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攻略四个病娇大佬很致命》 第1章 师傅,为何不肯爱我? 九天之上,仙雾缭绕,充斥着干净柔和的灵气。 此处是神,妖,魔,人,鲛,五界最安宁和善之地,九天神域。 忽地一声惨叫响彻云霄,路过青烟殿的仙娥们纷纷避而远之。 司泽月被挑断手筋脚筋吊在青烟殿内的灵泉池中。 她本是妖族之皇,上古毕方妖兽,吞噬火焰为生,可燃尽万物,护妖族安宁。 如今却被神族神帝灭族,绑在这青烟殿已经一百万年。 每日被神帝席玉一遍遍挑断手筋脚筋,又因脚下的灵泉池一次次重塑筋骨,不得好死。 席玉一身青衣,面如冠玉,仙气飘飘,纤长的手挑起司泽月白皙的下颚,“师傅,只要你说爱我,我就放了你。” 眼前的男人满眼通红,双眸之中充斥着无尽的爱意与执着。 他本应该是心怀天下,不染红尘的神君,如今竟为求她一颗真心,屠尽妖族,囚禁她至此,疯魔一百万年。 司泽月衣衫上布满淋漓血色,她苍白的唇染上鲜血,整个人破碎而又凄凉,她的语气中难掩嘲讽和厌恶,“席玉,即便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爱你。” “还有,不要叫我师傅,我听着恶心。” 倏然间,束妖锁被解开,司泽月被一阵灵力托起放在玉床上,来不及反抗便被席玉压在身下。 司泽月奋力挣扎,“滚!” 近在咫尺的距离,席玉温热的气息呵在她耳畔。 他呢喃着,一遍遍重复着师傅二字,满眼被绝望侵蚀,双手死死地攥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耳尖,他的吻炽热。 她越是挣扎,他禁锯的越是牢固,就将她锁在怀中,以一种宣誓般的姿态占有她的唇。 席玉声音沙哑又疲惫,“师傅,你喜欢过那么多人,为何就不能爱我一次?” “师傅,我们一起葬在这里可好?” “从此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 司泽月看着席玉指尖的火苗,难以置信。 “这是我的毕方火,所到之处再无生灵,席玉,你疯了!” 下一秒,整个九天神域便被笼罩在一股强大的灵力之内。 灵力遇见浓烈的灵气化为熊熊烈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青烟殿内席玉紧紧抱着司泽月,与她一起化为灰烬。 从此以后再无神族。 虚无之中,传来幽幽男音。 【吾可助你复活,你可愿意?】 司泽月:族人已绝,无颜苟活。 【若吾可让你回到九百万年前,让你改变族人命运呢?】 司泽月:什么条件? 【同一个世界,不同时间点,收集四个人的真心,当你完成之日,吾会助你打开天道之门,让你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司泽月:成交。 当司泽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穿火红嫁衣晕倒在悬崖边,手上拿着一盏白玉制成的油灯,灯身还刻着楚子浅三个大字。 【当你锁骨处的十瓣海棠花全部亮起,代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出一日你便会中毒身死去到下一个任务目标身边。】 司泽月捂着眩晕的头,感受到原身的记忆入侵。 这是距离神族灭亡一千万年以后,仙,人,魔,鲛,四界互相制衡。 原身名为黎烟,赤霄宗遗孤,天生剑修鬼才,年仅十八便已经到达金仙境界。 她为向魔族癸魅报灭门之仇,来到鸣剑宗,伪装弱女子与鸣剑宗宗主之兄楚子浅相爱。 在大婚前一天,入剑堂,夺青焰神剑,本想斩杀癸魅后归还,未料却被楚子浅发现,黎烟重伤楚子浅,并把楚子浅打下山崖。 楚子浅命灯骤灭,惊动门主,封锁整个宗门。 黎烟不得不继续演戏,悲痛欲绝地拿着楚子浅的命灯准备一起跳崖离开,却被司泽月穿来。 而她这次攻略的目标竟是未婚夫的弟弟,最厌恶她的鸣剑宗宗主楚云湛。 司泽月方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就被人一鞭子打飞撞在石头上。 一口鲜血从司泽月嘴角涌出,来人是一个身穿鹅黄色裙子的女人,刚刚那一鞭便是这个女人打的。 她从原主记忆中见过这个女人,楚子浅的爱慕者,鸣剑宗大长老之女,虞露仙子。 司泽月攥紧拳头,原身身为金仙境界的高手,自然不怕她,可她明显感觉到附近还有一位金仙境界的高手隐藏在附近观察。 鸣剑宗唯一的金仙只有宗主-楚云湛。 楚云湛及其不喜欢黎烟,若让他发现她故意隐藏修为,无异于承认自己身上有猫腻。 司泽月松开攥紧的拳头,对眼前鹅黄色衣裙的女人轻笑道:“不知何时得罪了虞露仙子,竟让仙子对我下如此狠手。” 又是一鞭子打来,司泽月被踩在脚下。 虞露神色阴狠,“黎烟,昨夜子浅哥哥说要去找你,后来他的命灯就灭了,定是和你有关,我要你陪葬!” 司泽月的目光看向身后树林的一处白色衣角,显然楚云湛并不打算救她这个未过门的嫂嫂。 虞露用剑划开司泽月的颈部,一只银白色的蛊虫顺着剑身进入司泽月的体内。 “食髓蛊,专吃美人的脑子,黎烟,你就等死吧。” 司泽月催动灵力,拼力催动灵力抗衡蛊虫侵蚀,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食髓蛊之痛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司泽月捂着脑袋,感受到蛊虫在脑袋里涌动。 传闻只要杀掉食髓骨主人,便可解蛊,司泽月眼中闪过杀意,金丹的灵力凝聚在掌心。 下一秒必定会让虞露死无全尸。 这时躲在暗处的那抹身影动了,司泽月慢慢放下致命的一击。 他背影清瘦如竹,白衣翩翩,步履轻缓优雅,像是高悬于夜空的月,高洁,清冷孤傲。 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脸,司泽月的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三日后,司泽月悠悠醒来,她头脑昏沉,从床榻上坐起,只记得自己叫黎烟,有位夫君,两人刚成婚。 黎烟瞧见一旁的楚云湛和记忆中的夫君甚是相像,她眼中带着信赖道:“夫君!” 楚云湛眼中厌恶毫不遮拦,转头看向一旁的灵医。 灵医老道朝着楚云湛恭敬行礼,“楚宗主,令嫂中了食髓蛊,伤及脑部,会产生阶段性记忆错乱,我回头开几副药每日服用,不出三个月便会恢复健康。” 楚云湛:“有劳了。” 黎烟歪头:“夫君,今日为何不理我?” 第2章 未过门的嫂嫂 “你是我未过门的嫂嫂。”楚云湛冷声回答。 然而黎烟却好似没听懂一般跑下床嫣然一笑:“嫂嫂是什么?” “嫂嫂就是我兄长的妻子,但你还未与我兄长拜堂成亲还不配我唤你嫂嫂。” 黎烟眼神懵懂,水灵灵的桃花眼盯着楚云湛看了又看,“可我记得夫君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楚云湛冷冷盯着黎烟,目光如霜,“我与兄长乃是双生胎,长相自然一样,但你要记住你的夫君只有我兄长,若让我发现,你唤除我兄长以外的人夫君,我定不会饶你。” 黎烟轻咬下唇一脸费解,敷衍道:“好,夫君我明白了。” 楚云湛满脸嫌弃地用食指抵住靠近的小脑袋,她这哪里是记忆错乱,更像是脑力缺陷。 “黎烟,你如今还记得自己几岁?” 黎烟不明白夫君为什么突然问她年龄,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黎烟还有五年及笈。” “五年?”楚云湛把黎烟从上到下,从下往上看了一遍,“呵~这么大一个人,真好意思,说自己十岁?” 楚云湛凝聚灵力凭空汇聚一面铜镜在黎烟面前,“黎烟,你摔到脑子脑子记忆错乱了,你看看你这模样,像是十岁吗?” 黎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然很美,但的确不是十岁的模样,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手足无措,“那我到底几岁?我又是谁?” 楚云湛在知道兄长执意要娶黎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黎烟是赤霄宗遗孤,接近兄长另有目的,可惜拗不过兄长,只好答应,如今兄长去世,说不定就是黎烟害的。 要不是没有证据,黎烟又是兄长生前最爱之人,楚云湛恨不得把黎烟立刻凌迟。 “你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幸得到我兄长的真心,才能在整个宗门混吃混喝,虽然现在我兄长去世,但我可以念在兄长的面子上留着你。” 黎烟被楚云湛的目光吓到,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即便现在记忆混乱,但也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虽然长得仙气飘飘,芝兰玉树的,但是眼神却全然不像一个正经好人,眼神好像想把她杀死似的。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黎烟提起裙摆想立刻逃离这里,下一秒她就被楚云湛抓住手腕,轻轻一甩,便躺在床上丝毫不能动弹。 楚云湛以指尖化作冰刃,轻松划破黎烟的手腕,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飞向空中形成复杂古老的阵法。 楚云湛目光幽幽,轻笑道:“那可不行,复活我兄长还要靠你的血。” 不一会,黎烟便因失血过多昏倒过去。 楚云湛根本不关心黎烟死活,他依旧催动灵力在空中绘制巨大的阵法,直到血液绘制成阵。 阵法中心发出幽幽红光,红光顺着阵法脉络汇聚在东南方向,不到三秒,阵法中的血液便瞬间干枯,阵法化为虚有。 楚云湛轻轻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的冰冷褪去不少。 上古魂幡阵名不虚传,只要人死未超过十日,便可用去世之人挚爱的血献祭阵法,收集三魂,复活去世之人。 兄长,就算违背正道之心,我也一定会把你复活。 楚云湛的目光看向昏倒的黎烟,指尖凝聚蓝色光辉把灵力注入黎烟体内,吊着最后一口气。 至于挚爱?我想兄长定不会因一个女人怨我。 黎烟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梦见自己及笈宴会上魔族葵魅率领魔族大军灭她满门。 后来她为拿到天下第一神剑复仇,故意和楚子浅相爱,下一秒黎烟猛地惊醒,从马车上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记起来了,但却缺失了和楚子浅相爱后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放她的血绘制阵法,还说要复活楚子浅? 她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身体虚弱的不能站起,马车上的门帘被掀起,楚云湛一身粗布麻衣,端着一碗红色汤药坐到黎烟身旁,“喝了。” 黎烟扭过头拒绝喝药,声音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你绘制那个阵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云湛看到黎烟眼神清醒,甚是欣慰,不妄他费心心思把药转化为灵力为她治疗了大半个月。 楚云湛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我会立刻杀死你。” 这时马车停下,马车外传来遍地哀嚎声,楚云湛显然没有耐心等黎烟思考,直接用强迫黎烟喝下回复血液的汤药,并掏出匕首在黎烟手腕处狠狠划出十厘米长的口子。 他看着阵法红光大亮,在周围施下结界,跳下马车。 黎烟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血迅速凝固了,想来是楚云湛对她用了法术留她一命。 她掀开窗帘,发现自己正停在一座镇子大路上,镇子被魔气环绕,结界外全是冤魂哀嚎,时不时有两只魔物不断冲撞着结界,对结界内的她垂涎。 以她现在的身体,出结界就会被这些魔物撕成碎片。 马车忽然剧烈摇晃,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马被惊吓溜之大吉,马车却四分五裂碎成了渣,还好黎烟提前防备方才安全着陆。 在她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人? 一个浑身浸染魔气的人。 修为应该不低可以直接闯进金仙布下的结界。 他蓬头垢面,脸皮好像被什么怪物撕下,浑身的衣服破败不堪,血红一片,不知道是血染成的,还是衣服本来的颜色就是红色。 他双眼冒着红光,已经失去了意识,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仔细一看他喉咙处被铁链锁着,脖子被勒成紫红色,双手呈现鹰抓形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进黎烟腹部。 黎烟强忍着剧痛立刻催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把怪物推开。 她踉跄两步跌倒在地捂着腹部的血洞,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红眼怪物一步步逼近,她视线也逐渐模糊。 在黎烟昏倒后,红眼怪物一只手掐着黎烟的脖子把黎烟从地上腾空,另一只手使劲敲着脑袋,眼睛里的红光忽明忽暗。 忽然他眼中红光暗淡,怪物惊慌失措地松开手,颤抖着抱住黎烟。 怪物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哭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手汇聚着巨大的灵力,他几乎是在耗费所有灵力救治黎烟。 第3章 他竟是新郎 黎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带着些许冰凉游走于全身上下,让她感到莫名的舒畅。 好像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愈合,手腕上的痛也消失不见。 她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房内。 通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象,她现在还在这个魔气横生的小镇子里。 好在破旧的客栈外被人布下结界,所以很多魔物在窗外的对面楼顶虎视眈眈,但是却不能靠近半分。 黎烟下床活动了一下,却不小心踩到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楚云湛。 她把楚云湛扶到床上,发现楚云湛躺在床上,唇色苍白。 黎烟扒开楚云湛衣领,点穴几个穴位,输送了些许灵力,然后蹲下三只玉指搭在楚云湛手腕上把脉。 这时黎烟已经累的满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 她重伤刚好,本不应该这样救人,况且还是伤害过她的人。 但是毕竟她未来还要利用他们宗门的神剑,她心中不免愧疚。 黎烟刚想收手,手腕就被醒来的楚云湛抓住。 黎烟立马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痛,骨头好像都快要被捏碎。 “楚云湛,放开。” 楚云湛这才坐起来看清是黎烟,他冷冷撇了一眼黎烟,把黎烟的手甩开。 然后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胸口露出大片肌肤,他脸猛地一红,立马收拾好衣服,这次看向黎烟的目光不再是冰冷,而是火热热的愤怒,像是要把黎烟就地火葬,“不知检点!” 她可是我兄长的女人,怎可如此与外人亲密接触? 不知羞! 黎烟:“???” 黎烟转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茶休息,一边说:“要不是为了给你点穴治疗,你要我碰,我也不会碰你。” 楚云湛立马说:“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碰。” 这时金色结界忽然闪动,楚云湛脸色大变,右手从虚无中变幻出契约银剑对着虚空一个剑花。 一个灰头土脸,狼狈的男人捂着胸口滚到地上,抬头看见黎烟立马躲到黎烟身后。 黎烟也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之前掏空她肚子,差点让她丧命的怪物! 楚云湛自然也认得这个人,之前他刚用紫金葫芦收集完兄长的魂魄,回来就看到黎烟跟死了一样瘫在地上,旁边有个充满魔气的怪物,就是眼前这个人。 当时这个人竟然还能输送灵力保住黎烟性命,不过他刚想上前斩杀,他就捂着脑袋跑了,如今竟然又出现在这里,刚好把他一并除魔卫道。 楚云湛:“我现今修为受损,你和我一起杀了他。” 黎烟自然不会顾及一个魔物,因为她全家都是被魔族杀死,黎烟点头。 身后的男人瑟瑟发抖地躲在黎烟身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见黎烟推开她和楚云湛一同对她发起进攻,他害怕的在整个屋子里乱窜。 他褐色的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黎烟,他好像认识她。 黎烟黛眉微蹙,眼前的这个怪物没了之前的魔气,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特别是这双眼睛,让她想起了楚子浅。 对啊,楚子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楚云湛说要复活他? 忽然黎烟心头一紧,眼看着楚云湛的剑就要让眼前的怪物男头身分家,她忽然转身用剑指夹住楚云湛剑的剑身。 “楚云湛,他被魔气侵蚀时是红色的眼睛,那是千年前被封印的高级魔族才能种下的。” 楚云湛的剑慢慢放下,他看着害怕地躲在床下的男人。 高级魔族早已经不再现世,若他真的有高级魔族的魔气,他必须找出来源,和其余宗门合力斩杀。 楚云湛施法在他身体里种下禁锢,可保证他魔气不再发,修为不能施展,还能随时杀死,他这才放下心。 黎烟试图把床底下的男人引出来,可能是因为刚刚吓到他了,导致他怎么也不肯出来,她只好作罢。 黎烟拦住想要离开的楚云湛,想要弄清楚她为什么失忆,她记忆以后到现在空出来的时间内到地发生了什么。 楚云湛因救黎烟耗费巨大的修为灵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连黎烟都打不过,不过这一点他自然不可能告诉黎烟。 但后续复活兄长,收集剩下的两魂,少不了黎烟的帮助,便告诉了黎烟。 原来她在大婚前夜,有人盗走了神剑,还把楚子浅杀害,楚云湛需要靠她的血画阵复活楚子浅。 “只要用我的血,就能复活楚子浅是吗?” “是,但只有九天时间,若九天以内还没有找到剩下的魂魄那么兄长就复活无望。” “好,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楚云湛对她笑了,她看不懂他为什么笑,但这是黎烟第一次看见楚云湛笑,好像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只有楚云湛知道,他在笑她未来可悲的命运,上古魂幡阵之所以被封锁,不被众人知晓,便是因为它要的不止是逝者挚爱之血,更是逝者挚爱之命。 在随着兄长的复活,魂魄归位,她会逐渐丧失五感六觉丧失修为,而后每夜承受万箭穿心之痛,最后魂飞魄散。 一旦用血绘制阵法,无论兄长能不能复生,她都是死路一条。 黎烟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她记忆受损,再加上阵法的隐秘,她只当这个阵法只是要她的血,很多的血罢了,丝毫不知道这背后的后果。 她只记得自己为了神剑接近楚子浅,但楚子浅对她是真心的,对她一直以来很好,虽然不知道偷走神剑和杀害楚子浅的凶手是谁,但是出于愧疚,她也会帮助楚云湛复活楚子浅的。 直觉告诉黎烟她流失的记忆很重要,但每当她试图回想丢失的记忆,却都是徒劳无功。 更离奇的是,她发现记忆中的她无情无义,从小早已对感情麻痹,只为复仇而活,利用楚子浅毫不手软,和现在对楚子浅心怀愧疚的她判若两人。 那些记忆实在离谱,就好像不是她的一样,就好像她只是寄宿在这具身体里一样。 黎烟想不通,便也不再纠结,等到日落,床下的怪物男人发现楚云湛真的不回来了,才慢慢从床底下出来,抱着黎烟盖的被子依依不舍。 黎烟端着蜡烛进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的男人,发现男人的脸恢复的很快,之前还是被扒了皮,一片血淋淋,现在很薄的皮肉已经长出来了,不过泛着淡淡的红色魔气,想来是这强大的高级魔气在为男人修复续命。 黎烟从客栈里翻出来一些治疗的药物和白布,以及一身粗布麻衣,上楼用药和白布把男人的脸包扎严丝合缝只露出鼻孔和眼睛,又关上门让男人自己换上衣服。 黎烟进门后准备一把灵火烧了男人的脏旧衣裳,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穿的竟然是婚服。 第4章 记住你是我兄长的未婚妻 黎烟拿起一片布料,再次确认,的确是婚服,还绣着金丝,比一般普通人家结婚的婚服还要奢华。 到底是哪个大宗门可怜的新娘子,新婚丢了新郎。 黎烟还是一把火把婚服烧了,留着带着魔气的衣服,恐引来那个高级魔族。 深夜,黎烟自己一间房,那个被魔族种下魔气的男人则早早被楚云湛带到隔壁房间里五花大绑起来。 待到清晨,黎烟看着委屈巴巴缠满白布的男人,用布满勒痕的手臂抓住她衣袖,指着楚云湛像是在哭诉着他昨晚的恶行。 黎烟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楚云湛自动忽略两人的小动作,不知昨晚从哪里又买来一辆马车。 刚上车,楚云湛就掏出匕首,趁黎烟不备割开黎烟的手腕。 车上缠着白布的男人这一刻忘却了对楚云湛的害怕,对楚云湛呲牙发出危险的警告,可下一秒就被楚云湛用法术封上嘴巴。 黎烟蹙眉,不满地凝视着楚云湛,“下次让我自己动手。” 楚云湛看着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形成魂幡阵,“快准狠才能最大程度减少痛苦。” 黎烟看着阵法指向东南方向后瞬间干枯,她凝聚灵力止血,“即便你来动手会少疼,但是我更希望你放血的时候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楚云湛冷笑:“我兄长生前你从未尊重过他,我何必尊重你。” 兄长自从爱上黎烟后就唯命是从,毫无尊严,在他看来黎烟根本不爱楚子浅,更像是在驯服一条狗罢了。 楚云湛出车门开始驾车驶向第二个魂魄位置。 待到兄长复活,这个女人痛苦死去,他必要好好庆祝一番。 马车里的黎烟自然也回忆起之前的记忆,很久之前楚子浅爱上她后,多次为求她欢喜不顾性命去搜集各种宝物,在她生气时甚至在门外淋了三天雨不吃不喝只为自我惩罚为她消气…… 黎烟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一条条新的或旧的刀疤:罢了,当务之急是现复活楚子浅,等复活了楚子浅,帮他报仇以后,我再去寻回神剑找葵魅报灭门之仇。 马车行驶了一炷香还未到达目的地,黎烟最近几次三番的接近死亡,血都快被放干了,疲惫地靠在马车木墙上闭目养神。 忽然马车一颠,她的头撞向木墙,本以为又要受伤,却不想竟被坐在一旁脸上缠着白布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手护住。 黎烟在感受到头顶宽大的手掌时便睁开眼睛,看见男人因护住她的头而眼睛绽放出欢喜的色彩,她心底升起悲悯。 从昨晚的婚服就能看出眼前的男人从前的身份非富即贵,现今竟因被魔族种下魔气,而痴傻失忆,真是天意弄人。 等复活完楚子浅后,她就帮他寻找家人。 或许是男人方才护着她头从而暴露出的一丝善良打动了黎烟。 黎烟拍了拍男人的头道:“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希望你可以早日恢复记忆能够正常和别人沟通,我暂时叫你小言吧。” 小言眯着眼,一米九的男人开心的像个孩子,在马车里开心地笑出声。 马车外楚云湛听见声音掀开帘子,就看到黎烟放在小言肩膀上的手,他眼神微眯,眸子中闪过一丝危险,小言吓得立马闭嘴。 楚云湛放下帘子,大声对车内的黎烟道:“记住,你是我兄长的未婚妻,离别的成年男人远一点。” “不劳弟弟费心,我自己心里知道分寸。” “谁是你弟弟?你和我兄长还没结婚!” “对啊,还没结婚呢,就更不劳你费心。” 楚云湛不再说话,闷着一口气默默地驾着马车。 若不是她和兄长有关,她勾搭十个,他都不会去管。 下马车后,两人发现第二个魂魄竟然是在山洞里。 山洞洞口很小,又很窄,约一丈高,十指多宽的缝隙,但通过缝隙又能看到洞内别有洞天。 一绺阳光从洞的上方照射进洞,黎烟清晰地看到堆积成山的人类头颅。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掺杂着令人反胃的刺鼻魔气。 就好像是腐烂的肉加上浓郁的血再加上十年未刷过的茅厕和狐臭这四种可怕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黎烟忍不住反胃,“先别进去,布个法术隔开一下味道吧。” “区区臭味,用不着浪费我的灵力。”楚云湛先行一步侧着身子进了山洞。 楚云湛:“呕——” 如果说洞外黎烟问到的臭味是三分,那么进去洞内的楚云湛在这一瞬间闻到的味道是一百分。 楚云湛:“呕——” 楚云湛实在受不了给自己设下了最隔绝味道的结界。 黎烟进去前让小言乖乖在马车上等她,鉴于楚云湛响亮的呕吐声,她给自己设立了双层结界才进了山洞。 “哟!楚宗主怎么设下结界了?不是说区区臭味,不值得浪费灵力吗?” “仔细一看还是最浪费灵力的清新咒呢!” 楚云湛在她记忆中可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再加上一路上楚云湛的所作所为,她早看他不爽。 楚云湛看着黎烟的阴阳怪气,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立刻把她烧成灰。 且等兄长复活,待她魂飞魄散之日,他定要召集全仙门庆祝。 第5章 不当人,当马了 黎烟观察周围,空旷的山洞里,人的头骨堆积如山,但人头的下半身却被挂在头骨上方,血滴在头骨上发出阴森森的黑气。 看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若寻常魔物出现屠村的话直接杀了或者生吃。 可这些村民只是头身分离的放在这一块里,尸体还是完好无损的,并不是寻常魔物作祟。 更像是故意这样摆在这另有所图。 第二个魂魄到底在哪里? 楚云湛一脚把头颅踢开,露出头颅下方的阵法。 因头颅缺少,阵法被破坏,阵法内的冤魂被放出,围绕在尸体上方久久不散。 黎烟:“这是什么古怪阵法?” 楚云湛神色凝重:“这是魔族的聚魂阵,我使用的魂幡阵就是从聚魂阵剥离出来的一部分。” “魂幡阵聚魂魄,复活人需要耗费逝者挚爱之人的血,但聚魂阵则需要在极阴,极阳两个地方各用149个人头在最下层摆出阵法。” “人身挂在阵法上空直至所有尸体流干血液,人魂则被灌输魔气封印在阵法下面,直到所有阵法完成,即便是魂飞魄散之人也能复活。” 黎烟若有所思:“极阴?”忽然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用脚踢开头颅,露出阵法的中心。 阵法中心竟然真的插着一根蓝色透明冰剑。 黎烟颤抖着双手拔出冰剑:“这把剑是我父亲生前新得的法宝,当时我及笄父亲当作生辰礼给了我,却未料当天魔族葵魅带着魔物出现,屠我满门。” “原来魔族竟是为了这一把极冰剑才……就为布下这种天理不容的阵法!” 忽然整个山洞天旋地转,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声音尖利刺耳。 “仙门的人不去躺在仙门吃喝玩乐,竟跑到我这毁我阵法!” 下一秒,楚云湛全身周围发出黑气,消失在原地。 “你的执念最深,当我的养料最合适不过了~” 黎烟想拉住楚云湛却被连着拉近黑雾里。 忽然白光乍现,黎烟捂住眼睛,等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马蹄子。 黎烟站起来发出“咴咴~”的声音。 她竟然成了一匹马! 刚刚那个声音,她最熟悉不过,当年全家被屠,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葵魅做的好事。 葵魅食执念与世人所恶为生,喜把食物送入幻境,放大食物的执念,培养成最极端的恶,最后享用。 现今这个食物估计就是楚云湛。 黎烟站在马槽里,不一会有个小厮牵着她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里。 这个大殿是鸣剑宗的大殿。 但是摆设陈列又有些不一样,看来葵魅的幻境是让楚云湛来到了多年前的鸣剑宗。 黎烟被牵到一群穿着淡蓝色宗服的人群中间。 这些都是多年前鸣剑宗的二十大长老们。 一个白胡子老道摸着胡须对一个背着巨剑的魁梧男人道:“宗主,我一个月前御剑飞行越过无尽海域,到达一片森林。” “一个带着长长的黑帽子金发女人,手里一根棍子,念着咒术,就要杀了这匹马,我见这马浑身雪白,头上的角呈现七彩色,我见实在稀奇便救下了。” “后来我施法沟通才知道,那个黑帽子女人叫女巫,这个马叫独角兽,独角兽的血堪比千年灵芝,有着强大的疗愈效果。” “今我孙女虞露与少宗主定下娃娃亲,特把此兽赠予子浅聊表心意。” 此话一出,在大殿上的男男女女纷纷发出惊叹。 要知道千年紫灵芝可是千金难求的珍贵灵药,如果有一个宗门要是有一颗都是要供起来的程度。 而这只独角兽的血竟然比千年紫灵芝还要珍贵! 可见虞长老对鸣剑宗少主楚子浅的重视程度。 宗主楚萧开怀大笑,唤来年幼的楚子浅要与黎烟结下主仆契约。 这时的楚子浅约十岁左右,气质和长大时一样,还是那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模样。 黎烟被人牵着不能动,眼尖地看见楚子浅身后和楚子浅长的八九分相像的男孩,那就是楚云湛了。 年幼的楚云湛特别瘦小,明明和楚子浅一般年纪却低了一个头的身高,胆小又害怕地躲在楚子浅身后。 黎烟看见楚云湛的眼神便知道他忘记了一切,现在只记得自己是年幼的楚云湛。 葵魅的幻境要吸食放大楚云湛的恶,可据黎烟所知的楚云湛身为宗主之子,又是天才剑修,长大后甚至成为了宗门人人惧怕的宗主。 他从小到大应当是锦衣玉食的,又加上楚云湛不记得她,那她该如何帮助楚云湛化解心中的恶,离开这吃人的幻境? 黎烟发出不满的声音,试图挣脱脖子上的绳索,发出“咴咴~”的马叫声……可也无法撼动捆仙绳半分。 楚萧慈爱地抚摸过楚子浅的脑袋,瞥见他身后的楚云湛,立马沉下脸,“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以后就当没这个弟弟!” 楚子浅挡在楚云湛身前,“父亲,血浓于水,弟弟只不过是想看看独角兽罢了,你如果不愿看见弟弟,那我也不契约独角兽了。” 周围的人群对着楚云湛指指点点,楚萧脸色难看,但契约独角兽才是关键。 子浅修炼奇才,若契约了这独角兽,未来遇见什么危险,可随意召唤出独角兽取血治疗,子浅定会带领整个鸣剑宗走向辉煌,成为修仙界的第一仙门。 黎烟十分抗拒,这主仆契约可是契约在灵魂之中的。 这虽是幻境,可幻境的主人却是葵魅,就算出了幻境她也会成为灭门仇人的奴仆。 黎烟拼命反抗,楚子浅放在黎烟角上的手被撞飞,楚子浅倒退几步,对虞长老和楚萧鞠躬行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父亲,长老,这独角兽不愿与我结契,再加上我修炼天赋不错,未来想必也用不着这等治疗兽。” “不如……就把这独角兽送给弟弟吧!弟弟经常受伤想来更适合。” 楚萧转身怒斥:“胡闹!” “来人!把这独角兽拖下去关到天云镜,我不信制服不了一只妖兽!” 进了天云镜,再傲的妖兽都得求着契约。 第6章 恶心到当场呕吐 “父亲!妖兽有灵性,不可虐杀逼迫!”楚子浅只想着把独角兽交给弟弟,让他有保命的后盾,却万万没想到父亲会下此狠手。 楚云湛虽然害怕楚萧可不忍见无辜者受刑,还是颤抖着求情,:“父亲,我不配契约,我也不会去契约它,独角兽永远是哥哥的,求你别伤害独角兽。” 楚萧在鸣剑宗有着绝对的威严,门外守卫听后立马把黎烟用铁链绑成一团,驾着出了大殿。 楚子浅还想求情却被架着送回房间。 楚云湛也被赶出大殿。 天云境里,地面皆是白冰制成,冷得黎烟瑟瑟发抖。 不过好在没有了铁链束缚可以自由活动。 刚刚在大殿里,如果和楚云湛契约总比葵魅强,可谁能料到楚萧竟然反应那么激烈。 这个当父亲的未免也太过偏心,连让楚云湛试一试都不让,这和她所听闻的楚云湛经历完全不一样。 天云境越来越冷,随着时间的推移,蹄子底下的冰就会冒出一排排一米高的剑刺,以雷电般的速度刺向她的身体,但空气中的白雾又有治疗效果,让她不死。 黎烟浑身已经皆是血窟窿,她试图找到出口,但她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任何除了冰以外的东西。 楚萧既然是逼迫她接受契约,那么就不会让她死。 黎烟躺在冰地上一动不动,刻意控制呼吸微弱,在幻境外的守卫看来黎烟已经停止了呼吸。 门外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守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守卫道:“宗主说了,不能让它死,你去拿药,我去看看它的情况。” 黎烟能感受到,门是从冰地底下升上来的,有个人影蹲在她身边检测她的呼吸。 黎烟猛地睁开眼睛凭借着自己一尺长的七彩角,一角把守卫顶飞,跳进了出口。 待另一个人拿着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妖兽竟然用嘴关上出口,看见他的眼神跟个人一样充满敌意与灵性。 下一秒守卫被黎烟一角顶飞,成功越狱。 自数千年前妖族毕方尊主被神族席玉灭后,后世的妖都幻化不了人形,且灵智停滞不前,还不如一个五岁孩子聪明,可随意被任何种族当作宠物坐骑。 这两个守卫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一只妖兽骗了,这简直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侮辱! 黎烟冲出去后怕身上的血迹暴露行踪,特地在旁边带着点药性的草堆里4滚了一圈,让血不再往下滴。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受伤太过严重,需要立刻治疗。 忽然他好像闻到了什么,好像是灵草的香味。 自从变成独角兽之后,他的嗅觉就格外灵敏。 黎烟顺着灵草的味道走了很久,发现鸣剑宗山门后有一座小山峰,这座小山峰被鸣剑宗大山挡着,见不到什么阳光,黑乎乎一片,就连妖兽都不住在这里。 黎烟忽然记起鸣剑宗的确是有一座小山峰,但不过早就已经被封起来,任何人不能靠近,甚至被楚云湛设下结界。 现今黎烟在这座小山里畅通无阻,甚至连守护阵法都没有碰见一个。 不一会儿,黎烟就看到山顶处的小木屋,木屋破败又简陋,木屋周围种着许多草药,但这些草药都是随处可见的杂草,只不过带着些许治疗的功效。 但她之前明显闻到了灵草的味道,果然她在一群杂草里找到了那株灵草。 或许是冰刺被下过法术,导致他的伤口一直不能愈合,之前处理过的血窟窿又开始往外冒血,黎烟再也忍不住疼痛的折磨不顾干净与否,一口把灵草吞了下去。 忽然事后传来稚嫩的男孩声音,“不要!” 黎烟回过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楚云湛。 楚云湛瘦小的身躯哭的一颤一颤的,她把剩下的灵草根部,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这是我从出生起就养的灵草,我整整养育了30年,它是我能够修炼的希望。” “你把它给吃了,那我怎么办?父亲和大家就永远不会喜欢我了。” 这颗灵草竟然是楚云湛的! 这颗草竟然那么重要,据她所了解的楚云湛,现在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她本以为楚云湛会趁她重伤攻击她,却没想到他直接坐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鸣剑宗未来高高在上的宗主楚云湛吗? 黎烟安慰他:别哭了,过几天我伤好了赔给你。 可是身为妖兽的她说出来的话都是马叫声。 哦,比马叫声稍微好听一点的独角兽声。 不过因为她的叫声十分的有节奏,语言不通,但是感情还是能够领会的。 楚云湛也不哭了,从地上站了起来,“还好你吃了头部,根部还剩着,仙族寿命长,我再重新种个30年它还能长出来。” 不得不说,他的心态是真的可以。 楚云湛看着浑身是血的黎烟道:“我认得你,你被父亲关到了天云境里,你伤得那么重肯定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吧,我这里还有珍藏的灵药,我都给你。” 楚云湛迈着小短腿在小木屋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许多治疗的灵药。 这是黎烟没有想到的结果,不小心吃了他珍贵的灵药,竟然又给了他一盒来吃。 楚云湛依依不舍地看着小木盒:“这是我攒了好久的灵药,但是你得答应我在你伤好之前,你必须得每天陪我。” 幻境持续到楚云湛长大,如果楚云湛平安无事,没有被执念所侵蚀,她们才能顺利出去,这段时间内她本就是要时时刻刻盯着楚云湛的。 黎烟点头,楚云湛欢喜雀跃地把草药递给黎烟然后丢下一句“等我。”就往山下跑去。 她吃过一大堆治疗的灵药以后,她的血全部止住,身上被冰刺刺出的血窟窿也在迅速愈合。 楚云湛从山下蹦蹦跳跳地跑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嫩草放在她面前。 “听说马最喜欢吃草了,这些草都是药阁弟子们花灵石从各门派买的粪便浇灌出来的,长得特别好,就是为了喂给宗门的马兽吃的。” “你也是马,我猜你肯定喜欢吃,不过我不是偷的哦!我是用我存起来的灵石换的。” 楚云湛提到灵石神色萎靡。 他的灵石只够买这一把草了,如果它知道了,会不会嫌弃他? 果然,下一秒正在闻是不是什么草药的黎烟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呕——” 第7章 临死前我不再孤单 果然,他太穷了,他全部的灵石只能够买到这样的草。 据说眼前的马是稀有品种,它肯定吃过更好的草,不喜欢吃他给的草。 黎烟一阵干呕过后只觉得身心俱疲,当马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到了晚上,黎烟蜷缩在床上正准备睡一场美觉,但是却被兴奋的楚云湛吵得睡不着觉。 楚云湛靠在黎烟的身上,无视黎烟的抗拒,几十年来他一直被父亲丢到小山上。 虽然可以随意走动,但是宗门里面的人全都不喜欢和他玩,唯一一次和他玩耍是玩捉迷藏。 游戏的玩法就是把它丢到蛇窟等到所有人都藏好,他才能出去。 可是所有人都不去藏,他就不能出来。 过了很久,直到他被蛇咬得奄奄一息,还好兄长及时赶到才把他救出来。 那个游戏并不好玩。 从那之后他就不怎么出山,只有偶尔兄长想起他这个弟弟来山上找他,有兄长在,他出山才不会被欺负。 在山上的日子非常孤单,没有太阳,偌大的山林中也是灰暗的,连鸟雀都很少,妖兽也没有一只。 宗门各山峰都有守护的结界、法阵、妖兽、守卫、唯独他的小山上什么都没有。 兄长的修炼课很忙,一年来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从记事开始他便在这座小山上,陪伴着他的是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楚云湛把一切都讲给了黎烟,他开心道,“不过我现在有你了。” 黎烟却沉默了,原来他的过去竟是如此。 往日在宗门高高在上的宗主,原来从出生开始并不是天骄之子。 幻境之中的事情都是被困者真实发生的,楚云湛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的父亲和整个宗门竟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黎烟看着他单纯善良清澈的眼睛,后来又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宗主楚云湛呢? 或许这就是解开幻境的关键。 楚云湛看着马儿同情凝重的神色,安慰道:“其实我这样都只是暂时的,父亲和宗门里的人这样对待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天生废柴罢了。” “这个宗门里的人都想成为修仙界的强者,把这个宗门变成修仙界第一大宗门,而我却是宗门里面唯一不能修炼的人,是这个宗门强者里面的耻辱。” “但我听说天生废柴,也可以修炼,但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灵草,我身为仙族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只要我努力,我一定会能够修炼。” “能被父亲和宗门里的人接受,到时候大家都会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我。” 傻瓜,天生废柴的确可以通过大量昂贵灵草修炼,但是却是最低等的天赋,只不过比普通人类力气大点的区别而已。 黎烟见过楚子浅,他的天赋是少有的,是整个宗门寄予厚望的。 即使楚云湛有一天能够修炼了,也不可能和楚子浅一样得到楚萧和宗门人的喜欢。 但这种话太现实了,不适合说给小孩子,等小孩长大了,梦做够了就会明白现实的残酷。 不对,楚云湛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他在故意接近楚子浅的时候,就听闻了,他的天赋有多么惊人。 楚云湛的经历真是越来越让她费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时间会告诉她真相。 黎烟正在熟睡之际,猛地睁开眼睛。 自从不是人以后,他的五感就格外灵敏,她的耳朵控制不住的抖动,他能听到有一大群人正从山下四面八方御剑飞行上山。 能够御剑飞行如此速度的修为起码在仙人境界之上,定是楚萧发现她越狱开始全宗门搜查。 她本以为这座小山极其偏僻隐秘不会那么快被搜到,看来低估了鸣剑宗搜寻查兽的能力。 楚云湛感觉到自己温暖的枕头离去,几十年来他唯一的一次好梦也被惊醒,“别走!”。 黎烟刚出小木屋,准备逃走离开一段时间,就被一群人围住。 人群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面容颇为熟悉,是楚子浅从小定一下娃娃亲的虞露。 当年楚子浅和她退婚,虞露就把所有怨气怪在她身上,要不是楚子浅了解她的性格早有防备,她恐怕在虞露手里死了不下百八十次。 两大长老的独生女,最有权威老长老的独孙女,从小娇生惯养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从小没有人敢教他是非对错,善恶正义。 在虞露的认知里,她的喜乐就是至高的一切,她犯下的所有错不过是她的一种游戏。 这是黎烟见过最坏的人,坏得没有一点心机,坏得格外纯粹,这是一种天真到极致的恶。 “你就是那匹破马?听说你在大殿上冲撞了子浅哥哥,让我想想怎么惩罚你呢?” 虞露天真的咯咯直笑,“你那只七彩斑斓的角挺好看的,不如就让我挖出来做成项链。” 正在虞露犹豫用什么办法才能更好玩的时候,黎烟被楚云湛拉回小木屋。 虞露骄横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楚云湛这个废物竟然敢管她的事情,简直是活腻歪了! 她不喜欢那匹冲撞楚子浅的马,更不喜欢和楚子浅相似外貌却是个废材的楚云湛。 即便搜查的时候宗主再三叮嘱要留下这只马的性命,可她实在不喜欢,反正爷爷和父亲母亲在,宗主不能拿她怎么样。 区区一匹稀有的马和一个废物的命让她不喜欢了,那必须立刻要死。 虞露身为两大长老的后代修炼天赋自然不错,小小年纪便学会了爆破术,抬手间眼前的木屋化为灰烬。 她开心地笑了,“今天的事情,谁敢说出去,这匹马和楚云湛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周围的人自然知道她的手段,这个大小姐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是她不敢做的。 后山的草木丛里,所有人以为化成灰烬的黎烟和楚云湛还活着。 当初整个房子化成灰烬之前,楚云湛打开了床底下的地下通道,随着爆炸声响起,他挡在她身后护着她顺利的逃到了后山。 楚云湛靠在树上,得意道:“曾经有一次我的小木屋被一个妖兽闯进,当时我差一点就死了,后来我花了很久很久在房间里挖了一个地下通道,一旦遇到危险我就能快速逃跑,我是不是很聪明?” 黎烟想告诉他别说话了,血都要流进嘴里了。 你快要死了知不知道? 年幼的楚云湛就像一个小话唠,小嘴叭叭不停,“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没有修为被爆破术伤后肯定活不了。” “虽然很疼,但这比几十年来的孤独与黑暗好受多了,起码临死前我不再孤单。” 第8章 若有人活着便是耻辱,该不该活 黎烟知道人死前话总是很多的。 好像要把后半生来不及说的话,以及一些平常表达不出的心思全部说出来,从此少留点遗憾。 起初黎烟不喜欢楚云湛,为了楚云湛进幻境,变成马,答应留在年幼的他身边都不过是为了她自己能够复活楚子浅,顺利地活着出幻境。 从进入幻境,到上一秒,黎烟一直把他们当作一个人。 可现在,她看着失去所有记忆,回到年幼时候的楚云湛,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这不是一个人,他现在还没有成为未来的他。 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不被所有人爱,被世界抛弃针对,但心灵仍然向着阳光善良而生的孩子。 黎烟用彩色的角轻轻触摸到他流下的血,两人眉心中闪过一道紫色亮光,她也紧跟着昏倒在地。 从此以后两人结主仆契约,他受的一切伤害将会平均分给她一份。 在幻境结束前,她将会倾尽一切生命护他周全。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宫殿床上,寝宫内雕梁画柱,宽阔非常,灵气浓郁。 她身上的伤全都好了,床头上摆着一碗褐色药膏散发出高级灵草的香味。 那是楚云湛一百盒低级灵草都达不到的药效。 楚云湛就躺在她身旁,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这是哪儿?” 黎烟觉得有些熟悉,她好像来过这里。 虽然有些物件和摆设不太一样,但窗户外千年银杏树,让她一下子想起来这是楚子浅的灵秀山,少主大殿通天殿。 这是修仙界最高的山峰之一,灵气浓郁,仙雾缭绕,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据说这是距离神族九天神域最近的地方,也只有鸣剑宗这种大宗门少主才能有此待遇。 看来是楚子浅救了她们。 楚云湛身上的伤好了,又恢复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好奇的星眸不断打量着四周,他从来没有来过楚子浅的山峰,自然不认识自己在哪里。 “这些东西是什么?这是住的地方吗?一张床那么大也太占地方了吧。” “这个墙上是镶嵌着灵石吗?这灵石还是五颜六色的,散发着好闻的味道,摸着暖洋洋的,真好。” 黎烟想告诉他这不是灵石,这是比灵石更贵的紫金石。 紫金石冬暖夏凉,散发的香味助眠安神可提升修为,用这种紫金石满屋镶嵌的房子永远处于恒温温度。 楚云湛推开寝殿的大门,门外整个殿宇之中,没有任何的守卫侍女,大约是楚子浅偷偷藏人,怕被发现都赶了出去。 楚云湛连秋千都不认得,好奇又胆怯的用手触碰,发现秋千竟然还会晃动。 他握着秋千绳子把秋千推得高高飞起,来回摇晃,他高兴又激动得笑了,“这个东西真好玩,能飞那么高。” 黎烟想告诉他秋千不是这样玩的,荡秋千最好的玩法是两个人一个站上去一个推轮流着来,这样既好玩又不孤单。 主殿院子里大门处的结界被打开了。 楚子浅遇见飞行驶过院墙平稳落地。 风吹动他的墨发和一尘不染的青衣,飘逸是仙更甚仙姿。 楚子浅站在楚云湛身旁,眼中含笑,揉了揉楚云湛毛躁干枯的头发,“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经过楚子浅的解释,楚云湛终于明白了这原来是兄长的宫殿。 当初楚子浅跟着一起寻找逃狱的独角兽,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赶到小木屋的时候只见到小木屋一片废墟,还有虞露带着一群人飞速逃离现场的背影。 好在他知道地下密道的存在,找到了两人。 楚云湛问:“原来是兄长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楚子浅解释:“独角兽主动与你签下了主仆契约,你受到的伤害自动会分给它一半,再加上她是治疗型妖兽,这才保住了,你的命。” 楚云湛感动地抱住黎烟,眼睛弯成月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这一天是楚云湛过得最开心的一天,他见识了太多,他人生中没有见到的东西。 他悄悄地告诉她:告诉你我心里一个秘密,我不敢去碰那些昂贵的东西,我总感觉自己不配。 可惜黎烟不能说话,她只能默默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对兄弟。 一个身处光明,不染凡尘,一个身处黑暗,卑微且向往着希望。 待到晚上的时候,楚萧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美好。 楚子浅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父亲责罚关了起来。 楚云湛和黎烟被打断腿按着跪在地下。 殿堂之上,宗主金黄的宝座上楚萧脸色阴沉。 楚萧:“楚云湛!你还记得前日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你不会去契约独角兽,独角兽只会是楚子浅的。” 楚云湛想说话,可楚萧不等楚云湛开口又道:“你一个废物多年来偷偷种灵药妄图修炼也就罢了,真没想到你不光毫无修炼天赋,甚至还满嘴谎言,野心勃勃。” “你兄长多年来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抢走他的妖兽!” “契约无法解除,你们一人一兽性命相连,事已至此,宗门再也不能容你们!” “流放大漠之境,生死听天由命。” 黎烟没想到楚萧这么狠,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毫不手软。 大漠之境,乃是鸣剑宗第一囚牢。 存在于神器无棱镜之中,环境不仅恶劣,其中罪仙,恶兽,任何一个都能要了楚云湛的命。 楚云湛自然也听说过这大漠之境的大名。 他看着眼中毫无犹豫之色的楚萧,楚云湛眼中的胆怯却消失了,他支撑着身体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楚云湛泪流满面地质问高堂上端坐的楚萧:“父亲,我从来没想和哥哥争什么,我契约独角兽是因为我快要死了,独角兽主动和我契约的!” “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的活着,我从未伤害过什么人,为什么我要去送死?” “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孩子,兄长住的是宫殿,穿的是金锣绸缎,呼吸的是增进修为的灵气,饮的是仙露,你却巴不得我立刻去死?” 楚萧怒斥:“天生废柴怎么配和子浅相提并论。” 楚云湛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他不再流泪,眼中不再如过去那般清澈,“好,那我愿意去送死,但我求宗主网开一面,饶了独角兽。” 楚萧自然不同意,如果让世人知道独角兽没有契约鸣剑宗的少主,反而契约了一个废柴,不仅会让世人议论纷纷。 还会让世人知道他有一个废柴儿子,让他和整个宗门丢尽颜面。 楚云湛拖着被打折的腿,在殿下苦苦哀求,祈求他这个血脉相连的父亲可以顾念一次亲情,留他唯一朋友的命。 五年后。 在这五年期间,楚子浅为了救楚云湛不惜以命要挟留住了两人五年性命。 在这五年里,楚云湛和黎漾被关在大牢饱受折磨。 每当楚云湛坚持不住被折磨快要死的时候,黎烟就会用血给楚云湛续命,就这样两人相依为命了五年。 最终楚萧受够了楚子浅以命要挟,直接下令把两人丢到大漠之境。 这年深冬,天上下起了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仙门的人也学起了人族穿着漂亮的冬装。 楚云湛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身上从上到下数不清的彩色补丁。 没有修为护体,寒冷刺骨的风吹透麻衣,他冷得瑟瑟发抖,他顺了顺身旁及腰独角兽,“别怕,到了沙漠之境我会保护你的。” 五年的时间,男孩变成了少年,少年的眼睛变了,从清澈见底的小湖泊,变成了幽深静谧的大海,倒是让黎烟看到了他未来的模样。 身后的守卫不耐烦的一脚把他踹进镜子里,黎烟跟着跳了进去。 第9章 赤身裸体 大漠之境,境如其名,抬头是蓝天烈日考的人都要干了,低头是无尽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是一个囚牢要把人永生囚禁在这里。 晚上又特别冷,冻得楚云湛和黎烟瑟瑟发抖,时不时还能发现一些高等妖兽的尸体和犯下罪过的仙族干尸。 她们两人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了,滴水未尽,能吃的东西,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不过好在,楚云湛有仙族血脉,黎烟又是治疗型妖兽,不至于那么快死。 等到第四天,黎烟见出去无望,从脖子叼出一块嫩黄色石头。 这是楚子浅派人悄悄送给她的,让她在危难之际,咬碎吃下去。 眼看着楚云湛要坚持不下去,黎烟把嫩黄色石头含在嘴里咬碎吃了下去。 虽然是石头很是神奇,轻轻地咬就特别硬,用力咬就特别软,化成一滩水流进她的身体。 第五天她就不能动了,黎烟只感觉到全身上下滚烫,眼睛也睁不开,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 这可把楚云湛吓坏了,他的外形比黎烟第一次看见他时还营养不良,被烈日烤的跟碳一样黑,骨瘦如柴,背着她都硌人,显得头特别大,脸又尖又小。 他的嘴唇如干涸的大地,裂成一条缝又一条缝,背着黎烟从白天走到黑夜。 值得庆幸的是他找到了沙漠之中稀有的绿洲,更幸运的是这片绿洲不小,且带着灵气。 大概是哪位修为高深的修仙者创建的绿洲,可惜灵力很薄弱,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估计这位创建绿洲的修仙者已经凶多吉少了。 楚云湛是只找到了一个树洞,距离树洞门口不远处还有一片干净的灵泉。 黎烟的状态越来越差,一个时辰前,她浑身疼痛难耐,身上每一寸骨头就像被碾碎一样。 最终疼痛达到她的极限她昏死过去。 楚云湛抱着她在灵泉旁仔细清洗她的全身,把她泡在灵泉里吸收一点灵力,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深夜,他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泡在灵泉里,他脱掉衣服用绳子绑着他和黎烟,拴在不远处的树上,这样就不会在熟睡中导致两人溺水。 楚云湛又累又怕,他紧紧抱着黎烟,害怕世界上唯一关心他的生命就这样离他而去。 到了后半夜,黎烟恢复了意识,感觉到一团炙热紧紧抱着她,把她的头紧紧闷在怀里,差点让她窒息。 黎烟抬起纤细的玉指一掌推开眼前的少年,终于从窒息感脱离出来。 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再疼痛,难受,反而神清气爽。 楚云湛被人一掌推开立马惊醒,怀里的独角兽不见了。 巨大的恐慌,侵蚀着他的内心,他慌乱的四处寻找,在黑暗之中摸到了一片光滑。 对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你怎么了?” 在黑暗之中楚云湛耳尖发烫,立马放开少女的肩膀,“你是谁?你有没有看到一匹马,他不是普通的马额头上有一只角。” “有啊!刚刚绳子断了,那匹漂亮的马就沉湖了。” 楚云湛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着绳子,希望把沉湖的独角兽给拉上来。 他顺着绳子他使劲地一扯,眼前的少女猝不及防地被拉到了他怀里。 他立马推开,沉默一言不发。 黎烟游回他身旁,趁他不备摸上他的脸颊,手中一片湿润。 黎烟慌了,继上次偷吃他灵草他哇哇大哭以后,在这五年里,无论各种刑具折磨都不能让他掉泪。 她以为未来不会再看见他哭…… “别哭了,那匹漂亮的独角兽没有死,我就是。” 楚云湛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黎烟牵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紧紧捆绑着用草编织而成的绳子,“这下信了吧?” 在触摸上绳子的那一刻,楚云湛就相信了一切。 楚云湛:“这到底怎么回事?自从千年前妖族被神族所灭以后,后世的妖兽都不能化成人形。” 黎烟:“你还记得临行前,楚子浅挂在我脖子上的石头吗?第五天的时候,我见生死难料便吞了下去,或许是什么神石才让我化形。” 楚云湛解开了黎烟腰部的绳子,此时旭日初升,天地间一抹橙黄色光辉从黎烟身后升起,她美得令人窒息。 楚云湛手中慌乱解的很慢,黎烟化形后是赤身裸体的,只好呆在水里,掩盖住下半身,露出白嫩的肩与湿漉漉的乌发。 楚云湛快步朝着树洞方向走去,他记得树洞旁边有很多草,那些草可以编织成漂亮的草裙。 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的嘴角僵硬住,回过头只见一群约三四十只一丈高,两丈宽的巨型毒蝎子把他团团包围。 泡在灵泉里的黎烟忽然感觉小腹剧痛,她脸色一变。 定是楚云湛出事了! 黎烟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可以遮挡的东西,可惜没有。 随着又是一阵剧痛从心口传来,是胸口被穿透,再不赶过去,她和楚云湛都得死。 第10章 你值得世间的美好 楚云湛被蝎子一击击穿心脏,被巨型蝎子高高举起重重甩落在地。 不行,他不能现在死,她就在不远处,就算死也要把主仆契约解开,不能连累她跟着他一起死。 他嘴中念念有词,虚弱的语句断断续续,他将献祭生命解除契约。 还好黎烟赶到,打断了他的献祭。 蝎子们看到她后,开始躁动不安。 比起干枯瘦弱的人类,眼前这个漂亮的妖兽显然更符合它们的胃口。 楚云湛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虚弱到黎烟根本听不清他在说让她快跑。 传闻千年以前,化形的妖兽,乃是武力值碾压人,魔,鲛的存在。 即便她现在刚刚化形,对付这群低等妖兽足够了。 就让几千年后,现在的世界见识一下真正的妖力。 不同于仙族起源于人,复杂多变,法术分为青、银、粉、蓝、金,五种。 而能够化形的妖兽心性乃是十分纯粹的,化形后的妖力统一是炽热的火红色。 黎烟好似对这种妖力熟悉到了极致。 即便她不用化形人身,用原形依旧可以踏火飞往云端,瞬间凝聚出世间最烈的火焰把毒蝎瞬间烧成灰烬。 风扬起蝎子的骨灰,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蝎子,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 只留下一丝惊恐的妖魄落荒逃蹿。 楚云湛愣住了。 好强! 到了晚上,黎烟给自己编了身草裙,看着树洞草堆上还在昏迷的楚云湛,不禁无奈一笑。 她用妖力划伤自己手腕,放在楚云湛唇边,把血喂给他。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现实中她骗了楚子浅感情,楚子浅死了他天天被楚云湛割腕放血复活楚子浅。 幻境里,她的血是治疗兽的血,一路走来,又是天天放血救他。 幻境里面的伤和死亡是会带到现实中的。 本来现实中她的双手手腕已经伤痕累累,再加上这幻境几年一路割腕放血救人。 如今现实中的她的双臂估计就跟被凌迟过一样。 好在她的血很有用,没过一会儿楚云湛就醒了。 楚云湛并没有看见他惦记的人,心中不安,拖着身躯出了树洞。 就看见皎洁的少女沐浴在月光下,数着天上的星星,如诗如画。 传说妖族化形极美,当初他还不信竟比神女还美,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他不忍打破那幅美好的画,只是坐在灵泉边的石头上,默默地看着她。 夜深,月静,风轻,周围都是草木的清新香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到楚云湛不敢去看她。 他的视线转移到灵泉湖泊上,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自己模样的丑陋与一无是处的不堪。 世间所有的美好,他都不配,也都不属于他。 黎烟自然察觉到了身后的楚云湛,也从湖中倒映中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 她来不及说什么,更察觉到了两道炽热的视线。 黎烟轻笑,“两位在暗地里看够了吗?” 两道黑色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一男一女,右脸上皆印着‘罪’字的烙印,奇丑无比。 女人玩弄着指尖的小蝎子,勾唇阴狠笑着,“我生平最厌恶,长得比我好看的人。” 黎烟:“哦,那大陆的女人岂不是都得罪了你,毕竟像你这么丑的,我实在没见过。” 那个丑男人倒是十分淡定,“蝎女,莫要废话,直接送她去地府,为你的手下陪葬。” “不过,她身后的那个少年记得给我留着,仙族废材最适合做我的炉鼎。” 黎烟冰冷地看向男人。 她四面八方响起悉悉沙沙的声音。 蝎女笑了,黎烟也笑了。 黎烟朝着身后黑暗中的少年身影说道:“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有人爱的,不可自卑自贬,你要相信自己值得拥有世间美好的一切。”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盾牌,若有人伤你,必须从我尸首上踏过去!” 黎烟早已把幻境中的楚云湛和现实中的楚云湛当作两个人去认识。 一路走来,他并未做过伤人的事情,反而一心向善积极阳光,世界却一次次的想要他的命,不该这样对他,世界错了。 一人伤他,她灭一人,一群伤他,她灭一群。 第11章 少年他嗜杀成性 蝎女没想到,眼前明显是治疗型的妖兽,用的妖力竟然是攻击型的烈火。 蝎女擅长远程攻击,在他的操纵下,她的蝎子充满了剧毒。 并且拇指大小的蝎子,从她随身葫芦之中放出,成千上万只蝎子密密麻麻布满一地,又瞬间长成两丈高的巨型毒蝎。 虽然惧怕黎烟的烈火,但胜在数量之多,前赴后继地发起进攻,天上地下东西南北蝎子无处不在。 但凡她稍有不慎被咬上一小口,毒蝎的剧毒,即便是恢复能力极强的神族在世也不可能救得回来。 可惜,她对黎烟的攻击力一无所知。 即便她通过被灼烧而死的蝎子冤魂得知黎烟不好对付,却没想到黎烟不一会儿便把她多年来培养的心血毁之殆尽。 蝎女和她身后的男人脸色不是很好,蝎女满头大汗朝着身后的男人喊道:“枯戎,你别光看着!” 枯戎一点都不慌,他看向不远处躲着的一道身影。 楚云湛自然听到了蝎女的声音。 枯戎……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百年前,这个人原是鸣剑宗大弟子,却因争强好胜修炼魔气,杀死的人数以百计,且手段狠辣,被大宗门合力追捕了几十年才抓捕关押。 楚云湛的手指死死抠着树皮,这一刻他多么想上去帮她。 可是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废物上去,除了送死,让她分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一秒,他就看见枯戎朝着黎烟偷袭,楚云湛下意识上前去挡却被枯戎一把掐住喉咙,“你再动手,我就杀了他!” 楚云湛死死咬着牙:他被骗了!枯戎本意就是想骗他出来,要挟她。 楚云湛不想看见黎烟因自己而被伤害,他想自杀,可是他与黎烟签下了主仆契约,他死了也会连累她。 黎烟不得已停下了攻击,原本这一击可以把蝎女烧成灰,“你放过他,我放你们走。” 枯戎冷笑:“你在乎的人可在我手中,不是你和我们谈条件的时候。” 蝎女擅长远程攻击,近战却渣得不行,黎烟反制蝎女,一只手狠狠掐上蝎女的脖子,“如果你动手,她也会死,我们公平交易。” 枯戎满脸无所谓,“你把它杀死了,我还得谢谢你,往后这整片绿洲的王便有我一个。” 到时候他用这个少年威胁眼前这个妖兽自杀,然后再把少年杀死,没了蝎女这个麻烦货,称霸整个大漠指日可待! 黎烟看着楚云湛被掐得脸色发青,一股怒火从心底开始燃烧。 她救了这么多年,养了这么多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蝎女目光惊恐,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瞬间被黎烟掐断脖子。 黎烟看着枯戎面无表情的脸挑眉,“看来你说的没错,我拿她根本威胁不了你,既然威胁不了,那她也没必要活着了。” 枯戎大笑:“原以为你们两个像外面那群正道人士一样迂腐,倒是出乎我意料。” “我很欣赏你的狠辣,但可惜你却又没那么狠辣。” “你如果还想这个小子活着,去把蝎女的葫芦捡起来,让葫芦里的蝎子咬你一口。” 楚云湛拼命对着黎烟摇头,黎烟引出蝎子对自己毫不留情地让毒蝎子咬。 枯戎一掌拍向楚云湛后背,楚云湛一口血喷洒在地。 楚云湛倒在地上,看着黎烟浑身肤色变青昏倒在地。 枯戎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对着地上的黎烟道:“害死你的不是我,是你的感情,你的愚蠢!” 刚刚那一掌这小子也活不了,蝎女的毒也足够要了她的命。 蝎女那个心无大志的女人,只想安稳享乐,一直不肯和他合作统领大漠,现在死了正好。 他现在就赶回去召集南漠的手下,统领四洲。 楚云湛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黎烟的生命一点点消失,他无能为力。 从小到大他什么事情都是无能为力,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会过去的,他恨透了他的无能。 如果他拥有兄长一半的天赋,一半的能力,如果他变得强大,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黑暗之中传来幽幽女音:“渴望力量吗?渴望变得强大吗?” 楚云湛:“你是谁?” “我是能帮你的神,只要你说我愿意,从此以后你将获得强大的能力。”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想看着他去死吗?” “蝎女的老巢有解药,只要你答应,你就能变强,杀进枯戎和蝎女的老巢拿到解药要为她报仇!” 大漠之中分为四王,枯戎和蝎女是统领南漠绿洲的王,其余北漠绿洲鹰王,西漠绿洲狼王,东漠绿洲蛇王。 整个大漠的罪仙显然没有妖兽更适合这片大漠,进入大漠的罪仙都是最低等充饥的存在。 以至于枯戎修炼魔气的罪仙和蝎女这个养毒蝎的罪仙统领南漠绿洲,早就引起其余绿洲的不满。 在它们得知蝎女死后,兴奋地召集族人朝着南漠绿洲发起进攻。 这群妖兽之王,即便力量强大,但不能化形进化,智商始终有限,不知道这其实是枯戎故意放出的消息。 枯戎现在早就偷走了蝎女的蝎蛊之母,继承蝎女的能力,收服蝎女手下有能力的妖兽,就等着它们来把它们一网打尽,统领大漠所有绿洲。 枯戎统领着南漠妖兽大军,肩上爬着蝎女的蝎母,站在绿洲边界,等候着沙漠尽头那群蠢妖兽送死。 但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第一个敌人,不是那群妖兽之王,而是那个仙族废物。 沙漠的尽头走来一少年,少年身姿挺拔,迎风而立,风吹动他泼墨般的乌发,虽然依旧瘦弱,但周围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铺天盖地的魔气与嗜杀席卷而来,令枯戎不禁心中发寒。 明明早该死的人,竟然还活着,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12章 黑暗藏于深渊,求光永世垂怜 天空中乌压压一片巨型飞鹰盘旋在上空。 一只雄壮的鹰对着旁边比他还大两倍的巨型鹰王用人语沟通,“鹰王,下面打起来了。” “哪个洲的?” “哪个洲都不是,好像是一个充满魔气的罪仙,我们还需要发起进攻吗?” “其它洲的还没出现,我们再等一会儿。” 楚云湛沾染魔气的手干净利落,以雷电般的速度掏进枯戎的胸膛,枯戎瞪大眼睛,看着他身后遍地的尸首。 血流成河,宛如魔神降临般可怖。 这怎么可能…… 楚云湛的薄唇扬起冰冷的弧度,手掌里跳动着的是枯戎的赤色心脏。 触感温热,天地间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他彻底失去理智,把心脏捏成碎块,他抽手扔到身后,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少年一脚踩在枯戎的尸体上,方圆百里,一望无际的妖兽尸首,整个世界都臣服于在他的脚下。 他是力量的主宰,掌握别人生死之仙,这就是强大的感觉! 当一个人从小被世界抛弃,被万人唾弃,受尽折磨凌辱,经历过人生无尽的黑暗。 突然有一天有一束光照了进来,他终于明白温暖是何物。 当体会过光明的感觉,黑暗之中的痛犹如深渊,会让他更加刻骨铭心,痛不欲生。 若有一天命运要夺走那一抹光的时候,他会拼尽全力抓住这一丝光,哪怕遍体鳞伤,哪怕出卖灵魂。 鹰族探子盘旋在尸体大军上空,只见一少年悠然自得像是欣赏风景一样,踩在一个又一个尸体之上,浴血重生。 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脸,神秘莫测的修为包裹着他低沉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漠之境。 “从此我便是大漠之王,胆敢违逆者,这就是下场!” 诡异的黑雾瞬间包围地上的尸体,霎那间,尸体化为黑水,后蒸发为一绺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鹰族探子惊恐鸣叫,落荒而逃。 有探子的不止鹰族一个,狼族和蛇族的探子早就跑回去报信。 原本跋涉千里准备分食南漠绿洲资源的三大霸主犹豫了。 而后听说他一人屠杀一洲,丧心病狂,手段残忍,尸首魂魄都没有留下一毫,都默契地沉默不语,偷偷束手束脚地打道回府,生怕惊动了那个怪物,把它们全灭了。 黎烟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她从树洞草堆上坐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草堆上铺着的竟然是上好的兽皮,匪夷所思。 楚云湛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树洞,血腥味太大,他洗了很久。 当他看见黎烟醒了,眼睛掩饰不住地闪烁着喜悦。 黎烟:“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还活着?” 楚云湛坐在她身边面不改色地说:“大漠里几个绿洲的王对枯戎发起进攻,妄图夺走这片绿洲资源。” “后来闹得两败俱伤,我趁着还有力气,到了枯戎和蝎女的老巢拿了些灵药和蝎毒的解药。” 黎烟不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因为战争整片绿洲的妖兽都纷纷逃走,我路过的时候听到的。” 黎烟:“真是没想到,还好这场战争来得及时,哪怕晚一天,我们都活不下去。” 楚云湛:“是啊,最后没有一个王胜利,都在抢夺之中重伤,逃回自己的地盘休养生息,我们安全了。” 黎烟摇头,“你还是太过单纯,那些王说不定哪天就卷土重来,我们得建造一个房子,设计一些机关,以防后患。” 楚云湛劝她别急,先休息几天,黎烟怕了,不敢懈怠,生怕其余绿洲的王再来,她可不能以一敌挡千军。 楚云湛看着辛苦担忧的黎烟,他垂下眸子,眼中翻涌着杀意。 鹰、狼、蛇是吗? 让她担忧的都不该存在于世界之上。 黎烟和楚云湛一起盖房子,是一间二楼的木屋,还有很高很大的院墙。 院墙内是灵泉,还有两块肥沃的土地,楚云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瓜果蔬菜的种子。 因为有灵泉的存在,黎烟在土地上种植的种子很快就冒了芽。 院墙外是一层层的机关,还有许多逃命用的密道。 黎烟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小烟’,因为现在的时间点,楚云湛已经遇见了她,她就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 这一切盖好已经是五年后了,黎烟有时候觉得楚云湛怪怪的,怀疑是不是葵魅用执念困住了他。 还有三年楚云湛就和现实中年龄一般大,很快两人就能顺利出幻境了,胜利在望,她可一点不敢马虎。 在试探他多次以后,他发现他还是那个阳光开朗,虽然身处黑暗,但仍然心地善良向着阳光的那个男孩,黎烟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为了以防万一,以防哪天楚云湛想不开,突然黑化,让她功亏一篑,她往后的每一天都在引导他向善。 教他善良、教他正义、教他慈悲、教他幸福。 每当教楚云湛的时候,楚云湛就会充满深意地看着她,并淡淡笑着,告诉她,“我明白的。” 黎烟觉得自己讲的楚云湛都懂了,很是欣慰。 两年以后,大漠之中再无狼,蛇两族,皆是被南漠绿洲那个怪物少年一人灭的,没人知道他是仙还是魔。 就连剩下善于逃跑的鹰族这天也被那个少年发现了老巢。 所有妖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楚云湛也从不手软。 一个妖兽都不愿意放过,他必须保证这片大漠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小烟的生物。 但在紧要关头,善于逃跑的鹰族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鹰族少了一只小鹰,逃跑的方向还是小烟所在的南漠绿洲。 恰好黎烟就看见了那只小鹰。 第13章 醋意翻涌 黎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妖兽了。 准确来说,待在大漠的这些年,他没有见过除了楚云湛以外的生命。 黎烟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灰色小鹰,这只小鹰和她巴掌一样大,瞧这倒是挺可爱的,可惜快死了。 黎烟把小鹰捡回家,仔细包扎一番。 还好保住了性命,小鹰现在昏迷过去了,等一会估计就会醒。 闲来没事黎烟坐在屋门前椅子上开始嗑瓜子,她甚至不用做饭,因为每次做饭都会惹得楚云湛生气。 因为楚云湛说过,这一切的家务都不要她沾手,坐等着吃喝玩乐就好了。 三番几次的,黎烟也习惯了楚云湛的贴心。 而且楚云湛收集能力特别强,可以到任何其余的绿洲,带回来各种稀有的东西。 并且还没有人追杀他,次数多了,她也就放心他一个人出去了。 黎烟看着太阳即将落山,楚云湛还没回来,若是往常肯定早早就回来了,还从来没有超过落日后回来的。 正在黎烟内心担忧之际,她在院子门口看见了楚云湛的身影进来。 楚云湛和以前判若两人,从前他因为吃过很多苦,所以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的,看着不怎么好看。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再加上年龄的增长,肤色白里透红,也圆润了不少。 可能因为不同经历和她正向的教导,倒是没有现实中那般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柔感,妥妥一位优雅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楚云湛实则一上午便把鹰族尽数剿灭,因出现漏网之鱼,他在南漠找了一下午。 眼见日落,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只小鹰的下落,心想或许小鹰早就因为重伤,不知死在了哪里,被哪只妖兽吃了。 回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曾对小烟承诺,晚上的时候给做好吃的,他便迅速清洁完身上的血迹赶回家。 黎烟走近楚云湛,“奇怪,怎么有种血腥味。” 楚云湛温柔的神色凝固一瞬, 难道是他没清理干净? 就在他飞速运转大脑,想着怎么交代的时候,黎烟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屋子还躺着一个重伤的妖兽呢。” “仔细一闻这个血腥味掺杂着一丝飞鸟类的妖兽气息,和屋里躺着的那个小鹰气息倒是一模一样。” 黎烟看着楚云湛的笑容有些勉强,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回来怪怪的?” 楚云湛:“我只不过在想既然是妖兽,说不定哪天会伤害我们,不如直接丢出去。” “它才巴掌大,又受了重伤,丢出去肯定没命。 我太久没和除你以外的生物沟通,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妖兽,长得也可爱,长大点还能说话,你就当我养了个宠物。”黎烟自顾自地说着。 想想待在大漠的这些年,两人除了睡觉,吃饭,种植,晒太阳,简直无聊透顶。 她倒是还好,就怕楚云湛正值年少,太过自闭容易影响性格。 现在多了个小鹰,也能陪陪楚云湛,多个朋友玩伴对楚云湛也是好的。 但她却没有观察到,在她说到‘可爱’‘宠物’的时候,楚云湛眼底翻涌着的杀意差点掩饰不住。 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不好吗? 小鹰闻到一股极其香的味道,它睁开圆溜溜的眼睛,扑棱一下翅膀站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床头木碗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珍珠。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白米饭! 它在鹰父山洞里的墙上看见过这个玩意,这就是白米饭! 楚云湛阴沉着脸,端着炒好的酸辣土豆丝推门进来。 刚进门他就看见小鹰用翅膀扒着碗边缘,整个脑袋埋进碗里,使劲舔着空荡荡的碗底。 小鹰:“嗝~” 小鹰一边用翅膀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吧唧着嘴回味无穷。 砰! 楚云湛把菜放到桌子上,“吃饱了?那我该吃你了。” 小鹰听到熟悉的声音惊恐回头,“啊啊啊啊!” 就是眼前这个罪仙杀死了鹰父,屠尽了整个鹰族! 小鹰想跳起来飞走,可惜因为吃得太多根本飞不起来,反而跟毛球一样滚到地上,两只翅膀捂着撞疼的脑袋,眼泪像不值钱的珠子一样哗哗往下掉。 楚云湛满意地看着小鹰的惨状。 这副蠢样也只配做个宠物了。 不,它怎么能配给小烟做宠物?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楚云湛瞪着小鹰,威胁道:“记住我们刚刚才认识,若你暴露半分,我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黎烟本来在外面院子里吃饭,听到屋里传来尖叫,立马放下碗筷进来。 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眼前是一幅多么美好有爱的画面啊。 小鹰颤抖着坐在床上,楚云湛满眼关怀,甚至夹起盘子里的土豆丝亲自喂(塞)到小鹰的嘴里。 楚云湛轻柔地安抚小鹰后背的羽毛,“多吃点,别害怕了,以后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了。” 小鹰声音带着稚嫩的男童音色,“谢、谢、谢你……我真开心,我一点都不怕了。” 小鹰怕死,拼命配合楚云湛,甚至装作开心的模样,“哈——哈——哈——”。 黎烟甚是欣慰,“没想到小鹰这么小就能说人语了,天赋不错!” 不过就是笑得太难听了。 黎烟丢下一句话:“以后你们俩好好相处。”就转身继续回去吃饭。 果然把小鹰留下是对的,楚云湛现在已经越来越善良了。 根本不用害怕被执念侵蚀。 房间内,两双眼睛紧紧盯着黎烟彻底离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鹰捶打着喉咙,“嗝——”才把楚云湛硬塞进去的土豆丝咽下去。 楚云湛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刚刚进来的女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伤害她,要唯命是从。 在我不在的时候要伺候好她,如果让我发现她因为你不开心,我会杀了你。” “第二,忘掉你过去的一切,和关于我的一切,老老实实在她面前和我演对友爱的朋友,如果你露馅,我还是会杀了你。” “同意点头。” 小鹰立马用力点头,点得跟捣蒜一样快速用力。 楚云湛留给小鹰一记凶狠的眼神,把剩下的酸辣土豆丝端走。 小鹰低着头,黑色的眼球依依不舍地瞄着土豆丝,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个月后。 楚云湛推开门,看见谈笑风生的黎烟和小鹰,身后紧紧握着的安神木被他捏碎。 黎烟见楚云湛回来,迎了过来,“安神木找到了吗?” 楚云湛把手里的安神木揉成碎末,“没有。” 黎烟颇为苦恼,“可怜小鹰了,每晚都被噩梦惊醒。” 她记忆中,曾体会过全族至亲被灭的感觉,对于小鹰的经历,她深感同情,感同身受。 楚云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找安神木是为了小鹰?” “是啊,它那么小,全族至亲被灭想必给他造成不小的阴影,连睡个好觉都不行。” 第14章 撞破伪装 楚云湛语气冷淡:“嗯。” 黎烟看着楚云湛的背影,总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 估计是她想错了,楚云湛在她的教导之下,既善良又大度,还体贴,会关爱弱小。 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计较! 月色皎洁,梦幻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子里,黎烟在大门上又刻下一道刀痕。 马上了,马上就到出幻境的时间了。 她本应该开心,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难过。 虽然这是个幻境, 可幻境里面的所有生物,都会喜怒哀乐,有着自己酸甜苦辣的人生故事。 让她觉得幻境里面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这就像另一个平行时空,他们都真实存在发生着。 黎烟每当想起,以再也见不到现在这个楚云湛,她的心里就难免低落。 相依为命多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她却并没有放弃或者有一丁点儿不想离开的心思。 她的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她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完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难道是那些她丢失的记忆吗? 黎烟察觉到厨房方向传来异动,凝聚妖力慢慢靠近。 小鹰肚子被撑得圆滚滚地趴在餐桌上,面前盘子里面的拌黄瓜早已被它装进了肚子里。 忽然一股危险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小鹰惊恐回头,但看见是黎烟后眼中的惧意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楚云湛推开了房门,他从二楼眺望,幽深的眸子看着院子中的小烟和小鹰。 小鹰吃完黎烟给的药丸,撑疼的肚子才慢慢转好。 黎烟:“一盘拍黄瓜而已,不用偷偷吃。” 小鹰气鼓鼓地道:“拍黄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那是因为你只吃过土豆黄瓜这些所以才觉得这些好吃。” “在外面的世界还有桃花酥,鲜花饼,肉包子,云吞……” 小鹰直吞口水,“我从出生起就在大漠,真的好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惜整个大漠是个囚牢,如果想出去只能去跳勿忘涯。” “不过崖下有巨兽守卫,巨兽太恐怖了,我不敢。” 小鹰知道自己贪吃又胆小怕死估计没有希望了,不过如果是楚云湛那个怪物说不定可以出去。 小鹰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小烟姐姐,如果你以后有一天能出去了,一定要带我。” 黎烟知道幻境马上结束了,没有以后了,但还是笑着说:“好,如果有机会出去,带上你。” 小鹰因她这句善意的谎言而高兴不已,拍打着翅膀飞上天,“我出去一定要吃遍天下美食!”却因在天空盘旋瞧见了凝视着小烟姐姐的楚云湛。 小鹰翅膀一抖,从空中摔落在地上:楚云湛的眼神太恐怖了。 小鹰又一次想起噩梦中楚云湛残忍无情地把它族人赶尽杀绝。 小鹰脑子简单且对楚云湛有着阴影,不太明白占有欲和不怀好意的区别,只觉得楚云湛要伤害小烟姐姐。 即便是鸟,它也要知恩图报! 黎烟刚回房间就被楚云湛堵在门后。 楚云湛红着眼声音暗哑:“小烟,把那只鸟扔了。” 楚云湛长大了,一米九几的身高把黎烟紧紧护在怀里,黎烟挣扎几下却没能从楚云湛怀里挣开。 失算了,她只记得教他善良正直,却忽略教楚云湛男女之别。 黎烟:“你不是和小鹰相处得不错吗?” 楚云湛:“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和它相处,我的心就好难受。” 楚云湛:“小烟,我感觉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只想你对我一个人笑。” 楚云湛紧紧地抱住怀中娇小的少女,在她看不见的眼睛里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小烟,我只有你。” 黎烟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楚云湛的后背,安抚道:“乖,就算有十个小鹰,也无法取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肯定也不想小鹰出去送死对吗?” 楚云湛紧紧闭住双眸:“是,我知道了。” 凌晨,黎烟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觉。 她感觉楚云湛怪怪的。 他真的……和她认知里的那个楚云湛是一样的吗? 大早上,吃过饭。 楚云湛告诉黎烟,外围陷阱被一群不知名的一群罪仙破坏,它要出去看看情况,修补陷阱。 楚云湛走后,小鹰支支吾吾说想去附近看看风景,黎烟点头。 小鹰翱翔于天,冲着楚云湛方向飞去。 果然看到了楚云湛在和一群陌生的家伙打架,它飞速返回。 这一刻的楚云湛和平常判若两人,被魔气污染多年,只要动了不好的念想,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念。 更何况眼前的不是一群罪仙,而是一群鸣剑宗的五个关门弟子。 楚云湛把五人心脏掏出,硬生生折磨而死。 被魔气控制的他这瞬间只觉得痛快。 都是一群自找死路的废物! 楚云湛掏出怀中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鲜血,眼中的魔气逐渐消散,隐藏于体内深处。 恢复清醒的楚云湛看着一地的死人毫无波澜,一个响指尸体被黑雾侵蚀成黑水,一切的操作行云流水,他已经习以为常。 楚云湛转身就瞧见森林深处的黎烟,他瞳孔放大,这一瞬间他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黎烟从楚云湛掏心的时候就已经来了,眼前血腥的一幕幕她都没有错过。 第15章 血战勿忘崖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魔气侵蚀的? 她竟完全没有发现。 强烈被欺骗的怒气袭来,往日那个善良正直少年形象彻底破碎。 她像一个笑话一样,被楚云湛欺骗那么久。 楚云湛走近一步,黎烟立马后退,“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黎烟眼中的距离感仿佛一把刀捅进楚云湛心脏,这种伤没有伤口,却是最致命最痛苦。 他就像一块石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黎烟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尽头。 楚云湛忽然抬起头,瞥见小鹰落荒而逃的残影。 他早该杀了它。 黎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心心念念地盼着幻境结束,却没想到楚云湛早已被魔气侵蚀。 再过半月便就是她和楚云湛的死期。 她来不及思索,只闻一声凄惨鸟鸣。 黎烟脸色苍白,忽然想到了什么,“小鹰!”。 楚云湛立马封住小鹰的喙,可依旧是晚一步,声音必定是传到小烟的耳朵里。 他死死掐着小鹰的脖子,手却被一道烈火灼烧。 楚云湛甩开小鹰,小鹰在地上痛苦扭曲,不知道它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直接昏死过去。 楚云湛手腕即便有魔气护体,可也被烧得通红,灼伤感还在持续,他看着黎烟失望的眼神,他窒息般难受。 黎烟没有施舍楚云湛半分眼神,直接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鹰离开。 小鹰情况不妙,在空中逃窜的时候被戳穿双翼,又被楚云湛快掐断脖子。 好在她竭尽全力赶到才保住小鹰一口气。 黎烟背上背篓北漠的绿洲有草药可以救小鹰,黎烟刚出门就撞见了回家的楚云湛。 楚云湛开口道:“小烟,我没办法,起初我只想我们活下去。” 黎烟早在出发前就从小鹰口中听闻了楚云湛犯下的种种恶行,当时她不信,直到小鹰带她见证了事实。 黎烟道:“楚云湛,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无奈,我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魔气侵蚀。” 楚云湛:“那我们可以回到从前吗?” 黎烟:“可那么多生命全死了,几乎整个大漠之境的生命都全死光了,我如果和你回到从前,我只会厌恶善恶不分的我。” “楚云湛,我没有办法面对你,过了今天,我们以后各自占据一漠绿洲生活吧。” 楚云湛抓住黎烟手腕,“小烟,让我去采药吧,最近大漠出现了许多鸣剑宗弟子,大量撒毒,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放心,采完药我会离开,不会再让你看见我。” “再说,你放心让我和小鹰单独相处吗?” 黎烟看着楚云湛的眼睛妥协,“切勿乱杀无辜。” “好。” 直到深夜,黎烟都没有等到楚云湛回来,迫于无奈,只好用自己的血一直喂给小鹰续命。 正当小鹰悠悠醒来,院子外的机关全部被触发,一群鸣剑宗的弟子闯入。 黎烟因失血过多短暂丧失修为,只得抱着小鹰藏到地底下,等候这群人离去。 可这群人却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不过一会有人翻到了一件衣服,一道熟悉的女音传来:“大家快看,这就是那个废物被关到大漠之境时穿的衣服,他肯定还活着!” “打开天毒,我不信找不到他!” “是,虞露仙子。” 随着一阵脚步声离去,黎烟的心也跟着乱了。 鸣剑宗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连虞露都来了? 不用想找楚云湛都不是什么好事。 小鹰拍着黎烟紧紧握着的手,“小烟姐姐,你是在担心楚云湛吗?” 黎烟沉默。 即便楚云湛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可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出于私心她希望楚云湛平平安安。 黎烟:“我得去找他。” 小鹰问:“为什么?我以为你被楚云湛伪装的模样骗了才相信他的,可现在你已经知道他是大坏蛋了,你为什么还要担心他?” “说不定楚云湛现在真面目被揭穿,会恼羞成怒伤害你。” 黎烟笑了,“楚云湛是不会伤害我的,小鹰,你乖乖在这待着等我回来。” 黎烟赶到药草的森林里,一股巨大的腥臭味传来,她浑身立马酸软。 黎烟捂住口鼻,靠在大树上慢慢滑落。 只见前方一株草药被掩盖在草丛里,长大后的虞露一脚踩烂,把中了天毒的楚云湛从地上拖起,“废物,虞家至宝天毒和焚天蛊的味道如何啊?” “真的很开心,你竟然能够在这种地方活下去,真是老天有眼,又赐给子浅哥哥一条命。” 楚云湛呼吸微弱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你要干什么?” 虞露好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脸色分外难看,“一个马上要死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黎烟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想要上前,可忽然瞅见黑暗处的楚萧和虞长老。 为了抓楚云湛为楚子浅续命,鸣宗里的两大强者都来了。 如果只有虞露,她依旧可以一战,险胜离开,可若是再加上楚萧和虞长老,她上前只能送死。 楚云湛仿佛感应到她,唇型悄无声息地对她暗示:快走。 只见楚萧用冰剑在天际划出一道裂缝,一群人压着楚云湛出了幻境。 黎烟因待的时间太长,空气中的味道不免又吸入肺腑,一阵头晕目眩,她昏倒在地。 小鹰不放心黎烟一个人找楚云湛一直悄悄地跟着,看到黎烟昏倒,立马从树杈上飞下去。 小鹰成长迅速,比刚被黎烟救的时候大了不少,刚好可以拖着黎烟飞回到院子里。 黎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上的毒性已经退散。 黎烟收拾房间里各种药,打包成包袱。 小鹰拍打着翅膀站在门口,“小烟姐姐,你这是要去勿忘崖?” “是。”黎烟去意已决。 她本来想着小鹰会拦着她,却没想到小鹰点点头,“既然这是小烟姐姐的选择,那我尊重,我知道勿忘崖在哪里,我带你去吧。” 黎烟不解问道:“小鹰,楚云湛是你的灭族仇人,而我要去救她,你确定吗?” 小鹰坚定地看着黎烟,“灭我全族的是楚云湛,不是小烟姐姐,小烟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帮的是对我体贴照顾,善良温柔的救命恩人。” 第16章 从不愿争端,但他是我的底线 勿忘崖存在于西漠边缘,崖高数以百丈,沙尘暴不时席卷而来,就算是修为高强的攀爬妖兽都不一定可以爬上去。 小鹰顶着巨风,逆风飞翔,直到把黎烟带到崖边,轻轻放下。 黎烟这才发现小鹰因飓风中的沙尘浑身上下一片狼藉。 “小鹰,你是回家在绿洲生活,还是等着,若我战胜巨兽跟我一起出去?” 黎烟还记得小鹰想出去看看,但她闯巨兽心中没底,不知道结果如何,在这等着或许危险。 小鹰抖动浑身上下的沙子,“小烟姐姐,你安心去闯,你不用担心我,等一会你下去,我就回家。” 黎烟担忧少了,就怕巨兽迁怒,小鹰被连累,如果回家,家里的那些机关修复一下,再加上这些天她传授的知识,一辈子在大漠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小鹰看着黎烟转身跳下勿忘崖,它眼神坚定。 大漠没有亲人,现在也没了小烟姐姐,根本不值得他留恋。 巨兽顾名思义,庞大的妖兽,这些妖兽可不是什么仙门训练出来的好东西。 这些都是以往宗门之人在外抓捕的被魔气侵蚀的妖兽。 这种妖兽有另一个名字魔兽,魔兽没有丝毫意识,并且全身变异,体型放大数倍,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不吃不喝只懂得攻击。 数以万计的魔兽被放在勿忘崖下,黎烟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只得暂时扣住悬崖墙壁,就算是微弱的声音,也瞬间引起崖下魔兽疯狂。 黎烟仔细查看出口,发现大漠之境的出口竟然是在对面尽头的山上。 黎烟化形为独角兽,施法踏火而去,魔兽对声音分外敏锐,在树上睡觉的魔鸟睁开血红的眼睛,朝着黎烟袭击。 下一秒魔鸟被一只大鹰撞开。 黎烟回头,“小鹰!你不是说好的要回家吗?” 小鹰护卫在黎烟身侧,警戒地观察周围,“小烟姐姐,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带我一起出去吧。” 现在就算赶小鹰离开恐怕也不行了。 因为魔鸟的坠落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崖底庞大的紫色蝙蝠。 一道特殊的叫声,散播在整个地面空中,对面山顶传出巨响,成千上万巨型蝙蝠源源不断朝着黎烟和小鹰攻击。 往日胆小怕事的小鹰却冲在最前面,为黎烟杀出一条血路。 黎烟自顾不暇,被蝙蝠魔兽团团包围,根本看不见小鹰的情况。 黎烟敢保证,即便是鸣剑宗所有长老要闯出去也要被扒层皮。 黎烟体力不支从空中摇摇欲坠,底下的魔兽早已躁动不安,聚集在她底下但凡她落下去就会被撕成碎片。 巨型蝙蝠闻到黎烟血液中的治疗妖气后开始抓狂,不要命地涌向黎烟。 最后一丝火熄灭,黎烟闭上眼睛,迎接死亡。 疼痛没有袭来,小鹰卓越的飞行能力冲破了蝙蝠包围圈,把她紧紧护在怀里,任凭蝙蝠咬断它的翅膀,吞咽它的血肉。 最终小鹰护着黎烟坠落到山顶,山顶处放着一面镜子,穿过镜子就是出口。 黎烟连忙搀扶起断翅的小鹰,抱着往镜子处狂奔,身后的蝙蝠和地上的魔兽奔来。 小鹰睁开眼睛,放佛想要永远记住黎烟的模样,“小烟姐姐,记得给我烧好吃的。” “别胡说!马上你就要出大漠,吃遍全世界美食。” 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离开,可那些魔兽已经到了。 小鹰挣脱黎烟怀抱,把黎烟推到镜子里,他用身躯挡住镜子,很快被魔兽撕扯吞咽下腹,仅剩下一具骨头架子散落在镜子前。 镜前是鸣剑宗仙山,风景秀丽,灵气充沛,还有着大漠没有的灵果。 镜子后是血海,是遍地的鲜血,是狂躁的魔兽,和一具即将踏出去的鸟兽尸骨。 小烟姐姐,没有吃遍天下美食的小鹰也很幸福。 黎烟拍打着镜子,凄厉地哭喊:“小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鹰被吞食成一片枯骨。 镜子只出不进,她绝望地呐喊。 小鹰,就差一步你就能看见外面的世界。 鸣剑宗大殿钟声响起。 黎烟记得这个钟声,当要公开处死长老,或者宗主之子级别的修仙者,才会敲响这个钟。 长老手握大权,楚子浅深得宗主宠爱,公开处死的除了被抓走的楚云湛外,别无他人。 黎烟拼命地克制住悲伤,擦干眼泪,保持理智,朝着行刑台飞去。 紧随其后的是一抹蓝色光团,一击把黎烟打落在树林里。 虞露得意地勾起唇角,“我就知道,楚云湛那个废物能够活着肯定有你的功劳,果不其然,你竟然为救他闯出大漠,真是主仆情深啊。” 黎烟抹掉自己唇上鲜血,面色冷厉,语气不善:“虞露,别拦我,你会后悔的。” 她从不愿伤害别人,可楚云湛是她的底线。 虞露是独自拦截黎烟的,她有着极强的自信,她是天才,是宗门里没有一个人打得过她的存在,从来没有吃一点苦的她嚣张至极。 “下贱的妖兽,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想救楚云湛是吗?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带你去见他,想想他在临死前看到你血淋淋的皮毛,他的眼神肯定特别绝望伤心,真是期待。” 黎烟森冷的目光中含着一丝怜悯,眼底深处一片肃杀清寒。 “你错了,我不是在命令你,而是我最后一丝善意的警告。” 第17章 番外·小鹰篇 我破壳出生的那天是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鹰父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一窝蛋,我只救出这一颗,没想到竟是最瘦弱的那个。” 身旁的鹰族守卫禀报,“鹰后死了,鹰王,族中无母鹰生子,该如何养活这小鹰。” “任由他自生自灭吧,在这片大漠,瘦弱的雄鹰不配活着。” 我呜咽地委屈哭泣,鹰父好像不喜欢我。 往后的日子里,我渴了喝脏水,饿了吃路边的草,总算是活到长出了毛发。 我的毛发不好看,又枯燥又暗黄,族人也不喜欢我,经常打骂戏弄我。 我有一次生气偷偷用火把他们羽毛烧了,我害怕地躲进鹰父的山洞里。 鹰父把它们全部赶走,给了我一个果子。 这是我第一次吃到除了草以外的食物,我感动地哭了。 鹰父冷着脸,“记住,大漠里的雄鹰不能哭泣。” 我以为鹰父接受我了,可是鹰父赶我出去,他说“我是不会帮你的,除非你自己打败所有勇士,站在我身旁。” 出去就是被打死,我死死地扒住墙壁,看见墙壁上一粒粒白色的东西,旁边还用鹰语标注‘白米饭’。 我哈喇子流到地下,据说鹰父从前在外面的世界上闯荡过,肯定吃过。 鹰父不理会我的询问,直接把我扔出洞,让守卫把我丢在绿洲最外围的小树洞里。 那一晚直到天亮,我都在回味果子的香甜,直到听到族人的惨叫声。 我从树洞里悄悄探出头,我发现我的族人全被一个身上黑气的罪仙杀死。 我害怕极了,拍打着翅膀准备逃跑,却被那个罪仙发现。 还好我从小逃跑有经验,飞法刁钻,我拖着重伤失去意识。 醒来我吃到了白米饭,还遇到那那个恐怖的罪仙,我帮他演戏,他饶我一命。 那天我还见到了我的救命恩人,小烟姐姐。 她是我见过最美最善良的妖兽,不仅教会我很多道理和知识,还知道我做噩梦,会不远万里去给我带回安神木,梦魇再无入梦。 从此以后,我走上了我的鹰生巅峰,各种好吃的美味食物,辣萝卜,炖土豆,拍黄瓜…… 当然拍黄瓜永远是我的最爱,那天家里做了拍黄瓜,饭后还剩了些,我全部偷吃了,撑得我肚子疼。 小烟姐姐发现了我偷吃竟然还没有怪我,还给我药丸,治好我撑得疼的肚子。 她还告诉我,在大漠之外的那个世界里还有很多好吃的,还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出去了,会带上我。 我好幸福,能遇见小烟姐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开心地飞上天,在天空中翱翔,直到看到那个邪恶的罪仙不怀好意地盯着小烟姐姐。 这个世界上小烟姐姐是对我最好的,我不能让楚云湛伤害小烟姐姐。 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找准时机和小烟姐姐讲述了一切,并带小烟姐姐亲眼见证了那个魔头的真面目。 小烟姐姐果然不能接受。 说实话,我看着自己被楚云湛拦住,我的心里还是很害怕。 但是我没有后悔,小烟姐姐是我鹰生最喜欢的兽。 当我再次醒来,是小烟姐姐割血救我。 再后来她要去救楚云湛,哪怕她知道楚云湛是个坏蛋。 我看着小烟姐姐眼中的担忧与坚定忽然想起她曾经和我讲过‘尊重’两字。 我没有忘记,所以我尊重她的选择,无论小烟姐姐去做什么,我永远会跟随着小烟姐姐,陪着她,支持她。 到了勿忘崖,我怕她担心,骗她说我待会就回去。 我没有打算回去,大漠里没有了亲人,以后也没了小烟姐姐,我不想回去孤零零的一个鹰。 我听见勿忘崖底巨兽的怒哮怕极了,我鹰父说我天生胆小瘦弱只能永远被人保护,不配活在大漠做大漠的雄鹰。 我也一直那么认为,直到巨兽袭击小烟姐姐,我才明白我不是。 我发现我的飞行术比兽还要好,我还发现我的体型虽然瘦弱但抓力强度竟是鹰族数一数二的。 鹰父错了,鹰族的人都错了,它们对瘦弱胆小的雄鹰产生偏见,认为只要是瘦弱胆小的雄鹰就一定飞不过强壮的,打不过强壮的雄鹰,所以不给我一口食物。 然而这种偏见不仅所有人都信了,就连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忽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全世界都说你不对,那你也不一定是错的。 我冲出包围救下重伤的小烟姐姐,用血躯紧紧地护着她。 我从未如此勇敢过,即便我翅膀被咬断,羽毛被拔光,被蝙蝠啃咬着身体,我依旧不曾后悔。 最后一步,巨兽追来,我不能走路被小烟姐姐抱在怀里,我从她身后看见蝙蝠和巨兽蜂拥而至,根本来不及逃。 那一刻我只想让小烟姐姐活,我挥动残缺的翅膀挣脱把小烟姐姐推出去。 我听族人说过这面镜子,触发出口一息之内无论是谁都能出去,我紧紧地抱着出口的镜子,生怕巨兽冲出出口。 我看见小烟姐姐在哭着拍打镜子,好像在说‘就差一步’,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世界上最好的小烟姐姐,别哭,外面的世界我看见了。 另一个世界的天很蓝,没有沙尘暴,没有巨兽,那是比大漠绿洲灵气更充沛的地方,我很喜欢。 第18章 云湛,我死后无须为我报仇 楚云湛被捆绑在天云柱上,鸣剑宗的所有人都赶来看他这个废物被当场杀死。 所有人都以为,杀楚云湛是因为他偷了宗主的极品灵药。 其实这只是宗门高层杀死楚云湛的理由罢了。 楚萧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年他觉得楚云湛的存在是耻辱,故而把楚云湛关到大漠之境送死的事情,对外隐瞒了起来。 现如今,他才能随便找个理由杀楚云湛救子浅。 楚云湛死了,他就永远可以摆脱他人生中的污点‘有一个废物儿子’这件事情。 天色渐渐灰暗,天边一抹夕阳照耀出绝美的晚霞,橙得发红,美得如诗如画。 “宗主,时间到了,现在是炼制魂魄最好的时间。” 楚萧一声令下,楚云湛被数百根一米银白色冰柱钉在墙上。 底下的弟子纷纷大快人心。 “鸣剑宗身为仙门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他的存在就是耻辱,要不是前些年找不到他,我也得把他处理了,省得给我们丢脸。” “呸!还敢偷宗主的灵药,难不成真觉得自己是宗主的儿子了吗?” “我们鸣剑宗的少宗主只认天才楚子浅,杀了他!” “杀了他!” 其实有些人并不恨楚云湛,但因宗主极为厌恶他,底下的人自然见风使舵,盼着楚云湛去死。 天上一道火焰划过,一声清脆的女音从最高的屋檐上传来,“我看谁敢杀他!” 黎烟着一身红衣,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是血染成的红色。 黎烟把手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虞露放下,一脚踢到虞露腿弯,直接让虞露跪下。 虞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哭着叫屋檐底下的爷爷救她。 底下的虞长老心急如焚,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鳖孙,竟敢在鸣剑宗放肆,快把虞露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轻风吹起黎烟衣裙,她脸上毫无惧意,“老头,你敢靠近一步,我就把她杀了。” “我只有一个目的,放了楚云湛;不然别怪我划伤她的脸,让她魂飞魄散。” 虞露吓得一机灵,浑身颤抖,她第一体会到死亡和恐惧的感觉。 从小到大只有他想着发折磨别人的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敢这样对她。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去招惹她! 虞露的父母也是鸣剑宗的长老,原是在主殿处理事物,听到虞露遇险立马赶过来。 楚萧看着三位长老哀求的眼神,他不得已下令把楚云湛放下。 直到黎烟走出鸣剑宗很远,双方才交换人质。 下一秒,背着楚云湛的黎烟就被人团团围住,鸣剑宗上万号弟子,防住长老和宗主追杀,却防不住其余弟子围剿。 楚云湛趴在黎烟背上眼眶发红,“为什么要来救我,你走啊。”楚云湛情绪激动,加上深受重伤,他感觉他虽然是坐着的但是却天旋地转。 黎烟把昏倒的楚云湛轻放靠在一旁树上,她从大漠之境逃出又顶着重伤与虞露大战,走路都有些不稳。 一共二十名鸣剑宗内门弟子,他们化为虚影飞快穿梭围绕在黎烟四面八方,形成杀阵。 刹那间,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山林,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在一招之间定下胜负。 二十位鸣剑宗高手尸体死于黎烟一招之内。 那一招是黎烟耗空妖力得来的,对于妖兽而言,妖力没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黎烟拖着沉重的身躯,背起楚云湛,一步步朝着远方走去。 每走一步都是大堆的血迹,有楚云湛的但更多的是黎烟的,两人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身体消失在天际尽头。 黎烟带着楚云湛走到了荒凉的山谷,山谷有风,有树,还有鸟叫,没有无尽的杀戮与不公。 黎烟把血喂给楚云湛,昏倒的楚云湛睁开了星眸,他环顾四周,“这里是萧风宗附近的山谷,待在这不安全,等我休息一下,背你一起走。” 黎烟虚弱地扯出一抹微笑,“云湛,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我只能送你到这。” 她浑身的刀伤,剑伤,妖兽的撕咬,鸟兽的啄伤,一道道鲜红的伤口遍布全身,加上黎烟的一抹温和的微笑,凄美又具有破碎感。 楚云湛心中慌乱,他感觉一阵风都能把黎烟吹碎,消散于天地之间。 楚云湛看着黎烟的身体一寸寸被她自己的烈火吞噬,楚云湛爬起来拼命地试图拍灭她身上的火焰。 “我耗尽了妖力,没用的。” 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 楚云湛紧紧抱着黎烟,第一次如此撕心裂肺地祈求哭喊,“小烟,别离开,该死的人是我,我不该从世上出生,不该活着,我小时候是一无是处的废物,长大后还造下沉重杀孽,该死的人是我!” 黎烟抬起手颤抖着擦掉他脸颊上的泪水。 “云湛,我死以后无须为我复仇; 我希望你可以像我们初遇那般,即便身处深渊却向阳而生,做个快乐平凡的普通人; 云湛,去看看这个世界吧,看看除了大漠和鸣剑宗以外的地方; 你的人生不该沉溺于过去,以后要一直往前看好吗?” 黎烟知道,楚云湛被执念和魔气侵蚀,葵魅得逞了,她这次死,便是真的死。 幻境所剩的日子不多,楚云湛这一生太苦。 她发自肺腑的希望;眼前的少年可以抛除一切束缚与悲伤,去看看天下万里山河,好好地去感受一下没有恶意的世界,回到阳光里。 楚云湛看着黎烟在怀里彻底消失,万籁俱寂,悲痛如同致命的毒药,侵蚀他五脏六腑剜心挫骨,眼泪大颗大颗无声落下,“我不要。” 小烟,没有你的未来,我根本不期待。 第19章 幻境结束,她只是我的嫂嫂 黎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进入幻境时的山洞里。 身旁就是成堆的尸骨,黎烟立马从地上站起来。 环顾四周看见陷入昏迷的楚云湛。 楚云湛眉头紧锁,呼吸不稳,一滴泪水滑落滴在地上。 她竟然还活着! 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能活着总是好的。 至于原因,她想等楚云湛从幻境里醒来,会告诉她的。 黎烟没有忘记两人是在寻找楚子浅的第二个魂魄,她看见一个头颅上微微发着绿光。 黎烟大喜,上前走去,还未走到,就发现光芒消失。 那个是……灵根? 看来楚子浅遭遇过葵魅,被葵魅在之前的镇子里重伤,一魂逃离躲起来,这才被楚云湛找到。 山洞里这个,只不过是葵魅剥去楚子浅的灵根,用来维持阵法罢了,阵法之前被她和楚云湛破坏,灵根失去作用,自然就消散了。 看来第二个魂魄不在这。 黎烟抬头看见黑夜中闪烁着一颗繁星,进来的时候还有阳光,现在没有了。 看来她进幻境里的时间至少一天了。 黎烟用法术炸开山洞出口缝隙,背着楚云湛出了山洞。 山洞门口的马车不见了,小言也不知所踪。 黎烟把楚云湛靠在树上,用法术生火,决定暂时凑合一晚,说不定明天楚云湛就醒了。 深夜的山林很是寂静,连鸟叫声都没有,说明并不安全。 黎烟即便是闭着眼睛,但是并没有睡觉,只是闭目养神。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不知烧到了什么,一股糊味传来。 黎烟睁开眼睛一看,楚云湛靠在树上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倒地上,身上的衣服燃起大火。 待火扑灭,楚云湛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被烧干净,黎烟尴尬地脱掉外衣批在楚云湛身上。 她弯腰的时候看见树后一滴滴血迹延伸至灌木丛。 黎烟拨开灌木丛,看见了消失的小言。 小言蜷缩在地上,脸上的白布被撕扯开,长好的皮肤又被妖兽狠狠抓开,皮开肉绽。 黎烟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遇见的妖兽应该修为不高,再加上小言身体里的魔气,没有大碍。 后半夜的时候,小言就醒了,看见黎烟后哭着保住黎烟。 黎烟拉开小言安慰道:“没事了。” 小言又委屈又埋怨似的哭泣,“呜呜呜~九天。” 黎烟眉头紧锁,“九天?小言你的意思是说你在这等了我九天?” 看着小言点头,她不禁看向楚云湛。 幻境里她陪伴着幼年的他一路长大,她明白楚云湛的不容易。 从小到大只有楚子浅不嫌弃他对他好,原本他还有机会复活楚子浅。 可从幻境出来已经九天,想要再复活楚子浅跟本不可能。 难怪,山洞不是没有魂魄,而是魂魄早已消散。 黎烟为证实自己的猜想,取下楚云湛腰间的葫芦,里面已经空荡荡,就连楚云湛找到的第一个魂魄也不见了。 黎烟心中又堵又闷,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帮楚子浅找到杀人凶手报仇。 一夜过去,天色微亮,黎烟才坚持不住靠在树上睡着。 梦回鸣剑宗悬崖边,夜黑风高,楚子浅一身新郎官婚服,握着她的手。 她也身穿火红嫁衣,她的手里死死握着青焰神剑。 她说:“楚子浅,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应该放我去复仇。” 楚子浅眸中悲痛,但话语坚定,“青焰神剑是鸣剑宗之根基,若有朝一日魔族解除封印,再屠杀仙人两界,这把可克制魔气的剑,是仙族唯一的胜算。” 她甩开楚子浅的手:“魔族已经解除了封印,早在几十年前杀了我所有亲人,我这次去就是除魔卫道!” 楚子浅:“葵魅和那批魔已经被重新封印在魔域; 黎烟,这把剑唯有配合,拥有楚家血脉的楚氏心法,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你现在拿着这把剑去魔域报仇,顶多和葵魅同归于尽,把这救世的神剑丢到魔族的老巢。” 她把剑架在楚子浅脖子上,冷声道:“让开!” 楚子浅:“今日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让你带着这把剑送死的。” 下一秒楚子浅的腹部被她一剑戳穿。 楚子浅的眼睛里没有埋怨与恨意,只是悲哀地看着她,身子往后倒去,落下悬崖。 黎烟猛地惊醒,她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这是梦吗? 可又是那么的清晰和真实。 黎烟看向自己手腕处的红点,神色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剑指朝着红点注入灵力,一把冰蓝色神剑出现在自己手上。 青焰神剑! 难到梦是真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契约的神剑? 小言抱着一堆果子放到黎烟身旁,对这突然出现的剑极为好奇,想要伸手触碰,黎烟出声阻止,“别碰!这把剑陌生人碰,会被剑气攻击。” 可惜小言的手已经触碰到剑身,青烟剑竟然毫无反应。 黎烟难以置信地看向小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言摇摇头,因之前喉咙被锁链使劲勒伤,发音也有些缓慢刺耳,“不……知道。” “他……要醒……” 黎烟收起神剑,看见楚云湛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 最后视线落到黎烟的脸上,凝视良久,一把扯过黎烟紧紧抱在怀里。 黎烟感觉到背后一片湿润,楚云湛竟然哭了。 因楚云湛力道太大,像是想把她揉进怀里,刻进骨子里似的,抱得她又疼又喘不过气来,黎烟抗拒地推开楚云湛。 楚云湛凝视着黎烟,愣神片刻恢复了清醒,不禁心中发苦。 是啊,这里不是幻境。 黎烟是黎烟,小烟是小烟,小烟是幻境里他唯一的救赎与光,黎烟只是他未过门的嫂嫂,他兄长的未婚妻。 他只是刚出幻境,还没有调整好情绪。 楚云湛又恢复成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不是想抱你,我只是刚出幻境。” 楚云湛还想补充些什么,黎烟一脸认真地说:“不用说了,我懂,幻境只是幻境,和现实中的我们无关。” 幻境里的楚云湛对她好只是幻境里,她并没有想过,通过一个幻境改变楚云湛现实中对她的厌恶。 曾经刚出幻境的时候,她看见昏倒的楚云湛,不禁想起幻境里的他,再加上模样一模一样,更是难以分辨。 不过还好,过了几个时辰黎烟就调整好心态。 毕竟她从一开始进入幻境就是带着记忆的,她很清楚现实中的楚云湛没有在幼年时遇见她。 两个人虽是一样的魂,一样的模样与身份,但是黎烟却区分得清楚。 幻境里的小烟和现实中的黎烟模样不一样,她相信楚云湛肯定能更快地走出来。 楚云湛听到黎烟的话后脸更加冷了,莫名地感觉他心里闷闷的很难受。 黎烟忽然想到,“对了,幻境里的我死后,发生了什么?明明失败了,可是为什么我们都还活着?” 第20章 念你成疾,药石无医 楚云湛则是直接避开这个话题只说:“我不知,我死后就直接醒了,但我总觉得葵魅并不是想杀我。” 葵魅身为魔君麾下第一干将,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怎会好心放过他与黎烟。 黎烟其实很想知道幻境里的楚云湛后来如何。 不知他有没有听她的话不去报仇,远离不断伤害他的鸣剑宗,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去放下仇恨与伤痛,往前看,过得开心些。 可幻境的结局只有楚云湛知道,他不愿说,她也没有办法。 “楚云湛,还有一件事……”黎烟不知该怎么说了,这对于楚云湛是个不小的打击。 “嗯?” “目前为止,你在幻境里面待了近十天。” 楚云湛下意识去看葫芦里的魂魄,魂魄已经消散,楚云湛手死死扣住葫芦瓶身。 黎烟知道,楚云湛几乎从不露出什么多余情绪,即便是遇见了天大的痛苦也习惯于克制。 这一点和幻境里的楚云湛不一样。 幻境里的楚云湛遇见了小烟,虽然被魔气侵蚀后犯下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比起现实中的楚云湛反而更像是一个人,喜怒哀乐也会流露出来。 楚云湛抬头看向黎烟,眼神中有怀疑但怀疑在一瞬间又被扼杀。 幻境里那么多年的相处,楚云湛能看出来黎烟本性不坏,反而有自己的正义与良善与悲悯,不会是能够做出杀兄长的事情。 至于那个真凶,他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楚云湛要回宗门寻找真凶,之前这个案子交给了虞露,因为他觉得虞露对兄长有真情,定会找出真凶。 又因他要复活兄长不能亲自查案子,迄今为止,虞露和宗门那边都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楚云湛站起身忽地发现自己浑身衣服被烧毁,身上披着黎烟的外衣,他看着黎烟吃惊的表情,他耳尖通红,立马把自己遮好。 黎烟尴尬道:“走吧,先去附近村子或者镇子里买件衣服吧。” 楚云湛三人都换了一身新衣服,之前的衣服穿得太久已经不能再穿。 新衣服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三人刚走进客栈里,店小二立马笑脸相迎。 楚云湛去定客房,黎烟向客栈店小二要了一些包扎的药物和纱布。 小言脸上的伤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化脓,满脸惨不忍睹。 若不是她进山洞入幻境太久,小言说不定遇不到那只妖兽,现在脸上的伤就全好了。 黎烟不知道为何,面对小言,相处得越久,越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言乖巧地坐在凳子上,黎烟弯腰为小言上药包扎伤口。 在一旁的店小二一脸笑意,“夫人,你对你相公真好。” 黎烟还未来得及解释,刚赶到的楚云湛扔给店小二一块上等灵石,“管好你的嘴,这是我嫂嫂,这个男的和她没关系。” 店小二咧着嘴笑,佯装拍打自己的嘴,“是是!小的眼拙看,刚看两人举止颇有默契,这位公子一直盯着这位夫人,我还以为是夫妇呢,大人别跟我计较。”店小二拿着灵石溜走。 小言不悦地看着楚云湛。 不知为什么,听到楚云湛说黎烟与他没有关系,他心中有些生气。 小言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魔气,再加上这段时间伤口好转,也逐渐恢复些微弱的记忆,变得更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楚云湛不喜小言,直接开了三间客房。 他的客房左边是小言,右边是黎烟,无论谁房间有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天空被墨水泼染,又点缀了几颗繁星,楚云湛闭上眼睛正欲睡觉。 可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回想起幻境里的事情。 黎烟不知道她是带着记忆去的幻境,一开始就知道是假的,有防备,所以很容易脱离小烟和黎烟的身份。 但是楚云湛却是真真实实地在幻境长大,所有的时间与细节就像是真实经历一样,包括感情。 楚云湛即便克制,但幻境里的感情还是不免在心底种下种子,发出嫩芽。 就比如昨日,黎烟询问幻境的结果,楚云湛不敢说一样。 他怕黎烟对幻境里的他失望。 幻境中,小烟在楚云湛怀中消散。 楚云湛也想听话地按照小烟的遗愿好好活着。 他起初并没有去复仇,而是悄悄回宗门见到奄奄一息的楚子浅。 楚子浅当年因为爱上黎烟,黎烟修炼止步不前,楚子浅冒险进入魔域重伤不治,性命垂危,唯有双生子弟弟楚云湛的命才能救楚子浅。 楚云湛把自己的命给了楚子浅,拖着仅剩五天的性命游荡于世界。 那五天他见识了很多美景,如小烟所言,全世界并非对他全是恶意。 有小女孩给他糖吃,有老妇人关心他的身体,世界上的确有善和美。 只不过他已经麻木,心里不会喜不会忧,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完成任务似的走遍世界角落。 楚云湛时常想,自己如果没有生在鸣剑宗,而是生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即使他不能修炼,也是能够幸福的吧。 可又想如果不出生在鸣剑宗,他就不能遇见小烟,那他更愿意去承受痛苦,去遇见小烟。 最后一天,楚云湛心里还是苦的,如果他不曾失去小烟,世间的温暖或许可以治愈他。 可覆水难收,逝者已去,每次午夜梦回,都是小烟的一颦一笑,醒来都是空欢喜一场。 世界很美,可我只想你。 那些杀小烟的鸣剑宗又派弟子来了。 自从小烟走后,这些人就没有停止过追杀。 楚云湛只是逃跑,因为小烟不想看见他杀人。 明天楚云湛就要死了,他原是打算回到小烟离开的那个山谷,把自己葬在山谷里。 可就在回山谷的路上,他遇见虞长老和虞露等高手围剿。 虞露记恨小烟那日欺辱她,不知小烟已死,扬言要把小烟这个贱人碎尸万段,不得超生。 楚云湛最后引爆身体,把鸣剑宗五大长老和虞露炸成灰,和他们同归于尽。 他最后也没能如愿死在山谷里,去陪小烟。 楚云湛也没脸去见小烟,因为他没有完成小烟的遗愿,去过得开心幸福,反而忍受不住虞露诋毁小烟,把他们全都杀了。 楚云湛死的地方和小烟消散的地方仅仅相隔千米,就像是两人的命运,很近却又遥不可及,很远却又好像垂手可得。 回忆结束,楚云湛不禁有些羡慕幻境里的他。 现实中的他没有遇见小烟,独角兽也曾出现,但契约楚子浅后没多久就抑郁而终。 当年没有魔气相助,他一直在鸣剑宗被欺辱到大,直到楚子浅重病垂危,要双生子弟弟的命挽救。 楚萧在杀他之际,他恰好成年,发现他是千年难遇的隐灵根。 隐灵根成年前不可修炼,废柴一个;成年后,积攒的灵力化为天赋,直达玄仙,当之无愧的鸣剑宗第一天才。 楚萧犹豫了,他直接把少宗主位置换给楚云湛,至于将死的楚子浅他丝毫没有顾念父子之情,撒手不管。 楚萧不爱楚云湛和楚子浅的母亲,只是因为他们母亲修为高贤惠才娶回宗。 后来母亲死后,他只喜欢楚子浅,只是因为楚子浅可以为他争光,带领宗门壮大。 再后来楚云湛天赋更高,他更是毫不犹豫地放任楚子浅去死。 宗门之中楚子浅对楚云湛最好,楚云湛不顾楚萧呵斥,偷入魔域找回解药,救了楚子浅。 楚云湛不爱这个宗门,他当宗主,不过是楚子浅爱,爱这所谓的正道宗门。 同时楚子浅也希望和黎烟生活,所以他需要他这个弟弟当宗主,而他则可以空余时间和黎烟在一起。 楚云湛起初不在乎,他无所谓,只想兄长开心。 可是黎烟一次次让兄长去冒险,几次差点送命,这才使得他越来越厌恶黎烟,后来查了黎烟的身世,兄长死后,他更是第一个怀疑她。 楚云湛又一次坚信,他在幻境与黎烟相处多年,黎烟不会去杀兄长。 楚云湛这边渐渐睡去,黎烟却猛地惊醒。 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是她…… 竟然是她! 第21章 你对她的眼神不干净 黎烟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杀了楚子浅,契约神剑,被虞露下蛊,醒来失去记忆。 黎烟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她手里的神剑就能证明,她梦见的一切,就是她所经历的一切。 楚云湛这次回宗门就是要严查凶手,那晚,她与楚子浅从剑堂打到悬崖,难保不会留下痕迹。 楚云湛一定会杀了她。 她必须回宗门,拿到多年积攒的宝器,立马去找葵魅。 晚一步,她就永远都没机会。 大早上醒来,小言就借客栈厨房做了些菜端到黎烟客房内。 “烟,这是早餐。” 黎烟忽然听到小言叫自己烟,恍惚一瞬,她记得还有一个人经常叫自己烟,不过他已经没了。 还是她…… 黎烟看着一桌子菜,发现竟然都是她记忆中爱吃的,只不过当夹起一块糖醋鱼吃下的时候又觉得她不喜欢吃甜的。 记忆里她明明记得自己爱吃甜的,现在恢复记忆了竟然连口味都变了? 黎烟总觉得她还忘了些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楚云湛刚穿好衣服准备去买早餐,路过黎烟的房间却看见小言和黎烟在吃饭。 黎烟招呼楚云湛一起吃,楚云湛一坐下,黎烟就夸奖小言厨艺。 楚云湛看着小言和黎烟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甚是纯熟,互相夹菜,有说有笑的,像是一对似的。 甚至比他这个先认识的人都还要近,楚云湛不禁握紧手里的筷子。 黎烟还和兄长有婚约在身,即便兄长不在了,黎烟想要再找,也不能是以现在的身份。 他身为兄长的弟弟应该有理由警告一下小言。 吃过饭,小言带着碗筷勤奋地刷碗,黎烟想帮忙小言都不让。 楚云湛也跟上去要刷碗,小言默不作声。 楚云湛和小言两人站在厨房刷碗,楚云湛冷声道:“你以后离黎烟远一点,她可是差点嫁给我兄长。” 离开黎烟视线的小言眼中的纯净褪去不少,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对啊,差点,只是差点。” 楚云湛停下手里的动作,瞥着小言。 楚云湛能感觉到小言或许之前就已经恢复了智力,这几天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 楚云湛冷哼讽刺他,“黎烟只喜欢心思单纯的人,像你这种演戏的她是最恶心。” 小言笑道:“她到底更喜欢谁待会你就知道了,不过楚云湛,你真的是因为兄长来警告的吗?” 楚云湛黑着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言又道:“你眼中的感情又干净到哪里去?” “怎么?高高在上的楚宗主,因为在幻境和你未过门的嫂嫂相处了一段时间,就不顾纲常伦理了吗?” 楚云湛攥紧拳头。 小言再一次讽刺,“你对得起自己的兄长吗?” 楚云湛一掌把小言打出厨房,小言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地撞在院子中的树上。 楚云湛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区区蝼蚁修为,怎敢不知死活?” 他对黎烟只是欣赏,只是因为幻境里相处多年,同甘共苦的友情罢了。 楚云湛跨步走出厨房。 院子里,黎烟刚好赶到,就看见楚云湛把小言打飞,小言趴在地上吐出血来,奄奄一息地看着她。 楚云湛看见黎烟跑过去搀扶小言,他不笑了,目光看向别处,“是他自己找死。” 黎烟想说不能随意打杀,可回忆起当初楚子浅被她一刀捅下悬崖,她又沉默了。 她不说话,也不看着楚云湛,只是搀扶着小言走了。 楚云湛以为黎烟生气,不禁狠狠地看向小言的背影。 自从见到小言以后,黎烟觉得就没见过健康的小言。 每次都是伤快好了又受伤,这次脸上和身上的纱布都已经溢出鲜血。 黎烟给小言处理好脸上的伤,让小言自己脱衣服包扎身上的伤。 小言举起自己刚包扎缠满纱布的左手,表示自己一只手包扎不了。 楚云湛定是不会帮忙,黎烟只好从身上撕扯下一条红布蒙在眼睛上,让小言自己脱掉衣服,用剩下的右手轻轻握着黎烟的手腕,从而引导她的手去包扎。 小言露出的一双凤眼极为漂亮,他看着蹲在自己身前帮自己包扎的黎烟,眼眸含笑,说道:“好了。” 过了一会,黎烟摘下红布看着小言正在穿衣系着扣子,她的目光忽然停顿在小言的肩膀。 黎烟一手抓住小言系着扣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扯开小言刚穿上的衣服,露出小言小麦色健硕的肩膀。 红晕爬上小言的脸颊,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心脏不停剧烈跳动。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当他逐渐恢复智力后,总会不自觉地对黎烟心动,就好像是心动过无数次那样。 黎烟用手触碰摩擦小言肩膀上拇指大小的胎记。 这形状,这大小,这位置,她震惊地看着小言。 他身上怎么会有和楚子浅一样的胎记? 可楚子浅明明已经死了,人如果没有死命灯不会灭,魂魄不会出来,更不会消散。 楚云湛拿着几瓶药推门进来,眼神扫过黎烟放在小言身上的手,他拔剑把小言打下床,“再碰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黎烟握住楚云湛的剑柄把剑挪开,“楚云湛,是我碰他,不管他的事。” 楚云湛:“那他也不能接受,丝毫不知羞耻,连反抗也不会吗?” 楚云湛的回答,让黎烟都不知说什么好。 明明是她碰小言的,怎么还成了小言的错? 黎烟原本想告诉楚云湛的猜测,但看着楚云湛眼睛里对小言的厌恶,决定还是缓缓再说。 说不定过段时间,小言伤好,会彻底恢复记忆。 她现在还只是猜测,毕竟楚子浅是真的死了。 楚云湛拉着黎烟出屋子。 他莫名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熟悉。 幻境里,当初他看着小鹰和小烟时也是这种感觉。 又涩又苦又泛酸还带着一丝愤怒,幻境里有小鹰就罢了,怎的现实中还要多出来一个小言。 真是碍眼。 他恨不得立马回宗,把小言交给路长老研究魔气,最好离黎烟越远越好。 楚云湛放开黎烟的手,“我兄长去世,并非说让你终身一人,只是你们婚约还在,宗门规矩,没解除前还是我兄长的未婚妻。” “我只是为我兄长不平,那个小言不是个好人,你以后离他远些。” 楚云湛这是向她解释吗? 倒是第一次见他和她解释。 其实楚云湛不用解释她也知道。 黎烟一副我知道的模样,“放心吧,我知道你只是为你兄长不平,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不会坏了你兄长名誉,更何况,我对小言没那种意思。” 她看楚云湛不喜也不怒,只是冷冷地点头嗯了一声,黎烟便转头走了。 楚云湛觉得黎烟对他过分冷漠,和幻境里不一样。 他心口闷闷的,不行他不能再想幻境。 三人心思各异地乘坐鸣剑宗的马车,直到黄昏才终于回到鸣剑宗。 鸣剑宗宗门门口,虞露和其余五大长老站在一起,身后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来了。 黎烟起初看着众人和宗主楚云湛行礼,觉得只是欢迎宗主归来。 直到虞露开口。 “望宗主严惩杀害楚副宗主的凶手黎烟!” 第22章 她杀了兄长 楚云湛蹙眉,看向虞露的眼神不善:“虞露,你可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莫要怪我按照门处置。”楚云湛的视线扫向虞露身后的虞长老。 提前提醒一下,省的待会虞长老护短。 虞长老则是直接无视,对楚云湛说:“露儿,一直在调查副宗主之死一事,发现黎烟隐瞒自己身世和修为,而且当晚她不在新房,后来副宗主命灯就灭了,除了她能杀副宗主,其余人根本没机会!” 这些事情楚云湛早已知道,他走上宗门门口高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虞长老,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证据,仅凭身世和修为就要污蔑人杀人,实在是闻所未闻。” “各位,兄长之死,我定会找出真凶,无凭无据随便找人泄愤,岂不是让真凶逍遥。” 虞露自然不肯罢休,挡在楚云湛身前,“既然宗主说要找凶手,那总得要给大家说个时间。” 楚云湛眼神不善地扫向虞露,“无凭无据随便污蔑别人,自己去按门规领罚。” 虞露依旧不退让,煽动宗门弟子情绪喊道:“我领罚没问题,前提是宗主给我们交代一个确切的时间,不然找个几十年的,岂不是让子浅哥哥冤死?” 楚云湛没觉醒天赋前可是所有人都可以欺凌的废物,楚子浅则一直是大家公认的未来宗主。 导致宗门分为两派,一派是只认实力和权利站楚云湛的实力派,另一派是在宗门欺负过楚云湛,楚子浅的多年的狗腿派。 显然虞露今天召集的人就是,站楚子浅,力挺楚子浅的狗腿派,狗腿派早想还掉楚云湛这个宗主,可惜楚云湛实力太强,狗腿派都是绕道走,不敢招惹半分。 现今眼看着逮到机会,底下的弟子纷纷跟着虞露走,在周围大喊“给大家个交代!”呼吁楚云湛说出确切的时间。 楚云湛不屑扫视众人,若不是楚子浅护着,他早就把这群人丢出宗门。 往日见到他怕得发抖,如今倒是狐假虎威,胆子大了。 楚云湛毫不犹豫地朝着虞露问道:“虞露仙子,想多长时间?” 虞露:“两天。” 楚云湛眼睛都不眨,不假思索地回复:“不用,明日我便能找出凶手。” 虞露没想到楚云湛不仅答应了,甚至还缩短时间。 她原本就是想让黎烟死,其实她也不知道黎烟是不是凶手。 但她一直记恨黎烟抢走子浅哥哥的事情,凶手一直迟迟没找到。 恰好她发现黎烟隐瞒的身世和修为,是嫌疑最大的,刚好让她顺水推舟。 虞露不信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楚云湛明日就能找到。 真是小废物长大了,有点修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他以为找个凶手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吗?说找到就找到? 怕不是明日随便找个替罪羊来,不过,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无事,各位还要在这吹冷风吗?”楚云湛走下台阶,为黎烟挡住不善的目光,陪黎烟一步步走上台阶。 宗主都发话了,而且黎烟虽然嫌疑最大但是证据不足,且明日就能有结果,大家都纷纷散开。 楚云湛护着黎烟回到宫殿,不耐地看着小言,“他身上还有魔气,不好留在身边,把他交给我吧。” 小言依依不舍地看向黎烟,黎烟犹豫了,“他失去记忆,在这又谁都不认识形单影只,不如安排到外殿吧,外殿还有一间房。” 楚云湛看着小言虚伪演戏的模样,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 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楚云湛怒极反笑道:“小言可真像一个孩子,离不开大人。” “既然这么可怜,我派人来和他一起住,正好可以陪陪他。” 虞露点头,正当楚云湛要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叫住楚云湛,问道:“你说你明日就能找到真凶,可有把握?” 楚云湛神色笃定,“楚氏双生子,一人彻底亡,另一方可借助无心簪查看对方生前一个时辰前的片段。” “之前兄长魂魄尚在,可借助阵法复活,又因无心簪遗失,我无法查看。” “现在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无心簪,今晚我就能找出凶手,还你清白。” 黎烟有些走神,心不在焉地点头,“好。” 待楚云湛彻底走后,黎烟并未让小言去外殿,而是和小言一起到房间。 黎烟告诉小言她今晚要走,问小言愿不愿意跟她走。 小言干脆利落地答应,两人开始找储物戒,拿家当。 小言看着行动迅速的黎烟若有所思。 若是黎烟杀的楚子浅,说明黎烟根本不爱楚子浅,他挑眉,心情有些舒畅。 他自从一点点恢复智力后,看见黎烟总是忍不住喜欢心动。 或许在他丢失的记忆里,他是一直暗恋黎烟,但是黎烟不知道,这也有可能。 黎烟想离开鸣剑宗,他自然全力支持。 两人收拾好,只等太阳落山,守卫换班,打开结界逃跑。 黎烟的手紧紧攥着自己袖口,脸色有些不好。 她不是没想过自首,她也认为愧对楚子浅,可她的家人们无辜惨死,她死前必须先把仇报了。 黎烟又看着在一旁忙碌的小言,小言目前为止虽然都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但是记忆却一丁点都没有恢复。 黎烟又把柜子里的药物放到储物戒里。 小言拿着一盏油灯,“这盏灯无论在任何深渊谷底都能照亮周围,驱散魔气护体,拿上吧。” 黎烟摇头,“不了,刚刚我又装进去一瓶药满了,这个放在这吧。” 小言没有放下灯,而是把灯挂到自己腰间,“这样也可以带着,虽然步伐会沉重许多,但是可以在黑夜时刻给你照亮前路。” “好。” 深夜,黎烟通过在鸣剑宗多年的经验,顺利打开结界。 和小言错开守卫,成功走小道下山。 还好小言带上了灯,黑漆漆的山路上,也不至看不清路。 可奈何昨日刚下过下雨,地面太滑。 小言走在前面,来不及回头,就听石头滚落,黎烟将要摔下去的声音。 小言连忙转身去接,却看见一米外楚云湛已经把黎烟抱在怀里。 黎烟看见楚云湛后脸色有些苍白,立马从楚云湛怀里挣脱开。 小言走上前挡在黎烟身前,护住黎烟。 楚云湛看见小言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但他只是盯着回避他目光的黎烟,“我拿到无心簪已经看到兄长临死前的经过,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黎烟依旧不愿直视楚云湛的眼睛,“即已经看到,我还能说什么。” 楚云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黎烟,眼中情绪万千,语气微微颤抖,最后只艰难地道出一句:“真的是你?” 第23章 魔君杀妻 黎烟脑袋飞速运作,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楚云湛,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量:“你炸我?” 楚云湛:“世上根本没有无心簪,我也没有看到兄长临死前画面的能力。” “今日,我当着众人的面散播这个消息,是因为想引出凶手。” 黎烟:“你从未停止过怀疑我。” “直到我收到你要逃走的消息我才开始怀疑,直到你说‘还能说什么’的时候我才相信这个答案。” 楚云湛不禁上前一步,又道:“只要你说不是,我信你。” 黎烟抬眸看向楚云湛,她竟然从楚云湛身上看到了幻境里楚云湛的身影。 原来幻境里的事情还在影响着他。 楚云湛的眼神坚定,不像是假话。 或许就算她再一次欺骗他,他真的会信。 黎烟眼神不再躲闪,而是直视着楚云湛,“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兄长,楚云湛,我会去死的。” “不过得是我报仇后,宫殿里有楚子浅给我绑定的命灯,若我还能从魔域活着回来,定会先到宗门自首。” 楚云湛语气凝重,“你不能去魔域。” “我必须去,楚云湛你要拦我?” 楚云湛缄默不言,身体不肯退后,手上凝聚灵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抓两人回去。 黎烟叹气,拉开挡在身前的小言,“你没有修为,离远点。” 小言不肯离开,楚云湛已经发起进攻。 楚云湛与黎烟对上一掌,两人齐齐被震开几米背后撞到树上,两人捂着胸口站直身体。 楚云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黎烟。 黎烟轻起朱唇,“楚云湛,你唯一失算了一点,就是我隐藏的修为其实是金仙境界,和你一样。” “楚云湛,我们两个人,你今日是留不下我们的,我不想伤你,你走吧。” 楚云湛摇头,“我不会让你离开,去魔域你一定会死。” 黎烟没有再废话,朝着楚云湛主动发起进攻,她知道楚云湛不会善罢甘休。 可当她即将靠近楚云湛的时候,身后一抹黄色身影蹿出对着她背后一掌。 小言连忙从储物戒拿出白色粉末,撒向三人。 白雾骤起,楚云湛和虞露纷纷捂紧口鼻。 唯有受虞露偷袭的黎烟即将昏倒在地。 楚云湛想去接,可小言事先有准备直接抱起黎烟,拿出一张符咒飞向空中。 霎时间,一道金光闪过,黎烟和小言已经没了踪影。 待白雾散去,虞露和楚云湛才放下手。 虞露看着金光消失的方向,气地跺脚,“该死!” 楚云湛眸色幽深地看着虞露,眼中带着锐利与寒意。 他可没忘记虞露刚刚袭击黎烟,黎烟重伤的模样。 想到刚刚那副画面,他攥紧拳头,嘎嘎作响。 虞露听到声音看到楚云湛这副模样,她后腿几步,双手有些颤抖。 但她从小无法无天习惯了,又从小欺负过楚云湛,即便现在的楚云湛是宗主,她也很快的镇定下来。 虞露不满地看着楚云湛,“楚云湛,别以为当了宗主就了不起,刚刚连黎烟都打不过真是废物。” 如果不是虞露借着黎烟攻击楚云湛偷袭,恐怕黎烟一掌就能把虞露拍死。 楚云湛知道虞露就像是疯狗一样,从小到大除了楚子浅,她逮着谁都想咬一口。 他不想理会虞露,直接转身离开,但虞露可不想善罢甘休。 虞露在楚云湛身后喋喋不休。 “我等下就要告诉众人,把那个贱人抓回来。” “到时候我要把她的脸割烂,让她哭着跪在地上求我……” 她恶毒的话层出不穷,楚云湛脚步却停下来。 虞露走到楚云湛前面,急切又兴奋地想着,到时候如何把黎烟弄死。 但是她却没有观察到楚云湛一手扶着剧痛的脑袋,一双美眸中溢出黑色魔气萦绕在楚云湛周围,楚云湛极力抑制住,把眼中魔气逼回。 楚云湛对走在前面的虞露道:“站住,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虞露气不过,声音都提升了好几个音量,“楚云湛!难不成你想包庇黎烟?我告诉你不可能!黎烟必须死。” 虞露只见楚云湛一个残影闪过,自己的脖子就被人单手掐上。 虞露双脚离地,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楚云湛。 但她说不出来一句话,双手死死地扣着楚云湛的手,但是却无法撼动半分。 楚云湛用力把虞露摔飞。 虞露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倒地上,一动不动,仅剩微弱的呼吸表示她还有一口气。 浑身被黑色魔气包围的楚云湛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虞露,“我说过,这件事情我来管。” 半月后,魔域附近的村子里。 黎烟掏出储物戒里最后一件法器天琼钟,运作灵力。 拇指大小的金钟化作一座小山把整个村庄罩在里面,包括刚刚追杀她的鸣剑宗弟子。 “这个钟只有一天的效果。”黎烟拉着小言朝着魔域的方向逃跑。 半个月里,鸣剑宗起初没有一人追杀。 但不过一周后,就出现成堆的弟子追来,且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被找到踪迹。 去往魔域的路上她们耗尽了所有的法器逃脱。 魔域前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别说找入口,就连踏进去就会小命不保。 黎烟不得已只好先带着小言御剑飞行,找到距离魔域最近的破庙里。 奇怪的是庙里供奉的竟然是一个女子,一个貌若天仙,充满神性的琉璃神女像。 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女神手腕处印着魔族王室的黑火印记。 她身后则站着十八大魔族修罗。 小言开口说:“这是魔族的庙,看来魔族被封印前统治着这片土地。” “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魔族魔后了,身为魔族圣女血脉统领十八大修罗,嫁给魔君后造富魔族,但最后却被魔君所杀。” “你仔细看魔后身旁还有一座雕像,应当就是魔君。” “根据记载,魔君杀魔后之后魔族掀起叛乱。 魔族魔后的兄长炽翎将军,带魔族大兵谋反,凡是见到魔君之像皆是砸之,对魔君恨之入骨。” 黎烟点头,若有所思,“原来魔族竟还有这般历史,魔王杀妻,当真是令人不耻。” 靠近魔域,太阳的光都不太愿意照进来,明明才刚过午时,天空已经灰蒙蒙一片。 黎烟把最后一粒恢复记忆的药喂给小言,但小言依旧说记不起关于自己的一切。 她想帮小言拆掉脸上的纱布,小言却阻止了。 黎烟感觉小言很怪,但是她现在也来不及探究背后的原因。 因为她原本想着,能够在进魔域前让小言恢复记忆。 要么证实自己的猜测,要么帮小言找到家人。 可惜眼见着她要进魔域,她就不能再连累小言,让小言陪着她去送死。 黎烟偷偷把自己所有的灵石和一封信塞到小言包袱里,端着一杯下过迷药的水囊递给小言。 小言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 黎烟等了许久,小言依旧安然无恙,而自己则开始出现幻觉。 为了避免黎烟昏倒在地,小言一手轻轻扶着黎烟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掐断身后的迷香。 第24章 恭迎副宗主 小言把黎烟轻轻放在铺着松软干草的地铺上,他看向窗外一道道湛蓝色光朝着这边飞来,他缓慢取下自己脸上的白色纱布。 一双温和的凤眼中掺杂着溢出的魔气,面如冠玉谦谦公子,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中掺杂着神秘的意味,让人觉得神秘又危险,极致的矛盾,就像是水与火的相融。 而这张脸竟与楚云湛模样七八分相似。 他看向躺在地上的黎烟,眼中只有无尽的占有欲。 庙外,楚云湛和虞露带领全部宗门高手包围整座庙。 虞露静静地站在楚云湛身后,不敢多说一句话。 那日她被楚云湛差点杀死,后来她醒来找爷爷去报仇,却没想到楚云湛早已架空虞长老的势力,以及虞露父母的职位。 楚云湛性情大变且拥有绝对的实力,若她惹楚云湛不快,她相信,下一秒整个虞家都要死。 好在楚云湛一周后下令黎烟杀兄全宗追捕黎烟,又加上有人时刻通风报信黎烟的行踪,终于让她们集结所有势力找到了黎烟。 虞露看到楚云湛示意她去开庙门。 吱——门自己竟然已经开了。 小言抱着怀里的黎烟,步伐缓慢平稳,好像怕惊扰醒怀中的女人。 虞露和整个鸣剑宗高手待见到这一幕后纷纷愣在原地,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竟然是真的。 这抱着黎烟的男人正是鸣剑宗刚办完葬礼的副宗主楚子浅! 楚云湛眉头微蹙,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小言,然后又把视线聚焦到抱着黎烟的双手上,他的眼神好似像一把火似的恨不得把这双手烧成灰。 楚云湛开口,“小言,你扮作我兄长的模样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才恍然大悟,楚子浅命灯已灭肯定是假扮的。 小言轻笑,扫视众人,“辨别我的真假很容易,鸣剑宗我的青莲剑可以证明。” 青莲剑是楚子浅的本命契约神剑,已经孕育出剑灵,即便是楚子浅死了,任何人也不能使用。 虞露看着小言和楚子浅一模一样的脸,就连气质也十分相似,又把视线移到他怀里的黎烟,心中妒火翻涌。 “黎烟,现在是鸣剑宗的罪人,需进这乾坤袋暂时关押至鸣剑宗。” 小言:“她已昏倒不会逃走,若我证明我是楚子浅,那么黎烟就不是鸣剑宗的罪人,而是鸣剑宗的副宗主夫人。” 虞露还想说什么,却被楚云湛一眼冷意打回肚里,不敢再说一句话,低着头站在楚云湛身后。 鸣剑宗一则震惊的消息传回。 已经死了的副宗主竟然回来了!现在正前往剑台试剑! 剑台周围无数弟子拥挤着观看试剑,剑台中心由一个巨大石头法阵制作而成,阵法上的一切靶子都是可以无限生长的。 而剑台周围被十二根石柱子包围,这就是这次的靶子,如果是青莲剑的主人那么轻轻一挥便能把十二根柱子全部打碎。 楚云湛隔着一块黑布把剑递给小言,“如果青莲剑拒绝你,我会把你杀了。” 小言接过剑,看着楚云湛的眼睛,“好弟弟,枉我从小对你关照,我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归来,你就想杀我?” “试剑成功才有命叫我弟弟。”楚云湛转身离开。 小言拉开黑布,青莲剑发出蓝光悬空在剑台之上,剑灵好似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微微颤抖。 剑台周围弟子窃窃私语。 “难道他真的是副宗主?” “最好不是,你看宗主的脸色,好像不希望他是。” “你肯定看错了,宗主和副宗主可不是一般的好,当年副宗主差点死了,前宗主都放弃了,是宗主冒死去魔域拿回解药救的副宗主。” “但你没感觉到宗主和副宗主都有些不一样吗?以前宗主只是冷冰冰的但不会让人看一眼胆怯的发抖,副宗主一直温润君子,也不像现在这般带着令人害怕的气息。” “嘘!别说了,宗主看过来了。” 剑台上,小言竟真的触碰到青莲剑,并且青莲剑未曾反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小言会拿起剑把十二根靶子全部打碎,却没有想到小言只是拿着剑柄,周身连带着被蓝色剑光包围。 “他这是进入了剑里,在和剑灵沟通?” 剑内是桃源仙境,蓝天白云,成片的桃树,以及一池塘的莲花,自从青莲剑修炼出剑灵后,楚子浅经常会来剑里陪剑灵玩耍。 剑灵起初还只是一团蓝色光团,现在已经修炼成一只蓝色翅膀的小老虎,他围绕在小言身边吸嗅着主人的气息,然后猛地用爪子捂住鼻子一跳三尺高。 “主人,你已经死了,不过是用魔气支撑,这不是你。” 小言笑了,“这就是我,灵,你再来闻闻,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剑灵用爪子挠挠头,焦急地在原地打了几圈,又跑到小言身边吸嗅,可这次他却被小言一道魔气打中。 剑灵呜咽地躺在桃花地上打滚,浑身魔气燃烧着它,它被烧死前还念叨着:“主人,你已经死了,别被魔气控制,铸成大错。” “主人,灵来陪你了。” 世上神剑十把,能修炼出剑灵的不过五把,剑灵能健康且对主人臣服的目前为止只有这一把青莲剑,可以说它是一个奇迹,一个楚子浅精心养护的奇迹。 剑灵死,小言被弹出剑外,借着剑灵死前最后的力量挥剑。 一道蓝色剑光闪过,十二根柱子被剑气砍成粉碎。 那些盼望着楚子浅归来的弟子们纷纷跪地行礼,“恭迎副宗主回宗!恭迎副宗主回宗!” 而握着暗淡青莲剑的小言眼眶中涌出泪水。 小言左手摸上脸颊,他看着手里的泪水有些不解。 这是他身体发出的悲痛,使他不禁流泪。 可……他明明没有感觉,除了面对黎烟时有执念外,其余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心情掀起波澜。 他现在没有小言的情感,虽然有着楚子浅的记忆,却失去楚子浅的一切性格;他靠着魔气维持性命,却也不是魔。 他站在剑台抬头,看见了凝视着他的楚云湛。 他好像也不是楚云湛。 这一切的答案皆在魔域。 魔域葬于沼泽之下,沼泽上则有着封印,使得魔族不能出去,可现今封印瓦解,如葵魅这种高等魔族,已经可以自由出入。 葵魅一身紫衣罗裙,额头上浮现的紫色火焰印记彰显着高等魔族的身份。 自从葵魅从黑暗的黑金色的魔宫出现,路过的魔族纷纷跪拜行礼。 紧跟着葵魅出现的是魔族四位身材不同,装扮各异的修罗王,修罗王从四个方向带领魔族大军出现在魔宫大门口。 大修罗王红发尖耳,身材魁梧,语气粗犷,“葵魅,未完成任务不得归来。” 葵魅捂嘴娇羞道:“大修罗王,一年不见,您还是那么魁梧有力,您放心,仙门第一大宗已经被我尽数掌控。” “区区一年,你如何做到?” “呵呵呵~仙门第一宗门副宗主楚子浅大婚夜,我故意附身新娘杀死楚子浅。 而后利用楚子浅爱而不得的执念,用魔气改造他。 现在他只是被魔气吊着命,只知道为所爱之人不择手段的玩意。” 葵魅眼中尽是狠辣笑意。 “至于那强大的宗主楚云湛?” “呵呵呵~他早已经被困死在我的幻境。” “现在的楚云湛是幻境里被我魔气侵蚀的楚云湛,同时也是爱上嫂嫂的楚云湛。” “我不过是把现实中的记忆给他,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没有从幻境走出来呢。” 大修罗王哈哈大笑,“哈哈哈~葵魅,手段高明!” 葵魅娇羞地给大修罗王抛去一记魅眼,继而严肃地说道:“各位大王们,别耽误正事。” “复活阵已成。” “该迎接我们君上归来了!” 第25章 恢复记忆 漆黑的地宫镶嵌着金色光芒的一条条金石。 地下宫殿里并不显得黑暗,宫殿很空很大,正中央放着一座巨大乌黑木棺。 木棺上方并未盖严,露出棺材里的一对风华绝代的两人。 躺在右边的女人,模样与黎烟曾在庙里看到的魔后琉璃像长得一模一样。 但庙宇里的琉璃像,刻画不出真人十分之三美貌。 若说千万年来五界历史中还有谁能够媲美妖族至尊司泽月,怕只有这同样香消玉殒的魔后了。 大概是红颜薄命,躺在棺材里美得令人叹为观止的女人,她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已经千年。 若非口中含着的锁尸丹怕早已化成一对白骨,和司泽月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身旁躺着一位魁梧之驱,面如雕刻,着一身黑衣威风凛凛的男人。 男人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的右手手腕处印着一个神秘的紫色图腾,彰显着他魔君的身份。 葵魅以血献阵,地宫下的金色金石顿时发出一道道红光进入棺材中男人的身体里。 男人缓慢睁开一双眼睛,他坐起轻轻扫向四大修罗和葵魅,四大修罗和葵魅便被压制得喘不过来气,扑通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魔宫瞬间灯火通亮,魔域中沉寂千年的魔宫,古老带着神秘威严出现在众魔面前。 魔域上方的沼泽也逐渐消失,地下魔域再现世间,众魔齐齐跪地臣服,高喊“恭迎魔君!” 一道低沉狠戾的嗓音响彻魔域。 “鸣剑宗,夺神石,复魔后。” 床上昏迷不醒的黎烟蹙眉,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掉落。 坐在床边的楚子浅拿着白色绸缎手帕不断打湿给黎烟擦拭着额头,脖子,忽然他正在擦拭的手停在了黎烟锁骨处。 黎烟梦里不安,睡着后的身体也不安生,衣领处被扯开露出她锁骨处的海棠花。 海棠花粉嫩娇颜,唯一不足的便是有一瓣没有染色,若十瓣海棠花全部染成娇艳的粉色,定会更美。 楚子浅手轻轻摩擦海棠花,触及娇嫩的肌肤,他的浑身热浪翻滚,然后触电般的收手。 紧接着黎烟长长的睫毛不停煽动,睁开了眼睛。 她全记起来了。 她是司泽月只是暂时在黎烟的身体里叫黎烟。 她在进行一个任务,攻略楚云湛。 她看着眼前的楚子浅,回忆起失去记忆的种种经历,黎烟开口道:“你是小言吧?” 楚子浅握着手帕的手紧了许多,“当时我坠崖死后,被葵魅捡到魔域,失去意识前我听到魔君即将复活,所以你不用去魔域,葵魅到时自会出现在世间,或许第一站就是仙门。” “所以这也是你被葵魅魔气控制的原因?” 楚子浅脸色苍白,猛地抬头看向黎烟。 黎烟自然看不出葵魅的手段,但是司泽月可以。 曾经魔族也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真没想到千万年后,竟会面临魔族统领世界的局面。 黎烟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失去记忆前她受到原身记忆打压,性格也受到影响。 现在记忆恢复,她活动拉伸一下筋骨,也该干正事了。 黎烟用灵力在空中划下一道古老的阵法,打入楚子浅眉心,楚子浅魔气瞬间被逼退倒在床上。 刚赶到的虞露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快步上前把黎烟拉下床,大声道:“黎烟,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贱人,枉子浅哥哥照顾你这么长时间,你竟然醒来就伤害他!” 虞露说罢就要打黎烟,黎烟挑眉,勾起一抹玩味。 之前失忆才让虞露蹦跶这么久,她可没忘记刚穿过来,虞露就对她下蛊的事情。 让她想想该怎么玩呢? 她记得幻境里虞露曾经拔掉过一个女弟子的指甲,打过人的耳光,把楚云湛丢到了蛇窟,还差点炸死她和楚云湛,幻境里的可都是由现实中真实事情发展的。 既然当时她玩得那么开心,今天就让她来体验一下吧。 鸣剑宗的众人看着黎烟把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虞露扔到蛇窟,却无人阻拦。 虞露除了面对楚子浅时会收敛一点,在楚子浅不在时她手上可没少沾血。 往日黎烟都是躲着虞露走,如今众人都佩服黎烟的勇敢。 果不其然,虞长老带着楚云湛赶到,哭着把虞露从蛇窟里拉出来。 “原来虞长老也知道伤心,那你们怎么没想想那些死在虞露手下的弟子,也曾是别人的至亲。” 虞长老:“黎烟,我要杀了你!”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守卫跌跌撞撞地奔来,一边跑一边喊:“宗主!长老!魔族朝着这边来了!” 话音刚落,守卫就化作黑雾消散在世间。 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一道道乌压压的魔族大军站在云端。 修仙者不过是神族灭亡后神力散落人间造成的,后天修炼者称修仙者,非后天形成者为仙族。 世间无神,无妖,只剩下不能化形的妖兽和仙族,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魔族踏平整个大陆。 别说魔君,就连随便一位魔族士兵都能把几位修为高强的长老捏死。 第26章 魔君跪下 黎烟一眼便看见为首的那位魔君,千年前妖族还未灭亡,妖族强盛之时,她还见过他。 不过是到腿弯身高的小娃娃,明明吓得哭着,却还是抱住她的腿,说‘我要成为未来魔君,我要打败你。’。 当初她抬手就把流着鼻涕的小娃娃丢回魔域,如今再见他竟真的从夺君血杀中胜利。 她现在被困在黎烟的身体里,根本看不出来魔君的真实修为。 魔君苍渊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紫衣女人就是葵魅,她手中五指仿佛连着看不见的黑线,轻轻勾动手指在一旁的楚云湛体内的魔气被唤醒。 葵魅和苍渊与四大修罗站在山顶,葵魅露出得意的笑,“君上不必浪费时间,我早已对鸣剑宗宗主和副宗主种下魔气,待我们看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快哉?” 葵魅笑得花枝乱颤,她期待的看着底下的楚云湛开始屠杀。 黎烟双手结印复杂的阵法打入楚云湛后背,一瞬间魔气全部被净化,葵魅不笑了,“怎么可能?清泽印早已失传,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苍渊迎风而立,挺拔地站在高处,“我只要神石,越快越好。” 魔军倾注而下,与鸣剑宗弟子血杀,四大修罗与长老对战。 可面对魔族的魔气,仙族如同螳臂当车,只是不断地被残忍杀害。 黎烟看着一个个死去的生灵她的眼格外冷,手中一道金光闪过,继鸣剑宗丢失青焰神剑后第一次再现世间。 唯有青焰神剑这种等级的武器才能发挥出她一丝妖力。 黎烟悬浮于天,以剑划金色法阵,大量绞杀魔军,站在高处的苍渊眼睛微眯,朝着身后葵魅发布命令,“神石被锻造成剑,你去。” 葵魅身影如风抽出腰间双刀,下一秒就被楚云湛的剑挡住。 葵魅冷笑,“呵~找死。” 楚云湛挑眉,“是你。” 当初蛊惑他种下魔气的人。 只见一刀刀红光闪过,楚云湛遍体鳞伤仍然挡下葵魅致命一击。 葵魅千年年岁自然比楚云湛强,但楚云湛一步都不愿退后,好似不会痛一样,发疯地想杀了她。 黎烟接住楚云湛被打后的身体,身后的阵法已经成型把鸣剑总众人保护在金色结界中。 任凭魔军在结界外挥砍破坏,没一个时辰,想破这阵绝无可能。 被保护在阵法里的鸣剑宗众人几近上万人之多。 所有人纷纷仰望他们往日觉得不堪一击的黎烟,心不禁一颤,此等修为竟与宗主不分伯仲! 但还是有人认出了黎烟手里的剑。 “那是青焰神剑!偷神剑的就是黎烟!” “她隐藏如此高修为来鸣剑宗就是为了偷剑!真是卑鄙!” “是啊,如果我们宗主刚刚有青焰神剑相助说不定魔族早已经被我们打跑了!我们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黎烟根本听不到结界里如何辱骂她。 她与楚云湛空中配合,一阴招一阳招,打得葵魅猝不及防。 葵魅捂着被刺伤的手臂,讽刺地呵呵直笑,“黎烟,你杀不了我,不过你应该高兴,因为你会和你父母兄妹一样死在我手里,被我炼化魔气。” “哦,对了,山洞里放着楚子浅灵根的头颅就是你母亲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认出来?” 葵魅极为自信。 黎烟原身的身体充斥着怒意与怨恨,恨不得冲上去立马把葵魅碎尸万段,但她丝毫没有冲动,只是深深地看着葵魅。 魔之魅者,不堪一击。 黎烟衣衿飘扬,挥剑而上,剑气横流,恢宏而霸道,势不可挡穿透葵魅胸膛。 葵魅瞪着双眼,瞳孔放大不断颤抖,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她:“你不是黎烟!” “你是……!”血顺着剑还未流到黎烟手上,黎烟抽出青焰神剑对着坠落的葵魅胸膛又是一剑把葵魅死死钉在土地上。 结界里刚刚还骂黎烟的一群人都闭上了嘴,分外安静,有的脸色苍白捂住胸膛,瑟瑟发抖。 没有人再敢辱骂黎烟一句,怕被她一剑穿膛钉死在地上。 苍渊眼神微眯观察着黎烟,他食指在空中微微划动,千万只黑剑呼啸着划破风,带着凌厉的杀意冲着黎烟刺去。 楚云湛距离黎烟最远,朝着黎烟奔来:“不要!” 可惜还是没能赶到,黎烟能杀死葵魅是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妖力,这一击实力悬殊太大,黎烟无法抵挡。 刚赶到的楚子浅瞳孔骤缩。 黎烟被楚子浅压在身下,一道道黑剑穿透他的身体,他最后一刻趴在黎烟耳边呢喃着:“你不是她,但……请替她好好活着。” 几个时辰前,黎烟就用阵法化解了楚子浅的魔气,执念全无的楚子浅彻底清醒过来。 他不明白黎烟为何能够祛除魔气。 可他回想起种种经过,他明白黎烟不是黎烟。 他爱一个人,爱的是魂,被魔气所困之时分不清,现在他分清了。 魔族来袭,楚子浅从宫殿赶到现场,就见黎烟生死一线之间。 他冲上去的那一刻,可楚子浅忘了,失忆的小言认识的是寄宿在黎烟体内的司泽月,他的偏执与占有欲也从来都是司泽月。 他爱的真的仅仅是黎烟之魂吗? 又或者说他真的只是楚子浅吗? 楚子浅化作一粒粒金色沙粒迎风而散,可沙粒却一粒粒落在鸣剑宗内,落成一道永世以神识守护的法阵,直接把魔军灼伤,不得不纷纷往鸣剑宗外逃出。 魔族本就覆灭,如今留下的不过是当初贪生怕死的逃兵,还有十八大修罗里最弱的四修罗。 苍渊冷冷瞥了逃走的魔军与四大修罗。 他本就不指望他们。 没了她的仙门,他一人足矣灭得。 苍渊盯着黎烟,下一瞬魔气陡然爆发,令人胆寒的魔王之力在周身翻涌,衣袍飘逸间,威严浩瀚的魔力伴随着肃杀之气,带着撼动天地的气势直直攻向黎烟。 黎烟以剑化盾,咔嚓一声盾碎,剑掉,魔气撕咬着她,喉咙甜腥无比,血涌出唇角。 楚云湛抱着黎烟被魔气冲出数百米开外,直接把整个鸣剑宗宗堂大殿全部震成粉碎。 楚云湛和黎烟被埋没在废墟中,失去动静,就在所有人以为魔君会一招踏平鸣剑宗的时候。 苍渊单膝跪地捂着胸膛,一丝紫色的魔血从他唇角溢出,额间的魔奴印记不仅迫使他跪下,还把主人所遭受的一切攻击双倍还了回来。 时间静止了几秒,苍渊才终于反应过来,慢慢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废墟方向。 她怎会触发魔奴之印! 明明她……已经……死了 第27章 全宗下跪,狼心狗肺 黎烟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床上。 而是在一座地牢,青焰神剑放在远处的剑台之上被一道道仙法捆住,她用力召唤,青焰神剑却只是微微抖动。 地牢阴暗又潮湿,她被巨大施展过法术的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脚下是一米高的石台,台子上传来浓郁的血腥味,看来这里死过不少人。 一抹亮光出现,门被打开。 虞长老带头,身后跟着虞露,虞露双手被纱布缠满,脸上的那双丹凤三角眼写满了恨意。 紧跟其后的还有一群鸣剑宗管事的长老还有三位老者,黎烟通过原主黎烟的记忆知道他们,他们是其余大仙门的宗主。 虞长老故作威严,站在台子上居高临下道:“黎烟,偷盗青焰神剑罪无可恕!” “我们为了鸣剑宗,为了所有仙门,为了正道,我们必须要杀你,这样才能让神剑重新契约楚家血脉,带领全部仙门战胜魔族!” 黎烟忍不住讽刺地笑了:“就凭你们?一群道貌盎然的废物!” 虞露上前一剑捅进黎烟身体,黎烟闷哼一声,盯着虞露。 她的眼令人陌生,令人胆寒,有种上位者的压迫,压得虞露喘不过气,咣当一声,虞露吓得手都发软,剑掉在地上。 回过神的虞露脸色赤红,暗自咬牙切齿。 黎烟明明都已经被锁起来,她怕个什么劲? 黎烟低头最后一片海棠花瓣已经有些淡红。 还差最后一步。 虞长老早已经料到黎烟不会那么好对付,这才叫上各大仙门的宗主一起杀黎烟。 四位大仙门宗主和虞长老合力盘腿在黎烟面前,虚空之中凝聚出十八根泛着蓝色光芒的金针,每根针约1米长。 金针分别对准黎烟的印堂,大动脉,心脏,弹中穴,关元穴…………十八处致命区域。 可谓是万无一失。 黎烟只是静静地看着,丝毫灭有惧意。 金针触及皮肤时,却猛地被一道强大的灵力控住,被捏碎在空中。 楚云湛唇色乌青,但金仙的修为彻底释放,压迫得他们喘不过来气。 楚云湛眸色幽幽地扫视众人,“滚!别逼我杀你们。” 仙门大宗早已没落,如今修仙者止步不前,仙门有头有脸的仙门宗主即便是修炼百年,大半辈子,修为却还距离金仙差一点。 其中有一个宗主离开,其余几个也都不想惹事,至于之前说为整个仙族要杀里烟,那可不是他们说的,是虞长老。 虞长老硬着头皮站在虞露身边,皱着一张老脸,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语气带着哭腔又带着埋冤和委屈。 “宗主,要想和魔族有抗衡之力,唯有杀了黎烟,让神剑重新契约主人。” “青焰神剑,本就是鸣剑宗初代宗主楚天鸣和他师傅为斩除魔族合力打造,唯有配合楚家血脉才能发挥出真正斩杀魔族的能力!” 楚云湛根本不予理会,斩开铁链,把黎烟从行刑台上抱下来。 明明楚云湛看着伤势严重,连走路好像都是轻飘飘,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似的,可是抱着黎烟的手却宽大有力,很有安全感。 好像抱住了她,就抱住了神药似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一些,走路也平稳很多,只是稍微有些缓慢。 刚出地牢,楚云湛就被整个鸣剑宗一片白花花的弟子围住。 楚云湛根本没地下台阶回寝宫。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鸣剑宗弟子,声音低沉又饱含怒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紧接着,为首一排几十个穿着淡青色宗服,各峰的大弟子纷纷跪下,“请宗主杀死黎烟,救仙门于危难!” “让开。” 又是九排内门弟子,上百人齐齐跪在地上,“杀黎烟,契约神剑,仙门方能有一线生机!” 楚云湛已经没有力气御剑飞行,他抱着黎烟,一脚踢开其中一个峰的大弟子,借着人群缝隙离开。 这次他走向的方向是鸣剑宗大门。 刚出大门,一群乌压压的外门弟子早已跪在宗门门口。 “请宗主为了仙门大义,杀了黎烟1” 所有人,其实都已经从离去的四位宗主嘴里了解了里面的情况。 他们知道,黎烟和楚云湛都是金仙修为,恐怕所有仙门大宗里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够阻拦两人的人了。 他们知道鸣剑宗全宗上下因楚云湛是瘾灵根,被当作废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处境,但是没有一个人怜悯过,甚至还不断伤害他。 要不是楚子浅一直维护楚云湛,楚云湛天赋曝光后也不会留在鸣剑宗,守护宗门百年,成为鸣剑宗的宗主。 他们更清楚地知道,黎烟当初一介孤女,来到鸣剑宗,修为不行却被楚子浅这个少主喜欢,有多少的女弟子暗中想除之后快。 要不是黎烟隐瞒修为,实则天赋超群,造已经被鸣剑宗的弟子抛尸荒野。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受尽了鸣剑宗所有恶意与刁难,还在几天前为了救鸣剑宗差点身死。 可他们却丝毫不顾一点恩情,理直气壮,用大义要挟楚云湛,让楚云湛为大义杀黎烟。 楚云湛丝毫不客气地从外门弟子身上踩过,消失在众人面前。 虞长老擦掉不值钱的泪珠,连忙对一排大弟子吩咐道:“快通知你们师傅回来,宗主现在受伤,护不住黎烟。” “告诉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好,只要先把黎烟杀死。” “后面再用楚子浅对这个宗的感情困住楚云湛,反正到时候黎烟都死了,楚云湛顾及兄长爱护宗门的心,也不会弃我们不顾。” 第28章 深海初吻 虞露不确定道:“我们杀了黎烟,楚云湛真的会帮我们吗?” 虞长老眼中笃定地说:“傻丫头,黎烟楚云湛是谁啊?” “楚云湛之所以这么照顾黎烟,不过是因为楚子浅是从小到大唯一对他好的兄长,现在兄长死了,黎烟又是兄长生前最爱的女人罢了。” 虞露回想起楚云湛看向黎烟的眼神,“真的只是因为楚子浅?” “放心,实在不行,到时候下蛊下药,反正只要控制住楚云湛为我们去杀魔族就好。” 楚云湛抱着黎烟来到了人与仙族的边界处。 万丈的悬崖上是仙与修仙的世界下是人类的地盘。 这里是距离鸣剑宗最远的地方,暂时不会追来。 楚云湛不忍把黎烟放在地上,则抱着黎烟靠坐在枫树树下。 枫叶洒落在楚云湛肩头,黎烟拿起他肩上的枫叶。 记得刚穿过来的时候也是秋季,当时鸣剑宗的山上也有枫叶。 她竟然穿到这里已经一年了。 一年前,楚云湛见她被虞露欺辱种下毒蛊都丝毫不会心软。 如今知道她杀过楚子浅,知道她偷走神剑,知道全仙门都要他杀她,楚云湛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与仙门为敌人。 黎烟被关押在地牢,又被虞露捅刀,浑身酸软无力,娇小柔软的身躯蜷缩在楚云湛怀里。 她低头瞧见的是楚云湛通红的脖颈,往上看他喉结滚动,圆润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为何海棠花瓣儿还有一瓣未染红? 黎烟搂住楚云湛的脖子,楚云湛浑身有些僵硬。 黎烟声音娇甜,幽幽的热气吹向楚云湛的脖颈后,“楚云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云湛的手无措地抓紧地上的红色枫叶,干枯的枫叶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他不知道,魔族袭击当日,魔气被除掉,不属于他的记忆也被消散。 他才知道,原来他是从幻境里出来的楚云湛。 他想说因为你是小烟,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对小烟这么好? 是因为友情?还是恩情? 可这些都不足以表达出他的心境。 在幻境的楚云湛根本没有接触过男女之情的教育。 即便幻境里的小烟消散死亡,他也没有去了解过自己内心。 他只知道他离不开她,他想永远和黎烟在一起,就像在大漠之境里一样,没有任何人,全世界只有他和她。 黎烟看着楚云湛懵懂矛盾的眼神,心里已经了然。 她与楚云湛双手十指相扣,把他双手按在树上,细细的声音里尽是心碎,“可是我喜欢你,你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喜欢? 据说那是夫妻才有的感情。 这一个词仿佛在楚云湛本就不平静的湖面丢进去一块巨石,溅起真相的火花。 他的手搂住黎烟的细腰,触及满是柔软,手好像也烫了起来。 整个身体都燥热起来,她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生命中照射进来的唯一一绺光,是他心中最好,最完美的人,太近怕遮挡光的耀眼,太远怕光去照耀别人,她在他心中是永远高高仰望,不敢去想多的。 但现在他好想去拥有更多,更多。 黎烟感受到锁骨处的海棠花微微发热。 黎烟低着眸子放开与楚云湛十指相扣的手,“我明白了,是我一厢情愿。” “不……我……我”明明对外人可冷可狠的楚云湛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楚云湛主动抓住黎烟逐渐远离的手。 黎烟知道,最后一步将要完成。 嗖——一支银色的箭被楚云湛握住,箭瞬间化为一丝白色毒气钻进他的手掌。 黎烟立马点穴封住楚云湛手掌内的剧毒,可毒太过强,又是专门针对修为高的仙族制造,毒还是慢慢地开始在楚云湛体内扩散。 楚云湛额头一滴汗水滑落至脖颈处。 还好,这一箭他挡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她的后果。 他紧紧抱住黎烟站起身,把黎烟挡在身后,对着虚空之中的人冷声道:“敢背地里暗算,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吗?” 嗖嗖两道白色声音落在两人面前,是鸣剑宗云游在外的两位长老,一个擅毒,一个擅追踪暗器。 黎烟和楚云湛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得被两位长老逼到悬崖边。 悬崖下是无尽的海域,翻涌着巨浪,这片海就是仙与人隔绝的屏障,即便是仙下去了也不一定能顺利活着游出仙界。 很可能在无尽的海域迷失方向,窒息而亡。 其中一个长老神色忧忧地看着楚云湛苦口婆心道:“宗主,何必为了她和整个仙门为敌,你如果下去了,我们仙门可真的要完了,世界上唯有你有楚氏血脉,可以用神剑克制魔气。” “仙门的生死与我何干?凭什么她要为了你们的死活而被杀?” “魔族来袭,若不是她为救仙门暴露神剑设下结界,你们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逼她去死?” “宗主这……宗主!” 长老还未说完话就见黎烟和楚云湛跳入大海。 两人不敢下去,谁都没有听说过从这下去的先能够游到人间。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千里传音回宗告知情况,命全体仙门去人间海域寻找宗主。 楚云湛感受到自己被狠狠砸入海中,中毒的手变得麻木不能游动,就连丹田内的灵力都被毒气遏制不能运作。 他耳中气体被海水挤压上升,耳朵只能听见气泡上升产生的“”咕咚,咕咚”声,长时间无法呼吸使他失去了力气,缓慢的窒息被强烈的火辣辣的疼痛掩盖。 楚云湛缓缓闭上眼睛,等待他的不是死亡,而是唇上柔软的触感,他瞪着眼睛看着给他渡气的黎烟。 黎烟浑身湿透,露出曼妙火辣的曲线,楚云湛勾上她的腰,火热的身躯逐渐靠近,让他不禁沉沦在这一刻的美妙天堂。 楚云湛感受到两人被浪带走了好远好远,他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能够在水下呼吸。 黎烟推开楚云湛,“渡你的气一开始就是我的灵力,可以让你我在水下呼吸说话。” “对不起我以为……” “好了,我们得赶紧寻找鲛王泪,把你身上的毒解了。” 海中鲛人族从不参与人间,天上神界仙门,深渊魔域,之间的事情,常年居住在深海。 但关于鲛人的传说一直很多,上古时期黎烟还是司泽月的时候便听说过,鲛人泪落成珠,珠乃灵药,尤其是鲛人王的泪,但凡还有一丝魂在,便能让人起死回生。 楚云湛听说过,“但越强大的鲛人越难落泪,因为每一滴泪都是心血所化,极其耗费寿元。” “千年前魔族内乱杀了鲛人王之妻,魔鲛大战后鲛人从未再出现过,要找到鲛人族如大海捞针。” 黎烟:“跟着我。” 海底最深处,万丈高的七彩殿堂发出闪耀的光芒,一座座豪华城堡坐落在海底深处。 一具具鲛人的尸体化作了白骨,静静地躺在地上,亦或者是飘在空中,又有的骨架随着海水飘荡散落四处。 “这有贝壳上有字。” 第29章 爱到极致? 楚云湛拿着巴掌大的贝壳游到黎烟身旁,“可惜这里面的字,看不懂。” 黎烟接过贝壳扫视一眼,“这是鲛人王所在的城。” “当年魔鲛大战,鲛人王为复活妻子,修为倒退,魔君借机带领魔军把鲛人族和鲛人王全部屠杀,可全部魔族也被鲛人王封印在魔域,从此只能在魔域等死。” “可记载上是仙封印的魔。” “这里写了,有一个仙,叫楚铭,带领创立的鸣剑宗,也参与了这场战争。” 黎烟游到城堡大门前,金碧辉煌的城堡好像感受到什么光芒更加亮了几分。 当黎烟回过头却发现楚云湛被透明的屏障拦在门外。 黎烟来去自如,可楚云湛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紧接着楚云湛的毒也蔓延到了腿上,连游动都有些不便。 “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取鲛王泪。” 楚云湛发泄般拍打透明屏障,只能看着黎烟独自进入深处的走廊,消失在尽头。 鲛人族一生只爱一人,鲛人王妻子死后,鲛人王必定会落泪。 就在黎烟以为要好找一番的时候,却发现整座城堡里,到处都是散发着七彩颜色的珍珠。 这是只有鲛人王泪才有的颜色,普通的鲛人只能流出一种颜色的珍珠。 珍珠蔓延到黑暗深处,好像是一间密室。 黎烟扫视这一颗颗鲛人王泪,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 鲛人泪本就是心血所化,怪不得贝壳上刻着鲛人王修为倒退。 这些珍珠等于鲛人王的心血和一年又一年的修为。 密室被紧紧关着,黎烟轻轻触碰,门竟然消失不见了。 密室墙壁和地上都是用夜明珠打磨锻造而成,散发出柔和的冷光。 刚跨进来就感受到一阵阵冷意,冻得黎烟发抖。 密室中央放着一座水晶棺,黎烟走进,看见了棺材里的两位鲛人。 一个女鲛人穿着薄如蝉翼的紫色纱裙,尾部的鳞片泛起粉色的光,美得令人窒息,可能因密室由特殊的夜明珠打造,明明该化成白骨的鲛人,依旧像是睡着一样,好似下一秒就要睁开双眼,惊艳世人。 她身侧的男鲛人,眼角处挂着盈盈泪珠,七彩的泪化成扁扁的珍珠落在脸上,他脸上带着英气,尾部的鳞片与鱼尾发出微微的金色光芒,更加衬托得他高贵无比。 密室另一侧无数的鲛人王泪被储存在一个巨大的贝壳里,堆积成小山,有的还磨成粉装在小透明瓶子里,墙上刻满了如何用鲛人泪让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可是最后所有方案都被一道抓痕划掉,宣告着这场失败的治疗。 黎烟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棺中的两个鲛人,深深鞠躬表示歉意,拿走了一瓶磨好的鲛人泪离去。 可她却没有发现,待她走后水晶棺中的鲛人王眼角溢出一颗泪珠,化成七彩鲛王泪掉落在水晶棺内。 “啪嗒!”一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明显响亮。 可惜黎烟早已离去,出了城堡。 毒气已经蔓延到全身,楚云湛盘腿在一旁打坐,黎烟把磨成粉的鲛人泪喂给楚云湛。 鲛人泪下肚后,楚云湛脸色瞬间好了许多,毒化作黑水排出皮肤,就连他重伤的伤口也瞬间愈合,丹田内枯竭的灵力也瞬间填满。 看来鲛人王泪的传说是真的,可为何鲛人王却始终没有复活她的妻子?明明就算剩下一丝魂,那些泪也已经足够复活人。 有了鲛人王泪的疗效,两人出这无边海域就轻松许多。 不过半日,两人就来到了人间岸边。 在黎烟离开的一天后,鲛人城堡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一道金色的光,隐形又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黎烟的气息消失在海里。 黎烟和楚云湛来到了人间的一座渔村里,两人通过变卖身上的玉佩簪子换取了些许银子,在渔村买下了一座小院子。 半个月里,黎烟和楚云湛就像又回到了大漠之中,楚云湛外出打渔赚钱回家,给黎烟做好吃的饭菜,黎烟负责种植些菜,添置家用。 这天,楚云湛还未归来,黎烟坐在铜镜前解开衣衫,露出娇艳的海棠花。 十瓣海棠花,差半瓣就可以完成任务。 另外半瓣是半月前,两天在悬崖上,楚云湛逐渐认清自己的心时多出来的。 可另外半瓣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爱,才能是极致的爱?才能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 忽然她眼睛一亮,浑身轻松了许多,她从放在镜子底下的梳妆台柜子里拿出一袋银子。 一个时辰后,黎烟置办了一整套豪华棺材走出了铺子。 话说她这款棺材还是定制的,根据鲛人王所躺着的棺材定制的模样,不过她可用不起水晶,只能用上好的木头定制得宽敞些。 这时天色渐晚,小村庄里的行人少了不少,走在小路上踩着沙子回家,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忽地刮起一阵风,天这么快就那么黑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人穿着黑衣挡在她面前。 他魁梧健硕,黑袍松散地系着,露出小麦色的腹肌,他明明顶着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却面无表情,浑身带着煞气,吓得海鸥惨叫着飞走。 第30章 黎烟之死 魔君? 黎烟想逃,苍渊直接把她拎起来消失在原地。 躲在暗处的鸣剑宗长老面面相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人不用他们杀了,魔君肯定会杀了黎烟。 他们只需要找到楚云湛,告知魔族抓走黎烟的事情,楚云湛定会重回鸣剑宗。 待黎烟被魔君杀死后,青焰神剑自会归位鸣剑宗。 到时楚云湛重新契约神剑,为黎烟报仇,一切顺理成章。 无边魔域。 魔域复苏已经数天,就在仙族建造一座宫殿的时间,魔族靠着强悍的体魄已经把整个魔域修缮成功。 犹如魔族从未消失过一般辉煌。 魔域偏爱黑色,整个魔宫也是五彩斑斓明亮度不一的黑色,显得沉重又庄严威武。 黎烟被苍渊扔到一个棺材前,还没回过神。 苍渊捏起她的脸左右端详,“躺进去。” 黎烟看着巨大的棺材里躺着的魔后,不由叹息。 可惜这么美一位魔后,竟然遇见了这样一个变态魔君。 到底什么癖好? 黎烟丝毫不动,苍渊唤出黑剑架在黎烟脖子上,“不想死的话,躺进去。” “我想死。” …… “你再说一遍……” “你杀了我吧,我已经订好了棺材。” 最后黎烟又补充一句:“杀我后把我丢到刚刚那个渔村就行,店铺老板认得我,会给我安葬。” 黎烟在买棺材前就已经知道,十瓣海棠花,每一瓣都代表的是不同程度的爱。 当然起初那几瓣格外容易,有好感欣赏都可以。 但越到后面越难,尤其是最后一瓣,最极致的爱,最刻骨铭心的爱,就是爱而不得。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珍贵,最不可超越的,因为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自杀不合情理,可能会减少仅差一步就可得到的爱而不得绝望感。 魔君本就是嗜杀成性,被他杀死还能拉个仇恨,她死后,让得到神剑的楚云湛与之抗衡,说不定还能杀死魔君,造福天下。 苍渊看着视死如归的黎烟,额头青筋有些暴起。 只有黎烟躺进去,他才能确认她身上有多少她的魂魄。 苍渊不顾黎烟反抗硬是把黎烟按到棺材里,重重地合上棺材,催动棺材下的聚魂阵法。 任凭如何拍打棺材板的黎烟如何挣扎都不为所动。 一丝金色的微光落在房梁之上,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忽然法阵亮起紫色的光芒,黎烟感到一阵眩晕倒在棺材里。 苍渊推开棺材,发现黎烟的身体安静得可怕。 他伸手试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黎烟手臂上的青焰神剑也彻底解除,化作一道蓝光冲出魔宫,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 世上生灵死后,魂魄分散于世间各处,与其余人的魂魄结合变成不同的生命再次降落人间,虽然有着一些魂魄,却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这个阵法只是召唤出属于她的魂魄而已,又怎么可能让黎烟死亡? 黎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骨头挪动一下都是在咯吱咯吱乱响。 她头侧过来,看见苍渊放佛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不动。 视线向下,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黎烟坐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纤长白嫩的玉手,发现自己竟穿到了魔后身上。 她看着堂堂魔君竟眼眶发红,好似要哭,她瞬间头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烛……”苍渊哽咽,喉咙因抑制情绪变得生疼。 黎烟努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扯出一抹微笑。 三天后 彻底失去黎烟这个身份的司泽月成了魔族的魔后夜南烛。 她把黎烟的尸体放在了棺材铺门口,棺材铺老板开门吓了一跳,但是他还记得黎烟。 记得黎烟说过,她快死了,死了会有人给她拿棺材。 当初黎烟认为自己死后楚云湛会看到她的信来。 现在棺材铺的老板估计也没想到,是死者自己来吧。 但好在黎烟付的钱不少,棺材铺的老板还是给黎烟好好安葬一番。 至于刚回宗门的楚云湛收到信后,连夜赶来挖坟验证生死的事情她也不知道。 回到魔域的黎烟,不现在是夜南烛,发现魔君也不去灭仙门了。 原本像一只凶狠的藏獒,现在成了摇着尾巴粘人又温顺的大狼狗。 给她种了满院子蔷薇花,把魔宫打造成五颜六色富有生机的模样。 天天缠着她荡秋千,把她从秋千上荡出去,让她害怕之际又牢牢抱住她飞上仙山看风景。 还会委屈巴巴地要求她给他讲睡前故事,如果她不同意他还可能会哭。 可一但有外人在,他又会恢复成威风凛凛的大魔王,若有人妄图和她搭话或者聊天,他便会沉下脸把那个人直接扔出魔宫。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杀了魔后的魔君对她这么温顺,她只是谎称不记得过去,老老实实地装作魔后夜南烛。 更令人惊奇的是,魔君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她还在魔后夜南烛锁骨处发现一朵海棠花,十瓣海棠全部变成娇艳的粉红色。 她不禁陷入了思索,可没等静下来几天,得到青焰神剑的楚云湛修为突飞猛进,竟带着所有仙门打到了魔域。 苍渊一身纯黑色的铠甲威风凛凛地带着千万魔君去迎战。 苍渊把她留在了宫殿里。 魔宫很大,很寂静,司泽月躺在十米长的魔后大床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该怎么回去。 黎烟那个身体海棠花已经十瓣全亮,但是她的魂不在了,只能等着那个把她穿到这里的神秘人解救她。 下一秒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房间,司泽月眼前一黑。 一道金光坠入深海。 第31章 她回来了 司泽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鲛人宫内。 她看着水晶棺材里的魔后身体夜南烛,心里不禁一颤。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司泽月低头看着自己淡紫色的鲛人纱裙,以及下半身美丽的鱼尾时,左眼皮又是一阵跳动。 她从水晶棺材里游出来,发现密室已经被锁上。 水晶棺材里的鲛人王不见了。 司泽月倒吸一口凉气,忽然觉得有些瘆人。 果不其然,密室被人打开。 一条英俊无比,充满贵族气质的鲛人王游了进来。 鲛人王莱泽对她行礼,并在手背上轻轻一吻,一道悦耳清澈的声音从他喉间传出,“汐,你不打算为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 司泽月都被气笑了,她解释什么? “你把我掳到鲛人宫,还把我的魂魄引到你妻子身上,你还要我解释?” “该解释的是你吧,鲛人王。” 莱泽大海般深蓝色的眸子划过一抹哀痛,“你不认得我?” 司泽月:“我来过鲛人宫,见过你,但是我只知道你是鲛人王。” 莱泽沉默一瞬,走到堆积成山,散发着七彩光芒的鲛人王泪旁边,“你是黎烟,也是夜南烛,也是我的小汐。” “鲛人宫被我设下法术,除了我没人能够进来,但凡硬闯,鲛人宫便会化成泡沫。” “我与我的妻子结下灵魂契约,只有她能够不受我的法术进来。” 司泽月被绕懵了,“但这也不能证明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直接把我放进你妻子的身体里啊。” 一颗鲛人泪掉落,“当年小汐中毒去世后,我流干鲛王泪都无法把她救活,后来我发现她的身体里根本没有魂魄。” “世界上所有生命死亡后魂魄都会在身体里逗留,然后化为残魂与别的魂魄融合重新降生,但是她没有。” “同样死法的还有魔后夜南烛,以及我亲眼看着下葬的黎烟。” 司泽月低头扒开自己领口,果然看见了一朵十瓣海棠花。 但这一朵海棠花,并没有全部亮起,而是差了一朵。 莱泽眺望着她,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这个世界,你想要做什么?” 如果她想要什么,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帮她,唯一的要求是别离开他。 司泽月张嘴刚想说什么,顿时浑身开始酸疼。 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遍布全身,她美丽圣洁的鱼尾落在地上,蜷缩在莱泽怀里。 她浑身变得通红,仿佛被油炸,剁碎,鞭笞,凌迟……多种酷刑在全身走了一遍。 即便是被席玉折磨上千年,每日被挑断手筋脚筋的痛都远远不如现在痛的十分之一。 一道白光闪过,司泽月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莱泽紧紧抱着司泽月,一颗颗鲛人王泪滚落在地上。 他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作为鲛人族暂时的告别礼仪。 莱泽知道她走了。 但她还会回来,他已经知道了规则。 莱泽看着小汐锁骨处的海棠花,眸子幽深。 魔域附近的雪山被楚云湛一剑劈开,苍渊身上的铠甲也瞬间断裂。 苍渊的黑剑抵挡着楚云湛的青焰剑,两人打得甚至不相上下。 苍渊轻‘啧’一声,没料到神族亡后,竟有仙能够修炼到这种地步,和他不相上下。 甚至越战越狂,仿佛一个疯子。 楚云湛深褐色的眸子里布满红血丝,“我要你偿命!” 苍渊:“疯子!” 魔族的魔差不多死光,仙门的仙也该死的死,该逃的逃。 两人打了整整十天,已经精疲力竭。 唯一支撑着楚云湛的信念就是为黎烟报仇。 唯一支撑着苍渊的信念就是身后还有夜烛在等他。 方圆百里被两人夷为平地,寸草不生,荒凉至极。 两人蕴含着杀气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对方。 一道金光悬浮在两人上空。 莱泽挥手施下大雨,雨水蕴含着丝丝清凉打在楚云湛和苍渊身上。 这雨竟然蕴含着疗愈法术,寸草不生的土地浮现出绿芽,干涸断裂的河水再次蓄满了碧色的水,源源不断开始流淌。 万物复苏? 苍渊眯着眼睛,看着莱泽落地,“你竟然还活着?” 莱泽笑道:“你都能活着,我自然也能活着。” 楚云湛借机一剑刺向苍渊,苍渊不备腹部被砍出紫色的魔血。 就在楚云湛要趁机了解苍渊的时候却被莱泽一道法术捆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莱泽等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两人精疲力尽,不能反抗,才能认真听他说话。 苍渊也被莱泽用法术捆上打包带走。 鲛人宫内密室躺着三个女人,各有千秋的美。 苍渊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夜南烛怒吼道:“莱泽,你把她怎么了!” 楚云湛看着被偷来的黎烟身体,拳头紧紧握紧,抬头火般的眸子烧着莱泽:“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汐被莱泽好好放在水晶棺材里,夜南烛和黎烟则是被区别对待放在密室地上。 一千年后 起初魔族和仙族大战众生以为生灵涂炭,世间再无安宁。 谁料到仙族凭借着鸣剑宗宗主整个仙族提升了一大阶修为,魔族竟和仙族开始和平相处。 甚至消声灭迹的鲛人族也逐渐浮出水面来到人间,鲛人以音控心,个个美的如水中精灵,平常漂亮又温柔所到之处万物复苏,若惹到他们生气,轻则痴傻,重则被控制身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这样三个种族的王竟然还能和平相处,甚至还在今日约定在深海碰面。 深海之中,巨大漩涡盘旋在海上,天上电闪雷鸣,似是被巨大的力量惊扰到。 楚云湛一身白衣翩翩不染凡尘乃修仙界第一剑仙,一剑青光气,剑气注入地上黑色法阵。 苍渊一身黑衣镶着金边,冰冷的脸上带着煞气,挥手唤出千万黑魔剑,魔剑汇聚成黑龙,一声龙吟冲向法阵,整个法阵颤抖了一下。 莱泽则一副少年模样,鱼尾鳞片泛着微微金光,英气的脸上一双凤眼泛着幽幽蓝光,气质神秘且危险,拔下一片鲛人王鳞片献祭阵法。 阵法成了。 “她已经来了。” 司泽月醒来的时候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她知道那个人在。 司泽月回想起自己死前发生的事情,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道声音比第一次听到时更近了几分,声音更能听得清些。 “你要有大麻烦了。” 第32章 危!同时攻略两人! “楚云湛,苍渊,莱泽,三人强迫窥探天道,已经在下下个世界等着你。” 司泽月:“下下个世界?苍渊和莱泽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你下个世界的攻略目标,当初本想让你适应一下任务,把你送到了未来的时间点,没想到竟被莱泽发现你的任务。” 原来她第一个世界竟是已经攻略过苍渊和莱泽的世界。 “若你不能在下个世界小心谨慎,我不能保证完成任务后,回到过去的只有你一个。” 一个席玉就已经够折腾的了,要是再来三个跟着她一起回去,司泽月根本不敢想象。 司泽月:“下个世界我需要注意什么?” “这次任务你需要用两个身份攻略两个人,白天你是魔族圣女,晚上你则会是南海鲛人族公主。” 司泽月:“???” “两个种族作息不同,你亦不会感受疲劳,但切记不能让两个身份碰面,还有记得努力活下去” 司泽月:“……” 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阵眩晕感来袭。 千年前…… 神族灭亡已有百年,仙族还未成型,皆是散仙,或者可以凝聚灵力的低价修炼者。 自从妖皇司泽月亡后,凡是出生的妖皆不会化形是最弱的存在。 鲛人族乃海中霸主,魔族乃地上霸主。 除了人族下界的地位外,魔域占领了上界所有区域,所到之地皆是魔族地盘。 魔宫由黑金色搭建而成,气势磅礴,飞在上空低头望不到魔宫尽头,抬头看不到魔宫顶端。 今日魔宫内外热闹非常,魔族圣女从人界归来,魔君无比重视设下宫宴举杯庆祝。 司泽月坐在魔宫圣女殿铜镜前睁开一双深紫色的眸子。 铜镜前是一张绝美的面容,却眼眶泛红,手上一条刀痕流着紫色的血,衬得她唇色苍白,妥妥一个病弱破碎感美人。 司泽月接收原身记忆。 她现在是夜南烛,是魔族圣女。 魔族选拔圣女由天,圣女之魂为了变强,会先从魔域坠落人间,遭受人世折磨死后成为圣女。 原主本是人间夜家庶女,从小遭受非人折磨,亲生母亲被污蔑魔女杀死,原主也因被主母污蔑魔女被处以极刑。 原主死后得知自己竟真是魔族新一代圣女,她心中无比厌恶。 原主在回圣女殿后自杀而亡,魂魄寻找母亲之魂而去。 她这次的攻略对象是魔域三皇子苍渊。 夜南烛微微勾唇笑道:“苍渊?老熟人了。” 如果是那个人,她大概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咚咚咚! 门外魔族侍女轻声道:“圣女,宴会开始了,魔君请您过去。” 夜南烛推开门。 魔族侍女恭恭敬敬地引她去宴会处。 侍女淡红的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夜南烛。 这圣女美倒是美,只是这身上的魔气为何如此弱小? 魔族崇尚强者,所有人之所以尊敬圣女,因每届圣女归来都是顶尖强者。 魔气浓郁到令低等魔族胆寒,让中等魔族不由臣服,就连高等魔族都不得不去尊敬。 魔气如此低的还是第一次。 侍女忽然腰直了起来,不再恭敬,只是把夜南烛领到宴会门口。 “圣女,里面就是了,奴婢还有事先行告退。” 刚走进大殿,无数双深紫色的眸子如一支支热箭飞来。 大殿之上魔君苍冥幽一身黑色君袍,威风堂堂地坐在魔君宝座上,身前摆着最丰盛的美食美酒。 幸好圣女之间有一些魔族基本知识的传承记忆。。 夜南烛双手结印行魔族礼仪,轻柔礼貌道:“参见魔君。” 苍冥幽一副中年威严男人模样,脸上的煞气少了几分:“圣女归来乃是大喜,无须多礼。” “要知道魔族一向的规矩便是;谁得圣女之心,便可得储君之位。”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空气中含着丝丝火味。 圣女之所以地位高,一是强者,二便是圣女心法,得圣女者可共修炼心法,可成为魔族第一强者。 但这个第一强者的机会只能是未来魔君的,若未来第一强者不是魔君,那么魔域将会大乱。 魔君如今直接明面上挑明这件事情,就是准备开始选储君了。 高殿之下第二尊贵位置坐的是如今大皇子生母,魔后葵靡,魔后对她礼貌一笑。 大殿再往后看,分为左右两排,右边挨着魔后坐着的是大皇子苍炎。 苍炎约身高七尺,模样凶狠无比,夜南烛竟能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和善。 左一排,以二皇子苍焯为首。 苍焯瘦弱高挑,魔气对比大皇子淡了许多,但眼神深沉令人看不透。 坐在二皇子旁边的就是三皇子苍渊,苍渊这时还是少年模样。 据说苍渊如今得一个小将军职位,但整日懒散,宴会上只喝酒吃肉对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毫不感兴趣。 左右两排大皇子旁和二皇子旁都有一个空位,可魔君却没有指示她去坐哪里。 这是逼她去选,但今日要是坐了任何一方的座位,那么另一方便会以为她做了选择。 为了保持双方势力平衡,她绝对活不下去。 夜南烛转身坐在大殿中间小孩那桌。 还好小孩小,挤一个位置还是可以的。 夜南烛自动忽略愣愣看着她的魔族小女孩。 魔君哈哈大笑:“圣女,你位置在这边。” 魔君身旁往下一些加了一个椅子。 看来魔君果真在试探她。 夜南烛刚坐下,殿下十八大修罗之首,修罗王血鞑端着一碗血酒过来。 血鞑一身腱子肉,高大威猛,眼睛看着她带着不屑,但动作还是有礼的把血酒放到夜南烛面前。 血鞑大声道:“圣女刚入殿我便觉得你魔气太淡,一杯血酒献给圣女,望圣女担得起圣女之名。” 魔气太淡?担起圣女之名? 这人在暗示她修为太弱,不配圣女之名。 夜南烛轻笑一饮而尽,“多谢修罗王。” 血鞑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冷哼道:“圣女初回魔域,竟知道我?” “人间传闻修罗王孔武有力,乃魔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我自小钦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愧是修罗之首。” 一顿彩虹屁下来,修罗王心里再不服也语气软了些。 血鞑:“能得圣女钦佩我深感荣幸,传闻每一届圣女乃强者之姿,不知宴会结束后可愿与我一战?” 原主本身自杀而亡,正是虚弱之际。 在场的魔自然看出这次的圣女魔气太淡,修为不高。 修罗王血鞑本是仰慕强者,极其厌恶弱者,圣女的如此浅的修为能坐到魔君身侧,定是惹得血鞑不满,这是想给圣女一个下马威。 众人不言,皆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圣女到底是何势力。 血鞑:“魔族规矩,凡是被下战书者,不得推辞!” 这一战,代表着圣女未来在魔族真正的地位。 输了将是无间地狱,赢了便是万人敬仰强者。 夜南烛不自觉握紧手中的空杯。 第33章 生死令下,杀魔无罪 “血鞑!圣女刚归来,你就不能让她稍微歇息吗?” 大皇子苍炎站起来呵斥血鞑,血鞑被脸色铁青,魔后葵靡站起身来和善笑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宴会后再战不迟。” 苍炎刚想开口被魔后一把拉下座位,苍炎仿佛明白了什么,“母后说得对,本殿下就是这个意思。” 血鞑脸色渐好,向夜南烛抱拳道:“既然如此,宴会后我再与圣女一战。” 宴会结束后,大皇子弑神殿内。 苍炎怒气冲冲地走进寝殿,紧跟着魔后葵靡也快步走进去。 魔后看着苍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苍炎不悦,“母后,你难道看不出来血鞑在难为圣女吗?” “父皇说了,谁得圣女谁就是未来储君,儿臣出头是为了得圣女青睐,你怎的还来阻止我?” 魔后坐在桌子前,一双黑色长甲的手不急不忙地给她倒了杯茶水,她轻抿一口开口说:“你知道二皇子那边为什么不出头吗?” 苍炎不屑道:“他傻呗!” 魔后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苍炎轻轻叹了口气,“圣女和储君之位有着必然联系,你父皇还当着众人的面挑明这件事情。” “他不只是想立储君,这是在加大夺储的风暴,从而考验你三人心性和作风配不配当那储君。” “以及那圣女够不够资格活着坐上魔后之位。” “血鞑敢在宴上宣战,定是领会魔君心意,来看看这个圣女是软柿子还是硬柿子。” 苍炎皱眉,“圣女魔气那么弱,还用试吗?现在血鞑估计已经去宣战,圣女别被打死了。” 魔后放下茶杯,“炎儿,不可小看任何一届圣女。” “魔界千年诞生一位圣女,无一不是强得令人害怕,若不是初代圣女和魔君定下约定,圣女不得为君,这魔君之位恐怕早就不姓苍。” 苍炎撇嘴,“母后,我感觉根本不用想那么多,二弟和三弟加起来都打不过我,魔君之位迟早是我的。” 魔后脸上泛着冷意:“苍炎,真正的强者不该只有武力,空有武力之人怎配为魔君?” “你好好想想你丰功伟绩无数,为何你父皇还是犹豫储君之位!” 历届圣女皆是人间归来,为让圣女适应,圣女殿是按照人间皇室规格打造,金碧辉煌,和整个黑金色沉重的魔宫风格不同。 夜南烛因一口饮下血酒感到喉咙火辣,刚回到圣女殿坐下准备喝杯茶,侍女来报:“圣女,二皇子求见。” 夜南烛:“请。” 按照地位圣女仅次于魔君之下,但刚回魔族的圣女只是空有一个身份,别人就算不行礼,她也没办法,更何况是皇子。 可二皇子苍焯进来后竟恭恭敬敬地双手结印弯腰行礼,他伸手唤出一小瓶白色陶瓷瓶子。 “圣女,血酒太烈,不宜一饮而尽,这是清凉丹,服下后可立马缓解喉咙火辣之感。” 夜南烛:“多谢二皇子,今日君上赏赐几坛提升修为的药酒,二皇子可愿留下一起品酒?” 苍焯笑容温煦,“怕是得改日了,鲛人族近日和魔族士兵发生冲突,鲛人使者正在嗜杀殿等我。” “既如此,只好改日邀请二皇子。” 夜南烛看着苍焯的背影。 进退有度,心思深沉。 在宴会上不帮他解围想探探她的底,宴会下又恰到好处地示好,夺储之心显而易见。 又走的那么急匆匆的,估计是怕撞到来宣战的血鞑,不想阻止也得为博她好感劝阻一下。 果不其然,苍焯走后,血鞑带着宣战书来了。 嗜血殿,苍渊坐在殿内看书。 手下阿莽急匆匆附耳汇报。 苍渊一改人前那副不问世事,吊儿郎当的模样,声音低沉又镇定。 “不急,圣女不傻,二皇子那些小恩小惠她不会不明白。” 阿莽:“可圣女如果死了……” 苍渊继续低头看书,“血鞑不会杀圣女。” “只不过若圣女输了,少不了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 “待她伤好后再被卷进夺储的风波,一介弱者不能自保,只能任由所有人欺凌拿捏。” “到时候无论落在谁手里另一方都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莽:“这么一想,圣女还不如被血鞑打死。” “没错,魔族规则向来如此,弱者不配活下去。” 圣女殿院内。 夜南烛吃下清凉丹,喉咙的火辣感退去,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走出寝殿。 血鞑站在院子里,足足比夜南烛高一倍,身后跟着一群围观好奇的高级魔族。 血鞑抬手一张黑色令牌出现在手上,挥手令牌势如闪电飞向夜南烛。 夜南烛眼疾手快,接下令牌,手上因令牌的冲击力泛红传来痛感。 黑色令牌上写着生死令。 血鞑声音洪亮开口:“我思来想去,寻常的战书怎配圣女的身份,我特地向君上求来生死令。” “魔族规矩,生死令牌下,杀魔无罪。” 夜南烛手下令牌,“好,我战。” 这一战不止是血鞑的意思,更是魔族的意思。 魔君为逼出她真实实力连生死令都给了。 她不战,岂不是扫兴? 血鞑爽朗一笑,浑身魔气暴涨,身后拔出两把巨斧,斧头砍在地上,黑石地被劈成一条巨大裂缝。 顺着裂缝尽头看去,尽头整座完好的圣女殿被劈成两半。 一旁的无数高级魔族都是由各大家族派来观战,看到这一幕纷纷喝彩。 “不愧是修罗王!” “修罗王必胜!” 第34章 圣女大人,求罩 夜南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血鞑一斧头打飞,撞到围墙上。 按理说原身受到重伤也不该魔气如此低微,她发现她甚至连运用基本的魔气都成了问题。 眼睁睁看着血鞑举着斧头袭来,她竟然动都不能动。 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屏住了呼吸。 “修罗王不会把圣女打死吧?” “圣女死了,魔族想得到圣女的心法就还得等上千年,修罗王有分寸。” 话虽是如此,但是,血鞑的斧刃却丝毫没有避开致命的位置。 魔君不想让圣女死,但是若不能下死手又怎么能真正试探出圣女的实力? 夜南烛定定地看着血鞑向自己冲来,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她深紫色的眸子被浓郁的黑色魔气侵蚀,又在下一秒彻底消失,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而就在这一秒,夜南烛和血鞑对视,血鞑看着夜南烛的眼睛顿时感觉浑身酸软,左手的斧头“咚!”一声落在地上,右手的斧头砍向自己的大腿。 “啊啊啊!”血鞑一声惨叫。 本来他以为落在夜南烛身上的斧头竟然砍向了他自己。 血鞑捂着自己的大腿,浓郁的紫色魔血血流成河,可见这一斧头的威力。 夜南烛敢保证,这一斧头如果落在她身上必定会一截两半。 魔君怕圣女被血鞑打死,特地有先见之明的候在圣女殿外面不远处。 两个魔医,听到门口人群慌乱,以及空气中传出浓郁高等魔血的味道。 其中一个魔医一拍大腿:“定是圣女出事了!” 两个魔医都上了些年龄,一副白胡子老者的模样,穿着一身黑红色袍子,背上背着巨大的木头柜子,两人互相搀扶着推开人群,赶去救人。 其中一个还一边略带责怪:“这种试探人的事情,就不该让修罗王去,这圣女要是救不回来,怕是我们也要受到牵连。” 另一个附和道:“要怪就怪这次的圣女太弱,从前那个圣女魔气这么弱?” “死了也好,反正弱者在魔族早死早超生,晚死都是遭罪!” 两位魔医终于推开人群看见了圣女殿院内的场景,纷纷愣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其中人群里有人一把把两位魔医推出去,“快救修罗王啊!愣着干嘛?” 修罗王血鞑已经失血过多地摊在地上,他扫视众人,刷的一下他脸通红。 比起输给圣女,现在他砍伤自己的局面才更令他羞愤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两位魔医帮血鞑包扎好后,也差不多从围观群众的言语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 其中一个胡子更长,面容也更老的魔医,转头瞄了夜南烛一眼,他摸着胡须大声喊道:“修罗王不是失误!而是生病了!” 有的魔族一生都不会生病,但如果生病一次就是毫无防备的,而且非常严重。 众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修罗王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等的错误,原来是生病了啊!” 所有叽叽喳喳,相信了这个理由,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远在一米之外的夜南烛,甚至都没有碰修罗王,就把修罗王重伤。 夜南烛微微勾唇。 精神操控?这种能力,上古到至今不过出现过一人,那就是第一位魔君苍乌。 可笑的魔族只认为强者唯有武力一种形态,却不知真正的力量是何模样。 修罗王血鞑被抬走,如今的生死令自然作废。 魔族医馆中,刚刚治疗血鞑的两个魔医背着大木柜子回来,其中一个问道:“修罗王根本没有生病,身体里残留着被精神力控制的痕迹,你为什么不告诉众人?” “你傻啊,能操纵精神力的从古至今只有初代魔君才有的能力,当年初代魔君凭借着这种能力,创立魔域,叱咤五界; 如果圣女真的能够操控精神力,那么整个魔族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你看圣女那个眼神,分明不想暴露,我们自然要帮着圣女。” “那咱不是算是欺骗了魔君吗?” “傻子,趁现在没知道,我们赶紧抱大腿啊。” 魔君殿内,魔君苍冥幽听着手下跪在殿下汇报生死令之战经过,越听越蹙眉。 “真是没想到修罗王竟然在关键时刻生病,不仅没有试探出这次圣女的实力,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过不急,下一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传令下去,告诉圣女,圣女殿毁了暂时不能住人委屈她搬到苍渊的院子暂住吧。” 收到消息的女主捂着难受的胸口,魔族此次凶险万分,她必须马上养好伤,活下去才能想任务的事情。 恰好她刚口干舌燥就有人来献上甘露,一个穿着魔医馆服装的小弟子跪下献上一个盒子。 盒子一打开全是治疗伤的药,且都是极品药丹,甚至比重伤的修罗王服下的药丹都高出一个品级。 小弟子道:“两位师傅说了,这是他们献给圣女的药,圣女以后如果有需要直接去医馆报尘南,尘北的名字就好。” 夜南烛收下药盒子,“告诉你们师傅,我知道了。” 真是在魔宫混迹百年的老狐狸,脑子转的真快。 弑神殿内,大皇子苍炎和魔后葵靡听着手下跪在地上汇报血鞑和圣女之战的细节,魔后蹙眉,挥手让手下退下。 大皇子苍炎则是拍桌子站起来,“母后!你不听我的,现在圣女都住到老三的宫里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哪个老三。” 魔后停顿片刻道:“苍渊胆小怕事,素来对储君之位不感兴趣,他知道圣女关乎着储位之争,必然怕麻烦远离。” “你父皇这是想平衡势力了。” “炎儿你放心,狩猎赛马上到了,圣女的心,只会是你的。” 窗户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葵靡抬手把活生生的百灵鸟捏成灰。 “母后,你这是干什么?” “鸟儿,也是会传递信息的。” 可是在两人交谈之际,却没有看到,刚刚窗外树叶后有一只绿色蝴蝶灵巧地飞走。 蝴蝶极小,又是绿色,速度迅速,没有一个魔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飞进二皇子寝宫。 二皇子苍焯坐在桌前悠闲地下棋,蝴蝶化作黑烟飞进他的耳朵。 苍焯勾唇,全然没有今日在夜南烛面前的和善,眼中的阴毒一览无余,“狩猎赛?” “的确是个好机会。” 第35章 鲛人公主 嗜血殿,苍渊随性地半躺在躺椅上,指尖一道黑气消散,虽然模样依旧是大家所熟知的那副懒散模样,但是气质却凌厉了许多。 胆小怕事,对储君之位不感兴趣?怕麻烦远离圣女? 苍渊冷笑,“呵~既然两位兄长都打这狩猎赛的主意,那么我坐收渔翁之利也不是不行。” 苍渊把目光移到远处的大寝宫里,这间寝宫里的人,志在必得。 就是可惜太弱,有点无趣,别一不小心死了,那就更没意思了。 夜南烛全然不知苍渊在看着自己寝宫。 她服下药后身上的内伤已经好了一大半,身体太过劳累,她根本没精力去想苍渊的事情,沐浴后直接昏睡过去。 床上司泽月的魂魄脱离夜南烛的身份,一路向南飞出魔宫,千里迢迢,飞进深海。 东海深处,一座座梦幻五光十色的小城堡连成一片鲛人城。 因夜明珠撒满整座鲛人城,东海鲛人国亮如白昼。 其中一片繁华中最高最亮的地方便是鲛人宫,美丽气势磅礴的鲛人宫挂着一层层红色鲛人纱,漫天红纱飞舞,鲛人歌唱着嘹亮动听的情音,无一不是在表达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鲛人婚房内由七彩珊瑚装饰,粉金色贝壳床上躺着身穿火红嫁衣的鲛人新娘。 新娘眉目如画,睁开眼睛的刹那间天地都为之失色。 侍卫阿守进来的时候恍惚片刻,低头垂眸道:“灵汐公主,婚礼开始了。” 灵汐脑袋记忆卡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 她今天是嫁给她从小到大最爱的莱泽! 灵汐慌张坐起,“快快快!阿守,你看看我美不美?” “我可是提前一天梳妆打扮好了,睡觉的时候都把自己绑着,没有弄乱半分吧?” 阿守帮着灵汐解开白色绳索,轻笑道:“灵汐公主是世界上最美的女鲛人,莱泽殿下定会喜欢的。” 灵汐笑容一僵,继而满眼亮光,“就算莱泽殿下现在不喜欢我,未来我也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像是一个誓言一般,她从小立到大。 一个时辰后 婚礼现场设在鲛人城的最中心的巨大半圆形七彩珍珠上。 这一天,所有东海的鲛人都聚集在这里,见证他们未来鲛人王的婚礼现场。 灵汐克制地笑着,尽量不要太开心,让自己表情失了仪态,又忍不住头瞄身旁贵气英俊的莱泽。 莱泽牵着灵汐的手,眉头压低,尽量让自己表情稍微和善些。 灵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默默低下头,但没过一会又打了鸡血般抬起头,眼中充满坚定感。 鲛人女王莱汣走上去,众鲛人行礼跪拜,她从红珊瑚台上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色陶瓷碗来到莱泽和灵汐的面前。 “取鳞片结阵法后,你们二人魂魄相连,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灵汐毫不犹豫,拔出自己腰间最痛最好看的鳞片放在青瓷碗里。 青瓷碗发出阵阵红光。 莱汣看向莱泽:“莱泽。” 莱泽垂眸,“若契约成后,我永远都得和她同生同死吗?” 莱汣点头,“是,莱泽。” “无法解除?” “是……莱泽你忘了昨晚怎么答应我的吗?” 莱泽:“母皇,你却未告诉我,绑定后必须一辈子和她的生命绑在一起,不能解除。” “你是未来的鲛人王,这是早晚的事情。” 莱泽:“对不起母皇,我要再想想。” 灵汐紧紧拉住莱泽的手,眼睛里含着泪珠。 莱泽根本没看灵汐一眼,甩开灵汐的手游走了。 婚礼进行中,新郎竟然走了,全国的鲛人看着灵汐指指点点。 “你说这灵汐公主这么漂亮,为什么莱泽殿下不喜欢她啊?” “你真是条宅鱼,灵汐公主是南海鲛人国最宝贵的公主,从小被南海鲛人王宠坏,因为喜欢莱泽殿下还强迫定下婚约。” “这次还因嫉妒一条贵族女鲛人和莱泽做朋友,硬生生把那个女鲛人拔鳞片拔死,” “也因此引起南海内讧,南海鲛人王为了保护灵汐公主,不得不让灵汐公主提前和莱泽完婚。” “死去的女鲛人和莱泽殿下还是朋友,你说莱泽殿下能愿意娶这样的鲛人王为妻吗?” 站在婚礼台上的灵汐手足无措。 因为周围谈论声越来越多,许多鲛人还一致对着她大喊:“她不配做我们未来的鲛人王后!她不配做我们未来的鲛人王后!” “取消婚约!取消婚约!” “赶回南海!赶回南海!” 鲛人王莱氿厉声呵斥:“够了!” 声音含着鲛人特殊的音波,众人不言,但是看着灵汐眼睛像一把把刀子飞过去。 鲛人王莱氿又头疼了,“灵汐公主,请给莱泽一些时间。”她扶着脑袋被人搀着回鲛人宫。 阿守冲上去挡在灵汐身旁,把那些恶毒的眼神挡住,“别怕”。 阿守护着灵汐回到鲛王宫,灵汐一路遭受非议。 她却没有回寝殿而是来到莱泽门前,而阿守则一直跟在她身后陪着她。 灵汐叩响房门,里面冲出来一个侍女。 灵汐认得,这个侍女从小和莱泽一起长大,照顾莱泽的饮食起居,她叫秋池。 秋池一身华贵的高等鲛人纱裙,抬着头垂眸盯着灵汐,语气饱含怒气与不耐。 “灵汐公主,你杀了我家殿下的朋友不知道愧疚就罢,您是高贵的公主,我们也没办法。” “怎么?现在还要来逼婚吗?” 灵汐看着屋内隐隐约约的身影,低声道:“莱泽,我没有杀月影,我过去的时候月影就已经死了。” 灵汐滑落泪水掉在地上,变成金鱼粉的珍珠:“莱泽,你可以信我吗?” 莱泽在屋里听着噼里啪啦珍珠掉落的声音,心里有些不适,待他出门去看的时候,灵汐已经不在了。 秋池看着莱泽去捡地上的珍珠,不由咬着牙,怒道:“月影姐姐死的好可怜,灵汐公主以为卖个同情就能让别人相信吗?当时可是有鲛人亲眼看见的。” 莱泽捡珍珠的手一僵,把手里的珍珠扔回地上,“秋池,全部清理干净,不要让我看见。” 阿守在灵汐的殿门前守到天黑,直到听到灵汐哭声上气不接下气,他立刻冲进寝宫,把怀里的红色药丸喂给灵汐。 灵汐倒在阿守怀里,眼里的泪水不断掉落成珍珠,“我没有杀月影,阿守,我没有杀月影……” 灵汐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逐渐昏睡过去,满屋子的金粉色珍珠刺眼无比,阿守不禁抱紧灵汐,“我相信你。” 第36章 莱泽,我不是傻子 灵汐捂着微微发疼的头从床上起身。 回想起昨天大婚时的事情,她原本明珠般的眼睛黯淡下来。 推开门,门旁抱着长刀的阿守闭着眼睛靠在门框上正在睡觉。 听到响动立刻睁开眼睛,看到是灵汐后放下戒备:“灵汐公主,你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灵汐扯了扯嘴角:“好些了。” 路过的宫女都忍不住看向走出房门的灵汐,眼中满是鄙夷不屑。 阿守趁着灵汐不备挡住视线,拉着灵汐进寝殿关上门。 “阿守?” “灵汐公主,我们回南海去吧,南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有人找你报复。” 灵汐坐在红珊瑚凳子上:“莱泽和我有婚约,鲛人王说给他点时间,让他考虑一下。” 阿守:“公主,莱泽殿下他只信证据不信你的为人。” “他在婚礼仪式上不顾你的面子直接离场,说明莱泽殿下心里根本没有你。 他只是因为怕得罪南海不好毁掉婚约而已。” “公主不回去也行,阿守陪着你。” “不过……公主的五个兄长刚平叛乱,听闻昨天公主受委屈了,让公主赶紧回去,如果不回去五个殿下就要来拆了这个东海鲛人宫。” “什么!”灵汐一下子挺直身子。 她的五个哥哥,各个法力高强,并且手段性情暴力。 如果让哥哥们赶过来,整个东海鲛人宫都别想安宁! “我现在就去找莱泽,让他不用再为难了,当初婚姻不过是父皇见我喜欢,主动给我求的。 当初没有问过莱泽的意愿,现在看来他真的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强迫他娶我的。” 灵汐刚推开门,就看见秋池游来:“公主,殿下请你过去用膳。” “好,刚好我也要去找他。”灵汐穿着的嫁衣还没脱掉。 她提着火红的嫁衣裙摆,秋池看着格外刺眼。 刺啦! 嫁衣被秋池尾部的尖刺钩破,秋池捂着嘴:“公主殿下赎罪,秋池不是故意的。” 这嫁衣是鲛人王特意为灵汐准备了十年的顶尖鲛纱和护体鳞片制作而成,格外珍贵。 灵汐看着裙摆的大口子,裙尾处的防御鳞片被刮碎了,她心痛地拿起防御鳞片:“不怪你,是我自己刚刚不小心。” 秋池:“公主穿着烂衣服也不好走动,要不公主先回寝宫吧,我去给你找一件衣服。” “好,但秋池你别告诉莱泽婚服破了。” “好。” 灵汐回到寝宫看着裙摆上的大口子,咬牙拔下自己身上最大的鳞片。 “啊!” 阿守抓住灵汐血淋淋的手,灵汐手上还拿着金粉色的鳞片:“公主,你这是干什么?” “这件嫁衣是鲛人王为未来的王子妃准备的,耗费了鲛人王的心血,也倾注着鲛人王对莱泽和他未来妻子的祝福。 我既然打算不和莱泽成亲了,这珍贵的嫁衣必是要按照原样交还的。” 阿守慢慢放开灵汐的手,他攥紧手:“这鳞片和公主连着心,拔掉后必然要重伤一段时间,真是不知道莱泽瞎了什么眼,竟然相信月影是公主杀的。” “公主,从小到大就是我们南海最尊敬善良的公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明显是有人陷害。” 灵汐用鳞片修复裙摆,苦笑道:“父皇信我护我,兄长信我帮我去寻找真相,阿守你也信我护着我来到东海,偏偏他不信我,大概,我和他真的没有缘分吧。” 灵汐不知道,窗户外秋池根本没有离开,她听见了寝殿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秋池的手死死扣住窗户下的巨石。 灵汐的家人一直在挖真相,难保有一天不会找到她。 一不做二不休,谁让灵汐公主挡了她的路呢? 鲛人族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灵汐公主不除,她和莱泽殿下根本没有可能。 莱泽守着一桌子美食却迟迟等不到灵汐。 他昨一直没睡,月影的事情太过蹊跷,他今日本想着请灵汐来好好谈谈那天的事情,灵汐与他幼时玩耍,长大后也接触过一段时间,不像是会杀月影的性子。 可最后等来的只有秋池。 莱泽问道:“灵汐公主呢?” 秋池一脸气愤:“我刚过去的时候,灵汐公主正在大发脾气呢,说昨天你那样对她,她要传信给兄长,让兄长过来把整个东海不得安宁。” “还把鲛人王准备的婚服给撕烂了,我没办法只能回来通报,现在还要去凌衣阁给公主再拿一件衣服呢。” 莱泽起身:“灵汐公主不像是这样的人。” 秋池掩面而泣:“殿下,月影姐姐都被她杀死了,你怎么还相信她?” “灵汐公主只在您面前乖顺,实则面对我们这些宫女各种嫌弃,刁难,昨天你不愿意见公主,公主离开的时候还被她推到地上,掌心划了好大一个伤口呢。” 伴随着莱泽长大侍奉的贴身宫女只有两个,一个秋池一个秋喜。 站在一旁看着的秋喜还在想着昨天她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瓶子摔倒了。 这时秋喜被秋池一把扯过去,被秋池拉开手掌,露出掌心的伤口,感受到秋池眼神危险,她怕得发抖,:“是,公主太不小心了。” 秋池:“什么不小心,明明是故意的,殿下你被公主骗了,公主太会演戏,你可要小心着呐。” 秋喜一直是个诚实的鲛人,难道他真的被她的伪装骗了吗? 莱泽:“秋池,你去给公主拿衣服吧,等公主来了,我会为秋喜讨个公道的。” 秋喜听到这句话,立马看向秋池,秋池点头,看都没看秋喜一眼从容离开。 灵汐终于等到秋池拿来的衣服,阿守关上门守在外面。 灵汐在拐角处换好衣服,端着折叠整齐完好无损的嫁衣出来。 “秋池,莱泽殿下没有等着急吧?” “没有,不过公主好像受了重伤,奴婢这还有一颗殿下赏赐的灵药,公主先修复一下内伤吧。” 灵药品质很高,灵汐知道这灵药对宫女来说格外珍贵,不想吃,但是秋池一再坚持,灵汐只好吃下,果然浑身内力恢复,就连拔鳞片的地方也瞬间长出了新的鳞片。 这个灵药可不止是表面上普通的好灵药,而是含着天露的仙药,十分难得的治疗药物尤其是针对拔鳞之伤功效甚好。 灵汐感激地看着秋池:“秋池谢谢你,虽然你有时候看着凶巴巴的,对我也经常语气不好,眼神也很吓人,但是你能拿出如此珍贵的灵药给我,你一定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 咚咚咚! 门下一秒被打开,莱泽闯了进来。 阿守捂着重伤流血的胳膊紧跟着冲了进来,拿起大刀挡在灵汐身前。 莱泽挥手,身后一群侍卫抬着担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条女鲛人。 她下半身鳞片全部被拔光,看到灵汐后害怕地尖叫,“殿下!殿下就是她!她自己弄坏了嫁衣,怕鲛人王责罚就拔了我的鳞片修补嫁衣!” 刚刚还对灵汐笑着的秋池哭着跑到那个女鲛人面前,拉着女鲛人的手:“可怜的妹妹,鳞片没了,以后找不到夫君便罢了,大不了一个人孤苦一生,可万一落得了什么病根,一辈子站不起身,那不是要你的命吗?” 秋池抱着女鲛人痛哭流涕:“我说明明烂了的嫁衣,怎么修补好了,原来竟是如此残忍的办法!” 灵汐推开阿守,看着秋池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灵汐咬唇凝视着莱泽:“嫁衣是我拔自己鳞片修补好的,我没有用任何鲛人的鳞片。” 莱泽视线向下观察:“那你的伤呢?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片鳞片缺少; 整个鲛人宫唯有这个宫女路过过你的宫殿,只有她下半身的鳞片全部被拔了,难道,是她自己拔的吗?” 自拔那么多鳞片稍有不慎可以会没命,一个和她没有任何仇怨瓜葛的小宫女,怎么会用自己的命来陷害她? 灵汐抱着嫁衣的手颤抖一瞬,她喉咙发疼想哭但她不能哭:“是秋池给我的药,我刚吃下鳞片长出来你就来了。” “莱泽,我不是傻子,我没必要和你撒这么容易戳破的谎言。” 男主赶来,血淋淋的受害者出现,指控女主,守保护女主,守被男主打伤,女主怕守受伤愿意进牢,但要放守走。 第37章 敢动小妹一根头发,踏平东海! 秋池站起来指着灵汐:“你胡说!我何时给你过药?公主杀了月影姐姐我恨你来不及,又怎么会给你药?” “殿下,奴婢哪里能得到那么好的药,能让拔鳞片之伤瞬间修复啊,分明是公主殿下就是不想承认。”秋池可怜巴巴望着莱泽。 莱泽深呼吸,开口道:“来人,把灵汐公主先压倒水牢。” 阿守拔出明晃晃的大刀:“我们南海的公主,只有我们南海鲛人王才能惩罚,东海的无权关押!” “可受伤的是我们东海的鲛人,我身为东海鲛人王子,自然有权管理!” “关起来!” 阿守的大刀和东海的侍卫的长叉‘铮铮’碰撞在一起,刀光剑影,势如闪电,几个侍卫便被打趴在地,紧接着莱泽拔出腰间软剑刺来。 莱泽修为高强,阿守肯定打不过。 灵汐挡在阿守身前,迫使莱泽的剑停下。 灵汐对着莱泽说道:“我愿意去水牢。” 莱泽:“把灵汐工资和这个护卫一起拉下去。” 灵汐:“阿守是受我指使才打伤东海的侍卫,你关我就好,把阿守赶出东海就行。” 莱泽收剑:“好。” 灵汐按住焦急的阿守,悄悄说道:“找哥哥,查秋池。” 阿守只能眼睁睁看着灵汐被关押下去,一群侍卫把他包围抬着扔出东海边界。 水牢,建造在深海最最深处。 一个深深小小的地洞,一个个小黑洞有十丈之高,从上往下看看看不到底。 灵汐被侍卫扔进洞里,洞内滚烫的热水灼烧着皮肤,过了一盏茶时间她才沉入最底端。 水热但是却不会让鲛人一瞬间皮开肉绽,只是烫着皮肤,温水煮青蛙,虽然刚开始还能接受,但是若在这待的时间长了,身体肯定会承受不住。 灵汐坐在水牢里,她抬头看上方,只能远远看着洞口一点点光亮。 直到大家全部要睡觉,一群看守的侍卫会一个一个的把唯一的光亮堵上,使得整个水牢漆黑一片。 灵汐不是个胆小的,但是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进过水牢,感受到这种恐惧。 尤其是无尽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周围水越来越烫,她蜷缩成一团,一颗颗珍珠从脸颊上掉落,漂浮在水中。 不知道阿守走到了没。 秋池定有问题。 当初月影死前,她找月影去玩,无意中瞥见秋池从后门离开。 没想到她刚进去就发现月影死了,一个侍女冲进来大叫‘公主杀了月影’,当时所有人都说月影当天只见了她一个,再加上侍女说亲眼看见她杀人,她也百口莫辩。 她当时也去查了秋池,可惜所有人都说秋池一直在东海从未离开。 再加上秋池和她从未有过过节,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直到今天,秋池的两面三刀和她看向莱汐时,明明很悲伤的表情,却刻意控制面容让其平整好看的举动,让她真正明白了蹊跷。 阿守此时连夜赶到南海,向着大殿之上五个勇猛健硕的殿下汇报灵汐的情况。 大殿下握起拳头砸向身旁的石柱,通天石柱瞬间被震碎成石头粉末,“东海那臭王子,竟然敢动我们可爱的小妹!” “兄弟们,带上府里的鲛人军,和咱们的家伙,不把东海搅个天翻地覆绝不回来!” 二殿下眼神阴狠,脖子上缠绕着深海最毒的黑色蟒蛇,蟒蛇吐着信子,红色的眼睛泛着冷光,二殿下阴测测地笑着:“莱泽?真是好大的胆子。” 三殿下和四殿下同胞所生,颇有默契地站起来:“大哥二哥,东海敢让小妹掉一根头发,踏平东海!” 阿守看向五殿下,发现五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只听到五殿下通过传音飞来的声音:“我先行一步,去救小妹!” 第38章 你们东海是想打仗吗? 咚咚咚! 灵汐睁开眼睛,看见洞口有人在放绳子。 “啰啰嗦嗦的,快上来!莱泽殿下要审你。”侍卫露出一个带着银白色头盔的脑袋。 洞很深,因为有水,顺着绳子爬上去并不困难。 灵汐觉得浑身烧伤般的疼,若多待一会,她怕是都要熟了。 她红彤彤的手指顺着绳子艰难地往上游,水牢里的水有特殊阻力,如同在顶级大风中逆行。 灵汐将要游到洞口的时候,侍卫不耐烦地把她拎上去。 其实这个水牢可以解除阻力,但是因为灵汐杀害鲛人拔鲛人鳞片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东海,导致侍卫故意让灵汐艰难地游上来。 灵汐已经没力气了,但是身后的侍卫一直在催促,“这点苦都受不了啊?当初拔别人鳞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别人也会疼呢?” 灵汐摔在地上,两个侍卫用力架着她,把她丢进刑房。 接着灵汐被人抓起绑在刑房的铁十字架上,手臂粗的铁链牢牢把她拴在上面。 所有人都走了。 刑房里,黑黢黢唯有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颗小红明珠,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红光照射出墙上一条条一件件的刑具,由大到小整齐排列在对面墙上。 灵汐大概能猜出来墙上的刑具大概的用途。 拔皮的,抽筋的,刮鳞片的,拔指甲的…… 她闭上眼睛,掩饰心中的恐惧。 灵汐默念:要淡定,越怕越要表现得淡定,待会才能多拖延些时间。 吱呀~ 门被推开,莱泽进来了。 他穿着金白色的皇室鲛人衣,柔顺的银发披在身后,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带着冰冷又淡漠,浑身散发出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被你拔鳞片的女鲛人死了。” 灵汐抬眸,圆圆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她又蹙眉,仿佛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真相。 “昨晚没的,她回家后因拔鳞之伤没有处理好,伤口溃烂沾到毒珊瑚毙命。” 灵汐:“拔鳞之伤稍有不慎就会死亡,这是所有鲛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去处理好伤口,还去靠近毒珊瑚?” “这件事的确有蹊跷,可他父母一口咬定是女鲛人自己大意靠近的毒珊瑚。” 莱泽:“鲛人族本就难以孕育下一代,那个女鲛人的父母已经带着全鲛人村的鲛人哭到宫门口,让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莱泽取下一根长针,把冰冷的长针贴在灵汐的脸上。 灵汐感觉到浑身发冷,眼前的莱泽眼神冷漠。 他可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人,她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她又不是真凶,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灵汐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化成泛着白光的珍珠掉在地上,在黑暗的刑房里格外烫眼。 莱泽握着长针的手有些抖,“别哭,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可以不用这些东西。” 灵汐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想停下,可是她一想到莱泽从没有相信过她。 莱泽其实一直不喜欢自己,甚至现在还讨厌她,她的心就好像被揪起来一样。 灵汐哭着问:“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也不赖着你,可是你也不能折磨我,我父皇兄长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呜呜呜~你关我就算了,水牢晚上一点光都没有,一整天也不给我饭吃,我浑身又疼又饿,我父皇兄长知道了肯定心疼得落泪……” 莱泽把长针扔到桌上,对外喊到:“来人,端些好吃的进来。” 不一会一桌子的海鲜美味便端上了桌子。 她肚子太饿也没办法审问。 莱泽端起一碗鱼汤,小心翼翼端到灵汐面前,用勺子舀起少量鲜汤,对着勺子慢慢把热汤吹温,“先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再审,不过你不许哭。” 灵汐乖巧点头,刚刚哭过的嗓子带着一点鼻音:“嗯。” 紧接着灵汐就被呛到,鱼汤洒在领口上,她生气地看着莱泽:“你比阿守喂鱼汤的手法差远了,你还是把我放下来自己吃吧。” 放下来哪里有审问的样子? 莱泽又喂了几次,发现他根本喂不好,不是快了呛到她,就是慢了一勺喂好久。 灵汐被莱泽放下来后,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开饭啦。 灵汐全然不知,她那五个兄长已经打到东海鲛人宫门口了,他们一路打来,把整个东海搅动了个天翻地覆。 五个兄长已经闯进莱泽寝殿,大哥一边打人一边高声喊道:“小妹!你在吗?” 五哥明明先赶到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有找到人,眼眶泛红:“我可怜的小妹,她肯定被莱泽那小子关起来了,她肯定又害怕又无助,在黑暗中等着我们去救她。” 秋池从宫外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五个男人把殿下的寝宫翻了个底朝天,大声呵斥:“大胆!竟然敢闯莱泽殿下的寝宫,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鸦雀无声,三哥四哥拎着被捆起来的秋喜和一群在寝宫当差的宫女侍卫,扔到地上,向大哥汇报:“大哥,全部解决了,还差一个欺负小妹的宫女,好像叫什么秋池。” 坐在房檐上的二哥,他逗着身上缠绕的大黑蟒蛇,眼神危险地瞥着站在门口的秋池:“她就是。” 五哥擦掉眼角的泪珠,第一个冲上去一掌打向秋池。 秋池与五哥掌力相碰,纷纷倒退几步。 二哥不再看蛇,而是挑眉看着下方的打斗。 有意思,区区一个贴身宫女竟有如此修为。 他记得小妹曾经说过,月影出事当天,一个和莱泽贴身侍女秋池模样相似的女鲛人出现过。 当时所有人都表明秋池一直待在东海鲛人宫没有出去过。 “呵~”二哥拔出腰间青玉笛。 一阵悠扬诡异的笛声传遍整座东海鲛人宫,他身后的大蟒蛇眼睛发出红光,体型瞬间增长数十倍。 巨大黑色蟒蛇把院子里的秋池牢牢盘在蛇身里,随着蛇身不断缩小范围,把秋池牢牢锁死。 巨蟒刀枪不入,秋池整个身子离开地面,死亡的恐惧感使她浑身冷得发抖,“你……你是灵墨寒?”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南海二殿下灵墨寒,性格喜怒无常,精通蛇语,操控数万蛇军,恐怖如斯。 秋池彻底明白对面五人的身份,不敢乱动。 灵墨寒:“我小妹在哪?” 秋池声音颤抖:“在刑牢。” 灵墨寒道:“大哥,三弟四弟,五弟,把这些人全部绑起来带走。” 鲛人宫中五个浑身煞气的男鲛人绑着十几个鲛人,像遛海马似的冲向刑牢方向,没人敢拦。 有个眼尖的鲛人宫女发现,这些被捆着的鲛人全是莱泽殿下的宫女和侍卫,偷偷离开去闭关的鲛人王寝殿报信。 黑暗恐怖的刑房里,灵汐终于吃完了饭。 “嗝~”灵汐拿起一旁的手帕,优雅又轻轻地沾了沾唇角。 她真的太饿了,反正莱泽也不喜欢她,她就算把全桌子食物吃完,也不用讲什么形象。 莱泽看着灵汐端起盘子,妄想舔盘子的举动,立马按住灵汐的手:“该审问了。” “好,马上,这个盘子上有好多我喜欢的糖,我再吃点。”灵汐舔走盘子里最后一点糖,乖乖走到被铁链缠绕的十字架上,随便把自己绑上。 这下兄长应该走到了吧。 莱泽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看着灵汐水汪汪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什么开口。 比起审问,这明明更像是陪女孩子玩过家家的氛围,这让他怎么审? 砰! 刑牢房门被踹开,大哥看见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的灵汐一声悲切,“小妹!大哥来救你了。” 五哥推开大哥,捂着嘴,眼眶含泪走到灵汐面前,把灵汐抱在怀里:“小妹别动,你肯定受了重伤,哥哥抱你回家。” 三个拉着秋池一群鲛人站在门外,秋池被绑着哭喊道:“殿下!救我们!” 莱泽看到门外自己的手下全部被抓,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灵墨寒逼近莱泽,语气更冷:“你伤我们小妹,竟敢问我们想干什么?” “大哥,告诉他,我们想干什么。” 大哥扭脖子,在原地蹦了两下活动筋骨,震得刑房地都颤抖:“当然是帮莱泽殿下查案,顺便帮我小妹报仇。” 灵汐弱弱开口:“大哥,算了吧,我们回南海吧。” 抱着灵汐的五哥,安慰道:“小妹,你别管,你大哥二哥三哥下手都有分寸的,这顿打,他必须得受着。” 秋池:“你们敢!你们打了莱咋殿下就是和我们东海过不去。” 灵墨寒:“呵~区区东海而已。” 紧接着莱泽寡不敌众,被灵汐几个哥哥围到墙角拳打脚踢。 雨滴般的拳头打在身上,莱泽闷声承受。 最后莱泽也被大哥捆上,灵汐被五哥抱着,二哥走在前方开路,三哥用绳子拉着被捆好的秋池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鲛人王宫方向冲去。 待走到鲛人王殿前,不见的四哥左右扛着两个年老别捆上的夫妻,和他们汇合,“二哥,这是你要的那个女鲛人的父母。” 灵墨寒:“做得好,走。” 鲛人王莱氿早就整理好妆容坐在大殿上等着他们。 灵汐被五哥放在大殿上最舒服的椅子上,一群人也不行礼。 大哥三哥四哥满脸嫌弃地把一路上绑来的所有人推扔在大殿最中间。 五哥不等莱氿发话,直接坐在椅子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用法术控制着,使得中间的一群鲛人不能动弹。 鲛人王莱氿看见人群中被打成重伤的莱泽,她猛地站起。 莱氿刚想开口。 砰!一声。 灵墨寒摔碎桌上的茶杯,先一步发话:“东海鲛人王,你们东海是想打仗吗?” 第39章 你们两只能活一个 莱汣坐下,“二殿下,你可能还没了解清楚,东海并非无故关押公主, 宫女被拔鳞片而死,所有证据都指向灵汐公主,莱泽不过是奉我命问问公主而已。” “东海鲛人王,我们兄弟了解的很清楚, 你们不仅大婚当日反悔折辱我小妹,还凭几个东海的鲛人言辞就把我小妹关到水牢,这就是你们的问问而已吗?”灵墨寒看向莱泽。 “敢问莱泽殿下有审问出什么东西吗?” 莱泽:“没有。” 灵墨寒:“莱泽殿下的查案办法错了,当然找不到线索。” 灵墨寒上前掐住一个宫女的脖子,声音温柔到了极致,“有谁知道,是谁拔的鳞片吗?” 那个宫女害怕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啊!” 宫女被灵墨寒扔到地上,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彻底不动了。 莱汣呵斥:“二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站在莱汣的身前挡住去路,“鲛人王别急,我弟弟只是在教你们如何正确的审问。” 南海五个殿下来势汹汹,东海有能力的杀将全部都被莱汣派去对抗来犯的魔族。 莱汣只好慢慢坐下,“殿下最好审出来些什么,若不然,我们东海必发兵南海,为我们东海的子民讨个公道。” 灵墨寒问被绑的所有人,“若还没有人知道,我就把你们全部杀了。” 秋喜吓得一哆嗦,正准备开口,秋池一把掐住秋喜。 找到了。 灵墨寒掐上秋喜的脖子,“说,你都知道什么?” 秋喜哭着摇头说:“我不知道,我!” 莱泽怒道:“你这是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灵墨寒浑身杀气扑面而来,这是久战沙场,手下杀死无数鲛人才能练就的气场。 秋喜彻底崩溃:“我说,我说,别杀我。” “我就知道秋池姐姐喜欢莱泽殿下,一直记恨灵汐公主,很久之前她给我下过两次毒,逼着我去做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数月前冒充她,帮她掩盖私自出宫的罪责,第二件就是把我父母给我的传家灵药给了她。” 秋池大喊:“不是的,是秋喜怕死故意冤枉我的。” 灵汐算是想清楚了一切,她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秋池身旁。 灵汐看着被灵墨寒掐着脖子的秋喜,“秋喜,今天你和秋池之间必须要死一个,你可要想清楚了。” 秋喜:“我有证据,当初我怕秋池杀我灭口用录音石录下来了,还有我的灵药,我都录下来了。” 不一会,五哥就按照秋喜的指示拿到了录音石,里面播放出整个聊天的过程和秋喜所说的一模一样。 莱泽和王座上的莱氿沉默了。 秋池看向莱泽:“殿下,这不是我,公主这是想把责任推给我,把我当替罪羊。” 灵汐:“莱泽殿下,你觉得呢?” 莱泽扭过头羞愧到不去看灵汐:“全部交于南海处置。” 灵墨寒问秋喜,“她什么时候出的宫?” 秋喜:“三个月前,就是月影被发现死在家的那天。” 沈墨寒放下秋喜,阴测测盯着秋池:“看来,我的审问要变成刑问了,我的蛇窟已经很久没有尝到新鲜鲛人了。。” 秋池被捆绑的手扯着莱泽的衣袖,她不敢相信自己落到灵墨寒手里是什么样的下场:“殿下,救救我,我不想死。” 莱泽不去看秋池:“秋池,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南海去查,若你真的和月影之死,女鲛人之死无关,我会保你,但若是你一手策划……我也无能为力。” 秋池彻底绝望,她含着浓烈的恨意看向灵汐。 “去死吧!” 第40章 能给她幸福的不止爱情 秋池身后的绳子不知道何时被她割开,指甲指甲变成锋利的尖刺,刺向灵汐的胸膛。 莱泽毫不犹豫地挡在灵汐面前,整个腹部被她掏穿。 灵汐抱住掉落的莱泽,莱泽张嘴说了句什么,可因声音太小,灵汐根本听不见。 她只能感受到莱泽失去意识,沉重的头靠在她的肩头。 秋池抽手,她盯着自己满手的鲜血,颤抖的手还在回味着刚刚掏穿她深爱之人的炽热。 坐在鲛人王座上的鲛人王莱汣,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额头,浑身瘫软在王座上。 灵墨寒一记深蓝色的灵力把秋池打飞撞到殿内柱子上。 秋池趴在地上,呕出大量鲜红浓稠的血液,然后如一滩烂泥般紧紧趴在地上。 被绑着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 灵汐捂着莱泽的腹部,衣服上也沾上莱泽流出的血液,格外吓人,灵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颤抖着朝着殿外的人道:“快叫海医!” 秋池和莱泽寝宫所有的人全部被灵墨寒和三哥,四哥压着送往南海审问,因为这件事情不仅关联着东海女鲛人之死,还牵连了南海贵族小姐月影之死。 鲛人王莱汣本因年龄大了,身体不是很好,这次因为莱泽殿下生死未卜,导致头疾发作,只能在寝宫修养。 照顾莱泽的事情全部都被灵汐拦下。 莱泽的寝宫银墙金地,冰水晶打造的床上莱泽安静地躺着。 海医是个中年女鲛人,盘着浅蓝色的头发,尾巴是灰蓝色的鳞片,她对灵汐弯腰,右手放在心口,恭敬行礼,禀报道:“灵汐公主,莱泽殿下血已经止住,生命暂时无碍,过会就能醒。” 灵汐紧绷的身体轻松了许多,对着海医点头,“你先下去吧。” 海医又是一阵恭敬的行礼,安静地退下。 原本东海所有鲛人都以为灵汐杀了月影和宫女,现在查明了真相,自然也不会对灵汐无礼,甚至在灵汐面前连喘气都小心翼翼。 更准确地说是说不敢,要知道南海五个殿下差点把鲛人王宫掀翻,所有鲛人,更怕得罪了灵汐,被南海五位殿下杀死。 房间里只剩下莱泽和灵汐两个鲛人,灵汐趴在莱泽床边仔细观察着莱泽。 咚咚咚! 灵汐朝着门外开口:“进来。” 阿守头发有些毛躁,手上的刀也有些破损,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灵汐弯腰行礼,“参见灵汐公主。” 灵汐看见阿守眼睛亮起光芒,她连忙扶起阿守帮阿守理顺毛躁的发丝,“阿守,辛苦你了,让你在那么短时间从东海到南海再到东海来回奔波。” 阿守不比五位兄长修为高,现在能赶来已经是拼命的速度。 “为公主奔波,是我的荣幸。”阿守低着头,被灵汐抚摸着头,他一动不动地屹立在原地,耳尖有些泛红,“我说过,我会保护公主一辈子。” 阿守一路上听了晨早发生的事情,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莱泽。 阿守眼里染了几分怒意,他微微蹙眉看向灵汐,“公主,我来的路上遇见了二殿下,殿下说你想留在东海直到照顾好他,公主未来难道还想留在东海吗?” 灵汐摇头,扭头看向床上的莱泽:“不了,他不喜欢我,我何必强求?还好婚事没成,还可以挽回。” 灵汐转身背过莱泽,面对阿守:“我可是南海的公主,之前为喜欢的人离家千万里,受尽东海羞辱和陷害,已经够了。” “我会等他伤好,亲自对他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或许以后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但我会一点点把对他的喜欢抹除,以后多爱自己。” 灵汐走到门口,侧脸对阿守道:“走吧,阿守,等一切处理好,我们就回家。” 阿守扬起笑容,“好。” 碰,一声,寝殿的门被关上。 躺在床上的莱泽颤抖着卷翘的睫毛睁开眼睛。 他扭头看着被紧紧关上的大门,就像是她对他紧紧闭上的心。 莱泽仰头看着雕着花纹的屋顶。 到底是他冤枉了灵汐,灵汐要离开情有可原。 罢了,反正他对她也没有那种喜欢,等他养好伤,他就主动向南海鲛人王请罪解除婚约。 整个鲛人宫开始安静下来,准备入睡前的工作。 灵汐收到了,灵墨寒的传信。 信中说,月影的死已经调查完毕,正在整合所有证据口证,不日便会昭告整个深海,还灵汐清白。 灵墨寒还在信中说到:所有证人,无一死亡,当初掐死的宫女只是虚招,在杀鸡儆猴而已,二哥虽然残暴但却只在战场上,战场外二哥不会滥杀无辜。 灵汐躺在贝壳床上,心里好受了许多。 信中,灵墨寒在催促她回南海,说父皇很想念她。 灵汐想起头鬓发白的父皇,眼眶有些发酸。 灵汐和父皇与五个兄长各写了一封信。 信中说道:父皇,兄长,莱泽因我重伤,待他伤好,我即刻起程归家,望父皇保重身体。 听说南海又要和魔族打仗了,望兄长们能够平安归来。 解决一切事情的灵汐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她来东海已经月余,今晚是她有史以来在东海睡得最香甜的一觉。 梦里,她梦到了她在陪五哥练习法术大哥在一旁指点。 二哥和父皇在旁边下棋,三哥又因为偷喝了四哥的酒,被四哥追着打。 四哥的怒吼声传遍整个鲛人宫,我和大哥,五哥三人相视一笑满是无奈,二哥和父皇倒是沉浸下棋,完全听不到四哥的怒吼。 对啊,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能给予她快乐幸福的不止爱情一种。 灵汐身体浮出魂魄穿出大海,飞到了魔域。 魂魄进入躺在床上的夜南烛身体里。 哒哒哒~ 身穿灰色衣服的侍女急匆匆进房间,走到也南烛身旁,焦急地摇晃着夜南烛:“圣女大人,圣女大人,你快醒醒,三殿下已经在外等你许久,今天可是狩猎赛开始的时间!” 夜南烛睁开眼睛,有些恍惚,她现在回到了魔域。 这些天自从血鞑自己砍伤自己,她活下来,搬到苍渊的殿里后,她就开始白天不停地打坐修养身体,晚上魂魄则飘到东海灵汐公主身上。 她是灵汐的时候没有任何记忆,但她身为夜南烛的时候,却会记得魂魄穿到灵汐身上的记忆。 每一次醒来她都有些恍惚,以至于时间线有些混乱。 “今天到狩猎赛了?”夜南烛问侍女。 侍女点头:“圣女大人,您这是修炼修糊涂了,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记了,再拖下去狩猎赛就要开始了,咱们赶紧走吧。” 夜南烛一边下床,一边穿衣服,侍女想帮忙,夜南烛制止了。 她对侍女道:“我自己来就好,你现在立马去魔医馆报尘南,尘北的名字。 就说我现在要去狩猎赛三天,三天以后我要鲛人族灵汐公主和她的侍卫阿守的所有信息。” “这件事情悄悄去做,让他们别惊动任何人。” 第41章 他的仰慕对象是司泽月 这个侍女是夜南烛在魔域以来,见过还算单纯的才留在身边。 而且还有些胆小,夜南烛让她去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多敢多问主子的事情。 侍女退后行礼:“是。”走出寝殿。 夜南烛推开房门,就看见苍渊的背影,他穿着一身黑铠甲,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高高束起的墨发随风飘扬。 苍渊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转身正视夜南烛,恭敬行礼道:“圣女,狩猎赛马上要开始了,父皇特意交代让我带你过去” “多谢三皇子。”夜南烛跟在苍渊身旁。 这是两人第一次接触。 虽然两人这些天以来一直待在一个宫殿,但是却没有见过面 夜南烛因为养伤白天不出门,晚上魂魄又踩点去深海成为灵汐。 期间大皇子苍烟和二皇子苍焯多次送来药物,而苍渊这个未来的魔君竟像一个与世无争的魔似的,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连兵,一心吃喝玩乐睡。 夜南烛勾唇,她可不信他真的与世无争。 魔族的坐骑皆是被注入魔气的妖兽,一直黑色大雁朝着两人飞来。 这只大雁足足有一间房屋般大,空洞洞的眼睛里全是魔气,没有任何生气和独自思考的能力。 它就像一个物品,被魔气的主人随意操纵。 夜南烛和苍渊坐在大雁身上,朝着狩猎赛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她还看见了许多妖兽,这些妖兽都和她脚下的大雁一样没有灵魂,空有一副躯壳。 夜南烛眼中有悲,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 一直偷偷观察夜南烛的苍渊挑眉,这个圣女还真是好心肠,竟然还同情起妖兽来了。 她怕是不知道,如她这种修为在魔域未来可能比这些魔兽还要惨。 苍渊不禁有些心烦,他最不喜感性之人。 他一想起为了夺储君之位,他还得讨夜南烛的欢心,他心里就有些郁闷。 可苍渊无论怎么样也想不到,在他身旁的圣女实则是传说中的妖族至尊司泽月。 司泽月如今只不过用夜南烛的躯壳而已,而这些魔族脚下的魔兽,全是她的同类。 司泽月的手忍不住放在自己锁骨处,她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可是这十瓣海棠花一朵也没亮,甚至有法黑征兆。 看来苍渊很不喜欢她。 夜南烛记得很久之前妖族的一个朋友告诉她,像苍渊这种未来魔君比较配娇弱小白兔精的伴侣。 夜南烛也觉得很有道理,估计是两人相处时间太短。 她问苍渊:“这些魔兽是怎么来的?” 苍渊开口:“很久以前,妖族至尊司泽月在世,化形后的妖兽,几乎称霸整个天地。” “可惜遭到神族神君席玉暗算,司泽月和席玉一同赴死,从那之后妖不再化形成了势力和智力最低的存在。” “神族从哪之后也灭族了,魔就成了陆地上的霸主。” “一百年前,二皇子苍焯研究魔气,成功实现用魔气杀死妖兽,控制妖兽为魔族的宠物坐骑,造福了全魔族,让魔族的实力大大提升。” 司泽月垂眸,原来是苍焯。 这也就是为什么,苍焯与苍渊一样的身份,可苍焯却深得魔族之心的原因吧。 苍渊:“这次我们要去的狩猎场,就是曾经司泽月统治的妖族据点之一,暗林谷。” 苍渊:“说起来,我幼时还见过司泽月一次,她美得令天地失色,强大得令五界畏惧。” 夜南烛看了苍渊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她不禁苦笑:“哪里有那么强大?如果真的强大的话又怎会被神君杀死。” 苍渊冷冷地看着夜南烛,原本提起司泽月时的仰慕神情被不屑代替,“若非神君恩将仇报,趁司泽月不备暗算,区区一个神君在司泽月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圣女,我看你修为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现在还不懂司泽月的强大,你修为高些就明白了。” 夜南烛感受到锁骨处穿来刺痛,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司泽月,忘了告诉你,海棠花不止会粉红还会变黑。】 【粉红色代表的是极致的爱,黑色代表极致的厌恶,当你有三瓣黑海棠花任务就会立马失败。】 【你刚刚因为侮辱苍渊的仰慕对象而被厌恶,现在你已经有一瓣黑海棠花,祝你好运。】 夜南烛眼睛睁得大大的,缓缓看向苍渊。 侮辱他仰慕的对象??? 苍渊已经调整好心态,冰冷的眼神消散,化作疏离。 大雁一个冲刺落地,夜南烛差点摔倒地上。 还好苍渊优雅落地的时候不忘扶她一把。 还好,能扶她一下,是不是说明还有救? “圣女,小心脚下。”苍渊语气关切,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但转身的一瞬间眼神恢复冰冷,甚至还带了一丝厌恶。 太弱了。 刚调整好心态的夜南烛,随着看见苍渊转身的背影,脑海中熟悉都声音再一次响起。 【司泽月,你又涨了一瓣黑海棠,现在一共有两瓣黑海棠花瓣,距离你立即死亡,任务失败海差一瓣,自求多福吧。】 第42章 入暗林谷 苍渊回头看着身后的夜南烛:“圣女,跟紧我,我们已经进了暗林谷附近,不安全。” “好……”夜南烛佯装淡定。 实则她恨不得拉着苍渊的耳朵问问,她第一次是因为提到他仰慕之人的事情,所以才有了一瓣黑海棠花。 那这第二瓣黑海棠花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偏偏苍渊还装作和善的模样,让夜南烛发作不起来。 两人刚走到,狩猎塞的号角声已经吹响。 夜南烛看着几百米外被魔气笼罩的暗林,不免心中有些酸涩。 曾经这片山谷,不叫暗林谷,叫桃月谷。 因为这里曾经桃林遍地,鸟语花香,居住在这里的妖兽皆不问世事,每晚会在月下起舞,如世外桃源。 现在却被魔族统治,改名暗林谷,整片山谷全部被黑雾笼罩,充沛的魔气溢出山谷,吹出阵阵寒风。 暗林谷前,一群高等魔族从一只只被驯服的魔兽身上下来。 魔君站在暗林谷前撕裂虚空中的魔气结界,他身后跟着大皇子苍炎和二皇子苍焯。 魔君洪亮的声音穿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三天为期,入暗林谷,不论手段,狩猎最多者胜。” 他身后一群高等魔族欢呼呐喊“必胜!” 这些全都是新一代高等魔族后代,若能为家族在暗林谷中取得不错的成绩,也是为家族长脸,说明这个家族新一代天赋不错,未来可期。 一群群高等魔族进入暗林谷,身为圣女的夜南烛,以及魔族三位皇子都是新一代魔族,也要进暗林谷。 苍炎站在夜南烛身后,回头看向站在魔君身旁的魔后,母子两人交换眼神仿佛在下一场心动魄的棋局。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紧跟苍炎身后的二皇子苍焯,苍焯勾起一抹冷笑。 最后进入暗林谷的苍渊,只是撇了这三人一眼,立刻收回目光,装作胆小的模样,反复检查自己的铠甲够不够结实。 刚进暗林谷苍炎嘲讽的声音冲着苍渊:“三弟,真正的强者应不惧伤亡,就连贵族子弟有些都不穿铠甲,你身为皇子竟然怕得穿铠甲来,真是丢皇室脸面。” 苍焯:“大哥,三弟修为不高,如果不穿铠甲来岂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进来的魔族已经分散开始狩猎,整片黑黢黢的暗林谷只剩下她们四人。 夜南烛只觉得可笑。 不穿铠甲竟然和是不是强者挂钩,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苍渊抱拳:“大哥,二哥我的确修为不高,这里魔兽太多,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祝两位兄长夺首。” 苍炎抬起高傲的下巴,“就这点儿出息,放心吧,我才是皇子中最强的,第一一定是我的。” 苍炎挑衅地看向苍焯,苍焯听到苍炎的话后道:“大哥,这才刚开始,修为高可不一定是第一。” 两人眼中闪过火花。 苍炎跟在夜南烛身后:“圣女,你修为不高,跟着我吧,保证你能活着出去。” 苍焯:“圣女,我也能保护你。” 苍炎:“你比我弱,圣女怎么可能跟着你?” 苍焯:“对抗魔兽可不止需要修为,同时还要能看出魔兽生前的种族,习性,以及往里面注入了多少魔气,不费吹灰之力杀之,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第43章 圣女不必自卑,喜欢我很正常 夜南烛听两人一来一往斗得她头疼,“两位殿下要不分开行动?我自己一个也能躲过三天。” “不行!”苍炎犹豫后说道:“那我们三个一起走吧。” 苍焯点头。 苍炎脑子不够,夜南烛瞥了一眼苍炎的脸色就知道其中有古怪。 按理说想得第一,独自狩猎魔兽是最快的,却非要带着她。 苍焯摆明跟着的态度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 不用深想,夜南烛就能猜出大概。 除了想夺她好感,为以后登上魔君铺平道路外,这两魔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只不过,他们到底是想怎么样去夺她好感,倒是值得深思。 不过她想,苍炎性子急,不会让她等多久。 果不其然,意外出现了。 大量魔兽把苍炎和她团团围住,苍焯被魔兽攻击,被迫与两人分开。 苍炎露出手臂上健硕的肌肉,把夜南烛护在身后。 夜南烛看着苍炎时不时故意卖弄他的胸肌和腹肌,辣得她不忍直视。 苍炎:“圣女别怕,有我在。” 夜南烛别过头,闷声点头。 苍炎浑身被黑气缠绕,浓郁的魔气把对面高大的魔兽震飞。 苍炎秀出完美的打击,颇为自信,像是在拼命夺取夜南烛注意力。 夜南烛蹙眉,背过身,宁愿面对树也不愿意面对苍炎。 她要吐了,区区十几只魔兽,她一个眼神过去,这些魔兽就会被她的精神力控住,苍炎打了那么久,到底在装什么强啊。 他不会以为她会喜欢这样的人吧? 苍炎把所有魔兽收进乾坤袋里,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跑到夜南烛身后扛着夜南烛就跑。 “圣女,我看后面还有好多魔兽,我们先躲一下!” 夜南烛无奈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苍焯。 苍焯修为比苍炎低,所以现在还没有解困,正在和魔兽奋战。 苍炎这是想和她单独相处…… 直到跑了很远,苍炎才把圣女放下。 这时正值中午,一丝太阳光照射进来,苍炎自信地擦去脸上的汗水,呈现四十五度的侧颜,“圣女,没有危险了。” 夜南烛一路上被颠簸的想要呕吐,却还是忍住掐死苍炎的冲动,低着头掩饰自己心里的恶意道:“嗯……多谢” 苍炎见夜南烛不去看他,他勾起自信的笑容。 据说这样姿态的女人是害羞了,害羞就说明她已经爱上了他。 回想起母后的话:“炎儿,狩猎赛里,务必让圣女对你产生好感,即便没有好感,你救了她,她也会念及救命之恩,未来说不定就能多一个盟友。” 苍炎想: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拿到圣女的心,既然圣女现在已经喜欢他了,他何不一鼓作气,直接拿下? 苍炎趁着夜南烛不注意,双手搭在夜南烛的肩膀上,强迫把夜南烛侧着的肩膀扭过来。 苍炎学着书里的动作挑起夜南烛,满眼深情与自我陶醉,说道:“圣女,你打破了我的规划。” 夜南烛挣扎却挣扎不开,满脸的莫名其妙:“什么规划?” 苍炎说出了让夜南烛难以置信的话:“圣女,我的规划本是成为一代魔君,娶个强大的妻子和我统治魔域,却没想到遇见了圣女。” “圣女不必自卑,喜欢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修为低不是你的错,爱情这种东西又怎么说清楚呢?” “就像我一样,即便知道你弱,刚回魔族也没什么权利,配不上优秀强大的我,我却还是沦陷了。” “我决定放弃自己的规则,未来不娶强大的妻子也行。 但圣女也要知足,毕竟我是未来魔君,我的爱情可不能只给你一个。” 夜南烛瞪着眼睛,内心仿佛被雷劈过一样:“????” 不是,他有病吧?? 苍炎拍了拍夜南烛的脑袋,把夜南烛的脑袋拍的棒棒响。 苍炎仿佛想到了未来百年的事情,继续补充:“你未来要是嫁给我了,心里还是要清楚,你修为低,帮不了我太多。 你啊就在家争取多给我生几个魔娃,但不要女魔娃,最好都是男魔娃,都像我一样威武,也好助我一臂之力。” 她实在忍不了了!去tm小白兔。 夜南烛一脚踹在苍炎命根子上,苍炎飞出十米开外。 第44章 吾爱之人应当如此 苍蝇一声惨叫,趴在地上。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夜南烛。 夜南烛褪去所有伪装,气场全开。虽然魔气依旧很弱。但是却让苍炎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竟是连父皇,都没有的压迫感。 苍炎趴在地上准备站起来,却被走来的夜南烛一脚踩在背上。 苍炎反抗想要起来,比夜南烛高大三倍身体在地上扭曲,背上的脚纹丝不动。 汗珠从苍炎额头滑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魔气那么弱,却又那么强?你为什么隐藏实力,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我并不强。”夜南烛只不过是用精神力控制住了苍炎,把苍炎的能力变弱而已。 苍炎以为已经用尽了全力,实则他在她脚下根本就没有用力。 这就是精神力的恐怖之处。 苍岩炎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他魔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踩在脚下,被人踢打疼痛到失去魔气的庇护,甚至不能反抗半分。 实则苍炎并没有失去魔器的庇护,只因为攻击他的人是他自己。 在外人看来,是苍炎一直在用拳头打自己,而夜南烛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而已。 直到看见苍炎昏过去,夜南烛才上前踢了两脚。 咯吱!前方不远处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夜南烛冰冷的眸子像一把利剑,刺向前方某一个影子。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树后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看来他是不想出来。 夜南烛一步步靠近,脚步停在了距离术后阴影挤不远的地方,“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找不到你吗?你的影子早已经暴露了你。” “所以你还不打算出来?” 苍焯沉着一张脸,深吸了一口气,从树后走出来,恭敬对夜南烛行礼:“圣女,用的是精神力吧?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若让整个魔域知道圣女的真实实力,定会被魔族所有人崇拜,在魔族的地位仅次于魔君。” 夜南烛并没有回答,只是开口道:“我不说,自有我不说的道理,我只有一个要求。” “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泄露半分。” 苍焯没有拒绝的实力,他点头道:“圣女放心,我的嘴巴很严,我知道精神力的恐怖,绝不敢泄露出去半分。” “只是……”苍焯目光瞥向地上不远处的苍炎,眼中似有杀一闪过,“我这大哥却不是个嘴牢的,不如圣女把他交给我,保证没有人能够泄露出去一点。” 夜南烛当然知道苍焯的心思。 比起刚刚差点儿让她恶心吐的苍炎,把整个妖族炼化为魔兽的苍焯反而更让他心里厌恶。 苍焯阴险毒恶,夜南烛知道,如果把苍炎交给苍焯,苍炎必死无疑。 苍炎不至于死,她也不怕苍炎知道真相后会暴露出去。 夜南烛转身离开,只对苍焯留下一句:“你在这儿守着苍炎,等他醒来告诉他,若想活命管好他的嘴。” 等夜南烛走后,苍焯蹲在苍炎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木盒里躺着只绿色的甲壳虫。 虫子很小,一个小拇指是虫子的十倍大小。 苍焯把虫子放在苍炎脸上,看着虫子慢慢爬进苍炎的耳朵里。 “大哥,你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那身破修为吗?” “失去这一身修为,你这猪一般的脑子只配等死。” 苍焯目光幽暗,抬头盯着夜南烛离去的方向。 这次他眼中没有恭敬之意,只有无尽的兴奋与癫狂。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夜南烛在暗林谷里悠闲散步,一点点顺着苍渊离开的方向走去。 苍渊掐算着时间,也开始原路返回,奔向夜南烛三人离开的方向奔去。 夜南烛找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看到苍渊的身影,却遇见了一只巨大的妖狼魔兽。 魔兽朝她怒吼奔来。 夜南烛知道,魔兽是被魔族杀害的妖兽,被魔气控制着躯壳,她杀了它,才算是真正让这些妖兽安息。 夜南烛泛着紫色微光的眼睛对上魔兽血红的瞳孔。 下一秒,一道黑气从她眼前闪过,飞向魔兽,魔兽遭到双重打击,硬生生当场灰飞烟灭。 发出攻击的苍渊也愣住了。 夜南烛回头看见站在背后的苍渊,收起淡定,眼眶含泪,小跑到苍渊身旁,“三皇子,我一路上和大皇子,二皇子走散了,还好遇见了你,不然差点没命。” 面对感激带着仰慕的目光,苍渊蹙眉,“没事就好。” 看来她不止修为不行,也不聪明,独自一个人面临危险的暗林谷却不跟紧苍炎苍焯,一个人差点死在这。 夜南烛看着苍渊指尖的伤口,无意间提醒道:“你受伤了。” 苍渊低头,抬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尖被划伤了一个很小的伤口,紫色的魔血都快凝固了。 苍渊脸色骤变,拉着夜南烛就跑。 魔兽对任何种族的血,都格外敏感,一点点血气都能被闻见。 闻到血腥味的魔兽会疯狂数倍,不顾一切奔向身上有血腥味的人。 果不其然,整座暗林谷的魔兽开始沸腾。 数以万计的飞天走兽冲出暗林深处,怒吼着冲向苍渊和夜南烛逃跑的方向。 很快,两人被包围了。 夜南烛挑眉看着身前的苍渊。 明明苍渊想保护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丢下她,独自一人逃命。 现在却带着她一起逃,又把她护在身后。 看来苍渊真的对魔君之位很感兴趣,从始至终不过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骗所有人罢了。 夜南烛满脸惊恐:“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苍渊一把把夜南烛推进一旁的树洞,“你躲在这。” 苍渊一个人冲出魔兽包围,往反方向逃走,发狂的魔兽也跟着离开。 夜南烛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獠牙面具戴在脸上,罩上一身纯黑色衣服,轻盈跳上巨大古树,在树和树之间跳跃。 直到看见苍渊被一群魔兽撕咬,铠甲碎了一地。 夜南烛站在高大的古树上,抱手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苍渊。 不得不说,苍渊比那两位皇子强上许多,可惜整片暗林谷的魔兽全部出没。 即便再厉害,也要吃点苦头。 苍渊从地上爬起,拼命抵抗魔兽的撕咬。 夜南烛背靠着身后的树干上,她并不急,只保证苍渊活着就行。 她和苍渊也只有锁骨处那两朵黑海棠花的交情,他受伤了,说不定还能让她刷一些好感。 底下的苍渊用幻化出来的黑剑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又因腿被咬断又跌落在地。 他绝望地看着一群魔兽袭来,闭着眼睛接受自己的命运。 其实他也想过杀了圣女,用圣女的血引开这些魔兽,可是他不是苍焯干不出这种事情。 想着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带着獠牙面具,看身形是一个女子,拉住他的衣领,像提一个玩具似的把他扔到树杈上。 苍渊抱着树,看着黑衣女子在底下大杀四方。 除了司泽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的女人,风驰电掣,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她杀死所有魔兽,英姿飒爽地站在他对面树枝上,墨染的黑发随风飘扬,她从血海而来,衣服上却没有一处被血迹沾染,强得令人发指。 苍渊的心不禁颤动。 夜南烛收起手上用魔气幻化出来的黑鞭,一跃跳到他身旁。 她用手勾起他的下巴,用魔气变成男女莫测的声音,命令道:“待在这别动。” 她居高临下的命令和上位者的视线与气势,使苍渊平静的内心翻出滚烫的火,莫名的兴奋席卷全身,叫嚣着就是她! 他心目中的另一半应当是强大的,令他仰慕的,而不是夜南烛那个空有圣女之名的魔。 苍渊冰冷的眸子掺着他也道不清的情愫,他张嘴想问对方是谁,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一个足够在他心底留下滚烫印记的影子。 他决定了,他要放弃夜南烛,他要走那条最难的路,不靠圣女他也可以。 什么夜南烛,统统靠边。 第45章 遇灵墨寒 暗林谷里,幽暗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大片的苍天古树密密麻麻地屹立在天地之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古树上的少年一身黑衣,扫视下方遍地的魔兽尸首。 这次即便再浓郁的血腥味,都没有引来一只魔兽。 苍渊站在树上,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等到她。 却听到夜南烛的声音。 一个紫衣女人,碧落羞花,沉鱼落雁之貌,踩着魔兽尸首站到他的树下。 夜南烛脸上还沾着一丝血,语气还有些担忧:“苍渊,你没事吧?” 苍渊回头看向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失落,却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他一跃跳下苍天大树,稳稳落在地上,身姿挺拔。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腿和被咬伤过的地方,已经痊愈。 魔族之躯就是如此强悍,自我修复疗愈格外强大,修为越高越快,若修炼到了魔族最高境界,便可不死不灭。 夜南烛上前几步扶住苍渊的身体,“你腿没事了吧?” “没事。”苍渊抬头,眼中不解:“你怎么知道我腿被咬断过?” 夜南烛看着苍渊,轻轻一笑,应对自如:“刚刚我见你腿有些僵硬,你下来后又一直盯着腿看,我还以为你腿受伤了,你之前腿被咬断了吗?” “嗯……”苍渊甩开夜南烛的想要搀扶的手。 他既然已经有了理想之人,自然要远离别的女人,尤其是夜南烛。 苍渊的抗拒格外明显,夜南烛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攥紧拳头放到身侧。 她刚刚才拼死拼活救了他,现在竟然还给她甩脸色……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是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苍渊用乾坤袋把所有魔兽的尸体装进去。 两人来到一条河边清洗。 夜南烛蹲在苍渊身旁,夜南烛的手刚伸在河水里,撩起来些水正准备清洗脸上的污渍。 就察觉到苍渊身子悄悄挪动,一边离她远了些,一边在使劲洗脸。 夜南烛抬头盯着苍渊,苍渊不看她。 夜南烛不信邪地靠近一点,苍渊就挪走一点。 夜南烛:“???” 之前他也没怎么抗拒过她,怎么回事? 她怎么越攻略,越难了呢? 夜南烛想起自己胸口的两瓣黑海棠花,莫名心中有些郁闷。 夜南烛看着苍渊脚旁边的水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苍渊察觉到身旁的女人又往他旁边挪了一步,他不禁蹙眉。 这个女人,莫不是因为他今日面临魔兽的袭击,把魔兽引开的举动真的让她产生好感了? 虽然这是他原本的计划,借机让圣女对他产生好感。 然后自己再被撕咬得伤痕累累,留一命逃走,让她心生愧疚,再借机让她照顾受伤的自己,从而加固感情。 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救他那个女子的酷飒强大的身影。 他一点都不想按照原本计划来。 苍渊又往旁边挪走一些,忽然脚下一空,他的身子往后倒去。 夜南烛佯装去拉他,原本想站起来的苍渊因为抗拒,选择主动掉入河水里。 湍急的河水,带着血与杀气把他卷入漩涡之中。 夜南烛站起身来,看着掉入漩涡的苍渊,等了一盏茶时间,都没有看见苍渊浮出来。 夜南烛蹲下身子,用手探探水中的灵质。 “这是鲛人军的杀阵气息。” 夜南烛拥有灵汐的记忆,她知道就算是魔君在水里掉入鲛人族的杀阵都凶多吉少,更何况是苍渊。 夜南烛直接跳入河里,紧跟着河水变成鲜红的正红色,漩涡消失不见,河水格外平静。 夜南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河边。 四周是看不见顶的山,河水泛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漂浮着许多魔族的尸体以及鲛人的尸体。 夜南烛认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没有名字,也没有归属之地。 这里是鲛人族和魔族交界之处,据说两族一直在争这块山谷,因为这片地方有着疗愈的河水,恰好长在两族交界处中间。 据说前不久鲛人和魔族两族发生冲突,至于后来魔君怎么处理就不得而知了。 夜南烛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已经成了泥人。 他看着遍地的尸体,治愈的河水已经被鲛人族的阵法污染失去了治愈的功能。 堆积如山的两个种族的尸体几乎把河水填满变得堵塞。顺着尸体流入大海的河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夜南烛顺着河流不断翻找尸体,终于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夜南烛把男人的脸从血河里捞出来,满是泥泞和鲜血的脸,根本看不出男人原本的模样,但就是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夜南烛凝视许久,把男人从河里拉出来,露出下半身被泥水污染的鲛人鱼鱼尾。 带着鲜血的河水浇在男人的脸上,露出俊朗的面庞。 “灵墨寒?” 第46章 死亡倒计时 这不就是她第二个身份的二哥吗? 看来二哥去打仗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夜南烛用手放在灵墨寒手腕处,还好没有大碍。 灵墨寒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魔族女人趴在自己眼前鬼鬼祟祟,他强撑着身体想起来却没有任何力气,“放开我。” 夜南烛抬头看见灵墨寒,见灵墨寒言语抗拒,她满脸凝重,一把把灵墨寒推回地上,“别动。” 夜南烛双手结印,最后双手剑指点在灵墨寒的腹部,一股温和的魔力注入灵墨寒的身体。 灵墨寒感觉到他被魔族掏空的腹部微微发热,空荡荡的腹部肌肉也逐渐恢复。 “你一个魔为什么救我?” 夜南烛双手放下有些虚脱,摇摇晃晃站起来,“因为你好看。” 灵墨寒愣了一下,嘴巴上下张了几下,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夜南烛拉着灵墨寒来到了山谷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黑咕隆咚,灵墨寒被放在洞口,没一会就有些困倦,眼皮上下打架,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夜南烛离开山洞,又来到尸河旁,开始翻找尸体。 天色渐黑,灵墨寒悠悠醒来,看见不远处的夜南烛。 夜南烛拖着昏迷的苍渊,卖力地把苍渊拉到洞口,又开始为苍渊疗伤。 灵墨寒的视线扫上苍渊的面容,即便天色昏暗,对面那个男人脸上有着污渍,他也能看出来长得不错。 “你救他也是因为好看?” 夜南烛治疗好苍渊以后,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坐在苍渊旁边,回答道:“没错。” 苍渊睫毛颤动,好似要睁开眼睛。 灵墨寒唇角上扬,“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好看?” 夜南烛毫不犹疑地回答:“当然是你,就他这个丑脸,比着你差远了。” 苍渊可是给了她两瓣黑海棠花瓣,对她厌恶又排斥。 如果苍渊再给她涨一瓣黑海棠花,就能把她间接性弄死。 苍渊睁开眼睛看着夜南烛的侧颜,刚刚的对话他一字不落。 他转眼又看见对面躺着的男人,竟然是有着鱼尾的鲛人。 魔族与鲛人越来越交恶,互相以对方为耻辱。 苍渊扭过脸,留给两人一张冷臭的侧颜。 【司泽月,很不幸你的任务失败了,你已经三瓣黑海棠花,享受你最后的一炷香时间吧。】 一阵风吹到山洞里,吹得夜南烛在风中凌乱。 她转头看向身旁都苍渊,果然已经醒了。 背后的冷汗不断冒出,夜南烛试图挽救,她站起来情绪高昂:“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自己长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你一个鲛人怎么能和我们魔族的俊魔比?” 此话一出,灵墨寒定定地看着夜南烛,眼中有惊愕和屈辱。 二哥,我也是为了活命,莫怪莫怪。 苍渊冷笑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完全不予理会。 刚刚还在说他没那个鲛人好看,现在说变卦就变卦,不止弱,还不真诚,为博取他的目光太过做作。 【九十、八十九、八十八、八十七、八十六……】 脑海中的声音无情地念着,好似这不是死亡倒计时,而是随便报的菜名。 夜南烛站起来,“苍渊,我刚刚救了你。” 要不是她故意接近他。他也不会不注意掉入河水被卷到这种鬼地方。 【十、九、八、七……】 啪! 苍渊脸上只感觉到火辣辣的。 他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女人。 “你疯了?” 夜南烛甩了一下刚扇过苍渊的手,干脆不演了:“没错,我是疯了,我快要被你弄死了,当然要疯了。” “你知道你对我的好感到底有多么重要吗?我现在命令你,不可以讨厌我!” “如果你再讨厌我,我会在我临死前自爆在这里,大家一起死好啦!” 灵墨寒扶额:不是……什么情况?要死也别带上我啊。 苍渊被夜南烛死死掐住脖子,苍渊因为伤还没完全好,根本没办法反抗。 眼前的女人说想和他同归于尽不是假的,她想获得他的好感这句话也不像是假的。 苍渊被夜南烛使劲摇晃,为了保命,苍渊不得已求饶:“姑奶奶,你先别摇,不就是要我的好感吗?我酝酿一下。” “快点!快点!快点!已经三了。” 她要是真的死了,那么她就真的没办法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挽回妖族灭族之事,她必须成功! 苍渊深呼吸,定定看着眼前抓狂崩溃的夜南烛,他额头冒出汗,不停给自己催眠。 她救了他,她是圣女,她精神不好,她长得还行,她…… 【一……】 【恭喜你,苍渊把你当成了疯子,脑子不太好的那种,负负得正,所以你现在黑海棠花瓣少了一瓣。】 疯子?脑子不太好的那种? 夜南烛浑身冷汗地瘫坐在地上,略微尴尬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灵墨寒,“我看你们太无聊,刚开玩笑呢,哈哈。” 夜南烛的笑声有些苦涩。 灵墨寒歪头靠在墙壁上,静静望着她,“呵呵……” 何止苍渊把她当做疯子,就连刚认识的二哥也把她当成了疯子…… 深夜,夜南烛满脸麻木地走到洞内墙角,她觉得这个任务真是要命。 就像是脖子上架着一把刀,随时都会夺走她唯一的生命。 苍渊背对着夜南烛打坐修养,又时刻关注着夜南烛的一举一动生怕下一秒就把他掐死。 他就不明白了,平常看起来那么弱的一个人,怎么手劲那么大。 以后还是离远点。 另一旁的灵墨寒又昏睡过去,三人之中他受伤最严重,夜南烛起身查看他没有性命之忧后就任由他昏睡。 待到凌晨。 夜南烛一直都没有睡着,只看见黑暗中隐隐有红色光芒。 她回头看身后沉睡的苍渊和昏睡过去的灵墨寒,没有吭声,手中凝聚一丝紫色火焰,照亮附近的墙壁。 墙壁下一圈颜色明显稍微浅些,敲起来声音有些空,缝隙处的淡淡红色光芒就是从这里穿出来的。 夜南烛抬手用手上的紫色火焰把地下脆弱的墙壁燃烧成灰烬。 这时紫光大亮,夜南烛抬脚走进去,发现这个山洞链接着大山最深处。 洞里黑咕隆咚,只有两颗手指大小的蛋散发着紫色光芒。 夜南烛觉得分外亲切。 她把两颗紫色的蛋放在手中观察。 这是她妖族的蛋。 这两个蛋被妖族用特殊阵法封印,以至于停止生长。 “这花纹,应当是豪鹰族的。”夜南烛把两颗蛋放到乾坤袋里,整个洞陷入了黑暗。 夜南烛走出洞口,转身把洞口封上。 转头看洞内的苍渊和灵墨寒,发现他们两人睡得很沉,没有发现。 第二天早上,三人被魔族的号角声吵醒。 苍渊站起身,“这是狩猎赛结束的声音,看来我们距离暗林谷不远,我们该走了。” 夜南烛点头,问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灵墨寒,“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灵墨寒摇头:“魔族和鲛人刚打过仗,我要是去魔族就是自投罗网,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苍渊抬腿已经离开。 夜南烛点头,她现在赶回去还能抓紧时间找救兵救他。 灵墨寒见夜南烛和苍渊消失在尽头,他幻化出双腿想要站起来去附近海边,却体力不支昏倒。 双腿又变回鱼尾,没过多久他浑身上下的刀疤开始泛出黑色魔气,侵蚀着他的生命。 第47章 因为你弱 苍渊站在高处,一记魔气飞上天,一声鸟叫传来。 他的坐骑大雁拍打着翅膀落在两人身旁。 夜南烛坐在苍渊旁边,“你说那个鲛人应该能活吧?” 苍渊冷笑开口:“不能,魔族打仗讲究的就是兵不厌诈,每个兵器的刀刃上都注入了腐蚀性魔气,就算修复好伤口,伤口还是会再次毁烂,被魔气侵蚀死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夜南烛看着苍渊满是不满。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让你救他吗?”苍渊看向远方。 “圣女你要知道,我们是魔,魔与鲛人已经越战越烈,早晚会势同水火,不把对方灭族誓不罢休。” “而且你救的还是南海的二殿下,他死了魔族就少了一个对手。” 夜南烛这一刻对苍渊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她回想起她上一个时空,是在千年以后,深海里漂浮着的是数不尽的尸体,魔族里也尸横遍野。 夜南烛冷冷讽刺:“什么势同水火,什么两族相争,不过是两个种族的王为了自己的领土,和权利,在厮杀罢了。” “就像是刚刚的灵河,都想去争夺,两族的王动动嘴,两族士兵便被送上了战场,导致尸体堆积如山,也彻底污染了灵河。” “最终受害者永远是那些士兵,丢掉了性命,长眠在河底。” 苍渊回头正视夜南烛。 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想。 苍渊回答:“是的,所以想改变这一切,只能去以暴制暴,走上最顶端,成为掌控一切话语权的那个,才能制止杀戮。” 夜南烛与苍渊对视:“你想要魔君之位,是为了制止杀戮?为什么?” 苍渊沉默。 夜南烛不再隐藏性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隐藏修为,隐藏性格,装作不在乎储君之位,却又在背后搞小动作。” “你不就是想让有后台修为的大皇子,和深得民心阴险的二皇子两人斗得两败俱伤,最后你渔翁得力吗?” 苍渊看着夜南烛他眼中有杀意闪过,“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圣女这段时间不也是在扮猪吃老虎吗?现在我才看到圣女的真面目,倒是有意思,不过有意思的魔一般活不久。” 夜南烛眼中毫无惧意,“三殿下别急,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登上魔君之位,说不定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苍渊抱手,扫视夜南烛:“圣女拿什么助我?凭你薄弱的魔气吗?” 夜南烛勾唇:“当然不是,三殿下难道没有想过你掉入灵河鲛人杀阵我是如何救的你?” 苍渊眼中的不屑凝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沉,“你是跟着跳进灵河漩涡的?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顺着河水来找,是跟着她跳进灵河鲛人族杀阵,她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 夜南烛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停顿了一下轻笑,“你在河底日行千里,我要顺着河水去找你,不得把我累死?至于你为什么受伤我没事,你难道这点都猜不到吗?” 其实苍渊心底早早就有些猜测,但他还是有些不能相信,毕竟她的魔气如此稀薄。 夜南烛用精神力聚集在手上,抬手一道紫色魔气飞向海底,海底瞬间掀起百丈高浪,紧接着天地间连成巨型风暴,夹杂着雷电,足以摧毁一切。 苍渊用魔气紧紧护住身体,才勉强不被卷走,夜南烛又轻轻一挥,天气晴朗,风暴消散,海面归于平静。 夜南烛无趣地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因为你弱。” 第48章 魔奴之印 “三殿下,这够不够助你?” 苍渊放下刚刚抵挡风暴的魔气,“我母亲曾经就是魔族之中的一员,后来魔君要抢地盘,我母亲带着我舅舅一家就去和鲛人族去战,后来她们全部都没有回来。” “魔君知道后,甚至没有去看母亲和那些战士一眼,匆匆封了个称号,不了了之。” “苍炎和苍焯眼中只为权势,为自己的地位才去争夺未来魔君之位,他们只会成为下一个像现魔君一样的魔君。” “但没有见过底层人生死,没有意识到生命的可贵,没有同情心和怜悯之心,的魔,不配成为魔君。” “圣女,苍炎和苍焯登上魔君之位,只会为了权利地盘去不断杀戮,甚至连兄弟,父母,他们都不会留活路,对你会忌惮不断。” “不如你帮我,我们一起改变魔族,让魔族低层不再煎熬,士兵不再每日惶恐不安。” 说得好听,她在上个世界见过苍渊,可不是那样,不如就让她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好好调教他。 夜南烛:“三殿下也要有点诚意。” 苍渊:“圣女想要什么?” 夜南烛:“和我签订魔奴之印,成为我的奴隶。” “当然,不会是一辈子,以十年为期;十年为奴,万年为尊,三殿下,这个交易不亏。” 此时大雁落地,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暗林谷地上。 周围已经没有一个魔,都已经出去。 狩猎赛号角声音已经消失。 大雁把两人放下之后,拍着翅膀消失在天际。 “圣女,我有的选择吗?” 苍渊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掌心,另一只手把魔气注入血液,他单膝下跪,托着受伤的手恭敬地送到夜南烛身前。 苍渊的血顺着手滴入地下,夜南烛咬破食指把血滴入苍渊的手掌。 苍渊的手掌发出阵阵紫光,不一会伤口愈合,手上的血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额头露出紫色魔奴之印。 “契约已成,从此你只能听命于我,我所受到的伤害会分给你一半,如果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魔奴之印则会双倍反弹给你。” “苍渊,十年后契约自会消失,在这十年期间,我会帮助你登上魔君之位, 把你调教成真正当之无愧的魔君,你也要乖顺听话。” 苍渊看着夜南烛离去的身影,握紧刚刚受伤的手。 他站起身来,不再跪下,只是眸子黑暗。 他根本没有选择,他见到了夜南烛隐藏的实力秘密,若不答应契约,说不定会被她一掌杀死。 夜南烛淡淡地笑着,走在出口的路上,路边的野花野草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 既然一直装作娇弱小白兔不能引起苍渊的好感,不如当他的主人,帮他夺下魔君之位。 起码有利益价值在,那第三朵黑海棠花花瓣儿不会那么容易出现。 刚出暗林谷,就看见谷外,以魔君为首,乌压压地站着上千只魔。 从暗林谷出来的新一代高等魔族,纷纷在一口黑色鼎前排成长队,拿下自己腰间的乾坤袋,把里面的魔兽放入黑鼎之中。 一个白胡子年老的魔族摸着胡子,看着黑鼎里面,报着数字,身旁一个小男孩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 “葵魅九十九,鱼青九十,田飞七十八……” 魔后葵靡站在魔君身旁,捂着嘴,小声道:“魔君,圣女竟然活下来了。” 魔君手里盘着光滑的鲛人族头骨,“看来炎儿也快出来了,等炎儿出来我们再问情况。” 夜南烛并没有去排队,反而走到魔君身旁行礼,这次行礼并没有之前那般温和,反而因为不想再凹什么外在形象,身上的上位者气质油然而生。 魔君凝视几秒,“圣女为何不去排队?” “魔君说笑了,我修为如此之低,能活着出来已经不错,又怎敢去猎杀魔兽?” 精神力的事情还不急,夜南烛准备留作底牌,说不定未来有用。 魔后捂嘴笑道:“圣女莫要谦虚,你看我妹妹葵魅,她修为算是年轻一辈不错的,去一趟暗林谷浑身大伤小伤无数,圣女你却安然无恙,肯定是有实力的。” “我只不过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罢了。” 夜南烛视线扫向魔后葵靡的妹妹葵魅的身上,葵魅此时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女孩,骄傲地像一个孔雀,昂首挺胸地超着这边走来。 葵魅好像不怎么和葵靡亲近,淡淡地行礼后不等魔后这个姐姐说话,直接走开。 葵靡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紧接着苍渊,苍焯也出来了。 魔后有些焦急询问夜南烛:“圣女,可在暗林谷见过炎儿?为何现在还没有出现?” “我与大殿下和二殿下同行过一段时间,期间碰见了一群魔兽,我就与两位殿下走散了。” 夜南烛见苍渊在黑鼎前,掏出乾坤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站在鼎前的老者摸着白胡子,满脸愁容,“这一代年轻人不错,不日魔族将要出兵鲛人,有这些年轻后代在,我心也安稳了许多。” 苍渊把乾坤袋里的魔兽到在黑鼎里。 老者报,“三殿下苍渊,一百三十只。” 众人频频侧目。 要知道目前为止最高的成绩是一百五十只,这个成绩已经比往年高出许多。 要是苍渊的成绩放在上次狩猎塞足以夺冠,可惜现在只能夺一个第三名的地位。 三殿下一直以来的成绩也是这般,算不上多么好,也绝不垫底,所有魔族瞥了一眼也没想什么。 只有夜南烛知道,当初她杀死那些魔兽以后,换了个衣服,以夜南烛的身份出现。 那些魔兽全部都被苍渊手下,上三百条也有,他想夺冠,根本不难。 夜南烛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站在鼎旁边摸着胡子的老者。 有意思,看来苍渊在暗处也有着自己不小的势力。 紧接着人群中沸腾。 老者开口高声呐喊:“二殿下,苍焯,狩猎魔兽两百二十只!” “天呐!两百二十只?那可是狩猎塞以来最高的数字!” “看来苍焯殿下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实力和修为一点都不比大皇子弱。” “苍焯殿下威武!不仅改造妖兽为魔兽供我们驱使,实力还那么强大。” 苍焯不骄不躁地阔步走到魔君面前:“父皇。” 魔君点头,魔后假笑,“二殿下,真是不可貌相啊,创造了有史以来的记录。” 苍焯:“是啊,不枉儿臣不分昼夜地修炼,修为终于接近了兄长。” 魔后冷哼,“二殿下也要顾着一点身体,毕竟天赋摆在那里,为了赶上你兄长累出好歹可不划算。” 苍焯抬头看了眼魔君的脸色,发现魔君也在看着他,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开始退后一步,“母后说的是,大哥比我修为要高,肯定狩猎的比我强。” 魔后没有再搭理苍焯。 紧接着站在鼎前的老者带着身旁的小男孩也走了过来,“君上,所有狩猎塞魔兽已经清点完毕,是否准备宣布这次狩猎塞的魁首?” 魔君刚想开口,就被魔后快速打断。 魔后的手死死抓着衣服,“魔君,炎儿还未出来,他可能在暗林谷耽误了一会,我们稍定一下吧。”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地下的高等魔族还会反驳,毕竟狩猎塞号角声早早结束,所有人都盘点完毕,就等候魔君一声令下,开始宣布魁首封赏,回魔宫享受魔君设下的大宴,大吃大喝一场恢复体力。 可这话是魔后提出来的,要等的人又是大皇子。 那个三位皇子之中修为最高,后台嘴硬的那个。 不仅如此,未来的魔君之位说不定还会给予大皇子,谁都不敢反驳。 魔君见底下众人没有反驳,忍着不满道,“那就再等一柱香时间,如果炎儿超过一柱香后归来,就算狩猎了三百只魔兽,也不计算成绩。” “是。”魔后从手上唤出一柱粗香,插在地上。 一个时辰过后,香尽。 所有人站在太阳底下一起等了苍炎一个时辰,要不是魔君还在前头站着,估计好多人,都恨不得瘫在地上。 老者提醒道:“魔君,一柱香尽了。” 魔君直接开口,堵住了魔后肚子里的话。 “一柱香尽,开始宣布排名!” 魔后:“魔君……” 魔君:“魔族有魔族的规矩,魔后,你带人去暗林谷速速寻找炎儿。” “是……”魔后临走前路过苍焯,不甘地瞥了一眼苍焯。 魔后走后,老者宣布排名。 “狩猎塞第一名苍焯!” 魔族比赛从来只有第一名。 至于第二名,第三名,在魔族看来根本不重要,不需要念出来,最多的只是有人私下去看排名,知道个第二名第三名的名字而已。 值得赞赏的只有第一名。 第49章 选我做夫 紧接着就是魔君封赏。 苍焯面上掩饰不住兴奋之色,跪在魔君身前,接受赏赐。 魔君开口道:“苍焯这一次狩猎塞的赏赐和往年都不一样。” “近日来鲛人族数次来犯,用阵法污染灵河,杀我们魔族战士数千余,我准备把三日后剿灭南海鲛人族领将的位置当作奖赏之一。” “第二个就是我手中的这个宝物,拥有这个宝物将会洗涤全身经脉,可提升修为天赋。” 苍焯看着魔君拿出来的黑色木盒。 木盒里散发出圣品灵药的气息,真是他说需要的,魔君的储君之位一直没有落定,就是因为他有民心没修为,苍炎有修为没民心。 他苦苦寻找百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一直在父皇身边。 魔君道:“焯儿,这两个你选择那一个?” 所有人都知道,成为剿灭鲛人族的领将风险太大,打赢了有军功,可以得民心,可展示苍焯的实力,可以与苍炎一搏储君之位,可若是打输了,不仅会失去民心,还有可能会死。 就连夜南烛都以为,苍焯会去选择拿他最需要的宝物的时候。 苍焯语气高昂,带着热血,“父皇,我选择领兵为魔族剿灭南海鲛人族,区区修炼的宝物怎么能和我们魔族千余将士复仇?” 魔晶闻言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众人听令,从今以后封苍焯为耀焯大将军,执掌嗜鲛军,为我们魔族踏平南海鲛人族,为我们死去的将士报仇!” “恭贺耀焯大将军!” “恭贺耀焯大将军!为魔族士兵报仇,踏平南海鲛人族!” 夜南烛和苍渊默默对视,都在眼中有了猜测。 果然,魔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君上!君上你快看看我们的炎儿!” 魔后身后六七个壮汉侍卫抬着一动不动的苍炎,跟随着魔后朝着魔君这个方向抬过来。 苍炎被放在魔君脚旁边。 魔君抬手凝聚魔气在指尖,一股黑色的魔气凝聚成一团,魔气注入苍炎的七窍,游走与全身。 魔后双眼通红:“君上,炎儿没事吧?” 魔君收回手,脸色不是很好,语气颇为凝重,“身为魔后瘫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快起来,炎儿无事。” 魔后有些虚脱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夜南烛就站在魔后身旁,只好上前扶着魔后。 魔君叹息:“只不过炎儿修为尽废,以后和修炼无缘。” 魔后一下瘫坐在地上,夜南烛也拉不起来。 夜南烛微微侧身恰好看见苍焯眼中的喜色。 苍焯见夜南烛看他,他只是恭敬又礼貌地一笑。 怪不得,苍焯没有选择提升修为的灵药,因为苍炎已经被他废了,所以不需要提升修为的灵药,他也是三个皇子之中明面上最强的那个。 魔后崩溃过后,站起来,“君上,炎儿修为被废,背后定有人谋害,请君上允许臣妾调查。” 魔君除了刚开始有些难以置信,神色凝重外,没有别的多余悲伤,只是点头,淡淡道:“允了。” 魔君走后,整个高等魔族全部涌在苍焯身旁拍着马屁,把苍焯捧得高高的。 毕竟苍炎失去修为,苍渊从来不培养势力与世无争,那么魔族储君之位定会落到苍焯的身上。 苍焯推开众人,追上将要离开的夜南烛,然后呵斥走身旁的一群狗腿。 苍焯道:“圣女莫怪,我只是毁掉了苍炎的修为,没有伤及他的性命,这也不怪我,毕竟我不害他,他也会害我。” “圣女,你有精神力加持,整个魔族没有你的对手,我又是目前唯一能登上魔君之位的,不如圣女再助我一臂之力,在圣女大典上选我做未婚夫。” 第50章 裸露的下半身 夜南烛微笑点头,“二殿下等着吧,我的选择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苍焯面露喜色,“多谢圣女。” 夜南烛急匆匆赶向寝宫的步伐停下,看向身旁志在必得的苍焯,“苍焯殿下真是聪明。” 苍焯:“哪里哪里。” “好了,我要回寝宫了,苍焯殿下难道还要跟着我回去不成?” 苍焯弯腰:“恭送圣女。” 夜南烛看着低着头弯着腰的苍焯,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去。 一个残害无数妖兽,炼化为魔兽,还亲手残害自己兄长,眼中对生命毫无概念,只懂得权利,野心地位的魔,她又怎么会让他成为魔君? 苍焯你笑吧,愿你能笑到最后。 夜南烛刚到寝宫门口,侍女就迎了上来。 夜南烛拉着侍女到房间,“我让你去找尘南尘北打探的东西打探到了吗?” 侍女把手中令牌交给夜南烛,“圣女这是尘南让奴婢交给圣女的,里面可以查看你要的详细信息,还有他们让奴婢告诉你,拿着这个令牌可以通过守卫,送信给鲛人宫里的贵人。” 夜南烛拿过令牌观察一瞬,确认是鲛人族的东西后,挥手让侍女退下。 她立马走到案桌前开始写信。 不一会,夜南烛拿起桌上的信装进信封里并和令牌绑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她施加了三道魔气。 第一道是防水。 第二道是防止偷窥,一但没有安稳送到灵汐手上,信中途被打开就会损毁,并把打开信之人的气息传送给她。 第三道是信件无需别人去送,由她的魔气来支撑送达。 信件和令牌浑身被不显眼的白雾包裹,一闪电般的速度飞出窗外,朝着东海的方向飞走。 夜南烛管好门窗,躺在床上开始入睡。 她的魂魄飘行的速度比信件还要快,把信件远远抛之身后。 刚回到院子里的苍渊抬头恰好看见天上的一团白色雾。 苍渊身后的阿莽正要施展魔气拦下,却被苍渊抬手打断。 阿莽不解:“殿下,之前不是让我们留意圣女的所有信息吗?” 苍渊直径走回自己房间,给阿莽留下一句话:“告诉所有手下,未来若圣女遇到危险,当拼死保之。” 阿莽这个身高九尺的壮汉呆在原地,他挠了挠脑袋,“是。” 苍渊回到房间换上一套黑衣,当夜色渐深,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他抬起窗户一条缝隙,观察周围没有事情以后,直接翻窗从后院跳出。 苍渊身姿挺拔,行动迅速地施展魔气,跳跃在魔宫宫廷楼阁房顶上,此时守卫的魔兵刚好巡逻到另一侧。 苍渊卡好每一个点顺利躲过巡逻之兵,站在一处高山之上一道魔气从指尖飞上天际。 挥着翅膀的大雁飞来,俯身在苍渊面前。 苍渊上背后顺了顺大雁敲起来的羽毛,大雁享受地叽叽喳喳地发出声音,原本白天毫无生气的眼睛变得富有活力。 魔族所有人都把妖兽变成了魔兽,因为早已经被杀死,所以对主人绝对忠诚。 苍渊却没有,因为他不喜欢没有感情的生物,所以就让大雁白天伪装成魔兽,晚上则遨游天际,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意识。 大雁很聪明,有时候还会带来一些重要的情报。 控制一群没有感情只懂听命的死物,在苍渊看来,不如让一群有脑子有自己思想的活物心甘情愿为自己所驱使。 暗林谷外,苍渊从大雁身上飞下。 苍渊独自一人走进暗林谷,当初遇见她的地方。 这里的魔兽都已经被他收走,但是她留下的魔气攻击的痕迹气息还在,他可以通过这些去寻找她。 苍渊闭上眼睛浑身黑色魔气涌出,融入黑暗,探查过附近每一寸草木,最终停留在一个猪魔兽残缺的头部上。 苍渊猛地睁开眼睛,走到猪头旁边,看着猪头上的眼球。 这是精神力的攻击。 精神力是传说中的奇特天赋,修炼达到最高境界可控制任何生灵的思维,一旦出现代表一代王者的崛起。 “魔族要乱。” 他必须马上找出救他的人是谁。 夜越来越深,整个大陆都是静悄悄的。 深海之中的鲛人族却灯火通明,开始起床活动。 灵汐疲惫地睁开眼睛,总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特别累,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灵汐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的珊瑚椅子上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 阿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令牌和一封信,“公主,这令牌是鲛人族皇室的令牌,不过是假的,仿得很像罢了。” 阿守又抽出一封白色信封,“令牌和这一封信一起出现在东海鲛人宫前,侍卫见令牌不敢阻拦,我就拦了下来,信封外写着灵汐公主启。” 灵汐接过信封,打开,看完过后信封便自己焚烧起来。 阿守:“公主,这消散的是魔气?这是魔族传来的信!” 灵汐把梳子放在桌子上,“这是魔族圣女夜南烛给我的信,她说二哥在南海灵河一战身受重伤,让我带人去救他。” “公主,这会不会是圈套?毕竟这可是魔族圣女的信。”阿守又道:“不如我们传信去南海,或者求鲛人女王派兵援助?” 灵汐站起来摇头,眼神担忧,语气凝重道:“信里说二哥中了魔族的阴招,若今天不去救他,二哥怕是要性命垂危。” “我们传信回南海最快也要半天,等南海的哥哥们去搭救也就晚了。” “而东海鲛人女王身体不适,我那五个哥哥前段时间又把整个东海搅动得天翻地覆,东海的人也不会愿意帮助我。” 灵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手上灵力施展,珍珠项链里储存的令牌出现在手上。 灵汐把令牌放到阿守的手上,“阿守,你速度最快去南海送信,我去大陆上救二哥。” 阿守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立马转身消失在寝宫。 他知道灵汐决定的事情他无法更改,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送信,让南海几位殿下去大陆上支援,是减少灵汐危险最好的办法。 灵汐换上一身长裙,走出寝宫,恰好碰到重伤刚好的莱泽。 莱泽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看着灵汐手上的佩剑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南海的事情,况且莱泽又不喜欢她,又因为她被关到水牢,莱泽还被兄长们狠狠揍了一顿,她下意识的认为莱泽根本不可能会帮她。 “出宫走走。” 灵汐语气中的冷漠让莱泽愣在原地。 这还是莱泽第一次看到灵汐淡漠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 在莱泽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灵汐,灵汐就追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长大后甚至经常从南海跑到东海粘着他,无论他如何冷言冷语,灵汐都会伤心一阵,好了后又会再一次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 莱泽看着灵汐的背影消失在宫殿尽头,让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是灵汐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莱泽回寝宫拿起自己配剑,运用灵力跟在灵汐身后。 山洞里。 太阳照射在山洞边缘的灵墨寒身上。 灵墨寒紧紧紧紧闭着眼睛,手指微微抖动,下半身的鱼尾长期被烈日烘干,导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蓝色光泽,变得暗淡干枯。 “二哥!” 灵汐在上大陆的时候已经变换出了双腿,顺着夜南烛信中所提示的消息,顺利来到山洞,看到了性命垂危的灵墨寒。 灵汐跑到灵墨寒身旁,抱起灵墨寒,费力地把他拖到没有烈日照射的地方。 “二哥,你醒醒,我是灵汐。” 灵汐掏出珍珠项链里的一系列珍贵灵药,把药碾碎,用灵力输送到灵墨寒的嘴里。 跟着灵汐来的莱泽恰好看到灵汐真正哭着给灵墨寒用刀刮去脓,迅速地包扎。 灵汐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成珍珠,因为流泪的原因她灵力弱了些,灵汐便立马克制住泪水,手上一直镇定地处理着灵墨寒的一切伤口。 莱泽手里握着佩剑,背靠在大石头上,默默躲在一旁观察。 他不想让灵汐发现被他跟踪,他只要保护好灵汐和灵墨寒平安回到深海就好。 更何况………… 莱泽低头看着自己下半身仅仅被上衣勉强遮住到大腿根处,他耳尖就忍不住泛红。 第51章 龙阳之癖 他跟着灵汐出来时也没想到,灵汐竟然来的是陆地。 陆地上想跟上灵汐只能幻化出双腿,就成了现在这幅下半身裸露的模样。 莱泽暗暗祈祷:快些回深海吧,他这幅模样千万别被任何生物看到。 天色阴沉,暴风雨将至。 苍焯的脸比阴沉的天更加阴沉。 他骑着马停到了灵河旁,魔族士兵来报:“将军!我军死亡惨重,是否要回魔族救援?” 苍焯下马怒吼:“救什么救?我们士兵不还没死完吗?” 苍焯接下剿灭南海的任务后,就和一个对他十分崇拜的领头商量了一个对策,夜袭南海侍卫军。 领头当时格外赞成,甚至夸他是将帅之才,未来定能统领好魔族成为天下霸主。 就这样,苍焯信心满满地去了魔君寝宫,请下一道出兵旨意。 斗志昂扬,热血沸腾地带着自己的军队开始夜袭南海守卫军。 苍焯狠辣擅长阴谋诡计,适合宫斗却不适合行军打仗,导致严重低估了南海的实力,恰好南海三殿下和四殿下来视察。 苍焯被驻守的南海三殿下和四殿下打得损失惨重。 万余人的军队,最后逃到灵河的时候已经仅剩下一千名魔族战士。 若不是那个拍马屁的领头死了,苍焯定会把他揪出来狠狠折磨死。 身后的魔族将士都受到不少重创,身后的鲛人族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打来。 听苍焯不愿搬救兵,只让他们喝没有疗愈效果,已经被污染了的灵河水时,心中有不满却不敢说出来。 “将军!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苍焯眯着眼睛,站在河边,脚下是浑浊带着红色的河水。 前方不远处的山洞,亮起点点蓝光。 苍焯:“组织一队战士,跟着我走。” “是!” 躲在暗处的莱泽第一时间看见了苍焯这群不速之客。 魔族二皇子?还有魔兵? 怎么会出现在这? 苍焯来势汹汹,因为心情不爽,脸色也十分臭,看到一颗黄色的野花直接一脚踩烂。 冲锋在前方的士兵最先看到山洞里的林夕和林默涵。 士兵开口大喊:“将军!这里……!”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季凌厉,击倒在地,一口浓郁的血,从嘴角喷涌而出。 仓桌上钱查看发现已经断气。 苍焯:“防卫!” 士兵纷纷拔出腰间武器一沧州为中心,围成一团。 莱德的攻击图四面八方而来,令所有人防不胜防,几个士兵轻松被干掉。 苍焯大吼:“你有本事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 整个大陆之上已然被魔族统治,有哪个不长眼的有胆子敢袭击他? 苍焯自知修为不高,放声威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魔族二殿下,是未来最有可能登上楚君之为的魔,你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吗?” “我劝你识相一点,出来跪地给我磕三个头,我饶你不死!” 下一秒,苍焯就被一击偷袭摔倒在地,苍焯从地上爬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节骨哨。 “鸣──” 第一声不远处的士兵,如受到惊吓的兔子,立刻严阵以待站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迅速组织队伍朝着这边赶来。 莱泽不得已现身抢过苍术的骨哨握紧捏碎。 莱泽认识这个骨哨,这是魔族集结军队的骨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没有势权的二殿下身上?难道魔族的势力有变?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即便摧毁骨哨也已经来不及了,必须立刻带灵汐回去。 在山洞里的灵汐,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从山洞里露出一个脑袋观察周围。 就看到山洞门口扒苍焯裤子的男人时,她愣住了。 这个背影好熟悉,包括这个侧脸,鼻子……灵汐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 无论情况多么紧急,莱泽都不想光着下半身去见灵汐。 他迅速解开苍焯的裤腰带开始往下拉裤子。 苍焯拼命反抗:“他m你有毛病吧,你自己不穿裤子就算了,你还扒老子的裤子,你他m你不想活了?” “他m你滚开,你可以杀了老子,但你不能扒老子的裤子!” “妈的,你这个畜生你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我说好端端,我又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袭击我,原来你是瞧上我英俊的脸庞了,呸,你这个无耻小人!” 莱泽终于卖力地扒下苍焯的裤子,兴奋地穿到自己身上。 想到他终于可以摆脱这种裸露的羞耻感,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恰巧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莱泽?” 林夕站在南泽身后又惊讶又恐慌,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再加上地上苍焯惊恐的怒骂声,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林夕声音颤抖到:“莱泽殿下?是你吗?” 莱泽刚穿上一条裤子,另一只腿还没伸进去,就石化在原地,他缓慢地回过头。 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不,准确来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两人相视无言,说不出一句话来。 苍焯看到灵汐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捂着下面滚到林夕的脚旁,“姑娘,他有毛病,不仅脱我的裤子,还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莱泽的眼神恨不得把苍焯给戳穿:“你给我闭嘴!我是没有裤子才抢你的裤子,你别随口诬蔑我!” 苍术摇头,站起身来指着莱泽:“青天白日的谁不穿裤子?怎么偏偏你没有裤子?难道你是光着屁股跑到这儿来的吗?” 苍焯又转头对灵汐道:“姑娘,你别信他,我是魔族二殿下,我军队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俩一起把它制服。” 魔族……二殿下? 灵汐看着苍焯颤抖的下腿,欲言又止, 下一秒她直接抬手,落手,没有防备的苍焯被直接打晕在地。 若是苍焯当初选择的是提升修为的宝物,也不会被这鲛人族简单的幻形之术给蛊惑。 最致命的是,他现在修为不高,只能看着眼前单纯漂亮的姑娘,一掌把他打晕。 他意识不得已陷入黑暗,最后一刻,他还瞪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苍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全部都是用在自己人身上,对外界甚少了解。 更不可能知道,这两根本不是陆地上的生物,而是深海里的鲛人族的二殿下,和六公主。 第52章 死亡之歌 莱泽穿上裤子,回避者灵汐的视线,一头扎进山洞里背起昏迷不醒的灵墨寒就跑。 灵汐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得跟着莱泽一起跑。 等魔族领头的带着一群魔族战士,赶来的时候,就瞧见一个俊美熟悉的男人背着一条男鲛人,腿上穿着将军的裤子,身旁跟着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路狂奔消失在河的尽头。 苍焯咋只剩下褥裤,昏倒在地。 “快你们这对人去追!只要能追到生死不论!” 紧接着,他蹲下身来检查苍焯,发现并没有中毒,只是被打晕了而已。 他为苍焯注入魔气,没过多久苍焯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 扶着他的领头立马开口:“殿下,刚刚那个逃跑的三个,好像是东海的二殿下莱泽,和南海的二殿下灵墨寒。” 苍焯站起身来,用魔气一刀划破领头的衣裳,把黑色布料围在下半身,“你确定?” “我确定,近些年来魔族与鲛人族时不时变打仗,我还亲眼见过南海二殿下灵墨寒,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还有东海的唯一王子莱泽,东海二殿下是东海唯一的继承人,并且灵力高超,他的画像我也见过。” 苍焯开口:“那那个女人呢?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却能一巴掌把我打晕。” “那个女子我倒是没见过,但看她的模样到与描述之中的南海六公主颇为相似。” “南海皇室子嗣繁荣,她五个哥哥皆是修为高超,这个唯一的妹妹据说修为也不低。” 苍焯冷笑:“不过是海里的一群鱼罢了,既然是你们主动招惹我的,就别怪我了。” “让手下用毒箭,不论死活,你,跟我回魔宫复命。” “将军……大军归来只余我们二人归,这……如何复命?” 苍焯已经唤来自己的魔兽汗血宝马,他骑上马抬着头,树影落在他的脸上阴测测的,让人看不清表情,“这不是有人出来背锅吗?” 领头的惊呼:“殿下,这怕是会挑起两族生死之战!” “那又怎样?你是我的手下,应该想想如何在大战时助我登上储君之位,或者去深海把那些个王子公主全部杀光,为我报仇。” 随着一声马的嘶鸣声,苍焯身影越来越远,领头只得偷偷为那些战士抹把泪,骑上马,跟上苍焯。 烈日当空,火辣辣得烤在沙滩上,烫得没有穿鞋的灵汐和莱泽行动慢了一瞬。 就是这缓慢的一瞬间,魔族士兵追来,士兵从身后掏出弓箭,拉弓上弦,松手。 “嗖——”黑色的箭附带着魔气,冲向背着灵墨寒的莱泽腰部,还会贯穿灵魔寒的尾。 灵汐来不及多想挡在莱泽身后。 莱泽回头:“闪开!” 灵汐一把握住沾满魔气的箭,被箭上的冲击力推出十米外,灵汐双脚通红,在沙滩上拖出长长一道。 上百个士兵迅速把灵汐三个一层层围住,拉着弓箭对准她们。 莱泽背着灵墨寒行动不便,还是上前把灵汐挡在身后,悄悄地说:“待会你先跑回海,找人来救我们,我在这先护住你二哥。” 灵汐垂眸,把手上的箭一掌握成两半丢在地下,“不用。”她抬眸,杀意泛滥。 灵汐,你不过是自保罢了。 她开口,一道优美动听的旋律传到所有魔兵的耳朵里。 周围环境变成了深海,海底没有一丝光,无尽的深蓝色。 魔族士兵漂浮在其中,灵汐和莱泽站在海面,脚底下是士兵们捂着口鼻窒息而亡的景象。 幻境破,回到现实中的沙滩。 几百名魔族士兵的呼吸消失了,就那样静静地往后平躺在沙滩上,一圈圈,一排排。 以灵汐为中心,开出死亡的花朵。 歌声停止。 灵汐攥紧拳头,朝着四面八方的尸体鞠躬,然后直起身,拉着呆若木鸡的莱泽朝着深海走去。 恰好深海处走上来一群鲛人。 为首的是阿守还有灵汐的大哥灵洪。 灵洪打着哈欠,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侧身对阿守道:“我都说了不急,小妹出不来事情。” 阿守上岸前就看见灵汐歌声停止,魔族士兵离奇死亡的场景。 阿守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公主怎么可能会有能力杀死这些魔族士兵?她不是修为不高吗?” 莱泽也转头盯着灵洪,等着灵洪的答案。 灵洪切了一声,“忘了你们不知道,你们不想想五个修炼天才的妹妹又怎么可能修为不高呢?” 灵洪满脸骄傲:“不过是,我小妹这个修炼心法只能用来杀别人,每一运用心法唱歌就得死一片,还不能是一个两个,遇强则强, 你们想我小妹又从小被我们呵护着长大,所以从来也没有用过罢了。” 莱泽沉默一瞬,问:“那你们为什么当时得知灵汐在水牢纷纷赶来相救?” 灵汐打断:“二哥还病着呢,大哥你不先带二哥回去吗?” 灵洪恍然大悟:“哦哦哦!对对对!”他接过灵墨寒扑通一声游到海里。 莱泽和灵汐,阿守三个鲛人入海后,莱泽跟在灵汐身旁又忍不住问了一遍。 灵汐抿唇,“不重要了。”她飞快地游走。 阿守叹了一口气,追上莱泽,“莱泽殿下,当时公主被你关在水牢,五个殿下来救,一是因为心疼妹妹,二是他们知道公主喜欢你,不会用这个来杀伤害她的人。” 莱泽想起灵汐浑身被水牢里的水烫得通红,又被自己绑上刑具上,还被他用酷刑威胁的场面。 忽然他心里又堵又涩,原来她不是修为低,原来她一直有机会逃走,只不过是因为怕伤害他所以硬生生地接受了这一切。 “她……真的那么喜欢我?” 阿守语气变冷:“这些年你是瞎吗?公主从小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到大,无论你怎么羞辱她,无论你如何伤害她,公主都会一遍遍地回到你身边,对你好。”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算喜欢?” 阿守情绪激动,音量提高了很多,努力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了。” “莱泽殿下,公主累了,她不打算再喜欢你了,她未来打算多喜欢喜欢自己,殿下还是离公主远些吧,免得再伤害公主。” 第53章 鲛人王之死 阿守说完,还有些后悔。 毕竟身份有别,他刚刚的话没问题,但不适合他说出来。 不过说都已经说了,后悔也来不及。 阿守对莱泽道:“殿下,我突然想起有事儿,我先行一步。” 莱泽:“嗯……” 灵汐先行一步游到东海鲛人宫。 刚进鲛人宫就发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鲛人。 一个年老的女鲛人急匆匆地朝着灵汐游过来。 灵汐觉得颇为眼熟:“你是……东海鲛人王的侍女?” 老年女鲛人行礼,额头上的汗珠滴在地下,“急死我了,急死我了,灵汐公主你可有看见莱泽殿下?” “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这是怎么了?怎么整个鲛人宫都看不见一个鲛人?” 老年女鲛人欲言又止,尾巴焦急地甩了几下,又忍不住开口:“鲛人王病重,下令全宫上下出去寻找莱泽殿下,说是交代遗言。” “什么!” “母皇在哪!” 灵汐和莱泽的声音同时响起。 莱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宫,把老年女鲛人刚刚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去。 老年女鲛人对莱泽快速行礼道:“王上现在在寝宫躺着。” 莱泽刷地一下消失,留下一个远去的身影。 老年女鲛人告退。 灵汐回头去找阿守的身影,却没有看到阿守。 正当灵汐准备先去寝宫拜见鲛人王的时候,才看见阿守游到,“你怎么现在才到?” 明明她记得阿守和莱泽一起的,阿守速度又快,怎么会慢了那么多? 阿守握紧自己手上的剑,“你走以后,我回答了殿下的问题, 我一提到当年他怎么一次次伤你的心时,我就火大,忍不住说了莱泽殿下……后来我就找机会离开他的视线。” “阿守,以后别说了,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受得那些苦都是我自找的,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过去甘愿被他伤害也是我的事情,怎么能怪他呢。” 是她给了别人伤害的她机会罢了。 阿守点头:“是。” 灵汐拉着阿守一边游一边道:“刚得到消息鲛人王病重,你先陪我去鲛人王寝宫拜见鲛人王。” 来泽刚到寝宫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鲛人女王。 鲛人女王浑身的鳞片暗淡无光,嘴唇发白,气若悬丝。 她看见来泽靠近,强忍者不舒服,从床上坐起来。 “莱泽,你去哪儿了?我让全鲛人宫的人都出去找你,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 莱泽一时有一些哽咽,眼眶发红坐到床边,握上鲛人女王的手。 鲛人女王的手干枯瘦弱,明明前一段时间她的病还没那么严重,只是头疼罢了。 明明才几天没有见到母皇,母皇竟然病成了这副模样。 莱泽开口:“南海二殿下与魔族之战中重伤,命悬一线,我和灵汐刚去了一趟陆地把他救回去。” “母皇,你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生病了吗?” 鲛人女王抓着莱泽的手,语气虚弱又急迫,“莱泽,接下来你要好好听我说,未来东海鲛人国的万民性命已经危在旦夕。” 第54章 唇亡齿寒 “魔族野心勃勃,势力早已插手到我们东海。 我起初不过是有些头疼,后来修为疯狂倒退,实在离奇,就去彻查鲛人宫,竟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细思极恐。” “南海边境近几十年来频繁遭到魔族攻击,可南海皇室子嗣繁荣,皆是修炼天才,魔族迟迟攻克不下, 虽然我们东海虽然距离魔域较远,但是能站在前面抛弃性命冲锋的不多,魔鲛两族大战之际,魔族势必第一个拿我们开刀。” 莱泽的手也紧紧握着鲛人女王的手,“母皇,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让魔族伤害任何一个东海的子民。” “不,莱泽,下一步不需要拼命。” “灵汐公主喜欢你,如果你答应和她完成成婚仪式和她生死与共,南海鲛人王和鲛人王子们不会抛下她的妹妹不顾,南海不灭东海也不会灭。” 莱泽的手忽然松开,他看着地上的白色石砖。 “母皇,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切,当初灵汐公主背着命债的辱骂,你也要我娶她,是不是就已经看中了她背后南海的力量?” 鲛人女王点头,没有丝毫隐瞒,“是,就连你把灵汐关到水牢我也没有拦,就是想试一试灵汐对南海来说的重要性。” 莱泽苦笑:“所以母皇你试对了,南海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在乎灵汐公主,所以你现在提出了这个办法。” “莱泽,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你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地得到南海的力量,能够让魔族忌惮,拖延时间培养军队,这一切都值得。” 莱泽站起身来,背着鲛人女王。 他明白,母皇说得对,这是对东海最有利的路。 他想说他自己可以抵抗魔族,可爱戴他的子民将会血流成河。 可是他不想同意,他已经伤害了灵汐很多,更不想为了东海利用她。 “母后,这件事情等你好了之后再说,你现在好好休息吧。” 鲛人女王道:“莱泽,你转头看着我。” 莱泽转过身来。 母子两个鲛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旁边,两人视线交汇,眼神深处都有着坚定。 鲛人女王一手捂住闷疼的胸口,语气强硬:“莱泽,我不管你同不同意都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出生皇室,享受属于皇室的一切,但这一切都是东海子民给你的待遇。” “现在东海面临危机,你应当承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否则子民又为何拥戴皇室?”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明天东海举行继位仪式,越早把鲛人王位和鲛人王印记给你越好。” 鲛人女王寝宫外,灵汐抱着自己珍贵的灵药,身旁站着阿守。 两人紧跟着莱泽来到鲛人王寝宫,却被侍女拦下,说不能进去打扰,让灵汐和阿守在这里等会。 侍女嘱咐完抱着金色鲛人纱离开。 灵汐现在才明白侍女为什么抱着举行仪式的金色鲛人纱,原来鲛人女王打算明天传位给莱泽。 阿守心里燃起愤怒的火焰,他满脑子听到的就是鲛人女王让莱泽去欺骗灵汐,利用灵汐获得南海势力,把灵汐当做联姻工具,把南海当做傻子。 阿守握紧手里的剑,就要上前,灵汐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阿守的手臂。 灵汐摇头,看向阿守的眼神不容抗拒,阿守不得已停下,心中满是怒火,脸色也憋得火红。 灵汐把手上的灵药盒子收回珍珠项链里,拉着阿守离开。 待她们走出一些距离后,鲛人王寝宫内再一次发生争执。 没过多久,莱泽捂着红肿的脸颊走了出来。 恰好看到拐角处灵汐和阿守消失的背影。 灵汐拉着阿守一直走到无人的大海藻林下。 阿守挣脱开灵汐的手,语气里的怒气毫不掩饰:“公主,东海鲛人王欺人太甚,就算我冲进去质问一番,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灵汐耐心安抚暴躁的阿守:“国与国之间本就是利益至上,东海面临困境,东海鲛人王这样想也很正常。” 阿守不解,反而更加暴躁:“难不成公主还要嫁给莱泽殿下不成?莱泽殿下估计待会就来说要再娶你了。” 灵汐摇头:“不会的,阿守我喜欢了莱泽那么多年我了解他,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阿守还想说什么就瞥见不远处站着的莱泽,闭上了嘴巴。 莱泽看见两人背影后就猜到灵汐听见了什么,果不其然他敢走到就听见阿守说的话,还有灵汐的回答。 灵汐见阿守不说话看着她身后,她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转身看见了朝着她走进的莱泽。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肯定听到了阿守刚刚说的话。 灵汐开口道:“莱泽,你别介意,阿守只是有点生气。” 莱泽看了一眼阿守,又把视线放在灵汐的身上,“我来就是想说一下我们的婚事。” 原本平静的阿守立马开口,语气很冲,“莱泽殿下,你难道忘记今天我告诉你的话了吗?” 灵汐回头看了一眼阿守,命令道:“阿守你先下去,我要和莱泽殿下单独谈谈。” 灵汐又看了一眼阿守,阿守点头,“是。” 阿守满不情愿地退下,临走还瞪了一眼莱泽。 等到阿守彻底离开。 灵汐问莱泽:“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莱泽:“母皇说得对,她的提议有几分道理。” “灵汐,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娶你,你会答应吗?我会去弥补之前犯下的错,好好对你,这一场婚礼不只是利益。” 灵汐笑了,“莱泽殿下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不是喜欢男的吗?今天还在陆地上扒了苍焯的裤子。” 莱泽涨红了脸,“当时我只是跟着你,怕你遇到危险,没想到你去的是陆地,我没有带裤子,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 “莱泽殿下,现在不是谈论我们婚事的时候。”灵汐立马打断莱泽后面的话。 同时也让莱泽明白了,灵汐说他喜欢男的只不过是引开话题,不想回答他罢了。 灵汐开口:“即使我们没有婚姻的关系,南海也不会放任魔族攻击东海不管。” “唇亡齿寒,东海一但灭亡,魔族下一个目标就一定是南海,与其让宫魔族一个一个攻击,不如南海和东海联手把魔族打回去。” “这件事情我会让阿守连夜通知我的父皇和兄长们。” 灵汐留给莱泽一个背影。 莱泽点头,答应。 莱泽看着灵汐离开的身影,明白了不会有人永远在身后等着另一个人。 灵汐回到寝宫,阿守抱着剑坐在宫殿院子里的台阶上。 阿守见灵汐回来,立马迎了上去,“公主,那个莱泽是不是让你和他成婚?” “是,说了,但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利益,或许他也动了情,可是我怕他到底只是利用,又一次重伤我,我便拒绝了。” “那太好了!”阿守激动地声音都提升了一个音量。 “那公主,我们赶紧传信给南海,让公主的兄长来把婚约给解除,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灵汐:“不急,婚事虽然是要取消,但是我现在要你回南海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比公主的婚事还重要?” “你现在替我传信,告诉父皇和兄长,让他们派兵前来支援东海,阿守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做,必须你亲自回南海。” “我知道你不愿,可是东海一但没了,那么南海也危险了。” 阿守听进去了灵汐的话,是啊,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两国存亡重要。 “公主,这件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出发,绝对不枉公主信任。” “好。” 灵汐刚回到房间,就有侍女抱着明天鲛人王继承仪式上的装饰物品,金灿灿的挂满了整个寝宫。 明天莱泽就是东海的鲛人王了。 灵汐躺在房间内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魂魄慢慢离开身体,飘向了两族之敌魔族的方向,回到了夜南烛的身上。 这时天才刚刚有一些微亮,整个魔域的人都还在熟睡之中。 魔族魔宫的黑色玄石门却被打开,马蹄声飞驰过圣女殿前,在寂静的魔宫里非常显耳。 夜南烛听到一阵马蹄声,缓缓睁开眼睛。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早醒来,好在灵墨寒被救下来了。 夜南烛穿上一身夜行服,走出寝殿慢慢关上寝殿的门,一跃而起跳上圣女殿的最高屋檐上眺望着骑着马奔向魔君寝殿的两个魔。 苍焯?夜南烛从灵汐记忆中明明记得,苍焯夜袭南海被三哥四哥发现打跑,甚至把整个军队折损超过九成。 苍焯怎么还敢回来? 苍焯在下面策马狂奔,夜南烛在魔宫屋檐上悄悄地跟着。 但越靠近魔君寝殿守卫的魔族就越来越多。 甚至屋顶上还有一个修罗王在看守。 眼看着苍焯已经进去,如果她还待在这里的话根本打探不了任何东西。 夜南烛准备动手,下一秒修罗王就昏倒在屋顶上。 同样一身夜行服的苍渊从另一头出现,回头朝着夜南烛挥了挥手上的迷香。 第55章 吻上她致命的唇 论刺探情报苍渊显然更擅长。 苍渊不仅熟悉整个魔宫的地形和巡逻守卫的路线布局,还能带着夜南烛爬到魔君的寝宫屋檐上。 夜南烛和苍渊蹲下,恰好被两座石雕的黑龙夺珠挡住,即便有魔族守卫路过也看不见他们。 苍渊从怀里掏出一个丹药咽下,把刚刚想要溢出来的气息给彻底掩盖。 夜南烛才明白她为什么感受不到苍渊的气息,原来是服用了丹药。 不过夜南烛不用,因为她精神力足够强,可以轻易掩盖气息。 苍渊掀开屋檐上的一个瓦片,瓦片很小,处在整个寝宫角落,却又恰好可以让两人的一只眼睛都看到屋内的情况。 屋内,魔君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眠服坐在黑石椅上,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杯香茶,不过因为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热茶的热气已经没有。 魔君身前跪着的是苍焯和那个领头的小将领。 小将领瑟瑟发抖地跪在苍焯身后,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魔君一眼。 苍焯虽然跪在地上,脸上却无惧怕只有怒火,他抬头看黑石椅上的魔君,语气包含怒火:“父皇,儿臣亲眼所见,东海二殿下和南海二殿下与南海六公主带兵出现在大陆上,偷袭我军,杀了我魔军九成的士兵,若不是儿臣以命相抗,儿臣怕是要死在鲛人族的手上!” “现在鲛人族东海和南海联手,扬言要发兵魔族,把我们魔族从陆地上消失,还请父皇为那些死去的士兵报仇,踏平东海杀光南海!” 魔君阴沉着脸,他原本派苍焯为将本意是进攻南海,为灵河之战报仇,却没想到苍焯还未走到便被南海和东海的鲛人族偷袭,万余大军九成折损。 但魔君也不是傻子,他和南海东海鲛人族交锋百年,对这些海里的鲛人族还是了解。 魔君盘着手里的鲛人族头骨,黑色的头骨应该是鲛人族幼儿的,刚刚好握在手里,被盘得乌黑发亮。 “苍焯,鲛人族百年来一直身居深海,擅长防守,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风,从未主动挑起过战争; 尤其是东海那个鲛人王根本不敢主动插手魔族的事情,又怎么会突然联手扬言踏平魔族?” 魔君眼眸微微眯起,危险带着杀意,王之威严压着苍焯,“苍焯,你最好别拿魔族大事压我。” 苍焯低着头,被魔君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来气,他回头瞪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将领。 将领被被吓得一激灵,立马磕头,碰得一声磕在地上,“君上!我亲眼所见东海和南海的殿下和公主到了陆地上,我手里还有证据。”说罢,将领把事先准备好的小木盒子从怀里掏出。 小木盒打开,是几双淡紫色的眼球。 苍焯补充:“这都是我们魔族将士的眼球,眼球里有着东海二殿下的灵力,足够证明是东海二殿下杀的他们。” 魔君手掌凝聚黑色魔气,一击把木盒里的眼球捏爆,眼球爆开后一丝属于东海鲛人族皇室的灵力飘出,消散在寝宫里。 “父皇,还不止这些,还有魔族士兵的尸体明日运回,那些士兵全部都是南海皇室所杀,足够证明儿臣所言非虚,东海和南海皇室联手偷袭我们魔族军队。” 临了,苍焯偷偷瞄了一眼暴怒的魔君,还补充了一句:“父皇要是还不信,可以等明日那些被南海所杀的士兵尸体运回,一查便知。” 魔君站了起来,手里的鲛人族头骨不停地被他的手指摩擦,“不!若南海真的和东海联手已经登上了陆地,那么就不能等明日。” “苍焯,我派给你五大修罗,带领百万魔族大军,连夜袭击东海老巢,先把实力最弱的东海踏平!” 苍焯低着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是!” 屋檐上的夜南烛见魔君把君旨令交给苍焯,苍焯带着将领退了下去。 夜南烛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苍渊收回了目光,正准备示意夜南烛一起离开,转头之际,因两人头部靠的太近,一不小心吻在了夜南烛的嘴角。 他瞳孔放大,嘴上柔软的触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啪!” 夜南烛一巴掌扇在苍渊的脸上,苍渊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捂着脸。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音惊动了屋内的魔君。 魔君一眼精准地看向屋檐上苍渊刚刚偷窥的那一个瓦片,怒吼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夜南烛在扇完巴掌后,就已经逃之夭夭,消失在黑夜中,独留苍渊风中凌乱。 魔君一掌打穿屋檐,飞上寝殿屋檐。 灰蒙蒙地天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暗淡得星星挂在天上。 不时还会有一阵冷风吹来,吹起魔君身上白色的衣角。 屋檐上没有一个魔族,周围守卫巡逻的侍卫在地上来回穿梭。 魔君把视线放在屋顶上装饰的黑龙夺珠的石雕上,一掌把石雕打成粉末。 苍渊得手死死扣着宫殿窗户上,整个身子悬空在半空,手臂青筋暴起,他一手又从怀里掏出一颗隐藏气息的丹药无声咽下。 魔君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盘腿在屋檐上开始打坐修炼感受周围的气息。 半个时辰后。 苍渊悄悄换了一只手臂,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他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接住。 直到天色微亮,魔君还是没有感受到一点气息,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回了寝宫换好一身威严霸气的魔君服,走出了魔君殿。 苍渊扒着窗户的手才放下,迅速地消失在魔君殿。 阿莽坐在苍渊寝宫的椅子上,他受苍渊安排,顶替苍渊在寝宫,以防万一,苍渊则出去打探消息。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两次,每次殿下都是天亮前就会回来,这次天都已经亮了,还没有殿下的消息。 阿莽站起来在寝宫里来回踱步。 要不是魔宫平静非常,阿莽都要以为苍渊被抓住了。 “吱——” 第56章 圣女之死 “吱——” 门被苍渊推开一条缝,苍渊终于回来了。 阿莽上前,帮忙把门关上,转身去看苍渊,却发现苍渊一头扎在床上。 苍渊平躺过来,双手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上得汗从额头滑过脸颊,落在床上白色被子里。 被子被汗水打湿,几滴水渍显得格外显眼。 阿莽跟随苍渊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苍渊累成这副模样。 不过阿莽发挥一下想象力,瞬间明白了。 “殿下威武,您这是把守卫魔君寝殿的守卫全干掉了吧?” 苍渊转头瞥了一眼阿莽,“不是。” “难道殿下把二皇子干掉了?!” “不过二皇子修为低,不至于让您那么累,难不成是大皇子?” 苍渊静静地盯着阿莽,“我是去打探消息,不是去杀魔。” 苍渊闭上眼睛,“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是。”阿莽走出房间。 苍渊闭着眼睛,回想着今晚苍焯在魔君面前的一举一动,忽然一张美艳白皙的脸庞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以及那一抹温热柔软细腻的触感。 苍渊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恰好对上推门进来的阿莽。 苍渊声音微凉,“还有事吗?” 阿莽点头,“我刚又看见圣女传出去的消息了。” 苍渊蹙眉,“信是不是飞向深海的方向?” 阿守仔细回想,“是。” 苍渊从床上坐起,你在这待着,我去一下圣女殿。 阿守作礼:“是。” 圣女殿里外伺候的侍女都被夜南赶出去。 苍渊进来的时候没有遇见一个人,直达夜南烛寝殿门前。 苍渊敲门,等了许久都不见夜南烛出来。 苍渊又敲,“圣女,是我。” 苍渊明明能够感受到寝殿里有人,但是夜南烛却一直没有出来。 苍渊猜测是夜南烛因为昨晚的事情不想见他。 但苍渊却不得不来问清楚。 夜南烛是魔族的圣女,她的信却频繁飞往鲛人族。 第一次他去查,最终信到了东海,南海二殿下得救。 这第二次的信依旧飞往深海,传出去的消息只能是魔族偷袭的信息。 他作为和夜南烛契约魔奴之印的人,有必要来问清楚她的计划。 一阵风吹来,把门吹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很小,甚至寝殿内还用门闩闩上。 苍渊抬头,透过一丝门的缝隙,看到躺在床上的夜南烛。 他敲了那么久,声音那么大,要是睡觉也早就该醒了。 苍渊抬手劈开门闩,推门进去。 等距离床前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停下了。 “圣女!” 躺在床上的夜南烛依旧没有反应。 苍渊不再顾忌冲撞夜南烛被魔奴之印惩罚的风险,直接走到床前。 床上的夜南烛穿戴整齐,只是鞋子脱了,安静地躺在床上,甚至胸口连起伏都没有。 苍渊更感受不到夜南烛的生命气息。 他弯下腰,用手放在夜南烛温热的颈部,没有任何跳动。 苍渊瞳孔放大,盯着夜南烛红润娇艳的脸。 这怎么可能? 夜南烛死了?! 苍渊抽出手来,倒退几步。 不对,尸体不该保留着生命特征。 但夜南烛的确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脉搏,甚至他用魔气探查魂魄,也探查不到一丝魂魄。 夜南烛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他闻所未闻。 苍渊甚至还能够把夜南烛放到储存物品的乾坤袋里。 苍渊带着夜南烛回到自己寝殿。 一个时辰后,苍渊让阿莽把自己暗中培养的顶尖魔医叫到了寝宫。 床上的夜南烛依旧安静得像死去一般。 魔医是个年青的男人,正蹲下给夜南烛把脉。 阿守守在寝殿外。 苍渊推门进来,恰好魔医起身。 苍渊走到魔医身前问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魔医摇头,“这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我也无能无力,殿下不如等等看,看过段时间圣女会不会醒来。” 苍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但圣女的身体机制竟还在运行,殿下需要按时喂水,灌输营养,先照顾几天看情况再决定。” “殿下,这个现象太过诡异,您还是要提前做好圣女死亡的心里准备。” “死?” “是。”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整个寝宫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夜南烛和苍渊。 苍渊略微烦躁,坐在寝宫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她可是和他结下了魔奴契约,如果夜南烛在契约未到期前真的死了,那他也活不了。 苍渊推门出去,对站在一旁的阿莽吩咐道:“你现在去通知我们全部的势力,寻找九色彼岸花,还有传闻中能够让任何生灵起死回生的魔族禁术。” “记住,不计任何代价都要挽回住圣女的命,越快越好。” 九色彼岸花就算魔族剩下一丝生气也能够救回来。 魔族禁术,就算是死透了,魂魄没了,他也能把夜南烛从阎王殿里拉回来。 而夜南烛对苍渊的绝望和崩溃一无所知,魂魄顺利飞到了东海灵汐身上。 深海的鲛人还都在睡觉。 灵汐捂着昏昏沉沉的头醒来。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 她才睡了三个时辰。 灵汐又躺下想睡,却怎么着都睡不着。 甚至心里一直有些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这样她躺在床上直到第二天晚上。 正式步入深夜,鲛人族的王国反而亮如白昼,一颗颗巨大七彩的夜明珠洒满整个东海王国。 一道威严庄重空灵响亮的号角声响起。 非常富有节奏,穿遍了整个王国。 “这是鲛人王传位的号角声!” “鲛人王明明还在世,怎么会突然传位?” “是啊!而且正常的继位仪式上,不会这么仓促,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全国,隆重举行。” “不管了,继位仪式开始了,全体东海鲛人都要去参加,我们还是快去吧!” 东海鲛人王国陷入了热闹之中,纷纷拖家带口往鲛人王宫旁的巨大仪式台赶去。 灵汐已经穿戴好一切,身为南海鲛人国公主,这种场合必然要穿得隆重,表达对邻国新王的尊重。 仪式台是由黄金砌成的高台。 高台周围创立东海的五大鲛人王夜明珠像,以各种圣神的姿势注视着高台上更高的位置。 第57章 屠杀 随着庄严的歌声从鲛人宫内传出。 所有东海的鲛人都已到场,从台下一片片排到出城都一眼望不到头,东海的臣民纷纷双手合十,注视着高台上的鲛人女王。 她们对她们的王有着无与伦比的敬意。 鲛人女王的手死死握着权杖,硬撑着站在最高处,注视着她守护了千年的子民,又把视线放到了向上而来的莱泽。 灵汐也走到了现场,因为身份的高贵,可以站在第一层高台上,她身后是东海的一群臣子和贵族身份的鲛人。 有一个女鲛人见灵汐排在所有人身前,站在代表着除鲛人王和王子外最尊贵的位置上。 她不满地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灵汐身后,用只有灵汐能够听见的话讽刺挖苦:“要修为没修为,有家不回,偏偏不愿意取消婚约赖在东海当主子,我要是被殿下当中拒婚,肯定早就取消婚约,羞耻地逃南海了。” 灵汐没有回头,她更无须因为这种话生气,只要她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了,至于别人的评价她根本不在乎。 更何况据灵汐所知,她身后站着的女鲛人还曾经喜欢过莱泽,后来却被莱泽无情拒绝。 现在见她最有机会成为莱泽的王后,这个女鲛人不过是破防了,毕竟又奈何不了她,只能用语言攻击她。 令人惋惜的是,她的语言对灵汐来说毫无攻击力。 灵汐静静地看着最高处的莱泽和鲛人女王。 鲛人女王把圣神的鲛人王冠戴在莱泽头上,用灵力把身上的七彩鲛人王之力凝聚成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拿在手里。 她抬手想把透明珠子准备放在莱泽的手里,下一瞬,她整个身体就被一道魔气贯穿。 “叮——”鲛人王之力的珠子掉落高台,灵汐立马上前捡起。 当灵汐抬头的时候,就看见鲛人女王整个身体化为黑雾,消散在天地之间。 鲛人女王当众被杀,一瞬间场面嘈杂混乱起来。 莱泽的泪水滑过脸颊,落成珍珠,噼里啪啦地掉在高台上,又从高台上慢慢滚落,他伸手想去挽留母亲的生命,却只能感受到剧毒的魔气从指尖消散。 身后人群中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 莱泽回头,不知何时,一群魔族从城里各个角落杀出,开始一场恐怖的屠杀。 苍焯从暗处飞到莱泽身前,身后跟着修罗王之一血鞑。 苍焯桀桀地阴笑,“莱泽是吗?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苍焯想起昨天的狼狈不堪,咬牙切齿:“这一次我会把你的鳞片一片片刮掉,再把你整片皮扒了。” 想想苍焯就十分解气。 “哦,对了,还有南海的那个女的,只要得罪了我苍焯,都得给我死!” 莱泽抬手干脆地擦掉眼泪,红彤彤的深蓝色眸子含着浓烈的杀意。 苍焯自知打不过莱泽,退后一步,把身后的血鞑露了出来。 “血鞑,杀了他!” 莱泽势如闪电,快到只能看到一道蓝色的残影,与血鞑厮杀。 可是很快血鞑身上就被割出一道道伤口,逐渐处于下势。 苍焯吹动自己手上的骨哨,台下杀红眼的四大修罗又跳上来两个,加入了和莱泽的对决。 即便如此,莱泽一对三依旧打成平手。 灵汐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把滚落的,蕴含着鲛人王之力的珍珠收到自己的珍珠项链里。 地下鲛人已经开始四处逃窜,身旁的贵族鲛人也尖叫着逃跑。 跟随着苍焯来的还有两个身高体壮的修罗王,两个修罗王跳上台子,开始屠杀贵族鲛人。 刚刚还在她身后骂她的那个女鲛人鱼尾被红眼的修罗王踩住。 修罗王手里的大刀起落。 “铮——” 与灵汐用灵力化出的剑碰撞在一起。 女鲛人趁机想拔出鱼尾,可修罗王力气太大,女鲛人在地上扑腾了半天也没有拔出。 趁着修罗王再次挥刀之际,灵汐一剑斩断女鲛人尾端的一半鱼尾。 女鲛人忍着痛,爬了起来,尾巴从地上扫过,鲜血淋漓。 灵汐又一剑抵挡住修罗王的大刀,这一道兵器碰撞的声音吸引到另一个修罗王的注意力。 另一个修罗王手持长枪,向这边走来。 灵汐回头对傻站在原地的女鲛人吼道:“傻站在这等死吗?还不快走!” 女鲛人从珍珠戒指里掏出灵药吃下,尾巴迅速长好,她手里化出红色长鞭,站在灵汐身旁,“我和你一起!” 灵汐刚刚救了她,她不能抛下灵汐。 更何况这里是东海,怎能让南海的鲛人去挡在前面。 原本前段时间还是敌对的两个女鲛人,这一瞬间,面临魔族的入侵,面临种族国家的敌人,反而配合默契,同仇敌忾。 她们只有一个念头,要么修罗王死,要么她们死。 碰! 女鲛人被长枪贯穿身体,丢下台子,女鲛人最后一眼看向勇往直前,挡在东海子民身前,和魔族血战的灵汐身上。 女鲛人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颗珍珠泪掉落地下,她的身体被长枪扔出一道高高的弧线。 灵汐想上前去救,却被拿着大刀的修罗王挡住,只能看到女鲛人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抱歉。 女鲛人身子摔在地上,紧紧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所有呼吸。 灵汐红着眼被眼前的两个修罗王打得连连后退。 她昨天刚用过歌杀,现在她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再次使用。 灵汐的余光撇到高台上一对三的莱泽,她忽然移动身子,被大刀一刀砍到后背。 灵汐借机游上高台,把手里的鲛人王之力抛向莱泽,“接着!” 灵汐一口血喷出,体力不支地趴在地上。 莱泽接过鲛人王之力吞下,一瞬间浑身灵力暴涨,把眼前的三个修罗王震飞。 血鞑站起身子,手持两个巨斧跑到苍焯身边,“将军,他得到了鲛人王之力,我们三不是对手,还请下令所有修罗王全力进攻莱泽。” 苍焯再一次吹响骨哨,五个修罗王齐齐上阵,合成修罗杀阵,冲向莱泽。 第58章 把她刻在心底 灵汐趁着身后没有修罗王攻击,从项链里掏出自己所有救命的灵药,一股脑全部吃下。 她能够感受到背后的刀伤发痒,正在迅速愈合,就连干枯的灵力也正在慢慢恢复。 莱泽在全力和修罗王厮杀,地下的魔兵在屠杀东海鲛人族的子民。 灵汐也是皇室,她能够感同身受自己的子民被屠杀的愤怒。 灵汐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一丝丝灵力运作,把她缓缓托起。 一道优美的歌声传遍整座城,歌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把所有听到歌声的鲛人和魔族带到了雪山中,冰天雪地间,冷风吹着天上飘下的雪花。 雪花画作一道道冰针,刺向全体魔族,并附带追踪锁定,让所有魔族逃无可逃。 无数个鲛人在即将被魔族黑剑刺穿之际,眼睁睁看见魔族士兵被雪花扎成马蜂窝,死在地上。 有鲛人注意到高台上空在施展灵力的灵汐。 “是灵汐公主!是她救了我们!” “她竟然会救我们?” 众人回想起这些日子里,灵汐被东海的侍女陷害,背上骂名,他们无数次唾骂。 还在成婚婚礼上被他们东海的殿下当众悔婚,又被他们针对,仇视。 后来又被他们东海关到水牢…… 所有人都没想到挡在他们东海面前,为东海子民迎战的不是东海的士兵们,竟是灵汐公主。 一瞬间所有人都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又不得不迫于形势逃命。 可在高台上为东海而战的灵汐公主,仿佛散发着金色圣神的光辉,烙进了整个东海子民的心里。 莱泽趁着灵汐布下的幻境,借着一片片难缠的冰刺,一剑刺穿拿着大刀的修罗王心脏,抽出剑,血溅在莱泽的身上,又是转身一剑,“噗!”一声,捅进拿着长枪的修罗王颈部。 莱泽浴血奋战,蓝色庄严华丽的鲛人王衣被血浸染,他浑身上下气质如同千年寒冰,看向每一个敌人,都如同一把把冰剑,带着锐利的锋芒。 刚刚消散的是他的母亲,身后血海中躺着的是他的子民。 不可饶恕! 莱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杀光眼前的敌人。 血鞑和剩下两个修罗王一起从三面进攻莱泽。 莱泽不顾背后血鞑的巨斧头砍到背上,他挥手一剑斩断前方修罗王的脖子。 莱泽感受到背上的斧子拔出,体力渐渐不支的时候,他挥手把手里的蓝色冰剑扔出。 蓝色冰剑速度快如风,带着强大的力量,在一呼吸间,蓝色冰剑穿透右方攻来修罗王的脑袋,把右方修罗王的头死死钉到柱子上。 苍焯抬手袖箭射在莱泽的腹部,莱泽拔出腹部的袖箭,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身子渐渐滑落。 血鞑趁机举起巨斧砍向莱泽,势必要把莱泽垛成两半。 周围雪山幻境消失,莱泽瞳孔里的巨斧越来越近。 灵汐原本布下幻境已经灵力枯竭,回头见莱泽将死,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念头。 这种念头不止是喜欢之情,更像是一种执着,就好像她是为他而来的一种错觉。 莱泽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他睁开眼睛,灵汐用双手手掌紧紧地夹着血鞑的巨斧,斧头锋利的白刃距离灵汐的额头仅仅相差毫厘。 灵汐的双臂虽然微微颤抖,但是却有力地抵挡住巨斧,她海藻般的长发在身后飞舞,宛如女神降临,深深地刻在莱泽心间。 此时仪式台附近鲛人该逃的都已经逃走,逃不走的也已经死透。 这天整个东海传出浓烈的血腥味,无数条巨型鲨鱼闻着味徘徊在东海鲛人王宫附近,它们却又因魔族危险的气息不敢靠近。 莱泽抬手用手背擦掉唇角的鲜血,双手凝聚灵力一掌震开血鞑,上前搂住灵汐的腰,把虚弱的灵汐护在怀里,鱼尾顺着海水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血鞑看着底下成片的尸体,有鲛人族的也有魔族的士兵。 但更多的是魔族的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全部覆灭。 血鞑挥开海中的血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海逐渐被大片大片的血污染。 “将军,海里是鲛人族的世界,她们在海里的速度是我们魔族的两倍,我们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要不要召集安置在陆地上的军队入海,搜刮整个东海鲛人国。” 苍焯右手呈现爪状,掌心黑色的魔气飞出,缓慢地朝着莱泽离去的方向游去。 “不急,反正东海鲛人没有任何生灵能够阻止我们占领这里, 刚刚袖箭里注入了我的魔气,我们跟着魔气走,他们逃不掉的。” 血鞑扫视地上同是修罗王职位的几个同僚。 穷寇莫追,这个道理血鞑知道。 况且比起杀死一无所有的东海王子和南海公主,显然现在出去召集魔族军队入海,彻底占领东海,搜刮东海所有珍宝更重要。 但血鞑只是叹了口气回复到:“是。” 大皇子现今修为尽失,还没恢复,三皇子身份修为都不高并且对魔君之位丝毫不感兴趣,唯有眼前的二皇子苍焯是最有可能是未来的魔君。 血鞑了解苍焯,苍焯不喜任何人和他抱有不同的意见。 尤其是下属魔,从来只有说是,服从命令的份。 否则苍焯就算当时看着不生气,可他会永远记在心里,等待着时机十倍报复回去。 莱泽抱着灵汐逃到深海最深处。 这里没有光亮,却有着一个巨大的深渊之洞。 这个洞是整个深海最深的洞,跳下去有九百个水牢那么深。 莱泽幼时因躲避吵闹的灵汐,不小心掉进去过。 里面虽然很黑,但是却很静,不时有微弱的灵力涌上来,还可以恢复一些伤口,又因为足够深。 除了拥有鱼尾的鲛人族可以爬上来外,像魔族因为服用水下呼吸的丹药才能生存的物种,根本爬不上去。 灵汐躺在莱泽的怀里,看着莱泽抱着他跳入深渊洞穴,同时也看到了身后追来的苍焯和血鞑两个魔族。 过了很久两人才到达底部。 灵汐彻底虚脱依旧躺在莱泽的怀里。 莱泽也没有开口放开她。 第59章 碰到敏感部位 一团黑气消失在巨大的深渊里。 苍焯紧跟其后,他悠然漫步到深渊黑洞前。 黑洞周围是灰色的泥潭,中间则是漆黑一团,带着未知的危险。 血鞑跟在苍焯身后,走上前用魔气注入深渊黑洞探查了一下,继而对苍焯禀报:“将军,这深渊黑洞太过深,我们下去恐难以上来,不如我先去陆地上召集军队。” 血鞑不满,“召集什么军队?东海的宝物早晚都是我的,急什么?” “我记得刚刚死的那个修罗王乾坤袋里放着许多毒物,你去拿过来。” “是……” 深渊洞内。 因为洞底涌出一丝丝灵气,让灵汐得以恢复了些体力和修为。 她冲莱泽怀里挣脱开坐到一旁,她用灵力打开珍珠项链一阵搜刮,却没有找到一瓶灵药。 两人尾部的鳞片微微发着蓝光,莱泽借着微光看见灵汐尾巴被长枪贯穿的血洞,此时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血。 莱泽的手捂住灵汐尾部的血洞,正在闭着眼睛神识进入珍珠项链翻找的灵汐浑身一颤抖,耳尖血红,惊慌地睁开眼睛,瞪着莱泽,“你怎么能碰我哪里?” 鱼尾向来是鲛人族最敏感的地方,往常都是要穿鲛人纱制成的衣服遮挡住上半截,这次是因为灵汐在战斗中衣服被刺破才第一次露出来。 莱泽并没有收回手,一直捂着血洞,减缓血的流失,“别动,你这里一直在流血。” 可血还是在不停往外冒,灵汐的唇色也越来越苍白。 莱泽忽然拉起灵汐的手,把刚刚积攒的灵力全部输送到灵汐身体里。 灵汐想抽出手,莱泽开口:“听话,马上就不疼了。” 灵汐:“可你也在流血。” 他把灵力给了她,他怎么办。 莱泽:“我没事。” 莱泽靠在墙壁上,黑暗中他深蓝色的眸子看向灵汐的尾部,终于不流血了。 灵汐感觉身体好些了,“莱泽,刚刚我好像听见了魔族的声音。” “嗯,我也听见了。” 灵汐身上血虽然不流了,但是浑身上下还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莱泽伤势则更严重,尤其是他背后的那一道被巨斧砍伤的伤口,因为一路逃跑,伤口一次次被扯到,血顺着他的背留在黑洞墙上,血又顺着墙留在地上。 如果这里有光的话,灵汐一定能够看到莱泽身下的血泊。 两人能够活到明天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魔族的到来更是加速了两人的死亡速度。 碰! 洞口好像丢下来了一个巨大的东西。 灵汐抬头,莱泽转身把灵汐护在身下。 包着毒药的巨大的陶瓷瓶子砸在莱泽身上,瓶子裂开,碎片进入莱泽背后伤口血肉之中,瓶子里流出腐蚀性的毒药,流遍莱泽的整个后背。 “滋—滋—” 油煎的声音传来,莱泽整个后背感受到剧痛的灼烧感,一股烧焦的糊味弥漫在周围。 “莱泽!”灵汐哽咽,她不用翻过来看就知道莱泽经历什么。 等油煎声音彻底没有,莱泽才收回力气,让灵汐翻身从他身下出来。 灵汐的泪水化作散发着微光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珍珠多了,也汇聚成了亮些的白光。 把黑暗照亮了两分,也让灵汐彻底看清楚了莱泽的状况。 第60章 血吻 莱泽身下一大滩血泊,他的后背已经没有完整皮肤了。 莱泽整个背部被毒药腐蚀成坑坑洼洼的一片。 蓝色的毒,青白色的浓,混杂着血和皮肉惨不忍睹。 灵汐慢慢把莱泽扶到另一边远离这片区域。 灵汐刚带着莱泽走开,刚刚那个区域就传来巨响。 这一次又是一瓶毒药,这瓶毒药碎在地上,流出紫色的药水,传出恶臭。 药水流在地上,地瞬间变得坑坑洼洼。 莱泽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声音又小又虚弱:“是魔族扔的,我们如果不出去,他们一定会不断丢毒药下来。” 刚刚的紫色药水顺着坡度逐渐蔓延。 如果再丢下几瓶毒药,整个地面上都会灌满毒药,如果两人的整个鱼尾全部被粘上,那么他们就永远没有游出深渊的能力,只有死在这的份。 灵汐:“我们得出去,就算出去九死一生,那起码还有一生的希望。” 莱泽:“不行,刚刚还有两个魔族活着,其中一个拿着巨斧我们刚出去,就会被一刀砍死。” 莱泽说的没错,但凡两人一起出去,就会被立马盯上砍死。 难道真的到绝境了吗? 莱泽:“我还有一个办法,我先出去把他们引开,你逃走,这样我们俩起码还有一个能活着。” 灵汐摇头:“不行,如果非要去一个人的话,我情况比你好些,我去。” 莱泽凝视着灵汐:“这本来就是东海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为东海做到如此境地已经够了,我现在才是东海的鲛人王,这不该你承担。” “更何况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即便我逃出去你觉得我能活下去吗?” “反正我死的命运已经注定,不如就让我的死有所价值。” “可……” 可她不想…… 灵汐埋头在莱泽的怀里失声痛哭。 他怎么能死,他怎么能在她还没有彻底不喜欢他之前死? 那她一定会记他一辈子,永远不会忘记。 莱泽轻轻抬手放在灵汐的脑袋上轻轻安抚,“这是唯一都办法了。” 别怕,灵汐过了今天就把他忘了吧。 忘了东海的一切血腥场景,继续做那无忧无虑,被父皇兄长宠爱的南海六公主。 灵汐的哭声静止,她浑身暂停了一瞬。 不对。 这不是唯一的办法。 灵汐抬头对上莱泽温和的眼睛,“你闭上眼睛。” 莱泽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照做。 灵汐一手搂住莱泽的脖子,另一只手霸道地扣住他的后颈,侵略性十足地对着莱泽的唇直接咬了上去。 舌津滑入伴随着血味,逐渐深入,把莱泽所有的呜咽和挣扎全部吞噬。 男女唇齿相交所带来的心惊肉跳感,铺天盖地地入侵他的大脑,沿着舌尖直达灵魂深处。 渐渐地他放弃了抵抗。 两人额见出现金色的伴侣印记。 灵汐微微带喘,两唇分离,扯出晶莹的丝,“莱泽,不止一个选择。” 莱泽深蓝色的眼里,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极致的温柔,也透着一丝悲凉。 他已经明白了灵汐的话。 第二个选择就是两人血水相融,结伴鳞片为契,成为鲛人族伴侣。 这样两人就能同生共死,只要一方活着,另一方就一定不会死。 莱泽的手放在灵汐的手上,灵汐摊开手掌,里面躺着的是两人的鳞片。 莱泽凝视着自己的结伴鳞问:“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灵汐回答:“当初我们婚礼前鲛人女王就曾找过我,是她把你的鳞片交给我的, 她说你明天大概会反悔,让我到时候直接拿出鳞片先举行完婚礼,安抚住全东海子民,后面再慢慢结伴侣印。” 莱泽想起婚礼前夜,母皇要走了他两瓣结伴印其中一瓣,说是习俗,原来是悄悄给了灵汐。 莱泽问:“你当时为什么不那么做?”如果她按照鲛人王所说去做,肯定不会被整个东海嘲笑至今。 “该属于我的跑不了,不该属于我的无论我如何强迫挽留都不会是我的。” 莱泽:“如果我……” 灵汐:“嗯?” “没事,我该走了。” 莱泽强撑着身体站起,灵汐拉住他的衣角,“等我去救你。” 阿守应当走到了南海,希望兄长们的军队快些赶来,能赶来救莱泽。 莱泽:“好。” 苍焯抱手站在黑色洞洞边缘,“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血鞑皱眉,额头中间束成一道线,微微眯着眼盯着黑洞,“不,她们出来了。” 下一瞬,苍焯就被莱泽撞得倒退几步,一脚不小心踩到泥潭里,拔出来的时候干净的白靴已经成了黑色,还带着腥臭味。 一道残影朝着西方逃走。 “将军,追吗?” “废话!他都把我整成这副模样了,你还在这问我追不追?” “属下说的是只有一个逃了,底下还有一个女鲛人,我们要去追吗?” “反正都得死,那个女鲛人重伤能逃多快?我们先把这个男的鲛人杀死,再回去把女鲛人弄死。” 血鞑看着冲在前面追人的苍焯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洞的方向,不得不跟上苍焯。 灵汐其实一直守在洞口一侧,身后紧紧贴着洞壁,一动不动直到洞外声音彻底消失,她才缓缓露出脑袋查看无误以后飞快地朝着东边逃走。 灵汐速度飞快,海水冲刷着伤口,浑身上下的疼痛感放大了数倍。 她游走在整个东海街道,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换了个方向,朝着南方游去。 大哥灵洪和阿守带着南海鲛人军即将赶到东海边境,却发现一股浓郁的血气和血水蔓延在整个东海,甚至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士兵把守。 灵洪和阿守带着大军加速前进,一刻也不敢停歇。 阿守更没想到魔族竟然那么快就来了,顿时心急如焚,不知疲倦地跑到最前面。 等灵洪和阿守赶到,只见一个血女鲛人,她趴在地上,手死死地扒着地上的泥,缓慢地往前爬。 泥混着血,让人看不清这个鲛人的真实面目,可是阿守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撕心裂肺喊:“灵汐!”并朝着灵汐奔去,把灵汐从泥里捞出来,抱在怀里。 灵洪连忙掏出灵药喂给灵汐,并施展灵力源源不断地灌输给灵汐。 可惜灵汐因为强行施展灵力,不仅导致灵力枯竭,甚至连储存灵力的灵丹都已经裂出了一道缝隙。 无论外界输入再多的灵力,都会从裂缝中迅速漏出,终身不能修复。 “小妹!你怎么能这么傻,你强行榨干灵丹,你以后不仅不能施展灵力,还会长年身体病弱,遭受病痛的折磨!” 灵汐坚持住最后一口气,强撑着拉住灵洪粗糙的大手,“哥,深渊救他……” 灵汐感觉眼皮格外沉重,缓缓闭上眼睛,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浑身瘫软在阿守怀里,握着灵洪的手也落在身侧。 阿守连忙查看脉搏,发现脉搏竟然没有了。 阿守全身静止,脑袋一片空白,瞳孔微微颤动,就这样一直盯着灵汐的脸。 灵洪也察觉出来不对劲,立马反手去探,灵洪双眼通红,怒吼:“啊啊!!!” “小妹,老子要把魔族全部都杀了给你报仇!” 身后的南海士兵也察觉到了阿守怀里鲛人的身份。 是他们南海灵动可爱的六公主,几个月前她还是生龙活虎地去军队找灵洪将军,还给他们每一个士兵都带了烧酒。 士兵纷纷潸然泪下,忽然士气大涨,齐声跟着灵洪怒喊:“杀我南海公主者,虽远必诛!不是死不休!” 深海珊瑚林中,莱泽被血鞑一斧头砍到地上。 莱泽趴在泥里,身下的鱼尾被砍成两半,她再也不能站起来,但他的眼神竟毫无畏惧之色,只是冷笑着盯着走进的苍焯。 苍焯一脚踩在莱泽下半身伤口上,“我说过,得罪我苍焯的都得死。” 莱泽大笑:“哈哈哈哈~不过是魔族最弱,修为最差劲的皇子而已。” “你不过是借着魔族的兵力狗仗人势罢了。” 苍焯仿佛被戳到痛楚,脚上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十分,“可悲的鱼,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我告诉你,就算我的修为不高,魔君的位置也一定是我的,只能是我苍焯的!” “我苍焯未来将会统领整个魔族,拥有全世界最强的力量,把世间生灵全部踩在脚下,统统臣服于我!” 莱泽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直到下唇被咬出血,他也强忍着不喊出声。 莱泽:“尽会使一些肮脏小人的手段,注定和皇位无缘。” 苍焯彻底怒了,他一把抓起莱泽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泥里,却又在苍焯即将死亡的时候又拉出泥外。 “血鞑,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血鞑站在一米外看着眼前血腥残暴阴狠的一幕,心里一阵发毛,像这样的未来魔君,真的能够让全世间臣服吗? 血鞑上前一步,念出了苍焯想听的话:“将军说过,要把他的鳞片一片片刮掉,再把他的皮整片扒了……” “血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第61章 全军覆灭 血鞑欲言又止。 “知道……” 血鞑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魔族,他打过的仗也不少,都是一刀结果,还从未干过如此恶毒没有魔性的事情。 血鞑举起手上的巨斧走到莱泽身前。 莱泽的眼神仿佛看透了生死,紧紧平躺在地下。 莱泽知道,接下来他将会承受酷刑,一口把自己舌头咬烂,到时候他绝对不会发出一声惨叫,不会让苍焯满意。 血鞑举起巨斧,莱泽闭上眼睛,下一瞬莱泽的心脏处被巨斧砍到地上,莱泽最后看向血鞑的眼神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感激。 血鞑拔出斧头收到腰后的斧鞘中,莱泽已经彻底死了。 苍焯一把抓起血鞑的衣领,“我让你一片片刮掉他的鳞片,再把他全身的皮扒了,谁让你把他杀了的?!” “将军,属下误会了您的意思,属下还以为你是让我先把他杀了再刮鳞扒皮。” “蠢货!”苍焯气得推开血鞑。 “将军别急,我这就给你去刮鳞扒皮。” 苍焯拦住血鞑:“刮什么鳞片?扒什么皮?都已经死了,扒他的鳞片和皮他有感觉吗?有什么意义?赶紧跟我去找另外一个女鲛人,再墨迹下去,就跑远了。” 血鞑:“是。” 两人撇下莱泽的尸体,朝着灵汐逃走的方向追去。 忽然,整片海水发生涌动,掺杂着杀意让血鞑和苍焯浑身发寒,在看到灵洪带着南海鲛人大军的身影时,两个人瞬间毛骨悚然。 “快跑!”苍焯转身往回跑,但其实血鞑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苍焯被血鞑甩在身后,灵洪也看见了苍焯。 “杀!杀!” 灵洪远处施法一击打在苍焯背后,苍焯趴在地上,嘴里啃了一嘴的泥,“呸呸!血鞑你要死啊!” 苍焯若死了,血鞑肯定也得遭到惩罚,他往回扛起苍焯就跑。 苍焯的肋骨被血鞑硬邦邦的肩膀膈到,血鞑还是继续扛着苍焯一上一下地逃跑。 “咔嚓!”一声,苍焯的肋骨断了。 苍焯疼得头皮发麻,但他不敢出声,生怕影响了血鞑的速度,或者招惹了血鞑被身后的南海士兵撕碎。 莱泽胸口的伤口逐渐愈合,他的手指微微颤动。 看来灵汐没事,他也不会死。 莱泽抬手缓慢地放在自己心口处,缓缓坐了起来。 苍焯应该走远了,他得赶过去和灵汐汇合。 一阵海水涌动,苍焯被血鞑抗在肩上,和地上的莱泽擦肩而过。 苍焯回头恰好和莱泽的视线对上。 苍焯:“???” 血鞑则因一心逃跑,目不斜视地往前游没有注意。 苍焯拍着血鞑的脑袋:“回去,把那个男鲛人带上!” 死都死了,还带上干什么? 血鞑故意装作没听到。 苍焯呵斥:“你难道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得,真是他的祖宗,特么的。 血鞑往回赶,一把扛起逃跑的莱泽。 恰好灵洪赶到,又是蓄力一击,血鞑故意背后。 苍焯又受到一击重创,苍焯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 血鞑终于感受到了清静。 原本陆地上的驻扎地距离这里太近,如果回去肯定会被发现,被鲛人庞大的鲛人大军全部杀死。 血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黑球砸在灵洪面前,这一片海水变成了纯黑色,灵洪失去了血鞑的方向。 血鞑则直接朝着魔域的方向脚底生风溜走。 待到黑色的水淡去,已经看不见血鞑的身影。 灵洪问阿守,“刚刚被魔族掳走的是谁?” “应该是莱泽。”阿守并不关心莱泽的生死,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附近几公里的所有生灵气息。 阿守睁开眼睛,“大殿下,魔兵在西南方沿海的沙滩上,数量约九十万。” 灵洪:“好啊,那我灵洪就先拿这九十万魔君祭奠那些死去的鲛人同胞们!” 灵洪施展灵力,守卫在东海的将军和三百万鲛人军队受到召唤,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立马整装待发,井然有序地奔向灵洪的方向,和灵洪汇合。 血鞑逃到魔域附近的山头,把莱泽丢在地上,因为莱泽尾巴已经被砍断也幻化不了双腿,想跑他也跑不了。 血鞑又抬手狠狠把肩膀上的苍焯砸到石头上,“咔嚓!”昏迷的苍焯还不知道他又痛失了一根肋骨。 血鞑惦记自己的军队,立马用魔气穿音到那九十士兵的驻扎地,让他们快逃。 沙滩上,正直黄昏,天边的夕阳火红一片。 阳光照在沙滩上,把整片沙滩照得红彤彤的。 九十万魔兵正惬意地在沙滩上架起火堆,烤着鱼吃。 受四大修罗和将军的命令,等待号令的偏将军,终于在天黑前收到了修罗王的传音。 魔气汇聚的黑雾散去,只留给偏将军两个字“快跑”。 偏将军心惊肉跳,朝着身边各个营的校尉命令道:“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澎!” 灵洪从海里飞出幻化出双腿,站在上空俯视着魔君。 以阿守为头,身后的鲛人大军远远不断地涌上岸,把整整九十万魔族大军迅速包围。 灵洪:“杀!” 阿守盯着领头的偏将军,在灵洪一声令下后,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最先出手,原地留下残影,一刀把偏将军的头首分离。 鲛人族明亮的银色鳞片铠甲刀枪不入,闪烁着夺目的光泽,刀剑泛着泠冽的寒光,以不可阻挡之势气把剑刺进魔族的胸膛。 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开始了。 魔族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鲛人士兵越战越勇,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杀气,使得剩下的魔兵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血染大地。 另一方山头上的血鞑迟迟得不到军队的回应,心中烦躁无比。 忽然他腰间的黑色令牌碎裂,掉在地上。 血鞑颤抖地捧起地上的令牌。 这个令牌代表着他培养的一百万大军的性命,没一个魔族士兵都曾把生命注入令牌。 若损失几万只是微微颤动,若直接碎开只能是九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灭。 血鞑生平第一次流泪,他眼睛狠狠地挖向昏迷不醒的苍焯,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第62章 散尽家财 如果不是苍焯非要仓促间挑起两族之战,他训练的军队也不会折损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苍焯不听他的劝告先召集魔军搜刮完东海,也不会导致现在毫无战果,让这百万大军死得毫无价值。 如果不是苍焯非要只追莱泽不管那个女鲛人,那些南海鲛人军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位置,他又怎么可能连逃命的消息都迟迟送去。 血鞑也是从底层的士兵一路披荆斩棘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他能够深深地明白这些不是简单的一串数字,这是一一条条命! 莱泽靠在树上,把血鞑的表情收入眼底,开口道:“不如你把他杀了,再把我放了,就说是我偷袭行刺,这样你不仅为那些魔军报仇还能全身而退。” 血鞑听进了心里,他看了看莱泽,仿佛在犹豫纠结。 莱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的子民被杀时我的恨意不比你少,想想那些都是生命啊,他们多可怜无辜,就因为上位者的一句话什么不知道就丧命了。” “闭嘴!”血鞑站起身。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你如此痛恨我们,你回到深海又怎么保证不会反刺我?” “更何况我是魔族,现今局势魔鲛的战役才刚刚开始,未来必定会厮杀个血雨腥风,直到一方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才罢。” “我是恨他,可他是我们魔族的人,也是我们魔族的事情,我的仇我回到魔族自己会报,轮不到你这个鲛人插嘴。” 血鞑又扛起莱泽和苍焯。 血鞑:“而且我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你这个新上位的东海鲛人王未来可是有大用。” 莱泽叹气。 他原以为苍焯这么蠢,他的属下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眼前这个修罗王倒是头脑清晰。 魔宫,苍渊寝宫。 床上躺着的是夜南烛,床边坐着的是微微蹙眉的苍渊。 床边恭敬站着的是那个青年魔医。 推门进来的是端着一碗黑水,捏着鼻子的阿莽。 阿莽把黑水交到苍渊手里。 青年魔医忍不住捂住鼻子,身子往外挪了好几步。 苍渊的眉头又紧蹙了几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端着黑水,强忍着干呕,难以置信地看向阿守。 “这个玩意真的是九色彼岸花?” 阿守点头:“是,殿下这个玩意本是妖兽的内丹,妖兽死后内丹放在死人的脑子里, 等吃够营养,就会慢慢发芽长大,它长大后会从眼睛、嘴巴、耳朵、鼻孔七窍里钻出, 可能活下来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一,而这千分之一里的彼岸花要出现七色的彼岸花,那更是千分之一中的千分之一,极其珍贵, 世界上估计只有这一朵了。” 苍渊问:“那你们怎么拿到的?” 阿守低头:“殿下不是说不计任何代价吗?” 苍渊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守:“我把殿下金库里的全部家产给了那个和尚,那个和尚才愿意给我。” 苍渊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不知不觉中他从魔族第一首富变成了魔族第一穷光蛋! 苍渊:“人族的和尚不都戒财戒色,戒掉所有欲望的吗?他怎么能这么贪财!” “殿下,是假和尚。” “他拿了我们的钱以后直接拿钱砸成了一国之相,然后现在又成了真和尚还建了人族最大的佛庙。” 阿守说着都心疼,要不是殿下不允许随便杀人,他才不会老老实实买。 苍渊:“……” 苍渊又看了看碗里的黑水,这是他散尽家财换来的东西。 罢了罢了,若是能救活救醒夜南烛,也不亏。 毕竟夜南烛要是哪天突然死了,缔结了魔奴契约的他也活不了。 苍渊封住自己的嗅觉,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勺子舀起黑水,慢慢把黑水送入夜南烛的嘴里。 夜南烛的魂魄刚从灵汐那边赶回来附身回到身体里。 她忽然闻到世间最臭的味道,恶心又带着腐烂尸体的味道。 夜南烛忽然睁开眼睛,感受到嘴里恶心的味道受不了直接吐了一地,溅在苍渊的衣摆处。 苍渊收回勺子。 没想到这九色彼岸花这么厉害,仅仅一勺就把夜南烛救醒了。 夜南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陌生的寝宫,苍渊,阿莽,还有一个魔医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看。 而刚刚差点要她命的黑水,就是来自苍渊手上的碗。 夜南烛的脸染上几分薄怒:“你想干什么?” 阿莽听到夜南烛语气不善,替自家殿下委屈报不平:“圣女,你知不知道你连呼吸都没有了,是我家殿下散尽家财,从魔族第一首富成了魔族第一穷光蛋,就是为了给你买这九色彼岸花救你。” “救我?”夜南烛好像明白了什么。 八成就是她魂魄去灵汐身上的时候,夜南烛的躯壳被苍渊发现,误会她差点死了。 她又和苍渊有着十年的魔奴契约,导致苍渊散尽家财买来神药,把她臭醒。 夜南烛饱含同情地看着苍渊:“谢谢啊,这药不错。” 还是别告诉苍渊他散尽家财换来的药,实际上没起到一点作用。 苍渊点头,回头吩咐阿守:“这药是个好东西,你把这剩下的药好好收下去。” 阿守接过药下去。 青年魔医见病人无碍也告退走了。 夜南烛下床,问苍渊:“魔鲛之战如何了?” 苍渊:“魔族折损一百万士兵,把东海灭了,苍焯还带回了东海新继位的鲛人王。” 夜南烛坐下:“哦?这么说苍焯还受到了封赏?” 苍渊紧跟着坐在夜南烛对面,嗤笑道:“怎么可能,苍焯虽然把东海灭得差不多了,但是却没有占领东海; 除了那个奇怪的鲛人王,苍焯没有带回来鲛人族的任何宝物,两败俱伤,差不多等于白忙活一场; 魔君得知震怒,还把重伤的苍焯和血鞑关起来一顿酷刑折磨。” 夜南烛终于轮到自己想问出口的问题了,“奇怪的鲛人王是怎么回事?他被关在哪里?” 第63章 放肆 苍渊提到这个被掳回来的鲛人王,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个新任鲛人王到是有趣,无论怎么杀,都杀不死,现在魔君只好把他关在地牢里。” 夜南烛知道,莱泽是因为和灵汐皆为伴侣,除非同时死亡,否则怎么样都不可能杀死。 不过被关起来,就算不死也少不了被折磨。 而且就算她去地牢救莱泽,莱泽也不认识她,还有可能惊动魔君。 救人的事情还是得想个两全之策。 “先不说魔鲛两族的事情,大皇子上午醒了。”苍渊平静地说着。 夜南烛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敲了两下,“大皇子醒了,身为圣女我岂能不去看看。” 更重要的是,害得苍炎散尽修为的是苍焯,可不是她夜南烛。 她得亲自去一趟,别让苍炎恨错人,让她替苍焯背锅。 大皇子苍炎殿内。 院中,圆形的大理石桌子上摆满了美食佳肴,香气飘飘。 魔后坐在桌前给坐在身旁的苍炎夹了个鸡腿到碗里,“炎儿,你多吃点,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都瘦了。” “可惜害你的人太过狡猾,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母后还没有找到凶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苍炎呆愣愣地看着魔后,空洞的眼睛又懵懂地看着碗里的鸡腿,他用手直接抓起鸡腿就啃,发出不雅的进食声。 站在魔后身旁的心腹侍女道:“魔后,殿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魔后回头呵斥:“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炎儿昏迷多日,又丧失了全身的修为,精神有点不好是很正常的,过几天炎儿就能恢复!” 说完魔后又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苍炎。 苍炎直接爬上桌子开始吃东西,魔后连忙拦住:“炎儿,你下来,吃饭不能蹲在桌子上!” 可惜苍炎看都没看魔后一眼,更是躺在了大理石桌子上打滚儿。 魔后拉都拉不下来,她看着苍炎如此行为捂着嘴巴退后几步。 “炎儿……你……” 回应魔后的是苍炎憨憨的笑容。 门外一个守门的侍卫来报:“魔后,二殿下三殿下还有圣女求见,还送来了补品。” “不见!”魔后毫不犹豫地回复,又觉得自己不让外人探病这个行为说不过去,魔后又补充道:“你就说大殿下睡了,让他们改日再来探望吧。” 殿外夜南烛站在苍渊和苍焯的中间。 夜南烛看着浑身还缠着绷带的苍焯道:“真没想到二殿下也会来。” 都伤那么重了,还不消停。 “小伤而已。”苍焯抬手示意自己行动没问题,“兄长昏迷初醒,我作为弟弟的无论如何都得来看看。” 苍渊瞥了一眼苍焯被木板绑起来的腰和胸部的位置。 是小伤,不过是断了几根肋骨,差点死了而已。 这时进门禀报的守卫走了过来,弯腰行礼,“二殿下,三殿下,圣女大人,不如先请回吧,我家大殿下大病初愈,现在又昏睡了过去,不如等大殿下醒了,我等再去通报三位大人,” 殿内,魔后强行把苍炎拉进了寝宫关上门。 苍炎现在的模样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狩猎赛前,魔君就曾私下对她说立苍炎为储君,旨意已经写好,就等着发布。 如今狩猎赛回来,苍炎丧失了修为,魔君的旨意又迟迟不达,要是让魔君再发现苍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储君之位定是不保。 苍炎被魔后施法绑在床上,魔后心腹侍女会医,再次用魔气探查苍炎身体。 魔后急切地问道:“炎儿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好?” 侍女噗通一声跪下地上,吞吞吐吐开口:“魔后,殿下这是中毒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中毒了,不然怎么会修为尽失?” “可是这种毒不止会丧失修为还会影响心智,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严重。” 魔后一掌拍在身旁柱子上,“这到底是什么毒,可有办法治疗?” “奇毒,奴婢根本没听说过这种毒,但看殿下身体被害的情况,没有希望了。” 魔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侍女连忙站起来扶住魔后道:“魔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魔后被搀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论如何魔君的位置必须是我们的,你待晚点出去找我母家,让我母家侄子容貌易容为炎儿送进来。” “是!” “碰!” 寝宫门被苍焯撞开,身后的守卫不敢拦着,只好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跪在门口请罪。 跟在苍焯身后的夜南烛挥手悄悄让守卫下去。 让苍焯闯进来是小,顶多被打一顿,但若是待会跪在这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估计连命都保不了。 守卫领悟立马悄悄退下去。 视线的焦点全部凝聚在苍焯一人身上。 魔后站起来指着苍焯呵斥:“放肆!没有允许你怎敢擅闯你兄长寝宫?” 苍焯简单行礼:“母后莫怪,儿臣只是担心大哥,得知大哥因虚弱昏睡过去心中甚是担忧,才控制不住冲进来想看看大哥。” 夜南烛上前拉住苍焯:“二殿下真是,我和三殿下刚刚拦都拦不住你,就算再担心也不能这样闯进来啊。” 夜南烛一句话把她和苍渊的罪全部洗干净,表示闯进来的是苍焯她和苍渊可以拦着苍焯才进来的,要报复找苍焯,他们是无辜的。 苍焯自然不肯离开,一把甩开夜南烛的手,夜南烛也不想离开,只能装作被甩出好远,苍渊也不想离开,故意去扶住夜南烛后看着苍焯。 苍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扫视到了床上被魔气捆绑起来的苍炎,“母后这是做什么?大哥刚昏迷醒来怎么能绑着他?” 侍女挡在苍焯身前,“二殿下看都看了,请回吧。” 苍焯面对魔后都没有几分敬意,更何况面对一个下下下级别的侍女,苍焯挥手给了侍女巴掌,“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侍女碍于身份规矩面对皇室的惩罚不能躲,硬生生被扇晕。 夜南烛蹙眉,对苍渊使了个眼色。 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话。 第64章 储君苍焯 床上的苍炎不对劲。 眼神空洞只会傻笑,恐怕不止是丧失全部修为那么简单。 而苍焯拖着这么重的伤还来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件事情一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八成就是苍焯干的,现在他过来就是为了让苍炎彻底失去储君之位。 苍渊领会到夜南烛眼色立马上前拉住苍焯:“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大哥不愿意见肯定有原因,我们做弟弟得也不能打伤母亲的侍女。” “三弟,你别拦我,你看大哥明显的不对劲,必须找魔医来看。” 魔后脸色铁青,“苍焯,苍炎没事,如果有事我定会第一时间去请魔医。” 登登登!守卫再次赶回禀报:“魔后,门外魔医求见。” 魔后本就烦躁,冲着守卫喊:“谁让魔医来的?让他赶紧滚,这里不需要。” 守卫有问必答:“魔医说是三殿下请他过来为大殿下请脉的,我这就让他走。” 苍焯拦住守卫,转头对魔后笑道:“既然三弟请来的魔医已经到了,不如就顺便给大哥瞧瞧,这样大家都放心。” 夜南烛不解地看向苍渊,苍渊轻轻摇头说:“我可没有请什么魔医,二哥,你重伤刚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魔后可分不清真假,瞪了一眼苍渊,“无论是谁请来的都不需要,苍焯苍渊我以母亲的身份命令你们离开这里。” 而魔医已经背着医疗箱闯了进来,跪在众人面前,高声喊道:“魔后,听闻大殿下已经垂危了,请让老臣去看一眼吧,大殿下不止是您的儿子,还是整个魔族最尊贵的大皇子。” 此话一出,宫殿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这边,魔后再拦下去也没有理由了。 魔后胸口起伏,被气得不行。 苍焯根本不顾魔后的命令,势要把苍炎检查完才肯罢休,直接把魔医拉进去,让魔医检查。 过了一会,魔医大喊着:“大殿下傻了!大殿下傻了!” 路过的侍女纷纷匆忙离去,太多的人听到,根本不可能全部捂住嘴,过不了多久苍炎痴傻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魔宫。 苍焯叹气地走出寝殿,假惺惺地抹泪:“大哥明明狩猎赛前还是好好的,现今不仅散尽修为还成了傻子,母后可一定要照顾好大哥,一代强者陨落,太令人心痛了。” 苍焯摇着头离开了宫殿,夜南烛紧跟其后,在苍焯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夜南烛拦住了苍焯。 苍焯笑眯眯地行礼:“圣女大人,有事吗?” 夜南烛:“大殿下的痴傻是不是你做的?” 苍焯一脸茫然无辜:“怎么会?苍炎傻了我也很难受。” 苍焯凑近夜南烛又悄悄道:“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圣女,我这样也是帮你守住了秘密,毕竟我们才是一伙的不是吗?” 呵~ 夜南烛看着苍焯都会回想起在深海的时候,苍焯差点把自己杀死的场景,强忍住冲动才没上去踹他两脚。 夜南烛退后两步:“二殿下,如此辛勤付出了,一定会结果的。” 恶果。 侍卫出现在夜南烛身后,跪下毕恭毕敬地对苍焯行了个大礼,夜南烛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侍卫竟然还是魔君的心腹,她心底顿时咯噔一声。 侍卫道:“二殿下,魔君邀您去书殿和几位大臣商议储君的事情呢。” 苍焯大笑,回头对夜南烛道:“借圣女吉言,我的好果已经到了。” 夜南烛定定地看着苍焯欢喜离去的背影。 苍炎痴傻的消息估计传到魔君的耳边,魔君不再犹豫,决定彻底放弃苍炎,把储君先定下来。 苍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背靠在树上,夜南烛转身看向苍渊,两人相视一笑。 苍渊:“不如,我们就让他得到他应有的果。” 夜南烛:“正有此意。” 大皇子殿内,魔后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站在她身旁的侍女右边脸红肿不堪,神色愤恨:“魔后,二殿下眼里一点都没礼仪尊卑,他竟然敢这么对您!” “魔君召集了几位大臣和苍焯去书殿议储君的事情,这就是苍焯的目的。” “当年我杀了苍焯的生母登上了后位,苍焯可都知道,若有朝一日苍焯为君,那就是我葵家的灭顶之日。” 侍女:“魔后,你说大殿下的事情是不是二殿下做的?” 魔后摇头,神色幽深:“难说,现在的局势不全是对苍焯有利。” “仔细想想,炎儿虽然修为最高,但是真正能够让他成为储君第一仰仗的是我与母家的地位。” “炎儿败了,那么我与我母家定会和苍焯斗个两败俱伤,说不定那个苍渊还能捡漏。” 侍女若有所思,上前给魔后倒茶:“魔后,奴婢觉得我们要不要扶持三殿下,三殿下与我们无仇,又好掌控。” “不,你去我母家把擅长查案的葵魅请来,我先要查处到底是谁害得我炎儿。” “若是苍渊,那么他就和苍焯一起去死吧。” 侍女问:“那如果不是呢?” 魔后冷冷地瞥了一眼侍女:“如果不是……那更要死!我炎儿得不到的君位,谁也别想得到。” 侍女被吓得一激灵跪在地上:“魔后三思,国不可一日无君。” 魔后起身扶起侍女:“谁说只有皇子才能为君?魔后亦可,到时我会替炎儿打下天下,成为第一女君。” 次日傍晚,圣女殿。 夜南烛不喜别人伺候,圣女殿唯有一日三餐有人出现,等夜南烛吃完又会离开。 寝宫内,夜南烛在床上又睁开眼睛。 不知为何,她回不到灵汐的身上了,好似有什么咒术禁锢了灵汐,把灵汐牢牢定格在一个空间,她根本进不去。 去不了灵汐的身上,等于攻略不了莱泽,事关重生,夜南烛在心中喊了无数遍那个让她执行任务的声音,都没有回应。 算了,不能骂,万一下次她快死了,不提醒她怎么办。 夜南烛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穿上衣服走到桌前,把乾坤袋里的两颗蛋放了出来。 第65章 司千安 这两颗蛋是那天在洞里发现的蛋。 不知为何夜南烛觉得对这两个蛋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种跨越时空的牵连感。 夜南烛想可能因为她也是鸟族吧。 她用魔气慢慢游走两颗蛋的周围细细检查。 夜南烛收回魔气,掏出腿弯上的匕首直直插进自己心脏,两滴心头血从空中分别落到两个蛋上,蛋发出微微紫光。 夜南烛在床上打坐休息,不一会“咔嚓!咔嚓!”两声,其中一颗蛋裂开。 她走下床,捧起光秃秃的鸟:“没想到你也是鹰族,让我看看你妖丹情况。” 夜南烛食指触碰到小小鹰的肚子上,小小鹰也不闹,躺在她手上乖乖地让她碰。 夜南烛微微叹气,“本来想着你们俩被封印多年,借着我的心头血可以化形,让妖族再临世间,可惜还是不行。” 妖族不似其余神,仙,魔,鲛,人,每一个族人与族人之间都是个体,每代君王死后,换一个顶上去就行。 妖族是上古第一个拥有灵智的生命,随着神族借阳生,魔族借月出,鲛人由鱼幻…妖族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合力创造出最强大的王—鸟族毕方司泽月。 司泽月由妖族而强,妖族也因司泽月强则更强,妖尊和妖族乃是共生互相成就,虽然妖尊寿元无限,但是仅此一位。 这也就导致妖族被席玉灭后,司泽月修为大减,司泽月死后,妖族彻底丧失化形能力,沦为灵智不高,只能人语的妖兽。 看来要想彻底复兴妖族,得任务完成以后了。 夜南烛把小小鹰捧在手心,想起了上一个世界的小鹰,上一个世界小鹰没有名字,最后护她而死。 夜南烛想起不免心中抽痛。 夜南烛对小小鹰道:“不如给你取名为千安,寓意安然无恙,长命千岁。” “至于姓氏就和我姓司吧,司千安。” 司千安静静地爬在夜南烛手上睡得香甜,没有任何异议。 “咚咚咚!”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吧。”夜南烛把另外一个蛋收到乾坤袋,又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个灵石,输送到司千安的身上。 司千安瞬间长出毛发,大了一些。 苍渊推门进来,看到夜南烛捧着一个幼鹰满眼慈爱,倒是第一次见。 夜南烛抬头看了一眼苍渊,又把视线放回了司千安身上,“事情做好了吗?” “放心,我们且等着看戏吧。”苍渊也觉得呆萌胖乎乎的幼鹰讨喜,蹲在夜南烛身前逗弄着,“这鹰是个雌性。” 夜南烛:“是啊,我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司千安。” 苍渊抚摸司千安的手一顿,而后立马收回手,起身问到:“为什么姓司不是姓夜?” 她本来就是司泽月,不是夜南烛,眼前的这个还是她妖族的同胞,当然要跟着她姓司了。 不过,这个真相可不能说出来。 “我想给她姓什么就姓什么。”夜南烛低头继续看司千安,没有抬头看苍渊一眼。 苍渊坐到一旁椅子上,“你知道为什么司泽月后没人敢姓司吗?” 夜南烛有些惊讶,仔细回想,的确,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姓司的,“为什么?” 苍渊自豪道:“因为这是司泽月的姓,司泽月代表着最强的强者,没有人姓一是敬畏强者,二是自觉不配,不想不敢和司泽月比较。” 夜南烛轻笑看着苍渊,无所谓道:“不就是个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就喜欢司这个姓了。” 苍渊:“要是司泽月知道,后世第一个姓司的竟然是如此弱小的生命,定会不悦。” 夜南烛瞥了苍渊一眼,语气略带无奈,“司泽月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苍渊:“你又不是司泽月,怎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夜南烛眼睛一弯:“谁说我不是。” 苍渊呵呵一笑:“圣女,别开玩笑,我承认你很强,但是对比司泽月那种毁天灭地的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夜南焯顺着司千安的羽毛:“说不定司泽月本人都不知道,世人把她当作强者的代号,毕竟她可是死在席玉的手上,还导致了妖族的覆灭。” 苍渊语气瞬间冰冷,站了起来:“司泽月是我年幼时活下去的动力和目标,支撑着我熬过千年的日日夜夜,无论圣女如何想,我都要再和圣女说一次,她是死于阴谋诡计,她的强无人质疑。” 苍渊转身离开,甚至连说一声都没有说。 夜南烛被苍渊的火气冲得有些蒙。 不是,她真的很强吗? 还好吧,也就比魔,神,鲛,的君王尊们加起来强一点吧。 第66章 苍焯之死 魔后寝宫。 魔后坐在茶桌,品着香茶。 “砰!”一声,葵魅用力推开门走了进来。 魔后微微蹙眉,“你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葵魅把乾坤袋里都证件全部甩到魔后身旁的桌子上,不耐烦道:“大皇子种的是名为幽香的毒,这种毒早就绝迹,最后一次出现在玥家,被玥家家主当做争夺家产的工具,才顺利成为家主。” “而玥家早在百年前因家主狠毒,招惹仇家过多被灭了,灭玥家的正是二皇子生母,前皇后笛箐。” 魔后放下茶杯:“原来真的是二皇子搞的鬼,不过炎儿身上的毒你又是怎么确定是幽香?” “去魔族禁书里多翻翻就找到了,以后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要找我。” 葵魅转身就走,魔后并没有计较,反而不解思索。 禁书她之前明明都翻看过了,难道她漏看了? 魔后身旁的侍女见葵魅走后呸了一声,“有点修为,被家主宠爱就可以目无尊长吗?魔后可是她的嫡姐,她竟然这么无礼!” 魔后翻看着葵魅收集的证据:“气什么,事办好就行了,我和她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罢了,她愿意为了家族帮我已经不错了。” 更何况,葵魅自大狂妄的性子早晚要吃亏,那天不小心招惹了不该惹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魔君苍冥幽书殿内,苍冥幽正在埋头写下旨意。 写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苍冥幽停顿了片刻,还是写下:立二殿下苍焯为储君。 “魔后!魔后!魔君还未允许,您不能进去。” “咣!”魔后踢开身后拦路的侍卫,闯了进来。 苍冥幽脸上不耐,对站在魔后的侍卫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苍冥幽走下台阶,关上了书殿的门,瞅着抹泪的魔后葵靡头疼道:“你这是怎么了?” 葵靡直接下跪从乾坤袋里把证件全部掏了出来摆在地上,用手帕抹着泪哭喊道:“望君上给炎儿做主,炎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倾注了您不少心血和时间培养,现今他遭人毒害散尽修为痴傻,希望君上把凶手绳之以法。” 苍冥幽去扶葵靡,葵靡不愿起来,苍冥幽便任由魔后跪着,他走到书桌前坐下,后拿起桌上的鲛人头骨,低头俯视着底下的葵靡,语气微冷:“你说,凶手是谁?” 葵靡跪着把证据放到书桌上,“君上,所有证据都指向苍焯,望君上为炎儿讨回公道,把苍焯修为全部毁掉,逐出魔族。” 乍耳一听,这个惩罚好像不严重,可是细想,苍焯若被毁掉修为,逐出魔族,定会没命。 苍冥幽沉着脸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证据,最后合上,开口:“你这证据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苍焯是有可能拿到幽香毒的而已。” “炎儿,已经确定种的就是幽香,而苍焯的生母剿灭玥家,是唯一能留下幽香为己用的,苍焯能拿到幽香一点都不奇怪。” 苍冥幽叹气:“魔后,抓凶手是讲究证据十足的,你这点证据根本不能确认苍焯就是凶手啊。” 葵靡深深地凝视着魔君苍冥幽,带着不可置信:“证据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要什么证据? 好,就算证据不足,为什么君上连彻查都不愿意彻查?炎儿,可是你说过最喜欢的孩子,被害到如此境地,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生气吗?” 葵靡缓缓站起身,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旨意,立二殿下苍焯为储君,一句话插在她都胸口,又闷又痛又气。 原来炎儿从来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魔君苍冥幽无情,从来眼里只有利益,皇子就是棋子,一个毁了再放一个就好了。 至于棋子的感受掌棋人可不会在乎。 苍冥幽立马把旨意用砚池挡住,不耐烦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堂堂魔后成何体统?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证据先放在我这,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葵靡忽然安静了许多,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透神色。 证据放在他这里? 只要苍焯这个棋子用得顺手,恐怕真相永远不会大白。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 葵靡只是缓缓行礼:“是,君上赎罪,臣妾只是心疼炎儿,臣妾这就回寝宫好好思过。” 苍冥幽紧紧盯着葵靡退下,才把染脏的旨意打开。 苍焯两字已经糊了,苍冥幽直接烧毁,也没心情再写一遍。 苍冥幽走下台阶,看向葵靡离去的身影:“算什么东西。” 魔宫内,一条黑黢黢的小道上,葵靡一直往前走,等候在此的一位侍女看见葵靡后立马迎上去行礼,“魔后,情况如何?” 葵靡神色淡淡,眼中似有哀痛:“冷玉,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冷玉被苍焯扇过巴掌的右脸还微微发红,不解地搀扶着葵靡,“魔后,您说的可是当年入宫为后一事?” “是啊,当年君上一心待我,我亦少女心动,为嫁给君上除掉前魔后,不顾母亲阻拦嫁入魔宫,导致于家人分离,再见母亲时已经阴阳两隔。” “我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爱情付出代价,冒死生下孩子,与自己父母分离,嫁过来还得日日夜夜看自己相公的脸色过日子, 稍有不慎就会被万人指责不够端庄,没有魔后的模样。” “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付出,损失的只有我的名声,最后他的情也是假的,不过是借我的手除掉前皇后,借我母族势力平息内乱。” “他无情无义阴险狡诈,连自己儿子生死都不在乎,可整个魔族却都不会说他不够端庄,不够得体,不够体贴,他做什么都能是对的,而我却是错的!” 冷玉心痛地看着葵靡:“魔后,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可这又是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世代魔族放在我们魔族女子身上太多禁锢,权利一直全部都在魔族男人手里。” “可是仔细想想,我们女子当真没男子强大吗?只不过是从小被规训了太多,默认了自己弱小,就算好好修炼的天才少女未来的目标竟也只是嫁个好郎君,真是可笑。” “冷玉,我不服。” 一轮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洒在青黛色的屋檐上。 “冷玉,把他们都杀了吧。” “魔后,若被人发现您将背负千古骂名。” “名声算什么?况且魔族史书由胜利者书写,到时谁又敢说我半句?”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浓墨泼洒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夜风乍起,月亮越升越高,穿过缕缕黑云,显得格外静谧诡异。 “啊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色。 苍焯身边的护卫全被人干掉,硬生生被一个修为高超的女人绑走。 荒郊野外,距离魔宫十万八千里。 苍焯的惨叫没有人能够听到。 苍焯被眼前的女人直接一巴掌扇在地上不能爬起来。 苍焯怒吼:“你是谁!竟然敢绑我?” 冷玉揭下黑色面具,右脸上的红肿依旧存在。 “是你!你修为竟然这么高!” 冷玉掐着苍焯的下颚硬生生捏碎,“你以为魔后嫁入魔宫,葵家会只派一个伺候的侍女陪嫁吗?” “话说你生母死的时候可没叫那么大声。” 苍焯仿佛被戳到了痛楚,发疯般地乱打乱踢,却被冷玉几脚把四肢踢断。 冷玉与白日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侍女判若两人,浑身带着杀人无数的煞气,一刀结果了苍焯,并把尸体处理成意外被高级魔兽撕咬的状态。 冷玉带上黑色面具,看向冷白色的月亮。 下一个,魔君——苍冥幽。 第67章 前魔后 冷玉的身影融入黑暗,消失在森林尽头。 她并未发现暗处一双深紫色眼眸早已经把一切收入眼底。 月亮逐渐滑落,天地间开始变得灰蒙蒙。 夜南烛被苍渊的心腹阿莽吵醒,有些不悦,来这个世界那么久难得可以好好睡一觉。 她穿上衣服,打开门。 夜南烛:“怎么了?苍焯出事了?” 阿莽:“若只是苍中死了,殿下也不会让我来深夜打扰, 是苍焯的尸体不见了。” 夜南烛瞬间清醒:“尸体怎么会不见?苍渊人呢?他怎么不来?” 阿莽脸上多了些愁容:“一说这个,我就真的搞不懂魔后到底想要干什么? 昨晚不仅杀了苍焯,甚至现在还要去杀魔君。 殿下已经收到消息赶过去了,殿下说尸体消失在实在离奇,不放心,请圣女去寻。” “好,明白了。” 尸体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 这件事情肯定不是魔后做的,魔后顶多杀死之后伪装意外。 绝对不会蠢到让尸体凭空消失,引起魔族派大量侍卫寻找,最后引火烧身。 难道说还有另一方势力? 旭日初升,金光洒满大地和整座山林。 山林间一道紫色身影快速跳跃,最停在一颗树上。 夜南烛从树上平稳落下,阳光照在夜南烛脸上,她蹲在一片血迹前,他用指尖捏起染上魔族血的尘土。 这应该就是苍焯死的地方。 没有拖拉拽的痕迹,甚至周围残留的魔族气息都微弱的令人难以察觉。 在山林的另一侧,苍焯捂着被割断的喉咙,颤颤巍巍地下了山,走到了山脚下。 还好他得知有人绑走他时,提前服下了丹药,才能死里逃生,留着一口气。 “葵靡,我原本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等我登上魔尊之位再把你名正言顺的杀掉,没想到你自己找死,不想活了,等着吧,你马上就得死了。” 山脚下荒凉无比,一座土堆样子的坟静静地等候着苍焯。 苍焯看见土坟像是看见了救星,飞扑上去,抬手就要拔掉木质墓碑,忽然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把刚刚拔起来的木质墓碑又插了回去。 他用袖口仔细地擦干净墓碑,露出母亲两字。 苍焯朝着墓碑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母亲你莫要怪我,我也是为了给你报仇。” 这是苍焯生母,前魔后之坟。 当年苍焯生母,母家族因修炼邪术,被魔族所不容,由魔君领十八大修罗直接把他生母母家全部诛杀,魔君赢得英雄称号,树立威信。 那场屠杀里,唯一留下的便只有苍焯的生母还有苍焯。 前魔后失去母家力量,魔君已经找好了下一任拥有强大势力,可帮他平息内乱的葵靡。 甚至早在苍焯出生前就已经和葵靡生下苍炎。 后魔君为得到葵靡背后家族势力联合陷害死了前魔后。 前魔后去世时被抹掉所有封号和痕迹,被魔君丢在后山,不出一个月,葵靡为新任魔后。 年幼的苍焯在一个月后收到生母提前写好的信。 他生母早就预料到了下场,甚至知道自己死后是何待遇,但她爱惨了魔君,不愿回头,总想着万一她是例外。 可惜没有例外,她最后被挚爱之人杀死。 信里,她曾言:家族邪术被我刻入腿骨,切记若不是生死难关,万不可学。 什么不可学? 在苍焯看来当年生母家族被杀是因为太强,触犯到某些家族利益才被称为邪术杀害。 苍焯磕完头又拔起木质木牌,用力迅速地挖开生母的坟。 苍焯拿出腿骨仔细研究上面被刀刻的字迹,瞬间双眼放光。 他就不该听母亲的,母亲为人怯懦,错把如此好的术法认为邪术,当真是愚蠢。 苍焯席地而坐,运作心法,感受到身上的伤逐渐愈合,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忽然身后传来稚嫩的女童声:“你是谁呀?” 苍焯双眼变成血红色,转头把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苍焯眺望远处的魔族村子,看来是那个村子里的。 苍焯唇角上扬起毒辣得弧度,一个瞬移掐起女童纤细的脖颈,一丝丝魔气顺着接触的皮肤涌入苍焯的身体。 苍焯瞬间感觉魔气更加充沛。 下一秒,苍焯的手被灼伤,不得不放开女童。 夜南烛抱住瑟瑟发抖的女童,厌恶地看向苍焯:“苍焯这是你的子民,你的同胞。” “魔族那么多魔,况且不过是低等平民,我身为储君杀一两个又怎么了?” 夜南烛这才注意到苍焯血红的眼睛。 他到底是什么怪物,不仅死而复生还变成了这幅模样。 苍焯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不过,圣女既然来了,那我就给圣女一个面子,放了这个小娃娃。” 女童听闻要放自己走,撒腿就跑。 夜南烛没有拦着,可苍焯却一个飞身挥掌打向女童脑袋。 刹那间,夜南烛闪身,一掌和苍焯对上,挡住攻击,女童顺利逃跑。 苍焯却笑了。 “圣女可一点都不像是魔族的魔。” 第68章 邪术的代价 紧接着,夜南烛就感受到手掌酸软无力。 她想收手却发现手掌好像被黏住了,怎么也拔不掉,一阵黑雾游笼罩全身。 她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魔气全部被吸走,就连精神力都在被夺。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魔宫内。 魔君苍冥幽处理完国事后回寝殿。 魔后葵靡早早等候在寝殿,端庄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饮茶,只是却罕见地穿了身淡粉色的衣裙。 葵靡见苍冥幽一身黑色衣袍朝着殿内走来,她温柔地起身行礼。 苍冥幽眼神不耐,直接走向主位坐下,冷冰冰盯着葵靡,“身为魔后,怎能穿这种颜色的衣裙?属于你魔后的服饰呢?” 葵靡行完礼起身的身子微顿,语气难掩伤感:“君上难道忘了?这身衣服还是君上第一次送臣妾的礼物,君上当时还说过, 历代魔后穿得都死气沉沉的不好,等臣妾成了魔后要给臣妾天天送好看的衣裳,让臣妾成为最特殊的魔后。” 只是后来葵靡怕让苍冥幽遭到非议,成为魔后之后一直穿得都是传统魔后服装配饰,却不知她的体贴他早就抛之脑后,转化为了应该的。 苍冥幽烦躁地快速盘着手上的鲛人头骨。 当时不过是为了得到葵靡背后势力说的话,他早就不记得了。 他身为魔君,天天要处理的事物如山,哪里能像葵靡这个什么都不做的魔后一样,天天想着男女之情。 葵靡见苍冥幽不说话,便直奔主题,把自己桌子上的精致木盒提起来,放在苍冥幽旁边的桌子上打开。 一共三层。 第一层是带着油酥的月饼,第二层是洒满芝麻的枣糕,第三层是裹着金糖的白色小糖球。 每一层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都是色香俱全。 葵靡把筷子递给苍冥幽:“君上,昨晚臣妾多有不对,今日特意做了糕点给君上。” 苍冥幽拿着木筷夹起金色小糖球送到嘴里,瞬间被苦得脸发皱,把刚吃下去的糖球一口吐在桌上:“这怎么是苦的?” 葵靡道:“可能是臣妾放错了调料,君上不如常常令外两个?” 苍冥幽把筷子扔到盘子里,“我吃不惯,你撤下去吧。” 葵靡又劝了几次,苍冥幽则拍桌子离开。 葵靡只好提着糕点盒出了殿,冷玉迎上来接过糕点盒收在乾坤袋里。 冷玉用极低的音量道:“魔后,吃了吗?” “没有。” “没有?!” “放心,又不在糕点里。” 苍渊赶到的时候只见魔后离去的身影。 苍渊向门卫打探魔君去向,拜见了苍冥幽。 苍冥幽被魔后折磨得一阵烦躁,没说几句就找了个借口把苍渊赶了出去。 苍渊快步回到寝宫问站在门外的阿莽:“圣女呢?” 阿莽焦急地迎上去:“圣女没有去找你吗?那她去哪了?” “碰!” 夜南烛的手环从天而降。 紧接着一声鸟叫刺破长空。 大雁盘旋在魔宫天上。 苍渊来不及多想直接丢下阿莽,运功飞到大雁背上。 大雁飞到山脚下的河边旁落脚。 河上漂浮着朵朵白莲,和深绿色的荷叶,看不清河深处的景象。 大雁飞走,苍渊环顾四周无人,直接跳下河底。 河水冰凉,浑浊,只看到河底的泥,还有黑色的小鱼从眼前游过。 忽然身后出现一个黑影,迅速地按住苍焯的头扎进了荷花密集处。 苍渊回头看见浑身只穿着薄薄白色里衣,乌黑的秀发如海藻般漂浮在身后,腿部、手臂、脖颈、脸上,满是密密麻麻刀伤的夜南烛。 夜南烛食指放在唇边,示意苍焯不要发出动静,又指了指河面。 河面出现一道黑影,他挑开开一片一片荷叶,仿佛是那寻找猎物的猎人,他那动作,悠闲缓慢眼里却带着丝丝杀意。 夜南烛在那道黑影翻找来之前,悄悄带着苍渊贴到河底的角落,背紧紧地贴着河壁。 也就是在这换位置的时候,苍渊恰好看到了河面上那黑影的真面目。 苍焯?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夜南烛为什么躲着他? 苍渊对夜南烛比划着上去:一起把苍焯干掉。 夜南烛摇头,指了指苍渊又指了指她自己,右手放在脖子上做出抹脖子的动作:我们俩都得死。 苍渊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南烛,和夜南烛做了同一个手势,仿佛想要再确认一遍夜南烛的表达:我们俩都打不过苍焯? 夜南烛点头。 苍渊沉默地看着河面上的黑影,夜南烛的实力他有目共睹,无疑是极为强大的。 苍渊把所有可能的过程,他都想了一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夜南烛竟然会败给苍焯这件事情。 河面黑影消失,又过了一个时辰,苍渊想出去,夜南烛拉住苍渊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苍渊指着自己憋红的脸,虽然魔族在没服用丹药的情况下可以在水下长时间憋气,但是过两个时辰左右也需要换一下气,他比划着:再不上去我要被憋死了。 夜南烛摇头比划:憋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 一脚踩在石头上沉思的苍焯运功离开。 一炷香后。 夜南烛感觉时间足够久后,拉着昏过去的苍渊上岸。 可惜避水丹她只有一颗,她下水的时候就吃了,不然还能让苍渊少受点罪。 夜南烛把苍渊平放在地上,使劲按压胸腔。 还好魔族体质强悍,窒息这点时间不算致命,一股污水从苍渊嘴里涌出,苍渊迷迷糊糊地睁眼坐了起来。 苍渊捂着昏沉的脑袋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苍焯能伤你至此?” 夜南烛点头把自己的所有经过说了出来。 苍渊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这种邪术,说是苍焯生母的家族传承下来的,我年幼时曾出现过几次。 搅动的魔族人心大乱,后来苍焯母家全家被魔君斩除,没想到百年后竟又回到了苍焯的手里。” 夜南烛不解:“这些邪术可吸走敌人全部修为和能力,如此强大苍焯为什么不早用?” 苍渊站起身把自己的外衣罩在透明装的夜南烛身上,给她遮挡严实后轻笑道:“因为这种邪术一但吸走敌人全身修为功法后,必须把敌人杀死,否则敌人会逐渐恢复修为, 敌人恢复的修为不仅要耗掉施展者的寿元,还会比被吸走前强大十倍。” 夜南烛:“这可不是件好事。” 苍渊:“没错,毕竟被吸走者丧失了所有修为,至于什么时候修为彻底恢复翻十倍增长未知, 且吸走者则拥有绝对的力量,会不计任何代价地杀死被吸走者,被吸走者几乎没人能活下来。” “不好!”夜南烛忽然看向魔宫方向。 苍渊把自己乾坤袋塞到夜南烛手里,“我去救魔宫里面的人,你照顾好自己,如果我日落前没能回来,你就用乾坤袋里的哨子唤大雁来带你离开。” 魔宫,魔君寝宫外唯有冷玉看守,其余守卫全被魔后和冷玉干掉,短时间内没有人会知道魔君在他的寝宫内经历了什么。 魔君跪在地上,魔后站在魔君身前,“啪!”地一巴掌甩在魔君苍冥幽的脸上。 第69章 烧成灰烬 “苍冥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对你。” 苍冥幽怒气满满地盯着葵靡:“你到底想干什么?” 葵靡捏起苍冥幽的下颚:“做什么?你骗我感情,不顾我与炎儿的死活,还立伤害炎儿的凶手为储君,我当然是让你去陪你的储君了。” “呵呵呵呵~”苍冥幽浑身僵硬跪在地上不能动弹,他嘴角挂着冷笑,似乎并不害怕,“魔宫还有三大修罗在内,你杀不了我。” “你觉得我会像前魔后那样蠢吗?明知道你对我动了杀心,我还会祈求你的回心转意?三大修罗有两个已经是我的人了。”葵靡手里凝聚魔气。 苍冥幽脸上的冷笑瞬间消失,眼神瞥到葵靡手上的魔气,“靡儿,你忍心吗?” 他不相信曾经为他不顾一切的葵靡,现在真的对他毫无感情。 “忍心”葵靡一击打在苍冥幽的脑袋上。 苍冥幽跪在地上的膝盖陷入地里一寸,而后全身解除了毒性,不再僵硬,浑身瘫软地趴在地上。 葵靡再次抬手准备给苍冥幽最后一击,冷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魔后!苍焯打过来了!” 苍焯? 他不是早死了吗? 葵靡推开房门,刚跑出去,就看见苍焯从天而降,手里提着挣扎痴傻的苍炎。 苍焯血红的眼睛微微转动,“啊,是母后啊,父皇呢?” 冷玉拔剑一个冲刺要砍断苍焯的手臂,苍焯眼睛闪过紫光,冷玉刺出剑,而后感觉到腹部剧痛,她刚刚刺出去的剑竟插在自己肚子上。 葵靡上前扶住冷玉,拉过冷玉的手,把魔气注入冷玉体内疗伤,后惊愕地看着苍焯:“你怎么可能会精神力操控!” 苍焯把苍炎扔在地上。 苍炎疯狂地想爬走,被苍焯一脚踩在脚下。 苍焯挑眉。 夜南烛的精神力可真好用,不用费吹灰之力便能控制敌人脑海画面,让敌人自杀。 “想救苍炎,拿命来换。” 冷玉立刻应到:“拿我的!” 刚刚葵靡的话她也听到了,苍焯拥有精神力,想杀死苍炎易如反掌,魔后自从嫁入魔宫就无依无靠,不能再失去大殿下。 苍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我说的是她的命。”苍焯的食指指着葵靡。 “你不是自诩最疼爱苍炎吗?常常说我是个没娘教的皇子注定得不到魔君之位,我现在到要看看,你这个好母亲愿不愿意为自己的儿子付出生命。” 苍焯的手凝聚强大的魔气,汇聚成长枪,枪尖对准苍炎的手掌刺进去。 “啊啊!”苍炎惨叫,他整个手掌被长枪穿出血洞,把苍炎死死钉在地上。 葵靡看得揪心落泪:“住手!”她痛彻心扉地喊。 苍焯并没有停止,紧接着又凝聚成两支长枪,分别刺穿苍炎另外一个掌心和尾骨,苍炎痛得连连哭喊:“娘,娘。” 苍焯的脚从苍炎身上挪开,与苍炎拉开了一段距离,手里放出一团大火把苍炎包围在内,火势足足有宫殿那般高,且颜色橙黄中带着紫红色,无疑不是说明这火不是一般的火。 苍焯:“这是我注入精神力的魔火,凡是沾染上一丁点,不到一盏茶时间就会被烧成灰烬,且无法扑灭。” 苍焯又较有兴趣道:“不过一盏茶时间足够你救出苍炎,魔后,你是怎么选啊?” 冷玉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支烟花,用魔气点燃后,烟花化作黑烟升在魔宫上空,又被苍焯一击打掉。 苍焯把火势范围又缩小了一圈,仅差一点点,这火就能把苍炎烧成灰烬,“趁着我心情好想跟你们玩玩,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让我失去兴致,别说二活一,我现在就把你们都杀了。” “魔后,你到是选啊,你怎么不动啊?”苍焯嘲讽着。 他就知道,世界上没有真情,有母亲的孩子在遇见危险时也是自私的,和没母亲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数五声,你要是还没进去救苍炎,我就把他烧死。” 苍焯展现的实力已经让葵靡明白,整座魔宫里的人加起来恐怕都打不过他。 “五。” “四。” 生命倒计时的声音越来越近,若她胆敢不按照苍焯的游戏来玩,那么都得死在这。 葵靡拍了拍冷玉的手,她看着她的炎儿被钉在地上,挣扎痛苦,绝望地看着她,她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驾驭魔气冲进了火圈,身上不可避免得被火引燃。 葵靡强忍着烈火灼伤的痛感,拔出苍炎身上插着的长枪,带苍炎出火圈,未走出多远,她身上的皮肤一层层脱落,最后一刻她把苍炎推到冷玉身边。 “快走!” 葵靡死了,真的化成了灰烬,苍炎躲在冷玉身后探出头瞧着地上的黑色尸骨,懵懵懂懂地叫了声“娘。” 苍焯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满意,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预判,他觉得葵靡就是傻子,为了救一个毫无价值的苍炎去死。 可是从来不懂爱的苍焯不会明白,有些东西没办法用价值衡量。 冷玉来不及悲痛拉着苍炎就跑,苍焯一击黑色魔气攻向冷玉和苍炎。 冷玉立马转身把苍炎护在身后,准备牺牲自己。 疼痛并没有降临,阿守和苍渊挡住了这一击,阿莽挡在冷玉面前。 苍渊则是站在离苍焯近一些的距离。 苍渊命令道:“阿莽,我拖住时间,你去把魔宫所有下人救出去。” “是!”阿守声音洪亮有力,左右手分别拎起冷玉和苍炎逃走。 “苍渊,你竟然一直伪装修为骗了所有人。”苍焯脸上阴沉。 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魔族能够对权利地位毫不渴望。 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把家族邪术刻在腿骨上,估计苍渊真的能渔翁得利。 不过那又怎样?他苍焯现在拥有了精神力,无论苍渊如何强大,都不是他的对手。 苍渊成为他的养料吧。 苍渊被苍焯控制,发出的攻击全部到了自己身上。 苍渊捂着受伤的胸口,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精神力。 第70章 初见莱泽 暗林里,那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面具的女人,用的就是精神力,精神力如此珍贵,整个世间只能有她一个。 苍渊眼中闪过杀意。 “被你夺走精神力的女人,她现在在哪?” 目前为止,苍焯夺走修为的人唯有夜南烛一个。 不过,他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苍渊的问题。 苍焯一次次发起进攻,苍渊招招险险躲开。 苍焯吸收的修为不足为惧,就是精神力格外强悍,次次限制了苍渊的行动。 苍渊被打成重伤,整个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开了魔君寝殿的门。 苍渊内脏被震伤,一口血吐在地上,抬头看见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魔君苍冥幽。 苍冥幽还活着,他侧瘫在地上,头脸中间有一条血缝,头上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血。 他身上的毒效还在,依旧不能动弹,口型在说:救我。 苍渊到想救,可惜他站都站不起来。 眼见着苍焯步步逼近,死亡关头,苍渊被苍焯的精神力死死压制住,不能动弹。 她救了他,现在她被苍焯夺走了精神力生死未卜,他竟连为她报仇都不能。 半个时辰前。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夜南烛就知道魔宫里的人凶多吉少。 她并没有离开,反而唤来大雁来到魔宫门口。 夜南烛落在魔宫门口,魔宫大门拥堵非常,一波波侍女侍卫纷纷往外赶,而外面的魔族还不知道魔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拉着一个侍卫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都跑出来了?” 那个侍卫满脸惊恐:“二皇子疯了,在魔宫大开杀戒,我刚刚差点都被杀了,刚刚还听闻二殿下绑走了大殿下正往魔君寝殿赶去,怕是要弑君。” 侍卫匆匆离开。 夜南烛来到魔医馆,找到了腿脚不便的尘南尘北两个魔医老者。 尘南尘北背着大药箱,里面都是他多年收集的宝贝,不能丢了。 可又因为不能丢,导致两人行动缓慢。 身后一波侍卫赶来,尘南尘北被身后的侍卫推到。 夜南烛恰好赶到扶住了尘南,尘北却因距离过远摔倒在地。 夜南烛上前拉起尘北。 尘北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抬头一看没想到竟是夜南烛。 “圣女,你怎么回来了?现在二殿下大开杀戒,我们都往外逃命呢。” 夜南烛蹲在尘北身前:“你们之前帮我隐瞒事情,还帮我打听消息,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们遇险? 尘北上来我背你走,我先送你们离开。” 尘北连忙摇头:“圣女,我们原本帮的都不是什么大忙,圣女还记得我们俩我们已经受宠若惊了,更不敢让圣女背着我走。” 夜南烛看着落下的太阳,心中有些急,苍渊估计已经赶到,不知道什么情况。 夜南烛直接强行背起尘北,尘北哎呦一声,爬到了夜南烛的背上。 夜南烛背着尘北,护送着尘南一路送到了魔宫门口,她把尘北放下,已经满头大汗。 夜南烛:“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三殿下还在魔宫,我得赶过去救他。” 尘北下来后见夜南烛满头大汗,心中一暖。 这一届圣女可真不像是魔族的魔。 他们在阴谋诡计,手段狠辣无情的魔宫,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夜南烛这样心性的魔。 尘南尘北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尘北从药盒里拿出一小白色瓷瓶,递给夜南烛,“圣女,这个药可在关键时刻救回一命,你现在修为尽失,万事小心为上。” 夜南烛没想到尘北修为那么低,竟能看出自己修为尽失。 转念一想,尘北尘南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医术高超,总能看出寻常人看不出的身体状态也很正常。 夜南烛并没有推辞,毕竟她现在修为尽失,去找苍渊的确凶多吉少。 现在对夜南烛来说,什么都没保住命重要。 告别了尘南尘北,夜南烛一路逆着人流,往魔宫走去圣女殿空无一人,看来都已经撤退了。 拐弯处,夜南烛走得急促忽然撞上一个人。 夜南烛和那个人都捂着头蹲坐地上。 出现在夜南烛眼前的是一个浑身被黑衣包裹住的人,整张脸脸都被蒙住,露出一双深蓝色眼睛和长发,看身形能猜得出是男人。 夜南烛盯着他的眼睛,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莱泽吗! 这段时间她命都差点没了,自然把地牢里的莱泽抛之脑后了,没想到竟然能撞上,简直是救星! 莱泽是趁乱逃出来的,浑身的伤怕被发现异常,就用路过宫殿的窗帘包裹住,和夜南烛撞了一下,虽然魔族没人认得他,但他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赶快离开。 莱泽起身开溜,被夜南烛抓住手臂。 莱泽威胁道:“放开!我是二殿下的手下的人,你敢对我无礼,等着被扒皮吧!” 所有人都在逃二殿下,想必眼前的女人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二殿下的手下? 夜南烛噗嗤一笑:“你这威胁的话听着倒是挺像苍焯手下的,新任东海鲛人王莱泽陛下。” 她怎么知道?八成是在炸他,他能保证魔族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眼前这个女人毫无,也没有魔气,肯定更没见过他。 莱泽使劲拽开自己的手臂,夜南烛当然不愿意放开。 夜南烛双手都用上,甚至摆出姿势用全身的力量来拉住莱泽。 莱泽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什么莱泽?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不想伤人,引起别人瞩目,可若眼前的疯女人再纠缠下去,他就错失离开魔宫最好的机会。 “莱泽你别急,你要想报苍焯灭你东海的仇,就听我说, 我是魔族圣女,我支持的皇子是三皇子,现在二皇子苍焯马上就要弑兄弑君篡位, 如果苍焯成功为魔君,你想报仇难上加难,不如你和我合作,救出三皇子,等我们修养生息后,再一起干掉苍焯。” 圣女? 如果她是圣女,怎么会一点魔气都没有。 怎么能保证她说的是真的? 他可不会随便因为一句难知真假的话暴露身份。 莱泽:“疯女人,说什么疯言疯语,我都说了我不是莱泽。” 夜南烛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司泽月,你任务目标之一死亡,一个时辰后,你就会灰飞烟灭。】 第71章 她身上有灵汐的影子 魔君寝宫,断壁残垣,几个时辰前还是魔宫最高大雄伟的宫殿,现在几乎被夷为平地。 唯有正殿尚且没有坍塌,但是也已经摇摇欲坠。 正殿石门被打落,苍渊躺在脏兮兮的石门上,整张脸都布满了灰尘和鲜血,苍焯的黑色长枪穿破苍渊的心脏,苍渊彻底失去了呼吸,浑身变得冰凉,逐渐僵硬。 苍焯拔出长枪,带出苍渊身上的鲜血,血溅在苍焯的脸上显得格外瘆人可怖。 由魔气变换出来的长枪化为黑烟消散。 苍焯转身望着阴沉沉的天,黑夜即将来临,明日就是他的天下了。 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达成,苍焯曾无数遍幻想坐在那最高处,掌控别人命运的滋味。 他双手捂着脸埋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即便不远处上百名被他杀死的守卫尸体发出浓郁的腥臭味,残缺的墙壁,满是灰尘的空气,浑身粘腻的血液,全部都不妨碍苍焯内心,难以压制的狂热兴奋。 忽然一双沾染着血和土的大手冲破废墟,抓住正在狂笑的苍焯右脚脚踝。 苍冥幽的头从废墟中露出一只浑浊的眼睛,他的毒效终于解开,“焯儿,救我。” 苍焯笑意停止,双手从脸上挪开,瞥到脚踝处苍冥幽的手后眼中闪过厌恶,“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活着。” 苍冥幽的眼睛看着苍焯,眼里又惊又怒:“焯儿,我是你父亲。” 父亲? 这是苍焯听说过最好笑的事情。 年幼时不曾关心过半分,长大后牵扯到他的利益和生命了,想起来他是他父亲了。 苍焯抬手一道魔气划过苍冥幽的手腕,苍冥幽的手被硬生生砍掉。 苍焯弯腰把脚踝上半截的手扔到地下,脸上带着微笑:“苍冥幽,你不死,我怎么当魔君啊?” 苍焯手起枪落,苍冥幽被苍焯一枪爆头彻底打死。 苍焯忽然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把苍冥幽的尸首拉出来,一直拖着出了主殿,来到院中。 苍焯把苍冥幽放在还算平整的地上,运作功法趁着苍冥幽魂魄未散,单手拉住苍冥幽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他运作功法开始吸收苍冥幽的修为。 赶来的夜南烛和莱泽,躲在暗处观察着苍焯的一举一动。 夜南烛的视线很快凝聚到主殿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呼吸的苍渊身上。 夜南烛悄悄地指着远处的苍渊,对莱泽小声说道:“就是他。” 莱泽脸上的黑布已经拿开,露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他用尽力量把苍渊的尸体慢慢升上空中,运往主殿拐角处的草窝上顺利避开苍焯的视线。 一滴汗从莱泽额头滴下,他瞥了一眼紧闭双眼吸收苍冥幽修为的苍焯。 苍焯对他的恨可一点不少,在地牢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伴侣印记,他早死了八百回了。 若让苍焯看见他逃出来,就算杀不死他,做出砍手砍脚的事情也很有可能。 莱泽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可一点没有停下,一直把苍渊运到几米处。 夜南烛看准时机直接上去抱住苍渊挪到安全的地方,把刚刚尘北给的药送进苍渊的嘴里。 莱泽挥手示意夜南烛撤退。 沧源虽然没有了意思,但是却足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比夜南烛高了两头还不止,再加上夜南烛丧失了所有的修为,抱着苍渊着实吃力。 莱泽是观察到这一点的,可是眼前这两个全是魔族,魔族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能帮夜南烛不过是利益互换关系,能救苍渊已经是他帮忙的极限了。 忽然,莱泽抢过夜南烛怀里的苍渊抗在肩膀上:“我来吧。” 夜南烛没想到莱泽会帮他,就像上一秒莱泽也没想到,他会看着夜南烛的侧颜和眼神想起了灵汐,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前帮夜南烛接了过来。 忽然一道魔气攻来,夜南烛凭借着身体记忆里躲开。 苍焯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阴笑着步步逼近:“圣女,我正要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来了就死在这吧。” 苍焯的视线又扫到莱泽的脸上:“哦!还有你这个手下败将,地牢里的刑还是太轻了,竟然还能让你有腿跑出来,下次可以试试把你穿在柱子上,就跟烤鱼一样,一定很有趣。” 夜南烛和莱泽没有听到苍焯的话,因为他们不是傻子,早在苍焯说话的时候就开溜逃走。 夜南烛跑到魔宫门口,一只巨型大雁早就恭候多时,飞到三人身前。 苍焯看着乘坐大雁离开的三人,气得咬牙切齿。 竟然敢无视他说话? 不过苍焯脸上除了怒气没有焦急的情绪。 对于拥有精神力,和魔君苍冥幽修为的他追一只大雁,轻而易举的事情。 苍焯一天内,用夜南烛的精神力杀死了所有拦路的魔族,这时他已经能够熟练地掌握了如何使用精神力。 他熟练地顺着精神踪迹,每一步都走在正确的方向,不过他也能感受到,精神力比刚吸过来的时候稍微薄弱了一点点,但就像从海里打了一桶海水的区别,可以忽略不计。 忽然,上百名魔族高等士兵奔来,把苍焯团团围住。 苍焯负手而立,他可是现在唯一能够名正言顺当上魔君的魔。 士兵眼神中的杀气逼来,引得苍焯蹙眉。 士兵群中让出一条道来,血鞑一身黑色铠甲走来,站在苍焯的面前。 “血鞑,你这是要反吗?”苍焯不满,手里的魔气已经在凝聚,但凡血鞑敢说是,或者答案不让他满意,他就会一掌把血鞑打死。 对苍焯来说,除了第一次杀人心里难受恐惧外,后面杀得越多反而越麻木,他已经习惯了视生命如草芥。 有些恶一但开始就不会停止,最终会吞噬一切,让他不再是他。 血鞑恭敬行礼:“不敢!我始终是站在殿下这边的,若真的有不臣之心又怎会在大战后平安把殿下带回来?” 平安带回来? 苍焯想起当初就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疼,但面临鲛人大军的进攻追杀,血鞑能把他活着带回来说明他并没有计较,他手下军队被屠杀的事情。 血鞑实则在苍渊被杀死后就赶到了,亲眼看见苍焯使用强大的精神力,还有手刃父亲,吸收他人修为的邪术。 “殿下,魔君魔后已亡,何时举行新任魔君大典?” 这一句话让,苍焯格外受用:“那就明日一早吧。”他已经迫不及待成为魔君了。 第72章 露馅 血鞑低头附和道:“是。” 血鞑在低头的一瞬间眼眸划过幽暗。 苍焯心情很好,抬着头命令道:“血鞑,我第一个命令就是把苍冥幽和葵靡的尸骨扔到荒山野岭。” 苍焯临走还特意嘱咐一句:“记得找那种魔兽多的地方,让他们死了也发挥一点给魔兽果腹的价值。” 血鞑的手微微颤抖,应了声:“是。” 苍焯离开,等他再顺着精神力的踪迹找去,精神力的痕迹已经被夜南烛用特殊方法毁掉,苍焯无论如何用力施展都找不到夜南烛三人的方向。 苍焯气得一脚踢到身旁的参天古树。 苍焯长年没有权利和力量,忽然间,他一但得到了力量和权势,就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带着莫名的高傲,小瞧现在低于他权利和力量的夜南烛。 甚至全然忘记了,夜南烛才是他精神力真正的主人,要论谁跟了解精神力,夜南烛肯定比他了解的要多。 深夜,荒郊野岭的暗林深处,魔兽的哀嚎声不断,血鞑带着两个士兵,扛着袋子里的魔后葵靡和魔君苍冥幽的尸体。 其中一个微胖的士兵把肩上的苍冥幽放在地上,“血鞑大人,我们真的要把魔君仍在这里吗?” 血鞑把手里装着魔后骨灰的罐子放到地上。 另一个瘦一点的士兵瞥了一眼苍冥幽干枯可怖的死状,不敢再去看地上苍冥幽的尸体,“血鞑大人,苍焯手段残忍,直接擅闯魔君寝殿,杀了魔宫好几百守卫,我和我手底下的士兵埋了一晚上都还没埋完。” 微胖的士兵补充着:“而且死的还很凄惨,苍焯根本没有把魔族的命当命,他就是单纯为自己的私欲才想成魔君的, 据说晚上苍焯回来的时候心情不好又杀了两个人,用作练习邪术,如果让苍焯登上魔君的位置,魔族别说称霸世界了,恐怕鲛人族还没灭完,他就把魔族的魔给杀完了。” “血鞑大人,与其这样,不如明日召集兄弟们反了。” 血鞑大声骂道:“闭上你的嘴,你如果以后再说这话,我不建议把你的嘴缝上,记住以后不能称呼他为苍焯,要称作君上,至于魔族未来,还用不着我们担心。” 两个士兵眼里写满了不甘心,可碍着血鞑的训诫,又不再吭声,只不过看向血鞑的眼神里带鄙夷。 两个士兵转头就走。 血鞑紧跟其后。 可没过多久,血鞑又出现在了抛尸的地方,不过这一次来的只有他一个。 血鞑站在苍冥幽尸体前,从乾坤袋里掏出锄头,在一颗高大繁茂的大树下挖了两个洞,一大一小,分别把苍冥幽和葵靡葬在里面。 血鞑看着两个小土堆,跪下行了个标准的拜见魔君魔后的大礼,然后拍拍身上的泥土离开。 天色微亮,夜南烛和莱泽,以及苍渊终于坐在大雁背上飞到了东海沿岸沙滩上。 大雁把夜南烛放下来后,临走看了一眼被莱泽抗在肩上的苍渊,凝视了许久,飞走离开。 这一幕夜南烛收入眼底,原来苍渊的大雁坐骑,没有被魔气改造,只不过是伪装成被控制的魔兽模样。 夜南烛上前为苍渊把脉。 还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夜南烛庆幸自己当初想起了尘南尘北两人,若没有他们给的这颗药,不仅苍渊要完蛋,就连她的任务都要功亏一篑。 夜南烛松开苍渊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脑海里那个声音倒计时三二一的时候,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忽然夜南烛想起了一味药引。 夜南烛道:“莱泽,我想借一点你的眼泪。” 莱泽已经是鲛人王了,那么他的眼泪自然可以加速苍渊的恢复。 莱泽:“你以为鲛人的泪那么好流的吗?想哭就能哭啊?除非极度悲伤,否则流不出来。” “也是。”夜南烛点头道。 莱泽右手扛着苍渊,左手拔下自己少得可怜的鳞片,一片放在苍渊的脖子上,金色的鳞片瞬间融入苍渊身体。 另一片莱泽递给了夜南烛,莱泽刚想说这个鳞片没有修为如何使用时,夜南烛已经把金色鳞片揉成碎末按在伤口上。 金色粉末顺着伤口和血液进入体内,体内拥有鲛人王鳞片,就算不是鲛人,也能够在水下长久生活。 “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莱泽盯着夜南烛。 “这个办法一般的鲛人不会知道,除非鲛人族皇室才会学到这个方法。” 夜南烛拥有灵汐的记忆,在灵汐的记忆里接触的都是皇室,自然身边的人都知道。 夜南烛自然认为这是一个很基础的常识,没想到竟然不是。 夜南烛大脑迅速运作,脸上依旧淡定,“我从前救过一个皇室鲛人,他告诉我的。” 莱泽回想起自己母皇病重时说过身边有魔族细作,如果这个细作是夜南烛安排的,她知道很正常。 夜南烛如果真的插手了这件事情,那么他的计划也要变一下了。 莱泽不急着入海质问夜南烛:“你一个魔族圣女,为什么会救鲛人族皇室?” 夜南烛:“我想救便救了,没有为什么。” “在哪里救的?” “前段时间,灵河边。” “东海还是南海的?” “南海二殿下,灵墨寒。” 夜南烛:“莱泽,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灵墨寒,我有没有救过他。” 就算灵墨寒说没有说过,但只要灵墨寒说见过她,被她救过,莱泽也会怀疑这个消息是灵墨寒说出去的。 毕竟一个鲛人对魔族暴露皇室消息可不是好事。 夜南烛又道:“你与其在这怀疑我,难道不急着赶回去救灵汐了吗?” “她真的出事了?” 第73章 磨难成就新生 莱泽无法完全相信夜南烛所说。 但当时夜南烛说灵汐危在旦夕,将会永远沉睡,只有她能够救灵汐,如果他不帮她,灵汐就会失去醒来的希望。 虽然这句话很荒谬,但是莱泽不敢去赌,只好答应夜南烛。 夜南烛现在还没搞清楚如何换回来,但是现在也逃不了了,不去深海只能被苍焯杀死,只能先糊弄一下是一下:“是,只有我能救她。” “你最好别骗我。”莱泽语气冰冷。 莱泽没有等夜南烛回答,扛着苍渊入了海。 夜南烛紧跟其后。 显然,来到海底的莱泽比陆地上的速度快了许多,就算拉着没有意识的苍渊,也一直游在前面。 夜南烛在海底的游速显然慢了很多,让夜南烛无比怀念还是灵汐的时候在深海遨游多么轻松。 好在莱泽过段时间就会等一下,不至于让夜南烛跟丢。 夜南烛看到莱泽停下来,更前方是掺杂着血的浑浊海水。 夜南烛便知道东海到了。 三人进入血海域,东海王城大门口上还挂着几具鲛人尸体,金灿灿的城门前的守卫穿着一身南海的战衣,城内一个东海士兵和几个男鲛人把城门上的尸体拽下来。 夜南烛心底一沉。 东海不会被南海占领了吧? 莱泽也是愣神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游到城门口。 南海守卫城门的士兵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身上散发魔气的苍渊和紧跟其后魔族装扮的夜南烛。 南海士兵一刀拦住莱泽去路:“干什么的?” 莱泽自嘲般地轻笑。 他没想到成为鲛人王后,第一次回家门竟然被南海的士兵拦住。 “东海鲛人王莱泽。”莱泽释放自己额间的鲛人王印记,南海士兵相视一眼,又凑近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士兵离开。 剩下的那个士兵则依旧不肯退让:“不能进。” 夜南烛上前:“这是东海,凭什么东海的王不能进?” 士兵拿着刀差点砍到夜南烛,还好夜南烛被莱泽及时往后扯了一下没被伤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东海王城内东海子民的注意力。 “是莱泽殿下,他活着回来了!” “是我们新王!” 东海无王主事,逃命活下来的贵族鲛人反而成了东海的主子。 不仅不帮着重创的东海重新振作起来,反而开始搜刮天灵地宝,趁机壮大势力。 若非南海几位殿下得知,南海六公主和莱泽签订伴侣契约,留在东海,用武力对抗,恐怕东海又要掀起权利争夺的血雨腥风。 这下东海真正的王回来了,还是他们曾经最体恤子民的莱泽殿下,定能把东海恢复往日繁荣。 南海士兵被东海鲛人们推到城外,一群东海鲛人弯腰行礼“参见王上!”。 城门口的嘈杂声引起了城内鲛人的注意力,纷纷跑出来拜见。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母皇的死,东海被屠,被掳走魔族每日受尽酷刑,终于逃出来回到自己的国家。 可是剩下来的鲛人浑身大大小小的伤,老弱病残一群乌泱泱一片站在自己眼前。 莱泽想起一个月前东海鲛人皆健硕生机勃勃,他内心就无比内疚。 或许鲛人族一贯爱好和平,喜文厌武的性格真的错了,在这个时代面临心狠手辣的魔族,就算不主动挑起战争,也要拥有可以一战的能力。 莱泽道:“不必多礼。” 一个男鲛人问:“王上,你背上的和身后的魔族是你带回来的俘虏吗?” 莱泽想说不是,但是他实在说不出口真相,东海才被魔族屠杀,他们还未从亲人惨死的悲痛缓过来,他竟要和魔族合作,实在过分。 可他又不得不做,唯有这样才能真正除掉魔族。 莱泽点头:“是,但我抓回来有别的用,暂时不用俘虏的待遇对待。” 东海鲛人们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站在原地不动,支支吾吾也不让莱泽过去。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穿来。 “全部让开!对面的是你们东海的王,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难道还想拦着不让进吗?” 鲛人群中让出一道大大的宽路,一群南海的士兵分成两排把东海所有鲛人拦在两侧,清出一条道路。 灵墨寒着一身深蓝色衣袍走近,他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扫过夜南烛和苍渊但只停留了几秒,最后视线留在莱泽的身上。 灵墨寒:“不错啊,本还在商量着怎么救你,你自己就回来了,还带回两个俘虏。” 不过还没见过这么自由的俘虏,但灵墨寒看破不说破,毕竟曾经夜南烛也救过他。 莱泽:“先回鲛人宫再说。” 灵墨寒带头,身前跟着上百名南海士兵在前面开路,东海鲛人看见则乖乖避开,但是这些鲛人脸上并没有惧怕,反而带着下意识的服从。 莱泽幼时父亲不喜母皇的强势和掌控欲,宁愿只活一个月也要和母皇解除伴侣,丢下了莱泽离开东海。 母皇从那以后心情时常郁闷,开始头疼,性情大变,一直没怎么管过莱泽,只是每日布制大量阅读任务,让莱泽按照书里的学如何做好一个王。 莱泽体恤子民和臣子,甚至把他们当作自己亲人对待,因此东海子民很喜爱这个温和平易近人的王子。 可是莱泽却从未体验过这种被当作高高在上,被敬畏,仰望的感觉。 莱泽观察灵墨寒和士兵的相处,灵墨寒让他们做什么从来不需要理由,就是命令,士兵也不问为什么,只记得服从第一。 或许这就是南海实力强大的原因之一,不像东海,面临魔族入侵,他还未发号命令,那些有点实力的鲛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自从莱泽归来,他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这一次磨难将会造就一个全新的他。 灵墨寒对莱泽道:“我杀了几个大臣,你应该不建议吧?” 若是过去的莱泽听到有鲛人杀他东海的鲛人,他定会大怒。 可这时的莱泽并没有先生气而是问:“为什么?” 灵墨寒有些意外,道:“你是不知道你们东海那群大臣,文的武的都不出力,还狼子野心互相撕咬争夺权势,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我只能杀鸡儆猴。” “杀的好。” 第74章 她都是为了任务啊 莱泽凝视着灵墨寒:“你若不杀他们,整个东海会乱作一团,最终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底层的子民们, 你用几个恶命却挽救了东海的内乱,等于救下了无数东海鲛人,我应当谢你,谢你不计较过去我犯下的错,帮了东海。” 灵墨寒知道莱泽所说错是指,囚禁灵汐之错。 灵墨寒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不计较,我只是发现小妹身上有鲛人王伴侣印,我帮的不是你,是我的小妹。” 莱泽瞥了一眼夜南烛眼神中带着危险,又转头看向灵墨寒问到:“灵汐在哪?” 灵墨寒沉默了许久。 莱泽的心跌落谷底。 几人进了鲛人王宫,灵墨寒停在原地,看向夜南烛和苍渊,对身后士兵吩咐:“把他们两个先找个寝殿安排下来。” 又对莱泽道:“你跟我来。” 看来夜南烛说得没错,灵汐真的出事了,可为何灵墨寒没有和夜南烛搭过一句话。 莱泽拦住夜南烛,对灵墨寒说:“二殿下,她救过你,你应该知道她会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莱泽观察着灵墨寒的表情。 灵墨寒原本就是想保护夜南烛才装作不认识,既然莱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他也不装了。 “好,只能试试了。” 莱泽泽才确认夜南烛所言非虚。 灵墨寒带着莱泽和夜南烛来到密室。 夜南烛觉得这条路线非常熟悉,她上一个世界闯入的密室不就是这间密室吗? 不过这个时间段的密室,光鲜亮丽,灯火通明,四角摆放着巨大的夜明珠,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密室中摆放着一个阵法,阵法中有着一个棺材,但不是水晶的,而是白色贝壳打造的棺材形状。 灵墨寒说:“说起来该庆幸的是我们南海,当时小妹带着重伤耗枯了灵力,倒在大哥赶来的路上,灵汐坚持着最后一口气说让我们救你,就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我赶到的时候,大哥在正准备送灵汐回来举办葬礼,棺材都打造好了,我们其余兄弟不死心找来了这个阵法,把小妹封印在棺材里,让她的时间静止。 大哥三弟四弟五弟都出去找有没有挽救复活的办法,我留在这里守着小妹,昨晚我为小妹加固封印,发现小妹额头上的鲛人王伴侣印显现一瞬。” 莱泽走上前,看着棺材里,躺着的灵汐,眼眶发红问:“那为什么她不醒?明明有了伴侣印,我好好的,她应该也好好的才对。” “没错,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伴侣印不起效果的,我曾找遍了深海的医者,都说小妹再也醒不过来了。”灵墨寒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灵汐,往日阴狠冰冷的男人眼睛也不禁酸涩。 夜南烛心中十分复杂,有种看自己亲人和朋友为自己悼念的感觉。 还好她晚上穿到灵汐身上的时候不会带着记忆,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俩人。 莱泽双手死死抓着棺材沿,仔细地扫过灵汐每一处伤口,“啪嗒!”一声,一颗七彩珍珠掉在地上。 夜南烛忍住悲伤,建起来当众藏在乾坤袋里。 然后又见莱泽还要流,干脆拿着乾坤袋放在莱泽下巴出接着。 毕竟苍渊她现在这个身份的任务目标还重伤着呢,万一苍渊死了,她得完蛋,她也不想,可是莱泽好不容易哭一次不能浪费。 灵墨寒难以置信地盯着夜南烛的动作。 灵墨寒:??? 莱泽缓缓低头,凝视着蹲在自己身下用乾坤袋接着他泪水的夜南烛。 有人人盼着他哭是什么感觉? 莱泽知道,那就是哭不出来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扯起夜南烛:“你不是说,你能救灵汐吗?我已经帮你救了苍渊,带你来了东海,你现在也该履行承诺了。” 怎么救? 这还真是个难题。 她也不知为何穿不回去了。 她现在是夜南烛,莱泽可不会对她手软。 她淡定从容,装作一幅很有信心的模样,抬头站直身子,眼睛发出自信的神采,“当然,你们先把阵法封印什么全部都解除了出去,我这个疗法需要和患病者单独相处。” 灵墨寒将信将疑,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灵墨寒照做后和莱泽走出了密室。 莱泽临走前看了一下上空的海水,看着夜南烛:“给你五个时辰足够了吧?” “不行,得八个时辰才能。”夜南烛讨价还价,尽量多争取点时间。 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密室外等候,夜南烛无论怎么样都是魔族的,和他们是敌人。 在这八个时辰内,莱泽和灵墨寒绝不会离开一步,他们会时刻听着密室的动静,稍有不对他们就冲进去。 夜南烛去关密室的门,看见像两尊守门石像一样的莱泽和灵墨寒,立刻把门关上。 她走到灵汐身边,手指放在下颚摩擦,思索着怎么办。 有了! 夜南烛从乾坤袋里掏,最后掏出出一套曾经施展过魔气的笔墨纸砚,没有桌子,只能用盖到一半的棺材当作桌子用。 宣纸铺在平整的棺材板上,甚是合适。 夜南烛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句话,完成后她用嘴下意识地去吹干,发现被施展过魔气的笔和墨瞬间就干了,遇水完全没事。 她把纸张卷成卷塞在灵汐的手里,然后收起笔墨纸砚一套,转身绕着密室走了一圈找了个最干净的地躺下。 她静静地闭着眼睛,安详地准备睡去。 密室外站着的莱泽问身旁的灵墨寒:“你被她救过,你对她的医术了解多少?” “没了解。”灵墨寒:“当时被她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我昏着。” 灵墨寒一脸凝重,“反正不简单,毕竟鲛人王伴侣印不起作用这种事情,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现在估计她在里面正焦头烂额,想办法。” 夜南烛在密室里努力的睡觉。 呼吸微微放缓…… 再次睁眼,她看向密室记录时间的沙漏。 已经一个时辰了。 她根本睡不着! 第75章 极限转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 夜南烛躺在地上,微微眯着眼睛,留出一条缝隙来看着沙漏。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时间已经到了,莱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夜南烛,时间已经到了!” 要是没做到,她就成了空手套白狼,利用莱泽救苍渊的邪恶魔族,莱泽一定会为那些被魔族杀死的东海鲛人报仇,先把她给杀了,再要挟苍渊说出魔族魔域地形进攻魔族。 夜南烛高声回应:“马上!”说完她翻过身,一头磕在地上,“咚!”地一声巨响,夜南烛只觉得两眼冒金星,意识陷入了黑暗。 夜南烛只求下个世界的任务目标是个人类,只要是个人类没有这些打打杀杀就好,她什么都能接受。 密室内的巨响声传到站在密室外莱泽的耳朵里,莱泽和灵墨寒相识一眼,齐齐运作灵力一掌打向密室黑门,黑门化作粉末飘在海水里。 莱泽一进门就看见躺在爬上的夜南烛,灵墨寒上前翻过她的身体,夜南烛额头破了好大一块带着严重的淤青。 灵墨寒抬头对莱泽说:“在海里总不能绊倒吧?” 没错,只能是她自己撞的。 两人还没想通夜南烛为什么自残,棺材里就传出熟悉虚弱的声音。 “这是什么?” 莱泽眼睛一亮,跑到棺材处扶起灵汐。 没想到夜南烛真的把灵汐唤醒了! 灵汐起身被莱泽抱下棺材,她打开手里的宣纸,细细读了一遍。 莱泽:“这是什么?” 灵汐说:“竟然是夜南烛留给我的,奇怪的是她信上说她家族治疗人的方法比较特殊,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失去所有生命特征,让我们把她放床上等到了时间她自己就会醒。” 灵墨寒查看了一下夜南烛的身体,的确失去了生命特征,他抱起夜南烛:“她这个祖传治疗方法的确挺特别的,还要给地磕头。” 灵汐微微蹙眉看着夜南烛:“这是魔族圣女?之前通知我救二哥的魔族。” 莱泽点头:“是,说来话长,你身体刚好,我先带你去寝宫休息,我慢慢给你说。”莱泽扶着虚弱的灵汐。 灵汐与夜南烛擦肩而过,她的视线停留在夜南烛额头上的伤上。 不知道为什么灵汐感觉她的额头也好疼。 灵汐和莱泽走在鲛人宫的路上,忽然一个鲛人侍卫窜了出来:“公主殿下,这是您的信,之前因任务耽误了。” 灵汐刚醒脑袋还是发昏的,下意识地接过信,侍卫离开后灵汐当着莱泽的面打开。 “这是魔族入侵前夜南烛寄过来的,她这是在提醒我魔族来攻打东海了!” 灵汐握着信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魔族军队来得太快现在才看到信。” 莱泽接过信沉思:“这个夜南烛和我们鲛人族只有国仇没有恩情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们?” 灵汐脑海中闪过细碎的画面,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莱泽担忧的声音传来好像隔着时空,她倒在莱泽的怀里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第76章 合二为一方为上策 当灵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被安置在自己寝宫内,莱泽不知道去哪了,偌大的寝宫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醒来后身体怪怪的,昏倒前那些画面细碎又模糊,根本不能辨别什么,可她明明和莱泽缔结伴侣契约为何现在才醒来? 灵汐捂着脑袋从床上起身,鲛人族白粉相间的鲛人纱薄如蝉翼,凸显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在敏感部位叠加一层遮挡更添几分神秘朦胧的美感。 灵汐手放在锁骨处,走到寝宫内巨大的铜镜前,她微微蹙眉,凑近镜子摩挲着锁骨处的九瓣海棠花瓣儿。 奇怪? 之前她明明记得这里没有海棠花,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灵汐想施展灵力消除抬手做出手决后才想起她已经灵力尽废。 罢了,反正也不丑先放着吧。 “吱——”寝宫门被缓缓推开,莱泽端着补药进来,一眼就瞅见镜子前衣衫不整的灵汐,他顿时脸颊发烫:“我待会再来。” 说罢莱泽转身出去关上灵汐寝宫的门。 莱泽抬手轻轻触碰自己滚烫的脸颊,又若有所思地把手放在心口处。 奇怪,心为何跳得这么快? 带着紧张激动开心和喜悦,这是莱泽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并不讨厌。 莱泽端着药继续去厨房重新烧制,他走到厨房用灵力熬药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一抹美丽的身影,莱泽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陆地上烈日当空,深海里的鲛人却都陷入了沉睡,灵汐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去,一个魂魄缓缓飘出,第一次不用拔山涉海出了寝殿拐个弯进门就回到了夜南烛身上。 夜南烛从房间里睁开眼睛,手触碰额头指尖染上血。 她叹口气,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忽然夜南烛像是被打鸡血一样从床上坐起,“灵汐的攻略进度已经九朵了,还差一朵就能专心攻略一个了。”她必须得想想办法。 可就算她想到了办法,灵汐也不会去听。 她记得灵汐醒来后一直零零碎碎地记起一些夜南烛的画面,除非让灵汐这个身份彻底恢复记忆都成为一个人,才能布下这场大局。 夜南烛走下床拔开自己锁骨处的三朵海棠花,眼里带着笑意:“不急,马上轮到你。” 日落前,夜南烛来到沙滩上,唤来苍渊坐骑大雁,大雁伪装成被魔气侵蚀的模样显得呆呆愣愣的。 “别装了,我知道你有意识,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主人是一伙的,你要想你主人好好的就帮我去找两个魔族给我带来一点消息。” 大雁一番内心挣扎后放弃了伪装开口道:“找什么人?打探什么消息?” “尘南尘北,我要关于苍焯所有情报以及魔宫地形图。”夜南族丢给大雁一个施展过追踪魔气的瓶子开口道:“这东西会指引你过去。” 大雁叼住乾坤袋,乾坤袋里飞出一只小鹰哭喊着“姐姐姐姐。”扑到夜南烛怀里。 第77章 夜南烛? 夜南烛一把抱住飞来的司千安,夜南烛顺了顺司千安布满羽毛的小脑袋,“听话,你跟在我身边不安全,你跟着眼前的大雁哥哥姐姐等忙完事情就来接你。” 夜南烛擦掉司千安眼角的泪水。 司千安在夜南烛身边被夜南烛长年用精血滋养,长得很快,大脑也比普通的妖兽发育的要好,除了不能化形为人外,智商比先进所有的妖兽都要高。 司千安一双水汪汪的黑眸眨巴几下,就听懂了夜南烛的话,她也分得清事件轻重,只好乖乖点头对夜南烛道:“”姐姐要快点忙完来接千安,千安也会好好保护好妹妹的。” 夜南烛明白司千安所说的妹妹就是那颗还未孵化的蛋,只可惜颗蛋同样被她精血滋养却没有半点破壳的迹象,她取名为司笙,司千安很喜欢司笙。 夜南烛撒开司千安的身子,司千安站在大雁的脑袋上,大雁眼神幽怨吐槽催促道:“还不走吗?这里距离魔域可不远。” “走吧。”夜南烛道。 司千安还未看够夜南烛,刚想说点告别的话就被大雁驮着离开。 “傻鸟,你飞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和我姐姐说完话呢。”司千安啄了几下大雁的头。 因为还小她的喙啄起来很轻,大雁不疼,但只觉得司千安吵闹,他脑袋都要被她吵得疼死了。 夜南烛告别大雁,徒步来到魔域附近。 魔域一片荒凉,原本该是最繁华的魔族都城竟一片萧条。 一个老人从村子里端着碗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坐在地上开始进食,碗里竟然只是放着两块被煮烂的树皮。 忽然老人眼前出现一条活鱼,鱼长得乌黑发亮,身子鼓鼓的看起来肥美极了。 老人抬手看见浑身穿着黑衣的人对他说:““问你几件事,告诉我我就把这鱼给你。” 老人吞咽了几下口水,手里的树皮被他放在地上,他拍拍身子站起来摩擦着手掌,一双紫色浑浊的双眼看着夜南烛手里的鱼微微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好,好好,你问。” 夜南烛:“苍焯登上魔君之位了吗?”此话一出老人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老人满脸惊恐:“大人,您到底是什么人?打听这些做什么?这个名字可不能提起,不小心被听见就得死。” “你还想不想要这鱼?要是想要乖乖回答我问题就是,别废话。”夜南烛捏着嗓子雌雄莫辨。 老人犹豫一下回答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明天一早登位,一个月后就会大宴广而告之。” 夜南烛继续逼问:“魔域的魔都去哪里了?魔族这么富裕你为什么在这吃树皮?” 老人一边抹泪一边哭着说:“本以为那个人会是个明君,未料他从前都是装的,现在做了哪等子灭父母杀兄之事,掌控整个魔族后就彻底变了。” “不仅要求全魔域的人都加税,还要把家里只要拿起剑的都抓到军队,据说要去杀什么鲛人。” “我家儿子儿媳和我刚长大的孙女都被抓走了,我交不起税全家家当都被充公了,吃不起饭,只能煮这树皮去吃。”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鲛人不鲛人,称霸世界不称霸世界,以及魔族是否能够成为世界第一统领者,他只想和家人平平安安,没有战乱,能吃上一口热饭就行。 老人想起自己的家人就要被拉着上战场,他就揪心地疼,眼睛都开始哭花了。 老人不知道黑衣人什么时候走了,只看到地上放着一条鱼,还有一块上等魔石,这些足够他活下来了。 夜南烛回到深海的时候已经天黑。 她换回衣服,敲响了莱泽和灵墨寒的门把两人拉到自己寝宫议事。 一张小桌子上坐着莱泽和灵魔寒以及夜南烛。 夜南烛用毛笔在桌子上画下魔宫的简略图,并在一个地方点了一个黑点:“一个月后苍焯会在这里设宴邀请所有魔族有头有脸的家族参加,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灵墨寒:“东海还是一团乱,东海鲛人们刚失去家人心情低落,我那大哥还有几个弟弟还没有回来,就要接着入侵打进魔族魔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灵墨寒从莱泽哪里了解到了夜南烛站苍渊一队,和苍焯有仇,但是他听见夜南烛这般规划还是难免心中不适。 她到底知不知道打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昔日的族人手下同胞都面临随时死亡的可能。 夜南烛脸色凝重,她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场恶战可她却已经想好了对策,“苍焯可不会像你们一样爱护百姓,他已经抓走所有魔族能拿起剑的百姓训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又带兵杀进东海,再杀进南海。” “苍焯有精神力和邪术加持,我们不会是对手。” 莱泽和灵墨寒抬头对视,内心早已不复平静。 夜南烛被苍焯追杀,是最希望苍焯去死让苍渊登上魔君之位的人,没理由骗他们。 夜南烛提议:“苍焯现在失去民心,我就用苍渊的名义偷偷收服其余家族,等苍渊醒来联系上他在魔族的势力后帮我们军队里应外合,直接把苍焯杀死在宴会上。” “苍焯那身修为功法实在厉害,我们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莱泽想起自己亲眼所见苍焯恐怖的精神力以及不断吸收魔族魔气的功法。 夜南烛摇头,“放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苍焯的精神力会越来越弱。”到时再加上她恢复的一些精神力,足够抗衡。 关键时刻,侍女忽然大喊:“王上,灵汐公主又失去了生命体征,您快过去看看吧!” 莱泽瞬间起身,跑了出去。 夜南烛看向沙漏,才发现已经到鲛人生物钟的午时了,“灵墨寒,我还有事先走了。” 灵墨寒看着夜南烛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夜南烛关上门,他透过透明的窗户看见夜南烛一头朝着寝宫柱子上撞过去,昏倒在床上。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侍女高兴的喊声:“灵汐公主你终于醒了!刚刚可把我们吓死了。” 第78章 狠人 灵墨寒眼睛微眯,朝着门口走去,在轻轻推了一下后他发现夜南烛房间都没锁。 这是急着干什么?急着回寝宫撞墙? 他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看着夜南烛倒在地上的身体,往柱子上去看,还能看到柱子上的血迹。 对自己真狠。 灵墨寒把夜南烛搬到床上,发现夜南烛又失去生命体征了,就像是之前那样,而这种奇怪的事情,不止发生在夜南烛一个人身上。 灵汐当时伴侣印失效的时候,也似这般状况。 灵墨寒把夜南烛从头到脚用灵力检查了一遍也没得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夜南烛的锁骨处,三朵海棠花开的娇艳。 百思不得其解的灵墨寒遍关上门出去,一遍思考着什么。 唯有那三朵娇艳的海棠花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 日出日落,时间转瞬即逝,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在这半个月里夜南烛奔走陆地,联系上逃亡的尘南尘北两人,尘南尘北得知苍渊还活着喜极而涕,要知道苍焯全陆地抓逃走的魔族,尤其是他们这种魔医,要让他们跟着那群半路出家的军队去打鲛人大军。 这哪里是去打仗,这分明就是让所有魔族平民用血肉当盾牌,去送死的路,尘南尘一路逃亡反抗,被苍焯还下了追杀令,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得知夜南烛和苍渊要反鼎力支持,拿出全身家当,以及魔族那些世家的全部信息给夜南烛,让夜南烛赶紧反,再拖下去他们两人都要没命了。 与此同时,这半月期间,灵汐伴侣印记被人看到,灵汐和莱泽结为伴侣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海。 这对整个东海来说是一件难得的好事,当时灵汐以一己之力差点没命救了不少东海的鲛人,灵汐以德报怨,让整个东海惭愧。 得知灵汐已是东海王后后纷纷,跪在鲛人宫前忏悔,并说出东海子民誓死效忠灵汐王后的话。 因为场面太过壮观,灵汐忍不住眼眶泛红,莱泽站在灵汐身旁给灵汐递上手帕。 从这一刻起,东海和南海这两个深海最大的两方势力正式结盟,分别派出各自最精英的战士组成百人水云军,成为深海有史以来最具有杀伤性的军队。 这日,在东海鲛人宫的某个宫殿内,苍渊终于缓缓醒来。 他感觉到嘴里微苦,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夜南烛坐在自己床头正在给自己喂药。 夜南烛见苍渊醒来眼睛一亮停止了动作把手里飘着七彩颜色的水放在桌子上。 苍渊皱着眉头,“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苦还是七彩色的?” 夜南烛扶着被鲛人纱包扎着的伤口回答道:“这可是东海鲛人王的泪。”这可是她千辛万苦用乾坤袋接住的泪。 苍渊盯着夜南烛的额头,他知道肯定是夜南烛救了他,苍渊问:“你这伤是为了救我?” 不是,是她自己撞的。 但夜南烛可不能说实话,这半月来她为了那件事情需要一天三次的睡眠,不得不一天几次撞晕,导致灵墨寒看她眼神都越来越奇怪,就好像她有问题似的。 第79章 只差一点 夜南烛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你再喝点。”夜南烛看着桌子上的鲛人王泪觉得可惜,又拿起来放到苍渊手上。 苍渊看着手里的七彩汤一时有些反胃,抬手就要放回去,夜南烛一手拉开桌子,‘呼啦’一声床桌全部粉碎。 夜南烛的手停顿在半空,苍渊的动作也静止了。 那可是深海最硬的石头! 看来她被苍焯夺走的修为已经开始慢慢以十倍还回来了。 苍渊回过神舀起碗里的鲛人王泪熬成的汤艰难咽下。 他喝还不行。 夜南烛手指摩擦了几下指尖石桌的粉末收回了手。 她只是想把桌子挪过去让苍渊放碗而已,真的不是威胁。 夜南烛看着一地的粉末道:“我去找东西清理一下。” 苍渊探头看着夜南烛彻底离开,想把碗放在一旁,发现桌子已经被震成粉末,别说放了,就连立都立不起来。 苍渊站起来走到地下,把碗放在远处的茶桌上,回过身看着一地的粉末微微泛着紫光,他走上前蹲下用手一把抓起被夜南烛震碎的石桌粉末。 “这是……” 精神力的残留! 当初救他的那个人用的就是精神力。 难道夜南烛一直那么强魔气却很弱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拥有精神力。 苍渊神色复杂,一个他从未想起过的念头从心头升起。 难道那个救他的女人就是夜南烛吗? 可她为什么那么做? 她那么强为什么故意隐藏实力扮做一副很弱的模样,又为什么隐藏身份救他,更无法理解的就是夜南烛突然的对他暴露实力。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不要权势不要荣誉不要金钱,为什么一直帮他? 一颗怀疑的种子深深埋在心里,静静等待生根发芽。 苍渊拖着刚死而复生的身体,疲惫地走出寝宫,朝着夜南烛放向走去。 夜南烛匆匆离开苍渊寝殿后来到灵汐的寝宫。 夜南烛对这里了如指掌,无论阿守和那些守卫如何多,她顶着灵汐的记忆总能找到漏洞,顺利来到灵汐面前。 灵汐,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从此以后,你会记起一切,定能完成这次攻略。 夜南烛的血顺着手腕处的刀伤源源不断输送到灵汐额头,血接触到她的额头瞬间化作白雾融入皮肤。 躺在床上的灵汐痛苦地捂着头蜷缩在床上,胸前的九朵海棠花带着粉嫩的色彩透过鲛人纱若隐若现。 下一秒一双手抓住了夜南烛的手腕。 夜南烛回头看见苍渊动,他用魔气瞬移进来,打断夜南烛的精神力。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夜南烛就差一点就完成了,她冷声问苍渊:“你一直跟着我?” 苍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莱泽朝着这边来了。” 果然夜南烛用精神力探查到了一丝刻意掩盖的气息朝着这边飞速赶过来。 方才她太过专注,根本没发现这么微弱的气息。 苍渊拉着夜南烛瞬移出了寝宫。 下一秒,灵汐寝宫的门就被莱泽推开。 莱泽看着灵汐面容痛苦,额头和浑身都萦绕着一种特殊的气息,莱泽硬生生用灵力打断,发现寝宫内还有一丝别的魔气。 莱泽把灵汐抱在怀里,低垂的眼眸中划过浓烈的杀意,却又在灵汐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杀意荡然无存。 灵汐睁开深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莱泽。 第80章 她是司泽月 莱泽见灵汐醒来,眼中的担忧尽显:“你现在好些了吗?” 灵汐一把推开莱泽,声音冰冷:“你是谁?”说罢,她还站起身来大量四周,视线最终停留在自己的鱼尾上。 灵汐双手慢慢触碰鱼尾。 这是什么东西? 她怎么会长鱼尾? 莱泽捂着被打伤的心口,眼神带着疑惑和难以置信的困惑:“灵汐,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莱泽,你不认识我了吗?”莱泽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恐惧,但看着灵汐的一举一动和看向他的眼神还是难免怀疑灵汐忘记了他。 灵汐一掌对着莱泽挥去,发现自己的修为全部没有,她的灵魂被困在这个躯壳。 灵汐不得不收回手上前站在莱泽面前,她眼神犀利,语气带着怒气:“你到底是谁?竟敢把我锁在这幅躯壳里。” 她只知道自己是司泽月,她刚把魔族三皇子扔回魔族回妖族闭关修炼,再次睁眼本以为是会在修炼的冰洞内,却不想魂魄竟然被放在深海鲛人族的身体内。 不仅失去她的所有修为,竟然连魂魄都是残缺不全的。 与此同时,苍渊拉着夜南烛来到一个没有鲛人的废旧寝殿内。 寝殿家具残破,夜南烛捂着剧痛的心口,浑身十分虚弱,被迫跟随者苍渊进了房间。 两人进房间后,苍渊连忙转身关上门,却不知身后的夜南烛脸色苍白坐在残缺的白色珍珠凳子上,满头大汗。 苍渊刚想说什么转身就看到了虚弱的夜南烛。 苍渊连忙上前为夜南烛搭脉,却发现夜南烛的脉搏奇怪非常,根本查看不出病因。 夜南烛推开苍渊的手,并双手凝用精神力决察看自己身体。 她发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抽离,一定是方才和灵汐合并魂魄的时候没有操作完成,造成了未知的后果。 不知现在灵汐那边的情况如何。 但她现在也无暇顾及灵汐那个身份的情况,她再这样下去她的魂魄会被全部抽走完,等被魂魄全部被抽走,能不能再回夜南烛这个身体都是个未知数。 一但夜南烛这个身份没有,那么攻略苍渊完成任务便会遥遥无期。 她不能接受任何威胁到她完成任务,复活族人重振妖族的唯一希望。 夜南烛直接在体内把魂魄打散,在夜南烛身体里留下一丝魂魄。 其余大部分魂魄全部被灵汐吸走。 就连她的精神力也被吸走了一大半,过段时间的魔族大战她拖着现在的修为根本帮不上忙。 苍渊抱起虚弱的夜南烛准备出去,夜南烛拉住苍渊的手,“别去,我缓一缓就没事了。” 夜南烛能感受到虽然她现在留下了一丝魂魄在,但是她仅剩的一丝魂魄也正在逐渐被夺走,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赶在夜南烛这个身体临死前,完成任务。 紧接着夜南烛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夜南烛问苍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苍渊一边用衣袖把寝殿许久不用爬着几只螃蟹的床清理干净,一边抱起夜南烛轻轻放在床上。 苍渊坐在床边,为夜南烛整理好弄乱的衣裙。 “既然你现在没有事了,那么就说说你骗我的事情吧。” 第81章 真正的朱砂痣 夜南烛神色一顿,抬眸看着苍渊:“骗你?”即便她脸上写满了茫然,但是她心底已经开始盘算着苍渊所说的事情。 苍渊:“你为什么在回魔族那段时间一直装作柔弱的模样,背后却又装作黑衣人救我?又为什么帮我?” “夜南烛,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你帮我不止是因为觉得我适合。” 起初苍渊觉得夜南烛柔弱注定是这场夺储之争的陪葬品,后来夜南烛竟成了颠覆整个局面的下棋之人。 只要过段时间,苍焯就会被魔鲛两族合力杀死,他则会名正言顺地成为魔君。 这一切的一切夜南烛都是关键人物。 夜南烛微微蹙眉,不解道:“苍渊,你在说什么?什么精神力?我帮你去争魔君之位只是因为觉得你合适。”。 夜南烛显然不承认一直隐瞒苍渊,毕竟如果与苍渊承认,免不了让苍渊更加怀疑她接触他的目的不单纯。 苍渊扯过夜南烛的手,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夜南烛的耳尖,夜南烛身体一僵。 苍渊语气缓慢幽然带着坚定:“你之前无意间打碎的石桌上有精神力破坏后的痕迹,那天那个黑衣人用的就是精神力。” “还有,你身上的味道和她的一样。” 苍渊:“你还想狡辩吗?”其实对于苍渊来说,夜南烛无论是什么原因帮他,都不重要,只要确认夜南烛是她就好。 夜南烛眼眸低垂她知道再继续否认下去也没有用,苍渊已经找到了证据,她无法否认,她瞥了一眼她身侧的苍渊。 意外的是苍渊脸上除了欣喜外并没有其余不好的情绪。 呵~ 原来是她一直误解了苍渊喜欢的类型,大魔王也不一定喜欢小白兔,更有可能喜欢女魔头。 夜南烛唇角微微勾起冷艳的弧线,“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咯。” 下一秒,苍渊一手捂着心脏翻身单膝跪在地下,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磁性的声音:“主人,有何吩咐。”说罢苍渊浑身才一轻,但浑身还是被魔奴之契控制身体毕恭毕敬地跪在夜南烛身前。 夜南烛感觉身体好些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路过苍渊的时候她食指挑起苍渊的下巴,“记住作为魔仆,少窥探主人的事情。” 苍渊:“是。” “砰!”夜南烛关上门离开房间。 房间内苍渊双手颤抖,低着发出一声兴奋的笑声。 这样才对,多年以来夜南烛是他找到最像她的人。 若她还活着,定会像夜南烛一般强大带着神秘的危险。 夜南烛回到自己寝宫,她关上房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脱掉外衣,站在镜子前查看自己锁骨处的海棠花。 “七瓣海棠,苍渊你可真让我惊喜。” 夜南烛食指轻轻划过锁骨处粉嫩娇艳的海棠花,还差三朵,灵汐还差一朵。 她终于距离回到过去改变妖族命运又近了一步。 “灵汐公主发狂了!快来人啊!” 灵汐宫殿处传来侍女呐喊的声音。 第82章 另一个我 夜南烛立马穿上外衣奔了出去。 一定是因为灵汐多出来的那些魂魄! 随着灵汐宫殿的坍塌,引来了无数人。 夜南烛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宫殿被灵汐一脚踹塌的景象。 夜南烛被赶来的苍渊拉住往后带了一些,躲过宫殿坍塌掉下来的碎石。 一阵轰轰隆隆声过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被灵汐一掌掐住脖子的莱泽。 灵墨寒连忙上去抓住灵汐的手腕,让莱泽好受一些。 莱泽被掐得脸色通红,好在灵汐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只是吓唬一下他。 灵墨寒看着灵汐声音带着急切:“灵汐,你这是在干什么?” 灵汐冷冷瞥了灵墨寒一眼,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让灵墨寒喘不过来气。 “你们把我从极寒洞内招到这里,问我做什么?”灵汐语气带着冷意:“把我的魂魄还给我。” 她本来在冰洞里修炼的好好的,这群莫名其妙的人竟然把她招到这幅身躯里,还导致她魂魄残缺,无法回到本体。 夜南烛心头一跳,极寒洞不是妖族还未灭亡前她找来修炼的地方吗? 难道说···因中途被打断导致灵汐吸走了她大部分魂魄,记忆恢复到妖族未灭前的时候。 灵汐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视线停留在夜南烛身上,苍渊立马挡在夜南烛身前。 灵汐放开莱泽,凝视着夜南烛一步步朝着夜南烛走来。 苍渊对上灵汐的眼神,顿时瞳孔放大。 这个眼神好熟悉,和她的一模一样。 夜南烛往后退了一步,她之前恢复的精神力可全部都被吸走了,万一她这个恢复到一半的魂魄把她仅剩的一丝魂给吸收走,后果不堪设想。 夜南烛提高十二分警惕,希望眼前另一个她没有看出她身上的魂魄。 可惜,灵汐走进后嘴唇微勾,“原来你在这。” 夜南烛转身就逃,灵汐用强大的精神力把夜南烛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就在夜南烛以为要嘎了的时候,换过神的莱泽和灵墨寒与苍渊齐齐联手偷袭,灵墨寒和苍渊被甩出数十米撞在废墟上,最后莱泽使出鲛人王灵力才把灵汐打昏。 不过几瞬灵汐就要醒来,,紧接着灵墨寒上前凝决一道封印打在灵汐的身上,灵汐才又紧紧闭上眼睛。 莱泽抱起灵汐朝着鲛人医馆迅速离开。 夜南烛浑身一轻,背后已经一身冷汗。 果然,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必须速战速决。 凌晨的时候莱泽为灵汐打造的密室修建完毕。 这个密室就是曾经放着灵汐棺材的那间,不过密室被改造成奢华的模样,除了没有水晶棺材和那些复活的咒语,其余的布局和上一世她看见的一模一样。 夜南烛偷偷还观察到,莱泽还给密室施加了强大的封印,除非灵汐和莱泽的魂魄能自由出入其余人等皆不能随意出入。 夜南烛见莱泽把灵汐放到密室,安置好后离开,她又等了一会确定无误后直接走到密室门口轻松打开密室。 夜南烛刚进密室就看见起床的灵汐。 两人视线相对,各自按兵不动。 第83章 杀死自己 夜南烛先行打破局面开口试探道:“司泽月?” 灵汐静静地看着夜南烛靠近,并没有否认。 这一举动更加证实了夜南烛所想,。 夜南烛坐到茶桌凳子上与灵汐保持一段距离说道:“我可以回答你全部的疑惑,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吗?”夜南烛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灵汐与夜南烛出奇的一致,懒洋洋靠在床上,不紧不慢回答:“不需要问,你会说的。”灵汐知道夜南烛来这就是回答她的问题的,顺便还可能让她做些什么。 夜南烛喝完茶放在桌子上。 不愧和她是一个魂魄出来的,和她的性子一模一样。 夜南烛把灵汐后面没有补全的记忆挑关键的事件全部复述了一遍,从妖族灭亡到现在的局势。 灵汐面上没有反应,但是眼神却越来越凝重。 灵汐声音带着低沉:“你是说席玉毁了妖族?” “没错。”夜南烛知道灵汐只有灾难没开始前的记忆,又补充道:“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不能接受,但是你没理由不相信我。” 灵汐笑了:“没错,我没理由不相信,毕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一点你说不了谎。” “你既然是我那么你就绝不会拿妖族灭亡开玩笑,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族。” 夜南烛轻笑:“既然你都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么我就不客气直说了,现在你我一分为二,你身上拥有我们俩的全部力量,我需要你杀死苍焯完成任务。” 灵汐再次问:“任务真的是杀死苍焯吗?” “当然,我们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阻止魔族和鲛人族大战,拯救生灵。”夜南烛眼神真诚回答灵汐。 灵汐的眼神才终于从夜南烛脸上移开,她玩弄着床上的床帘穗子:“我知道了,到时我自会出战。” 夜南烛站起身告退。 夜南烛刚走出密室关上门,真诚的眼神逐渐消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 没错,她根本没有把任务的真相告诉灵汐。 因为她需要在灵汐在重伤苍焯后杀死灵汐,让莱泽体会到爱别离,得不到,才能真正拿到最后一瓣海棠花瓣。 如果灵汐知道后会甘愿赴死舍弃生命吗? 这件事情就连夜南烛自己都不知道。 待夜南烛走后,灵汐眼中的信任逐渐消失,就连脸上的笑意都荡然无存。 她知道夜南烛在骗她。 她撒谎的时候反而更加真诚,这一点瞒不了她。 夜南烛所说任务目标是阻止战争,可以她从夜南烛话中敏锐地察觉到夜南烛一直围绕着苍渊行事。 如果是她,不会放着更好的选择不去施行,去分心管苍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夜南烛真正的任务目标就是苍渊。 如果是扶持苍渊为君那么和上一个世界的任务故事根本对不上。 这个任务只能是关于感情的,让每个世界的任务目标爱上她才是她真正的任务。 她现在是灵汐,灵汐这个身份攻略者应当是莱泽。 灵汐眼睛微眯。 由此推断,那么夜南烛的下一步就是……杀了她。 第84章 阿守,这是最好的结局 第二天晚上,夜南烛伊就来到密室,他为林夕带来了一样东西。 灵汐看着夜南烛递给她的果子问:“这是什么?” “我白天寻来的,可以让你恢复灵汐记忆的同时不会把我仅剩的魂魄吸走。” 灵汐接过一边吃一边说:“后日就要进攻魔族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找这个东西,味道不错。” 夜南烛:“你恢复记忆,才能顺利出战。” 灵汐把果核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我吃完了。” 夜南烛看了一眼仅剩果核的果子转身离开,却又在开门时候停下脚步背对着灵汐说:“我没办法,我想你会明白我。” 紧接着夜南烛开门离开。 灵汐看着夜南烛离开的方向回答了一句:“我也是为了妖族。”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司泽月就好。 灵汐看向桌子上的果核,用精神力把果核慢慢销毁。 阿守此时正巧端着药进来,看见桌上化为黑色的果核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他来时看见一道黑色身影闪过,没有鱼尾的深海就两人,阿守连忙放下手里的药,上前捏起被精神力烧成黑色粉末的果核,阿守惊道:“公主,这是不是夜南烛送来的?” 灵汐拉开阿守的手,挥手把果核收入珍珠项链,“不是。” 阿守:“公主,这果子你是不是吃了?这果核一看就不是普通果子,夜南烛是魔族的,和我们有仇,说不定在果子里动了手脚,公主快随我去医馆瞧瞧。”阿守急切地说着。 灵汐退后了几步坐在床上:“这果子我没吃,你只当你今日什么都没看见,我要你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公主……”阿守还想说什么可是灵汐的眼神让他不敢再问下去,只得右手捂着心口发誓:“阿守发誓今日果子之事,只要不伤害到公主,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半分。” 阿守端起桌上的药,低头弯腰抬手呈给灵汐:“公主身子要紧,快些喝药吧。” 灵汐凝视着阿守,她吃下果子后那些残缺的记忆已经全部补齐,她也知晓了灵汐的全部记忆。 她接过白色的药碗,对阿守说:“阿守,你自幼跟随保护我,现今我虽然没有和莱泽大婚,但已结伴侣印,已算成为半个王后,身边侍卫高手数不胜数,我不想你一直一人,今晚我便传书给父皇给你挑选妻子,明日你回南海可好?” 阿守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他双手颤抖地放在身侧,低垂着眼帘不去看灵汐,艰难地发出声音:“公主,这是让我自己选还是命令?” 灵汐盯着阿守颤抖的手:“让你回南海是命令,选不选你可自己决定。” 阿守再三恳求:“公主,后日便要进攻魔族,东海无人留下保护您,我怎能放心离开?” 阿守近乎卑微的祈求声,让灵汐不忍去看阿守。 灵汐的声音却分外坚定:“后日进攻魔族,我会一并前去,阿守这是命令,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阿守从未违抗过灵汐的命令,他的心低落谷底:“遵命,阿守告退。”阿守转身离开。 灵汐站起来看着阿守逃走的身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她是司泽月,同时也拥有灵汐的记忆,这是属于灵汐的私心。 阿守,这是最好的结局。 第85章 民心所向 很快便到了大战前日晚,令人意外的是夜南烛竟然昏迷不醒,据说是老毛病犯了,苍渊再次掏出那碗九色彼岸花熬成的臭药也无济于事。 鲛人族们失去了夜南烛的精神力,这场战争难上加难,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贪生怕死逃走,反而更加勤奋刻苦地修炼,发誓要为那些死去的鲛人族同胞报仇雪恨。 值得庆祝的有两件事,一是苍渊说服了魔族的一位大将,明日可以里通外合悄悄把南海和东海组建的水云军扮作守卫混进去。 第二件是明明修为尽废,灵力干枯的灵汐公主,竟然获得了天赐神力,变得格外强大代替昏迷不醒的夜南烛参战,这件事情更让东海的子民臣服灵汐,纷纷传言灵汐是上苍派来解救东海的神女,鼓舞全体鲛人的士气。 甚至还为灵汐修建起一座座神像,以表敬仰。 起初莱泽因为灵汐才恢复记忆病好,不同意灵汐参战,可直到他亲眼看见修建那一座座神像的鲛人子民眼中的希望,莱泽不再反对。 反正战场上有他,他一定会保护好灵汐。 其实莱泽也说不清自己心底对灵汐是什么感觉,有恩情有敬仰有愧疚也有着心动,可这种感情比普通的喜欢则又更多了许多,他从前整日只想着去学如何做好未来的鲛人王,从未去喜欢过什么人,也没有对什么东西有过执念。 大战在即莱泽也没空细想自己的心思,他只想着等打完胜仗后,有的是时间让他去想,他还要把过去那些年愧对灵汐的全部补回来,不求灵汐原谅只求灵汐平安开心。 魔族魔宫内,所有宫人一言不发地各自装饰着明日大宴的殿宇,筹备着上好的食物。 这是新任魔君即位以来第一次设宴拉拢魔族各大家族,苍焯格外重视。 苍焯走在宫内,检察着所有的布置,血鞑则紧跟在苍焯身侧,毕恭毕敬。 忽然一位宫女正爬在爬梯上清扫屋檐上的灰尘,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荡起一阵阵白色灰尘,恰好苍焯刚好走到,被这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 原本只是寂静无声的魔宫更是多了几分恐怖氛围。 所有魔族宫人都不敢去看苍焯。 血鞑也不忍地扭过头,不去看地上的宫女。 不用去想下一秒这个宫女就会被苍焯用精神力入侵直接爆体而亡。 苍焯果然带着杀意的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可宫女迟迟没有死亡。 苍焯脸上的冷笑逐渐凝固,他像发狂般地回身抢过血鞑身后的斧头,砍向宫女。 一遍砍一遍念叨着:“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血鞑握紧拳头,上前控制住苍焯道:“君上,她已经死了。” 苍焯才丢下斧头快速地奔向寝宫的方向。 血鞑站在原地吩咐人安顿好地上的一滩宫女,然后忽然想起来刚刚他去制止苍焯时,苍焯的力气好像小了一些。 据三殿下透露,苍焯是修炼了邪术盗走别人魔气和修为才能如此强大。 可随着时间推移,若被盗走者没有真正死亡,那么苍焯盗走的修为也会慢慢消失。 血鞑看着魔宫的宫女和侍卫皆是如同行尸走肉般低着头行事。 魔宫外,自从苍焯为魔君后大量加税,抢人充军,成千上万的魔族子民食不果腹,尸横遍野。 这次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86章 不死不灭 伸手不见五指的魔君宫内,苍焯踉跄两步走到床边,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黑盒子。 黑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家族送来恭贺的丹药,苍焯服下丹药,全身上下青筋暴起。 紧接着苍焯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他拿过一旁摆放着的镜子,看着自己脖子后的青筋,一把把镜子摔倒地上,铜镜摔成两半。 他现在的精神力逐渐减弱,需要大量魔族魔气补充,起初他用征兵,去打鲛人族的名义来抢走一些下等魔族,把那些下等魔族当作养分吸干,那些魔族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他终于明白为何母亲说不是万不得已不能学这邪术了。 这种邪术夺取容易,可失去的也快,只有不断造下杀孽,不停吸收魔气才能维持,否则那些被吸收的魔气就会反噬本体,让他爆体而亡。 更何况他吸收最强的一个就是夜南烛的精神力,夜南烛一天不死,他就一天无法安宁。 幸好他有这丹药,足够让他坚持七日不死不灭。 深海之中,气氛格外凝重。 往日游荡在海里的小鱼也安静了下来,仿佛感觉到了今日鲛人族士兵充满杀意,视死如归的士气。 水云军是东海和南海合力打造的最顶尖的军队,共百位鲛人组成,不多,但是却拥有以一抵百的强大实力。 南海除了灵墨寒外,其余殿下因之前去全世界寻找救灵汐的东西,导致距离太远,收到信件后依旧没能赶回来。 灵墨寒站在沙滩上望着空荡荡的方向,便知道今日魔族之战只能由他一个为先锋了。 灵墨寒施展灵力,一阵阵海豚般的声音传播开来,潜伏在水下的水云军慢慢浮出水面,幻化双腿,着一身魔族服饰整齐走上岸。 紧接着灵墨寒身后飞来一道黑红色光芒,血鞑落在地上。 血鞑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四处张望,用粗旷的声音询问灵墨寒:“三殿下呢?” 灵墨寒转身瞥了一眼血鞑,两人其实不是第一次见面,魔族和南海打仗的时候两人倒是在战场上遇见两次。 但这三次见面还不如不见,越见仇越深,互相看见对方恨不得立马把对方杀了。 谁又能想到两人现今不得不合作呢。 灵墨寒尽量用最简洁的话对血鞑说:“你们家殿下带人埋伏在城里,说如果去宴会埋伏,苍焯难免会认出他来。” 血鞑没好气道:“跟我来吧。”血鞑转身走在前面。 灵墨寒握紧拳头,控制住脾气带着水云军跟在血鞑身后,朝着魔域走去。 灵墨寒忽然想起,他今日倒是没有看见莱泽,不知他有没有和灵汐跟上苍渊的步伐先一步进入魔域。 东海鲛人宫,莱泽实则早早跟随者灵汐和苍渊抵达魔域,不过刚安顿好,莱泽便去而复返回到东海。 时间还早,足够他为灵汐报仇。 夜南烛寝殿距离灵汐曾经居住的地方不远,不过比灵汐小了许多,莱泽轻车熟路地来到夜南烛寝殿前。 第87章 杀戮 夜南烛寝殿距离灵汐曾经居住的地方不远,不过比灵汐小了许多,莱泽轻车熟路地来到夜南烛寝殿前。 莱泽站在门口,放在门上的手停顿了一下,感受着门内那人的气息。 紧接着他迅速把门推开,一掌灵力包裹着蓝色水球带着杀意超着床上飞去。 蓝色水球落在床上,一瞬间炸开水花把床炸成碎末。 莱泽一步步走近,看着被炸成粉末的床,一个约莫人形的形状隐隐约约地凸显出来。 莱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没有后悔,是夜南烛和苍渊先伤害的灵汐,即便灵汐现在好了,那也能保证,夜南烛不会再次下手。 更何况夜南烛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待苍焯被杀,夜南烛被夺走的精神力以十倍恢复,魔族若把下一个剑锋指向鲛人族,鲛人族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莱泽抬手一道蓝色灵力波动,露出粉末下的一个人形木偶。 莱泽定定地看着地上红木订成的木头,她用手拾起一节木头。 这上面有夜南烛留下的气息,能让人站在门外察觉到门内有人,不会让鲛人宫的宫人起疑心。 莱泽能感觉到这个气息已经存在超过一天时间了,这么说夜南烛昨日昏迷不醒无法出征的事情就是假的。 或许夜南烛根本没想过帮鲛人族,只是让他们冲锋除掉苍焯,然后她再扶苍渊上位,把他们一锅端了。 莱泽使劲地捏着手里的红木。 夜南烛你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坐在苍渊身旁的夜南烛感觉到一阵头疼,紧接着疼痛消失。 苍渊给夜南烛倒了杯茶问:“你怎么了?” 夜南烛扶着额头,摇摇头:“我没事,只不过我放在东海的木偶被捏碎了。” 夜南烛喝下苍渊倒给自己的茶。 苍渊看向窗户外,窗外灵汐用白纱蒙脸坐在屋檐上,望着远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苍渊转头把视线放到夜南烛身上:“你为什么改变计划?让我把你藏到我房间里。” 夜南烛起身关上窗户:“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苍渊也没有纠结那么多,只是淡淡开口:“不论你做什么,切记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 夜南烛:“放心,危险的不是我。” 门外灵汐从屋檐上飞跃而下,瞥了一眼苍渊的窗户,然后转身进自己的房间。 夜南烛则早在灵汐起身的时候就躲进了苍渊的乾坤袋里。 魔族历代魔君继位后,都会举行一场大宴,邀请魔族各大家族,每每这个时候,魔族总是热闹的。 人山人海,各种小贩叫卖着新奇东西,吸引不了那些大家族的贵族,也能吸引一些跟随这些家族的下人目光,能跟随这些家族来的下人俸禄不低,常常出现在小贩面前掏出银子,买一大堆东西回去。 可这是从前,现今魔域内,大家族的车马一辆接着一辆赶来。 街上却空无一人,一阵风吹来,带着阵阵冷意。 紧接着街道上一个个穿着魔族服饰的鲛人族水云军笔直地站立在两侧。 往年戒备森严的魔域,如今就像是一场笑话。 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第88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大宴上,苍焯坐在魔君的宝座上,他眼睛带着得意和阴险,视线扫过魔君宝座下的位置,落满灰尘的魔后座位,以及两侧空荡荡的三位魔族皇子的位置。 看啊,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今日就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战果吧。 一个个往日鼻孔朝天,曾经看不起天赋不高的苍焯家族家主门,如今早已听闻苍焯强大的血腥手段,不得不低下头点头哈腰站在台阶下说着恭维的话。 苍焯享受着这一切,他终于能够站在顶端,掌控别人生死,而不是被人鄙夷被掌控生死。 他终于成为自己梦想中的模样。 直到十大家族纷纷落座,守卫在殿外的带刀侍卫纷纷进入内殿,站在众多家族身后,贴身守卫,无形中给整个大殿添加了几分紧张。 其中有一个富态的家主转头,脖子差点碰到身后侍卫的刀上,整个身体被吓得猛地往后翻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连忙翻身向苍焯请罪,一遍请罪还一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苍焯觉得这位胖家主从椅子上摔倒的模样像是一头猪摔在地上,苍焯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嘲讽:“无碍,你这般模样我只觉得好笑。” 苍焯一笑,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开始陪笑,这位胖家主满脸通红地回到座位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灵墨寒轻轻转动酸痛的脖颈。 他这身侍卫盔甲服有问题,一个头盔竟然这么重,肯定是血鞑那玩意公报私仇故意这般对他。 且等着,若让血鞑再在战场上碰见他,他定要让血鞑哭着求饶。 宴会进行到一半,大多数人已经喝下药酒倒头大睡。 站在两侧的水云军步伐逐渐缓慢靠近大殿之上的苍焯。 苍焯喝了些酒,有些昏睡。 血鞑慌忙地跑了进来,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鲛人族打过来了,魔族军队惨败,大家快逃!” 此话一出,像是一道爆破术般,让所有人猛地清醒。 之前那个胖家主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看见是唯一活下来的血鞑在说话,还能有假? 在场的家主修为不错,但是却从未上过战场,且现今魔族被苍焯搞得鲛人族没打过来都快灭亡了,谁愿意为这样的种族国家卖命? 更何况即便魔域的所有魔族死了,他们该怎么活还能怎么活,大不了带着家当和家人搬到人间去。 当苍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大殿下的家主离开的背影。 苍焯不满地喊:“都给我回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怎敢轻易离场。” 可惜他不会明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一个种族和国家即将消失的时候,那么这个国的君王就不再是君王。 家主门纷纷出逃,未料刚出宫门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群魔族军队围堵住了整个宫门。 为首的胖家主喊道:“鲛人族打过来了,你们不去前线抵挡,都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们让开!” 这些军队皆是苍渊从前暗中培养的军队,唯苍渊命是从,直到苍渊说服了血鞑帮助,才能顺利从军队里逃出来汇合。 苍渊带着黑色面具从军队里走出来。 苍渊道:“全部给我抓起来关好,一个也不能落。” 这是计划中的一环,有了这些家主做人质,此战胜利则可控制全魔族势力助他安稳为君,若失败则为人质,让十大家族为他所用。 第89章 她真正的目的? 紧接着魔宫内传出打斗的声音,苍渊头顶飞出一道蓝色身影,朝着宫内支援过去。 紧跟着蓝色身影身后的夜南烛站在苍渊身后。 苍渊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蓝色身影,又转头问夜南烛:“看来,魔宫里已经打起来了,刚刚飞过去的蓝色身影是灵汐吗?” 夜南烛点头:“是。”她又瞧见十大家族被魔兵压下去离开。 夜南烛拍了拍苍渊的肩膀:“这一招不错啊。” 苍渊被夜南烛第一次这么认真夸,嘴角不禁上扬,可是却没忘记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苍渊上前,但肩上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挪开的意思。 苍渊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消失,他眼神从疑惑到难以置信:“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夜南烛看着苍渊:“苍渊,等半柱香时间再去。” 苍渊皱眉看着夜南烛:“里面已经打起来了,苍焯拥有你的精神力,即便现在他精神力弱了一些,但是灵汐和灵墨寒和血鞑和那些鲛人族的水云军依旧凶多吉少,晚一会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夜南烛放下手:“放心,你听我的,这场战争不会输,而且灵墨寒和血鞑还有那些鲛人军也不会有事,你且在这等候到时间。” 莱泽赶到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好一个不会有事,夜南烛,苍渊,你们两人分明就是想等我方与苍焯两败俱伤,到时候好来一个黄雀在后。” 莱泽一掌凝聚蓝色水球挥向夜南烛,夜南烛现今实力和魂魄都是残缺虚弱的,避不可避。 苍渊用手里的黑剑去挡,可惜莱泽出手太狠,苍渊起死回生不到一月,修为还未恢复,拦住了水球,但是水球却在接触苍渊手里的剑后分散成成千上万的水滴,如同千万只冰刺,扎进夜南烛身体。 夜南烛瞳孔放大,身体渐渐倒在苍渊的怀里。 苍渊黑色的衣裳沾满了从夜南烛身上流出的血。 苍渊怒吼:“莱泽!她这段时间一直帮你们打通魔族内部,帮助东海重建,没有对不起你们东海半分,想黄雀在后的是你吧。” 现今夜南烛出事,他只能用不惯修为稳住夜南烛性命,魔族丢失两个重要力量,鲛人族胜利来个黄雀在后把剑指向魔族,统一两族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莱泽冷笑:“你们俩当初出现在灵汐寝宫又是算什么?紧跟着灵汐身体就出事了,灵汐是南海的公主,是东海还未举行仪式的王后,这还叫没有异心吗?” “你们不按计划行事想故意拖死我们鲛人族,苍渊你应该庆幸我手下留情,没把你也打死。” 莱泽的眼神冰冷:“你们最好祈祷他们没事,否则我们两族没完。” 莱泽的身影急匆匆朝着魔宫内赶去相助。 夜南烛意识渐渐模糊,苍渊只好握住夜南烛的手源源不断地输送自己的修为。 原本计划这时苍渊应该带着魔军赶去相助,现今出现了这一出,周围的魔兵纷纷守在原地。 但他们以为就要等着不管魔宫内的鲛人族时,苍渊回头命令道:“以阿莽为新将,按照原计划行事,前去魔宫助水云军除掉暴君!” 第90章 不见的援兵 “是!” 以阿莽为首迅速井然有序地冲向魔宫内。 魔宫内,半个时辰前苍焯见所有人都逃走后,心中怒火翻涌,酒也醒了许多,他一步步走下台阶。 边走边笑着说:“就算全都来了又怎么样?没有人能够打败我!”魔族那成千上万的尸体骨灰都能堆积成山,他们临死前可都是给他贡献了一分魔气呢。 即便全鲛人族出动,他也不怕,现在的夜南烛顶多恢复一成修为罢了,想杀他?痴人说梦。 苍焯看着殿内的一群侍卫和血鞑:“你们愣着做什么?鲛人族都打到门口了,你们去杀仇人啊。” 血鞑握紧身后的双斧靠近苍焯趁着苍焯路过,朝着苍焯不备砍了过去,并伴随着一声积攒多日的怨恨:“我们的仇人就是你!” 魔族最大的敌人是苍焯,苍焯带来了无尽的绝望,近乎让一个种族灭绝。 “去死吧!” 苍焯险险躲开,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血鞑,你竟敢骗我?”苍焯指示周围的侍卫命令道:“把他给我拿下,记得留下一条命。” 苍焯的声音带着阴沉的兴奋。 背叛他的人,他不会让他轻松死掉,他要折磨他,让他每日忏悔,每日为背叛他懊悔痛哭。 殿内的侍卫动了,一步步逼近血鞑。 苍焯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可下一秒血鞑和上百名侍卫齐齐对他出手,摆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让苍焯无处可躲。 苍焯这才看清原来周围的侍卫竟然用的都是鲛人族的灵力,苍焯心里怒火更甚,一掌把周围的全部灵力击飞。 灵墨寒自然也在其中。 他难以置信地摔倒在地,从地上迅速站起,跑到血鞑身边,和其余水云军一起把苍焯团团围住。 血鞑和灵墨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苍焯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明明按照也夜南烛的恢复速度,苍焯不该还有这种恐怖的修为。 血鞑加上灵墨寒,和全部水云军的力量发出的攻击,竟然都被苍焯一击击退。 他们继续打下去就是死,无一生还的那种,可是他们退无可退。 他们只好内心祈祷宫外的灵汐和莱泽苍渊他们快速清理周围无辜魔族,并把那些拥有魔族势力和力量的家主赶紧抓起来支援。 可惜,灵墨寒在第十次被苍焯打飞撞在柱子上的时候,依旧没有等来支援。 按照计划现在苍渊早该带着魔军来支援了,但是现在他们没有看到魔军的任何声音,众人的心跌落谷底。 或许魔军不会来了,鲛人族被苍渊和夜南烛当枪使了。 苍焯并没有去管重伤躺在地上不能动的血鞑,而是站到灵墨寒面前。 苍焯还能回想起当初他带兵屠杀东海,就在要快成功占领东海的时候,要不是这群南海的臭鱼赶到,他也不会失败。 都是这群南海的臭鱼坏他好事。 灵墨寒被苍焯掐起脖子,一滴滴血顺着灵墨寒的指尖和衣角滴落底下,形成一大滩红色鲜血。 “” 第91章 要死了呢 苍焯的手并未用尽全力,反而是留给灵墨寒一丝生机。 苍焯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灵墨寒,我不要求你向我磕头求饶,你只需要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我就留你一条命怎么样?” 苍焯指着围在周围的水云军和血鞑他们。 灵墨寒一口血吐在苍焯脸上,毫不犹豫地嘲讽道:“卑鄙小人,有种杀了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苍焯手上的力道加大,转头又对地上的血鞑道:“你来杀了他,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苍焯无形的精神力在空气中凝聚成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抓住血鞑的身子放到灵墨寒身后,一把斧头放在血鞑手里。 苍焯:“砍掉他的头,我就放过你。”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让苍焯无比兴奋。 再加上即将要看到敌人自相残杀,苍焯的眼睛就发着兴奋的光,死死地盯着血鞑。 他笃定血鞑定会为自己的命杀死灵墨寒。 果然血鞑的手举起斧头。 苍焯唇角上扬。 对,砍掉他的头。 灵墨寒也闭上了眼睛,就连他也相信血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可下一秒,斧头飞向了苍焯,苍焯的手一松,灵墨寒倒在地上,苍焯躲过了斧头,斧头砍在木头做的柱子上,柱子被劈成两半。 苍焯死死咬着牙,眼中满是怒气。 血鞑:“比起敌人的恩怨,你这个屠杀同族的魔君更该去死。” “好,那就都去死吧。”苍焯眼里的兴奋荡然无存。 这群人没意思。 一道透明的精神力化作一圈风刃冲向所有人。 带着精神力的风刃力量无比强大,以苍焯为中心,杀向所有人,必不可避,档不可挡。 铮—— 灵汐手里的剑劈开开了一道又一道风刃,风刃被劈开,飞向房梁殿顶,发出轰隆隆地震动声。 灵墨寒难以置信地看着灵汐。 怎么会?灵汐的修为怎么会这么强。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灵汐所用的修为,竟然和夜南烛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是精神力? 灵汐怎么会有精神力? 灵汐解决完风刃后身影出现在灵墨寒身前,手上的剑发出冷光,一双冰冷的眸子让苍焯觉得无比熟悉,这双眼睛的神采他好像在夜南烛身上看见过。 灵汐:“苍焯,你的死期到了。” “有意思,那么你就试试吧。”苍焯无所畏惧地说着,他坚信在现在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拥有和精神力一战的能力。 强者的对决让人看不清局势,只感觉到周围出现强大的气场,呼啸着的风声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 他们只能看到空中两道残影在不断打斗发出兵器碰撞的声音,看不清局势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上去帮忙。 血鞑没被针对,身体比灵墨寒好些,拉起灵墨寒未下几颗丹药,开始给灵墨寒疗伤。 身旁的一众水云军也趁机互相疗伤。 轰隆隆——— 一声,整座千年魔殿逐渐倒塌,所有人冲出大殿。 大殿倒塌成废墟,废墟之上出现两道一黑一蓝的身影仍在持续打斗。 灵汐的剑对上苍焯变幻出来的黑剑,忽然他感觉到浑身一软,身上所有的精神力一瞬间消失。 看来她的计划开始了呢。 咔嚓—一声剑断了,一道蓝色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下来。 第92章 这一剑正是她想要的 灵墨寒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接住灵汐。 灵墨寒见灵汐双眼紧闭,身上的精神力好像也消失了。 是苍焯把她的精神力吸收了? “小妹,你醒醒。”灵墨寒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灵汐,神情慌乱。 苍焯得意地抬高下颚,在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惨兮兮的灵墨寒一群人。 一股淡紫色烟雾缠绕在手里,他不断吸收直到烟雾彻底融入体内。 真是想不到,鲛人族的人竟然也能够拥有精神力。 若不是她的精神力稀薄些,他怕是刚刚就被那女人杀了。 忽然刚刚融入苍焯体内的紫色烟雾不断从他体内涌出,飞入灵汐的身体里。 “怎么可能?”苍焯试图挽回这些精神力,可惜却根本控制不了。 明明灵汐刚刚忽然丧失修为,他趁机夺走了她的精神力,把她杀了,又怎么可能活过来,还把精神力吸走了。 灵汐睁开眼睛,对上了灵墨寒的眼睛。 灵墨寒愣了一下。 这个眼神……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神会变化那么多。 灵汐从灵墨寒怀里站起来,感受到她的精神力已经全部融合完毕,她从灵汐珍珠项链空间内拿出丹药吃下,恢复身上的伤口。 按照莱泽刚刚杀她的时候来算,莱泽也该赶到了。 果然,就在苍焯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莱泽赶到,为众人抵挡住了这一招。 毕竟是拿到鲛人王之力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还没真正领悟其中奥妙,但是对付苍焯还不至于被秒杀。 灵汐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带着夜南烛那个身体里的残余精神力,把灵汐身上的精神力全部收了回来,即便因为是灵汐身体里的原因不能够把精神力翻十倍强大回来,不过这就够了,无论是第十瓣海棠花还是苍焯的命都稳了。 灵汐用精神力在虚空中幻化出一把金色的宝剑,强大的风从脚下升起,把她稳稳地从地上送至云端,海藻般的长发飞舞。 苍焯刚一剑戳穿莱泽的腹部,就瞥见更高处的灵汐。 真是邪门! 灵汐以雷电般的速度朝着苍焯方向冲来,她左手揽住即将坠落的莱泽,右手的剑已经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刺进了苍焯的心脏。 莱泽捂着不断被魔气灼伤的腹部,嘴唇苍白,但他看着灵汐的侧颜,她好似在发着光,心跳声如雷贯耳,他想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莱泽上扬的嘴角忽然凝固,一把黑色的剑朝着他刺来,灵汐左手忽然把他推开,黑剑刺进了灵汐的心脏。 “灵汐!”莱泽拼命想上去抱住灵汐,可灵汐和苍焯周围被她布下了无形的结界,他一触碰便把他弹开。 苍焯身上的修为迅速流逝,刺穿灵汐的黑剑化成黑烟消散,灵汐的身体的血液迅速流逝。 苍焯大笑:“可真是深情,你明明可以活着,却为了他挡下这一剑。” 灵汐的眼神毫无波澜,“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一剑真是她想要的。 第93章 世间再无灵汐 紧接着,苍焯感受到身体里的精神力被瞬间抽空,而灵汐身上的精神力在以十倍的速度增长。 怎么可能?他吸收的明明是夜南烛的精神力,怎么可能会以十倍还在她身上? “难道你是夜南烛?”只有夜南烛的魂魄到了别人的躯壳里,才能做到,怪不得眼前的鲛人能够拥有精神力。 灵汐感受到锁骨处海棠花发烫,她便知晓,十瓣海棠花她已经拿到了。 “没错,我是。”不过这个秘密,只能消散在这个结界里。 苍焯瞳孔放大,深紫色的瞳孔满是恐惧,他双手颤抖着抬起,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化成灰烟。 这就是使用禁术的代价,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灵汐抬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些许哀伤,此时天气晴朗,蓝天白云,一道道金黄色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让底下的所有人不禁抬头仰望。 灵汐的修为瞬间消散,她周围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周围的结界碎成渣消散。 莱泽红着眼朝着灵汐奔去。 “灵汐!” “小妹!” “公主!” 莱泽,灵墨寒,以及刚察觉到不对赶来的阿守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灵汐身体极速下降,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刚刚升起的晨曦。 司泽月,希望和胜利总会到来的,对吗? 随着她身体的下降,她的肉身竟从脚到头逐渐化成泡沫。 莱泽近乎不要命地加速,像一道闪电奔向掉落的灵汐。 可当他抬起手将要抱住她的时候,灵汐竟全部化作泡沫消散。 他站在空中,抬起的双臂僵硬在半空。 莱泽深蓝色的瞳孔微微颤动,回头看去天地间寂静一片,世间再无灵汐。 一滴七彩鲛人王泪从他右眼眼角掉落。 ‘啪嗒!’一声化成七彩珍珠掉在坍塌的大殿废墟木头上发出声响。 莱泽颤抖的双手接住天空中落下的一个泡沫,泡沫落在掌心,很快莱泽的掌心出现一圈淡黑色的痕迹。 “这是……不可能。”莱泽感觉到耳朵嗡嗡直响,以至于过了很久,灵墨寒强忍着悲痛来到莱泽身边使劲晃动莱泽的身体,莱泽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底下的魔军赶来照顾伤者收拾残局废墟,莱泽才回过神慢慢攥紧手中的黑色痕迹,转头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带着杀意,对灵墨寒道:“全体鲛人立即撤离魔宫。” 灵墨寒瞬间明白莱泽所想立刻点头转身下令。 鲛人兵们一听命令,立刻拒绝了魔族的治疗,跟在莱泽一群人身后离开。 血鞑看着迈着沉重步伐,个个脸上布满悲痛的鲛人军背影离去,他心中五味十杂。 这场战争,魔族耗费最少的兵力把魔族子民拉出苦难,重获新生,可鲛人族不仅付出了最多兵力,还失去了如此强大的一位公主及王后。 血鞑向着离去的鲛人族背影低头双手结印行魔族最敬重之礼,紧跟着满眼愧疚的阿莽带领着黑压压一群魔军也朝着鲛人族结印行礼。 如果他们早点到,结局会不会好些? 与此同时,在所有魔军的身后上空,原本苍焯死亡的地方凭空多出一缕黑烟,飞速逃到暗林。 黑烟化作苍焯的身形跌跌撞撞靠在树上。 还好他昨晚提前吃了丹药,七日不死不灭,苍焯阴险地冷笑。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但他却没有察觉到身后一双染着红甲的手,逐渐接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这双手发出黑色的火焰,彻底把苍焯吞噬。 苍焯瞪大双眼。 这到底是什么火! “呵,苍焯你的游戏已经玩了够久,该我上场了。” 第94章 必将血洗魔族 葵靡从树后走出,仔细一看她那指甲上的红色竟都是血染成的,她轻轻扬走里苍焯化成灰烬的魂魄。 她身后出现一道青色的影子,影子逐渐化成一个青衣女子的模样,她快步上前朝着葵靡行礼道:“小姐,一切准备就绪。” 葵靡一双紫色冰冷的眸子看向对她低头的冷玉时眸色温和了许多:“很好,让我们的人先按兵不动,待时机一到,听我命令行事。” 冷玉勾唇:“是。” 待冷玉走后,葵靡站在山顶望着魔宫的方向,眼睛翻涌着令人猜不透的情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幸好那天,家族旁支的一个小丫鬟走丢遇见了学完邪术的苍焯,看见苍焯吸食夜南烛的场景回来禀报,让她猜出了邪术,演了一出死遁,又在苍渊死里逃生的时候,引走看守鲛人王的侍卫,把他引到夜南烛的身边帮助苍渊和夜南烛逃走。 这样一来,苍焯将会时刻把注意力和火力放在拥有鲛人势力的夜南烛和苍渊身上,无瑕分神去发现她的尸体其实只是木偶所化,她只需要等待两人两败俱伤分出胜负后收割就好。 她说过,她要站在顶端,就一定会实现。 魔宫沉重漆黑的大石门打开了,莱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身后紧跟着灵墨寒以及鲛人族的军队。 苍渊抱着夜南烛血染的身躯,听见声音后视线与灵墨寒碰撞。 他们赢了,而且还是用这么少的兵力赢的,但他们脸上却毫无喜悦。 苍渊视线扫过莱泽身后,却迟迟不见灵汐的身影。 莱泽一步步朝着苍渊走来,手里凝聚着冰刺,冰刺周围泛着冰冷的蓝光,带着杀意。 苍渊的手搂紧怀里的夜南烛,“你想干什么?” “为她报仇。”说罢,莱泽手里的冰刺飞向夜南烛的身躯,却被苍渊用手抓住。 苍渊手上的血不断滴落,他还在为夜南烛注入魔气,不能打断,只能抬头眼睛带着怒意,“杀她的是苍焯不是夜南烛。” 莱泽并没有回应苍渊。 噗! 苍渊瞳孔放大,扭头看见自己手上抓着的冰刺前端发射出许多小冰刺,扎进夜南烛的脖颈。 夜南烛原本靠着苍渊魔气掉着一口气,现在又受到一次致命的打击,呕出一口血后彻底失去呼吸。 她身上的魔气四散,身体逐渐冰冷。 莱泽声音带着冷意对苍渊道:“魔族生性邪恶狡诈,今日因魔族背叛,导致鲛人军孤立无援,痛失吾爱,来日必定血洗魔族。”莱泽转身离开。 苍渊根本来不及顾及莱泽等人,他的内心放佛被放在滚水上煮着,疼痛煎熬,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南烛死去。 苍渊的头埋在夜南烛脖颈处,不远处的魔军即将到来,即便落泪,也不能被看见。 无声的落泪,没有人察觉。 忽然苍渊感受到已经死去的夜南烛缓缓睁开了眼睛,呆滞了几秒,抬手抗拒地推开他。 夜南烛:“你趴在我脖子旁边干什么?” “???!” 苍渊眼睛瞪的圆溜溜,带着惊恐的目光,大脑一片空白:“我…你…” 第95章 愿世间再无杀戮 夜南烛瞧见苍渊见鬼的神情后,低头看向自己浑身是血,千疮百孔的身躯,肚子上有十几个被冰刺戳穿的血窟窿,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窟窿里的冰刺已经融化,冷得她浑身发抖。 夜南烛抱紧双臂,垂眸沉思。 她竟然还活着。 明明刚刚她早已经借着灵汐的身躯和苍焯同归于尽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更何况还是在夜南烛身躯严重破损的情况下,活的好好的。 紧接着夜南烛便感觉到,浑身升起一股暖意。 这是?精神力? 夜南烛的双手逐渐放下,她抬起染满鲜血的双手,她的双手上皆被冰刺刺出几十个小血窟窿,而现在这些血窟窿内竟然都泛着微微紫光,随着一闪一闪的紫光,血窟窿迅速愈合,长成新的皮肉。 在苍渊的视角下,夜南烛额头上的血窟窿从内部迅速修复愈合,手臂全身脸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修复,简直匪夷所思。 夜南烛抬头的一瞬间紫色的瞳孔发出金色的光芒,仅仅出现一瞬,却精准地被苍渊捕捉到。 苍渊激动地抓住夜南烛的两侧肩膀:“你这是达到了精神力的最高境界,这种境界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古籍上记载过,精神力要达到最高境界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因为精神力极其难以修炼,想要提升一点修为都需要上千年。” 没想到她的精神力,配上苍焯家族的邪术竟然能够产生奇效。 苍焯死后,她的精神力乘十倍返还,原本就令人惧怕的精神力现在到了最高境界,距离传说中的第一强者司泽月也差不了多少。 紧接着,血鞑赶来禀报:“君上,整个魔宫已经整理完毕,属下打扫出了一座寝宫,还请圣女和君上移步。” 血鞑抬头,瞧见夜南烛身上浑身的血,眼中闪过震惊,随即朝身后吩咐道:“快去找顶轿子,抬圣女去疗伤!” 夜南烛咻~一下站起来,朝着血鞑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全好了,你们还是赶紧看看君上吧。” 这流血量! 血鞑顺着夜南烛的脚底看见一大滩血泊。 真的没事吗? 血鞑看了几眼才确定,真的没事。 苍焯死后,全部魔族族人默认苍渊已经是魔族的君上,纷纷忠诚地改口,一群群老百姓胆战心惊地从城里出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夜南烛曾经在城外问话的那位,当初因为夜南烛给了他一块上等魔石和一条肥美的鱼,才让他能够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几个月里撑到现在。 此时苍渊私下培养的一个军队里跑出一个男人,和老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孙!你还活着,你妹妹们和你母亲父亲呢?” “爷,他们全都被苍焯那个浑蛋混蛋吸干了魔气丢到了山里。”说罢穿着黑色魔甲的男人抹了把眼泪,“爷,咱们全家七口人,就剩咱俩了。”。 老人哽咽着摸着乖孙的头说:“乖孙莫要哭,都结束了。” 像这样重逢的喜悦无处不在,当然更多的老百姓奔上山,翻找着成堆的尸体寻找着自己的家人。 有的没找到在哭。 有的找到了哭得更惨。 夜南烛眼角闪烁着晶莹的光,她想起了她的族人。 当年因为席玉对她的欲望,灭了她的子民;现今因为苍焯对权利的渴望,杀了他自己的子民。 世间的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第96章 清除记忆的阿守 深夜,夜南烛躺在床上,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睡觉。 在过去的那些时间,她昼夜不停地转换身份,她都快忘记好好休息是什么感觉了。 夜南烛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岛上,岛周围全是蔚蓝色的海,小岛里载满桃花树,桃花树下,她看到了一个女子身穿红衣坐在桃花树下独自下棋。 女子见她来后,抬头露出与司泽月一模一样的容貌。 女子轻轻一笑:“你来了。” 夜南烛知道她就是另一个自己,“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大战中与苍焯同归于尽的应该是我。” 为什么最后消失的却是她? “我们曾用着一颗心,没有人比你自己更加了解你自己,我早知你打算留下我这个七成魂魄去完成剩下的攻略任务拯救妖族。” 夜南烛一瞬间想通了,坐在女子的对面,看着那张与她灵魂一模一样的脸。 两人不过是因为特殊原因,从一个灵魂分成两个残缺的魂魄,本质上,她们是一个人。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夜南烛说:“原本我打算杀了你,可你拥有我们的七成魂魄力量,你活着,拯救妖族的希望才会更大。” 司泽月笑着说:“所以你后来给我吃的果子,目的是在关键时刻,占据灵汐的身体,用三成的灵魂同归于尽,让我完成接下来的攻略任务。” 夜南烛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看着她:“可是你在灵汐身上动了手脚,最后你带着我们七成的魂魄彻底消散。” 这意味着,即便重回过去,她的灵魂依旧残缺,实力将会大打折扣,对抗神族谈何容易? “拥有全部攻略记忆的你,比这七分力量更加重要。” 司泽月终于放下手中的棋子,棋盘上,因为这一棋子的出现,必死棋局出现一丝生机。 她的力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头顶的天空出现一道道红色火焰,整个空间犹如一张立体画卷,逐渐被火焰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记住,下个世界无论遇见谁,都不要心软,回到过去,把席玉那个逆徒收拾了。” “司泽月,期待我们再见的那天。” 此刻,四周出现熟悉的男音,“时间到了。” 夜南烛亲眼看着司泽月被火焰吞噬,可司泽月却始终淡定地看着她,像是想表达什么,可是却只是勾唇浅浅笑着,彻底消失。 夜南烛从梦中醒来,寝宫里,她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床顶。 另一个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下个世界遇见谁能让她心软? 消散的残缺魂魄怎么可能再见? 还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是那个声音带她穿越时空,进行着一个又一个攻略任务。 她的目的是拯救族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真的仅仅是攻略任务那么简单吗?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东海,鲛人宫。 由冰晶夜明珠打造的密室之中放着一张极美的水晶棺,棺里躺着一个女鲛人,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紫色纱裙,尾部的鳞片泛起粉色的光,美得令人窒息。 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灵墨寒攥紧手,看着不远处莱泽给棺中灵汐模样的傀儡认真擦手。 他擦得又慢又认真。 “找到阿守了?” 灵墨寒:“找到了,灵汐派他回南海的路上就被人劫走,有关灵汐的记忆全被清除,他肯定知道灵汐死亡的真相。” 莱泽回想起灵汐化成的泡沫落在手心,手心瞬间染上黑色,说明毒已经侵蚀她全身血液。 如果没有这毒,灵汐或许就不会死。 莱泽收起手帕,递给灵墨寒一把钥匙:“我要研究复活禁术,东海你先帮我看着,你可以动用东海任何资源去治疗阿守,有结果来密室找我。” “莱泽,灵汐连肉身都没留下,清醒点吧,东海还需要你。” “只要伴侣印记还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放弃。” 第97章 暗流涌动 经此一战后,鲛人族损失惨重,变动最大。 南海失去南海公主,南海鲛人王瞬间苍老,两鬓白发,无力接管南海,退位把南海鲛人王位交给二王子灵墨寒。 其余王子不能接受公主死讯,纷纷游走各界寻找复活之法。 而东海则更为严重,东海失去未来强大的王后不说,东海新任鲛人王莱泽收拾好战后残局后,不断尝试各种禁术。 据说历代鲛人王,一生也不一定能够落下一颗泪,几乎全界的生物都知道鲛人王泪的珍贵,然而就是这样珍贵的泪,几乎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落满了整间密室。 鲛人王泪,不仅是极致悲痛之泪,更是鲛人王的心血与修为。 半年间东海大权由南海鲛人王治理,可东海的人民只忠于自己的王,无数次聚集街头,纷纷跪下求莱泽放弃复活灵汐。 可结果显而易见,莱泽甚至没有出面。 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据说灵汐公主曾经的守卫终于恢复记忆,与南海鲛人王以及东海鲛人王一夜交谈。 据高层贵族透露,交谈的内容和灵汐公主战死有关,据说还提到魔族圣女夜南烛,导致整个海里的生物纷纷猜测灵汐公主战死有蹊跷,更是对陆地现今的霸主魔族更加恨之入骨。 值得庆幸的是,那一夜交谈后,东海鲛人王重新接管东海,并大力发展兵力以及培训顶尖强者,并在海面上设立结界,所有外界生物均不能入海。 鲛人族成为最神秘的种族,没有人知道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陆地上的种族看来,鲛人族当年损失惨重,如今只敢低调行事,不足为据。 反而魔族,在结束魔君只位争夺,内战结束后,现任魔君体恤民间疾苦,各种政策下来,才一年多时间,魔族子民终于过上好日子。 再加上魔族拥有精神力,战斗力超强的圣女加持,战斗力直线上升,起初各家族势力不服从,夜南烛带着副将血鞑‘以德服人’,魔族有史以来到达最和平的时代。 魔族,皇城内,晨曦之光照到皇城一砖一瓦,所有宫人逐渐醒来,井然有序的开始做活。 夜南烛站在魔族皇城训兵处高台之上,底下由她创立的十八大修罗带领着身后精英魔军训练。 血鞑则升职为炽翎神将修罗王,夜南烛初到魔族虽与血鞑有不快之处,可不过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如今两魔立场相同,且身为魔族第一第二强者,夜南烛与血鞑时常并肩作战,血鞑尤其欣赏如夜南烛的强者,早在两月前血鞑就求着夜南烛已经结拜为兄妹。 结拜当日,血鞑立誓:“我血鞑,从小无父无母,现在终于求来一个妹子,也是有家人了!” 当时的夜南烛原本是被强硬拉过来的,可看着血鞑兴奋的神情,她又觉得‘既然他开心,结拜也没什么。’ 毕竟她还差一朵海棠花就会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时空,未来保护魔族子民还得靠血鞑。 夜南烛检查完军队修为进度后便收到苍渊召见的旨意。 王殿内。 苍渊成君已有些时日,着一身黑紫色君服,坐在高处王座上浑身散发着与曾经截然不同的上位者气势,使得两侧的宫女低头不敢看一眼。 苍渊见着暗紫色铠甲英姿飒爽的女子走进来后,眼底的情绪微微翻涌。 “圣女殿下,可比我这个魔君还要忙。” 第98章 焰与青和鸣剑宗之渊源 夜南烛答道:“魔君今日唤我前来有何事商议?我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出发人间去寻找让魔君提升修为的材料。” 苍渊原本缓和些的脸色又恢复冰冷,挥手,一道蓝色宝石从他手里飞向夜南烛。 夜南烛接过蓝色宝石莫名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这种熟悉的气息来自哪里。 苍渊神色有些不自然,身侧的侍卫侍女自觉退下。 “夜南烛,魔族圣女历代与魔君成婚,这是规矩,这颗神石便是聘礼,你可愿意成为魔后?” 苍渊耳尖泛红,视线瞥向另一方不去看夜南烛,好像是在怕面对什么。 怕拒绝吗? 是的,毕竟苍渊知道夜南烛不喜欢他。 因为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夜南烛与历代圣女不同,她如今的功劳和力量连最杰出的魔君相比也只多不少,苍渊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他不能强迫她,她曾经救过他的命,是她陪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 “我答应了,等我从人间归来的时候便成婚吧。”夜南烛把手里的神石收进储物戒里。 神石在世间只出现过一次,拥有强大的力量,若锻造兵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若入药可起死回生,若布阵则诡异莫测有奇效。 这聘礼很丰厚。 不过她并不在意,曾经身为最强者的司泽月从不借助这些,如今也是。 苍渊像被人喂了蜂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夜南烛能答应他,是不是说明她对他也有一丝喜欢? 他刚从蜜里回过味来,就看到夜南烛毫不犹疑离去的背影。 这道紫色的背影莫名和当年那道红色的背影重叠起来。 如果夜南烛和司泽月是一人……不,司泽月已经不在了,没有这种可能。 夜南烛边走边用精神力察觉锁骨处的海棠花,刚刚海棠花烫了一瞬又迅速冷静。 苍渊慕强,她刚好又足够强,九个海棠花瓣说明苍渊必定对她有爱。 难道最后一瓣海棠花还得惨死才能完成吗? 夜南烛不想想那么多,上个世界里魔族没落,大多数魔族子民灭。 既当一天魔族的圣女,便要像对妖族一样负责。 她必须在死前为魔族强大力量,护魔族子民未来平安。 让魔族不受妖族子民被灭之苦。 一月后,人间蛮碎山,正是人间两国交战之地,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杀’声持续,兵器交战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天,从清晨第一绺阳光照耀到大地,直到金黄的太阳从西方落下,留下一片红霞,整个山林里才停止战乱。 夜南烛早在两天前便拿到东西,与血鞑带领着亲信部队途经此处,准备歇息片刻再回魔族。 血鞑一众魔族刚刚落下,血鞑便捏着鼻子吼道:“我说这山怎么从空中看去是红山,原来是人类打仗,血染满了整座山头。” 夜南烛扫视周围成山的尸首,不禁蹙眉。 世间没有真正的安宁,在看不到的地方,依然血流成河。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夜南烛的脚踝,微弱的声音响起:“求求你,救救我。” 血鞑见那只手带着污血弄脏了夜南烛的衣角,抬手准备解决,夜南烛一手抓住血鞑的手,“人命也是命。” 她的手里出现神石,附身把神石放到地上血人的口中,随着淡淡金光包裹住地上的血人,他的伤口紧跟着也瞬间恢复。 男人睁开眼睛,望着垂眸的女子,他从未见过这般美的人。 他问:“仙女叫什么,今日你救了我,来日我必将报答。” 夜南烛不知为何瞧着地上男人的脸有些面熟,好像上个世界在哪里见过,不过既然没有印象说明不重要。 对她来说神石没有用,能救人性命也是举手之劳。 夜南烛随口编了个名字:“我叫焰,至于仙?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这个物种,报恩也不必了,这神石你留着养伤吧。” 夜南烛挥手一具具尸首被埋在地下,一座座无名木碑立起。 每个生命都不易,就当送他们最后一程了。 地上的男人因为浑身伤还没有好全,躺在地上左右扭头看着周围奇幻的景象,惊讶得愣住。 夜南烛转身对血鞑说:“这山不适合休息,直接连夜赶回魔族。” 血鞑和身后的魔君齐齐喊:“是,遵命!” 躺在地上的男人,刚回过神就看见一道道身影消失在原地。 “魔族?” 这个被夜南烛救活的男人正是叫楚青。 楚青感觉到神石带着暖意涌入喉咙,游走全身,不过一会,脖子上断的静脉全部愈合。 楚青站起身来,站在地上能感觉到全身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握紧手里的剑,一剑在空中刺去,形成青色剑气,一瞬间把一排树拦腰砍断。 紧接着,他能看到周围出现无数的灵气涌入身体。 全新的物种出现了,仙。 人类正式拥有与神,魔,鲛,妖对抗的力量,化灵气为力量,晋级修炼。 这是神石带来的力量,这种力量仅仅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 然而就是这千分之一的概率成为了人类的奇迹。 从今日起,一个名叫鸣剑宗的宗门出现在人间,开宗的修仙者名叫楚青他拥有恐怖的力量,一剑可抵挡百万雄狮,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动他。 据说凡是成为他弟子喝过他血的人就能重塑筋脉修炼成仙,就连下一代都能继续觉醒灵根直接进入鸣剑宗成为人上人。 导致鸣剑宗在开宗一年后更是凌驾于王权之上,成为全人类另一种变强的追求。 不过随着修炼之人越来越多,楚青大弟子更是生出野心,带着一部分弟子偷盗楚青写下的修炼书籍背叛鸣剑宗,创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宗门。 鸣剑宗一般人进不了,但其它宗门可以,只要交钱就能学到御剑飞行,腾云驾雾的仙术。 更有些天赋异禀之人觉醒稀有灵根,妄图灭掉第一宗门鸣剑宗。 不过据说那一战去屠鸣剑宗的高手,没有一个人从楚青手里活下来。 这年的楚青拿神石锻造出名叫‘青焰’的神剑,让鸣剑宗在修仙界彻底无敌,没有任何宗门可以撼动,唯有俯首称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夜南烛也并不知道,她上一世竟与鸣剑宗有此渊源,更想不到她拿在手里的青焰剑是由千年前的她随口编出来的名字组合而成。 而她之所以眼熟楚青,是因为千年后,她的上一个世界在鸣剑宗祠堂里见过楚青的雕塑。 无意间创造出一个种族的夜南烛,此时正待在魔族,看着全魔族在大张旗鼓地筹备她的婚礼。 第99章 任务完成 魔族数日大雨过后,天空迎来晴朗,整个魔族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毕竟在这一任魔君和圣女的统治下,魔族子民终于不再是那些贵族眼里随便杀戮也不会付出代价的不值钱玩意。 而是被当作生命去对待。 “魔君圣女如此爱民,这次两人大婚咱们都要表示表示啊!” 魔族大街小巷里,家家户户贡献一些财力,在整个魔族每座城池都修建了一座座魔君魔后雕像表达敬意。 漆黑的夜,在不知名的城池里,两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来到庙宇前,黑色披风帽子遮挡住她们整张脸,让人看不清面容。 其中一个黑衣人盯着高高在上俯瞰着整座庙宇的两座雕像,紧紧攥紧拳头。 身后的黑衣人率先放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正是跟着前魔后的贴身侍女冷玉。 冷玉:“小姐,东西已经送到魔君手中,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在冷玉身前的前魔后葵靡却只是一直盯着夜南烛的雕像,悠悠然开口:“那群老家伙是不是急了?” “小姐,若要是半年前我们手上的势力绝对忠诚; 可现今苍渊和夜南烛一个是最英明的魔君,一个是魔族历代最强的圣女,我们手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摇摆不定了; 小姐何不趁着大婚当日,人多眼杂,调虎离山夺回魔君之位?” 冷玉面色焦急尤其是今晚看见这新建造好的雕像,心中更急。 这雕像意味着民心,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夜南烛和苍渊更加强大,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只打探消息不动手,更不明白在紧要关头,小姐不仅不动手,还要动用势力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送给苍渊。 葵靡没有回答,语气依旧淡淡:“快了。”她的眼睛却闪过势在必得的锋利。 大婚当夜。 夜南烛坐在婚房,把全部累赘的首饰物件去除掉,对镜梳发,余光却时不时瞥一眼锁骨处花朵。 海棠花忽明忽暗,十分奇怪。这苍渊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还要像上一次一样,这个身体死了才能拿到最后一半海棠花吗? 但是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隐隐觉得就这样普通死了,是完不成任务的。 苍渊这边跌跌撞撞地坐在隔壁偏房,他手里拿着一瓶烈酒,时不时饮上一口。 前几日他曾问过夜南烛,有没有对他动过心。 夜南烛说:“有。” 可是分明没有。 至今为止苍渊都看不透夜南烛。 为什么偏偏帮他? 为什么不喜欢他却会答应嫁给他? 为什么可以为他豁出命? 可却又为什么她眼里没有丝毫的情。 苍渊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出现在手上。 如果他能看到夜南烛的回忆,是不是就能找到答案? 苍渊另一只手放下酒壶,拽下腰间的玉佩在玉佩中注入黑色魔器,玉佩瞬间化作黑雾笼罩石头。 石头发出阵阵金光。 这是记忆石,世间只有一块,只需要那个人常带的东西,轻轻施展魔力,他就能看到天下任何一个人曾经的过往。 这时石头忽然发出碎裂的声音。 夜南烛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竟然连记忆石都承受不住。 忽然石头发出的阵阵金光内画面忽闪忽闪,只能让他依稀看见一些画面。 可是没坚持几瞬间,石头碎裂成渣从他指缝中流出。 他看到了,他看到其中一个画面里面有他和司泽月。 那是千年前,他与司泽月初见的画面,夜南烛为什么会有这个回忆? 而且视角还是司泽月的视角!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恭喜你,拿到最后一瓣海棠花,任务已完成,预计九个时辰后脱离这个时空。】 第100章 死前再见莱泽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夜南烛,听到提示声音后,立马从床上做起,用魔气一瞬间点亮整座房间的红蜡烛,来到镜子前查看。 真的完成了。 一般来说,爱而不得,生离死别才是最极致的爱,最令人疯狂的爱。 可这次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亮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需要等九个时辰,就能去下个世界,距离完成全部任务已经仅仅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进度。 魔族现在有她训练的精兵魔族千年后也不会几乎覆灭。 苍渊对她产生感情,只要她在这九个时辰内不见他,就能避免千年后被冠上杀妻的罪名,导致血鞑背叛,魔族掀起内乱。 鲛人族她也曾偷偷去过,一片繁荣,鲛人军队实力强大,就算未来她不在了,魔族和鲛人再次大战双方也能维持两年对决,错过东海鲛人族被全灭的时间段。 夜南烛脱下红色婚服,换上一身便装,凝聚魔气化作黑雾离开房间。 等到苍渊整理好情绪的时候,却发现大婚当日,他的新娘不见了。 苍渊顺着微弱气息,一路追踪夜南烛去向,只在海面尽头找到夜南烛的一滴血来。 东海鲛人宫 夜南烛所剩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了。 八个时辰前,她准备找个地方埋葬自己,可刚出魔城就发现周围埋伏了无数鲛人军,隐藏在暗处的莱泽,直接带人对她出手。 她起初还能应付过来,可是灵魂和肉体逐渐剥离,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 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七窍开始流血,她被莱泽掳走。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密室地上,这个密室她格外熟悉,上一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布局。 除了不陈旧以外,这里和上一世来到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水晶棺材里,躺着她曾经用过另一个身份灵汐的身体。 不对,灵汐没有留下身体,故意是莱泽用什么方法把灵汐的身体复原了。 她扫视着周围堆积如山的鲛人王泪,心里有些沉重。 当真那么痛吗? 身为一个国家的王,竟然不惜耗费如此多修为来做这种不可能的事情。 “夜南烛,好久不见。” 莱泽进入密室。 夜南烛脸色苍白但是看向莱泽的时候却带着复杂情绪,“我快死了,你用不着背这黑锅,把我送到陆地上,你可以亲自看着我死。” “你死活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莱泽居高临下盯着夜南烛:“你那天到底给灵汐吃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战死那天会有毒,而且那毒和你身上这个毒为什么如此相像?” 当然像。 因为灵汐之所以会死得连躯体魂魄都不剩下,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任务完成自毁的毒作祟,最后连带着她大部分魂魄连带着身体都被毁掉。 夜南烛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到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总不能告诉莱泽,我和灵汐一样,攻略苍渊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正启动自毁模式,才快死了。 第101章 因果 忽然身体自毁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抬眸是莱泽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在她死的最后一刻都在怀疑是她杀了灵汐。 可是莱泽绝对不会想到,他冷眼看着痛苦到站不起来的夜南烛和他的爱人是同一个人。 “别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糊弄我,你是魔族的历代最强大的圣女,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灵汐到底是不是你毒死的?”莱泽再次逼问。 可是回应他的是长久的寂静。 莱泽用脚踢开夜南烛的身体,发现已经彻底没有气息,脸色也苍白的像死了一样。 莱泽蹙眉蹲下身子去查看,发现夜南烛竟然真的死了! 而且夜南烛死后身上的毒竟然和灵汐死后的毒十分相似。 夜南烛的死和灵汐的死到底有什么关联? 脑海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可是任凭莱泽如何去想,莱泽都无法想出来哪里不对劲。 这时候鲛人宫殿传来急匆匆的声音:“王,魔族的魔君带着魔族大军已经抵达海岸上空,随时发起进攻!” 定是发现了什么来要人的。 莱泽走出密室,在密室彻底合上的缝隙里回头看了一眼尸体躺在地上的夜南烛。 与此同时,完成任务的司泽月来到了虚无的空间。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个世界……】 “等等,我要看我死后发生了什么。”司泽月打断了对方说话的声音。 或许是这些个世界司泽月表现不错的原因,对方很爽快,在司泽月面前直接出现了一个超级大的画面,画面上播放着司泽月用夜南烛这个马甲死后的一盏茶之后。 司泽月在第二个世界苦心经营那么长时间,身为圣女庇佑着魔族,身为鲛人族公主又不得不去想着自己的族人。 她希望离开以后,所有人都好好的,至于千年以后的魔族消亡,鲛人毁灭的未来全部改变。 所以司泽月看着眼前的画面不敢漏下一点细节。 画面上的莱泽游到了海面上,他回头看了一眼身下一片祥和的子民,眼神充满了歉意。 莱泽冲出海面之上鲛人尾巴自动化为双腿,鳞片化为浅蓝色防御型衣衫在海风中摇曳。 苍渊迅速察觉到莱泽的出现直接一道魔气打向莱泽。 莱泽在空中灵敏闪避回头盯着苍渊冷声道:“听闻近日魔君要和圣女联姻,不知为何魔君带着魔军怒气冲冲来我鲛人的地盘?” 苍渊抱手冷冷地盯着莱泽,“鲛人王你掳走了我们魔族的圣女和未来的魔后,我没有直接下海踏平你的鲛人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魔君好大的威风,当年若不是我鲛人族的牺牲,哪里有你如今的魔君之位?” 苍渊明白莱泽是在点当初鲛人族帮助他杀苍焯的事情,因此还损失了鲛人族未来强大的王后,那么大的恩情他苍渊的确不好轻举妄动,否则在这天地间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可是洗不掉的。 但是苍渊可不吃这一套直接威胁道:“把我的魔后还我,我保证在我大喜这年不对你鲛人族动手,否则别怪我无情。” 强大无比的夜南烛死了,而且还是被下毒死的,死在了鲛人族的密室,却不是鲛人族动的手,说出来谁信? 莱泽更不可能说出来这件事情,说出来无疑是承认魔族的魔后死在了鲛人族手里,鲛人族又将迎来无妄之灾。 可是如果不能交出人,苍渊今日必然会像一条疯狗死死咬着不放口。 鲛人族毫无准备,就算迎战也不是今日。 莱泽对苍渊道:“我的确有想过抓夜南烛,但是我并未得手,夜南烛的力量被另一方势力用特殊武器封了,最后她朝着北方魔林逃走了。” 另一方势力?想杀魔后的人不会少,无论是魔族还是外族。 至于为什么要说夜南烛没有力量,当然是想让苍渊看见夜南烛的尸体以后误以为是夜南烛没有力量被魔林的东西所杀。 苍渊深深地看了一眼莱泽。 按照他的速度,寻找失去力量的夜南烛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没有发现再回来也不迟。 苍渊的身影瞬间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莱泽回到密室后在夜南烛身上制造魔兽咬伤的痕迹送到魔林附近,最后抹掉存在的气息回到鲛人王宫吩咐全族进入紧急戒备,随时迎战。 坐在王座上的莱泽通过手中的夜明珠观看着海岸上魔君的情况。 今日无论苍渊信不信是另外一方势力害的夜南烛,只要苍渊看见夜南烛死了,魔族和鲛人族的大战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而他,身为鲛人族的王,力量与苍渊相比……必败。 莱泽为了复活灵汐尝试无数禁术,满密室的鲛人王泪都是他消耗力量的证明。 第102章 局中人 苍渊的身影瞬间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莱泽回到密室后在夜南烛身上制造魔兽咬伤的痕迹送到魔林附近,最后抹掉存在的气息回到鲛人王宫吩咐全族进入紧急戒备,随时迎战。 坐在王座上的莱泽通过手中的夜明珠观看着海岸上魔君的情况。 今日无论苍渊信不信是另外一方势力害的夜南烛,只要苍渊看见夜南烛死了,魔族和鲛人族的大战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而他,身为鲛人族的王,力量与苍渊相比……必败。 莱泽为了复活灵汐尝试无数禁术,满密室的鲛人王泪都是他消耗力量的证明。 司泽月在画面中看见夜南烛的身体被送到魔林附近,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体面前。 “葵靡?”司泽月低声蹙眉。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葵靡与冷玉直接带走了夜南烛的身体,并注入魔族皇室才拥有的力量气息。 最后的画面并没有切换到葵靡的动作,司泽月只看到夜南烛的身体被两人带走消失不见,存在过的气息也被全部抹除。 下一个画面则直接播放到苍渊的镜头,苍渊脸上带着戾气,身后的魔族大将气都不敢大声喘,只敢悄悄地跟在苍渊的身后降低存在感。 苍渊站在魔林的最高山峰上俯瞰着全部的魔林,他凝神聚气用魔力游走魔林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丝毫没有察觉到有夜南烛的气息。 夜南烛根本没有来过魔林,莱泽为了拖延时间备战,一直在骗他。 苍渊转身黑色的披风在大风中抖动,他瞥了一样右前方的魔族大将,“即可赶回海岸线,今夜召集魔族全部大军血洗鲛人宫,夺回圣女!” 魔族大将立刻抱拳领命,“遵命!” 鲛人宫内 莱泽来到密室灵汐的棺材前。 灵汐的躯体随着灵魂一起消失,棺材里躺着的不过是莱泽耗费灵力与宝玉制造的假躯壳。 不过那又怎样?对于莱泽而言这幅假的躯体是他唯一的念想。 莱泽想触碰水晶棺材里的灵汐,最后却收回了手。 没有经过同意,不能随意触碰她。 霎时间血腥味弥漫开来。 莱泽有些错愕地看向密室大门地方向。 苍渊找到夜南烛的尸体后理应寻找唤魂的秘术,不该那么快赶来,不问一句直接开打。 难道不是魔族? 莱泽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听到门外守卫大声呼救。 “魔族入侵!全员紧急戒备!” “快通知王!” 莱泽握紧拳头回头不舍地看了一眼灵汐的容颜,“我将守护鲛人族到最后一刻,死后灵魂伴你长眠。” 说罢,莱泽变出蓝色长剑朝着密室外冲去,在冲出密室大门的一瞬间身上的蓝纱金衣化成坚固深蓝色泛着银光的铠甲。 这场大战惊天动地,画面中满是血色。 空间中的司泽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空间中熟悉的声音响起。 【世间因果皆有定数,你妄想改变魔族与鲛人的大战,最后却成了未来棋局的一环。】 司泽月道:“如果未来无法改变,那我为你收集海棠花力量回到过去,又怎知我不是造成未来的一环?” “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 第103章 生灵涂炭 【世间因果皆是吾掌中玩物,为你破例一次无妨。】 司泽月并未再说出什么话,只是暗暗思索着这神秘声音的身份。 凌驾因果之上,把世间之命运当作玩物? 她还真的没有听过说世间有这种恐怖的存在。 根据司泽月的观察,对方的势力恐怕不止于此,不仅可以掌控因果,还能穿梭时空,比上古神族还要强大万倍的存在。 忽然司泽月眼神凝重。 如果按照这个势力来看的话,那么它只能是那个。 那个竟然真的存在,且凌驾世间万物之上,注视着世间发生的一切。 如此说来,世间的确没有比它更为强大的存在。 真是令人羡慕。 司泽月微微眯了眯眼睛,继续看着眼前的画面。 画面上的莱泽已经和苍渊对战两夜,莱泽身后的大海已然成为一片血海,浓郁的血腥味让所有人类和动物逃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观看发生了什么。 对战的两位种族之王的状态天差地别。 身为顶峰时期的苍渊游刃有余,使用魔气攻击起来呼吸平稳,两夜的战斗对他来说好像连热身都不算。 苍渊用魔气化作黑紫色的牢笼把莱泽困在空中。 莱泽精疲力竭地用剑支撑着身子单膝跪膝,不让自己双膝跪下,浑身上下被魔气凝聚的刀划过上万个血淋淋的伤口骇人无比,呼吸微弱无比,眼皮沉重又坚韧地望着上空的苍渊。 苍渊挑眉抬手无尽的魔气凝聚为上万支箭对准笼子中的莱泽。 “可真是愚蠢,竟然为了复活连灵魂都不存在的人耗尽灵力修为。” 莱泽抬手擦掉唇角鲜血嘲讽道:“堂堂魔君为了一个女人损失如此多魔族大军,彼此彼此。” “夜南烛是魔族最强圣女,造福魔族功绩斐然,是我魔族强大的定海神针。”苍渊不满道。 莱泽脸色带着不悦,“灵汐不仅是南海尊贵的公主,还是我的未婚妻,最后还牺牲自己战胜苍焯才让你有资格站在我面前,总比什么莫名其妙被毒死的圣女强。” “你什么意思?”苍渊身后的数万字箭直接逼近莱泽一米之内,他随时可以杀死莱泽。 莱泽丝毫不惧,反而笑道:“既然大战不可挽回,我东海鲛人族已亡,那我就告诉你真相。” “夜南烛早就死了,但是她的死绝对和我们鲛人族无关。” 苍渊眸子阴沉无比,“究竟是不是你掳走了夜南烛?” “是我又怎样?当初灵汐死亡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体内有毒,夜南烛曾经给灵汐吃过不知名的果子,你们魔族一向阴险狡诈,想要利用我们鲛人族铲除苍焯,又忌惮灵汐的力量暗中下手一箭双雕也不是不可能。” “我掳走夜南烛不过是想寻个真相,谁能料到夜南烛身上竟然种了和灵汐一样的毒,我还没有问出缘由,夜南烛就死在我的面前。” 莱泽一五一十地把全部的真相说出,却并没有换来苍渊的信任。 苍渊的声音如同寒冰,“我的魔后强大无比,怎会无故中毒?定是你因当年联手杀苍焯之事怀恨在心用手段杀害她。” 苍渊并没有怀疑莱泽说夜南烛死亡的真假,因为他刚与夜南烛成婚,他从始至终一直没有感受到夜南烛存在这个世间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你们鲛人族就给她陪葬吧。” 下一瞬,数万支箭划破疾风射穿莱泽的心脏,万箭穿心,莱泽的身体化作蓝色的粉末融入身下大海。 他身躯的每一寸肌肤在化作蓝色粉末融入赤红色大海的时候便无休止地净化着海洋。 大海中的魔气和毒血一瞬间被精华,赤红色的海洋回归清澈的蓝。 远在南海存活的鲛人族感受到海洋中的清澈灵力。 东海鲛人王死了,只有鲛人王的死才能拥有如此的灵力。 身处世间各地寻找复活方法的灵汐哥哥们感受到这一切,他们立刻从四海八荒往东海赶去。 第104章 古怪 等到南海的人赶到的时候东海鲛人族已经全部被屠族了。 遍地魔族士兵和鲛人族的尸首,地上洒满了带血的鳞片残垣断壁,血流成河。 灵墨寒带领着南海的士兵和兄弟们为东海的子民收尸,但是因为数量庞大,也只能草草地埋葬,还有一些被杀害死在鲛人国外的子民因为太多太散成了孤魂野鬼,就连尸首也无法安息,只能随着海浪和漩涡在海中飘荡。 每当南海的鲛人族埋葬一位东海鲛人以后,海上的漩涡和浪花便会把东海鲛人族的尸体卷来,好似要送这些东海的子民回家一般。 因为东海鲛人王死前躯体融入大海,凡是东海鲛人族的子民尸体不仅不会被鲨鱼猛兽吃去,还会被一位位送回东海鲛人国内。 最后南海鲛人族忙活了两天还是发现东海国内一片狼藉,索性就任由这些尸体被送回国土。 由南海现任鲛人王灵墨寒为首,发现了东海的密室并在密室外瞧见了莱泽耗费无数灵力流下的鲛人王泪。 南海大殿下道:“我道东海怎会如此快速被屠杀,原来是魔族趁人之危,实在可恶!” 三殿下点头,“东海鲛人族无一生还,我们南海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二哥要不我们想办法进密室瞧瞧,说不定能够发现两族大战的缘由。” “没用的,这是鲛人王布下的密室,只有鲛人王和他选定的人才能进入,我们强行冲进去只会毁掉密室。”灵墨寒转头问各位兄弟,“你们远去多日,可有找到复生小妹的方法?” 所有人摇头。 灵墨寒并无意外,其实所有人去找复活灵汐的方法不过是不愿意接受妹妹的离开。 即便这个世间秘法无数,看起来并非没有希望,可是复活连灵魂和躯壳都不存在的人可以说根本不能。 无论什么种族,死了便是死了,除非有大机遇或者拥有天材地宝。 忽然灵墨寒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我听说过小妹和莱泽曾经签订过伴侣契约,同生共死,从小妹牺牲到现在契约从未解除过。” 大殿下立刻惊呼,“我说感觉不对,小妹牺牲后莱泽本该受到影响,最后却好好活着,我还以为是小妹牺牲前解开了契约。” “究竟有没有解除过,一看便知。”灵墨寒右手在空中掏出一盏粉色的油灯。 “这盏灯是我从父皇宝库里寻来的,可以查探所有活着的鲛人族伴侣契约记录。” 紧接着油灯的火光变大,在微光的范围中出现无数鲛人族的名字。 紧接着名字快速翻动,最终停留在两个人的名字上。 南海鲛人族公主灵汐xxx年xxx地与东海鲛人王莱泽结伴侣契约。 “伴侣契约还在!”大殿下瞳孔颤抖,“可是为什么小妹没了,莱泽也没了,伴侣契约海存在?!” “鲛人王的躯体已然融入大海,必然是死亡的,小妹也是当众牺牲化作虚无,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难道是你这个灯坏了吗?” 第105章 魔君杀妻 “鲛人王躯体和全部力量彻底消失后灵魂随之也会消亡,那么就只能说小妹的躯体死亡,但是灵魂现今还是完整存在于世间。”灵墨寒说。 对于非人类种族,他们只有灵魂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至于躯体不过是载体,并非不能制造。 其余的殿下纷纷对视。 灵汐牺牲当天可是什么都没留下,包括灵魂,灵魂又怎么可能存活于世间? 灵墨寒视线放在密室内的鲛人王泪上,“如果不是莱泽发现灵汐灵魂存在的可能又怎会耗费如此多的力量用这种唤魂的禁术?” “难道说小妹的灵魂不仅完整存在,甚至还有可能依附躯体复活?那么我们只要在世间寻找到小妹和莱泽的完整灵魂就能够复活她们!” 灵墨寒没有反驳其余灵汐的哥哥们面露欣喜,自从小妹出事以后所有人心情沉重,失去家人的痛一直在心口挥之不去,懊悔,悲愤,自责……各种滋味只有他们能懂。 现在真有了希望,无不是庆幸小妹当初和莱泽提前签订伴侣契约。 灵墨寒是所有人现在心中可以承担未来南海鲛人族的鲛人。 大殿下率先开口对灵墨寒道,“二弟,你现在是鲛人王必须留在南海保护好国家,我们剩余的兄弟待会出发寻找小妹的魂魄。” “大哥不可,现今东海莫名被魔族屠尽,说不准魔族下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是我们南海鲛人族,我纵然灵力强大,可若魔族来袭分散进攻,我分身乏术。”灵墨寒否认道。 紧接着他又道:“小妹死亡的事情十分蹊跷,我总觉得有什么古怪,前些日子代表小妹魂魄存在的玉佩亮过一瞬间继而消失我当时还以为眼花看错,现在契约存在说明我并未看错。” “不如我来找小妹,你们守护南海,你们四个人多刚好可以把南海守护的固若金汤,魔族不敢轻举妄动。” 大殿下忧心道:“你是鲛人王如果离开南海将损失巨大的力量,不如你和弟弟们留在南海,我一人去寻小妹魂魄。” “大哥,那枚玉佩是我和小妹一起制造的,只有我能够感应到小妹的存在。”灵墨寒把代表鲛人王的戒指放到大哥的手里,“我离开后大哥暂代鲛人王之位。” “鲛人族从头到脚皆是宝物,无数种族觊觎已久,从前因东南两鲛人互相制衡帮助,两位鲛人王实力强大没有任何生灵敢动手, 现在东海和东海鲛人王如此轻松的被灭,其余虎视眈眈的眼睛还以为鲛人王实则不过如此,再加上我的离开南海鲛人族必将迎来恶战,即便能够守护子民也必将付出鲜血。” “因而,我离开后会让势力散播谣言南海鲛人族在东海鲛人族被灭当日前去支援被尽数屠杀,鲛人族不复存在,从此我们世间仅剩的南海鲛人族搬迁深海区域韬光养晦,我会布下防御结界,彻底与外界种族断绝联系,直到我找到小妹魂魄回归南海,南海鲛人族方能重出世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搬迁,那就是放弃寻找小妹魂魄,鲛人王灵墨寒和兄弟们全部守护南海,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过这个办法。 去世的是他们的小妹,他们的血脉至亲一起长大的家人,没有人愿意放弃。 不过半月有余,鲛人族灭亡的消息传遍四海八荒,有些生灵不信逼近鲛人族灵力强悍与魔族战斗数万年还能好好存活,怎会忽然间被魔族灭族? 可当有生灵下海就能看见海中漂浮的鲛人族尸体,更有胆大的跑到了东海和南海宫门口窥探,却发现已然空荡荡一片没有鲛人的任何踪迹,满城皆是战争后的狼藉。 此传闻传遍开来,所有人不禁唏嘘鲛人族的灭亡,更有人惋惜鲛人族浑身上下都是宝,如果能在鲛人族活着的时候拔下一片鳞片取到一碗血那都是治病的良药,可惜可惜啊,从此再也没有机会了。 与此同时,魔族的茶馆中,说书先生在台上愤愤道:“想当年前魔君暴虐无道,魔族生灵涂炭,若不是鲛人族和圣女帮助现任魔君除掉前魔君,现任魔君早就不知道被前魔君杀死在哪里去了!” 台下的角落戴着帷帽的灵墨寒喝茶的手微顿。 自从东海被屠杀后他便以为魔族皆是邪恶小人,若不是为寻找小妹魂魄他断不喜踏入魔族地盘。 谁料魔族子民并未和魔君一条心,到处皆是斥责之音。 看来善恶从来都是个人,并非一个族群,一片地域,一个国家。 台上的说书先生继续骂道:“可我们现在这魔君四个无情无义的,半月前大婚夜带领魔族大军血洗鲛人族不说,甚至还杀害圣女,圣女不仅是圣女还是我们的魔后,圣女哪里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为了我们子民名声压过了魔君而已竟然惨遭毒手,你们没有瞧见,当初魔君的亲卫带着圣女的尸体回宫的路上多么嚣张,当时上街的魔族无不听到亲卫高声赞誉魔君强大圣女不过三招便死在魔君的手下。” 底下的看客难以置信道:“圣女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抵不过三招?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圣女还活得好好的?” “哎!哪里有什么误会?圣女的尸体被送进宫门前血鞑修罗王亲自赶来确认,血鞑修罗王可是圣女结拜的哥哥,验完尸体后痛哭流涕,圣女必然是死了。” 说书先生又道:“不过半日,魔君带着仅仅存活下来的千名士兵回到魔族,浑身上下带着嗜杀之气,那双眼又疯又狠,比前魔君更令人颤栗可怖,修罗王当面质问魔君可知圣女身死,魔君面上毫无意外,必然是早已知晓圣女死亡。” “紧接着修罗王又问魔君圣女死亡可是魔君所害?” “魔君当即否认要见圣女,修罗王带人拦住第三次质问魔君圣女身上为何有被魔族皇室杀害的痕迹,魔君沉默不语看着修罗王再次说出要见圣女尸首,可是始终无法给修罗王一个解释。” 底下的看客愤愤道:“现在魔族皇室还能有谁?全部都死光了,除了魔君能杀圣女留下皇室气息以外,没有任何魔族能够留下皇室的信息,魔君敢做不敢当,杀害我们的圣女不配为君!” 第106章 血祭亡妻 对于魔族来说,夜南烛这个圣女甚至比魔君更加令人敬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保护着‘魔君杀妻’的谣言散播四处,引起魔族子民愤恨,只不过碍于魔君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不满的种子已经深深地埋到心里,早晚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灵墨寒不信苍渊这个身为魔族的王没有察觉到魔族的谣言,更不会察觉不到有人想要害他。 不过灵墨寒可不在乎,对于他这个南海鲛人王来说,苍渊死了他只会为那些东海鲛人族同类高兴。 灵墨寒在魔族始终感受不到小妹灵魂的气息,魔族即将混乱不宜久留,他从怀里掏出魔族发着黑光的货币放到桌子上,紧了紧自己面前的帷帽起身离开。 小妹,二哥一定会找到你的灵魂带你回家。 说书先生抬头只看到一个神秘的身影离开茶楼,消失不见。 正如灵墨寒所想,苍渊早已发现事情不对。 夜南烛的死亡没有任何征兆,苍渊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体内拥有司泽月灵魂的夜南烛会那么容易死掉,硬是要查看尸体。 在血鞑逼问阻拦的第三天,苍渊直接囚禁血鞑看见了躺在防腐阵法中的夜南烛。 看见夜南烛的同样有很多高层将领大臣,所有人都能看见夜南烛身上的痕迹的的确确是死于魔族皇室的手里,里面不乏敬仰夜南烛的大臣,当场辱骂苍渊发誓要为圣女讨个公道,若苍渊不能给魔族一个交代,魔族不必有魔君。 苍渊来不及沉浸在悲伤中,为了找出凶手不眠不休查找源头。 东海鲛人族已经全部灭亡,但是背后依旧有力量针对他,或许凶手除了莱泽还有那些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老鼠。 终于就在魔族越来越乱,讨要公道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苍渊抓住了葵靡。 没有想到葵靡竟然还活着。 葵靡和侍女冷玉也没有想到自己计划的最后一环竟然会被找到。 葵靡冷眼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苍渊,“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 “我要你为我妻陪葬。”苍渊浑身气场阴森可怖。 冷玉护在葵靡身前,“苍渊,夜南烛不是我们杀的,主人只不过是发现了并在她的身上做了些痕迹罢了,如果你因为我们的嫁祸恼怒,我可以代替我主人死。” 下一秒冷玉的头颅便被割下滚落在地。 葵靡伸手想要去阻拦,可是现今的苍渊想要杀人葵靡根本拦不住。 苍渊道:“谁说我要杀了你主子?” 他当然要活捉葵靡为自己澄清,并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能缓解他的疼痛。 哦,还有那些保护不力的守卫,都该死,凭什么夜南烛死了,那些犯错的人该活着? 葵靡眼眶发红盯着眼前疯魔的苍渊。 她记得从前的苍渊即便杀伐果断,但是并不会如此疯魔,他是想当一个好的魔君爱惜子民和生灵的,对于忠心的仆人无论什么过错,他都会给个体面的死法。 可眼前的苍渊好似变了一个人,他或许在确认夜南烛死了之后就疯了。 真是可惜啊,可惜就差最后一步,她就能成功为君了,从此以后顺风顺水。 不过那又怎样?她活不了,苍渊也别想活。 霎那间,葵靡抱着冷玉的头颅与尸体浑身燃起紫色火焰被烧成粉末。 风吹来,冷玉的骨灰和葵靡的骨灰彻底掺合融为一体,主仆永不分离。 葵靡死了,但是她为苍渊布下的死局已成。 魔族即将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灭顶之灾。 第107章 鸣剑宗出世,仙族起 “急报!王,血鞑修罗王的部下叛变,伪造假的旨意直接把修罗王救出地牢,一起往血鞑的家族地盘逃走了!” 苍渊刚回到魔宫便听到自己的侍卫前来急报。 苍渊看着跪在面前害怕被惩罚因此瑟瑟发抖的侍卫并未责罚。 他不是没有想到血鞑会逃走,可那又怎样?血鞑只不过是一个修罗王,还动摇不起他的君位,血鞑之所以一直捣乱纯属因为夜南烛的死亡。 对夜南烛如此真心的结拜哥哥,他不会动真格,真的把血鞑一直囚禁。 “逃便逃了,不用管。” 紧接着苍渊的亲卫出现在他面前直接跪下,“王,属下大意中了修罗王的计谋放跑了修罗王,方才我们的人传信过来说修罗王带着他的族人全部反了说是要为圣女报仇,还说……” “说。”苍渊面色镇定。 “还说王和前任暴君一般,魔族不需要再出现一位暴君,跟着血鞑反的还有那些格外忠诚于圣女的势力,已经往这边打过来了。”说完亲卫也忍不住指尖发抖。 自从圣女死亡以后,凡是与魔君接触的魔族,没有一个不察觉到魔君性格变得暴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魔君抬手捏死。 苍渊根本不在乎,在魔族的世界,强者为王,而他恰好很强,一群蝼蚁,不过是在捣乱而已。 不过碍于那些人都是她信任之人,他可以纵容这群人捣乱,饶他们一命。 至于君位? 他的君位是她帮他拿下的,谁都不能抢走。 苍渊命令道:“吩咐其余修罗王前去捉拿,留其一命,捉拿后尽数押进十八地牢,宫内其余人去魔书阁把有关于复活,灵魂,尸首,以及禁书的全部有关书籍给我搬到寝宫,并把葵靡擅长查案的妹妹葵魅派去游历外界,寻找外界有关于复活的秘术。” “是!” 苍渊丝毫没有在意那群谋反的下属,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夜南烛。 在魔君的寝宫内一片狼籍,书籍几乎塞满了整个寝宫。 被翻过的书籍因为没有苍渊想要的东西,直接被扔到一旁半开着。 苍渊上朝后的朝服都没有换,下朝以后直奔寝宫从早看到晚。 他大可找人一起看,但是夜南烛并非没有仇家,如果让那些仇家打探到他如何复活夜南烛,难免会从中阻拦。 在复活夜南烛的事情上,他不敢有一丁点纰漏。 再后来苍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寝宫。 对于复活这种事情,时间就是金钱,拖的时间愈久复活的可能就会越小。 所以在一直没有看到任何可以复活夜南烛办法之后苍渊急了,免了上朝直接把想要汇报的事情写成折子送到寝宫,反正他现在实力强大,家族们加在一起都不见得能够杀他,没有不长脑子的想不开对他动手。 苍渊眼球上满是血丝,身上穿着黑色绸缎寝衣,长发披在身后无心打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有睡觉休息,更不知道自己在寝宫待了多长时间,有多久没有听到外人的声音了。 一个亲卫的声音打破寝宫内寂静凄凉的氛围。 “王,人族一位名叫楚青的人类拥有了强大的修为开创了鸣剑宗,并制造出一把克制魔族的青焰剑,上面有王当日给圣女神石的气息,从此人族分裂出了另一个强大种族仙族,现今仙者**到数十万人,全部听楚青号令站在血鞑身后助血鞑谋反。” 第108章 司千安失踪 神石?原来到了人族的手上,最后竟然让人族分裂出了仙族。 苍渊道:“血鞑他们现今到了哪里?” 亲卫回禀道:“现在已经到了狂风城,根据探子来报其中还有一股力量瞧瞧帮助,应该是哪群不知道躲到哪里的南海鲛人族捣鬼。” 血鞑内反,仙族外功,鲛人族暗中作祟,其中还有不少打着圣女旗号的势力妄想弑君好自己掌控权利。 苍渊眼睛微微眯起合上书籍。 看来不清理干净外面,是不能专心复活她了。 多日未出门的苍渊打开寝宫大门,身上的衣服已然在黑气的作用下换成铠甲,头发也高高束起,一把黑色长剑出现在手中萦绕着强大的魔气。 “王,是否召集军队斩杀?” “不,我一人足以。” “可……”亲卫跪着抬头已经发现苍渊不见了,顿时焦急地去追。 魔君强大,十个血鞑和南海鲛人族的殿下们一起上都能够全身而退,但是那仙族可不是好对付的。 不知道人族分裂出来的仙族为何身上有神族的同类气息,那可是对魔族有压制作用的。 苍渊想要赶快回寝宫去复活夜南烛,直接吹起笛音唤来坐骑大雁。 但不知道为何,大雁这次来的很慢。 就在苍渊不耐烦的时候大雁才红着眼睛出现。 “怎么了?” 大雁对苍渊道:“司千安在得知圣女死后和我恩断义绝去寻找复活的办法了。” 司千安便是当年夜南烛在山洞里发现的两个蛋蛋其中一个,因为得了夜南烛的血滋养破壳长大称夜南烛为姐姐。 自从上次鲛人族联合苍渊要杀苍焯以后,夜南烛便把司千安和另一个尚未破壳的蛋交给大雁照顾,后来战斗结束,夜南烛要处理战后事务,司千安因为与大雁相处不错便一直待在大雁的身边,只有在夜南烛闲下来的时候司千安才会懂事地去看姐姐,给姐姐带好吃的。 就在方才司千安感应不到夜南烛的气息,发现了魔君杀妻的事情,当即孤身一人留下妹妹蛋去危险之地寻找复活之法失踪不见了。 司千安是夜南烛养大的,如果出了事情夜南烛复活回来以后定会难过。 苍渊把身体内的三成魔力凝聚成黑色珍珠丢到大雁的嘴里。 大雁的身形瞬间**数十倍。 “这是我的三成力量,你去护着司千安不能让她出事,安顿好以后去狂风城把力量还我。”苍渊吩咐道。 大雁点头慌慌张张地飞走。 等到亲卫赶到苍渊召唤大雁的山崖之中的时候,他只看到远处高空身上分走魔君力量的大雁影子,至于苍渊早已抵达狂风城内。 与此同时,狂风城外,两股力量一黑一青浩浩荡荡地站在城门外,黑的由血鞑带领,是苍渊曾经的子民,血鞑则是骑着黑马身穿铠甲凝视着城墙上的苍渊。 散发着青色力量光辉的就是仙族,仙族为首的男人穿着轻盈白色长衫脚底踩着一把散发着强大力量的神剑,那估计就是亲卫所说的仙族之首楚青和那把由神剑锻造成的青焰剑。 “城墙上的可是魔君苍渊?”楚青怒吼道。 第109章 为复仇,亦为野心 苍渊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楚青,根本没有把楚青放在眼里,他的视线反而放在楚青脚底下的青焰剑上,青焰剑身上散发着的神石光辉格外刺眼。 抬手间楚青脚底下的青焰剑便被高处的苍渊夺走拿在手中。 楚青翻身轻落在地上,他眼中怒意毫不遮拦当即立断划用风刃破指尖,青焰剑受到楚青鲜血召唤冲回到楚青的手中。 楚青瞧着高处的苍渊,已然确定对方的身份。 “没想到堂堂魔君竟然如此厚脸皮,当场抢夺别人的武器,难怪圣女被你暗害!” 别人的武器? 若不是他把神石作为聘礼送给夜南烛,根本不会有楚青的剑,更不会有人族依靠神石悟出仙道。 城下的楚青自从成名以后便四处寻找有关于当年救他的夜南烛身份,后来他才知道世间除了人族还有魔族等强大种族,而他的救命恩人正是魔族的圣女夜南烛,但是他还未来得及前来报恩便得知自己的恩人被苍渊所杀,他当即加入血鞑谋反大军,发血誓要为夜南烛报仇。 “苍渊,你的死期到了!”说罢楚青直接提剑朝着城墙上空的苍渊攻去。 苍渊轻松避开,但是奈何楚青的青焰剑实在强大,剑气划破了他的脸颊,脸颊上出现一刀血痕。 苍渊微微蹙眉心,一掌打到楚青的心口,楚青整个人如同短线的风筝砸到地面,若不是青焰剑接住楚青的心脏便会被血鞑士兵的长枪戳穿。 “若没有神石你什么都不是。”苍渊语气冰冷,“血鞑,给我一个月时间,待我寻到复活之法后便给你个交代。” “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我今日若损失这样好的时机,那就一辈子不能为我妹报仇雪恨!”血鞑手中魔气打入上空绽放出黑色的烟火。 顿时苍渊察觉到身后的异常,身后的士兵竟然发出鲛人族的灵力合力朝着他的心脏打去。 苍渊猝不及防被打中心脏,原本可以避开,可以损失了三成的力量,速度慢了一瞬。 他捂着被击中的地方一口青色的血溢出唇角。 那一击中有毒。 看来狂风城早已经被血鞑一群势力掌控,南海这些鲛人族伪装成他的士兵背后偷袭。 苍渊了解这些鲛人族和血鞑对战起来从来光明磊落只凭力量,绝对不会想出这种阴谋诡计,那么只能是那个楚青想的。 瞬间苍渊毫不留起地隔空掐起楚青的脖颈。 不过是刚拥有力量的人族罢了,不自量力。 眼看着楚青坚持不住,血鞑从黑马上一跃而起从身后抽出双斧砍向苍渊,苍渊一手掐死楚青一手对付血鞑,这时南海大殿下脱下魔族士兵伪装,直接朝着苍渊的背后攻击。 东海那么多的同类灭亡,他的妹夫也被苍渊杀死,身为南海现今的代理鲛人王,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复仇机会。 苍渊不得不放开楚青,楚青单膝跪地大口喘气对着身后的弟子们吼道:“通知分散在魔族四面八方的长老摆阵法!” 有时候力量不止一种,神石的存在产生巨大的蝴蝶效应,不止救活了楚青让人族之中多出修仙之人,更让楚青这样善于创造之人通过仙族力量悟到了数不尽的新阵法秘术。 顿时凡是魔族的领地皆被一道红色的光墙围住,引起魔族慌乱。 只要血鞑和鲛人王杀死苍渊报仇后,他就能封印整个魔族。 南海鲛人族已然隐世,妖族自司泽月去世后不足为惧,只要魔族消失,未来世间便是仙族的天下! 第110章 魔族危 且只要魔族被这个阵法封印,魔族的魔气和修为将会随着时间摧毁,强者会成为人族一样没有力量的存在,而普通魔族则会逐渐死亡。 就算阵法有一日消失,魔族也不成气候。 阵法形成的刹那,错碰到红色屏障的魔族被烈火灼伤顿时化作灰烬,天空上穿来令魔族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一切异常只有那些平民受到的影响最大,凡是有能力有地位的贵族全部躺在家里享受,阵法初的一些压制他们根本察觉不到。 当然这一切也包括处在战争中的血鞑和苍渊等人。 血鞑是想逼迫苍渊说出杀害圣女的真相,为自己的结拜妹妹讨个说法,他身为魔族中的一员,并不像看到魔族士兵死在内讧之上,所以联合鲛人族和仙族商议的时候便是三方势力之首齐齐出手杀苍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各自身后的士兵弟子上场。 苍渊大可召唤魔族大军,但是狂风城大军被制服,等到别的城大军赶到不知何时,他根本没有把一个刚会修炼的人族和血鞑以及鲛人族的一个殿下放到眼中,只想着速战速决,身为魔族之王他同样不想损失自己的子民,所以本想劝血鞑,最后却被狡诈的人类设计偷袭。 楚青已经笃定苍渊便是凶手,回想起当年的救命恩人从天而降,他只想杀死苍渊报仇并为自己创造的仙族开路,仙族起初虽弱,但是胜在人多且变化多端,楚青指挥着弟子给血鞑和鲛人族大殿下用修为治疗,一边指挥着符修剑修偷袭,1vn的决斗让苍渊逐渐落于下风,在关键的一个躲避上他只差一点点就能躲开仙族的武器,可惜正因为他把修为借给了大雁保护司千安,仙族的锁链牢牢绑住了他的四肢。 “这一击是为那些被你屠杀的东海鲛人族报仇!”南海鲛人族大殿下兼现今南海代理鲛人王,一剑贯穿苍渊的腹部。 数不清的力量从苍渊体内流出。 “苍渊,你为何要杀夜南烛!”血鞑一斧头放在苍渊的脖颈处。 苍渊看着血鞑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杀她,是葵靡没有死妄想夺取君位对我的嫁祸,杀她的是东海的鲛人族。” 血鞑问:“葵靡呢?” “早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早晚活不了自焚而亡。” “那就是没有证据证明葵靡还活着,我怎么能相信你是不是编的谎话?”血鞑不满道。 苍渊看着他语气虚弱,“你问相识多年,若不是东海联合葵靡暗杀杀魔族第一强者,杀魔族功劳无数道圣女,杀我未来魔后,你觉得我会对东海鲛人族下如此狠手吗?” 血鞑握紧斧头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杀苍渊,一旁的南海大殿下可不行苍渊的话,直接要动手却被血鞑阻拦。 “血鞑,你该不会真的信了苍渊的谎话吧?” “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这段时间我被悲痛冲昏头脑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发现众多疑点,今日我们把苍渊重伤抽去修为便可,若我查证一番真的是他,我定会手刃他。”血鞑道。 南海大殿下忽然听到远处山顶上传来熟悉的鲛人族音波。 是游历四海寻找复活灵汐的灵墨寒,他在附近传音给他,让他不要再掺和下去,魔族被仙族阵法困住危机将至,南海再爆露下去世间便会得知鲛人族依旧存在,到那时灵墨寒便不得不回南海保护鲛人族,复活小妹的事情只能遥遥无期。 回想起自己那疼爱的小妹,南海大殿下冷哼一声,“随你便,既然苍渊已被擒拿,我南海有事便先行告辞!” 南海大殿下带着一群鲛人族士兵消失不见。 血鞑打算动手的时候忽然发现天空变成红色,“这是什么东西?”他感受到力量被压制。 苍渊他这段时间查阅了无数阵法禁术,能感受到这阵法的作用,同时也知道血鞑再恨他也不会牵连整个魔族,只能是那群阴险狡诈的仙族迷惑了血鞑。 “蠢货,快把我放了,你种了仙族的计谋,只要你杀了我,下一刻整个魔族便会随之封印,我们魔族子民将会全部消亡。” 第111章 魔君亡 血鞑立刻回头看向身下远处的楚青,果然看见楚青身后有一部分弟子正在往地下传输什么力量。 下一刻整个魔族地动山摇,血鞑来不及思考立刻把苍渊被束缚着的四肢锁链砍断。 身后的魔族之城随着阵法的形成逐渐往下陷落。 那是她和他一起守护多年的族人。 苍渊根本来不及对楚青出手,转身飞入空中阵法红光最亮的地方破阵。 不幸的是他已然重伤,阵法是专门对魔族压制的,同时又因为血鞑的信任和魔族那些不忠之人的背叛肆无忌惮地在魔族要地布下阵法,一切无法挽回,魔族的陨落已经是必定。 血鞑抬头看见上方苍渊浑身被阵法灼伤,他挥动着双斧拖住越来越往下的火红阵法,苍渊无法破阵只能同样托着上方压下来的阵法。 “臣罪该万死。”血鞑现在后悔莫及,他那里看不出来苍渊一心为民,明明可以逃脱的杀阵却义无反顾的挡在子民身前,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杀死一直帮助他的妻子之魔呢? 紧接着天空上飞来无数的士兵,“魔君!我等甘愿陪魔族同死!” 魔族之人因外界谣言,也因性格民风与其余种族差异较大不被喜欢,描述魔族的从来不是什么好的词汇,魔族之人不喜外出,魔族就是他们的一切,如果魔族没了,世间不会有魔族的容身之处,那些曾经和魔族有仇的种族必将赶尽杀绝。 “老臣带全族儿孙与魔族共进退!”一位老大臣察觉到天上赤红色阵法的杀意,带着全族儿孙赶来用身躯抵挡阵法的降落。 就连几天前想要杀苍渊为圣女复仇的大小家族也纷纷赶来,魔族内讧是一回事,但是当魔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什么都不重要了。 紧接着数不清的黑影飞跃上空与苍渊血鞑一起抵抗阵法,随着阵法越来越往下,底下的子民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恐慌地望着天上即将压下来的阵法。 阵法触碰到石头建筑,石头顿时裂开一条缝隙。 血鞑懊恼道:“魔君,这个阵法蓄谋已久,我等无力抵挡,臣万死难辞其咎,就让我的身躯净化一些这阵法吧。”下一瞬间血鞑冲向阵法中心被烧成灰烬,灰烬中血鞑的力量淡化了阵法的颜色,但是只是一点点而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苍渊蹙眉看着血鞑死亡吃的地方,一手撑着阵法一手掏出一个玉瓶把血鞑的魂魄吸收到瓶子中。 这是远在天边的葵魅传送给他的东西,可以吸收魂魄保证魂魄完整,只是夜南烛魂魄强大,只能勉强容下夜南烛,现今夜南烛魂魄未知何处,血鞑为族捐躯,他必须救。 只是只要保存一个普通的魂魄便不能再保存夜南烛的了,时间一久,夜南烛的魂魄消散,他和她真的无法相见了。 苍渊传咒于葵魅,紧接着他把玉瓶放到空中一人奔向阵法中心,最终被烈火灼烧成灰烬,魂魄被吸入玉瓶。 魔君之死震惊魔族。 第112章 质问 “魔君没了!魔族要亡了!”有的人恐慌地想要逃走冲到阵法外围便被阵法烧成灰烬。 也有魔族比较理性安抚着暴动的群众,“大家别慌乱,上面还有很多人在顶着呢,要是魔族亡了,我们也是最后没的,我们齐心协力把自己的魔气给上方的魔族让他们多坚持一段时间!” 暴动的群众平静下来,毕竟出也出不去,只能坐下来照着那个人说的去做,魔气积少成多地汇聚到天空上有能力的魔族身上给予力量。 那些帮不上忙的老弱病残只能跪地乞求魔族平安无事。 “圣女保佑魔族平安无事。” “求历代圣女魔君保佑魔族平安无事,就算有事也求让我们的后代活下来,我的孩子才三岁,他还没有吃过好吃的,看过美景,没有感受过世界的美好。” 魔族数不清的后代孩子早已被其余有良心的大家族之人帮助藏到安全有防御的地方,不过阵法覆盖子广,只要这阵法压下来,孩子们无论躲到哪里都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坚持不住,那些坚持不住的人想着身后的家人更想着早晚都是死还不如像魔君和修罗王血鞑一样为大家做些贡献,用生命破坏一点阵法,净化一些阵法的威力这些人全部都奋不顾身地冲进阵法中央,连衣服都没有留下一片皆是被烧成灰烬。 底下的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到上空,但凡有些力量的都在最后一刻用生命破坏阵法。 其中魔君死亡之时阵法淡化最为明显,其次是修罗王们,紧接着是那些大家族而后是士兵,最后是小兵,平民…… 阵法最终缓慢淡化为粉色彻底覆盖魔族,魔族地动山摇天空再无光线只剩下一片黑色。 魔族彻底被封印,从此千年,世间生灵再无人见到魔族。 吸收了所有牺牲之人魂魄的玉瓶因并非魔族之物而自动飘飞出魔族的结界,最终飞进人界客栈的窗户内被一个红甲玉手抓住。 葵魅盘腿坐在床上,在抓住玉瓶后便猛然睁看双眼。 她的家人没了,她的家族没了,她的族人也全部被封印了。 “仙人两族,我葵魅与你们不死不休!” “魔君,魅儿定完成任务。” 魔族等我。 空间内的画面忽然一黑。 司泽月听到四周传来声音。 【真是精彩,我还看到了更精彩的故事。】 它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情感,但是司泽月却不知道它为什么开心。 “生灵涂炭,魔族和鲛人族几乎灭族,何来的精彩?” “你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以带我穿梭时空,何不让我改变任务,把第三个攻略任务改为回到开始,阻止魔族和鲛人族大战?” 这可比什么攻略要有意义的多。 【世间万物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故事,我们使万物产生故事给它解闷便是有价值,我为何要阻止这样精彩的故事?】 “它?你之上还有它?你们凌驾一切之上,让我攻略一个又一个人,难道是为了看戏吗?”司泽月第一次不忌惮它而是质问。 那些魔族,那些鲛人族,是她曾经一直保护的生命。 它无所不能,从一开始便知道她的攻略会造成如此的结果却依旧把她带到这个时空,它和那个它凌驾一切之上,对着别人苦难的死亡拍手叫好。 那么它们凭什么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没错,你们的一切不过是它的一场娱乐,你的攻略不过是它一时兴起的调味剂,一切的发展它早已预料,那些生命的死亡对它来说不过是一场冰冷的数字,你怒你喜它都不在乎,它生来便是世间之主,你的力量在它面前犹如蝼蚁一般。】 【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回到过去拯救族人才是你的目标,它不是你能够质疑的。】 【即便世间所有强族之王的力量放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也不过是有资格与它一战而已,好好提供精彩的故事,它会让你有机会拯救族人,让你的生命有个好的结局。】 有机会?这么说她回到过去不过是有机会而已,并非能够拯救族人。 说不定——依旧是它们的一场救族人的故事。 只要是故事,必然轰轰烈烈像魔族和鲛人族一样下场才令人深刻,才能让它们激起兴趣。 原来希望从来不是希望,而是苦难的延续。 第113章 沙漠之境 司泽月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在任务期间接触过的所有人。 她有愧,为了复活族人导致那么多人受害。 既然时空可以穿梭。 既然世间还有更强大的力量。 一切皆有可能。 她缓缓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地睁开眼睛,眼中带着顺从,看向还在播放的‘精彩画面’。 实则她的内心熊熊燃烧。 看故事的人,在故事之外,它本身也是一个故事。 只要活着,只要存在,无论是人是魔是仙还是什么,只要存在就一定产生故事。 只要是故事,就一定会有开始和结束。 看戏的终有一天会成为演戏的。 司泽月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忽然画面中一个熟悉的影子飞过。 “司千安?” 这就是失踪不见的司千安,它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 忽然一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盛。 画面中的司千安力量比她离开她那个时空以后要强了一倍,身高也长高了些,脸上懵懂的孩子气也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冷冷的脸。 这还是当初那个司千安吗? 司千安身处沙漠周围没有大雁的身影,干净利落地杀死沙漠中的毒虫,把毒虫的力量吸收入体内维持生命。 看来大雁即便拥有了苍渊的三成力量依旧没有找到司千安。 世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把一个天真少女折磨得半分不似从前。 司千安抬头是烈日,脚底是无尽的沙漠,一丈高的仙人掌有着两米的毒刺无不是预示着危险。 “姐姐等我。” 司千安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千年了,自从姐姐没有了之后她便游遍天下寻找姐姐散落的灵魂,可是千年了,她依旧还没有找到。 直到半月前,熟悉的灵魂出现在仙族的宗门之中,她感应到姐姐的存在了。 千年了,她终于感应到姐姐了。 千年期间楚青早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后代却源源不断,最终带领着仙族成为了世间最强的存在。 她为了混进鸣剑宗用了不小的功夫,差点被杀死,还被丢到了沙漠之境折磨,幸好姐姐当初血液的滋养让她破壳后恢复能力不错活了下来。 她有朝一日终将走出这沙漠之境,找到姐姐。 后来沙漠之境强者无数,而最强大的则是在沙漠之境立足,成立繁衍了一个族群的势力,没有人敢惹,大多数只想要加入寻求庇护。 但是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一个族群十分排外,飞行类的排斥爬行类的,夜晚行动的排斥白天行动的,只有同类的强者才有资格加入一个强大的族群。 很显然司千安这种强者找到一个合作伙伴并非难事。 她在进入沙漠之境的第三个月便与同是鹰族的鹰族之王合作加入鹰族成为鹰族的勇士。 但不幸的是在一次大战中鹰族发现司千安竟然能够化成人形战斗。 要知道妖族自从妖尊没有之后,全部不能化形,最后越来越弱,甚至还被各种种族欺负,甚至因为丧失凝聚力互相残杀。 如此悲惨的妖族竟然还有妖能够化形?只要是化形的妖力量强的不止是一点。 鹰族问了司千安许久,司千安却对夜南烛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提,她不愿意说出为什么,生怕未来姐姐复活以后全部妖族找姐姐麻烦。 但是也因为她没有说出一个合理的交代让鹰族怀疑她并非一条心。 鹰王为了寻求真相主动接近司泽月,甜言蜜语,无微不至,千年来没有感受到爱的司千月沦陷了。 后来司千月在沙漠之境与鹰王成亲,但是想要离开沙漠之境,寻找姐姐的心从未停止。 第114章 恩将仇报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鹰王没有问到司千安化形的原因耐心耗尽,但碍于司千安多年庇护鹰族伤痕累累并没有翻脸,而是让鹰族会医的鹰瞧瞧接近司千安观察她的身体。 鹰族并没有发现化形的原因,反而发现了司千安的血对妖族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濒死之际只要喝一碗司千安的血马上满血复活。 鹰族当然不知道司千安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司千安被传说中的妖尊注入过力量。 身为鹰后的司千安怜悯族人的伤亡,即便会因此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拯救自己的手下,自己的丈夫,自己的朋友。 司千安每放一碗血都好像割在了司泽月的心上。 她辛辛苦苦把司千安养破壳长大,可不是看着司千安为别人牺牲自己的。 空间中的司泽月快要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 千万年来,世间皆说她司泽月当初多么强大号令妖族多么风光,到头来族人被灭她无法阻止,被囚禁千年她无法反抗,死后魂魄穿梭时空想要守护自己守护的人不被伤害却依旧阻止不了。 终究是她不够强大。 如果她能够强大到凌驾生死和时空之上,那么是不是就能挽回一切。 司泽月闭上眼睛。 另一个时空中的司千安在眨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两年期间,她已经不知道在沙漠之境待了多长时间了,她已经没有刚来到沙漠之境那样的有生命力。 因为鹰族每天需要大量的治愈血,她的身体即便恢复能力再强也必可避免地衰弱下来。 司千安两年期间第一次化成人形来提醒自己让她化成人形的姐姐还等着她去复活。 她坐在勿忘崖边望着崖下数不清的超强恶兽,吹着带着血腥味的风,白色麻衣黑发白了一半,唇色苍白,气色干枯蜡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生命。 司千安抚摸着隆起的圆滚滚肚子双眼空洞望着崖的尽头。 “姐姐,我好像真的出不去了。” 姐姐,我怀孕了,可惜你看不到你的外甥儿们了,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忍心看我如此,更不会忍心让我的孩子降临在这种恶劣的地方。 “王后!王后!王去征服另外一方势力身受重伤,你赶紧放血去救他吧!” 一只大鹰盘旋在司千安的上空。 司千安眉头紧锁不耐烦道:“我不是说过让他万事小心点吗?” 鹰说:“反正你的血可以救回来,再说了你现在力量衰竭你又帮不上忙,不过是放一些你的血而已,王去攻打外族可是为了整个部落。” 司千安握紧拳头来到王的洞穴,她刚进洞穴便被催着放血。 放血最初是几滴,而后是小碗,紧接着是大碗,再后来摆在眼前的便是一个半身高的木桶。 “放肆!那么深的桶,你们干脆直接动手杀死我好了。”司千安一脚踹翻木桶,“我即将产子,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王室后代,你们难道想要杀了王的孩子吗?” “王后休要胡闹!” 第115章 宿命—小鹰 “王后休要胡闹!你身体恢复能力如此强悍,不过是放多一点血不会要你命的。” “司千安,你现在毫无贡献,我们鹰族能养你让你衣食无忧你应当感恩报答。” “鹰王为了我族生计将死,要一点你的血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司千安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步,她嘲讽道:“毫无贡献?真是可笑,若不是我,你们鹰族怎么可能在沙漠之境如此强大?” “当初求着我加入鹰族的时候怎么不说?当初我为你们鹰族数百次差点战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当初鹰族将亡我放血治疗你们力量衰竭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论贡献?我站在这里,我敢说我司千安比那个只会耍阴谋的王更要有资格当王。” 大臣立刻吼道:“别听她说,她现在只有血有点价值而已,我们这里可是沙漠之境不用讲境外的道德,王快坚持不住了,赶紧放血,你们几个抓住她强行放血,快!” “可是她怀着王的孩子。” “孩子谁都能生,王未来可以再要,王知道后不会怪我们的!” 司千安被强行按在桶上放血,她曾经救起过的鹰手下用喙啄破她的脖子血管,血顺着脖子流满一桶。 她感觉到浑身变冷,死亡第一次距离她那么近。 恨意却越来越烫。 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她王后的洞穴而是来到了一间满是泥土吹气熏天的洞内,她身下铺着薄薄一层稻草。 脖子的伤口已经结疤,她摸索着脖上大片的疤痕表情逐渐狰狞。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一群该死的鹰。 既然她逃不出去没有能力过勿忘崖,那么就不再需要鹰族,她多年的付出既然换不来感恩,那就收一些哀嚎当作报酬吧。 她不再扶着自己的肚子,不再小心翼翼怕失去孩子。 世间阴暗无比,她又何必把注定受苦的生命带到世间? 她不再顾忌孩子后的微弱力量便可施展,轻松干掉底层鹰族吸收力量,闯入当初强行放她血的大臣洞穴根本不听对方如何哀嚎她直接放干对方的血。 在这一天她把那些曾经喝过她的血最终忘恩负义的鹰全部放干血而死。 痊愈的鹰王察觉到不对连忙走出来挡在鹰族身前。 “王后,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满,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说,何必害死我们的族人?” “呸!你们从未把我当过族人,你们不过是把我当作糊弄的工具!”司千安双眼充红,“当初说好的我守护鹰族,一起想办法出沙漠之境,可是你们靠我称霸沙漠之境后却只字不提!” 鹰王面色焦急,当年司千安多强他是知道的,即便现在司千安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他也不敢乱来,“安儿,沙漠之境已经足以让鹰族吃饱穿暖,境外危险重重,比我们强大的种族那么多,我们鹰族出去如何生存?” “安儿,你听话,乖,咱们好好在这里生活,你永远是我的王后,你生的孩子是下一代鹰王,鹰族所有人都会听你号令,以后你怕疼不想放血便不放,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 司千安从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找到姐姐,眼前的男人她根本无所谓。 司千安直接动手忽然她腹部疼痛关键时刻被鹰王一掌打飞。 完了,要生产了。 司千安踉跄着化做鹰的心态朝着勿忘崖飞去。 鹰王看出来不对劲立刻命令道:“她要生了,打不过我们的,全部一起上,折断她的翅膀,打折双腿,拖回鹰族!” “是!” 司千安不敢回头直奔勿忘崖。 死前她无论如何也要闯一次勿忘崖,说不定姐姐的魂魄就在境外。 鹰王带着鹰族赶到的时候,司千安飞进了勿忘崖,一瞬间所有恶兽惊醒朝着司千安涌去。 司千安刚飞进去五米便被一群恶兽咬住四肢拉扯。 鹰王直接飞进勿忘崖,趁着恶兽在撕咬司千安,直接用力把司千安的腹部啄开叼着一颗小蛋飞回崖上,当他再想回去叼剩下蛋蛋时候,司千安已经被撕成碎片,被恶兽吞噬殆尽。 司千安最后一刻根本不在意鹰王的所作所为,她只是看着勿忘崖洞另一端。 她感受到了,是姐姐的气息。 那是姐姐完整灵魂出现的气息。 好想好想再见她一面。 ………… 与此同时的岸边,鹰族看着鹰王危险的行动吓得心脏急跳。 如果失去了鹰王,鹰族都得被其余种族弄死。 鹰族中有鹰惊险道:“王,你太冲动了,刚刚慢一点你都不回来。”没想到王那么看重就都后代。 鹰王把蛋放到地上,“司千安死了,鹰族未来一定会势力大减,这个蛋可是司千安道孩子,即便没有治愈的血,也会是强大的鹰战士,足以弥补司千安的死亡。” “鹰王英明!” 一年后 小鹰在漆黑的洞穴中破壳,翅膀被扯破流出血液,他听到他的父王在叹气。 “一窝蛋,我只救出这一个,没想到竟然是最瘦弱的那个。” “鹰后死了,鹰王,族中无母鹰生子,该如何养活这小鹰?” “任由他自生自灭吧,在这片大漠,瘦弱的雄鹰不配活着。” 小鹰呜咽地哭泣,鹰父好像不喜欢他。 直到多年后,鹰族被一个魔头屠尽,小鹰跌跌撞撞地拖着重伤的身子落到地上被一个名字叫小烟姐姐的人救下。 他不知为何在遇见小烟姐姐后便轻易交付了信任,有时候小烟姐姐灵魂散发的气息让小鹰无比舒适。 每当这个时候,小鹰就会想要付出生命去守护她。 不过他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空间内的司泽月想明白了一切。 司千安死的那天,应当是她第一次执行攻略任务降临的时间,所以司千安才会感应到她的存在。 原来小鹰是她未来妹妹的孩子。 原来在小鹰为救她在勿忘崖死的那天,多年前还有一个鹰为她死在勿忘崖。 第116章 圣僧清梵 【下个世界的时空是在第一个世界结束后的五千年,你的目标信息已经传输给你的大脑,祝你好运。】 不知道为何,司泽月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念‘祝你好运’这四个字的时候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根据她刚收到的世界信息来看,最后一个世界的攻略任务是在人族,且她的妖力不会被封印,又有什么可危险的? 司泽月闭上眼睛思考着,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便察觉到周围气场的不一样。 她因为刚穿越到原身身体内,记忆还在慢慢传输不能睁开眼睛,只能通过听觉,触觉,嗅觉感受周围。 应当是黑夜,周围寂静无比,原身冰凉的尸首逐渐恢复温度,空气中掺杂着陌生的气息。 记忆传输完毕。 这里是盛国,人族目前最强大的国家,新帝君启登基三年。 原身乃是丞相千金沈瑶,自幼与太子订婚,新帝登基后名正言顺成为皇后。 新帝登基第三年彻底坐稳皇位,因忌惮沈家权势过河拆桥,沈瑶弟弟沈家唯一独苗被暗杀,沈母绝望上吊自尽,老丞相看透君启无情,带着沈家告老还乡远离朝堂,沈家瞬间没落,只留下背后无靠山的皇后沈瑶。 君启为博得好名声对沈瑶表面上不错,但是背地里却纵容贵妃欺辱,沈瑶因惧怕贵妃家族势力不敢反抗,最后抑郁服毒死在寝宫内。 司泽月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充满神性的双眼。 这双眼睛清澈见底,干净得比真正的神族还要纯粹,在油灯的光辉下禁欲清冷的面容微微蹙眉,一双纤长骨骼分明的手搭在司泽月的手腕处把脉。 一丝丝内力顺着他的指尖游遍她的全身经脉。 司泽月忽然心口闷痛,一口黑血侧头吐在地上,黑血飞溅到男人暗红色的袈裟上。 毒素被全部逼出,可惜眼前这个男人晚了一步,原身早已经死了。 司泽月略带歉意地看着男人的衣袖,“表哥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裳。” “贫僧早已远离尘世,称贫僧为清梵便可。”清梵手持佛串语气疏离。 清梵,盛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国师,自幼在佛门长大,曾在盛国大难之前出现过三次,每一次都能拯救盛国起死回生被先帝封为国师,盛国上下为他修建梵天圣寺,他从此远离尘世,每年祭祀才会出现一次为盛国祈福。 可没人知道的是,清梵出家前和沈家有尘缘,数月前沈父告老还乡,因挂念沈瑶无依无靠便厚着脸皮用最后的一点关系让清梵保沈瑶平安,故而清梵在算到沈瑶服毒自尽时赶到皇后寝宫。 幸好现在三更半夜,后宫没有人关注她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后,否则若有人发现清梵出现在她的寝宫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下月初便是祭祀,祭祀日我会预言让你入梵天圣寺带发修行为国祈福从此远离尘世,一年后为你安排新的人生假死脱身,你可愿意?”清梵看着司泽月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对。 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难道世界记忆传输错误了? 清梵看见司泽月的表情后唇角微微勾起,“一句谎言救一条人命,值得。” 清梵见司泽月点头,站起身来,“愿你能活到祭祀那天。” 清梵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离开。 司泽月爬起来打开窗户想看清梵从哪里离开的,可是却发现清梵早已经没了身影。 人族的武功吗?还真是令人吃惊。 司泽月根本不在乎清梵说的活不活的,她拥有妖力,这群人类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本次的攻略目标。 因为这一次信息传输过大,攻略目标的信息需要她自己闭眼查看。 刚闭上眼睛她便看到目标人物的名字。 清梵。 清梵???! 第117章 杖毙 先不说清梵是一位出家人,就单说清梵可是她的表哥这件事情就不行,在妖族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讽刺的。 因为妖族近亲不能结婚可是她定的规矩,亲戚是亲戚,爱人是爱人,现在竟然要她自己毁掉实在是令人抗拒。 但是司泽月只是犹豫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做出了决定。 “我现在是沈瑶,沈瑶做的事情关我司泽月什么事情?”更何况根据她从记忆中了解到,人类是允许的,不允许的是和尚动心罢了。 等到那一天来临,一切都会过去。 清梵,你的心我必拿下。 次日清晨,司泽月躺在床上被窗户外面的声音吵醒。 “你们两个宫女赶紧去贵妃哪里帮忙啊!今日可是神使来给盛国赐福的日子,贵妃还有五十套礼服没有试穿,福泽宫都快要忙得喘不过来气了。” “嬷嬷,皇后娘娘还没有起床需要我们服侍,坤宁宫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你们是猪脑子吗?未来可是贵妃娘娘的后宫,现在不赶紧露脸混个脸熟,难道要过段时间随着皇后娘娘一起消失吗?”秋嬷嬷指着眼前的两位宫女毫不顾忌道。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被皇后娘娘听到,按照皇后娘娘的性子也不敢反驳一句,只敢晚上偷偷地哭,以后就连坤宁宫的门都不会想出来一步。 “秋嬷嬷,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到想知道本宫是如何消失的。”司泽月穿戴整齐地推开大门,雍容华贵,端庄大方,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把另外三人震得呆在原地。 这还是昨日的皇后娘娘吗? 秋嬷嬷缓过神来以为司泽月不过是强撑着气实际上还是软柿子,仗着自己在贵妃娘娘面前有点地位嚣张道:“奴婢说的没错沈家没了,未来后宫就是贵妃娘娘的天下,你早晚会被皇上打入冷宫。” 司泽月瞥了一眼秋嬷嬷浑身萦绕的冤魂,司泽月挑眉道:“看来你不仅对本宫以下犯上,还敢私自假传圣意,视宫规无物,当死。” “来人啊,杖毙。” 秋嬷嬷:“来啊,你空有一句皇后的名头实际上毫无权利,过不多久便是冷宫的弃妃,我不信现在后宫有人敢听你的把我杖毙,你真以为自己是皇后呢?” 无权无势,谁都能看出来皇帝在找理由废后,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秋嬷嬷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便被眼前的两位宫女齐齐按住拖了下去,任凭她怎么挣扎都脱离不开。 “你们两个疯了吗?我可是贵妃娘娘眼前的红人,你们敢杖毙我,贵妃娘娘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人活着的!” 两位宫女没有说一句话,一双被妖力控制的双手力大无比地把嬷嬷按在地上。 紧接着惨叫声传到司泽月的耳朵里。 “高贵妃。” 就是那个想尽各种办法羞辱沈瑶,并把沈瑶折磨成抑郁,最后逼的自尽的女人。 既然她占用了沈瑶的身子,理应前去会会。 喜欢精神折磨吗? 她也很喜欢呢。 第118章 重逢 福泽宫内。 “神使们马上到了,都给我麻利点,谁要是给我衣服熨的不满意,头发梳的不好看,指甲颜色让我看不顺眼,你们那贱命别想要了。” 高贵妃半卧一只手拿着酒杯喝着养颜酒,另一只手则是放在身前的宫女手上做丹蔻,身后的长发被精心梳理着。 随着贵妃的话音落下,两位服饰的宫女瞬间瑟瑟发抖,指甲上的颜色被滑到指尖上,高贵妃蹙眉,“拖下去。” 紧接着宫门口候着的宫女拿着帕子捂住给高贵妇做指甲的宫女。 高贵妃嫌弃地瞥着快要被捂死的宫女。 忽然门口大宫女急匆匆赶来走到贵妃身边,对与身侧快要被捂死的生命毫不意外。 大宫女附身道:“娘娘,那个窝囊鬼来了。” “轰出去,我可没时间收拾她。” “是。” 可当大宫女的脚刚刚跨过门槛便被一阵风扇到寝宫内撞上差一点被捂死的宫女,捂着她口鼻的手帕也甩了出去,险险捡回一条命大口大口喘气看向门口。 司泽月一身大红色刺眼无比,贵妃穿着桃粉色的衣裳气得面部扭曲。 “沈瑶,谁允许你穿大红色的衣服的?你还想不想活了?” 她看见沈瑶穿红色就像是在提醒她不是皇后,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警告过沈瑶不要穿红色,如今竟然敢全忘了。 在拥有绝对力量面前司泽月可不想在宫斗上耗费什么精力。 抬手间,一个响指贵妃身下的塌便化作灰烬,紧接着贵妃来不及呼唤双手便被身后的两个宫女抓住。 “你们疯了吗?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唔——”原本听命贵妃差点捂死别人的宫女捡起地上的手帕捂住了贵妃的口鼻。 司泽月坐在寝宫的椅子上给自己倒口酒品了一口,“是好酒,可惜你不配,从今天开始,你从前在别人身上施加的痛苦,将会以十倍的方式报应到你的身上,直到还完债才能死。” 喝完酒司泽月走出大门,在司泽月踏出福泽宫门的那一刻大门自动紧紧关上隔绝一切的声音。 她的任务是攻略清梵,可不包括受气。 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渣男,成功后第一剑先杀意中人的家人让其家破人亡,而后逼的沈瑶自尽,最后还能推倒贵妃的头上当一个仁义的君王,可比高贵妃更加让人厌恶。 她不建议在人间额外做一些好事,必如给盛国换一位真正的好皇帝。 一路上在妖力的加持下所有人类对她言听计从,司泽月高调又嚣张地闯进了盛国皇帝君启与三位神使商议大事的书房内。 “碰!”一声,她踹开房门与房间内的所有人视线对了个遍,继而僵硬在原地。 苍渊一身黑衣,一手支撑着下颚一边打量着闯进来的司泽月,忽然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 气势倒是有点熟悉。 坐在苍渊对面正在与皇帝交谈的莱泽回过头探究地看向司泽月。 幸好司泽月反应过来害怕地颤抖着道:“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神使们在此。” 第119章 走为上计 神使在场皇帝保持着他爱妻的人设并未责怪,“还不和神使们赔不是?” 司泽月硬着头皮对着盯着她看的苍渊道歉,继而是莱泽,最后是坐在苍渊对面闭着眼睛不喜说话的楚云湛。 她竟然忘了!进入第二个任务前那个神秘玩意就说过苍渊,莱泽,楚云湛三人合力找到她第三个任务的时间和地点,看来这三人配合的很好,她来第一天便伪装成神使找了过来。 对于苍渊和莱泽的复活司泽月并没有意外,苍渊临时前用玉瓶收集了所有牺牲的魔族灵魂交给了在人间的葵魅,葵魅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便已经复活了苍渊。 至于莱泽,莱泽的灵魂和她有伴侣契约,她不死莱泽也不会真正的死亡,大约是灵墨寒复活了莱泽的肉体。 “皇后,既然如此还不赶紧退下去?” 司泽月点头,巴不得赶紧退下去,她可不想同时面对这三位。 就在司泽月转身告辞的时候,苍渊叫住了司泽月,“赐福仪式少不了皇后,皇后留下来听一听也好。” “你觉得呢?君启。” 苍渊的眼神看向皇帝。 三位神使乃是盛国建国之初便出现堪比神的强者,每年都会出现给盛国赐福保佑盛国这一年的风调雨顺,直到找到神使命定之人的出现为止,即便是盛国帝王也不敢得罪。 君启笑意不达眼底看向司泽月,“既然神使发话了,皇后落座吧。” “是……” 司泽月强装镇定地坐在楚云湛身旁,不去与对面盯着她的苍渊对视,低垂着顺从的透露,眼睛无聊地扫到了楚云湛放在桌子上的青焰神剑。 忽然青焰神剑微微颤动,楚云湛扫了一眼道:“我的青焰神剑感应到她了,就在皇宫内。” “可是命定之人出现了?”君启惊讶道,要知道盛国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世人还以为根本没有,能够享受神使永久庇护。 绝对不能让神使从他这一任帝王离开,命定之人不能活。 楚云湛瞥了一眼君启懒得理一个字。 莱泽开口:“赐福仪式明日早举行,布阵法找人。” 阵法??? 竟然还有找人的阵法吗?司泽月的头更低了,忽然哎呦一声。 “臣妾小腹抽痛难忍,陛下臣妾先行告退。” 司泽月低着头走出房门一路狂奔回到坤宁宫开始收拾包袱。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攻略任务还没开始,怎么能在这三位面前掉马? 至于渣男她以后再收拾。 溜了溜了。 没等到晚上,司泽月便动用妖力出了宫朝着梵天圣寺逃去。 与此同时,坤宁宫燃起大火,在宫人的一阵兵荒马乱中,皇后的尸干被抬了出来,就这样沈瑶“死了”。 深夜青焰神剑停留在坤宁宫上方,最后站在屋顶上的楚云湛收回手中。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的伴侣契约也感应到了。” 莱泽身旁抱臂的苍渊说:“我查过了,今天死的皇后沈瑶早上性情大变,不知是不是她” “反正是假死,我们跟去看看便知。”楚云湛声音带着冷意。 如果是的话,她这一次又想要谁的心? 有他一个还不够吗?她到底要多少个才满意。 楚云湛,苍渊,莱泽三人互相挖了对方一眼,满是不爽。 最终三人转身朝着三个方向离开,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千余年来三人只有在寻找司泽月魂魄的时候是一致的,其余时间恨不得杀死对方。 第120章 雨夜 “哥哥,没想到宫内的人那么险恶,若不是侍女忠诚放我走,我早被烧成灰烬了。”司泽月背着小包袱跪在佛象面前双手揪着清梵的衣角,双眼泪汪汪,妥妥一位无依无靠抓住了唯一稻草的娇气美人。 清梵默默收紧自己的衣袖却被司泽月死死拉住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法拉回分毫。 清梵跪在佛象前叹了一口气,视线终于从佛象的身上转移到了司泽月水汪汪的眸子里。 “沈小姐,我早已脱离尘缘,叫我清梵便好,既然你阴差阳错提前出了宫那便留下来吧,后院你随意挑选一间房子,往后衣食住行都会有人教你如何赚钱养活自己。” 什么?不是包吃住吗?怎么现在还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要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可是人类会饿死的,每天赚钱打工哪里还有时间去攻略人想感情? “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虽然我从来没有干过什么活,也没什么力气,从小到大都是被家族养着的太子妃,但是我会努力不让自己饿死的。” “饿不死,寺庙每日会给你一块馒头一杯井水,毕竟佛家之地不能被饿魂玷污。” 神性的脸,抹毒毒嘴,如果不是看见清梵那虔诚的双眼,恐怕真的会觉得清梵是故意这样说的。 行吧,行吧,你的佛高大上,我的命甚至会玷污佛庙。 司泽月转身离开以后被僧人引出去选房间,在妖力的作用下快速地找到清梵隔壁的房间,引路的小僧人在她的眼泪中妥协,心事重重地退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对国师交代。 第二天早上,司泽月便被人拉着去集市卖些佛家的小玩意。 摆摊,没错,谁能想到堂堂梵天圣寺的收入竟然全部来自于这种全国大街小巷叫卖的小地摊。 “哎,你听说了吗?神使要找的人竟然出现了!” 司泽月昏昏欲睡的脑袋忽然清醒望着八卦的一对姐妹。 妹妹听到后道:“没想到命定之人竟然是真的,那以后神使会不会就不会赐福给我们盛国啊?” “难说,据说神使找到的人可能是前几天被烧死的皇后娘娘,传说当年只要找到命定之人神使便会离开,现在已经好几天了,神使不仅没有离开盛国甚至还去了梵天圣寺要和国师一起商议赐福和祭祀的事情。” 司泽月的耳朵微微抖动,没想到她暴露的那么快,那群人竟然直接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甚至找到了梵天圣寺,看来是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来试探来的。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不能多待,必须快些拿下海棠花进行下一步。 司泽月双手结印顿时天山雷鸣,天空下起小雨,雨势越来越大把她浑身淋湿个透顶。 一个时辰后的天梵圣寺,清梵坐在自己的房间抄写经书为祭祀做准备,忽然听到扑通一声从门口传来。 打开门是一位背着大包袱,浑身被雨淋湿,肤如凝脂的女人,女人摔倒在泥地里,抬眼畏惧地看着天空上的闪电,眼眶逐渐湿润红彤彤一圈,充满破碎感。 第121章 我喜欢你 清梵头疼地扶起地上的司泽月,“你怎的不知小心些。” “嘶~”司泽月抓紧清梵的手臂,“我的脚扭伤了,哥哥你能抱我吗?” “施主,叫我清梵就好。”清梵第无数次耐心地说,一边说一边抱起脏兮兮的司泽月,司泽月身上的泥土很快染脏了洁白无瑕寝衣的清梵。 说实话司泽月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会选中清梵做攻略目标,根据司泽月的观察,攻略目标通常性格偏极端,成年后的攻略目标更是极其难以接触,后期在爱上以后通常会比较疯,为爱可以舍弃一切的偏执。 但是清梵却不一样,不仅很好接触,还非常善良,像一朵圣洁的莲,让司泽月有些不好意思用凡尘情爱玷污。 司泽月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治疗脚踝抹药的清梵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佛门中人应当慈悲为怀,凡是天下生灵都应心怀仁爱。” 明白了,这人看似好攻略实则最难接近内心。 他的内心装满了佛,即便暗示他估计也听不懂,如果要攻略下来不知道得多少年才能完成任务,不如直接些。 “清梵,我喜欢你。” 清梵动作一顿,没想到司泽月第一次叫他清梵竟然说的是这种话。 “抱歉沈小姐,我已然皈依佛门,无法回应你任何事情。” 司泽月说:“没关系,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没想到要你一定要喜欢我,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很快乐就已经足够了,谢谢你清梵。” 从小孤寂与佛相伴半生,清梵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无情无欲,什么事情都很难有情绪波动,可是这一次清梵不知道为何心里暖洋洋的。 他的存在让她很快乐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这种感觉和被信徒信仰的感觉不同,这种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沈小姐,脚伤已经好了,你可以回房间沐浴休息了。” “清梵,你能借我一件衣服现在换吗?我只有这一件衣服不想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回去。” 清梵把自己放在柜子中的明黄色僧服递给司泽月主动退出房间为司泽月守着门。 过了很长时间,清梵都没有听见房间里司泽月的声音,他担忧地在门外喊道:“沈小姐,你换好了吗?” “沈小姐?你还在里面吗?”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清梵还没有听见司泽月的声音,抬手犹豫地贴在门上,“沈小姐,麻烦你穿好衣服,我现在要进去确认你的安全。” 清梵声音冷中带着一丝柔和,一举一动把尊重刻在骨子里,不会对任何人冒失一丝一毫。 推门进来后清梵并未看见司泽月的身影,视线往下移动,一个只穿着一层轻纱的女人躺在地上,柔软细腻的肌肤,生病产生的脸颊通红,一双洁白的腿未被遮挡一点就那样放在地上。 “沈瑶!” 清梵抱起司泽月用手接触她的额头发现很烫。 估计是在雨天淋雨回家的原因,现在发起了高烧。 第122章 清者自清 清梵抱着司泽月放到床上,不自在地不去看她身下的柔软,按压着自己慌乱的心给司泽月盖上被子。 晚些的时候,清梵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清梵扶起迷迷糊糊的司泽月靠在床上,接着端起自己亲自煎好的药一勺勺喂给司泽月。 一碗药喂完以后把陶瓷白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司泽月的唇角因为他不熟练的喂药技术一滴黄色的药顺着下巴即将流淌到白皙脖颈里,清梵下意识抬手擦掉指尖却触到她那温热又脆弱的脖颈。 司泽月蹙眉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无措的清眸,以及一双快速收回的手。 清梵摩挲着指尖道:“方才喂药不小心流下来了,冒犯了。” “没关系,我喜欢。”司泽月扬起虚弱的唇角,神色柔和无比地看着他,直到把清梵看得耳尖微红,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往后莫要说这些话。”清梵说。 司泽月问:“这些话是什么话?” 清梵:“……”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便扶你去自己的房间歇息吧。” “好。”司泽月伸出双手搂住清梵的脖子。 “走吧。” 清梵被搂住的那一刹那下意识推开司泽月。 “男女授受不亲,沈姑娘自重。” 司泽月笑着问:“不是你说要我回房间的吗?我没力气,你不抱我我怎么回去?” “莫不是国师多想了?” “清者自清,只要心是干净的,就不算犯戒。” “除非……你的心不静。” 司泽月搂上清梵的脖子,凑在他的耳畔问:“国师的心静吗?” 清梵心口深深起伏一手搂住司泽月的后背,一手搂住她的双腿把她从床上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司泽月能感受到清梵手臂上强劲的肌肉,喉结在她的眼前滚动,情不自禁地她轻轻抚摸他的喉结。 “原来那么好听的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清梵无奈,“乖些。” 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跳动,怀里的女人已经扰乱了他的心。 但是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或许是因为怀里的人和他是亲人,所以他的心会因为亲情担心而跳动,或许是因为肉体凡胎的性别因为生理原因而触动。 但这些都太小了,比不上年幼拯救他的佛教信仰,比不上他想要盛国无孤儿的理想,不过是一种情绪感情而已,任由产生便可,反正影响不了什么。 梵天圣寺在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人,这里说是寺但是却只有一年一次盛国祭祀的时候才会开放。 平常的时候就连皇帝无重要事情都不可进入,清梵喜静,不爱奢靡,小僧人全部被派出去化缘行善摆摊驱邪,故而根本没有人看见万民心中的信仰竟然抱着已故的皇后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后,清梵轻轻把司泽月放在床上,从隔壁拿来笔墨纸砚坐在司泽月床前抄写经书。 司泽月透过妖力的作用感受到清梵写下的经文竟然散发出庄重信仰的烟雾缓缓飘向她,紧接着围绕着她,后来她眼睛缓缓闭上,身体在慢慢愈合。 这是信仰的力量,人真是个神奇的生物,不仅能够依靠神石进化出类似于神的仙者,还能吸收整个国家的信仰在无形中控制气进行疗愈。 清梵望向静悄悄的床铺放下笔墨站起身来,最终在床前停下脚步弯腰想用手去测量她的体温,却看见自己双手染上的黑色墨水默默收回。 他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见床上的人熟睡的容颜犹豫了一刻,附身用额头轻轻贴上住床上人的额头。 还有些发热,再抄一遍经书吧。 清梵起身瞥见露出大片脖颈肌肤的司泽月,视线停留在她锁骨处的海棠花上,五瓣海棠花娇艳欲滴衬得她容颜更加柔美,清梵拿起被子一角为她掖好,回到桌前继续抄写经书。 他很少有这么亲自照顾人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床上生病的人是他的表妹,她的父亲又在走前把她托付给了他,所以他才会这么用心吧。 第123章 恨还是爱? 清晨醒来的时候,司泽月感觉到浑身轻松无比,这根本不像是昨晚发过高烧的人类状态。 想必这就是人类的信仰力量吧,看不见摸不着,虚无又神秘。 司泽月的手轻轻拂过书桌上的经书。 不得不说清梵的字很好看,大气又端庄,一撇一捺带着些许的圆润柔和。 咚咚咚—— 门外传来小和尚的声音。 “沈施主,国师说近日有贵客登门,前院人手不够让您去大堂帮忙招待。” “知道了,马上过去。” 贵客? 这种地方不是说常年清净吗?这又不是重要节日需要国师出面,竟然忙成这般模样。 司泽月换好衣服后提着小和尚给她派发的小木桶领了任务去大厅擦地。 清梵收留她可不是按照贵宾的待遇,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清梵随手救的孤女而已。 至于那些人为什么认不出她的模样,当然是因为原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嫁给新帝入了皇宫,不久家族便没落,抑郁成疾,就连寝宫的门都很少出去。 司泽月赶到以后便开始擦地。 因为清梵不喜欢热闹,寺庙的人不多,给司泽月安排的任务竟然是一个人擦完整个大堂的地。 司泽月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方抹布,觉得人类甚是辛苦。 她抬手施展妖力,抹布跑进水桶开始大扫除,水桶兢兢业业地跟随其后。 司泽月顺便把房梁上佛像上全部清扫干净。 如果留给那些弱小可爱的人类恐怕要忙活三天吧。 司泽月撸起袖子躺在佛像后就开始睡觉。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人类,很脆弱的,刚生过病要好好养身体才行,睡眠可是治愈的“良药”。 不过躺久了倒是有些冷,早知道便施法让毯子自己飞过来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抱起她的身子,她揉了揉眼睛看见清梵俊美仙气的面容。 清梵顿住脚步,对迎面走来的三人尊敬道:“神使,这便是大厅,劳烦三位稍等片刻。” 苍渊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清梵怀里的人觉得无比的熟悉。 不过苍渊对清梵倒是比皇帝尊敬许多,毕竟身上能够拥有那么多的信仰力量如果在魔族也是妥妥的救族英雄。 “无碍。” 风吹起莱泽淡蓝色的发丝,他的眼眸好似一汪柔和的溪流,扬起谦和的微笑表示可以。 楚云湛摩挲着腰间的青焰剑,冷冷吐出两个字,“随便。” 司泽月扭过头恨不得365°把自己埋进清梵的怀里连一根发丝都不让对面三人看到。 清梵察觉到司泽月握紧他脖子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等走远了才悄悄对司泽月安慰道:“那三位是不沾染凡尘的神使,据说没有七情六欲,不会多想。” 司泽月擦了擦自己刚刚被捂地冒汗的额头,默默吐槽。 您让他们知道我马甲试试,保准让你看看他们发疯杀人的模样。 大厅内。 楚云湛肯定道:“她就是那个被烧死的皇后沈瑶。” 苍渊点头,“不过这里充满了信仰力量,我们根本无法用剑和契约去感应到底是不是她。” “不用那些东西也能知道。”莱泽又转身问另外三人,“不过我想知道,如果沈瑶就是体内的灵魂就是她,你们打算怎么做?” “会因为欺骗怀着恨意让她魂飞魄散?还是想和她重新开始?” 第124章 是她 楚云湛闭上眼睛,即便已经过了几千年,那失去她的痛苦丝毫不减。 明明是只属于他的爱人,怎么转眼间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我会和她一起死。” 这句话是楚云湛说出来的,丝毫不像是修仙之人的风度。 苍渊紧跟其后道:“我只寻一个答案便回魔族,至于你们怎么对她我不会干涉。” 楚云湛抬起下巴看向莱泽,“你呢?” 当年她死以后,他的鲛人王泪可是堆满了密室,后来还导致了修为大减被魔鲛之战中被灭族。 想到这里苍渊挑眉看莱泽。 莱泽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我想让她活,但我族亡魂岂能冤死?” 此话一出,苍渊唇角缓缓勾起带着不屑,楚云湛失踪看向窗户外清梵两人离去的方向沉思,莱泽撩起自己的衣裳优雅从容地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三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出内心真实的话,反而有一股杀意随着她这次的出现逐渐在三人之中弥漫开来。 太阳不过方才落山,没过多久天地间便被黑夜笼罩。 身为昨晚刚生过病的司泽月早早躺在清梵的床上睡去,至于为什么是清梵的床上,当然是凭借着超厚的脸皮,一遍又一遍表白卖惨留下来的。 按照清梵的性格,到了睡觉的时候自然会去隔壁找一间房睡觉。 现今嘛,清梵正在为祭祀准备手抄经书以表虔诚。 司泽月在床上熟睡,隔着不远处的雪白色窗帘外的书桌前清梵坐姿端正,手中的笔沉浸在经文之中,笔与宣纸摩擦产生出‘擦擦’的声音,墨香在房间中宁静地扩散。 在不知不觉中,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透蓝色的蝴蝶,蝴蝶的蓝色很浅近乎透明落在司泽月乌黑顺滑的发丝上停了下来。 在梦境中的司泽月瞬间被带到一扇木门前。 推开木门,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熟悉的房间中。 忽然房门被推开,少年的楚云湛跑了进来,“小烟,吃饭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眼前的楚云湛是在沙漠之境的模样,看来两人已经进了沙漠之境一段时间了,这里是两人一起建造的房子。 司泽月下意识回答道:“马上来,你先去吃吧。” 楚云湛上前紧紧抱住她,“一定要来。”紧接着转身离开。 司泽月用手触摸墙壁,甚至用手掐自己的肉,她发现这里竟然和现实的一切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梦还是那个它忽然带她转移了时空。 司泽月无数次呼唤那个神秘人,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按理说那个神秘人负责收集她创造的故事不可能不观察她,现在还没有回应大概率她还在原来的时空。 那么眼前的这一切是梦? 司泽月坐在餐桌前,看着少年的楚云湛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在这个梦里的楚云湛整日与她待在一起,而现实中的她已经在楚云湛的世界死了上千年。 时间既然不能再次倒流,不如就在梦里好好回忆吧。 楚云湛,那个她第一个任务守护到死的少年,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小烟,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吗?” 司泽月问:“我昨天给你讲的什么?”已经千余年了,实在回忆不起来现在是哪一天了。 “昨天你和我讲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说的是人要分清善恶,在施善的同时懂得保护自己。” 司泽月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一天。 她还不知道楚云湛就是那个沙漠杀神,为了避免葵魅让他黑化一直教他真善美。 “那今天给你讲狼来了的故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诚实守信,不要说谎欺骗,骗的次数多了,那么就会失去所有信任。” “人类很久以前一个山村中一位放养的小男孩……” 司泽月喝着桌上的小酒讲着,少年版的楚云湛则是在不知不觉中动作缓缓停滞,眸子泛红深深地看着司泽月。 小烟,虞烟,夜南烛,灵汐,沈瑶…… 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你。 第125章 他怎配 司泽月见楚云湛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动,“楚云湛?楚云湛?” 梦境外,宁静的房间内司泽月的梦话声传到清梵的耳中。 “楚云湛,楚云湛,楚云湛……” 楚云湛? 据清梵所知道的,沈瑶周围的朋友根本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听名字倒是不简单,难道是年少时期京城的权贵少爷吗? 清梵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床上躺着的司泽月。 睡前死缠烂打地表白,睡着了倒是叫着别人的名字。 究竟是什么关系至于梦里喊那么频繁吗? 一滴浓墨滴在完美的手抄经书上,清梵顿时回过神来放下笔拿起经书,发现经书上的‘欲’子被彻底涂黑。 清梵心中默念佛经重新掏出一本重新抄写,却不知在第一个‘爱’字的时候便多了一点成了错别字,他始终没有发现快速地继续抄写着。 第二天清晨,司泽月醒来的时候清梵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今天该怎么表白呢?据说人间的女子都会做香囊送给心仪之人,不如她也试试。 司泽月做好红彤彤绣满桃花的香囊走到正坐在亭子中间打坐的清梵。 清梵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司泽月,“沈施主,有何事?” 司泽月掏香囊的手顿住。 清梵今天怎么忽然那么有距离感?说话也乖乖的,她也没惹他啊,昨晚不都叫她沈瑶吗? “这是我做的香囊,你不是睡的晚吗,这个里面的香料可以提升睡眠质量,我特意给你做的。” 司泽月可怜巴巴地伸出双手露出指尖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全部是被针扎的。 清梵闭上眼睛,语气中带着疏离,“沈施主香囊上的是桃花,还是送给心上人合适,贫僧早已皈依佛门不适合收这种东西。” “我的心上人不就是你吗?”司泽月肯定地说。 清梵语气跟加疏离了,“谁知道呢。” 司泽月觉得清梵今天吃错药了,莫名其妙的,她都说了心上人是他,他还来一句‘谁知道呢。’ 简直阴阳怪气,不可理喻。 司泽月站起身离开,独自一人走到树林随手把香囊扔到空中,却被倚在树上闭目养神的楚云湛抓住。 楚云湛睁开眼睛,“这是你做的香囊吗?” “桃花?送给心上人的吗?” “谁知道呢,既然你喜欢送你了。”司泽月学着清梵的语气转身离开。 她可不想和楚云湛多待。 清梵在司泽月走后依旧静静地打坐修心,忽然一股清冷的气息传来。 第一个入眼的便是一个熟悉的红色香囊,再往上看则是楚云湛寒冰一样的面容。 楚云湛用腰间的青焰神剑碰了碰香囊在清梵眼前晃动,“国师你看我的香囊如何?” 清梵目光跟随着楚云湛的香囊问,“这香囊你从哪里捡来的?” 他仿佛笃定香囊一定不会是送的一样。 “沈姑娘给我的。”楚云湛欣赏着清梵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 不过是区区人族罢了,连抢的资格都没有。 “神使确定?” “你大可问沈姑娘辨别真假。”楚云湛侧过身留下一张孤傲的侧颜,“就说香囊是不是送给了楚云湛。” “你叫楚云湛?” 第126章 我司泽月给你们真相 楚云湛默认了。 清梵捏紧手中的佛珠,“是在下唐突了,神使所言岂能是假。” 他既然不打算回应任何的感情,那么就不该对她的事情那么在乎,更不该参与其中。 香囊是她绣的,想给谁便给谁,左右沈瑶 司泽月觉得很是奇怪,最近几天睡觉很是离奇,第一晚梦到楚云湛,第二晚梦回成为灵汐的时候,她扮演着当年的角色在梦中与他们相处怀念,却又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梦境破碎醒来。 这一晚也是一样,她唤着莱泽的名字睁开眼睛对上清梵难以置信的眼睛。 清梵收回想给司泽月擦汗的白色手帕丢到司泽月的枕头旁。 “沈施主的心可真大,每晚叫的名字都不一样,我还担心你今日醒得如此晚恐是生病了,看来是我想错了,还打搅了沈施主的美梦。” 司泽月拿着帕子一边擦汗一边做起来拉住清梵要离开的手,“你是吃醋了吗?别误会梦里的不过是我的旧友。” 清梵背过身把手挣脱出来,“我早已皈依佛们,无情无欲,是旧友还是什么都与我无关。” 清梵快步走出房门,司泽月急忙穿上鞋子追了出去。 “清梵,你既然无情无欲那你气什么?” 清梵目视前方走上小桥声音冰冷,“我并未生气。” “清梵,你已经两天没有和我好好说话了,你难道承认对我有好感那么难吗?”司泽月穿着长长的白色寝衣小跑跟在清梵身后。 她锁骨上的八个海棠花鲜艳无比。 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要承认了她就能走下一步了。 忽然司泽月脚底一滑撞到一旁的桥扶手上,扶手断裂她整个人跌入喘急的河流中,眨眼间便被冲走。 这条河直通寺庙外,掉进去的人没有救回来的。 岸上两道身影瞬间跟随着跳进河中,一道是清梵的,另一道是莱泽的。 莱泽在落水的瞬间双腿便化作蓝色的鱼尾在水中展开,身为水中的王者,迅速感应到司泽月的位置,摆动鱼尾捞起司泽月冲破水面。 司泽月悄悄地用妖力救起清梵才跟着莱泽来到岸上大口大口喘气。 莱泽的手搭在司泽月的背上运用灵力治疗,司泽月呕出大量的河水,才看清面前的东西。 清梵还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便被一股力量拉到岸上,只见岸对面的莱泽抱着司泽月离开的身影,他的内心再也不能继续平静下来。 承认有那么难吗? 不难,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看清了自己这两天的嫉妒,看清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但是他不能。 可他明明早已经立下誓言心归佛门,让盛国再无孤儿,若分心情爱只会把他多年积累的形象功亏一篑。 没有圣僧的加持,他的影响力便会大打折扣。 可……真的不能两全吗? 今日的梦蝶已经交给他了,苍渊坐在屋顶上一边抛起手中裂开金色缝隙的蛋接住,一边想着用梦蝶造梦的事情,不知另外两人试探的结果如何了。 这时他瞥见莱泽浑身湿漉漉地抱着从水里捞出来的司泽月走进他的房间。 苍渊挑眉。 看来不用试了,答案显而易见。 “呵~”苍渊回想起莱泽说要报复的话觉得很是可笑。 说什么报复? 其实所有人心里清清楚楚。 虽然司泽月欺骗他们感情,但是却从未害过他们,反而帮他登上君位,守护鲛人族与苍焯同归于尽,在沙漠之境护楚云湛到死。 所以怎么可能杀?不过是迷惑对方的说辞罢了。 现在发现是真的了,掩盖地若无其事似的。 苍渊起身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化作黑雀隐藏在房梁之上。 苍渊看着莱泽忙前忙后的身影不耐烦地拍了拍翅膀。 莱泽关上门离开,司泽月放下心来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莱泽怎会对陌生女人如此关心?并不像是他的性格。 忽然她的视线停在地上的一颗蛋上。 “这是……” 这好像是她当年在山洞里发现的那两颗蛋,一个她用血液孵出司千安,另一个则一直没有动静。 司泽月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第一反应就是抱起地上的蛋端详。 “已经裂开了,看来马上要破壳了。”司泽月忍不住扬起嘴角,直接用妖力划破手腕放血,温热的血流进蛋的裂缝,不一会便听蛋壳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一只带着绒毛的小鹰破壳而出,在睁开眼睛以后便蒲扇着翅膀抱住司泽月的手指。 “姐姐!姐姐!阿念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念好想你,安安姐姐也好想你。” “阿念在蛋里什么都能感受到,你给我和安安姐姐用妖血滋养,你的魂魄是我们妖族之王,后来你不在了,安安姐姐也没了……” 阿念越说越失落。 司泽月用大拇指揉了揉阿念的脑袋,“阿念,这个名字是司千安给你起的吗?” “当年安安姐姐把我留给了魔君的坐骑大雁,又给我取了名字司千念,她便为了寻找你的魂魄消失不见了。” “留下一个念想,追寻一个念想,安安姐姐不带我走一定是为了我的安全。” 魔君的坐骑? 那司千念忽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苍渊也在。 司泽月沉声道:“你还要观察到什么时候?苍渊。” 苍渊化作人形站在司泽月身后,“夜南烛。” “不……你不是夜南烛,你是世间最强,却早已经和神同归于尽的妖皇——司泽月。” 司千念害怕地躲在茶杯后面,千年来,她被当做玩具被苍渊抛来抛去已经形成了巨大阴影。 司泽月转身露出锁骨处的九个海棠花。 苍渊深深地看着司泽月问:“海棠花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泽月毫无慌乱紧张之感,好似对眼前的这一幕期盼已久。 “光阴一去可再见,血流东海可复回。” “这违背天道规则,闻所未闻。” “嘘——” 司泽月凑到苍渊耳畔,“今日的梦蝶到你手中了吧?” “你怎么知道?”苍渊瞳孔放大。 司泽月已经驱动梦蝶醒来落到她的肩膀上。 “梦中见。” 司泽月说完话后和苍渊齐齐倒下。 苍渊醒来的时候面前出现一闪藤条做成的木门,木门上还开着鲜花。 推开门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景色,世外桃源这四个字都描述不完眼前这副水墨仙境的美。 司泽月一身火红色的妖皇朝服稳稳地坐在燃烧着黑火的王座之上,一脚踩着人形头颅。 据说这个头颅的主人是神族战神,后来与魔族之战的时候杀红眼所到之处无一生还,导致百名妖族子民丧命。 后来被司泽月亲手斩下头颅当做王座之下的垫脚石。 司泽月撑着下颚看向入梦的三人,三人面前瞬间跳出现一把黑色的火焰椅子。 司泽月道:“坐。” “今日,我司泽月给你们一个真相。” “真相之后,我还为各位准备了礼物。” 楚云湛,莱泽,苍渊齐齐坐下望着高处的司泽月。 司泽月—— 这就是真正的她吗? 第127章 非常喜欢 清梵慌了。 他只要闭上眼睛便是沈瑶的身影,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每晚梦吟却叫着不同男人名字的女人。 以及今日那些神使看向她的眼神,他不知道沈瑶怎么认识神使们的,他只知道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只不过是情爱而已。”清梵独自坐在书案前沉吟。 他放任沈瑶的接触,放任自己的心一点点动摇,他现在承认他低估了情爱的力量。 他回想起今日沈瑶被神使莱泽抱走的身影,那一刻她和别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离他也越来越远。 她还会喜欢他吗? 清梵一大早便敲开司泽月的门。 可推开门出来的却是苍渊,苍渊一身利落黑衣瞥了脸色苍白的清梵一眼。 清梵几乎忘记了呼吸,“传闻神使无情无欲,怎会一大清早出现在女子的房间里?” 苍渊先前对清梵还有几分尊敬,但是自从昨夜得知司泽月的第四个目标就是清梵以后他现今见着清梵便碍眼至极。 连一个爱自己都不会的人类,到底是如何成为第四个目标的? 苍渊轻笑,“世间生灵皆有情欲,无情无欲那是给自己不痛快。” “若无情无欲才能获得力量,那可真令人发笑。” “真正的强者应当敢爱敢受伤敢承担,内外皆强。” 这是在点清梵,清梵听出来了。 清梵并未反驳,只是看着苍渊离开的背影。 是啊,他是人,人本应有七情六欲,若要压着人性去活才能达到他想要的一切,总有一天那些积压的情绪会彻底失控。 真正的强者无需牺牲自己获得力量。 司泽月刚走到门口便瞧见清梵一动不动站在自己屋门前。 “清梵?。” 声音无比的淡漠。 明明……前些天还在叫他哥哥。 司泽月看着清梵不悦的表情沉默了一瞬,试问道,“那我叫你国师?” 哥哥不让叫,礼物也不收,有情也死不承认,现在竟然连清梵都不让叫了。 花瓣收集越多,把她就推的越远,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清梵垂下眸子掩盖眼底的情绪,“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说完一抹红色便悄悄爬上了他的脖颈,这大概是他说过最出格的话了。 她想称呼什么就可以称呼什么? “那……哥哥?” “嗯。”清梵轻声应下。 司泽月恍然大悟,清梵这个嘴硬的原来是想让她喊哥哥。 司泽月扬起明媚的笑,单手拉住清梵的领口手抚摸过他的锁骨最后勾住脖颈拉着清梵一步步后退,最后关上房门,轻轻一推便把全身通红的清梵推倒粉色的床上。 司泽月感受到第九瓣海棠花在发烫,她单手撑在清梵的头侧。 清梵羞地闭上眼睛侧过脸,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部。 “哥哥喜欢我吗?” “嗯。” 清梵连忙又补充了一句:“非常喜欢。” 她好温暖,她好炽热,她的爱好似融化了他冰冷多年的心。 他可以拥有家人了吗?他不会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吗? 他真的好开心。 第128章 头上一顶绿 可司千月的吻并未落下。 司千月附身在他耳边道:“抱歉。” 清梵睁开黑眸,失落又温和道:“不必抱歉,等我能给你未来后再……继续。” 看着身下满眼是她的清梵,司千月羞愧地闭上眼睛轻嗯一声。 她抱歉的是她注定会让这双幸福的眼睛染上绝望。 因为天道更喜欢看悲剧。 …… 不知为何,神使不见了,清梵见苍渊的这一面是最后一面。 没有人知道神使们去了哪里,当今皇帝因为祈福的事情也是焦头烂额,他早早放出消息,因当今圣上乃千年难得的好帝王,神使和国师将会齐齐出现举办有史以来最盛大的祈福大典。 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机会,眼看着即将泡汤,皇帝急得满世界找人。 当然是找不到的,皇帝君启在大典前的十五天内用手段终于闯进了国师的庙宇。 他乔装打扮成和尚,按照手中图纸的路线朝着国师的住处摸去。 国师无欲无求,为国为民,是全国的信仰,只要有他在国将永存。 他只要找到国师说明缘由,定能让国师帮助他找到神使的去处。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纸窗倒映着两个人影。 女子纱衣飘飘,纤细的腰肢和绝美的侧颜轮廓影子让君启心头一烫,不用进去看便知道女子何等的美貌。 没想到梵天圣寺中竟然有这种美人,凑近墙角透过门窗缝隙瞧见女子的正脸。 君启脸瞬间黑下来,屋内和野男人卿卿我我的女子竟然是他前段时间才死的皇后。 “贱人!竟然敢假死欺君!”当惯了君王便不喜任何人违逆自己,更别说是自己的女人。 若让外人知道皇后不仅活着还和别的野男人私奔到国师的寺庙里,他绝对会被世人嘲笑! 君启当即踹开门,直接把司泽月扯到地上,“等会再收拾你。” 回头看见那床上那不悦的清梵石化在原地。 清梵一双眼睛又淡又狠地对上君启,一脚便踹了上去。 君启当即被踹到桌子上,桌子瞬间被他砸了个稀巴烂,一口鲜血均匀地喷洒在地上。 国师?清梵? 不!绝对是假冒的,说不定就是眼前的妖僧把国师杀害顶替了,真正的国师心系天下,一心向佛,绝对不会对他动手,也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清梵检查完司泽月身体以后,领着君启来到隔壁,一番“友好交谈”过后,君启失魂落魄地被“请”出寺庙。 国师竟然是真的,国师竟然和他的皇后在一起了,而且还威胁他让他乖乖戴绿帽子。 一瞬间君启头晕目眩,回想起清梵那种深情的神色,大有一种随时还俗和爱人私奔的模样。 神使已经不见了,如果连国师他都要失去,民心不稳,万一那位王爷借题发挥绝对会影响他的皇位。 沈瑶不能留! 只要沈瑶死了,只要做的干净,清梵没有了喜欢的人,绝对会继续为盛国效劳,帮助他千古留名。 君启捂着肿包的脑袋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丝毫没有发现屋顶上站着的三男一女。 第129章 舍弃一切,拥你此生 楚云湛不知何时满头白发,整个人也虚弱至极,旁边的苍渊和莱泽同样的虚弱,唯有在三人身边沈瑶模样的司泽月仿佛比从前更加美丽鲜活。 “快了。” 是啊,快了。 神使忽然消失,皇帝找疯了也没有找到,生怕民间对他有怨言,祭祀的事情一推再推。 在这期间司泽月在梵天圣寺与清梵朝夕相处了月余,清梵已然彻底地交出自己的真心。 清梵和司泽月在小亭内赏荷对棋。 清梵落下一子道,“祭祀吉日已过月余,皇帝决定让人冒充神使展开祭祀,待祭祀结束后我便会假死脱身,用梅州首富的新身份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司泽月方才失神,听到八抬大轿后回过神来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八抬大轿迎你过门,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清梵无比认真地说,他本以为会看见司泽月开心的神情,却没有想到司泽月还在思索着什么,好似有些不开心,她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清梵轻笑,“在想什么呢?” 司泽月抬眸。 眼前的这个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他有喜怒哀乐,他对她一往情深,他愿意舍弃一切,心心念念想着她和他两情相悦,却不知道她对他的一切从一开始都不过是一场利用。 “没什么,昨夜没睡好。”司泽月最终还是把迟迟未出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今日下午无事,后山有安神草我采摘来给你做成香囊。” 清梵边说边拿起玉碗中的白棋子看向棋局,迟迟没有落子,最终无奈地笑了。 “一子错满盘皆输,棋局胜负已定,你又赢了。” 司泽月开玩笑道:“再来一局吧,我让让你。” “好啊,我还真是下不过你,你的落子布局乃世间罕见,我甚至都想若让你和我一起归隐,是否会让你明珠蒙尘了。” 她的棋风,倒像是帝王之棋,理性至极。 这一刻的两人,一个计划好和对方此生不渝,另一个已经想着如何离开。 这天司泽月照常外出采购物品顺便看看外界的民声。 清梵起来后来找司泽月并未找到,只看到桌子上写着送清梵的木盒子,打开是一个香囊,当初她第一次送给他的香囊被楚云湛抢走了,这是沈瑶答应好要补给他的。 花纹很是好看,外面绣着两只淡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散发出幽冷的味道,淡到几乎闻不到。 不知是什么香料做的,不过只要是她做的就好。 小僧来报,“国师,今日午膳要吃什么?” “不用准备我的了,中午我做饭和沈姑娘一起吃。” “是。”,小僧抬头看了一眼清梵便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只觉得国师最近越发有烟火气了,话也多了许多,脸上不再看不透心情,而是神采奕奕。 清梵来到厨房挽起袖子细心洗菜。 与此同时,走在热闹集市上的司泽月被一个小男孩拦住。 “姐姐要花吗?” 可小男孩手机并未瞧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