗搓搓地拉踩符三。 符明他们的鱼货刚搬下来，王建设看清里头的东西后，瞬间就忘了吹牛。 “这虾子确实不错，后生仔，快搬我车上去！” 王建设说完就指着不远处的大板车，符明鸟都懒得鸟他。 “你谁啊？让开，好狗不挡道。” 瞧着这人贼眉鼠眼的生面孔，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符明现在又累又困的，就想着早点把东西搬完回家睡会。 被符明这么无视，王建设也没有恼，反倒是有些自豪。 “我是隔壁村的，以后你们的鱼货我都包了。” 听到这话，符明和符亮都懵圈了，这是哪来的疯子，咋天还没黑就说起梦话了。 于是几人二话不说就继续往符三的三轮车那边走。 “哎，错了错了，你们走错了！” 王建设急得直跺脚，随后连忙拉过旁边的符老大，“符老板，你赶紧跟这些后生仔说说，这东西怎么还往符三车上搬呢？” 符三这会儿是真忍不下去了，之前媳妇叮嘱他万事和为贵的话也被他瞬间抛在了脑后。 他上去对着还拉扯符老大的王建设就是一拳，“老子跟你好好说话，那是因为老子不想惹事，并不是老子好欺负！” 别人的货收就收了，他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挖他大哥的墙角。 这就是他符三的底线！ 王建设猝不及防被揍到了脸上，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符三，你别没本事就知道打人，有种你花更高的价钱把鱼货买回去啊！” 什么买回去不买回去的，符老大咳了一声，然后把又想扑上去打人的符三拉开。 “打什么架，还不赶紧去车上船上看着鱼货？” 符老大这么一说，符三也冷静下来，是啊，自己跟这傻子闹什么呢，回头耽误了船上的鱼，那可是大事。 见符三扭头带着几个年轻人上了船，一副要搬鱼货的模样，王建设不乐意了。 “符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我加两个点，你的鱼货我都包了吗？” 符老大听罢一脸的理直气壮，他挑挑眉，“我啥时候答应了？” “刚刚……” 王建设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刚刚一直是他在说，符老大也没给他个答复。 再结合现在符老大说的话，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瞬间气得双目充血，“你耍我？” 符老大一脸无辜，“我哪耍你了，我也没答应你啊，是你自己一个劲地说。” 符婉在旁边看完全程，噗嗤笑出了声。 符老大修身养性这么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家爹也是个腹黑的。 刚巧这时叶林和符石搬着两个鱼筐出来，王建设一眼就瞧见了大眼鲷和一条用冰块养着的金枪鱼。 这下他更气了。 “哇，符老大你们可以啊，又钓到金枪鱼！” “是啊，还是这符老大家的鱼货看着得劲，都是值钱货！” 听到围观群众的议论，王建设顿时也没功夫生气，绕开符老大上前就要拦住搬着鱼筐的叶林。 “别的我不管，这条金枪鱼得卖给我！” 叶林也不是个好惹的，加上他又不认识王建设，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 “让开，不然我揍你！” 说完就撞开王建设往车那边走，王建设急得要追上去，却被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符村长一把拦住。 “王建设，你个隔壁村的骗子，在这干什么呢！” 第332章 王建设的伎俩 王建设被人拉住，正烦得很。那么值钱的金枪鱼啊，那么难得的金枪鱼啊，就这么从他面前水灵灵地扛走了。 可这符村长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那双手就跟铁钳似的，他甩了半天硬是没挣脱。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林把金枪鱼装上了车。 “不是大爷，你有病啊，扯着我干嘛呢！” 眼看符三把车骑走，符村长才松手，“我还想问你呢王建设，在我们村骗了那么多钱，你想干嘛呢！” 想他这个老头子管理村里上百号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偏偏总有些吃错了药的短命鬼整出点事情来。 本村的就算了，连外村的也来凑热闹。 符村长刚在家干完活，就听见自家媳妇刘三娘念叨。 隔壁村的王建设在符家村码头跟符三抢生意，价格比符三高，还就高那么一个点，纯纯恶心人。 恶心人就算了，更绝的是王建设的操作，这人收货他不给现金，通通都是打个收购条。 这听起来跟符三的模式有点像，但符三对于村里其他人，都是当场清货给钱，因为他们的货不多，大都是些寻常的鱼虾螃蟹。 只有符老大家是先给单子，海货卖了再给钱。 因为符老大家的海货种类繁多，尤其还值钱货多，他一时半会也给不了具体的价格。 但他心里也有杆秤，并不多赚符老大家的。 一开始王建设这种小便宜还没几个人看得上，但这货马上又说清了他给钱的模式。 那就是把卖海货的钱放他那里，一个月提一次利息，利息是本金的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如果放十块钱的海货在他那里，那每个月可有两块钱的利息拿呢！ 还不影响卖海货的本金！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光看这十块本金有两块钱利息都能把大家伙儿整迷糊了，所以纷纷往王建设那里送海货。 也就刘三娘和王秀儿几个人觉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还是坚持把货卖给符三。 符老村长能做大半辈子村长，自然不蠢。他只稍稍回味了下，就品出了王建设的意图。 这不就是古代的印子钱，现在的高利贷吗，只不过借着海货的由头罢了！ 听到符老村长把王建设干的事说出来，符婉本还不在意，现在也是对王建设怒目而视。 这把戏在后世也有不少，那就是轰动一时的民间非法集资。 那些骗子先是借着各种由头，用高额利息哄着那些群众，把钱都投进去充值油卡或买黄金，但指不定哪天资金链一断，这些人就跑路了。 到时候别说利息，连本金也会被骗子卷得无影无踪。 最后只留下损失了巨额财产的普通人每天以泪洗脸，甚至还有不少人因为这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但符婉没想到的是，八十年代居然就有人开始这么操作了，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边。 说句丧天良也不为过！ “王建设，你让大家把海货都卖给你，每个月不拿本金只拿利息，那你怎么保证到时候卖鱼货的钱还能回到大家手里？” “万一你带着钱跑路，到时候大家伙上哪找你去？” 面对符婉的质问，王建设想都没想就嚷了出来。 “我有良心，我绝对不会骗父老乡亲的钱！” 这话说的，符婉呵呵一笑。 “良心，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良心。” “漂亮话谁不会说，到时候你往外地甚至海外一跑，叔叔婶子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符村长连连点头，这阿婉说的正是他担心的，万一到时候王建设卷钱跑了，村民们也只会天天找他这个老村长。 “阿婉说的对，你们这些人啊，个个都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年轻人看得通透。 这天上掉的是馅饼还是陷阱，你们自个儿好生掂量掂量。 我话放在这里，要是还不听，相信王建设的，以后要是出了事，也不要来找我主持公道。 我啊，管不了！” 符村长深深叹气，他已经在物色下一任村长了，一天天的这么多事，简直是虐待他这个老人家。 符村长都放狠话了，人群中便有不少刚刚把鱼货卖给王建设的人开始踌躇不定。 有几个胆子小的急忙走到王建设面前，“王老板，我不卖了，你快把海货还给我。不然你就把钱全给我，我不要那什么利息了！” 钱肯定是要捏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这下恼火的可就轮到王建设了，他想都不想就拒绝道：“不行，买卖都已经成了，东西也装在我车上了，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你们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听王建设这样说话，那几个人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兔崽子果然说话不算话，村长说的对，什么每个月都有利息，都是狗屎！” “乡亲们，我们人多，走，我们自己去把东西抢回来！” “看看他王建设敢不敢拦我们！” 话音刚落，一群人将王建设的拖车团团围住，不少人甚至直接上手把海货扒拉下来。 一个人王建设尚且可以拦住，但是一群人，他到底没拦下来。 别说拦人了，光趁乱踩王建设两脚，都不在少数。 板车上的海货并不是很多，所以大家伙儿也没花很长时间，就找到了自家的海货品种。 加上码头上也有称，干脆了当地把各自的海货称好提在手里。 这下可把王建设给整傻眼了，明明自己在本村的时候这套说辞还很顺利，咋到了这符家村就行不通了呢！ 这可是他新学来发家致富的招数， 这村里的人不应该发现啊！ 这些人把海货拿回去还不算，又将之前王建设写的条子丢还给他。 字条洋洋洒洒地落在王建设身上，即使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也只能站起身推着板车灰溜溜地走了。 没办法，这个村不欢迎他，自然有别的村欢迎，鱼货能不能收到事小，把钱整到位事大。 想他自从靠卖海货的钱发家后，还没这么狼狈过，符家村，你给我等着！ 眼看着王建设走了，符老大这才吆喝符明符亮几人搬鱼货。 符婉跑回家把板车拉了过来，三轮车还是小了，还得几辆车一起装。 鱼筐搬完，就剩下一条大鱼。符明鱼筐都没拿，抱着那条鱼就跑出来了。 本来要散开的人群一见符明抱着的鱼，立马就发出来国粹。 “卧槽，阿明，你抱的这玩意是东星斑？” “额滴神啊，这么大的东星斑俺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开眼了！” 符明得意洋洋地显摆，要不是符老大不让，他都想放在摩托车后座围着镇子兜一圈。 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钓上来条大东星斑！ “牛吧，这可是我钓上来的！” 第333章 鱼罐头做出来了! “得了吧，天上那头牛瞧见没，就你吹的！” 一旁看热闹的符坚没忍住损了他两句，符坚是符村长最小的儿子，比符明大了几岁。 他们都是互相打闹长大的，所以符明也没生气。 反倒是斜睨了他一眼，“小坚子，你可别不服气，不信你问问我爹去！” “乖侄子，别叫你叔我小坚子，跟个太监名字似的，真难听！” 符坚笑骂了两句，随后果真转身去问站在旁边的符老大。 “哥，这玩意真是阿明钓上来的？” 符老大点了点头，“对，确实是他钓的。” 只不过得亏符婉在水下给了那鱼一叉子，不然这会儿可别说石斑，鱼鳞都看不见一片。 符老大没细说，符坚也不知道，还真以为是符明自己一个人把这鱼钓上来的。 “可以啊大侄子，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钓鱼功夫这么好，回头带我也玩玩！” “别说这么大的石斑，就是钓上条两三斤的，叔都请你吃饭！” “好说好说！” “先别说其他的，这鱼让我抱抱，他大爷的，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东星斑呢！” 符三刚把车上的货卸下就急吼吼地骑着空车往这赶，结果瞧见大家伙儿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便有些奇怪。 等他拼命挤进去以后，又是声经典国粹。 “哎呦卧槽！” “这是谁钓上来的？” 符三摸了把符坚手上的东星斑，忍不住夺过自己抱了起来。 “好家伙，这得有二十斤了吧！” 这可真是他见过最大的东星斑了！ “阿明，你咋钓上来的？” 围观的村民们好奇得很，符明也不藏着掖着，就把自己钓鱼，然后鱼断竿逃走，最后符婉相助，一家人把这鱼拉上来的事简单说了。 不过即便寥寥几句，大家伙儿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让让，让让，这条鱼我赶紧弄回去冰着，趁着新鲜今天就把它卖了！” 符三一扫之前的低气压，抱着鱼兴冲冲地就往家里跑。 跑出好一段他才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居然把三轮车丢在码头了！ 不过他也没顾上回去骑车，硬是抱着那条鱼跑回了家。 “上秤，阿石，快把秤给我拿来！” 符三一进门就急吼吼地大声喊道，林秋菊本来坐在主屋的躺椅上，听见符三急切的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哎呦，这么大条东星斑？” 林秋菊刚走出来就瞧见了那条鱼，也是震惊不已。 符三乐得眼角炸开了花，“阿明钓上来的，我秤一下就放进冷库里保鲜，然后去村委打电话问问县里几个老板要不要！” 林秋菊点点头，还不忘叮嘱：“那你赶紧的，这东星斑得趁着新鲜才能卖个好价钱。” “放心媳妇，我晓得！” 符石高兴不已，说到底符明也是自家人，他自觉脸上有光。 收购站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而码头这边，大家伙儿可就笑不出来了。 原因是符村长本来要回去了，又想起来给大家放个消息。 “今天县里气象部门来了通知，让大家伙儿这两天别出海了，说是台风要来了！我等会还会在广播里说这事。” “码头上的船都用铁链绑严实点，一个铁链不够就用多用两个，别心疼钱！ 还有老李啊，这几天你就白天没什么风的时候在码头看着就可以了，晚上和风大的时候就回自己家去，别到时候台风引得浪太大，把你刮海里去！” 符村长对着众人就是一顿叮嘱，因为住在海边的缘故，每次台风来大家伙都得严阵以待。 瞧着老村长说得这么严肃，符家村的村民们即使经历过不少次台风，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好，那我可得多买点铁链子，还有让我媳妇把菜园子里的菜都收回来，可不能被台风刮了去！” “还有家里晒的紫菜海带，哎呦，我现在就去收回来！” 众人纷纷散去往家里赶，符老大跟符明符婉几人也赶紧把船上的渔网那些往家里搬。 要是台风真的来了，那等会就得趁着天气晴朗，把渔网洗干净晒好收起来。 不然这些渔网因为网过鱼虾残留了味道，最是容易被老鼠寻到咬烂。 好不容易忙完，眼看也没别的事，符婉吃过早饭又洗了个热水澡，就进屋补觉去了。 怎么说也是一晚上没睡，她刚回家的时候感觉走路都是飘的。 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原地睡着。 符灵几个孩子倒是不困，又带着小黄出去找小伙伴们打画片。 这玩意算是最近孩子们的新宠，就是一些印着图画的小卡片，符灵跟秦明珠的最近的零花钱可都花在这上头。 符婉看在眼里也没拦着，毕竟这俩孩子最近学习还挺认真，自己出的算术题跟写字都有好好完成，再加上国庆后就送去学校，所以干脆让她们玩个够。 叶林吃过早饭后本来就要带叶小凤和叶振兴两个孩子回去，却被符明拦了下来。 “阿林哥，吃过午饭我送你们回去，你也一宿没睡，都进屋眯会儿。” “对啊阿林，我等会给你收拾点鱼虾出来，下午让阿明送你们回去的时候带去给你爹娘吃。” 话都说到这份上，叶林也不好拒绝，只能进符明屋里补觉。 好不容易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叶小翠跟符老大刚做好午饭，门口就有人敲门。 “谁啊？” 符灵飞快跑去把门打开。 “你们好，请问符婉同志在吗？” 符老大闻声一瞧，“哎呦，这不是王厂长吗，快请进！” 王建民有些不好意思，“同志你可别叫我厂长了，符婉同志才是我们的厂长呢！” 听见声响符婉也从屋里出来，有些意外地问道：“王同志，你怎么过来了？” 王建民见到符婉满脸高兴，然后从自行车篮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小心地掏出一瓶罐头。 “厂长，我们的鱼罐头做出来了，我特意挑了几瓶送过来，你看看怎么样？” 罐头厂的速度这么快，这是符婉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最少要半个月才能看到成果，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鱼罐头居然就做出来了。 不过这也充分证明了她确实没看错人，这王建民，的确是个干实事的。 再看手里的罐头，瓶盖上清晰地印着个大大的红色五角星，下面写着几个红色的字——五星罐头厂。 在王建民期盼的眼神中，她用力拧开瓶盖，随后一股浓郁的香辣味马上扑鼻而来，让她顿时感到口齿生津。 “来来来，进屋去，正好赶上午饭，大家伙都尝尝给点意见！” 左右也是开饭的时候，符婉招呼王建民进屋坐下。 王建民哪里好意思，他特意路上自行车骑慢点，就是想避开中午12点吃饭的时候。 结果没想到符婉家众人今天因为出海补觉，一点多才吃午饭。 第334章 记者采访 “这怎么好意思，我都吃过午饭了。”说罢他站起身，“要不我去外头坐着等？” “去外头等像什么话，没事，要是你吃不下，简单吃点菜也成！” 叶小翠这话说得王建民也不好拒绝，于是只能又坐了下来。 王建民带过来的鱼罐头有两种，一种是用无名指大小的沙丁鱼做的，还有一种则是用巴掌大的马面鱼肉块做出来的。 两种鱼一种是清淡点的咸味，一种则是重口的香辣味，看得出来做的人也很用心，连里头熬出来的汤汁都香得很。 大家每人尝了一筷子，最后符明干脆挖了一大勺汤汁拌在饭里和着吃。 “香！阿婉，以后我们就做这种香辣的吧，那个咸的寡淡无味，哪里会有人买？” 符婉闻言就送了他个白眼，“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吃这么辣呢，多得是吃不了辣的，那些人的钱你就不赚了？” 符明想想也是，“有道理，那钱还是要赚的。” 要知道华国地广物博，各地的饮食习惯都不一样，有的人无辣不欢，有的人对辣躲都躲不及。如果都做辣的，那势必会损失一部分客户。 “娘，你吃着有没有什么建议？” 符婉的厨艺一般，但是叶小翠在这方面却十分在行。 看到大家伙都看着自己，尤其是王建民还从兜里摸出了纸笔准备记录。 这么郑重的模样，倒把叶小翠给整得有些紧张。 不过紧张归紧张，她还是详细地说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这罐头味道挺好的，酱香味十足，如果还要改进的话，可以试着给里头加点花生米。” 花生可以说是这个年代人们比较喜欢的食物之一，因为不仅可以用来榨油，还能做菜下酒，也能在没有吃食的情况下当主食填饱肚子。 而叶小翠之所以会建议加点花生米，是因为她自己做辣酱的时候也经常会放些煎好的花生米，因为有油养着，只要密封好，花生米就算过了好一阵，也依然脆香十足。 听叶小翠说完这些，王建民手下就没停过，唰唰唰地在本子上记了一大堆。 一旁的符老大听完也是赞同点头，他这可太有发言权了。 “加花生米好，要是这玩意里头加点花生米，到时候再配点小酒，啧啧，那滋味不知道有多香！” 这话说得当场几个会喝酒的大老爷们都纷纷点头赞同，连王建民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饭后，王建民把带过来的罐头都拿出来放在符老大家桌上，随后又被叶小翠塞了两包鱼虾干，这才匆匆往厂里去。 他得赶紧把符婉她们的意见告诉老钱，让他尽快改进，再投入生产。 王建民走后，桌上的几瓶鱼罐头被符老大全给分了。 符亮一瓶，符三那给一瓶，准备回家的叶林分到两瓶，毕竟他家人多嘛。 至于剩下还有两瓶，那就留着自个吃。 “爹，那你给三叔送去，大哥送阿林哥他们回去，我也给灵灵他们洗个头。” 符婉把下午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符老大没有意见，揣着一瓶鱼罐头就出门去了。 而符婉刚给两个孩子洗完头，就听见符老大回来了，在前院大声喊自己。 “阿婉，阿婉！” “爹，咋了？” 符老大跑进厨房给自己舀了瓢井水，猛灌了一口后道： “你三叔说市里报社的人来了，要给咱钓上来的那条大东星斑拍照上报纸。” 没想到大东星斑居然惊动了报社，还是市里的报社！ 符婉哪里见过这场面，顿时也有些慌乱，不过她又马上冷静下来。 “爹，三叔还说了啥不，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符老大想了想刚刚符三的吩咐，“你三叔说让你过去看看，这可是上报纸的好机会。这鱼是你哥跟你都是功臣，你哥不在，等会你去你三叔家招待下那几个记者。” 上报纸在符老大他们眼里，那可是非常重大的荣誉。 符婉点头应下，她对上不上报纸其实无所谓，但是她有另外的打算。 至于报社采访，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不就是接受个采访吗，小意思！ “爹，那记者来了吗？” “应该快了，你差不多就过去吧，孩子这里有我呢！” 正巧叶小翠这时候从外头回来，一听有记者过来，那激动得，推得符婉往外头走。 “阿婉，你赶紧去，记得问问那记者报纸啥时候出来，到时候我去买个十份八份地烧给你外公他们看看！” 符婉无奈，跑进屋里抱起一瓶没开封的鱼罐头。 “你咋还拿罐头呢，你三叔那你爹给了！” 叶小翠有些着急，都啥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想着罐头呢！ 符婉无奈，躲过叶小翠伸过来的手。 “这罐头我带着有用呢！” 上报纸这么好的机会，不展示下自己的罐头怎么行呢？ 这要是放在现代，还得花钱买广告位呢！ 符婉抱着罐头跑到符三家后没几分钟，就有两个推着自行车的的同志敲响了符三家的院门。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是符三家吗？” 问话的是一位穿着列宁装的女同志，气质卓越，清秀靓丽，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 “是是是，你们好，快请进吧！” 符三把那两个人迎进门，符婉也帮着赵大娘给几个客人倒茶水。 “符同志，我们是来采访拍照的，时间紧任务重，要不你先让我们看看那条巨型石斑？” “石斑？好，我现在就去抱过来！” 符三急忙跑去冷库里把那条东星斑抱过来，完了他还笑着道：“你们也是运气好，要是晚那么几个小时，这鱼可就不在我这了。” 这条鱼已经被市里一个老板定下，说好了五点开车过来交易。 那记者也是个识货的，一早就认出那条鱼，“果真是东星斑！” 她说完就激动地打开自己随身带的背包，从里头抱出一个小型的照相机。 接下来就是给鱼拍照，之后符婉又给她讲述了这鱼钓上来的过程，期间记者一一记下。 最后记者还让符婉抱起鱼拍了一张照片，符婉倒是没拒绝，只是在拍完后让记者给她看了看。 直到看见那瓶放在桌子边上的鱼罐头也被拍了进去，符婉这才放心，连带那瓶罐头也送给了记者，还让她留下了个联系方式。 “苏记者，以后要是钓上大鱼，我就给你打电话！” “这鱼罐头也是我们厂里的新品，你要觉得有什么改进意见，也可以跟我说。” 苏冉点头答应，给符婉留下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好的，那要是有新闻，那符同志你可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她对符婉的印象特别好，本以为渔民没有什么文化，没想到符婉刚刚的采访幽默风趣，口齿清晰流利，倒是让她对渔民改观了不少。 记者走后很快就到了傍晚，风突然大了起来，刮得门口大树的树叶哗哗作响。 符婉揣着手站在屋檐下，看着瞬间乌云密布的天空，她只希望台风快点过去。 毕竟回头要是雨停了，还能去海边赶海捡海货呢！ 第335章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晚饭过后，外头的风越发凛冽起来，不仅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连本来趴在院子里睡觉的旺财都吓得跑回了主屋。 至于小黄就更加了，早就躲在了符灵和秦明珠给它准备的小窝里，即使它的翅膀已经恢复，也一点都不愿意出去面对疾风。 “风这么大，估计海边肯定有不少海货冲上来！” 叶小翠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水递给符婉，嘴里忍不住念叨。 “阿婉，赶紧趁热把这红糖水喝了。这些红糖水在家里放了这么久，都潮了。” 红糖在八十年代属于滋补用的补品，家里的红糖还是之前叶小翠在供销社买的，准备给符婉来月事的时候泡着喝，结果符婉上一次来姨妈，那还是上次。 距离现在少说过去两个月了。 符婉哪怕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面对一脸为你好的老母亲，也得苦哈哈地接过那碗红糖水。 ”娘，糖水有点烫，我回头再喝。“ 要说符婉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红糖水。没办法，她总感觉这玩意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味道。 甜不甜咸不咸的，味道特难闻。 叶小翠也没多说什么，又帮着检查了下屋子里的窗户有没有关严实，之后才回自己屋里睡觉。 一家人虽然没有商量好，但是心里都默契十足，想着等台风一停，就去海边捡便宜。 而此时正忙着躲避台风的还有符石，他现在住的这个老房子实在是破旧。这台风一吹，窗户那是一个劲地漏风，加上屋顶年久失修，外头在下大雨，屋子里还漏着小雨。 符石跑去拿了两个仅有的盆和桶接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然后又找了两把茅草堵住那个漏风的窗户。 忙完这些他才靠坐在破旧的床旁边，想了想又摸出了藏在墙角里的积蓄。 这是他最近无事时打发时间的乐趣，数钱。 这两个月所有的收获都在这里，他已经数了上百遍，这里头足足有二百八十二块八分。 是他在码头日夜搬货和帮符三打工赚来的工钱。 这些钱看着不少，但是距离他起房子，却还是远远不够。 但是如果要盖个土房子，那也是可以的。 然而因为受符老大家那两座青砖楼房的启发，符石也想自己盖一座这样好看的房子。 虽然他不如符婉和符明厉害，但是他仍然憧憬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存款从两百到两千，再到两万。 最后住上漂亮的房子，再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想着美好的未来，符石脸上难得带了几分笑意。 他裹紧身上符三送他的旧被子，然后沉沉睡去。 而在符老二家里，此时屋里的气氛跟外面的狂风暴雨也没什么两样。 ”你还是要出去做生意？“ 符老二寒着脸问道。 符强想都没想，一脸坚定的神情。 “爹，你再信我一次。这次我出去，保证混个好模样回来给大家瞧瞧。” 符老二也不知道这小子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已经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了。 “要去你就去吧，反正我丑话放在前头，没钱给你了！” 符老二心里苦啊，这阵子自己腰痛又犯了，好不容易赚的几块钱全去村医那里买药花完了。 现在自己兜里一分钱都没有，比他那黝黑的脸还干净几分。 符强没想到符老二会这么绝情，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涨红着脸道：“你不给钱我，我怎么买车票出去？” 符老二斩钉截铁地摇摇头，“我这没钱，上次看病都花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里。 符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瞬间阴沉起来。 偏偏自己的老爹是符老二，一点用都没有，就知道种田。要是他爹是符老大，他都不敢想自己有多威风。 想想现在符老大一家的风头无限，他就嫉妒得眼红。 看着吧，等他离开了龙海市，跟着大哥混。到时候衣锦还乡，符老二要是再来求自己养老，那也得看他的心情！ 符强的踌躇满志符老二自然是不知道，倒是王老太想了想，从屋里摸了个花布袋子出来，然后从里头掏了半天，数了两张大团结递给符强。 “大孙子，这钱你拿着，回头路上用。” 符强毫不犹豫地接过，完了眼睛还粘在王老太的钱袋子上。 “阿奶，你再给我点呗？” 这二十块钱，花花就没了。 然而二十块都已经要了王老太的半条老命，她怎么可能再给。 王老太急忙将那钱袋子护在怀里，“没有了，都给你了！” 见王老太不像是骗人的模样，符强便将那二十块钱揣进兜里。 “行，阿奶你就等着吧，回头等我回来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羡慕死村里那些人！” 这话哄得王老太满面红光，“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了！” 可她却没发现，符强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的动作，直到她把钱袋子放回柜子锁好才收回来。 …… 符婉被尿憋醒的时候刚好凌晨四点多。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周围一片寂静，等躺回床上重新闭上眼睛，她突然惊醒，不对，这风好像停了？ 她急忙爬起身拿着手电筒打开窗户，果然，外头只有几缕微风迎面而来。 紧接着她又将手伸出窗外，果然，也没下雨。 这发现更让符婉清醒了几分，风不大雨还停了。 这时候不去海边什么时候去，等天亮可就不赶趟了！ 这么想着，她赶紧穿上衣服。因为凌晨天气有点凉，她还特意从柜子里拿了件厚实点的外套穿上。 随后她又小心地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角，再出去敲响了叶小翠他们的房门。 等叶小翠符老大符明都从屋里穿好衣服出来后，符婉已经把所有的赶海工具都拿出来了。 “赶紧的，等会肯定好多人！” 说罢符婉就提起火钳和篮子走在前头，符明赶紧拿起地上的工具跟了上去。 “阿婉，等等我！” 他们到达海边的时候果然空无一人，倒是沙滩上的狼藉把符明吓了一跳。 到处都是断裂的树枝和树叶，还有不少被海浪打上来的死鱼和水母。 “等等，什么东西！” 众人正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符婉感觉有东西从自己脚边飞快掠过，她下意识拿起手电筒照过去。 好家伙，这一照，可就不得了。 手电筒照过的地方，密密麻麻地一片，全是海参和到处爬行的螃蟹！ 第336章 遍地都是螃蟹 “天呐，螃蟹，都是螃蟹！满地的螃蟹！” “别发愣了，赶紧捡！” 趁着村民们还没发现台风停了，能捡多少就捡多少。 这么多螃蟹，估计都是因为台风吓出来的，这会儿正找庇护所呢！ “这螃蟹看着不是梭子蟹，模样也不像青蟹，倒是挺像石头蟹！” 符婉用火钳夹起一只螃蟹，扫了眼才丢进桶里。 石头蟹比起青蟹，不光颜色是跟石头一样的棕褐色，它的外壳边缘锯齿状比较明显，并且它的肉比青蟹更肥更紧致弹牙。石头蟹网图，好吃　　石头蟹还有个好吃的品种就是赤甲红，符婉中秋那天赶海抓到的就是那种。后面第二天就被叶小翠清蒸了，符婉吃了两筷子，那味道确实比梭子蟹和青蟹鲜美很多。 叶小翠跟符明此时才不关心什么种类的螃蟹，母子俩难得一致看见螃蟹就一钳子过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偶尔有机灵点的螃蟹逃得快，他们也懒得追，没办法，螃蟹太多了，抓都抓不完。 “阿明，阿婉！” 寂静的海滩上突然响起喊声，即使符亮声音放低了许多，符婉也立刻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认出远处的人影后她连忙挥手，果然，符亮跟姜春兰也拿着工具快步走过来。 “小翠，我还去你家找你们来着，一看家里门都锁了，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在海边！” 叶小翠没有精力跟老姐妹唠嗑，赶紧催促她道：”春兰，快点捡，等村里那群人来了，可就没有了！” 她本来也想着要去喊姜春兰，后面一想这老姐妹的性子，肯定得在海滩上相遇。 听到叶小翠的话，姜春兰想到村里那些连海瓜子都能薅干净的老娘们，瞬间头皮发麻。 “好好好，我这就赶紧捡，哎呦，这大青蟹黄可真多！” 姜春兰在离她最近的礁石边上逮到了第一只螃蟹。这青蟹大概一斤左右，火钳夹不起来，还是她直接上手才抓起来。 抓起来后她习惯性地看了眼螃蟹的公母，没想到却发现这母螃蟹的腹部黄澄澄的，里头的黄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黄多好啊，黄多回头吃着香！” 叶小翠虽说手上忙着，但也绝对不让老姐妹的话掉在地上。 姜春兰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几人抓螃蟹的抓螃蟹，倒是符老大，提着个蛇皮袋，就专捡地上的海参。 这些海参可不像螃蟹会到处乱跑，所以他没一会儿就捡满了大半袋。 几人忙活了不到半个多小时，旁边的路上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果然，这靠海吃饭的渔民，就没反应慢的。 “嚯，符老大，你们家可真是够快的！这就开始捡上了！” 说话的是符老村长的媳妇刘三娘，符老大听见有人喊，便直起身打招呼。 “婶子，你可别多说了，赶紧捡吧！” 刘三娘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自家儿子符坚和他媳妇。 年轻人不比老年人爱唠嗑，就刘三娘打招呼这个功夫，符坚夫妻俩早就开始捡地上的海货了。 他们特意没跟符明他们走得太近，因为赶海人也是有领地意识的。 虽说本身都是无主的东西，但是先来后到，要是双方都不退让，那就容易引起争端，甚至还可能打起来。 符老大一家倒是不会这么霸道，本身他们也捡了不少，更何况刘三娘一家跟自己还算关系不错，所以不至于去计较这些。 刘三娘几人刚到没多久，后面王秀儿就带着符青跑过来了。 见到符青，符婉还特意招呼她过来，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抓石头蟹。 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天东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村民们陆陆续续提着工具都赶过来了。 眼瞅着人越来越多，螃蟹也看不见啥了，符婉心里盘算着差不多回家去。 螃蟹还是新鲜的好吃，现在回去正好可以蒸几只螃蟹再煮点稀饭，给家里人当早餐。 “还是来得早好啊，符老大你们这有上百斤螃蟹吧！” 旁边有村民后悔不已，自己还是睡太死了。 他们过来的时候海滩上只剩下些被海浪拍上岸的死鱼，因为时间过长，鱼也不新鲜了。 而海滩上还有螃蟹们爬过的爪印呢，这会儿又看见符老大提着海货准备回去，忍不住要悔恨自己起得太晚。 嗨哟，早知道就应该在半夜放水的时候出来，偏生自己听见外面跟鬼叫似的风就害怕，结果错过了这么多的海货！ 虽说螃蟹回收价格不高，一斤大概在七毛左右，但是如果是一百斤，那可就是七块钱。 七块钱够家里吃好一阵子猪肉了！ 面对村民们的议论，符老大倒是没有在意，只冲着大家笑笑。 “这礁石下还有不少螃蟹呢，你们多看看，应该能找到不少。” 之前海滩上的螃蟹他们最多也就抓了一半，还有另一半跑了。不过螃蟹也不会跑太远，大部分是在礁石下找泥巴洞躲起来了。 所以要是他们耐心点找，肯定能抓到不少。 听见符老大这么说，大家伙也来了精神，钱小花刚好也在这群人之中，不过她捡着捡着，竟跑到了符婉身后。 符婉提起桶正准备从海沟边上回去，没想到这时候旁边有人搬起块礁石，随后一个影子快速朝她这边奔来，她反射性便抬脚踩住了那玩意。 “这是我的螃蟹！” 钱小花放下手里的礁石，还没站起身就朝符婉嚷嚷。 符婉无语挑眉，“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我还说它在我脚底下呢！” 钱小花一听这话哪里能忍，正准备撒泼，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叶小翠的声音。 “阿婉，得回去了，俩孩子快醒了！” 符婉应了声，这才抬脚走人，一只螃蟹而已，她可看不上，单纯要气气钱小花罢了。 而她把脚抬开，钱小花就立刻上手抓住了那只螃蟹。 连火钳都没用！ 动作之快，让符婉都咂舌，只是当她随意瞄了眼那螃蟹，惊得手里的桶都差点没拿稳。 “这螃蟹不能吃，有毒的！” 第337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放你娘的屁，好好的螃蟹，哪里有毒！” 钱小花下意识反驳道，随后得意洋洋地抓起那只螃蟹给众人看。 “我看啊，你就是嫉妒我抓到了螃蟹，才说我的螃蟹有毒！” 这话说得王秀儿就不爱听了，出言反驳道：“钱小花你别瞎咧咧，阿婉能看上你只小螃蟹，她那桶螃蟹你是瞎了看不见吗？” “对啊，这螃蟹确实少见，看起来是挺怪模怪样的！” 刘三娘仔细打量了番钱小花火钳上的螃蟹，也忍不住附和道。 钱小花满脸都是不相信，她晃了晃那只看样子有大半斤重的螃蟹，“我钱小花在海边生活了这么久，可还没听说过有人会被螃蟹毒死。 你们跟符婉都是一伙的，想骗我把螃蟹丢了？ 我告诉你们，没门！” 说完还得意洋洋地扫了符婉一眼，随后将那螃蟹丢进了自己的桶里。 好嘛，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符婉无奈耸肩，提着自己的东西跟叶小翠等人汇合，然后往家走去。 “阿婉，那螃蟹真的有毒吗？” 符青跟在符婉旁边，清秀的脸上满是困惑。 符婉点点头，一边走一边给她科普：“是真的有毒。刚才钱小花抓得那只螃蟹是只熟若蟹。准确点来说，是只铜铸熟若蟹。” 铜铸熟若蟹本身看起来就跟其他常见的螃蟹不一样。 它身上布满了斑点，全身深褐色的颜色，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危险。铜铸熟若蟹网图，不能吃的！！　　同时这铜铸熟若蟹本身还有个别名，那就是眼镜蛇蟹。 光这个名字，就足以证明它的毒性有多强烈。 “那这么说，钱小花还把螃蟹带回家去，那不是找死吗？” 叶小翠忍不住插话，刚刚那熟若蟹她没瞧见，但是听符婉说起眼镜蛇，她也能想到这螃蟹有多毒。 钱小花把螃蟹带回家，要么是自己吃，要么卖给别人，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要命的。 听见叶小翠这话，符婉还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王秀儿就急急开口： “哎呦，老话怎么说的？好话难劝该死的鬼，阿婉又不是没有提醒她，她偏偏不听，还觉得人家是贪她的螃蟹，这有什么办法？” 这话说得叶小翠也是无奈叹气，“到底是条人命，万一这一家子要是吃了那螃蟹，那可真就造孽了。” 虽说之前有过摩擦，但是人心淳朴，叶小翠她们也不愿意看这几条人命白白葬送。 尤其沈冬生没关系，小孩子倒是无辜。 “算了，等会我让村长过去看看。” 跟在后头的符老大沉思片刻，想出来个法子。 他本身是不愿意去跟钱小花打交道的，更别提那家里还有个他恨不得打死的的沈冬生。 几人到家以后，叶小翠把所有的螃蟹拿了两个大鱼筐倒出来。 “这些螃蟹挺肥的，赶紧把该绑绳的绑上，完了阿明挑去符三那。” 螃蟹本身比较凶猛，所以在桶里难免会打起来。 符婉跟符明把那些完好的螃蟹都挑出来绑上了绳子，那些断了腿的留下自己吃。 这种残蟹虽然有些残缺，但都是生龙活虎的，并不影响口感。 “咦，这几只青蟹肚子上咋黄澄澄的，一看就好吃。” 符明提起一只大青蟹正要绑上，符婉听见了他的嘀咕，也看了过去。 确实跟平常的青蟹不太一样，刚刚姜春兰也逮了几只这样的。 “要不这种肚子黄的留两只家里吃吧？” 符婉虽说不太喜欢吃蟹黄，但是叶小翠跟符老大却很喜欢。 叶小翠一听就知道这是闺女想着自己呢，连忙拒绝。 “不用，这螃蟹个头大，卖了换钱多好！” 这话她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她们节省惯了，所以看到这种好东西几乎反射性地就想着换钱。 但是一只螃蟹能换多少钱啊，符婉干脆了当地抓了两只黄点的螃蟹都放在一边。 “就这么决定了，等会我就蒸只试试。” 螃蟹绑好后，符明去后院把独轮车推出来，然后将这些赶海的收获搬上车往符三家去。 然而等符婉刚做好早饭，符明就推着车脸色奇怪地回来了。 “阿婉，沈家那个老太婆死了！” 啥？ 符婉有些茫然，“你说谁？” “沈家那个老太婆，沈冬生他娘！” 叶小翠正在厨房里收拾，听罢刚擦干净的菜刀都没来得及放下，急吼吼地跑出来。 “谁死了？！” “沈老太死了！” “她咋死了？” 符明将车推在一边，随后把他回来时听见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符明推车回来的路上刚好路过钱小花家老房子门口。 然而没想到原本没什么人的老房子门前居然围满了人，看热闹是华国人民与生俱来的爱好，所以符明也停下来听了一耳朵。 谁知道这一耳朵把他震惊得差点带着独轮车都翻进了沟里。 沈老太居然死了！ 村里人也不怕晦气，全都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符明便拼凑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事还得从之前那只毒螃蟹说起。 符婉跟钱小花争论后，符婉前脚刚走，钱小花后脚也提着自己赶海的海货回了家。 一回到家她儿子符耀祖就嚷嚷着饿，尤其看到钱小花篮子里的螃蟹后，那更是眼睛冒光。 “娘，我想吃螃蟹，你蒸只螃蟹给我吃吧！” 钱小花纵然舍不得，但也还是挑了只中等大小的出来。 本来她把手伸向了那只最上面的熟若蟹，但是鬼使神差的，脑海里闪过符婉说的话，于是最后她还是抓了旁边那只小点的青蟹。 青蟹做好后，符耀祖丝毫不觉得烫，两手抓起来就上嘴啃。 正巧这时沈冬生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看见符耀祖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皱了皱眉问钱小花道：“你给我娘送饭了没有？” 他今天在外面干农活回来得晚，以为钱小花已经给沈老太送了饭。 谁料钱小花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我赶海才刚回来呢，要去你自己去。” 这话说的沈冬生有气也没办法，只能放下锄头进厨房里拿起两个窝头准备给沈老太送过去。 谁料他拿起窝头，一转身就瞧见了门边桶里的螃蟹，想想自家老娘和自己也很久没有吃这玩意，他不由咽了咽口水。 于是沈冬生便用最快的速度将两只螃蟹丢进锅，蒸熟后还怕钱小花发现，就藏在兜里快速往老房子赶去。 沈老太中风后便不能起身，所以沈冬生过来后还得先打水给沈老太清理床上的屎尿。 床清理干净后又要把脏水倒出去，结果沈冬生刚忙完，扭头才发现沈老太居然用自己能动的手，把他带来的两只螃蟹都吃了，一个也没给他留！ 第338章 沈老太之死 “娘，你咋把螃蟹都给吃了？” 沈冬生忍不住埋怨，他也很久没有尝到肉味，天天不是窝头就是野菜团子。 沈老太咂巴咂巴嘴，还在回味嘴里螃蟹肉的清甜。 “嗨哟，冬生，娘命苦啊！你现在娶的那个媳妇可真是个泼妇，天天不给娘肉吃。 倒是她自己那个杂种，吃得肥头大耳的。娘活着也是拖累你，倒不如……倒不如找你爹去……” 嚎两句对沈老太来说，那简直是家常便饭。 她说着说着悲从心来，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假的，眼角竟真留下两行泪水，惹得沈冬生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 “娘，对不住，都是我没用！” 可不就是你没用，沈老太心中一阵腹诽，连自家媳妇都拿捏不住的废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没用的玩意。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没事，娘知道你最是孝顺。娘也知道娘现在帮不了你什么，娘啊，就是放心不下，你现在还没有个儿子，以后要是死了，没人给你养老摔盆可怎么整？ 要不，要不你还是去把你侄子接回来吧？” 是的，也许是这日子过得太平静，沈老太居然也想起自己的大孙子沈光宗来。 沈冬生沉默了半分钟，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娘，光宗回他外婆家去了，我也不好去弟妹家里……” “养老摔盆的现在说也还早，您还是先把这窝头吃了，我再去家里整两只螃蟹来！”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去，摔不摔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没吃上肉。 沈冬生前脚刚走，沈老太便觉得嘴巴有些发麻，她原以为是自己口渴，想伸手去拿床头的水，又怕嘴里的肉味被水冲掉。 犹豫了几分钟后，她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眼前黑色的房梁也在一根根地转圈，中风后唯一可以抬起来的手也麻痹不已。 随后紧接着她又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嘴里不断地吐出了泡沫，腹中也犹如有把钝刀在一下下地搅动着。 即使再蠢，沈老太此时也知道自己这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张开嘴想要喊沈冬生，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甚至还感觉不到舌头的存在。 随后，她的鼻子眼睛又开始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最后，沈老太双眼无神地看着破旧的房顶，就在全身剧痛中，慢慢失去了知觉。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沈冬生刚回到家，钱小花正忙着给桶里的螃蟹绑绳子，见到沈冬生进来，她顿时黑了脸。 “沈冬生，你是不是偷家里螃蟹去孝敬那个老不死的了？” 这话说得沈冬生直皱眉，“什么老不死的，那是我娘！” “我拿点螃蟹给我娘吃怎么了？！我娘也不容易，大半个月都没点肉吃。” 钱小花简直被他这话气笑了，“一个天天躺着等吃的老不死，还要肉吃？凭什么，就凭她那中看不中用的儿子吗？” 要说钱小花婚前对沈冬生还算欣赏，看这人高大强壮，想着作为自己的男人也算够格。 谁料两人结婚后她才发现，这男人就是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不说别的，就床上那点时间，真的不如她死去的丈夫。 听完钱小花这番话，沈冬生脸黑得能滴出墨来，最后干脆直接摔门出去了。 而钱小花也没追上去，只淡淡看了一眼沈冬生离开的背影，随后又低头继续绑自己的螃蟹。 方才她吃完儿子吃剩下的螃蟹腿后，一进厨房就发现少了两只螃蟹。 联想到只有沈冬生进了厨房，所以她立刻就猜到了是他拿去孝顺沈老太了。 只不过别看她嘴上毒辣，其实这会儿心里也是直打鼓。 符婉这死妮子说那螃蟹有毒，不会是真有毒吧！ 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符老村长跟刘三娘敲响了她家的院门。 “钱小花，你那毒螃蟹呢？” 符老村长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问道，钱小花被问得心虚。 她嘴硬道：“毒螃蟹，什么毒螃蟹？” 刘三娘嘴巴可不客气，“钱小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地找死。 人家阿婉可说了那螃蟹有毒，回头要是你儿子吃螃蟹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就去符家祖坟前面跪着哭吧！” 都是当娘的，刘三娘最是清楚钱小花的软肋什么。 可谁料等把螃蟹桶拖过来，却没见那只毒螃蟹的踪影。 刘三娘瞧着钱小花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觉得事情不妙，“毒螃蟹呢！？” 钱小花被刘三娘掐得手臂生疼，眼看着瞒不过去，她干脆眼睛一闭，咬着牙道：“那螃蟹被沈冬生煮去给他娘吃了。” “什么！” 符老村长只觉得一阵头疼，“你们可真是混账！” 这下可真出人命了！ 符老村长只能祈祷沈老太还没吃那玩意。 得到了毒螃蟹的下落，符老村长跟刘三娘快步走向钱小花家的老宅。 路上碰到不少村民，看见两人这副模样，不少人关切地问他们干嘛去。 符老村长不想说话，倒是刘三娘爽快泼辣，三两句就把事情的原委给讲清楚了。 今天滩涂上的事情大多数村里人都当场看见或者听说了，所以听见刘三娘说那只螃蟹被沈冬生送去给沈老太吃了，也是不免震惊。 这沈冬生，可真是孝顺呐！ “等等，沈冬生我瞧见了，刚刚还在大壮那里买了半斤肉呢！” 好家伙，老娘生死未卜，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买肉。 “不对，我看见沈冬生又往老宅去了，买肉肯定是要给他娘吃的。” 听到这话，符老村长心里稍稍放松了几分，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也是这么巧，众人在钱小花家老宅门口，刚好就碰见沈冬生要推门进去。 符老村长见状急忙上前拉住他问：“沈冬生，你娘呢！？” 沈冬生不明所以，“在里头啊！” 符老村长见他茫然的模样，着急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你快进去看看！” 原以为自己多想了，谁料沈冬生进去后没多久，屋里就传来了他惊恐的喊声： “娘！你咋了！” 第339章 锅也有毒?! 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喊声，门口的众人顿觉不妙，纷纷往院子里走去。 符老村长虽然年纪大，但脚下迈的步伐可利索得很。 而且村民们都下意识地跟在他后面，所以符老村长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见到沈老太惨状的人。 只见沈老太歪倒在床上，脸上和枕头边都是一堆白沫和黑红色的血迹。 并且她整张脸都是不正常的暗青色，两眼还瞪得大大的，甚至眼眶里还有不少血色。 饶是见多识广的符老村长，都有些不忍直视。 “往后退退，大家伙别进来了吧！” 这沈老太八成是没了，大家伙看了也会觉得害怕。 看出自家男人脸上的严肃，刘三娘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正经事上她从不拖符村长的后腿，所以赶紧让大家往外走。 “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知道沈老太在里头就行了。” 围观的村民也不是傻子，见到符老村长夫妻这副模样，心里隐隐约约都有猜测。 但她们也忌讳得很，于是又纷纷跟着刘三娘往外走。 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好奇心重，忍不住踮脚朝屋里瞧了两眼，不过也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还真让符婉说中了，那沈老太死的可惨了，一看就是中毒死的！” “真的，你看见了？” “别提了，满脸是血，脸都是黑的，我还能看错吗？” 众人虽然说从屋里出去了，但是也没舍得走，都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所以符明虽然他没亲眼瞧见，但也从村民们的口中拼凑出了沈老太被螃蟹毒死的惨状。 “阿婉，那螃蟹果真有毒？” 符婉叹气，“怎么你们都不信呢，不仅有毒还是剧毒。别说吃了那个螃蟹，就是蒸螃蟹的水，沾上也够毒死几个人的。” 熟若蟹之所以被称成海中眼镜蛇，可不是夸张。最关键是，不仅80年代，甚至21世纪的现代，也没有这种毒螃蟹的血清和对应治疗的药物。 符明一听顿时傻眼，“螃蟹有毒就算了，怎么那煮螃蟹的水也会毒死人？” 就在这时，符老大跟叶小翠也急匆匆地从外头回来。 符老大看向符婉的脸上全是欲言又止，“沈老太死了你们知不知道？” 符婉点头，“知道啊，刚刚大哥跟我说了。” 符老大叹气，“她之前那么对你们娘俩，现在人死债消，以后也别再想着这个人了。” “那是肯定，她死没死都跟我没多大关系。” 本身就已经是陌路人，沈老太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也多半是因果报应。 叶小翠脸上倒是带了几分怪意，“沈老太吃的那个毒螃蟹，是她儿子沈冬生亲自送过去的。 不仅沈老太吃出了毛病，奇怪的是，钱小花养的那几只鸡也死了。” 她刚刚跟姜春兰从村里那些消息灵通的碎嘴子那回来，听说钱小花现在还坐在院子里哭呢。 符婉只稍稍思考，就猜出了这鸡的死因。 符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不是那蒸螃蟹的水？” “应该是。” 符老大跟叶小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蒸螃蟹的水？” 符明赶紧解说：“阿婉说，那螃蟹毒得很，不光蟹肉有毒，那蒸螃蟹的水也有毒。” 他们村里人都是把节省刻在骨子里的，那蒸螃蟹用的水，十有八九又被钱小花用去喂鸡，所以那些鸡才无一幸免一起没了。 叶小翠听到这里，脸都吓白了。 “天老爷啊，那这么说，她家厨房不到处都是毒？” 符婉想了想，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不说别的，那个锅肯定是有毒的。” 她突然想起前世看到的新闻，说的是在岛国沿海城市，有个渔民也抓到了铜铸熟若蟹。同样的，他舍不得扔，又瞧着那螃蟹肥大漂亮，就带回家准备熬汤喝。 结果煮汤的时候被串门的邻居看见，邻居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一眼就认出了那螃蟹有毒，劝他把螃蟹丢了。 但是螃蟹虽然丢了，那个锅她们却没丢，后面那锅又被他拿去熬排骨汤，结果当时喝了汤的十几个人统统中毒。 不过好在那锅洗了好几遍，所以毒性较弱，这十几个人才没丢了性命。 所以说，别的符婉不敢保证，但是钱小花家那口蒸过螃蟹的锅，绝对有毒。 “那我们要不要去提醒提醒？” 叶小翠并不是圣母心，她也是看在钱小花死去丈夫的面上，又加上符耀祖还是个孩子，不忍心让孩子命丧黄泉。 符老大跟叶小翠多年夫妻，哪里能不知道媳妇心里在想啥。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院门外走去。 “我去跟村长说，让他处理这事去！” 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份上，钱小花这人，万一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后面又被讹上他们，那找谁说理去。 至于符村长就不存在了，除非钱小花是不想在这村里呆着，不然她也不会蠢到去讹老村长。 符老大出门后，叶小翠还是觉得心里直发慌。 “阿婉，你还记得那螃蟹长啥样不，能不能给娘画个看看，这要是以后我去赶海，也好拿出来看看。” 她是真怕啊，那螃蟹光水都能毒死鸡，人估计也差不多。 这要是捡了那种螃蟹不注意煮了吃，那还不得全家躺板板！ “行，我现在给你画去！” 熟若蟹的显着特征就是它的颜色和身上的斑点，正巧她房间里有符灵她们的蜡笔，刚好拿来简单标个色。 左右都是画，符婉干脆又多画了两张，想着回头给姜春兰和王秀儿一人一张。 而此时钱小花家里正鸡飞狗跳。 “沈冬生，你娘虽然是死在我们村，但她终究是你们沈家村的人。所以你拿个板车，把你娘拖回去葬了吧！” 符老村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他也是头疼得很，现在天气虽然凉爽，也不能任由沈老太就这样在那老房子里放着。 沈冬生默不作声，布满血丝的两眼紧紧盯着钱小花。 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不听劝把毒螃蟹捡回来，那他娘也不至于命丧黄泉！ 第340章 苦口婆心的符村长 他娘是替他死的啊！ 要不是他娘先吃了螃蟹，那说不定现在在那破房子里躺着的，没准就是他沈冬生！ 沈冬生越想越气，尤其是在听符村长说符婉跟钱小花说过这螃蟹有毒的时候，他更是气得一巴掌就将钱小花扇到地上。 一巴掌扇完他还觉得不过瘾，还想再来，还是符村长眼疾手快，让符坚把他按住了。 什么烂人，一出事就知道赖女人。 更别提还打人，打女人的男人根本就是畜生不如。 符坚对沈冬生的观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是憎恶。 因为跟符明情同兄弟的缘故，所以符坚待符婉那也是跟自家妹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对于沈冬生这种残渣，他之前没时间跟着符明去套麻袋，都懊悔了好一阵子。 今天好不容易被他逮住按沈冬生的机会，他可不就把握住了，两手卯足了劲紧紧地掐住了沈冬生的双臂。 村里杀年猪那会儿，他都没用这么大力气。 “沈冬生，你个没用的男人，你怎么不跟你娘一起去死？” “那毒螃蟹也是没开眼，就应该把你一起带着毒死！” 钱小花被沈冬生打了一巴掌，脸迅速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但是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这会儿瞧着有人帮忙按住沈冬生，嘴上更是不饶人地骂了起来。 狗男人居然敢打她，她死去的男人都没舍得动过她一根汗毛！ “你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难怪符婉当时那么嫌弃你，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 离婚，离完你就给我滚！” 骂完她还觉得不解气，夺过一旁扫鸡屎的扫帚对着沈冬生就是一顿打。 结果倒是把本来按住沈冬生的符坚给吓得连连后退。 好家伙，隔老远他就闻到那股销魂的味道了，也不知道这钱小花家的扫帚多久没洗了！ 沈冬生也没想到钱小花居然敢打他，硬是没反应过来就被扫帚打得好几下，甚至脸上还被抹上了不少扫帚上的精华。 符老村长本身就不喜欢这沈冬生，这会儿等钱小花一连打了好几下后，才轻咳两声让她住手。 谁料这老头的咳嗽声太小，钱小花这会儿正是上头的时候，硬是一点都没听见。 “村长，村长！” 这里头正打得水深火热着，外头符老大正站在门口喊符村长。 符村长正头疼接下来的事，听见有人喊又快步走了出去。 见是符老大，他也有些奇怪， “狗娃，咋了？又出什么事了？！” 这一天天的尽是些破事，可别又是谁家整出幺蛾子了！ 符老大脸上满是严肃，看见符村长这才把来之前符婉的话给转达了。 “阿婉跟我说，那螃蟹特别毒，估摸着钱小花家的鸡就是吃了蒸螃蟹的水给毒死的。 你也知道我家跟钱小花合不来，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出事，这耀祖好歹也是他爹留下唯一的血脉。” 符老村长听着忍不住直点头，就是这个理。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符老大一家，果然仗义。 “这蒸螃蟹的水果真也有毒？” 符老大一脸肯定，虽然他没亲眼瞧见过，但是他相信符婉说的话。 “不止呢，阿婉说那锅估计也被染上毒了，您回去帮着劝劝，要不让她干脆换个锅吧！” 话已经带到，符老大自认自己的使命也完成了，所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他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有一起遭遇海难葬在大海里的兄弟。 等符老大走远后，符村长依然还站在原地。 他把刚刚符老大说的话仔细回味了下，随后又快步走回院子。 “钱小花，你跟我说说，你那几只鸡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钱小花就抹眼泪。 除了她儿子以外，这几只鸡可是她最宝贝的了！ “村长，我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道哪个丧天良的就把我们家鸡都给弄死了啊！ 这可都是些下蛋的老母鸡，专门给我家耀祖生蛋吃的！ 呜呜呜，村长，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符村长听到她那哭声就忍不住揉太阳穴，“你家那鸡今天喂了没有？” “喂了啊！就刚刚喂的。”钱小花下意识答道。 “你给鸡喂了什么？” 钱小花想了想，“就是一些米糠。” 符村长又急急问道：“你加了水没有？” 鸡也是要喝水的，所以一般村里人都会用水和着米糠一起喂。 果然，钱小花理所当然道：“当然喂了啊！村长，这米糠不加点水，风一吹满院子都是，到时候这鸡还吃什么。” 符村长哪里管这米糠飞不飞，又紧接着问道：“你那和米糠的水哪来的？” 钱小花想了想，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水……水是锅里蒸螃蟹剩下的……” “天杀的，难道是那水有毒！？” 这就对上了，跟刚刚符老大给自己说的一模一样！ “哎，钱小花啊，你这锅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这螃蟹的毒肯定染上去了，你多洗几遍都不一定能洗干净。保守起见，你最好是换个锅。” 钱小花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现在哪里还有钱去换个大铁锅啊。 农村人本身就节俭，她现在这口锅，还是她男人结婚后攒钱买的。 现在好好的鸡被螃蟹毒死了，锅也被螃蟹毒染上了，万一这毒没洗干净，在做饭的时候染上了，那她跟她儿子，可就真要见她男人去了。 钱小花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后怕。 其实刚刚符耀祖吃完一只螃蟹还不够，要她再去蒸一只，但是钱小花想着要去换钱，就狠下心拒绝了。 这要是没狠心，估计现在躺在院子里的，可就不是那几只老母鸡鸡，而是她儿子符耀祖了。 都怪沈冬生！ 钱小花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怪沈冬生。 要不是他偷了自己的螃蟹，又用自家的锅蒸了螃蟹，这鸡怎么会死，这锅怎么有毒？ 眼看着钱小花提起扫帚又要对着沈冬生打过去，符村长赶紧出言制止。 “差不多行了，我现在忙得很，话我也给你带到了。这螃蟹毒性有多强，你心里也有数。 实话告诉你，锅有毒也是符老大过来同我说的，就是怕你给孩子做饭染上毒。 钱小花啊，你死去的男人好歹也是村里有血性的汉子，你别整天失了心智到处闹事，最后拖累他唯一的血脉！” “话我已经搁这了，锅换不换你自己看着办，这些死鸡你也找个地埋了，别又舍不得，到时候连累把自己给埋了！” 第341章 沈冬生回家 符村长叮嘱完钱小花，便转头处理沈冬生。 对沈冬生，他可就没有刚刚那么好的语气。 “沈冬生，你也别在这傻愣着，现在赶紧找板车把你娘拖回沈家村葬了。 以后你跟钱小花还过不过我也管不着，但如果你任由你娘在我们村发臭，我明天一早就亲自带公安抓你！” 说到底，沈冬生还算是杀沈老太的凶手。 符村长交代完事，又警告钱小花别再打架。 然后才带着自家儿子往村委走。 好歹因为赶海抓螃蟹这事死了个人，他肯定要去村委看看，把这毒螃蟹的事宣传到位，可别再出第二次这样的事。 至于沈家村那边，他也得等忙完这些给沈家村村长打个电话，说明下具体情况。 而符村长前脚刚走，沈冬生就站起来，拉着院子里的那个板车就往外走。 钱小花瘫坐在地上也没有拦他。 本身这个板车也是当初沈老太带来的，她还犯不着跟死人抢东西。 再者她也听说了沈老太死状恐怖，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 而现在她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根本理不出头绪。 于是钱小花干脆扛了把铁锹含泪把那几只肥大的老母鸡埋了。 虽然舍不得，但是她也不敢赌。 鸡埋了后，她又进屋收拾了衣服和剩下的积蓄，然后拉着符耀祖就往娘家去了。 至于那个有毒的锅，等她回去问问自家兄弟再说！ 而沈冬生到了老房子后，便把沈老太和那床破席子一起抱着放在板车上，然后拉着车往沈家村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村里人传播消息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更别提还是死了人这种大事。 所以这会儿大家看见沈冬生拉着个板车，车上又是卷成一团的破席子，自然能猜到那是什么。 于是大家伙儿赶紧拉着路边玩的孩子们纷纷快步回家，同时还不忘把大门关上。 晦气！ 其实也不怪大家伙迷信，毕竟这都快晚上了，万一碰到什么吓到孩子，那可就不得了。 沈冬生即便是埋头赶路，也能发现周围的人看见他跟看见鬼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屈辱，是他很久没有受到过的。 因为要拉板车，所以沈冬生也没多余的手来打手电筒。 符家村跟沈家村虽说距离不远，但拉着板车又黑灯瞎火的，怎么也要走一个多小时。 乡村的路本就不平坦，在路过一段崎岖不平的石头路时，沈冬生没留意脚下凸起的大石头，直接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而板车因为失去拉力不断往后退，最后车轮磕在几块石头上，直接翻车。 随后拖车上的沈老太也连同那张破席子一起摔了出去，跌进了旁边的水沟里。 看到这副场景，沈冬生第一次尝到欲哭无泪的滋味。 不过现在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眼看着沈家村就在眼前，他赶紧把沈老太和破席子从沟里捞了起来，然后继续往沈家村前进。 自从沈冬生嫁去符家村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沈家村。 而现在再次踏上沈家村的土地，沈冬生除了亲切以外，又还有几分陌生。 亲切的是村里依然还是那副老样子。而陌生的是，自家院子里居然亮了灯。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所以家家户户炊烟袅袅，而令沈冬生惊奇的是，自家烟囱上，同样也飘着不少烟。 这意思是家里有人？ 沈冬生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把手里的板车放下后快步走在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头有人在喊： “光宗，别玩了，该吃饭了！” 果然是弟弟一家回来了。 沈冬生激动地大力推了把院子里的门，结果这门只晃了晃，还是没有推开。 他只得边拍门边大声喊道：“秋生，招兰，是你们在家吗？ 快来给我开下门！” 徐招兰端着两碗菜从厨房出来，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沈冬生又喊了两声后，她才反应过来推了把旁边的沈秋生。 “快去看看是谁？” 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谁吃饱了没事干。 沈秋生本来都坐下拿起了筷子，这会儿又只得起身出去。 等将门打开看清来人，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大哥？！” 沈冬生好不容易见到个亲人，听见沈秋生的声音，顿时感觉眼眶酸涩。 “秋生，果然是你们在家！” 徐招兰刚听到这动静，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端起桌子上唯一的肉菜立刻进了房间。 两兄弟许久没见，自然是一肚子的话要说，沈秋生瞧着沈冬生只身一人有些奇怪。 “大哥，我听大伯说你不是带着娘搬去符家村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说起沈老太，沈冬生突然有几分愧疚。 自家三兄弟，他是老大，但他却没有尽好老大的责任，照顾好他们的娘。 “娘……娘她，误吃了毒螃蟹，中毒没了……” 这话犹如炸雷一般，沈秋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把肉菜藏进房间里后出来的徐招兰听见，第一时间嚎了起来。 “娘啊，我可怜的娘啊！我都没见到你最后一面，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这话还没嚎完，沈冬生倒是抹了抹眼角。 “能见最后一面，我把娘带回来了。” 啥？！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把徐招兰送走。 她刚刚还边嚎边窃喜呢，死老太婆死得好啊，让她当初这么搓磨自己。 她也就学着别人哭丧的模样嚎两句，这见不见最后一面的，她一点也不想好吗！ 怎么这样沈冬生也能接上话！ “大伯哥，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冬生以为徐招兰是真的想念沈老太，便急忙指了指身后。 “那，我把娘带回来了，你要是想娘可以再看看的。 看也得抓紧，最多明天娘就得下葬了。” 这话刚说完，徐招兰下意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眼，正巧就跟沈老太青灰色的脸对上。 而且因为刚刚跌动的缘故，沈老太的眼睛竟还是睁着的，那恐怖的模样，竟直接将徐招兰硬生生吓晕了过去！ 第342章 沈老太的积蓄 “哎，媳妇！” 徐招兰倒下得猝不及防，把站在旁边的沈秋生给吓了一跳。 他也是个疼爱媳妇的，见徐招兰倒地，急忙跑过去扶起她，然后狠狠给她脸上拍打了两下。 “媳妇，你快醒醒！” 这力气实在是大，徐招兰脸上马上就泛起了红，发达的痛觉神经立刻把徐招兰给痛醒了。 “鬼……鬼啊！” 徐招兰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捂着脸指着门口，沈秋生一脸茫然，不是他不害怕，而是他眼睛有些近视，晚上看不太清。 “什么鬼不鬼的，大晚上的，你可别瞎说！” 不过沈冬生倒是反应过来，发现了徐招兰害怕的来源居然是自家老娘的脸没盖上。 好嘛，那盖上不就完了。 于是他快速跑过去，把那破席子往上拉了拉。 这回可就看不见了。 “大哥，你吃饭了没有？” 沈秋生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缓过来后，还是觉得自己肚子直叫唤。 他客气地招呼了两句沈冬生，想着借这个由头坐下来吃饭。 “没，我一路从符家村走过来的。” “那正好，坐下一起吃点吧。” 到了饭点把自家兄弟挡在外头，这事沈秋生也干出来，只是看见桌上只剩一碗炒青菜的时候，他朝徐招兰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肉呢？ 徐招兰脸上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样，紧接着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声气对着沈冬生道：“大伯哥，你也知道我们家困难，所以就只有这青菜和面饼子，你千万别嫌弃。” 沈冬生哪里敢嫌弃，虽说在钱小花家吃饭时也没穷酸到一家人吃一碗青菜，但眼下显然不是挑剔的时候。 更何况徐招兰的饼子也是放了鸡蛋和猪油的。所以沈冬生当即就狼吞虎咽起来。 只不过吃饼的间隙，他无意中瞧见旁边正捧着碗吃饭的沈光宗，这小子碗里居然还有几块红烧肉！ 徐招兰的视线可是一直盯着沈冬生的，这会儿看见他瞅着自家儿子的碗，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害，这孩子吃的肉还是他外婆那送来的，也就这么几块，我们俩都没舍得吃。” 这话说的，沈冬生也没脸跟个孩子抢吃的。 只不过令他有些不舒服的是，自己之前对沈光宗比亲闺女还好，但从他刚刚进门到现在，沈光宗硬是招呼都没跟他打一个。 “光宗，你不认识大伯了？” 到底是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子，沈冬生脸上扯出个笑容对沈光宗问道。 谁料沈光宗听到这句话，马上放下自己手里的碗，“大伯，你不是嫁人了吗？你回来有没有给我买肉？” “隔壁虎子家的姑姑嫁出去后，回来也给他买肉的！” 这话说得沈冬生一愣，他不是介意沈光宗说的嫁人，而是突然想起今天在符大壮那里他可是买了一块钱肉的。 从符家村出来的时候，他都没忘记把那肉放在板车上。 现在肉哪去了？ 想到这他噌地站起身，然后快步往外头走去。 剩下的徐招兰跟沈秋生夫妻俩面面相觑，直到沈冬生拿着一团黑物，满脸笑意地从外头进来。 “这肉是我今天买的，留给光宗吃！” 他说完自己还咽了咽口水。 徐招兰见他真的买了肉，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哎呦大哥，你可真是客气，回家居然还特意去买肉。要不说你最疼光宗呢……哎这肉怎么这么脏，上面全是泥巴！” 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颜色，徐招兰把那块肉拿到手上一摸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肉哪里还有本来的颜色，上面黑乎乎的，全是泥土。 “哦，我回来的时候跌了一跤，可能是摔到地上弄脏了。” “什么，脏肉？我不吃脏肉！大伯，你快给我钱再去买一块！” 沈光宗立马就不干了，一副要撒泼躺地上的架势，旁边的沈秋生瞅着也没出声。 但是沈冬生哪里还有钱，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没钱，我回来就是特意把娘埋了的。” 徐招兰见状，满脸的不信。 “娘这些年可攒了不少钱，大哥，你可不能不厚道，一个人全吞了！” 天地良心，沈冬生此时是百口莫辩。“我没钱，娘也没钱。秋生，你管管你媳妇，这话怎么能乱说！” 沈秋生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大哥，娘果真没有留积蓄给你？” 他满脸都是不相信，这神情深深刺痛了沈冬生的心。 这就是他的家人，这就是他的兄弟！ 而徐招兰则是越想越上火，原本她招待沈冬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兜里掏点票子出来。 没想到这人兜比脸还干净。 那还有什么说的，徐招兰收回脸上的笑意，“大哥，要是娘没有留下积蓄，那她也是跟着你才出事的。 我们只不过回了趟娘家，一回来娘就不见了。要不是我们回来打理这屋前屋后，只怕这屋里人都歇不得。 现在这屋子也放满了东西，你们早点把娘埋了，然后就这样散了吧。” 说罢她就拿着那块肉，头也不回地朝厨房走去。 沈秋生故作为难地叹气，“大哥，招兰她也不是说话难听。只是我们也没办法，一家人实在难养活。” “娘一声不吭地跟你走了，我们回来这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现在你回来了，娘却没了。你这让我，也不好说……” 话里话外，就是沈老太的死沈冬生脱不了干系。 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沈冬生也无力反驳。 “那，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把娘埋了吧？” 沈老太的坟其实早就定好了位置，就在他们爹的旁边。 但是沈秋生却有些为难，“大哥，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晚上不能去那些地方。要不还是你去吧！” 想想晚上还要去坟地里干活，沈秋生内心就是一万个拒绝。 自家这个弟弟从小身体就差些，沈冬生也没说什么，只能三两下吃完手里的饼，拿起铁锹出去了。 见他离开，徐招兰迅速上前把门关上。 “就这样吧，这事咱们就别管了！” 而此时不远处的符家村，符老大家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小白，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白千舟笑着将手里提着的吃食递给叶小翠，“婶子，我来找阿婉有点事。” 听到是找自己，符婉有些奇怪。 “什么事？” 白千舟一脸神秘，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个笔记本。 符婉当即就认出来，那分明就是之前自己交给赵刚的那本。 “这本子怎么在你这里？” “说来也巧，赵叔跟你说找人翻译，没说那人就是我吗？ 岛国语言，我也会一点。” 第343章 这是什么? 符婉听罢赶紧接过白千舟手上的笔记本，只不过她随便一翻，就从笔记本中掉落了一张折叠的白纸。 “这是什么？”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不是原本在笔记本里的东西。 白千舟捡起地上的白纸，解释道：“这是我翻译的内容，我特意另外找了张纸写，就是怕到时候影响这里头原本的内容。” 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符婉忍不住对他投去赞赏的眼光。 不过随后她就被白纸上的内容给震惊了。 之前那些鬼画符她看不懂，白千舟的翻译却是能看懂的华国字。 按照白千舟翻译的内容，这笔记本里记录的，正是是一些寻找东西的线索。 里面记载着岛国人当初投降撤出华国时，途经这片海域。 而他们曾经把一些东西藏在海底，符婉之前看到的那些鬼画符，其实就是那些东西所藏地的信息。 再联想之前薛庆和九井雄闹出来的那些动静，符婉估摸着从一开始他们可能就是想着挑选人去海里找当初岛国人留下的东西。 只是他们太过狂妄自大，不把海里的生物都当回事。最后也因为各种原因，九井雄因大白鲨而死，薛庆被找麻烦，焦头烂额地至今也没有再踏上这片海域。 而这笔记本却阴差阳错地到了自己手里，又刚巧白千舟懂岛国语言，把这玩意翻译出来。 旻旻之中，仿佛海底的东西在呼唤她们去寻找自己，然后重见天日。 “阿婉，你看看这上面的方位，能辨认出具体是哪一块海域吗？” 白千舟从上次跟着出海后，就再也没出去过。 虽说营地懂海域地图的人不少，但是他想着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即使要上报，他也得先征求符婉的意见，毕竟这笔记本可是她发现的。 符婉拿着白千舟翻译的内容，仔细对照着笔记本上的图纸，符老大跟符明也闻声凑过来一起辨认。 “正南方，岛屿右侧一百米……，哎，这两个岛的距离，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符老大低声嘀咕，手指着图纸上的岛屿标记，然后脑海中已经开始顺着图纸的路线畅想海域上的方位。 “这是椰子岛和燕窝岛啊。” 符婉被符老大的话点醒，立马脱口而出。 “你们看，这片海域是椰子岛周围，东南方往前开大半个小时，这个距离也差不多到燕窝岛了。 而他们标记宝藏的地方，正是两个岛屿的正中间位置。” 符婉比划着给他们看，按照这个逻辑，她们的渔船在那片宝藏上空至少路过了几十次，也没想到海底另有乾坤！ “阿婉，我们要不要去出海看看？” 符老大沉声说道，他并不是贪图宝藏，而是想知道这下面到底有什么，能让那些鬼子天天往这片海域跑。 而且之前发现的那两个鱼雷，是不是也跟这底下的东西有关系，不然这些洋鬼子，怎么三番五次地掺合进来搞事情？ 符婉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思索了片刻后建议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要不明天一早我出海看看去。” 今天晚上的天气预报说台风已经走了，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行，那明天我跟你一起下去。” 符明正要说些什么，就被符老大瞪了一眼，抢过了话头。 “爹……我也想去。” “你去什么去，这是大事，不是闹着玩的，你到时候就在船上等着，我跟阿婉下去，如果我要是吃不消，到时候再换你。” 符老大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水性还是可以的。而且这底下也不知道有多深，会碰到什么情况。 符明还是个楞头小子，经验不足。他跟闺女下去，正好可以看看哪里能帮的上忙。 “那可惜了，我去不了。” 白千舟满脸遗憾地说道，最近营地任务多得很，他也是忙中偷闲，趁着晚饭的功夫过来，吃过晚饭他还得赶回营地去。 “行了，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就差不多开饭吧！” 叶小翠眼瞅着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刚刚硬是没有开口说话。 这会儿见她们已经下了决定，于是连忙招呼大家伙吃饭。 菜是之前就做好的，但是现在也有些凉了。不过还好此时温度不高，凑合吃吃也是可以的。 吃过晚饭白千舟就匆匆回营地去了。而符家众人正商量着明天出海的事情，结果正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大，嫂子，你们在不在！” “阿婉，阿明！” 符三的声音又大又急，符明连忙跑出去打开院门。 “三叔，咋了？” 看符三这模样，分明是一路跑来的。 符三看见符家人都在，脸上的汗都来不及抹，他急忙道：“快，海边有条虎鲸搁浅了！” 什么，虎鲸搁浅？！ 符婉当即就想到了小虎鲸，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冲。 虎鲸搁浅可是大事，它们虽说是哺乳动物，那也是要在海里生活的。要是长时间缺水，那虎鲸就容易有生命危险。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跟虎鲸们的相处，符家人早就把他们当成了是自己的家人。 “阿婉，等等！拿桶去！” 符老大赶紧把旁边的桶都提在手上，快步跟在符婉后面追出去。 同时他还不忘回头大喊：“阿明，快去隔壁借些桶来！” 借桶是为了可以不断提海水浇在虎鲸身上，虽然杯水车薪，但是这也是现在救虎鲸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 符婉几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海边，耳边的风不断吹过，她的心也在不停地狂跳。 同时，她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别是小虎鲸啊！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偏驳也罢，实在是小虎鲸太通人性。而且它年纪还那么小，要是健健康康的，还能在海里快乐地活很长一段时间。 就这样，等她跑到海滩上的时候，远远地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虎鲸。 因为那家伙看起来实在太大了。 同时她也长吁一口气，还好，不是小虎鲸。 虎鲸旁边也围了不少村民，因为刚巧是傍晚，大家伙吃完饭都喜欢在海边溜达。 这会儿看见出了事，自然也围了上来。 “符老大家的阿婉来了！” “阿婉来了有啥用啊，得符老大来！” 人群中议论纷纷，也有一两个有经验的中年人也提了水往虎鲸身上浇。 那虎鲸看起来非常没有精神，水浇在它身上，也没有半点动静。 符婉跑过去后，那虎鲸眼睛也没睁开，一副毫无生息的模样。 符婉的眼眶瞬间酸涩起来，虽说不是小虎鲸，但是自己也不能放弃它。 “婶子，这虎鲸搁浅多久了？” 第344章 拯救搁浅的虎鲸 王秀儿听见符婉的问话，回忆了两秒钟后答道：“应该有大半个钟头了。” 大半个钟头，那正是潮水退去的时候。 符婉蹲下身查看虎鲸身上的状况，这家伙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口，甚至在听见符婉跟王秀儿说话的时候，它还睁开了双眼。 瞧着那一副可怜的模样，符婉心疼地在它头上摸了好几把。 “怪了，刚刚别人碰它，它可是凶得很！” 旁边的刘三娘感叹道，大家伙儿对虎鲸这样的大家伙也是十分好奇。 主要是这家伙不能卖钱，在海上碰到的时候也不敢招惹。 现在它在滩涂上不能动弹，就有不少胆子大想摸两把，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虎鲸。 符婉了解情况的时候，符老大也提着桶赶到了。 看见虎鲸的情况后，他赶紧吩咐旁边的几个年轻人。 “快，用桶提海水，给这虎鲸浇上。” 符婉接过桶第一个行动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救这条虎鲸。 潮水大半个小时前刚退下去，按照最近海水涨潮的规律，怎么也要三个小时左右后才会重新涨潮。 而那个时候正是虎鲸回到海里的最佳时刻。 想到这她还不断庆幸现在已经是晚上而不是白天，不然白天太阳高照，光温度和紫外线就会加速虎鲸的死亡。 一桶接一桶的海水浇在虎鲸身上，好一会儿它才终于有了点精神。 符婉试着轻轻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虎鲸的大尾巴瞬间摆动起来，头也忍不住抬了起来。 暗号核对成功。 这家伙果真是跟小虎鲸一个种群的，应该是之前鲸群里的某一只，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落单了。 倒是还认识自己，也能听懂她的口哨声。 “娘，家里还有小点的沙丁鱼不？” 符婉一边安抚虎鲸一边问道，等涨潮还有三个多小时，加上刚刚搁浅的时间，四个小时对于虎鲸来说，其实挺难捱的。 哪怕能给它喂点鱼补充能量也是好的。 还不等叶小翠回答，符三立马转身往家跑去。 “阿婉，你等着，我那收购站有！” 说到鱼多，全村只怕没有谁家比符三那里的鱼更多。 没一会儿的功夫，符三就提了一桶沙丁鱼过来，符婉仔细瞧了两眼，还是非常新鲜的。 “这是今天下午刚在码头收的，阿婉你看看这家伙吃不吃。” 符婉点了点头，然后抓起一把沙丁鱼凑到虎鲸嘴边。 那虎鲸也没多犹豫，只稍稍愣了两秒，就朝着符婉张开了大嘴。 一把鱼还不够它塞牙缝的，符婉又抓了两三把，它才闭上嘴吞下去。 “天老爷，这虎鲸还会吃沙丁鱼哩！” 看热闹的有不少婶子，瞧着虎鲸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大家伙。 不过符婉给它喂鱼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这家伙嘴巴上的伤疤。 这让她回想起之前除了小虎鲸以外，有条虎鲸被魔鬼鱼的鱼刺卡伤了嘴巴，还让她帮忙拔掉来着，而那伤口正是跟现在眼前这只一模一样。 好家伙，不会真是那条虎鲸吧，要真是，那它可真够倒霉的。 符婉一边心里腹诽，一边又抓了几把沙丁鱼塞进虎鲸嘴里。 符三提来的这桶沙丁鱼特别肥，估计也是虎鲸没有嫌弃这鱼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这群家伙嘴巴挑得很，也就魔鬼鱼那些才是它们的最爱。 “三叔，这桶沙丁鱼的钱算我头上，回头我给你结账。” 符三听罢不乐意了，连忙摆手道：“说什么呢，一桶沙丁鱼而已，我还能不舍得请虎鲸吃吗！” 他又不是不知道，之前那些黄唇鱼什么的，可都有虎鲸的功劳。 不然他也不会在码头上一见到虎鲸搁浅，第一时间就撒腿跑去通知符老大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等明月不知不觉爬上头顶的时候，海边上围观的村民也少了许多。 最后也就只有符婉一家和符亮还在守着那条虎鲸，他们几人还时不时给虎鲸浇桶海水，以免它身上太干燥。 “涨潮了！” 符老大第一个发现潮水在慢慢地往上涌，符婉闻言也急忙站在礁石上看向不断拍打着海滩的海浪。 果然，海水一次比一次近，甚至已经有不少海水已经能打在虎鲸头上。 虎鲸仿佛也感觉到了希望，嘴里开始哼哼唧唧地叫唤起来。 这声音不是之前小虎鲸的嘤嘤叫，而是有点像小狗哼唧的声音。 “你们看，海上那是什么！” 符明拿着手电筒，远远地照着海面。 符婉闻声望去，几个黑色的背鳍已经露出水面，正在海里飞快地游行着。 那是……虎鲸群来了！ 符婉朝着那边长长地吹了个口哨，果然下一秒，背鳍上有个小白点的虎鲸跃出水面，落回水里前还不停地嘤嘤直叫。 这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呢！ “可以了，你们别过来了！” 符婉大喊一声，这些虎鲸都跟孩子似的，万一这会儿玩疯了趁着涨潮都涌过来，那到时候怎么救这些虎鲸也够她头疼的。 好在小虎鲸也能听懂她的话，没有再往岸边游来，而是停在距离海滩有两三百米的地方，时不时跃出水面。 此时海水已经没过了之前光秃秃的礁石，那条大虎鲸的身子也有一小半泡进了海水里。 只需要再涨一点点海水，这虎鲸就能被海水覆盖，随后借着潮水的动力，再次游入海里。 符婉他们也没有坐着等，而是跑过去拼命推动虎鲸，不过他们的力气还是小了些，加上这只虎鲸是只成年的，他们硬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推动多少距离。 时间又这样过去了半个小时，随着扑通一声，虎鲸也是蓄足了力气，跟着扑打过来的海浪纵身一跃，然后就跟着海浪回到了海里。 回到海里后虎鲸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死气沉沉，它快乐地游动了一圈后，又忍不住用尾巴大力扑打着海浪。 随后又是一声熟悉的嘤嘤叫，仿佛在跟符婉等人告别。 当符婉吹了声口哨回应它后，那条虎鲸的背鳍沉入大海，等再次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回到虎鲸群，然后一起往大海深处游去。 “行了，虎鲸回去了，我们也得回家了。” 符老大把地上被海水打翻的桶都捡了起来，符明跟符亮也走过去帮忙。 “哎呦，也不知道几点了。” 刚刚注意力在虎鲸身上还不觉得困，现在虎鲸走了，他们只觉得眼睛酸涩，眼皮抬都抬不起来。 符婉闻言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确实不早了，11点。” 他们得赶紧回去休息休息，毕竟明天一早吃过饭，还得出海去。 符婉也期待得很，她倒是要看看，那些鬼子到底在海里藏了些什么玩意！ 第345章 出发寻宝 次日一早，符婉收拾好东西后，就跟着符老大等人前往码头。 路上自然碰见了不少准备下地干活的村民。 “狗娃，今天又出海啊，这天气可没晴稳呢！” 有跟符老大关系好的村民善意提醒，晴稳是当地人的说法，意思是晴天不稳定，天气可能会突然变化。 符老大闻言笑着打了个招呼，“放心，没啥事。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前几天丢了几个竹筒在海上，这会儿看看去。” “哎呦，前天那么大的台风你还放竹筒啊，那肯定一准不知道吹哪去了！” 那大叔脸上满是可惜，他最近也整了不少竹筒，也知道这玩意要废点手工。 符老大脸上呵呵笑，收竹筒肯定是假的，因为他得找个由头出海。 主要是现在自家也属于符家村的风云人物，不少人盯着他们出海的情况。 所以他不得不找个由头，不然到时候还真没法圆过去。 当然，他们也没忘记带上了拖网和手抛网，出海不网鱼，别人瞅着也奇怪。 现在这个时候，可没有吃饱了费柴油去海上兜风的。 本次跟着出海的是符亮符明符老大和符婉，他们几个人的潜水衣也藏在鱼筐里一起带上了船。 至于姜春兰和叶小翠两人，今天出海本就不是为了捕鱼作业，她们干脆就带着孩子就在家里等着。 上船后，符老大就安排符明去开船，自己则跟符婉和符亮在甲板上打开了那张图纸。 他先是仔细研究了一番白千舟画的那张地图，“从码头开船过去，按照我们的船速来说，应该是在十点左右能到那片海域。 到时候我跟你下去，阿亮和阿明就在甲板上等着。” 这话是说给符婉听的，对于这样的安排她倒没什么意见。 符亮还是第一次见那图纸，瞅了半天还是没瞅明白。 “叔，我看这图也看不懂，你要是在海里觉得不舒服，赶紧上来换我下去。” 他本来想直接代替符老大跟符婉一起下去，但又怕挨骂。 符老大傲娇地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他都一个老渔民了还能不知道吗。 想当初他在海底当海猛子的时候，这几个小子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所谓海猛子，就是当地人对潜水捕捞作业人员的统称。 因为以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船，多得是直接下海捕捞海货或者跟着雇主的船下海捕捞的渔民。 而符老大最初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那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专业的潜水衣，上衣一脱，下面穿个破裤子，至于鞋子，那是干脆不穿。 然后叼着根塑料气管就直接潜入海底。 而且因为人本身有浮力，他们潜入海底的时候还会往腰上绑个五六斤重的石头，连同一根被布包裹住的麻绳一起，缠在腰间。 麻绳则是为了方便船上的人知道渔民潜入的位置，用布包裹也是因为麻绳磨损，容易把皮肤弄伤。 这要是在海里出血，不光海水泡得疼，甚至还容易引来大型鱼类。 海猛子主要的任务就是捕捞海底那些海螺、海参、龙虾等，因为这些用渔网捕捞比较困难，需要去海底潜水捕捞。 不过这活太累，并且风险极大。 因为潜入十几米深的海底后，不光会有缺乏氧气的风险，还会面临海水水流和脚下泥沙的各种影响。 在海底的渔民们需要迎着暗流不停地往上走，这样才能在海底看清藏在泥沙里的海货。 不仅如此，甚至有时候为了方便作业，他们还得跪着往前走，并且在边走的时候边捡海货。 捕捞海货尚且困难，捕捞后带着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海货浮上水面更是难上加难，要是稍有哪一步出了差错，白干不说，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所以符老大自打赚够了买船的钱后，也很久没有下海潜水捕捞过。 倒是符婉吞了鱼珠后，继承了符老大年轻时的事业。 然而符婉以前可不知道符老大还有这样的往事，这会儿听老爹絮絮叨叨地讲起，内心也是充满了佩服。 渔民虽说靠海吃饭，但是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其中的艰辛苦楚，恐怕只有渔民自己知道。 别说符婉心里感慨，符亮看符老大的眼神那都要冒星星了。 崇拜啊！真不愧是他叔，还有这么牛逼的时候，简直是他符亮唯一的神！ “不过我们这次出海，虽说主要是为了找海底藏着的宝物，但是眼睛也放亮点，没准能抓到不少龙虾呢。” 见话题走向有些奇怪，符老大赶紧又换了个话题。 符婉接过话茬，“对啊，我上次那些龙虾没有带上岸，可把我心疼坏了。” 符明一个人在前面开船，听见后面的声音又参与不了，他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 “爹，拖网啊，不放个拖网吗！” 这船不拖网，他开着也不得劲。虽说是去找宝藏，但那也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万一小鬼子骗人怎么办？ 还是海货好，海货实在！ 符婉也听见了符明的声音，此时离开码头已经有大半个小时，正好是拖网的时候。 这网不拖白不拖。 虽说今天出海时还是艳阳高照，但是这会儿天上又是层层白云，遮得看不见什么阳光。 “爹，要不先拖一网吧。别说爆网不爆网的，能够到油费就行。” 这话说得没毛病，符老大本身出海前也是这么打算，所以随即二话不说，就去旁边抱起拖网准备推下海去。 符亮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符明听见甲板上的动静，忍不住扭头往回看，见已经放了拖网，他开船的劲头又起来了。 爆网爆网，给爷爆网！ 就没有哪个出海的不希望自己次次爆网的。 拖网推下去后，符老大又从干净的鱼筐里拿出那几套潜水设备。 这玩意他还没用过，正需要好好研究一番。 要是不懂的，还能让符婉给他讲讲。 至于符婉自己，她肯定还是穿自己的战衣——鲛衣。毕竟这东西可比潜水衣好用多了。 老祖宗出品，值得信赖！ 第346章 跟老爹一起下海 潜水设备符亮也是一知半解，但符婉却熟悉得很。 不过这也不难，稍稍琢磨就能摸索出来。 符老大手里的那几套潜水设备，都是之前赵刚送过来的。虽说不比符婉在现代见到的精细，但做工也十分不错。 并且这些潜水设备里氧气瓶，而这个玩意，刚巧就是之前符老大没见过的。 他们那会儿都是靠根气管就下海了，以前憋不住了就浮上去换气。 这也导致了大部分渔民下潜的深度有限，但现在他听说海猛子的渔船上都有供氧机，不过他还没见识过。 毕竟他们自己渔船也不是专业的下海捕捞渔船。 几人好不容易在甲板上做好了准备工作，符明的船也开到了之前符老大吩咐他的地方。 “爹，你快看看，是这块海域没错吧？” 符明扯着嗓子喊道，符老大站起身在甲板四处都观察了一遍，此时甲板左右两边都能瞧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那应该就是椰子岛和燕窝岛。 跟他之前看着地图预想的位置大差不差。 “是这里，阿明，你快把船速放下来！” 听见符老大的回话，符明应了声，随后赶紧放下船速。 符老大检查完位置没问题后，紧接着就往自己腰间系好了一根粗壮的麻绳，随后又将另一根麻绳递给符婉。 “阿婉，绑上安全绳！” 符婉瞧着那绳子就头疼，这玩意对她来说基本上没啥用。 “爹，我就不用了吧。” 她除了之前下海帮忙捞假大洋和鱼雷那会，几时用过这玩意。 磨人不说，对她也是禁锢。 之前系这玩意，也是安那些领导的心，至于符老大，都是自己人，她懒得应付了。 符老大闻言，心里纠结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放弃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两句，“水下功夫好是好事，但是你也得做好保护工作。这海底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你可别大意。” “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心里有数就好，等会你也别乱跑，我们一起行动。” 面对老爹的安排，符婉只得听从地点头答应。 符老大身上的麻绳另一端系在拖网机旁边的转轮上，那根麻绳后端又粗又壮，拉个成年人完全不是问题。 准备好后，符老大就要下海去，符婉急忙拦住他。 “爹，带上网兜和刀啊！” 下海怎么能不带网兜呢，万一碰到好玩意，东西都没处装。 符老大现在一心都在寻宝上，又因为太久没下海，哪里还能记得这个。 这会儿听见符婉的话，才赶紧将鱼筐里的网兜捡起来缠在身上。 至于刀，也是符婉递给他的，那是前几天叶林带过来的。 “阿婉，你们差不多就上来，可别半天没动静。” “这瓶子里装的氧气也有限吧，叔你也别逞强。” 临近他们下海，符亮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担心，对着两人就是一通念叨。 符婉点了点头，“放心，我们如果找到地方就会立刻回来。” 符老大也沉声回道：“你们放心等着，要真有什么事，看我腰上的绳子就知道了。” 说罢就一前一后翻身下海，随后也没过几分钟，两人就立刻消失在符亮眼前 符明也从驾驶舱出来，船已经停了下来，现在他们就在这里等着符老大两人回来。 只是看着齿轮上的麻绳一直窸窸窣窣地往海里伸去，符明心里也是直打鼓。 麻绳不停往下伸就说明符老大还在不断地下潜，但是这响动也没维持到十分钟便停止了。 “咋回事，这玩意不会坏了吧！” 符明心里慌得很，赶紧跑到齿轮这边查看，见麻绳没有打结什么的，才放心下来。 而他又循着麻绳上的标记看过去，这麻绳之前符老大用颜料标记了长度，而此时他们下去的高度，刚好就是15米。 这不应该啊，15米甚至不算深海，要是那东西在15米这么浅的地方，只怕早就被鬼子捞走了。 符亮也没经验，船上两人都困惑不已，恨不得亲自下去看看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而海底的符老大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人的担心，他此时正有些忙不过来呢。 他们父女俩下海后，符婉跟符老大都非常有默契地在海水里适应了下水的温度，这才往深处游去。 而因为这会儿是白天的缘故，所以海里的可见度还是很高。 不仅能看见不少黑色的珊瑚礁，还能瞧见一群又一群五彩斑斓的小海鱼在游来游去。 符老大许久没有下海，这会儿再次瞧见这幅美景，还是忍不住失神。 但是好看是好看，却没有半点有宝物的迹象。符老大正准备示意符婉继续往深处游的时候，就发现了旁边那藏在珊瑚礁里的龙虾须。 随后符婉也马上敏锐得发现了猎物。 “爹，抓不抓？” 水下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符婉还是用手比划着询问符老大。 符老大一瞧那龙虾须的长度，就知道这玩意只怕小不了。 抓，肯定抓，怎么能不抓呢！ 他的手迅速伸过去，再缩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有一只不停挣扎的小青龙。 瞧着那龙虾尾巴，得有符婉的手臂长。 符老大这会儿乐得不行，马上解下腰上的网兜，把龙虾塞了进去。 逮完龙虾还不忘继续下游，又经过一块海域的时候，这下可不是碰见小青龙，而是遇见了块礁石，礁石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双头鲍。 这么大的鲍鱼，让符老大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他都快忘了自己下海是为了什么，抽出腿上的小刀对着礁石上的鲍鱼就是一顿撬。 这个大，那个也大，没两下的功夫，网兜就装了一大半的鲍鱼。 反倒是符婉游出去好一段路，才发现符老大没跟上。 等两人好不容易把这片礁石上大的鲍鱼撬下来，符婉转身一瞧，嘿，这旁边还有一块礁石。 上面依然基本上都是双头鲍鱼。 行吧，这也没听说鲍鱼也是群居啊！ 鲍鱼下面还有不少马粪海胆，有些胆大点的鱼还游过来，凑在符婉旁边看热闹。 只是符婉手里那个鲍鱼刚撬下来，旁边突然冒出黑影，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第347章 木箱子 瞅瞅那睿智的眼神，还有头上清晰可见的伤疤，来者除了龟祖宗还能是谁！ 老海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清符婉后，它用爪子稍微一拨，就有两三个马粪海胆到了符婉脚边。 好歹是见过几次面的老朋友，符婉对这祖宗的心思也算是摸索得差不多。 这不就是想吃海胆，找她当工具人来了！ 好歹是龟祖宗，开个海胆也就举手之劳。 符婉捡起个海胆，用刀划开然后再用刀背将海胆一分为二。 海胆刚一打开，里头橙黄色的海胆肉就露了出来。 老海龟闻到这股鲜美的味道，立刻迫不及待地将头伸过去。 刚开始还只是品尝了两口，后面干脆把整个头都埋进海胆壳里。 而符老大也没停下，不停地撬旁边的鲍鱼。奈何网兜容量有限，眼瞅着手里的网兜也装满了，他便想着得先把这些东西送上甲板再下来。 毕竟这些东西也有点份量，带着找东西也是麻烦的很。 但是上岸的想法还是立刻被现实打断，因为符婉马上就瞅见了不远处的珊瑚礁旁边居然有只花龙虾！ 所谓花龙虾，其实又叫中华锦绣龙虾。它的颜色有点像小青龙，但表面有不少黑白色的斑点，并且头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蓝色，非常漂亮。 花龙虾十分难得，并且味道比小青龙好上不少。 而且在后世，中华锦绣龙虾因为大肆捕捞而濒临灭绝，最后被有关部门定为二级保护动物。 眼前的这只花龙虾，比刚刚那小青龙小不了多少，所以符婉几乎没怎么犹豫，便逮住了它。 毕竟这时候，花龙虾还属于可捕捞的范围内。 把龙虾放进网兜后，符婉将自己的收获都交给符老大。 她刚刚碰见海龟祖宗的时候，其实心里就有个离奇的想法，那就是没准老海龟知道那处宝藏的位置在哪里。 但是符老大在这，她也不好跟老海龟沟通，所以就想着刚好趁着让符老大把东西送上去，自己跟着老海龟再往深处看看去。 符老大见闺女把所有的海货都递给自己，原以为是太重她拿不动，谁知道符婉一通比划后，他才看明白她的意思。 让符婉一人去找宝藏，符老大肯定是不同意的。 奈何符婉一再坚持，那手比划的速度，连带海水都给搅浑了。 孩子太倔，符老大也很无奈，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符婉的做法。 因为他发现闺女现在脸上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而自己却有些游不动了。 所以正当符明和符亮等得焦急万分的时候，符老大一个人拖着东西浮出了水面。 “爹，怎么样，找到没有！” 符老大把嘴上的气管拿下来，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随后爬上甲板道：“没找到，我跟阿婉找了半天，也没瞧见有什么宝贝。” 说罢又踢了踢丢在甲板上的鲍鱼，“宝藏是没瞧见，鲍鱼倒是撬了不少。” “那符婉呢？” 符亮盯着海面看了半天，也没瞅见符婉的身影。 符老大叹气，“这孩子不听劝，硬是要再找找。” 这话说完，符明可就坐不住了。“她都没绑安全绳，下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行，我也看看去。” 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去换潜水装备。 符亮急忙按住他，“阿明，咱再等等，这还没一个小时呢。”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符明哪听得进去，正在这时，海面上哗啦一声。 符婉冒出了水面，看见符明他们立刻挥手。 “我找到一个箱子！” “真的假的，什么箱子？！” 符明跟符老大凑上前，正准备把符婉拉上来。 谁料符婉把手里的一个小木箱放在甲板上，转身丢下一句话就又潜入了海里。 “这底下还有东西，我再看看去！” 众人阻止的话刚到嘴边，符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水里。 “这里头是个啥？” 符明不免有些好奇，他随手摸到木箱的边缘，然后用力掀开盖。 “卧槽！这这这这……” 这里头满满当当的，居然是一盒珍珠！ 还是一盒少见的粉色珍珠，每个基本上都有龙眼大。 三人都是面面相觑，海底到底有什么？ 而三人里下了海的只有符老大，见符明两人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他忙摆手。 “我不知道，我在海底的时候，除了鲍鱼就是龙虾，别说木箱子，木板都没瞧见一块！” 说来也怪，他上岸也就不过十分钟，符婉居然就扛着箱珍珠回来了。 难道自己在海里还真影响她找东西不成？ 符老大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没说，三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此时都深深感觉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像是吃软饭的，全靠符婉带飞。 船上几人的心理活动符婉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符老大在海里，还真影响了她的发挥。 符老大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老海龟嘴边的海胆给夺了过来。 等老海龟的目光再投向她的时候，她才递回去，然后给它比划了下箱子的模样。 不管地图上画的宝藏是什么，那肯定得用东西装吧。 这装的东西，除了箱子，那还是箱子。 谁料老海龟只瞅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低头吃自己的海胆。 符婉本以为它没看懂自己的意思，有些泄气地准备去别处找的时候，老海龟这才游到符婉边上，然后冲着她晃了晃脑袋。 真是的，这两脚兽怎么这么没耐心，没看见本龟的海胆都没吃完吗！ 也就海龟不会说话，不然早就一阵鸟语花香地骂起来了。 符婉跟着海龟游了好一段路，正当她以为还要继续下潜的时候，老海龟停了下来，随后径直游进一个珊瑚礁丛中。 符婉跟着过去，见海龟停在珊瑚礁丛上方不动，还有些奇怪。 结果等她一低头，就瞅见了隐藏在珊瑚礁丛中的一个小箱子！ 她忍着激动游上前，也不知道这个箱子是怎么被藏在珊瑚礁里头的。她把那些碍事的珊瑚礁都搬开，这才将那箱子抱出来。 那箱子的锁依然还在上面，只不过被符婉轻轻摇晃了两下后就断了。 符婉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之后，同样也差点被里面的珍珠亮瞎了眼。 老海龟眼看符婉将那个箱子抱出来，随后又晃了晃脑袋，示意符婉跟上来。 这是还有的意思？！ 第348章 沉船 抱着个木箱子也不好继续找别的东西，符婉只能跟海龟祖宗比划了两下，告诉它自己得先把这木箱子弄上去再说。 老海龟应该是看懂了，又在旁边不知道哪里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两个又大又肥的海胆，然后推到符婉面前。 意思也很明显，你去忙你的，先给我开两个海胆当零嘴再说。 这点小要求符婉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开完海胆后她抱着木箱子笔直地往海面浮去，还好这箱子大概也就20厘米长，宽最多10厘米，并不是很重。 因为海龟祖宗还在等着，符婉也没来得及跟符老大他们多说什么，丢下箱子后转身又潜入了海底。 这次她也没有分心去管什么龙虾鲍鱼，全身心就想着往老海龟所在的地方游去。 到达的时候这祖宗刚刚才把海胆吃完，残留的海胆汁液还吸引了不少抢食的海鱼围在旁边。 “我们该走了，老祖宗！” 符婉轻轻拍了两下老海龟的背，吃也吃完了，正是干活的时候。 刚刚吃完甜品的海龟祖宗此时心情非常不错，二话不说就领着符婉继续往深海游去。 一人一龟的速度都不慢，海龟虽然年纪大，但仍然游在符婉前面，甚至还时不时偏头瞧瞧符婉跟上没有。 因为在海里没有相关的仪器设备，符婉也不知道自己跟着海龟祖宗究竟是朝着哪个方向去的。 她只记得途中经过了数不清的珊瑚礁，碰见了不少五颜六色的鱼群。 正当符婉游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海龟突然停了下来。符婉还以为是到了地方，但跟着停下来后，她却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 一样到处是珊瑚礁，甚至还有不少跟人差不多高的黑礁。 要说不一样的，可能是这里的鱼群相对之前来说，要少一点。 但是，这里也不像有宝藏的样子啊！ 符婉一脸懵逼，但是紧接着她就知道为什么海龟祖宗停下来了。 此时在一块大礁石后面，突然游出来两只玳瑁海龟，体型不仅差不多，甚至还有几分眼熟。 那两只玳瑁海龟本来慢悠悠地从礁石晃出来，见到符婉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其中一只迅速跟打了鸡血似的，四肢划拉得飞快，眨眼就到了符婉跟前。 两脚兽，你怎么在这里！ 符婉见到它也意外得很，妈呀，这不是富贵嘛！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富贵花开！ 富贵好一阵没有碰见符婉，这会儿正是激动的时候，它不停地用头蹭符婉的手。 花开相对来说则就矜持不少，但也比之前热情许多，不停地围着符婉转圈。 但这样的热情也就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因为富贵突然发现了老海龟的存在！ 这里怎么有个同类！ 它先是好奇地瞅了两眼这个跟自己长得有些相似的家伙，以为它是一只寻常路过的海龟。 随后才发现这海龟竟然停在符婉面前，而且符婉还下意识摸了两把它的龟背，富贵的眼里除了震惊，就是不可置信了。 符婉甚至还从它那双花生大的眼睛里瞅出了点谴责的意思。 这才几天不见，你居然就认识了别的龟！ 还这么亲近！ 见异思迁的人类！ 符婉被它瞅得有些心虚，那什么，我是有任务在身上的。 符婉冲着海龟祖宗一顿比划，结果那家伙明明看懂了，却还是缩着脖子毫无动静。 甚至等符婉轻拍它背的时候，它索性闭上了眼睛装起了睡。 行嘛，小的争风吃醋就算了，这家伙那么大年纪了，居然也这样！ 符婉只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从一旁挑了两个品相好的海胆，切开后放在它鼻子前面晃了晃。 这祖宗果然就好这一口，不到几秒钟就反射性地要把头埋进海胆壳里进食。 符婉才不能让它得逞，给它比划了半天，示意它先带自己去寻宝贝。 一人一龟好不容易协商完，海龟祖宗终于被劝动，转身准备带着符婉往别处游去。 符婉刚准备跟富贵花开告别，就瞅见了它们脸上都是生气的模样。 咋滴了这是？ 她摸了摸富贵的头，富贵也没躲，于是她给它简单比划了两下，示意它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但是富贵转身就在地上衔了个海胆面向符婉。 两脚兽，这个东西你好久没给我开过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要吃海胆，符婉干脆把地上的海胆都捡起来背在身上。 吃什么吃，找到东西再给你们全开了。 也不知道是被海胆诱惑的，还是觉得不甘心，符婉跟着海龟祖宗往别处游的时候，富贵和花开竟也跟了上来。 不知道游了多久，老海龟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随后带着符婉又穿过一整片红色的珊瑚礁，它才停了下来。 符婉本来没看清眼前的东西，只觉得眼前有一片黑影，然而等她站直身体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她也是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天老爷，真的有沉船！ 那是一艘比自家渔船还大的船，侧翻在海底，并且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上面已经长了不少海草。 甚至还有不少海鱼已经把这里头当成了自己的巢穴，正在这破船里来来回回地游动。 而自己的到来，则把那些海洋生物们都吓了一跳，纷纷躲起来，好半天才敢出来探头探脑。 当然，也有不少胆子大点的，旁边礁石上海葵里的小丑鱼就一点都不害怕，不停地在海葵上钻进钻出。 仿佛这世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 老海龟停在符婉旁边，见她半天不动作，还有些疑惑。 这难道不是两脚兽在找的东西吗？ 小小的脑袋里此时是大大的疑惑，它随后马上又往沉船的方向游了一小段距离，完了还不忘停下来侧身看向符婉，似乎在让她赶紧跟上来。 符婉一瞬间立刻清醒过来，随后马上跟了上去。 越靠近越能发现沉船有多大，而这艘船瞧着模样，符婉第一时间排除了它是渔船的可能。 船架已经有些腐朽，甲板上的铁栏上面也长着厚厚的铁锈。 符婉此时有些紧张，这沉船就这样在海底待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当初它沉下来的时候，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如果有人的话，那自己现在游过去找宝贝，是不是还会看见一些不该看的？ 这样的猜测在符婉脑海里盘旋，不过也就下一秒，她突然瞅见了船边泥沙里的几缕暗黄色！ 第349章 海龟的不正常 还有什么东西能是金黄色的？！ 符婉急忙游过去挖开表面那一层浅浅的泥沙，随后挖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泥沙，果然，那确实是一根金条。 有些奇特的是，这玩意跟之前那次帮助高欢雀鲷得到的金条，基本上一模一样。 同样没有印记，同样差不多大小。 甚至连底下稍微露出了点边缘的破木箱子，也跟之前那个一模一样。 但奇怪的是，符婉可以确定，这片海域绝对不是之前高欢雀鲷带自己去的地方。 想必是有人为了给船减重，一路从船上丢下来的。 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符婉用最快的速度将泥沙里的那些金条都挖了出来，然后掏出随身带的网兜打算丢进去。 好在她带在身上的那个网兜网眼比较小，不然只怕这些金条装进去还容易掉。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从旁边的礁石上薅了几把海草，然后把海草搓成一根长绳，最后将那些金条都捆在一起再塞进网兜里。 做完后符婉满意点头，这下可就安全多了。 做完这些，符婉又游过去打量那艘沉船。 船舱的窗户已经破损，符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轻轻一推就将那窗户上的木板给推开了。 推开的那一瞬间，不少木屑混着海水散开。 符婉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然后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把眼睛睁开。 不过等看清船舱里的情况，她也是愣了愣神，甚至呼吸都差点忘了。 阿飘是没有阿飘的，船舱里几乎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入目都是一些断裂的木板和破碎的玻璃。 并且里头也有不少木箱子，因为木板落下的动静，甚至还有两个靠近船舱门的箱子往下落了不少。 一副要掉不掉的架势。 符婉再顺着那个船舱门看去，才发现那船的另一侧，已经散落了不少木箱子。 而这些木箱子，瞧着跟刚刚自己拆开的那个金条箱子，基本上一模一样。 乖乖，那些不会都是金条吧！ 想到这符婉哪里还按捺地住，飞快地游了过去，随后停在一个最近的木箱子旁边。 这箱子上了锁，她摇晃了好几下，那锁都没有动静。 好在旁边还有个木板裂开的箱子，符婉用刀背顶开缝隙，随后用力一扒，一箱满满当当的金砖，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能因为有了刚刚金条的铺垫，所以符婉很快就从这金闪闪中缓过神来，她数了数地上木箱子的数量，发现最少有二十多个。 这还不包括刚刚船舱里没掉出来的。 这么多木箱子自己弄上去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符婉心里虽然可惜，但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得上报。 而且这箱金砖跟之前的金条不一样，上面摸着有几个符号，但是具体是什么，符婉这会儿也看不清楚。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金砖弄出去也不好卖，毕竟上面有痕迹，想到这里，她又绕着沉船游了一圈。 沉船的背面倒是没几个什么箱子，大都是些长得乱七八糟的海草。 左右也没什么看头，加上已经确定了沉船的位置，符婉准备给海龟们再开些海胆以示感谢后就浮上水面。 谁知道海胆是开好了，海龟们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富贵，它对着一块礁石使劲扒拉，符婉拿海胆怎么诱惑，这家伙也没见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符婉赶紧放下手里的海胆，游过去看看这小子在干什么。 富贵扒拉的礁石是块不怎么常见的暗红色礁石，并且在它的爪子下，还能隐约瞧见有个棕褐色的石头藏在泥沙中。 想想这几只龟之前的战绩，符婉赶紧帮忙，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宝贝！ 在一人一龟努力将表面的泥沙挖开后才发现，这块石头居然还有纹路！ 这纹路说来有些眼熟，符婉一下脑子没转过来，但是当富贵又扒拉了好几下后，符婉突然醒悟过来。 什么眼熟的花纹，这不就是玳瑁海龟背上的纹路吗？！ 难道说这里头有只海龟藏在泥沙里？ 符婉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这块石头被肉眼可见的泥沙牢牢困住，一点也不像是活物的样子。 应该是只已经仙去的玳瑁海龟。 既然已经仙去，那符婉便也没有要继续挖的意思。 谁家好人没事干挖人家海龟的坟啊！ 但是无奈富贵它不放弃，不光不放弃，这小子还把本来在吃海胆的花开也拉来了，两只海龟一起对着那地方一顿扒拉。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只龟跟那泥沙里的龟什么仇什么怨。 动物的世界自己终究还是有不懂的地方，符婉摇了摇头，提起网兜准备上浮。富贵一见这情况，立刻急了。 它马上丢下那块龟壳，然后咬着符婉的手不撒开。 旁边的老海龟只淡淡地看了它们两眼，依然继续淡定地吃着海胆。 符婉无奈，富贵不光不撒开嘴巴，而且咬的还挺用力，符婉极少见到它这么急躁的模样。 甚至上次花开生蛋它也是淡定的很。 而此时，花开也已经把那玳瑁海龟大半个壳给扒拉了出来，旁边的正在吃海胆的老海龟见状，突然抬起头，然后飞快地游了过去。 它不光霸道地一把挤开花开，甚至直接用头将那块海龟的龟背顶了起来。 我的亲娘叻！ 这可把符婉给吓坏了！ 你们几个不光刨同族的坟，还把人家的尸骨还给扒拉出来了！ 只是没过多久，符婉也发现了不对劲。 要知道海龟也是有骨头的，即使肉可能会被鱼虾分食，但是龟骨头应该会被残留在龟壳上。 然而此时被老海龟顶起来的，分明只有一张空壳。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仅如此，富贵甚至又开始扒拉刚刚龟壳下面的泥沙，仿佛就里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奇珍异宝一般。 符婉这下来了兴趣，因为她已经看见富贵的爪子下，居然被它扒拉出一小块鲜艳的布。 即使在灰蒙蒙的深海里，符婉还是看出了那块布的不一般。 这并不是现在人们穿得那种粗糙的棉麻面料，而看着就像是古代贵族才会使用的绫罗绸缎。 于是符婉赶紧把手上的网兜放下，准备跟着富贵把那块布挖出来。 一人一龟都十分努力，没一会儿一个布团就出现在符婉手里。 而且这布还打着个结，符婉摸着感觉到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似乎坚硬无比。 第350章 奇怪的布包 莫非也是金子？ 但是金子为什么特意用块布包着呢？ 符婉满肚子的问号，紧接着手下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块布上打的结。 作为一个资深的渔民，符婉对各种绳扣也算是信手拈来，但是这个布包上的绳扣却让她碰了壁。 她一开始也以为是简单的绳扣，解了半天却发现这绳扣十分玄妙，解开的过程其实就是打另一个绳扣的过程，整得符婉解了半天，不仅布包没解开，后背还出了不少汗。 没办法，她干脆直接捞起那个布包捧在怀里，打算上船再说。 三只玳瑁海龟此时也只有老海龟还在原地顶着那个破旧的龟壳，富贵和花开早就不知道又哪去了。 符婉轻拍了两下老龟的背表示告别，随后就提着自己的收获快速朝海面游去。 这次浮上海面花的时间比之前要长很多，这也是因为她这次下潜的深度比以往都深不少。 浮出水面后符婉也没第一时间找自家的渔船，而是先查看周围的环境，然后把这个位置牢牢记在心里。 “阿婉，快上来！” 符老大跟符明三人早就在船上得急了，关键是他们的水性不如符婉，怕下去后帮不上忙不说，还会给她添乱。 符老大是第一个发现符婉浮出水面的人，于是立马兴奋地喊了起来。 符婉闻声望去，自家的船其实也没离多远，她干脆腿一蹬，直接游了过去。 “阿婉，快上来！底下情况怎么样？” “累不累，还能上来吗？” 还没等符婉回答，符老大一把将她拉上来，旁边的符明急忙把手上的干毛巾递过去。 符婉接过后简单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水，然后把自己腰上的网兜绳解下。 “累倒是不累，你们看这是什么？！” 符明不明所以地接过网兜，因为他从外头看着网兜里就是一团厚实的水草。 但是等网兜打开他就瞅出了不对劲。 “哎呦卧槽！” “咋是金条？阿婉，你真找到地方了？” 符婉点了点头，“应该是没错，海底确实有艘沉船。” “什么，真的有沉船？！” 符明惊呼出声，这下可把他羡慕坏了，沉船寻宝，可是他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 以前村里那些老人说得神神乎乎的，小时候他们还向往有朝一日能去海底探险，但是长大后也就把那些当成是个童话故事。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沉船，还被符婉碰见了。 “阿婉，那沉船到底是什么情况？” 符老大接过符婉手上的布包，然后也没仔细看，就随手放在一边。 符婉也没有打算隐瞒，左右这船上除了自己的亲人，也没有别人。 于是她便将沉船的大概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至于沉船的位置，她也不好描述，只说就在自己刚刚出海的那个方位。 而至于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那她当然没有细说。 毕竟海龟带路这么说法，实在太玄乎了。 而且不光富贵花开，加上海龟祖宗，这三只玳瑁龟简直跟成了精差不多，这要是宣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准会给它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符婉对于这些事，不管对谁都是三言两语就带过去了。 “那底下的东西，你是怎么想的？” 符老大沉吟片刻问道，在知道底下有数不清的金条金砖后，要说自己没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他也纠结得很，自己也是见过新华国是什么模样的，那底下的东西确实可以保自家后世富贵，但是同样的，如果给国家应该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已经被岛国人惦记上了，如果自家全吞了，那谁知道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偶尔发点小财还行，发大财可就得掂量掂量风险了。 “爹，这东西我们不能要，这东西风险太大了。” 之前那些金条金砖也就算了，那都是自己给海里那些祖宗帮忙得来的报酬，或者说也是碰见了机遇。 但是底下那些包装完好的木箱子，她就懒得再掺合了。 符明听见这底下的东西都要上交，顿时心里有些难受。 “阿婉，都交啊？” “咱们自己不先打捞两箱？” 想想底下那些东西，说一句价值连城可能都不为过。 但凡拿个几块，估计半辈子也不愁乐，但是结果自己大老远过来，只是个看热闹的，这换谁谁心里也会有点不舒服。 “哥，你想想，这些东西要是拿回去，你睡得着觉吗？” “按照我的猜测，我估计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鬼子当年侵犯我们这边地区时搜刮得来的，上面没准还沾满了我们亲人的鲜血，你说说，咱们怎么弄回去发大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现在也不缺吃喝，没必要昧着良心弄这些东西回去。 而且，这下面不少金砖还有印记，万一这东西弄回去没来得及处理，或者走漏了风声，回头鬼子来找麻烦，你害怕不？” 这话说得符明立刻梗着脖子道：“鬼子我可不怕，但是我也不惦记底下的东西。” 他也是个听劝的，但是他不要那些东西，可不是因为怕了鬼子。 符亮也是一样，在旁边听到符明说完这话，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就是，我们可不怕鬼子！” 看到符明和符亮的表现，符老大这才满意点头。 “咦，这是个啥？” 符明把手里的金条放到一边，刚巧被符老大放在边上的布包吸引了视线。 实在是这会儿太阳好不容易从云层里钻出来，阳光落在甲板上，刚好就洒在了旁边的布包上。 而那块绸布上居然有不少金线，被阳光这么一照，不仅重新焕发光彩，反而熠熠夺目起来。 “对了，还有这个玩意。” 符婉连忙把那布包递过去，“爹，你瞅瞅这个绳结，我怎么解都解不开。这玩意是我在海底泥沙里挖出来的。” 符老大接过那玩意掂量了好几下，“这玩意有点重量啊！” 他眉头紧锁，手上开始解那个绳扣。 结果过了好几分钟，符老大额头上全是汗，那绳扣依然还在上头。 “要不我们直接用刀划开吧！” 符亮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符明连忙阻止，“不行，这块绸布怪好看的。” 这话符亮也赞同，其实他也有舍不得来着，瞧瞧这上面还有金闪闪的金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绸布。 更别说摸着手感也非常不错。 “要不我来试试吧！” 符明自告奋勇，符老大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将布包递过去。 绳扣复杂，但是经过十多分钟的努力，符明居然还是把它解开了。 符婉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将整块布摊开。 只是整块布一打开，众人都是震惊得面面相觑。 “天呐，这怎么看着像个玉玺？！” 第351章 遗失的传国玉玺 符老大朝着那个玉玺伸了伸手想拿起来，半晌后又将手缩了回去。 饶是他经历了两辈子，这会儿也不敢贸然将这玩意拿起来。 实在是那玉玺的气场太过强大了。 底座上的线条自下而上都是浑然天成，色泽也十分温润，整块玉玺的玉质没有一丝杂质。 虽然看起来只有拳头大小，但是瞧着仿佛就能看见它当初作为至高权力象征时的风光。 可以说不管是玉玺本身的工艺，还是气质，处处都在彰显它的不一般。 符老大不敢碰，符明跟符亮那就更加了。 见大家伙没一个人敢伸手，符婉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隔着布将它捧起来。 拿到眼前更能近距离地看清玉玺的模样。 只见它通体莹白，下半部分为一个长宽相等的的四方形玉块。 而上半部分则看着像是卧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换个角度又像是一条栩栩如生的神龙。 玉玺之所以称作为“玺”，那肯定是有盖章的作用。 所以符婉观察完正面后，又小心地将其翻转过来。 玉玺底下果然有一圈图文，符婉努力辨认了半天，那图案居然越看越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脑海里如同播放电影般快速搜寻着记忆，等想起来哪看到的时，她的声音震惊得都带了几分颤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符明不明所以，“阿婉，这话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硬是没瞅出这几个字的由来。 符婉再仔细打量了好一阵，手还不停跟随着记忆在空气中比划，随后重重点头，脸上都是肯定。 “对，就是这八个字，我在书上见过。” “这是虫文字，跟现在字的写法不同，所以很难看出来。” 符婉小心翼翼地又将那个玉玺放下，“这八个字，相传是传国玉玺上面才有的。” “而传国玉玺，至今已经失踪千年了。” 这句失踪千年一出来，符亮和符明马上也回味过来。 失踪千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是珍贵中的珍贵，宝贝中的宝贝。 说句国宝，那也不为过。 可以说关于这个传国玉玺，千百年来只怕没有哪个华夏人不惦记着它的下落。 要知道这块传国玉玺的第一任主人可是一统华夏的秦始皇，并且制作原料还是用的传说中的和氏璧。 就连刚刚符明没看懂的那一圈图文，也正是秦朝特有的虫鸟字。 要不是符婉之前无意中见过传国玉玺的底部图案，只怕这会儿他们都不认识这宝贝。 不过传国玉玺怎么会在这里？ 据符婉所知，传国玉玺自从王莽篡位后就一直在朝代更替中流传。而在东汉末年时期，宫中因宦官大乱，当时的皇帝避难时并没有随身带传国玉玺，自此传国玉玺便丢失了，再也查无下落。 倒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被符婉在海底找到了。 符婉并不知道之前的那些岛国人是从哪里得来的传国玉玺，但是现在她无比庆幸自己找到了它的藏身之地。 毕竟这么贵重的国宝，不管是长眠于海底，还是被贼人窃取，这都是任何一个华国人不想见到的。 “咦，这玉玺的角怎么还磕了一块？” 符明看得仔细，这会儿发现玉玺有磕碰的痕迹后，脸上满是心疼。 虽然磕坏的地方已经用一坨黄金补上了，但是还是能叫人一眼瞧出瑕疵。 天杀的，这哪里是磕在玉玺身上，这分明是磕在他的心上！ “阿婉，这玩意不会是假的吧？” 要是真的，怎么可能会摔坏一个角？ 这玉玺可是从雕刻出来就是权利的象征，那大家不得好好宝贝着藏起来！ 平时不用的时候都得供起来！ “放心，磕伤了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它要是没磕坏，我还能肯定它是假的。” 符明显然对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倒是符老大对符婉这话赞同不已。 “确实，之前我也听别人说过这一段，当初王莽篡位向太后索要玉玺，太后把玉玺摔在地上，所以才有了这个痕迹。” 符婉点头：“爹，这个我也在书上看见了。” 见符婉和符老大对这传国玉玺的真假深信不疑，符明跟符亮自然也信了这玩意是真的。 所以那些岛国人说不定就是在找这玩意和海底的金子！ ”爹，要不等会回码头后我们直接把这东西送去营地吧！“ 玉玺太过贵重，符婉实在不敢把它往家里带。 且不说这玩意太贵重带回去自己夜里也睡不着，就是万一不小心磕到碰到，那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 还是可能会写在史书上的罪人！ 想想这符婉也是头皮发麻。 所以倒不如回去后第一时间给营地送去，万一真有鬼子在村里藏了眼线，自己也能让营地的军队做靠山。 ”行，我同意阿婉的建议。“ “而且按照你刚刚说的，那底下还有几十个箱子，到时候也得上报让那些领导派人过来打捞。“ 传国玉玺固然珍贵，那也是个烫手山芋，要是握在手里指不定会召来杀生之祸。 他们几个尚且如此提心吊胆，那就更别提胆子更小的叶小翠了。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带着东西直接送去营地。 而且符婉能这么顺利找到传国玉玺，也少不得是妈祖娘娘保佑，让这东西重现天日，不必在埋藏在海底。 “行，就这么说。玉玺上交，这些用水草绑着的金条就算了，毕竟这东西也没有箱子没什么印记，就当这次出海的报酬吧！” 符明虽然同意把下面的东西都上报，再护送玉玺去营地，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打白工的。 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必妈祖娘娘见到他们取了点小小的报酬，应该也不会怪罪。 毕竟他们回头还去妈祖庙捐香火钱呢！ 这话说完，符老大也没吱声，因为他也认同符明的话。但是现在他们肯定也得听听符婉的意见。 至于符亮就更无所谓了，虽说他也眼馋底下的宝贝，但是他一直都很佛系，钱嘛，够用就好。 符婉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马上反应过来。 “都看着我干啥，刚刚大哥说的也是我的想法，我们这一趟出门也不是白出的，这一捆金条也有不少，刚好当我们的报酬。” 符老大原本还担心符婉不答应，现在见闺女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放下心来。 那一捆金条刚好二十根，符婉让符老大先收起来，然后自己又将玉玺再用那块绸布包好。 忙完后符老大还不忘看了眼手表。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下去弄点海货吧！” 底下的宝贝得上交，那海货总可以捡撒！ 第352章 偶遇岛国人 “下海捕捞是吧，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符明转眼就将什么宝藏都丢到了脑后，他兴冲冲地拖过旁边的潜水设备，自从上次潜水尝到收获的甜头后，他一直心心念念还想再来一次。 符亮就更加了，空有一身潜水功夫，结果硬是没找到下海的机会，天天眼馋符婉她们下海潜水捕捞。 这有什么难的，符婉大手一挥，“那你们去吧，我跟爹开船拖网去！” 他们的拖网这会儿也才作业了不到一个小时，估计里头都没什么收获。 符老大对符明符亮下海捕捞作业倒是没有意见，年轻人嘛，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不过如果要拖船，那船就得开着走，这样的话符明和符亮就不适合在这边深海区潜水。 哪怕背了氧气设备，也是非常冒险。 “等会我把船开去浅水区，你们再下去看看吧！” 符明虽然对自己潜水的技术有自信，但是同意了符老大的说法。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更何况还有个好久没有下海的符亮，自己作为有经验的老人，可不得罩着兄弟嘛！ 打算下海后，符明和符亮便在符婉的指导下穿上潜水设备，而符老大则去驾驶舱将船开到浅水区。 所谓浅水区就是水深达不到20米的水域，20米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正好够符明和符亮哥俩闯荡的。 这附近的浅水区就是离两边海岛比较近的浅滩，符老大在椰子岛和燕窝岛两个选择中纠结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将船往椰子岛的方向开过去。 因为那里他们最近去得少，更多时间去的燕窝岛。 “两位哥，眼看着就中午了，我等着你们的海货当午饭哈！” 符婉自打找到了沉船的位置后就一身轻松，看见符亮和符明穿戴整齐后，还忍不住打趣。 符明闻言拍了拍胸脯，“你放心，龙虾鲍鱼，绝对管饱！” 说罢就将气管一叼，然后仰身翻入海中。 符亮也紧跟其后下海，眼瞅着这两人都下去了，符老大毫不犹豫转身往船舱走去，准备开船拖网。 符婉赶紧拦住他，“爹，要不我来开船吧！” 说起来，自打符老大和符明伤好出海后，她就没摸过船舵了。 这么久不开船，这会儿还真有些手痒。 而符老大看闺女刚下海回来，本来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这下见她满脸跃跃欲试，也没看着，干脆让出了驾驶舱的位置。 符婉摸着熟悉的方向盘，一把就将船的马力给足，这猛烈的推背感，吓得本来淡定看风景的符老大立刻一把抓住船的边缘。 “闺女啊，要不……要不咱还是开稳点吧！” 这么刺激的船，他老符做鬼的时候也没体验过。 符婉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慢慢把船速减下来。 “不好意思啊爹，太久没开船了，有点手生哈哈哈！” 符老大无奈，他本来还想着去甲板上看看海面的情况，现在看这模样，自个儿还是在船舱守着，等闺女把船开顺手了再说！ 而此时感叹符婉开船速度的还有符明和符亮，哥俩下海后也没马上往海底潜去，而是先浮在水面适应下海水的温度。 这就给了他们看见符婉开着船绝尘而去的机会。 不止绝尘而去，甚至船屁股还扬了他们一脸水。 “我的乖乖，阿婉现在开船这么凶的？” 符明震惊不已，之前还没发现，自家妹妹开船居然这么野。 符亮倒是不觉得，“没准这是阿婉拖网的新技术，咱赶紧学着点！” “新技术，你确定？” 符明一脸怀疑，你小子可别因为我读书少就别骗我！ 符亮重重点头，两人也没闲聊多久，适应了水温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海底游去。 符亮这是第一次穿着潜水设备下海，宽大的脚蹼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他也就适应了一小段路，便很快追上了符明的速度。 符婉开着船绕着两座岛拖网，两座岛之间的距离开船匀速正好差不多一个小时，绕一圈回来起网，也刚好可以去接符明和符亮。 “阿婉，你瞧瞧那边上是不是有艘船？” 符婉开着船刚从燕窝岛的背面绕出来，符老大就看着远方低声道。 符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出去，海面上一望无际，几百米外的船只也十分显眼。 而且符婉看得更远更清楚，船上可以看见有几个人影，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在拖网作业，也没有用手抛网或者钓竿，反倒是一群人站在甲板，举着一些测量仪器，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阿婉，要不我们绕过去吧！” 符老大沉思片刻建议道，那艘船实在是古怪，船看起来像是渔船，但却不在做渔船该干的事。 “来不及了爹，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 符婉一直注意着前方，所以也观察着那船上的一举一动。 她们能发现那艘船，那艘船上的人同样能发觉她们。 符老大没她看得远，自然也看不见那船上的人甚至还拿出了两个圆筒架在眼前。 那玩意符婉可认识。 正是望远镜！ 渔民哪来的望远镜？ 那就只有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就是那艘船根本不是渔船，也许跟之前那些海盗船或者放鱼雷的一样，要么是租来的，要么是抢来的渔船。 不管是哪种，都是来者不善！ 而此时这边海域正好两边都有不少礁石，既不好拐弯，也不好掉头，符婉只能先硬着头皮地往前开去。 两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艘船上的人都盯着符婉这边，见到符婉开的船不仅是渔船，而且后面还有拖网的痕迹，他们这才放下戒备，不过眼神也没从符婉她们的船上移开。 “好在不是海盗！” 符老大轻声嘀咕，他甚至还把船上的柴刀给握在了手里。 符婉开船的马力此时已经拉到最高，渔船飞快地从那艘船面前经过，船上的人本来还挥舞着旗子想拦下符婉他们，没想到符婉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爹，确实是岛国人！” 眼看着自己已经将那艘船远远地抛在后面，符婉这才忍不住轻声说道。 符老大惊谔不已，猜测是猜测，但是猜测被证实，他也有些许慌乱，不说别的，柴刀都差点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脚。 还好他躲得快！ “你确定吗？” 符婉点头，“确定。” 刚刚她的船飞速驶过，那几个人一阵叽里咕噜，她耳朵尖得很，捕捉到一两句岛国话。 就那八嘎八嘎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哪来的！ 而且她刚刚晃了一眼，那船上有个人居然跟九井雄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白千舟之前说九井雄已死，她都要以为这人又回来了。 想想应该是九井雄的家人。 那么，他们也肯定跟九井雄一样，是奔着海底的宝藏来的！ 更确切的说，他们的目标说不定就是符婉刚捞上来藏在自家船上的传国玉玺！ 第353章 剑鱼群 “阿婉，快加速，那艘船又追上来了！” 自打听见后面那艘船上是岛国人，符老大便一直紧盯着远处的动静。 这会儿瞧见那船的动向，便立刻大喊出声。 符婉闻言又将马力拉到最大，渔船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行驶起来，但是后面那艘船也肉眼可见地加速追上来。 眼瞅着那艘船马上要追上来了，符婉毫不犹豫把船舵让给了符老大。 经验丰富并不是吹牛的，平常符老大开船技术比较稳当，但是碰到这种特殊情况，开船那是比符婉还野。 不仅会灵活走位，甚至在那艘船马上追上来的时候，符老大直接开着船穿过一处狭窄的海沟。 要是他没记错，那旁边还有不少暗礁，要是船舵掌握得不好，渔船就特别容易触礁。 果然，他灵活走位地将那船开出去，后面跟着的那艘渔船就卡在了那两块礁石中间动弹不得。 “爹，真不愧是你啊！” 符婉紧绷的瞬间露出一缕如释重负的笑容，她本来连带着东西跟符老大弃船跑路都想好了。 符老大闻言扬了扬眉毛，他刚刚一眼就瞧出来那艘船比自家船宽了点，赌得也是开船的是个生手二愣子。 事实也如他所料，符婉站在甲板上，甚至还能瞧见有几个人正站在船尾暴跳如雷。 该，谁让他们吃饱了没事干追着自己的船跑！ 按照岛国人的性子，没准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阿婉，我们该去接阿明阿亮了。” 符婉应了声，双眼还是无意识地看向海面，远处海浪翻滚，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刚好有个海浪打起来，她这下看得明白，那里头居然有鱼群！ 虽然看不清是什么鱼，但是海浪中偶尔藏着点点银光。 符婉正想着要不要朝着鱼群追过去，下一秒几个海浪掀起来，海面上又出现了几个黑色的背鳍。 是虎鲸群在捕食！ 难怪这大中午的居然出现了鱼群。 “阿婉，那里是不是有鱼群，要不我们追过去？” 符老大扬声问道，符婉摇了摇头，又担心他看不见急忙补充道：“爹，别过去，虎鲸群在那里。” 虎鲸群符老大是没发现，但是他却看见那艘在礁石堆里卡住的渔船也脱身了，不过并没有朝着他们这边过来，反倒是鱼群游了过去。。 而此时海面上除了鱼群又看不见虎鲸的身影了，想必可能又潜入了海中。 “fuck！” “八嘎！” 即使符婉离那艘船有不短的距离，但她依然听见了海风送过来的骂街声。 是什么让那些人这么破防，符婉再次定睛朝远处望去，等看清远处正发生的事情时，她不由得乐笑了。 那艘渔船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掏出了几块网追着鱼群跑过去了。 估计也是想着来都来了，网点鱼捡回点面子。 但是谁能想到那些鱼群是剑鱼呢！ 对，都是那天生头顶冷兵器的剑鱼。 那些剑鱼本就躁动不安，那艘船刚靠近，渔网还没撒下去，便纷纷用力攻击船身。 那尖锐无比的鱼剑，一戳一个大窟窿。 急得船上的人又是一阵吱哇乱叫。 而符婉却瞧出了端倪，那就是海底还藏着几只调皮的虎鲸！ 想必这些剑鱼之所以出现在海面上，还这么暴躁，应该就是虎鲸群追赶后的杰作。 这剑鱼被虎鲸撵得没办法，只能拿着渔船撒气。 那艘渔船被几条剑鱼暴起攻击后，才想起来要加大马力逃命，那船速开得比刚刚追符婉时还快，没几分钟就消失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爹，那船跑了。” 符婉也没想到这船跑这么快，符老大闻言却有些懊恼，“要是那群人的确是来找玉玺的，那还不如让他们留在海里。” 这大海一望无际，要留下几个人，那都跟说着玩似的。 但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也不好跟那艘船上那么多人硬刚，不过那艘船被剑鱼攻击地受损严重，船上的人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岸上，那也得另说。 “阿婉，你来开船，我去操作起网机。” 眼看着这拖网也有几个小时了，刚刚这一路船开成这样，也不知道拖网断了没有。 符婉应了声，跟符老大互换了位置。她此时开船自然是朝着符明和符亮的方向，这两人也不知道上岛没有，毕竟现在已经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符老大把起网机的绳子绕在齿轮上，一个人也不是收不了拖网，只不过会比几个人起拖网时更辛苦点。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后，起网机还是稳稳当当地工作起来，随着一阵嘈杂的机器声后，一个巨大的网兜球升在甲板上。 一看拖网球的模样，符老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这拖网外面划烂了不少，幸好那次拖网断裂之后，叶小翠给剩下的拖网都进行了改造，自家的拖网也都比外头的多了一层。 拖网上麻绳也来不及解，符婉便开船往椰子岛上靠。 她在海面搜寻了一圈也没有符明和符亮的身影，倒是旁边的椰子岛上，突然升起了几缕轻烟。 这分明是有人在椰子岛上生火，想来除了符明符亮，也不会是其他人。 果然，船还没彻底停稳，符明和符亮便举了根叉着鱼的棍子，正拼命朝着符老大和符婉挥手。 瞧着这两人的傻样，饶是符老大都无语摇头。 傻人有傻福，刚刚自己在海上生死时速，这两人还傻兮兮地躲在这烤鱼吃。 “爹，你们可来了，我们这鱼都烤熟了！” “大哥，赶紧上船，拖网里的海货还得挑拣，我们得快点回去。” 听到这话，符明符亮赶紧把自己的网兜从一旁的海沟里捞起来。 “嚯，你们这收获也不错啊！” 听见符婉这话，符明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嘴上也开始滔滔不绝地炫耀起自己的收获。 “我们下海找了半天也没看见龙虾，但是你猜怎么着，好多琵琶虾！” 虽说没看见龙虾的影子，鲍鱼也没有，但是带子和琵琶虾倒是不少，尤其是带子，两人足足捡了两大兜。 并且他们还逮了好几条单角鼻鱼和鞋底鱼上来，没带洋火也不碍事，直接用石头击打出火花，点燃捡在一堆的枯叶。 几人把火灭完又将鱼分了，吃完后便立刻上了船。网兜上的绳扣也解开了，鱼货立刻掉了一甲板。 “天，哪来这么多金钱斑！” “小心点，有剑鱼，天，怎么有好几条剑鱼！” 第354章 船翻了?! 剑鱼的出现让大家纷纷往旁边躲，这要被扎上一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什么暴雨梨花针，容嬷嬷扎针，在这剑鱼的冷兵器面前，都逊色得很！ 符老大本来想着让几个年轻人在甲板上挑拣鱼货，他则去开着船往码头赶。 结果现在这脚还没往驾驶舱迈呢，就这几条剑鱼拉住了步伐。 想想上次那条剑鱼一下就将甲板给钻出了个大洞，费钱修船不说，最重要的是导致自家歇了好一阵才出海。 所以这会儿他哪里还能让这些剑鱼再撒野，一把夺起边上的柴刀就干了过去。 这次的剑鱼还没有上次那条一半大，虽然有三条，但都奄奄一息。 符婉三人虽说躲在一边，但是也没闲着，也从船边拿起鱼叉之类的工具困住剑鱼。 这就给了符老大发挥的机会，他手起刀落连砍了三下，就剁了三条剑鱼的长箭，随后又换上地上的刀给剑鱼逐一放血，完了后才让符亮符明将这几条剑鱼搬进冷库。 这三条剑鱼卸了兵器后也就不到半米，符婉估摸着它们应该是刚刚被虎鲸撵着无意中撞进自家拖网里的。 不过因为这次拖网的时间长，船又开得急，这剑鱼才半死不活的，放回海里也活不了。 不然这么小的剑鱼，说不定还能丢回海里再长长。 小剑鱼也能卖，只是价格不如上百斤的剑鱼，符明符亮把三条剑鱼搬进冷库后还不忘用冰块镇上，就怕它回头不新鲜。 “行，剑鱼处理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开船去！” 符老大交代完便抬脚往驾驶舱走去。 符婉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符老大自打康复归来后，腰时不时会隐隐作痛。 而挑拣鱼货这种事，需要坐在板凳上弯着腰工作，且一挑就是几个小时。 这样的强度偶尔来一次还行，要是久了符老大怕是又得进医院去。 “哎，这金钱斑倒是挺漂亮的。” 符明嘴里嘀咕着，这一网的金钱斑确实不少，并且也有几条大点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那条最大最肥的，鱼身上有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一看就是剑鱼的杰作。 金钱斑也叫玳瑁石斑，是石斑鱼的一种。这种鱼主要栖息在珊瑚礁区，鱼身跟其他石斑鱼一样都是椭圆形，身体侧扁且粗壮。 这种鱼的头上和身体大部分都是白色或者其他浅色的，但是全身都有圆形或者六角形的斑点，并且这些斑点分布十分密集，看起来就跟背了张小型渔网在身上似的。玳瑁石斑鱼网图，还有底色是淡棕色的　　金钱斑的价格也是比较不错的，因为这种鱼肉质雪白细嫩，鲜美无比。金钱斑也属于石斑中的极品，虽然不如东星斑和老鼠斑，但是也是十分受欢迎的。 这种极品鱼一般不用经过特别复杂的处理，直接洗干净清蒸或者刺身，味道也特别不错。 不过这种石斑普遍个头都不大，符婉之前乍一看觉得数量不少，但其实把所有的金钱斑都挑拣出来码进鱼筐，也不过就装了两筐。 加起来应该最多两百多斤。 而且基本上都是些不足一斤的，也就被剑鱼洞穿的那条最大。 那条大的伤成这样肯定是没法卖的，所以符婉将它另外丢在一边的桶里，打算回家蒸着吃。 “行了，我来挑其他杂鱼，你们把那些虾爬子给捡出来。” 符亮一边将地上的鱼码进鱼筐，一边吩咐符明和符婉。 符明点头答应，随手就将地上的虾爬子丢进筐里。 虾爬子也就是皮皮虾，这次拖网上来的虾爬子都挺大的，每只的尾巴基本上都有两根手指粗。 甚至还有几只虾爬子王，尾巴三个手指粗，一只就有半斤重。 “阿婉，你瞧，这虾爬子膏可真不少！” 符明突然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把手上虾爬子的肚子露出来给符婉看。 “哎呦，还真是！” “这虾都爆膏了！” 爆膏是沿海地区用来形容海货膏多的说法，其实膏就是油脂，不管是虾或者是螃蟹，甚至还有鱿鱼，都有爆膏的可能。 爆膏的虾爬子味道特别鲜美，尤其是白灼或者椒盐，虾膏非常鲜甜肥美，要是火候掌握得好，甚至还有流心的状态，不管是当地的渔民还是食客，不少人就好这一口。 正因为爱吃的人多，所以爆膏的虾爬子价格也比普通虾爬子贵上不少。而虾爬子有没有爆膏，主要是看它的腹部。 爆膏虾的腹部通常会有一到三根白线，并且肚子上还能清晰可见地看到橙色的虾膏，这种就是爆膏状态的虾爬子。爆膏皮皮虾网图，是谁流口水了呜呜呜　　“可惜我们急着回去，不然现在就能烧点开水煮两只尝尝鲜。” 符婉感叹，船上的淡水煤炭钢精锅都是有的，这种虾也不用佐料，煮熟了就可以直接上嘴啃。 “没事，这虾爬子可都还是活蹦乱跳的，我往桶里装了点海水，能让它们活上一段时间。” 符明嘴里念叨着，他也馋这口来着。 这下虾爬子也不能直接往鱼筐里放，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虾都爆膏了，所以得挑拣挑拣。 除了虾爬子和金钱斑以外，拖网里最多的依然是螃蟹，不过都是些兰花蟹和梭子蟹，符亮挑拣完大点的鱼后，便拖着鱼筐满甲板地逮螃蟹。 这次拖网里的鱼还有不少白鲳和赤刀鱼，白鲳的鳞片因为拖网的缘故掉了不少，估计价格也会一点。 赤刀鱼倒是完好的，不过数量也不多，全挑出来也就装了一筐。 “阿婉，那艘船真的翻了！” 前头传来符老大震惊的大喊声，符婉正和符亮在甲板上扫尾，听见这话，铁锹一丢连忙往符老大指的地方看， 她们之前看见的那艘船，侧翻在一块大礁石旁边，符婉甚至还能看见船身上面好几个大洞，估计是被剑鱼攻击后的结果。 而且肯定不是拖网里的那种小剑鱼，看那洞的大小，最少也有两三百斤，不会比戳穿自家甲板的那条剑鱼小。 “好家伙，这船咋回事，里头的人哪去了？” “爹，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救人啊！” 符明符亮也丢下手里的活过来看热闹，他们还不知道符老大跟符婉之前跟这船发生了什么。 “救人？” “救个屁！” “啧啧，说不定就是妈祖娘娘看不下去，把这些岛国人丢海里喂鲨鱼了。” 符老大开船围着那艘船转了一圈，不仅船上，海里也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是真喂了鱼还是被附近作业的渔船救了去。 “啥，怎么又是岛国人？！” 符明惊呼，随即他马上联想到先前符婉找到的沉船宝藏，还有藏在船上的玉玺。 “爹，那些岛国人，搞不好就是冲那些东西来的！” 第355章 去营地码头 “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又不是傻！” 符老大没好气道，他一开始就联想到了这层，更何况那艘船刚刚还追着自家船跑，好人能干这种事？ 随后他又仔细观察了下那艘船的情况，面色有些不好看。 “阿婉，这艘船上的人应该是被救了。” “你们看，礁石上还有铁链，应该是等会还会来这拖船。” 符婉定睛一看，还真是，因为铁链的颜色跟礁石有点像，她之前还没注意到这一茬。 “指不定这些人现在就在码头等着咱呢。爹，换方向，我们不能去码头！” “不回码头，那我们去哪？” 符亮拧着眉毛问道，这船上的柴油再多，量也是有限的。 而且别说长久呆在海上，只要他们一两天没回去，叶小翠跟姜春兰都得急疯了。 面对这样的难题，符婉也陷入了沉思，符老大也拿不定主意。 “镇上和县里的码头我都熟悉，倒是开过去。但我们船上的东西怎么办？” 海货还好说，可以在码头卖了，但是玉玺符婉说过不能带回去的。 除非他们到时候去县城找赵刚处理这枚玉玺。 “爹，要不我们去营地的码头吧！” 符婉想了半天，最终想出了这个主意。 之前打捞鱼雷那次，营地的孙领导送她们回码头之前，先去营地码头将鱼雷放下，所以她现在还记得路线。 但是营地码头属于军用，随时随地都有人守着，自己没有任何手续贸然过去，少不得要被盘问一番。 “阿婉，确定去营地码头吗？” 符婉能想到的符老大自然也能想到，他上次也在船上看见了营地的码头，确实戒备森严。 “爹，去县城也不安全，我们也不确定那些被救的岛国人在不在县城码头。 没事的，只要我们配合，我相信营地码头并不会为难我们。” 没办法，这会儿也没有手机之类的通讯设备，大哥大甚至还没研发出来。 所以符婉只能出此下策。 固然她们可以去县城找赵刚，但是县城那么点大，哪里都可能有敌特。 而营地那边，有敌特的可能性肯定小一点。 “行，那我听你的，往营地码头那边开。” 符老大一咬牙，同意了符婉的建议。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最重要的是安全地把传国玉玺这块烫手山芋送出去。 营地码头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不是很远，只不过一路上的暗礁很多，特别考验开船的技术。 这当然难不倒身经百战的符老大，也就大概一小时的功夫，符婉便远远的瞧见了营地码头的影子。 码头上值班的哨兵同样发现了逐渐靠近的渔船，他们立刻挥舞着旗子，用当地通用的旗语告诉符老大尽快离开。 符老大见状赶紧换符明开船，自己则从驾驶舱拿出面备用的旗子，挥舞着告诉对方自己有事上报，并不是误入这边。 看懂旗语后的哨兵不由得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因为他们这个码头建得简易偏僻，平时很少有陌生人过来，即使过来他们也会让对方尽快离开。 而符老大的旗语则明摆着告诉他们自己不仅没有迷路，而且分明知道他们这个码头属于什么性质。 懵逼归懵逼，哨兵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他飞快安排了旁边的同伴前去汇报，同时还不忘提醒其他人戒备。 符明此时的船速已经降到了最低，并且慢慢靠近了码头。 码头上的人都是双眼锐利，警惕地观察着符婉这几人，仿佛只要她们有什么异动，就立刻动手将她们抓起来。 符老大和符婉下船后没多久，就有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他迈的步伐坚定笔直，一看就是经过了长久训练。 “同志你好，你们是哪里来的，到这边有什么事情？” 符老大见状赶紧把刚刚在心里打好的草稿亮出来。 “同志你好，我们是附近符家村的渔民，因为出海的时候碰到了一点意外，想找营地的孙领导汇报情况。” 那人闻言有些诧异，“孙领导？同志你确定没有搞错吧，我们这没有孙领导。” 符老大一听这话，脑子就嗡嗡作响。 不会这么巧吧，孙领导已经不在营地了？ 这可怎么办？ 旁边的哨兵还在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符婉生怕这些人误会自己是敌特。 “同志，我们说的孙领导全名叫孙少平，麻烦你再帮忙问问。” 孙少平？ 那位同志听见这个名字，脸色陡然郑重起来。 但是他眼里的警惕并没有减少。 “恕我问一句，你们是怎么认识孙……孙同志，并且怎么找到这里的？” 符婉笑了笑，“上个月我们同营地的同志在海上抓了条大鱼，当时他们急着先把鱼送上岸，所以我们才知道这里。” 符婉这番话说完后，那位同志黝黑的脸上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原来是上个月参与打捞工作的同志，我说怎么看有些眼熟。” “同志，我叫徐志强，你们这次找孙领导具体是什么事，可以说说看吗？” 符老大有些犹豫，这个徐志强他们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 倒是符婉又搬出了一套说辞，“我们在海上瞧见了有艘渔船奇奇怪怪的，上面的人也不像渔民，而且那艘船还翻了。 我们寻思着没准跟敌特有关系，怕他们又往海里放鱼雷，所以想找孙领导特意问问。” 原来是这种事，徐志强闻言摆了摆手，“这事我回头会上报我领导，到时候加强巡逻就可以了，用不着汇报孙领导。” 孙少平可是营地的一把手，哪里能天天拿这些小事烦他。 徐志强心里这么打算的，但是符婉他们哪里能答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旁边有个哨兵跑过来，附在徐志强耳边说了句什么。 徐志强随即脸色一变，看符婉等人的目光也郑重不少。 “同志，孙领导刚好来我们这边巡视开会，我现在就领你们去！” 而刚刚那哨兵说的话，符婉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本来不想听来着，架不住她的听觉太发达，刚刚哨兵说的话往她耳里钻。 那哨兵说的是，“领导让这几位同志进去，巡逻船在海上捡到了几位敌特！” 第356章 再见孙少平 符婉和符老大几人跟着徐志强走过码头，后面有排用青砖搭建的平房，然后进了个其中一间屋子。 可能是确定了符婉她们所说这事并非乌龙，所以符婉明显感觉出徐志强比刚刚更热情得多。 “几位同志，你们先在这坐坐，我去再跟领导汇报一下。” 徐志强说完还让人给她们倒了点水，然后步伐匆匆往外走去。 这人一走，符亮刚刚还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长吁一口气后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是猛灌。 “这里头还有茶叶，可真不错！” 符亮边嚼着茶叶边嘀咕，乡下哪里有人喝茶叶，他也尝不出好赖，只觉得都是苦的。 而符明则是好奇地打量着四方，看着附近站岗的同志，他突然联想同样在这上班的白千舟。 白千舟平日里跟他们相处时感觉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符明压根没法把这么严肃的工作环境跟白千舟联系在一起。 可他也是忘了，最初他腿受伤那会，白千舟也是个严肃的性子，只不过现在跟符家人相处时间长，再加上秦明珠这层关系，所以白千舟在他们面前都是自在得很。 “哈哈哈，符同志，好久不见呐！” 孙少平人还没进来，门口就传来了他爽朗的笑声。 好歹是营地一把手，符婉跟符老大下意识站起身笑着打招呼：“孙领导，好久不见，又打扰你了。” 孙少平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符同志快说说，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这小符同志肯定是喊的符婉，符明和符亮他还不认识。 符婉笑了笑没说话，随后扫了两眼旁边站着的徐志强和其他几个陌生人。 孙少平好歹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不明白符婉什么意思。 他朝着徐志强等人大手一挥，“你们先出去，让食堂安排点饭菜，这几位同志肯定还没吃午饭呢！” “领导，这不符合规定，我们得在这保证你的安全。” 这话听得孙少平眉头一皱，“保证什么保证，老子的安全还用你保证？ 再说了，这都是老乡同志，还能伤害我吗？” “赶紧的，让你们出去就出去！” 徐志强等人即使知道领导是有意支开他们，但是也不得不听从命令出去。 眼看着这屋里除了符家人就只剩下孙少平，符婉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她不相信那些同志，而是这事牵扯太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爹，拿出来吧！” 符老大应了声，随后在孙少平好奇的眼神下，从自己怀里摸出了那个布包。 “老符同志，这块布倒是少见！” 只一眼，孙少平就瞧出了那块绸布的与众不同。 “领导，这里头的东西，只怕更是少见。” 这话说的，孙少平更是来了兴趣。 符婉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布包打开。 这次的绳扣肯定没有之前的复杂，随着整块绸布打开，里头的东西也再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 “妈了个巴子，这是个啥？！” 瞧清楚那玩意的模样后，孙少平甚至没忍住爆了句粗口，随后噌地一声站起来。 因为他动作太大，背后的椅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瞧瞧这又是龙又是虎的，哪怕小小的一块，但是孙少平也能感受到这玩意不平凡。 “小符同志，这这这……这是个啥？” 孙少平围着桌子直转圈，他震惊得舌头有些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了。 “孙领导，我的学历不高。但是这个东西我在书上看过，我比照了书上的描述，要是没有判断错误，这玩意应该就是遗失多年的传国玉玺。” 符婉三两下说出自己的猜测。 “传国玉玺？！” 孙少平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大爷的，虽然他也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玉玺可是皇帝用的东西。 都跟皇帝有关系了，这还能是小玩意吗！ “好好好，这事我得马上打电话上报中央！” 说着他就要往外头走，符婉正要拦住他，结果孙少平还没走两步自己又转身回来。 “小符同志，这玩意你们哪里来的？” 真不愧是大领导，不光心情平复得很快，脑子转得也快。 于是符婉长话短说，将自己偶然捡到笔记本，托白千舟翻译，再去海底寻宝，这些事都简单地说给他听。 孙少平本来只想确定符婉是在哪里发现的这玩意，等听符婉说到海底还有沉船和几十个木箱的时候，他本来还是严肃脸，突然又开始朗声大笑起来。 要知道现在全国都在改革开放，城市农村都得建设，都得花钱。 而部队的花销全靠中央补给，钱不够他们也只能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先不说符婉发现的那些东西能不能拿去换钱，就这些东西交上去，中央不得给点奖励啊！ 更别提这件事要是完美完成， 他老孙又得记大功了！ 想到这里，孙少平看符婉的眼神，那跟看财神爷没啥区别。 “小符同志，你当真是好样的！” 他朝符婉竖了个大拇指，说起来不光这枚玉玺，海底那些东西都是华国丢失的财产，如果不是符婉发现并上报，那还不知道何年马月能被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根据刚刚符婉的描述，岛国人已经盯上了那些东西，要是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也说不好会不会找漂亮国帮忙。 到时候这俩狼狈为奸，偷偷打捞属于华国的东西，别说不是什么金子玉玺，就算是根草，属于华国的孙少平也绝对不能被他们拿了去。 想到这里，孙少平脸色一正，随后双腿并拢给符婉和符老大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同志们，我代表华国和人民，感谢你们！” 符婉等人也像模像样地也回了个礼，“不敢当，孙领导，你还是尽快安排人下去打捞吧！” 在这个时候，时间就是金钱。 即使有岛国人被抓，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符家村附近，还有多少岛国人对着海底的东西虎视眈眈。 孙少平自然能懂符婉的担心，随即立刻点头答应。 “好，我会尽快安排。到时候还得麻烦小符同志跟着我们再走一趟。” 毕竟也只有符婉知道那东西的确切位置。 符婉点头答应，“好，这是应该的。” 事情交代完，符婉便将玉玺再次用绸布绑好，随后郑重地交给孙少平。 孙少平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东西我会尽快安排人送去中央，不管是真是假，小符同志，我保证你们的功劳中央一定会看见的！” 第357章 食堂风波 符婉闻言高兴得很，她也算是为国家做上贡献了。 而最激动的要属符老大了，毕竟华国人民有十几亿人，要是中央领导还能知道自己或者闺女儿子的名字，那不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嘛！ 这样的荣誉，不说龙海市，只怕整个华国也是屈指可数。 符老大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回头怎么去自家娘和爷奶的坟前怎么念叨了。 孙少平虽说急着跟其他领导商量安排人把东西护送去中央的事，但是也没忘记让徐志强带着符婉等人去食堂吃饭。 符老大本来还不想去，因为想想还要麻烦别人，但是无奈盛情难却，同时符明和符亮也对食堂好奇的很。 要知道那可是营地的食堂，营地所有战士都会去那里吃饭，之前白千舟穿那一身衣服都够他们稀罕半天的，更何况一食堂都是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军人。 等到了食堂，果然放眼望去全是那一抹令人信任的军绿色，符亮符明两人心里那个激动啊，眼睛都看不过来。 符婉当然也是一饱眼福，满食堂都是一片军绿色，每个同志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个个身强力壮，看着就赏心悦目。 而且大家伙都在全神贯注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每个人都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这是充满希望的模样。 “阿婉？” 一个疑惑的声音将符婉从感叹中拉到现实里，符婉循着声音回头望过去，发现居然是穿着一身迷彩军装的秦安宁。 “安宁！” 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秦安宁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她本就长得漂亮，即使面上看着有些疲惫，但是被这笑容修饰，让人直接眼前一亮。 而且这还是符婉第一次见秦安宁穿军装，说一句英姿飒爽也不为过。 “阿婉，你们怎么在这里？” 符婉正要回答秦安宁的话说，旁边的徐志强突然抢过话头。 “秦同志，这些老乡都是来找孙领导的渔民。没想到秦同志从首都来，居然还认识这些渔民。” 一口一个渔民，符婉竟没有发现徐志强还有这么重的阶级观念。 言下之意就是符婉他们跟秦安宁不是一路人呗！ 秦安宁自打徐志强开始说话，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符婉没有见过的冷淡，甚至还带了几分不耐烦。 “渔民怎么了，我们天天食堂吃的鱼不是渔民捕捞的吗？ 我跟谁交朋友是我自己的事，徐同志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没必要对我的交友指手画脚。” 这话其实说得很是明白，但是那徐同志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脸上的笑居然丝毫未减。 “秦同志这话就见外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这么说可就伤我的心了。” 说罢还一副我大度不跟你计较的模样。 符婉在旁边越听越不对劲，这徐志强之前瞧着还像是个正经的人，怎么这会儿的言行举止，不止油腻还有些令人恶心。 怎么说秦安宁也是自己的朋友，看到她现在一副吞了苍蝇的恶心模样，符婉说什么也得帮着呛两句。 “徐同志是不是有些越界了？我虽然是个渔民，但是也知道人跟人之间要有边界感。 徐同志这么关心秦同志，想必也是在营地也是这么关心其他同志的。 回头等孙领导忙完，我一定跟他好好说说，夸夸徐同志对同事交友的关心。” 听符婉说起孙少平，徐志强脸上的笑容一滞，半天才尴尬地笑道： “跟孙领导说就不必了吧，各位同志还是跟我去那边吃饭吧，回头菜都凉了。” 符婉才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拉着秦安宁找空位坐下。 刚巧这时白千舟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食堂，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符婉。 没办法，这食堂里穿常服的实在太少，尤其符婉站着，不少战士偷偷地朝她们那边看，那就更显眼了。 “阿……符同志！” 白千舟几乎又要习惯性地喊阿婉，话都到了喉咙口，看见周围军绿色的同志，突然又晃过神来这里不是符家村。 在这样的场合对着一个女同志称呼亲昵肯定会影响不好。 符婉想过会碰见白千舟，毕竟营地也就这么大，不过她也没想过这么快。 “白医生，你也认识他们？” 徐志强疑惑不已，真是奇了，这几个人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渔民，怎么不仅平时拒人千里之外的秦安宁认识，连这眼高于顶的白医生也认识。 甚至他还能看出来，白千舟和符婉他们一定关系匪浅。 听见这话，白千舟本来浅笑的嘴角也收了回去，脸上恢复以往的冷淡。 “哦，原来是徐同志。不知道你在这做什么？” 这话问得徐志强愣了愣，随后才想起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来。 带符家人吃中饭！ 结果他一扭头，这才发现背后空无一人，符家几个人早就自己找了张桌子坐下，秦安宁则带着符婉去食堂借了几个饭碗打饭菜去了！ 天杀的，这他的任务怎么办！ 徐志强心里有点慌张，但是脸上却是不显。 他这会儿也无心应付白千舟，而是急忙快步走到秦安宁和符婉旁边。 “小符同志，孙首长都让我安排了饭菜，你怎么还打了这么多饭菜，这不是浪费秦同志的钱票吗！” 又来了，符婉心里一阵无语，要不是场合不对，对方身份不对，她真的要当场给他翻个白眼。 “我们不用优待，其他同志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徐同志你可以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同志没有吃饭，到时候分给他们就行。” 营地食堂还是用饭票和菜票的，不过秦安宁的工作原因，组织给她的菜票和饭票也特别多。 加上秦安宁忙的时候经常就是买两个馒头回去，就着符婉给的鱼辣酱对付两口，所以她的菜票和饭票每个月都能剩不少。 以往怕过期浪费，秦安宁会分给一些比较能吃的小战士，别人还好，最多说两句谢谢。 就是有次研究组加班，刚好轮到徐志强给她们送饭，秦安宁多给了点饭菜票，他就莫名其妙对秦安宁上了心，甚至还以为秦安宁给他饭菜票是对他有好感。 尤其组织上一直想尽快解决秦安宁的个人问题，所以徐志强的领导见徐志强一副上头的模样，也致力撮合他们两个人。 不然上次也不会烦得秦安宁中秋大过节的以走亲戚为由跑路，跑到符碗家躲清闲。 这些都是刚刚点菜时秦安宁简单跟符婉说的，所以符婉这会儿对徐志强的观感又差了几分。 在码头盘问时觉得这同志还算称职，没想到自打在食堂碰见秦安宁后，这人的说教就没停下来过！ 而且这副已经把秦安宁和她的财产视为己有的架势，真是，谁见谁害怕！ 第358章 参观学校 “符同志，你们这让我怎么跟领导汇报？” 话虽然是冲着符婉说的，但是徐志强的忿忿不平的目光，分明是看着秦安宁的。 从旁边走过来端饭菜的符明见状，急忙快步挡在两个女孩子面前。 “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你这同志真是奇怪，怎么老是盯着人家女同志看？！” 说完符明就直接两眼瞪着徐志强，丝毫不管他愈发难看的脸色。 “不就是一桌饭菜没人吃吗，我们也不用搞特殊，你让食堂分给后面的同志吃就行了。” 反正他有理，徐志强还能打他不成？更何况他就是看不惯这男人为难两个小姑娘，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 他爹快五十了都没这么重的爹味好吗！ 符明说完这话后也没管徐志强，端着饭菜便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千舟也去窗口买了几个饭菜请大家吃，幸好他今天出门吃饭之前鬼使神差地抓了把抽屉里的钱票就出来了。 瞧瞧，这不就用上了！ 本来一般身处陌生环境吃饭会有些拘谨，但是白千舟和秦安宁的加入倒是让符婉和符明几人忘记了这一茬。 旁边的战士们虽然看这几人眼生，但也是好奇地打量几眼，随后便专注且快速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食堂里议论的声音甚至也少得很。 “阿婉，等吃完饭我带你去这里的小学看看，要是不出意外，国庆后就能安排灵灵和明珠过来上学了。” 虽然她不知道符婉怎么进的营地，但是她也不傻，方才有徐志强领着，说明符婉他们进来肯定是上面允许的。 倒是白千舟敏锐得很，马上就猜出来应该是自己翻译的东西起到了作用。 “你们是不是发现那底下的东西了？” 他问得隐晦，旁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符婉冲他点了点头，“对，这事已经上报了，应该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秦安宁虽然听不懂，但是也没有刻意去问。她快速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吃完，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符明身上。 饶是符明再迟钝，等自己的眼神跟秦安宁对上好几次后，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糟糕，不会是自己把饭吃到脸上去了吧！ 这下丢人丢到军营食堂了！ 符明僵硬地用手在脸上不断摸索，试图找出上面遗留的饭粒。那滑稽的模样，直接让秦安宁噗呲笑出了声。 符婉正跟白千舟低声说着话，听见秦安宁的笑声，不明所以地抬头。 结果发现符明一脸通红，甚至连脖子都红了一片。 她有些疑惑，”大哥你咋了？吃菜过敏了？“ 奇怪，她印象里符明可没有对什么东西过敏的历史。 符明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没事没事，这里人多，我有点热。” 这说辞符婉肯定是不信的，不过这会儿眼看时间也差不多，她便用最快的速度赶紧吃完了碗里的饭菜。 午饭后白千舟因为还有事，便告别众人回去工作了。医生永远是没什么休息时间的职业，更别说这两天演习有不少战士受伤了等着他医治。 而符婉则跟着秦安宁去了食堂附近的小学。此时正是午睡时间，教室里有不少孩子正趴在桌子上午睡。 符婉瞧着这个简单的学校，虽说有些简陋，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仅黑板上还没擦去的粉笔字十分工整好看，而且教室外面还有用石灰画出来的操场和训练用的沙坑。 这在现代学校看起来非常平常的东西，在80年代确实少见的很。毕竟在这个年代有书读都是不错的，更别提还能有空地用来建操场给孩子们强身健体。 见符婉看向不远处的操场，秦安宁笑着给她介绍：“这是营地们的同志给孩子们建的，就连那些单双杠，也是从他们训练场上省下来的。” “他们说过一句话，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阿婉，我觉得有这样的环境，明珠和灵灵一定可以学会更多东西。” 这话说得符婉心头一热。 谁说不是呢，虽然这些营地的战士们不得不在华国的各个土地上履行自己的使命，但是他们何尝不是在努力保护着华国的下一代可以茁壮成长，也正因为这样的薪火相传，华国才能越来越强大。 而符婉之所以想送符灵来这里读书，不仅因为这里比村小学好一点，同时也是因为这里戒备森严，不会再发生符灵被人拐带的情况，或者说，起码能减少这样的可能性。 “好，回头我碰见孙领导，问问他灵灵他们入学得怎么办手续。” 秦安宁点点头，“行，到时候有我跟表哥盯着，要是你来不及接孩子，让她们跟我住也行。” 这话说得符婉感激不已，不过她肯定不会轻易把孩子丢给秦安宁，毕竟她也是有自己事业要忙的人，更何况还是研究鱼雷那么重要的东西。 参观完学校后，孙少平正好空出时间找符婉他们说话。 “小符同志，玉玺的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放心。至于下海打捞这事，我联系了渔政局和公安部门那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出海捕捞。 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们村长，派人在码头接你。” 面对这样的指示，符婉自然是满口答应。随后她便顺势提出了自家闺女放在这边小学读书的事，本以为孙少平不知道这事，还得考虑一番。 谁料他当即就点头答应：“小符同志，孩子放在这读书你就放心吧，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本来我想给你申请个职位，奈何你更喜欢在海上作业。 不过也没关系，编外人员也是我们的好同志，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已经跟学校那边说过了，你国庆后带孩子去报到就行。” 符婉闻言大喜，立即笑着朝他道谢：“感谢首长，以后营地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首长只管开口。我已经全力以赴！” “好好好，那我肯定不会客气！” 两人说完，符婉他们也得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要让大家认识符婉，孙少平特意带了好几个人把符婉几人送到码头，并且还吩咐负责守卫的小领导。 “吩咐其他同志认清楚小符同志的船，要是他们再过来，记得早点给我汇报！” 那小领导赶紧敬礼答应：“是！” 符婉在旁边笑着跟这些领导点头问好，倒是没有在人群中瞧见之前那个徐志强。 想来不知道是他职业够不上，还是孙少平知道了食堂发生的事情。 符家几人跟孙少平等人告别后，便开着船往村码头开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眼看着船离码头还有不短的距离，符婉看了眼冷库里比往常少得可怜的收货后突发奇想。 “爹，要不我们下海再弄点海货回去吧！” 第359章 凤尾螺 左右这时候太阳都还没落下，早点跟晚点回去区别都不大。 符老大本来就觉得自己之前下水捕捞没有过瘾，符婉提出这个建议，可以说是问到他心坎上了。 “行，我跟阿婉下去看看，那阿明阿亮你们就开船再去拖一网。” 说完还不忘叮嘱符明符亮二人： “你们开船拖网也别去太远，最多拖一个小时，就来这边汇合回家。” 这话压根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符明和符亮心里有意见也不敢提，毕竟谁让符老大在他们面前都是说一不二呐！ 他们也想下海抓鱼捡龙虾啊，不过之前他们已经过了把瘾，现在开船拖网也是应该的。 把话交代完后，符老大换潜水衣之前又风风火火地去了趟冷库。 今天在营地码头耽搁了一下午，他们上船前还特意问领导要了点冰块，所以冷库里的鱼货还可以坚持很长时间。 至于虾爬子和螃蟹什么的，符老大也特意把它们都放在船舱阴凉通风的地方，甚至还给螃蟹的筐子里倒了点水，螃蟹和虾看着也是生龙活虎的。 确保船上的鱼货都没问题后，符老大这才跑去换上之前那套潜水衣，符婉则是在他答应下水之后，就去船舱里换好了鲛衣。 下海前父女俩往腰上缠了几个网兜，手上还拿着鱼叉，小刀依然绑在腿上，装备齐全后两个人就这样整装待发。 这次下海符老大腰上并没有绑安全绳，因为符明他们要去拖网，要是再绑安全绳，那就不是拖鱼货，而且拖符老大了！ 符婉下海前对海域也是精挑细选了一番，看着海里没有暗礁且海水清澈，才让符老大跟着下海。 海里是否有暗礁是潜水者下海前要注意的首要条件之一，因为有时候海浪大一点或者海水浑浊一些，就会让人看不清海底的情况。 如果跳下海去才发现海里有暗礁，稍有不慎就容易撞个头破血流。 下海后紧接着就是适应海水温度的时间。这是符老大今天第二次下水，所以他很快就适应了海水的温度，甚至还有点找到了当年做海猛子时的感觉。 父女俩下海后便一直下潜，现在还是白天，外面温度还比较高。所以刚入海时肯定是看不见什么鱼的。 往下游了大概十米多，她们才看见不少珊瑚礁的影子。 同时也有各种色彩斑斓的小鱼群在珊瑚礁上游来游去，时不时停在珊瑚礁上啃食生长在上面的海藻。 符老大要捕捞海货的心十分明确，所以眼睛自下海后就没停止转动。 八十年代的海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所以没过几分钟，就被他发现了一条藏身在泥沙中的鞋底鱼。 而符婉此时还在四处寻找龙虾的影子，突然听见一声闷响，她回头一看，便瞧见了符老大将鱼叉拿起，上面赫然有一条鞋底鱼正在垂死挣扎。 那条鞋底鱼看着也是不小，最少有个一斤多。 真不愧是她爹啊，下海还没五分钟就有收获了。 符婉心里暗暗赞叹，老爹都这么卷，看来自己也得加油了。 不过符婉的海运向来都是不差的，虽说龙虾没有看到，但是她却瞧见了好几只比她手还大的琵琶虾。 琵琶虾无论口感和价格都是不输龙虾的，所以符婉立刻采取行动闪电出击，悄悄靠近后再双手迅速按住泥沙里的琵琶虾。 琵琶虾一般躲在泥沙里睡觉时会一动不动的，但是如果察觉到危险，它们只需要尾巴用力一顿，然后就能将自己发射出去老远。 从而迅速逃之夭夭。 这也是大多数虾类逃命的办法。 所以抓捕琵琶虾动作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得在琵琶虾察觉危险之前就把它按住并抓在手里。 这样即使它尾巴再怎么用力，也是徒劳无功。 一只琵琶虾到手，符婉也是上头了。她迅速将碍事的鱼叉丢在了一边，随后一顿操作猛如虎，也就花了不到十分钟，便逮了八只琵琶虾。 因为琵琶虾个头大，她提着的网兜也已经装满了一大半。 琵琶虾逮完，接下来她又继续寻找龙虾踪影。 突然，她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拍。 这把已经习惯一个人潜水作业的符婉给硬生生吓了一跳，转身瞧见是符老大时，她那急剧跳动的心脏这才慢慢减速。 要不是这会儿在水里不好说话，她高低要吐槽符老大一顿。 老天奶啊，知不知道什么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尤其还是在海里，她魂都差点去找妈祖娘娘了好吗！ 符老大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小举动给闺女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吓。 他还举着手里的一个大海螺，朝着符婉挥了挥，一副小时候哄闺女的模样。 那个海螺实在是大，光螺壳的长度就跟符婉的小臂差不多。 而且颜色也十分漂亮，符婉接过海螺后只稍稍辨认，就认出了它是什么种类的海螺。 这便是当地人嘴里说的凤尾螺。 凤尾螺又叫法螺，这种螺的螺壳非常大，形状有些像号角，因为螺壳漂亮的缘故，所以深受一些孩子们得喜欢。 凤尾螺的尾巴螺旋又多又高，像是一座尖塔，螺壳表面一般为黄红色，壳面有黄褐色或者紫褐色的羽毛状花纹，那些花纹组合起来看起来就跟凤尾似的，这也是它为什么被叫成凤尾螺的原因。 凤尾螺的螺壳基本上都可以达到35厘米以上，并且壳还十分结实，留在家里保护得当，放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凤尾螺网图　　其实以前凤尾螺在当地并不受渔民们的欢迎，因为它壳重肉少，对于想填饱肚子的人们来说，属于十分鸡肋的存在。 而就在近些年，凤尾螺被发现可以用来入药，尤其对于胃病有不少的帮助，所以捕捞凤尾螺的人也多了起来。 但据符婉所知，在全球变暖的现代，海洋里不少珊瑚因为环境和人类的活动而白化死亡。 要知道珊瑚礁是可以死而复生的，但它复生的速度却远远不敌天敌棘冠海星破坏的速度。 而凤尾螺，则又是这些棘冠海星的天敌。 换句话来说，凤尾螺就是珊瑚礁的保护神。 所以在几十年后的现代，华国便将凤尾螺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毕竟为了海洋的持久发展，这玩意也得好好保护着。 而此时符婉手里的凤尾螺，里头的螺肉还很鲜活，即使被她拿在手里，依然还在蠕动。 可惜了，如果只是个螺壳，她还能带回去给符灵她们玩玩。 但眼下这只活的，还是让它好好在海里保卫珊瑚礁吧！ 第360章 红尾鸟 见符婉又将凤尾螺轻轻放回到珊瑚礁旁边，符老大也是满头问号。 他记得闺女以前小时候最喜欢收集漂亮的海螺，咋现在不喜欢了？ 水下光靠手比划不好交流，符老大这疑问也就在心里维持了不到一分钟，马上他又兴致勃勃地忙碌起来。 因为他发现不远处的珊瑚礁旁边，居然还藏着好几个手臂粗的大海参。 这么大的海参可是少见的很，符老大哪里忍得住，游过去就是一顿狂捡。 他最近也是经常看见海参，上次赶海捡的他留了两个自己吃，又让叶林给大舅子送去了几个。 虽然吃了海参后他觉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但谁能料到可能补过了头，他晚上睡着睡着，居然流起了鼻血。 这差点把叶小翠吓得半死，所以她已经勒令符老大不准再吃这么滋补的东西。 即使媳妇不让自己吃，但也架不住符老大看见这玩意挪不动道。 不吃就不吃，不吃他还不能拿去卖钱嘛！ 那么大的华国，多得是男人想吃大海参呢！ 符婉对海参没有兴趣，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大龙虾。但是一连找了好几个珊瑚礁洞， 她硬是没有瞧见小青龙的影子。 不过在最后一个珊瑚礁附近，她倒是发现了不少带子。 想想上次吃这玩意还是一个月以前，符婉现在瞧着这几个大玩意，嘴里就不自觉得吞咽起口水来。 大带子白灼再加点蒜蓉辣酱，这味道谁吃谁知道！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开始捡起带子来，这玩意吃是好吃，就是外壳又重又大。 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装了大半袋琵琶虾的网兜，就被带子塞满了。 而且因为有带子的重量压着，那些琵琶虾也不再挣扎，丝毫动弹不得。 看样子得换一个网兜了。 还好自己也带了好几个网兜！ 符婉将手中网兜的口子收紧捆好放在一边。 随后她又从腰上解下个网兜，开始继续新的一轮收获。 她还是对龙虾有执念，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游到另一处珊瑚礁附近搜寻的时候，几根熟悉的龙虾触须就出现在她眼前。 那一根根竖起来的天线，不正是在召唤她嘛！ 龙虾洞一般比较狭窄，所以符婉只能顺着那些竖起来的天线把手伸进去，摸到龙虾头后死死抓住再掏出来。 不过这龙虾掏出来后她也有点意外，因为这次抓出来的龙虾并不是之前的小青龙，而是尾巴有些发黄的黄斑龙虾。 符婉她们说的小青龙其实是竹龙，也叫杉龙。它的尾巴大体为青绿色，尾巴底部有清晰可见的蓝绿色。 小青龙跟中华锦绣龙虾很像，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锦绣龙虾的尾巴底部是分层明显的黄褐色。 而且中华锦绣龙虾头上又有不少白色和蓝色的斑点，黄斑龙虾颜色则没有那么高的颜值，不光颜色不艳丽，而且暗青色的背上还长着不少黄色斑点。 虽然长得不咋好看，但是黄斑龙虾的口感比小青龙好，仅次于锦绣龙虾，所以价格上也是位居第二。 这还是符婉第一次在海里逮到黄斑龙虾，这下都来不及欣赏，她急忙将龙虾一把塞进网兜后又开始掏龙虾洞。 龙虾可都是群居的，发现一只就有可能发现一窝。 果然，等感觉手上传来挣扎的力道后，她再次缩回手，又是一只黄斑龙虾。黄斑龙虾　　但因为接连两次逮龙虾，龙虾洞里的其他虾显然已经受惊，躲进了礁石里的最里侧，符婉怎么摸都摸不到。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那块珊瑚礁居然被人抬了起来。 符婉也没来得及去瞧清楚是怎么回事，手就本能地朝着大龙虾抓去了。 这一窝龙虾也就五六只的样子，其中还包括了三只小的，这小龙虾头比尾巴还大，一副没成年的模样。 所以符婉自然是放过了它们，然后把手里那只大点的龙虾一把塞进网兜。 抬起珊瑚礁的自然是符老大，他捡了半袋子海参，扭头找符婉的时候，才发现闺女碰见了难题。 这会儿看见符婉网兜里的黄斑龙虾，他也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黄斑龙虾，好价格！ 将珊瑚礁恢复原状后，符婉跟符老大又掏了几个龙虾洞，还捡了好几个蜘蛛螺。等把两人的网兜再一次装满后，她和符老大便默契地拿起了放在边上的鱼叉。 现在龙虾有了，海螺也有了，剩下最后一个网兜，自然得弄几条鱼回去。 这片海域虽然有不少鱼群，但是符婉跟符老大都没什么想出手的意思。 因为这些鱼群都是一些巴掌大的小鱼，也没什么打的必要性。 倒是符婉打算放弃的时候，一抹漂亮的红色从珊瑚丛里钻出来，然后在她面前不紧不慢地游过去。 看清那鱼的模样后，符婉也是愣在了原地。 那可是喜欢生活在深海里的长尾鸟，也不知道怎么跑到这边浅海区了。 但她哪里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举起鱼叉对准那条鱼就叉了过去。 那长尾鸟怎么也没想到危险来临得这么快，还没反应过来，鱼叉便已经将它定在了泥沙中。 而符婉怕它剧烈挣扎容易跑脱，还特意游过去抓住它后才拔出鱼叉。 将这条鱼放进网兜后，她才有空隙欣赏长尾鸟的美貌。 长尾鸟其实也是当地人的叫法，这种鱼的学名叫丝尾红钻鱼，又叫长尾冰鲷。 这鱼最有特色的就是尾巴，尾巴线条犹如丝带般流畅，全身都是好看的鲜红色，只是腹部颜色稍微淡一些。 而且这鱼的尾鳍分叉较大，喜欢吃些鱿鱼、虾蟹和浮游生物，一般生活在深海里，长度能长到一米多。长尾鸟网图，很漂亮的　　而符婉现在手里这条不过40厘米左右，但是重量估计也有四五斤左右。 瞧见符婉这边已经有收获，符老大也不甘示弱地叉住了一条两斤左右的黄鳍鲷。 之后她们又抓了几条常见的鲷鱼，眼看着收获已经差不多了，符婉便示意符老大往海面游去。 他们浮出水面后没过多久远方就传来了柴油机的轰鸣声，这时间卡得刚好——符明和符亮拖网回来了。 符婉和符老大先是把手里的网兜全部递给甲板上的符明，然后再两手一撑翻身上船。 “嚯，你们这一下收获可不少啊！” 符明一连感叹了好几声，他们的拖网才刚刚升起来，还没来得及解绳扣呢。 “阿婉，正好，你把那拖网的麻绳解了，我去拿鱼筐把这些海货都装起来。” 也不是符明偷懒没解拖网的麻绳，实在是正在开船的符亮一再坚持要让符婉解。 符婉虽说有些累，但解个麻绳的力气还是有的。 第361章 三刀鱼王!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甲板上的鱼货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哎呦我去，这鱼咋长这么奇怪呢！” 符明本来已经躲到了一旁，奈何有条鱼摔到了他脚边，把他吓了一跳不说，脚下一滑还摔了个屁股墩。 这一摔可是实打实的，符明揉着屁股呲牙咧嘴地站起身，只能对着那条鱼撒气。 甚至他还想给那鱼踢上一脚。 “你干啥呢，这可是好东西！” 符老大刚瞧见符明脚边的鱼，眼睛都瞪圆了。他急忙将符明拉开，然后迅速捡起甲板上的那条鱼。 “阿婉，你快来瞧瞧，能看出是什么鱼不？” 说话的时候符老大脸上的笑意已经止都止不住，分明是早就认出了那条鱼的种类。 符婉自然是看出来的，只是她也有点不敢认。 毕竟这模样的鱼，她也就前世在电视里看见过。 “爹，是不是……三刀鱼王？” 符老大欣慰地点了点头，儿子不认识没关系，好在闺女眼睛厉害。 “鱼王，真的假的！” 符明一听这话，这下也顾不上屁股疼了，急吼吼地夺过符老大手里的鱼。 “不会吧，就这，鱼王？” “这海里怎么还有三刀鱼王？” 听着就怪霸气的！ 符老大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二百五都有，咋就没有鱼王了？” 符明嘿嘿笑，“爹，给我留点面子，这鱼王可是蹦到我脚边的。” 什么摔不摔的，为了这条鱼，别说摔跤，磕一个也值当！ 捕获到鱼王自然是令人高兴的事，但是符婉心里还是有点期待。 这一拖网虽说没有上一网的海货多，但是没准也不止这一条三刀鱼王呢。 所以她又特意在那座由鱼货堆起来的小山搜寻起来，立刻就找到了两三条和符明手上形状一样的鱼。 “卧槽，这还不止一条三刀鱼王呢，爹，这鱼都叫鱼王了，价格应该不低吧，咱们是不是又要发大财了！” 符明这激动的模样符老大都没眼看，不过他也说的也没错，三刀鱼王的确价格不菲。 三刀鱼王是当地人的说法，尤其在粤省一带，三刀鱼王也被称为海鱼之王。 这种鱼的学名叫花尾鹰?，最标志性的特征就是嘴巴很厚，身上还整齐地排列着九道红褐色条纹，因为这些条纹看起来跟刀一样，所以渔民们也称之为三刀鱼王。 而为什么叫鹰?，也是因为它身上的花纹有时像老鹰的翅膀，并且这种鱼的尾巴上还有很多斑点，所以才叫花尾鹰?。 符明会觉得这鱼长得奇怪，也并不是巧合。这鱼的嘴巴跟鹦嘴鱼有点像，身上的条纹跟斑马似的，而它尾巴上的斑点又跟鹿尾一样，这些特征聚在一起，自然就有些奇怪了。三刀鱼王　　花尾鹰?是礁石海域栖息的肉食性鱼类，尤其喜欢吃贝类。而之所以称之为鱼王，除了口感甚好以外，也是因为这种鱼十分难得。 这种鱼一般生活在咸淡水交汇处的海域，对水质的要求也特别高，所以相对应的便是可遇不可求。 花尾鹰?的口感很独特，符婉想起之前听电视里的描述，说的是它既有可以跟高级淡水鱼媲美的细腻口感，也有海鱼特有的鲜美。 要说这种鱼连海钓都很难碰到，没想到今天符明他们拖网居然弄上来好几条。 当真是运气爆棚了！ “阿婉，赶紧先把这些鱼王都挑出来，我得尽快把它们放血冷藏！” 符老大年轻的时候也是碰见过三刀鱼王的，不过还没现在符明手里那条大。 这种鱼出海就得尽快放血，不然鱼身会有一种难闻的臭味，特别影响鱼的口感。 符婉闻言应了声，旁边的符明见状，也急忙跟着在鱼堆里寻找三刀鱼王的身影。 兄妹俩把甲板上的鱼都翻了个遍，最终加上符明之前那条，总共发现了八条三刀鱼王。 而且条条基本上都有两三斤以上，看起来特别肥美。 三刀鱼王是越大越好吃，它最大也就只能长到40厘米左右，他们拖网里的那几条都在30厘米以上，已经算是上品鱼了。 “爹，要不回头留一条家里尝尝吧！” 看着鱼筐里的三刀鱼王，符婉又犯了馋瘾。 作为一个渔民，好不容易逮到这么难得一见的鱼王，她也想尝尝味道。 “对啊爹，要不咱弄两条，一条刺身一条红烧？” 符明也附和道，不过他又喜欢红烧又喜欢刺身，所以又加了一条。 符老大只犹豫了一瞬，便遗憾摇头：“一条可以，两条估计难办！” 鱼王难得，这几条鱼弄回去，符三那里的老板们肯定又得打破头了。 而这么珍贵的鱼，弄一条回去都得顶住叶小翠的压力，还一条刺身一条红烧，这不是在自家媳妇的雷区蹦哒嘛！ 孩子们大了媳妇最多骂两句，回头不还得怪自己这个当爹的！ 符老大只要想起媳妇看自己的眼神，哪里不敢答应符明弄两条鱼王回去吃的事。 “一条就一条，一条也好啊！” 符明也不气馁，他这个人向来容易满足，有一条尝尝味道也不错。 将三刀鱼王放好血后，符老大便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几条鱼送去了冷库用冰块保鲜。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符婉忙着连摸手表的时间也没有，但是看这天色，估计应该有六点多了。 而此时码头已经近在咫尺，因为刚刚他们在折腾三刀鱼王的间隙，符亮便已经在开着船往码头赶去。 “符老大家回来了！” 符婉远远就听见了老李头的喊声，随后接连又有几句吵闹的声音，符亮的船刚一靠近，等在一旁的符三便带着人迫不及待地上来了。 “阿婉，今天的海货还没挑完呢？” 符婉应了声，“对，这一网起得晚，所以还没来得及挑拣完。” 她的话音刚落，船边就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阿婉，我来帮你！” 符婉闻声望去，正是一脸笑容灿烂的符青。 背后还跟着王秀儿和姜春兰。 “哎呦，我们刚吃完饭出来遛弯，阿青远远的就看见你们家船了。 阿婉，你先歇会儿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个就行了！” 王秀儿嘴里说着，拖过一个板凳便开始麻利地挑拣鱼货。 本身就只剩了点虾和鱿鱼之类的，又加上有姜春兰和王秀儿几人帮忙，所以也就过了不到五分钟，鱼货便挑拣完毕了。 而符三在搬鱼货的间隙，也发现这次的鱼货比以前少了不少。 他本来还自我安慰这些收获也不错，尤其是那爆膏的虾爬子和金钱斑，品相都漂亮的很。 但等看到里头的三刀鱼王时，符三直接愣在了原地。 “天老爷啊，大哥，还有什么鱼是你们弄不到的？！” 第362章 弄虚作假 这话说的，符老大当真顿时认真地想了好一阵。 还别说，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到什么有什么是逮不到的，毕竟每次出海捕鱼都是开盲盒碰运气，有可能上一秒空军下一秒爆网，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得不到符老大回复的符三丝毫不在意，因为现在他又开始站在冷库里抱着鱼傻笑了。 自从符老大家海运爆棚以来，符三每次收货的时候都是笑得合不拢嘴，久而久之，眼角的细纹都笑出来好几根。 “三叔，这是啥鱼啊？” 符石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主要是现在符三的状态跟撞了邪似的，就光顾着抱着鱼笑也不说话，冷库里的空气冷飕飕的，怪不得符石害怕。 “鱼王，这他娘的是三刀鱼王啊！” 符三发出一声感叹，方才他瞧得真真的，这里少说有七八条三刀鱼王。 他几乎都能预见自己等会给那几个有钱的老板打个电话，不出一天，那些老板又能跑来把他家的门槛给踏平咯。 看来符老大这次出海，海货数量虽然不比以往，但是性价比非常高，肯定又能让自己小赚一笔。 “阿石，那些剑鱼你搬吧，这些三刀鱼王我自己来！” 他必须亲自把这些珍贵的三刀鱼送回家去才能安心 围观的村民们也不是傻的，本来对着符石扛出来的那几个跟炮弹一样的剑鱼惊叹不已，现在看见符三那副谨慎的模样，就有不少人猜测他手里的鱼筐另有乾坤。 “符三，你那筐里装的啥玩意呢，这么宝贝！” “就是，你媳妇都没见你这么宝贝过吧！” “哎呦你们还别说，符三现在这模样，知道的他那是抱着一筐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抱着个大胖闺女呢！” 符家村的村民们都是靠海吃饭，自然都跟开收购站的符三关系不错。所以大家伙都知道符三家夫妻俩感情深，现在还一门心思想要个闺女。 面对村民们的调侃，符三当然是一副你们不懂的神情，然后笑骂回去：“你们这些人懂啥，现在除了我媳妇和我闺女，什么都没我手里的鱼重要！” 这话说得看热闹的村民更是好奇极了，瞧着符三这副卖关子的得瑟模样，大家更是被钓得心痒痒。 “符三，你可别做不厚道的事，赶紧给我们看看你手里的是什么！” 爱喝酒的符狗蛋一身酒气，他本来是打算在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鱼货拣点回去下酒，没想到刚好碰到符老大他们回来。 符三才懒得搭理这个酒鬼，抱着怀里的鱼筐就往自己的三轮车那走去。 鱼筐因为装了鱼和冰块的缘故，所以也有不少水蹭在符三衣服上，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脏，一门心思在三刀鱼王上。 “不行，乡亲们，今天不看看符三手里的是什么，我回家都睡不着！大家伙一起上，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符狗蛋这话说得虽然糙，但是也正说出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声。 当即就有几个跟符三同辈分的村民围了上去，符三眼看形势不好，拔腿就想跑。但是他到底还抱着那么大的鱼筐，哪里能跑得过那些没有负重的村民。 于是没几分钟就被人围在中间，符三无奈，只能大声呼喊符老大帮忙。 “大哥，大哥！快点来救救你小弟啊！” 符老大正在船上冲洗甲板，刚刚那些情况他不是没有看见，但是他也知道大家伙这是在闹着玩呢。 “救啥啊，你就给大家伙看看呗！” 确实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听见符老大这话，村民们更是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听见没有，符老大让你给我们看看呢！” 符三无奈，只能说出这鱼的种类，“就是三刀鱼，没什么奇怪的。” ”真的假的，三刀鱼你能这么宝贝？“ 符大爷的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符婉本来在旁边看热闹，听见这声音才发现符大爷居然也躲在那些中年人里面围堵符三。 上次说他越老越像个小孩子还不服气呢。 ”对啊，少诓我们，赶紧把布掀开让我们瞧瞧！” 符狗蛋仗着人多，酒意上头就是扯着嗓子喊。 符三白了他一眼，“先说好，看归看，不能上手摸，回头影响我卖钱！” “放心，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得！” “就是就是，放一万个心吧你！” 得到众人的保证后，符三这才把他特意盖在鱼筐上的布掀开。 大家一开始还以为是满满的一筐鱼货，现在眼瞅着只有小半筐，也是不由得愣了愣。 不过等大家伙看清楚筐子里海鱼的模样，也是纷纷开始口吐芬芳。 “卧槽，鱼王，这不是鱼王吗！” “天杀的，我现在也是出息了，居然见着鱼王了！” “鱼王？哪呢哪呢！”符大爷被这些高大的中年汉子挡在外头，不由得急的跳脚。 他大爷的，这些小辈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一点都不让着他老人家。 他也就是现在老了人长缩了，不然就这些人，还能挡得住他！ 好歹符大爷是大家的大爷，所以很快就有人让出了个位置，符大爷这才得偿所愿看见了鱼筐里的情形。 ”天菩萨啊，真是三刀鱼王！符三你这个臭小子，鱼王就是鱼王，说什么三刀鱼！“ 居然误导他老人家，该打！ 符三一脸的理所当然，”叔哎，我可从来不认外头那些人叫的三刀鱼，在我这三刀鱼就只有这么一种！“ 符大爷瞧着符三这副模样，嘴巴动了两下，竟没有再骂他。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村开始的，因为花尾鹰?稀少的原因，不少人居然用川纹笛鲷误导外地的顾客，骗他们说那才是三刀鱼。 川纹笛鲷其实也叫红三刀，顾客会被误导的原因是这种鱼身上有三处横斑，加上外面那些人的诓骗，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横斑就是三刀鱼的由来。 但是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真正的三刀鱼王，身上是有九道条纹斑的。 ”怪不得你小子能发财，坚持自己的原则就是对的！“ “做生意就是这样，绝不能弄虚作假！” 符大爷摸了把下巴的白胡子，冲着符三肯定点头。 这边码头热闹的很，而此时符老大家门口，旺财也正冲着门口狂吠不止。 ”汪汪汪嗷！“ 叶小翠听说符婉他们已经到了码头，所以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动静她还探头看向院门外，却发现门口哪里有人的影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离自家没多远的符大癞子家，一个高大微胖的身影，一把推开了紧闭许久的院门。 第363章 海货的重量 天色渐晚，眼看符老大船上的鱼货都搬得差不多，围观的村民们只得依依不舍地解散回家。 毕竟看得再多，那些海货也不是自己的。 不过也有不少准备出海的人迷信得很，非要去符老大的船上摸两把沾沾好运，惹得符老大哭笑不得。 将冷库里的鱼货搬完后，符明和符亮跟着符三回去，他们得帮忙卸货并且过秤拿单子，符婉则跟符老大把渔网带回去清洗。 当然还有不少留着自己吃的鱼得带回去，符青见状二话不说，抢先提过装着鱼货的桶，然后又一手扛着几张渔网走在符婉前面。 “婶子，我这留了不少鲍鱼和小点的鱼，您等会带点回去，做给阿青吃。” 王秀儿也帮着抱了张网走在符婉旁边，听见符婉这话，她忙不好意思地推辞道：“不用了，我们也是刚吃完晚饭，又睡不着，才想着出来溜达。” 她帮着符婉纯粹是因为闺女喜欢，符婉这人又坦诚仗义，并不是想图符婉的东西。 但符婉哪里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大方了。 码头围观的婶子也不是没有，但是每次来帮忙的，王秀儿肯定是第一个。 而且先前钱小花闹幺蛾子，王秀儿怎么维护她符婉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佯装生气道：“婶子说这话可见外了，是不是还看不上我这这小鱼小虾？” 这话一出王秀儿顿时忙摇头，“哪能啊，你抓回来的，就算是小鱼小虾那也是极好的。” 她们娘俩没有船，平常吃的海货都是自己在海边赶海抓的，要是实在没收获，就只能去码头买点便宜的吃吃。 上次符婉给她的海鳗，自家闺女就不知道有多喜欢。 “那不就是了，婶子你也别推辞，一般人我还不给呢！” 王秀儿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见符婉是真心要给，想了想便没有再拒绝，而是笑着谢道： “那就多谢阿婉了，托你们的福，我们又能吃上鱼虾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符老大家门口，叶小翠一早听人说符婉她们回来了，所以特意把院门打开，院子里的灯也拉亮了。 符灵和秦明珠也没闲着，两姐妹一人拖着个比自己还高的扫把扫着地，一人则搬凳子，忙得不亦乐乎。 后面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个小黄，还有时不时追过去试图咬小黄尾巴的旺财。 这滑稽生动的场面被符青看见，又是新奇不已。 她把东西放下后就想上手摸小黄，不过小黄怎么说也是猛禽，脑袋一抬正要对这陌生人叨上一口的时候，符青就被旁边的符婉眼疾手快地拉开。 “阿青，这鸟可摸不得，会咬人的哦！” 说罢就朝着小黄挥了挥手，小黄在符家蹭吃蹭喝大半个月，已经能看懂符婉的手势了。 它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翅膀微微张开，随后就飞到了厨房的屋檐上。 那里是它固定且独有的落脚点。 符婉这才满意点头，然后从厨房拿出个筛子，给王秀儿挑了几只鲜活的残蟹，还有一些虾和鲍鱼，以及几条赤刀鱼。 残蟹其实就是断了钳子的螃蟹，因为断了钳子不美观，所以卖给符三那里也换不到几毛钱。 几毛钱符婉自然看不上，说句实在的，确实不如留给自家吃。 王秀儿见到符婉手里的筛子没一会儿就装满了，忙拉住符婉叫停。 “阿婉，行了行了，这也太多了。” 不说别的，光着这几条赤刀鱼和鲍鱼，在码头都得花上两三块钱。 符婉想了想又从旁边拿了两个巴掌大的蜘蛛螺，这是符老大在海底捡的。 “这螺婶子煮着吃吧，螺壳回头还能给阿青玩。” “好好好，多谢阿婉，婶子知道了。” 王秀儿赶紧接过符婉手里的筛子，生怕她还往里头添东西。 符青虽然只有八岁的智商，但也知道好赖，能听懂不少话。 听见符婉说是给自己吃的，她又朝着符婉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阿婉！” 眼瞅时间也不早了，符家人还要吃晚饭，王秀儿便拉着符青告别回家去。 “嫂子，阿婉，这筛子明天我再给你们送过来哈！” 叶小翠忙挥了挥手，“行，你们路上自己看着点！”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因为有几只残蟹半死不活的，叶小翠又忙着把它们清蒸了。 等符明和符亮回来的时候，螃蟹刚好蒸熟端上了桌。 “快快快，赶紧坐下吃饭！” 叶小翠跟姜春兰急忙招呼他们，符亮之前还觉得饿，刚才刚刚在符三家开了两个海胆垫着，现在反而没什么感觉。 而符明则是兴奋地把手里的收购单递给符婉，“阿婉，这单子你收起来，所有的鱼货都过了秤，三叔说后天拿过来和上次的一起跟你对账。” 现在符三早就不拿现金过来了，直接就是拿着收购单子和银行的转账单跟符婉他们对账。 没办法，金额涉及太大了，要是用现金结算，符三就得天天往银行跑，符婉她们拿到钱也得三天两头地跑银行存起来，实在是怪麻烦的。 符婉闻言接过单子打开看了起来。 这次的鱼货重量虽然不多，但是种类还是不少的。 按照上面记录的种类和重量，这次出海的收获里，双头鲍总共五十二斤，其他小点的鲍鱼八十三斤；花龙就一只，两斤二两；金钱斑两百八十三斤；虾爬子爆膏的一百零五斤，普通的两百四十七斤；白鲳九十八斤，赤刀鱼六十二斤。 还有剑鱼一共一百二十斤；琵琶虾八十六斤；黄斑龙虾十六斤；那条长尾鸟六斤六两；海参符老大留了一点，其他的都送过去卖了，符三那里收到的是二十三斤；还有两筐对虾，一百三十二斤，鱿鱼和其他的东西一共三十八斤。 至于三刀鱼，除了符婉留下了一条中等的自家吃以外，其余的七条一共二十二斤八两。 不过三刀鱼肯定不是按重量卖，而是按一条多少钱卖的。 符明和符亮在符婉看单子的时候，便端起碗大口吃饭。 符婉瞧着那单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后居然发现旁边还有一列数字。 “咦，三叔咋还把价格都写上了？”要知道之前符三可是卖了多少再固定抽成的。 符亮把嘴里的糙米饭吞下，“哦，三叔说这几种海货最近价格都没什么变化，他图省事就先写上了。 但是花龙和黄斑龙虾，还有三刀鱼长尾鸟，这几种他得卖了才能写上价格。” 第364章 分金条 符婉恍然大悟，确实，长尾鸟花龙三刀鱼王，这几样在市场上少见，想来符三也不好直接给价格。 她又仔细看了下符三已经标好价格的鱼类，双头鲍那一栏还空着，其他鲍鱼倒是写了一块一斤，共计83块。 剑鱼九毛一斤，共计108块；金钱斑一块一每斤，共计311块3毛；虾爬子爆膏的一块二每斤，一共126块，普通的九毛每斤，一共222块3毛。 白鲳八毛每斤，一共78块4毛；赤刀鱼一块二每斤，一共74块4毛；琵琶虾一块每斤，共计86块；海参九毛每斤，共计20块7毛；对虾8毛每斤，共计105块6毛；鱿鱼和其他的东西按五毛一斤算，共计19块。 也就是说，除了双头鲍鱼、长尾鸟、三刀鱼王、黄斑龙虾和花龙以外，其他的海货共计1234块7毛。 符三不喜欢七和四这两数字，干脆写了个1235块在旁边。 “双头鲍之前不是卖过吗，咋你三叔也没写上去？” 叶小翠接过单子看了两眼，有些不解道。 符明从盘子里抓了只螃蟹掰开，分给符灵和秦明珠，嘴上还不忘给自家老娘解答。 “三叔说之前的双头鲍都是按斤算钱，现在市场上都是按个算。所以双头鲍的价格一天比一天高，他明天卖了再给我们具体价格。” 原来是这样，叶小翠听明白了，意思就是双头鲍比以前值钱呗！ 值钱就好，鱼货值钱，她饭都能多吃两口。 吃过饭符明和符亮便自觉收拾碗筷端去厨房清洗，符老大拿起扫把清扫桌子下的骨头。符婉刚给两孩子洗完衣服，突然又想起个事。 珍珠和金条还没分呢！ 她急忙站起身跑进屋里，把之前放起来的木箱和金条拿出来。 “爹，我们把这东西分了吧！” 见者有份，今天出海这么多人，符婉肯定不会把东西藏着掖着。 多少分点出去。 姜春兰和叶小翠听见符婉这话，不免有些疑问。 结果扭头就瞅见了符婉手里一把不知道用什么绑着的金条。 不是一根，而是一把，绑的跟几十年前的手榴弹似的。 “天菩萨，这又是哪来的？！” 叶小翠瞧出这把金条不是之前那些，忍不住惊声问道。 姜春兰则是快步跑去边上把院门关上了。 要是这时候有人在门口路过，那还得了！ 符婉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那模样，仿佛她拿着的根本就不是金条，而是几根木棍子一样。 “这是我在海里捡的。见者有份，大家把这些东西分了吧。”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关系才能长长久久地下去。这句话对亲情也一样适用。 叶小翠现在对黄金都快免疫了，毕竟就这几个月来，符婉带回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而且见过金砖之后，现在她也不稀奇金条了。 但这份淡定也就维持到符婉将旁边的木盒子打开之前。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怎么有这么多粉色珍珠！” 她叶小翠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又大又圆又漂亮的珍珠，而且还是粉色的！ 姜春兰闻言都顾不上自己放在嘴里验货的金条，急忙凑过去看。 结果这一看，震惊得她都忘了自己嘴里还咬着根金条，好险差点把牙给磕了。 “哎呦，这真是粉珍珠啊！” 几人惊讶间，符明和符亮也在厨房忙完了。结果他们刚走进主屋，便瞧见大家伙围着饭桌。 “害，原来是这些东西，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符明眉毛扬起，眉宇间满是得意。 “这可都是阿婉在海底捞的，也就她本事这么大，换做别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符亮对这话深以为然，“对，还是阿婉的海运就是好！” 他们今天也不是没下海潜水过，哪里不知道海底是什么情况。 别说什么金条，木头板子他们都没瞧见半块！ “阿婉，你咋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不是让你放起来吗？” 符明有些疑惑，他深知符婉也不是爱炫耀的人。 符婉闻言脸上当即露出了土豪的笑容，“这不是想着见者有份，给大家伙儿分点吗？” 言语间的豪横，把在场的几人都逗笑了。 不过对于符婉的话，符亮第一个摇头拒绝。 “我不要，这又不是我下海捞得，我要这玩意干啥！” 要是他参与了打捞，他还能心安理得分点。 上次符婉给的那两块金砖，他都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总觉得自己拿着有些亏心。 符明也是手摆得跟雨刮器似的，“我也不要，金条你自己放起来，珍珠嘛，你要么换钱，要么以后留给灵灵她们也行。” 毕竟女孩子嘛，最喜欢这样粉嫩的颜色了！ 符婉也是真觉得奇了，这两种东西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两位哥哥居然接连拒绝了。 再看姜春兰他们，也一样摆手不要。 “珍珠你们不要也行，回头年底分红多分点给你们，但是金条在场的按人头算，一人拿两根去吧！” 现在在场的人除了符灵和秦明珠，一共六个大人。 而符婉手里的金条，一共二十根。 就算一人两根，也还剩了八根。 符老大见符婉执意要分，想了想给出了个建议。 “要不这样吧，珍珠不分金条分。但我们也没有帮上忙，那就一人一根，其他的金条归阿婉吧！ 这事跟上次一样，出去别说半个字。” “行，这样分也成。” 这样的分配叶小翠没有意见，但她想的是，不管阿婉给自己多少，回头老了她也得还给闺女。 至于符明，他妹妹肯给他也是他的造化！ “对，一人一根就行了。阿婉，你也得为自己多打算，下次可不能这样大手笔了。” 姜春兰忍不住多嘴了两句，平心而论，要是她捡到金条，她可舍不得全拿出来分给大家伙。 说到底，还是穷怕了。 见大家都坚持只要一根，符婉也没有办法，便用最快的速度一人分了一根出去。 至于粉色珍珠，符婉没有数里头有多少颗，但是估摸着也有个二三十颗，她打算回头拿两颗去冯骥那里问问价钱。 虽然一开始说不要，但是接过金条后符明还是欢喜不已。 正当大家都咧开嘴笑的时候，一道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天空。 这可把在符老大家的众人都吓得一激灵，然后纷纷下意识握着自己手里的宝贝往怀里藏。 还没等大家反应那是什么声音，紧接着哭喊声又响起来了。 这声音的主人叶小翠可熟悉的很，正是符老二的老娘王老太。 第365章 伥鬼 “咋回事，符老二他娘被鬼掐了吧！” 隔壁传来符红红奶奶的骂声，老人家年纪大了，睡得也早。 这冷不丁地被吵醒，不得骂上两句嘛！ 而且王老太的声音太过凄厉，把附近不少正在睡梦中的邻居给吵醒了。 随后符老大家门口便不断传来脚步声，看那模样，应该是去符老二家看怎么回事的。 俗话说远乡不如近邻，说的也是现在这种情况。万一家里出了什么事，邻居们即使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也会过去瞧上两眼。 而且这时候的人大都淳朴，要真遇上什么难事，大家伙也不会吝啬出手相助。 姜春兰虽然也好奇，但又怕人太多回头把自己的金条给弄丢了，所以便忍住了看热闹的心思，忙拽着符亮先回家把金条藏起来。 符婉家也是一样，等她们把东西藏起来跑去了解符老二家了解情况的时候，这热闹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只见符老二站在院子里，那脸黑的都可以滴墨了，而王招娣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抹眼泪，王老太则跌坐在地上哭得要死要活。 好家伙，这是咋滴了？ 旁边的王秀儿早就吃了一嘴瓜，这会儿看见符婉等人，便拉着她们将自己知道的低声讲了一通。 原来是符强那个畜生跑了，跑了还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把家里的钱全都带走了！ 这个家里的钱不光是指符老二兜里那点买药钱，王招娣的卖菜钱，甚至还有王老太给自己准备买棺材板的钱！ 虽然加起来也就不到二百块，但是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反正符老二家现在是一分钱现金都木得了！ 这消息不光让村民们纷纷摇头感叹，连符婉都忍不住咂舌。 符强可真是个狠人啊！ 王老太眼看着也快七十了，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居然在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符石，对，我们还有符石。” 王老太哭爹喊娘了半天，这会儿脑子里最后竟想起了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孙子。 符石可没有在人群里，他今天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符三那里的活干完，这会儿正抱着破旧的棉被睡得正香。 而王老太这里，她嘴里还在不停地小声念叨着：“符石这段时间都在做事，身上肯定有钱！ 我以后再也不喜欢符强这个畜生了，让符石回来，以后他就是老符家唯一的孙子！” 这话站在门口的邻居们听不太清，以为王老太受打击有些疯癫，但是符婉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王老太可真是个伥鬼，符石有这样的奶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所谓伥鬼，就是为虎作伥的伥。说的是被老虎吃了的人做鬼后依然帮着老虎害人。 而现在符强是那只虎，王老太就是那个被老虎吃了的人。 被符强偷了全部身家，不想着报公安也就算了，居然想着怎么从另一个孙子这里拿钱。 合着符石是个大怨种呗。 都是符家长大的孩子，都是有手有脚的年轻人，符石被赶出家门时一无所有，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有点起色，这会儿又想起了人家了。 当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呐！ 符老大瞧见符婉脸上神情变化，不免有些奇怪，符婉察觉到老父亲的目光，随后朝他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 “符石。” 这下符老大秒懂，旁边的符明也看懂了，嘴上忿忿不平地低声咒骂。 “活该他们的钱都被符强那小子偷了，整天就想着怎么吸别人的血，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心里当即便盘算开，天一亮他就去提醒符石几句，毕竟这几次自家搬鱼货的时候一起共事过，他们就算不是兄弟，也能算得上是朋友。 “符老二，实在不行你就报公安吧，大晚上也别吵吵，大家伙明天还得出海的出海，下地的下地呢！” 符红红的奶奶站在门口有些不耐烦，老太太脸上满是嫌弃。 哭哭哭，就知道哭。 自己正做梦赶海爆桶呢，就被这婆媳俩的哭声给吵醒了，当真是晦气！ “对啊，别再哭了，要么就报公安抓符强回来，要么你们家自己认栽呗！” 左右都是自己教出来的好孙子，有什么好哭的！ 换句话说，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眼看着周围的邻居议论纷纷，就是没一个可怜自家遭遇的，王老太不免悲从心中来，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存的钱，一咬牙便指使符老二。 “报公安，去报公安把那小子抓回来！” 她的钱也一定要追回来！ 符老二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王招娣急了。 “娘，不能报公安，你要是报公安，阿强后半辈子还怎么活啊！ 他可是你最疼爱的孙子啊！” 这话说得王老太又有几分犹豫，她对符强疼爱是真的疼爱，但是对她的钱，那也是爱。 就在符老二一家犹豫不决的时候，符坚一句小跑过来，带来了一个更炸裂的消息。 “你们快去帮忙啊，符强掉茅坑了！” 这话一出，本来散开准备往家走的村民们又来了精神。 他大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晚上的，就光看符老二一家的热闹了！ 符婉本来跟着叶小翠往家里走，听到符坚这话，心里又忍不住好奇。 这人不是跑了，怎么又掉茅坑里了？ 叶小翠困得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我先回去看看俩孩子被子掀了没。” 她们出门看热闹的时候，符灵跟秦明珠便上床睡着了。 符婉本来也担心孩子们，现在有叶小翠看着，便放心地跟着符明跑去看转场的热闹。 这热闹不看完，今晚也是没法睡！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符老二家的茅厕走去，结果都快闻到茅厕那臭味了，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阿坚那小子是不是胡说八道啊，这符强在哪呢！” 符坚给众人报完信后还得去给自家老爹符村长报信，这会儿刚好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回道： “你才胡说八道呢，我哪里有说符强掉他家茅坑了，他掉进大癞子家那个茅坑里了！” 哎呦，这话说的，众人来不及多想，又转身往大癞子家的茅厕走去，所幸两个地方也就十米不到，大家伙没走几步，便远远地就瞧见大癞子家茅厕门口站着个人。 正在门口转悠，似乎在找救人的工具。 那模样那背影，走在前面的符大爷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癞子？！” 第366章 符大癞子归来 这声惊呼惹得站在茅厕门口的那人猛然回头，大家这下看得清清楚楚，还真是符大癞子。 “大癞子怎么回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符婉跟符明也惊讶不已，这大癞子前几个月因为偷自家的钱被公安抓去蹲笆篱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大家伙都没发现。 不过想想他当初被抓只是偷东西，关几个月被放出来也属于正常。 三癞子涉及拐卖儿童，估计可就难回来了。 符大癞子突然见到这么多人，还有些害怕地往旁边暗处躲。 听见大家伙问他，他挠了挠头尴尬地回答：“就刚刚回来的。” 一回来发现家里到处都是灰，他也没怎么打扫，觉得有点肚子疼，然后纸都顾不上拿，就往自家茅厕跑。 谁能想到他刚解决完，正想着去旁边拔几片叶子擦屁股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的一阵呕吐的声音。 吓得符大癞子人都麻了，他站起身往后面看去，谁料一个剧烈的扑通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符强在粪池里扯着嗓子呼救。 整得大癞子屁股都顾不上擦，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裤子，然后跑出来叫人。 结果刚巧碰上上完茅厕的符坚，他就顺利地成为了报信员。 听见大癞子三言两语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符婉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 实在是这里太臭了，她感觉整个人熏得都有点头昏脑胀。 看热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符明跟符老大也有些受不了，于是干脆都偷偷远离了人群往家里走。 直到快走到了自家门口，符婉才觉得空气中没有了那股臭味。 天杀的，这符强也是，偷了钱躲哪不好，偏偏要往茅厕躲。 这也太污染空气了！ 符婉估计他也是觉得大癞子家茅厕没人，想着等符老二家的动静过了再想办法跑路。 结果没料到大癞子居然在这个点回来了。 还一回来就直奔茅厕。 所以说旻旻之中自有报应。 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十点，符婉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上床迅速入睡。 想着现在大癞子回来了，她还是得尽快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不然回头要是出海，这人再起什么歪心思，那就麻烦了。 符老大洗完澡后回到房间，叶小翠本来已经入睡，听见动静后眼睛都没睁开，便开始念叨。 “你是不是在外头踩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一股的臭味？” 这话让符老大一滞，反复在身上闻了闻，除了肥皂的味道，他也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哪有的事，我都没走过去，就在远处看了看。” 叶小翠才懒得管他，干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符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八点。 叶小翠跟几个姐妹去海边赶海去了，而符灵跟秦明珠则在院子里踢房子。 早饭是煮的海鲜稀饭，里头放了点虾肉和葱姜，闻起来香的不得了。 符婉一连喝了两碗，刚把碗洗干净，就听见了符村长在门口敲门。 “阿婉，阿婉！” 符婉应了声，“来了！” 她赶紧将手上的水甩干净，符灵和秦明珠已经打开了院门。 符村长原以为开门的是符婉，见到是两个孩子，又忍不住从兜里掏出几颗糖来。 “来，爷爷给你们甜甜嘴。” 这称呼惹得符婉都是眉头直皱，自己都得管村长叫爷爷，符灵她们还不得叫声太爷爷。 不过还没等她把这称呼纠正过来，符村长就赶紧催促符婉道： “阿婉，营地刚刚打电话过来了，说是等会十点钟会有船在码头等你，你看看好好准备着，别误了时间。” 说实在的，符老村长也不知道营地找符婉什么事，但是他还是本能地觉得，一定跟之前打捞鱼雷差不多。 符婉点头应了声，“好，等会差不多我就过去码头等着。” 看样子营地那边也是着急得很，不过想想也是，这东西一天在海里，孙少平估计就得少睡一天安稳觉。 见符婉乖巧地答应下来，符老村长脸上高兴不已。 要是村里个个都跟符婉家这样让他省心，他也不用昨晚半夜还在茅厕门口救人。 这想着想着，他还就深深地叹了口气。 符婉哪里知道符村长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是他碰见了什么难事。 于是忙关心问道：“村长爷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符村长摇头，“也不是难题，是力不从心啊！” 想他都快八十了，还得操心这一村子的事。 正巧这时符老大提着钓竿回来，进门就瞧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符老村长。 “哟，村长叔，咋跑我家来了！” 符老村长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跑你家自然是找阿婉有事，谁跟你似的，天天闲得还能去钓鱼！ 咋了，今天又空军了？” 最后那句话的幸灾乐祸，可以说都摆在明面上了。 符老大嘿嘿直笑，“今天我可没有空军！” 随后提过手里的桶递给他看，里头两条大约一斤多重海鲈鱼正在水里游来游去。 “还是你小子这日子过得爽啊，出海爆网，钓鱼还不空军！” 符老村长也是服气了，但是看着符老大这轻松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嫉妒。 他大爷的，这村长谁爱当谁当，他也想天天钓鱼去！ “能者多劳，您啊，就好好挑下一任村长吧！” 符老大跟符村长几十年的交情，还能不知道他在想啥。 村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才不干呢，有这点功夫，他还不如多帮闺女看着厂子！ 符村长也不是第一次被符老大拒绝，所以他也没在意，捞起桶里的一条鲈鱼。 “这鱼刺少，我拿出去给我孙女吃，你那么能干，自己再钓两条去！” 说罢便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条鱼而已，符老大肯定是由他去。 自己拒绝了那么多次，不得让这老头泄泄愤嘛。 符老村长走到门口还不忘大声叮嘱符婉，“阿婉，十点钟之前到码头，你可别忘了！” “晓得了，村长爷！” 第367章 新房子的情况 十点前到码头，左右符婉没什么事，便干脆换好衣服拿起家里所有的网兜便准备出门去。 早去正好还能在码头逛逛，看看别人家的收获。 谁知道她刚迈出院门，就被推着个独轮车的符老大叫住。 “阿婉，现在才不到九点，你要不要跟我去宅基地看看？“ 说起来，自从新房子那边打好地基后，符婉就没去瞧过建成什么样了。主要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个楼房正在建造中。 现在既然符老大提起来，那她肯定是要去瞧瞧的。 ”行，爹，现在新房子那里建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符老大倒是滔滔不绝起来。 ”挺好的，你们俩新房子的青砖买的早，现在砖可又涨了不少价格。还有啊，你那图纸那个时候刚画出来的时候我还觉得那些人可能建不出来，没想到现在居然也做得大差不差。 等会你到了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如此神秘，倒是把符婉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符老大家离宅基地也不是很远，按他们俩走路的速度，五分钟不到，符婉就瞧见了两栋建好了一半楼房矗立在不远处。 虽然此时只做出了空架子，甚至第三层的墙还没砌完，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符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自己的房子。 只属于自己和闺女的房子。 ”哟，阿婉今天怎么来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符婉闻声望去，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笑着看向自己，那模样还有几分眼熟。 ”这是符青的舅舅，王大柱。咱们整个镇他砌墙的技术最好。” 符老大一眼就瞧出闺女肯定是不记得这人是谁，赶忙给她解释。 符老大这么一说，符婉倒是想起来了。以前这人经常来村里帮人建房子，并且每次还会给符青带点桃酥之类的零。 说起来，王秀儿之所以能一个人把符青拉扯大，后面的娘家也帮了不少。不然如果碰到一些吸血的家庭，例如王盼兰家的，就恨不得闺女再嫁，可以再换些彩礼家用。 所以说在七八十年代，能把闺女当人养的家庭，符婉都高看一眼。 “原来是大柱叔，倒是很久没见了。“ 符婉笑着打了个招呼，王大柱虽然嘴上说着话，手里的活可是一点都没含糊。 只见他站在二楼边上，底下另一个年轻人将砖头丢出去，然后这砖头到了王大柱边上的时候，他手上仿佛长了眼睛，立刻准确无误地接起那块砖头放在墙上，没有一块落在了地上。 这技术，符婉心里不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要不人家能在这行做得风生水起呢。 符婉随便看了看，大概估量了下，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不出三个月自己就能去县城准备买新房子里的家电了。 至于床和柜子那些家具，符老大已经跟村里的木匠师傅说好了，估计再有两个多月就能拿到东西了。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符婉跟符老大说了声，又跟王大柱他们告别。 “各位叔叔们，你们先忙着哈，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大柱眼看着她要走，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大柱叔，你还有啥事吗？” 符婉瞧出他脸上的不对，以为他在建房子上碰到了什么困难。 谁料王大柱犹豫了半晌，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婉，我听你爹和你哥说，你这房子的图纸是你自己画的？” 符婉点了点头，“对，我也不是专业的，可能有画得不好的地方，大柱叔你要是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问我。” 隔行如隔山，现代设计房屋图纸都得用各种软件，符婉那天只拿了支笔和竹片，简单地画了下楼房的大概构造。 “没有不好的地方，我都能看懂，我想说的是，你这图纸可以卖给我不？你这房子漂亮，以后肯定有不少人喜欢！” 这话说完，符婉看王大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难怪人家能做到这行的翘楚啊，就这样敏锐的生意头脑，干啥出不了头啊。 不过说到卖图纸，符婉倒是摇头拒绝。 “大柱叔，不是我不卖给你，这图纸我就随便画的，万一你拿去给别人做房子，到时候出现什么事，我可担不了责任。” 王大柱听见符婉拒绝，本来有些难过，听到后面的解释后，他倒是笑了起来。 这图纸的确有些不合格的地方，他都帮符婉改过来了，毕竟房子要稳定，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你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我要买的是你这个房子的样子。就是之前你爹说的那个什么，对，风格。” 这么一说符婉也听懂了，但是她不得不感叹王大柱做人也太厚道了。 就说这种风格，他要是回头帮别人建，符婉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又不是有专利的东西。 所以她摆了摆手，“大柱叔你要用就拿去吧，但是你们做房子自己得掂量着来，这图纸拿出去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也不用你给什么钱，你看得上拿去就行。” “这不给钱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时间不早了，我真有事，先走了啊叔！” 符婉说完这话就跑路了，实在是这会儿已经九点半了，虽说她这里离码头走路也就十分钟，但是她也怕回头接她的船先到，让别人等就不好了。 而且就王大柱说的帮别人建这房子，符婉是真觉得无所谓。 首先不说这房子做起来得费上千元的材料，加上人工费，两三千是要的。 这还不包括那些家具和里头的装修。 就现在的经济水平来说，农村暂时没几个人会费这么大价钱去建套这样的房子。 至于县城的那些人，他们压根没有这么大的宅基地，而且县城还在分房阶段，就算建楼房，也是单位统一建，压根不可能这么大的手笔。 不过王大柱要是坚持几年，等九五年后，这股别墅风刮起来，他应该能有不错的收入。 只是这是别人的机遇，符婉懒得多加干涉。 而此时王大柱钱没花出去白得一套图纸，他现在心里感叹符婉大方不说，还在盘算着回头给符老大结账的时候给个优惠价。 第368章 配合打捞 即使是九点半，太阳高照，码头上依然是热闹非凡。 不少早上出海归来的渔民们在码头摆摊，卖一些收购站看不上的便宜鱼虾。 符婉刚走到码头，老李头第一个发现了她的身影。 “阿婉，今天怎么来逛码头了？” 符婉冲他笑了笑，“有点事，我来这等人呢。” 听到这话，老李头便没有多问，本身他也不是多事的人。 只是特意提了张椅子出来，“来这坐着等吧。” 符婉摆了摆手，“叔，我等的人马上就来了，您别客气。” 老李头听罢也没强求，只将椅子放在他那房子旁边，也没收回去。 “哎呦你快看，那船有些眼生啊，怎么看着要停靠在我们码头？” 听见旁边两个婶子议论，符婉也眯着眼睛看向码头。 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渔船正慢慢靠近，而符婉瞧着却有些眼熟。 尤其是船上方还飘扬着一面红旗，上面的图案跟自己昨天在营地看到的旗子一模一样。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来接自己的船了。 船很快便靠岸了，两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同志从船上走下来。 一旁的老李头忙迎上去。 “同志，你们哪里来的，要不要喊我们村长过来？” 说罢他便四处张望，想要找个年轻人去喊村长了。 毕竟跟军人同志打交道，还是村长在行。 符婉刚走近去，刚巧听见那两同志中的其中一人道：“老乡你好，我们来这接个同志，她叫……” “请问是营地的同志吗？” 听见符婉这话，那两个同志骤然抬头，符婉看清他们的脸，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昨天孙少平在码头介绍的那群人里头的嘛！ “小符同志，又见面了！首长已经通知你了吧，赶紧上船，我们马上就出发跟首长汇合！” 符婉点了点头，便跟在那两人身后一起上船。 这次出海符老大跟符村长没有陪着，不过符婉也不怵，左右她今天就是个向导。 船很快就开动了，符婉站在甲板上阴凉的地方看向海面。 今天海面上有点风，但是海水的能见度还是很高，符婉站在船边，甚至还能瞧见水里不少巴掌大的海鱼。 不过今天出海不捕鱼，更何况这些鱼都是些便宜的海鱼，倒是天上的白云吸引了符婉的注意力。 此时天上的云比昨天低很多，并且还有不少看起来像白色羽毛甚至马尾巴的卷云，而且云朵堆积在一起，显得特别厚实。 符婉对这种卷云现象已经是很熟悉了，一般出现这样的云，基本上这两天就会有台风。 她心里估摸着，今天配合打捞任务完成后，只怕又得好几天不能出海了。 不过没关系，她正好去罐头厂看看，并且台风一走，赶海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这么想着，她再看向海面，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艘大船正朝她们这边驶来，看那模样，应该就是之前捞鱼雷的那艘。 果然，船还没靠近，符婉便瞧见了船上冲她挥手的孙少平，旁边那人影看着也眼熟，正是许久没见的赵刚。 渔政局的居然也来了？ 不过想想好歹也是海上作业，让渔政局协助也实属正常。 跟着渔船上的同志通过绳梯爬上大船后，符婉刚站稳，就听见了孙少平那标志性的大笑声。 “小符同志，我们今天特意从省里请了不少水性好的同志，到时候你只需要带个头，其他的让他们打捞就行了。” 这敢情好，不用自己孤军奋战了。 不过想想那底下那么多木箱子，要是都得她一个人在海里捞，那真是要累去半条命。 “有同志一起奋斗自然好，领导，我这就给你们指方向去。” 听见符婉这么说，孙少平也是高兴，竟也跟着符婉网驾驶舱走去。 整得驾驶舱里的气氛瞬间严肃，开船的同志也是正襟危坐。 大船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在船绕过椰子岛后，符婉便再一次到达了昨天发现宝藏的海域。 “就是这里了。” “同志，你确定吗？别弄错到时候就白忙活了。” 旁边有个眼生的男人忍不住出声道，他瞧着符婉没有指南针没有经纬仪的，居然就这样指挥船开到了这里。 这很难让他不怀疑符婉是不是在诓骗众人，甚至这底下有没有东西也不一定。 “老方，你在说什么呢，符同志怎么可能带错路？” 符婉还没吭声，赵刚就忍不住出言替她辩解道。 “我跟着小符同志进行过两次打捞任务，小符同志的方向，比机器准多了！” 有赵刚的保证，那方同志自然就闭了嘴。 随后，数十个高大威猛，且换好了潜水设备的同志从旁边的船舱出来，孙少平照例叮嘱符婉： “小符同志，任务虽重，安全第一。我们在船上等你们安全归来！” 说罢还冲符婉敬了个礼，旁边的赵刚见状，竟也跟着来了一个。 “小符同志，辛苦你了！” 此情此景，符婉顿时心中热血沸腾。她似乎感受到了军人那种使命感。 于是她抬手跟着身后的那些同志一起敬了个礼回去。 “不辛苦，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说完，她便走在第一个，带领着身后的那些同志从绳梯下船，随后再潜入水中。 孙少平旁边还站着省里来的专家，见符婉身上没有穿潜水设备，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小同志水性再好，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潜水衣自带也就算了，怎么氧气瓶也不背一个？” 赵刚闻言哈哈大笑，这可总算被他逮到个炫耀的机会。 “人家小符同志从小就是喝海水长大的，别说氧气瓶了，那些背着氧气的在水下作业的时间恐怕都不如她！” 那专家还是有些不信，不过见孙少平没有出言制止，便也不再说话了。 符婉下水后转身看见自己身后跟着十位的同志都适应良好，便放心地继续往海底潜去。 这一次下潜的深度还是比较深的，所以孙少平刚刚跟她再三保证，这些人可不是之前赵刚带来的那批。 不仅水性好还听话。 听话符婉还没发现，倒是这些人的水性确实不错。 只是她刚带着人停在沉船旁边，她的腿便又被个大“石头”给抱住了。 第369章 打捞结束 大石头自然是玳瑁龟老祖宗了。 也难为它这么大年纪，居然一眼就认出了符婉。 但是今天符婉可没有时间陪它玩闹，她扭头看了下后面的同志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便掏出随身带的刀给老祖宗开了个又大又肥的海胆。 吃吧，吃饱了就上别处玩去！ 老海龟似乎也察觉出了符婉身后的动静，在符婉将海胆开好递到它面前的时候，它竟直接张嘴叼住海胆壳的边缘。 随后就跟叼着碗饭似的飞快游走了。 四肢划得那叫一个快，仿佛后面的人会抢他海胆似的。 符婉哭笑不得地目送它离开，没过多久后面跟过来的同志们也游到了符婉身侧。 他们眼里哪里还有什么海龟，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沉船给吸引了。 要不是水里不能说话，只怕这会儿大家早议论上了。 符婉朝着他们挥手示意，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木箱给他们比划。 一顿操作下来，那些同志也看懂了符婉的意思。 这几十个木箱子，就是他们这次下来的目标。 于是大家伙也动手开始工作，甚至还有人游过去抱起一个木箱子就要往上游。 符婉见状急忙拦住，朝他比了个叉表示这样行不通。 要知道海水无时无刻不在流动，如果抱着个箱子，不光会影响上浮，甚至还有可能在浮上水面的过程中被海水挤压。 毕竟这些木箱子也不知道在海底呆了多久，少说应该也有个几十年，万一海水流动地急，甚至还有可能直接散架。 到时候里面的东西掉一地，麻烦不说，还不一定能捡回来。 符婉从腰上扯下一个网兜，这网兜是她今天特意带的，为的就是搬运这些木箱子。 随后她给众人示范了下，把一个木箱子装进网兜，再把口子收紧。 最后她又想了想，将腰上的安全绳解下，隔着网兜将木箱子五花大绑。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符婉拉动绳子，船上的孙少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命人拉绳子，没想到拉上来的居然是一个用网兜装住的木箱子。 随后紧接着就是不停的有绳子抖动，孙少平赶紧下令：“快，快把那些绳子拉上来！”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好在之前为了安全，给那些下水的同志都绑了一粗一细两根安全绳。 这下细的安全绳可都派上了用场，保障木箱子的安全也是一种安全嘛！ 不过他也在检讨自己，这次下海还是太仓促了些，他压根都没想到还能用网兜套木箱子，怪不得刚刚上船之前，符婉同志带了这么多网兜，估计就是为了现在准备的。 下回他一定事先得做好功课！ 一回生二回熟，孙少平这才第一次碰见打捞沉船的货物，就已经在想下次要怎么做了。 然而此时在船下，符婉带的网兜还是有些不够，无奈，她只得让几个同志空手返回船上，带些网兜再回来。 至于她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同志游进那个快散架的船舱里，把里头的木箱子再搬出来。 这个时候符婉就真体会到孙少平说这群人听话是什么意思了。 听话是真的听话，符婉刚比划完手势，那边的同志领会到意思后，下一步就马上开始执行。 所以很快他们几人就将船舱里的货物也搬了出来，再配合带着网兜返回的几人，几乎没过两个小时，沉船上的木箱子便全部打包吊走了。 带着众人回到甲板上后，符婉基本上也是第一时间便瘫坐在船边一个劲地喘气。 至于其他同志，则全都躺在甲板上，胸口不断起伏着，浑身酸痛的肌肉提醒着他们刚刚进行了怎样的挑战。 孙少平虽然一心都在捞上来的木箱子上，但对于符婉这些功臣他也还是关心的。 他上船的时候就带了好几个医护人员，这会儿那些医护纷纷走过来察看众人的情况。 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本来都做好了会有人受伤的准备，结果大家除了乏力以外，居然毫发无伤。 所以医护人员也只能在检查的同时，上手给他们活动活动肌肉，而符婉这边孙少平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女医生。 面对一脸关切笑容的女医生，符婉也不好意思让她在自己腿上和手臂按压，所以忙阻止并感谢道： “同志，我不用按，真的，我歇一会儿就好了。多谢你！” 那女同志看见符婉这身灰不溜秋的潜水衣，再看船上堆了大半个甲板的木箱，心中的那个佩服啊，哪里能听符婉的停下来。 “不行，符同志，我按几下你的肌肉会很快放松，等会也能尽快站起来的。” 这话说得符婉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这女同志也没夸张，在她按压了好一会儿后，符婉还真觉得轻松不少。 “多谢同志！我这真舒服多了。” 哎呦，她手上也没有个感谢的东西，要不是现实不允许，她甚至能立刻下海打条鱼给这位姐妹尝尝。 “小符同志，我们要开箱子了。” 孙少平吆喝了声，符婉一听哪里还坐得住，飞快地站起身走过去。 “孙领导，快开箱子吧！” 也亏得他能忍住，硬是等所有的木箱子都打捞起来才说开的事。 “好，那就开吧！” 孙少平大手一挥，旁边的专家再也忍不住，一人对着个木箱子开始开锁。 他们开箱子的方式可没有先前符婉那样简单粗暴，而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不小心碰坏了哪里。 不过专家好歹是专家，不光考古厉害，连开锁的功夫也是一流。 就算是不知道哪个年代的锁，没几下功夫，符婉就听见了连续的啪哒声，木箱子便一个接一个地打开。 看清木箱子里的东西后，在场的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金……全是金子！？” 先前那个姓方的领导喃喃自语，紧接着另一边有个老专家夸张的笑声响起。 “不光是金子，还有不少瓷器，看这花样，还是清朝的！” “哈哈哈，那个小同志，你可再想想，底下的东西搬完了没有？！” 第370章 紫檀木 这话说得符婉都要扶额了。 老专家也忒不满足，当这海底的木箱子取之不尽呢！ “老同志，都在这了。那底下可就只剩一艘沉船了。” 那老专家听到符婉这么说，也只是叹息地摇摇头。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自然是知道海底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找的。 “老孙呐，这些东西得运回京城去，我们得带回去仔细查查这些东西的来历！” 孙少平稍加思索便道：“这事等我回去汇报了再说。” 他跟这些专家也不是一个体系的，自然不能轻易答应这些东西的去留。 “小符同志，今天打捞任务顺利完成，怎么着，跟我去营地吃个午饭吧？” 怕符婉拒绝，孙少平紧接着又劝说道：“赵刚这几个老同志也去，我们也不搞特殊化，吃的都跟战士们一起。” 他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特意交代食堂杀了头猪，就是准备好好庆祝今天打捞任务的完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符婉也不好拒绝了。 “行，那就麻烦领导了。” 见符婉答应，孙少平便让旁边的下属前去驾驶舱，吩咐开船的士兵把船往营地码头开。 专家们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把木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研究，但也知道眼下不是时候。 所以他们又重新将木箱子盖了回去，只是那个年纪大点的老专家肖老，盖上箱子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凑上前去闻了闻。 “这味道，有点不对劲啊！” 他喃喃低语，甚至蹲下身子，整个人都贴到了木箱子上面。 “这种檀香，老方，你快来闻闻，这是不是紫檀木的味道？” 方立秋闻言赶紧蹲下身子，学着他的模样贴上去闻了闻。 半晌后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最近有些着凉，鼻子塞住了，这啥都闻不见。” 肖老听见这话都来不及生气，急忙招呼旁边的符婉几人，“你们快来闻闻看，这木箱子是不是有种特殊的味道？” 特殊的味道？ 符婉走近了两步，她的嗅觉灵敏，还不等蹲下身子，一股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好像有股檀香。” 她仔细打量着这几个发出味道的箱子，发现这几个箱子确实跟她之前碰上的不太一样。 不光颜色赤红中透着些紫色，连上面的纹路都几乎看不见，而且整个木箱子此时透亮还泛着光泽，仿佛从没在水下泡过一般。 “对对对，那就是了，就是紫檀木。” 肖老激动得白胡子都要翘起来，眼角因为他夸张大笑，整个皱成了朵花。 他是龙海市文玩界的大拿，从小就出生在文玩世家，所以对于这些东西，不管是味道还是模样，他最是熟悉。 “老领导，这紫檀木很名贵吗？” 符婉有些好奇，实在是肖老刚刚见到那些金条金砖，都没现在这么激动。 许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托了符婉的福才有机会重现天日，肖老对符婉的态度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这紫檀木肯定名贵啊，小同志有没有听说过梨花木？” 符婉疑惑地点了点头，梨花木她自然是听说过的，以前的达官贵人可不就是用梨花木打箱子吗？ 听说梨花木不会变形不会开裂，并且还有清新的香味，而且它还不怕虫蛀，放在家里能保持原样上百年。 “梨花木在这紫檀木面前，那也是略逊一筹啊！” “这紫檀木，可是百木之首，最是名贵！” 肖老轻轻地摸了摸手下的紫檀木箱，那疼惜的模样，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把这紫檀木箱碰坏似的。 左右这会儿离营地码头还有点距离，孙少平因为还有别的事去了船舱，而肖老则是守着这些紫檀木箱，开始跟符婉念叨起紫檀木的稀有历史来。 近些年，华国的名贵木材主要分为一黄二紫三红。 所谓的一黄是指黄花梨木，二紫则是紫檀木，三红就是大红酸枝。 但是在清朝中期，大红酸枝还没有被人发掘出来，当时的名贵木材则划分为四大古木。 便是紫檀木、黄花梨木、鸡翅木和铁力木。 其中，紫檀木最为名贵，列为四大名木之首。 这话一出，符婉看那几个木箱子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古人对木头的欣赏水平能出错吗，这玩意都成四大古木之首了，名贵程度可想而知。 可恨她在海底的时候因为有海水干扰，压根就没闻出来这几个箱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更让符婉郁闷的是，之前不管是金砖还是金条，她都是把木头拆了取金子走的，现在听肖老这么说，她正绞尽脑汁回想自己丢弃的那些木头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过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在海底看到落单的那几箱金子，外面的箱子跟现在眼前的箱子款式确实不一样。 想到这里，肖老似乎觉得刚刚仅仅只是给紫檀木开了个头，于是他又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述起紫檀木的由来。 紫檀木其实也叫檀香紫檀，它属于亚热带常青乔木。这种树一般长大后可以高达五六丈，叶子看起来像个蝴蝶，所以紫檀也属于蝶形花科。紫檀的叶子　　紫檀木的质地十分坚固，颜色初看起来是低调而不失奢华的赤红色，时间久了则为深紫色。 甚至紫檀木是几乎看不出年轮纹的，这种木头的纹路十分细致，看起来呈绞丝状如牛毛，是所有红木中最为高级的名木。 因为这种木头好看且坚固，还有一股时有时无的暗香，所以清朝时期甚至清朝以前，很多达官贵人喜欢用紫檀木打造家具。 并且这种用紫檀木打造的家具经打蜡磨光后甚至都不需要漆油，表面就会呈现出犹如绸缎的光泽。这也是大家喜欢这种木头的原因。紫檀木做的家具　　不过因为紫檀木稀少，且这种木头非千年不得成材，所以不少人用一些形似紫檀木的木头滥竽充数。实际上真正被称为紫檀木的只有小叶紫檀。 而且紫檀木因为质地细密坚硬，木头本身就很有重量，所以一放入水中，就会沉入水底。 第371章 秦安宁的烦恼 这么一通科普下来，符婉对紫檀木也算是了解不少。 “但是这些紫檀木如此宝贵，怎么在这有这么多？” 她仔细辨别了一番，这里总共有三十三个箱子，如果没判断错，光紫檀木就有整整十六个。 十六个紫檀木的箱子，这得花多少钱，费多少木头？ 肖老也是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但是这些东西，一定是我们国家的。” 虽然这小叶紫檀也存在于东南亚的其他几个国家，但是这些紫檀木箱的风格，绝对不是那几个小国家能做出来的。 并且其他国家基本上都是将紫檀用于入药，但华国明朝时期，便已经有用紫檀木做家具的历史了。 至于之前那批岛国人为什么试图将这些紫檀木运出华国，肖老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岛国那边不少人喜欢用紫檀木制作乐器，但是遗憾的是，岛国面积小且能存活的小叶紫檀数量并不多，所以肖老想着，这应该就是那些岛国人为什么企图将这些紫檀木箱连带金子一起运出华国的原因。 只不过天理昭昭，妈祖保佑，这些属于华国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华国人找回来了。 说话间他们的船已经靠近了营地码头，短短两天符婉就来了两次营地码头，对于这里的设施都熟悉了不少。 但是就在她下船的时候，不远处停着的一艘船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瞧瞧那破烂不堪的船体上赫然几个熟悉的大窟窿，可不就是昨天在海上追她们不成，反被剑鱼攻击的渔船嘛！ 没想到被营地拖回来了。 见符婉的视线落在那艘船上，旁边的孙少平还饶有兴致地给她讲了那些人的去向。 “那艘船是我们巡逻的同志在海上发现的，上面还有几个岛国人和漂亮国的人，现在已经移交给相关部门了。 至于这艘船，据他们说是租当地渔民的船，我们也正找苦主呢。” 当然，符婉也能感觉到孙少平的话藏了一半，这找苦主是为了什么，第一是为了验证那些被抓的人说的话真不真实，第二也是想顺藤摸瓜，看看后面还有多少敌特。 不过这也不是符婉该操心的，她跟着孙少平再一次出现在食堂里。这一次白千舟看见她倒没有再上前来，只是冲她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孙少平也是个妙人，特意找了跟符婉相熟的秦安宁一起，省的符婉一个女同志拘束。 这顿饭算是吃得宾主尽欢，食堂师傅的手艺也不是吹牛，一锅红烧肉做得软烂入味，不光符婉，食堂里所有的同志都是吃得头都不抬。 吃过午饭符婉又同秦安宁溜达了一段路，这才跟孙少平告别回家。 “行，我这也忙着，小符同志要是有什么事，回头再来营地找我们就成。” 说罢他还给符婉手写了一封介绍信，让她下次来营地带着。 随后秦安宁自告奋勇道：“阿婉，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跟所里请了半天假出去透透气。” 符婉见她假都请了，便不好拒绝，干脆坐上秦安宁的车回村去。 车上即使秦安宁依然脸上挂着笑意，但是符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安宁，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秦安宁本来就是一个事业心强的女性，而且符婉每次见她，都能看见她脸上的自信。 但是从昨天碰面开始，符婉就隐隐约约觉得，秦安宁一定是碰见了什么难事。 “没有啊，我挺好的。研究项目也进展的不错，真的没什么事。” 符婉还是觉得不对劲，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昨天那个爹味十足的徐志强。 难道是因为他秦安宁才眉宇间藏着几缕愁意。 “安宁，昨天那个徐志强，还有再烦你吗？” “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在这里我们不仅是朋友，也算是亲人。” 这话一出，秦安宁脸上的笑容呆住，随后沉默了半晌道：“没有了，但是领导说我得尽快找个同志结婚。不然的话，明珠的户口迁不过来，她也不能进营地读书。” 这话匣子一打开，秦安宁也跟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一样，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我能理解领导们是想让我稳定下来，因为我留学的缘故，他们总觉得我可能会再回漂亮国。 真的，这些我都可以理解。 阿婉，但是女人真的太难了。婚姻的本质就是牺牲女人的一切。那些跟我相看的同志，不管是徐志强还是别人，每个人的履历都很优秀。 但是他们优秀的前提都是放在自己的母亲、姐妹无私贡献的前提下。 谁没有事业呢，我读书这么多年，洗衣做饭带孩子，这并不是我要的人生。我只想把明珠养大，然后将我的所学报效于国家。 但是这样简单的目标，现在却很难实现。那些领导，都是带着任务来的。千方百计让我结婚，我有的时候甚至想，不如随便找个人结婚算了。 但是我又怕找到赵东这样的男人，最后走我姐姐的老路。” 秦安宁的话刚说话，一颗眼泪也没忍住从她的眼角滑落。 符婉还没见过秦安宁这副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熬夜。 “安宁，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在婚姻这件事上，我也曾经栽了个跟头，婚姻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后面还有一个家庭，不光这个人你得考虑，他的整个家庭你也得考虑。 你也别想着随便找个人结婚，实在不行我去跟孙领导说说，让他出面劝劝你的领导？” 秦安宁摇了摇头，随后沉默了半晌咬咬牙道： “阿婉，我能找你哥哥假结婚吗？只要明珠的户口迁过来，一年后我就可以跟他办理离婚手续，相对应的，我也能给他一笔钱作为补偿。” 这话犹如惊雷般在符婉耳边炸响，跟符明假结婚？ 这不是闹着玩吗！ 敢情她刚刚说的别随便找了个人结婚秦安宁压根就没听进去。 毕竟符明跟秦安宁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要不你回去再想想吧！” 第372章 罐头厂的进度 未来嫂子是什么样的人，说起来符婉当真没有想过。 左右现在符明对自己和闺女非常不错，所以符婉对他也从不藏着掖着。 不然之前去北京她也不会大方地给符明一个院子。 但是如果符明娶的媳妇跟二表嫂梁翠芬一样作天作地，那符婉也只能跟他划清界限。 符明的主符婉做不了，所以秦安宁说跟符明假结婚，不管符老大夫妻什么态度，她还是希望他们当事人自己想清楚。 毕竟两个人无论生活环境还是学历都相差悬殊，就算假结婚，也少不得有些接触。 到时候要是闹的不愉快，只怕连朋友也没得做。 秦安宁冷静下来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等到了符婉家门口，符婉下车后让她进家里看看秦明珠，她也摇了摇头拒绝。 “下次再来吧，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想想。 阿婉，你哥哥那里你先帮我保密，如果到时候真到了那一步，我再亲自问问你哥哥的意见。” 符婉点了点头，表示答应。“那你开车小心点，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也太着急了。” 秦安宁闻言冲她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随后便启动车子，消失在村里的大道上。 符婉目送她离开，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震惊，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哥哥。 这种感觉有些不太好说，就像自己在外头养的白菜突然看上了自家养的猪一样。 正当她还在感慨的时候，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把。 她扭头望去，正是自家的猪符明同志。 顿时她就有些没好气道：“你拍我干嘛？” 符明察觉出符婉语气中的不爽，有些纳闷：“谁又惹你了？我还没问你呢，今天打捞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中午也没见你回来，娘一直拖到一点才开饭，灵灵跟明珠提前吃了，你哥哥我啊，差点饿死！” 符婉被他夸张的描述逗笑，主要是没有手机这样的通讯设备，她也没想到中午会被孙少平请去营地吃饭。 “中午孙领导请我去食堂吃饭，我哪里好拒绝。打捞任务完成得很好，海底除了那艘船，所有的箱子都送去营地了。” 符明闻言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咋回来的？” 这话问得符婉莫名有些心虚：“安宁送我回来的。” “安宁？” 符明眼睛一亮，左顾右盼找了半天，也没瞧见秦安宁的影子。 符婉见他这副失落的模样，忍不住心生疑问：“哥，你不会也喜欢安宁吧？” 符明被问得猝不及防，嘴上不由地结巴起来：“瞎……瞎说什么呢！” “不对，你说也，还有谁喜欢秦同志？” 符婉大脑转得飞快，立刻找到了个替罪羊接了上去：“昨天那位徐同志。” “哦，他啊！”符明有些不屑地耸耸肩，“他配不上秦同志。” “脸这么黑，还不会说话，长得也不好看，一点都不配秦同志！” 符婉瞧着他这副模样，内心忍不住抓狂。 天老爷，她之前都没发现，符明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对秦安宁有了好感！ 看现在这维护的模样，自家老哥估计陷得不浅呐！ 既然如此，符婉便也想开了。 秦安宁会想跟符明假结婚，说不定也是对他有点好感，说不准两个人就是互相喜欢。 所以符婉干脆也不打算掺和这事。 可能因为觉得有些尴尬，符明也很快转移了话题。 “我今天骑车去罐头厂，王建民他们又把鱼罐头改进了，我看着还行，就带了两瓶回来你们看看。” 说罢急忙从主屋桌上将罐头拿出来给符婉看。 “铝制罐头？” 这次罐头的包装已经从玻璃改成了铝制质，更有现代鱼罐头的意思了。 甚至还做了拉环的设计。 符明点了点头，把王建民的话转述给符婉听。 “王建民说，这种铝制罐头是钱志明在收音机里听见的国外技术，他特意去找了不少资料，做出了这种罐头的盒子。” “这种盒子更方便顾客夹里头的鱼肉，也更利于大块鱼肉的储存。” “不过王建民说那个玻璃的他也没放弃，想着将瓶身改造一下，到时候做成辣椒酱的那种瓶子，用来专门生产小鱼干辣酱。” 符婉仔细听着符明的转述，心里默默给王建民和钱志明点了个赞。 这办事能力，自己还真是只需要花钱投资，啥事都不用管。 等过年，阿不对，只要这些新产品一上市，就给他们发奖金。 说到上市，符婉又忍不住问道：“王建民有没有说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卖？” 符明摸了摸下巴，“这他倒是还没说，不过我听他讲这些东西要先送去卫生部门检验，等合格证出来应该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这符婉可就放心了，“那等我这两天有空过去看看。” 正好她也要去问问王建民之前自己投进去的钱花完了没有。 兄妹俩商量着，没过多久便是傍晚了。 符婉今天中午没有陪家里人吃饭，又惹得大家等自己，心里有些愧疚。 所以她干脆包揽了今天晚上的晚餐，符明左右也没什么事，干脆窝在厨房给她打下手。 叶小翠和符老大也闲不下来，又跑去后院菜园子里锄草。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隔壁符红红刚放学回来，惹得符灵羡慕不已，跑过来问符婉。 符婉想了想道：“等这两天我忙完就带你去营地看看。” 至于秦明珠的事，她想着到时候找孙少平问问，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符灵一听高兴不已，跑出去跟符红红炫耀，“我也要去上学了！明珠姐姐也去！” 符婉摇了摇头直笑，手下切鱼的速度也没停下来。 今天晚上总算是把那条三刀鱼王给收拾了，符婉切了一半刺身，然后又红烧了一半。 还有一碗白灼爆膏皮皮虾，清蒸金钱斑。 除了海鲜以外，还有一些家常菜，中午的时候叶小翠又噶了一只兔子，正好还剩了一半，符婉便拿来爆炒兔肉。 当然也免不了再加个青菜，简简单单，不知不觉兄妹俩又做了一桌子。 第373章 蓝眼泪 做一桌子菜的后果就是符家上下，包括旺财小黄，通通都吃撑了。 旺财是吃骨头吃饱了，而小黄则是吃的符明特意砍成小块的兔子肉。 是的，这货居然会吃兔子肉，当然，它吃的是生兔子肉。 现在它也知道符家人嫌弃老鼠，所以它最多抓了老鼠要么丢出去，要么在外头吃完再回来，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啄食老鼠肉。 “阿婉，要不出去走走吧！” 叶小翠也没想到今天晚上能吃这么撑，主要是那条三刀鱼王真不愧是鱼王，配合一点酱油和芥末，那味道鲜甜得让人停不下来。 符婉也觉得撑得有些难受，“行，那就都去海边溜达两圈吧！” 符灵跟秦明珠正好不想睡觉，一听符婉这话，立刻又欢呼雀跃地跑在前头。 海滩边上的人依然很多，因为现在正值秋天，海边正是最凉爽的时候。 所以符婉不出意外地在这偶遇了不少人，包括符青和王秀儿母女俩，还有赵大娘和林秋菊。 甚至还有符大壮和王盼兰夫妻俩。 虽然符大癞子回来了，但是似乎并没有影响王盼兰，她依然还是脸上带着笑意，手还下意识摸着肚子。 看样子应该是有好消息了。 不过当地也有怀孕不满三个月不跟外人说的习惯，所以符婉也没多问，只是笑着点头打招呼。 “妈妈，你看，大海在发光！” “对啊，干妈你快看，那里在发蓝色的光！” 孩子们突然激动地叫喊起来，符婉顺着她们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不断拍打着海滩的海水里流动着几缕蓝光，那光亮转瞬即逝，随后又涌出几缕，层出不穷。 这时候海边都是靠码头上的灯光照路，所以并不是很亮。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不断随着海水涌现出来的蓝色，就诡异地如同幽灵，绚丽而又神秘。梦幻的蓝眼泪　　“好漂亮啊！” 符灵喃喃自语，边说边想往海水那边跑，却在下一刻被符婉薅住了后脖颈上的衣服。 “不能去！” “为什么！” 符灵有些不解，之前只要妈妈在边上，她都可以去玩水。 并且符婉也已经教会她们简单的游泳技巧。 “这东西有毒的。” 符婉将她提到一边，听见符婉说有毒，本来走向海边的符明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毕竟上一次符婉说有毒的，还是那毒死人的熟若蟹。 符婉见大家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赶紧解释道：“这是蓝眼泪，我说的有毒，是它里面有些有害物质。” 蓝眼泪其实在海边是很常见的景象，符婉上辈子也见过很多次，虽然每一次都会被美到失语，但是知道蓝眼泪形成的原因后，她也不敢在有蓝眼泪形成时踩进海水里。 蓝眼泪的出现主要是因为夜光藻的大量繁殖引发的，那些看起来发光的东西，其实就是藏在海水里的海藻。 夜光藻是一种体型较大的单细胞生物，它的繁殖能力特别强大，同时还属于全球主要的赤潮生物之一。 而夜光藻体内有特别多的荧光物质，当其受海浪拍打的时候，就会发出浅蓝色的光。 如果夜光藻特别多的情况下，这种光亮便也会绵延不断地持续，这种光全都汇集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她们现在看到的这么漂亮的场景。 然而符婉说的有毒，并不是指夜光藻本身含有毒性，而是因为夜光藻属于微生物，它们在大量繁殖的过程中会吸收海水里的氧气，同时还有各种海洋里隐藏的微生物。 这些微生物甚至有不少是有毒的细菌，所以如果符灵她们光脚踩上去，小孩子的抵抗力本身就弱，指不定就会出现皮肤瘙痒起红疹的情况。 听见符婉这么说，符灵脸上也是害怕的。 尤其在知道这些漂亮的蓝眼泪背后居然是那么多看不见的海藻，众人就更没了靠近海水的兴致。 符老大拧着眉头看向不远处不断出现的蓝色，在他们这一代的眼中，这种现象可不叫什么蓝眼泪，而是叫赤潮。 而自家闺女说的也不错，这种赤潮出现可不是好事，一般这玩意出现后，海边总会出现一些死去的鱼虾。 按照符婉的说法，那就是因为夜光藻吸收了海水里的氧气，导致那些鱼虾缺氧死的。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明天海边又是怎样的场景。 “对了爹，今天我出海的时候看见卷层云了，估计这两天应该会有台风。” 符婉突然想起这事，急忙跟符老大道。 符老大今天因为出来跑步，还没看天气预报。 “有卷层云估计台风也不会远，算了，刚好我们休息两天，这几天就不出海了吧。” 正好他还能多费点时间在儿女的新房子上。 符婉点头答应，她就怕符老大不知道，又有出海的打算。 倒是叶小翠听见出海，又想起了个事。 “家里的拖网可能得换了，昨天你们弄回来的那个拖网，我看着没法补，要不还是再重新买两张。” 买两张网也不过十几块钱，符婉一口答应下来。 不远处的姜春兰也出来溜达，看见众人忙快步走过来。 “小翠，明天可是初一，要不要去妈祖庙烧烧香？” 叶小翠想了想，不用出海，地里也没什么活可干，便点头答应下来。 “去，刚好让大家伙都去，给妈祖娘娘烧香捐个香火钱。” 符老大一脸难色，他刚刚打算明天去新房子那里看看，要是去给妈祖娘娘烧香，又得耽搁半天功夫。 不过媳妇做的决定他也不敢说不去，想想以后的海运还靠着妈祖娘娘保佑呢。 去半天也无妨。 符婉闻言也没有拒绝，但是她心里却盘算着一件事。 那就是她想买车了。 眼下她银行账户里应该又有不少钱进账，但是现在花钱的地方却少得很。 刚好买个车家里，平时去市里什么的也方便。 而且最关键是，一家人出行的时候也不用坐拖拉机。 现在天气凉爽还没事，等到了冬天，骑摩托车跟坐拖拉机，都得冻得牙齿直打哆嗦。 第374章 红色幽灵 次日一早，太阳如约而至，只是天上的云朵越发厚重，并且一层层的挂在天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般。 阳光自然是被遮挡得什么都没有，只偶尔透过薄云层时会洒些在地上。 “哎呦，海边死了不少鱼虾，那个味道啊，臭死了！” 叶小翠刚刚去符三那里拿了点苹果，这是她昨天晚上托符三早上送鱼货的时候买回来的。 特意要带去妈祖庙祭拜妈祖用的。 以前家里条件差，祭拜时烧炷香磕几个头就算了，最多再捐点香火钱。 现在这阵子家里财源滚滚，叶小翠自然也用心上了，瞧这又大又圆的苹果，符婉看了都挪不开眼睛。 不过叶小翠嘀咕的那两句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娘，你是说咱们村海边吗？” 叶小翠重重点头，“对，说起来，就是咱们昨晚上看那蓝光的地方。 哎呦，不会真像你说的，就是那什么，夜光藻搞得鬼吧！” 叶小翠突然反应过来，联想起符婉昨晚的话，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这就是赤潮带来的影响。那些夜光藻繁殖能力太快了，估计昨晚就吸收了那片海域的大量氧气，这才使得那些鱼虾都缺氧而死。 眼看着离吃早饭出门还有段时间，符婉便快步朝海边走去。 海边的人特别多，大家伙都是靠海生存，这海边突然死了这么多鱼虾，当然都要过来看看情况。 还没走到人群中，符婉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海鲜鲜活的时候甜美，但是如果死了且没有冰块镇着，那么腐烂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臭味也会比河鲜臭上不少。 “哎呦，这海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刘三娘一声叹息，符婉挤开人群朝大海望去。 只见以前干净的蔚蓝色大海，此时已是浑浊不堪。 甚至还能肉眼可见地看见不少红色的杂物，这些东西犹如红色的海草一样，正随着海浪在不断地拍向沙滩上。 这幅景象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起来还有些唯美，但是在符婉他们这些靠海吃饭的人来说，那抹红色犹如幽灵，正在吞噬海洋中的生命。赤潮　　“哎，这么多鱼虾，能不能捡点新鲜的回家吃啊！” 符狗蛋看着海边不断冲上来的鱼虾，有些心疼。 他平日里下酒都的十天半个月才舍得买点手指大小的小鱼仔，现在这海边堆上来的，他甚至瞧见了好几条一斤重的石斑。 “吃什么吃，符狗蛋，你不要命了！” 刘三娘忍不住怒骂道，“这些鱼货都沾了那些红色的玩意，你捡回去吃，回头你就得跟沈老太一样吃死！” 话虽然说得糙，但刘三娘也是怕符狗蛋真去捡那些东西回去。 到时候有了他开头，村里肯定还会有不少贪便宜的村民去捡，回头要是吃出了好赖，到时候累的还不是自家男人？ 符狗蛋被刘三娘这么一通骂，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不吃就不吃，他这也不是心疼嘛！ 符狗蛋虽然穷，但也是听劝的。毕竟有个沈老太的前车之鉴，现在大家伙都惜命得很。 正在这时，符村长和符老大也从不远处走过来。 看向海边这副景象，两人的眉头那是拧成了一团。 “阿婉，你也过来了？” 符老大一眼就瞅见了自家闺女，符婉点了点头，“对，我过来看看。” 符老大叹气，“这赤潮果真厉害，一晚上不见，这海边就成了这副模样。这下估计最少几天大家伙没想赶海了。” 符婉也沉重点头，“对，这赤潮厉害得很，在赤潮退下去之前，这海边的东西沾都不能沾。” 符村长眉头皱得高高的，随后转身跟身后的村民们道：“大家伙最近别来海边了，尤其这些有赤潮的地方。 刚好这两天也要起台风了，大家伙去地里收收菜，家里休息几天，等赤潮退了再说。” 人群中立刻有人问：“村长，这赤潮两天能退吗？” 她们家可就指着赶海的海货当个荤菜。 符村长闻言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巴不得它现在就退下去呢！ 之前就跟你们说了那些垃圾别往海里丢，回头再让我瞅见谁家往海里丢东西，我一定让他给村里打扫一个月的茅厕！” 符村长也是气极了，他在海边生活了大半辈子，赤潮的现象也就这几年比较频繁。 归根究底，就是污染导致的。村里有几个不听管教的，就喜欢往海里丢自家不要的东西。 符婉对于符村长的决定第一个赞同，“我们大家伙可都是靠海吃饭，要是连我们都不保护大海，以后这海里可就没海货了。” “这些赤潮不仅会弄死鱼虾，还会沾染到没死的鱼虾上头，到时候这些海货卖出去也好，自己吃也罢，都是容易生病的。” 这话一出顿时人群里议论纷纷，“那这段时间，我们出海的不能出去了？” 原以为只是赶海的受到了影响，没想到连出海捕鱼的也受到了影响。 符村长眼睛一鼓，顿时瞪得像个铜铃。 “出什么海，大海都这样了还出海呢！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等这些玩意没了再说！” “谁要是找不到活干，跟我说，我保证给你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这话说完，也没有人敢吱声了。除了捕鱼，每家每户都有地。不能出海还不能下地嘛，真被老村长逮了去，搞不好就得扫茅厕去。 “就这样，大家也别聚在这了，赶紧回去，没看见头上云压得多低，风也大起来了吗？这两天台风就要来了，你们地里的东西都收完了吗！” “等这台风过去，家里有男丁的一个都别想跑，通通给我排好队来海边清理这些死鱼死虾！” “我再说一遍，谁要是再往海里丢家里那些破烂玩意，到时候我就踹你下去捡回来！” 符村长说话就跟炮仗似的，霹雳啪啦地响了一通，村民们也渐渐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符婉最后深深望了眼依然泛红的海水，也只能叹气。 这种现象是水体污染，她也没有办法，只希望这些夜光藻不会影响海里的那些朋友们。 第375章 被雷劈啦 回去简单吃了点早饭，符家人便集体出发了。 因为打算去市里，符婉便没有骑摩托车，毕竟从县里到市里，要是骑摩托，时间长不说，屁股估计都得颠成两半。 而且她出门的时候特意把存折带上了，打算买车的时候去看看这段时间有多少钱进账。 “狗娃，你们今天一家人出动啊？” 今天去妈祖庙依然是包的拖拉机，牛大叔乐呵得很，符老大家加上符亮母子俩，符老大给了八块钱。 除去给村里的一半，他这一个来回，能赚四块钱呢。 哇，这要是天天这么多钱，他老牛可不就发财了！ 所以牛大叔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就算拖拉机的声音再吵，也不妨碍他扯着嗓子跟符老大唠嗑。 秋天坐拖拉机还是有些冷，符婉给符灵和秦明珠裹了两件厚棉袄，就是怕她们回头冻得流鼻涕。 符灵跟秦明珠是符婉坚持要带的，她打算等台风天一过就带俩孩子去营地看看，所以特意来妈祖庙让她们俩给妈祖娘娘磕个头，保佑平安。 学习成绩好不好无所谓，主要是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看这情况，今天下午估摸着就得下雨。” 叶小翠也同老姐妹唠起嗑来，姜春兰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不是吗，回头祭拜完，咱们可得带孩子赶紧回来。” 符婉要去市里办事她们也知道，符老大自己得回去看看新房子那有什么要帮忙的，所以特意让符明跟着。 至于符亮，则也有事要忙——姜春兰要带着他去相看姑娘啦！ 虽说是台风天，但是按照昨晚的天气预报，台风应该不会很大。 最多把人吹成傻子。 就像现在坐在拖拉机上一样。 就在符婉开始吹得脑壳疼的时候，牛大叔一脚踩下刹车，拖拉机便停在了妈祖庙门前。 今天初一，妈祖庙里头热闹非凡。还没进门，符婉便闻到了空气中的香烛味，还有不少鞭炮的味道。 虽然人很多，但是热闹声却是在庙门口。 而庙里并不吵闹，每个进去祭拜的人默契地保持安静，大家伙脸上都是满怀希望，祭拜出来后才有参与门前热闹的心思。 “阿婉，小翠，你们也来了？” 王秀儿领着符青从里头出来，刚好在庙门口碰见了符婉等人。 符婉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碰上她们，当即脸上笑着打招呼。 “婶子，阿青，你们这是已经祭拜完了？” 王秀儿点点头，“对，你们也赶紧去吧，等会人更多了。” 这话说得也没毛病，整个镇基本上都是靠海吃饭的，自然不会放过初一祭拜妈祖娘娘的好时候。 听见王秀儿这话，叶小翠也赶紧催促众人，“咱们快点进去，磕完头好捐香火钱。” 告别王秀儿母女俩，符婉跟着叶小翠几人走进庙门。 祭拜的位置有限，妈祖娘娘跟前也就放了三个蒲团。 符老大跟符明符亮三人先进去叩拜，符婉不着急，便在外头先等着。 “娘，秀儿婶子怎么来这么早？” 她们坐的拖拉机就算快的了，这王秀儿居然更快。 说起这个叶小翠跟姜春兰齐齐叹气，姜春兰率先开口道：“这王秀儿也是苦啊，她每次都来庙里烧头柱香，就是想着上天开眼，妈祖娘娘能不能保佑阿青好起来。 她也不是嫌弃闺女这样，而是怕自己以后走了，阿青没人照顾，被人欺负。” 这话听得符婉都忍不住眼眶发红。都是当娘的，她自然能懂王秀儿的一片苦心。 “会好的，秀儿婶子跟阿青都是这么好的人，以后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姜春兰点点头，她也是个寡妇，自然能懂一个人拉扯孩子的艰辛。 现在符亮长大了，还能独当一面，她也算是熬出了头。 所以这会儿看王秀儿这样，还是忍不住产生共情。 说话间，符老大等人已经磕完头出来了。符婉则带着两个孩子进去，符灵跟秦明珠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能任性。 她们学着符婉的模样，跪在符婉旁边的蒲团上，然后双手合十拜了两下后，又跟着符婉给妈祖娘娘磕头。 连磕了三下后，符婉才带着她们前往捐香火的地方。 符老大几人也都捐了点钱，十块八块的也有，符婉想了想，便数了六张大团结出去。 “符婉，你也太败家了吧，这么多钱说捐就捐！”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符婉下意识扭头望去，看清来人后，她当即感觉有些晦气。 真是的，怎么在妈祖庙碰见沈冬生这晦气玩意。 符婉放下钱朝收香火钱的人抱歉笑了笑，“不用管他，您收下就行。麻烦到时候多给妈祖娘娘供些水果什么的，我下次再来。” 收香火钱的那中年人也听见了沈冬生的那句话，本来脸上还有些不好看，这会儿听符婉这么说，便也缓和了下来。 他双手合十朝着符婉拜了拜，甚至还不忘给旁边的符灵和秦明珠也拜了两下。 “妈祖娘娘会保佑你们的。” 至于不会保佑谁，那肯定是站在旁边乱说话的沈冬生了。 沈冬生也没听出别人的阴阳怪气，见符婉没理他，他又上手来拉符灵。 “灵灵，看见爹也不问句好，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结果符灵刚好看见了符老大他们，只冲他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就跑出去老远。 符老大本来脸上还带着笑，看见沈冬生时却陡然一沉。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冬生对符老大几个大男人可害怕得不行，他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不然也不会来祭拜妈祖求个好运。 结果没想到碰见符婉她们，还看见符婉居然一捐就是六张大团结。 眼看着符老大他们越走越近，沈冬生生怕挨打，急忙飞快地朝庙门口奔去，那模样，活像后面有鬼在追。 符明快步走到符婉面前，“那小子没做什么吧？” 符婉摇摇头，“没事，胡言乱语罢了，不用管他。” 眼下这地方也不适合跟沈冬生吵架。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几个惊雷接连打了下来，随后庙外又传来一阵惊呼声，符婉听得真真切切。 “哎呦我的天，有人被雷给劈啦！” 第376章 珍珠之王 叶小翠跟姜春兰刚祭拜完，便听见了外头的喧闹声。 “这是咋了，刚刚那是打雷吗？” 她们俩刚刚磕头的时候可听见了外头轰隆隆的雷声，好险没把她们吓趴在妈祖娘娘面前。 这会儿出来，才急忙问道。 “对，好像说外头有人遭雷劈了，走，咱们看看去！” 符明说着，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符灵跟秦明珠见状，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左右此时符家所有人都祭拜完了，他们便相继走出了庙门。 符婉刚出去，就被门口的人一把拉了过去。 “阿婉，你可算出来了。哎呦，我跟你说，那沈冬生被雷给劈啦！” 王秀儿嘴巴就没停下来过，噼里啪啦地就将刚刚外头的情形说了一遍。 她跟符青出来后，正愁怎么回家，正巧就看见了快速祭拜完出来守着拖拉机的牛大叔。 拖拉机可是能直接到家门口，要换成班车，母女俩不光挤得慌，还得走上好长一段路。 并且班车还比拖拉机贵点。 所以她们干脆也站在拖拉机旁边，等符老大家出来后一起回去。 因为小摊贩特别多，符青也觉得十分好奇，还拉着王秀儿东看看西看看。 谁曾想，就在庙外一片热闹祥和的时候，突然间天上就轰隆一声，一个惊雷砸在地上，吓得大家伙纷纷四处奔逃。 王秀儿也吓得拉着符青快速躲在一边，这声雷响后还不算完，紧接着来了好几声响。 而她也看得真切，那几声雷都打在了庙门口的那棵大树上，甚至还有道雷光闪到了树下，把躲在树下的人也给撂倒了。 而那个人王秀儿也认识，正是沈冬生。 只是不知道他是被吓晕了还是真被雷劈了。 这话刚说完，符明就在旁边嘎嘎乐了起来。 “活该，妈祖娘娘都看不下去了！” 这在妈祖庙前遭雷劈了，还是在今天初一祭拜这样的大日子，只怕以后别人见到沈冬生都得退避三舍，生怕沾上晦气。 而这种大事有人当即便报了公安，公安也很快赶过来，将沈冬生送去了医院。 后面发生的事符婉便也没有再留意，因为祭拜完后，她还要跟符明赶着去市里呢。 “哥，我们先去冯叔那走一趟吧！” 目送着拖拉机离开后，眼看着时间还早，符婉便想着先去趟冯骥那看看。 早上她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两颗粉珍珠，正好问问冯骥这珍珠能换多少钱。 符明当即便答应下来，毕竟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着符婉，以防她一个人不安全。 兄妹俩当即又找了个拖拉机往县城里去，到达冯骥店里的时候，冯骥正坐在靠椅上聚精会神地摆弄一个怀表。 听见敲门声，他还特意把眼镜拉下来，仔细瞅了瞅来的人是谁。 瞧见是符家兄妹后，他先是嘴角上扬，随后又马上板着个脸，“哟，看看是谁来了，你们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符婉笑得坦荡，“这不是最近忙着出海，今天刚祭拜完妈祖娘娘，特意来看看您老。” 冯骥闻言冷哼一声，“拉倒，我可不吃这一套，是不是又在海里捞到什么好东西了？” 符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您老可真是这个，神机妙算啊！” 冯骥将手里的怀表放进抽屉里，冷不丁来了句，“这两天市里和省里那些老头集体跑去你们镇上，就是你们整出来的动静吧？” 符婉被问得一怔，没想到冯骥的消息这么灵通，昨天才打捞，他今天就听见了动静。 见符婉只笑不说话，冯骥又哼了声，“我就知道，别说这个县，就是这个市也没有你们这家子能折腾。 说吧，又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完了他还怕符婉他们多想，又补充了两句，“你们放心，我老头子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冲着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出去乱说话。” 他要是求名求利，也不至于窝在这个小县城躲清闲。 符婉跟他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自然知道他的为人。 于是二话不说从自己怀里摸出个小碎花布袋，然后从里头掏出两颗粉色珍珠。 “您瞅瞅，这是我在海底捡的。不过这玩意跟专家们去打捞的那些可不是在一起的。” 冯骥点了点头，见到符婉随意地把两颗粉珍珠放在桌面上，眼睛都顿时瞪大了。 “你这女娃子，怎么这么莽？这珍珠哪里是能随便丢的？” 说罢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双黑色手套戴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桌面上捡起一颗珍珠。 这肉眼看了好几遍他还不过瘾，又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个放大镜仔细观察。 符明瞧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不由紧张得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至于符婉则是轻松很多，她虽然不懂珠宝，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就那盒珍珠的成色，光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而且她都打算好了，要是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她留着以后给自己家里人打首饰也成。 毕竟在后世那种不规则图形的假珍珠都能换个名字叫巴洛克珍珠卖钱，这些粉珍珠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旁边的冯骥也放下了手里的放大镜，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个空盒子，将那两颗珍珠装了进去。 甚至在装进去之前，他还在旁边的抽屉里找出了一块上好的绸布，垫在珍珠下面。 “冯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符婉有些不解，这不是看珍珠吗，怎么还给珍珠装起来了。 冯骥没忍住白了她一眼，“我是不知道你怎么能用个破袋子把这珍珠给我装过来，这可是上好的粉珍珠，万一磕着碰着，少说得损失上万。” 一听这么多钱，符婉也不敢说话了，毕竟她当时只想着有布袋装着，不会掉就行。 于是她尴尬地笑了笑，弱弱发问道：“这珍珠很值钱吗？” 冯骥冷哼一声，“这要是不值钱，只怕也没什么值钱的珍珠了。 要是我没有看错，这两颗应该是上好的南洋白珠，近百年来的珍珠之王。” 第377章 铩羽而归 珍珠之王？ 这都叫王了还能差到哪里去？ 符明激动不已，没忍住蹭地从椅子上站直了身体。 弄出的声响又被冯骥丢了个白眼。 “冯叔，这珍珠之王是怎么说的，我们之前也没听说过。 您见识多，跟我们讲讲呗！” 符婉一向头铁得很，就算冯骥再怎么丢白眼，她也能问一堆问题。 毕竟打交道这么久了，她也了解冯骥的脾气，会瞪眼说明是看得起你，要是他不想搭理你，直接门都不会让你进。 果然，冯骥听见符婉的问话，当即把老花镜取下来，开始给她们讲这粉珍珠的珍珍贵之处。 南洋白珠，是近百年来成色最好的珍珠种类。这种珍珠大都产自南太平洋，生活在冷水海域，而且每颗珍珠的形成年限十分长久。 但是好货不怕等，长久的等待会换来这些珠层厚实，毫无瑕疵，并且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呈现出光泽的上等珍珠。找了半天图，澳白网图，大家凑合看　　而符婉带过来的这两颗，甚至比冯骥之前见过的南洋白珠成色还要好上不少。 “那依您看，这玩意得价值多少？” 冯骥摇了摇头，“我也不瞒你们，这玩意在我这找不到能出得起价格的买家，但是有一个人那里肯定有合适的买家。” 他顿了顿，眼神定在符婉身上。 “那人你们也认识，就是远在京城的宁三爷。” 冯骥虽然身在这个小县城，但是跟老友们的信件可没断过。 像之前介绍符婉去宁三爷那卖龙涎香，宁三出手后也是给他分了点好处费的。 不然就靠他这个小铺子，能不能养活自己还是个问题。 这小小的县城，哪来那么多人成天有宝贝卖。 符婉闻言，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 这意思就是她又得找个机会去京城。 不过她现在也不着急把珍珠出手，所以也不用急着去京城。 毕竟珍珠不比龙涎香，需要好好保存，否则会腐烂变质。 “行，那我回头去京城看看。对了冯叔，最近金子的价格怎么样？” 冯骥挑了挑眉，“你这女娃子还捞到金子了？” 符婉避而不答，扯了个谎道：“是之前家里传下来的，我随口问问。” 冯骥虽然看出她说的不是真话，但也无意点破。 “现在金条价格一般，没什么很出彩。你要是不急着钱用，可以再放放。” 符婉自然是不急着用钱的，所以当即她还是打算先把这些东西藏着，等有需要再出手。 该问的已经问完，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 符婉和符明起身跟冯骥告辞，“下午我还得去趟市里，就不叨扰冯叔你了，回头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冯骥本来都想着请她们俩出去吃饭，听符婉说要去市里，便也没再拦着。 毕竟县里去市里要点时间，看符婉他们那模样，下午办完事还得赶回村里去。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时间常来我这看看！” 符婉点头答应，“要不下次，您跟我们出海玩玩去？” 冯骥眼睛一亮，面上却还是瞪她，“你怕是要我老头子跟你们出海当苦力呢！” “哪能，您要是去，我肯定给你准备个好钓竿，到时候您就往船边一坐，竿子一甩，这钓钓鱼吹吹风，不知道有多快活！” 这话确实诱人，听得冯骥心里痒得很。 他经历了前几年的光景，现在就只剩孤身一人。 开这家店也是纯粹为了打发时间。 “行，那我可就放在心上了。你回头要是没请我去，那我下次可不让你进门！” 符婉点头答应，脸上全是俏皮的笑。 “那您可就等着，这门啊，可不能给我关上！” 说罢符婉便跟符明带着珍珠告别了冯骥，转头买了几个包子，便搭上了去往市里的班车。 方才符婉也想过这两颗珍珠要不要送颗给冯骥，但是后面她又想想，冯骥肯定是不会收的，毕竟他都说了这珍珠贵重。 还不如下次请他去家里玩的时候多送点干货给他。 兄妹俩在班车上把买的六个包子都吃完了，符婉吃了两个，符明胃口大，则是吃了四个。 幸好两个人带了水壶，不然还噎得慌。 “阿婉，这肉包子虽然好吃，一连吃几个还怪腻歪的。” 符明狂喝了两三口水，忍不住跟符婉吐槽。 “没事，等会到了市里，办完事我给你去供销社买零食去。” 符明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灵灵呢这么哄，话说你到底要去市里干啥？” 是的，符明同志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妹妹要去市里做什么。 符婉神秘一笑，鉴于这会儿在车上，她怕符明动静太大。 “等下了车我就告诉你。” 班车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从县城到市里也就开了半个多小时。 符婉下车后左右打量了下四周，然后便走近旁边的派出所，门口刚好有个穿着制服的女公安要进门去。 符婉连忙拦住她：“同志你好，请问你知道我们这卖车的地方往哪走吗？” 那位女公安也是十分热心，见符婉面上带笑又懂礼貌，便立刻回答了她。 “你要自行车还是摩托车？这些友谊商店有卖。” 符婉摇了摇头，“都不是，我要买小轿车。” 这话一出，那女公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轿车？” 见符婉点头，她又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 符婉摇摇头，“我没有单位，就想着自己买辆小轿车，回头用着方便。” 女公安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自己买小轿车！ 要说别人可能还不知道卖小轿车的地方在哪，但是她还真知道。 因为她爹就是那地方上班的人。 “同志，个人是买不到小轿车的。现在私人买车要相关政府审批，拿介绍信过来才有购买名额。 而且啊，这个钱可不是小数目，得足足二十万呢。” 好家伙，符婉猜到车贵，但是也没想到这么贵。 难怪即使在市里，这路上的小轿车也没多少辆。倒是不知道秦安宁的是怎么买到的。 但也是她大意了，因为怕叶小翠念叨，她压根还没问过符老大他们。 早知道得政府审批，她就找赵刚问问审批流程了。 不过也没事，既然来都来了，市里的小轿车不让买，别的东西总可以买点。 第378章 三轮车? “那行，同志我能问下三轮车哪里有卖吗？” 面对符婉的问话，公安同志也是服气得很。 这咋就跟车杠上了呢。 但是符婉想的却是，左右来都来了，总得买点什么东西回去。 更何况她还记得，自家老哥最想要的，就是跟符三家一样的三轮车。 “三轮车供销社和友谊商店都有，这玩意可比自行车贵，你要是预算够，可以去看看。” “好嘞，谢谢同志！” 符婉道过谢，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等待的符明。 那女公安看着符婉的背影不免咂舌，好聪明的女同志，居然能想到在派出所门口问路。 也是个不差钱的同志，看自己刚刚说小轿车20万的时候，这同志也就挑了挑眉。 要换做普通人，怎么也得惊叹这离谱的价格。 “阿婉，问到路了吗？” 符明见她回来，忙上前问道。 符婉点了点头，“走，我们去供销社！” 见符婉这副神秘的模样，符明心里那就跟有只手在抓挠一样难受。 “阿婉，你快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来市里干啥来了？” 自己没查清情况就跑来买车这事，符婉肯定不会暴露给他。 只让他赶紧走，“等你到了供销社就知道了。” 满腔疑惑的符明只能加快步伐，恨不得一脚就能迈到友谊商店门口，看看自家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市里虽然比县城繁华不少，不过好在友谊商店离车站也不算很远。 虽然符婉也是第一次来市里的友谊商店，但是也没绕什么冤枉路，就瞧见了友谊商店的大招牌。 这年头的友谊商店和供销社也是对家，两个店竟然也就隔了一间店铺，纯纯八十年代版的商业竞争。 “这都到门口了，总可以告诉我你干啥来了吧？” 符明走得头上冒了一圈汗，看到友谊商店的牌子就扭头问符婉。 “到友谊商店自然是买东西啊，你跟着我就行了。” 说罢她就抬脚进了友谊商店，符明见状无奈，只能赶紧跟上。 市里的友谊商店跟县里的摆设有点类似，但是市里的商品种类明显比县里多了不少。 符婉甚至还看见了个高大的箱子，正是八十年代的电冰箱。 好嘛，购物清单加一！ 电冰箱也是符婉早就想买的东西了，之前家里吃不完的东西都是吊井里，有时候不怎么保鲜不说，还会影响她们打水。 “同志，请问有什么要我帮忙介绍的吗？” 看见符婉在打量冰箱，一旁的售货员急忙迎了上来。 “这是冰箱吗？” “是的，同志果真是个识货的人。这电冰箱是我们国内的第一个冰箱品牌雪花，它不仅省电功能还特别齐全，而且我们还提供送货上门和保修，包你用的安心。” 这一连串的介绍把符明说得一愣一愣的，符婉随手把冰箱门打开，友谊商店也是舍得，这冰箱居然通了电。 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符明再迟钝也明白这电箱子是用来干嘛的。 这不就一个家用小型冷库嘛！ 只不过船上的冷库需要他们搬不少冰块，这个大箱子能自己制造冷气罢了。 “同志，这玩意很贵吧？” 符明忍不住问道。 那售货员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认真地回答：“同志，这雪花冰箱在我们店的售卖价格是1388元，如果您有需要，您可以凑满两千，参加我们店里的满减活动。 两千减两百，也是很实惠的。” 鬼才，绝对是鬼才。符婉甚至怀疑这友谊商店的营销人员是不是从后世穿越或重生过来的。 这套路不就跟某宝和某东一样吗？一般人1388都出了，还会没有两千块嘛！ 为了这两百的优惠，也得把这两千东西给买齐了！ 至于友谊商店的利润，只怕不止二百又二百。 “你们这有三轮车吗？” 符婉把冰箱门重新关上，然后扭头问那售货员。 这可把售货员给整不会了，愣是停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三轮车？有啊！” 说罢就给符婉指了指不远处的车棚，符婉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没想到接下来整不会的倒是符婉了。 那三轮车，居然是跟自行车差不多模样的！ 换句话说，这三轮可不是符三那种吃柴油的，而是人用脚自己蹬的。 这可把符婉直接逗笑了。 她朝着符明挥了挥手，然后兴致勃勃地指给他看，“哥，那三轮车怎么样，我给你买一辆！” 符明听见三轮车，脸上当即就掩不住的兴奋，结果看了半天也没瞅见三轮车的影子。 “你耍我啊，这哪有三轮车？” 售货员看着这兄妹俩，有些纳闷。这三轮车，不就是三个轮的车吗？怎么这两同志都是这副奇怪的模样？ 但是她还是有特别好的职业素养，“同志，那里就是我们的三、轮、车啊！” 她甚至还着重强调了下三轮两个字，符明这才注意到那跟自行车在一起的三轮车。 “这哪是三轮车，顶多，”符明停顿了两秒，脑子里蹦出一个词，“三轮自行车！” 这个形容甚至说服了售货员同志，对啊，自行车两个轮，这玩意比起自行车，也就多了个轮和后面坐的空间。 可不就是三轮自行车嘛！ “同志，这不是你们要的三轮车吗？”售货员反应过来，符明当即摇了摇头，“我们说的三轮车吃柴油的，一拧油门就跟拖拉机一样突突突……” 符婉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种。” “你们要柴油三轮车啊，那你们得去汽车厂买。” 售货员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忙给他们指明方向。 符婉这下可有经验了，急忙问道：“同志，麻烦问一下，这买柴油三轮车要介绍信吗？” 售货员摇了摇头，符婉本以为不用，长吁一口气。 谁料下一刻那售货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你们可以过去问问，汽车厂也不远的，过两条街就是。” 听见这话，符婉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嗨哟，小同志咋话不一次性说完，害得她还以为可以顺利提车回家了！ 第379章 汽车厂 虽然售货员的话没有一口气说完，但是对符婉来说，有用的信息还是很多。 所以她爽快地买下了那台电冰箱，以及还买了几个电饭煲。 这年头的电饭煲已经有好几个品牌，贵的像进口的松下，还有国产的三角牌之类的。 符婉自然选的是国货品牌，一个5升三角电饭煲也就九十八块钱，符婉想了想，便买了两个5升的和两个3升的。 自家有一个5升的应该就足够了，而另一个5升的则是给叶建国家准备的，3升的一个是给符明家准备的，一个则是给符三准备的。 五升的电饭煲价格九十八块，三升的则是八十八块。 所以四个电饭煲，符婉也就花了三百七十二钱。 加上电冰箱也就刚好一千七百六十块。 都花一千七百多了，也不差剩下的二百多，所以符婉又买了一个4升的双喜牌压力锅。 平时放在家里煮点鸡汤或者压个生蚝，味道也是非常不错的。 至于为什么不多买两个，也是因为压力锅用起来不太安全，符婉怕叶建国和姜春兰不小心回头压力锅变炸弹。 到时候浪费锅里的东西是小事，伤到人就是大事了。 毕竟之前就有不少人不知道压力锅得先放完气才能打开，最后因为里头的东西因为压力的问题，直接炸了出来。 而且通常锅里的东西还是高温的，特别容易炸伤或烫伤人。 相比之下，电饭煲就是傻瓜模式，把米洗干净了加水按个按键就完事了。 这肯定能减轻家里煮饭的程序。现在农村，不管是符婉家还是叶建国家，亦或者是符亮家里，都是先打水将米煮得太半熟，再将米饭捞出来隔水蒸。 符灵她们喝米汤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回了，虽然味道不错，但是确实浪费时间。 尤其碰到出海的时候就更加了。 不过令符婉惊奇的是，友谊商店里的松下牌电饭煲居然已经有定时功能，但这玩意都快跟电冰箱一个价格，想来也是因为进口和功能先进的缘故。 买完压力锅，还剩了几十块钱，符婉便买了些家里吃的挂面、奶粉和其他巧克力大白兔之类的小零食。 巧克力还是符婉重生后第一次见，忍不住买了好几块大的，准备带回去符老大他们尝尝。 东西买完，售货员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是她从业到现在第一次碰到这么财大气粗的顾客。 “同志，你先帮我把这些东西装起来，我让我哥哥先去取钱。” 售货员哪里会犹豫，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好好好，同志，我这就找人给你装好。” 电器都是从仓库取的新货，那些零食什么的，售货员同志也另外找了个空箱子帮符婉装好。 等符明取了钱过来，符婉接过存折一看。 存折上面居然有将近两百万，因为拿存折取钱，银行会把这段时间的流水帮忙都打上去。 所以符婉能看到这段时间符三那边转过来黄唇鱼的钱，还有这段时间的鱼货钱，以及京城那边租客转过来的租金。 这钱真是花不完啊！ 符婉内心感叹了两句，随后便迅速跟售货员结清了账单。 “同志，你这些东西要送货上门吗？我们这可以提供送货的。” 符婉想了想，点头答应。虽说自己要去买三轮车，但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而且这些电冰箱自己搬来搬去的也麻烦，还不如让友谊商店的同志帮忙搬一下。 “行，我把地址给你，你现在就能帮我送过去。” 反正现在家里有人，没准这些东西比自己还先回家。 留下地址和自己的名字后，符婉便带着符明前往汽车厂。 知道两人要去汽车厂，友谊商店的主任还特意给了她们一张名片，这是汽车厂的销售主任，跟他们有过业务往来。 符婉自然是毫不犹豫接过道谢，这年后，有个关系就是敲门砖。 龙海市汽车厂距离友谊商店就两条街的距离，两人走过去也就花了十来分钟。 汽车厂可比县里造船厂气派不少，光门口的牌匾，就又显目又大气。 汽车厂的门卫也不是个大爷，而是个目光如炬的中年汉子。 符婉走过去后掏出名片说明来意，那同志打了个电话后，便给他们指了指销售办公室的位置。 只是还不等符婉走过去，又有个中年女同志迎面走了过来。 “是友谊商店那边过来的符同志吗？我是汽车厂的销售主任，章晓庆。” 没想到汽车厂的销售主任居然是位女同志，还亲自过来了，符婉震惊了两秒后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握了上去。 “章同志你好，我是友谊商店介绍过来的，想看看你们这里的三轮汽车。” 章晓庆年纪看着比符婉大上几岁，一头利落的短发，整洁的工装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笔挺好看。 虽说她五官并不是漂亮的那种，但是却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 “三轮汽车？不知道小符同志是哪个单位的，想要多少辆？” 这话说完，符明感觉有些尴尬，人家这话，分明是以为他们是替单位买车来了。 符婉倒是无所谓，左右自己是花钱的人，理直气也壮。 “章同志，我没有单位，就打算买一辆自己开开，这种情况你们卖吗？” 章晓庆怔了怔，脸上的神情也凝固了。 但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脸上再次绽开笑意。 “小符同志的意思是说，打算买辆三轮车自己开吗？” 符婉点头，“我们平时在村里，有个三轮车也好托运东西。” 不说别的，至少不用在拉板车，可以解放双手。 章晓庆思索片刻，她还真没做过个人的生意，都是接待单位的单子。 但是三轮车也没有规定不卖给个人。 “要不我带你去我们车间看看吧？” 章晓庆怕他们对三轮汽车没有概念，想着带他们看看，没准他们就会觉得自己要的并不是这些大家伙。 符婉自然是欣然答应。 看看就看看，她也没参观过八十年代的汽车厂，正好长长见识！ 第380章 买下三轮车 八十年代的汽车厂也是一片欣欣向荣，根据章晓庆介绍，他们厂里主要是生产一些汽车配件，还有组装三轮汽车。 车间里的工人们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正在聚精会神地忙碌着手里的工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认真无比，甚至都没有人摸鱼开小差。 这是这个时代工人们的精神面貌，充满希望，干劲十足。 “小符同志，你看那边，那就是我们厂里生产组装的三轮汽车。” 符婉和符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排排蓝色的三轮汽车整齐地停放在边上，每辆车看起来都精致无比，符明瞅得眼都绿了。 符三那车虽跟这些车的模样有些类似，但不一样的是符三那辆车是买的别人的二手货，所以车身上的油漆有不少刮花了，但即便是如此，符明也是喜欢得很。 现在看见这么焕然一新的三轮汽车，符明都不敢想自己开起来有多拉风。 符婉自然也打量了一番这个三轮汽车，买不到小轿车，家里暂时用这个也是可以的。 而且主要是，她刚刚想到罐头厂没准也能用上，比如去给供销社那些地方送货之类的。 “行，章同志，这么一辆三轮车要多少钱？” 章晓庆没想到符婉看过车后，居然还是想买。 她本能地立刻报上价格。 “这种581三轮汽车我们这边卖三万二，这车其实就是一辆轻型卡车，你要是想要开着拉货，它是非常适合的。” “而且我们这辆车用的是四缸发动机，马力很不错，并且有3个前进挡和1个倒退挡，可以载一吨左右的货物。”581三轮车，现在还有不少地方用来做环卫车　　符明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叫581三轮车？” 这价格跟车子，也跟581这几个数字完全不沾边呐！ 章晓庆笑了笑道：“581的意思是这辆车是由1958年1月定型生产的意思，我们这台车是由沪市引进过来的生产技术，生产车间的师傅们都在沪市汽车装配厂学习过。 如果你买车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检查修理。” 符明下意识点了点头，“这还怪好的。” 嘀咕完他又忍不住看向那一排车，哪辆都好看，哪辆都想带回家。 但是他心里也门清，这要是整辆车回去，叶小翠还不得追着他绕着村子跑上大半圈。 “阿婉，这车……” 符明正想跟符婉商量，符婉便转身跟旁边的章晓庆道：“章同志，麻烦你去开单子。我要一辆。” “一辆？行，我这就去跟财务说说！” 章晓庆其实没想到符婉做个决定就眨眼间的事，她之前同单位做生意，那些人不仅要回扣，还要她请客出去吃饭。 要不是她和手下的那些同志能喝，也不能签下这么多单子。 她也就看在友谊商店主任的面子上接待的符婉，没想到这小同志买个车就跟玩似的。 “阿婉，我们真买啊？” 符明傻眼，忍不住劝符婉：“这车要是买回去，用处也不大，搞不好娘还得生气。” 符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娘肯定能理解的。而且这车我买回去，回头还能帮罐头厂送货呢。 不说别的，你就说你想不想开这车吧？” 符明哪里有不想，拼命点头。 “那不就是了，你好好练练车技，以后帮着我多跑跑罐头厂，回头我给你开工资。” 符明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家妹妹又给自己整出了个工作，不过他也没有觉得麻烦，反倒是感动不已。 要说八十年代什么工作最吃香，除了老师那些铁饭碗，就要数司机了。 不光工资高，还有大车开。 这三轮车也是车，符明自然高兴得很。 三万二的价格对于符婉来说也就是洒洒水，但是该讲价还是得讲的。 “章同志，我们这车能有点优惠吗？” 符婉拿着的布包里是符明刚刚买电冰箱时取的钱，整整取了五万，现在包里还剩四万多。 章晓庆是个爽快人，加上符婉买车也没挑三拣四，她直接给出了个友情价。 “我们这给单位的价格都是三万一，要不你也按这个给吧，回头我跟领导说说就行。” 两三句话就省下一千块，符婉当然高兴不已，当即就交了钱，然后让章晓庆帮忙把车子上牌。 “对了章同志，骑这个车应该不用驾照吧？” 符婉突然想起这事，万一自己刚把车开出去就碰到公安检查，那可真是冤枉。 “现在还不用，以后说不定。小符同志要是有条件和时间，最好是先去考了再说。” 她跟别人可不会说这些，也是看着符婉跟自己合得来，才难免多说了两句。 “那行，回头我看看县里哪里有考驾照的，去把驾照考了。” 章晓庆听她这么说，也是高兴不已，她就猜到了符婉肯定不会满足于一辆小小的三轮车。 “我这有市里驾考部门的电话，回头抄给你，你要是有空，用三轮车练习，然后去实地练两把考试就行。” 这时候考驾照也没这么多科目，符婉笑了笑，“那就多谢章姐了。” 一声姐更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章晓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哎，那我可就白捡了个漂亮妹妹。” 三轮车买好后，符婉拿着厂里的样车开了一圈，觉得手感不错这才放心。 看样子等会可以自己开回家。 符明性子急躁，花的时间比符婉多一点，不过也很快上手了。 因为车子还要上牌照办手续，所以符婉便跟符明不打扰章晓庆，两人出去随意逛了逛。 市里的供销社跟县里倒是差不多，符婉刚刚在友谊商店消费了一波，又买了车，花钱的欲望也没这么强烈了。 只是她刚从供销社走出来，就看见路边有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俯卧在地上，但是手却还在颤颤巍巍地想往衣服口袋伸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符婉还是决定问问这老太太要不要帮忙。 毕竟就在供销社门口，售货员也瞧见了不是自己撞倒的她。 “老太太，要帮忙吗？” 老太太的声音很弱，听见符婉的声音，半晌才弱弱回答。 “糖……糖……兜里……” 第381章 碰瓷的老太太 “糖？什么糖？” 符明有些纳闷，符婉当即反应过来，大着胆子伸手在那老太太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拿出来一颗糖。 还是颗大白兔奶糖。 看样子这老太太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随即符婉赶紧拆开糖的包装纸，然后扶起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苍白，糖进嘴里嚼了好半天，才有了几分精神。 旁边供销社的售货员也是个好人，见状忙从店里搬了张椅子出来，让老太太坐着休息。 只是符婉看着这老太太的面容，却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倒是符明一句话让她瞬间反应过来。 “阿婉，你觉不觉得，这老太太有点像咱爹？” 不夸张地说，要不是老太太头发都白了，就刚刚坐起来的那一刹那，符明还以为见到了自家老爹。 但是他也没有大声说，而是放低声音小声问得符婉。 他们兄妹俩，其实符明更像叶小翠，符婉则生得像符老大。 尤其是嘴巴和鼻子，那是跟符老大如出一辙。 巧的是，那老太太也是一样。 这世间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想来也确实巧合，或者说是缘分。 符婉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自家老爹也没说自己有什么姐妹，除了符老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外，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老太太，您在这坐着等家里人吧，有什么事可以找公安，我们就先走了。” 眼看着老太太缓过来了，符婉便想着跟符明赶紧去汽车厂开车回家。 毕竟这时候已经将近四点，她们刚拿到车也不敢开太快，估计到家怎么着也得五六点钟。 老太太没说话，一直闭着的眼睛却突然睁开，直直地看向前面的符明。 打量完符明后她又狐疑地盯着符婉看了好半晌，看得符婉后背直发毛。 老天爷，不会真让她碰到讹人的吧？ 她重生前也没少看到有倒在地上的老人家讹路人，但是也没想到今天自己会被碰瓷。 本来她还想着这个时候人心都淳朴，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是她大意了。 “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 好半天，那老太太才开口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嘶哑。 “我？我农村来的。” 符婉疑惑不已，指了指自己说道。 她可没蠢到自报家门，把具体地方泄露出去。 “俺是农村人，家里可穷了。俺妈让俺上城里找工作，没想到找不到，俺准备还是跟俺哥回家给人搬货去。” 这俺来俺去的，符明都忍不住笑，憋了半天差点憋出内伤。 没办法，他也猜到了符婉此举的目的，应该就是怕这老太太要她们赔钱。 “对啊，这城里的工作太难找了。俺们今天还没吃饭哩。老太太你命真好，还有大白兔奶糖吃哩，你那糖纸还要不，要不给俺回去舔，不对，回去闻闻也成。” 演戏嘛谁不会，符明一通辣眼睛的表演后，甚至还朝着符婉挤了挤眼睛。 这兄妹俩的表演，倒是把供销社的售货员给整懵了。 她先前明明看见这两个人去友谊商店，买了不少东西呢！ 那老太太目光还是停在符婉脸上，半晌后又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话。 “农村，是哪个村？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狗娃的？” 这下，符明跟符婉面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们方才，可没提到半点自家老爹的信息。 而且狗娃这个称呼，是符老大的小名，眼前这位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嗨，俺们村叫狗娃狗蛋的一大堆，您老太太是想找哪位？要不您还是报公安试试吧，没准公安同志能帮你。” 老太太摇了摇头，“公安我找过了，我离开家的时候狗娃才几岁大，现在他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我也不是要讹你，我是看你长得像我阿弟，他小时候啊，嘴巴和鼻子就跟你的一模一样。” “你弟弟，姓什么？” 符婉忍不住问道，实在是这老太太神情认真，根本不像是做假。 而此时，刚好从供销社的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穿着制服巡逻的公安。 “我弟弟，姓符。但是到底是福寿的福还是哪个，我也记不清了。” 这话在符婉和符明心里当即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姓符，还叫狗娃。 这描述的十有八九就是自家老爹啊。 老太太不会真是自家的亲戚吧？ 两人面面相觑，脑子里全是问号。而不远处的公安看见这里情况不对，也赶过来查问情况。 “同志，你们好，请出示证件或者介绍信给我看看。” 符婉跟符明从京城回来后便去镇上办了新的身份证，所以这会儿便直接从包里掏了出来。 而那老太太掏了半天，口袋里除了糖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你是哪里来的？要干什么去？要不要我们帮忙？” 老太太看着这两个公安眯了眯眼睛，随后脸上换上了一副茫然的神情。 “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要去找我弟弟，她就是我弟弟家的。” 说罢还指了指符婉。 公安同志又转头看向符婉，言语间满是谴责，“同志，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怎么还带她出来？看看她脸上还跌伤了，你们年轻人也得注意着点。” 这会儿刚好售货员回店里忙了，符婉也是百口莫辩，“不是，这老人家是我刚认识的。” “你就是狗娃家的，走走走，我们回家去！” 说着那老太太便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拉着符婉往前面走。 两名公安见老太太急着回家，也不好再拦着她们。 只是叮嘱道：“马上傍晚了，赶紧带着老人回家吧。这市里晚上也挺冷的。” 说罢便又继续巡逻去了。 这下轮到符婉跟符明欲哭无泪了。这好端端的做好事，咋还捡了个老太太呢。 “老太太，你怎么能跟警察同志乱说话呢？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们都不认识。” 符明忍不住揉太阳穴，这老太太也真是的，居然骗公安！ 听见这话，老太太眼睛直瞪着符明。 “你再乱说话，回头我跟狗娃说，让他打死你！” 第382章 是我啊狗娃 听见这话，符明真是气笑了。 让他爹打死他，来来来，要不现在就打死他！ “阿婉，这可咋整啊？” 符明看向符婉，现在天色越来越暗，她们再不回去，叶小翠也得着急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起风了。 台风果真来了，再晚下去，估计风会越来越大。 “不管了，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去吧。” 符婉也是无奈，刚刚她跟那两个公安说的话，还没老太太一句话好使。 “刚刚那两公安同志也看了我们的信息，万一这老太太的家人找过来，应该也能找到村里去。” 要说把这跟自家老爹面容相似的老太太丢在街上，符婉也干不出来。 而且因为起风的缘故，那老太太甚至还把手揣了起来，一副要跟着他们俩回家的模样。 “也只能这样了，哎你说这老太太，刚刚跟我们说话的时候还正常的很，咋跟公安同志就乱说话呢？” 符婉也搞不明白，“可能年纪大了，有点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这个词挺新鲜。” 符明嘴里念叨着，兄妹俩又回到了汽车厂。 三轮车章晓庆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这会儿把车钥匙递给符婉后，便算完成了这笔交易。 “章姐，多谢你，下次要是买车，我还找你。” 符婉朝着章晓庆道谢，她刚刚看了那些资料，复杂的很。要不是章晓庆让下属帮忙去办，只怕这会儿车都开不走。 章晓庆闻言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下次来市里再找姐玩。” 说罢她又看见符婉身后的老太太，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这老人家跟你挺像的，是你奶奶吗？” 符婉摇了摇头，开玩笑地答道：“是我捡来的老太太。” 不过她又忍不住问了句，“真的跟我很像吗？” 章晓庆点了点头，“确实挺像的。” 符婉此时心里也好奇不已，恨不得li?ke回去抓着自家老爹问问明白。 提到车后自然是赶紧回家，好在三轮车前面挤挤也能坐三个人，符明刚坐上驾驶位，那老太太便自己开门爬上了副驾驶。 那矫健的身姿，丝毫没了刚刚的颤颤巍巍。 而且这三轮汽车按理也算是新鲜事物，那老太太坐上去后也没有四处打量，反而是往中间坐了坐，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符婉赶紧上来。 符婉此时愈发好奇这老太太的来历，尤其想想她兜里的大白兔奶糖，还有这一身没有补丁，看不出是什么料子的衣服，她就猜着这老太太生活条件应该不差。 但是怎么就坚持要跟着自己回家，仿佛认定了她似的。 胡思乱想间，符明也启动了车子。这三轮车前面其实有点像摩托车，而且前面也有大灯。 所以即便是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符明依然稳稳当当地往家里开去。 要是这会儿车上没有个不知来路的老太太，符明心情可以更好。 现在，他也是满心在想这老太太的来历。 甚至还想着，实在不行等台风过去，他就把这老太太送去市里公安局，让公安们头疼去！ 车子到达符老大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符婉从车上下来，顿时差点被风吹倒在地。 还好她及时扶住了三轮车的车门。 “阿婉？你们回来了！赶紧进屋，台风来了！” 符老大打开大门，甚至还没来得及打量她们旁边的车，就冲着符婉大喊。 谁曾想，下一秒，一双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狗娃？你是狗娃吧？！” 符老大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老太太。 “我是狗娃，不是，你是谁啊？” 说罢他还朝着自家闺女看去，结果闺女跟儿子都在忙着把车停进院子里。 “狗娃，我是阿姐，我是阿姐啊！” 老太太顿时哭喊出来，符老大脸上一顿迷茫，叶小翠见状，还管什么阿姐不阿姐的，统统往家里拉。 “哎呦，有什么话进来说不行，非得在外头吹风。” 就这台风刮得呼呼的，泥沙都迷眼睛。 几人都进了主屋后，符老大才反应过来。 “老太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自己还真有个姐姐，但是早在他年少的时候生重病没了。 现在这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老太太，怎么能说是他死去的姐姐呢？ 一听这话，老太太又拿袖子抹了把眼泪。 “我就是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你就是我带大的，从跟个狗崽子似的带大到几岁，你长什么样子我还能不记得吗？” “真好，你长这么大了，还娶了媳妇，还生了孩子。” “好好好，我这也带什么见面礼，这个……这个拿去！” 说罢老太太就撸起袖子准备薅手上的镯子，符婉刚好进门，这才发现刚刚有衣袖挡着，老太太手上居然还戴着个碧绿色的玉镯。 “哎，使不得使不得！” 叶小翠赶紧拦住她的手，看这老太太脸上还有点擦伤，身上也有点泥沙，又站起身。 “我去弄点水来给你擦擦。” 符老大看向符婉和符明，“这是怎么回事？” 符婉尬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惹出来的事。 “我们在街上碰到这老太太低血糖倒在地上，想着帮个忙，没想到就被她赖上了。” “这眼看着天黑又起风了，我们不好把她扔在街上，就一起带回来了。 爹，别人都说我们长得很像，我们不会真有个姑姑在外头吧？” 符老大有些没好气道：“我确实有个姐姐，但是在我几岁大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现在还真没有。” 符老大他娘生下符老大不久后就去世了，所以符老大也就只有个姐姐，后面王老太就嫁过来了。 “生病？我没生病啊。我是被爹和那个女人给卖了！卖去给别人当童养媳去了！” 旁边的老太太突然大声喊道，把符老大吓得不轻。 听完这话，符婉也发现了不对劲，“爹，你说姑姑没了，那姑姑的坟在哪里？” “坟？当初那个人说，阿姐因为没成年就死了，所以没有坟，他随便找块地埋了……” 第383章 相认 符老大说完，当即也马上反应过来。 “天杀的，那畜生不会是骗我吧？！” 符老头即使死了这么多年，符老大对他的除了厌恶，那还是厌恶。 什么人死债消，在他这里也行不通。 再看老太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就说，狗娃大了不可能不来找我，原来是我那个天杀的爹骗你我死了！” “我绝对不可能认错人，我问你，你后脑勺是不是有块疤？ 那是我带你出去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的，那个时候可把我吓坏了，所以后面爹说我去给别人当童养媳，能赚钱好好养你。 所以我才答应的。” 她当年也是天真，居然相信了符老头的那番胡说八道。 而符老大此时眼睛也红了，他后脑勺是确实有块疤，这事除了叶小翠，连符婉符明兄妹俩都不知道。 “阿姐，真是你？！” 符老大手忍不住颤抖，老太太止不住点头，“是我，我找了十几年，可算是找到你了。” 随后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她被卖给别人当童养媳的时候才不到十岁，那家人虽说有钱，但是她的丈夫却是个跟符老大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而且这孩子也跟符老大一样体弱多病。 她刚嫁进去的时候，那家人看管得严，等稍微松一点的时候，又因为听见了风声，那家人举家搬去了漂亮国。 然后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过去，一去就是几十年。 这几年好不容易国内的情况稳定，她丈夫因病早早去世，她才同一个侄子回到了这里，但是却因为记不清自己的姓氏，白白找了好一阵。 就在她放弃希望的时候，谁料上天竟将符婉送到了她眼前。 她那个时候还在想，是哪个好心的姑娘，结果睁眼一看，她就知道，这一定是自家弟弟的闺女。 话说到这里，别说符老大，符婉都没忍住，眼眶红了又红。 听刚刚这话，姑姑其实比符老大也大不了多少岁，但是她现在满头的白发，分明是吃了不少苦头。 “当年被带去漂亮国的是孙凤英，而符凤英困在这里足足困了几十年啊！” 符凤英这话说完，随后直接抱着旁边不断抹泪的叶小翠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当初嫁出去，姓都被改了，小时候也不识字，就知道自己姓fu，但是具体是哪个fu，她愣是没搞清楚。 而符老大的大名其实就叫符老大，至于为什么这么简单粗暴，也是因为没人取名字，当年他迁户口的时候年纪又小，总不能大名叫符狗娃，所以中二期的他就选了个名字叫老大。 这姐弟俩，真是各有各的苦难。 “哎呦，现在找到了就好。也是妈祖娘娘保佑，来，大姐，坐下来吃饭。我就去厨房端菜！” 叶小翠抹了抹眼泪，扶着符凤英在桌子旁坐下。 要不说妈祖娘娘厉害呢，今天上午才去烧的香，今天晚上家里就迎来了大喜事！ 怪不得今天外头一早就有喜鹊喳喳叫！ 符凤英一开始就做好了弟弟穷困潦倒的准备，所以就做好了吃野菜窝窝头的准备。 甚至她还心里暗暗盘算着，等吃完饭就把身上带的值钱东西都取下来，给几个孩子当见面礼，贴补贴补符老大一家。 结果等符婉符明叶小翠把饭菜端上来后，符凤英也是傻眼了。 红烧鱼，清蒸螃蟹，白灼虾，旁边还有一碗蒸鸡蛋。 甚至还有一碗爆炒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唯一的绿色，也是家里种的青菜，一看就不是挖的野菜。 “弟媳妇，也不用因为我特意去弄这么多菜……” 这么多肉菜，就算靠着海，肯定也要花上不少钱。 “哎呦，大姐，这些都是我们前几天出海抓的，不用钱。” “那也是要拿去卖钱的，哎呀，太浪费了。” 符凤英止不住摇头，这么好的东西，她也就去漂亮国吃过几回。 不光味道一般，价格也是十分高昂。 “阿姐，你放心吃。我们家虽说是渔民，但是吃这点东西也是吃得起的。 你看看家里这些摆设，肯定不会舍不得吃，而且做这些菜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你会来，这些可都是我们的家常饭菜。” 符凤英想了想，确实是自己过来之后，这饭菜就端上了桌。 可见确实是早就准备好的。 再打量一圈符老大家里的陈设，这才发现不光桌子凳子都是完好的，旁边还摆着台没开封的冰箱，甚至一旁的柜子上还有一台黑漆漆的大彩电！ 这哪里是普通渔民家的模样！ 现在华国已经富成这样了吗！ 看出符凤英的惊讶，符婉忙给她扒了两只虾放在碗里。 “姑姑，你就放心吃吧。我跟大哥还有爹娘厉害着呢，每次出海捕鱼的收获都不小，这点饭菜，都是小意思！” “快吃，回头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符凤英听罢这才举起筷子将饭菜放入口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今天这碗饭菜，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而且叶小翠跟符婉拼命给她夹菜，甚至一旁的符灵秦明珠都有样学样，扒了两只虾放在她碗里。 真好，真好啊！ 她不仅找到了弟弟，还收获了这么多亲人。这对于她来说，现在死也值得了。 可能因为有了符凤英的加入，今晚符老大叶小翠准备的菜都吃光了。 此时外头的风越发凛冽，叶小翠去后院查看鸡窝的间隙，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居然多了个大家伙。 “你你你……你们咋买了个车？” 面对老娘的质问，符婉只得嘿嘿笑，“买个车回头罐头厂也用得着，娘，冰箱你们怎么没拆？” 她努力转移话题，叶小翠瞪了她跟符明两眼，“我又不会整，拆坏了咋办？” “你们也是，这一趟又花了不少钱吧？” 符婉赔笑，“娘，花钱才是挣钱的动力，不花钱挣钱多没劲啊！” “尽是歪理！” 叶小翠骂归骂，脸上过了也满是高兴。 这一夜符老大家其乐融融，市里公安局有个男人却急疯了！ 我aunt呢，我那么大个安提呢？！ 第384章 椰子树芯 这一晚上，有人在公安局待了大半宿，有人即使在狂风的怒吼中也在符家村睡了这辈子最安稳的觉。 因为家里没有客房，所以符老大被赶去跟符明一间房，符凤英则跟叶小翠睡一起。 次日一早，符婉带着孩子们刚洗漱完，便瞧见符老大扛着棵树回来了。 “爹，你上哪整的椰子树啊？” 符老大把树干丢在一旁，符婉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个累得苦哈哈的符明。 “害，这是昨天晚上刮风刮倒的，海边到了好几棵椰子树。” 可能是因为阿姐回来了太兴奋，也可能是不习惯跟儿子睡一起，符老大今天早上五点不到就起来了。 起来一见风雨停了，他便拽着符明去海边赶海。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赤潮的原因，海边竟没找到几个活物，不管是螃蟹还是海鱼，基本上都没有新鲜的。 还是符明走出去老远，才在浅水沟的泥沙下找到了两只巴掌大的青蟹。 最关键是，没过多久符老村长就来了，老头子直接抓壮丁，把前来赶海的大老爷们都扣留了。 留下来干什么？ 自然是清理海滩上的死鱼烂虾。 要知道白天还是有点太阳，万一这些死鱼烂虾没有捡起来处理掉，那回头就得招不少苍蝇，甚至还有可能生蛆。 到时候海滩上一股臭味，村民们还怎么生活？ 昨天上午符老村长就带着一些村里的男人清理了赤潮造成的死鱼死虾，就昨晚那台风，他便猜到了今天一早海边肯定又有不少冲上来的死鱼虾。 果然被他猜中了。 其实即使符村长不抓壮丁，符老大也打算跟符明一起捡起这些鱼虾，拿回去埋在田里堆肥。 现在符老村长来了，加上还有不少村里的男人，大家伙忙活了一早上，也总算让海滩又恢复了干净和清爽。 至于被台风刮倒的几棵椰子树，老村长仔细看了看，发现都是村里成长了几十年的椰子树，重新种回去也活不了，所以只能干脆让大家伙想要的人分了。 符老大用符明捡回来的大青蟹跟别人换了下份额，就换回来一整根椰子树。 于是就成了现在符婉看到的这样。符老大父子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椰子树扛回来。 “爹，不是我说，这椰子树你要干什么啊？” “累死我不说，还不如我的大青蟹呢，好歹有点肉。” 符明郁闷不已，那可是他千辛万苦找到的大青蟹，就这样被符老大换成了棵不能吃的椰子树。 就算烧火都还得劈柴晒干。 符老大白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叶小翠跟符凤英挎着篮子从外头回来。 她们今天一早去地里挖了点红薯，准备回头煮着吃。 “哎，哪来的椰子树？” 叶小翠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篮子问道。 符老大从屋里拿出一个锯子。 “海边捡的，昨晚上风刮得太猛，把树也给刮倒了。” 其实并不是光昨晚上的风，这阵子刮了好几次台风，估计昨晚上的风，是压垮椰子树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里头有芯不？” 叶小翠赶紧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符老大将椰子树锯开，看了眼说道：“有，还不小呢！” 夫妻俩一来一回的对话，把符婉跟符明都整糊涂了。 这椰子芯能有什么作用？ 符凤英也疑惑不已，她离开符家村太久了，今天跟着叶小翠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她发现村子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符老大的动作非常迅速，只见他麻利地将椰子树下半段锯下，然后再用菜刀将椰子树的外壳削掉。 也就十多分钟的功夫，最后就只剩下了个白白胖胖的树芯在他手上。 “爹，这玩意能吃？” 符婉当即便猜出了符老大的意图，这椰子树的树芯一定能吃，而且味道应该还不错。 不然符老大也不至于费了这么大力气把它弄回来。 符老大在旁边的桶里舀了瓢水将手里的椰子树芯洗了洗，随后切下一小块，分成好几瓣。 然后再递给符婉几人。 “都尝尝，这可是几十年都难吃到的东西。” 符婉接过一小块，手里的东西是纯白色的，甚至中间还有一层一层的，仿佛可以用手剥下来的纹路。椰子树芯，网图侵删　　她将信将疑地放入嘴里咬了一口，原以为会软绵绵的，没想到却是很清脆。 甚至马上有股特殊的清甜在她嘴里炸开，不仅有椰子浓郁的香味，而且味道十分甘甜。 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股青草香。 而且嚼起来的口感，那跟甘蔗一样上头。 “好吃！” 符明三两口就把手里的那小块椰子树芯啃完了，他现在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老爹要拿自己的大青蟹换这玩意了。 符凤英跟叶小翠也一人分了一小块，符凤英没有吃过，所以也觉得稀奇，倒是叶小翠，吃起来还是一脸的回味。 但她回味的不是味道，而是以前的美好岁月。 “还真是跟我二十年前吃的一模一样。” 符明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好啊，你们以前偷偷吃这个居然不叫我！” 这可把叶小翠惹恼了，忍不住给他背上来了一下。 “当年我跟你爹才刚结婚，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那时候也是村里刮台风，符老大给了别人一筛子海瓜子，才换了一小段树芯。 为的就是想让媳妇尝尝这东西的味道。 椰子树长寿，且生命力顽强。要不是遭遇台风，也不会就此终结性命，他们更不会吃上这椰子树芯。 “媳妇，这椰子树芯还有不少，今天我们杀只鸡，用这树芯炖一锅！” 符老大也是因为瞧着椰子树芯难得，并且听说树芯炖鸡尤其好吃，所以他从小就想着有机会试试。 但是椰子树是海边沙滩的保护神，每一次大家伙吃到椰子树芯，都是在台风肆虐之后。 所以大家伙对这树芯的感情也很矛盾，吃是好吃，但是每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只是风刮都刮了，只能把这些椰子树处理，然后等回头再种新的。 听到要去抓鸡，叶小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左右现在家里的鸡两三天才有一个蛋，杀了就杀了，省的浪费粮食。 倒是旁边的旺财跟听懂了似的，居然比叶小翠还快，迅速就从鸡窝旁边叼了只老母鸡过来。 第385章 入学 这操作可把叶小翠气笑了，难怪那些鸡尾巴上的毛没了，现在脖子上的毛也开始少了。 于是她拿着扫把又是追着旺财一通揍。 眼看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早，家里这杀鸡蜕毛也有符老大跟叶小翠，甚至符凤英也闲不住过去帮忙。 于是符婉便打算骑摩托车带两孩子去营地看看能不能报到，早点将她们送去上学。 “阿婉，要不我开三轮车送你们去吧？” 符明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符婉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分明是想着开车出去遛遛。 不过买了车可不就是开的，但符婉没打算让他跟着自己，反倒有别的任务派给他。 “哥，你开着三轮车去罐头厂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至于她自己，还是骑摩托车出去。 罐头厂那边虽说在研究鱼罐头，但是水果罐头也没落下，而且之前也还有不少货，正好让符明过去看看要不要帮忙。 比如说给供销社那些地方送货之类的。 听说要去学校，符灵跟秦明珠都激动不已，因为怕路上有风容易着凉，符婉还是给她们一人套了件厚外套。 符灵坐摩托车前面，秦明珠则坐符婉后面。 符婉骑着摩托车出来的动静引起了不少村里人注意，这下大家伙又开始议论起来。 “这符婉咋这么不懂事，摩托车那是大老爷们骑的，她骑出来万一把车摔出了好歹来，这多可惜啊！” “你这话说的，车是她买的，咋不就能骑了？ 咋了，就只能大老爷们骑摩托车啊？ 要我说啊，阿婉就是厉害，不光能买得起摩托车，还会骑，别的村也有拖拉机手是女同志呢，伟人说了，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 王秀儿这话怼得那村里的大叔一声不吭，就在这时，符明又骑着三轮车出来了。 这焕然一新的三轮车，可把大家伙震惊坏了。 连王秀儿也忘了手里还在择菜。 “哎呦，阿明，你这车哪来的？” 这话刚好被符明听见，他笑嘻嘻地回答：“叔，这车是阿婉买的，我现在要出去办事，回头再跟你们唠嗑！” 说罢就开着车突突突地走了。 留下村民们又是一阵羡慕，这符老大家的阿婉可真是牛啊，前头刚买摩托车，这才过多久，三轮车就安排上了。 据说啊，昨天市里的友谊商店还搬来了不少大箱子小箱子，可把大家好奇坏了。 但是大家好奇归好奇，想想这段时间符老大家的海运，大家伙也羡慕不来。 而且他们也听符三说过两嘴，就是因为符婉回来符老大家日子才红火起来的！ 所以大家私下里还忍不住嘀咕，那沈冬生就是个扫把星啊，跟谁谁倒霉，瞧瞧钱小花，现在还躲在娘家，家都不敢回呢！ 村民们的议论符婉也不知道，她骑车的速度不快不慢，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到了营地门口。 随后她又将自己的证件和之前孙少平给她的介绍信递给门卫哨兵，哨兵同志仔细核对了好几遍后，才让她把车放在一边再进去。 符婉进门后便带着两孩子直奔营地的学校，学校里也有巡逻的同志，问清她的来路后，便热情地给她指了校长的办公室。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符灵入学没有问题，但是秦明珠这里还是卡住了。 “符同志，这位秦同学的户口不在这边，我们也没办法给她办入学。” 符婉实在理解不了，这才小学一年级，讲究户口做什么？ 许是看出符婉的疑惑，那位校长也没藏着掖着。 “我们这所有的学生都是营地军属，所以看户口也是为了背景调查。毕竟我们这里环境特殊，所以还希望符同志能理解。” 怪不得当时秦安宁会着急上火，符婉现在也能明白了。 但是人家校长的话也没毛病，这四周都是机密要地，要是户口没有保障，那营地确实不敢接收。 “小符同志，你之前出海完成打捞任务的时候，我丈夫也在陪同队伍里。所以我也不瞒你。 小秦同学的身份背景复杂，她父母都是京城的商人，尤其父亲家里之前还跟别的当派合作过，所以说领导也放话了，如果小秦同志的户口没有落实，我们也不能接下这个学生。 毕竟如果以后她的监护人要用她的身份进营地，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是风险，我们得规避，还望你能理解。” 符婉闻言只能点头，“那行，回头我再跟安宁商量商量吧。” “那你看，符灵同学要先入学吗？她的入学今天就能办。” 符婉犹豫不定，转头出去问自家闺女。 谁料符灵一听秦明珠不能一起上学，转头就不愿意了。 “妈妈，我要跟明珠姐姐一起上学！” 符婉揉了揉太阳穴，秦明珠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她比一般孩子成熟不少。 只见她在符灵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又跟符婉道：“干妈，让灵灵先上学吧，我可以在村小学上，也能自己在家里学。” 符婉听到这话又忍不住抱住她瘦弱的身子拍了拍，“别急，我先找别人想想办法。” 随后她转身出去，想找孙少平问问情况，谁料却被告知孙少平去京城开会了。 事都赶到了一起，符婉只能先给符灵办了手续，然后约定国庆后再入学。 现在距离国庆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符婉便想着能不能解决秦明珠的户口问题，再不行，她也只能跟秦安宁商量送她去别的地方读书了。 告别校长后，三人便又回去了。跟来的时候不同，符灵跟秦明珠脸上都有明显的失落。 符婉有意逗她们开心，一路上找话题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不过效果也还可以，等快到家的时候，俩孩子又重新高兴起来。 只是符婉到了家才发现门口居然停着一辆警车，上头有明显的公安标志。 她有些奇怪的走进门，谁想却看见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正站在自家院子里叽里咕噜，激动地说些什么。 老半天才听见符凤英淡淡回道：“我不回去，我就要在这住着。 警察同志，她们没有拐卖我。这里是我的家，我回家算什么拐卖？” 第386章 安提什么安提 “安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里是你的家，那我怎么跟漂亮国的乔治交代！” 符婉被这发音奇怪的华国话吓了一跳，好家伙，外国人会说中文啊！ “阿婉，你回来了？” 符凤英瞧见符婉带着两个孩子进门，连忙挤出了一丝笑。 旁边的符老大还在跟公安同志解释，“她真是我阿姐，小时候被我爹卖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 公安同志，我阿姐昨天才回家，让她在家里多呆几天吧！” 要是符凤英就这样回了漂亮国，按照他们现在的年纪，只怕这辈子再难相见。 符凤英好不容易回家，哪里能就这样匆忙回去， 公安同志也是一头雾水，这外国友人昨晚上在公安局闹了一晚上，他们所有同志集体开会，才查清老太太的踪迹。 原本还以为是拐卖老人的案件，没想到居然是华人回家。 见符老大说得情真意切，公安同志也是叹气。 “老同志，我们也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外国友人坚持是你们拐卖了他的安……他的婶婶，所以你们还是得跟他沟通好。” 他们公安也很难的，昨天那两个碰见符婉她们的同志，更是被领导狠狠批评了一顿。 “这种又穷又落后的破地方，我真是不知道安提你是怎么能呆下去的！” 被这外国人这么说家里的环境，符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安提什么安提，到了华国就按华语叫婶婶。 这位外国朋友，我知道你能听懂中文。我姑姑被卖去你们家当童养媳不假，但是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她也从一个小姑娘成了现在的老太太。 她只是想在家里多感受下家人的温暖，有什么问题吗？你说又穷又落后，漂亮国百年前还不知道在哪呢！” 符婉怼完以后还觉得不得劲，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要看不上这里，请立刻马上离开这片土地。我姑姑回头想回漂亮国我再送她回去！” “你去漂亮国？” 外国友人忍不住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的符凤英厉声喝道：“杰克，不要太过分了！” 哦，这人叫杰克。 被符凤英呵斥了一句后，那杰克居然还真乖乖闭上了嘴巴。 符凤英拉过符婉的手，“阿婉，杰克是我养大的孩子，他嘴巴坏性子急躁，但是心地还可以。 他嘴巴不会说话，姑姑给你道歉。” 符婉哪里能让符凤英道歉，“姑姑，我也没生气，只是这人嘴巴确实坏。你放心，要是你想住在这就住着，要是你想回漂亮国，我也能买机票送你回去。” 符凤英点了点头，眼眶瞬间又红了几分。 而符婉之所以会对符凤英这么好，也是因为她被符老头卖去做童养媳，初衷是为了符老大过上好日子。 不管最后那些钱有没有用在符老大身上，但是说到底还是符老大家亏欠了符凤英。 “杰克，把我的证件留下，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半晌，符凤英放下了一句话。杰克满脸的不可置信，“安提，你真不回去？这里有这么好吗？” 又穷又落后的小渔村，他又想攻击符婉家的环境，结果放眼望去，才发现符婉家主屋里不仅有电视机，还有电冰箱。 甚至电视机旁边不远处，还放着好几个电饭煲。 再看符婉身后，门口居然还停着一辆摩托车。 这里真是农村吗？ 杰克陷入了沉思，明明他了解到的华国农村，应该是饭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 但是眼下，好像这里也没有这么糟糕。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突突突的声音，一辆三轮车停在符老大家门口，随后符明从上面跳了下来。 “哎呦，这谁的车挡在路上，我差点都没开进来。还好我的技术精湛……咦，哪来的洋人？” 符明念叨的话戛然而止，实在是杰克的外貌太过吸人眼球，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头金黄色的短发，皮肤比符家最白的符婉还白。 本来见到个外国人就已经很惊讶了，符明扭头又瞧见了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 他瞬间品出不对来。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问家里人发生了什么事，杰克突然两眼放光，一把拽过符明。 “嘿，伯拉的，这车太酷了，能不能给我开开？” 伯……伯什么？ 符明摸不着头脑，求救似的看向符婉。 而正在此时，门口又传来了自行车铃的声音。 “符婉……符婉同志在家吗？有你的信件！” 符婉急忙快步走出去，“我是符婉，同志，是什么信件？” 邮递员递给她一个信封，然后让她在自己本子上签字。 “好像是份报纸吧，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符婉疑惑不已，报纸？随后她马上联想到之前因为那条大东星斑来采访的苏记者，好像是跟她说报纸出来了会给她寄一份。 难道真是这个？ 想到这，她立刻把信封的边缘拆开，然后抽出里头的东西。 里面果然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那张自己跟东星斑合影的照片几乎占了头版的一半位置。 而且甚至后面的小鱼干罐头都拍得一清二楚。 符婉简单浏览了一番底下的新闻报道，苏记者不仅拍照技术不错，文字表达能力也十分强大。 她将符婉和符明捕杀东星斑的过程写得惊心动魄，并且还在文中提到了这鱼罐头也十分美味。 “阿婉，是什么报纸？” 符凤英忍不住问道，要知道她这些年看了不少报纸，就是为了了解华国的讯息，寻找回家的时机。 符婉将那报纸递了过去，符老大跟叶小翠一眼就瞅到了那封面上的图片。 “哎呦，这图拍得可真好！” 旁边的公安同志也看见了，心里当即觉得诧异不已。 看样子，这家渔民也不是普通人啊。 但此时符明却顿时嚷嚷开来。 “好哇，我说怎么今天罐头厂这么忙，我上午过去就没停过，一直在帮着搬货送货。 还有啊，我还没跟你们说，罐头厂的订单爆了！” 第387章 安提不走我也不走 “爆了？真的假的？” 符婉一脸喜意，这报纸才刚到手，罐头厂就传来了这么好的消息。 符明点了点头道：“都是供销社和友谊商店打来的电话，现在还是县里和附近镇的，市里的估计还没看见报纸反应过来。” 符婉想起之前符明说卫生报告的事，又赶紧问道：“那卫生部门那边的合格证出来没有？” “可不能到时候拖后腿。” “这个昨天下午就出来了，现在王建民他们正在加班加点地生产罐头呢！” 这话一出，符老大跟叶小翠也高兴不已，脸上都是笑容。 倒是符凤英越听越不对劲，“狗娃，阿婉他们在说什么？” 对于符凤英符老大肯定是不瞒着的，“阿婉买了个罐头厂，最近开始做鱼罐头。估计是因为这个报纸上的报道，所以鱼罐头突然有了才这么多的订单……” 两位公安同志也算是整明白了他们说的话，刚刚符明说罐头厂爆了，害得他们紧张不已，还想着马上过去看看。 “几位同志，那现在这事怎么处理，大家先说说，我们俩还得赶回去交差。” 虽然不忍心打扰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但是两位公安同志还是发出了打工人的疑问。 符凤英闻言怔了怔，又望向杰克。 杰克后知后觉，才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 他一双碧眼左右转了转，随后落在门外的三轮车上。 “安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也住在这里！” 这话一出，符婉几人面上倒是古怪起来。 这人刚刚嘴巴这么讨厌，现在怎么又这么好说话了。 看他那眼神现在还粘在那三轮车上，符婉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来者是客，符家也没有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 只要他不闹事。 连符家人不反对，两位公安同志便让杰克签了撤案书，然后回市里复命去了。 倒是这公安同志刚走，符老村长就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符凤英他愣了愣，随后又扭头问符老大。 “狗娃，这是谁？” 符老大笑了笑：“叔，你猜猜这是谁？” 符老村长哪里猜得到，等叶小翠喊了声阿姐后，符老村长才不可置信地低声喊道：“这是凤英丫头？” 符凤英也认出来村长，抹了把眼泪喊道：“叔，是凤英，我是凤英啊！” “凤英不是没了吗！天杀的，那个时候你爹果然是骗人的！” 凤英丢的时候他还是壮年，村里的事大大小小他都知道，符凤英无缘无故消失，他跑了好几趟符家，结果符老头咬死了说符凤英生病没了。 至于问他埋哪里了，他倒是理直气壮，说忘记了。 当时刘三娘就猜符凤英是不是被她爹卖了，但是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人。 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再看见符凤英回家。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你们娘在底下，也能安心了。” 符老村长喉咙也是跟塞了块石头似的，哽咽着说道。 “叔，你来我家啥事？” 眼看着符老村长也要抹眼泪了，符老大赶紧岔开话题。 “啥事？哦， 我听说你们家来了两位公安同志，特意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咦，这咋还有个洋人呢？” 瞧着跟在符明身后的杰克，符老村长惊讶不已。 符老大便跟他说了下公安过来的缘由，省得这老头担心。 听见符凤英是被带去了漂亮国，符老村长也是叹息。 这漂洋过海的，难怪几十年都没回家。 杰克的出现在村里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伙平常见到的都是黑眼睛黑头发的华国人，哪里还见过洋人。 这会儿看见那洋人跟着符明骑着三轮车跑上跑下，忍不住都围在符老大家附近，就想看看洋人长啥模样。 杰克倒是不反感这个，反而还热情地给那些婶子一个劲地挥手，跟先前抵触农村的那位外国友人仿佛是两个人。 而实际上则是他心情好，骑这神奇的三轮车骑嗨了。 这可是漂亮国没有的东西。 尤其符明帮着符三拉货，他也是好奇不已，跟着帮了不少忙。 “姑姑，那杰克，多少岁啊？” 符婉见到这人的行为，怎么都觉得不像个成年人。 “哦，杰克今年应该是整十八岁，他父母小时候车祸去世了，被家里人抱过来放在我这养的。” 原来才十八岁，符婉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瞬间反悔要留下了。 只不过这弟弟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五官看着却比符明还成熟些。 说话间便到了午饭时间，今天中午有叶小翠特意做的椰树芯炖老母鸡，鸡汤端上来的那一刻，杰克的眼睛都直了。 不仅如此，叶小翠又噶了一只兔子，还蒸了几只螃蟹，顺便还用上了符婉买的电饭煲。 许是新奇省事，符老大跟叶小翠也对这电饭煲赞不绝口。 不过更让人赞不绝口的还是属那椰子鸡，椰子树芯的清甜跟鸡汤混合在一起，不仅比之前用椰子肉煮的鸡更甜，椰子的香味也更浓郁不少。 本来杰克只是觉得闻起来不错，等尝了一口汤后，他顿时就是吃得头也不抬。 那干饭的速度，急得符灵跟秦明珠也吃快了不少，深怕这奇怪的叔叔把家里的饭菜都吃完了。 吃过饭后符婉跟符明收拾桌子，杰克可能觉得自己吃太多，也笨手笨脚地过来帮忙。 不过符婉倒是没有拦着，本来嘛，吃了饭就得干活。 “阿婉，我刚刚中午去海边看过了，那赤潮退得差不多了。” 突然几天没有出海，符老大心里就直痒痒。 符婉本来也在盘算着这事，听见符老大这话，便回答道：“要不明天我们出海去吧，刚好带姑姑也去玩玩。” 符老大自然是同意的，符凤英听说自己家里有船，那是更高兴。 以前她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有船，可以出海打鱼，不用整天在滩涂上跟婶子们抢海瓜子。 杰克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出海是什么意思，但也决定紧跟着符明。 毕竟符婉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漂亮的凶女人，而在知道那三轮车是符婉的之后，他又给符婉贴了个标签。 那就是有钱但有点凶的漂亮姐姐。 第388章 亲自去趟罐头厂 下午的时候，符婉正准备跟符明去罐头厂看看的时候，没想到刚好叶林带着陈桂芳过来了。 两人不仅过来，还一人背了一背篓的山货。 “阿婉，我这两天又去山里捡了不少板栗，所以带了点过来。” 上次符婉做的糖炒板栗符灵她们也很喜欢吃，所以这次山上最后一波板栗熟了，叶林便特意去捡了不少回来。 至于陈桂芳，她背篓里则装了几只叶建国准备的野鸡，甚至还有不少鸡蛋。 “哎呦，怎么鸡蛋也背过来，不嫌重啊！” 叶小翠心疼不已，她心疼的倒不是鸡蛋，而是陈桂芳。 这么重的背篓，这一路不得把人压坏了！ “姑姑，不重的。这些东西我都能背的起。” 说罢陈桂芳又笑了笑，转头问符婉。 “阿婉，阿林哥跟我说你让我去罐头厂上班，这事真的吗？” 她忐忑了一路，生怕符婉是说着玩的。 但是她又觉得符婉不会骗她，所以在家里人的鼓励下，她这才鼓起勇气带着自己的行李出来了。 符婉点了点头，“是真的，刚好我现在要去罐头厂看看，表嫂，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见孩子们有正事要忙，叶小翠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她们。 “去了记得早点回来，别天黑了看不清路！” 符婉应了声，其实就算天黑了，这三轮车晚上也是有大灯的。 不过小翠唠叨惯了，要是什么时候叶小翠不唠叨，符婉兄妹俩还会觉得不习惯。 反正左右没什么事情，叶林便想着一起跟着去，杰克率先跳上了三轮车后座，见到符明也跟着上来，他急忙站起身。 “明，要是你不开，那我去开？” 见他跃跃欲试，符明还是没忍住打断了他的美梦。 “想什么呢，我妹妹开着呢！” what，那个凶女人，居然还会开三轮车！？ 杰克震惊不已，符婉在前头瞧见了这货还站着的傻样，当即便启动了车子。 于是杰克猝不及防差点摔倒，还好符明跟叶林把他扶住了。 “明，她开车，不好！” 杰克吓得脸都白了，惹得符明跟叶林哈哈大笑起来。 符婉也没忍住，乐得勾起了嘴角。 她就是故意逗逗这小子，符明跟叶林在旁边，哪里会让他摔倒。 更何况就这么小小的加速，也摔不到哪去。 谁让他上午乱说话呢！ 到达罐头厂的时候，这罐头厂已经不像是符婉最初看到的模样。 不仅门卫精神抖擞地守在门口，连歪歪斜斜的招牌都换成了块大牌匾。 见到三轮车，门卫显然是认识的，只是看到开车的是符婉，倒是愣了愣。 “同志，你是？” 车他认识，今天一早王主任亲自接进去的，但是这开车的人，他倒是没有见过。 “哎呦，于叔，这是我妹妹啊！” 符明急忙从后面站起身，看见符明的身影，于立军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想起之前王建民说的，罐头厂的厂长是位女同志，因为平时忙所以一直让自家哥哥跟老爹跑厂里。 莫非，就是这位？ 见符婉冲他笑了笑，于立军立刻站直身体。 “厂长好！” 这声音格外响亮，倒是把叶林她们几人吓了一跳。 符婉点点头，“你好，先开门放我进去吧，我找王建民同志有点事。” 于立军一听，便立刻手忙脚乱地把大门打开。 这新门卫虽然憨憨的，但做事倒还不错。 叶林跟陈桂芳都是第一次来这罐头厂，即使好奇，也没敢四处张望，怕给符婉丢人。 但是杰克那头就没停下来过，要不是符婉还开着车，他估计都要跳下去参观一番。 等好不容易到了厂房门口，符婉下车叫住符明。 “哥，你看着杰克，别让他惹出事来。表哥表嫂跟我来。” 说罢她便带着叶林和陈桂芳径直往办公区走去。 结果等她走到王建民的办公室，推开门却没看见人影。 反倒是从旁边房间走出来一个人影，看见符婉惊喜不已。 “符……厂长，你怎么来了？” 正是忙了半天出来倒水喝的钱志明。 符婉扫了眼他后面的房间，看到里面不少瓶瓶罐罐，便估摸着钱志明又在研究什么。 “王同志呢？” 钱志明反射性地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室，“应该在那里接电话。” 符婉诧异地问道：“他的办公室不是这间吗，怎么跑对面去了？” 要是她没记错，对面应该是好几个人一起办公的地方。 钱志明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工作衣，他又急着回去做事。 于是迅速回答道：“老王说这办公室是厂长的，上次回来他就收拾好了这里，等厂长你过来办公呢！” 说罢便又朝符婉抱歉地笑笑，“厂长，我那研究刚好又有了灵感，我先忙去了，有事你再喊我。” 说罢便又跑回去继续干活了。 符婉倒是没想到王建民居然主动给自己留了间办公室，她带着叶林和陈桂芳朝对面房间走去，还没等到门口，她就听见了王建民的声音。 “哎呦，夏主任，你这单子要得再急也没有用啊。我们这里工人有限，产量也有限。 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等前面的订单都交完了，我肯定把你要的罐头都送过去！” “放心放心，一定保证质量，不仅跟报纸上的一样，还有不少新口味的品种，保证让你满意！” 看样子订单确实火爆。 符婉敲了敲门，王建民扭头便看见了符婉一席人，他立刻笑着跟电话那头说道：“就这么说，我们厂长来了，先不招待你了。 回头订单轮到你，你等着收货就行了！” 说罢便把电话挂了。 然后一脸高兴地给符婉报喜，“厂长啊，你这联系报社打广告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下我们的单子，可都要排到过年去了。” 听起来像是埋怨，但是符婉可没从他脸上看出有丝毫不满。 “那记者也是过来拍那条东星斑的，刚好我想着广告不打白不打，所以才带了瓶罐头过去。 怎么样，厂里忙得过来吧？要不要再招些人手？” 第389章 安排工作 “工人倒是先不用，我跟其他人商量了下，让工人们分成早班和晚班，再配合机器，产量能大大地提升。 现在的问题就是办公室里有不少文件要处理，电话也不断，我可能得要找个人来帮忙处理文件。” 这些供销社和友谊商店都打电话来要单子，王建民本来得出去找这些地方签合同，但是因为电话不断，他这才搁置了。 符婉挑了挑眉，自己这趟还真来对了。 “你看看我这嫂子怎么样，她是高中学历，看懂文件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 王建民刚才就注意到了叶林跟陈桂芳两人，这会儿听符婉这么说，当即便拍了下大腿。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但看着陈桂芳面上的胆怯，符婉还是给王建民吩咐了两句。 “我这嫂子很久没出来上班了，所以可能适应一段时间。你看看管理层有没有女同志，让她带一段时间。” 王建民想了想，“我们会计是个女同志，要不我就让她带着吧？” “也行，你们看着办。” 随后符婉又想起件事，“厂里有食堂跟宿舍吗？” 她之前还真没注意过。 “这个有的，食堂和宿舍都有，就是环境可能比较简陋，不知道这个同志能不能适应。” 陈桂芳见说到自己，忙点头回答：“能适应，再苦再累也可以。” 符婉见状想了想，“要不你让人带她去看看吧！” 王建民闻言去旁边隔间里喊了个女同志过来，然后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们肖会计，我让她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毕竟女同志宿舍，我也不好进去。” 符婉点了点头，转身跟陈桂芳说：“嫂子你跟肖同志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跟我说。我跟王同志去车间走走。” 生产罐头要想走的长远，车间里各种问题都不容小觑。 所以符婉今天除了带陈桂芳过来，更主要的还是看看车间里有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她跟着王建民转了一圈，工人们做事都十分迅速麻利，大家也穿着白色的工服，手上戴着手套，车间里也没看见苍蝇蚊子，基本上是一尘不染。 最后走到装货车间的时候，符婉还瞧见了符明跟杰克，两个人加入到了工人们的队伍里，正忙着给罐头装箱封上。 叶林见状，也赶紧过去一起帮忙。 “挺好，我们罐头厂最主要的就是要讲究卫生，我看现在咱们做得还不错，得继续保持下去。” 听见符婉的话，王建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厂长你放心吧，这事我知道的。” 嘱咐完卫生，符婉也没忘记关心这些工人的福利。 毕竟要想牛干活，就得让牛吃草。 “现在工人们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 王建民想了想道：“一般车间的工人一个月工资是30块钱，我跟老钱她们就多一点，40块左右一个月。” 符婉看了眼正不停搬货的工人们，想都没想就跟王建民道：“从这个月开始，每个人的工资加十块钱，每个月的利润拿10%出来，其中5%当提成分给工人，另外的5%放在食堂，改善大家的伙食。 并且你再看看宿舍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回头跟我说。” “还有等忙完这一阵，如果人手还是不够，可以考虑增加生产线招点人手，到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有空会过来看看。 财务那边的账簿表格放好，年底我抽空会来翻翻。” 一通吩咐下来，王建民心里对符婉也是愈加佩服。 其实现在符婉投进来的本钱还没赚回来，但是符婉就在想着怎么提高大家的待遇。 作为罐头厂曾经的厂长，他也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把厂子卖给了符婉。 这边看完，陈桂芳也跟着肖会计回来了。 符婉看得出来，陈桂芳脸上轻松，眼中带笑，应该是对环境还算满意。 但是她还是问了句：“嫂子，感觉怎么样，能在这住吗？” 陈桂芳重重点头，扬起一脸笑意：“阿婉，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今天就能上班！” 她现在觉得干劲满满，恨不得马上就能投入工作。 “那行，你的工资先跟车间的工人们一样，按30块算，一个月后再把那十块钱加上去。周末两天休息，到时候你可以打电话回村里让表哥接你回去。” “怎么样，这样的条件可以吗？” 陈桂芳头点个不停，“可以可以，阿婉，30块会不会太多了？” 符婉摇头，“大家都是这个标准，你作为我的嫂子，没有特权，但工资得跟大家一样。” 陈桂芳应了声，信誓旦旦地说道：“好，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工作！” 陈桂芳是什么样的人，符婉自然知道，也十分信任，不然也不会送她来自己厂里。 但其实也不是没给她特权，她准备到时候年底从自己的分红里抽出点钱包个大红包给陈桂芳，当然，条件是她好好工作。 而之所以不在这时候说清楚，也是怕厂里人多嘴杂，到时候工人们不平衡。 将陈桂芳的工作落实后，符婉便跟符明杰克还有叶林回家去了。 左右厂里也没有别的事，她们也得回去准备明天出海的东西。 至于陈桂芳，则留下跟着肖会计，开始了她的打工之旅。 “阿婉，我们把车开走了，回头罐头厂送货怎么办？” 回来的时候是符明开的车，他刚刚帮罐头厂送了几趟货，这会儿也是操心上了。 “没事，她们会安排拖拉机送货的。” 主要是这三轮车刚买回来，也不好让不熟悉的工人随便开，只能自家人偶尔过去的时候帮忙送送。 当然，要是后期有工人熟悉了三轮车，她也能买一辆放在厂里用。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一早，符老大一家早早地吃过了早饭，便抱着渔网和竹筒出发了。 这下她们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杰克一开始本来还抵触出海当渔民，但是被符明吹了一通上次钓大东星斑王的牛后，这洋人心里也直痒痒。 fish，他也要钓大大的fish！ 第390章 燕窝岛的快乐 有了符凤英和杰克的加入，这次符老大一家出海的动静更是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尤其杰克那人高马大金发碧眼的罕见模样，更是惹得不少人就算停下手里的活计也要目送他们前往码头。 所以符老大跟相熟的村民们寒暄了两三句后，大家伙这才上船。 杰克上船后看什么都新鲜，连符明拿着摇把摇柴油机他都觉得新鲜。 随着一股黑烟升起，柴油机砰砰砰地启动起来，符老大吆喝一声，船便离开了码头。 符三一早便知道了符老大家今天出海，这会儿在码头收货的间隙，还不忘目送符老大等人的船离开。 爆网爆仓，他可在码头等着呢！ “爹，我们先去海岛看看吧？” 符婉走到驾驶舱门口朝着符老大喊了一声。 昨天这么大的风浪，没准岛上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符老大想了想点头答应，当即便转动船舵，往燕窝岛的方向开去。 杰克自从上船后就没坐下歇过，不是走到船舱里看看，就是走到驾驶舱瞅瞅，最后干脆跑到甲板上，迎着海风张开双臂。 这么经典的造型，只可惜他后面没有露丝。当然，这位杰克也没撑多久，便趴着船边哇哇吐了起来。 “杰克叔叔也在喂鱼啦！” 符灵人小鬼大，这会儿见到杰克那副模样，当即就跟秦明珠哈哈大笑起来。 符凤英虽说也没坐过船，但是却没有杰克这么大的反应，只是脸色微白，胃里有轻微的翻腾。 看见杰克这副模样，她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孩子跟符婉他们年纪也差不了几岁，但是现在倒是跟符灵她们一样闹腾。 符明最近狠狠过了一回大哥的瘾，现在看着自家小弟蔫了吧唧的模样，当即就找了壶水递上去。 “杰克，漱口水缓缓。” 杰克接过水壶，咕噜噜喝了一口，然后又吞了下去。 他听不懂漱口水是啥意思。 现在还一脸感动地望着符明，“明，还是你好，不像她们，只会笑。” 符明拧着自己的大腿，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 妈呀，刚吐完就喝水吞下去，不嫌臭啊！ 还是这兄弟憨，自己哪里是不想笑，而是努力憋着呢！ 杰克还是一脸的难过，他昨天吃了好多好吃的华国食物，这下都进了海里喂鱼！ 但是这打窝的技术还是非常好的，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符婉便瞧见了有不少鱼在海面上翻涌，只是她也看得清楚，都是些捕捞价值不高的小海鱼。 “哥，这边的位置不错，我们把竹筒丢下去吧！” 好不容易到了一片没什么船作业的海域，符婉赶紧招呼符明和符亮。 这里离燕窝岛已经不到十分钟的船程，刚好把这些竹筒丢下去后就可以准备下船上岛。 竹筒也都是新做的，之前那些开裂的都被叶小翠让符老大劈开，留着厨房烧火用。 符明跟符亮听见符婉的喊声，赶紧起身干活。 杰克这会儿休息得差不多，也跟着符明往海里丢竹筒。 不过他的嘴巴倒是没停过，一直在问符明这些竹筒的用处，以及为什么鱿鱼会往里头钻。 符明说得他也是一知半解，毕竟他只学习了简单的华国语言，有时候说得太细，他反而理解不了。 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有符凤英也没停下来过，她们在忙着准备回头延绳钓的饵料。 本来叶小翠是让符凤英在一旁歇着，吹吹海风看看海景，享受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但是对于符凤英来说，可以加入到这次出海的队伍一起捕鱼，就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这也是在弥补她童年时的遗憾。 等把竹筒全部丢下海去之后，符婉又将竹筒边上的浮漂也放了下去，随后又过了几分钟，船便开始慢慢靠近燕窝岛。 上次上燕窝岛还是花开生蛋的那次，距离现在已经快过了大半个月。 此时海岛上杂草丛生，椰子树和芒果树依然是郁郁葱葱，岛高处还能听见不少鸟叫，偶尔还能看见腾空而起的鸟群，估计金丝燕们也生活得还不错。 “酷哦，岛！” 杰克的喊声惊起了不少海鸟，也打断了符婉的思绪。 符婉迅速带好手套，然后提了个桶带上符灵和秦明珠，准备下岛。 姜春兰跟叶小翠还在换胶鞋，符婉便先把符灵抱下船，然后再回头接秦明珠。 结果这边刚把秦明珠放下地，符灵便举着个东西跑过来。 “妈妈，螺，好多海螺！” 符婉接过一看，居然是个鸡蛋大的红螺，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薅下来的，那螺肉还在伸缩，显然是个活的。红螺，怕你们忘了长啥样　　“给我看看，你手受伤没？” 符婉把螺丢进桶里，拉过符灵的手。 海螺的裸壳通常都很锋利，所以一般符婉她们捡螺都得戴上手套。 但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就抱个明珠的功夫，这孩子就能薅个这么大的螺跑过来。 不过也还好，符灵的小手虽说有些红，但是并没有划破的痕迹。 符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下才有精力问她：“告诉妈妈，这螺是在哪里捡的？” 这么大这么肥的红螺，确实是极品。 符灵指了指不远处的礁石，符婉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下一刻直接瞳孔地震。 好家伙，那块礁石上，居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海螺，而且有不少跟符灵薅回来的那么大。 于是她当即交代符灵和秦明珠， “这些海螺交给大人，你们俩在旁边玩，别乱走啊！” 秦明珠知道符婉的意思，点了点头拉住符灵，“干妈，你去吧，我会看好灵灵的。” 说罢便拉着符灵往边上干燥的地方去，“走，我们去捡海螺壳挖海虫！” 此时叶小翠也下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两双自己做的小手套，快步走过去给符灵和秦明珠戴上。 符婉见状当即放下心来，随后便将视线放在海螺上。 她随手薅了两个，拿起来一看都是螺口红色的大红螺。但是这边的红螺太多了，即使她两手并用，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所以她立刻便开始喊外援，“娘，姑姑，婶子，快来这里薅红螺！” 第391章 佛手螺 姜春兰跟姜凤英闻声赶来，叶小翠给两个孩子戴好手套后也提着桶跑了过来。 她们都是干活麻利的，当即便两手握住海螺，有技巧地拧动，然后海螺便脱离了礁石，到了她们手里。 符凤英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等薅了几个后也逐渐发现了技巧，速度也马上快了起来。 “牛眼螺，阿婉，这里好多牛眼螺！” 符明高声大喊，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惊奇。 这下眼前的红螺也不香了，而且有了姜春兰她们的加入，红螺也肉眼可见地没剩了多少。 所以符婉干脆把自己桶里的红螺倒进姜春兰她们的桶里，然后提着空桶往符明那边跑去。 走过去一看，礁石边缘确实有不少牛眼螺，甚至把礁石搬开后，底下的牛眼螺更大更肥。 牛眼螺是蝾螺的一种，因为螺口的螺肉形似牛眼睛而得名。牛眼螺，挺好看的　　牛眼螺刷干净爆炒红烧最为好吃，是跟辣螺和红螺不一样的口感。 但是这玩意极少碰见，符婉之前没见过几回，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不过牛眼螺没有刚刚那边的红螺多，而且大的也没多少，符婉捡了两三把后，便想翻开礁石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大家伙甚至一只螃蟹都没看见。 符亮叶林跟符老大见状，干脆提着个钓竿跑去钓鱼了。 至于杰克还是跟着符明，在礁石边上翻找。 但是当符婉掀起一块礁石的时候，还没等她看清石头下的东西，便被扬了一脸的海水。 “鱼！” 符婉惊呼，随后擅着那条黑影追了过去。 好在这边都是浅滩，那条鱼虽说窜出去老远，但也没有逃脱符婉的视线。 所以她很快就又找到了那条鱼的位置，然后趁着那条鱼不防备的时候，直接拿着桶对准鱼舀过去。 虽说舀到不少海水，但是那条鱼也顺利地进了桶里。 “这是条……蓝瓜子斑？” 符婉看了几秒钟，便认出了那条鱼的种类。 蓝瓜子斑其实也叫细点石斑鱼，这种鱼的嘴唇微厚，身上有不少细斑，尾鳍和背鳍边缘都有隐约的蓝色，比起身上的灰褐色，腹部则是灰白色。蓝瓜子斑网图，侵删　　符明跟杰克闻声赶来，瞧着符婉桶里的鱼羡慕不已。 不知道符老大跟符亮那边的收获怎么样，如果没有的话，符婉这条鱼应该是今天出海收获的第一条鱼。 “阿婉，你这运气也太好了，我怎么就没看见石斑？” 符明懊恼，他们这礁石搬了少说有十块八块了，别说鱼了，鱼影子都没瞧见。 除了螺还是螺。 杰克倒是没烦恼这么多，他此刻已经开始佩服符婉了，这个凶女人不光有钱，抓鱼也很厉害！ “这瓜子斑还不错，等会中午正好蒸着吃。” 左右这蓝瓜子斑也就一斤不到，而且只有一条，符婉懒得卖，干脆给中午加餐。 “真的假的，这也太奢侈了吧！” 听见符婉的话，符明惊呼出声。 这蓝瓜子斑其实有一阵价格比东星斑还贵，虽说这条鱼不足一斤，到符明估摸着也能换个十多块钱。 符婉重重点头，“就中午吃，之前那些东星斑家里都没吃上，吃条蓝瓜子斑也不错！” 符明缩了缩脑袋，“那等会娘骂起来，你挡前头。” 符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也没说话，挨骂她是不愿意挨骂的，但是杰克跟符凤英在，叶小翠最多也就唠叨两句。 桶里装着条鱼便不好再往里头丢海螺，因为海螺太多挤占空间，容易把鱼的活动空间占去，最后把鱼给挤死。 死鱼可吃不了。 符婉找了个小点的桶放鱼，然后又扫了眼不远处玩闹的符灵和秦明珠。 这两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两个手掌大的生蚝贝壳，正在挖沙子里的沙虫。 沙虫也不会咬人，符婉便随她们去了。 这片浅滩已经被她们开发的差不多了，所以符婉提着桶转身便朝更远的海沟走去。 海沟旁边也有不少礁石，符婉一开始便看到一片绿色，还以为是海草。 结果走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佛手螺。 而且也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暴起。 因为佛手螺，其实也是藤壶类的一种。 但是跟寄生在海洋动物身上的藤壶不同，这种藤壶不仅能吃，味道还非常不错。 佛手螺学名叫鹅颈藤壶，状如其名，它们螺壳下还有长长的一节，看起来像鹅颈，聚集在一起，又感觉像一只手。长得有点恶心的佛手螺　　佛手螺还有个神奇的称呼，那就是来自地狱的海鲜，因为它一般生活在海水冲刷频繁的礁石缝隙里，靠捕食海水中的浮游生物为生。 这种螺对水质要求比较高，所以它吃起来也味道鲜甜。 早些年符家村附近的海边也有不少这样的螺，但是现在因为人多且活动频繁，所以水质不如以前，佛手螺的踪迹也少了许多。 这美食就在眼前，不动手简直是浪费机会。 所以符婉立刻又开始投入工作，不过佛手螺可比红螺难薅不少。 到底是藤壶类的东西，佛手螺底下看起来就跟礁石合为一体了似的，符婉薅了老半天，才薅下两三个。 最关键是那礁石缝隙狭窄，戴了手套根本不好塞进去。 这样下去还得了，这一小片佛手螺都能整上半天。 符婉想了想便去叶小翠那里拿过一把火钳，然后便夹住佛手螺再用力拔。 这下可比直接用手薅快多。 这边的佛手螺不少，但是很多比较矮小，切下来也就光一个壳。 所以符婉只挑大的，小的都任由它们继续长大。 叶小翠几人忙活完红螺后，环顾一周也发现了符婉这边的动静，于是又过来这边帮忙。 符明跟杰克找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东西后，便对不远处树上椰子打起了主意。 椰子树很高，但是却难不倒从小爬椰子树长大的符明，只见他三两下便爬上了树，然后将手里的刀对准椰子，没多久便有好几个椰子落下，引得符灵跟秦明珠直鼓掌。 这快乐的气氛也没维持多久，符灵突然发出了声尖叫，符婉拔腿跑过去时已经来不及。 只见杰克将孩子拉到一边，然后手里捡起地上的长条，快速甩到远处。 “该死的斯内克！” 第392章 灰蓝扁尾海蛇 符婉跑过去将吓坏的符灵护在身后，那条蛇被杰克丢到一边后，还吐着蛇信子瞪着众人。 那种感觉让人顿时汗毛直立，符明眼看着树下出了事，急忙从树上下来。 而他们中对蛇最有经验的莫过于刚跑过来准备抱个椰子吃的叶林，只见他将手里的桶丢下，然后从一边捡起根树枝，准备用树枝驱赶那条蛇。 谁料此时天空中一声呼啸，一个影子从天而降，然后利爪直接抓起那条蓄势待发的蛇腾空而起，然后再对准旁边的礁石狠狠丢了过去。 “小黄！”符灵一眼便认了出来。 从高空中落下的蛇还没反应过来，叶林见状急忙搬起一块礁石砸了上去，随后那蛇又扭动了几下身子，随后旁边的杰克也大着胆子，握紧石头砸过去，那蛇这才慢慢没了动静。 尼玛，差点吓死。 符婉平缓住狂跳的心脏，再仔细察看了一番两个孩子的情况。 还好，没有被蛇咬伤， 说到底还是杰克发现的及时，那蛇就藏在椰子树下，离符灵和秦明珠就一米左右的距离。 现在符婉当真信了符凤英说的杰克心地不坏，尤其是他刚刚的举动，更是让符婉刮目相看。 “谢谢你杰克，感谢你救了孩子们。” 符婉跟他道谢，杰克摆手nonono了半天，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悄声凑到符婉边上。 “美丽的女士，谢谢不用说，三轮车可以不可以让我开开？” 符婉哭笑不得，虽然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杰克这么喜欢三轮车，但也还是点头同意了。 “别说开了，送给你也ok。” 这句话让杰克顿时绽开了他来这的第一个大笑，“婉，没想到你也会说英文。” 符婉笑了笑，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不过这送三轮车肯定是不现实的，过过海关就不可能。 杰克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打算开过瘾了再回去。 因为这边上出现了蛇的缘故，符婉也不敢再让孩子离那些树太近，只让她们在边上的沙子里继续挖沙虫。 倒是叶林满脸的一言难尽，“阿婉，那只鸟是小黄吗，它在吃蛇。” 吃蛇。 ？！ 符婉虽然不敢置信，但是走到那块礁石旁边的时候，才发现小黄确实在用尖锐的鸟嘴啄食蛇肉。 它眼睛里还带着不少冷漠，时不时扇动着翅膀吓唬过来抢食的海鸟。 符婉过来的动静也惊动了它，它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抢食的，见到是符婉，才往后退了退。 甚至还企图蹲下把蛇肉藏在身后。 生怕符婉不让它吃的模样。 符婉被它这一段拟人化的表演给整笑了，她也不是反对小黄吃这个，毕竟刚刚要不是它及时出现，只怕大家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制服这条蛇。 现在的关键是，这条蛇能不能吃？ “阿林哥，你认识这蛇是什么种类吗？” 虽然蛇头已经被杰克他们砸得稀烂，但是蛇身上的花纹还是清晰可见。 叶林仔细瞧了两眼，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种蛇我在山上没有见过，可能是海蛇吧！” “海蛇，什么海蛇？” 符老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他钓了几条海鲈鱼上来，准备让大家伙简单吃点就拖网去。 听见符老大的声音，符婉心里也稳妥了不少。 叶林跟自己不认识这蛇，符老大没准认识。 果然，符老大看了两眼那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色也凝重不少。 “这蛇哪来的？” 符婉马上回答，“刚刚在椰子树底下的，还好杰克反应快，不然可能就咬到灵灵他们了。” “爹，这蛇有没有毒？” 符老大点了点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刚刚听符婉说差点咬伤外孙女，他真是吓得汗都出来了。 “这蛇不仅有毒，还是剧毒。你瞧瞧它身上的花纹，就不像是没毒的模样。” 这话倒也对，那蛇大概一米多，长得其实有点像之前符婉见过的银环蛇，身上也有一圈一圈的环纹。 但是跟银环蛇不一样的是，这条蛇的并不是白黑相间，而是蓝黑相间。头也比较大，嘴巴上带了点黄色。灰蓝扁尾海蛇，怕蛇的宝子快闭眼　　这会儿已经稀烂，符婉也只能勉强从那堆肉泥里找找特征，然后跟刚刚自己的回忆拼凑在一起。 “所以这是什么蛇？” 叶林不禁问道，他也是涨知识了，第一次见到蓝黑相间的蛇。 “这是灰蓝扁尾海蛇，剧毒海蛇中的一种。以后你们瞧见这蛇，还是能远离就远离吧。 这种蛇能在水里游，也能爬树。并且它们一般靠鼻子认定猎物。 估计是刚刚我们上岛，才把它给惊动了。” 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岛，没有蛇估计才奇怪。 “不过这蛇有毒，小黄吃了应该没关系吧？” 听见自己的名字，小黄还晃了晃自己的头，然后又趁着符婉不注意，偷偷啄了口蛇肉吞入腹中。 嗨呀，美味，太美味了！ 符老大摇了摇头，“没事，红隼也是猛禽，本身就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这点毒性，对它们没有影响。” 这就跟人们吃辣椒一样，本来辣味是过敏，辣着辣着就免疫了。 说话间叶小翠她们也已经烧起了火，钢精锅里的淡水沸腾着，符明带着杰克去旁边洗干净了几个海螺，准备吃完面再丢进去。 符老大见状也赶紧提着自己的桶过去，这次出来还是吃面，不过叶小翠也是个人才，听符婉说那条蓝瓜子斑自己吃，她虽然鼓了鼓眼睛，但是到底没骂出嘴。 只是把鱼尾巴和鱼头放了点油在钢精锅里煎了下，随后再加入水煮开，最后放面的时候，符婉站老远也闻到了鱼香。 至于蓝瓜子斑的鱼身，则是等面七成熟的时候再切成片放下去，烫熟的时候刚好面也熟了。 这蓝瓜子斑的鱼刺不多，符婉给符灵和叶小翠夹的时候仔细看了下，没什么小刺才递给她们。 大家伙都饱餐了一顿，倒是杰克吃完一碗面后，连汤喝了不说，还想再来一碗。 但是考虑到等会还得坐船，他只能默默放下碗筷，生怕这会儿好不容易吃进去的，等会又吐出来打窝。 第393章 上鱼了! 饱餐一顿后，符婉抬头看了眼表，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正是日头最晒的时候。 叶小翠让符明几人把赶海的收获都放船上去，今天也是奇了，赶海只有鱼跟海螺，以及符灵她们收获的沙虫。 连一只虾和螃蟹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符老大刚刚一到就放了蟹笼，里头甚至还有符明跟符亮斥巨资买的猪肝。 因为今天太阳比较大，所以符婉上船后就让符灵跟秦明珠去船舱里歇着，自己则跟叶小翠几人在船舱阴凉的地方串延绳钓的鱼饵。 符凤英因为刚吃完饭就上船，有些不适应，便也跟着两个孩子去了船舱休息。 但是符明跟符亮几个依然精神满满，在几个大男人把拖网推下去之后，又转头将自己带的钓竿拿了出来。 “快来钓鱼，今天再比比谁的收获多！” 上次那条大东星斑卖了足足三千块，可把符明给美坏了。 虽说自己分下来也不多，但是他心里爽啊！ 所以他一直都想着再出海钓鱼，毕竟在海滩上钓鱼，可没有这么大的收获。 能有两三斤重的海鲈鱼都是顶天了。 “阿婉，帮我拌个饵料可以不，哥包了你今晚吃的鱼！” 符婉被符明这话给逗笑了，她要吃鱼，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哪还要符明去钓。 不过她也没扫兴，笑咪咪地接过饵料桶，然后把刚刚切好的八爪鱼触须和沙丁鱼块丢了进去。 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她也知道为啥符明为啥让自己给他拿饵料，无非就是觉得这饵料能钓大鱼。 符明其实也知道符婉不差鱼吃，但是自家妹妹配合他的表演，他也高兴得很。 只是这份高兴也没维持多久，他提着个饵料桶正得意洋洋地准备串上鱼钩，谁料符亮跟叶林居然这么默契——叶林抱住符明，符亮则提着符明的饵料，迅速倒进桶里与自己的混在了一起。 这还不算，他又将叶林的倒了进来，混合均匀后才又往别的桶里倒。 “哎哎哎，你们太不厚道了吧，阿亮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 符明气得直嚷嚷，好不容易挣脱了叶林的禁锢，自己这桶里的饵料也换完了。 旁边的杰克刚平缓住想吐的冲动，就瞧见这三人闹了起来。 他疑惑不已，还以为他们要打架，结果符明嚷嚷完，便又开始串鱼钩。 其实这些饵料并没有什么区别之处，符明心里也清楚，毕竟饵料都是叶小翠和姜春兰准备的，甚至符亮跟叶林拿的饵料也是出自符婉手边的那个桶。 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符亮跟叶林是自己抓的饵料，符明的则是符婉抓的。 他们俩也是没想到可以让符婉代抓，直到符明开口才反应过来。 但自己的饵料都准备好了，他们也不好意思麻烦符婉。 所以两人一对眼神，居然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次带上船的钓竿一共有六根，符明自打上次那根钓竿断了后，又磨着符大爷帮忙选了根韧性好品相佳的竹子，经过好一阵的改造后，他才带上了船。 今天，就是这根钓竿的首秀。 符婉在观看他们几个演小品的时候，也跟叶小翠姜春兰串好了延绳钓的鱼钩，符老大扭头看见符婉搬着延绳钓的排钩往甲板走去，立刻就放低了船速。 “娘，婶子，等会放完延绳钓，你们俩也进船舱里歇歇吧。” 符婉一边放钩子一边跟叶小翠两人说道，叶小翠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好，这会儿太阳大，延绳钓也要等上一两个小时再收。 “阿婉，你要不要也去歇歇？” 符婉摇了摇头，自家这船就一个休息的船舱，空间也有限。 要是姜春兰和叶小翠进去，再加上符凤英，便有两个孩子三个大人了。 估计都挤得很。 “我就不去了，正好今天天气好，我下海看看去。” 听见符婉要下海，叶小翠又忍不住唠叨：“那你自己看着点，差不多到时候就回来，可别游远了。” 符婉点了点头，“娘，你们放心吧。” 她其实也是很久没有下海，感觉有些想得慌。 其实自从吞下鱼珠后，符婉也能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变化。 不光自己的五感敏锐不少，而且对于海洋，有一种从心底生出自然而然的渴望。 而且不管自己在多深的海底，目前她也没有发现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最多就是之前捡到金砖的时候，往回搬的时候觉得手有点酸。 “哇，我上鱼了！” 叶林的声音打断了符婉的思绪，她闻声望去，就看见叶林拽着钓竿正在遛鱼。 符明符亮羡慕不已，他们俩还是渔民土着呢，咋还不如个半道出海的猎户。 不争气啊，不争气！ 符明狠狠地拍了把自己手里的钓竿，自己在竹林里寻了半天才找到的好钓竿，你可得争点气啊！ 杰克之前并没有海钓过，这会儿见叶林大声叫喊，便抛下手里的钓竿跑过去看热闹。 符婉见状也拿起了旁边的手抄网，准备助叶林一臂之力。 拉扯对峙间，海里那条鱼也没有坚持很久，加上叶林也不是之前那个没有海钓经验的菜鸟，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一条鱼的身影便浮现在海面上。 符婉第一时间便瞅见那条鱼的位置，急忙将手抄网伸了过去。 “噢阿婉，让我来try try！” 符婉被这句话累得不轻，不过杰克好歹也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自然手臂比符婉长了不少。 加上这货还是个年轻男人，正是全身力气的时候。 所以符婉也乐得清闲，把捞鱼这个活让了出去。 本来她上船就换好了衣服，刚刚准备拿工具潜水去，这会儿鱼都要捞上来了，她自然要瞧瞧是什么鱼再走。 “马友，这不是马友鱼吗？” 符亮第一个嚷起来。 符婉仔细一看，嘿，还真是马友鱼。 “好久没见马友，这条鱼看着应该有个两三斤，要不留着回去煎着吃？” 自从厨艺大涨后，符明看见杀鱼都想上手做成菜。 符婉挑挑眉，正要说什么，旁边的杰克突然惊呼。 “噢法克，我的竿！” 第394章 海中白条 眼看着钓竿掉入海里，杰克急得啊，当即就要脱了衣服往下跳。 符婉一把拉住他，然后示意旁边的符明把这人往后拖。就这白斩鸡的身材，差点辣到她的眼睛。 最关键是她们也不知道这货会不会游泳，万一他跳下去，回头还得他们兄妹几个救。 随后符婉再翻身入海，随着海浪的起伏，符婉下去的时候甚至都看不见什么水花。 左右自己都是要下海，早下晚下的区别罢了。更何况这钓竿可不是平白无故地掉进海了，搞不好下面就有条鱼拖动，说不定还是条大鱼呢！ 杰克压根不知道符婉一开始就打算下海，这会儿看见符婉“奋不顾身”地下海给自己捞钓竿，竟感动得热泪盈眶起来。 呜呜呜，没想到昨天还凶自己的人，今天居然敢跳海为自己捡钓竿，真是太感人了！ 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安提不愿意走了，这是漂亮国没有的人情味！ 符婉倒是不知道杰克心里所想，她下海后没多久就找到了杰克丢失的钓竿，并且立刻捡了起来。 钓竿一握在手上，符婉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拉力。 而且因为钓竿和鱼线都足够长，符婉并不能看见鱼线的另一头是条什么鱼。 这钓竿很长，最少有个两米，符婉在海里也不好跟那鱼斗智斗勇。就在这时，船上传来符亮的声音。 “阿婉，快把钓竿竖起来，我来遛它！” 此时符亮已经把自己的钓竿收了起来，符婉趁着那条鱼放松警惕的时候，握紧钓竿的末端，然后迅速将它往船边递过去。 符亮算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够到了符婉递过来的钓竿，然后便熟练的开始跟那条鱼抗衡起来。 在船上遛鱼可比海里轻松很多，在海里遛鱼那就是握着根钓竿跟着鱼遨游，一不留神就容易跟着鱼回老家了。 符亮遛鱼也是有一手的，杰克看着这位伯拉得时不时放点线出去，然后过不了又猛收线，紧张得他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我去，白条！晦气！” 符婉在海里自然第一时间看清了那鱼的模样，白条其实就是海鲢，这种鱼就是钓起来也就图个手感，要论吃和价值，那估计之前符灵她们俩孩子挖的沙虫都比这玩意好吃点。 她一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自打重生后自家船海钓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差的鱼。 但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条鱼的体形特征，怎么看也确实是海中白条海鲢无疑。 海鲢的体形特征，就是身体延长，侧面看起来有些扁平。这鱼的头一般都比较细长，眼睛大嘴巴也大。背上为黄灰色，散布着不少黑色细点，身体侧面及腹部则是银白色，胸鳍和尾鳍则有淡淡的黄色。海鲢网图　　“尼玛我去，早知道是白条，还麻烦阿婉捡什么钓竿啊！” 符明也是骂骂咧咧，都说新手钓上来的鱼一般都是极品，要知道上次叶振兴一个孩子都钓上来条黄鳍金枪鱼，这杰克刚刚上鱼，他还可期待了。 不要说金枪鱼，就算是条海鲈鱼他都不至于这么晦气。 这洋人杰克，手气怎么也这么极品呢？ 毕竟极品烂也是一种极品啊！ 鱼拉上来后，甲板上除了杰克高兴，大家伙都是毫无兴趣。看这白条都觉得辣眼睛，还不如都瞅瞅叶林旁边的马友鱼，还能多洗洗眼睛。 毕竟马友鱼也是海鱼中性价比极高的一种。 马友鱼的学名其实叫四指马鲅，在当地也被叫成午鱼。马友鱼属于马鲅科，身体也是延长并且侧扁。这种鱼的头中等大小，嘴巴大，下颚小。背上为深蓝色，腹部则是银白色。尾鳍和背鳍有蓝黑色的边，腹鳍则跟腹部的颜色一样，都是银白色的。 而之所以叫四指马鲅，则是因为它鱼鳃下左右对称，分别有四根“胡须”。马友鱼，很香很好吃　　马友鱼的肉质非常嫩，并且这种鱼的油脂非常多。这鱼跟猪一样，鱼越大油也越多，如果放一点点油煎，就能收获一碗又香又鲜的四指马鲅。 那香味，不夸张，一个村都能闻见。 而且这种鱼不仅好吃，关键是营养十分丰富且肉肥刺少。对于这个连猪肉都奢侈的时代，这鱼无疑是老人孩子及怀孕的人非常好的营养品。 这也是为什么马友鱼受欢迎的原因，甚至还有一句话，叫做“四指马鲅，猪也不换”。 “大林子，别看了，这鱼得赶紧放血用冰块养起来，再看下去回头就不好吃了！” 符亮见叶林还在欣赏自己的收获，忍不住提醒道。 马友鱼也是上岸就噶的鱼类之一，这血得抓紧时间放，现在都算晚的了，刚刚大家伙都忙着救杰克的那条晦气白条，忘了叮嘱啥也不懂的叶林。 一听这话，叶林便手忙脚乱地找刀给鱼换血，因为之前他瞅见了符老大怎么给鱼放血，所以虽然有些生疏，但是也很快便放干净了这条鱼的血。 好在今天温度不高，这条鱼上来后虽然奄奄一息，但是也没有立刻去见阎王爷。符亮察看了一番鱼鳃处鱼肉的颜色，还好晚放血没有怎么影响肉质。 “没事，阿亮哥，这条鱼十有八九是自己吃，要是有点血丝也没多大关系。” 符明安慰道，这马友鱼最多也就两三斤，他估计就这么一条，符婉符老大他们也不会同意把这鱼卖出去，一准是留下来家里人尝尝鲜。 要是叶林明天回青山村，甚至还能带点回去给叶建国他们尝尝。 “哎不对，阿婉呢？” 想到这鱼的归宿，符明这才注意到自家妹妹压根就没上来。 他慌忙跑到船边往海里看，却半天也没瞧见符婉的影子。 “阿婉！” 符明忍不住开始叫喊符婉的名字，半晌也没有人回答。就在他再次慌乱的时候，海风里隐隐约约传来符婉的声音。 “我出海潜水去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符婉的笑声。 “你们看，那边是不是阿婉？” 叶林眯着眼睛指向远方，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好家伙，符婉居然骑着一条虎鲸在海面上兜风！ 第395章 滴滴打鲸又来了 符婉其实也没想到这么巧。 在看清杰克钓上来的是白条后，她就瞬间没了兴致，转身便往海中游去。 就这样的运气，可别把自己给感染了。 她今天潜水可还没开张呢！ 也就是她转身之后，突然有些想念小虎鲸来。别的不说，之前滴滴打鲸那次，体验感是相当不错的。 于是她便浮出水面，吹了两声口哨。 这口哨的声音其实不小，连驾驶舱的符老大都瞧见了，不过甲板上的符明几人因为还在吐槽白条，所以才没注意到。 符老大在符婉跳进海里之后便已经把船速放到最低，想的就是符婉等会好上船。结果看到闺女朝着自己做了一通首饰后，符老大也明白了闺女的意思。 这孩子哪里是追着钓竿出海的，分明是为了潜水去的，这捡钓竿只怕是顺便的。 符婉要是知道符老大这么想，高低要嚎一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口哨声被海风带出去很远，符婉几乎两三分钟的时间都没等到，就远远地看见了小虎鲸那熟悉的背鳍。 小虎鲸要是认真起来，在海里游行的速度那是跟炮弹也没什么区别。并且它也能精准地感应到符婉的位置，没多久的功夫，就来到了符婉身边。 两脚兽，你可来找我玩了，我可太无聊了！ 符婉先是照例摸了摸它的头，跟它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小家伙，最近你们还好吗？” 赤潮和台风齐齐袭来，只怕看似美好的大海，其实也并不平静。 “嘤嘤！” 小虎鲸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当即就开始嘤嘤叫起来。 那语调宛转轻柔，一听就是在撒娇。 惹得符婉又忍不住摸了几下它的头，甚至还拿手扒开它的嘴巴，检查下这货最近有没有被鱼刺卡到。 毕竟这家伙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拖着根鱼刺的魔鬼鱼，而它虽然对魔鬼鱼鱼刺上的毒免疫，但是如果嘴巴被鱼刺卡伤，并且长久不处理的话，仍然还是会容易化脓，到时候这货肯定又得疼得满大海找自己拔刺。 小虎鲸可不懂这两脚兽是要给自己检查嘴巴，还以为符婉这是跟它玩呢。 所以特别顺从地张开了自己的大嘴。 鉴于之前被虎鲸嘴巴里的味道熏到，符婉在这货张开嘴巴的那一刻便努力屏住了呼吸，但是奈何这货嘴巴里的味道实在太大，符婉还是被熏得只摇头。 好家伙，可惜今天自己没带刷子来，不然怎么也得给这货刷刷牙。 即使虎鲸嘴里味道大，但是符婉对它也是真关心，再加上虎鲸张开嘴巴后嘴里的味道也会被海风带走不少，所以符婉没过多久便已经可以凑近这家伙嘴边仔细检查了。 还好，虽然这家伙嘴巴上有几处轻微的伤口，但是符婉并没有在它嘴里发现鱼刺的踪影。 检查完后符婉甚至还摸了摸这家伙的牙齿，当真是锋利无比，一口尖牙看着咬合力就惊人。 “好了，今天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海里玩玩吧！” 符婉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符灵跟秦明珠有叶小翠她们看着，自己也不用潜水找什么东西，正好跟着小虎鲸去海里耍耍。 至于等会带什么海货回去，那肯定就是开盲盒，碰见什么值钱就捡什么了！ 大海浩瀚无垠，她之前探索的那些地方，只是这海洋的一角。 “嘤嘤！” 小虎鲸高声叫唤了一声，随后又用头蹭了蹭符婉的手。 正当符婉以为它没听懂的时候，小虎鲸突然往海里下潜了不少，那高度，正好适合符婉抬脚坐上去。 “好家伙，我就知道你能听懂！” 符婉这下再也没忍住，朗声大笑起来。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是小虎鲸本身智商高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吞过鱼珠，不管是富贵花开老祖宗，还是小虎鲸及它的种群，甚至还有之前的抹香鲸座头鲸，自己跟它们沟通起来并不费劲。 但这也得是本身智商不高的鱼类，像石斑鲷鱼那些，那根本没法沟通的。 不然这要是能沟通，想想画面也是惊悚得很，自己也没法捕鱼了。 符婉也想过自己之前吞下的那颗鱼珠到底是什么，但是那时候为了防止沈老太他们抢夺，自己也没来得及怎么观察就吞进了腹中，现在就算她想吐出来看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她后来在给妈祖娘娘上香的时候，突然有了顿悟。不管这鱼珠是什么，目前来看，给自己带来的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除了五感敏锐了不少外，她能跟海洋里智商高的动物们沟通，并且自己及家人的海运也好上了不少。 能碰到这样的机遇，没准也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机遇，而将心比心，她只要在生活中尽力帮助国家帮助该帮助的人，然后把自己的生活过好，那也是对得起这颗鱼珠了 这么想着，符婉当即脸上又换上了笑容。 别的不说，过好当下。 这份快乐也感染到了小虎鲸，它丝毫没有当坐骑的憋屈，甚至全力加速，带着符婉时而出现在海面上吹着海风前进，时而又冲进海里，享受海浪被破开的快感。 真正意义上的乘风破浪也莫过于此了。 而就在这时，符婉隐隐约约便听见了符明喊她的声音。 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焦急。 符婉马上心虚了起来，糟糕，自己要下海潜水这事好像还没跟符明她们说呢。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高声大喊一句“我出海去了”，然后再次笑着跟小虎鲸继续乘风破浪。 “小虎鲸，我们去海底看看吧！” 符婉一手紧紧拽着小虎鲸的背鳍，一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背。 小虎鲸闻言，马上就将头埋进水里，然后带着符婉往海里冲去。 坐在虎鲸身上看海底的视角跟符婉自己潜水时是不一样的，五彩斑斓的鱼群如走马灯般在自己身边路过，随后因为被虎鲸吓到，又跟烟花似的散开，那模样，实在有趣。 正当符婉享受在海底遨游的乐趣时，她却无意中瞟见却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个黑影，正朝着这边飞速游来。 第396章 两鲸齐驱 眼见黑影越来越近，不光小虎鲸，连符婉都有几分紧张。 大海里到底有多少生物，没有人说得清楚，而就算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没办法探究深海海底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过符婉此时也不在特别深的深海，她估摸着这会儿最多也就水深五六百米左右。 但是这会儿的海底，已经是漆黑一片，要不是符婉的夜视能力不错，这会儿她也根本无法发现黑影的靠近。 只是随着这黑影的越来越近，符婉却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老熟人。 哦不对，应该是老熟鲸。 看着大头，还有憨憨的表情，再加上明显没有成年的模样，符婉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之前那条小抹香鲸！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小抹香鲸长大了不少，体格子看起来都跟小虎鲸差不多大，但是对于抹香鲸这个种族来说，它还是个鲸宝宝。 看见小虎鲸，小抹香鲸本来也是紧张得不行，因为对于抹香鲸来说，虎鲸也是天敌之一。 谁让虎鲸群啥都能吃两口，啥都能去撞两下。 但是等看见小虎鲸背上的符婉时，它又是呆在了原地。 符婉甚至从它那憨憨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两脚兽，你怎么跟这个街溜子一起玩？！ 符婉被它的目光瞅得有些心虚，但是随后她也理直气壮起来。 要算起来，自己跟小虎鲸还是先认识的呢，小抹香鲸也是后面才遇上的。 有那么一瞬间，符婉甚至有点渣男带着原配，被小三抓包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马上被她摇了摇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符婉迟迟没有反应，小抹香鲸眼里的不可置信转眼间就变成了几分伤感。 小眼睛就这样湿蒙蒙地瞅着符婉，把符婉都心疼坏了。 她当即朝着小抹香鲸招了招手，小虎鲸本来因为抹香鲸的靠近还有几分跃跃欲试，一副随时战斗的模样。 被符婉轻拍了两下后，它才老老实实地没有动作。 但在符婉看不见的位置，它还是朝着小抹香鲸龇了龇牙，惹得小抹香鲸瑟缩了两下。 也许是还记得之前符婉帮助过自己和妈妈，小抹香鲸最终还是顶着压力来到了符婉身边。 对于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符婉打招呼的方式无疑就是摸摸它们的头。 小抹香鲸虽然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被符婉摸了几下头后，它居然爱上了这种感觉。 见符婉停下来，还忍不住用大头蹭了蹭她，示意她继续。 惹得符婉又薅了它好几下。 这小虎鲸可不高兴了，嘤嘤叫了好几声，随后便游到符婉身边，一甩尾巴便把小抹香鲸拍到了一边。 然后也用头蹭了两下符婉。 这下该轮到我了吧！ 符婉见状哭笑不得，她潜水也得带点东西回去，现在这么久了还颗粒无收，要是一直在这玩，也不知道得玩到啥时候去。 所以她拍了拍小虎鲸的背，“走，我们去捕猎吧！” 小虎鲸应了声，符婉还是坐在小虎鲸的背上，小抹香鲸见状也跟在一边，一副你们去哪里我都要跟着的模样。 跟着就跟着，两头鲸一起带自己在海里遨游，两鲸齐驱，这种事换谁谁不迷糊！ 小虎鲸游行的速度很快，小抹香鲸的速度也不慢。 也许是旁边多了个小伙伴的缘故，小虎鲸一路高兴得很，见到鱼群便冲过去，倒是把在它背上的符婉吓得不轻。 老天爷，她可没戴面罩，要是这些鱼的鱼鳍锋利，那可是要毁容的！ 不过好在鱼群当即就被吓得一哄而散，即使有躲闪不及撞到符婉的鱼，也大都是小型观赏鱼，并没有对符婉造成什么伤害。 正当符婉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远远地，她就看见了前方的一条大魔鬼鱼。 这魔鬼鱼十分巨大，双翅展开差不多有两米，正拖着根长长的尾刺，在追着小海鱼跑。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虎鲸自打发现了魔鬼鱼的身影，整条鲸都兴奋了。 那就跟猫见了猫条似的，根本挪不开眼睛！ 符婉赶紧顺势从它背上下来，这家伙是真的喜欢魔鬼鱼，眼瞅着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在它背上还容易影响它发挥。 对于符婉的离开，小虎鲸只瞅了瞅她安全无恙地停在一边，便当即加速，朝着那魔鬼鱼射了出去。 那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魔鬼鱼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小虎鲸一头顶飞了。 这一下冲击力十足，要换做是个人，估计也是五脏移位，体内大出血。 好在虎鲸并不会主动攻击人，不然按照它们的智商和速度，只怕比大白鲨还恐怖。 魔鬼鱼猝不及防被小虎鲸顶飞后，又慢慢悠悠地落在水里，明显已经奄奄一息。 这时候小虎鲸才又扑上去张开大嘴，这么大一条魔鬼鱼，它竟一口吞了，嘴巴砸吧砸吧嚼了好几下，才吐出一根长长的尾刺。 恐怖，太恐怖了！ 这下可不光把魔鬼鱼给吓没了，连小抹香鲸也没好到哪里去。 要不是符婉还在旁边，只怕这孩子都转身逃命去了。 妈妈说得对，街溜子果然不是好人，呸，不是好鲸！ 符婉也察觉到了小抹香鲸的不安，忙安抚地拍了拍它。 没事哒没事哒，大家眼熟下，都是一家人，以后它们就不会追着你们跑了。 小抹香鲸可不是魔鬼鱼，虎鲸们对魔鬼鱼的钟爱超乎寻常，对于大型鲸类以及鲨鱼，它们只吃内脏。 今天碰见抹香鲸，两鲸认识认识，以后见面也不要你死我活的。 这话其实就是对着小虎鲸说的，毕竟抹香鲸也就喜欢吃乌贼，以及其他的小鱼小虾。 它们的食谱可不像虎鲸那样乱七八糟，看见海里的生物都想上去尝两口。 就在符婉还在安抚抹香鲸的时候，不知不觉身边飘来一个东西，她下意识握住，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刚刚那魔鬼鱼的尾刺。 不过该说不说，这尾刺拿在手里就跟鱼叉似的，足足也有一米多长。 符婉拿着那玩意，感觉自己活像海王附体。 第397章 深海探险 不过该说不说，有这魔鬼鱼刺在手，的确更有安全感。 只是符婉还是把这鱼刺给丢了，因为魔鬼鱼刺上都是毒，要不是她手上戴着手套，她也不敢捡起来。 但是长时间握在手里肯定也是不行的，想到这符婉还是羡慕虎鲸的体质，这家伙可是对魔鬼鱼的尾刺毒性都免疫了。 许是惊恐之后反而更有食欲，眼看着小虎鲸还在那砸吧砸吧嘴回味魔鬼鱼的美味，小抹香鲸也没忍住，张开嘴在边上叼起几只乌贼。 这几只乌贼也就符婉的拳头大小，合在一起其实也不少，但是对于抹香鲸来说，可能塞牙缝都不够。 符婉见它来了捕食的兴致，便也没再管它，而是自己观察起四周的鱼类。 深海里也有不少好吃的鱼类，比如黄鳍和蓝鳍金枪鱼，但是这两种金枪鱼一般生活在水深一百到四百米的海域，所以她现在周围也没有这两种鱼类。 而且深海里乌漆麻黑的，海洋的压力也使长久生活在这里的鱼类都长得奇形怪状。 就在符婉绕过一个礁石的时候，她总觉得四周的氛围有些奇怪。 这边上的礁石其实不多，但是珊瑚礁却能看见不少。 只是这些珊瑚礁的模样都有些奇怪，因为距离远，符婉也没瞧太清楚。 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基本上没什么海鱼在珊瑚礁上游动。 这很反常。 符婉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鱼类们都不敢接近这里，而且隐隐约约之间，她还有一种被巨物盯上的感觉。 而且越往前走，那种感觉越明显。 甚至符婉都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嘤嘤！” 小虎鲸低低地叫唤了一声，紧接着它四处张望，没多久就来到了符婉身边。 符婉正要跟着它离开这片海域的时候，远处一团漆黑珊瑚礁居然动了动。 符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看去，那团珊瑚礁居然扬了起来。 这下符婉可看清了那玩意的模样，当即差点爆粗口。 妈祖娘娘哎，那是什么珊瑚礁，分明是根章鱼须团在那里等待猎物呢！ 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跨上小虎鲸的背，然后催促它快走。 小虎鲸也感觉到了危机，立刻甩着尾巴带着符婉迅速逃离。 不远处的小抹香鲸也察觉出不对劲，也立刻放弃搜寻乌贼们的踪迹，跟着符婉她们快速逃离。 小虎鲸这次游动的速度可以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符婉只觉得海水一直都在倒退，甚至鱼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虎鲸冲散了。 符婉将上半身紧紧贴在小虎鲸背上，这样不仅可以减轻海水的阻力加快前进的速度，也能避免自己被鱼群伤到。 足足向前游了大概十分钟，眼看着漆黑的海水也有了光亮，符婉这才拍了拍小虎鲸的背示意它停下来。 小虎鲸跟抹香鲸都累得不轻，这会儿纷纷停下来休息。 好家伙，刚刚那章鱼须，可比之前符婉捞鱼雷碰到的大家伙还粗上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她见过的那只巨型章鱼，或者说是生活在深海里的另外一只。 就刚刚那章鱼须，不夸张的说，连虎鲸这么大个头放过去，也就是个小卡拉米。 果然深海不是那么好去的。 符婉摇了摇头，所幸现在逃离了那片海域，以后去深海还是得警醒点。 自己也是碰见虎鲸和抹香鲸高兴了点，一时忘了深海里还有各种危险的巨物。 小抹香鲸跟小虎鲸歇了一会儿便又在附近找起了食物。 不过想想也是，那么一通生死时速下来，消耗的体力也不少。 于是符婉也当即开始在珊瑚礁里搜寻起来，这里的珊瑚礁可都是正常的，因为刚刚看错了，害得她仔细看了好几眼，才坚定这确实是珊瑚礁没错。 并且此时也有不少巴掌大的海鱼在珊瑚礁上穿梭，时不时下去吃两口美味的海藻。 符婉找了几个珊瑚礁的洞，也没发现龙虾的踪迹，不过倒是被她看见了一只足有她手掌长的琵琶虾。 她二话不说就朝着泥沙里按去，结果等她拿起来一看，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琵琶虾。 虽然跟琵琶虾有些类似，但这只虾的头上却明显有两个凸起的角，而且背上的颜色也比琵琶虾要红上不少。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符婉也认出了这虾的品种。 犀牛虾。 犀牛虾在当地也被叫成知了虾，这玩意的学名比较绕口，叫鳞突拟蝉虾。犀牛虾网图　　被叫成知了虾也是因为它的上半部分看起来有点像没成年的知了，而且这种虾，味道非常不错，基本上算是当地的虾中之王。 什么琵琶虾小青龙，在这犀牛虾面前，都是弟弟。 这种虾在海里十分稀少，符婉潜水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犀牛虾。 她以前也就在手机里见过这种虾，没想到这片海域居然会有犀牛虾的存在。 有一只就可能有两只，符婉当即便来了兴趣，立刻从腰上解下网兜，将自己手里的犀牛虾塞了进去。 然后她又围着那一片珊瑚礁地毯式搜索，没过多久，便又被她找到了七只犀牛虾。 这可就已经把网兜装得满满当当了。 这虾因为少，也就只存在于传闻里。而且这种虾因为喜欢把自己藏在珊瑚礁下的泥沙里，所以一般拖网和手抛网是不可能收获到的，必须得像符婉现在这样潜水才行。 而符婉估计这些虾带回去，符三那里的老板们肯定又得争抢，不过符婉也估计不了这玩意的价格，只能说一定不低。 她又找了一片海域后，也没再瞧见犀牛虾的踪影，于是符婉只能将拖着网兜，准备往另一片海域游去。 谁料就在这时，小抹香鲸快速地冲她游过来，那急匆匆的模样，倒是把符婉吓了一跳，还以为它后面有什么穷凶极恶的天敌。 没想到这家伙见到符婉后便立刻刹车，然后就在符婉和小虎鲸的目光下，它耸了耸尾巴，竟从尾巴下面拉出一坨不明物体。 ？？？？ 第398章 人类，你要粑粑不要? 符婉都无语了，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不明物体是什么。 这小抹香鲸也忒不将就，居然随地大小便！ 眼看着那玩意朝自己这边飘过来，符婉赶紧往后退了退。 这一动作，倒是把小抹香鲸整着急了。 只见它甩了甩尾巴，然后又用自己的大头顶着那坨不明物体，直直地朝符婉游来。 人类，你要粑粑不要？ 符婉惊恐地拼命摆手并后退，这是什么鬼，你不要过来啊！ 小虎鲸也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挡在了符婉跟前，两眼瞪着小抹香鲸。 大有一副你要过来我就顶飞你的架势。 好歹小虎鲸也是自己的天敌，小抹香鲸只能放弃那坨粑粑，然后失落了停在一边。 那模样，可把符婉给逗笑了。 她当即也明白过来，小抹香鲸为什么给自己送粑粑。 应该是之前自己捡龙涎香的时候被它看见，这小家伙虽然不理解，但是也记住了。 所以刚刚才会急匆匆地跑过来送上自己的粑粑。 眼看着那坨东西慢慢悠悠地落入海底，符婉还是带着它们往旁边游了游，直到海水清澈，看不见浑浊的东西后才给小抹香鲸比划。 自己要的并不是抹香鲸的粪便，或者准确地说，不是新鲜的粪便。 而是要在海上漂泊上百年，接受海浪和海风洗礼后的龙涎香。 小抹香鲸大大的脑袋全是问号，符婉为了安抚它的情绪，还拔出腿上的小刀，抓了只鱿鱼塞进它的嘴里。 小抹香鲸也反应过来符婉并不是嫌弃它，这会儿才又兴高采烈地继续捕食去了。 而小虎鲸却对这里的海鱼们兴致缺缺，这周围有不少单角鼻鱼和山羊鱼，但都不是小虎鲸爱吃的鱼类。 此时海里突然涌出一个巨大的鱼群，看那数量，估计得有上万条鱼。 符婉赶紧往海底游去，随后再扭头望向那些鱼群。 一个犹如龙卷风形状的鱼群在海中旋转，里面的六带鲹似乎被施了魔法一样，正聚在一起，共同完成这场震撼人心的表演。杰克风暴网图，说龙卷风形状绝对不是夸张　　符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杰克风暴，但还是依然对这幅景象折服。 太美了！ 就在符婉还在欣赏这幅美景的时候，突然间，那些六带鲹游动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没过几分钟就已经距离符婉好远。 而小虎鲸也从不远处叼了一嘴巴海鱼回来，甚至到符婉边上的时候，牙缝里还有条鱼窜出来逃之夭夭。 此时它也顾不上这么多，反倒是有些不安地示意符婉快走。 符婉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显然也来不及了。 因为她已经看见了六带鲹鱼群和小虎鲸不安的来源。 一只大白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距离自己只有十多米的地方，此时海水清澈，能见度很高。 符婉甚至看清了这条鲨鱼嘴里那冒着寒光的尖牙。 见到符婉和小虎鲸在一起，它还龇了龇牙，一副凶猛的模样。 小虎鲸对上这条大白鲨其实胜算不多，因为这条大白鲨显然是条成年的，而小虎鲸虽说智商高，武力值强，但是对上一只成年的大白鲨，那还是非常吃力的。 更何况虎鲸之所以能在海里称王称霸，也是因为虎鲸群的战斗力十分强大。可今天小虎鲸来找符婉玩了没有带着鲸群。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符婉已经将腿上绑着的两把刀都拔了出来。 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大白鲨突然往后退了退，眼中浮现出几丝恐惧。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眼神永远都是最容易看破对方情绪的标志。 符婉正觉得奇怪，就大白鲨那个体格，那一口钢牙，别说自己，加上小虎鲸可能都得倾尽全力战斗。 这会儿打都还没开始打呢，它怎么就害怕了。 紧接着，符婉突然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她扭头一看。 好家伙，小抹香鲸旁边一个庞然大物，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大白鲨。 分明就是那头被自己抠了藤壶的抹香鲸妈妈！ 小抹香鲸居然把自己妈妈摇来了！ 要知道一头成年抹香鲸，那体格子可能堪比两三只大白鲨。 就这体型的悬殊，不夸张得说，抹香鲸可能一屁股就能把大白鲨给坐出内伤。 也不是没有大白鲨反杀抹香鲸的历史，但也得好几条大白鲨一起。 而现在最关键的是，就算以个数来说，符婉这边明显更胜一筹。 可能也是发现了抹香鲸加虎鲸这个组合并不好惹，所以大白鲨只停顿了不到两分钟，便落荒而逃。 小虎鲸刚刚跟小抹香鲸相处的时候可是一副大哥的模样，现在看着成年抹香鲸在边上，瞬间乖顺得那叫一个听话。 就连小抹香鲸过来找符婉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它一把，它也是默默地游到一边，看这家伙表演。 没办法，大白鲨跟抹香鲸的大小相差悬殊，虎鲸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抹香鲸妈妈倒也没有驱赶小虎鲸，只是见到符婉后，也用头轻轻蹭了蹭。 但对于符婉来说，这可不是轻轻了，她差点被撞得翻了个跟头。 不过还好她底盘够稳。 随后她也是热情地拍了拍抹香鲸的头打招呼，这家伙身上藤壶寄生的痕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符婉摸着还有些不对，其实也看不出来它之前饱受藤壶寄生的痛苦。 随后符婉也是围着它身上游了一圈，确定它身上没有藤壶的痕迹后，这才放心。 眼看着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符婉在跟抹香鲸告别后，便打算跟小虎鲸往回走了。 浩瀚大海，自己此时也不知道在大海的哪个角落。 但是小虎鲸肯定知道回船上应该怎么走。 “那就拜托你再带我去找我家的船吧！” “嘤嘤！” 小虎鲸仿佛听懂了符婉的意思，等符婉在背上坐稳后，它马上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快速射了出去。 而等它们俩浮出水面时，别说自家船了，海面一望无际，空中盘旋的海鸟时不时冲下来。 看上去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但就是看不见船的踪影！ 第399章 海豚?不是! 老铁，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符婉也是无奈了，这茫茫大海，还真看不见自家船在哪。 不过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她回燕窝岛上等着也行，反正等会符老大还得回燕窝岛收竹筒和地笼那些。 “嘤嘤！” 虎鲸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声，把符婉吓了一跳。 紧接着，符婉便发现不远处有几个黑色的身影正朝这边游来，甚至还喷起了几个小水柱。 看那灰黑色的皮肤，符婉还以为是海豚，但是随后她又觉得不对劲，这海豚没有长吻。 不光如此，它们也没有背鳍。 虽然有几分难以置信，但是符婉还是认出来它们的种类。江豚小可爱　　江豚！ 水中大熊猫，比起虎鲸，更名副其实的街溜子！ 眼看着那几条江豚越靠越近，虎鲸忍不住嘴里发出声音，威胁它们离自己远点。 符婉闻声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友好点，它们不会伤害你。” 这些小家伙也是后世的濒危物种，别说伤害了，万一在你边上突然噶了，你还是负责任。 说起来像是碰瓷，但实际上也是因为江豚愈发稀少，人们不得不采取严峻的保护措施。 只是符婉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海里见到江豚，但想想也是，江豚属于洄游鱼类，喜欢生活在咸淡水交界的海域。 所以出现在海里和江里，都不算什么稀奇事。并且这些小家伙主要是以银鱼和虾等为食，并不会对虎鲸它们这些大型海洋生物造成威胁。 反倒是应该怕虎鲸才对。 但是现在这些江豚居然冒着被虎鲸捕杀的危险也要靠近自己，符婉总觉得它们是碰见了什么困难。 可能因为小虎鲸的威慑力还是太大，那几条江豚在距离小虎鲸还有五六米远的就停下来了。 但它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一直徘徊在那边，时不时吐两口水花出来。 符婉见状，想了想便从小虎鲸背上下来。 “你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 她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小虎鲸，毕竟这家伙对于江豚来说，还是非常可怕的。 自己本身就是想看看江豚是不是碰见了什么问题，万一小虎鲸跟过来，回头江豚又得跑了。 然而等符婉还没游到江豚旁边的时候，距离还有两三米，隔着不断掀起来的小浪花，符婉都瞧见了这几只江豚碰见的困难。 准确来说，不是几只，而是其中的一只。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渔网又落到了海里，江豚可能在捕食小鱼的时候不小心咬住了渔网，现在渔网包裹着那只江豚大半个身子。 并且看起来江豚被渔网缠住的时间也不短，连它的嘴巴和身上，都因为挣扎后的拉扯，渔网甚至已经陷进了它的皮肉里。 这可把符婉给心疼坏了。 而江豚看向她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哀求，见到符婉只身过来，其他的几只江豚也没有再围着那条江豚，反倒是游到一边给她让出了位置。 于是符婉当即便赶紧伸手在腿上摸出小刀，然后快速游到那条江豚旁边。 “乖乖，我现在就救你，你别怕。” 说罢她便用手抓住那些渔网，然后再将刀慢慢伸进去，再反过来将渔网挑破。 为了防止刀背对江豚背上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符婉甚至直接用另一只手遮挡住了这些伤口，然后让刀背抵在自己手上。 许是知道符婉这是在救自己，那只江豚也没有挣扎，任由符婉割破那些渔网。 不过符婉的动作也很快，基本上没过五分钟，就将江豚身上的渔网清理的一干二净。 其实江豚身上的渔网还好清理，倒是它嘴巴上的，费了符婉好一番功夫。 而且因为渔网缠住了嘴巴，这只江豚应该也有好几天没有进食，看起来也明显比其他江豚瘦了不少。 渔网清理完，符婉还没忘记将这些破旧的渔网团成一团，塞在自己的网兜里。 这要是又丢进海里，指不定又会缠住其他海洋生物，或者被它们吃进肚子里，最后造成再一次伤害。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渔网被清理完毕，那条江豚轻轻摆动了几下尾巴，随后又晃动了好几下，连嘴巴都张得大大的，似乎在不可置信。 符婉身上也没有带药，不过她看着这条江豚身上的伤口也有一些结痂，估计过上一阵子，它应该就能痊愈。 “咩咩～” “咩咩！” 几声细声细气的羊叫声响起，符婉还奇怪这海上哪来的羊，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居然是江豚的叫声。 此时那些江豚比刚才快乐不少，围着符婉咩咩叫了好几声后，才渐渐远去。 符婉估摸着它们这是急着觅食呢，那条江豚因为渔网饿了好几天，可不得多吃点补充元气嘛！ 救完江豚符婉可以说是心情愉悦，毕竟这又是功德一件。 要知道在后世，江豚濒危情况严重的时候，全国的江豚甚至可以计算出准确的数量。 所以说现在自己救一条江豚，以后江豚生江豚，说不定也是为以后江豚保护做出巨大的贡献。 这么美滋滋地想着，符婉转身才发现自己把小虎鲸给忘了。 不过小虎鲸也没傻呆呆地停在原地等她，就在符婉忙活解渔网的时候，这货又潜入海底噶了两条魔鬼鱼。 甚至自己吃了一条，另外一条还知道含在嘴里给符婉留着。 这可把符婉感动坏了，不过她也没有要跟小虎鲸抢口粮的意思，虽然魔鬼鱼值钱，但是小虎鲸给自己做了大半天的坐骑，她还愧疚没什么东西送给小虎鲸呢。 见符婉拒绝了自己的魔鬼鱼，小虎鲸也没多想，三两下便将这鱼吞入腹中，随后又示意符婉上来，准备再去找符老大他们。 这次还能让它找对了，令符婉惊奇的是，这家伙基本上都没有绕路，便径直往前冲去，等路过好几处无名海岛后，符婉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家船上飘扬的那一抹红旗。 小虎鲸这么牛掰，符婉都佩服不已。她不禁怀疑，这家伙不会在自己给江豚解渔网的时候，偷偷找同伴问路去了吧！ 第400章 江豚送礼 “好啦，我自己过去，你赶紧回去吧！” 符婉摸了把小虎鲸的头，离别在即，她也忍不住唠叨起来。 “在海里别老是一头鲸到处玩，看见大白鲨那些打不赢就赶紧跑。人类也不全是好的，你可别傻兮兮地被人抓了去。 还有那些东西不要乱吃，尤其看见渔网要远离，听见没有？” “嘤嘤！” 符婉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此时离自家的船最多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好在此时海面上基本没几艘渔船，她跟小虎鲸又潜在水里，没人能看见。 不然要是被人发现虎鲸背上驮了个人，只怕回去又是大新闻。 辛苦了小虎鲸这么久，符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这会儿手上除了一袋子犀牛虾以外，也没有别的东西。 “要不这虾你吃不吃？” 她将装着犀牛虾的网兜在小虎鲸面前晃了晃，令她惊奇的是，小虎鲸摇了摇头，并且还一脸的嫌弃。 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吃不吃！ 好嘛，符婉也没办法，“那我下次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带来给你尝尝。” 兔子老母鸡，也不知道虎鲸吃不吃。 符婉被自己的脑回路逗笑，随后便又拍了拍小虎鲸跟它告别。 “再见啦，我们下次再出来玩。” 该说不说，跟着小虎鲸在海里乱窜，也是挺有意思的。 符老大这会儿好像并不在拖网，而是用很慢地速度行驶着，符婉游回去的路上还遇见了两条足有两三斤重的鹦嘴鱼，她也没忍住，用网兜对准鱼就淌过去，那鹦嘴鱼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网兜困住了。 这种方法其实也是碰运气，但是符婉今天潜水没有带鱼叉和鱼枪，所以也是凑合。 当然，在路上看见大点的猫眼螺和带子她也没放过，就这样捡捡停停的，总算是回到了自家渔船附近。 “大哥，快来帮我提个东西！” 船还在动，符婉也没办法上甲板，只能大声喊符明他们。 结果符明那个聋子硬是没听见，还是叶林跟符老大听出不对劲，赶紧让符亮停船。 “阿婉，快上来！” 符老大朝着符婉伸出手，他在符婉下水没多久就跟符亮换了位置，然后便在甲板上边钓鱼边等自家闺女回来。 符婉将手里的两三个网兜递给他，随后才准备爬上甲板。 谁料她刚一动作，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她下意识望过去，没想到居然是之前那群江豚。 好家伙，她都没留意这些家伙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这要是被船压到，那她可就成罪人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 符婉摸了摸为首那只江豚的头，江豚跟海豚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微笑唇。 所以符婉怎么看都觉得它在朝着自己笑。 “你们赶紧走吧，别在船边逗留。太危险了！” “看到那些船在拖网没有，网，危险，离得远远的！” 符婉跟它们说话的同时还没忘记比划，就是生怕这些家伙看不明白。 谁料那几只江豚咩咩叫了好几声后，然后那只受伤的小江豚居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不仅如此，它嘴上甚至还叼着个东西。 怪不得自己刚刚没有看见那条受伤江豚的身影，原来是藏在水里。 “阿婉，你怎么还不上来？” 符老大把网兜放在一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里头的东西，便又来拉符婉。 谁料就让他瞅见了小江豚送东西的那一幕。 “我去，红珊瑚！” 符婉也没看清那玩意到底是个啥，只觉得是个巴掌大的红色石头，握在手里还有点重量。类似这样的红色小石头，图中是活着的红珊瑚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从哪里叼来的。 见符婉收下了东西，船上又冒出符老大这个生面孔，江豚们立刻便潜入水中，然后一阵咩咩叫后便在水里消失了身影。 符婉也没顾得上端详手里的东西，便被符老大拉上了甲板。 不管是啥东西，先上船再说。 “阿婉，赶紧先去换衣服擦下头发。” 符老大把符婉朝着船舱的方向推了把，叶小翠她们正在甲板上挑拣鱼货，见到符婉回来，众人脸上都是长吁一口气。 “阿婉，你可算回来了，这都过去三个小时了。” “对啊，可把我们急坏了。要不是知道你水性好，你爹都得在这甲板上跳脚了！” 符婉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在海里不知道时间，让大家担心了。”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快去换衣服！” 叶小翠连忙催促，符婉便三两步走进了船舱，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拿了条干毛巾擦干头发。 符灵跟秦明珠还在船舱里的铁板床上睡得正香，符婉换完衣服擦干头发的动静，也没吵醒这两孩子。 擦头发的间隙，符婉又摸出刚刚放在架子上的那块红色石头。 只见它通体赤红，上面有隐隐约约的珊瑚痕迹，但是因为常年的海水冲刷，摸上去甚至还有几分光滑。 小江豚送来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符婉又联想到刚刚符老大脱口而出的红珊瑚，忍不住皱眉。 她印象里的红珊瑚就是一棵棵跟小树一样，而眼前这块跟石头无异的东西，居然是珊瑚吗？ 符婉想了想还是把这玩意收了起来，不管其他的，这玩意看起来也不是珊瑚礁那种活物，自己先收起来，等没人的时候再问问符老大。 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带去问问冯骥或者京城的宁三爷也行。 这么想着，符婉便将这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布包里，她们上船之前都会收拾一些换洗的衣服，所以每个人都有个装衣服的布包。 放好那块石头后，符婉这才走出船舱。 见符婉出来，符老大脸上虽然想问什么，但还是忍了回去。 “阿婉，这些犀牛虾，你是哪里抓的？” 说实话，符婉也不知道是哪片海域，只能跟符老大说道：“就在珊瑚礁旁边瞧见的，爹，这玩意值钱不？” “值钱，咋不值钱！几十年前，一只犀牛虾可是能换十斤白面呢！” 第401章 甲板上的其乐融融 “至于现在能换多少钱，那也说不准，总之价格不会低！” 符老大拿个桶打了点海水，然后把符婉带回来的鹦嘴鱼和犀牛虾都养了起来。 这些东西现在都还是活蹦乱跳的，放些海水活到回码头是没问题的。 符婉见符老大一手包圆了这些事，便也没有再管，反倒是把目光放在叶小翠她们挑拣的鱼货上。 “娘，婶子，拖网的收获怎么样？” 叶小翠跟姜春兰拉了把身边的鱼筐给符婉看，“都是些普通的鱼虾，算不得什么稀罕货。” 符婉一瞧，还真是！ 叶小翠跟姜春兰鱼筐里都是些八爪鱼，还有便宜的对虾。 符明则忙着跟杰克一起在给抓起来的螃蟹绑绳子。 而符凤英也没闲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双手套，竟也跟着叶小翠她们挑拣起鱼货来。 至于叶林，则是负责把已经挑出来的大鱼，比如鲳鱼带鱼之类的，通通往鱼筐里搬。 确实都是些常见鱼类，虽说便宜，但胜在量大，应该能换回出海的本钱。 眼瞅着甲板上的鱼货挑拣得差不多，符婉便懒得找板凳凑热闹，反倒是一边和符明给螃蟹绑麻绳，一边好奇问道： “哥，你们今天钓鱼啥收获啊？” 说起这个，符明本来还有几分笑意的脸顿时一垮。 “别提了，都是邪门了，捅了鬼头刀的窝！” 杰克被他那郁闷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给符婉炫耀： “婉，我的鱼，很大！” 很大？ 多有大？ 符婉不免好奇起来，向符明投去疑惑的眼神。 “鱼是挺大的，这小子钓上来一条黄条鰤，足足有十几斤，差点又把他给拉海里去了！” 符亮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是坚信钓鱼界的传闻，那就是新手钓鱼必有好货！ 那一条黄条鰤，差点给甲板上的几个大男人给干废了。 要知道黄条鰤的狂野拉力不亚于牛港鯵，今天钓竿没有报废，也是纯粹妈祖娘娘保佑。 毫不夸张地说，在跟黄条鰤斗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模样，符明就差跪下来朝着镇上的方向给妈祖娘娘磕一个了。 不过好在妈祖娘娘也没忘记他们几个，最后轮到符亮拉钓竿的时候，那黄条鰤总算被拉上了水面，符明见状连忙抄过木棍给了它一棒。 这一棒子足以让黄条鰤暂时丧失挣扎的力气，随后旁边的叶林也没闲着，迅速用拿过钩子将那条黄条鰤勾住拉上了甲板。 正因为有这条黄条鰤的战绩，符亮才乐呵呵地去替换了符老大开船。 也正因为那条黄条鰤，杰克这家伙脸上的傻笑就没停下来过，甚至他还用蹩脚的华国语言告诉符明。 他，杰克，就是天选钓鱼佬！ 听清这话后符明压根就没藏着自己的白眼。 弟弟，你还是太天真了！ 钓鱼界，上鱼永远都是玄学加刺激。 符婉听完符明讲述完自己离开后发生的趣事，也是乐得哈哈直笑。 “婉，你笑什么，那鱼，不要很多money吗？” 面对杰克的质问，符婉只能笑着点头，“值，可太值了。” 怎么着也不能打击这兄弟的积极性不是！ 其实黄条鰤也算是高档鱼类的一种，它的整体模样其实有点像黄鳍金枪鱼，整体都是呈纺锤形。 跟黄鳍金枪鱼不一样的是，黄条鰤的胸鳍和腹鳍都比较短小，并且它的尾柄十分长，尾巴分叉也很明显。 而且这黄条鰤一般背上都是蓝绿色的，腹部为银白色。黄条鰤之所以有个黄条二字，则是因为它的身体两侧各有一条明显的黄色纵带，从嘴巴一直延长到尾巴上。黄条鰤网图　　高档鱼类的口感都不会差到哪里去，黄条鰤也一样，它的口感非常细嫩，据说做刺身入口即化，所以不少人就好这一口。 同时黄条鰤的捕捞难度也很高，这鱼其实也跟板机鱼一样，都有炮弹鱼的称号。 意思就是在海里游动时速度非常快，跟炮弹似的。所以拖网手抛网能抓到它的概率不高，基本上都是靠海钓。 不过符婉也没想到，这船两边这么多鱼钩，黄条鰤偏偏就咬了杰克的饵。 没准确实就是，新手钓鱼运气更好点！ 感叹完杰克的好运后，不知不觉符亮的船速也拉了上去，甚至已经拖网行驶了好一阵。 “阿婉阿明，那个什么洋人，快来吃点东西！” 符老大在符婉上岸后，便把煤炭炉子烧了起来，拖网里的鱼货有不少虾蟹，他都洗干净了直接烧开水丢下去白灼，刚好可以让大家伙垫垫肚子。 毕竟忙活了这么久，大家伙中午吃的面早就消化完了。 “老uncle，不是洋人，是杰克！” 杰克认真纠正符老大的称呼，符凤英也笑呵呵地给他纠正。 “不是老uncle，杰克，你应该叫舅舅。” “舅舅？” “哎！” 甲板上一片其乐融融，符婉则是船舱里把俩孩子叫醒。 这两个小家伙现在是完全适应了船上的生活，可能因为上午玩得太累了，这会儿竟睡了好几个小时。 符婉甚至还摸了摸下俩孩子的额头，害怕上午那条海蛇把她们吓出病来。 不过也还好，俩孩子额头上并没有异样，只是符灵闻了闻空气中虾蟹的香味，忍不住抱着肚子叫唤起来。 “妈妈，我饿了！” “饿了就赶紧扎好头发出去，外公肯定给我们留了大虾！” 秦明珠的头发不用符婉动手，自己也能扎起来，而符灵则还不行。 毕竟年纪小了不少。 俩孩子睡得脸上都是红彤彤的，走出船舱后见到符老大，又是一阵撒娇。 符老大确实给她们留了不少，本身船上的海货也是应有尽有，这些虾各个都有成人手指粗，肥美得很。 即使不用蘸料，也是非常鲜甜弹口。 有虾有蟹符明还不满足，特意在旁边的鱼筐里扒拉了几只八爪鱼洗干净丢进锅里，随后再蘸点芥末酱油塞嘴里咬一口，别说符明自己，就连叶林和杰克也爱上了这一口。 符婉出来也吃了不少，符老大给符亮也留了一份，他正打算让符明端去换符亮下来休息的时候，却无意中看见了海面上的异样。 海水翻腾，银光闪闪，海鸟盘旋不散，那是有鱼群的节奏啊！ 第402章 沙丁鱼群 “快，阿亮，赶紧把船开过去！” 符老大冲着驾驶舱高声大喊，旁边的符婉见状，便赶紧跟符明将手抛网拿出来。 有鱼群就意味着要用手抛网，毕竟鱼群在海面上，光拖网是不够的。 “阿婉，你能看清是什么鱼吗？” 符老大眯着眼睛看向远方，他除了那一片银光外，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尤其这会儿点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更是看不真切。 但这都瞒不过符婉的眼睛，她看了好几眼，才确定了那些鱼群的种类。 “爹，是沙丁鱼！”沙丁鱼鱼群，网图侵删　　除了沙丁鱼以外，似乎还有小竹荚鱼的影子。 符老大闻言有些泄气，沙丁鱼价格便宜，卖不到几个钱。 但是这鱼群就在眼前，要放过也是不可能的。 “抛网，就算便宜，这么多沙丁鱼也能换个几百块。” 符婉却不认为这些沙丁鱼只有几百块的价值。 “爹，我们先把这些鱼捕捞上来再说，如果品相好，到时候算我账上，我拉去罐头厂做罐头去！” 这么新鲜的沙丁鱼，不就是最好的罐头原材料吗！ 罐头厂还在收购别人的沙丁鱼呢，自己的送过去，才能避免中间商赚差价。 这话一下子就点醒了符老大几人。顿时大家伙奋斗的气氛也燃了起来。 对啊，这沙丁鱼拉去阿婉的罐头厂，可不正合适吗！ 随着船离那处翻滚的银浪越来越近，天上盘旋的海鸟也越来越多。 这些海鸟胆子也不小，眼看着船开过来，甚至还有好几只直接停在船的栏杆上。 符婉看着这些鸟，突然想起还在燕窝岛吃蛇的小黄，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就这样回归山林，还是打野玩够了又会回家。 “差不多了，下网吧！” 符老大吆喝一声，随后双手拿着手抛网用力转身，再猛得朝翻滚的海面抛出去。 符婉跟符明还有叶林也没耽搁多久，纷纷前后把渔网丢了出去。 至于杰克，那是没有手抛网的。 因为这小子还是个新手，这会儿时间就是金钱，手抛网的张数也有限，符老大便安排了他跟着叶小翠他们挑拣鱼货。 手抛网丢下去后，随着鱼群的挣扎，也下坠得十分厉害。 符婉能感受到自己手里抛网的拉力，正当她准备将手抛网往回拉的时候，符老大已经将自己的收获拉上了甲板。 “嚯，还真是沙丁鱼和小竹荚鱼！” 符老大感叹了一声，随后便把手抛网底下的绳扣解开，对准鱼筐就是一顿抖。 这样可以把手抛网里大部分鱼货都说瞬间抖进鱼筐里，至于挂在网上的，则需要叶小翠她们把鱼小心地解下来。 至于符老大，自然是又拿起一张手抛网丢了出去。 甲板上忙得热火朝天，驾驶舱的符亮也坐不住。 他干脆把船给停了，然后急匆匆地跑过甲板来帮忙。 大家伙拉上来的鱼货基本上都是沙丁鱼和小竹荚鱼，符婉最后的手抛网里，甚至还有不少龙头鱼。 龙头鱼比沙丁鱼要长一点，全身没有鳞片且为灰白色。龙头鱼网图，侵删　　这种鱼的嘴巴特别大，有两排很小的牙齿，上岸后也活不来多长时间，且特别容易变质腐烂，所以叶小翠和姜春兰干脆直接用多多的冰块给它们保鲜了。 龙头鱼因为没有鳞片的缘故，浑身的肉十分细嫩，而且它刺少肉多，没什么腥味，很受大家伙的喜欢。 所以龙头鱼的价格也算不错，比沙丁鱼和竹荚鱼要高一点，符婉前阵子在符三家里见过这鱼，符三收差不多一块钱一斤。 符婉拉上来的这一网龙头鱼大概有个四五十斤，叶林网里也有点，一二十斤的模样，都捡到了一个鱼筐里。 因为符老大他们的捕捞，沙丁鱼群被他们拉上来不少，但是也有很多跟着海浪逃走了。 符婉看了眼船两边都没有什么鱼群的踪迹，便让符明可以接着去开船了。 “傻鸟，走开！” 因为海面上已经看不见什么鱼，所以不少海鸟甚至直接在甲板上跟叶小翠她们抢鱼。 这可把杰克给气坏了，本来不让他丢手抛网就已经很恼火了，这会儿还有不少捣乱的海鸟，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可恶。 他那一声喊确实也惊飞了不少海鸟，但是也有几只胆子特别大的，就算杰克上手来抓，它们也能叼起一条鱼然后逃之夭夭。 甚至还有报复心强的海鸟，直接赏了杰克一坨鸟粑粑。 气得杰克直跳脚，把大家伙都给逗乐了。 符婉她们并不介意海鸟吃点沙丁鱼，也不算是值钱的东西，而且海鸟有时候可是他们的风向标，在海面上碰见了她们，也能反映出那里有鱼群。 之前她们也不就是这样抓到不少鱼的嘛！ 手抛网里的鱼都挑拣完后，符婉才有空再望向海面，但是很快她又发现了远处的不对劲。 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不少灰黑色的背鳍，紧接着就是一只只海豚开始跃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后再落入水中。 这幅景象实在漂亮，主要是这里的海豚少说也有上百只，上百只海豚不断冲出水面，这样的场景也实在难碰见。海豚群网图，侵删　　符婉自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海豚。 “哇，好漂亮啊！好多海豚！” 符灵跟秦明珠也趴在船边看向远处的海豚，这是她们第二次看见海豚，之前见到的也是中华白海豚。 因为种群数量稀少，上次她们遇见的还不足现在的十分之一。 由于附近出现海豚，符明的船也没开很快，甚至可以说是龟速行驶着。 这就给了大家欣赏这场盛宴的的机会。 也就是在这时，符灵突然低声尖叫起来，符婉还以为她遇见了什么事，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两只小点的海豚，居然游到了它们的船边。 并且还时不时将头露出水面，张开自己的嘴巴对着符灵她们发出好听的叫声。 符婉习惯性地扫了两眼它们的嘴巴，看见没什么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她也不禁疑惑起来，这海豚，怎么老张着嘴？ 第403章 贪吃的小海豚 一般海豚玩闹的时候就喜欢旋转跳跃，哪里会跟现在她们看到的这样，总是冲着人张嘴。 而且张嘴还不算，时不时还会叫上两声，还好因为海豚还小的缘故，声音也不算直达天灵盖。 “妈妈，我知道了！” 符灵突然惊声喊道。 符婉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小海豚为什么冲我们张开它的嘴巴了！” 符灵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定是因为它们饿了，想东西吃呢！” 这话逗得符老大几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海豚虽然亲人，但是也很少会问渔民要吃的。 符老大做了大半辈子的渔民，也没碰见过海豚问他要鱼吃。 小孩子的视觉可能不一样，但符婉想了想，竟然觉得符灵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于是她转头便去旁边的鱼筐里抓了两把沙丁鱼，因为怕海豚太小一次性吃不了多少，她还特意就只往小海豚的嘴里丢了两条沙丁鱼。 旁边那条小海豚见同伴嘴里有鱼吃，也急忙张开自己的嘴巴，甚至还在原地转起圈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讨食物来的！” 符婉无奈，又给另一条海豚喂了两条沙丁鱼，两条沙丁鱼估计还是太少了，符婉的鱼丢进它嘴里，这货半天也没合上嘴巴。 这意思符婉也没费多大劲就搞清楚了，要是这货能说话，估计就是催自己再多给点。 所以她干脆又多喂了两条过去，果然，那只海豚这才满意地合上嘴巴。 结果一只吃上了另一只又吃完了，甚至还发出不停地鸣叫声，催促符婉快点。 整的符婉额头都出汗了。 旁边的叶林等人也觉得稀奇，也抓了把沙丁鱼喂起海豚来。 不过这样的和谐景象也没维持多久，因为没过几分钟，便从海里跳出两只成年海豚，对着小海豚就是一通头顶尾巴拍，跟家长揍小孩那是一模一样。 “哈哈哈，估计这两只小海豚是被赶出来觅食的，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偷懒，没去追能吃的鱼群，倒是问我们要吃的！” 符婉忍俊不禁，这幅景象实在是太搞笑了，她居然从两只成年海豚身上看见了不少人类家长的崩溃。 见海豚已经逐渐远去，符明也当即加速开始继续拖网，左右海面上也没有鱼群，符婉便跟叶小翠几人又将延绳钓的排钩放了回去。 之前在她出海的时候，符明他们几个就将之前的延绳钓收了回来。 不过也没什么很出彩的鱼，都是些鲷鱼和海鲈鱼，大概在两斤左右，其中最值钱的，要数一条两斤左右的青衣。 延绳钓放下去之后，符婉又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将近三点，估摸着等拖完这一网，也差不多到傍晚了。 “爹，我们今天要在海上过夜吗？” 面对符婉的问题，符老大摇了摇头，“拖完这一网咱们就回去，明天我还得去新房子那看看呢。” 符婉跟符明的房子已经快接近尾声，所以符老大这段时间去的也勤，就是想着争取在过年的时候可以完工。 毕竟房子做好了还得透透，打家具那些事，也得费心看看。 起房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符婉能全心全意地搞钱，也是因为有符老大他们在后面当后盾。 “那我们要不现在就去收竹筒吧！” 符婉提出了建议，这会儿他们距离燕窝岛也有一两个小时的航程，刚好一路拖网过去，回程的时候就能起网。 不过在去燕窝岛的路上，符婉也没闲着，因为符亮又摸出了钓竿。 “阿婉，要不要来一竿？” 符婉本来想拒绝，但是符亮眼里的期待，让她实在不好开口。 于是她想了想，实在不行把饵一挂，然后让自家老爹看着也行。 至于自己，她则想回船舱里躺一会儿。 符婉这番操作符亮也是没想到，不过想想也是，符婉在海里潜水那么久，回船上后又是拉手抛网又是挑鱼货的，哪里停下来过。 符老大一人拿两根钓竿本来也没什么困难，但是随着其中一根钓竿传来拉力后，符老大便赶紧将另一根钓竿递给了一旁看热闹的叶小翠。 钓竿那头的鱼拉力并不是很猛，符老大收放了不到五分钟，便将那条鱼拉了起来。老鼠斑网图，侵删。大家别忘了长什么样哦　　“卧槽，老鼠斑？！” 看清符老大的收获后，符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符老大自打鱼拉上来，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怎么样，这鱼不错吧！” 面对老鼠斑，符亮跟叶林自然是服气的，杰克虽然不懂老鼠斑的珍贵，但看符老大一脸笑意，也知道这鱼价值不低。 倒是符亮忍不住发问：“叔，这上鱼的竿子是阿婉的不？” 这一点符老大倒是没有在意，听见符亮的话，他当即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钓竿，再看了两眼叶小翠那边的钓竿。 “对，这竿确实是阿婉那个！” 这下符亮就更郁闷了，早知道符婉打算甩出钓竿就休息去，自己揽过来多好。 虽说这钓上的鱼都是一起卖钱，但是拉鱼的手感可是个人享受的。 而且这还是名贵的老鼠斑，够他出去吹好一阵牛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符亮也是真佩服符婉的运气，人在船舱里睡着，这钓竿还能上好鱼。 而符婉自然是不知道甲板上鱼货的情况，她进船舱后基本上倒头就睡着了，也确实是有些累了，并且船在行驶的过程中随着海浪拍打，有些摇晃。 而在熟悉了船上生活的符婉来说，这晃悠的感觉就跟在摇篮里似的，更让她睡觉的时候梦都没有做一个。 等符婉再次睁眼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是红霞满天，夕阳正巧在这时候跳入水中，把海水都染上了颜色。 “阿婉，你醒了？” 符亮他们几人早就收起了钓竿，此时正拖着鱼筐，准备收延绳钓。 “阿亮哥，我来吧！” 休息了将近两个小时，符婉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符亮想了想便把位置让给了她，自己拉浮漂，符婉扯钓钩。 第404章 收获不断 叶小翠他们放出去的延绳钓在船的两侧，所以此时收延绳钓的人也分成了两边。 杰克以前也没见过这些东西，刚刚经过第一轮的延绳钓后，这会儿更是主动加入到了收钓钩的队伍里。 符婉刚拉住第一个绳钩，便感觉到了底下有东西在挣扎。 她二话没说迅速将鱼钩提起来，随后一条一斤多重的刺魨就出现在几人眼前。 “哟，这刺魨不错啊！” 符亮赞叹一声，随后还没等符婉上手，他便接过那刺魨把鱼钩拔了出来。 因为符亮的动作，刺魨也受到刺激感觉到了危险，没过一分钟，便瞬间给自己鼓成了刺球。气炸了的刺魨　　这可把符灵和秦明珠稀罕坏了。 刺魨这种鱼，其实跟河豚有点类似，在受到刺激的时候，都会把自己鼓成一个圆球，以此来威胁敌人。 但是在人类看来，这可就不是威胁，而是卖萌了。 刺魨跟河豚相比，还是比较容易辨别的。刺魨的背上是灰褐色的，肚皮为乳白色，并且背部和两边还有一些大的云状黑色斑块和许多小斑点，适合它们躲在珊瑚礁里不被发现。刺魨网图，侵删　　符灵跟秦明珠看着那条刺魨从圆鼓鼓地形状转眼又扁了回去，便又忍不住想上手。 结果符婉刚好拉上来一条黄鳍鲷，立刻便阻止了她。 “这刺魨可是有牙齿的，当心回头把你手指咬断哦！” 这话一出，当即就把符灵跟秦明珠都吓退了好几步。 不过符婉也不是纯粹吓唬她们，这刺魨别看不大，它可是有两排板牙的。 毕竟是肉食动物，之前隔壁村，甚至还有个渔民手指被刺魨咬断的。 所以刚刚符亮看见是刺魨后便赶紧接过去把鱼钩取下来，也是为了不让符婉有受伤的风险。 刺魨生气的时候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它其实还是有毒的鱼类。跟狮子鱼金鼓鱼那些不一样，它有毒的不是身上的刺，而是内脏。 刺鲀的内脏都含有剧毒，只要一点点便足以送人上西天，但是它的皮肉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所以只要经验老道的渔民或者厨师，将它处理干净就可以了，而且刺魨的价格也不低，差不多在一块二左右每斤。 两边的延绳钓都没什么空钩，除了刺魨以外，符婉这边还收获了两条一斤左右的黄鳍鲷和黑鲷，而叶小翠杰克她们那边则收获了几条海鲈鱼和一条两斤多重的龙胆石斑。 这眼看着马上就要靠近燕窝岛了，符婉赶紧把剩下的两个钩子都拉了上来，本来还以为又是鲷鱼，没想到居然是两条两三斤重的芝麻斑。 芝麻斑其实也是石斑鱼中的一种。因为身上长满了芝麻大小的斑点，所以被称为芝麻斑。 芝麻斑浑身都是深棕色，形状跟其他石斑鱼看起来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这种石斑鱼以肉食为主，生性十分凶猛。芝麻斑网图　　虽然没有老鼠斑和东星斑名贵，但是因为肉质鲜嫩，非常受饭店的欢迎，所以价格也十分可以。 不过符婉之前也没逮到过芝麻斑，所以也拿不准能卖多少钱。 “哟，这两条芝麻斑不错！” 符老大准备去操控起网机将拖网拉上来，转身便看见了符婉和符亮从鱼钩上解下来的芝麻斑。 符婉顺势便问了一嘴：“爹，这芝麻斑现在是什么价格？” 符老大停住脚步，想了想便道：“海鲜的价格一天一个样，要是这阵子变化不大的话，应该能有个一块五左右。” 一块五其实也不错，这还是现在海鲜涨了不少，毕竟之前东星斑也才一块左右的价格。 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年代的钱值钱，工人们的工资也才30块不到呢。 芝麻斑和刺魨那些活鱼都是用一个高大的鱼筐装着的，这个鱼筐其实也就是个大水箱，里面装着海水，可以让这些鱼到达码头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 本来如果船上有活舱，这些活鱼活虾都是丢在活舱里养着，但是符老大这艘船当初做的时候并没有建活舱的位置。 所以要活舱，还得等过年前要造船厂交付的新船。 延绳钓都收上来后，符亮跟叶林把甲板上的东西都搬开，然后将拖网的绳子绕上起网机。 而叶小翠跟姜春兰则忙着把延绳钓的鱼线鱼钩都盘起来，这些东西收起来之后，便是挑拣最后一网鱼货。 起网机工作的声音依然还是一阵吱吱呀呀，符老大一直等着拖网被起网机升到甲板上空之后，才把起网机给关上。 “快快快，解了网兜挑拣完就要回家了！” 符老大吆喝一声，在船上折腾了一天，还说不说，出的汗都有几分海水的咸味。 这次解网兜的是杰克，他之前还没有体验过，符明教了两三下后，他也很快学会了绳扣的解法。 随着那根麻绳被抽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下鱼的声音，众人早就躲在了一边，但也有不少鱼货因为惯性，蹦到了脚边。 “天老爷，这咋还有鲨鱼呢！” 叶小翠震惊不已，符婉闻声望去，几条狗鲨正在鱼堆里不断挣扎。 这一网鱼货，可比之前那网好上不少！ 姜春兰也是点头称赞道：“刚刚拉起来的时候，我就瞅着这网比之前那网重一些，果然都是好货！” 符婉跟符明几人话都来不及多说，便赶紧去一旁拖过鱼筐。 这一拖网的鱼货种类非常多，除了令人惊讶的狗鲨以外，也有不少沙丁鱼，估计是刚刚他们在追沙丁鱼群的时候撞进拖网里的。 不光如此，更多的是还有不少梅童鱼和斗鲳，为了更好地挑拣鱼货，符婉便用棍子把鱼堆扒拉开。 结果不扒还不要紧，这一扒，倒是把她也给震惊了。 “这是啥，犁头鲨？！” 听见符婉的惊呼声，众人也纷纷望过去。 “哎呦，还真的犁头鲨，我好几年没看见这玩意了！ “可不是吗，这犁头鲨价格也不错！” 就在众人一边挑拣鱼货一边议论纷纷的时候，海面上却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啾啾！” 第405章 海豚的回礼 这几声像鸟又不是鸟的声音，引得正忙着挑拣鱼货的众人也纷纷抬头。 符灵跟秦明珠早就趴在船边看向海面，没过多久便被她们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海豚，是海豚！” “海豚又回来了！” 听见孩子们的欢呼声，符婉不禁停下手里的工作，然后走到船边望向海面。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但是天上的晚霞依旧还留在那里，这绚丽多彩的颜色印在清澈的海水里，更是好看的不得了。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有几只海豚正在船的不远处，符婉看得清楚，里面那两只小点的，正是之前来讨鱼吃的小海豚。 看见船边出现了好几个两脚兽，海豚们也往船边游过来。 而因为刚刚拖网，符明也将船的速度放到了最低，所以这会儿海豚也不需要追着船，便能游到船边。 “咦，这海豚嘴巴里咋还叼着东西？” 符亮感到有些奇怪，倒是叶林给出了一个猜测。 “没准这海豚刚好就在附近捕鱼，吃高兴了才发出声音的。” 这就跟人吃到好东西也忍不住赞叹是一个道理。 符婉听着这两人天马行空的对话，也是忍不住摇头。 她跟这些有灵性的动物相处久了，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果然，那只海豚嘴里含着的鱼压根就没有往嘴里吞的迹象，不仅如此，它到船边后甚至还拼命往着头，一副要将嘴巴里的鱼递出去的架势。 “这是给我们的？” 符婉扒住船边，然后用尽全力弯腰接过那只海豚嘴里的鱼。 那条鱼没了海豚嘴巴的钳制，甚至还忍不住挣扎起来。 “大黄花？” 看清符婉手里的鱼后，符老大忍不住惊呼。 这鱼都送过来了，叶林跟符亮也当即明白过来。 什么含在嘴里吃鱼，人家那是要给他们送鱼！ 符老大恍然大悟，“刚刚那两条小海豚吃了两把沙丁鱼，所以它们这会儿是回礼来了？” “妈祖娘娘保佑，这海豚真不愧是公认的聪明！”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符老大，都忍不住赞叹。这海豚的行为，可不就是跟人类一样吗！ 小孩子去别人家吃了点东西，然后大人再拿点礼物当回礼。 只不过这两把沙丁鱼换一条差不多有两斤重的大黄花鱼，这可是他们赚了。 不光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上百斤沙丁鱼可能都没有这条大黄花鱼值钱啊！ 不光如此，就在众人还在惊叹符婉当今鱼箱里的大黄花鱼的时候，船边又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船声。 符婉等人再次闻声望去，敲船的自然是海豚，但却不是刚刚那条大海豚。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海豚嘴巴里居然叼着一根大海参！ 这海参看起来足有符婉的手臂粗，符婉生怕把海豚累着，赶紧又伸手接了过去。 “哎呦，客气，这也太客气了！” 符老大笑得合不拢嘴，当即便接过了符婉手里的海参。 符婉对海参没有兴趣，转头再看向不远处的那几只海豚。 这会儿海豚们又开始跃出水面，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后再落入水里，随着它们的不断跳跃，它们也渐渐地离船越来越远。 但是就算隔了老远，符婉还是能听见它们欢快的叫声。 “amazing！海豚居然会送东西！” 杰克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向符老大手里的东西惊呼出声。 别的什么鱼啊鱼的他不认识，但是符老大手里的东西，他可见过不少。 但是这么粗这么大根的，杰克同志还是头回见到。 这海上的生活，也太神奇太有意思了！ 不说别的，就今天这一天出海的经历，已经让杰克开始理解，为什么安提执意留在这里不肯回漂亮国了。 只不过符凤英不清楚的是，之前杰克不想她留在这里，是怕符婉她们是骗子。 但是即使现在杰克已经认同了符婉一家，他们在符家村呆的时间也已经没有多少了。 因为不光杰克，符凤英此时也是漂亮国的国籍，他们在华国呆的时间是有规定的。 如果超出规定时间不回去，那他们下次想再入境，签证也会困难不少。 更何况，漂亮国还有他们的亲人，久久不归，那里的亲人也会惦记。 只不过这些事杰克还没跟符凤英说，也没有跟符老大几人讲，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让伤感提前到来。 将海参和黄花鱼都放置好后，众人也是重新拖过鱼筐开始挑拣甲板上的鱼货。 “这几条狗鲨都不错，赶紧拿鱼箱装起来！” 叶小翠语气里满是高兴。 不仅狗鲨，犁头鲨也还是活蹦乱跳的，这几种虽然是鲨鱼，却都是海鲜饭店最喜欢定的海货之一。 狗鲨其实就是一种小型鲨鱼，全身浅褐色一般喜欢在浅海区附近活动。狗鲨网图　　而狗鲨比较神奇的是，它的肤色可以根据周围的环境变幻，再加上它跟蜥蜴差不多的体型，也被人称为海中“变色龙”。 狗鲨喜欢栖息在珊瑚礁的缝隙中，所以一般很少能捕捞到，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符婉他们的拖网给弄上来好几条。 并且每条都有个四五斤重的模样。 至于犁头鲨，这玩意也被称为犁头鳐，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它的头长得像耕地用的犁头。 但其实严格意义上说，犁头鲨并不属于鲨鱼科，而是属于鳐形科目。 犁头鲨一般背上呈褐色，有两个跟鳐鱼相似的小型翅膀。这种鱼一般能长到一米左右，此时符婉他们捞上来的这条，则是亚成年的状态，看起来应该有80厘米左右。犁头鲨网图　　作为可食用的鱼类之一，犁头鲨的肉可以食用，甚至很多饭店的鱼翅，其实也是出自犁头鲨。 而他们捕捞上来的犁头鲨，少说有个五六十斤，所以应该也能卖个百来块钱。 将狗鲨和犁头鲨都用水养起来后，符婉他们便用最快地速度把剩下的鱼货挑拣完。 而这个时候，船也已经到了竹筒和蟹笼的位置。符老大便跟符亮他们开始将这些陷阱都收回来。 第406章 螃蟹爆笼 叶林现在已经从猎户转行成了一位成熟的渔民，当然，也是想着要在杰克这个洋人面前显摆显摆，所以在船还没靠近竹筒的时候，他便已经拿着钩子跃跃欲试了。 不过开船的符明也没让自家老哥丢人，船迅速靠近了竹筒陷阱，叶林也如愿以偿地将海里的浮漂拉了上来。 竹筒这种东西，符婉等人自然都是见怪不怪，对于竹筒里的鱿鱼，更是意料之中。 但是，杰克，他这个洋人没见过啊！ 之前符老大他们放竹筒的时候，杰克心里就嘀咕，这华国人怎么可以往海里乱扔垃圾呢？ 现在看见叶林又将这些“垃圾”重新拉回船上，他多少有些疑惑不解。 等符婉拿着特制的铁丝钩从竹筒里勾出还在不停蠕动的八爪鱼时，杰克那是震惊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amazing，神奇的东方魔法！ 不过历经了一天的震惊，杰克现在的接受能力进步得那叫一个快，只短短几分钟，他便来了兴趣。 “婉，让我trytry。” 说完还觉得自己不够诚恳，竟直接双手合十对着符婉作起揖来。 “please，please！” ( ′▽｀) 这乱七八糟的语言，配合他乱七八糟的动作，符婉硬是没狠下心来，把自己手里的铁钩子递了过去。 不过她也没闲着，毕竟这种钩子，随便拿根铁丝把底下弯成钩就行了。 而且船上的备用铁钩也有好几个。 好人自然要做到底，符婉找到新铁钩后，又给杰克示范了好一阵怎么操作。 硬是让一个手忙脚乱的外国友人重新燃起了自信。 甚至还咧着跟叶林几人同款的渔民笑容，美滋滋地不停地掏竹筒里的鱿鱼。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许不淡定，掏出一只就吱哇乱叫，惹得符灵两个孩子也哇哇叫起来。 符婉实在受不了，干脆把钩子塞给叶林，转身去跟符老大他们收螃蟹笼。 这次竹筒陷阱的收获还是不小，刚刚符婉叶林外加一个临时员工杰克，开了一半竹筒，收获了两大桶鱿鱼。 符婉估摸着，这几百个竹筒，估计收获两三百斤鱿鱼应该是没问题的。 “爹，蟹笼收获怎么样？” 符婉走到符老大旁边，探头看即将被拉出水面的蟹笼。 螃蟹笼跟竹筒陷阱虽然放在一片海域，但是也有点距离，所以符老大他们把竹筒都捞上来后才能钩螃蟹笼的浮漂。 “有货，我拉着重量就不轻！” 符老大被晒的有些黝黑的脸上都是笑意，渔民嘛，收获的时候最开心了。 “我都看见了，有不少货呢！” 到底是年轻人，符亮当即就急吼吼地道。 说话间两人手里的麻绳也拉上来不少，蟹笼逐渐浮出水面。 “嚯，确实不少啊！” 符婉远远地就瞧见了符老大那蟹笼里正惊慌失措胡乱爬行的螃蟹。 那一眼扫过去，没个十只她符字倒着写。 再看符亮这边，好家伙，起码也有个五六只。 而且个个看起来也不小，只不过都是梭子蟹和兰花蟹，没有瞧见珍宝蟹的踪影。 想想也是，珍宝蟹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蟹，上次能碰见也纯粹是运气爆棚。 “阿婉，要不要来试试？” 符亮忙着把蟹笼里的螃蟹倒出来，见符婉站在边上看热闹，下意识便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符婉本来还没有想动手的心思，毕竟竹筒有人倒，蟹笼有人拉，她乐得清闲看热闹。 但是看见符亮那双眼里的期待，符婉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点点头走了过去。 害，阿亮哥对她的运气总是有种谜一样的自信。 但是运气这么玄学的东西，符婉也有点捉摸不透。 见闺女过来，符老大也停下了自己手里正往甲板上拉的动作，直接一把塞进了符婉手里。 “阿婉，给你试试？” 符婉：？？？？ 请问呢，这蟹笼都已经距离甲板不到两米了，里头的螃蟹她都能数清有几只，现在递给她的意义在哪里？ 她就说吧，海参不能吃太多，迟早补出毛病！ 也许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举措有些傻，符老大紧接着又哈哈尬笑了两声，见旁边没人注意这边，自己又将系着螃蟹笼的麻绳迅速接了回来。 “嘿嘿，那什么，阿婉，我也是想茬了，你快收其他的！” 说罢他又跟无事发生的模样，将那个螃蟹笼一举拉了上来。 当然，要是没脚滑差点摔个大马趴，那估计更完美。 倒是把符亮给吓得一愣一愣的。 符婉一边往把螃蟹笼往自己跟前拉，一边心中腹诽。 这次回去她一定得偷偷给自家老娘打小报告，自从叶小翠不让符老大吃海参之后，他还偷偷带着海参去符三家加工！ 她之前想着偶尔补补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看来，再不拦着，自家老爹就要补成老年痴呆了！ 因为心里还在腹诽，符婉一时也没注意越来越靠近船边的蟹笼，直到符亮卧槽了一声，才把她惊得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蟹笼上。 “卧槽，这么多螃蟹！哎不对，这螃蟹怎么是红色的？！” 看见符婉拉上来那沉甸甸的蟹笼，符亮真是惊讶了两秒，随后看清蟹笼里螃蟹的模样后，眉毛又皱了起来。 要说红螃蟹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赤甲红可不就是红色的吗，边缘红也是红啊！ 但是眼前这些螃蟹，红就算了，还有不少斑点，再联想起之前的毒螃蟹，符亮一下子就慌起来了。 “阿婉，这螃蟹能吃吗？不会是那什么熟什么蟹吧？” 符婉仔细打量了番蟹笼里的螃蟹，随后摇了摇头。 “不是熟若蟹。” “是红花蟹，你这小子，我教你的都填茅坑了是吧！” 符老大一巴掌拍在符亮背上，符亮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叔，我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过这玩意，忘了嘛！” 符老大才没精神搭理他，他现在早就接过符婉手里的蟹笼，嘴上咧着笑，把里头的螃蟹往鱼筐里倒。 “嗨哟，这么肥的红花蟹，我可十几年没见到了！” 第407章 地笼收获 “阿婉啊，要不还是你牛呢，这螃蟹多的跟有人特意在底下塞进去的一样哈哈哈哈！” 符老大说完，自己倒是乐呵地笑了起来。 符亮也赞同地不停点头，这蟹笼里少说有二三十只螃蟹，可不就是跟有人在海底往里头塞螃蟹一样吗！ 不过被符老大这么一扇，他也想起来小时候符老大带着他们认螃蟹的场景，蟹笼里的，的确就是少见的红花蟹！ 其实红花蟹对于以前的符家村来说，并不少见。 红花蟹的模样正如其名，蟹壳一般为浅红色或者深红色，并且浑身布满花纹，腹部跟其他螃蟹一样，都是白色的。红花蟹，好吃好吃　　而且红花蟹的肉质非常鲜甜饱满，比青蟹什么的好吃，所以一度成为了附近渔民们最爱的螃蟹。 也因为那时候抓捕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后面一度绝了种，符老大前世也有十几年没见过这玩意，倒是没想到今天蟹笼里居然抓到了这么多。 而且个个看着都有半斤以上，甚至还有好几只，比他巴掌还大。 符婉本来看着这螃蟹的花色还觉得稀奇，现在听符老大这么说，更是喜欢。 “爹，这螃蟹回头留几只我们自己尝尝！” 符老大一边将蟹笼里剩下的螃蟹抓进鱼筐里，一边不停点头。 “好好好，等会挑几只大的，晚上让你娘蒸着吃！” 这么肥美的螃蟹，回去再配点小酒，不知道有多巴适！ 符亮脸上也是乐呵呵的，看着鱼筐里越来越多的螃蟹，他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个赞。 还是他机灵，把位置让给阿婉！ 这收获还得是阿婉来！ 想了想他还把手里的空蟹笼堆在一边，殷勤地走到符婉旁边。 “阿婉，你只管把蟹笼拉上来，我来负责挑拣！” 符婉挑了挑眉没有拒绝，左右这蟹笼也没放几个，加上有符老大在，她手里也分不到几个。 而且拉这玩意其实也不累，所以她便痛快答应了符亮。 其实这幅场景要是被村里人看见，少不得要说上几句倒反天罡的话。 毕竟村里一贯是男人拉蟹笼扯渔网，女人也是负责挑拣鱼货这样的零散活。 一个是因为男女力气悬殊，还有一个则是因为挑拣鱼货，女性干活更细致。 不过这几点在符婉家倒是不明显，主要是鱼货实在太多，要是光靠叶小翠她们几个人挑，那得挑拣到明天早上去。 而且符明符亮他们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是运气却不咋滴，符亮虽然也想跟符婉一样把蟹笼那些东西收回来，但是他做不到啊！ 那么好的运气，是他没有过的！ (t . t) 后面的蟹笼符婉依然稳定发挥，拉上来的三个蟹笼里面的收获都在十斤以上。 符老大本来还不信邪，后面也干脆把剩下的两个蟹笼拉绳也让了出去。 没办法，他拉上来几个笼，一个只有两只小梭子蟹，一个倒是有三只大点的梭子蟹，但是也因为打架缺胳膊少腿了。 甚至还有一个蟹笼，放在里头的鸡杂倒是被吃了，却没看见螃蟹的影子，倒是蟹笼上的渔网不知道被什么破开了一个大洞。 这不信邪也不行了，不过符婉后面拉上来的蟹笼也没有前面的几个多，但也每个都有五六斤螃蟹，且个个都在半斤左右。 都是成色顶好的三眼蟹和兰花蟹。 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有符凤英给螃蟹绑绳子的动作就没停下来过，至于杰克，还在学着叶林的模样跟竹筒陷阱斗智斗勇。 眼看着蟹笼跟竹筒陷阱都收了起来，符老大又凑过去把放下去的地笼收了回来。 照例还是几条白鳝和一些对虾，今天其他的收获不错，符老大也没指望这地笼爆网。 没想到越是这种摆烂心态越容易有惊喜，最后那个地笼刚提起来，符老大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重，格外重啊！ 再看手里的地笼，透过网眼清晰了里头满满当当的鱼货。 光这么粗略地看，就有芝麻斑老虎斑，还有条又肥又粗的大海鳗。 甚至随着他的动作，在那堆鱼里，符老大还瞅见了条老鼠斑的影子。 这还等什么，他提起来拖过鱼筐就是筐筐一顿倒。 符明在驾驶舱看见海里的东西都收完了，还扯着嗓子问： “爹，咋样，回码头吗？” 符老大头也不抬，忙着跟符婉把鱼筐里的石斑鱼抓出来放进有水的鱼箱里。 “开，赶紧往回开！” 今天出海收获满满，再不回去，船上都要装不下了。 好嘛，船还是小了点。 符明收到老爹的指令后便立刻开着船往码头赶，符亮瞅着水箱里游来游去的石斑鱼，咧着嘴笑得开心。 “没想到啊，最后一笼居然有这么多石斑！” 符婉跟叶林也纷纷点头，可不是嘛，芝麻斑、老虎斑、老鼠斑，光这三条鱼就足够符老大出去吹牛了。 更别提还有条两三斤重的海鳗和好几条白鳝！ 这边几人把地笼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叶林那边的竹筒也空得差不多了。 叶小翠跟姜春兰把螃蟹绑好后，也没停下来休息，又忙着把渔网捆起来，准备到了码头洗干净扛回去晾晒。 符老大前几天在船上接了根管子，现在正给这些鱼货冲洗，还别说，这样可比之前提海水一筐筐地冲快多了，不过水管的发动机也是吃柴油的，寻常渔民也舍不得。 清洗后的鱼货跟清洗之前可是两个模样，不仅看起来清爽新鲜，这整齐排列的，看过去也赏心悦目。 这种货到了符三家都不用二次分拣，便可以直接拉去县里和镇上卖给饭店。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海上偶尔能看见点点灯光，是正在作业的渔船。 此时离到达码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符婉见时间还早，左右便烧水煮了一锅泡面，让大家先垫垫肚子。 这可是豪华版泡面，虽说船上没有鸡蛋，但是虾蟹什么的那是应有尽有，不光两个孩子吃得心满意足，杰克跟符凤英几个更是汤都没剩下。 “阿婉，这方便面不错，回头去县里，咱们再买点！” 第408章 码头上的热闹 对于叶小翠这话，符婉当然是答应的，也就这会儿符明在开船，不然他听见高低要阴阳怪气两句。 上次叶小翠看见两箱方便面那华丽的包装，当即就猜到这玩意不便宜。 随后就是一通念叨，把符明的耳朵都快念出茧子了，不过两兄妹到底也没告诉叶小翠这玩意多少钱一包。 要是知道这么一锅方便面得六七块钱，只怕这会儿叶小翠不仅不会说再买点，反而会找根棍子抽他们。 至于知情者之一的符老大，那更是把这消息瞒得死死的，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虚，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哎，你说，这锅里要是放点海参跟面一起煮，是不是味道会更鲜美呢？ (???)? 说笑间，时间过得飞快。符婉跟叶小翠几人将碗筷那些都捡进钢精锅，准备回家再洗。 毕竟船上的淡水有限，可不能随便糟蹋。 至于符明那边，符亮也没忘记自己的好兄弟，自然是送去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顺带换班，接力开船。 眨眼间的功夫，船离码头越来越近，符婉也听见了码头上的热闹。 她摸出兜里的手表看时间，这会儿刚好晚上7点，正是大家伙出海的时间。 当然，也有跟他们这样白天出海回码头的渔民。 老李头这时候是最忙的，哪条船出去了，哪条船回来了，他都得心里有数。 所以一瞅见不远处逐渐靠近的渔船，他便高声大喊： “符老大家的船回来了！” 经过上次薛庆为难之后，老李头从之前的畏畏缩缩到现在的状态，改变还是非常大的。 不光不驼背了，连走路都带风，甚至因为有工钱，加上偶尔回来的渔船还会送点小鱼小虾，老李头的伙食水平上来了，人也高大强壮了不少。 这不，连带着声音也嘹亮了许多。 听见老李头这声喊，正在别家渔船上点货的符三骤然抬头。 “快快快，我大哥船回来了，阿石，你先跟他们把这些鱼货都拖回去，我去你大伯那看看去！” 符石忙不迭点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正跟其他的村民忙着往车上搬鱼货。 “好叻三叔，你放心吧！” 听见符石这话，符三当即便头也不回地往符老大家船那边跑。 是的，是跑，虽说码头也就这么点大，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村里这些乡亲们就喜欢凑在码头看热闹。 想想上次自己差点把鞋都挤丢了才进去找到符老大，符三这回可不得麻溜地跑快点嘛！ “大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回头去我家吃饭！” 符老大刚下船，符三就迎了上去。 符老大摆了摆手，“不用，快把鱼货点点，把鱼货搬回家要紧。” 自家加上符亮母子俩，现在还有符凤英和杰克，这么一群人要是去符三家吃饭，可不就跟吃席似的，还不得把符三那丈母娘给累死。 更何况因为刚刚吃了一大碗方便面，符老大肚子里有货，这会儿可没觉得饿。 符三耳朵里根本听不进符老大的拒绝，光就只听见让他上去搬鱼货， “好嘞，我这就上船看看去！阿明，你去把你家那三轮车开过来，回头油钱什么的我给你们算。” 说罢还不等符明表态，他便急忙给符老大和符婉解释，“今天出海的人不少，鱼货也挺多，我那三轮车阿石那里还在用着，阿婉，大哥，你看……” 符老大没吭声，车虽是自家的，但买车的可是符婉。 符婉知道符老大的意思是让自己做决定，当即便点头答应。 “车能开，油就算了，三叔，你还是赶紧让他们搬鱼货吧！” 什么油钱不油钱的，就码头到符三家那点路，轰一下油门的事情。 符明见符婉没有意见，当即便扛着渔网飞奔回家。 车钥匙放在哪他也是知道的，没多久开着三轮车轰隆隆地跑来了。 三轮车的到来又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力，甚至还有几个大叔没控制住，硬是伸手摸了两把车身。 “哎呦呦，你还别说，这新三轮车摸着跟板车感觉就是不一样哈！” 旁边的符大爷白了他们一眼，“能一样吗，一个三个轮，一个两个轮。一个费钱一个费力，要能一样你还能拖板车吗！” 符狗蛋被怼了也不生气，符大爷可是他的长辈，从小就这么骂他的。 实际上符大爷也是恨铁不成钢，都是差不多年纪的，看看人符老大在干什么，挣钱！ 看看符狗蛋，整天就知道在酒里醉生梦死！ 不过这边三轮车也没让众人议论多久，因为叶林跟符亮搬着鱼货出来了。 以往符老大家的鱼货可都是让人羡慕得恨不得抢回家，所以这会儿看见叶林几人搬着东西出来，自然是围上去伸长脖子往鱼筐里看。 “咦，这鱼怎么看着这么像白条啊？” 符狗蛋没忍住，嘀咕了声。 “狗娃今天运气不行啊，咋弄上来这么多便宜货！” 因为那白条比较大，还在鱼筐最上面，村民们也没瞅见底下是什么鱼，符狗蛋便自然而然地认为那一筐都是白条。 听出符狗蛋这丧气话，符大爷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白条咋了，白条也能吃！” 虽然说不好吃，但也是符老大他们付出辛苦劳动得来的。 符狗蛋被符大爷的拐棍抽了两三下，也没觉得疼，摸了摸胳膊又探头去看杰克手里的鱼筐。 “嚯，沙丁鱼！” 怎么都是赔钱货！ 这话他可没敢再喊出口，毕竟符大爷那拐棍可就在边上，少不得又得挨抽。 符大爷瞧着他们搬出来好几筐沙丁鱼，眉头不禁拧成了个川字。 正好这时符婉从船上下来，跟符三嘀咕了两句，符大爷赶紧把她拉到一边。 “婉丫头，这次出海，咋都是些沙丁鱼？” 符婉瞅了瞅车上，看出符大爷脸上的担忧。 这是生怕自己家出海赚不回柴油钱，回头赔本呢！ “大爷，您可别着急，后头还有鱼呢，你就在这看着，我爹那还有几条小白鳝，等会我拿给你回去下酒！” 第409章 贪心的符老二 听见符婉这番话，符大爷的心才算安稳落了下来。 符三数了数总共有六筐沙丁鱼，到底是没忍住又扭头问符婉： “阿婉，这几百斤沙丁鱼，你都不卖？” 符婉点点头，“对，三叔，这些鱼先放你那搁着，明天我送去罐头厂。” 符老大家可没有冷库，这几百斤沙丁鱼，弄回去也没地方放。 符婉昨天收沙丁鱼的时候就没想卖，前两天王建民还跟她念叨沙丁鱼采购的问题，这沙丁鱼也卖不到几个钱，还不如直接拉去罐头厂。 符三见她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再说话。沙丁鱼到底是些便宜货，要是符婉明天改变主意，他也能找到路子把这些沙丁鱼给卖出去。 “哎呦，这是啥，犁头鲨啊！” 符狗蛋本来有些醉眼朦胧，看见符明扛着条犁头鲨出来，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符三见值钱货终于开始往外搬，哪里还顾得上这点沙丁鱼，赶紧过去帮忙。 因为这会儿已经是晚上，所以围观的基本上都是符家村的村民，见到符明这些人进进出出的，也有几个类似符坚的小伙子上去帮忙。 当然，也有顺势挤上去想浑水摸鱼的，比如符老二。 他也是鬼使神差的，看见旁边鱼筐里的银鲳实在漂亮，没忍住就伸出了手。 但是正当他快接触到鱼身的时候，一只手如同铁棍一般，又将他挡了回去。 符老二被挡回来后才如梦初醒，他猛地一激灵，还以为是符老大，等看清来人后，他又忍不住横眉竖起。 “符石，你个没良心的干什么呢！” 符石仿佛没有听见他话里的污言秽语，只把那鱼筐扛起来往三轮车的方向走。 但是符坚看不过去，叉着腰站在边上，“这话应该问你啊符老二，你干什么呢！” 符大爷虽然老眼昏花，但也没有错过这一幕，干脆拐棍一甩，小步子迈得稳稳当当地走过去。 再加上村民们的各种各样的眼光，符老二只觉得自己脸上烧的慌。 他也是太久没吃肉，憋久了。 家里有那小祖宗，连王招娣买的小鱼小虾自己都吃不上一筷子。 肉啊，他馋肉啊！ 所以看见这么肥的鲳鱼，他才没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我只是看看！” 符大爷冷哼一声，这符老二小时候还有些机灵，现在上了年纪，倒是比他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糊涂。 “看就看，看你上手做什么！” 符大爷骂得胡子都竖了起来，符婉也在忙活着把船上的东西收拾下来准备等会运回家，至于叶小翠她们，则是拉着符灵秦明珠回家去了。 倒是错过了这出好戏。 符老二敢骂符石，可不敢骂符大爷，瞧着符大爷手里那拐棍，以前在海边玩的孩子都没少挨揍。 这可是童年的噩梦啊！ “叔，我……我真就是看看。” 符老二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符大爷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符老二，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符老二跟符老大也就差了几岁，咋现在看起来都要差辈了。 符老大这小子越活越年轻不说，符老二这满头白发，都快跟自己差不多了。 啧啧，看样子家庭和睦还是很重要的。 也许是看着符老二这副衰样，符大爷便也没再说他，只叮嘱道： “你别整天对着阿石小子呼来喝去的，你们断亲书都签了，整天还盯着他做甚？” 符老二下意识回话：“他到底是我儿子，我说他两句怎么了？” 断亲书不过是当时气头上做出来的，哪里能当真？ 听见这话，符坚忍不住吐槽，“当初差点把他打死的时候你咋不觉得他是你儿子啊，现在老大废了就想起老三了？” 说罢他还不顾符老二瞪着他的眼神，切了声便转身帮忙去了。 还好他爹没有符老二糊涂，不然他肯定带着媳妇孩子跑得远远的，让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 符坚这话直白，但是道理也没说错。 符大爷认同点头，随后用拐棍敲了敲地面。 “符老二啊，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别整天跟个不想事的二流子一样。 当初你们不认阿石小子，现在他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苦日子，你们也别想着去打扰他。 你们从小就喜欢符强，总不能因为他现在犯事，你们就又想起阿石小子了吧！ 人呐，可不能太贪心了！” 符大爷这话引得村民们纷纷认同，“对啊符老二，你家不是一直都喜欢符强吗，都把符石赶出去了，还管人家有没有良心干啥！” “哎呦，总不会是嫌弃符强那一身味道吧！” 这话说的，人群中又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议论起来。 当时符强从粪坑里捞出来的时候，那味道可是经久不散，惹得在场的村民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符老二见大家越说越大声，自觉脸上羞得慌，便赶紧悄悄转身往家里走去。 但是他临走前还是没忍住瞅了符石两眼，老大废了，老二当上门女婿，他现在能指望的，说到底也就只剩符石这个老三了。 他现在可是后悔得要命，自己当初怎么就签了那什么断亲书。 但是符老二至始至终就没后悔当初自己将符石打得半死，毕竟在他眼里，孩子不听话就是要揍，而这个听话不听话，全靠他这个当父亲的自己判断。 符石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连眼神也没分给符老二半点。 在他眼里，符老二几人早就是陌生人了，自己把日子过好，早点起房子娶媳妇，比什么都强。 至于家人，在那晚一脚迈进鬼门关后，他就再也没有奢求过。 码头上的热闹一直维持到符明几人把鱼货都装上车运去符三家里。 这次的鱼货里当属杰克钓上来的黄条鰤最吸引人的眼球。 尤其知道这鱼是小老外这个新手钓上来的以后，村民们看杰克的眼神那都友善了几分。 瞧瞧这孩子手上的手套还没摘哩，身上也因为搬鱼货沾染上了一些水渍，可不就跟渔民们没什么区别嘛！ 而正当码头上还人山人海的时候，符石那破旧的小屋里，却有个黑影蹑手蹑脚地爬了进去。 第410章 送电饭煲 鱼货运完后，照例是符明和符亮跟着符三卸货并且过秤，符婉则带着东西跟符老大回家。 当然，她也没忘记自己放在船舱里的布包，里头还装着江豚送给她的那个红色石头。 “阿婉，你先去洗个澡，明珠和灵灵洗完了，我再煮点疙瘩汤大家伙喝点好睡觉。” 即使是下船之前吃了面，但是对于符老大他们饭量大的人来说，也就垫了垫底。 所以叶小翠回来后也没闲着，跟姜春兰符凤英又简单做了点饭菜，又烧水让两个孩子洗头洗澡。 秦明珠已经可以自己动手，符灵也有样学样，不过洗头的时候还是需要大人帮忙。 因为符婉之前买了电饭煲的原因，所以现在家里也不用烧水蒸米饭，所以只需要炒两个菜烧个汤，也是很快的事情。 符婉提着水去后院快速洗了一通，换好衣服出来后，才想起来电饭煲还没给符三送去。 这几天过的跟打仗似的，又有杰克过来找事，她硬是把这事给忘了。 “娘，我先去三叔家看看，你们先吃吧！” 符婉其实也不饿，加上晚上吃太多睡觉不安稳，所以她干脆借着送电饭煲的由头开溜。 不然叶小翠看见她不吃饭，回头又得念叨她。 叶小翠还没来得及回话，便看见闺女提着个电饭煲，举着手电筒跑远了。 她摇了摇头，随后招呼符凤英几人，“来来来，我们吃点，要是不吃饭就喝点疙瘩汤，吃点菜！” 符灵跟秦明珠本来想跟着符婉往外头跑，没想到被叶小翠眼疾手快地拉住，然后一人塞了小半碗疙瘩汤。 “吃一点点，不能吃太多。晚上要是想起来上厕所，记得喊妈妈听见没？” 符灵乖乖点头，“外婆，我不尿床的。” 叶小翠乐呵呵地给她剥了只虾，“外婆知道，你和明珠赶紧吃，吃完就去睡觉。小孩子就得多吃多睡才能长高！” 当然她也没落下秦明珠，以前还是觉得这孩子可怜，现在时间长了，秦明珠又乖巧，也已经完全成为了符家的一员。 符凤英之前还以为秦明珠是符婉生的孩子，但后面看这孩子的年纪，又觉得自己猜错了。 直到她偷偷问叶小翠，才知道这孩子居然是符婉捡回来养的。 别人也许会说符婉傻，但是符凤英却不觉得。 她自己也收养了杰克，自然看符婉跟秦明珠也愈发亲切。 秦明珠现在的性格也比来时开朗了许多，但是唯一没变的是她对符灵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两个孩子极少红脸。 符婉到达符三家的时候，鱼货刚好过完秤，符三一边指挥着符石他们把鱼放进冷库，一边还不忘给还活着的石斑鱼换水。 见到符婉过来，符三还没发现，倒是坐在旁边的林秋菊瞅见了。 “阿婉，快过来吃饭！” 林秋菊面前有好几个菜，符婉看了两眼，有鱼有虾，还有青菜，荤素搭配，难怪林秋菊现在白白胖胖的，跟怀孕前基本上是判若两人。 “不了婶子，我在船上吃过了，这会儿还不饿。” 她摆了摆手，随后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符三听见符婉的声音，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 “阿婉，咋这么晚来了？” 符明跟符亮他们刚好从冷库出来搬鱼货，见到符婉，还以为是来喊他们回家的。 “阿婉，三叔给的收购单你收着吧！” 符明急忙从自己兜里翻出收购单递给符婉，回去也是给符婉收着，放自己身上他也怕回头掉了。 符婉接过收购单，还没打开，符三就抱着桌上的电饭煲打量。 “阿婉啊，这是个啥？” 符三虽然认识上头的字，但却没见过这玩意。 没办法，这小子实属好命，林秋菊怀孕前包揽了厨房里的事，怀孕后他丈母娘又过来帮忙，他只需要负责搞钱，厨房里的事情也不用他操心。 “哦，这是我在友谊商店买的电饭煲，特意给你们家也带了一个，方便好用，回头你们也不用蒸饭吃了。” 一听是厨房用的东西，符三顿时没了兴趣。他不进厨房也是有原因的，这小子会炸厨房。 真炸的那种，年轻的时候符老大带着他烤红薯，别人的火坑都没事，就他的火坑要么点不着，要么红薯熟不了。 打击的符三对厨房的事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倒是旁边的林秋菊听着来了几分兴趣。 符婉给她和赵大娘讲了一遍电饭煲的用法，惹得赵大娘惊叫连连。 “哎呦，现在生活也是好起来了，这玩意还会自己煮饭哩？！” 想想她们煮个米饭，要淘米要捞米，再加上蒸饭，少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听符婉的说法，这玩意洗好米放好水，让它自己煮就成，煮好了它还会那个啥，自己断电保温！ 这么先进的东西，赵大娘顿时就爱不释手起来，要不是今晚的饭已经做好了，她都想现在就拿去试试。 “不过这玩意应该很贵吧？” 林秋菊摸了把电饭煲的外壳，外头带电的东西哪个不贵，什么电视机电冰箱，她也就听说过，都没见过。 “当家的，你看看这玩意多少钱，算给阿婉，可不能让她们吃亏！” 符婉摆摆手，“用不到多少钱，三婶你就别操心的。我也是想着家里方便，所以买了几个。” 林秋菊哪里不知道符婉是在宽她的心，看了眼符三后，便又拉着符婉坐下。 “三婶可真没看错你，我家正好缺这个。” 符三接收到媳妇的讯号，知道这是让他给钱的意思，但是他也愁得慌。 这玩意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啊，还得明天送货的时候去打听打听。 符婉一边跟林秋菊聊着，一边则打开手里的收购单查看这次过秤的鱼货情况。 就在她一行一行扫过去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就是符坚扯着嗓子，气都没喘匀的大喊声： “阿石，阿石！你快回去看看，你家那老鼠夹子，抓到只大老鼠啊！” 第411章 逮到只大老鼠 大老鼠？ 要真是大老鼠，符石也不会跑得这么急了。 毕竟农村嘛，老鼠也是很常见的，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别说老鼠，观音土都有人吃。 所以显然，这大老鼠肯定不是老鼠，但可能是连老鼠都不如的畜生。 “啥，啥大老鼠？” 符明嚷嚷着从冷库出来，听清符坚的话后，从边上提了根木棍。 杰克跟在他后面，有些不理解。 “明，拿棍子，怎么了？” 符明不知道怎么给小弟解释，招呼了把旁边的符石。 “走啊，去你家打老鼠！” 说完还朝着符婉挤了挤眼睛，符婉心领神会，自家老哥怕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正想着要去看热闹呢。 “阿明，打老鼠要这么多人吗？” 叶林发出了猎户的疑问，这又不是打野猪，哪还值当这么多人去？ 而且此时符婉也匆匆扫了两眼收购单，便起身跟林秋菊告别，一副也要过去的模样。 也许是叶林脸上的困惑，还有符家脸上的跃跃欲试，直接把符坚给逗笑了。 旁边符石脸上也没忍住，露出几丝笑意。 “我那老鼠夹放在床边，还真逮到老鼠了？” 符坚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确实逮到了，正在那嗷嗷叫呢！” 符婉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错过符石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 她突然回味过来，这老鼠夹子，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是逮老鼠的吧！ 因为时间紧急，又怕回头自家老爹念叨自己办事不利，符坚又催促几人快点。 “你们赶紧的，回头再耽搁下去，那老鼠的手可就要断了！” 说罢便要上来扯符坚。 偏偏符石还没忘记给符三报告那些鱼货的堆放情况，直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才跟着符坚往外头走去。 符明跟符婉对视一眼，便也跟在后面。 只有符亮把冷库里的货摆放好出来后才发现，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符三家的，刚刚的兄弟们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尼玛，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符婉几人还没走到符石住的老房子门口，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叫声。 那里头嗷嗷的，跟过年杀的猪也没多大区别。 “叫什么叫，回头这夹子取不下来，你就废了！” 符老村长怒骂，喷出来的口水溅了对面一脸。 符婉在外头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走进门看见脸色惨白不停哆嗦的符强，心中了然。 果然是他。 再看前面的符石，脸上除了两分伤感，更多的就是愤怒。 “符石，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往床边放老鼠夹子呢！” 见到符石，王招娣不由分说就打了上来，符石被她拍打了好几下也没还手，倒是旁边的刘三娘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边。 “你这孩子也是，被人打了也不知道还……”想想对方好歹是符石的娘，她又改了口，“也不知道躲躲。” “有的人偏心没了边，你自己也得好好顾全自己。” 王招娣被刘三娘这么骂，张了张嘴也没敢回嘴，只能又嚎起来。 “我家强子媳妇还没娶呢，这手要是废了，以后可得怎么办哪！” 说罢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符石，好像符石才是那老鼠夹子一样。 面对王招娣的偏心，符石早就习以为常，看见符强手上血肉模糊，他甚至心里还有点说不清的痛快。 前几天听说符强偷钱躲茅厕的壮举后，符石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会找上自己。 他的工钱都是藏在家里，干活的时候随身带也不方便。 而符强在偷了家里的钱之后，盯上自己只怕就是时间上的问题。 所以符石今天一大早就捡了家里剩下的铁丝，自制了个简单的老鼠夹子。 放在床边，是因为符老二一家都知道符石的钱就藏在床底下。 但符石肯定没把自己的钱放在老地方，而是留了几毛钱在那里，其他的则是用油纸包住藏在了房梁上。 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直觉居然这么灵，今天还没过去，就逮到了符强这大耗子。 “我不管，符石你得给你哥出医药费，不然以后他的手废了，你就得负责！” 王招娣又开始胡搅蛮缠，她赌的就是符石还念着家里人。 符老村长两眼一瞪，又开始喷口水骂人，倒是符石冷静地拉了他一把。 “你们想要多少？” 王招娣眼睛一转，报出个数字：“100……不对，最少200。” 听见这个数字，人群中一阵惊呼，符婉都忍不住咂舌。 这是真敢要啊，符石这才脱离家不到两个月，200块搞不好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还有吗？” 符石听到这个数字，倒也没有意外，王招娣一听大喜，“多点也是可以的，阿石，娘就知道，你还是个好孩子。” 符石忍不住嗤笑出声，完了自己也觉得荒唐，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把王招娣都给整得后背汗毛直立，“阿石……你……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要上前拉符石的手，没想到被符石躲了过去。 “没怎么，200块是吧，我觉得这数字挺好的。 这样吧，一个礼拜之内，200块给我当作赔偿，我不去报公安，不然的话，我就让公安把你亲爱的儿子抓去蹲笆篱子。” 此时符石也没有了刚才的冷笑，脸上全是淡漠，甚至还有几分恨意。 这话犹如炸雷一般响彻在王招娣耳边，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符石是疯了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是你哥哥……” 符石冷笑，“我情愿没有这样的哥哥。” 说罢他从地上捡起扫把，一副驱赶的模样，“我也情愿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断亲书早就写了，你们如果要是再来打扰我，下次符强可就不是被老鼠夹子伤到手那么简单。 要么赔钱要么坐牢，你们自己选。” 符老村长见他下定决心，也是长叹一声，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劝符石把这亏吃了。 但是符石自己硬起来了，他又觉得有几分唏嘘。 造孽啊，都是造孽啊！ 好好地一个孩子，现在也变得不得不这样保护自己了！ 第412章 签证到期 后面的结尾，自然是以符强被送去村医那上药包扎，符老二掏钱赔偿。 不过符老二家也没有两百块，在符老村长的镇压下，符老二把家里剩下的五十块钱拿出来，一脸不情愿地赔给了符石。 “阿石，这可是家里剩下所有的钱了，你……” 符老二全然没了之前对符石的居高临下，言语中甚至带了几分哀求。 符石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钱。 这让符老二脸上更加灰败，原以为符石还会念着一家人的旧情，谁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半点情面都没有。 想想他又不由得有些恼怒，要不是符石没事在床边放个老鼠夹子，符强也不至于被抓到。 符石扫了他两眼，便猜到了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钱塞进口袋，随后便对着符老二道：“赔偿也赔完了，剩下的一百块我也不要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们也别再往我这跑，我能在床边放一个老鼠夹子，我就能在这里面放上几十个老鼠夹子。 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符老村长也附和了两句：“没错，你们这几个人，都跟符石断亲了。现在又做出这种事，你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要是在被我抓到这种事，回头别说符石，我也要送你们去见公安！” 尼玛的一天天的，他饭都没吃完，就被人叫来这里善后。 符老二被村长说得头都没敢抬，王招娣则是瘫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企图用这副模样让符石心软。 可符石早就不是以前的符石的，他现在是钮钴禄?石。 什么亲情亲人，对他来说都是多余。 他现在只想搞钱，当然，是在不违反道德的情况下。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符婉跟符明几人也扭头往家走去。 符明不由得唏嘘，知道符强废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废啊！ “阿婉，咱们家的东西可得都放起来，不能被那家伙盯上了。” 要说全村最有钱的，现在可能就数符老大家。 虽然不知道符强能消停多久，但是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打上符老大家的主意。 符婉摆摆手，“你放心，家里的东西我都藏着呢，他要是能找到我也佩服他。” 她分了好几个地方藏东西，而且都在自己房间，符强估计也找不到。 更何况家里还有旺财在，现在旺财在符老大家呆了两个多月，早就从刚来时的小奶狗，变成了迅猛的小狼狗。 而且因为符老大家伙食不错，这家伙体内的狼基因也充分地发挥了出来，不光身上皮毛油亮的，对于敢随便靠近的人，那是隔着几十米就开始蹲在门口准备警告了。 再加上旺财虽然贪玩，但是也仅限于在院子里，它极少不着家，尤其在符婉等人出海后，它更是守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要不是符三经常跟着符老大几人进进出出，它连去给它喂食的符三都得骂上两句。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叶小翠刚好烧好了一锅热水，见符明几人回来，便催着他们先去吃饭再洗澡。 符明看了眼身上脏兮兮的，到底还是提了桶水去后头，打算洗完澡再说吃饭的事。 左右饭菜都在电饭煲里热着，也不差这一会儿。 符婉坐下来才想起兜里的收购站，赶紧拿出来细好看。 这次出海的收获其实不错，一些稳定的鱼货价格符三也已经写好了。 八爪鱼和鱿鱼一起算的，价格九毛五一斤，一共三百八十二斤，三百六十二块九毛；对虾六毛一斤，过秤四百二十斤，共两百五十二块。 鲳鱼也有一百二十五斤，八毛五一斤，共一百零六块三毛；那条大黄花鱼两斤八两，符三直接一口价五十写在了上头。 还有芝麻斑跟刺魨那些，因为都是活物，价格会比以往好上不少，所以符三便没写具体价格。 马友鱼五斤六两，黄条鰤十六斤六两，那个大海参五斤八两，犀牛虾二十六斤三两。 至于螺类符三也写好了明细，红螺五毛一斤，二百三十二斤，共一百一十六块；佛手螺六毛一斤，一百八十三斤，共一百零九块八毛；牛眼螺七毛五一斤，一百零二斤，共七十六块五毛。 白条跟白鳝那些，符老大留了点自己吃，还送了点给帮忙的符坚跟符大爷他们。 也就是说除了稀缺鱼类，那些普通的鱼货，就已经进账了一千零七十三块五毛。 沙丁鱼一共五百八十二斤，符三过了秤写在了背面，这也是符婉让他帮忙过秤的。 虽说这一些鱼都是拉去罐头厂的，但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清。 所以到时候罐头厂也会把这些沙丁鱼的价格结算给符婉，然后转进符老大他们的账户。 总体来说，这次出海赚头也不错，虽说没有以前多，但是体验感不错。 尤其是杰克和符凤英，出海玩了一天，不仅不憔悴，反而更神采奕奕的。 “阿婉，我们后天就得走了。” 刚刚杰克回来，犹豫了几秒还是告诉了符凤英他们即将离开的事实。 符凤英好歹也是经历了半辈子的大风大浪，从一开始也知道自己迟早得回漂亮国去。 所以这会儿符老大跟叶小翠还在后院忙活，她便率先跟符婉说了起来。 符婉有些诧异，看向坐在桌子旁边干饭的杰克。 这家伙是真能吃，在船上吃了两碗面，现在还能吃得头也不抬。 “咳咳，杰克，你跟阿婉说说看是什么情况。” 符凤英有些脸热，这也是现在符老大家富裕了，不然就杰克这样子，不得吃垮自家老弟。 听见自己的名字，杰克茫然抬头，然后回过神来，擦干净嘴上的饭粒后给符婉说起签证到期的事。 这签证到期符婉也没办的，所以只能遗憾，让她们下次再回来玩。 “姑姑，你也别担心，要是实在想我们，到时候我带爹娘他们去漂亮国看你。” 符凤英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自己回来养老的可能性有多大，按照她的资产，在这附近买套房子，问题也不大。 第413章 奇怪的符明 符凤英杰克即将离开的事情到底还是给众人蒙上了一层离别的惆怅。 叶小翠拍了拍符凤英的手，虽然只有短短两天的接触，但这个大姑子，她也是真的喜欢。 符凤英也是一样，她从接触叶小翠以来，便觉得自家弟弟的眼光不错，这媳妇找的是真好。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符婉刚起来出门，没想到远远地看见了一辆小轿车的车屁股。 这年头的小轿车稀少，符婉见过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所以她几乎没费什么脑子，就认出了那辆车是秦安宁的。 但看车子行驶的方向，显然是刚从符家村离开。 符婉有些诧异，正巧这时符明从外头回来，看那神情还有些恍惚。 “你咋了？” 符明置若罔闻，经过主屋大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要不是符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那就得摔个狗吃屎。 ？？？？ 这副状态不对劲啊，联想到刚刚看见的车屁股，符婉忍不住多想。 “是不是安宁过来了？” “啊？没有没有！” 听见符婉提到秦安宁，符明瞬间清醒，随后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符婉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符明闻言，脸上的迷茫散去。 “阿婉，你说我的运气怎么样？” 这问得没头没脑的，符婉也不知道怎么答。 “运气，应该算好的吧？” 要不是好运气，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算好的……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又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莫名其妙，符婉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扯着嗓子问符明： “三轮车钥匙呢，我去厂里看看？” 今天一早符明就把沙丁鱼送去罐头厂了，所以车钥匙在他那里。 符明半天也没出来的动静，就在符婉等得不耐烦，准备进屋里问的时候，符明又跑了出来。 一把将钥匙塞给符婉。 “阿婉，爹娘在家吗？” 符婉摇头，“爹应该去新房子那了，娘跟姑姑他们去地里挖红薯了吧！” 眼下已经是10月下旬，正是红薯收获的季节。 符明闻言眼睛亮了亮，随后便推着符婉往外走。 “车子我就停在门口，你出去的时候看着点，慢点开。” 等符婉开着三轮车前往罐头厂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符明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刚刚，他好像巴不得自己赶紧走似的。 但是眼看着罐头厂就在眼前，王建民他们正是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符婉进办公室后便跟着王建民看了一圈生产，瞬间就把符明的不同寻常抛在了脑后。 “现在市里好几个供销社也给我们这打了电话，说想要合作，但是价格他们想压低点。” 王建民翻开笔记本，找到最近的记录给符婉看。 符婉闻言望去，王建民的文化水平不低，他虽然比符婉大上不少，但也是正儿八经的中专生。 所以字迹也是非常工整，并且信息条理清晰，符婉一看就能明白这两天他接到的讯息。 “我觉得我们的罐头都得限制统一的出厂价，不能随意压价，你觉得呢？” 面对要调低价格的问题，符婉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今天是市供销社要调价，明天县里供销社就得闹了，到时候这些供应商闹起来，罐头厂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王建民点头答应，其实他也没想把价格压低，毕竟他们的罐头，本身利润就不大。 “我们现在罐头的单价是多少？” 符婉翻了翻王建民给自己的资料，随口问道。 “鱼罐头九毛一罐，水果罐头7毛。” 符婉思索片刻，“他们现在回款的速度怎么样？” 做生意除了打开市场，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及时回款，不然做再多生意，钱收不回来，那就是白搭。 王建民一听这话，赶紧去边上把肖会计叫来。 肖会计拿着账本，旁边还跟着陈桂芳。 “现在我们的回款速度还行，县里的供销社是每个月付一次钱，市里的一个季度一次，镇上的比较近，每次拿货都会把钱结清。” “不过镇上要的货少，市里供销社要的比较多。” 这就意味着，市里的供销社是大客户，但是他们回款太慢了。 “这样吧，你去跟市里的供销社说，要压价格不是不可以，如果他们回款时间控制在60天以内，给他们2%的折扣，如果控制在30天以内，享受5%的折扣。” “如果这样，县里和镇上会不会闹起来？” 王建民有些担心，符婉摇了摇头，“没什么闹不闹的，我看这应收账款的明细，市里的欠款是县里的三倍了，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 王建民被符婉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光想着市里的订单大，一下子忘了回款也是个大事。 做生意，钱拿到手才算成功。 “行，那我回头跟市里那边说说。” “嗯，这条也可以加进合同条款里，白纸黑字，双方也放心。” 符婉再看手里这阵子的报表，肖会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新来的老板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之前就想说这市供销社回款的事，但王建民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没顾得上。 符婉看完报表倒也没有说什么，净利润还不错，支出控制的也还可以。 她把报表还给肖会计，随后示意陈桂芳跟着自己去车间看看。 “嫂子，这两天适应的怎么样？” 陈桂芳还以为她要问自己的工作，她现在接手的就是出纳。 “挺好的，阿婉，这里太好了，就是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着，为罐头厂奋斗。” 符婉被她信誓旦旦的模样逗笑，她今天也没什么事，便在罐头厂转了两圈，吃了顿食堂才回去。 还别说，这罐头厂食堂师傅手艺不错，有荤有素，大家伙吃得挺开心。 这个年代很少存在浪费的情况，看见罐头厂一片欣欣向荣，符婉的心情也是非常不错。 只不过她的好心情也没维持多久，到家后看见符老大对着符明挥起竹鞭，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第414章 搞波大的 “这是怎么了？” 符婉拉住符老大的手，她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见符老大气成这样。 叶小翠也在旁边抹了把眼泪，“打，他就该打！” 吼，看样子符明惹得事还不小，连一向护着孩子的叶小翠都这么说。 符凤英跟杰克在旁边沉默不语，尤其是符凤英，眉头拧在了一起。 叶林也不在符家，今天出海回来一般会歇两天，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回青山村去了，毕竟家里也在起房子，有时间他就回去看看。 “阿婉，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做了什么，要你知道你也不会拦着我！” 符老大这么说，符婉愈发好奇。 符明倒是梗着脖子，“我没错，要是再有一次，我还是得这么做！”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惹得符老大又狠狠给了他一脚。 “好了，狗娃，这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是想想回头怎么补偿人家姑娘，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符凤英站起身把符老大拉开，杰克被这幅阵仗吓麻了，他在国外还没见过这幅阵仗。 也好在符灵跟秦明珠出去玩还没回来，不然看见符明这副模样，肯定也会被吓到。 符老大那是真抽了他鞭子，符婉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手臂上甚至还有竹鞭打出来的红痕。 “哥，你到底做了啥？” 看见这么多伤，符婉也有些心疼，但是自家老爹也没有暴力倾向，从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嘿嘿，我领了个结婚证。” “结……结婚……？？！！” 符婉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再看符明即使被打了一顿，脸上还是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应该没听错。 好家伙，这是搞了波大的啊！ “你跟谁去领了结婚证？” 见符老大他们这么生气，符婉忍不住好奇未来嫂子是谁，要说是秦安宁，这未免有些离谱了。 “阿婉，你评评理，这小子现在是真牛逼了，他居然骗人家安宁去扯了证， 招呼也不打一个，这么大人了还偷户口本！” 符婉恍然大悟，看符明的眼神也不一般。 “早上你跟我说那不是安宁？” 符明揉了揉火辣辣的手臂，不敢直视符婉。 “我那不是怕你跟爹娘说吗……” 见符婉回来，符明也料想符老大不会再揍他。 他便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都给说了。 今天一大早秦安宁过来，本来是找符婉商量秦明珠的事，没想到却在门口碰见了刚从罐头厂回来的符明。 看见许久没见的秦安宁，符明自然是心跳得飞快，而听见符婉还没睡醒，秦安宁便跟他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营地领导依然没有放过给秦安宁介绍对象的机会，她也被烦得很，现在秦明珠的户口还留在那个渣男那里，她也想着得赶紧签出来。 实际上迁户口除了给秦明珠上学有用外，还有个用处，那就是秦明珠的妈妈确实给闺女留下了一笔基金。 这笔基金只有秦安宁知道，因为这钱就是当初秦安宁建议她姐姐结婚前存的。 但这钱也是有时间期限的，眼看着就要到期了，如果秦明珠的户口不迁出来，这笔钱回头还不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所以她还是想着得找个人先结婚，实在不行，过一年再离。 这话一出，符明那是噌得一下跳起来。 秦安宁在他看来，那就是女神级别的存在，怎么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呢。 而且就上次营地见到的那几个人，哪个不是眼睛放在头顶上，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体贴人的。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秦安宁的心坎上，她体贴不体贴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那些人相亲的时候，居然都说想让她完成这个项目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 理由是长期研究鱼雷会对孩子和家庭有影响。 好嘛，难道人这辈子除了生孩子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还是说在他们看来，女性只有结婚生子才能发挥自己最大的用处？ 所以秦安宁本来打算回京城找个关系好的朋友打报告领证，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再过来问问符婉的意见。 结果符婉没出门，符明倒是把自己送了出去。 什么生孩子养孩子，他也不感兴趣，要是秦安宁看得上他，以后她想生就生，不想生就好好搞自己的科研。 就算一年后离婚，他也没有关系。 秦安宁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叫他毛遂自荐，当即便回去找领导打了结婚报告，同时让符明回家跟符婉他们商量下，如果他们同意再去领证。 结果符明这小子，居然趁着大家都不在家，直接偷了户口本谎称家里人同意，出去扯了证。 于是符老大跟叶小翠回来，看见这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震惊后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叶小翠，她把秦安宁当干女儿，没想到现在居然被自家的猪给拱了。 这秦安宁跟自家儿子，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肯定是自家儿子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不然怎么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什么都没要，就这样跟符明扯了证？ 所以这一顿打就这么来了。 符婉也是醉了，她甚至能理解符老大他们的愤怒了。 虽然她之前就知道秦安宁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是也没想到进度会这么快啊！ 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扯证了，虽然秦安宁父母已经不在了，但自家爹娘可还活的好好的。 难怪符明会挨揍，这顿打确实不冤。 “要我说啊，你们也别着急上火了，这虽然已经扯了证，但是该要的东西还是别落下。” 符凤英开口道，叶小翠也是直点头，“对对对，三转一响，彩礼媒人，这些可都不能少。” 不能因为人家安宁的爹娘不在了就欺负人。 符老大这会儿气也过去了，现在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加快新房子的进度，回头摆结婚酒之后将这小子踹出去。 符明对自己的一时冲动也感到抱歉，看见家里人现在都在想着给他善后，他又有些感动。 但他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只能跟秦安宁做朋友。 至于为什么没问过符老大他们再去扯证，实在是他也知道两人差距太大，怕这些人商量商量，把自己的机会商量没了！ 第415章 再去京城 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和日期，符婉不得不感叹，这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纵然有些荒谬，但事实是确实发生了。 符婉此时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自己的朋友居然跟自己的哥哥结婚了，虽然是为了给秦安宁解困，但是在这个年代，未免有些太过儿戏。 不过万事只要当事人自己愿意就行，毕竟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大哥，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 符明挠了挠头，脸上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没什么打算，万事都听小秦同志的。” “哦对了，她领完证就急着回去请假，准备明天坐车去京城迁户口。阿婉，我得跟爹说说去，让他把我的存折给我！” 符明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进屋找符老大去了，倒是符婉留在原地，心里盘算开来。 去京城，她刚好也可以去啊！ 不过她也不是要去凑人家新婚夫妻的热闹，而是她上次那盒粉珍珠，以及那块红石头，都想拿去京城看看。 更何况上次买的四合院那些也有一个多月没过去看看，虽说有宁三爷帮忙看护着，但她也想过去瞧瞧。 另一边，即使一开始符明没说，符老大也打算把他的存折还给他。 “话先说好，这存折里的钱都是这段时间出海分的钱。你自己掂量着用，该给小秦买的也别省着。 我跟你娘就先不给你添钱了，你那屋里的家具，我去找人给你配齐。” 符明点头答应，他可没想要符老大的养老钱，更别说，除了存折以外，他房间里还有两块金砖当后手呢。 符明存折上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因为家里有吃有喝的，他也没操心过。 这会儿拿到存折，他也是无意识翻看了下，没想到差点被上面的金额吓得眼睛都掉下来。 “爹……你们真的没往里头打钱？” 个十百千万，他这存折里居然也有个一万多！ 他居然也是个万元户？！ 符老大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么多钱是因为这段时间出海的收入分了点给你，上次那条大东星斑，阿婉让符三把大头都划给你了！” 那条东星斑算符明钓的，那可是卖了整整三千块，符婉分了几百，剩下的都给了符明。 不过其实符明的资产远不止这些，这几个月出海，大头其实是黄唇鱼，但是这笔巨款现在一半存在符婉那边，一半存在符老大账上，准备年底再统一分。 符明自然也没想这么多，拿起存折就往怀里塞。 “爹啊，回头这摆酒的事就劳烦你操心啦。 我跟小秦同志明天晚上要去京城，回头再说摆酒的事。” 符老大倒是没想到他们去的这么急，皱眉思考了几秒。 “摆酒是小事，你回头跟小秦同志商量下时间，她是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有空。 你们明天晚上去京城，票买了没有？” 符明摇头，“我明天一早就去买。” 符老大叹气，“那你们可以跟你姑他们一起走。” 符明有些诧异，知道符凤英迟早要走，但也没想过这么快。 今天白天符凤英就跟符老大叶小翠说了签证要到期的事，三个头发斑白的中老年人，到底还是没逃脱离别的感伤，又抹了好几把眼泪。 不过这符老大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家儿子的，只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姑姑回漂亮国得去京城坐飞机，你们在火车上刚好有个照应。” 这问题倒不大，符明欣然答应。 符婉就在这时走进主屋，对着符明道：“大哥，明天去买火车票，帮我也买一张。” “阿婉，你也去京城？” 符老大有些疑惑，之前也没听见闺女说这事。 符婉点头，“对，我之前就想着要把那珍珠带去京城找宁三爷看看，这时候刚好一起去。” 眼下秋高气爽，是去京城最好的季节，再晚些时候，京城可就冷得慌了。 符老大见她主意已定，便也没有多说。 “那你们都小心着点，早点回来。” “知道了。爹，要不你们也跟我们去玩玩吧，我买的四合院你们还没去看看呢？” 符婉突发奇想，要不干脆举家一起去。 符老大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新房子眼看就要收尾了，这里不能离人。 等明年吧，明年一定去。” 他肯定是要去天安门和长城看看的。 听符老大这么说，符婉跟符明也只能遗憾，不过想想新房子马上完工，两人心里又是一阵高兴。 ……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下午，吃过午饭没多久，叶小翠便同符凤英忙活开了。 这次出去他们可不止准备了一些半路可以啃食的干虾，叶小翠还准备了些路上吃的干粮。 络好的玉米面饼子，搭配符婉从罐头厂拿回来的鱼罐头，绝对是火车上最香的存在。 秦安宁是下午三点多登门的，跟前几次不同，她这一次上门，脸上明显多了些忐忑不安。 直到看见符婉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婉，对不起，我还是……” 符婉拍了拍她的手，“安宁，我说过的，你们想清楚了就行。” 她并不是反对秦安宁跟符明两人走到一起，只是担心两人意气用事，最后闹得都不愉快。 秦安宁好歹也跟符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懂符婉的担心。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符大哥的，要是一年后他喜欢上了别人，我一定二话不说跟他离婚。” 不过话虽这么说，秦安宁眼底倒还是闪过了几分难过。 想想符明喜欢上其他人，她便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符婉闻言挑了挑眉，好家伙，敢情这两人还没明牌，秦安宁都不知道自家老哥心里有她呢！ 不过别人的感情，符婉也不想过多参与。 “你们相处看看吧，要是我哥欺负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婚姻中女性总是更吃亏点，符婉作为女人，更能感同身受。 秦安宁闻言，本来还有几分难过的脸上立刻扬起了笑意。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416章 火车上的风波 秦安宁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符明领证这么大事，居然没有跟符老大叶小翠商量。 尤其叶小翠，就差把愧疚写在脸上了。 “安宁啊，这小子不靠谱，结婚要的彩礼、三转一响，还有手表，到时候去了京城，你自己挑挑看。 手表那些小件可以买着，大件回县里买，让供销社送上门也行。” 叶小翠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瞪了眼符明，这小子做事忒不靠谱，本来她还打算让秦安宁他们今天去县里买三转一响，没想到他们晚上就要去京城。 秦安宁一听要给她彩礼和买东西，急忙摆手。 “不用了婶子，这些东西我自己都有。”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让她现在跟着符明他们喊娘，她又有些喊不出口。 叶小翠都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秦安宁的纠结。 “没事，喊婶子也行，你们高兴怎么喊都行。” 经过符婉离婚这事，叶小翠对子女结婚的态度也跟村里那些人不太一样。 有些村里的老婆子，自己明明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但是对于儿子新娶进门的媳妇，总是会想着用各种理由各种事为难别人。 这也是每家每户经常不和谐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符老大之前说归说不管符明结婚的事，但还是在他们出发前，让叶小翠给秦安宁塞了个厚厚的红包。 秦安宁在车上不知所措，反射性求助地看向符婉。 符婉安抚她，“没事，这是我爹娘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就行，别有负担。” 秦安宁看了眼这一卷大团结，她很久没有接过别人的红包了。 农村的红包可没有后世那么好看的包装，符老大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红纸，用米糊粘成了一个小红方块，然后将钱装在里头。 符明见自己的新媳妇没问自己，居然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妹妹。 他心里突然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莫名酸的很。 以往符老大他们对符婉好的时候，他都没这么酸过。 别人家都担心小姑子不喜欢自己的媳妇，到他这里，是不是还得担心媳妇不喜欢自己只喜欢自己的妹妹。 哎，长路漫漫，看样子自己要获得小秦同志的心，还得好好努力向妹妹看齐。 这次去京城的队伍其实很庞大，除了符婉符明和秦安宁，外加杰克符凤英，再加上秦明珠，总共六个人。 秦安宁其实一开始也纠结不定要不要带外甥女去京城，对于秦明珠而言，那片土地除了悲伤，就是恐惧。 但是这次去，除了迁户口以外，她姐姐的基金也需要让秦明珠签字，转到她自己名下。 而且为了预防到时候赵家说秦安宁是为了钱而来，用各种理由推脱，所以符婉在听秦安宁说完这个问题之后，便跟秦明珠商量，鼓励她一起同去。 秦明珠在符家村待了快两个月，对于京城的记忆早就封闭在内心深处。 对于符婉提要去京城的事，她一开始的反应就是拒绝。但听符婉细声细语地给她分析利弊之后，秦明珠还是答应了这事。 她已经是大孩子了，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拿回妈妈给自己留下的东西。 所以符明去买卧铺票的时候，好说歹说，也给秦明珠买到了张硬卧。 这次买卧铺票还是借助了符凤英和杰克的华侨身份，外加符三也找人帮忙，不然买六张卧铺票，怕是再有钱也难办。 火车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符明提着大包的行李挤在前面给符婉几人开路，她们则牵着秦明珠和小件行李紧跟其后。 穿过拥挤的人群后，几人也顺利找到了自己的铺位。 符明这次买的卧铺刚好是对着的，有两个下铺，这两个位置自然是给腿脚不便的符凤英，还有年纪较小的秦明珠的。 “闺女，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要不你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吧？” 符婉刚把行李放好，安排秦明珠坐在下铺，旁边就凑过来个面相不太友善的老太婆。 符婉瞧着她那模样，站得也好好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腿脚不方便的模样。 倒是秦安宁比较好心，开腔问道：“婆婆，你的位置在哪里？” 老太婆眼睛滴溜溜地转悠，两眼打量了秦安宁好一阵。 “我……我的位置就在旁边。” 她指了指符凤英上面的卧铺，符婉闻言挑了挑眉。 她刚刚可是看过了票根，左右两边6个卧铺，都是她们的。 这个老太婆估计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指居然就露馅了。 秦安宁也回味出来不对劲，但是那老太婆突然热情起来，甚至还从包里掏出两个白亮亮的大馒头，递给秦安宁。 “小同志，这馒头送给你吃，你把座位卖给我，多少钱我都补给你。” 说罢眼睛还滴溜溜地打量秦安宁。 秦安宁也不是个傻的，这打量的目光看着她也不舒服。 于是她摆了摆手拒绝。“不用了大娘，你要是想换位置，可以问问列车员，没准他那里有卧铺可以买。” 此时车厢里还有不少空位，秦安宁瞬间也回味出来不对劲。 那老太婆见秦安宁转身就走，忙不迭想要拉住她，却被旁边的符婉拦住。 “大娘，车厢里空位很多，你要换位置就去找列车员。有馒头你自己不吃反而送人，你这馒头别是加了料吧？” 老太婆没想到居然被符婉看穿，随后一双狠厉地瞪着符婉。 “你这女同志怎么乱说话，什么加料不加料的。这可是上好的白馒头！” 符婉可不怕她，“要不你自己吃个给我看看？” 正在这时，符凤英从厕所回来，后面还跟着去打热水的符明和杰克。 见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符明赶紧快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 后面的列车员也发现了不对劲，忙过来查看情况。 “列车员同志，我怀疑这大娘是人贩子，你们要不帮忙查查她的车票？” 列车员一听，正要上前，谁料那老太婆突然夺路而逃，快速从旁边的车厢门跳了下去。 第417章 到达京城 此时火车已经开始哐当哐当地开了起来，因为高度和速度的问题，那老太婆摔在地上，还没等她爬起来的时候，不远处的乘警就跑过去了。 这时候刚好又起了阵风，符婉等人就这样扒在车窗边，眼睁睁地看见，那老婆子的头发居然被风吹下来了。 而且还吹出去老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头发的遮挡，符婉再看那人的时候，才发觉刚刚说不清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这哪里是个老婆子，这分明是个乔装打扮的中年男人！ 只不过个子不高，刚刚就佝偻着背，加上有头发遮挡，她们硬是没一眼看出来。 “哎呦我去！” 那男人被乘警抓起来的时候，脸上凶光藏都藏不住，符明看见这一幕，不由惊呼出声。 好家伙，幸好符婉跟秦安宁没事，不然就她们两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要是刚刚那男人动手，那还得了！ “阿婉，我们出行还是结伴吧，这也太吓人了。” 秦安宁也后怕得很，尤其看见那男人一副凶相后，再想想他刚刚打量自己的眼神，更加汗毛直立。 还好站台上的乘警反应快，看见这人乔装打扮，几人将他给拿下了。 不过她也有些困惑，刚刚那人明明说话的时候，就是农村大娘的声音啊。 符婉听见她的疑问，不由得拍了拍秦安宁的手臂。 “安宁，这世间能人多的是，别说学大娘说话，没准野猪野鸡什么的声音他们都能学。” 善口技会模仿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但是秦安宁以往很少碰见这样的事情，因为她出行基本上都是自己开车。 这次也是因为人多，所以才跟着符婉她们坐火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人多的原因，一天一夜的火车竟没有之前难熬。 虽说没有手机可以玩，但是火车上的娱乐项目也不少。 符婉出门前特意带了好几本小说，就是准备在路上打发时间。 秦安宁也一样，只是这孩子掏出来一本砖头厚的机械书，符婉看了两眼急忙收回视线，生怕自己被里头的图纸给绕成蚊香眼。 不论男女，果然精通理科的都是神人！ 火车上甚至还有人带了二胡，符婉躺在卧铺上隐隐约约能听见音乐的声音，不过也没听出是什么曲调，但也怪好听的。 卧铺上也不乏有搭讪的陌生人，不过也是因为旅途时间太长，大家伙想找人说话打发时间。 见符婉几人居然买了六张卧铺票，都不免纷纷咂舌。 在她们看来，秦明珠可以跟符凤英挤一个卧铺，甚至秦安宁也能跟符婉挤一个。 毕竟，卧铺可是坐票好几倍的价格！ 符明对这个话题笑而不语，到了吃饭的时候，几人掏出来的鱼罐头又是惹得车厢里的人纷纷朝这边看。 就那霸道的香味，看起来就好吃的色泽，路人们顿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鸡蛋馒头都不好吃了。 甚至连叫卖盒饭的列车员，在经过符婉他们这边的时候，都走得格外快。 深怕会被鱼罐头的味道给吸引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在符凤英也忍不住想要在车窗旁边透透气的时候，列车员一声大喊： “京城到了！有到京城的旅客准备下车了！” 这喊声持续了三遍，符婉几人背着行李，牵着秦明珠下车。 下车的时候路过列车员的小隔间，符婉想了想，从网兜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鱼罐头。 “同志，这瓶鱼罐头是我们那里的特产，给你尝尝，感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 可能因为上车时碰见那男扮女装的坏人，列车员对他们这边车厢也更照顾。 光符婉看见的，这同志来巡逻的次数就不下十次。 而且这小同志也是个女同志，之前还给符婉倒过开水泡方便面。 刘艳红也没想到符婉居然会给她送罐头，本来想拒绝，但又想起她巡逻时闻见的香味，竟犹豫了几秒。 也就这几秒，符婉便牵着秦明珠转身，一下走出去老远。 “哎，同志，谢谢你啊！” 听见身后传来的喊声，符婉朝后挥了挥手。 其实这鱼罐头送出去，除了感谢刘艳红，也是想着给鱼罐头打广告。 “阿婉，这罐头送出去，回头铁路部门真能找我们合作？” 符凤英有些不明白，她瞅着符婉也没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啊！ 符婉神秘笑笑，见杰克跟秦安宁也是一脸好奇，便说出了罐头的秘密。 “嗨，你们没发现罐头瓶子上有罐头厂的名字和联系电话吗？” 说实在的，这还是王建民的巧思，原本在镇子上还用不太上，写出来一趟，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这法子真聪明！” 符凤英竖了个大拇指。 出了车站，就是几人分开的时候。 杰克跟符凤英有专人来接，送去机场。这次他们的行李可比来时多了不少，都是叶小翠符老大准备的东西。 因为肉类过海关比较麻烦，所以叶小翠准备的大都是些海带之类的农产品。 至于鱼罐头他们也带不了，但是符凤英在家里待了好几天，硬是喜欢上了辣椒的味道。 所以叶小翠还特意做了两瓶纯辣酱，用罐头瓶子密封好，方便符凤英带去漂亮国吃。 “阿婉，那我们可走了，以后可要保持联系啊！” 离别在即，符凤英眼中泛起泪花，杰克更是抱着符明不撒手。 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让符明等他再来玩的话。 符凤英跟杰克走后，符婉和符明便跟着秦安宁前往她在京城的住所休息。 毕竟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而符婉那边的四合院没有打扫也没有被褥，这个点住进去也麻烦。 秋天的京城是四季中最美丽的，路边的银杏叶已经满树金黄，空气中都荡漾着醉人的秋意。 秦安宁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回来没有通知自己的朋友。 所以几人在路边请了辆三轮车，便朝着秦安宁指的方向去。 只是等三轮车开了十几分钟，路两边的风景也有些似曾相识。 直到三轮车停下，秦安宁让她们下车，符婉看着旁边四合院的大门。 嗨，这不是自己买下的那个吗？！ 第418章 再见秦福 见符婉看着隔壁的四合院，秦安宁还贴心地给她介绍。 “我们家隔壁的四合院其实也挺漂亮的，小时候我还经常去隔壁做客呢。 不过现在他们家好像都搬走了，这房子不知道是卖了还是怎么着……” 这话也引起了符明的注意，凑着秦家的灯光，符明也看清了隔壁四合院的门头。 “哎呦卧槽，阿婉，这不是你的那个四合院吗！” 秦安宁震惊地看向符婉，她笑着点了点头。 有时候缘分还真就这么神奇。 “阿婉，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秦安宁不禁问道，主要是符婉从来也没提起过这一茬。 她更没想到无形之间两家居然成了邻居。 “就是上次你让白千舟来京城办事的那会儿。” 符婉想了想，给出了时间点。 “原来是那时候，真没想到，李叔家的房子最后居然卖给了你。” “这房子买了绝对值钱，阿婉，你眼光真的太牛了。” 秦安宁小时候在这一片长大，自然是对这些房子熟悉得很。 “他们家隔壁好像还有栋小的，里头的风景也不错。不知道李叔有没有也卖了……” 见符婉脸上含笑，秦安宁不由得顺嘴猜测：“不会那房子也被你买了吧？” 符婉再次点头，这下秦安宁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她知道符家在当地收入不错，但是也没想到符婉出手，随随便便就是两套四合院。 想想之前她还担心过符明跟自己结婚会不会打她婚前财产的主意，现在这个顾虑也烟消云散了。 她婚前财产其实也不多，除了营地发给她的工资，也就剩下父母留给她的一些钱，最值钱的莫过于眼前的这套四合院。 她家这四合院可没有符婉那套大，反倒是跟那套小的四合院差不多大小。 “小姨，外面好冷，我们快进去吧！” 秦明珠搓了搓自己的小手，秋天的京城晚上已经有几分凉意，他们从沿海地区过来，穿得还是简单的长袖外套。 “好好好，我们先进去！” 秦安宁从背包里找出钥匙，然后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随着吱吖一声，院门被她推开，上面也有不少灰尘落了下来。 这处四合院秦安宁也很久没有回来过，她又没托朋友打扫，所以自然有些灰尘。 但是好在家里的电路都没有问题，秦安宁很快就找到了家里灯的开关，几人这才有时间把行李放下来休息。 “今晚要不先凑合凑合吃吧，明天我们再出去？” 符婉提出建议，她们几人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她都能感觉出身上还有火车上那股难闻的味道。 对于这个建议符明也没意见，秦安宁本来想带他们在附近吃顿饭，但是看符婉几人一脸疲惫，便也同意了这个建议。 于是这个晚上，她们把随身带的干粮都吃了，然后洗了个澡，便各自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符婉起来的时候，符明便已经去外面买了豆腐脑和油条回来。 甚至还有几个色香味俱全的春卷，就那一碰就咔嘣脆的模样，符婉一下没忍住，接连吃了两个。 “符大哥，你没买豆汁吗？” 早上买早点的时候，秦安宁还在洗漱，所以符明自己跑出去买的。 好在这处巷子的尽头就有个早点摊子，他也没怎么找路，便买了一堆回来。 听见豆汁，符明脸上满是怀疑人生。 “这玩意还有人喝？” 秦安宁一脸奇怪，“我喝啊？” 符明的表情一言难尽，没想到秦安宁居然会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秦安宁见他这副模样，突然想起外地人似乎并不能接受豆汁。 她面上遗憾，“没事，有豆腐脑也挺好的。” 符明哪里能放过这表现的机会，当即就跑了出去。 “你等着，我这就买去！” 啧啧，符婉狠狠咬了口手上的油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这就给你买去！ 当初不是他说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豆汁了嘛！ 果然爱情，让人善变！ 倒是秦安宁，见到这副场景有些脸热，尤其对上符婉调侃的眼神后，她更是闹了个大红脸。 害羞归害羞，但心情倒是莫名地好上了几分。 吃过早饭，符婉出门右拐，转头便准备打开自家的院门进去看看。 来都来了，还不得进去看看自己的房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她掏钥匙开锁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小符同志？” 符婉转头望去，没想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秦福。 一个多月没见，秦福倒还是那副不好惹的模样。此时他正开着车，看清符婉之后，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友善的笑意。 “秦同志，好久不见！宁三爷最近安好吗？” “安好安好，自从你回去之后，三爷让我每天早上去他那之前都从这里路过，帮你看着这宅子别被人盯上。” 虽说在天子脚下，但也不意味着京城就没有小偷。 尤其像符婉买的这种没人住的四合院，最是容易遭贼惦记。 这些人穷疯的时候，连大门都能给你卸下来去卖了。 所以秦福每天都会开着车在这附近转悠两圈，他这车的车牌一般道上的都认识，见到也不敢对这一片下手。 今天他远远地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口开锁，本来想过来抓贼，没想到居然是符婉回来了。 听秦福这么说，符婉也是连连道谢。 “多谢秦大哥和三爷，劳你们惦记了。” 秦福正要摆手，旁边又传来一声惊呼。 “六哥？” 符婉对于这称呼惊讶不已，秦福闻声望去，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光符婉出现在京城，连他这个神龙不见摆尾的堂妹居然也回来了。 “安宁，你怎么在这？” 看见许久不见的亲人，秦安宁自然激动不已。 “我回来给明珠迁户口，明珠，快叫舅舅。” “舅舅～” 秦明珠乖巧喊了声，倒是秦福怔了怔。 “明珠，她是……？！” 秦安宁听懂他的问题，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她是姐姐的明珠，被阿婉救回去养着。 对了六哥，我还结婚了，那是我丈夫，符明。” 第419章 奢侈的宁三爷 这时候符明才刚跨出大门，看见秦安宁冲他招手，便屁颠屁颠跑过来。 没想到却对上了秦福打量他的眼神，跟之前见面的友好，那是完全不搭边。 “安宁，你这……考虑好了吗？” 秦福思索了片刻道。 秦安宁笑着点了点头，“六哥，我考虑好了的。” 见状秦福也不再多说什么，虽说他只跟符明打过一次交道，但也能察觉出这对兄妹绝非寻常人。 尤其符婉这个妹妹，不光胆色过人，也聪明得很。 最主要的是，自家三爷欣赏。 能入三爷眼的可不多，符婉算一个。并且上次那批龙涎香，三爷不光自己用，也拿出去赚了不少钱。 “行，有空一起喝酒，妹夫。” 秦福后面两个字掷地有声，再加上他拍肩膀的那两下，符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不过都熬过了叶小翠符老大的混合双打，符明这会儿挺直腰板，啥都不怕了。 “好，回头一定请六哥喝酒！” 秦福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转头问符婉： “小符同志，怎么着，有时间去三爷那看看吗？” 这不就瞌睡来了递枕头，完全预判了自己的行程吗！ “行，我去屋里拿点东西，正好有两个东西想让三爷帮我掌掌眼。” 秦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幸好自己邀请符婉过去，不然要是回头错过了什么，他还不得被三爷骂死。 因为这京城，可不止宁三爷一家做这些稀奇玩意的生意。 不过这次秦安宁两人不打算跟着去。 “阿婉，六哥，我跟符大哥先去趟赵家，回头我们再去看三爷。” 秦福皱眉，“要不我让人跟你们去一趟？” 赵家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 说起来他跟秦安宁姐妹，也是属于比较远的关系。 他在家中行六，自幼父母早亡，爷爷家孩子多照看不来，得幸合了宁三爷的眼缘，从小被他养在身边。 而他的爷爷跟秦安宁的爷爷是堂兄弟，所以秦安宁喊他六哥。 但因为秦福一向来去匆匆，虽说跟妹妹们不太亲近，但是经过前几年秦家的变故后，他反而成了为数不多帮助秦家姐妹的人之一。 就连当初秦安宁远在漂亮国联系不上自家姐姐时，也是拜托秦福帮忙去查看情况。 所以秦福对于赵家的情况，也算是了如指掌。 “如果不麻烦的话，那就多谢六哥了。” 秦安宁没有拒绝，因为她离开京东那么久，赵家家大业大，自己这次过去，少不了要起冲突。 更别提还有秦明珠这个孩子在。 秦福思索片刻，随后让他们都上车。 “先去三爷那吧，等到了地方我安排几个弟兄跟你们一起过去。” 不管怎么说，他也得先把符婉送去宁三爷那，毕竟从上次龙涎香事件后，宁三爷就一直期盼着符婉的再次到来。 而且弟兄们都住在宁三爷家附近，他们没有通讯工具，只能先过去再说。 说话间符婉已经从屋里背了个军绿色的布包出来，秦福见状急忙招呼几人上车，然后往宁三爷住的小巷子开去。 路上再一次经过了潘家园，里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隔着老远，符婉就感受到了里头的喧闹声。 这让她回想起第一次时过来的场景，她跟符明一路找过去，那模样在别人看来，指不定就是傻了吧唧的。 回味了没多久，秦福的车便突然停了下来，符婉看向窗外，这才惊觉已经到了那处小木门门口。 她急忙抱着布包下车，秦福走在她前面，刚推开门，符婉便听见了秦福和宁三爷的对话。 “三爷，你瞧瞧我把谁给你带过来了？” 宁三爷说话还是那股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瞧，我用什么瞧，用鼻子还是用耳朵？” 符婉闻言扑哧笑出了声，秦福一脸无奈，自家老祖宗说话一直这样，总是带着刺。 尤其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愈发明显。 “哟，这声音耳熟，让我想想。” 宁三爷侧了侧头，手里正在把玩的玉核桃也顿了顿。 “小符同志，是你吧？” “哎，是我，三爷，好久不见，您可安好？” 符婉连忙应了一句，宁三爷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 “安好，来来来，过来坐，你可是稀客，来陪我老头子喝两杯茶！” 符婉自然没有拒绝，然而刚等她在宁三爷对面的太师椅坐下，她便突然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一种特别醇厚的木质香味，中间还夹杂着几分芳草的甜味，她此时坐在这四合院里，却有一瞬恍惚，仿佛置身于深林，却吹着有些咸味的海风。 这是龙涎香的味道。 见符婉没说话，宁三爷听见她深呼吸的声音，猜想她闻见了味道。 他不由有些得意，眉毛都扬了起来。“我这老头子今天难得熏点龙涎香，没想到就把你给招来了。 你这小同志，确实运气不错哈！” 符婉不免咂舌，猜测是一回事，猜测被证实那就是另一回事。 什么家庭啊，熏上万块一克的龙涎香，这熏得哪里是香，明明是钱啊！ 符婉一阵肉疼，“三爷，还是你懂享受！” 肉疼归肉疼，拍马屁她还是会的。 这可是她的客户，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宁三爷这样爱香的人，她捡到的龙涎香也卖不到高价。 宁三爷摆摆手，“你这小同志别打趣我，说吧，是不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不愧是跟冯骥玩到一处的人，这开门见山的功夫，也是一模一样的。 符婉打开自己的布包，拿出一个小布袋。 里头装着的正是之前的粉珍珠。 此时秦福也从外头回来了，他刚刚在符婉坐下的时候，便快步出去安排弟兄跟符明秦安宁前往赵家。 作为宁三爷手下最得力的小辈，安排人出去帮忙办事，他还是有权力的。 所以这边符婉将粉珍珠拿出来的时候，他刚巧碰上，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宁三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却灵敏得很。 “阿福，小符同志拿过来的是什么？” 因为珍珠没放在他手里，他也摸索不到是什么东西。 “三爷，是两颗品相极佳的粉色大珍珠！” 第420章 要是我没猜错 话音刚落，宁三爷便迫不及待地往布袋子的方向摸索。 符婉见状，急忙拿了颗粉珍珠放在他手上。 “圆的，真是粉的？” 宁三爷用手指搓了搓那颗珍珠，感受到珍珠的圆润后，又忍不住发问。 “对，粉的。三爷，这珍珠不比前些日子拍卖会的鸽子蛋小，看着成色不错。” 宁三爷看不见，秦福便是他的眼睛。 符婉坐在一旁没有搭腔，秦福说的拍卖会她不知道，估摸着是爷俩前不久参加的。 宁三爷将手里的珍珠又小心地放回到布袋上，空洞的眼睛望着符婉。 “小符同志，这珍珠你想怎么卖？” 符婉笑道：“我相信三爷不会哐我，三爷觉得呢？” “小同志，还挺滑头。” 宁三爷笑骂了一句，也没有明说，只是示意秦福给符婉倒了杯茶。 这茶闻着香味浓郁，但是符婉对于这些茶不茶的，并不了解。 当然她也知道，能让宁三爷喝进嘴里的，也不会是什么差的东西。 她端起茶杯浅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烫，先苦后甜，口齿留香，确实不错。 宁三爷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半晌才道：“老实说，零散的珍珠卖不到多少钱，前阵子那拍卖会上的珍珠，模样跟鸽子蛋那么大，也就卖了两万一颗。” 这样的散珍珠拿回去就是做珠宝原料，最后不管是做成项链还是耳坠子之类的，那都是有钱人的喜好。 他刚刚也摸到了，符婉那布袋子里，就两颗珍珠。 拍卖可不是做慈善，除去手续费，符婉能拿到手的，顶破天就是三万五。 这点钱在宁三爷看来，并不值符婉千里迢迢跑一趟。 “小符同志，你不会还有珍珠没拿出来吧？” 宁三爷可是老江湖了，哪能信符婉就这两颗珍珠。 “要不说您神机妙算哪，我这确实还有一些。” 说罢符婉从包里又掏出个布袋，这袋子可比刚刚那布袋大上不少，连布的厚度都更厚得多。 这是叶小翠专门找好布给她缝制的。 这次出门，符婉总共带了二十六颗珍珠，家里还留了几颗，是给符灵的。 秦福见状急忙上前把那布袋子接过去。 宁三爷听见他的动静，便继续悠哉悠哉地喝茶。 “三爷，这珍珠品相都是一样的，加在一起，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宁三爷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来也奇怪，他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提着茶壶给自己杯子里精准地添加茶水，不会倒歪也不会漏出半点。 “行，小符同志的东西，还是老规矩。我们这收一个点，你去跟拍卖行那边说，让他们在明天的拍卖会上把这玩意加上去。” 说罢他又跟符婉解释道：“小符同志，珍珠我这用不上，老头子我就喜欢龙涎香。所以这珍珠你要换钱，那我就给你介绍到拍卖行，正巧明天下午，会有一场拍卖会。” 符婉当然不反对，“那就麻烦宁三爷和秦大哥了。” 宁三爷摆摆手，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期待，“不过你这阵子，当真没有捡到龙涎香？” 符婉哭笑不得，“三爷，这东西稀少，哪能老是被我捡到。” 成型的龙涎香倒是没捡到，被抹香鲸追着问要不要粑粑她倒是碰见了。 不过这事过于玄幻，她也懒得同宁三爷说起。 “三爷，我这还有个东西，就是前两天得到的。我还没来得及请冯叔给我看看，因为刚好过来京城有事，所以一起带过来了。” 哦？ 宁三爷放下手里的茶杯，冯骥还没见过的东西，他倒是有些兴趣。 秦福也很好奇，自己见过这符婉同志两次，每次她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凡物。 就说他手里那袋子珍珠，往小了说，那也是几十万。 符婉见他们俩感兴趣，便也没有卖关子，从包里拿出那颗红石头。 “这是我在海里打鱼的时候偶然得到的，麻烦三爷给我掌掌眼。要是值钱我就卖了，要是不值钱，回头我带回去给我闺女做个摆件。” 宁三爷接过她手里的石头，两手摩挲着感受那石头凹凸不平的表面。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秦福跟符婉都不敢说话，生怕影响他的判断。 “阿福，给我说说这块石头的样子。” 半晌，秦福听见宁三爷的问话，赶紧给他描绘起来。 “看着是块拳头大的石头，暗红色，表面有不少跟丝线一样的纹路……” 秦福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看见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宁三爷甚至还握了握手里的石头，半晌后摇了摇头。 “怪了，红色的石头，老头子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符婉有些可惜，虽说之前符老大猜测这是块红珊瑚，但在见过各种奇珍异宝的宁三爷面前，没有根据的话符婉也没敢多说。 “等等，小符同志，刚刚你是说，这玩意是海里捡的？” 符婉点点头，而后又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于是想了想忙补充道： “对，确切地说是条大鱼含在嘴里给我的，这说起来可能有点荒谬，您就当个笑话听听。” 因为影响宁三爷的判断，符婉还是含糊其辞地说了这石头的来历。 宁三爷脸上凝重，把那块石头小心地放在桌面上。 “世间万物，都讲究因果报应。小符同志能靠海发家，想来也是个有机缘的。” “海里的红色石头，要是我没猜错，这玩意，应该就是珊瑚，如果你们看到的颜色没问题，这应该还是个红珊瑚。”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对这玩意不太了解，你要是真想知道它的价值，回头让秦福带你去拍卖会，你找万金来问问。” 万金来？这名字一听，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行，我晓得了，多谢三爷。” 跟符婉说了这么一通，宁三爷也有些累了，符婉也看出他脸上的疲惫，于是起身告辞。 不过宁三爷也没怠慢她，扭头便吩咐秦福道：“阿福，小符同志这边你帮我招待着，上次你说小符同志爱买房，最近不是有几处四合院要卖吗，你领着她去瞧瞧。 小符同志，回头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只管让秦福去办！” 第421章 万金来 “行，那就谢谢三爷了。” 符婉再次道谢，随后又从背包里掏出几袋东西。 这是叶小翠晒的海参和虾干，让她在京城送给朋友的。 这不，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宁三爷虽然看不见里头是啥东西，但闻着淡淡的海腥味，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些东西给阿福就行，回头叫厨房做给我吃。 小符同志，要是你下次再带点龙涎香来，我能更高兴。” 这老头三句话不离龙涎香，符婉是真信了他是龙涎香狂魔。 “好好好，我下次一定仔细瞧瞧，把海翻过来都给您稍点。” 符婉这话把宁三爷逗得开怀大笑，“行，我可就当真了！” 说罢这老头就再次坐回太师椅上，然后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秦福显然已经习惯了宁三爷这样的休息方式，给他披上条毛毯之后，又用眼神示意符婉跟他出去。 “三爷现在年纪大了，说一会儿就要休息下。 我们也是赶上了他打完太极的时候，不然碰到他睡着，我们也得等他醒。” 原来是这样，符婉紧跟着秦福出去，那红石头跟粉珍珠，秦福又让她装回了布袋里。 “现在我带你去找万金来，东西让他卖，也得给他看看。” “等完事回来，我再同你去房产中介所逛逛，对了小符同志，我还没问，你还要买房吗？” 符婉没想到之前买四合院的事让秦福以为她爱买房，不过这个误会倒也不打紧。 就现在这个时候买进的固定资产，那可都是她跟家人们下半辈子的倚靠。 “买，要是价格合适我就买！” 得到符婉的回话，秦福不由为自己的机智安排得意。 但他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上次他将符婉买四合院的事同三爷一说，宁三爷当即就夸符婉有眼光。 十几年前的动荡，要不是宁三爷势力大人脉广，他跟兄弟们也不能在那场运动中全身而退。 饶是如此，也少不得有颠沛流离的日子。所以他一直觉得钱得留着傍身，房子嘛，有住的就行。 所以对于符婉买了两个四合院却不住，他也不太理解。 这不是浪费钱吗，虽说这小符同志，也是有钱任性。 但见符婉还是坚持要买房，加上宁三爷的肯定，秦福也闻到了点不一样的讯息。 或许，自己也可以学着点，把余钱拿去买点房？ 符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给秦福带来怎样的改变，她现在想着的，便是自己花多少钱出去合适。 拐过好几处胡同，两人驱车很快就到了一处古风十足的小院。 胡同里道路比较狭窄，要不是秦福开车技术精湛，几次符婉都怕车子会被剐蹭到。 把车停稳后，符婉便跟着来到一处深红色的门前。 秦福上前扣动门上的铜环，那铺首撞击在木门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谁啊？” “金叔，是我，秦福。” 没过多久，门吱吖一声从里头打开，一个面容长相普通，但双眼精明透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见到符婉他稍微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招呼后，才冲着秦福道： “阿福，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三爷这几天身体还好吧？” 秦福朝他拱了拱手，“三爷一切都好，我今天来是因为我这有个远房亲戚，带了点东西过来，三爷让我给你看看。” 一听这话，万金来便赶紧侧身，做出一副请的姿态。 “我说今天一早怎么看见喜鹊站在枝头叫，原来是贵客临门，小同志快请进！” 符婉闻言笑了笑，这万金来跟自己老爹差不多的年纪，说话倒是十分漂亮。 想来也是，生意人哪里有不会说话的。 进门后符婉才发现，在胡同里看着这地方不大，但实际上跟自己那处大四合院比起来，也只会大不会小。 秦福显然已经来过多次，毫不客气找了张椅子坐下，完了还示意符婉： “小符……，别客气，坐吧。金叔也不是外人。” 他特意隐去了同志二字，为的就是让万金来不能小瞧了符婉。 符婉见状便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万金来也没怠慢他们，没过多久就泡了壶茶上来。 闻那茶香，应该也是不错的茶叶。 “当家的，谁来了？” 屋里有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万金来当即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阿福过来了，找我看点货。” 说罢还冲符婉解释，“是我媳妇，不是外人。” 符婉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么大的地方，万金来也不可能一个人住。 想来是妻儿在屋里没有出来。 秦福端起茶浅抿了一口，随后称赞道：“还是金叔你这的茶香，别的地儿，可喝不上这么纯正的铁观音。” 万金来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少来，三爷那还能少你茶喝不成，又想骗我的茶叶，没门！” 秦福嘿嘿笑了声，也没再说话。 倒是万金来急得跟个钓起来的翘嘴似的。 “这位……小同志，你带了什么货过来？” 符婉的眼神朝着旁边的秦福扫了一眼，见秦福点头，她才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 先拿的自然是红石头。 她现在可太想知道万金来对这东西的鉴定。 “这东西是我偶然得到的，麻烦金叔给我看看这是什么？” 她跟秦福年纪差不多，自然就跟着秦福喊万金来为叔。 万金来也没计较这个，眼神瞬间被符婉手里的东西吸引。 “这个……这看着，不像是普通的东西啊！” “你等我一会儿！” 万金来说完，便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便找出来个放大镜和一双白手套。 只见他用最快的速度戴好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符婉手里的石头，再拿着放大镜仔细察看。 旁边的符婉跟秦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他的判断。 “放大镜下经脉明显，摸着却光滑如玉，看这颜色，怕是不同寻常。” 他还凑上去闻了闻，补充道：“小同志，你这东西，怕不是陆地上的吧！” 符婉这下是真的信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自己可没有透露出东西是哪来的。 “对，确实是海里的东西。” 第422章 验明真身，牛血红珊瑚! “那就是了，这东西，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是珊瑚原料。” “看这颜色，这应该还是红珊瑚，没准啊，还是罕见的牛血红珊瑚！” 他本想用小刀刮点下来验验，但想想万一是牛血红珊瑚，这一刮，还不得损失上百块！ “小同志，你这东西卖不卖？我能帮你卖个好价钱！” 这会儿万金来看符婉的眼神，早就没了刚刚的疏离，而是热切地很，跟村民们看见大团结的眼神差不多。 符婉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问道：“金叔觉得，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万金来摇了摇头，“我不敢托大，这东西虽然稀少，但你拿来的也不是大件。” “最多，能卖个三百万左右。”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个大概价格。 三百万，符婉心里有些绷不住了，上次她背了一大包的龙涎香，按克卖，才卖了三百万。 现在这块红珊瑚石，就拳头大，居然就能卖三百万？！ 这江豚也太牛逼了吧，简直送财童子啊！ 见符婉没有说话，万金来还以为她嫌钱少。 “小同志，这个价格是我自己估的底价，如果到时候拍卖过程中有老板看中，没准也能卖个高价。” 旁边的秦福见状补充道：“金叔，这玩意拿去拍卖行，真能换这么多钱？” 他跟着宁三爷，什么宝贝没见过，但是他们对龙涎香等东西更精通，这红珊瑚，确实是第一次见。 准确来说，这样的原料石，是第一次见。 “你这小子懂啥，一年前卖的那盆红珊瑚知道吧，卖了足足一百万。” “但是那盆红珊瑚，是已经打磨出来的工艺品，虽说看起来比这位小同志带过来的原料大，但实际上用的原料可没有这么多。 而且红珊瑚颜色越深越值钱，你看看这石头的颜色似血，浓郁没有杂质，表面天然，最是适合那些喜欢原石的有钱人！” 万金来越说越激动，那唾沫横飞的模样，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红珊瑚送进拍卖会场。 说了一通，符婉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万金来心里也忍不住嘀咕。 这秦福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远房亲戚，三百万居然还能坐得住。 难道也是个不差钱的？ 但看符婉的模样，分明就是京城在变的。 三百万，那可不是三百块！ 见符婉没说话，他又转头问秦福，毕竟他们俩熟啊。 “阿福，这玩意，你们是打算送去拍卖的吧？” 秦福也是个老江湖了，哪里能看不懂万金来眼里的期盼。 这家伙，就想着自己从这里头捞一笔呢。 “金叔，我们来问你，肯定是想过拍卖的，不过这拍卖的费用……” 他截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万金来瞬间秒懂什么意思。 这小子，原来是在这等他呢。 “十个点，你知道我这什么规矩。” 十个点，也就是300万收30万的手续费，还不等符婉吐槽，秦福便站起身，示意符婉走人。 “那我还是回头问问三爷去，没准送去童先生那里，我这妹子还能多赚点！” “哎哎哎，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玩意呢，童老八那人能看懂这玩意是什么吗！” “八个点，不能再少了！” “五个点！我们这么远来呢！” “七个！” “五个！” “六个！” “成交！” 秦福一口答应，万金来都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只怕心里早就对这手续费有数了。 “你小子，坑我呢！就真的，六个点？” 秦福嘿嘿笑，“我瞎说的，这还得我这妹子点头呢！” 他冲符婉眨了眨眼睛，符婉秒懂了他的意思。 符三收自家的鱼都是五个点，万金来是京城的拍卖行，十个点其实也是良心价。 但是她没想到秦福居然三言两语就能把十个点的费用压缩到六个点，这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蠢了。 更何况秦福都点头了，应该就是六个点是可以接受的价格。 “六个点可以的，我听阿福哥的。” 秦福闻言扬了扬眉毛，这妹子，果然不辜负他特意陪着跑一趟。 “那行，这次就算了，当我们认识交个朋友，下次可不行，怎么也得给我加上八个点。 我底下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说罢还瞪了眼秦福，当他不知道呢，符婉哪是什么远房亲戚，指不定是哪来的朋友。 不过宁三爷介绍来的，他确实也得给几分面子。 “下次要八个点？小符，你包里那珍珠还是算了吧，我们带去童先生那瞧瞧。” 秦福招呼符婉又要起身，万金来一听，哪里能放她们走。 “什么珍珠，赶紧拿出来我瞧瞧。哎呦秦福，你这小子不是我说你啊，哪里有进了我万金来门，还想着去童老八那的道理？！ 不厚道，回头我肯定要去三爷那告你的状！” 秦福可不怂，自己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三爷在背后撑腰。 更何况，要是宁三爷知道他帮符婉争取利益，说不定还得夸他呢。 符婉被他们这来回的拉扯逗得忍俊不禁，见秦福示意，她才从背包里掏出装有粉珍珠的布袋。 也不知道这童先生又是哪个，每次只要提起他，万金来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当然，她也大概能猜到，应该也就是万金来的对家，估计跟万金来从事的行生差不多。 符婉的布袋刚掏出来，便被万金来迫不及待地薅过去，深怕她反悔的模样。 此时他手上的手套也还没摘，正好给了他欣赏珍珠的机会。 尤其那珍珠倒在白色手套上，看起来那颜色，愈发得白中透粉，光彩夺目。 即使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万金来，这会儿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极品粉珍珠，这是南洋珠？” 符婉点头，“之前托一位老朋友看过，也说是南洋珠。” “小同志你老朋友倒是眼光不错，这珍珠，虽然没有那红珊瑚值钱，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瞅了眼布袋子里的珍珠，每个都是圆润无比，看起来成色大小都差不多。 这么多珍珠，六个点，他也能小赚一笔！ 第423章 商议拍卖 “金叔，你可别光顾着看，这珍珠，能卖个好价钱吧？” 见万金来还瞅着那袋子珍珠舍不得放开，秦福忍不住催促道。 万金来闻言横了他一眼，随后笑容满面地对符婉道： “小同志，这珍珠价格可能比不上那红珊瑚，但应该也有个小几十万。” 说罢他又想了想，咬咬牙一脸肉疼道：“你喊我一声金叔，我就好人做到底，认了你这个侄女。 这珍珠，我也按六个点的费用跟你算，下午我就去通知拍卖场，明天拍卖！” 明天拍卖，这时间倒是跟宁三爷说的对上了。 符婉自然没有意见，本身她回去的火车票也没买，出来之前也跟符老大他们说好了可能得出来一个礼拜左右。 至于价格就更加了，六个点非常低了。 “我这没问题，既然秦大哥带我过来找金叔，那我自然也是信任金叔的。 这两样东西，便麻烦您了。” 符婉这话说得不紧不慢，既没有突降横财的狂喜，也没有把东西交给万金来的不信任。 做拍卖这一行以来，万金来见过不少人卖宝贝，像符婉这么淡定的，倒是少见。 想来也是个家底厚实的小同志。 而且也是个爽快的小同志。 这么想着，他对符婉的印象更是好了不少。 事情已经定下来，秦福便打算带着符婉继续去下一站，那就是房产中介所。 而东西则不是留在万金来这里，他也有他的规矩。 只见万金来从屋里搬出来一个小木箱子，随后从里头抱出来个照相机。 这还是符婉上次见过报社记者后，第二次见到相机。 “这东西贵重，我就不帮你们保管了。我先拍两张照片拿去拍卖行那边看看，明天下午拍卖会开始之前，你再把东西送过来就成。” 其实一般如果是便宜点，十万以内的东西，且卖家靠谱，万金来一般都会垫付一部分资金，然后把东西带走。 但符婉这两个东西，不管是红珊瑚还是粉珍珠，都超过了他的垫付能力范围。 所以他只能先拍下来，以照片替代原物，让拍卖行的其他人看看。 听他解释了一通，符婉也能理解这样做的用意。 于是等拍完照片后，她才把东西收好，随后两人便跟万金来告别出了门。 “秦大哥，这金叔，为什么叫金叔？” 符婉出来后便忍不住问秦福，她刚刚心里就嘀咕，万金来姓万，怎么着也得叫万叔不是？ 自打走出万金来家的门，秦福便做好了符婉有问题的准备。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符婉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而不是跟她手上那两样东西有关的问题。 奇怪的脑回路！(???)? 所以秦福当即愣了愣，心下感叹这姑娘果然不一般。 要换做其他人，这时候估计满脑子都是钱，哪还能问这么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不过吧，这个秦福还真知道！ “万金来做拍卖行的生意，这个你也知道。但前些年，拍卖行的生意也不好做。 而且还有不少同行出来抢生意，所以万金来便去雍和宫找那里的和尚算了算，最后出来的时候，逢人就让称呼他金字开头的。 为的就是讨个好彩头！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改了称呼，好像生意确实好了不少！” 随着拍卖行的生意愈发红火，万金来的手续费也水涨船高，自然也是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这家伙虽然爱财，但也是个人精，不管是各行各业，他都能应付。 所以宁三爷在他那里，自然也有几分面子。 这事听着，符婉心里也感激，要不是碰见秦福和宁三爷，她少不得走多少弯路。 这么想着，她也就更不想再耽误秦福的时间。 “秦大哥，拍卖行的事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去忙着，我自己四处逛逛！” 秦福摇了摇头，“得，三爷可吩咐了我，得带你去房产中介所转转。我要是没办好事回去，指不定要被骂上一顿。” 他说得真真的，符婉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两人的车刚拐到街角，好险差点撞到个人。 “你眼睛长着不看路啊！” 秦福猛得一个刹车，符婉差点磕到头。 但等她看向车前一脸抱歉的人时，却一整个震惊了。 “白千舟？”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千舟也诧异地闻声望去。 “阿婉？” “你怎么在这里？” 异口同声的问题让两人都怔了怔，白千舟扫了眼旁边一脸八卦的秦福，再看看身后车里再无旁人，瞬间误会，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不过他还是隐藏得很好，“我被派来京城办点公事，阿婉，这位是？” 符婉还没来得及介绍，秦福便径直上前，手握成拳猛地捶了白千舟一把。 “好小子，六哥都不认识了是吧！” 六哥？ 白千舟仔细打量秦福，随后才明白自己刚刚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福六哥？” “就是我，你小子，几年没见，倒是越来越傻了。” 秦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关切道：“怎么样，刚刚没受伤吧？” 白千舟摇了摇头，随后还是往符婉那边退了退。 “阿婉，你怎么认识我六哥？” 这就说来话长了，符婉这会儿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们还在这大马路上堵着呢。 也就这时候的汽车不多，身后基本上没有车子，不然他们肯定得被人问候下祖宗。 “我们先上车说吧，这车子堵在路中间也不是个事。” 有道理。 秦福立刻招呼两人上车，“小舟，要是没啥事就上车，回头阿婉买完房子，我请你们吃饭。” 阿婉，六哥怎么也叫的这么亲密？ 他要是没记错，六哥应该是结婚了的，难不成他骗符婉？ 白千舟的脸瞬间气得通红，手握紧拳就差重拳出击了，要不是秦福还在开车，他肯定得从副驾驶伸手过去揍他一顿。 秦福开车的时候也没忘偷看白千舟的神色，这堂弟他从小就爱逗，而且以前白千舟以前特好玩，怎么逗都不会哭。 咋这下就突然红温了？ 他果然没猜错，他这弟弟啊，肯定是看上小符同志了！ 作为过来人，他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好好助攻一把！ 第424章 买地的冲动 然而秦福所说的助攻，结果就是把自家弟弟误会到气得红温。 也就因为秦福跟白千舟太久没见，所以白千舟才没反应过来秦福又在逗他。 “白同志，你来京城干什么？” 白千舟虽然心里憋着气，但是对符婉的话还是认真回答了。 “京城有台手术要我帮忙，所以我前几天就被调过来了。” 他忙活了好几天，医院总算给他放了天假出来透透气，明天他就得回龙海市营地去。 原来是这样，符婉对白千舟医术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都被京城千里迢迢叫过去，小白同志，果真是人民需要的稀有人才！ “阿婉，你怎么在京城？” 不同于对秦福的生硬，白千舟对符婉说话明显柔和了许多。 “我……我之前在海里捡到块石头，刚好大哥跟安宁姐过来给明珠迁户口，我便一起来找宁三爷和秦大哥看看那些东西值不值钱。” 符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对白千舟隐瞒。 毕竟白千舟对自己也没隐瞒，而且对于两眼炯炯有神看着自己的白千舟，符婉总有一种秘密无处遁形的感觉，所以干脆说了实话。 白千舟自然知道海里能各种奇珍异宝，他潜水的功夫也不弱，不然之前也不会被薛庆打伤丢海里，还能等到符婉救他。 但是此时他的注意力也被另一件事转移了。 “安宁给明珠迁户口，这怎么迁？” 他又不是没来迁过，上次民政部门告诉他秦安宁未婚，秦明珠的户口不能迁过去。 面对白千舟的问题，符婉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心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按关系，白千舟可是秦安宁的娘家人，看这模样，白千舟肯定还不知道秦安宁和符明领了结婚证的事。 秦福看热闹不嫌事大，见白千舟这么问，开着车还不忘替符婉回答了这个问题。 “嘿，小舟你不知道啊，安宁结婚了，对象就是小符同志的哥哥。” 小符同志的哥哥？ 符婉第一次从白千舟的脸上看出震惊的具象化，他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惊讶到隐约有将要裂开的感觉。 ╭(°a°`)╮ “符明，跟安宁？！” 符婉默默点头，要不是这里只有她一个符家人，她都不至于这么尴尬，甚至还有一种自家大哥拐跑了别人妹子的错觉。 天老爷，她也是受害者啊！ 该死的符明，居然美美地跟着秦安宁跑了，留下她应对秦安宁的两个哥哥！ 太不厚道了！ 不过想想符明此时说不定也是紧张的处境，她心里顿时感觉好受许多。 不管咋说，证都已经扯了，当事人也一厢情愿，她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但符婉不知道的是，白千舟老早就知道符明对秦安宁有好感。 甚至这两人还偷偷约定互相给对方助攻，所以白千舟现在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破防。 是的，破防。 明明都是有好感且爱而不得，怎么兄弟突然就修成正果了？ 这给最近一段时间专心工作的白千舟，来了个巨大的打击。 符婉自然不知道白千舟心里所想，还以为他是生气符明跟秦安宁这么草率领证的事情。 虽说符明跟白千舟关系不错，但秦安宁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符婉也不保证白千舟会不会揍自家大哥一顿。 所以她只能心里默默给符明点上一根蜡烛，嗯，保佑他挨揍挨得重点，毕竟她也想揍他很久了。 也许是这消息太过震惊，直到秦福的车停下来，白千舟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下车吧，小符同志，这里头应该有你想买的房。” 秦福带符婉来的是京城有名的房产中介所，里头也有秦福认识的人。 见到秦福进来，立刻就有个短发女同志迎了上来。 “姐夫，今天怎么来我们这边，三爷要买房吗？” 秦福摇了摇头，“三爷不买，三爷的朋友要买。” 说罢便给符婉介绍，“这是我小姨子，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叫周惠。” “这是三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小符同志。” 对于女同志符婉自然放的更开点，于是当即便伸手表示友好。 “周同志你好，我叫符婉。” 周惠被符婉的笑容晃了晃，眼神甚至来不及打量白千舟，便下意识跟符婉的手握在一起。 “你好，我叫周惠。” 周惠给符婉的感觉，也不像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齐耳短发，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淡妆。 这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而且她也是个直性子，给符婉她们倒了杯茶水之后，便拿出笔记本，咨询符婉想买什么样的房子。 这问题着实让符婉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她结合后世的发展，给出来了个大概的要求。 地段好，地方大，没有产权纠纷。 这么笼统的范围，也没难到周惠。她当即就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些文件，然后找到好几张照片整理成一摞递给符婉看。 这时候可还没有方便的电脑，所以记录关键信息，还得靠人工记录和相片结合。 符婉一张张图片看过去，怎么说呢，有古风味十足的四合院，也有破烂不堪的筒子楼，甚至还有个连大门都只剩下个门框的阁楼。 她虽然有钱，却也暂时没有想要修理旧屋子的念头。 “小周同志，你们这卖地吗？” 符婉突然脑中念头一闪，这时候京城虽然还没开放商品房，但她也可以买地啊，买地跟买房，并不冲突。 周惠被这么冷不丁地问，还真一下子没回答上来。 因为她也没想到符婉这么神，她们这，最近确实还真有块地。 但这地因为之前政府没有想好在上面做什么，久而久之，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垃圾场。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沦落到被卖掉的地步。 毕竟那个地段，如果是块正常的地，应该想买的人也不在少数。 “小符同志，地确实有，但是吧，我不太建议。” 符婉来了兴趣，听周惠讲了一番那地的情况后，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买它！ 这地可就在离故宫一公里不到的景山公园对面。 这么好的地段，有垃圾怎么了，又不是有坟在上头！ 第425章 不卖了?! “符同志，这地因为地段好，所以价格恐怕不是那么便宜……” 见符婉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周惠忍不住劝道。 景山公园对面那可是故宫，近几百年来都是好地段，所以价格不会低。要不是被周围的居民倒满了垃圾，怎么可能沦落到进房屋中介的地步。 秦福显然知道这个事，也想劝说符婉。 “小符同志，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 符婉却不这么认为，那可是故宫三公里以内，别的地哪有这么好的位置。 “周同志，要不你帮我看看，那块地买的话，要花多少钱？” 见符婉下定决心，周惠自然也不会放弃自己赚钱的机会。 于是她便转身进办公室找出算盘和纸笔，再拿出相关的报价文件。 “这块地面积是一千五十六平方米，政府给我们的售价是1680元每平方。 加上相关税费，价格应该在一百八十万左右。” 在最后说一百八十万的时候，她还用了强调了两遍，生怕符婉对这个一百八十万没有概念。 京城里有百万家产的其实不在少数，但能用百万家产就买块垃圾场的，那肯定是没有的。 而且周惠还是不认为符婉会买这块地，这个价格，能拿出将近两百万的人，做点什么不好，要花在这上面。 符婉闻言心里盘算了下，她出发的时候便查了，存折里有一百九十多万，这里头除了上次龙涎香的钱，就是卖黄唇鱼的一半收入。 可以说如果拿去买地，估计得把存折洗干净。 虽说会花干净存款，但明天拍卖珊瑚石和珍珠，她存折里可还会有一大笔进账。 所以说，这地，她完全能负担得起。 更何况，现在这地是一百九十万，但她敢保证，不出十年这块地绝对要涨十倍以上。 “如果我要买这块地，什么时候能付钱办手续？” 她当即直截了当问周惠，周惠见她来真的，也赶紧打起了精神。 “最迟后天，我们需要把你的身份证明拿去政府部门审批，如果没有问题，明天就能走流程办手续。” 末了，她又补充道：“这个需要先付一半定金，符同志确定吗？” “一半定金，就是一百万。” 看着周惠怀疑的小眼神，符婉忍不住失笑，这不就跟后世那些小年轻说的v我50看看实力吗？ 说到底，就是验资怕跑单呗。 这也能理解，所以她当即把包里的存折拿出来，“没问题周同志，我现在就能交定金。” 她都无奈了，这周惠是真不相信她有钱啊。 不过小姑娘也没有恶意，她能理解。 等看清存折上的数字，周惠的眼神都瞬间变了，刚刚是怀疑，现在那是看大金主。 “你们先在这坐会，我进去找领导签合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福端起一杯茶，猛喝了一口掩饰尴尬，“我这小姨子刚出来工作没多久，有点不稳当，还请小符同志多担待。” 符婉摆了摆手，周惠办事谨慎，而且她刚刚拿本子记录的时候，符婉瞅了两眼她的本子，写得整整齐齐的，条理清晰。 假以时日，这姑娘肯定能独当一面。 没过多久，周惠就带了个中年男人回来。 这男人明显比周惠老道，他一来就握住了秦福的手，然后转身问在场的男士： “两位同志谁要买地？” 这是直接把符婉当背景板了。 周惠见状急忙用手里的本子给她那个领导方建军示意： “领导，买地的是这位女同志！” 方建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符婉坐着没动静，他也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也是见惯了男同志买房买地。” 还没等符婉说话，他又接着补充：“小同志，这买地可不是闹着玩的，光定金我们就得收一百万，并且这个钱，如果你毁约，我们也不会退的。” “而且这块地虽然地理位置好，但是隔壁胡同多，什么人都有，这垃圾跟山似的，您这地啊，买回去也是浪费。” ？？？ 这周惠的领导，倒是有点意思。 先是性别歧视，现在又劝自己别买地。 符婉脸上没有别的表情，秦福跟白千舟倒是有些黑脸。 这人哪来的，看起来还没周惠专业呢。 见符婉等人没有说话，方建军又自顾自地掏出来一摞文件，他翻找了半天后从里头拿出个图片。 “这块地就不错，周围空旷，也没人倒垃圾。以后发展也不错，最关键是经济实惠，小同志信我，买了绝对不亏。” 符婉依然还是没接茬，她倒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等看清那张图片下面的地址时，符婉也是没崩住笑了。 这人居然忽悠她买燕郊的地！ 见符婉眉头动了动，白千舟跟秦福哥俩也凑过去看了眼上面的地址。 “同志，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咋不让我这妹子买隔壁省的地呢？” 秦福真是要气笑了，自己带人过来，也是看在周惠的面子上，姓方的这样，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方经理，你在干什么啊！” 周惠刚把定金合同拿出来，出来就瞧见这副剑拔弩张的场面。 她捡起秦福丢在桌子上的图片一看，顿时就傻了眼。 怎么是燕郊这块没人要的地？ 刚刚都已经到了要签合同的那一步，她离开也没五分钟，怎么地也换了？ “几位同志，我直说了吧！如果你们不要这块地的话，那就看看房。景山公园旁边那个，你们就别想了！” 方建军也不怕撕破脸皮，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也是大意了，今天一下就忘了把周惠那妮子资料里有关那块地的文件拿出来。 那地他可是答应了自家舅舅要卖给他的。 天子脚下，符婉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按照这位方经理说的，意思是这块地你们不卖了？为什么？” “不卖就是不卖，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这块地已经有主了，人家明天就过户！” 方建军一脸得意，符婉气笑了，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的秦福就要薅袖子了。 “大爷我今天带朋友来买地，那是看得起你们，你这矮冬瓜，在这瞎咧咧啥呢！” 第426章 吃多了老鼠药 秦福在京城混了这么久，还能不知道这块地有没有人买吗！ 更何况要是被人买了，周惠就不会是那副诧异的表情，更不会拿给她们看。 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地，是方建军私自留给了别人。 并且极有可能，还没签合同。 见秦福一副要揍人的架势，符婉连忙拉住他，而在她要碰到秦福衣袖的时候，旁边的白千舟眼疾手快，把秦福扯了回去。 这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虽说白千舟是个医生，但他在营地的训练也不是闹着玩的，手劲也是相当可以的。 “干嘛，你们还想……还想打人啊！” 方建军被吓得额头冒汗，但也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 “不打人，我跟你讲理。” 符婉走上前去，捡起景山公园那块地的照片。 “方经理是吧，你说这块地已经卖出去了，那为什么它还会出现在小周那堆没卖出去的文件里？” 方建军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小周年纪小，办事多少有些疏忽。” 符婉点点头，周惠一脸委屈正要说什么，被符婉摆了摆手安抚。 “那我再问你，你说那地卖了，想必对方也已经交了定金签了合同。劳驾，把合同和定金条给我看看。” “你说给你看就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方建军半天憋出一句话，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响了不少，仿佛是符婉无理取闹一般。 “我不是谁，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京城子弟。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因为向往首都所以想买块地为国家做贡献。 现在都到了签合同交定金这一步，方经理却拒绝了我，那我是不是有理由可以相信这里头有黑幕？ 如果有人慧眼识珠，比我更先一步发现这块地的价值，并且已经走了程序，好，那我二话不说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认输。 但如果方领导给的证据说服不了我，那我就只能去政府有关部门问问，你这样的操作合不合规！” “哦对了，秦大哥，这种事是哪里管来着，房建局，还是信访办？” 秦福当即就给出了答案，“先去房建局，房建局不行再去信访办。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还就不信了，在这京城，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这么一番话下来，方建军早就汗流浃背了，要说合同他没有，定金，那自然是更没有！ 这地卖出去，也就是他舅舅口头上一句话。 “怎么样，方领导，要不你给我看看那合同和定金回执吧？” 符婉言语间的威胁方建军不是没发觉，他脑子转得飞快，就想要找个由头把符婉堵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便进来位中年女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盘在脑后，也是跟周惠一样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流转，看向符婉等人的时候才稍显温和。 但全身的气场都在彰显这女人不是小人物。 “方建军，你在这做什么？” 听见这道声音，方建军脸上当即出现了些许慌乱。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那女人又转头冲符婉几人露出抱歉的笑容。 “几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任周胜南。刚刚发生的事情，小周已经跟我说了。 你们放心，这地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来，现在合同在这里，你们看看，没问题我们就签字办手续。” 即使是这样，符婉也还是没有立刻表示出就这样轻轻揭过的意思。 这算什么，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秦福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脾气，见状把自己的袖子又慢条斯理地放了下来。 “周惠，别说姐夫不给你面子。我朋友也是信任我才让我带着来买房子买地，你们这不能做主，那我再另外找地方去。” 说罢又转身朝符婉招手，“小符同志，走，我带你再去另外一个地儿！” 周惠见状哪里能肯，急忙上前拦住符婉。 “符同志，我给你道歉。刚刚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您要是真想买这块地，走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实际上这地也不止她们一家在卖，但如果符婉在她这里成交，她至少大半年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姐夫，你看我都把我们单位最大的领导请来了，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面对周惠的祈求，秦福也没当即答应，而是先用眼神询问符婉的意思。 白千舟则是包都背起来了，就等他们俩走人。 “符同志是吧，你看你比我年纪小些，我就把你当妹子看。这地我能做主，就刚刚这事儿，我也知道。 你放心，我会帮你谈个优惠价，实在不行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到时候我们单位拿到手的费用贴一个点给你赔罪！” 这话一出，方建军有些着急，周胜南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又不敢作声了。 “既然沈主任能做这个主，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符婉拿起桌上的合同扫了一圈，旁边的白千舟也没闲着，拿起其他资料帮忙查看。 合同问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合同都是经过律师审核的，所以符婉跟白千舟通篇看下来，也没看见有毛病的地方。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身份证明留下，由她们去政府走程序，至于款项，则等审核结果出来再说。 临走的时候，周惠跟沈胜南一起将符婉几人送到门口，瞧见秦福开的那辆车，沈胜南眯了眯眼睛。 “你姐夫，跟宁三爷有什么关系？” 沈胜南是地道的京城人，加上她平日里跟不少人打交道，自然认识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小轿车。 “我姐夫在三爷底下做事。”周惠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听我姐姐说，他从小就被三爷带在身边养着。” “那刚刚其他的两个人？” “听我姐夫说，是三爷的朋友。” 好家伙，这秋高气爽的天气，沈胜南硬是后背起了身汗。 宁三爷在古玩界算是京城的祖宗，现在这些年低调了，但人脉依然遍布大半个京城。 这方建军怕是吃多了老鼠药，今天发疯呢。 要是回头被宁三爷惦记上，他只需要咳嗽两声，他们这京城最大的房屋中介，也得关门大吉！ 第427章 打你就是打你 那头沈胜南扭头便跟方建军算账去了，而这边车上，白千舟倒是率先打开了话茬。 他是个话不多的，所以冷不丁开口，倒把符婉和秦福给吓了一跳。 “六哥，那女同志喊你姐夫，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没通知我喝酒？” 问完他还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是，你比我们都大了五六岁，别说结婚，孩子也已经打酱油了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符婉总觉得有些违和，甚至她还能感受到有股阴阳怪气的绿茶味！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位祖宗，秦福打着方向盘没好气地说道：“我请你喝喜酒，那也得我能找得到你啊！” “几年不见，你这小子怎么还是这副调调儿！” 他跟自家媳妇认识的时候，白千舟和秦安宁都在国外读书，唯一来参加婚礼的秦家人，便只有秦明珠的妈妈。 “小符同志，我们现在怎么着？先回四合院还是先去安宁她们那看看？” 符婉抬手看了眼手表，今天上午这么一圈折腾，此时居然还不到11点。 但也许是刚刚太过费力气，她这会儿居然有些饿了。 不过吃饭也得等符明他们一起，所以肯定得先去赵家看看。 “先去安宁那看看怎么样吧，刚好接了她们，我请你们吃饭。” 秦福跟着自己出来老半天，还帮了自己不少忙，符婉当然要请他吃顿饭。 至于白千舟，顺带捎上也没关系的。 “好，那我们现在去赵家！” 说起赵家，不光秦福脸上没了笑容，连白千舟本来放松地靠着副驾驶的椅背，这会儿也坐直了身体。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赵家以前也是靠着秦家才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现在虽然秦家没落了，但赵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而赵东则住在京城三环的一栋小洋楼里，符婉她们到的时候，门口就停了好几辆车。 她心中诧异，还惊讶赵家有点实力，没想到秦福扫了眼车牌，“这都是我们的车。” 话音刚落，三人正准备下车，正好这时一群人从大门走出来，为首的正是秦安宁和秦明珠，旁边有好几个穿着黑大褂的年轻人。 符婉扫了一圈才在秦安宁身后找到符明的身影，等看清他的模样后，符婉脸色瞬间一沉。 符明居然挂了彩！ 就他那脸上的巴掌印，动手的人绝对用了全力。 “嫂子，明珠，你们没事吧？” 符婉快步上前，先是检查了一番明珠全身没有伤口后，又转身问秦安宁。 秦安宁握住符婉的手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没事，阿婉，那贱人想要打我，被你哥挡下来了。” 提起这个秦安宁就生气，要不是许敏一个大肚子，她那时候肯定得打回去。 “大哥，你脸上的伤怎么样？” 符明一点都没觉得难为情，见到符婉还憨头笑。 “没事，就这么一巴掌，我也就看她是个女同志没还回去！” 他个大男人受点伤没事，自家媳妇可不能受伤。 但符婉还是生气，自己最多也就嘴上损两句大哥，哪轮得到许敏动手。 孕妇是吧，没关系。 “是你太太打的我大哥？” 跟在旁边的赵东被她这么突然一问，急忙辩解起来：“是他自己挡上来的，敏敏又不是故意……” “啪！” 还没等他说完，符婉一巴掌扇了上去。 “你媳妇怀孕我不方便打，只能你这个丈夫好好受着了！” “你，你敢打我？”赵东又惊又怒。 “打你就是打你，怎么，打不得吗？” 这副场景让旁边的男人们都看傻了眼，只有秦安宁暗暗叫好，她怎么没想到能换个人揍呢。 只有白千舟淡淡地打破了沉寂。 “消肿膏，每天洗干净脸涂两次，三天后就能停药。” 赵东面上一喜，伸手正准备接，谁料白千舟转头将手里小瓶子丢给符明。 随后又从包里最里层拿出个小瓶子。 赵东再度心生希望，刚想伸手。 “这么用力手不痛吗？这药你也拿着，筋骨疼痛能用上。” “下次你要揍人跟我说，我现在训练出来了，别说一个赵东，十个我也能揍服。” 这话说的，秦福都忍不住偷笑。 符婉脸上发热，半天憋出一句，“知……知道了。” 只有赵东又羞又怒把手放下，“你……你们！” 但他又不敢做什么，毕竟别说其他人，光秦福就能弄死他。 “好了，我们先去把户口迁了吧！” 秦安宁虽然心情舒爽了不少，但还是想着先押着赵东把户口迁了。 赵东本就不肯跟着一起去，要不是被秦福那些兄弟直接动手，他这会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福自然知道这些，所以特意从车后备箱拿了几条烟出来，分给帮忙的兄弟后，才转身带着秦安宁她们一起去民政部门。 因为人多，一辆车坐不下，所以白千舟和秦福各开一辆车。 两辆车就这样朝民政部门开去，秦安宁上车后没多久，便开口跟符婉讲述了她们在赵家的场景。 她们刚到赵家的时候，许敏正挺着大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秦安宁带着秦明珠进来，她当即脸色就不好看。 但赵东他爹却表现得异常高兴，甚至还拉着秦明珠一阵嘘寒问暖。 秦安宁本以为是赵家还有良知，没想到在自己提出把秦明珠户口迁出来的时候，那老头才露出自己真面目来。 他居然知道秦明珠即将继承一笔基金的事！ 于是拉扯了半天，要不是秦福的兄弟们亮出宁三爷的名号，秦安宁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到户口本。 “干妈，那个女人好坏！” 秦明珠在符婉耳边悄悄补充道。 这还是秦明珠第一次说许敏的坏话，符婉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珠，她打你没有？” 秦明珠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捂着头道：“她没打我，她把我关进柜子里，不让我睡觉。” 符婉闻言脸瞬间黑了下来，秦安宁也觉得奇怪，“刚刚明珠在我身边，没有被许敏欺负。” 但符婉能听懂秦明珠的意思，还不得她开口，白千舟淡然开口。 “明珠的意思，是之前许敏这样做过吧？” 秦明珠害怕地点头，符婉心疼不已，把她搂入怀里，要不是今天一定得秦明珠出面，她都不会让秦明珠上京城。 这里虽然繁华，但对于秦明珠来说，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干妈，我不怕，我知道我要回符家村的。我跟灵灵都约定好了，等我回去就可以一起上学读书啦。” 看着她这么懂事，符婉更是眼眶发热，“好，过两天我们就回家！” 秦安宁也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她也心疼孩子，但为了拿回姐姐留下来的东西，她必须带秦明珠走这一趟。 好在，结果还是好的。 第428章 八卦 “许敏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白千舟皱着眉头，脑中回想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应该是我跟你说起过吧。” 秦安宁随口答道，白千舟摇头，“不，是最近我在哪听见过。” 随后他脑中画面一闪，立刻想了起来。“许敏是不是刚刚你们出来时门口那个身高一六五左右，长头发，怀孕九个月，马上要临产的那位？ 我说刚刚怎么有些眼熟，昨天我在医院碰见过她，她当时正让刘医生尽快安排她住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许敏挽着的，可并不是他认识的赵东！ 白千舟本就不是八卦的人，这么劲爆的消息，被他讲得干巴巴的。 他的话说完，车内鸦雀无声。 秦明珠靠在符婉怀里昏昏欲睡，符婉跟秦安宁则是面面相觑。 “哥，你先说说，那男的长什么样，真不是赵东？” 白千舟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赵东我见过几次。这人年纪明显比赵东小，个子比他矮点。” 这么炸裂的消息，秦安宁忍不住幸灾乐祸。 “许敏去医院办入院，那个人陪着一起，是不是说明许敏怀孕的事，他都了如指掌？” “而且许敏还挽着他，说明两人比较亲近……这么说，赵东这是戴绿帽子了啊，活该，谁让他当初为了许敏抛妻弃子！” 最后那几句话秦安宁也是看秦明珠睡着了才骂出声，平日里她都不在孩子面前说这个，怕污了孩子的耳朵。 不过左右秦明珠的户口马上脱离赵家，许敏是不是真的出轨，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更何况他们不鼓掌叫好就不错了，当初赵东也是出轨伤害了她姐姐，如果现在许敏也出轨了，那不就是他的现世报吗！ 车上几人聊着，转眼间便到了民政部门。秦福把车停好后，就示意赵东下车。 他这车上就是三个人，除了赵东之外就是看管他的符明。 而有符明和秦福看着，赵东此时就跟只鹌鹑似的，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面对秦福伸过来的手，他也是连连后退。 “六哥，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秦福没打算在公众场合揍他，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但他心里却在盘算，京城里他要揍个人也就说句话的事，看着刚刚符明脸上的伤，以及秦明珠的害怕，他当时就准备自己亲自动手，送赵东一次难忘的教训。 不过肯定不是现在，至于时间，便要看看秦福的心情。 赵东不知道秦福心中的打算，他只觉得突然后背发凉汗毛竖起。 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正是要下班的时候。秦福赶紧找了个认识的朋友，想要赶紧把这事给办了。 那朋友也给力，加班了几分钟，申请书那些文件没两下就准备好了。 只是等轮到赵东签字的时候，这货又犹豫了。 “明珠，你真的不要爸爸了？” 秦明珠眼眶泛红，但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她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小朋友，当初那个阿婆怎么把她拐上车，又是打算怎么把她卖到大山里去的，这些记忆她都还历历在目。 可她这个父亲，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甚至还想替许敏开脱。 上午赵东说的那句话她现在还记得：“明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可她现在的安然无恙，也是因为碰上了符婉。 也许在母亲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父亲便也死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签！” 符明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把赵东，他大爷的，他这辈子最烦抛妻弃子的男人。 跟之前的沈冬生比，这货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在京城，不然他肯定得给这货套个麻袋揍一顿。 要不说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福和符明有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被符明催促后，赵东又看见后面盯着他的秦福白千舟，再加上刚刚给了他一巴掌的符婉，他不免有些恼怒。 签就签，闺女不要老子，没关系，他很快就能再有另一个孩子！ 而且还是儿子！那可是老赵家的长孙！ 有了赵东的配合，事情也就顺利很多。没过几分钟，一本崭新的户口本就出现在秦安宁手里。 秦明珠接过那本户口本，一打开便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由于她还没成年，所以户主那一栏，是写的秦安宁。 “多谢大家帮忙！” 符明一边道谢，一边从兜里抓出两把糖，给办事的工作人员一人塞了几颗。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居然还是大白兔奶糖。 只有秦安宁有些不自在，这糖，是符明去领证后准备的喜糖，这货心心念念地，恨不得给认识的每个人都塞把糖。 “这也是大喜事，走，我们吃午饭去！ 谁也别跟我抢，今天我请客！” 符婉当即说道，今天把秦明珠的户口迁好了，又买了块地，还把珊瑚石和珍珠的去处给办妥了，这几件事，都是大喜事。 对于符婉这话，众人倒没有意见。尤其是秦安宁，明珠的户口转出来后，她也就完成了姐姐的一半嘱托，心里的石头也落下来了。 至于另一半，她打算吃完饭再去银行咨询，看能怎么把那笔钱转进秦明珠的户头。 民政部门距离全聚德倒是不远，但作为京城的老字号，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一看就没位置了。 所以秦福便发挥了自己东道主的优势，带着众人转了两条街，到了一处铜锅子门口。 天气凉了，可不就适合涮羊肉吃火锅吗！ “嘿嘿，赵东那小子，估计这会儿还饿着肚子在路上走吧！” 符明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盘羊肉，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刚刚他们走的时候，可没有打算带着赵东。 所以秦福发动车子的时候，符明还特意瞧了眼赵东脸上的表情，嗨呀，那就跟这会儿桌子上的麻酱似的，有意思极了。 “吃饭呢，别提倒胃口的事。” 秦安宁斜了他一眼，两人经过今天出去的这一趟，也更亲近了不少。 符婉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千舟用公筷给自己夹了一大筷子涮好的羊肉。 第429章 打电话回去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白千舟紧接着又给秦明珠夹了一筷子。 “这羊肉好了就得趁热吃，回头老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解释也没毛病，符婉最初也没当回事，便低头吃了起来。 但秦福哪里能放过这机会，啧啧两声后道：“害，有些人啊，没喝酒倒还脸红起来了了。” 闻言符婉下意识想要摸脸，随后觉得不对劲又朝旁边看去。 白千舟本来还佯装淡定，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耳朵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红透。 “哎，早知道我也把媳妇带来了。这一个两个都有人夹菜，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是得自己动手啊！” 秦福嫌刚刚的话还不够火热，又加上了一句。白千舟闻言赶紧狠狠夹了一筷子塞在他碗里。 “六哥，你，好！好！吃！着！” 要是眼神能杀人，秦福这会儿估计都得死上好几遍。 秦明珠见状，乐得捂嘴偷笑。这几个舅舅都好有意思，她看热闹都看不过来了！ 吃过午饭，秦福便将符婉他们送回四合院这边就要回去了。 按照他的忙碌程度，能挤出一个上午当东道主招待符婉，也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宁三爷那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去处理，所以符婉也能理解。 “小符同志，那我明天再来接你去拍卖会。” “行，麻烦你了秦大哥。” 秦福挥了挥手，因为担心秦安宁他们在京城交通不便，他还特意把自己的车留下，准备开着兄弟的车回去。 “六哥，等会我跟你一起。” 白千舟也没打算久待，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阿婉，安宁，我也得走了。” 他四点还得回医院开会，今天也是因为在医院待了几天，趁着空闲出来透透气。 所以秦福开车回潘家园，正好能送他一程。 “行，那我们回头村里见。” 符婉也没留他，左右白千舟也是要回龙海市的，所以估计不久几人又能相见。 告别秦福白千舟后，符婉几人都进屋休息了会。 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下午也没什么安排，刚好先休息一会儿。 “阿婉安宁，要不下午我们爬个长城去吧？” 符明休息后满血复活，他脸上的伤因为用了药膏，加上过了几个小时，所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去长城可以，但是我得先去趟银行。” “阿婉，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秦安宁这次出来，用的是婚假。她跟领导好说歹说，也就讨来了一个礼拜的假期。 龙海市跟京城来回的火车就得两天两夜，所以他们在京城，能待的时间最长不能超过5天。 而且京城的事办完，也得回符家村商量两人结婚办酒的事。 符婉眉心动了动，当即思索起来。 她明天下午得去拍卖会，买地那边最迟明天也能走完流程，所以要是一切顺利，他们可以坐明天晚上的火车回家。 京城到龙海市来回的火车都是一样，一天只有一趟。 “要不就明天的火车吧！” 符婉当即决定，“如果明天我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到时候你们先回去，我后一天回去也没事。” 秦安宁哪能把她一个人丢在京城，“那就买后天的车票，我们一起回去。” 符明自然没有意见，他是个渔民，放在现代，那就是自由职业。 自由职业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都是自己说了算。 别说一个礼拜，他在京城呆一个月都是没事的，顶多会被叶小翠他们念叨几句。 “糟了，我们是不是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 符明惊呼，说起叶小翠，他才想起要给家里打电话。 符婉也是咯噔一下，她就说，自己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对面胡同旁边有个邮局，阿婉，你们可以去那里打电话。” 符婉闻言，赶紧拿上零钱拉着秦明珠出去。 “阿婉，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符婉应了声，这会儿电话还是稀罕东西，一般人家装不了，而街道上的公用电话，也还没有建设起来。 好在现在正是邮局上班的时候，电话打过去那会儿，符婉心里忐忑不安，出发前叶小翠还叮嘱了半天记得打电话回去，自己怎么忘了！ “喂，你好，哪位？” “喂，村长爷吗？我是符婉。” 接电话的是符老村长，听见符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老村长瞬间精神了几分。 尤其在得知符婉现在用得是京城邮局的电话，他更是把话筒贴紧耳朵，仿佛能通过这样，感受到京城的气息似的。 “阿婉啊，你们到京城了没？你爹这两天钓鱼都魂不守舍的，就担心你们有个什么事。 你等着，我这就广播喊你爹娘来接电话！” 符婉甚至还没来得及答应，符老村长就把电话搁在边上，快步去喊符老大夫妻。 这村长爷，咋这么激动。 符婉有些懊恼，现在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她扭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还好没有其他人等着要用电话，不然她可真是罪过了。 “阿婉，阿婉！你还在吗！” 村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在的，村长爷，我爹他们过来了吗？” “我喊了他们，阿婉啊，趁着你爹娘还没来，你快给我说说，那京城，真的跟收音机里的一样吗！ 天安门，是不是也跟报纸上一样？” 符婉瞬间明白为什么刚刚符老村长不挂电话，敢情在这等着呢。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老村长这一辈人，对京城那是有种骨子里天生的向往。 “村长爷，京城跟报纸和收音机里一模一样，天安门也是。 这里发展得很好，有机会你也过来看看！” 符老村长扶着话筒仔细听着，生怕听漏一个字。 他一边听一边直点头，“好，我听见了。阿婉，你跟阿明在京城都得守京城的规矩，可不能丢我们符家村的脸！” “放心吧村长爷，我们过几天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只地道的烤鸭尝尝！” 这话一出，老村长又是乐得合不拢嘴。 “叔，差不多得了，该轮到我了吧，我好几天没听见我闺女的声音了！” 符老大来了有一会儿了，他本在祠堂晒小鱼干，听见广播里的话，二话不说便往村办公室跑来了。 叶小翠在家带着符灵，估计过来还要点时间。 第430章 出发拍卖会 “给你给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没阿婉有出息！” 村长爷现在看符老大那是羡慕嫉妒恨，他大爷的，这么出息的儿女，怎么被这小子捡到了！ 人家闺女动不动就上京城，他的儿女们，整天就知道气他！ 不过还好阿婉也想着他老头子，还说给他带烤鸭吃，嗨呀，他一准得藏起来，等小孙女放学了爷俩一起吃！ 符老村长心中的算盘符老大不知道，听见符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符老大差点猛男落泪。 “闺……闺女啊，外头还好吧！” 符婉听见自家老爹的声音，瞬间高兴起来。 “好，挺好的。爹，明珠的户口迁好了，我那几件事也快办好了，最迟后天晚上，我们就能回家了！” 京城虽好，但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符婉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听见符老大的声音，心中愈发想念符家村。 “好好好，家里也一切都好。你们在外面要注意安全，京城虽然繁华，但是也可能会有不长眼的……” 符老大念叨了半天，甚至还跟秦明珠唠叨了两句，就在这时，旁边也响起了叶小翠和符灵的声音。 “阿婉，是阿婉的电话吗？” “妈妈！” 符婉急忙连应了好几声，叶小翠先是埋怨了一番，兄妹俩没有打电话回家，害得她们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随后又跟她念叨了一通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的话，倒是符灵，接到电话刚听见符婉的声音，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 符婉哭笑不得，“妈妈在外头办事，最迟大后天早上，妈妈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符灵哭的稀里哗啦，其实之前符婉也出过远门，不过远没有这次这么长时间。 而且主要是这次符婉他们出来还带了秦明珠，符灵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符婉此时心里也内疚极了，她其实想过要不要带符灵一起上京，但考虑到火车时间太长，自己这次出来也有要事，所以最终还是听了叶小翠的，没带孩子出来。 “妈妈跟你保证，妈妈马上就回去了。” 符灵抽噎了两声，随后又问道：“那明珠姐姐呢， 她回来后是不是可以跟我一起去上学了？” 秦明珠在旁边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听见自己的名字，她忙凑过去喊符灵的名字。 俩孩子听见对方的声音，又是一阵嘀嘀咕咕，符明在家里收拾好东西，刚进邮局就看见了这幅场景。 “咋了这是，咋还哭起来了？” 符婉也是头疼，“好了，等妈妈回去，给你买好吃的。你再等两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看样子她下次还是得把闺女带上，不然孩子落差感太大，回头也容易心里不平衡。 符明接过电话刚想跟叶小翠他们吹牛，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一句，“照顾好安宁明珠和阿婉，电话费太贵了回来再说。”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符明一阵无语，符婉给秦明珠擦干净眼泪，然后掏出钱付电话费。 她们一共打了四十多分钟电话，足足花了五块多钱。 这可比符家村的电话费贵多了，不过也是因为她们打电话的时间长，还有跨区域，所以贵了不少。 付完电话费后，符明还顺便寄了点东西，这是刚刚秦安宁收拾出来要寄回符家村的东西。 毕竟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住，所以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她都打包寄去符家村。 打完电话后，符婉也没了困意，于是干脆拉着秦明珠去附近的友谊商店开启买买买的模式。 不过她可没有跟在龙海市友谊商店一样买这么多东西，因为回去还得坐火车，也不好携带。 京城友谊商店其实已经有商场的雏形，这里比龙海市的大上了好几倍，里头的商品种类繁多，看得符婉和秦明珠也是花了眼。 而让符婉惊喜的是，自己在这里总算买到了照相机，还是沪市产的海鸥牌相机。 令符婉意外的是，她原以为这玩意跟冰箱似的昂贵，而实际上符婉花了一百八十五块，便买下了这台相机。 八十年代的相机还是用胶卷的，符婉买了点配套的胶卷，打算拍好了以后有需要再去镇上照相馆洗。 因为显影液定影仪这些东西太过专业，而且还涉及到不少化学药品，要是买回去，也够她折腾的。 除了照相机以外，符婉还给家人和自己都买了几件衣服，想了想到时候火车不好带，她干脆又去邮局寄了回去。 转眼夜幕降临，符婉刚上床躺下，旁边的秦明珠便偷偷钻进被子塞给她个本子。符婉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拿出来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居然是本存折，里头的金额，比她自己那本还多。 “明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秦明珠不好意思地躲进被子里，半晌才小声道：“给干妈买房子买地，我现在只有这么多，等我长大了再赚多多的钱。” 她白天听秦安宁和符婉聊天，也知道了符婉买地买房子花了不少钱的事。 符婉被她逗笑，将存折合上塞进她的怀里。 “干妈有钱，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明珠，你得好好放着，不能随便给别人。” “干妈不是别人。” 秦明珠眼里全是认真，符婉一阵感动，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存折你自己先放着，或者让安宁小姨给你放好。干妈真的有钱。” 见符婉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秦明珠这才把存折收回去，看那表情甚至还有些失落，把符婉感动的，又抱着她一顿亲香。 这傻孩子，几百万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拿出来，也难怪秦安宁要把秦明珠的户口弄出来，不然几百万，可真是便宜了赵家。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一早，符婉等人总算都睡了个踏实觉，等秦福提着早点敲响秦安宁家院门的时候，几人才刚洗漱完毕。 “小符同志，万金来昨天让人给我递了消息，让我们一早就把东西给他送过去。” 拍卖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但拍卖的东西得早点送去会场。 “好，那我们差不多就走吧！” 符婉喝了碗豆腐脑，又吃了半根油条，随后洗干净手去屋里拿了东西。 这事秦安宁跟符明不方便去，所以她们便打算带着秦明珠一起逛逛，顺便买点特产带回去。 第431章 初到拍卖所 两人到达万金来家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随时准备出门。 令符婉没想到的是，这大叔今天打扮得十分正式——他穿了件黑色的长袍马褂，头发也梳得规规矩矩，看起来那就是位精神十足的京爷。 “哟，金叔，这就扮上了？” 秦福一张嘴就差点把万金来脸上的优雅给整崩了，他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随后丢了个嫌弃的眼神给秦福。 “你知道什么，老京城的人，在正经事上就得这么穿！” 随后他便提起脚边的小皮箱子，率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秦福见状耸了耸肩，“小符同志，咱也走着！” 上车后万金来的嘴巴也没闲着，顺势便给后座的符婉介绍起他这身穿着来。 老京城人，一生都是要体面的，俗话说的“身命”，便是指他们能把服装当成自己的第二生命。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中，出门就得“身命要齐，面目要壮”，要是蓬头垢面地出去，那就是丢人现眼。 说到蓬头垢面，万金来还斜睨了秦福一眼，这话说的是谁，也不用指名道姓了。 长袍马褂是清朝末期演变流传下来的，作为京城人，这也是万金来从小到大，正式场合一贯穿的衣服。长袍马褂网图　　当然，前些年形势紧张，他们也不能穿这种衣服，但这几年逐渐放开，大家伙也渐渐又穿了起来。 而且穿着这衣服去拍卖会上主持，也能给拍卖会增加不少神秘的风采。 想想，老京城人往那一站，穿着具有年代气息的长袍马褂，嘴里说着一口流畅的京片儿，台上展示的是各种具有历史气息的奇珍异宝。 这幅场景，光三言两句，就能让符婉瞬间身临其境。 做生意的人自然会说话，一路上万金来都在逗趣。眨眼间的功夫，他们的车子便停在了一处古风味十足的阁楼前。 万金来见到了地方，赶紧提着自己的皮箱子下车，末了还没忘记招呼符婉。 “小符同志，跟我这边走着！” 符婉见状也推门跟了上去。离阁楼越近越能看清它的模样。 眼前的阁楼虽说有些被岁月破坏的痕迹，但也能看出被人维修过。 甚至连那木头雕花窗，符婉也瞅见了不少固定用的铁丝。 路上有不少路过的工作人员，看见万金来纷纷停下来打招呼，他们的穿着也跟万金来一样正式，只不过颜色跟他的稍微不太一样。 男同志大都是深蓝色长袍，女同志则穿的是红色绣花长袖旗袍。 那衣服是真的好看，跟外头流行的布拉吉明显是不一样的风格。 符婉今天穿的是新买的白色衬衫搭配红色长裙，这一对比，自己竟还有些略土。 旗袍能从古至今流传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有它的独特魅力。 至于秦福就没这么多想法了，他已经来过这里多次，看那些工作人员的模样，那也是见怪不怪。 穿过几个长廊，符婉两人跟着万金来到了一间小屋前。 万金来推开门，屋里有两三个老者，见有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眼，随后又接着拿着手里的放大镜，仔细检查着面前的东西。 符婉一眼扫过去，下一秒差点不舍得收回视线。 好家伙，青花瓷瓶、古典味十足的鎏金香炉、还有各种符婉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的宝贝。 不过她很快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这些东西明显都是拍卖的宝贝，多看两眼，指不定会给万金来惹来麻烦。 “小符同志，东西你先给我，我给你开单子。” 万金来从柜子里找出纸笔，然后又从皮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符婉闻言便打开背包，把那两样东西拿了出来。 随后她这才看见万金来黑色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那里头居然是一方印章。 “陈老，麻烦你给这位小同志看下珍珠的数量。” 万金来朝着最近的老人喊道，听说是珍珠，陈老的脸上有些不高兴，他手里的东西还没看完就被人打乱了思路。 不过符婉刚刚进门时的表现他也瞅见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小心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 “珍珠是吧，什么品相？” 符婉把桌子上的布袋子往前推了推，“品相我也不懂，劳烦您看看。” 陈老没吭声，打开布袋一瞧，随后又迅速关上。 “等会，我带个眼镜！” 他方才起身的时候把自己的老花镜丢在了一旁，本以为是寻常的珍珠，这会儿又急忙从自己桌上拿起老花镜戴上。 “还别说，这珍珠品相不错！” 他自顾自地嘴上嘀咕，万金来正在磨墨，符婉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这大叔写单子居然用的还是毛笔。 “哎呦陈老，你也别打量了，赶紧看看有多少，我这回头还得安排下午的事呢！” 听见万金来的催促，陈老也没生气，将布袋里的珍珠一颗颗熟好再放进旁边垫着布的空箱子里，足足二十六颗珍珠，他硬是数了快半个钟头。 符婉合理怀疑这大爷故意拖时间，好多观赏观赏珍珠。 “二十六颗珍珠，品相极佳。” 陈老下了定论，万金来这边也把数字写上了。 “看红珊瑚得肖老来。”万金来嘴上嘀咕了一声，随后又接过符婉手里的红石头送进最后面的小隔间。 不过他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脸上满是笑容。 “我这眼睛还是可以的，说是牛血红就是牛血红！肖老还说许久没见过这么好的红珊瑚了。” 他兴致冲冲地把单子写好，随后又盖上了自己和拍卖行的印章。 完了还拿出一摞委托拍卖合同，让符婉签字。 符婉看得仔细，上面的收费标准确实是按六个点计算的，秦福怕她吃亏，也过来瞅了两眼。 签完这些东西，符婉又听见万金来道： “小符同志，你把你的银行账号留一下，下午拍卖完，我们就会把款项打进你账户里。” 符婉点头答应，这么看，拍卖行确实省了不少事。 “小符同志，这些文件你先收好，有问题回头再找我。 对了，下午的拍卖会，你们要不要也赏脸参加？ 这里头可有不少好东西，没准能碰到你们喜欢的。” 第432章 辞职单干 忙完这边自己还得去房屋中介所看看，但拍卖会两点开始，按理也来得及。 这拍卖会，看看也不打紧。 符婉看向秦福，“秦大哥怎么看？”。 “金叔这边有名额再好不过，一早三爷也跟我说了，让我看看今个儿拍卖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敢情这货也不完全是陪自己出来办事的，符婉本来还怕自己耽误秦福的正事，这会儿便立刻放下心来。 “小符同志，你今天也没别的事，要不就去拍卖会看看热闹？” 秦福低声询问符婉，她当然是一口答应。 “行啊，正好让我这乡下人涨涨见识。” 这话传到万金来的耳里，他也是当符婉在说玩笑话。 虽说他不知道这小同志是哪来的，但他敢肯定，这女同志绝对不是什么乡下人。 要真是乡下人，哪能面对这一屋子宝贝，还能收起自己打量的目光。 要真是乡下人，也不能自己报价几百万的时候，她脸上毫无波澜。 可惜，万金来还是想错了，符婉脸上的淡定，纯粹是隐藏得好。 钱这种东西，一开始没有得到的时候，一块两块上百块，成就感都能爆棚。等上百万的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而符婉在经过卖龙涎香和打捞海底宝藏之后，对于这些钱，也是有种只是数字的感觉。 所以她才能面不改色，脸上除了淡定还是淡定。 这种表现其实用现代的话讲，那就是赚钱，赚麻了！ 却没想到给万金来留下来她波澜不惊的印象。 参加拍卖会要用邀请函，秦福自然一早就带了，万金来也格外拿了张给符婉。 将邀请函收好后，符婉便同秦福再次前往房产中介所。 这次一进门，沈胜南就迎了上来。 “符同志，我可等你好久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下午我去跑了政府部门，今天一早便得到了消息，你的那些资料都通过了。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现在就能去办过户登记。” 符婉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当即对沈胜南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我现在就有空，可以去登记。” 听见符婉这话，周惠忙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些相关资料拿出来，秦福见这里还有的忙，便跟符婉商量： “小符同志，要不你跟着他们先去登记，我有事先去忙？” 符婉自然是一口答应，秦福这么个大忙人，哪能天天给自己当司机。 “行，你忙去吧！” 秦福拿起车钥匙，还不忘叮嘱符婉，“忙完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周惠那里有号码。下午一点半，我来接你一起去拍卖行。” 符婉已经在看那些合同，听见秦福的话忙不迭点头，秦福见状便转身离去。 周惠在旁边瞧着，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去。 看样子，自家姐夫跟符同志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她之前还担心着，符同志年轻漂亮，她怕自家姐夫见异思迁。 但现在看来，这两人都是很有边界感的。 看了一圈文件没有问题，符婉一一签字按手印，文件签完后，沈胜南便带着她和周惠去相关部门走流程过户。 好在两个地方也不是很远，三人骑自行车，不出十分钟便到了。 可能因为年纪小些，周惠的性格也更活泼，一路上跟符婉叽叽喳喳地说了不少事。 甚至还透露了沈胜南打算辞职单干的事情。 “沈主任辞职单干，还做房产中介那一行吗？” 在等工作人员处理文件的间隙，符婉低声问沈胜南。 沈胜南没想到周惠就是个大漏斗，这也同客户说了。旁边的周惠吐了吐舌头，她也是一时高兴，忘了符婉还是刚认识的客户。 “没错，不瞒你说，方建军的直属领导跟我同级，我们之间有些意见不合。现在单位的前景跟我自己计划的不太一样，所以我想出来单干。”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胜南当即便把事情说了。 这么有魄力的女性，符婉自然是欣赏的。 “按照沈主任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在这房产中介的领域闯出一片天的，加油！” 沈胜南被她这话说得有几分感动，昨晚上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不光同事，连家人都不太理解。 这房产中介所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处，所以工资待遇也还不错。更何况她已经做到了主任这个位置，自己单干，那就相当于从头再来。 “符同志，谢谢你的鼓励。” “对了，符同志买地有什么规划吗，按照这一片的规划，未来你那块地，以后可能能增值不少。” 符婉也有点头疼这个事，这地她打算先放着，等回头找到合作的房地产，做出京城第一批商品房。 但现在上面的垃圾也的找人先清理，并且告知附近的居民不能往那里倒垃圾。 所以回头她还得找秦福问问，实在不行自己找个代管人给他开工资也行。 所以这会儿见沈胜男这么问，她也没瞒着，便说了自己的打算。 “沈主任，不瞒你说，我也打算找人帮我看着这块地。以后我准备盖楼卖商品房。” 沈胜男闻言眉头皱了皱，京城还没开放商品房，大家伙现在住的都是单位分的筒子楼。 但根据现在的发展看，开放商品房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只是符婉一个外乡人，居然眼睛这么毒辣。 “这事回头你可以问问宁三爷，做房产这种事，他们这样有钱且有人脉的，最能拿主意。” 沈胜男也觉得可惜，自己虽然有点钱，但是在这么庞大的工程面前，显然还是不够看的。 符婉闻言眼睛一亮，对啊，自己还没去问宁三爷呢。 不过她也有些愧疚，自己也想过给沈胜男做点业务，但四合院那边她也没想租出去，而店铺那里，她昨天路过的时候瞅了两眼，那两家人还兢兢业业地开着。 所以眼下，确实没有合作的机会。 然而沈胜南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刚刚符婉提起商品房，这个新颖的词汇让她顿时如梦初醒。 房产中介也得先有房，那她为什么不干脆去搞房地产，跟盖房的合作卖房？ 登记过户完后，三人都心满意足地走出大门。 此时门口有辆小轿车刚好路过，车窗里的人影一晃而过，符婉望着那人的侧脸有些难以置信。 薛庆？！ 第433章 拍卖会开始 薛庆怎么在首都？！ 他不是因为九井雄的事情被岛国人追责了吗？ 符婉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各种问题，当然，在看清薛庆的下一秒，她也下意识地转身躲了过去。 那车开的速度很快，符婉也保不齐这疯子有没有看见自己。 “符同志，你怎么了？” 周惠扶着自行车有些奇怪，她还在等符婉上车。 “哦，没事。刚刚有点风迷了眼睛。” 风迷了眼睛确实挺难受的，周惠心中的疑问当即放下，一脸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小周同志，我好了，我们走吧！” 符婉当即把这事丢到脑后，管他呢，就算刚刚过去的真是薛庆，那又怎么样？ 更何况京城这么大，自己又马上回龙海市，没准根本碰不到。 这么想着，符婉也轻松了好几分，这会儿正值中午，沈胜南便大手一挥，请符婉和周惠在旁边的全聚德烤鸭店吃饭。 沈胜南这么热情地邀请，符婉自然是没有拒绝，几人到店里的时候，还好人也不是很多。 等了十分钟不到，店里就有了空位，沈胜南也是个大方的北方姑娘，加上她这一路因为和符婉的对话想通了不少事情，于是便点了好几道菜作为感谢。 点太多菜的后果就是三人都撑得不行，一顿饭下来，几人同志的称呼都不要了，直接互相称为姐妹。 要不是因为下午还要工作，沈胜南都想叫两瓶二锅头，还好周惠理智，一个劲地劝。 符婉酒量也一般，而且她下午还得去拍卖行，这可是大事。 “南姐，我们下次再喝，这次是真不能喝！” 沈胜南也知道符婉下午有事，只能妥协：“行，那等下次，你再来京城，可得找我一起喝酒！” 符婉忙不迭答应，“好好好，别说我来京城，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去我们那走走。 不是我吹牛，我们龙海市有山有水，山海想依。你啥时候觉得压力大，往海滩上坐着吹吹风，这什么烦恼啊，都得烟消云散！” 这话说的周惠和沈胜南星星眼都要冒出来了，蔚蓝色的大海，永远是内陆人心里最向往的地方。 “好姐妹，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真去，你可不能不招待我！” “这话说的，您只要一来，别说看山看海，我还能开船带你去出海捕鱼，抓螃蟹逮虾！” 这话刚说完，周惠一抹嘴边不存在的口水，天杀的，这样她还上啥子班。 难怪刚刚问年纪，符婉比她大了好几岁，却看起来比她还小些。 敢情是过着这样的神仙日子呢！ 三人越聊越觉得相见恨晚，但时间不等人，距离秦福约定的一点半越来越近，她们也只能尽快回到中介所。 中介所里其他人还是照常上着班，倒是上午没见的方建军，这会儿倒是出现了。 见到沈胜南和符婉三人进来，他本来还跟别人说笑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沈胜南直接忽略他，然后把相关的资料让人存入档案。 上午过户的时候符婉就在银行转了相关的款项，沈胜南也没有坑她，这块地给政府部门交了大概一百五十万，剩下就是给中介所的中介费用。 因为昨天方建军闹出了这事，沈胜南用自己的权利给符婉免了五万，中介所收了二十五万，所以最后也就大概花了一百七十五万。 还有点零散的小数字，符婉干脆忽略不计。 毕竟这可比一开始周惠说的一百八十万少了不少。 此时符婉心里也庆幸，今天一早的时候秦福给她账上打了一百万的款项备用，防的就是她买地资金不够。 而下午拍卖会结束后，她自然能把这笔款项再还回去。 转眼间就到了一点半，秦福踩着时间点到了门口，符婉跟沈胜南和周惠告别后，便同秦福到了拍卖场。 这是符婉第一次进这种场合，其实这里头也是古典装修，符婉进门后粗略打量了周围。 这里头之前应该是所戏院，正前方有个戏台子，台下还有不少桌椅，甚至二楼也有不少打开门的隔间。 “小符同志？” 符婉看了一圈，视线还没收回来，便听见了个有些耳熟的男声。 她闻声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孙老板？” 眼前这人显然是一个多月前在符家村买黄唇鱼的孙有金，也是给符婉他们送人参的孙有财的大哥。 “小符同志，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孙有金也很吃惊，他一开始是看着这位女同志有些眼熟，走近了才认出符婉。 符婉礼貌地笑了笑，“好久不见，我也是来凑个热闹。” 秦福正好同人打完招呼，扭头发现符婉居然跟人说上了话。 “孙老板？” “哟，秦六！” 两人又是一阵握手，秦福有些疑惑，“孙老板同三爷的朋友认识？” “三爷的朋友？”孙有金有些奇怪，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符婉。 “你说的小符同志啊，我们之前打过一次交道。” 说完他又低声招呼符婉，“对了，小符同志，那黄唇鱼的鱼胶已经做好，我让有财给你送过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 符婉诧异摇头，不过孙有财也不可能私吞了这东西。 “我出来好几天了，可能等我回去，就能看见鱼胶了。 倒是麻烦孙老板帮忙。” 孙有金摇了摇头，“都是应该的，我们低价买了你的黄唇鱼，答应的事肯定也得做到。” 秦福听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之前孙老爷子过寿，还请了三爷过去。他也听三爷说这孙家不知道在哪搞到了黄唇鱼，敢情是在符婉这买的。 “小符同志，你也没跟我说你这么厉害，黄唇鱼也能抓到？” 秦福佩服不已，符婉谦虚地笑了笑，“都是运气，偶然碰到了几条。” 这凡尔赛的话倒是给秦福整不会了，这边聊着没多久，拍卖会便开始了。 这次拍卖的东西大都是些珍藏字画古董，符婉看了一圈，也没购买的欲望。 其实也是因为她现在两袖清风，再加上古董收藏起来实在麻烦。 第434章 坑你咋了? “到我们了。” 秦福低声跟符婉说道，符婉闻言将目光放在前面的台子上。 果然，万金来亲自端着东西上台，粉色珍珠是用一个更大的木盒子装着的，但是这个盒子大约也就三厘米左右的深度，加上底下垫着的黑布，让人足以看清珍珠的成色。 “下面拍卖的商品，是罕见的南洋粉珍珠，一共二十六颗，起拍价50万！” 万金来旁边的女同志端着那盒珍珠，小心地给坐在前面的顾客显示。 女同志后面还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也是保证珍珠的安全。 而坐在后面的人，因为看不清珍珠的模样，则被发了张珍珠的照片，符婉坐在中间，也拿到一张。 她也不得不佩服万金来的能力，因为这照片拍的也确实很好看，让人一眼就恨不得把这珍珠带回家。 “52万！” 秦福旁边的孙有金举起了牌子，符婉诧异望去，他还回了个微笑。 “小符同志，下次有这么好看的宝贝，可得先通知我，这样的珍珠，我太太最是喜欢。” 秦福闻言忍不住插嘴，“先通知你，回头小心金叔不让你进拍卖场的门！” 这话说的孙有金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来不及跟秦福斗嘴，因为没一下的功夫，拍卖就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可能看惯了前面的古董字画，猛然出现珍珠，大家眼前也是一亮又一亮。 “53万！” “53万8！” 转眼间的功夫，珍珠的价格就被人喊到了58万。 符婉不免咂舌，这京城，还是有钱人多啊！ 不说现在是八十年代，就是放在几十年后的现代，五十多万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 “60万！” 就在万金来第二次询问还有没有人出价的时候，坐在第二排边上有人举起了牌子。 符婉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等看清那人的侧脸后，她不由心中紧了紧。 薛庆！ 这世界就是这么小，上午她还以为京城大不会碰见，下午命运就给她开了个玩笑。 而且薛庆旁边还坐了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平头男人，他报完价格后还朝着孙有金挑衅一笑。 符婉怕他视线扫到自己，靠后坐了坐，还不忘用手里的相片挡了挡脸。 还好她们这几排的灯光昏暗，加上孙有金和秦福的身形也不小，瞧着薛庆刚刚的神情，应该是没看见自己。 “小符同志也认识薛庆？” 秦福侧头低声问道，他把符婉刚刚的动作看在眼里，那是明显躲避的动作。 符婉点头，“那人是个疯子，我也是防止节外生枝。” 她可不想在回去之前，跟薛庆有什么拉扯。 “疯子？也对，他确实是个疯子。”秦福深以为然，他刚才看见薛庆的时候也惊了下，没想到这人居然回了京城。 “之前有消息说薛家内斗他被流放，没想到在外地牵扯到了大事，死了个岛国人。 为了这事薛家到处奔走，倒也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想要撇清关系。” 没想到风头刚过去，这罪魁祸首就这么回京了。 而且还这么高调。 看符婉那躲避的模样，秦福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他朝着旁边的孙有金递了个眼色，随后给他做了个口型。 符婉就坐在他旁边，还以为他也想要竞拍。 “60万！” “61万！” “66万！” 几个回合下来，孙有金直接喊到了66万，他倒是无所谓，本身这个数字，他也可以接受的。 “70万，孙有金，别跟我争了。这珍珠我要定了。” 薛庆直接放话，孙有金挑了挑没有说话，倒是薛庆旁边的平头男人摸了摸下巴，满意地朝着这边颔首。 “那是个岛国人。” 秦福眯了眯眼睛，符婉朝那边瞄了两眼。 “你确定？” “确定，岛国人看起来总是很欠揍。” 秦福这话虽然听起来简单粗暴，但实际上也有他的道理。 符婉看那人也觉得有些不像国人，虽说华国人跟岛国人都是亚洲人的面貌，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国人民得气质都不一样。 而且薛庆旁边的岛国人就是个身材不高的，眼睛里满是算计，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就是让人不太舒服。 有一种随时算计你的感觉。 “71万！不好意思了同志，这珍珠我也喜欢得紧！” 孙有金头铁得很，这薛庆他认识，薛家都没落了，他还会怕吗？ 薛庆还是那副冲动的性子，双眼扫过孙有金，眼里的狠厉藏都藏不住。 “80万！” 80万的数字一出，孙有金立刻便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还是薛同志财大气粗，既然薛同志喜欢，那我就不掺合了。” 这话说得薛庆差点气吐血，不掺合能让他喊到80万吗？ 这不明显抬高价格坑他吗，偏偏他还得往里跳。 旁边的平头男人在灯光暗下去的那一刻，脸上全是不满。 “80万，薛桑，太贵了。” 薛庆本就憋屈，于是没好气道：“我也知道贵，但不是你说这珍珠必须要买下吗？” 两人还在小声争论，台上的万金来便用最快地速度喊完三遍，随后立刻把购买文件让人送去让薛庆签支票。 就这模样，仿佛生怕薛庆跑了。 而孙有金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符婉也明白过来秦福刚刚让孙有金做的什么。 不过也是对啊，就是坑你，咋了？ 众目睽睽之下，薛庆也不可能毁约，只能让平头男签字。 珍珠卖完就是红珊瑚，万金来把东西拿上来后，便开始一顿天花乱坠的吹嘘。 加上台上的强光，前面不少人都对那珊瑚原石感兴趣。 刚刚买单的平头岛国人也是，那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红珊瑚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秦大哥，我能跟金叔说这珊瑚石不卖岛国人吗？” 符婉低声询问，秦福闻言有些诧异，“怎么这么说？” “没什么，就是不太想这玩意卖给岛国人。” 要知道岛国海域也有不少珊瑚石，但这些人过度开发，甚至连活珊瑚都没放过，导致海洋生态严重破坏。 所以符婉想着这珊瑚石哪怕低价卖，也不给岛国人。 “不行，拍卖场上人人平等。不过，你看看这么多华国人，他们能不能拿到也是另说。” 第435章 拍卖会结束 秦福话音刚落，隔壁的孙有金就举起了牌子。 “两百万！” 拍卖行给出的底价是一百九十万，孙有金加的也不算多。 而且有意思的是，孙有金今天看中的东西，都是符婉卖的。 符婉也想过是不是他特意照顾自己，但想想她也没有跟孙有金说过自己拍卖的东西。 并且刚刚她跟秦福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压得很低，所以孙有金应该是纯粹对这两样东西有兴趣。 也难怪他一开始跟自己说有好东西提前跟他打招呼，敢情他是真的很喜欢海里的东西。 不过这也能看出孙有金的家底殷实，毕竟两百万的牌子说举就举，一般人也没有这个魄力。 “两百二十万！” 立刻有其他人举牌子。 台上的万金来乐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脸上的皱纹瞬间抚平了不少。 这报价的人多，证明他们等会赚的钱多啊！ “两百五十万！”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符婉闻声望去，果然又是薛庆。 还没说，这数字倒是很匹配薛庆的气质。 符婉内心腹诽，两百五十万这个数字虽然听着诙谐，但也实在是笔巨款，劝退了不少观望的人。 “两百六十万！” 孙有金再次出价，甚至举完牌子，他还冲前排的薛庆抱歉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薛同志，这珊瑚石我家老头子最是喜欢，怕是不能割爱了。” 作为世代经商且家族庞大的孙家，孙有金手里有多少家底，秦福也估计不出来。 但能肯定的是，这家伙是真有钱。 符婉知道孙有金有钱，不然当初买黄唇鱼，这人也不会眉头都不皱一下。 但一句话就加十万，这是真土豪啊！ 符婉心里直乐，价格喊得越高，她到时候分的钱也就越多。 对于这个竞价她可没什么愧疚感，拍卖场就是拍卖场，而且孙有金也不知道这是她的东西，都是自愿购买。 转眼间，薛庆跟孙有金之间的喊价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竞价也飙升到了三百万。 其他的国人都在看热闹，毕竟就这么一小块石头，花三百万买，他们也没这个闲钱。 而且珊瑚石原料买回去也得打磨加工，满京城除了孙家老爷子外，也没人有这个技术。 “那位朋友，这块珊瑚石，窝也很喜欢。你，能不能……” 平头岛国人还没说完，便被孙有金摇头打断，“不好意思，拍卖场上的规矩，价高者得。” 被孙有金拒绝，平头男人面上有些愠怒。 “朋友，华国人讲究来者是客，我是外宾，按照你们的规矩，你应该礼让我。” 这厚颜无耻的话，倒是让在座的华国人都乐笑了。 秦福更是嘲讽，“那位……外宾，您是哪个国家的？要知道我们华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朋友来了有烈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在拍卖场上用外宾身份不要脸的，我秦福还是第一次见。” 真当他们这是垃圾场呢，什么人都能做朋友。 臭不要脸！ “对啊，拍卖场上钱才是朋友，你有钱再说话！” “对，没钱就闭嘴！” 大家议论的声音让平头男人脸上愈发难看起来，薛庆本还想替他出头，但见拍卖场上都是些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且大家都统一战线，于是干脆闭了嘴。 他们刚刚买了珍珠，手里预算不够，就算这会儿再喊价，也买不下这块珊瑚。 “九井先生，不如还是算了吧。珊瑚石以后还会有的，这块石头太贵了。” 面对这么多不识相的华国人，九井宏一只能先暂时听薛庆的话，放弃这个珊瑚石。 但他坐下后看着孙有金满面春风地拿下了那块珊瑚石，又有些不甘心。 “薛桑，我们能不能？” 他做了个抢夺的手势，薛庆立马秒懂。 “不行，这是京城，不是哪个小地方。” 薛庆内心不免吐槽九井宏一的胆大，天子脚下，这人居然想抢劫？！ 孙有金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买块石头，难道他会省请保镖的钱吗？ 不过孙有金今天三番两次地给他添堵，薛庆也有些不爽，当即心里就盘算起怎么才能躲开那些保镖，实施报复泄愤。 随着珊瑚石的竞价结束，这场拍卖会也落下了帷幕。 符婉在这场拍卖会上全程就是个看客，倒是秦福按照宁三爷的吩咐，买回去一个香炉。 “三爷买香炉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符婉忍不住发问。 那香炉外表黄黑相间，根据万金来的描述，这玩意是清朝康熙年间的铜鎏金瑞兽型香炉。 香炉的主体是一只张开嘴的瑞兽，下面是它的四个爪子，而瑞兽的嘴巴就是香炉的出烟口。 同时，香炉上还有条蛇被瑞兽踩在脚下。这香炉的炉盖也是兽头，炉盖和炉身浑然一体，不仔细看也瞧不出分界线。 可以说整个香炉的制作十分精细，非常活灵活现。 要是符婉没记错，这玩意秦福可是花了足足二十二万才拿下。 “哦，这玩意啊。三爷觉得家里熏香的炉子有些旧了，让我买个回去给他替换。” 轻飘飘的一句话，符婉不由咂舌，还得是三爷啊，熏香都得用清朝的炉子。 不过话说回来，三爷对熏香也是真的喜欢，不然也不会让秦福唯一买的东西，也是跟熏香有关的香炉。 两人没多久便回到了三爷的小院子里，三爷用手摸了一圈那香炉，满意地点了点头。 “前阵子的龙涎香我还剩了不少，那香炉太久没清洗，我总觉得味道有些不纯正。 这会儿好了，换新的香炉，应该不会影响龙涎香的味道。” “对了小符同志，你买的那块地，准备怎么用？” 听见宁三爷的问话，符婉也没藏着掖着。 “三爷，京城的四合院和筒子楼都有限，那块地的位置那么好，我想试试做批商品房。” “商品房？” 三爷摸了摸下巴，左手盘着的核桃一顿。 “按照现在的形势看，不出两年，京城绝对要开放楼盘买卖，小符同志，你这思想很超前啊！” 面对宁三爷的赞赏，符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哪是思想超前，她那是从超前的年代回来才有这样的思想。 第436章 小符出地，你出人 “不过我这老头子懒得折腾，阿福，你有没有兴趣？” 宁三爷犹豫了两秒，主要是他专精古玩，又是个眼睛看不见的，实在懒得费心神。 “三爷，这事真有赚头？” 秦福有些犹豫，宁三爷没好气道：“这么多年，我还坑过你不成？ 小符同志出地你出人，你们俩合作绝对没问题！” 符婉站在旁边听宁三爷吹嘘，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上。 这两人就不能等自己走了再商量吗？ 不过秦福也的确被宁三爷说动了，他思索了不到两分钟，便转头问符婉： “小符同志，想合作吗？” 自己愿意没用，这地是符婉的，自然是得先符婉点头。 符婉虽跟秦福已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事关自己的利益，肯定得考虑清楚。 “如果合作的话，秦大哥用什么合作？” 自己出了地，合作就要看秦福的诚意。 然而在秦福看来，这话分明是有戏，他思考片刻道：“小符同志远在龙海市，我秦福能给的诚意，就是我出人出钱。 这块地你花了近两百万，说实话我没这么多钱，但这地上的垃圾我会安排人处理。 盖房子的钱，手续和工程队，我也都能安排。” “另外，盖商品房所需要的支出，我跟小符同志你平摊，之后卖商品房的钱，我们二八分，我二你八，怎么样？” 这诚意确实把符婉说动了，自己已经投进去一百八十多万，之后盖房子的费用，顶破天其实也就几十万。 再分摊一下，估计一人十几万也没问题。 但秦福这么足的诚意，符婉也不会多占他的便宜。 从金钱上看秦福只出十几万，但实际上，他要去找人清理那块地上的垃圾，以及找人办手续，还有联系工程队。 这里头的心血，实际上也值不少钱。 “这样吧，不要说二八分，三七吧，你三我七。 口说无凭，我们拟个合作合同，三爷作为见证和你的担保人，怎么样？” 符婉说出这话也是有考虑的，不管怎么样，现在这块地的户主是自己，就算到时候秦福带着盖房子的钱跑了，这地也跑不了。 但是自己远在龙海市，这块地交给秦福，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好。 还是白纸黑字比较稳妥点。 秦福也没料到符婉居然会这么大方，直接让出一个点，他当即便答应了符婉的条件。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拟合同！” 宁三爷见她们协商完成，也高兴不已，手里的核桃盘得飞快。 遇见符婉全靠缘分，之前收养秦福，也是缘分。 但这么多年，秦福对古玩那些并不精通，他之前也担心万一自己走了，秦福只能坐吃山空。 现在看着秦福跟符婉合作搞房地产，宁三爷打心底感到高兴。 “小符同志，今天怎么着你也得赏脸，在我这吃顿饭吧？” 符婉之前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宁三爷这顿饭也念叨了许久。 “成，那我就厚脸皮，打扰三爷了。” “不打扰，我可准备这顿饭很久了。” 宁三爷说罢便朝外头喊了声，很快就有个跟秦福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进来。 “三爷。” “去，让老柳给我做桌子好菜送过来，今天小符同志在这吃饭！” 那人应了声便转身出去。符婉瞧着他有些面熟，突然脑中浮现出上午在赵家的场景，才想起这人也是秦福安排跟去赵家的兄弟之一。 秦福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上面正是他草拟的合同。 符婉接过细细看了遍，这合同一看就是找专业人士写的，不仅专业也很全面，她们刚刚说的那些都写得明明白白。 “小符同志，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秦福虽然一向见惯了大场面，但这会儿心里居然还有些紧张。 京城古玩界的水很深，他跟着宁三爷这么久，也就学会了点皮毛。 宁三爷年纪越来越大，他也明白自己得找点别的行业做做。 不过好在自己在京城土生土长这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人脉。 所以符婉这块地的一些问题，他费费心能解决。 “没问题，秦大哥，我们签字吧！” 秦福转身去屋里找出笔和印泥，符婉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又顺势按上了个手印。 秦福随后也赶紧把自己的大名签上去，按好手印后他才递给宁三爷。 宁三爷本来要盖上自己的私印，但他末了又有些迟疑。 “我盖章是没有问题，但这上头的内容我老头子也看不见。 小符同志啊，恕我直言，我跟秦福关系太亲近了，要不你再找个朋友，签个字当见证人。” 宁三爷的这番话完全是为了符婉考虑，他大可以盖了章不多嘴，毕竟秦福是他的人，要发生什么，他也肯定是偏袒秦福的。 符婉想了想，这见证人还真不好找，主要是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而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个年轻小伙，跑过来低声跟宁三爷汇报。 “三爷，孙家孙有金来了！” 符婉耳朵灵得很，当即便听见了这内容。 还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孙有金不就是现成的见证人吗！ “孙有金，他来干什么？” 宁三爷有些困惑，秦福连忙把今天拍卖会的事说了，符婉那两件宝贝，可都是被孙有金给买了去。 “那就让他进来吧，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孙有金人还没到，声音便传了过来。 “三爷，孙有金过来拜访您，没打扰您休息吧？” 符三爷呵呵笑，“没有。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过来我这里？” 孙有金朝着旁边的符婉点头笑笑当作打招呼，“我去柳大爷那想吃个饭，听见三爷的人说定了桌席面，便特意过来找三爷蹭顿饭。” 说罢他又拿出一个盒子，“我也不白吃，这是特意给三爷带的熏香。” 宁三爷也没客气，示意他放下。 “小符同志，这位孙小友，你也认识吧？” 自然认识，符婉笑着道：“孙老板是我的老顾客，今天要不是他，我这两个东西也不能卖出高价。” “那正好，这见证人，可不就有了！” 第437章 宁三爷的往事 “见证人，什么见证人？” 孙有金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趣。秦福便把桌上的协议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小心点，别弄坏了。” 这上头可是都签了字的，刚刚孙有金还没进来的时候，宁三爷也拿自己的私印盖了上去。 孙有金诧异地接过，低头仔细看了一遍。符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做这个见证人。 半晌，孙有金才抬头，扬了扬手里的合同道：“做这个见证人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我可不可以也参一股？” 合同里清楚地写着那块地的地址，孙有金又联想了番秦福的人脉和本事，这很难让他不心动。 “孙老板，这合同我们都签了，你现在入股也来不及了。 而且我跟小符同志什么都谈好了，你这时候掺一脚，那不是又得重新商量吗？” 秦福皱了皱眉，符婉也同意他的看法，她对着孙有金歉意地笑笑。 “孙老板，有机会我们下次再合作吧！这次确实是已经商量好了。” 孙有金闻言也不恼，只可惜长叹了口气。 “那我可就等着了，小符同志，以后有发财的机会可得想着我。” 符婉一本正经地点头答应，“好，一定记得。” 孙有金这才满意，随后拿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合同上的名字都签好了，秦福把两份合同一分为二给了份符婉。 很快宁三爷定的饭菜也让人送了过来，还别说，不愧是京城，这装菜的菜篮子都古风味十足，是用漆红色的木头做的。 来的伙计把饭菜都端上桌后便回去了，秦福扶着宁三爷坐下，宁三爷坐下后也不忘招呼符婉。 “小符同志，不用客气，尝尝我这老朋友的菜！” 孙有金则是不用招呼，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瞧瞧，京酱肉丝、水晶肘子，还有三不沾。哎呀，柳叔忒不地道，我今个儿跟他定的时候，他还唬我没有备菜来着！” “还得是沾三爷的光，不然今儿我都吃不上这菜！” 孙有金嘴巴虽然说个不停，但也还是守规矩的，硬是等宁三爷动了筷子才拿起自己的筷子。 “你这小子嘴巴一张就是不饶人，这几个菜是我今天一早让阿福去跟老柳说的，都是些费功夫的菜，我也是想着要招待小符同志，才特意麻烦老柳。” 宁三爷笑骂了一通，秦福在旁边给他夹菜。 符婉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缘故，正要说话，便听孙有金又调侃自己，“那看样子，我这还是沾了小符同志的光了。 小符同志，不说别的，下次有好货可千万记得叫我。我不是说要绕开金叔，好歹让我把钱准备充分是不！“ 符婉闻言笑了起来，这孙有金说话可真有意思，果真跟孙有财是亲兄弟！ 就他那花钱的样子，还会需要提前准备？ “行了，赶紧吃饭。这些菜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宁三爷摇了摇头催促道，因为符婉是女同志，今天饭桌上秦福特意没有拿酒。并且宁三爷身体不好，也被医生限制了酒量。 至于秦福自己，他等会还要送符婉回四合院，便也没打算喝酒。于是就只剩下孙有金一个人，喝着也没劲。 所以大家伙便全身心投入到饭菜当中，还别说，这水晶肘子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看起来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符婉夹了一块放入嘴里细细品尝，这肉软烂入味，肥而不腻，甚至还十分爽口。 难怪孙有金不惜送礼也要过来蹭饭。 孙有金要是知道符婉这么想，他也得直呼冤枉，毕竟自己今天过来，主要是交待符婉别忘了有好货找自己这事。 简单明了地说就是刷刷存在感。 毕竟他在京城，与龙海市那是隔了几千公里。虽然自家弟弟孙有财也在龙海市，但显然这货也是个消息不灵通的。 大概过了将近两个小时，这顿饭才堪堪结束。 事实上除了那几道孙有金惦记的菜，秦福还准备了葱烧海参，清汤燕窝，菜包鸡等好几个京城特色菜，所以符婉即使只吃了小半碗米饭，最后也因为这些菜也吃撑了。 “小符同志，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之后，有好货记得给我来电话！” 眼看着符婉要走了，孙有金急忙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出去。 符婉接过点头，“好，孙老板，那我们回见！” 宁三爷吃完饭本来又到了休息时间，但他还是硬撑着跟符婉告别：“小符同志，回头帮我给冯骥那老不死的带个好啊！回头来京城记得来看我！” “还有记得我的龙涎香！” 符婉听着这话哭笑不得：“好，下次要是捡到龙涎香，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宁三爷这才满意点头，回去的路上，秦福有些不好意思，“三爷也是因为眼睛出毛病的缘故，才对香味感兴趣。这么多年，龙涎香是他最爱的一种香。” 其实这里头还有一点缘由，最爱龙涎香的其实不是宁三爷，而是宁三爷年少时的爱人。那姑娘能做的一手好香，尤其是龙涎香，在她手里那是能玩出花来。 只可惜红颜薄命，当初下放的时候，那姑娘染上了重病，因为当时的医疗环境太差，所以永远留在了宁三爷的回忆里。 这事秦福也不好同符婉说，但符婉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也发现了宁三爷对龙涎香的执着。 这段时间在京城也多亏了宁三爷和秦福的帮忙，所以符婉决定再次回去一定要去海里仔细找找。那时候在抹香鲸的老巢，可还有不少龙涎香。 就算自己找不到那片海域的具体位置，自己家里也还剩了一点，回头带过来送给宁三爷也成。 虽说这玩意值不少钱，但怎么说呢，真情无价。 两人一路聊着，转眼间便到了四合院门口。符婉跟秦福告别后便转身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门很快就开了，符明几人也刚在外头吃完饭，他们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正准备收拾收拾，然后坐明晚的火车回家。 “阿婉，怎么样，今天那些东西都卖出去没有？” 第438章 准备回村 符婉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背包，“都卖出去了，明天我去银行看一下款项到了没有。” 符明顿时激动起来，“卖了多少钱？” 符婉神秘一笑，“你猜。” 这哪能猜得中，符明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秦安宁瞅着他这副模样就想笑。 “让我来猜猜，今天那两样东西，最少能卖个一百万左右吧？” 秦安宁之前见过那盒珍珠，确实漂亮。但是那块红珊瑚石，她也看不出里头的门道。 符婉昨天也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万金来的估价，所以她们确实不知道符婉那两样东西能卖多少钱。 “珍珠80万卖给了薛庆，珊瑚石三百万卖给了孙有金。” “什么，三百万！” 符明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符婉说的话，脑子里开始反复循环播放三百万。 三百万啊，不是三百块也不是三千块，是三百万！！ “阿婉，你别骗我，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能卖几百万？” 符婉丢了个白眼给他，“我骗你干啥？这拍卖的单子还在我包里呢。” “三百八十万拍卖行要收取六个点的费用，再除去一点税费，保守到手也有个三百五十万。” 娘勒，符明不知道自家妹妹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说出这段话，他这会儿都快上速效救心丸了！ “阿婉，珊瑚石太值钱了，要是我们能多捡几个，那不是发大财了？” 这话说完，还没等符婉回话，秦安宁就皱着眉头。 “符大哥，你在想什么呢，珊瑚石本就稀少，阿婉也是偶然得到的，哪能天天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事？” 媳妇发话符明自然马上清醒过来，对啊，这珊瑚也是海里稀缺的海资源之一，也就符婉那块珊瑚石已经死了很久，不然他们也得送回海里让它继续生长。 而且海洋那么大，这稀罕的珊瑚石也不知道是那块海域里的，江豚送礼，他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嗨呀，他还是回村里老老实实出海，替自家妹妹看着罐头厂吧！ “干妈，那现在你又有钱了是不是？” 秦明珠依偎在符婉怀里，冷不丁地灵魂发问。 符婉被她逗笑，这孩子怎么整天担心自己有没有钱花。 “干妈有钱，你们今天出去买了什么，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明天我们再去买点东西回家！” 说起这个，秦安宁把他们今天的收获一一数给符婉听。 首都的特产有不少，但是鉴于他们能力有限，所以也只买了些某香村的宫廷糕点。 至于烤鸭，因为明天晚上的火车，考虑到烤鸭容易坏的问题，所以她们打算明天再买。 “那今天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去买卧铺票！” 符明大手一挥，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四合院里没有装电视，加上白天也着实累了，所以他们一般都睡的很早。 符婉点了点头，随后提着自己的包回了房间。 这几天忙碌，她都没回自己的四合院看看。 明天一定！ …… 可能是所有的事都顺利办完，符婉一夜无梦，睡得特别香。 然而等她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符明正皱着眉头在扫地。 “大哥，这么早？” 听见符婉的声音，符明顿时跟救星来了似的快步向前。 “阿婉，你昨天是不是说到薛庆的名字了？” 符婉无语了，这人的反射弧怎么能这么长，一晚上他才发现自己说起了薛庆。 “对，怎么了？” 符明猛得丢下手里的扫把，原来不是做梦！ 天杀的，他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符婉说的那句话，才回过神来珍珠居然被薛庆买了去。 就薛庆这个人，符家村谁提起不摇头？ 捕杀大白鲨，打骂手下，还欠大家的工钱没给！ 这小子居然在首都？ “他昨天没有为难你吧？” 符明急忙问道，之前薛庆打过自家妹妹的主意，这事他还记着呢！ 符婉摇头，“我那个位置被人挡着，薛庆应该没看见。” 符明顿时放下心来，随后又有些气愤，“我们那珍珠怎么卖给他这败类了？” “没事，那珍珠估价也就不到五十万，他花了近一倍的价格拿下，也算解气了。” 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符明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便催着符婉把昨天拍卖会上发生的事都说一遍。 符婉三言两句把会场上的剑拔弩张讲了遍，符明听得津津有味，心里还可惜自己不能亲自参加拍卖会感受下拍卖的气氛。 转眼吃过早饭，符婉便带着存折去附近的银行把流水打了出来。 万金来那边的速度果然很快，看交易时间，昨天下午拍卖会一结束，款项就打进了她存折里。 刚好，前几天把存折给洗干净了，这会儿又充实起来了。 符婉把秦福之前借她的一百万给他汇了回去，随后将存折仔细收起。门口的符明见她办完事，忙带着秦明珠和秦安宁过来起身。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在银行门口，符明都不敢直接提钱或者款项几个字，生怕被有心人听见。 符婉点了点头，“走吧大哥，我们去咱家四合院看看，要不要添些家具。” 他们也不能次次回京城都住秦安宁那里，虽说秦安宁不介意，但住自己家里还是更得劲些。 符明一听要去自家的四合院，当即又乐呵起来。 “好，今天一早安宁就跟六哥打了电话，让他帮忙买几张火车票。我们中午再买点东西，差不多就可以去车站等着了。” 说罢他又可惜地摇头，“嗨呀，这次还是没爬上长城，可惜了！” 符婉倒不觉得可惜，实际上比起长城，她更喜欢去颐和园或者故宫那些转转。 不过现在来不及去这些地方，在自家院子里转转也行。 几人便又回了旁边的四合院，秦安宁上一次进这院子，还是出国留学前。 这会儿进去，那全都是年少时的回忆。 而且这里面符婉也没有改动，只是因为没住人，有不少杂草。 符明本就是个眼里有活的，见状急忙拿起东西去处理，秦安宁见状赶紧叮嘱他。 “符大哥，那些草深的地方注意点，小心有蛇啊！” “知道了，放心吧，这蛇要是碰见我，那可就倒大霉咯！” 第439章 聪明的符三 话虽这么说，符明脸上可都是笑容，他本就长得不差，这会儿院子里的阳光刚好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那副唯美的场景，秦安宁竟不由得看呆了两秒。 “安宁，走了！” 符婉正准备带着秦安宁和秦明珠转转，结果走了两三步也没看见后面的人。 扭头一看就瞧见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哎呦呦，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干妈，舅舅和小姨这是在干什么呢？” 少儿秦明珠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号，这拔草有什么好看的。 符婉一时语塞，赶紧拉着她逃离现场。 “他们俩大概在观察哪些草需要修剪吧！” 秦明珠似懂非懂地点头，又从旁边拿起个比她还高的扫把。 “干妈，我也会扫地！” 舅舅和小姨在干活，她也不能闲着。 符婉哪能让她忙活，“不用，干妈来就成。这样吧，你去帮干妈看看，那些墙角有没有被蚂蚁咬过的痕迹。” 末了她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秦明珠，“只能看不能上手啊，蚂蚁也会咬人的。” “好嘞，我这就去！” 秦明珠说完转身便朝墙角走去，四合院就这点不好，不管是墙角还是门窗，基本上都是木头所制。 所以这也就可能有虫害的危险。 “阿婉，我来扫门窗上的灰吧！” 秦安宁从外面进来，符婉瞅了她两眼，这妮子满面春光，不过她也没出言打趣。 万一把自家嫂子吓跑了符明还得找自己麻烦。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秦安宁也知道刚刚自己看着符明发呆的模样被符婉瞧见了，所以脸愈发通红。 “安宁，你要不去洗把脸冷静冷静？” 符婉忍不住揶揄道，秦安宁手里的鸡毛掸子一顿，面上红的更厉害了。 “不用，这里……这里挺凉快的。阿婉你别笑了！” 说到后面这人还恼羞成怒起来，符婉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铜环叩门的声音。 符婉闻言朝外头看去，符明上前将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来，正是秦福。 “六哥怎么来了？难道我们的票就买好了？” 秦安宁嘴上嘀咕，随后跟着符婉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出去。 “秦大哥，你怎么来了？” 秦福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刚出炉的火车票，我给你们送过来了。” 说罢还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包裹，“这是三爷让我拿来的，祝你们一路平安。” “这怎么好意思”，符婉急忙拒绝：“三爷怎么还给我们送东西，我都叨扰他好几天了。” 秦福笑道：“三爷说他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朋友远行他也不好送，所以叫我特意送过来，让你在千里之外，也别忘了首都还有个老朋友。” 这话说的符婉感动不已，接过那包东西一看，都是些路上吃的用的。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那就烦你帮我捎声谢谢过去，麻烦三爷还惦记着我们。” 秦福摆了摆手，“都是小事，小符妹子下次回首都要是再带点龙涎香过来，他能更高兴。” 这次符婉可就没直接拒绝，“行，这事我记下了。” 说话间，秦福又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摞文件递给符婉。 “这是我昨晚上找人规划的楼房图纸，还有那块地规划的具体方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 符婉没有料到秦福动作这么快，当即便翻看起来。 “进去看吧，这里头有桌子有凳子，在外头站着多难受！” 符明这话让符婉一下子如梦初醒，她连忙招呼秦福。 “不好意思秦大哥，里头坐！” 秦福倒是不介意这些，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块地上面，不然也不会昨晚连夜找建筑方面的朋友设计这些东西。 符婉翻开那些图纸和方案，这里头的图可比她之前符家村的草图好上太多了，楼房的建筑面积一目了然，甚至旁边还有标注了建议用什么材料。 “这东西谁设计的，太牛了吧！” 符婉忍不住惊叹，秦福闻言有些得意，“是我朋友，他是建筑院的，最是擅长这些。” “但是他有个要求，就是以后楼房建好出售，能不能给他一个名额？” 符婉当即答应，“没问题，到时候直接送他一套，这楼房设计，也得花上不少功夫。” 请人设计还得花钱，人家连夜设计出来，肯定也要给些报酬。 秦福没想到符婉这么大方，当即也觉得自己跟她合作是明智之举。 他不是没碰见过斤斤计较的人，但如果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的生意伙伴。 “那行，那块地上的垃圾我已经请了人清理，周边的小区也安排人去通知各小区的负责人了。 如果房建局的手续没问题，不出半个月，我们这里应该就能动工了。” “这么快，房建局那边能批吗？” 秦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房建局我一早就去了，他们说回头还得开会决定。” 符婉想了想道：“实在不行晚一年做也可以，当然，如果房建局手续批下来了，要是缺钱你就给我打电话。” 她远在龙海市，能做的也就只有出钱了。 秦福点了点头，“行，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吧！” 建商品房的事暂且就这么商量着，符婉几人收拾了一通四合院后，看了圈没有虫蚁咬的痕迹，这才放心。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符婉几人大包小包地，终于踏上了回龙海市的火车。 也许是归心似箭，火车上的一天一夜过得飞快。等符婉现在县里火车站门口，恍惚间听见附近商贩叫卖的熟悉口音，她才有种回家的真实感。 “阿婉！阿明！”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远处传来，符婉闻声望去，没想到居然真是熟人。 “三叔，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符三努力挤过人群，然后一把接过符婉手上的行李。 “不巧，我就是特意在这等你们的。 你爹娘天天盼着你们回家。我早上来县里送货的时候都会在这等上一阵子，毕竟这京城回来的火车，就这一趟嘛！” “还是三叔你聪明啊！” 符婉感叹道，她刚刚还想着是找拖拉机还是挤班车回去，这下可不用苦恼了。 “嗨，我聪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走，赶紧上车！” 第440章 回村!禁渔的消息 “三叔，最近怎么样，村里的渔获还可以吧？” 这么久没见，符婉几人自然是满肚子的问题。 符三嘴上说着一般，但脸上的笑就没收起来过。他现在可不止收本村的渔获，连附近镇上其他村的，也有不少村民拿板车推渔货过来卖给他。 说起这个，符三还有个八卦要告诉符婉他们。 “阿婉啊，你们还记不记得隔壁村的王建设？”符三一边开着三轮一边大声喊道。 “王建设，不就是隔壁村那个学人精吗，之前还跟三叔你抢生意来着。”为了预防秦安宁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符明特意说得比较详细。 “对啊三叔，他咋了？” 符婉心里隐隐约约有点猜测，之前王建设在变相搞民间集资，别不是…… 就在符婉这边头脑风暴的时候，符三也不再卖关子，将这段时间听见的八卦说给几人听。 王建设跑了！！ 这第一句话，就把几人的兴趣给勾起来了，别说符婉符明，就连秦安宁都坐直了身体揽着秦明珠听八卦。 王建设那什么集资果真暴雷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搞的。一开始他们隔壁村的村民急用钱，便想从他那里把之前卖鱼获的钱拿回去。 这小子说自己没有现钱得去银行取钱，结果这托辞说了好几天，他硬是天天说自己太忙给把这事忘了。 那村民自然也是着急，当即就在他家闹了起来。于是本村的村民知道后也慌了，纷纷要求王建设把自己的钱退回来。 王建设就谎称自己第二天一早去银行取钱，谁料第二天早上一看，这小子居然连夜跑了，就留下自己的老爹老娘面对愤怒的村民。 他们镇也就这么大，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符家村，这下符家村的村民可个个都庆幸不已。 不光个个都去感谢了一番村长，连当初点明王建设意图的符婉他们也没落下。 得知符婉不在，他们就将谢礼塞给了叶小翠。 农村的谢礼朴实无华，也就是一把青菜几个鸡蛋，舍得钱的可能割半斤肉，但这里头包含的，可都是村民们最真挚的感谢。 而符三这边收购站的名头也传了出去，所以这阵子他的鱼货也多了不少。 相应的，他赚的收入自然也天天往上涨。 要不然符三怎么能走路都带风呢。 “啧啧，三叔，没想到我们这几天没在，村里居然这么热闹！” 符明不由感叹，符婉也赞同点头，该说不说，这京城跟村里比，八卦这方面还是少了点味道。 “可别说这个，阿婉，你们今天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出海去？” 就算村里的收获不少，但这些人加起来，也没有符老大家的有意思。 符婉闻言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没到家呢，符三居然就开始催了。 虽说她也挺想念出海的日子，但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三叔，这一天一夜的火车，你好歹让我回去休息两天！” 他们虽然买的火车卧铺，但火车上好歹是公众场合，少不得有人说话和走来走去的动静。 所以符婉现在只想回去吃个饭好好睡一觉。出海捕鱼也是个体力活，要是不养好精神，回头连张网都丢不动。 符三听出她语气里的抱怨，乐得直笑，他还没忘解释：”嗨哟，这不是你爹他们的运气不行吗，出海也就赚回点油钱，一点劲都没有！“ 符婉闻言有些不对劲，“咋，我爹他们出海了？” 符三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给自己轻轻地来了个小耳刮子。 哎呦，回头大哥可不得骂死他。 “阿婉，你爹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在码头附近抛了几网，我发誓，他们没几个钟头就回来了。” 他之前就听符老大说过，符婉之前不让他们单独出海，就怕碰见风浪出什么事。 “阿婉，爹出海也正常。他都是一辈子的渔民了，要真一个礼拜不让他出海，他保准觉都睡不好。” 符明也知道符婉之前是因为符老大的身体还没养好，但现在都已经过了几个月，符老大壮得跟头牛似的。 “算了，爹经验丰富，自己注意着就行。” 符婉也知道符明说的有道理，她那也是被前世家人的离世给搞怕了。 言语间也没过多久，熟悉的村口便出现在几人面前，这下不光秦明珠兴奋地想要站起来，符婉跟符明三人也感觉有些激动。 “哎呦，符三车子上的是不是符老大家的阿婉啊！” “阿婉，你从首都回来了！” 路上的村民纷纷跟符婉几人打招呼，还有不少人暗暗打量坐在符明旁边的秦安宁，那目光，看得秦安宁心里毛毛的。 “阿婉，符大哥，这些婶子看着我干什么？” 秦安宁低声询问，还不等符婉回答，旁边的婶子就拍着手笑道：“哎呦，这不会就是符明小子的媳妇吧！我还以为你娘失心疯呢，没想到真给你找到媳妇了！” 符明这下是真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婶子，你说谁失心疯呢！” “我失心疯，我失心疯！”那婶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急忙找补。 因为围过来的村民太多，符三这车也不好再往符老大家骑。 “三叔，要不你放我们下来吧，我们自己走回去。” 符婉见状急忙喊符三，这会儿离他们家也就几步路，还不如下来走回去。 “行，那你们就在这下吧！”符三将车停稳后让她们下来。这会儿村民人多，她也不好拿包里的特产出来给符三。 只能打算回去后再让符老大送过去。 “阿婉，是不是你们回来了？” “妈妈！” 几个声音同一时间响起，符婉闻声望去，还没看清就被符灵抱住了腿。 “妈妈，你可算回来了！” 符灵眼眶泛红，差点又要哭出来，结果等秦明珠从自己包里拿出她准备的礼物，这家伙便立刻转身跟秦明珠跑了。 看来也不是那么想自己。 “阿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跟我回家，我今天一早特意去大壮那买了好几根排骨，没想到正好赶上了！” 叶小翠接过他们手上的行李，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符婉觉得有些不对头，“娘，我爹呢？” “你爹啊，村长今天过来说什么上面要搞禁渔，他们当家的都去村委开会了！” 第441章 养殖搞起来 禁渔？ 虽说符婉知道迟早会有禁渔期，但没想到这会儿便已经有消息了。 不过想想也是，海里的生物也需要一个生长和繁殖的时间，如果还跟现在一样天天有人出海捕鱼，也不利于海生态长久发展。 不过符婉有些好奇，不知道到时候上面会把哪一段时间定为禁渔期，因为地理环境不一样的缘故，海里的生物种类也不一样。 所以现代各地的禁渔期也不一样，最终得看当地政府怎么定。 不过现在政策没下来，自己瞎想也没用，符婉转头就把这思绪抛到了脑后。 “娘，这两天家里怎么样？罐头厂那边爹去看了没有？” 叶小翠提着行李走在她旁边，听见她的问话忙不迭地点头。 “看了，都去看了。罐头厂那边现在赶生产呢。那个王同志忙得天天不着地。 你表嫂也忙，阿林家里没事的时候也会过去搬货帮忙。 阿婉啊，赶明儿发工资，咱是不是也得给阿林也发点？” “那是自然。” 符婉深以为然，这可完全没问题。要不是叶小翠说起，自己只怕都不知道叶林去帮忙了。 这大哥也是闷头干活的。 “娘，新房子那边怎么样了？” 符明插了一嘴，要说谁最关心新房子的进展，非他莫属。 “新房子也快封顶了，你爹每天去好几回呢。到时候打开透透风，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 看样子，在她们不在的日子里，家里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几人边聊边走，没多久便到了自家门口。 就在这时，姜春兰挎了个篮子走过来，看到这一串人顿时眉眼带笑。 “我说今天早上那喜鹊怎么叫个没停，原来是你们从首都回来了！ 我家母鸡生了不少蛋，我刚好攒了送来给孩子们吃！” “哎呦婶子，我哪能要你家的鸡蛋。赶紧进屋，我们可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符婉连忙招呼姜春兰进屋，姜春兰也没推辞，进屋后符婉便将行李里的烤鸭糕点都拿出来。 烤鸭也是买了好几份的，这时候也没什么真空包装，好在眼下已经是秋天，在火车上捂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异味。 “婶子，这烤鸭你拿回去，可以直接吃也能热着吃。这糕点也得尽快吃完，仔细回头坏了。” 姜春兰还没来得及推辞，手上就被符婉和秦安宁放了一堆东西。 这还没算上符婉寄回家的包裹，因为这个时候全靠邮政所运输，所以几天的功夫，包裹也还没到家。 不过她寄出来的都是些衣服，对于姜春兰，符婉是给她带了尺料子不错的布，让她自己看着做些什么。 当然，眼下东西还没到，自然她也没说。 而对于姜春兰来说，现在手上这么多东西就已经不好意思了。 她也不贪图几个孩子什么东西，符婉她们出门在外还能想着她这个婶子，她就很知足了。 “阿婉阿明，你们回来了？” 就在这时，符老大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看见主屋里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他刚开完会，出村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不少村民说自家儿女们回来了，所以便快步往家里赶。 “对啊爹，村里开会怎么说？” 符老大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猛喝了口水，随后叹了声气。 “哎，村长说上面现在就是有这个意思，让各村组织问问出海渔民的意见。 我们这些人哪里有什么意见，上面说的也没错，这海里的鱼虾就这么多，天天出海天天捞，迟早会有捞绝种的那天。 但这么多人都靠海吃饭，万一真禁渔，大家伙这几个月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所以说，底层的渔民们也是活得不容易，虽说每户人家也有农田，但禁渔期有好几个月，地里也不是天天有活干。 符老大家还好，这阵子赚的家底厚，符婉的罐头厂也眼看着红火起来，但村里的其他村民，可就要命了。 “爹，禁渔期不能出海，但我们可以搞养殖啊！” 符婉当即提出建议，后世沿海地区，禁渔期的时候不照样得吃海鲜吗，那些鱼虾，正是人工养殖出来的。 “养殖？” 符老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回踱步。 思索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养殖也得有养殖技术，村里这些人，出海捕鱼捞虾都是好手，你说在海里养殖鱼虾，那估计一窍不通。” 符老大最近电视看多了，那成语也是用的挺溜。 符婉又道：“养殖技术可以咨询上面，如果大力推行养殖，那么对禁渔也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要是养殖搞起来，大家伙也不会反对搞禁渔期。” 只是养殖也需要本钱，对于村民们来说，可能有不少人舍不得去掏这笔钱。 但如果真的鼓励承包海域搞养殖，那符婉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阿婉，听你这意思，你想搞养殖？” 符老大慢慢品出闺女话里的意思，她明显对养殖业十分看好。 “爹，如果有地方有资源，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你想想，按照我们经济的发展速度，以后海货一定会越来越赚钱。不止沿海地区，内陆也有不少同志爱吃海鲜。 这养殖业迟早会搞起来，我们不出手，到时候总有人会尝试的。” 而且她们手里有资金，即使亏点钱，后面总结经验，也一定能把养殖业搞起来。 这话说的符老大心里直痒痒，连符明都有些意动。 “阿婉，那如果真有承包海域的说法，那你打算养殖什么海货？” 符婉想了想道：“首先可以试试生蚝跟扇贝，这两种海货好养活，要是到时候不好卖，也能晒干卖干货。” “等养殖技术成熟，我们再试试养些鱼虾，到时候没准什么小青龙黄花鱼，应该都不是问题！” 要知道养殖的海货口感大都比不上野生的，但价格上也比野生的便宜不少。 只是成本投入不一样罢了。 符老大见符婉说得头头是道，也觉得有点搞头。 “好，我现在就去村长那说说，问问他能不能跟上面申请，批一处海域给我们承包试试！” 第442章 后天出海 符老大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即便快步出了门朝村委走去。 符婉给老村长也带了只烤鸭，本来让他一起带去，也没来得及。 不过转念一想大白天的送过去被人看见也不好，于是便想着等晚上再让自家老爹再跑一趟。 “嗨呦，这么多行李，扛回来也累吧？” 姜春兰瞅着桌上地上一大堆行李，不禁感叹道。 “婶子你可说对了，这两个人买起东西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好我人高马大力气大，不然哪能把这些东西扛回来！” 符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满是得意。 符婉懒得揭穿他，上车前是秦福安排人送的，下车又有符三在门口等着。 要说扛行李，那最多也就是上下火车。 不过她跟秦安宁也没闲着，手里可拿了不少。 偏偏姜春兰还就信了符明的话，双手一拍，“那可辛苦阿明了，正好我那还有只老母鸡抱窝不生蛋，要不拿来杀了给大家补补？” “嗨哟，婶子，还是你疼我！” 叶小翠看着符明这么样就手痒，一把将自家显眼包推到一边。 “春兰呐，你那老母鸡可别杀了。抱窝了正好，这些鸡蛋你也拿回去，看看能不能孵点小鸡仔出来。” 农村很多人家的鸡仔都是这么来的，家家户户家里基本上都是公鸡母鸡混着养的，所以母鸡生的鸡蛋才有机会孵出小鸡。 但符婉家之前的公鸡早就被叶小翠红烧了，所以他们家母鸡生的蛋也没有孵出小鸡的机会。 “小翠，你这么说，是想养小鸡了？” 姜春兰有些疑惑，不过想想也是，叶小翠家这几个月确实舍得，两个月就已经杀了两三只鸡。 要放在以前，到过年都不一定舍得杀一只。 叶小翠也是无奈，这批鸡都被旺财他们吓坏了。 正当她打算说什么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符婉闻声望去，居然是许久没见的小黄。 “嘿，傻鸟！” 许久没见，符明看它也是眉清目秀的。 你才傻鸟呢，小黄歪了歪头仔细打量了番屋子里的众人，看了半天才扇动翅膀优雅地飞下来。 原以为它会落在地上，没想到它围着符婉转了两圈后，居然落在了她的肩头。 “我去，阿婉你仔细它等会拉屎你身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符婉心里吐槽符明不会说话，小黄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随后又用自己的头蹭了蹭符婉的脖子。 这可把大家整得都露出了姨母笑。 “哎呦，这鸟真成精了！” 姜春兰惊奇不已，叶小翠心里的姨母劲过去，忍不住开始告状。 “你们是不知道，上次这鸟在海边吃蛇，我还以为它就这样在岛上安家不回来了。 没想到你们刚去京城，一回家我就看见它又在院子里逗旺财。旺财跟它一闹腾，遭殃的就是家里的鸡！” “而且这鸟还认人，天黑了也没瞅见阿婉回来，硬是在门口扇翅膀怪叫，折腾得我跟你爹一晚上没睡！” 说起小黄，叶小翠那是吐槽得停不下来。 符婉伸手将这家伙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随后又摸了摸它的头。 “你这小家伙，现在还会出去打野了是吧？” 要是她没猜错，这家伙应该是四处找吃的，吃饱了还记得飞回符家。 小黄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又伸头蹭了把符婉的手心。 这温顺的模样哪里像只猛禽，顿时把秦安宁和符明给看得羡慕不已。 “阿婉，我能摸摸吗？” 秦安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符婉想了想没有阻拦。 “小黄这家伙有时候很友善，有时候又很凶。 要不你试试，轻轻的，它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听完符婉的话，秦安宁慢慢把自己的手靠近小黄。 小黄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她们，直到秦安宁碰到它的羽毛，它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 这下可把符明羡慕坏了，人人都可以摸，怎么就他不行！ 之前小黄翅膀还伤着的时候，他就上手摸过，好险差点被这家伙叨了一口。 这会儿看它这么温顺，符明都快忘了它那副凶恶的嘴脸了。 “小黄，看我这里，有香喷喷的烤鸭哦，过来让我摸一把就给你吃！” 符明从旁边的烤鸭身上揪出一小点，也就这会儿人多，不然叶小翠高低又要教训他一番。 浪费东西嘛这不是！ 小黄果然被符明手里香气扑鼻的烤鸭吸引，扑扇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就在符明以为它终于要被自己抚摸一把的时候，小黄飞速一个顺滑地转身，尾巴上的羽毛再猛得一翘，直接在符明脚上拉了一坨翔。 “嗷嗷嗷嗷，小黄！我要炖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 符明瞬间气疯，符婉跟叶小翠几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至于秦安宁也是没忍住笑意，本来她还有些放不开，最后也被符婉她们感染，直接蹲在地上笑起来。 也不知道小黄吃啥了，那坨翔还挺臭的。符明再气，也只能先跑去井边打水清洗鞋面再说。 而小黄这个罪魁祸首则是跟无事发生一样，嘴巴对着地上的烤鸭皮一叼，便砸吧砸吧吃了起来。 符明将鞋子洗干净后也没忘记报仇，但动物对危险那是本能地敏感，就在他找到扫把准备转身找小黄报仇的时候，小黄早就扇动翅膀飞得影子都不见了。 “小黄，别让我再看见你！” 符明怒吼，憋屈的他气都不知道往哪撒。正巧这时候符老大从村委回来，瞧着他这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明，你干什么呢？” 面对老父亲的询问，符明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不然回头笑话他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没事，爹，村长那怎么说？” “哦，村长说这事他再问问上面，有消息再通知我们。” “倒是刚好阿林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出海去。” 符婉在厨房里听见符老大说话，闻言忙探出头道：“爹，我们休息两天再出去。晚上再看看天气，要是天气好我们后天下午出海吧！” “后天下午？” 符老大想了想昨晚看的天气预报，这几天好像也没说会下雨。 “那就后天下午，回头我再通知阿林和阿亮，准备东西后天出海！” 第443章 无商不奸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即将出海的那个下午。 因为假期告完，秦安宁虽然也想跟着符婉她们一起出海，但也不得不跟众人告别，回营地上班去。 只是这次她也不是一个人回去，秦明珠跟符灵也一起跟着去营地。 就在昨天，秦安宁用最快的速度办妥了秦明珠入学的事情，两个孩子背上了叶小翠提前做的军绿色书包，快乐地成为了名一年级的学生。 这会儿也没有学前班的概念，符灵在学校待了一个下午，就爱上了营地的环境。 秦明珠虽然不爱说话，但适应能力也很好，符婉悄悄在教室外面看过，两个孩子听课时都非常认真。 而因为今天下午符婉她们要出海，所以她一早送俩孩子去上学的时候便跟她们商量，让她们今晚住在秦安宁那里，等明天下午符婉便去接她们。 秦明珠自然没有意见，符灵犹豫了两秒也答应了，她也喜欢秦安宁这个香香的舅妈。 于是早上把俩孩子和秦安宁一起送去营地后，符婉又马不停蹄地买好了出海用的鱼饵。许久没有出海，符婉几人甚至还有几分激动。 “阿婉，这次出海要不要带蟹笼和竹筒？” 叶林抱起几张整理好的手抛网，转头问符婉。 “带吧，现在十月底，也有不少顶壳肥的螃蟹呢！” 符婉埋头切着沙丁鱼段，左右都是鱼饵都得处理，这会儿切了回头上船也不用费功夫。 男人们都在把渔网那些东西往船上搬，姜春兰跟叶小翠两人也没闲着，一个去菜地里薅了一篮子菜洗干净，一个又用电饭煲煮了一大锅米饭。 今天下午出海，意味着得明天早上才能回码头。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的晚饭，便得在船上解决。 之前出海都是吃面，老吃也会腻，拉手抛网也是个费劲的活，所以叶小翠就想着准备点米饭，到时候想吃饭的吃饭，想吃面的煮面。 天气冷了，在船上吃点热乎的最得劲。 很快，出海前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在众人扛着最后的鱼筐出门的时候，却没想符老村长来了。 “哟，你们这是要出海去呢？” 符老村长昨天晚上在家美美地吃了一顿烤鸭，刘三娘也是高兴，让他喝了点小酒，所以他这会儿过来，那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对啊，村长爷，有啥事？” 符婉放下手里装着鱼饵的桶，停下脚步问符老村长。 “没事，就是跟你们说声，前天你爹跟我说那承包海域的事，没准能成。 你们要真打算承包，就准备着点。我也去打听过了，前期承包应该不怎么收承包费，但上面有一个条件，不能破坏海域环境。” 符婉点点头，“那是自然。村长爷，你放心，我们家啊，随时准备着。” 就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符老村长笑道：“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出海去吧！ 明天早上啊，我也去码头看看热闹。” 符婉无奈，怎么大家伙现在都喜欢在码头看别人家的收获，这眼馋得不难受吗！ 她哪里知道乡亲们这是自己捕捞不到，也要过过眼瘾。 羡慕的人虽然有不少，但大家伙也服气，尤其是跟着符婉用竹筒陷阱抓到不少八爪鱼的，那更是对符婉夸赞有加。 随着铁链解开，柴油机的浓烟升起，符婉一家也顺利地驶离了码头。 还别说，一连看了好几天京城的胡同巷子四合院，符婉还是很怀念这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 现在开船的也是符明，本来是符老大掌舵，但符明几天没碰船舵，硬是杵在那不肯走。 符老大也没有法子，干脆让他开，自己则跟着符亮叶林三人整理拖网。 码头附近的海域因为每天都有船经过，海底的生物也很少。 所以这里并不适合拖网，符老大站在甲板上，此时的船正是往燕窝岛上开的。 因为此时天色尚早，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 叶小翠跟姜春兰便想去岛上看看，几天没见，期间也有两天刮风下雨，没准岛上有不一样的惊喜。 至于抛网捕鱼，长夜漫漫，晚上才是海鱼们最喜欢出没的时候。 “阿婉，我还没问你呢，上次那块红珊瑚，卖了多少钱？” 看着茫茫大海，符老大想起前一阵最后一次举家出海的场景，于是便想起了江豚送给符婉的那块红珊瑚。 这两天忙的头昏脑胀，他倒忘了问符婉这事。 对于自家老爹，符婉也没有藏着掖着。 “卖了，卖了三百多万。” “夺少？！” 符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闺女不像是骗自己的模样，他猛掐大腿，不敢置信。 “嗨呦，我就说吧，那玩意绝对是个贵的！ 对了，那玩意是不是珊瑚？” 符婉点头，还不忘竖个大拇指夸他。 “还是爹眼睛毒辣，这玩意真是红珊瑚，金叔说了，还是极品牛血红珊瑚。” 符老大那个激动的，三百万，他上辈子做鬼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过符婉也奇怪，自家老爹怎么会认出那玩意是红珊瑚的？ 符老大解开了她的疑惑，“我年轻那会儿，在船上当打杂的伙计，有潜水作业的海猛子捡到过这玩意。 虽然没你那个大，但颜色差不多。” 不过那块红珊瑚最后也被他们的雇主给拿走了，只给那人分了十个大洋的奖金。 饶是如此，十个大洋，也把同行的海猛子给羡慕得不行。 所以符老大便把这玩意的样貌给刻在了骨子里，当时符婉手里拿着那块石头的时候，他便直接脱口而出了。 不过当时他也不敢确定，才会让符婉带去京城给别人看看。 现在知道这玩意换了三百多万，符老大不仅高兴，还有些唏嘘。 当年他们以为十个大洋就已经很贵重了，现在看来，那雇主指不定黑了多少钱。 听符老大讲了一通往事，符婉也不禁感叹，果然无商不奸啊。 就在这时，传来了叶林和符亮的喊声。 “燕窝岛到了，我们要准备下船了！” 第444章 海葡萄 符老大闻言截住话头，赶紧站起身提桶准备下船。 符婉跟叶小翠上船的时候便换好了胶鞋，因为海边不少滩涂，如果不穿胶鞋，那就是一踩一个泥坑。 最关键是踩进去腿拔不出来。 “你们在这看看，我去放地笼。” 符老大提起地笼转身就走，放地笼也有讲究，不少鱼虾最喜欢阴凉的地方。 他们这次出来带了十个地笼，符老大一个人还不好拿，符亮见状，便帮忙一起拿着去了。 眼看着符老大两人已经开始战斗，符婉这边也没闲着。 当即分了好几路，叶小翠和姜春兰两个去翻礁石下的海螺，符明跟叶林则拿着火钳寻找螃蟹的踪影。 符婉则想挖点蛤蜊贝类，好一阵没吃，还有些怪想的。 只是等她拿着铲子走到滩涂上的时候，没想到却被旁边礁石中间的一处绿油油给吸引了目光。 “这是，海葡萄？” 符婉快步向前，伸手摸了摸礁石上的一簇簇绿色的小珠子。 海葡萄是一种特别神奇的水果，因为它不生长在陆地上，而是生长在海域里。 这种水果其实是海里的一种绿藻植物，它的外形跟普通的葡萄也有些类似，都是粒粒分明的珠状。 但它也有跟普通葡萄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海葡萄一般比较小一颗，并且它外表晶莹剔透，看起来跟海里的珊瑚质地有些相似。海普通网图，侵删　　符婉上一次吃海葡萄还是几年前的事情，海葡萄一般生长在海床的岩石或者珊瑚上，眼前的这一堆海葡萄，估计也是因为跟着礁石被风浪打上来的。 符婉摘下手套，薅了几颗海葡萄放入嘴里。这玩意的口感十分不错， 牙齿轻轻一咬，里头的汁水立刻爆了出来。 那奇特的味道，简单来说，就是微甜中又带了几分海水的咸味。 当然，如果把这东西弄回去用井水泡上半个小时，去了咸味，吃起来那就只有甜味了。 符婉当即决定薅些海葡萄带回去，这可是非常不错且难得的水果。里头的营养价值也很高，必须带回去让孩子们尝尝。 虽说海葡萄的繁殖能力很强，但符婉还是尽力摘了些大的，小的则是留在礁石上，任由其继续生长。 渔民的规矩，那就是收鱼货的同时，时刻都得想着不能破坏海洋环境。 “咦，这里居然还有海葡萄！” 符明两人逮了好几只螃蟹，刚好路过符婉这边，看见符婉蹲在岩石旁边，他们还以为有什么鱼货。 “这玩意也能吃？” 叶林稀奇不已，这东西绿油油的，看着牙就酸的很。 符婉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递给他，“阿林哥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叶林将信将疑地接过，还没等他送进嘴里，旁边的符明蹲下身子薅了一把塞嘴里。 “嗯，还是这个味道！” 符明嚼了嚼嘴里的海葡萄，见符婉装了小半桶，他便也没再薅礁石上的。 见符明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难吃的样子，叶林这才把手里的海葡萄塞进嘴里，海葡萄在他嘴里炸开，这新奇的味道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这玩意确实不错，看起来绿了吧唧的，倒也不酸。” “那是肯定啊，我们小时候就喜欢在礁石边上找这玩意，因为一串海葡萄，我还同符坚打过架呢！” 虽然还打输了。 符婉内心腹诽，看自家老哥这副得意的模样，她到底是没有道明真相。 哥哥的面子，由她来维护！ (?????????) 把海葡萄放在一边后，符婉又在滩涂上发现不少虾爬子洞。 这里的滩涂足够软，她对准那虾洞五厘米不到的地方用力挖下去，随后便有一只虾爬子猛得窜出来。 叶林还是第一次见符婉用这样的方法抓虾，当即他也来了兴趣，直接抛弃了四处找螃蟹踪迹的符明，加入了符婉挖虾的行列。 叶林本就是个干活的好手，脑子也足够聪明，没两下他便掌握了这种抓虾的技巧，大概也就用了半个小时，符婉跟叶林便收获了大半桶皮皮虾。 且都是些又大又肥的，那种还没手指大小的，被符婉放过，让它们长大了再来。 “哎呦我去，阿婉，你快来看看，这里是不是之前海龟生蛋的地方？” 符明找了一圈抓完螃蟹，便想着爬上椰子树去摘两个椰子吃吃，没想到椰子被他丢下来，转头就砸进一处沙堆里。 符明瞧着那沙土坑里的蛋壳，还以为自己又造孽了，等仔细看看，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不就是之前花开挖了一半犯懒，他们给帮忙挖的海龟蛋坑吗！ 符婉闻言赶紧从滩涂的泥坑里出来，然后把装有皮皮虾的桶放在一边。 算算日子，距离花开生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也不知道那些海龟怎么样了。 几人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沙坑，里头的蛋壳东倒西歪的，却没有小海龟的身影。 这是已经出壳跑了？还是遭遇了不测？ 符婉想想排除了后者的可能性，如果是海蛇之类的吃海龟蛋，应该也是连壳一起吞了，也不会只留下几个蛋壳。 “看，那里头还有没破壳的海龟！” 叶林眼睛亮得很，当即便看清沙坑底下还有好几个完好的海龟。 符明顿时如释重负，幸好他砸到的都是些蛋壳，不然以后他可没脸见富贵花开了。 而就在众人刚想把泥沙重新埋好的时候，底下的海龟蛋突然微微晃动起来，符婉第一个看见动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也没等到她揉揉眼睛，下一秒，被沙子浅浅盖住的海龟壳突然“喀嚓”一声裂开，随后一只还没拳头大的海龟，从蛋壳里爬了出来。 “卧槽！” 符明暗暗低呼了一声，随后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们的动静把小海龟给吓到了。 没过多久，那只小海龟也缓慢地爬出了沙坑，随后又跟被召唤似的，慢慢往海里爬去。 “真是神奇啊！” 符婉暗暗惊叹，要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海龟们不需要海龟妈妈孵化，自己便可以在沙坑里破壳而出。 而它们出生后，也会被大海吸引，再次回到海里生活。 这神奇的自然规律，是多少人看不明白的。 第445章 椰子蟹陷阱 看着海龟慢慢爬向大海，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符婉几人也感叹了一番生命的神奇。 “阿婉，阿明！你们干什么呢，天黑了，差不多我们得开船拖网去了！” 不远处突然冒出一束灯光，正是符老大拿着手电筒出来找他们。 “好，来了！” 符婉应了声，立刻转身便往符老大那边走去。 倒是符明，着急的同时也没忘记捡起地上的椰子。 “阿婉，这椰子看着就不错，可惜天黑了，我们不能多弄几个。” 这岛上现在乌漆嘛黑的一片，要不是有手电筒，就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走路也是问题。 更别提再上树摘椰子。 “椰子？大哥，你还弄到椰子了？” 符婉闻言脑中突然醒悟过来，之前就想着说再尝尝椰子蟹的味道，现在机会可不就来了？ 有椰子，又是大晚上的，又在海岛上，这不设几个椰子陷阱，当真说不过去。 符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吧，纯粹就是口渴了。 刚好抬头就看见树上挂着的几颗椰子，这要是能放过，那根本不是他明哥的作风。 “哟，哪来的椰子！” 叶小翠跟姜春兰刚好提着满满的收获回来，见到符明跟叶林抱着两个椰子，也有些惊讶。 “大哥，这椰子你赶紧开了，椰子肉我们留在这岛上。” 叶林不明所以，好奇问道：“留岛上做什么？” “你傻啊，自然是留岛上钓椰子蟹啊！” 不愧是跟符婉一个娘胎出来的，符明瞬间就明白了符婉的意思。 所以他急忙从旁边的工具里挑出能开椰子的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椰子打开。 两个椰子里头的汁水也有不少，众人分着一人喝了点。还别说，在这荒岛上吹着海风喝着椰汁，确实是种不错的体验。 等椰汁都喝完，符亮跟符明又把椰子砍成好几半，随后符婉从一旁找来麻绳，一头将椰子肉捆住，一头则系在椰子蟹洞口附近的石头或树根处。 要是不绑住，等他们一走，那些椰子肉就有可能被椰子蟹拖进洞里去。正在吃椰子的椰子蟹　　“阿婉，这真能钓到什么椰子蟹？” 叶林今天又涨新知识了，他作为一个山里人，哪里见过什么椰子蟹。 见符婉兄妹们忙得这么不亦乐乎，他也对素未谋面的椰子蟹充满了好奇。 “阿林哥，是真的。等我们拖两网再回来，你就知道了。” 符婉说完，符明还补充道：“大林哥，椰子蟹味道可好了，而且这玩意大得很，一只就能烧一盆。” 想想上次吃椰子蟹还是上次，那q弹得口感，鲜嫩多汁的蟹肉，符明就忍不住咽口水。 看符明这副模样，叶林更好奇了，恨不得椰子蟹现在就被钓出来。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野外生存的动物，一般警觉性也会很高，尤其他们人多动静大，所以椰子蟹这会儿绝对不会冒死出洞。 “走吧，我们先拖网去！” 见椰子蟹的陷阱已经布好，符婉便催促各位哥哥赶紧上船。 叶小翠跟姜春兰还有符老大三个长辈早就上船等着了，关于椰子蟹的陷阱，符婉几兄妹去就可以了，自己就懒得掺合了。 更何况刚刚叶小翠她们也捡到不少海螺和虾爬子，这会儿也得用海水淘洗干净，放在船上鱼箱里养起来。 要不然等虾爬子死了，它的肉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溶解松散，到时候卖不出去不说，自己吃也吃不了。 就只能喂给鸡吃。 几人上船后，叶小翠她们也将刚刚的收获安排妥当了。 见到符婉桶里还有不少海葡萄，叶小翠也是高兴得很，拿出一串洗干净尝了尝。 甜得她眼都眯直了。 作为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水果吃。 所以海边土生土长的水果便是她们吃过最多的，这海葡萄，当然也是其中的一种。 “阿明阿亮阿林，你们三等会记得放拖网，我去开船！” 符老大吩咐完后便转身把柴油机给摇上，随后开着船往北边走去。 此时海上一眼望去都是看不见边界的黑色，偶尔远远的能看到海面有几点灯光。 那是其他在作业的渔船。 眼看着船离燕窝岛越来越远，符明便招呼其他两个兄弟抱起拖网往海里丢。 这拖网非常大，所以要几个人放到船尾丢下去，由起网机的滚筒放线，再随着船的形式，整个拖网便会在海里慢慢展开，从而开始捕捞作业。 眼看着他们弄拖网没有问题，符婉便将装有鱼饵的桶提出来。 “娘，婶子，我们先把延绳钓放下去，然后再做晚饭吃。” 还别说，这天一黑，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延绳钓放下去也要一段时间才能收获，所以先放下延绳钓，等会吃过饭收拾完，差不多就可以把鱼钩收回来。 对于这个安排叶小翠两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她们也没忙活多久，因为拖网放下去后，叶林几人也过来帮忙了。 “那你们弄着，我去把米饭蒸热。” 见甲板上忙活延伸钓的人太多，叶小翠干脆起身热饭去。 一个人串饵，一个人放线，即使是分成两边放延伸钓，最多四个人也足够了。 时间也卡的刚刚好，这边叶小翠跟姜春兰刚把晚饭弄好，那边延绳钓也快完工了。 “开饭了开饭了！” 姜春兰一声吆喝，符婉几人赶紧洗了把手过去。 船上现在的晚饭是越来越丰盛，叶小翠跟姜春兰现在也舍得，主食有热米饭和之前摊好的饼子，菜也有不少。 除了在家做好的红烧排骨，还有刚刚捡回来的虾爬子和螺类。 神来之笔则是符明带上船的鱼罐头，蒸好的虾爬子剥开壳，再蘸点鱼罐头里的酱料，那味道，简直了。 这吃法还是符婉发现的，符明几人见她这样吃后纷纷效仿，没多久大家伙就都吃得饱饱的。 当然，她们也没忘记在开船的符老大，符明开饭前就把他的饭菜装了出来，端去驾驶舱。 “爹，吃饭吧！” 符老大转头看了眼符明手里香喷喷的米饭，顿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庙开始闹了。 “行，放凳子上。等会我不用掌舵的时候吃。” 第446章 鲭鱼群 “看，那是什么？” 吃过晚饭，距离起网也还有一段时间，符婉闲着无事，本想拿出钓竿来两竿，谁料刚走到船边，就被远处的动静所吸引。 皎洁的月光下，海面上盘旋着不少海鸟，而吸引它们的，则是一只只不断旋转跳跃出海面的海豚。 “天勒，我们这是又碰见海豚群了！” 符明兴奋不已，现在光跳出海面的海豚，他就数不过来，更别提还有多少海豚在海里。 “不对，这么多海鸟，那底下有鱼群！” 瞧着那些海鸟的动静，符婉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海豚喜欢出来表演，但海鸟可没这个闲情雅致。 话音刚落，不少海鸟瞅准机会就一个猛子扎入水里，等它们再扇动翅膀飞起来的时候，嘴里分明叼着条鱼。 真的有鱼群！ 与此同时，驾驶舱的符老大显然也看见这幅场景，开始开船往海豚边上靠。 海豚群不比虎鲸，它们的力量对于船只来说，伤害性并不大。 不仅如此，它们还喜欢追着船只玩。 但如果是虎鲸，这些家伙力气大，它们只需要稍稍撞击船只，那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手抛网。先把手抛网准备好！” 符明一边大喊一边往放手抛网的地方跑，至于之前拿着的钓竿，也被他们迅速丢到了一旁。 符婉靠在船边，随意看向翻滚的海浪中。 没想到还真被她瞧见了不少被海豚和海鸟冲散的鱼群。 “是鲭鱼！” “什么，鲭鱼？” “阿婉你确定没看错？” 符明把手抛网分给符婉，闻言也靠在船边往海里看。 结果他就是看个寂寞。 这海面上乌漆嘛黑的，除了随着船只移动炸开的水花，他硬是连条鱼的影子都没瞧见。 “我确定，哥，我给你指方向，你丢渔网！” 看着符明脸上都是郁闷，符婉当即出声道。 他们看不见海里的情况，那不是还有自己吗！ “行，你说往哪我就往哪！” 符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答应了符婉的话。 甲板的前半部分还挂着延伸钓的丝线，所以符婉几人只能在靠着船舱的位置抛网。 “阿亮哥，你去跟我爹说说，让他船速放慢点！” 抛网的时候船速太快容易失了准头，于是符婉赶紧朝符亮喊话。 符亮当即答应，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快速朝驾驶舱跑去。 眼看着船只的航行速度慢慢减下来，在看清一处鱼群后，符婉赶紧指挥符明抛网。 “哥，那里！那个方向往前5米，往那抛！” 事实上，此时符婉指的方向五米远的地方根本没有鱼，但看那些鱼群移动的方向，再加上抛网出去也需要时间，所以符婉便预判了鱼群半分钟后应该出现的地方。 果然，手抛网刚丢出去，符明就惊呼出声。 “有鱼，不少鱼呢！” 随着手里麻绳的拉力越来越强，符明也开始咬牙把手抛网往回拉。 旁边的叶林担心符明拉不上来，当即也跑过来上手帮忙。 “阿明，我跟你一起拉。” 符明咬着牙正要说话，符婉随即又瞧见了另一处鱼群。 她拿起手抛网正要丢出去，刚从符老大那回来的符亮赶紧上前。 “阿婉，让我来，你说方向” 这黑灯瞎火的，他们都看不见，但符婉居然能看见。所以符亮几人恨不得不让符婉动手，她就负责动眼睛说话指挥就行了。 鱼群就在眼前，符婉哪里能顾得上这么多，符亮话都没说完，她的手抛网就丢出去了。 不过这也不影响符亮上来帮忙，等符亮将手抛网的麻绳都接过去的时候，符明那边的渔网也拉了上来。 “嗨呦，都是鲭鱼，个个都肥得很啊！” 叶小翠跟姜春兰早就拖着鱼筐和小板凳等着了，见到渔网被拉上来，她们俩便赶紧上去准备卸鱼货。 符明见状直接把渔网提起来，然后对着鱼筐就是一顿倒，直到就剩挂在渔网上倒不下来的，才让叶小翠两人动手拿下来。 至于符明跟叶林，则是一人拿了张网，一个劲地拉着符婉。 “阿婉，快指给我们看看，哪里还有鱼？” 叶林本来也不信邪，自己靠在船边努力瞪着他的眼睛在海面上搜寻，结果眼睛都睁成卡姿兰大眼睛了，硬是也没看见鱼的影子。 (???)?∑(?Д?)-_-# 这就让他不得不佩服符婉，乖乖地拿着渔网等符婉指挥。 不用自己抛网自然是极好的，符婉急忙搜寻了一圈海面，然后又给两位大哥指明方向。 “大哥，你往右手边两米左右的位置丢过去！” “阿林哥，你往左手边丢，就在离船六米左右的位置！” 两个哥哥在符婉话音刚落的时候，手机的抛网就急忙抛了出去，而这边符亮的手抛网刚拉上来，他便又去寻了一块空网找符婉。 “阿婉，快看看，还有哪里有鱼不！” 符亮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把海里的鱼一网打尽。 符婉也没闲着，当即又找起鱼群来。没多时，便被她发现有一小群鱼在船的另一边。 “阿亮哥，这里！” 符亮听见招呼声，连忙跑过去。 这边这一网丢下去后，符婉便再也看不见鱼群的踪影。 不过此时甲板上已经堆了两三块还没来得及挑拣收拾的渔网。 看着甲板上那堆成小山的鲭鱼，符明跟叶林直呼过瘾。 “过瘾，太过瘾了！” “哈哈，我有好几天没有这种过瘾的感觉了！” 符明乐出了声，符亮也是满脸笑意，前几天他跟符老大出海，手抛网都没用上，压根没瞧见鱼群。 “这些鲭鱼都不错，回头捡些回去炖着吃，一准下饭！” 符婉对符明这话倒是没有反对。鲭鱼跟鲅鱼的外表有些像，但普遍比鲅鱼要小不少。 鲭鱼最长也就只能长到半米左右，这种鱼身形为纺锥状，背上蓝黑色，有不少深蓝色的不规则条纹，这花纹看起来犹如青花，所以叫青花鱼。鲭鱼网图，侵删　　鲭鱼的营养价值很高，所以价格也不赖，他们这几网加起来，少说有两三百斤。 就算一块钱一斤，也有近三百块，这次出海的本钱算是回来了！ 第447章 奇葩的海豚 看着鱼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鲭鱼，众人的激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尤其是符明，将近一礼拜不出海，他刚刚抛网差点都忘了怎么抛，还好靠肌肉记忆挽回了局面。 所以这会儿帮着叶小翠两人把渔网清理干净后，他们又转头将甲板上的钓竿捡了起来。 “来来来，来两竿！” 钓鱼这种事，从来就只有0次和无数次，眼下距离起网的时间都还有些早，不正是钓鱼的好时机吗！ 气氛到了这里，叶林跟符亮便也挑了根钓竿，轮到符婉的时候，她摆了摆手拒绝。 “我就不钓了吧，趁着这会儿有鱼群，我下海打两条鱼上来，明天加餐！” 而且好一阵没有吃海底才有的海螺，她早就有些馋了。 所以想下海碰碰运气。 “下海？那我跟你一起去！” 符明跃跃欲试，还没等符婉表态，叶小翠便从他身后给他来了一巴掌母爱的教育。 “去什么去，这么大晚上的，你下去不是给阿婉添乱吗！” “大白天的就算了，现在海上只有月光，你下海是鱼打你还是你打鱼？” 自从符明被魔鬼鱼刺毒伤腿后，在叶小翠心里，他就成了一个弱鸡。 所以一听他大晚上的还想下海，那更加不可能答应。 符明一心想着能下海，哪里还记得这会儿还是大晚上，这下被叶小翠一巴掌打在背上，倒是给他打清醒了。 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所以符婉还没拒绝，他便打起了退堂鼓。 “算了，阿婉，你自己去吧。没有哥哥我保驾护航，你可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符婉哭笑不得，倒是叶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当他不知道，谁给谁保驾护航呢！ 于是兄弟三人组还是捡起钓竿在船边当自己的钓鱼佬，而符婉也是去船舱里换好衣服拿起工具，一个顺滑的动作入海，适应了海水的温度后，便消失在船上众人的视野里。 “哎，阿婉上辈子就是条海鱼吧！” 符明忍不住感叹，这么丝滑的潜水技术，他也想要有。 “别羡慕，天生的。” 符亮插了一嘴，这么多年了，他也就见过符婉一个潜水功夫这么厉害的。 “得了，别瞎念叨了，赶紧钓鱼，这次还是谁少谁洗碗啊！” 叶林见大家伙的心思都跟着符婉下了海，急忙晃了晃手里的钓竿提示道。 对啊，潜水不行，钓鱼技术好也可以的！ “看着吧，老子今天又钓条巨型东星斑给你们瞧瞧！” 想起自己之前的丰功伟绩，符明那就是自信满满。 符亮跟叶林也没闲着，串好手里的鱼钩便把鱼线甩了出去。 至于叶小翠跟姜春兰，左右这会儿没有鱼货要挑拣，她们干脆洗了把手，进船舱眯一会儿。 符婉适应了海水的温度后，便往海底游了好一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海豚群路过的原因，海底也没看见多少鱼。 只在礁石下面瞧见几条巴掌大的单角鼻鱼。 这几条鱼太小，符婉没有兴趣，于是她干脆又往船相反的地方游了好一段路。 夜晚的海底比白天热闹不少，虽说有不少海鱼停在珊瑚礁上一动不动地睡觉，但此时也是不少鱼虾出来补食的时候。 眼看着到了一处鱼类比较多的海域，符婉这才找出网兜，准备搜寻龙虾的痕迹。 龙虾这种东西，吃多了可能会觉得腻，但很长一段时间不吃，又会想得慌。 尤其在连吃了几天的烤鸭之后，符婉昨晚上做梦都在逮龙虾吃龙虾。 不过今晚的运气比以往好不少，她趴在第一个礁石洞往里瞧的时候，便看见了龙虾的天线。 看见了自然不能放过，符婉朝着龙虾洞猛得一顿掏，好在这个洞也不是很深，龙虾退无可退，最后还是被她抓了出来。 “嗨，是只花龙！” 手里的龙虾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符婉高兴不已，赶紧打开网兜把它一把塞进去。 这龙虾尾巴比她手臂还粗，少说也得有个三四斤。 找到一只龙虾后，紧接着就是第二只。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晚上的龙虾都有些呆呆的，几乎不到半小时，符婉就逮满了一个网兜。 一网兜的龙虾也够家里人吃了，符婉也不贪多，把网兜口子系紧后才从捡起刚刚丢在一边的鱼叉，开始挑选明天自家吃的鱼类。 结果看了一圈，这处海域的鱼类有不少，但几分钟过去了，她硬是没想好先抓哪条。 单角鼻鱼，这里的比刚才的大些，上次抓回去的那条符明炖着还不错。 听符老大说，这种鱼刺身味道也好吃。 这么想着，符婉便也没再纠结，拿起鱼叉就朝着一边摇摇晃晃游动的单角鼻鱼叉了过去。 自从发现鱼叉抓鱼效果也不错之后，符婉就直接放弃了鱼枪。 实在是这时候的材料有限，用竹子用的鱼枪还容易炸膛，倒不如直接用鱼叉，干净利落。 当然，用鱼叉也得讲究一个快准狠，符婉现在那是得心应手，一叉子过去除非是特别大的鱼，不然也没法逃脱。 而此时她抓到的这条单角鼻鱼，实际上也不小，至少比刚刚那处海域的大了不少。 符婉掂量了重量，应该也有个一两斤左右。 将单角鼻鱼放进网兜后，符婉拿起鱼叉又找起了下一个目标鱼。 下一刻，一条胖乎乎的山羊鱼闯进了她的视野。 但正当她准备出击的时候，旁边掠过几个黑影，把她给吓了一跳。 握紧鱼叉本能避开后，符婉才发现那几处黑影，居然就是之前自己在船上见到的海豚。 这些海豚少说有个七八只，见到符婉后也不害怕，甚至有两只还游过来蹭了蹭符婉的鱼叉。 这就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对他们用鱼叉呗！ 符婉无力吐槽，因为这些海豚的出现，那条胖山羊鱼早就跑没影了。 但这些海豚也是调皮得很，其中有一只海豚嘴里不知道含着什么东西，游了一段时间后又松开。 等那个圆球往下落得时候，立刻就有另一条海豚冲了过去，叼起那玩意又是一阵摇头晃脑。 第448章 不是，你们有病吧? 那条叼起圆球的海豚距离符婉也不过一两米远，所以她没费什么力气，便看清了那个圆球的真面目。 老天奶，那玩意居然是个气成圆球的河豚！ 这些奇葩的海豚，正一个接一个地把河豚丢来丢去，然后再接力叼起来疯狂摇晃。 看清这些海豚的行径后，符婉都忍不住吐槽。 这些海豚是真有病啊！ 都是名字里带豚的，咋能这么欺负弱小呢！ 很明显这些海豚也并不是想要吃河豚，纯粹就是为了玩。 等河豚精疲力尽，圆鼓鼓的肚子瘪下去后，这些海豚才三三两两地往海底深处跑路了。 只留下那只河豚歪歪斜斜地倒在珊瑚礁旁，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模样。 她不知道鱼类之间能不能交流，要是河豚说的话海豚能听懂，符婉估摸着它现在嘴巴一张一合的模样，估计骂得很脏。 不是，你们有病吧？ 有种就把我吃了！ 符婉瞧着这小河豚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害，这也是个倒霉蛋。 要说虎鲸是海里的街溜子，海豚就是名副其实的流氓。 其实符婉也清楚，这些海豚并不是想要吃河豚，也不是随意玩闹，准确来说，它们这是在吸毒。 众所周知，河豚在遇到危险或者受到刺激的时候，便会全身膨胀并且释放河豚毒素。 而这种毒素对于海豚来说，不仅没有毒，而且还会让它们很快乐。 所以它们经常聚众玩闹河豚，为的就是从中吸取河豚的毒素。海豚犯事网图　　符婉刚刚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而等确认这些流氓海豚跑远了也没有回来的意向之后，她才提着自己的收获继续找鱼。 他大爷的，刚刚被那群海豚一通闹腾，这边鱼跑的一条都不剩，连海螺她都没瞧见一个。 无奈，符婉只得收拾东西游往下一片海域，现在她手里的收获就是一网兜龙虾和一条单角鼻鱼，这么点收获，自然不够。 海豚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破坏力也不小。符婉往刚刚海豚离开的另一边方向游了好一阵，才发现一片祥和的海域。 这里一眼望去就能看见不少海鱼，甚至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珊瑚礁，以及礁石上肆意生长的海葵。 符婉在这片海域停下，当即就看见两个拳头大的海螺。 她把其中一个海螺拿起来瞅了两眼，这个海螺整体呈艳丽的红色，螺口非常大，看起来像是一个盖在泥沙上的漂亮杯子。 而它螺边的底部，也是一圈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瘤点，看起来特别漂亮。万宝螺网图，好漂亮　　这就是四大名螺之一的万宝螺了，符婉还是第一次在海底遇见万宝螺，于是毫不犹豫就把它放进了自己的网兜。 万宝螺的螺肉非常脆弹爽口，不管是直接白灼还是爆炒，味道也是非常不错。 最关键是，它的螺壳非常漂亮，很多人喜欢收藏。在现代，很多人喜欢把万宝螺螺壳当成吉祥物放在家里，寓意招财进宝。 但因为万宝螺数量稀少，也得必须潜水捕捉，所以一个万宝螺的螺壳也能卖上不少钱。 虽说没有珍珠类的值钱，但一个螺壳几百上千也是有的。 不过符婉也没想着买，自家闺女最喜欢收藏这些贝壳，刚好拿回去，俩孩子一人一个。 两个海螺丢进网兜后，网兜也装了个大半满，眼看着时间不早，符婉握紧鱼叉，准备再叉两条鱼就收工回家。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她找了好几处礁石之后，终于被她发现了一条大猪齿鱼。 来不及多想，符婉便直接一个鱼叉猛地叉进礁石洞里。随着洞内泥沙泛起，猪齿鱼也是剧烈挣扎了起来。 符婉硬是保持插鱼的姿势没有松手，等那条鱼挣扎累了没什么动静的时候，她才游过去把那条鱼从洞里拖出来。 是的，是“拖”出来。 没办法，猪齿鱼也实在不愧这个名字，那身形说是头小猪也不为过。猪齿鱼网图　　符婉叉中的这条猪齿鱼还算中等大小，估摸着有个四五斤左右。 这么一条鱼加上她刚才那两兜子收获，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符婉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虽说有一礼拜没下海潜水，但自己的实力还是杠杠的。 因为猪齿鱼比较肥大，半个网兜的空间都有些塞不下，无奈，符婉只得又从腰上解下一个空网兜。 还好她之前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放了多捆了两个网兜在身上备用。 瞧瞧，这不就用上了！ 不过要说再看看海底游来游去的鱼儿，符婉也是有些不舍。 因为就在那条猪齿鱼旁边的礁石洞里，她发现了一条比自己打得那条更肥更壮的猪齿鱼。 好嘛，这下要是再打，等会就真不好拿回去了。 而且那条猪齿鱼看着最少有十斤左右的模样，符婉那鱼叉跟它那身躯比起来，说实话，伤害性并不大。 最多起个恐吓作用。 更何况方才那条猪齿鱼剧烈挣扎，鱼叉叉进泥沙里，底部的铁丝也有点分叉翘边。 所以符婉只得遗憾地放过那条大猪齿鱼，提起网兜准备往海面浮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鱼慢慢悠悠地直往符婉面门游来，要不是她及时闪开，这条鱼都要跟她撞在一起。 等看清那条鱼的模样时，符婉都不禁乐了。 这鱼不就是刚刚那条被海豚吓跑的山羊鱼吗？ 居然这会儿又被她碰上了！ 真是缘分呐缘分！ 符婉自然没有放过这送上门的缘分，躲在礁石洞里的大猪齿鱼不能逮，这几斤重的山羊鱼不在话下。 命运让她们再次相遇，怎么能轻易让它再次跟自己擦肩而过。 就应该被她带回家去！ 不过鱼叉翘边确实不能用了，符婉只得丢下手里的东西，拿着张空网兜游过去，随后朝那条山羊鱼直接盖过去。 最后再用力一兜一捆，山羊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网兜锁在了里头。 看着地上的收获，符婉满意极了。她带下海的四个网兜都派上了用场。而且有鱼有虾有海螺，可以说品种相当齐全。 打野结束了自然又得扛回去，符婉将网兜两两捆在一起。 因为山羊鱼还是活着的，所以符婉特意把它跟万宝螺放在一起，压缩它的活动空间。 第449章 鲍鱼中的极品 东西都收拾好后，符婉自己都忍不住乐呵。 这两大捆东西中间要是再插个扁担，那她就跟西游记里的沙僧没什么区别。 自嘲后还是得将东西弄上去，还好也不算很重。 然而就当她扛着两个网兜再次准备往海面浮去的时候，一米外礁石上的凸起，又吸引了她的视线。 不是，怎么那玩意看着这么像鲍鱼呢？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鲍鱼，那就有点离谱了，因为就符婉看起来，那玩意跟自家闺女的头差不多大。 晃眼一看，还以为大礁石上生了个小礁石。 由于实在好奇，符婉便再次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 害，还是看看吧，这要是不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今晚回去睡觉，半夜她都会爬起来想这玩意到底是啥。 然而等她游过去之后，才发现那玩意可不止有小朋友的头大。 那都快赶上成人的头了。 而且透过礁石的缝隙，她还能看见鲍鱼肉。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鲍鱼？！ 这还不成精了？ 符婉把手放在那只鲍鱼壳上，不夸张的说，她的手张开都握不住那只鲍鱼。 之前她们弄到的双头鲍三头鲍都已经很稀有了，这玩意，符婉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给它评级。 这不得叫超头鲍？！ 平常几头几头是指一斤有几个，但这玩意，估计一个就得好几斤。 不管是不是鲍鱼成精，遇见了就没放过的道理。 符婉曲起腿伸手拔出绑在上面的小刀，然后用刀背沿着鲍鱼壳的下方切过去。 不愧是几斤重的鲍鱼，那吸力也是不容小觑，符婉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后背都出了汗，才把那玩意给撬下来。 撬下来后她险些拿不住，还得两手捧着才稳当。 不过好在鲍鱼也不跟鱼似的会一溜烟逃跑，符婉仔细打量着那只鲍鱼。 然而等她看清鲍鱼肉的颜色后，便一整个震惊了。 这可比之前见到巨型东星斑还震惊。 那玩意居然是应该生长在新西兰的黑金鲍鱼！ 要知道在现代，黑金鲍鱼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不仅价格高昂，甚至因为野生的数量稀少，千金难求。 符婉之前也只在电视里见到过这玩意，没想到今天倒是被她见到了真货。 最关键的是，之前电视里的都没她手里那个大！ 好家伙啊，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长成这样。 当然，成精是不可能成精的，鲍鱼被从礁石上抠下来后，紧接着肉就开始往回缩，符婉用手戳了戳，手感跟之前的鲍鱼也没什么两样。 就是肉看起来乌漆嘛黑的，简直比乌贼喷出来的墨水还黑。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而且据说这黑金鲍鱼的壳可以打磨成工艺品，符婉摸了两把那凹凸不平的壳面，现下也瞧不出跟普通鲍鱼壳有什么区别。 都是普通的礁石色。黑金鲍鱼网图　　这么稀有的东西符婉自然又收入了囊中，毕竟一个鲍鱼长大成双头鲍也得要个十年八年，这种黑金鲍鱼，少说得长几十年。 而且黑金鲍鱼出肉率极高，用来切片白灼香煎，味道也非常不错。 最关键的是，黑金鲍鱼对水质要求极高，必须得无污染的水质才能生长。所以它们不光肉能吃，内脏也是没有毒的。 这么想着，符婉又游去那块礁石旁边仔细找了一通。 这黑金鲍鱼不可能凭空出现的，也不可能只有一只，所以这附近肯定有不少黑金鲍鱼。 而且因为鲍鱼以礁石上的海藻为食，海藻又是一片一片地疯长，所以这一块再次发现黑金鲍鱼的概率很大。 要不说符婉夸自己聪明呢，还别说，就在那块礁石背面，就有好几个鲍鱼。 符婉本来想着等会咬咬牙把这些鲍鱼抠下来带上去，然后等她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的时候，她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Д?) ！！！ 因为旁边的那几块礁石下面，一眼望过去，全是鲍鱼！ 而且壳的模样也跟她刚刚抠下来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她手里那个大！ 这么多鲍鱼，自己要是一个人在这撬，忙到天亮估计都够呛。 自己在海底待太久，叶小翠她们也会着急。 所以符婉几乎是下一秒就放弃了自己在这单打独斗的想法。 就算符明潜水技术不行，那还有个经验丰富，海猛子出身的符老大呢！ 于是符婉立刻将那个大鲍鱼塞进网兜，然后扛起地上的网兜，用最快的速度往海面游去。 她之前潜水的深度大概在三四十米左右，加上手里还拿着东西，所以游上海面，也花了十多分钟。 离水面越近，符婉心里也犯起嘀咕，也不知道自家的船在不在附近，要是不在她还得浮在海面等她们过来找自己。 然而符婉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自打她下海潜水后，叶小翠就去船舱叮嘱了符老大别开太远。 要不是还在拖网，符老大那是干脆停在原地等闺女回来。 所以符婉刚浮出海面后，便看见了自家的渔船距离她现在的位置不到二十米。 由于是晚上看不清，符婉想了想便从兜里掏出了竹哨子。 这玩意还是之前白千舟送的，她一直没用上，眼下吹口哨船上也听不见，倒不如试试这玩意。 不过她也有些奇怪，明明应该是在拖网，自家的船倒没有柴油机的声音，而且船也没有动。 莫非，已经起网了？ 不管了，先让她们过来接自己再说！” 拿着这么多东西，符婉也不想再往前游。 “你们有没有什么声音？” 符明刚准备上前解开网兜上的绳扣，便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哨子声。 这茫茫大海，哪来的哨子声。 “我也听见了，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 叶林走到船边，迎着海风努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阿婉，那是阿婉！叔，快开船过去！” 符亮跑得飞快，符老大听见喊声，也赶紧重新启动了船只。 本以为闺女就在他停船的地方，没想到自己还是预判错了。 等船渐渐靠近自己，符婉才把手里的东西丢上甲板。 “阿婉，累坏了吧，赶紧喝口热乎的！” 第450章 琵琶虾爆网 符婉被符明拉上甲板后，也是享受了一番团宠的待遇。 叶小翠从热水瓶里倒出来一碗温水，急忙让符婉喝点暖暖胃。 姜春兰则早就去船舱拿了条干毛巾，这会儿又直接上手给符婉擦干头发。 而符明符亮叶林三人，则是把符婉刚刚丢上甲板的收获捡起来，随后打开准备放入鱼箱。 龙虾都是活的，得用装了点海水的鱼箱养着，山羊鱼也还是活蹦乱跳的，一起养起来。 不过等符明拿到那个黑金鲍鱼的时候，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是个啥？” “卧槽，这是个啥？！” 先是疑惑，等看明白是个什么东西后，符明直接爆出国粹。 “那是鲍鱼，黑金鲍鱼。” 符婉将碗里的温水一口喝下，随后接过姜春兰手里的毛巾随意擦了擦。 每回上岸还得擦干头发确实挺烦的，她心里盘算着回头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潜水帽买一顶。 “鲍鱼，怎么这么大个鲍鱼？！” 符亮跟叶小翠几人也发现了这个巨大的鲍鱼，大家伙都震惊了。 “什么鲍鱼？” 符老大接过话茬，他看见符婉上了船，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便把船停下走到甲板上看看情况。 “爹，你看啊，鲍鱼成精了！” 符明把鲍鱼举到他面前，饶是见多识广的符老大，也是一整个瞳孔地震。 这也是他第一次没反驳符明夸张的说法。 甚至还有几分认同。 “老天爷，这可真是成精了，怎么这么大个鲍鱼？” 看见众人的反应，符婉心里也是暗爽，不过她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大吧，爹，你再看看那鲍鱼肉，是不是不同寻常。” 符明闻言把鲍鱼翻转过来，跟献宝似的捧给符老大看。 “黑鲍鱼？！” 符老大震惊，直接夺过符明手上的鲍鱼上下查看。 “黑鲍鱼，真的是黑鲍鱼！妈祖娘娘保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传闻里的黑鲍鱼！” 说完他还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黑鲍鱼可是有市无价，光这么一只，估计就能抵我们这一拖网的收获！” “爹，这拖网还没解绳扣，你瞎说什么呢！” 符婉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拖网的绳扣还没解，猜想到应该是自己上岸给耽误了。 “是是是，我这嘴巴，该打，该打！” 符老大乐呵呵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老脸，眼神却还是粘在那只黑金鲍鱼上，根本舍不得离开分毫。 符婉无奈，“爹，那底下还有不少黑金鲍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弄回来？” “真的？那底下还有？” 符老大闻言惊喜不已，当即就要转身往船舱里去。 “潜水衣带了没有，没带也没关系，实在不行我穿着身上的衣服也能下海！” 他老符虽然年龄已经到了中老年，但也还是海里小白龙！ 呸，老白龙！ 要说潜水作业，他完全没问题！ 符明符亮几人一听顿时就眼睛冒绿光，那眼神里的渴望啊，闪得符婉都浑身不自在。 “那什么，要是爹娘婶子同意你们下去，那我也没意见。” 啪，哥俩眼里的光瞬间破碎。 要是叶小翠跟姜春兰能同意，他们这会儿就不是眼巴巴看着，而是去船舱换潜水衣了好么。 一旁的叶林见状幸灾乐祸，“你们俩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在这挑拣鱼货吧！” 想把他丢下，没门！ 叶林从没有在海里潜水过，大晚上的让他下去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打一开始就没期望过，那句话叫啥来着，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当然，看着其他两位兄弟失望的样子，他顿时心里快乐了不少。 “得了，我把绳扣解开，你们赶紧挑拣鱼货吧。 那边上的延绳钓也差不多时候了，你们也赶紧收回来。” 符婉这话也有几分道理，符明立刻打起精神。 不去就不去，等过几天白天出海，他还不信有人能拦着他。 还有，明天回去他就苦练潜水技术，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娘胎出来的，妹妹是海里的一条龙，他能是海里的一条虫，呸呸，一条蛇吗！ “哗啦！” 随着符婉把绳扣上的麻绳抽出，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我去，好多琵琶虾！” 符明早就提着鱼筐等着了，没想到这一网，一眼望去全是琵琶虾。 而且个头都不小，只只有手掌大。 “我就说爹刚刚那话说太早了，这一拖网琵琶虾，加起来肯定有那黑金鲍鱼值钱！” 符婉也是乐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拖网拖到这么多琵琶虾。 就琵琶虾的口感，比龙虾还好吃。所以它的价格自然是不输龙虾的。 这一拖网的琵琶虾，少说有个三四百斤，要真比起来，除非黑金鲍被人花大价钱当好彩头买回去，不然可真比不上这么多琵琶虾。 “赶紧的，先把琵琶虾捡出来，其他的鱼类也分分。哎呦，这墨鱼品相也不错！” 叶小翠激动地又开始一个劲地念叨，符婉仔细瞧着，琵琶虾堆里确实也有不少墨鱼，这些墨鱼不管是卖新鲜的还是晒干，都应该有不错的价钱。 不过现在还是10月底，天气也没达到晒墨鱼的标准。墨鱼，应该大家都见过吧　　除此之外，甲板上也有不少半斤左右的鱿鱼，以及肉眼可以看见的七星鳗鱼，至于其他的海鱼，符婉也没仔细看。 “嚯，这一网收获确实不错啊！” 符老大换好衣服出来，见到这满甲板的琵琶虾，他也是高兴不已。 “刚刚拖网的海域是我们平常没去过的，看样子应该还有不少琵琶虾。 你们先挑拣鱼货，我跟阿婉下海去看看什么情况。 对了，延绳钓赶紧收，别回头鱼都跑了。” 符老大交代完一番后，便在腰间系好麻绳，拿着网兜跟着符婉跳入水中。 他虽说经验丰富，但也不敢托大，万一自己游不动了，还能靠船上的卷筒把自己拉回去。 这样也能不拖符婉的后腿。 因为船停在符婉出海的地方没有移动，所以他们俩下海后没多久，就找到了符婉之前抠鲍鱼的那块礁石。 符老大本来还有些不适应，等看见那礁石上的鲍鱼群后，也是激动的什么都忘记了。 抠抠抠，今天全都得抠回去！ 第451章 有朝一日，抠鲍鱼抠麻了 全抠回去自然也是不现实的。 一开始符老大看这个不错，下一个也不错。但网兜的容量终究是有限的，没过多久，他手里的网兜便沉甸甸的。 一个网兜装满了又换一个，等带下来的四个网兜都装满之后，符老大也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臂。 谁能想有朝一日，可以抠鲍鱼抠麻手？ 符婉瞧着自家老爹这副模样，也是忍不住偷笑。 她朝着海面指了指，示意符老大上浮回去。符老大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礁石上的鲍鱼，虽说大的都被他们抠下来了，但上面还有不少小的。 其实也不小，估计四五个就有一斤。 无奈，眼下自己也干不动了，这黑金鲍鱼稀罕，还是得多留点种。 这么想着，符老大只能扛着一连串的网兜往上浮。 然而尴尬的是，两条腿都划出了一连串的水花，硬是游不动。 还是太重了。 鲍鱼本就是重称的海货，现在四个装得满满的网兜，又有海水的阻力，自然是难上加难。 而符婉这边也装满了四个网兜，她虽然在海里能呼吸，但要扛着这四个加起来有上百斤的网兜上去，她也办不到。 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将两个网兜先堆放在礁石旁边，打算等会再下来拿。 符老大见状也急忙效仿，他也是傻了，光就想着用蛮力一次性把这上百斤鲍鱼弄回去。 两人浮出水面的时候，船上的众人早已等待多时了。 “爹，阿婉，快把东西递给我！” 符明站在最前面，扒在船边朝符婉那边伸手。 符婉也没客气，直接把网兜的绳子解下丢了过去。 她准头还是不错的，符明也很默契，接过麻绳团便立刻把网兜往船上拉。 手里没了几十斤的网兜，符婉瞬间感觉轻松不少。 符老大则将绳子丢给符亮和叶林，没多久，四个装满鲍鱼的网兜便被他们拉了上去。 “阿婉，爹，你们快上船啊！” 符明把鲍鱼丢在一边，伸手准备拉符婉。 符婉摇摇头，“不了哥，底下还有两袋呢！” “啥，还有？！” 符明一整个傻眼了，本以为四袋鲍鱼就已经很多了，没想到海底居然还有。 “对，我们俩喘口气就下去弄上来！” 符婉补充道，一直泡在水里其实还不觉得冷，但如果上船风一吹，就有些凉意。 所以她们还不如泡在海面上活动了下手臂，再重新往海底游去。 不过有了方才的经验，两人的动作也比上一次快了不少。 加上海底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两人很快又提着网兜浮出水面。 这下符明符亮叶林也是轻车熟路了，符明符亮负责拉网兜，叶林则负责给符婉跟符老大搭把手，方便两个人上船。 “赶紧的，擦下头发换身衣服！” 叶小翠早就准备好了干毛巾和姜汤，符婉随意擦了擦，便让符老大先进船舱换衣服。 她的鲛衣保暖，符老大的衣服可没有这功能。 但符老大这会儿还兴奋着，快速穿了套干净衣服出来后，他也是得意不已。 “怎么样，这鲍鱼可以吧？” 符明正将鲍鱼放进鱼箱里，这些鲍鱼都是活的，得用点海水养起来。 “爹，你们也太牛了，这加起来得有一两百斤鲍鱼了！” 符明感叹，符亮也是一边忙碌一边夸个不停。 “什么一两百斤，我看两三百斤都是有的！” 他刚刚提两袋网兜鲍鱼，不夸张，那重量就跟提了两袋红薯似的。 符婉抿嘴笑，喝了口姜汤转头又看叶小翠她们挑得差不多的鱼货。 “爹，这拖网鱼货已经差不多了，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再拖一网吧！” “好好好，刚刚光看鲍鱼，倒是把拖网忘记了！” 符老大猛拍大腿，急忙招呼其他几个男人。 “阿明阿亮阿林，走，我们先把拖网放下去再整这些鲍鱼！” 拖网丢下海少说也得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起网，这些鲍鱼在甲板上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阿婉，你先去把衣服换了，这大晚上的风大，回头着凉！” 姜春兰也是被叶小翠传染了，见到符婉跟着一起挑拣鱼货，衣服还没换，便忍不住唠叨。 符婉刚刚把船舱让给了符老大，后面自己倒是忘了去换衣服。 左右今天的潜水作业结束，她也玩爽了，干脆把衣服换了也无妨。 “行，我这就去换。” 换好衣服出来后，地上的鱼货也只剩了些小点的鲭鱼和沙丁鱼，这种鱼卖不到什么价钱，叶小翠干脆让符明用铁锹铲进鱼筐里放着。 回头洗干净也能按两三毛一斤卖给符三。 “阿婉，这些沙丁鱼回头罐头厂还要吗？” 符明低头清理甲板上的杂鱼，还不忘抬头问符婉。 符婉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回去再说吧，要是罐头厂用不上，卖给三叔也成。” 上次她们弄了几百斤沙丁鱼去罐头厂，也不知道用完了没有。 符明忙活完，又摸了摸肚子。明明晚饭他吃了不少，怎么这会儿就觉得饿了。 符婉注意到符明的动作，还以为他肚子不舒服。 “哥，你咋了？” “没咋，可能忙活久了，有点饿！” 面对符婉，符明自然是实话实说。 饿了还不简单，之前烧的炉子都还有热，符婉直接加了块炭进去，又洗了不少虾和螃蟹放在钢精锅里蒸。 这种蒸法也不用等多久，等众人把甲板清扫干净后，锅里的东西也蒸好了。 “来来来，家人们，洗个手快来吃点吧！” 符婉一顿招呼，好在船上也有几个大盘子，她将蒸好的虾蟹放在盘子里，随后又弄了条鱼和几个黑金鲍进去继续蒸。 叶小翠见状欲言又止，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东西是闺女弄回来了，这都进锅里了，她还能捡出来不成？ 吃吧，吃进嘴里也算是自己赚的。 符明符亮两人光这样吃还觉得不得劲，还好船上也备了点基本的调料。 两人弄了点酱油和芥末，再拿虾和螃蟹蘸着，吃起来那也是美滋滋的。 吃饱喝足，眼看着时间也不过十一点，叶小翠姜春兰熬不住，便进船舱眯会。 然而符明几人又打起了钓鱼的主意。 第452章 蚊子再小也是肉 “阿婉，来两竿？” 符明从边上把钓竿都抱了出来，现在甲板上只有符婉符明和叶林站着，今天甲板上风大，符老大去了驾驶舱休息。 至于符亮，则是在开船拖网。 符婉本来也有点纠结是睡觉还是钓鱼，被符明这么一喊，心里也痒痒的。 “就钓一个小时，我也有些困。” 符婉随口说道，主要是瞅着自家老哥那期盼的眼神，她也不忍心拒绝。 “一个小时也成，一个小时后我也得眯会！” 符明立刻答应，之前符婉不在，他们拉上来的延绳钓，都没几条值钱的鱼。 最值钱的也就两条一斤左右的黄鳍鲷。 “来吧，把鱼饵分分。” 为了防止之前抢夺鱼饵这种事再次发生，符婉也是直接把鱼饵分配了。 其实这是延绳钓剩下的鱼饵，也是她之前准备好的鱼虾段。 因为放了一段时间，即使天气微凉，多少也有点腥臭味。 这种味道虽然对人来说很难闻，但对海里的生物来说，则是香味扑鼻的佳肴。 “一人两把，先试试再说。” 符明嘀咕了声，叶林也不介意多少，毕竟钓竿上就绑了两个钩，除了打窝的，一把鱼饵也能用上很久。 “阿明，你们这次去京城，感觉怎么样？” 叶林一边把鱼饵往鱼钩上挂，一边开口问道。 他是今天上午到符家村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听符明符婉说京城的趣事。 这会儿空闲，便随口问了出来。 “京城？感觉也还行。房子都是四合院，路上的四轮车比咱们市里的还多。 烤鸭刚吃着还行，但吃多了也有些腻歪。 对了，大林哥，我跟你说，我可去了天安门和故宫，那里头是真好看！” 符明的话里满是得意，惹得叶林羡慕不已。倒是符婉有些奇怪，“你啥时候去的天安门跟故宫？” 她怎么没有印象？ “害，就是你跟六哥去拍卖场和买地那天，我不跟安宁一起带明珠出去了吗，就那天！” 好嘛，无形之中又被秀了一脸狗粮。 看样子自己那天出去，她们俩玩得也不错。 “六哥？哪来的六哥？” 叶林有些疑惑，符明见状又叭叭地跟他讲起秦福的来历，宁三爷的助手又是秦安宁的亲戚，这里头的缘分，也是让叶林叹为观止。 就在这两人还在互相叭叭个没停的时候，符婉暗暗卷了起来。 她提着自己的鱼饵桶找到了个离船舱近点的地方，丢了点鱼饵出去打窝后，又迅速将钓竿甩了出去。 符婉选的地方在船舱门附近，往后一步就能靠着门休息，同时船舱也能挡住从后面袭来的海风。 简直是太完美了。 只可惜在海上钓鱼不比在陆地上钓鱼，陆地上钓鱼可以坐着，海上钓鱼那基本上只能站着。 因为天黑看不见浮漂，她得通过手上的拉力来判断是否有鱼上钩。 “哎呦我去，阿婉你居然悄悄滴开始了！” 符明刚提起桶准备找块风水宝地打窝，才发现符婉已经拿着钓竿开始看着海面的情况了。 卷王，居然趁着他们聊天偷偷开始！ 符婉倒是没有丝毫心虚，“哥，等你们聊完，鱼都要跑了。” 符明嘿嘿直笑，随后在离符婉五六米远的地方将握成团的鱼饵用力丢了出去。 鱼来鱼来鱼来！ 然而他的呼喊仿佛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十多分钟过去了，符婉这边已经上了两条一斤左右的海鲈鱼，他跟叶林也没有丝毫动静。 “咋了，今天我这窝打得不行吗？” 符明低声嘀咕，叶林本来还挺有耐心的，被符明念叨的也有些焦虑。 “我去对面试试！” 说罢他就将钓竿收了起来，鱼钩晃到跟前捞起来一看，上面的鱼饵已经无影无踪。 又被鱼给吃了。 光吃饵不吃钩，简直是成精了！ 叶林想了想，干脆找了几块味道比较重的沙丁鱼串在鱼钩上。 他现在的位置在符婉背面的甲板上，所以符婉也看不见他那里是什么情况。 只是等叶林一走，符明手里的钓竿就突然动了起来，他立刻就感受到了手里的拉力。 “哎呦我去，上鱼了！” 他脸上满是笑意，“我就说，今天不可能空军回去！” 他都一个礼拜没钓鱼，怎么说今天也不可能钓不上。 符婉也瞧见了他这边的动静，不过符明拉拽了好一阵，她也朝水里瞧了半天，终于让她看清了那鱼的模样！ 瞧瞧那熟悉的轮廓，那熟悉的黄绿色，分明是肉敦实刺还多的鬼头刀！ 这下符婉迫不及待想看符明等会是什么表情了。 见到符婉脸上的古怪神情，符明觉得奇怪。 “阿婉，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我又钓上东星斑了？” 符婉白了他一眼，无情地告诉他事实。 “是鬼头刀。” “啥，鬼头刀？” 符明哪里肯信，探头在海面上搜寻了半天，恰巧这时鬼头刀也没了力气，渐渐离水面越来越近。 草，居然真是鬼头刀。 看样子还是高兴早了。 知道是鬼头刀后，符明那是拉拽鱼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蚊子小也是肉，至少也可以证明他今天不是毫无收获的。 “鬼头刀也好，大林子今天可还没钓上呢！” 瞧着叶林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符明忍不了，开口出言打击他。 他们从小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所以叶林也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挑挑眉。 “你等着吧，你哥我可从来不空军。” 不管是小河还是大海，他叶林就没有怕过。 也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这边话音刚落，叶林手里的钓竿就猛得从手里脱落。 要不是叶林反应快，钓竿就得被海里的那玩意给拖走了。 “我我我，我也上鱼了！” 叶林一时激动的话都有些结巴，一时间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用尽浑身的力气紧紧抓住钓竿。 “卧槽，看样子还是大货！” 符明将鬼头刀往甲板上随手一丢，赶紧凑到叶林旁边。 “哥，累了要换人就说一声！” 这种紧急情况下，符明自然也没有心情开玩笑。 叶林点头，他能感觉到下面那玩意的拉力不小，拖拽了十多分钟后，他也没了力气。 第453章 好丑一鱼 “兄弟，靠你了。” 叶林说罢就咬牙把手里的钓竿交给在旁边等待多时的符明，符明刚接过钓竿，顿时就感受到了另一端传来的拉力。 好家伙，这也不比他之前那条大东星斑的力气小啊。 想到那条卖了几千块的东星斑，符明顿时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开始一拉一放地跟那条鱼抗衡起来。 符婉这边刚钓上来条红瓜子斑，转头听见两位大哥那动静，也急忙收了竿子过去查看情况。 “怎么样，那条鱼还没拉上来？” 叶林已经从边上拿起长钩子等着了，听见符婉这么问，也是摇了摇头。 “没有，也不知道是条什么鱼，力气真是不小！” 符婉诧异不已，当即也联想到了之前那些大鱼钓上来的场景。 她站在符明旁边看向海面，海上的波浪起伏不断，符明手里的钓竿也被拉弯了腰。 当然，符明也是尽力顺着那条鱼游动的方向，等鱼不动的时候他才用力把鱼往上拉。 好歹是两个干惯了农活的大男人，又过了十多分钟，符婉突然发现了海里的不对劲。 怪了，海里哪来的灯光？ 而且看起来跟个电灯泡似的，忽明忽暗，在大半夜一望无际的海里，光瞅着就挺吓人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奶来了！ 然而下一秒，符婉脑中的各种猜测就瞬间停下，因为她已经看清了电灯泡后面的黑影。 那分明是鱼的身子。 不是石斑鱼也不是金枪鱼，那鱼看起来身形庞大，鱼头还有些像癞蛤蟆。 “我去，这鱼怎么这么丑！” 叶林这会儿也瞧见了那条鱼的模样，顿时就爆了粗口。 但吐槽归吐槽，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手里的长钩对准那条鱼一挖，随后用力将鱼提上了甲板。 “这不是鮟鱇鱼吗！” 符老大本来在驾驶舱睡得好好的，硬是被船下的动静给吵醒了。 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刚好那条鱼被捞上来，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条丑鱼的来历。 “安康鱼？这么样可一点也不安康。” 叶林不禁吐槽，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难看的鱼呢。 符婉也是被他这话逗得笑出了声，刚刚在海里她就瞧见了这难看的鱼头，硬是没反应过来居然是鮟鱇鱼。 鮟鱇鱼其实也是他们这边比较常见的鱼类，不过捕到的人少，所以叶林一直没见过。 鮟鱇鱼在当地还有个名字叫海蛤蟆，符婉看见的像灯泡的玩意，正是它头上的一个肉状突起，看起来有点像个小灯笼的玩意。 而这玩意其实并不是鮟鱇鱼的眼睛，会发光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肉状突起里有特殊的腺细胞。 这种腺细胞能够分泌光素，同时这种光素碰到海洋里的氧气，就会发生缓慢的化学变化，从而达到发光的效果。 要知道深海中有不少鱼都具有趋光性，所以这样的灯泡实际上是鮟鱇鱼捕获猎物的陷阱。 “我的乖乖，这玩意长得是真丑啊。” 饶是见过不少次鮟鱇鱼，符婉还是忍不住心里吐槽。 不光外形奇特，身体看起来还跟滩烂泥似的。 尤其它的头，又大又扁平，嘴巴还宽。嘴巴边缘有一排尖端向内的利齿，双眼又长在头背上，浑身黏腻没有鳞片。有点丑的鮟鱇鱼，实际上更丑　　这种鱼因为头比较大，所以出肉率不高，但它的鱼肝又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所以不少渔民会把鱼肝扒拉出来单卖，而鱼身拿去贱卖或者自己吃。 由于没有鳞片，这鱼做起来也很考验技术，要是没处理好，不仅腥还特别难吃，但是如果处理技术好，拿块豆腐炖着，味道也是非常鲜美。 只是也不知道说叶林运气好还是不好，鮟鱇鱼由于身体笨重，一般都是贴着海底生活。 很少有人海钓钓上鮟鱇鱼，多半也是拖网拖上来。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鮟鱇鱼居然咬上了叶林的鱼钩，并且还一口吞了两个钩子。 “钓上来也不错，要是回头卖不上价钱，我就把鱼肝切出来自己吃！” 符老大安慰了他们两句，符明跟叶林也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条鱼丢进鱼筐。 看看鱼筐里的鬼头刀和鮟鱇鱼，符明不禁骂出了声。 “倒霉催的，怎么都是些不值钱的！” 不值钱就算了，体积还大，真是浪费他的力气。 要知道刚刚这两条鱼，差点把他给干废了。 叶林倒是感觉还好，他小心地把鱼钩从鮟鱇鱼嘴里取出来，结果才发现鱼钩也断了一节。 好在他们船上也备了不少鱼钩，重新换一个也不是难事。 看着这几个年轻人钓鱼，符老大也是有些手痒，尤其是看见符婉那桶里的收获后，他更是来了精神。 “爹，你是不是想钓鱼，要不来接我的吧，我回去睡会。” 符婉察觉到符老大的神情变化，当即问道。 符老大点头，上前接过符婉的钓竿。 “你这收获不错啊，鱼饵也还剩了不少，真不钓了？” 符婉打了个哈欠，“不了，我现在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呢，困得很。” 能钓上来几条过过手瘾，她也知足了。 再说了，这海里的鱼也是钓不完的，但这会儿再不睡觉，回头起网她都也没力气忙活。 符老大见状便不再劝她，高兴地串上鱼饵开始钓鱼。 他位置都懒得换，直接停在符婉的位置上，靠在船舱门的边上开始等鱼上钩。 不过这时间也是难熬，他摸了摸自己的兜里，居然还从里头找出两颗大白兔奶糖。 要不说他老符有福气呢，这糖还是今天一早符灵跟秦明珠给他的，正好这会儿无聊甜个嘴。 其实渔民们一般到了这时候都是抽烟时间，符老大自打戒了烟后，倒是给底下的小辈们都做出了榜样。 连之前本来也抽两根的符亮，现在也戒了。 至于符明，他一开始就没这个习惯。 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很甜，符老大不禁咂吧咂吧嘴，没想到倒是被自家儿子听见了。 “爹，你吃啥呢？” 符老大摇头，“没啥，吃空气呢。” 符明哪里肯信，正要上前一看究竟，下一秒，他手里的钓竿一沉。 第454章 解锁新鱼类 “嘿，我上鱼了！” 符明兴奋地抬起手里的钓竿，那钓竿立刻弯成了弦月，符老大跟叶林也是频频朝着他那边看来。 “往左边遛，多放点线。” 此刻符老大已经化身成了叶小翠，嘴上不停念叨着，心里也十分着急。 要不是他手里的钓竿刚抛出去没多久，他肯定要跑去给符明示范示范怎么才是专业遛鱼。 好在水里的那条鱼力气并不是很大，符明遛了几分钟，便把它提溜出了水面。 符老大本想过去看清楚是什么鱼，然而他手里的钓竿也立刻抖动起来。 “哎呦，我也上鱼了！” 说罢他也开始顺着钓竿跟海里的鱼博弈，这下羡慕的人就只剩了叶林。 毕竟除了之前那条海蛤蟆，他可还没上第二条鱼。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海域的问题，一直没有鱼咬钩。 所以他只能羡慕地看着符明美滋滋地从鱼钩上取下一条色彩鲜艳的鱼，那鱼的模样，也是他没见过的。 说来也是好笑，他跟着姑姑家出海已经快一个多月了，然而每次出海还是有不少他没见过的海鱼。 可见海里的生物种类有多丰富。 “阿明，这是啥鱼啊？” 叶林不禁好奇发问，符明正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头也不抬就回道： “这是苏眉鱼呢！” 苏眉？ 叶林满脸的问号，符明却是高兴得很，嘴上不由得开始介绍苏眉鱼的珍贵。 港城四大名鱼之一，不仅好看还好吃，最主要的是还值钱。 对于符明来说，这就是他今天成功的勋章。 可惜这会儿符婉跟叶小翠几个没在甲板上，不然他肯定得多得瑟得瑟，还能让符婉给他拍两张照片。 “什么苏眉，这是彩眉！” 符老大把自己鱼钩上的海鲈鱼取下来，纠正符明的话。 “彩眉？这不是苏眉吗？” 符明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抓着那条鱼左右打量。 符老大真是无语了，叶林不认识海鱼还情有可原，怎么自己这傻儿子也认不出彩眉跟苏眉的区别。 “你仔细看看这鱼的身形，那尾巴，哪里像苏眉鱼了？” 符明一看，还真是，这鱼尾巴就跟片树叶似的，和之前的苏眉鱼确实不一样。 “爹，那这鱼值钱不？” 他已经决定了，这鱼如果不值钱，他就弄回去自己吃。 怎么说也是他亲手钓上来的。 “值钱，怎么不值钱！” 符老大急忙把符明手里的鱼放进鱼箱，这小子光提着鱼折腾，回头鱼死了可真不值钱了。 看着鱼箱里不停游来游去的彩眉鱼，符老大也是高兴，“你小子有点实力，这鱼有个两斤，回头搞不好也能卖个几十块。” “爹，真的假的，这一条鱼能卖几十？” 符明心中大喜，又得了符老大的夸，瞬间也是飘飘然。 符老大闻言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跟我骗你似的，彩眉鱼稀少，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运，被你钓上来了。” “等回去问问你三叔，老子绝不骗你。” 见到符老大这样信誓旦旦，符明心里那个美啊，恨不得现在就找符三问清楚。 彩眉鱼，值钱！ 叶林当即心里暗暗记住， 符老大见叶林对彩眉鱼还在打量，干脆就趁着串鱼饵的功夫，给他科普了一通。 彩眉鱼又名三叶唇鱼，是典型的珊瑚礁鱼类。一般雄性的彩眉鱼，尾鳍有上下中三条软条，看起来跟片树叶似的。 这也是三叶唇鱼的由来。彩眉鱼网图　　彩眉鱼的个头一般不大，符明钓上来的这条掂量着有两斤重，长达四十公分，是属于比较大的了。 这鱼之所以贵，除了难钓以外，还有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原因，那就是它好吃，且不是一般的好吃。 彩眉鱼的肉质十分细腻，并且富含胶质。同样是珊瑚礁鱼类，它的口感比鹦嘴鱼好上太多。 因为这鱼有不少食客喜欢，所以各大饭店也是抢着要。一鱼难求的场面，也造就了市场上彩眉鱼的价格越来越高，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比东星斑还贵。 叶林听到这里，看着鱼箱里的那条彩眉，那目光都不一样了。 方才也不知道这鱼这么牛逼，要是自己也钓上一条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又转头提着钓竿换了个地方，失败是成功之母，他还就不信自己还能再钓上条海蛤蟆！ 而实际上，符老大还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彩眉鱼之所以好吃，是因为这种鱼肉里含有特别多的谷氨酸钠。 谷氨酸钠作为味精的主要成分，自然是鲜美无比，要是一条鱼全是这玩意，那肉的鲜甜程度，也是可想而知。 有了符明的彩眉鱼，三人钓鱼的斗志也重新被点燃了。 等符婉睡了一觉起身出来，那鱼箱里居然已经装了大半箱的活鱼，全都在鱼箱里不停地游动。 “海鲈鱼、彩眉鱼、东星斑……居然还有条老鼠斑，爹，你们几个可以啊！” 今天这是爆箱了啊！ 叶小翠从她身后走出来，看见这满满一鱼箱，也是眉眼带笑。 “哎呦，这么多活的，不错不错。我去拿个鱼箱分出来点，别全放在一起闷死了。” 海鱼也是要氧气的，这么多海鱼全部丢在一个鱼箱里，保准会有哪个脆弱的受不住折腾。 姜春兰见状也急忙上去帮忙，东星斑老鼠斑彩眉鱼这些贵重的放一个箱子，其他便宜点的则留着在那个鱼箱里不动。 “娘，阿婉，婶子，这彩眉鱼可是我钓的！” 符明收竿子邀功，旁边的叶林也不甘示弱，“那东星斑是我钓的。” “那老鼠斑还是我钓的呢！” 符老大也不甘示弱。 叶小翠除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符婉也是举着大拇指一个个夸赞。 “现在几点，是不是该起网了？” 符婉看了眼手表，已经将近两点了。 “爹，我们把这网起了，就去燕窝岛看看椰子蟹去。” 晚上三点，是椰子蟹们最活跃的时间。 符老大一口答应，“行，我现在就去起网！” 几个男人操作着起网机，符婉则跟叶小翠几人拖着鱼筐准备挑拣鱼货。 随着叶林把网兜的绳扣打开，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我去，怎么这么多墨鱼和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