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商完美犯罪：与尸共舞》 第1章 ktv惨案 东南亚某国，富丽堂皇的夜总会内。 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林倩倩低头看了一眼勉强才将屁股包裹起来的裹臀短裙，不由得脸颊一红。她急忙伸手拉了拉皮裙的底部，想要将呼之欲出的臀部包裹起来。可是这样一拉，却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而平滑的小腹。 林倩倩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一转身就想回更衣室换回自己原本的那身衣服，却被旁边的赵美琪一把给拉住了。 “你是新来的吧？别害羞，第一次穿成这样都有些不好意思。等你习惯了就好。” “可我是来当服务员的，干嘛要穿成这样？”林倩倩皱着眉头问道。 “不穿成这样，怎么挣男人们的钱呀？”赵美琪坏笑着用手捏了一下林倩倩丰满的臀部，“哎哟，好有弹性呀！听说你还是大学生呀，就凭你这副身材，很快就会成为我们会所的头牌。不出半年，你就可以买房买车了！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呀？” “我——我是来当服务员的。”林倩倩再一次强调道。 “别跟我装什么纯情了，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挣快钱吗？你要真心当服务员，你可以去那些小饭店呀，累死累活一个月1500，怎么能够比得了我们这里？主管安排我来带你，你跟着我做就可以了。只要听姐姐的话，那些臭男人的钱会大把大把塞进你口袋里！” 林倩倩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高薪诚聘服务员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他们这里招聘的分明就是陪酒的小姐。 林倩倩转身就准备再一次逃走，赵美琪却一把紧紧拉住了林倩倩的胳膊：“喂，女大学生，你可要想清楚，你来的时候可是交了500块的押金。你这一走，押金就拿不着了，而且还会连累姐姐我被扣钱的。” 500块钱对于那些富裕的家庭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林倩倩这种出生在贫苦家庭的人来说，500块钱绝对是天文数字。 林倩倩迈出去的脚步不由自主又收了回来。 “1707号房间的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赶快走！听老姐的话，包你赚大钱。”赵美琪不由分说挽着林倩倩的胳膊，便来到了1707号包厢门前。 赵美琪推开包厢房门，立刻便有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由于里面的人吸了很多的烟，房间已经变得烟雾缭绕，几乎都快看不清里面的人了。 林倩倩忍不住轻咳了一下。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油腻腻的大手已经伸到了林倩倩的腰间：“我靠，这是新来的吗？真是他妈极品呀！” 林倩倩一直生活在大学校园的象牙塔里，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连声尖叫。 可是那双油腻腻的大手却抱得更紧了。 还没等林倩倩反应过来，一张镶着两颗大金牙、充满浓烈口臭的嘴巴便凑了上来，一口就亲在了林倩倩粉嫩的面颊上。 “放开我——，不要——”林倩倩吓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一旁的赵美琪见了，赶忙打圆场说道：“黄总，别急呀。人家可是大学生呀，哪见过你这阵势呀！看把人家吓的。“ 那个被称作黄总的人立刻咧嘴大笑了起来：“大学生，哈哈，老子最好这口了——” 沙发上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老黄，这样的极品，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吞呀！” 黄总听了，用力一推，就将林倩倩推到了那个男人的怀中：“疯子，别说兄弟不够意思，这么漂亮的美人，兄弟我让你先玩。” 林倩倩挣扎着想要从那个叫做疯子的男人身上站起来。可是这个叫做疯子的人比黄总更加的疯狂，直接就将林倩倩摁倒在了沙发上。 一旁的赵美琪看到这架势，立刻意识到不妙。她在娱乐场所中已经待了很多年。眼前这两个家伙都是当地的一霸，做事向来不计后果，而且看这架势，这两个人似乎已经喝高了，行为举止完全都不受理智控制了。 直觉告诉赵美琪，林倩倩今晚上怕是要出事了。 赵美琪急忙打圆场说道：“黄总，李总，林倩倩她头一天上班，什么都不懂，让我来陪两位老总玩一玩。” 赵美琪说着就往疯子身边凑，想要把林倩倩解救出来。 哪知道疯子反手一个耳光，就将赵美琪抽到了一边：“妈的，滚一边去。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疯子说完再一次扑向了沙发上的林倩倩，对着林倩倩雪白的脖颈就是又亲又咬。 林倩倩虽然是一个娇弱的女学生，但到了事关名节的关键时刻，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林倩倩下意识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然后用力地砸向了疯子的后脑。 疯子闷哼一声，便瘫软在沙发上。 趁着这个间隙，林倩倩推开疯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朝着包厢外面跑去。 可还没到门口，林倩倩就被黄总一把扯住了头发。 “给我回来——” 黄总狞笑着说道。 林倩倩便又被丢回到了沙发上。 这时候，疯子已经缓过神来。他摸了摸带血的后脑，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疯子拿起桌上的酒瓶，一仰脖咕嘟咕嘟又喝了大半瓶的啤酒。 疯子这个人就像他的绰号一样，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暴躁的家伙，今天喝了很多的酒，又被林倩倩打伤了后脑。 疯子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妈的，敢打老子！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疯子说着将手中的酒瓶用力地甩在地上，然后像野兽一样嘶吼着扑向了沙发上的林倩倩。 只听刺啦一声，林倩倩身上原本就薄如蝉翼的工作服被撕掉了一大片。 房间里面立刻闪耀出一片雪白的光芒。 疯子疯狂地亲吻着林倩倩，却被林倩倩一口咬在了鼻子上。 “妈的，贱人，老子今天不放过你！”疯子对着林倩倩就是一顿拳脚输出。 疯子虽然非常的疯狂，可是短时间内却对不停挣扎的林倩倩无可奈何。 疯子扭头望向地在一旁，黄总正痴痴地盯着林倩倩的雪白胴体发呆。 疯子便喊道：“老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呀！” 黄总这才如梦方醒。他扑上来，摁住了林倩倩不断挣扎的双手。 可疯子还是无法得逞，只好狠狠地瞪向了吓得脸色惨白的赵美琪。 赵美琪无奈，只好上前抱住了林倩倩的一条腿。 疯子压住林倩倩的另一条腿，然后解开裤腰带，一脸狞笑地扑向了林倩倩。 林倩倩虽然拼命反抗，但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两个发狂男人的对手？ 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林倩倩雪白的娇躯终于瘫软了下来。 第2章 荒野人头 十年后——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行驶在雨后湿漉漉的公路上。开车的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名字叫做李晓峰，副驾驶上坐着他的女朋友杨露露。 车内播放着充满浓烈重金属风格的摇滚音乐。李晓峰的身体随着音乐不停地晃动着。 一旁的杨露露有些不耐烦地关掉了音乐：“前面哪里有厕所，我要方便一下。” “这黑灯瞎火的，去哪找厕所呀？我把车停到路旁，你随便找个草丛去方便吧！”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有条蛇窜出来怎么办？”杨露露不悦地白了一眼李晓峰。 “那就再忍忍，再有一小时就到家了！” “啊，还要一小时呀——”杨露露皱着眉头说道，“那好吧，你赶快给我找个地方。” “就前面吧！那里比较偏僻，应该没有被监控覆盖。哎，你可要小心点啊！前不久有一对情侣在山上干那事，被森林防控监控拍了下来，搞了一个大屏幕直播，别提多丢人了——” “好了！好了！”面对絮絮叨叨的李晓峰，杨露露脸上写满了厌恶。她推开车门跳了下来，然后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走进了草丛里面。 杨露露解开裤子刚蹲下，就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好像触碰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杨露露急忙扭头望去，就见草丛里有一团黑黢黢、毛茸茸的东西。由于光线的原因，杨露露看不清楚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杨露露，那一定不是好东西。 杨露露也顾不上方便了。她急忙站起身来，却没想到自己那条花里胡哨的腰带竟然和那团物体缠绕在了一起。 就在杨露露起身的一瞬间，那团物体在腰带的带动下也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杨露露终于看清楚了那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那竟然是一颗爬满蛆虫的人头。 杨露露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直接就吓得尿了裤子。 杨露露也顾不上湿漉漉的尴尬了，她提着裤子拼命地朝草从外面跑去。可是由于慌不择路，杨露露被地上的藤蔓绊了一下，一头就栽在了地上。 而那颗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人头却不偏不倚，恰好掉在了杨露露的脸上。 杨露露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 耀眼的灯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高悬的警戒线显示着这里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案件。 在红蓝色警灯的光芒闪烁中，穿着各色工作服的警员在公路旁的一片草丛中忙碌着。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警戒线外，从车上走下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笔挺男子。不知道是由于细雨带来的温度骤降让他感觉有些寒冷，还是因为现场所弥漫的死亡气息的缘故，男人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衣领。 男人胸前挂着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重案调查科科长——林一航”几个字。 警戒线外围，负责守卫命案现场的警员在看到这个工作证之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肃然起敬的神情。没错，来的这个人就是享誉整个w市警界的、曾经破获过几十起棘手案件的年轻神探——林一航。 这时，一位年轻的小警花在看到林一航之后，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上来：“头儿，你来了。” 通过小警花胸前的工作牌可以看得出，她也是重案调查科的成员，名字叫做顾佳佳。 林一航微微一点头：“现场情况怎么样？”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颗女性死者的人头，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法医老许他们进行进一步的勘测。” “是谁报的警？”林一航问道。 顾佳佳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蜷缩在警车旁边的一对青年男女，说道：“就是那对情侣！他们开车路过这片区域的时候，那个叫做杨露露的女性乘客突然有些内急，便跑到草丛中方便，无意中发现了这颗人头。” 林一航便走到了杨露露和李晓峰的身旁，他先出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件：“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想要了解一下你们发现人头的整个过程。” 那个叫做杨露露的女孩子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她在男友的怀中不停地抖动着。很显然，之前的经历给这个女孩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但面对警方的质询，杨露露还是紧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将发现人头的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 “你是说那颗人头并不是掩埋在土壤中的，而是被随意丢放在了草丛上？”林一航在听完杨露露的描述后问道。 杨露露点点头：“那颗人头就在我身后的草丛里。我蹲下的时候正好碰到它。而且，而且那颗人头的头发和我的腰带交织在了一起，所以我站起身逃跑的的时候，把那个人头也从地上拖了起来。” 讲到这里，杨露露的身体再一次猛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时，顾佳佳已经将一个物证袋递了过来，里面装着一条非常时尚的镂空金属腰带。腰带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发丝。 林一航心想：“难怪腰带会和头发交织在一起。要怪就怪这腰带上面的装饰品实在是太多了。” “不要害怕，有我们警方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事情的。”林一航说道。 安慰完杨露露之后，林一航便换上一套专业的工作服，走向了封锁区域的中心位置，也就是那颗人头被发现的区域。 此时，物证中心的主任及首席法医许敬忠已经完成了对命案现场的全部勘测，正指挥着手下的警员们对现场的证据进行封存和整理。 看到林一航走了过来，许敬忠轻轻抹了一下眼镜上的雾气，说道：“头儿，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32岁左右，由于头颅曾经被沸水烫过，再加上炎热腐烂，具体的年龄以及死亡原因还需要到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检测。” “沸水烫过？”林一航仔细地回味着这几个字，“你是说凶手曾经把被害人的人头放到锅里面煮过吗？” 林一航想起之前的一些碎尸案件，那些丧心病狂的凶手为了处理尸体，往往会将人头放在高压锅里面蒸煮。 没想到法医老许却摇了摇头：“并不是在高压锅里。凶手只是将死者的面部放在普通的炊具里短时间的煮了煮。高温只是破坏了被害人脸部的长相，却并没有使皮肉分离。”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只是将人头像汆丸子一样在开水中汆了一下？”林一航不可置信地问道。 老许肯定地点了点头：“凶手只是想破坏一下被害人的面部特征，并不是想通过蒸煮的方法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 “哦，那这个凶手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说到这里，林一航慢慢地蹲下身子，将目光聚焦在了那颗人头上面。 就见这颗人头由于被沸水烫过，再加上腐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通过长长的头发，以及面部完美的弧度来看，这个女人生前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第3章 唯一线索 “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将一个漂亮的女人残忍的杀害，并且用如此狠毒的方式将其毁容分尸呢？”沉吟良久，林一航扭头望向老许，“老许，除了人头之外，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老许摇了摇头：“我们对附近的草丛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却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诸如脚印凶器之类的线索。” “那这片区域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老许同样摇了摇头：“这条公路位置偏僻，旁边只有一个小村庄，平时很少有人走。所以，四周并没有安装监控。” “也就是说，这片区域是监控盲区，而且接下来也很难找到目击证人了？”林一航皱着眉头问道。 老许点点头，眼眸中同样写满了忧愁。 “看来这是一起没有监控，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的三无案子了！”林一航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那被害人身上——”林一航说到这里，突然感觉自己说的似乎很不贴切，因为被害人只有一颗头颅，根本就没有身体。 所以，林一航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说道：“那在被害人头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 老许用一根长长的镊子夹起了一个精美的发卡：“被害人头上只发现了这么一个发卡。不过，这个发卡很特别，并不是工业化制品，而是纯手工打造的银饰。看风格像是尼泊尔一带的土着匠人的打造的。但仅凭这样的一条线索还是很难锁定被害人身份的。” “那这颗人头有没有被掩埋过的痕迹？”林一航问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法医老许摇摇头：“这颗人头上面虽然沾了不少的泥土，但经过我们仔细的鉴定，人头并没有被掩埋过的痕迹。它只是被凶手随意的丢弃在了草丛中。” 林一航仔细的琢磨着这句话，眼眸中充满了更加凝重的疑惑。一般而言，凶手将被害人的尸体分尸，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被害人的尸体人间蒸法，从而掩盖他犯罪的证据。 可在这起案件中，凶手虽然对被害人的尸体进行了碎尸，甚至有过蒸煮人头的痕迹。可是凶手最终的处理却非常的草率，只是随意地将人头抛在了路边。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显然是有些过于高调了。 凝视着不远处的公路，林一航脑海中浮现出了凶手抛尸的过程。 一个漆黑的夜晚，凶手乘坐某种交通工具来到这片草丛旁，然后直接将人头抛到了公路边的草地上。 凶手没有对人头进行任何的遮蔽，似乎他很渴望有人尽快发现这颗人头。 “凶手这么做，他真实的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林一航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这时，正在对人头进行最后处理的老许忽然惊呼道：“死者的嘴里面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就见许敬忠小心翼翼地从死者紧闭的嘴巴里面扯出一块被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方形纸片。 老许将纸片打开，就见纸片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m。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m”，而不是“w”，那是因为凶手在纸条上还特意标注了一个向上的箭头，以指示纸条的上下方向。 陈伟杰坐在他父亲陈啸天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里，不住地按着喇叭。可是前面的车辆却纹丝未动，似乎前面的路况出现了什么问题。而在道路旁，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高耸的吊塔正在将一捆钢筋从地面运送到20多层高的楼顶。 陈伟杰一度被认为是w市商界新一代当中最具潜力的商业奇才。他从美国留学回来之后，便协助父亲陈啸天掌管庞大的陈氏集团，并取得了骄人的战绩。 然而，陈伟杰绽放的时间非常的短暂。 在经历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后，陈伟杰就像流星一样迅速坠落，变成了一个封闭在自我空间中每天醉生梦死的废材。 这样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感觉非常的惊讶和不解。 然而真正的原因只有陈伟杰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陈伟杰虽然是公司的副总，可是却很久都没有参加公司的会议了。但这一次他的父亲陈啸天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来参加，并且亲自派车去接陈伟杰。 陈伟杰虽然非常的颓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废柴，但他依旧从心里面非常害怕自己这个霸道的父亲。 面对父亲的严令，陈伟杰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穿好衣服，坐着父亲的那辆限量版劳斯莱斯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 而在半路上，司机老王突然接到电话说他老伴生病住院了。 陈伟杰只好让老王先行离去，自己不情愿地坐在了劳斯莱斯驾驶员位置上。 陈伟杰又摁了几下喇叭，前面的汽车里伸出一个硕大的光头：“按什么按？没看到前面出了交通事故吗？” 陈伟杰摇下车窗，正准备向那个人表示歉意。 可那光头又吐出了一句非常恶毒的咒骂：“你老妈死了呀？急什么急！” 老妈是陈伟杰的底线，陈伟杰立刻气愤地向光头竖起了一根中指。 那个光头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开个豪车，就可以随便按喇叭吗？” 光头不由分说就把陈伟杰扯了出来，拉到了旁边的空地上就准备拳脚输出。 光头的同伴见了，急忙去拉光头：“秃子，你傻啊？这可是劳斯莱斯，还是限量版的，普通人根本坐不起。人家的背景，你招惹不起的。” “先生，对不起，我这兄弟有点愣，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光头的同伴不住地赔罪。 陈伟杰整了一下被扯坏的衣领，原本想说一句“没事”，可那个愣头愣脑的光头又跳了过来。 “有钱人哪会自己开车，这小子就是个司机。还跟老子装酷，去死吧！”光头一拳就砸在了陈伟杰的面门上。 看着鼻孔中不断流出的鲜血，陈伟杰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非常的古怪和扭曲，根本就不像一个活人的笑容。 就在光头几人看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十几根长长的钢筋砸了下来，直接就把陈伟杰刚才乘坐的那辆豪车砸得像踩扁的易拉罐一样。 如此恐怖的场景，惊呆了光头等人，也惊呆了陈伟杰。 半晌之后，人们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塔吊出现了故障，将一大捆钢筋从十几米的高空抛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陈伟杰的车上。 如果不是光头将陈伟杰拖下车子找晦气，那么陈伟杰此时早就被从天而降的钢筋穿成肉泥了。 想到这里，陈伟杰不由得一阵脊背发凉。他也顾不上去理会光头了。他怔怔地望向了出事的塔吊。 与此同时，不远处商场的巨幅屏幕中正在播放的一则新闻，又将陈伟杰的眼神从出事的塔吊转移到了屏幕上。 就见屏幕中一群警察正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忙碌着。随着画面的滚动，一颗打着马赛克的人头出现在了屏幕的正中央。 与此同时，话外音响起：“今天凌晨，警方在大北村公路旁的一片草丛中发现了一颗人头。人头的五官长相已经被破坏，因此死者的身份暂时还无法被确定。但经过警方的初步勘测，被害人为30岁左右的女性，大北村旁的公路为抛尸现场。在现场，警方还发现了一枚纯手工打造的银制发卡。如有见过这枚发卡的人，请速与警方联系。”本台记者将持续关注荒野人头案的最新进展。” 新闻继续播报着，但此时的陈伟杰却根本听不到这些嘈杂的声音了。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颗人头上面的一枚银色发卡所吸引。 人头部位虽然打着马赛克，可是银色发卡却清晰地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枚发卡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首饰，但做工非常的精细，样子也特别的漂亮，与市面上流行的工业化产品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 陈伟杰盯着女尸人头的视频凝视了许久，然后又意味深长地望向了那辆被砸遍了的劳斯莱斯。 第4章 案情分析 晚上八点钟，警局的会议室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经过对现场的反复勘测，以及对样本资料的检验汇总之后，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各部门的勘测结果都基本整理完毕。 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决定趁热打铁开一次案情分析会。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重案调查科的四名成员科长林一航、物证及法医专家许敬忠、信息工程师顾佳佳，以及侦查员、绰号叫做“胖子”的廖强之外，还包括了警局各部门的负责人。 重案调查科是为了应对恶性刑事案件而成立的特别调查科，它直接对警局局长负责，可以随时调配警局所有的人力和资源。出现了如此恶劣的凶杀案件，案件的侦破工作自然就落在了重案调查科的身上。 林一航是一个工作效率极高的人。他没有像其他领导那样，在开会时先要讲一番冠冕堂皇的开场。他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鉴于案件性质极其恶劣，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社会影响极其轰动，经过警方高层研究，决定将此次案件命名为9?19特大杀人案，由我们重案调查科全权负责侦破。首先，请物证中心主任及首席法医许敬忠为我们介绍一下现场的勘测情况，以及对被害人头颅的最终解剖结果。” 许敬忠操作鼠标点开了一张图片，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拍摄于案发现场的图片。 “今天凌晨02:45的时候，一对小情侣李晓峰和杨露露在驾车返回w市的途中，临时停在路边解决内急。杨露露在草丛中上厕所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颗人头。 据杨露露描述，当时那颗人头就摆放在草丛里。我们的鉴定结果也表明人头没有被掩埋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人头是被凶手直接抛到了草丛中。 我们接到报警之后，立刻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测。但很遗憾，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诸如脚印、指纹、凶器之类的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也就更加肯定了我们之前的猜测，这颗人头是被凶手直接抛到公路上的。所以凶手在草丛中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以及其他的生物痕迹。 我们将被害人的头颅拿到实验室进行进行检测。初步可以判定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我们从被害人头发上发现了一个发卡。虽然发卡是纯手工制作，款式比较别致，但仅凭发卡就想要找到受害人的家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借助了媒体，希望媒体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许敬忠顿了顿，接着说道：“除了发卡之外，我们还在死者的口腔里面还发现了一个折叠得非常方正的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一个英文字母‘m’。可以看得出，这张纸条是凶手特意塞到被害人口腔中的。” 法医老许点击了一下鼠标，屏幕中立刻出现了从被害人口腔中发现的那个大写英文字母“m”。 在看到这个字母之后，寂静的现场立刻变得喧嚣起来。 “凶手干嘛要处心积虑地把这么一个字母塞到被害人的口腔中呀？”一名中年警察问道。 “或许这个字母m就是凶手的代号。他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将这个字母塞到被害人的口腔中。”另一名女警察分析道。 “我同意你的观点。” 一名身材已经严重变形的年轻警员接过那名女警察的话茬说道。这个人便是重案调查科的侦查员、绰号胖子的廖强。 “我在警校上学的时候，看过很多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有一些犯罪分子特别喜欢在被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特殊记号，以炫耀他们的犯罪。我看凶手就是这种类型的变态。” “可以啊胖子，你居然还看过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书，平时还真没看出来。”顾佳佳调侃道。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只有肌肉啊，我这叫做智勇双全！”廖强拍着胸口不停晃动的肥肉说道。 顾佳佳白了一眼廖强：“切，夸你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行了，你俩就别贫嘴了！”面对重案调查科的这对活宝，林一航及时插口制止了他们俩的嘴仗。 林一航继续问许敬忠：“那被害人的死因，有没有检测出来？” 老许抿了抿嘴，说道：“被害人是在被凶手用匕首之类的锐器切割头颅时所导致的切割性伤口而死亡的。” “啊——，老许，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时候切下她的头颅的？”林一航惊讶地问道。 “不错！”许敬忠滚动鼠标，屏幕上出现了那颗头颅的放大照片，“我们在被害人的口腔，以及残余的气管中发现了大量的血液。这就证明头颅被切除的时候，被害人还未死亡。”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的警员都感觉脊背直发凉：敢于活体切割头颅的凶手是何其恐怖存在呀！ “凶手切割的手法非常的娴熟，应当有一定的人体解剖的基础，或者从事过屠宰一类的工作。大家可以看一下切割的剖面图，切割的痕迹非常的平整。” 投影仪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人头脖颈处的剖面图，果然切割得非常平整，没有任何错乱的刀痕。 “老许，那你能够确定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吗？”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许敬忠。 许敬忠接过烟来，说道：“由于天气炎热加速了腐败，再加上人头曾经被沸水煮过，所以无法确定准确的被害时间。初步推断应该在大约十到十五天之前。” “老许，基于现有的线索，你能给犯罪嫌疑人做出一个人像侧写吗？”林一帆又问道。 许敬忠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根据现有的线索，我只能确定凶手应当有一定的解剖功底，可能是从事医疗行业或者屠宰行业的人。至于凶手的其他信息，我暂时还推算不出来。如果让我大胆猜想的话，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个身体强壮的中年男子。而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娱乐场所的工作人员。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很多碎尸案都发生在这类人群里面。” 第5章 永远的阴影 “胖子，你对抛尸现场周边的情况摸排的怎么样了？”林一航转头望向了胖子。 胖子是林一航大学时代的同学，虽然现在身体有点变形，可是当年也是十分生猛的。 胖子翻开一个笔记本，回答道：“接到报警之后，我立刻带兄弟们对发现人头的公路四周进行了摸排调查。在抛尸地点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叫做大北村。经过走访了解，人头被发现的那片区域在早些年是一处乱坟岗，前几年修公路的时候才被填平，所以村民们很少去那片区域。” “这么说也就是没有任何的人证了？”林一航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不光没有人证，在公路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摄像监控设备。”胖子补充道。 “看来凶手选择这片区域进行抛尸，是经过精心踩点的。”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将烟灰弹到了烟灰缸里。 “凶手为什么不将人头直接埋掉？那样的话人头是很难被发现的。还有，凶手干嘛要塞一个纸条在死者的口腔里。难道真得像胖子说得那样，是为了炫耀吗？”顾佳佳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普通的碎尸案，凶手都是通过碎尸的办法将被害人的尸体肢解，以达到人间蒸发的目的。这样一来就可以掩盖凶手的犯罪行为。但在这一起案件中，凶手不仅将被害人的头颅随意丢弃在公路旁，而且还特意在被害人口腔中塞入一张折叠好的纸片。很显然，这张纸片就是给我们警方看的。凶手一定是想通过这张纸片传递某种信息。只是凶手到底要传达什么样的信息，我暂时还没有理出头绪来。” 听了林一航的分析，会议室中的警员们都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脑袋。这是一起没有人证、没有监控、没有足够线索支持的、典型的三无案件。而且凶手还非常的嚣张，狡猾。 想要在短时间内侦破如此棘手的案件，警员们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次的犯罪现场没有人证，没有摄像监控，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犯罪线索。看来，这的确是一起高智商的犯罪。头儿，接下来该我们该怎么查呀？”胖子问道。 林一航略一沉思道：“当务之急，首先是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只有确定了被害人的身份，才有可能从被害人的社交网络中将那个凶手揪出来。这个任务就交给顾佳佳了。你马上组织人手查阅一下最近一段时间w市的失踪女性人口信息。” “是！”顾佳佳爽快地答应道。 “胖子。”林一航又转头望向了胖子，“你的任务是带领警员排查一下全市的歌厅、舞厅、按摩等娱乐场所。就像老许刚才分析的那样，从以往的案例来看，很多被碎尸的年轻女性都来自于这些场所。而且，她们失踪之后，往往不会有人替他们报案。因此，你的重点就是调查一下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些场所是否有突然离职或失踪的人员。务必要细致，绝不能有任何的遗漏。” 胖子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头儿，你放心吧，这种事我最在行。” 布置完任务之后，林一航点上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一口说道：“这起案件引起了巨大的社会轰动，可是给予我们的线索却是极其的有限。所以，我们目前只能用从这两个方向入手，希望能够尽快查找到被害人的身份，进而寻找到这名狡猾的凶手。” 走出警局，林一航立刻感觉到了一阵的寒冷。 虽然已经进入九月，但w市是一个滨海城市，所以它的气温只能用“凉爽”两个字来形容，还远远达不到寒冷的地步。 可是林一航却不由自主地将自己裹在了长袖外套当中，左手还下意识地拉了拉高耸的立领。 自从经历了三年前的那起惨案之后，林一航就对温度变得非常的敏感。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他也是穿着长袖的衬衣。 周围的人在看到林一航的装束之后，都感觉非常的奇怪。可只有林一航心里面明白其中的原因：那起案件实在是太过残忍，也太过离奇了。以至于林一航这种身经百战的警察，心里面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直到今天，林一航都感觉自己始终还困在那片恐怖的死亡阴影之中。所以，他总是感觉莫名得冷。 林一航钻进汽车里，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因为他实在害怕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自从三年前女友欧阳羽霏遇害之后，林一航就很害怕回到那个曾经带给他无限欢乐的家。 不止一次，林一航都想要搬离那个住所。可是，他始终都幻想着某一天欧阳羽霏会突然回来。 然而，一个被切割成肉块一样的人，还可能活着回来吗？ 林一航也明白自己是在进行自我麻醉，可他还是割舍不下与欧阳羽霏的那段感情。如果自己离开，欧阳羽霏该怎么办，她会更加的死不瞑目。 正是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林一航在那处曾经发生过恐怖凶杀案的住所中又独自住了三年。 这三年来，林一航一直都不曾睡过一个安稳的好觉。睡梦中，林一航总是会看到欧阳羽霏那孤独的背影。只是那背影时而是完整的，时而却变成了一堆凌乱的碎片，就如同林一航当初看到的那一箱碎肉。 这种恐怖的画面让林一航经常在睡梦中惊醒，继而整夜整夜地失眠。 “这么早回去实在是太痛苦了，要是能找个人聊聊天就好了。”林一航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发现上面竟然有三个未接电话，而打电话的人竟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林一航只见过一面，却印象极其深刻的女人——谢思雨。 第6章 漂亮女医生(1) 谢思雨毕业于国内某名牌大学的心理学专业。大学毕业后，谢思雨便留学到美国，专门从事犯罪心理学的研究。 在美期间，谢思雨不仅取得了心理学的博士学位，而且成为了国际刑警破格特聘的心理咨询师。这对于一名刚刚毕业的学生而言，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殊荣。由此也足可以看得出，谢思雨在犯罪心理学方面的卓越能力。 但就在今年初，谢思雨突然辞去了国际刑警的职位，返回到了w市，并且成为w市警察局的一名特聘心理医生。 由于谢思雨和林一航年龄相仿，而且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所以在上周末，局长亲自做媒，安排了两人的见面。 林一航在这个阶段虽然并没有心情去相亲，可是碍于局长大人的面子，他还是来到了相亲现场。可是令林一航感到惊奇的是这次的相亲对象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女孩都完全不同。 谢思雨是那种标准的美人胚子，优雅高贵之余，又不失小女孩的俏皮可爱。林一航对她的第一印象非常的好。所以，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并约定今天晚上七点钟一起共进晚餐。 然而，女尸人头的意外出现，彻底打乱了林一航的生活轨迹。 整整一天，林一航都忙着9?19案件的勘测与分析，早已忘记了约会的事情。 如今看到谢思雨的三个未接电话，林一航既感觉温暖，又觉得有些忐忑：谢思雨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呢？ 林一航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钟，此时再给谢思雨打电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冒犯了。毕竟，自己和谢思雨也只有一面之缘。 “算了，明天再给她打电话解释吧！”林一航心里面这样想着，可是手指却神差鬼使般地按下了拨号按钮。 电话中立刻传出了谢思雨手机的彩铃声。 林一航紧张地等待着。他既渴望听到谢思雨那银铃般的声音，又害怕接通电话后的无言以对。 此时的林一航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警界神探，而更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老师的批评。 十秒钟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瞬间，可是对此时的林一航来讲却如同十年一样的漫长。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话筒中传来了谢思雨略带疲倦的声音：“喂，你好，林科长！” “啊——，这个我——”一向能言善辩的林一航此时竟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这个——我——” “你是说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吗？我在餐厅等了你很久，当时心里面的确是有些生气。不过，当我得知了9?19碎尸案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忙着破案。工作和约会比起来，当然是工作更重要了。我不会怪你的。”谢思雨的声音不但甜美，而且带着小女孩般的俏皮，让林一航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弛了下来。 “谢医生，真的不好意思，我——” “不要叫我谢医生，叫我思雨就可以了。” “噢，思雨，那个——，我今天晚上真的是很抱歉——” 林一航还想要解释，谢思雨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都说过了。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一点怪你的意思都没有。你也是为了工作。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更何况你还是一名警察。” 林一航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思雨，这么晚你还没有休息啊？” “哦，我正在赶一篇论文。” “那——”林一航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该死的，自己的嘴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啊！” 林一航在心底不住地暗骂着自己。 “林科长，你是想约我一起吃宵夜吗？”谢思雨轻笑着缓解了林一航的尴尬。 不亏是从海外留学归来的，果然就是敞亮。 林一航紧张的心弦也终于松弛了下来：“谢医生，哦，不，思雨，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你约我，当然没问题了。”谢思雨爽朗地回答道。 20分钟后，谢思雨如约地出现在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大排档里。 谢思雨今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格子长裙，一头波浪卷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精致的脸庞只是画了淡淡的妆容，却依旧美得令人窒息。谢思雨虽然刻意地让自己低调一些，但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再加上绝美的容颜，还是引来了许多关注的目光。 “喂，这女的是谁呀？真漂亮！”一个男人淌着口水说道。 “哇，身材真是太好了！我一个女的都快要爱上她了！”另一桌的一位女士感叹着。 当谢思雨坐到林一航对面的时候，林一航明显感觉到旁边几桌的男人都露出了极度羡慕的表情。 林一航竟然在心底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得意。 “思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把这里的招牌菜肴全部都点了一遍。希望能够合你的胃口！” “哇，这也太奢侈了吧？”谢思雨看着满桌的菜肴，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第一次约你吃饭，原本想找一个高档点的场所，只是到了这个时间点，只能来大排档了。能够让谢博士屈尊来这么寒酸的大排档，是我林一航的荣幸。点这么点菜已经是很寒酸了。” 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替谢思雨满上了一杯酒。同时，还无比贴心地为谢思雨递来一块热毛巾。 “林科长，想不到你还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谢思雨清澈如秋水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林一航说道。 “我——”林一航苦涩的一笑，“我曾经算是吧——” 谢思雨将头向前凑了凑，满是八卦地问道：“看来林科长过去的感情史也很丰富呀？” “哪有啊，我只谈过一个女朋友！” “能够让林科长心动的女孩一定很优秀吧？” 谢思雨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了林一航神色中的异样。 果然 ，提到欧阳羽霏，林一航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便哽咽了起来：“她已经化作天使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7章 漂亮女医生(2)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你的伤心事。”谢思雨有些抱歉的说道。 谢思雨原本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扯出了这么心酸的事情，连忙举起面前的酒杯说道：“我先自罚一杯。” 林一航赶忙按住了谢思雨的手腕：“没什么的，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谢思雨的手腕光滑圆润，透着温暖的体温。 这种感觉让林一航不由得心中一荡。他急忙缩回了手，然后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我们一起为未来而干杯！” “为未来而干杯！”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有了酒精作为润滑剂，林一航和谢思雨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拘谨。两人越聊越开心，话题不由自主地就转到了今天发生的荒野人头案。 “今天的案子是不是非常棘手呀？”谢思语问道。 “何以见得？”林一航挑眉问道。 “能够让鼎鼎大名的林大侦探变得愁眉不展，那这件案子一定不简单。”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这些心理学的专家呀！哦，对了，我正想和你谈一下案子的事情。” “我可不是你们重案调查科的人呀？你向我谈起案情，会不会涉嫌泄露警局机密呀？”谢思雨抿着小嘴说道。 “只要你能帮我破了这起案子，我立刻向局长申请，把你调入我们重案调查科，作我们的特聘心理专家。”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谢思雨俏皮地伸出一根小手指。 林一航万万没想到平日里高冷无比的心理学博士，竟然还有这么俏皮可爱的一面，也开心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那我们一言为定。”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勾了一下手指。 林一航又喝了一杯酒，然后进入了正题：“今天发现的这颗女性头颅。由于面部曾经被开水煮过，再加上天气炎热所导致的腐烂，使我们无法辨认死者的长相。死者随身的物品只有一个手工制作的发卡。另外，我们还在死者口腔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大写字母m。除此之外，我们对被害人的其他信息一无所知。 由于抛尸的地方是在一条偏僻的公路旁，四周又没有监控，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的视频监控资料。 我们对抛尸现场周边进行了摸排。但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目击证人。 所以，眼前这起案件是一起没有监控，没有线索，也没有人证的三无案件。 我曾经让法医老许试着还原一下凶手的身份特征。 法医老许只给出了一条信息：那就是凶手具有一定的人体解剖知识，可能从事医疗或屠宰工作。 但这条信息的范围实在是太狭窄了，对于我们的破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所以，我想请你这位犯罪心理学专家给凶手做一个人像侧写。” “我当然乐意效劳。不过，你得把所有的资料让我先看一遍。” “没问题，这些资料我都带来了。” 林一航打开公文包，里面除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之外，还有关于案件的纸质资料，包括法医鉴定结果、现场勘测照片，以及报警人口供等等。 谢思雨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看来你是早有预谋的呀！” 林一航见被揭穿，也不脸红，坦然道：“和你约好之后，我特意回警局复印了这些资料。” 谢思雨将餐具推到一边。她一边浏览着笔记本电脑中的现场照片，一边比对着那些纸质的资料，眉头时而舒缓，时而紧绷。那种专注的神情，让林一航也感觉有些自愧不如。 大约15分钟之后，谢思雨轻舔下嘴唇，说道：“好了，我已经分析完所有的资料了，你可以问我了。” “这么快啊——”林一航没想到谢思雨的工作效率竟然如此之高，短短的时间内就分析完了9?19案件所有的调查资料。 “那我问第一个问题。今天出现的人头是凶手随意丢弃的，还是刻意为之的？” “抛尸地点是经过凶手精心选择的。凶手将人头丢在那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理由有三个：第一，相较于头颅，人的躯干体积更加庞大，处理起来的难度更加的繁杂。可是到目前为止，警方并没有查找到任何关于女尸躯干的信息。这就说明凶手对于女尸躯干的处理非常的完美。这就说明凶手是一个做事非常缜密的人。试问，如此心事缜密的人，怎么可能随意将头颅抛弃到路边呢？所以，我可以肯定凶手丢弃头颅的行为是刻意为之。 其次，抛尸地点看似随意，实则是经过精心选择的。你们经过一整天的搜寻，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监控和目击证人。这就说明抛尸地点是经过凶手精挑细选的。在监控密布的今天，这样的地点其实是很难寻找的。很显然，在抛尸前凶手曾经认真观察过这里的地形。 第三，就是被害人口中的那个字母m。这张纸条是凶手塞到被害人口腔中的。这个字母很显然不是给被害人看的，而是给警方看的。既然凶手有意通过尸体来传递信息，那他又怎么可能会随意抛弃被害人头颅呢？ 根据以上三点，我可以断定凶手，凶手抛弃头颅的行为是刻意为之。” 谢思雨的回答与专案组在案情分析会上的分析结果完全一致。而且，谢思雨给出的理由更加的充分和细致。 林一航不由得充满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我问第二个问题。这个字母m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是凶手在向警方示威吗？” “凶手并没有向警方示威的意思目的。如果凶手真的想要挑战警方的权威，那么凶手就会将被害人的头颅抛弃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这样才能够引发巨大的社会轰动效应。 凶手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把人头抛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由此可见，凶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向警方示威和炫耀，而是在委婉地向警方传达某种信息。所以，最终的字母绝对不止一个。” 第8章 又一名死者 “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一起孤立的凶杀案，凶手还将会继续杀人？”林一航有些惊讶地问道。 谢思雨肯定地点点头：“一个字母承载的信息量非常有限。凶手想要将完整的信息表达在警方面前，那么他的杀戮对象绝不可能只有这一名被害人。所以，我可以肯定凶手还将会继续杀戮下去。 而且，接下来的每一名被害人都会被凶手摆放一个字母。 当这些字母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必将揭示出一个隐藏了许久的重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才是凶手杀人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说，你们想要抓到凶手，就必须要首先破解这些字母背后的秘密。而这些字母可能是一个人名，也可能是一个地名，或许是一起事件的代号。 凶手，以及这些被害人都曾被卷入到这个事件之中。” “你的分析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未免有些太过主观化了。据我所知在过去的一些案例中，有些凶手在杀人时会故意在被害人身上留下一些记号。但这些记号只是作为凶手的标致使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隐喻。你把字母m当作拼图游戏来分析，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林一航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谢思雨并没有生气，她嫣然一笑道：“因为我还有其他的证据作为支持！” “什么证据？”林一航有些惊异地问道。 “就是那个被害人的头颅！” “被害人的头颅，这——这能说明什么？”林一航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有没有注意到被害人的头颅虽然经过了煮烫，但只是毁坏了长相，却没有将皮肉和头颅脱离。 正常情况下，碎尸的目的就是要毁坏尸体。凶手会将被害人的头颅丢到高压锅中反复蒸煮，直到皮肉分离。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毁尸灭迹。可是在本次案件中，凶手只是毁坏了被害人的五官，甚至连被害人的发卡都没有取走。这就说明凶手并不怕我们查找到这个人头的主人。凶手之所以毁坏被害人的五官，只是在拖延警方的办案进程，为他自己争取时间，以方便他继续作案。”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毁坏被害人面部的行为是在和警方的侦破做赛跑？凶手利用我们调查被害人身份的这个间隙，他便可以来完成接下来的杀戮。” 谢思雨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敢断言凶手从一开始就制定了非常详细的杀人计划，并通过那些字母一步步地将警方带入到他预先设置好的那个圈套当中。因此，你们这一次遇到的是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你们现在正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听完谢思雨的分析，林一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预想到了凶手的残忍，却没有想到凶手是一名心思极度极缜密的连环杀人狂。凶手正在进行一场疯狂的杀人游戏。被害人的名单，以及那些字母早已写在了凶手的计划书中。甚至警方的每一步行动也都在凶手的预料之中。而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 “看来这并不是一起为了金钱或美色而进行的随机杀人事件，而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为了某种目的的连环杀人。思雨，幸亏你的提醒，要不然我们的调查方向就完全错误了。我们之前还是沿用以往的办案思路，把排查的重点放在了那些娱乐场所的失踪女性身上。把凶手当成了一般的变态杀人狂。看来，我们必须得转换思路了。 噢，对了，思雨，你能给凶手做一个人物侧写吗？”林一航满怀期待的问道。 “凶手受过良好的教育，可能是外科医生或护士，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并且精于解剖，所以在切割被害人头颅的时候，才能留下完美的切割痕迹。” “可凶手也有可能是从事屠宰行业的人呀？”林一航想起了许法医的分析。 “绝对不可能。”谢思雨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为什么？”林一航已经完全跟不上谢思雨的思路了。 “外科医务工作者和屠宰从业者都是拿刀吃饭的人。他们都对哺乳动物的生理结构非常熟悉。因此，在很多犯罪案件中大家都把这两类人先入为主地归为一类。但事实上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 医务工作者是救死扶伤的。所以，他们的刀法非常的细腻，必须精确到一丝一毫。而屠宰行业就不同了。他们为了提高效率，刀法往往都非常的粗犷。 可是反观我们这起命案，凶手是活体切割被害人头颅的。在被害人不断挣扎的情况下，切割剖面竟然如此的精细。这就说明凶手的刀法非常精细。凶手必然是从事医务工作的人，而绝对不可能是大开大合的屠夫。” 听了谢思雨的分析，林一航立刻茅塞顿开。他万万没想到仅仅是通过刀口的剖面，谢思雨就精确地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谢思雨的观察能力和洞察力真得是远超于常人。 林一航正准备问出下一个问题，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一航本不愿在这个时候接听手机，可当他看到手机来电号码时，眉毛就不由得一跳。 林一航接通了手机，只听了几句，他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的凝重。 林一航放下电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怔怔地望向了谢思雨。 谢思雨不解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分析得没错，凶手的确是一名连环杀人狂。我们在一家民宿客栈中又发现了一颗人头。而且，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我们在这颗人头的口腔中发现了另外一个字母——u。凶手的确是通过字母在和我们打哑谜。” 第9章 床下有人头 发现另一颗头颅的民宿位于一处风景区旁。这是一栋由四层别墅改装而成的民宿。民宿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而站在民宿前的花园里便可以将不远处的风景尽收眼底。因此，这座矗立在半山腰的民宿是一处非常理想的度假住所。 而此时，民宿宾馆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先期到达的警员们正在宾馆四周紧张地勘测着。 看到林一航的车子开来，守卫在门口的顾佳佳立刻便迎了上来。 顾佳佳抿着嘴迎上来，正准备向林一航打招呼。可她很快就发现林一航车子里面还坐着另外一位女性。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位穿着花格长裙的高挑美人便出现在了顾佳佳的面前。 “头儿，她是谁呀？”顾佳佳撇着嘴小声问道。 “她是刚刚加入我们警局的心理学专家——谢思雨博士。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一航指着顾佳佳向谢思雨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重案调查科的信息工程师顾佳佳。顾佳佳非常善于网络信息技术。” “你好，顾警官！”谢思雨伸出右手，神情和蔼的说道。 顾佳佳却假装没有看到，将头扭向林一航说道：“头儿，我们在宾馆的床下发现了一颗男性死者的头颅，嘴巴里面也塞着一张纸条，上面打印着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u。法医老许看到之后，立刻就断定这起案件的凶手很有可能与荒野人头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刚才顾佳佳拒绝握手的举动，虽然让谢思雨感觉有些尴尬。但一向大度的她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谢思雨通过观察发现这位小警花似乎对自己充满了敌意，而敌意的来源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帅哥大侦探——林一航。女人的直觉告诉谢思雨：顾佳佳在心中暗恋着她的这位英俊的上司，所以才会对自己充满敌意。 谢思雨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她大半夜地赶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来了解案情的。 “人头是怎么被发现的？”林一航问道。 “是被一对小情侣发现的。” “那对小情侣现在在哪里？” “就坐在那边的石凳上。”顾佳佳用手一指别墅宾馆前的院子，果然在那里坐着一对情侣。 林一航和谢思雨便径直走到了那对情侣身旁。 “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当时的情况能和我再详细的描述一遍吗？” 女孩的脸色苍白，身边丢着几块用过的纸巾。看样子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呕吐。 女孩看了一眼林一航，然后强打的精神说道：“我们参加完一个朋友的聚会之后，就开车来到这里。进入房间的时候大约是晚上11:20。一进房间，我男朋友就和我——就和我亲热了起来。我躺在床上，总感觉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就让我男朋友去检查，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气味的来源。 我们又上了床。 可是我还是能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于是，我仔细辨别了一下味道的来源，发现这股奇怪的味道来自于床下。 于是，我就让男朋友撤掉床垫，然后一起将床板掀了起来，结果——结果就发现在床下面的隔断里放着一个被黑色塑料袋紧密包裹着的圆球状的物体。我男朋友将塑料袋撕开，立刻就有一股恶臭从里面喷了出来。 我男朋友吓得手一抖，那个物体便从塑料袋里掉了出来。 那——那竟然是一颗人头。” 说到这里，女孩子忍不住又呕吐了起来。她的男朋友急忙将她扶到了一旁的草丛。 看着那对情侣心惊胆战的模样，林一航知道再继续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林一航便和谢思雨换上鞋套、帽套，一起走进了别墅。 发现人头的房间是304号房间。 此时，法医老许正带着助手对现场进行着细致的勘测。 在征得法医老许的同意之后，林一航带着谢思雨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30平米左右的房间。房间的布局和普通宾馆的大床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装修的更加温馨一些而已。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木质的双人床。床体是封闭式的箱体结构，床下的这些空间可以用来存放棉被、衣物等物品。 此时，床板已经被抬起。就见箱体靠近床头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而在塑料袋旁边赫然有一颗发黑的人头，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林一航在看到这幅场景时也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可是旁边的谢思雨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她看到的并不是个一颗腐烂的人头，而是蛋糕店里的一块黑松林蛋糕。 “这颗人头属于一名男性死者。由于头颅面部也被蒸煮过，再加上腐败，死者的长相已经无法辨认。”许敬忠轻轻翻滚了一下人头说道，“死者也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硬生生地切下了头颅。凶手的刀法极其细致，所以切口的剖面非常整齐。我们在被害人的口腔中同样发现了一块被折叠成四方形的纸片。这张纸片上写着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u。” 法医老许说着将一个证物袋递到了林一航的面前。果然就见一张被血污染成了暗红色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字母“u”。 这个字母“u”与早晨发现的那颗女性人头口腔中的字母“m”字体完全一样。毫无疑问，这两起案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被害人的死亡时间能够确定吗？”林一航问道。 法医老许略一思索，说道：“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八天之前，更加精确的时间还需要回实验室做更加深入的分析。” “那在房间里面有没有采集到凶手的指纹或者脚印。” 老许叹了口气，说道：“宾馆的房间是公共场所，里面留下了很多人的指纹和脚印。我们根本无法甄别哪一个是属于凶手的。而且，以我对凶手的了解，凶手在离开房间之前，一定会将自己的指纹、脚印、皮屑等生理痕迹清除得干干净净。” “那监控视频呢？这里是宾馆，一定会有监控视频的。”林一航将目光投向了顾佳佳，希望从她那里能够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第10章 宾馆尸案 顾佳佳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头儿，我已经找前台的服务员了解过了，宾馆里面的确是安装了摄像头，可是每过七天就会自动覆盖。因此，我们查过监控之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据我推测凶手应该是在七天前就将人头藏在了床下面。这恐怕还是一起没有监控的案件。” 这时候，林一航注意到在楼梯口有一个女人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林一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谁呀？这里是命案现场，赶快回到你的房间去。” 那个女人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满脸谄媚的笑道：“您一定就是林科长吧？我是这家民宿的老板，我姓赵，叫赵美琪。是——是顾警官让我来这里等你的。” 赵美琪说着用手指轻轻指了一下顾佳佳。 顾佳佳赶忙向林一航解释道：“凶手既然能够入住这个房间，就一定曾经在前台办理过入住手续，所以我特地将老板叫了过来。” 林一航嘉许地看了一眼顾佳佳，然后对赵美琪说道：“我需要查阅一下宾馆的住宿记录。” 听了林一航的话，赵美琪脸上浮现出非常不自然的神情。 林一航立刻意识到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美琪讪讪一笑，说道：“林科长，既然出了命案，我就实话实说吧！来这里住的客人中有很多都是和情人一起来的。你也知道这类人最害怕隐私被传出去了，所以往往都拒绝进行登记。我们为了挣钱，久而久之对这类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因此，我们对于开钟点房的客人很少进行严格的住宿登记。” 还没等林一航说话，顾佳佳已经忍不住呵斥道：“赵美琪，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赵美琪脸色难看的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是违法的。可是现在的生意真的是太难做了——” 没等赵美琪说完，林一航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你带我去一下前台。我要见一下你们前台的值班服务员。” 林一航知道再继续和赵美琪纠缠这个问题的话，最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向前台的值班服务员了解一下情况。 赵美琪立刻殷勤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还一边说：“为了压缩成本，我这个做老板的也兼职做前台的接待工作。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前台接待员。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真不记得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过了。但前台那位秦小兰，她记忆力就比我很好多了。或许她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林一航等人在赵美琪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宾馆一楼的前台。 一位40多岁、长相朴实的中年女人正神情紧张地坐在那里，浑浊的眼神中透着茫然无助。 “你叫什么名字？”林一航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我叫秦小兰。” “你今年多大了？” “32岁。” “32岁？可你看上去好像已经40多岁了。实际年龄和外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林一航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些乡下人不像你们城里人，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的，衰老的比较快。”秦小兰解释道。 “这段时间都是你和赵美琪在前台值班吗？”林一航把话题引入了正轨。 秦小兰点点头：“是的。我和老板轮流值班。” “那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来这里住宿？特别是七天以前。”林一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小兰问道。 秦小兰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好像没有。” 林一航又将目光望向了赵美琪。 赵美琪同样是摇摇头：“我也没什么印象。” 林一航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一张名片放在了前台的桌上。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两个人想起什么事情的话，就拨打这个电话找我。” “明白。”赵美琪和秦小兰同时回答道。 这时，法医老许一行人已经完成了对抛尸现场的勘测，他们提着证物袋，以及一个装有人头的箱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从法医老许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现场的检测应该是毫无收获。但林一航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有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一些线索？” 老许摇摇头：“凶手清理的非常干净。正如我之前预料的那样，我们在人头上面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的指纹。” “那被害人的身份能否被确定吗？”林一航不甘心的问道。 “凶手对被害人的五官进行过破坏。所以，我们无法通过人脸识别来找到被害人。我们从被害人头颅上除了找到两颗金牙之外，再没有找到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仅仅是两颗金牙，线索还是少了一些。” 听到“金牙”两个字，正在一旁喝水的赵美琪突然一下将口中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全部都聚焦到了赵美琪的身上。 赵美琪干咳了两声，说道：“喝水不小心呛着了——” 大伙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唯独谢思雨，她并没有急着将目光收回来，而是饶有兴趣地在赵美琪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走出宾馆之后，林一航特地找了一片空地，将重案调查科的成员全部召集在了一起，准备开一次现场碰头会。 谢思雨见状正准备回避，却被林一航一把抓住了手腕：“思雨，噢，不——，谢医生，你也参加一下会议。” 谢思雨似乎早就料到林一航会挽留她，所以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异样的神情。反倒是一旁的顾佳佳在看到林一航与谢思雨如此亲昵的举动之后，不由得心生醋意，撅嘴说道：“她又不是我们重案调查科的，有什么资格参加会议呀？” 林一航正色道：“凶手遗留在现场的线索非常得的少。我们想要尽快的锁定凶手，就必须要依靠谢医生，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寻找突破口。” 顾佳佳却很不以为然，心里面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人家是个大美女！要是个糟老头子，你才不会那么热情呢！” 第11章 抛尸地点的玄机 顾佳佳对于谢思雨列席重案调查科的会议非常的不爽。但不爽归不爽，科长的命令还是要服从的。她只能噘着嘴，一脸不服气地站在了一旁。 胖子见状，立刻不怀好意地凑上来调侃道：“小姑奶奶，这是谁招惹你了？看你那嘴巴都快噘上天了！” “本小姐现在心情不好，识相的话就赶快到一边凉快去！” 看着顾佳佳呲牙咧嘴、恨不得生吞活剥掉自己的模样，胖子赶忙闭上了嘴巴。 作为物证和法医双料专家的许敬忠首先汇报了一下现场勘测的情况。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除了在宾馆的床下找到一颗人头之外，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凶手对现场处理的非常完美。 对被害人身份的追查也和上一起案件一样毫无头绪。除了两颗金牙，以及凶手故意留到现场的那张写着英文字母“u”的字条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而顾佳佳和胖子的调查同样是毫无进展。宾馆的监控录像每隔七天就会被自动覆盖掉，因此根本无法从监控资料中寻找到凶手的影像。本来宾馆登记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只可惜由于登记流程的漏洞，让凶手再一次钻了空子。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显然也是一起没有人证、没有监控、没有任何线索的三无案件。 重案调查科成员的脸上都流露出了非常沮丧的神情，现场随之也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这时，谢思雨突然开口说道：“我能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吗？” 林一航用力的点点头：“当然可以了。” “在犯罪心理学研究领域，有一个名词叫做心理痕迹。凶手在犯罪现场除了会留下客观的生物痕迹，比如指纹、脚印、毛发、皮屑、组织等之外，还会遗留下他的心理痕迹。 由于心理痕迹无法直接捕捉到，所以在办案过程中常常被忽略掉。 而在本次案件中，凶手对于生理痕迹的处理非常得完美，可是却没有清理掉他的心里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遗留下了心理痕迹，让我们警方去解读。” “那凶手到底遗留下了什么样的心理痕迹？”法医老许饶有兴趣地问道。 “凶手一共遗留了两处心理痕迹。第一处心理痕迹是显性的，它是借助那两个字母m和u来表达的。凶手将这两个字母放置在被害人的口腔之中，就是想要引导警方去寻找这两起案件背后的秘密。也就是说凶手杀人的原因，就隐藏在这几个字母背后的秘密当中。 目前，我们找到两个字母m和u，仅凭这两个字母还无法组成一个完整的词汇，这也就意味着凶手还会继续杀戮下去。而在接下来的被害人口腔中，我们还会找到不同的字母。” “这么说，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了？”胖子问道。 谢思雨肯定地点点头：“如果想要避免更多的人被杀害，那我们就必须提前分析出这几个字母背后的秘密。找到了这个秘密，也就找到了凶手杀人的真实目的。到时候，想要找出那个狡猾的凶手，也就变得易如反掌。” “你说了这么半天，那字母m和u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顾佳佳撇着嘴问道。 “到底有几个字母，这些字母背后又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我暂时也没有答案。但我可以肯定这些字母一定和人名、地名，或者某些事件有关。因为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建议你们首先查一下w市所有的娱乐场所，因为这些地方都是案件高发区，很容易引发恶性案件。因此，凡是名字中带有m和u，并且发生过刑事案件的，都要送点筛查一下”。 林一航听了，立刻命令道：“顾佳佳，你去一下信息调查科，与他们一起搜寻一下w市所有带m和u的娱乐场所名字。将可疑的全部都列出来。” 顾佳佳不情愿的点点头：“知道啦——” 看着顾佳佳有些抵触的神情，林一航感觉非常的纳闷：“这个小姑娘自从进入重案调查科以来，无论做什么工作都非常的积极。今天晚上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都表现的非常的消极呢？” 林一航一心都扑在工作上，根本没有觉察到顾佳佳对自己的爱慕。顾佳佳今天晚上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反常，完全就是因为谢思雨的到来。 林一航自然是没功夫揣摩这些小女孩的心思，他继续问道：“谢医生，那第二处心理痕迹是什么呢？” “那就是抛尸的地点。” 谢思雨抿了抿嘴，继续分析道，“第一起女性头颅发现的现场是在一处公路边的荒草丛中。我之前给林科长已经做过分析了。这处抛尸地点看似随意，实则是经过了凶手的深思熟虑。因为那里既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证，说明凶手对那片区域非常的熟悉。 等到宾馆抛尸案出现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这个观点。凶手没有选择更加便捷的野外进行抛尸，而是专门选择了极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宾馆抛尸。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抛尸地点对凶手有着极其特别的意义。因此，凶手愿意承受这个风险。” “谢医生，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处抛尸地点都有着特别的含义？”林一航抿嘴问道。 “没错。凶手杀人的目的，就是要将尘封的秘密公之于众。所以，他才会精心设计出这一系列的谋杀案。他原本可以将两颗人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可是他却故意将它们暴露在警方的视野之中。这就说明凶手想要做的并不仅仅是杀掉这几个人，凶手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将背后的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凶手害怕我们找不到这个秘密，所以留下了字母作为引导。同时，他还将两颗人头丢弃在了两个有着特别寓意的地点。” “哦，我明白了！要想使案件有重大突破，就必须从这两个抛尸现场入手去调查。”林一航兴奋地说道。 “没错。这两个抛尸地点绝对不是凶手心血来潮随机选择的，而是经过凶手深思熟虑的。这两处抛尸地点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听了谢思雨的分析，在场众人都茅塞顿开。他们纷纷向谢思雨投来了钦佩的目光，就连顾佳佳此刻也不得不在心底对谢思雨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心理医生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果然有几把刷子。” 第12章 重回抛尸地 发现第一处女性死者头颅的地点是一处位于公路旁的草丛。而这片草丛后面就是一个乱葬岗。在距离乱葬岗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有一处村落，这个村子叫做大北村。村里面大概有100来户居民，由于地理位置偏僻，这座村子非常的贫穷落后。如果不是发生这起命案，林一航这辈子是绝对不会与大北村有任何交集的。 林一航开着越野车小心翼翼地驶入了大北村。而在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是谢思雨。重新调查大北村是谢思雨提出的，所以林一航顺理成章地邀请谢思雨与他一起搭档来调查。 在女尸头颅刚刚被发现的时候，负责外围侦查的胖子就曾经带人来大北村做过调查。当时的调查结果是村子中没有任何的失踪人口，村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曾经到乱葬岗区域抛尸。 警方原本已经放弃了对这里的调查。可是谢思雨却坚持认为凶手之所以选择大北村附近的乱葬岗作为抛尸地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谢思雨和林一航再一次来到了大北村。 按照村民的指引，林一航将车子径直开到了村长家门前。 村长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在穿着和气质方面与其他的村民有着明显的不同。此时，村长正坐在门口抽着烟，旁边还坐着几个闲聊的村民。 林一航和谢思雨走下车子，直接走到了村长面前。 “您就是村长吧？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林一航向村长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村长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便满脸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原来是林科长呀！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他们都叫你神探。” 村长经常去镇上开会，对w市里面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一些耳闻的。 “那都是别人的谬赞。”林一航微笑着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调查一下发生在你们村附近的那起抛尸案。你们大北村距离抛尸地点非常的近。根据已经掌握的资料来看，凶手对那片区域非常熟悉。因此，我想了解一下村里面最近有没有失踪的人口？” “哎，之前已经有一个小警官来调查过了。我们村户籍上的人口没有失踪的。那个被害人不是我们村里的。” 林一航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谢思雨却凑了上来，问道：“村长，你方才说你们村户籍上登记的人口没有失踪的，那言下之意，还有一些人并没有登记在户籍上呀？” 村长听了谢思雨的话，脸上的表情连续变了几下，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位女警官真是太会开玩笑了。我们村里面没有那种黑户人口。” 谢思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背着手，眼睛望向了旁边的村民。就见那几个村民不自觉地都低下了头。而一个正在纳鞋底的中年妇女在谢思雨目光的逼视下竟然不自觉地转过了身子。 另一边的林一航继续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村里有没有行为举止反常的人？” 村长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们村上的人还像平时一样。林科长，你放心，我们村里的人都是遵纪守法的人。凶手绝对不可能是我们村里的人。” “那样最好。”林一航看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示意谢思雨离开。谢思雨并没有表示反对，两人一起上了车子。 越野车刚刚行驶出大北村的村口，谢思雨就示意林一航将车子停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林一航不知道谢思雨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按照谢思雨的吩咐将车子停在了一片树林里面。 “怎么了？”林一航抬眼望向谢思雨。 谢思雨抿嘴说道：“我觉得村长没有说实话，他向我们隐瞒了一些情况。”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村长在回答你问题时，虽然看上去神情自若，但是他总是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下巴。通常人们在说谎话时，都会不自觉地有这些小动作。当我追问他村里面是不是有不在户籍上的黑户时，村长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然后立刻用大笑来掩盖他神情的紧张。而当我将目光扫向周边那些村发时，那些村民无一例外地都在躲避我的目光。很显然，这个村子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和我们发现的那个女性头颅有关。” “哇，不愧是心理医生，观察的真是细致入微。如果不是你在我身旁，我差点就被村长给骗了。”林一航回想了一下村长的表情，的确正如谢思雨说的那样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一航问道。 “我们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村长是一个老油条，想要从他那里套出话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刚才，在村长门口还坐着一个纳鞋底的妇女。我们不妨从她身上入手。” “可是怎样才能找到那个女人？” “很简单，跟我来！” 谢思雨轻笑着跳下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步行走向了大北村的最西边。 “你怎么确定那个女人会来这里？”林一航张望着四周问道。 “小姐姐我自有妙计。”谢思雨嘟着嘴笑着说道。那神情就宛如《射雕英雄传》里的俏黄蓉。 就在林一航将信将疑的时候，忽然有一道人影闯入了林一航的视线。那个人的个子不怎么高，有些驼背，一边走路，还一边纳着鞋底。正是方才坐在村长家前的那个中年妇女。 这一下，林一航对谢思雨更加得钦佩了。 “喂，你到底是怎么判断出这个女人会来这里的？” 林一航好奇地问道。 第13章 失踪的女人 谢思雨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小河，说道：“这条小河刚刚发过大水，所以小河旁边的路面有些泥泞。如果从这条路上走过的话，鞋底一定会有沾上湿漉漉的泥巴。我方才观察了一下那几个村民的鞋。只有这个女人的脚下沾着湿泥巴。而你刚才开车横穿大北村的时候，我发现只有村西边有一条小河。 只有住在那条小河旁边的人才会踩上泥巴。 所以，我断定这个女人还会返回到这里。” “哇，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从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推理出这个女人的住址。”林一航对谢思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算不了什么。”谢思雨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学习心理学的就是要学会观察细节。否则怎么给别人看病呢？” 两人说话间，那名妇女已经走了过来。当她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之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下。这个动作充分说明这个女人对警察有着很强的戒备心。 谢思雨背着手缓步走到了那名妇女面前：“大姐，我知道村长方才说了谎话。我也明白你知道村里有人失踪了。如果你能如实提供线索的话，警方会给你一定的物质奖励。但如果你知情不报的话，恐怕你得和我们去警局走一趟了。” 女人一听要去警局，立刻吓得脸色惨白，哆里哆嗦的说道：“我说——我说——。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村里位置偏僻，非常的穷，好多人都娶不着媳妇。所以，在前几年的时候，这里流行买媳妇。我们村里有一对兄弟，叫做李大狗和李二狗。他们兄弟俩在十年前合伙买了一个媳妇，听说还是个大学生。那个女人被他们买来之后，就被关在了柴房里。 前一段，我听说那个女人不见了。紧接着公路旁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人头。我猜想肯定是那女人惹怒了李大狗和李二狗，所以被那兄弟俩给杀了。” 谢思雨的心理攻势很管用，这名村妇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口气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两位警察，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李大狗和李二狗精神都有一些不太正常，一不高兴就打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跟警方讲的。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也给杀了。”女人祈求道。 “大姐，你放心，我们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的。”谢思雨说完，向林一航递了个眼色。 林一航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廖强的电话。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十几辆警车呼啸着便来到了大北村村口。 林一航在这里早已等候多时了。他立刻对警员们分派了任务：一路由廖强带领，守住大北村的各个出口；另一路则由林一航亲自带队，直接来到了村长家。 推开村长家的院门，十几名警察鱼贯而入。 村长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看到这架势之后，立刻吓得面如土灰：“林——林科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意思？哼——，你心里面最清楚！如果你想减轻罪名的话，现在向警方坦白还来得及。”林一航厉声喝斥道。 村长是见过世面的，他看到警方的这副架势，就知道再隐瞒下去只会惹火烧身。他抿了抿嘴巴，说道：“林科长，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我们村子实在是太穷了，所以好多人都娶不上媳妇。因此——因此只能偷偷地向人贩子买女人做老婆。我——我这个做村长的也没办法。”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呢？”林一航冷冷的说道。 “那——那就是我们村的确有一个女人失踪了。大约十年前，这个女人被拐卖到我们村里，卖给了李大狗和李二狗兄弟。”村长战战兢兢的说道。 “立刻带我去见李大狗和李二狗。”林一航面色凝重地命令道。 “好的，好的。”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提起鞋跟，在前面带路。 很快，林一航一行人就随着村长来到了一处破旧的院落前。 “林科长，就是这里。”村长指着半掩着的院门说道。 林一航递了个眼色。几名警察立刻围在了院子的四周，以防止嫌犯跳墙逃走。 林一航缓缓地将院门推开，就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那人一看到林一航等人，就又喊又叫。 旁边的村长急忙解释道：“这就是李二狗，脑子有些问题。” 这时候，李二狗的叫喊声惊动了屋里的人。房门被缓缓推开，就像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走了出来。这个人的长相和李二狗非常相似，只是年龄大了一些，样子看起来同样不怎么精明。 “你——你们是谁啊？干——干嘛来我们家？”那人说话时还有些结巴。 村长在林一航耳边小声说道：“这就是李大狗，他比李二狗正常一些，但脑子同样不太好使。” “我们在村外的公路旁发现了一颗女性头颅。我们怀疑被害人很有可能就是被你们囚禁的那个女人。你要如实配合警方的调查。” 林一航大声说道。 一听说是为这个事情而来，李大狗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到了矮墙边，一跃跳上墙头就准备逃走，却被守候在外面的警察直接摁倒在了地上。 李二狗见状也想跑。 林一航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将他压倒在了地上。 在制服了李大狗和李二狗之后，林一航望向村长：“之前那个女人被囚禁在哪里？” 村长说：“在柴房里面。” 在村长的带领下，林一航、谢思雨、法医老许、顾佳佳等人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柴房前。 村长找来钥匙，将锁在柴房上的铁链打开，然后推开了房门。立刻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众人都忍不住捂上了鼻子。 就见柴房里非常的阴暗潮湿，而且密不透风。大家适应了半天，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模样。大半间房子里都堆满了枯树枝和捡来的旧报纸。在靠近门的地方，铺着一些干草。看样子之前被囚禁的女人就睡在这些枯草上面。而在枯草旁有两个桶，一个桶里放着人的粪便。而另一个桶里则摆放着一个发霉的馒头。 看到这幅场景，众人眼眸中都闪烁出了愤怒的火花。身为女人的顾佳佳更是气得小脸煞白：“真是太没人性了，把女人当牲口一样圈起来养。” 第14章 揭秘死者身份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你清楚吗？”林一航问村长。 村长回忆了一下，说道：“大约十年前，李大狗和李二狗的老爹还活着，他就想为这两个傻儿子讨一个媳妇。正常人当然不会嫁过来了。所以，李大狗他爹就出去物色女人，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搞来了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至于这女人的具体来历，我就不清楚了。” “村长，你最好再仔细想想——”谢思雨插口说道。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谢思雨早已看出这个村长不老实，并没有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警方。 看着谢思雨咄咄逼人的目光，村长急忙补充道：“哦——，对了，那个女人好像把她的名字刻在了柴房的墙上。” 村长说着就去寻找，很快就在墙壁上找到了三个用手指甲抠出来的字：蓝晓晴。 “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林一航追问道。 村长想了想，说道：“具体的失踪时间，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前一段，我在村口碰到李大狗，就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当时就感觉很奇怪，傻子怎么还有烦心事，便问李大狗：‘咋地了，垂头丧气的，被狗咬了？’ 李大狗说他找不着媳妇了。 我这才知道那个女人失踪了。被拐女人逃走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 直到那颗女人的头颅在公路旁被发现之后，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大狗和李二狗的智商都不健全，肯定是这两个人发起疯来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那你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什么还要隐瞒？”林一航厉声问道。 村长拍着自己的脑门，痛哭道：“因为——因为这李大狗和李二狗是我的亲侄子，所以——，哎，我也真是犯糊涂呀，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包庇这两个傻子！” “我看你是想包庇你自己吧！” 谢思雨缓缓踱着脚步说道。 村长听了谢思雨的话，脸立刻变得就像苦瓜一样难看。 “村长，你涉嫌包庇、纵容拐卖妇女，现在你被逮捕了！” 林一航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警员冲了上来，将村长拷了起来。 村长吓得脸色惨白，大声叫喊道：“林科长，我愿意配合警方，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关于大北村失踪女人的调查工作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林一航决定召开一次专项会议，讨论一下大北村这名失踪女人与9?19案件之间的关系。参加会议的除了重案调查科的四名成员之外，谢思雨也被特邀列席了会议。 对于谢思雨的出现，顾佳佳表现出了非常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她非常排斥谢思雨。原因嘛，自然就是小女生的那种嫉妒心理。但另一方面，顾佳佳也不得不承认，正是由于谢思雨的到来，才让案件的调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如果没有谢思雨精准的犯罪心理学分析，那么警方的调查工作还将在漫无目的中浪费时间。因此，谢思雨的参会并不显得任何的突兀。 会议开始之后，负责物证和法医工作的许敬忠首先进行了情况说明：“我们在大北村一共解救出12名妇女。这些妇女的年龄差异非常的大。年纪最大的已经在大北村生活了超过30年，最小的也有三四年了。除了这12名妇女之外，还有一名失踪的女性，也就是被李大狗和李二狗兄弟囚禁起来的、那名叫做蓝晓晴的女人。 我们在囚禁蓝晓晴的此房里面发现了很多人体毛发，以及人体皮屑，这应当都是蓝晓晴在囚禁过程中遗留的。通过比对，这些毛发和女尸头颅的dna信息完全一致。现在可以肯定，那名被切下头颅的女性死者就是蓝晓晴。” 被害人的身份终于被确定。可是在场的警员们却都兴奋不起来。一个被囚禁了十年之久的女人，她好不容易逃出魔窟，却又落入了杀人狂魔的手中，最终落得了个尸首异地的悲惨结局。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林一航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然后缓缓点上：“这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啊！” 林一航吐出一个烟圈，然后转头望向了顾佳佳：“顾佳佳，你对蓝晓晴的背景调查得怎么样了？” 顾佳佳是重案调查科的信息工程师，高新技术方面的事情都是由她来负责的。 顾佳佳打开笔记本电脑，说道：“我登录了w市的失踪人口数据库，发现在十年前的确有一个叫做蓝晓晴的女人失踪了。当时，蓝晓晴22岁，就读于w市医科大学。蓝晓晴学习成绩突出，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异，因此获得了公费留学的资格。可就在蓝晓晴出国留学前的一次游玩中，她不幸落水失踪。这件事情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新闻。 由于蓝晓晴不会游泳，因此当时很多人都认为蓝晓晴已经溺水身亡，被海水卷到了其他地方。但蓝晓晴的父母却不肯放弃，在之后的几年里耗尽所有的财产，寻找他们的女儿，却一直都没有结果。两年前，蓝晓晴的父母因为积劳成疾而相继去世。 然后，谁都没有想到蓝晓晴后来竟然被拐卖到了大北村。” 听完顾佳佳的描述，所有人都唏嘘不已：一个正值美好青春的女大学生在意外落水之后，竟然被人拐卖到了大北村，而这一关就是十年。更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在经历了十年地狱般的生活之后，这名可怜的女人又被人残忍杀害。 想到这里，所有警员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无比痛恨的神情。 身为科长的林一航自然不能被情绪所左右，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之后，转头望向廖强：“廖强，你那边对嫌犯的审问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廖强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村长向我们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由此也揭秘了蓝晓晴被拐卖的全过程。” 第15章 第二处抛尸地点(1) 胖子继续讲述着审讯的结果：“当时，村长的哥哥，也就是李大狗和李二狗的父亲——李老蛋为了能够让他们家延续香火，于是就找人贩子想为两个儿子买个媳妇。可是，人贩子开的价格太高了。李老蛋根本没钱，所以就萌生了自己拐卖妇女的想法。 有一天，李老蛋路过一处海滩，看到有一个女人被海浪冲了上来。李老蛋跑过去一看，这女人竟然还没有断气。李老蛋大喜过望，立刻就把这个女人抢救了过来，并背回了大北村。 这个女人就是蓝晓晴。 从此以后，蓝晓晴就沦为了父子三人的玩物。” 谢思雨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看来蓝晓晴失足坠海之后，并没有淹死，而是被海浪冲到了另一处海滩上。李老蛋恰巧经过那里，发现了蓝晓晴。于是，李老蛋就将昏迷的蓝晓晴给背走了。” “那这个蓝晓晴有没有生育过？”林一航吐出一个烟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胖子脸色一沉，他紧咬着嘴唇回答道：“蓝晓晴被关到柴房后没多久就怀孕了。可是这父子三个人在蓝晓晴怀孕期间仍旧不断地折磨蓝晓晴，最终导致蓝晓晴大出血。 这三个家伙并没有把蓝晓晴送到医院，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蓝晓晴的体内流出。幸好蓝晓晴命大，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死掉，只是再也不能够怀孕了。” “这父子三人简直是禽兽不如！”顾佳佳气得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而一旁谢思雨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似乎她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 这样的表现倒让林一航大感意外：“谢思雨也太过镇定了一些！” 胖子抿了抿嘴，继续汇报道：“接下来，我又对李大狗和李二狗兄弟分别进行了讯问。李二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大狗的智商稍微正常一些，但智力水平也明显低于正常人。 经过我们的反复询问，他一会儿说蓝晓晴被他砍死在了柴房里，一会儿又说蓝晓晴被他丢到了海里。再过一会儿，他又说蓝晓晴是自己逃走的。当我们把公路旁发现的那个女尸人头照片摆在李大狗面前时，他立刻说这就是蓝晓晴，但过了一会儿又否认那颗人头是蓝晓晴的。 总而言之，李大狗的供词非常的混乱，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这李大狗和李二狗平时是靠什么生活？”林一航眯着眼睛问道。 “村长是李大狗和李二狗的亲叔叔，所以利用职权给他们办了低保。并且，村长还给李大狗安排了打扫卫生的工作。这李大狗平时除了打扫村里的马路之外，还经常捡破烂回家卖钱。所以，我们在李大狗家发现了大量的纸箱、报纸和矿泉水瓶。” “这两个傻子真是太可恶了，把一个女大学生折磨成了那幅模样。” “可不是，那柴房我连一天都呆不下来。真难以想象蓝晓晴是怎么在那里熬过十年的。” 在场的警员都议论纷纷，为蓝晓晴鸣不平。 这时，林一航才注意到今晚的谢思雨好像有些沉默寡言，便目光殷切地望向谢思雨：“谢医生，你对这起案件有什么样的看法？” 谢思云轻轻拢了一下鬓边的头发，说道：“我觉得这起案件还存在这样几个疑点，第一，究竟是谁砍下了蓝晓晴的头颅？按照李大狗的供述，他似乎只是杀死了蓝晓晴，然后将蓝晓晴的尸体丢到了野外。我刚才已经仔细看了一遍李大狗的供词，虽然他的语言逻辑有些混乱，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割掉头颅’这几个字。而且，以李大狗的智力水平，他根本无法将蓝晓晴的头颅整整齐齐地切割下来。所以切割头颅的另有其人。 第二，就是蓝晓晴已经被李家父子囚禁了十年之久，那么凶手为什么还要执意将她的头颅切下来丢在公路旁呢？凶手与蓝晓晴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谢思雨提出的两个疑问显然都切中了案件的要穴。 林一航沿着谢思雨的思路继续分析道：“蓝晓晴死亡的过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她被李大狗、李二狗兄弟虐待致昏迷，李大狗误以为蓝晓晴已死，便连夜背着蓝晓晴的尸体将其丢到了野外。 第二个阶段就是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凶手在找到蓝晓晴之后，将蓝晓晴的头颅割了下来，然后丢到了公路旁的草丛中。并将一张打印有英语字母m的纸条塞到了蓝晓晴的口腔当中。这个过程也符合法医老许之前的尸检结果：凶手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情况下活体切割的头颅。” 林一航将手中的烟掐灭，目光凝视着另一起民宿抛尸案的照片，说道：“根据切割痕迹的特征，以及那两张字条的材质来判断，杀害蓝晓晴的凶手，与宾馆中切割那颗金牙人头的凶手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 蓝晓晴已经被李大狗兄弟囚禁了十年，所以凶手杀害蓝晓晴的动机必须得从十年前去找。这个难度非常的大。因此，我们调查的重点应当放在那颗金牙人头的身上。只要查找到两名被害人之间的交叉点，我们就能够很快找到那名凶手了。” 会议结束之后，由于谢思雨今天没有开车，所以林一航提议由自己送谢思雨一程。谢思雨并没有表示拒绝。 两人乘坐着林一航的那部越野车行驶在被夜幕笼罩的公路上。 林一航感觉自己的心情并不像往常那么压抑，相反非常的舒畅。似乎只要谢思雨坐在身旁，林一航就会有一种久违了的安全感。 而今天的谢思雨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用手支着下巴，两只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 “想什么呢？我感觉今天的你一直都心事重重。”林一航问道。 “当然是关于案子了。”谢思雨回答道。 “我感觉在今天的会议上，你好像刻意保留了一些自己的观点。”林一航望着谢思雨问道。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理清楚两起案件之间的逻辑关系。蓝晓晴被害的时间经过法医鉴定是在十到十五天前，而在民宿宾馆中发现的那个金牙男子的被害时间是在八到九天前，两人遇害的时间相差仅仅不到一周。如果按最短的时间来计算，甚至只相差一到两天。时间如此的接近，而且能够做到不留任何的破绽，可见凶手对这两起命案的实施是经过精确计划的。 那么问题来了。即使凶手再怎么精明，他是如何计算出李大狗兄弟会在那天将蓝晓晴丢到野外呢？李大狗兄弟杀害蓝晓晴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根据李大狗的供词，他们习惯了折磨蓝晓晴。只是那一次折磨的过分了，所以才会导致蓝晓晴意外‘死亡’。一边是意外死亡，一边是精心计算，这两边存在着明显的逻辑矛盾。可法医的死亡鉴定时间是绝对不会错的，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凶手一直都在监视蓝晓晴。” “你分析得没错！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如我之前分析的那样，两处抛尸地点都有着独特的寓意，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心理痕迹。公路旁的这处抛尸地点隐含着大北村所发生的罪恶。而被凶手选为第二处抛尸地点的民宿宾馆，其背后一定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想要迅速锁定凶手，我们就必须要再去一趟那个宾馆，会一会那个叫做赵美琪的老板娘。” 第16章 第二处抛尸地点(2) 第二天一早，林一航和谢思雨再一次来到了发生命案的那座民宿宾馆。这座宾馆位于风景区旁一座秀美的小山的半山腰。由于地理位置非常的好，站在宾馆前的花园里就可以将附近的美景尽收眼底，所以宾馆之前的生意非常的好。 但最近几年由于经济萧条，来这里旅游的客人越来越少，所以宾馆的收益并不怎么样。为了维持下去，老板娘赵美琪公然无视警局的规定，给那些开钟点房的客人们大开绿灯，在没有做任何登记的情况下便让其住宿。这也使得命案的调查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当然，赵美琪投机的行为也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伤害。由于命案的发生，宾馆被迫停业。整座宾馆的房门都被警局贴上了封条。 林一航和谢思雨站在宾馆前的草坪上，耐心地等待着赵美琪的到来。 早在昨天晚上，林一航就特意给赵美琪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在今天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来宾馆接受调查。 直到九点四十左右，赵美琪才开着她那辆白色的现代轿车出现在了林一航面前。 林一航一向都很讨厌不守时的人，不过今天的重点不在这个问题上。所以，林一航隐忍着自己的脾气，并没有发作。 今天的赵美琪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头发被随意地挽在脑后，神情看起来非常的憔悴。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看来这两天她一定没少失眠。 “林科长，谢医生！”赵美琪的记忆力倒是出奇的好。她竟然连谢思雨还记得。 “昨晚上你去泡吧了？”谢思雨浅笑着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随即赵美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一定是我身上的烟味和酒味太大了！哎，自从发生了命案，我就再也没睡过安稳觉，所以只能到酒吧里面打发时间。” “赵小姐，今天让你来，我是想向你了解一下被害人的情况。”谢思雨凝视着赵美琪问道。 “那——那只是一颗五官都看不清的人头，连你们警察都不知道死者是谁，我就更不知道了。”赵美琪满脸委屈的回答道。 “我们之所以没有把你带到警局，而是把你约到这里，就是想让你在这里更好的回忆一下你与被害人之间的关系。”谢思雨眼神充满玩味地望着赵美琪说道。 “谢医生，你在开什么玩笑呀？我——我怎么可能认识被害人呢？”赵美琪还是没有松口。 “我相信你一定认识被害人，甚至于认识凶手。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基于以下两个理由。第一，在另一起荒野女尸案中，经过我们的侦破，在草丛中发现的女性死者的头颅正是属于附近村庄被囚禁的一名被拐卖的妇女。这就说明凶手在选择抛尸地点时是经过精心选择的，抛尸地点与被害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的联系。以此类推，凶手之所以大费周章地把那颗金牙人头藏在你们家宾馆的床下面，就是因为被害人和你们宾馆，或者说和你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从逻辑上推理。 如果从事实上推理的话。那晚，我们在勘测命案现场时，当提到‘金牙’两个字的时候，你竟然将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这样的反应充分说明你认识一个镶着金牙的人，而且与这个人有着非常特殊的关系。所以，当突然听到被害人的口腔内有两颗金牙的时候，你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谢思雨的推理简直无懈可击，赵美琪想要反驳，却一直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就连林一航听了也颇感意外，他愿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问讯，没想到谢思雨早就胸有成竹了，而且一下子就揭穿了赵美琪内心深处的秘密。。 “幸好思雨是友军，如果她是凶手的话，恐怕自己会被玩得连渣都不剩。” 林一航直感觉脊背一阵阵地发凉，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林一航必须要趁热打铁，彻底击垮赵美琪的心理防线。 “赵美琪，我奉劝你，到了这个时候，最好还是把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否则的话，我们只能带你到另一个地方去谈一谈了。”林一航恰到好处的在旁边敲着边鼓。 赵美琪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了。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的确认识一个镶着两颗金牙的人，他叫做黄建国，是从事工程建设的，开了好几家建筑公司，所以，大家都叫他黄总。” “你是怎么认识这位黄总的？”谢思雨问道。 听到谢思雨的这个问题，赵美琪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情。 “你尽管说，我们会为你保密的。”林一航在旁边保证道。 有了林一航的承诺，赵美琪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林科长，谢医生，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一家ktv当陪酒的。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黄总。黄总一向出手大方，是我们那里的优质客户，所以我经常凑到他身边。一来二去就跟他变成了熟人。 不过，这个黄总我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了。 因为黄总的嘴里镶着两颗金牙，所以那晚我在听到死者的牙齿中有两颗金牙时，就下意识地想到了他。” “你和黄总之间的关系仅仅如此吗？”谢思雨两只清澈的眼眸中迸射出了两道犀利的光芒，这光芒仿佛能够直击人的心底。 赵美琪在谢思雨的逼视下，有些慌乱地说道：“我——我曾经陪——陪黄总睡过觉，他——他也给过我一大笔的钱。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仅限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真的没有其他的了。” “真得吗？”从谢思雨的神情可以看得出，她根本不相信赵美琪的话。 第17章 凶案现场 “我们在两起命案现场发现了两张由凶手留下的字条，上面分别写着英文字母m和u。你能看出这其中的奥妙吗？”谢思雨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了m和u两个字母。 赵美琪看了两个字母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这我真得就不知道了。” “我感觉凶手是认识你的，说不定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谢思雨再次语出惊人，不仅把赵美琪吓了一跳，就连身旁的林一航也感到有些吃惊。 “谢——谢医生，你可不要吓我呀！” 赵美琪已经有些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我来之前已经查阅过你这所宾馆。你这家宾馆的开业时间只有三年，而且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刑事案件。这样看来，凶手并不是针对这所宾馆。那么剩下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是因为你才将那颗金牙人头抛到这里的。所以，我可以断言凶手一定认识你。” 看着赵美琪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谢思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赵小姐，如果你还知道什么事情的话，最好尽快告诉我和林科长。否则，你或许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听完谢思雨的话，赵美琪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但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其他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了。” 根据赵美琪提供的线索，警方很快就查找到了黄建国的具体情况。黄建国，男，52岁，w市本地人，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旗下有十几个工程队，曾与w市多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合作。w市的很多大型楼盘都是由黄建国的建筑公司承建的。不过，近两年由于经营不善，建筑公司出现了严重的债务危机，再加上身体出现了问题。黄建国便将公司业务丢给了他的老婆。而黄建国本人则回到乡下自建的别墅里面安心养病。 警方联系到黄建国的老婆之后，这才发现黄建国的家人的确已经有十来天没有联系到黄建国了。由于黄建国之前也经常偷偷溜出去包养女人或者赌博，所以他们家人们并没有在意。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宾馆中的那个被害人是黄建国的可能性陡然增加。 林一航立刻让法医老许安排黄建国的家人与那颗金牙人头进行dna比对。而dna比对的最终结果，死者正是那个建材公司的老总——黄建国。 两起案件的突破性进展，都是源于谢思雨对于凶手犯罪心理的准确分析和判断，并通过凶手遗留在犯罪现场的心理线索，查找到了关键性的突破口。 在蓝晓晴被谋杀案中，由于凶手和蓝晓晴在十年前结下了某种仇恨，所以凶手在苦等十年之后还是将蓝晓晴掠走，并残忍分尸。最终，凶手还将蓝晓晴的头颅丢弃在了曾经囚禁蓝晓晴十年之久的大北村旁边。 这一切都充分说明凶手对抛尸地点的选择是有特别寓意的。 而在第二起案件中，被害人黄建国与宾馆的老板赵美是旧相识，凶手很可能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将黄建国的头颅丢到了赵美琪的宾馆中。 两起案件都印证了谢思雨之前的猜测：抛尸地点的选择是经过凶手精挑细选的，有着特殊的寓意和暗示。 不管怎么说，查找到被害人的身份之后，将会对案情的侦破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所以林一航立刻申请到被害人黄建国家中进行现场勘测。 在得到批复之后，林一航当即带着重案调查科的全体成员来到了黄建国生前所居住的那栋自建别墅。 这栋别墅位于黄建国老宅的旁边，虽然风景非常的秀丽，但是由于是在农村，所以别墅四周并没有安装监控。而离别墅最近的邻居也在100米开外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凶手当时就是在这栋别墅中行凶的话，警方是很难找到监控视频和目击证人的。 看着别墅周围的情况，林一航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进入别墅之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太过干净了，根本不像是一个独居养病的老男人所居住的地方。别说打斗的痕迹了，就连一块多余的纸屑也看不到。 不过，在高科技勘测设备的帮助下，法医许敬忠还是很快就在卫生间里发现了大量喷溅状的人血痕迹。与此同时，在厨房的刀具和绞肉机里也发现了一些血液的痕迹和人体残屑。 “老许，情况怎么样？”穿着一身防护服的林一航问道。 老许轻轻拉了一下遮在脸上的口罩，说道：“卫生间和厨房都被彻底的打扫过。不过，这些血液痕迹虽然肉眼看不到的，但通过专门的仪器还是能够清楚地查找到。根据血液的喷溅情况来看，凶手很可能是在卫生间里肢解得尸体。凶手将尸体切成小块之后又拿到厨房里用绞肉机搅成肉泥。至于这些肉泥去了哪里——” 许敬忠指了一下马桶和地漏，然后用镊子从管道壁上夹出一小块肉泥状的东西，说道：“我们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人体组织。凶手应该是通过下水管道处理了这些尸体残渣。” 听了许敬忠的话，几名年轻的警察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 谢思雨却依旧是丝毫也不为所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碎尸案根本就不存在。 林一航一直都在偷偷地观察着谢思雨的举动。他始终觉得谢思雨的反应有些太过异常了。毕竟这可是碎尸案啊！就连他这个经常翻动尸体的老刑警都听得有些胃液翻滚，谢思雨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么镇静呢？ “思雨，你在国际刑警组织当顾问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接触尸体啊？”林一航忍不住问道。 谢思雨摇了摇头：“我当时只负责罪犯心理的研究，并没有出过现场。” 林一航眉头挑了一下，但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就听法医老许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提取了这些血迹样本。等拿到实验室比对一下，就会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黄建国被谋杀分尸的第一现场。” 第18章 又慢一步 “那在别墅里面有没有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指纹或者脚印？”林一航眯着眼睛问道。 法医老许摇了摇头：“整座别墅都被细致的清理过，我们几乎都没有提取到任何完整的指纹或者脚印信息。” “看来凶手做事非常的缜密，绝对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者。”林一航这时想起了谢思雨曾经对凶手做的人物画像。凶手熟悉人体结构，是医学专业出身，属于高智商群体，而绝对不可能是文化偏低的屠夫。现场勘测的结果充分证明了谢思雨之前的推测。 “谢思雨实在是太厉害了。”想到这里，林一航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谢思雨。 而这时候，谢思雨恰好也望向了林一航。两人四目相对。竟然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林一航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老许，在别墅里面有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法医老许摇摇头：“我们勘测了整个别墅，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迹象。被害人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偷袭致死的。” “这么看来，凶手和被害人认识，而且还很熟悉，所以被害人并没有丝毫的防范。”林一航分析道。 “没错！”法医老许肯定了林一航的猜想。 林一航立刻扭头望向了负责外围调查的胖子：“对黄建国身边人的调查结果怎么样？” 自从黄建国的头颅在民宿床下被发现之后，林一航就已经安排胖子去调查被害人的相关信息。 胖子赶忙拿出调查笔记本，回答道：“黄建国是一个生意人，关系网非常的复杂，想要摸排他全部的人际关系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根据黄建国老婆的描述，自从黄建国得病之后的这一年来，他都一直独自居住在这个别墅里，就连他的老婆孩子都很少来这里。” “那黄建国有没有聘请过保姆来照顾他？”林一航问道。 “请是请过，但那些保姆都受不了黄建国的怪脾气，干不了多久就都辞职了。”胖子将他的调查结果告诉了林一航。 “不过，我们查到了黄建国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从一个小卖铺打来的，时间就在黄建国遇害前的1-2天。可惜那个小卖铺没有安装监控，所以我们没有查找到打电话人的任何信息。”胖子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个电话看起来十分可疑啊？胖子，那你有没有问过小卖铺的老板，他还记不记得打电话人的长相。”林一航急切地问道。 “我也问过老板这个问题，可是老板上了年纪，实在是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林一航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一航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是负责调查蓝晓晴的顾佳佳打来的。 林一航急忙接通了电话：“喂——” 就听顾佳佳说道：“蓝晓晴意外坠海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当时，蓝晓晴是和一个叫做林倩倩的同学一起到海边游玩。在拍照的时候，蓝晓晴不小心掉进了海里。” “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林一航有些怀疑地问道。 “确实是一个意外，因为蓝晓晴掉入大海的时候，旁边还有两名目击证人，一个就是赵美琪，而另一个——而另一个就是——黄建国。” 挂断电话之后，林一航立刻将这条消息告诉了重案调查科的其他警员。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感觉异常的惊讶。 “赵美琪不就是民宿宾馆的老板娘吗？她原来和黄建国竟然是旧相识呀！” “这案子还真是有意思了！”法医老许也若有所思地说道。 相较于其他人的极度震惊，谢思雨的反应则没有那么强烈。她的一双明眸快速地转动着，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谢思雨急忙冲着林一航说道：“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谁呀？”林一航不解的问道。 “赵美琪，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为什么这么说？”林一航问道。 “凶手故意将黄建国的头颅放在赵美琪的民宿宾馆床下，就是在暗示我们赵美琪与这起凶杀案之间的关联。再结合赵美琪与黄建国的关系，以及那个用来作杀人预告的纸箱条。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赵美琪。” 听了谢思雨的分析，林一航立刻拿起手机去拨打赵美琪的电话，可赵美琪的电话却无人接听了。 等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赵美琪失联了。 “糟糕，凶手又抢在我们前面了！”谢思雨一边惊呼着，一边快速地跑出黄建国家的别墅。 林一航不放心谢思雨，在安排完现场的工作之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可是当林一航冲出别墅的时候，谢思雨已经不知所踪了。 林一航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这次，恐怕谢思雨也会遇到危险！ “思雨，你不会格斗，干嘛冲得那么前啊！”林一航心中为谢思雨暗暗捏了一把汗。 第19章 凶手出现了 整整一天，赵美琪都在魂不守舍中度过。 自从确定死者是黄建国之后，赵美琪就感觉脊背一直都在发凉。赵美琪将家里的门窗全部关闭，但还是感觉不安全。 赵美琪原本是和儿子赵强生活在一起的。可是黄建国的突然死亡，让赵美琪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为了不连累儿子，赵美琪将儿子赵强送到了好朋友李丽莎那里。自己则独自留在了家中。 “一人呆在家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要去人多的地方才保险！”于是，赵美琪拎起包来便去了酒吧。 酒吧里人多，又有足够的酒喝。这让赵美琪非常的满意。 也许只有喝醉之后，才能让自己紧张的神情得到一些放松。 于是，赵美琪又打电话约了几个闺蜜，来到了w市最繁华的一家酒吧。 几瓶啤酒下肚之后，赵美琪的心情终于舒畅了许多。她提着裤子，迷迷糊糊地朝着酒吧的卫生间走去，却不小心和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谁呀，不长眼睛？”赵美琪不满的说道。 可是当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之后，赵美琪就像见了鬼一样，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赵美琪急忙捂着脸跑出了酒吧。 而这个被撞的男人正是w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伟杰。他在和赵美琪相撞的一刹那，也认出了赵美琪。只是还没等陈伟杰说话，赵美琪已经魂不守舍地逃走了。 “赵美琪——”陈伟杰念叨着赵美琪的名字，不住地冷笑，旋即也离开了酒吧。 赵美琪慌不择路地跑出了酒吧。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跑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巷子里。 赵美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手摸向皮包，想要拿出手机定位一下自己的位置，可是却摸了一个空：自己的皮包竟然被落在了酒吧里。 刚才，赵美琪只是去卫生间上厕所，所以皮包、手机都留给了闺蜜看管。只是因为意外遇到了陈大少爷，赵美琪才会慌不择路地逃出了酒吧。 “陈伟杰在这里，那林倩倩一定也在附近。”想到“林倩倩”这三个字，赵美琪就感觉汗毛孔一阵阵的发凉。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发现距离自己七八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在正常走动，倒也没什么。可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雕像似的。这幅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由于巷子里面的光线实在是太过昏暗了，赵美琪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可正常的人怎么会半夜三更站在小巷里一动不动呢？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了赵美琪的心头，她急忙向巷子外面走。那条人影立刻便跟了上来。 赵美琪走得快，那条人影走得快。赵美琪走得慢，那条人影也会放慢脚步。总之，那道人影不疾不徐地始终跟在了赵美琪的身后。 赵美琪终于明白了，这道人影是冲自己而来的。 赵美琪立刻使出吃奶的劲儿朝巷子外面跑去。可是跑了不到50米，赵美琪就已经变得气喘吁吁。 没办法，年轻的时候太过纵酒熬夜了，赵美琪的身子早就被掏干了。 赵美琪勉强支撑着跑到临近巷子口的一根电线杆前，就再也跑不动了。她一边用手扶着电线杆，一边扭头望向身后那个如附骨之蛆般、甩也甩不掉的黑影。 可让赵美琪意想不到的是那条黑影竟然不见了。 “难道被自己甩掉了吗？”赵美琪心存侥幸地想道。可就当赵美琪将头扭回来一刹那，却发现不知何时，那条黑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赵美琪吓得一激灵，刚想要转身逃，却被那条黑影一把就揪住了头发，然后用力往前一拉。 赵美琪的身体不受控制，一头就撞在了电线杆上，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大片的鲜血。但这时候的赵美琪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头疼痛，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逃走。 可就在这时，那条黑影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只见寒光一闪，那柄匕首就直接朝着赵美琪的小腹刺了过来。 赵美琪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抓。可是血肉之躯的手掌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了锋利的匕首？只听刺啦一声，赵美琪的四根手指便应声掉落。 与此同时，匕首还是刺向了赵美琪的小腹中。只不过由于被赵美琪的手掌阻隔了一下。这一下刺偏了，只是贴着小腹划过，拉出一条细长的口子。 直到四根断指掉落在地上，赵美琪这才感觉到了痛。她像杀猪一样大声地哀嚎着。可是那个冷血的凶手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就见凶手将手腕一翻，匕首再次刺向了赵美琪。 赵美琪哪还有力量逃走。她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这一刀就刺在了赵美琪的肩膀上。 赵美琪又是一声惨叫，栽倒在地上。 凶手握着匕首一步步的逼近。而赵美琪则像一条爬虫一样在地上不停地蠕动着。 “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可凶手存心就要折磨赵美琪。他并没有急着要赵美琪的命，而是一刀扎在了赵美琪的左脚筋上。赵美琪的左脚筋应声就被割断了。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赵美琪不停地哀嚎着。 凶手又是一刀，将赵美琪的大腿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钱给你。”赵美琪惊恐地说道。 可是凶手仍然不为所动，寒光一闪，赵美琪的身上又多了几处血口子。 赵美琪再也无力爬行了。她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凶手缓缓地走到了赵美琪的身旁，然后抬起匕首，在赵美琪还算白皙的脖颈上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寻找最佳的切入点。 “别杀我——” 赵美琪声音虚弱地恳求道。 凶手却只是冷笑。 赵美琪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远离匕首的方向爬了爬，让自己的脖子暂时脱离了冰冷的刀锋。 黑影一阵冷笑，重新将匕首将在了赵美琪的脖子上。 就见凶手眼眸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匕首就准备给赵美琪来个割喉。 可就在这时候，巷子口闪过一条人影。 第20章 失之交臂 那个人大声喊道：“不许动，否则我开枪了。” 来的人竟然是谢思雨。 凶手见状也顾不上赵美琪了。他一转身就朝着巷子深处跑去。 谢思雨看到赵美琪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才将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 原来，谢思雨作为警局的外聘心理专家，她并没有佩枪的资格。刚才，谢思雨只是把手插在口袋里做出一个拿枪的动作来吓唬凶手。 看到凶手钻入巷子之中，谢思雨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她一边尾随着凶手冲入了巷子深处，一边拿起电话拨通了林一航的手机。 “林科长，我在建立路的巷子口发现了凶手。赵美琪也在这里，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你赶快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打完电话之后。谢思雨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然后继续盯着凶手的背影猛追了下去。 谢思雨并不是警校科班出身，她是学心理专业的。因此，她在体能和擒拿格斗方面明显要逊色于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员。所以，在和凶手的追击过程中，谢思雨一点都不占优势。 可是凶手的体力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凶手始终都没有把谢思雨甩开。 眼看着谢思雨就要追上凶手了。可就在这时，凶手将一个垃圾桶推倒。垃圾立刻散落了一地。 谢思雨一个没留神踩在了一个碎玻璃瓶上，锋利的玻璃渣子立刻就扎破了谢思雨的脚掌。 “啊——”谢思雨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然后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栽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间隙，凶手发足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大约六七分钟之后，林一航终于找到了谢思雨。他看着谢思雨被鲜血染红的脚掌，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揪心的痛。 “思雨，你没事吧？”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眼看就要抓到凶手了，却一脚踩在了玻璃碴子上。”谢思雨懊恼地自责道。 “这不怪你，是凶手太狡猾了。”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电话，让急救人员来这里给谢思雨处理伤口。 “赵美琪怎么样了？”谢思语关切的问道。 赵美琪身上中了十几刀，已经被急救人员抬上了急救车，暂时还有生命危险。 听到赵美琪还活着，谢思雨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一航仔细检查了一下谢思雨受伤的脚底，上面还有几个碎玻璃渣。 “你忍一忍，我帮你拔一下。” 谢思雨紧张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的谢思雨与平日里美艳高冷的女心理医生形象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个惹人怜爱的邻家女孩。 林一航将谢思雨受伤的脚抱在怀中，然后一狠心将一块玻璃碎片从谢思雨的脚底拔了下来。 谢思雨立刻痛得大叫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入了林一航的怀中。 这时，后续支援的警员也赶到了这里。 当顾佳佳看到这幅场景的时候，简直是打翻了千年的醋坛，鼻孔里喷出的空气都带有浓烈的醋味了。 “眼看就要抓到凶手了，关键时刻却掉链子，真是的——” “小姑奶奶，谁又惹你生气了？”刚刚增援赶来的廖强不明就里地问道。 “有些人借着受伤趁机钻别人怀里撒娇！” 顾佳佳还想要嘲讽一下谢思雨，但看到谢思雨血流如注的脚掌，还是把后面的话忍住了。 警方能够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出现在赵美琪的身边，并成功地救下赵美琪。功劳全在原来谢思雨身上。 当谢思雨意识到赵美琪很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杀戮目标之后，就立刻要求林一航调动所有的警力去寻找赵美琪。赵美琪的手机虽然关机了，但警方最终还是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赵美琪的位置。 可是，当警方来到酒吧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只有赵美琪的手机。赵美琪人却不见了。警方调阅了酒吧的监控，这才发现赵美琪是魂不守舍地逃出了酒吧。 于是，林一航等人便分头去寻找赵美琪。而谢思雨恰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了赵美琪的面前。虽然谢思雨没有佩枪，但还是靠她的机智救下了赵美琪的性命。可最终还是让凶手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急救车很快赶来。急救人员对谢思雨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将谢思于抬上了急救车。 由于记挂谢思雨的伤，林一航坚持陪同谢思雨一同到医院。于是，林一航也跳上了急救车。 “你看清楚凶手的长相了吗？”林一航在驶往医院的路上问道。 “凶手戴着一张面具，将整张脸完全都遮住了。而且大多数时候，凶手都是背对着我，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谢思雨有些遗憾地说道。 “那凶手的体貌特征呢？他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谢思雨同样摇了摇头：“凶手大约一米七的身高，身体偏瘦，在外形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这时，林一航的手机响起，是负责在小巷中继续调查的廖强打来的。 “喂，廖强，你在巷子里面的调查进展的怎么样了？” 廖强叹了口气，说道：“头儿。那条巷子非常偏僻，晚上根本没有行人，所以我们暂时没有找到目击证人。至于监控嘛，这条小巷属于那种年久失修的小巷。别说监控了，路灯都没有几个亮的。不过——，许法医那边有一些收获，他们勘测到了凶手的脚印。” “你让老许接一下电话。” 很快，话筒中传来了法医老许的声音：“林科长，我们对小巷的打斗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测，最终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脚印。根据脚印推测犯罪嫌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零到一米七五之间，身形偏瘦。” 法医的勘测结果与谢思雨的分析完全一致，但这仍旧是一个非常笼统的信息。 “老许，你能不能推断出凶手的性别？他到底是男性犯罪者还是女性犯罪者？” 老许摇了摇头：“脚印是普通的运动鞋，男人女人都可以穿。光凭这些脚印，我们还无法推断出凶手的性别。” “那现场有没有提取到凶手的毛发之类的生物痕迹？” “什么都没有提取到。凶手在作案时应该戴着帽子或者头套一类的东西。再加上头发、皮屑这类细微的物体在室外是很容易被风吹走的，所以我们没有检测到任何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第21章 突破口(1) 老许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在赵美琪被袭击的地方，发现了一块折叠好的纸条。打开之后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大写字母‘s’。通过前面两个案子的经验来看，这个纸条一定是凶手丢到这里的。凶手原计划是想将赵美琪的头颅割下之后，再将这个纸条塞到赵美琪嘴里。但是因为谢医生的突然出现，这才打乱了凶手的计划。凶手在逃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将这块纸条丢到了现场。” 林一航原以为凶手的这次现身，将会留下诸多的线索。毕竟这一次凶手是根本没有机会清理现场的。然而，最终的勘测结果却令林一航大失所望。除了几个脚印能够推断出凶手的身高和大致的体重之外，就再也没有获得任何突破性的证据。林一航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林科长，你也不要沮丧。这一次，我们已经打乱了凶手的计划。凶手漏出破绽，只是时间的问题。哎——，都怪我，要是我像顾佳佳那么干练的话，说不定凶手早就被我当场抓住了。”谢思雨有些自责地说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不是你精准的分析出那些线索，我们恐怕到现在都连凶手的边都没有摸着呢！至于体能和格斗，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这种在一线抓贼的事情，并不是你们这些文职人员的职责。”林一航安慰道。 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对谢思雨的伤口进行了仔细的清理。包扎完之后，还给谢思雨打了破伤风的针，以防止出现感染等严重后果。在处理完这些之后，医生要求谢思雨住院治疗，却被谢思雨坚决拒绝了。 “医生，我只是这么一点小伤，绝对没事的，我向你保证。” 医生没办法，只好同意了谢思雨的请求，但叮嘱谢思雨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伤口沾水，也不要剧烈运动。 谢思雨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是当她拄着拐杖一走出医生办公室，便急匆匆地来到了赵美琪的病房。 而此时的赵美琪刚刚做完手术，还没有苏醒过来。 林一航、顾佳佳、法医老许、廖强等人都守候在赵美琪的病房门外。 看到谢思雨来了，林一航急忙跑过去，将谢思雨搀到了走廊里的椅子上。 “你的脚受伤了，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 “我挂念着案子的事情，就算回到家也睡不着，不如跟你们一起守在这里。希望从赵美琪的口中能够得到一些突破性的消息。”谢思雨的话说出了每一名警员的心声。他们齐齐守候在这里，就是想从赵美琪口中能够得到凶手的确切身份，让这起离奇的系列谋杀案最终能够水落石出。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赵美琪病房中的铃声响了。 值班的护士急忙来到赵美琪的病房，在简单的询问了一番情况之后，护士走出了病房：“病人已经醒了，她想见一下林科长和谢医生。” “我就是林科长。”林一航起身说道。而一旁的谢思雨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病人身上的伤虽然都不致命，但毕竟有十几处之多。所以你们在和病人谈话的过程中不要过分刺激她，谈话时间也不要太长。”护士叮嘱道。 “我明白。”林一航说完便搀扶着谢思雨走进了病房。 看着林一航体贴的模样，顾佳佳不由得醋意大发，小声嘟囔道：“凭什么让她进去呀？她又不是我们重案调查科的人！” 廖强不失时机地凑过来，讨好地说道：“佳佳，其实吧，你也不要只紧着一棵树吊死。你往旁边看看，我也是棵参天大树呀！” “一边去，我跟你不熟！” 顾佳佳没好气地说道。 病床上的赵美琪用她仅剩的那只完好的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浏览什么信息。 直到林一航叫了两次她的名字，赵美琪这才如梦方醒般地放下了手机。 此时的赵美琪被包裹的就像木乃伊一样。凶手割断了她的四根指头，又在她身上划出大小十几道伤口。这些伤口很长，但都不致命。很显然，凶手就是在故意折磨赵美琪，所以并不想让她痛痛快快地马上死掉。 这名变态的凶手似乎很享受被害人被反复折磨时的痛苦。所以，他才会挑断赵美琪的左腿脚筋，欣赏着赵美琪在地上蠕动的模样。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宣泄凶手心中对于赵美琪的痛恨。 “你看清楚凶手的长相了吗？”林一航问道。 赵美琪摇摇头：“凶手带着面具，卫衣的帽子将他的整个头都包裹了起来。所以，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赵美琪的回答和谢思雨之前的描述完全一致。凶手在杀人的时候，是做了充分的伪装。 “你有没有听到凶手的声音？”林一航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凶手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说任何一句话。”赵美琪继续摇头道。 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也没有听到凶手的声音。看来在赵美琪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林一航不由得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看到林一航陷入了沉默，谢思雨接过话茬。她并没有急于问案子的事情，而是望向了赵美琪那只被砍掉四只指头的手掌。 “赵小姐，你那四根断掉的手指，有没有被重新接上呀？” 赵美琪脸上立刻写满了愤怒：“那个凶手实在是太变态了。他割下我的手指之后，直接把它们踢进了下水道。根本就没办法重新接在一起了。” 但愤怒过后，赵美琪突然又变得极其的颓废：“接不上也好，反正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想给你看一件东西。”谢思雨说着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图片，那是一张带血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英文大写的字母“s”。 “这——这是什么意思？”赵美琪不解的问道。 “这名凶手在杀人抛尸的时候，喜欢留下一些特殊含义的字母。在第一起大北村抛尸案件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大写字母m。之后，在你宾馆的那起案件中里面，我们黄建国的口腔中发现了大写字母u。 这一次，我们在你遇袭的地方发现了凶手丢弃的大写字母s。这三个字母的信息量还非常限，所以，我确信凶手并没有把全部的字母都展现出来。这也就意味着凶手还将要杀人。警方一直想破解这些字母的含义，但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助我解答这个疑问。” 谢思雨的话不但让赵美琪感觉非常的吃惊，就连一旁的林一航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22章 突破口(2) “谢医生，你开什么玩笑？连你们警方都破解不了的字母谜题，我——我又怎么能够看得出背后的秘密呢？”赵美琪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看得懂。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认识凶手的。” “谢医生，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在第一起抛尸案中，被害人蓝晓晴在十年前意外坠海，之后被拐卖到了大北村。而十年前蓝晓晴坠海的时候，你和黄建国恰好就是目击证人。 十年后，蓝晓晴好不容易逃出大北村，却又被人割下了头颅。紧接着黄建国的人头在你的宾馆中被发现。 今天晚上，你又在小巷中遇袭。 蓝晓晴、黄建国，还有你，你们三个人的名字都出现在了十年前的那起坠海案件中，十年后又同时都被追杀，而且凶手还在你们身上留下了不同的字母作为提示警方的指引。 这就充分说明，在十年前，蓝晓晴、黄建国，还有你同时卷入到了某一个事件之中。而正是这起事件使凶手恨上了你们，并且这一恨就是十年之久。 通过今晚在酒吧的监控可以看得出，你在酒吧里一定遇到了什么令你非常恐惧的事情。所以，你才会慌不择路地逃出酒吧，甚至于连自己的挎包和手机都没有拿。 这就说明你知道凶手是谁，而且你也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你。” 谢思雨说道这里，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赵美琪，然后郑重其事地警告道：“今晚，我非常碰巧出现在了那里，将你从凶手的屠刀下救了下来。可是你下一次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如果你不想变成下一个黄建国的话，最好向警方说出你知道的所有的秘密。” 谢思雨不愧是出色的心理学专家，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钢针一样直接刺入到了赵美琪内心深处最薄弱的地方。 赵美琪在这一番语言攻势之下，最后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破防了。 “谢医生，你的眼睛好像能够看穿一切。你真是太厉害了。到了现在，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你上一次让我看到那两个字母m和u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下一个字母会是什么。 凶手准备展示的字母一共有五个，分别是m、u、s、y、a，连起来就是穆西亚。” “穆西亚？这是一个娱乐会所吗？”谢思雨问道。 赵美琪点点头：“穆西亚是一家娱乐会所。十年前，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黄建国和蓝晓晴。 那时候，我已经30岁，在会所里面属于年纪偏大的。我那时候绞尽脑汁想要狠狠赚一笔，给自己攒上一笔退休金，就可以离开那种地方了。所以，我一直拼命巴结那些出手大方的土豪们。黄建国就是其中之一。 黄建国是w市最大的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他经常光顾穆西亚娱乐会所，出手非常的大方。因此，黄建国每一次来的时候，我都想方设法挤进他的包厢。但黄建国很显然不喜欢我这种年老色衰的货色，所以我就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年轻漂亮的陪酒小姐做我的搭档。这样一来。黄建国他们就不好意思把我赶出包厢了。 但我那些同事都在夜店里面混了很久，一个一个比猴还精。他们都不是我理想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必须物色一个新人。就在这时候。蓝晓晴来到了会所应聘。我一看这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又是女大学生，就主动向主管申请当蓝晓晴的师傅。主管同意了我的请求，把蓝晓晴交给我带。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蓝晓晴穿着一身运动服就来了，而且还拒绝穿会所里的工作服，说是想要先了解一下夜店的工作环境。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蓝晓晴穿的运动服，那可是极其高档的进口品牌。我偷偷查了一下，光那身运动服就至少五六千块，脚上的鞋子更是要上万。由此来看，这个蓝晓晴的家庭条件非常的优越。这样一个有钱的女孩，为什么要跑到夜店来作兼职呢？ 一连五六天，蓝晓晴都是只在旁边观察，却不肯陪客人喝酒。当然，她也很大方地向主管说，这几天都不用计算她的工资。主管看她长得漂亮，又是女大学生，所以也就没有逼迫她。 等到第六天的时候，蓝晓晴忽然把我单独叫到了一个房间里，然后对我说希望我帮她一个忙，搞定一个女人。 我不明白蓝晓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问她到底需要怎么帮忙。 蓝晓晴说很简单，只要把那个女孩带进黄建国的包厢里，然后想办法偷拍那个女孩陪客人喝酒的照片就行了。 蓝晓晴说完，就将1万块钱塞到了我的包里。 十年前，1万块钱对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便立刻动了心，问蓝晓晴究竟需要搞定什么人。 蓝晓晴的回答，却极大地出乎了我意料。蓝晓晴说让我帮她搞定一个叫做林倩倩的同学。 我问为什么这么做？ 蓝晓晴说学校里有一个公费出国留学的名额，符合条件的只有蓝晓晴和林倩倩。蓝晓晴觉得自己有可能竞争不过林倩倩，所以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林倩倩的名声搞臭。这样一来，那个公费出国留学的名额就非她蓝晓晴莫属了。 我当时听了真的是冷汗涔涔，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心机竟然如此之深。为了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不惜毁掉自己同学的一生。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蓝晓晴看出了我的犹豫，她又拿出了块钱塞到了我的包里。 我虽然很不愿意做这种事情，但转念一想自己在娱乐会所里面每天被男人们揩油欺负，不就是为了挣点钱吗？既然想要挣钱，就不要讲什么良心和原则。 我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也未必能够挣到。倒不如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于是，我便答应了蓝晓晴的要求。 第二天下午，蓝晓晴就带着林倩倩来到了穆西亚娱乐会所。她们两个人有说有笑，非常的亲密，一看就是好闺蜜。可谁又能想到在这种亲密无间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个无比狠毒的阴谋。 第23章 突破口(3) 蓝晓晴对我说这就是我的闺蜜林倩倩，她人长得很漂亮，学习也非常优秀，就是家庭非常的贫困，所以想要勤工俭学。以后我们两个人就跟着你啦！ 林倩倩显然不知道这里的工作性质，她只以为是来当服务员。而且，有自己最好的朋友蓝晓晴和她一起上班，因此林倩倩想都不想就交了500块钱的押金。 那天晚上，我记得是6月11号，林倩倩和蓝晓晴来到穆西亚娱乐会所上班。在更衣室里，我们一起换好了衣服。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更衣室的时候，蓝晓晴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她看了一下短信，就非常抱歉地对我和林倩倩说道她爸爸开车来学校看她，所以今天晚上没办法上班了。 我当然知道这条短信是假的了，但还是配合着蓝晓晴演完了这出戏。 蓝晓晴走后，我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林倩倩来到了黄建国的包厢。我还清楚地记得包厢号是1707。当时包厢里的人抽了很多烟，烟雾缭绕得都快看不清人了。 林倩倩一走进包厢，就被黄建国一把抱在了怀里。黄建国已经很久没有泡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了，对着林倩倩就是又抱又亲。 林倩倩拼命挣扎。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疯子也对林倩倩来了兴致。” “疯子是谁？”林一航插口问道。 “疯子是李进峰的绰号！李进峰是w市有名的地痞流氓，手下有几十号打手，经常帮黄建国的公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与黄建国是拜把的兄弟。 看到疯子对林倩倩感兴趣，黄建国一把就将林倩倩推到了李疯子的怀中。这个疯子当时已经喝高了，而且看那样子当时好像还磕了药。在酒精的刺激下，李进峰一把就将林倩倩摁在了沙发上。 林倩倩拼命反抗，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在了疯子的头上。以往都是疯子去开别人的脑袋，这一次却被别人开了瓢，还是被一个女人。 疯子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 在怒火和酒精的双重刺激下，疯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疯狂地撕扯林倩倩的衣服。只是一瞬间，林倩倩就已经衣不蔽体了。 看着林倩倩雪白的身体，疯子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可是，无论疯子怎么用力，都无法将林倩倩彻底制服。 于是，疯子一扭头，就喊来了黄建国帮忙。 当初蓝晓晴雇佣我把林倩倩骗到包间里，只是让我偷拍林倩倩陪客人喝酒的照片。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我知道今晚一定要出大事了。 是继续留在包厢里，还是赶快逃走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黄建国突然对我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压住她的另一条腿呀！’ 黄建国说话的同时，将一叠钞票丢到了我面前。 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没有立刻逃走。 一方面，我渴望得到那些钱；另一方面，我也非常害怕得罪黄建国和疯子这些的黑恶势力。所以，我犹豫再三，竟然稀里糊涂地凑了上去，摁住了林倩倩的一条腿。 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林倩倩被疯子那个畜生给糟蹋了。要知道，那时候的林倩倩还是——还是一个处女。” 说到这里，赵美琪已经是泣不成声。很显然，当时的场景对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那种悔恨和内疚，一直伴随着她走过了这十年。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谢思雨问道。 “丧心病狂的疯子还不忘拿出手机，一边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边还将这无比龌龊的画面拍摄了下来。 完事之后，疯子掏出一叠钱，丢到了林倩倩的脸上，还用非常不屑的口吻说道：‘小妞，你们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老子有的是钱。’ 此时，那个黄建国也喝高了，看着茶几上赤身裸体的林倩倩，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又将林倩倩侮辱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挣扎已经耗尽了全部的精力。总之，这一次林倩倩就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黄建国胡作非为。 那一夜，疯子和黄建国玩了一个通宵。他俩反复地蹂躏了林倩倩。 等到第二天早晨酒醒之后，疯子和黄建国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急忙把林倩倩送到了医院，又让手下拿来了50万现金作为林倩倩封口费。” “那后来呢？林倩倩后来有没有去报警？”林一航问道。 赵美琪摇了摇头：“林倩倩住院那几天，一直是我陪在她身边。当然，这也不是我自愿的，是黄建国和疯子花钱雇我陪护林倩倩的，让我务必说服林倩倩不要去报警。 我苦口婆心地劝说林倩倩，告诉她黄建国和疯子在w市的势力非常的大。而且，疯子还用手机把强暴你的全过程都拍了下来。 你就算去报警，他们有专业的律师团队，说不定搞个精神病的鉴定结果就无罪释放了。最终，你不但得不到这50万的补偿金，而且还会身败名裂，毁掉自己的前途。 所以，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拿走这50万，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倩倩只是木然地躺在病床上，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提报警的事情。我觉得林倩倩毕竟很年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这么一吓，肯定是不敢报警了。所以，我就放心地去黄建国和疯子那里领赏金。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此风平浪静，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这起罪恶的始作俑者——蓝晓晴竟然离奇地死亡了。” 说到这里，赵美琪已经是脸色惨白。她受伤之后，原本身体就非常虚弱，讲了这么久的话，已经让她感觉精疲力尽了。 谢思雨见状，急忙说道：“那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谢思雨和林一航刚准备转身离开，赵美琪却一把抓住了谢思雨的手。 “谢医生，我没事。这些话已经压在我心里面十年了，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赵美琪继续叙说着当年发生的那起离奇坠海案。 “包厢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又过了大约一个月，黄建国突然约我到海边的一个私人别墅度假。我当时感觉非常的惊讶，像我这种货色怎么可能被邀请到私人别墅度假呢？ 我晕晕乎乎地陪着黄建国来到了那个度假别墅。 推门进去之后，其他人早已等待在里面了。当我看到那些人之后，立刻吓了一跳。与我们一起度假的人竟然是林倩倩、疯子、陈氏集团的陈大少爷，还有——还有蓝晓晴。 一看这阵势，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次鸿门宴。” 第24章 突破口(4) “我偷偷问黄建国，这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林倩倩在穆西亚娱乐会所陪客的事情还是悄悄传开了。究竟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受这件事情的影响，林倩倩失去了出国留学的资格。而蓝晓晴则梦寐以求地获得了这次留学的机会。 或许是林倩倩受了这一切刺激之后想开了。毕业后，林倩倩竟然找到了黄建国，希望黄建国帮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而当时，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伟杰正好在黄建国的办公室里。陈伟杰一眼就看上了林倩倩。于是，林倩倩就和陈伟杰成了男女朋友。 再有一周，蓝晓晴就要出国留学了。所以，林倩倩提议要为她的这个好闺蜜践行，于是就举行了这次私人派对。 陈大少爷、黄建国、疯子三个人玩得很欢。可是剩下的三个女人却各怀心思。我看得出林倩倩已经知道了蓝晓晴暗害她的事情。而蓝晓晴却还不知死活地在勾引林倩倩的男朋友陈大少爷。 我感觉迟早要出事。果然，就在当天晚上，我看到陈伟杰竟然和蓝晓晴睡到了同一个房间里。要知道，陈伟杰当时的身份可是林倩倩的男朋友。 这个蓝晓晴已经抢走了林倩倩出国留学的资格，难道就连林倩倩的男朋友也要抢吗？ 第二天一早，我和黄建国一早起来去海边散步。可是，我们刚走出别墅，就见一个女人从别墅的阳台上掉了出来。 这栋别墅是一栋海景别墅。它建立在海边的一段峭壁之上。别墅阳台的正下方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那个女人掉进海里之后，很快就被浪花给卷走了。 我和黄建国都吓呆了。我们齐刷刷地望向了那个阳台。大约过了十几秒钟，那个阳台上缓缓地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林倩倩。” “不对呀，我记得你之前给警方的供词是林倩倩和蓝晓晴在海边照相时，蓝晓晴不小心滑入了大海中。可你现在又说蓝晓晴是从别墅的阳台上掉下去的？你这两段说法不一致呀？”谢思雨提出了她的疑问。 赵美琪哑然失笑道：“之前的那份口供是黄建国编好，让我那样说的。” “那蓝晓晴到底是不是林倩倩推下海的？”林一航插口问道。 “我们当时也问过林倩倩，但林倩倩矢口否认，她坚持说蓝晓晴是不小心掉下阳台的。我们虽然都不相信，但也拿她没办法。 因为蓝晓晴出事的那个房间是陈大少爷的房间。如果按照实际情况讲的话，那会给陈大少爷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且，如果林倩倩一旦被警方定性为杀人凶犯的话，林倩倩很可能会将黄建国和疯子强奸她的事情也和盘托出。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因此，大家商量之后，让我和黄建国做伪证。这样一来，蓝晓晴的死就变成了纯属的意外事件。” “这么说，早在十年前，凶手就已经开始了他的杀人计划？”林一航惊呼道。他口中的凶手显然就是那个有着重大杀人嫌疑的林倩倩。 “可以这么说！”赵美琪肯定了林一航的猜想，“当我看到‘m’和‘u’那两个字母的时候，我就立刻联想到了穆西亚娱乐会所。因为，穆西亚的英文名字就是musya。而现在两起命案中死的人又分别是蓝晓晴和黄建国。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林倩倩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所以要将我们一个一个都杀掉。” 说到这里，赵美琪眼神中流露出极度惊恐的神情。 “可是我还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如果凶手真得是林倩倩的话，为什么林倩倩等了十年之后才开始报复呢？明明十年前她就已经动手杀人了？”谢思雨疑惑不解的问道。 “或许是因为林倩倩和陈大少爷之间的爱情吧！他俩人后来结婚了。陈伟杰很爱林倩倩，林倩倩也成为了陈氏集团的人事总监。生活过得惬意了，心中的仇恨也就暂时放下了。林倩倩之所以现在又突然爆发了，或许是因为他俩人的婚姻出现了问题。我听坊间传说陈大少爷后来精神出现了问题，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泡吧，整个人就像游魂野鬼一样。 我还听说林倩倩因此有了外遇，但被陈大少爷发现了。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已经准备离婚了。因为婚前两人签过财产协议，所以林倩倩现在离婚的话，不仅会失去陈氏集团的高管职务，而且还将是净身出户。 林倩倩心里肯定不平衡。人一旦陷入绝望之中，就会变得疯狂起来。我想这也就是林倩倩十年后开始报仇的原因吧！” 听完赵美琪的描述，谢思雨和林一航都漠然地点了点头。 林倩倩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被闺蜜出卖，又被黄建国和疯子那两个畜生反复糟蹋，不但失去了大好的前程，也失去了女人最为宝贵的东西。林倩倩在十年前原本就开始报复了，可是后来因为爱情的缘故，她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之中。但婚后的不如愿，以及自己不堪的过去，都让林倩倩感到无比的绝望。在这种极度的绝望之中，林倩倩本来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这时候，曾经被林倩倩推下大海的蓝晓晴又突然出现在了林倩倩面前。 蓝晓晴的出现，意味着林倩倩的下半生要么在监狱中度过，要么就在蓝晓晴无止境的敲诈中度过。 林倩倩终于彻底爆发了。她索性将蓝晓晴直接灭口。 杀人的闸门一旦开启，就再也无法停下来。 林倩倩现在已经对生活丧失了希望，那就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起陪她下地狱吧！ 林倩倩处理完蓝晓晴的尸体之后，将字母m塞进蓝晓晴的口腔中，然后将蓝晓晴的头颅丢到了大北村旁边的草丛中。 接下来，林倩倩又来到了黄建国家中。趁黄建国不注意，林倩倩偷袭了黄建国，并在黄建国家里将黄建国分尸。 这一次，林倩倩选择了第三个仇人赵美琪的宾馆作为抛尸地点。 因为赵美琪宾馆中的监控每七天就会覆盖一次。林倩倩在得知之一情况之后，便决定充分的利用这一漏洞。她将黄建国的头颅进行了处理，在外面又包裹上厚厚的塑料袋，以确保尸臭在七天后才会散发出来。之后，林倩倩又利用赵美琪宾馆的登记漏洞，将黄建国的头颅藏到了宾馆的床下面。如此一来，就完美地掩盖了林倩倩所有的犯罪记录过程。 而今晚，林倩倩将行凶目标锁定在了赵琪身上。只是由于谢思雨的及时出现，这才侥幸救下了赵美琪的性命。 第25章 林倩倩 在经过长时间的对话之后，此时的赵美琪已经变得极度的虚弱。 林一航和谢思雨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此时，病房外只剩下了老许、廖强，还有一名负责保护赵美琪的女警。顾佳佳已经被林一航安排去办别的事情了。 在了解完病房里的情况之后，老许和廖强都知趣地先走了。 林一航向那名女警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扶着谢思雨朝电梯走去。 今晚的经历实在是太过跌宕起伏了，但今晚的收获也是无比巨大的 通过赵美琪的交代，警方不仅锁定了凶手，而且知道了这一系列命案背后的真相。所有的罪恶都源于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所以，凶手才会将m、u、s、y、a这五个字母作为提示，放在相应的被害人身上。而两次抛尸的地点，第一处位于蓝晓晴被囚禁十年之久的大北村旁边。为的是指引警察去寻找蓝晓晴背后的秘密。 第二处抛尸地点选择在了第三名被害人赵美琪所开的宾馆中，就是希望警方从赵美琪身上寻找到当年的隐情。 凶手之所以毁掉前两名被害人的五官，目的是想延缓警方侦破的速度，从而为凶手杀死其他人留下足够的准备时间。 凶手精确地算到了每一个细节，让她的犯罪计划变得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只可惜凶手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她会遇到谢思雨这样的对手。正是谢思雨一眼就看穿了凶手遗留在犯罪现场的心理线索，这才加快了警方的侦破步伐，使第三名被害人赵美琪躲过了一劫，也让警方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那些字母背后的秘密，并查找出了真正的凶手。 在这起案件之前，林一航虽然认可犯罪心理学的研究，但始终把犯罪心理学当做侦破案件的一种辅助手段。但自从认识了谢思雨之后，林一航这才真正切切地感受到了犯罪心理学的厉害。 物理的犯罪痕迹是可以被消除掉的，但心理的犯罪痕迹却会永远地留在犯罪现场。只要你掌握了打开这扇房门的钥匙，那你便可以通过心理线索精确地找到那个犯罪嫌疑人。 想到这里，林一航禁不住对谢思雨再一次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看什么呀？今晚上你好像已经用这样的眼神看了我好几次了。”谢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可是崇拜的眼神呀！能够一晚上让我林一航崇拜三四遍的人，只有你谢思雨一个了。” 林一航借着搀扶谢思雨的机会，献殷勤道。 “哼，我才不相信呢！”谢思雨羞赧道。 “我说的是事实。”林一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对了，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由于谢思雨的脚受了伤，所以她只能依偎在林一航的怀中，靠着林一航的搀扶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一航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近异性了，心脏不由跳动得异常地剧烈。特别是谢思雨秀发上的香味，更是让林一航有些意乱情迷。 谢思雨也感觉到了林一航的异样。她偷偷瞟了一眼林一航。恰在此时，林一航也看向了谢思雨。四目相对，两人脸上都闪过了一片红云。 十几秒钟的时间，却像一生一样得漫长。林一航和谢思雨既感尴尬，又觉得无限得甜蜜。 终于，电梯来到了一梯，林一航扶着谢思雨走出住院大楼。 “我的车在那边。”林一航搀着谢思雨来到了他那辆越野车旁。 林一航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而谢思雨则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林一航刚准备发动汽车，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负责信息调查的顾佳佳发来的短信。 林一航点开了里面的文件，那是关于林倩倩和蓝晓晴的详细档案资料。 刚才在病房中与赵美琪交谈的时候，林一航就悄悄发信息给顾佳佳，让她调查一下林倩倩和蓝晓晴的详细资料。 顾佳佳做事的效率非常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两份非常齐全的档案资料发送给了林一航。 林一航将手机放在两人中间，让谢思雨和他一起看。由于手机上的字很小，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凑得非常的近。林一航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谢思雨的头发在他鼻尖不停地滑动着。那种丝滑的感觉，让林一航有了一种小鹿撞怀般的忐忑。明明非常怕冷的林一航，此时竟然感觉身体有些燥热难当了。 谢思雨却没有注意到林一航的这些变化，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屏幕里的文件。 林倩倩，女，身高一米七二，大学本科学历，毕业于w市大学医学院。 “难怪被害人颈部的刀痕如此得完美，原来林倩倩是学医的。”谢思雨自言自语道。她滑动屏幕，继续往下读。 林倩倩虽然出生在城市，可是她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又没有正式的工作，只能靠当钟点工给别人做家务为生，日子过得非常的拮据。林倩倩从小就乖巧懂事，长大后学习成绩优异，考入了重点大学——w市大学医学院。 大学毕业后，林倩倩立即嫁人，丈夫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伟杰。这件事情也成为当年轰动w市的新闻。林倩倩可以说是灰姑娘变公主的典型代表。但谁又能想到林倩倩是遭遇了何等痛苦的事情，才阴差阳错地认识了陈伟杰。 由于嫁入了陈家，林倩倩大学一毕业，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陈氏集团的高管，并一路高升，最终坐到了陈氏集团人事总监的位置。林倩倩掌管着整个陈氏集团的人事任免权，可以说是在陈氏集团权倾一时。 读完林倩倩的档案，谢思雨又点开了蓝晓晴的档案。 也就在这时，谢思雨才发现一向做事严谨的林一航此时竟然有些心不在焉，两只眼睛鬼鬼祟祟地偷瞄着自己，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喂，专心点——”谢思雨出声提醒道。 林一航这才如梦方醒。方才，林一航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谢思雨的身上，根本没注意档案上究竟写了什么。 谢思雨撅着嘴，嗔怪道：“专心读档案，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林一航这才将心猿意马的心神收了回来，然后集中精力去读蓝晓晴的档案。 第26章 眼皮子底下的谋杀(1) 蓝晓晴是林倩倩的同班同学，也是w市大学医学专业毕业。 相比于林倩倩，蓝晓晴的出生背景就要优越很多。蓝晓晴的父亲是一家工厂的厂长，母亲是一家跨国公司的会计。 “难怪蓝晓晴在大学期间就能穿好几千的衣服。她的家庭条件不是一般的优越。”谢思雨感慨道。 蓝晓晴从小学习也非常优异，同样考入了重点大学——w市大学的医学院。由于学习成绩优异，蓝晓晴在毕业当年争取到了医学院唯一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然而，就在即将出国前一周，蓝晓晴意外坠海，尸体始终都没有找到。 蓝晓晴的父母坚信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死，于是他们辞掉工作，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寻子之路。最终，蓝晓晴的父母在两年前都因忧郁成疾而死亡。一个美好的家庭就此分崩离析。 单看这份档案，谁又能想到蓝晓晴竟然是一个心思缜密、且无比狠毒自私的女人。她处心积虑设计了林倩倩，只为争夺一个出国留学名额。 “以蓝晓晴的家境，即使没有争取到公费出国的名额，也不会影响她出国深造的。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名额，而去陷害自己的好朋友吗？”林一航感慨道。 “人心有时候是最难琢磨的。或许在蓝晓晴看来她争取那个名额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她的荣誉，或者说是嫉妒心。她不允许有一个更加优秀的林倩倩存在。”谢思雨分析道。 “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呀！”林一航笑道。 “好像你们男人就心思简单了？从古到今的尔虞我诈，绝大多数都是你们男人做的。”谢思雨不服地辩驳道。 看着谢思雨生气的模样，林一航立刻识趣地败下阵来：“对，对，对，在历史长河中，还是我们男人最自私。” “这还差不多！”谢思雨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对比完两份档案，除了验证了谢思雨之前对凶手是医学专业的猜测之外，所获得的有用信息其实并不多。不过，破案就好像剥丝抽茧一样，总需要一步一步地去探寻。所以，两个人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馁。 “这个林倩倩果然有很大的嫌疑，我马上就向局里面申请对林倩倩逮捕令。”林一航打完电话之后，便准备驾车离开。 然而，就在林一航发动汽车，刚刚行驶出去十几米之后。突然，一团黑色的物体从天而降，直接就砸在了林一航的越野车引擎盖上。而更令林一航和谢思雨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从天而降的物体竟然是一个女人。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最令人恐怖的是从天而降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方才向他们讲述案情的赵美琪。 暗红色的鲜血不停地从赵美琪的口鼻中流淌而出。而赵美琪的两只眼睛像死鱼的眼睛一样高高凸起，一张嘴巴不停地蠕动着，像是想向林一航和谢思雨诉说什么。 只是这种本能的最后抽搐，也随着时间的流淌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消失。 在整个过程中，林一航和谢思雨都呆呆地坐在车中，足足有十几秒钟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这一系列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了，而赵美琪的死状也过于的血腥和残忍。 前一刻还好好地躺在病床上的赵美琪，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具死尸呢？饶是林一航和谢思雨见多识广，这一次也被彻底惊呆了。 还是谢思雨首先反应了过来，她一把推开车门跑到了引擎盖前。林一航也推开车门，从另一边跳下了越野车。 林一航将两根手指放在了赵美琪的脖颈上，然后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 “凶手一定还没有离开住院大楼。”谢思雨的话提醒了林一航。 “思雨，你在这里看护现场。我上楼去抓捕凶手！” “那你要小心。”谢思雨关切的说道。 林一航突然感觉心头一暖，但他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转身就冲进了住院大楼。 林一航一边乘坐电梯冲向位于13楼的赵美琪的病房，一边在电梯间里面拨打电话。只可惜电梯间的信号实在是太弱了，直到林一航来到13楼，才终于拨通了廖强的电话。 “廖强，医院这边出事了，赵美琪被人推下了住院大楼，你马上带人来增援。”挂断电话，林一航立刻抽出配枪，冲到了赵美琪的病房门前。房门是虚掩着的，露出一条缝隙。 林一航并不能够确定凶手是否还在里面。所以，出于安全考虑，他并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一脚踹开房门，然后用枪指向了房内。 房间里面一片凌乱，输液吊瓶也摔在了地上。林一航和谢思雨之前坐过的那两把椅子，此时一把歪斜地倒在地上，而另一把则被丢在了床上。很显然，病房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林一航冲进房间里，然后又一脚踢开了卫生间的房门，里面依旧是空无一人。看来凶手已经逃走了。 这时候，负责保护赵美琪的那名女警听到声响，也赶到了这里。当他看到屋里的情况之后，这名年轻的女警吓得脸色苍白：“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在这里保护赵美琪吗？”林一航责怪道。 “刚才赵美琪说她快来例假了，让我到一楼的超市去买卫生巾，所以我——”女警自责道。 林一航也没有再追究，毕竟警局人手不足，只能派一名女警保护赵美琪，难免会顾此失彼。 “你守在门口保护现场，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房间。”林一航交代完这句话之后，便冲出了病房。 林一航乘坐电梯又来到了一楼的大厅。虽然已是深夜，大厅里面仍旧有不少办理住院手续的人。顷刻之间，林一航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第27章 眼皮子底下的谋杀(2) 大约十分钟之后，法医老许、廖强、顾佳佳等人都赶到了医院。 林一航向他们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之后，便下达了命令。 “老许，你们物证和法医科的工作人员马上兵分两路：一路到赵美琪的病房进行现场勘测；另一路在楼下检测赵美琪的尸体。我需要马上得到第一手的数据。” 老许点点头，说道：“明白。” 林一航又对廖强说道：“凶手很可能就是十年前受尽屈辱的那个林倩倩，她为了复仇而杀人，林倩倩已经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了。廖强，你现在就立刻去抓捕林倩倩，绝不能让她逃走。” “明白！”廖强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带着一批警员去林倩倩所有可能的落脚点去抓捕林倩倩。 林一航看了一眼谢思雨，问道：“谢医生，你脚上的伤能坚持工作吗？” “没问道的，你尽管分派任务！” 谢思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谢医生，你的任务是封锁整栋大楼，然后排查一下坠楼事件发生之后，有没有可疑人员逃出大楼。重点是身高一米七二的，年龄30岁左右的年轻女轻，最好能够寻找到目击证人。” 谢思雨是第一次承担这样的任务，脸上写满了兴奋的表情。她立刻带领着十几名警员将住院大楼的各个出口封锁，然后逐一排查。 林一航最后望向了顾佳佳：“顾佳佳，你马上联系医院的保卫处值班人员，调取今天晚上进出住院大楼的所有监控视频，务必要查找到那个犯罪嫌疑人。” 对现场的勘测和取样一共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等所有的结果都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重案调查科的全体警员虽然通宵未合眼，但是当尸检结果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期待的神情。他们太渴望在这次的现场调查中取得实质性的证据了。然而，勘测的结果仍旧让所有人都大感失望。 法医老许坐在一辆警用指挥车里，指着笔记本上的照片说道：“我们对赵美琪的病房进行了细致的勘测。但很遗憾，现场虽然有很多打斗的痕迹，但我们却没有提取到凶手所遗留的的任何脚印和指纹，更别说毛发和皮肤组织了。” “这不合理呀——”谢思雨首先发现了蹊跷的地方，“赵美琪砸在林科长的越野车引擎盖上后，我和林科长同时愣了大概十几秒钟。等反应过来之后，林科长立刻冲进住院大楼，乘坐电梯赶到了位于13楼的赵美琪的病房。当时是深夜，使用电梯的人很少，所以林科长几乎是一路无阻地来到了13层。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从我们发现赵美琪的尸体到林科长赶到13层赵美琪的病房最多不会超过七分钟。七分钟的时间足够凶手逃走，但却根本来不及清理现场。” “这也是我感觉比较奇怪的地方！”老许表达了对谢思雨看法的赞同。 “也许凶手不止一个人！”顾佳佳突然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想法。 “诶，这倒是很有可能。”老许接住了顾佳佳的话头，“病房的面积非常的狭小，如果有两名犯罪嫌疑人同时清理现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在林科长赶到13楼前将现场清理干净，然后他们再相互掩护着离开住院大楼。”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其他警员也表示了赞同。 “那赵美琪的死因是什么？是坠楼而亡，还是坠楼前就已经死亡？”林一航抿着嘴问道。 “赵美琪是坠楼后死亡的。我们对赵美琪的病房进行了细致的勘测，结果证明赵美琪是被人从楼上推下去的。我们在赵美琪病房开着的那扇窗户四周发现了赵美琪的大量手印。这就说明赵美琪当时曾经拼命地抓着窗框，不想掉下楼去。但最终还是被凶手推了下去。”法医老许回答道。 “如果凶手真的有两个人，假如其中一个是林倩倩，那另一个又会是谁？”林一航像是在询问大家，又像是在言自语。林一航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原本这起案件刚刚有了一些眉目，可这样看来案件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大家之前的设想。 就在这时，林一航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廖强打来的。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林一航问道。 廖强说话的声音有些喘，很显然他是一路急行军赶到林倩倩家里的。 “林倩倩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回家了，她老公陈伟杰也不知道她具体的去向。” “自己的老婆有十几天没回家了，作为老公的难道没有去寻找或者报警吗？”林一航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林倩倩的老公是陈伟杰，也就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这位陈大少爷好像对自己的老婆并不怎么关心。看到警方来抓捕他的妻子，他也无动于衷。我们问陈伟杰关于林倩倩离家的具体日期，他也是一脸的茫然。看样子他们夫妻俩的关系的确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并不怎么和谐。 我们随后又联系上了林倩倩的秘书。据秘书回忆林倩倩已经有十二天没有去公司上班了。秘书拨打林倩倩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秘书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公司的副总，说来也巧，这名直管林倩倩的副总正是她的丈夫陈伟杰。当然，陈伟杰这个副总一直都是居家办公的，没有大事发生，下面的人也不敢打扰他。 陈伟杰接到秘书的汇报之后，只说了三个字‘没事的’，就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 “林倩倩不是还有一个母亲吗？她的女儿离奇失踪，身为母亲的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林一航疑惑地问道。 “这段时间，林倩倩的母亲随一个旅行团到国外旅游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林倩倩失踪了。” “那陈伟杰呢？他今天晚上出过门没有？” “我也问过陈伟杰这个问题，他说自己一直在家玩游戏，并没有出过门。我想调一下四周的监控看一下。可是林倩倩家四周根本就没有安装监控。” 廖强反馈回来的消息再一次印证了赵美琪的说法：林倩倩心中一定有鬼，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节点突然消失匿迹。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倩倩早已预知到自己的身份可能会暴露，所以提前隐匿起了行踪。 第28章 个尸块 挂断电话之后，林一航沮丧地对谢思雨说道：“我们去抓捕林倩倩，扑了个空。林倩倩现在已经藏起来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像林倩倩这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她绝对不会坐在家里等警方去抓捕他。”谢思雨的反应倒很平淡。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谢思雨早就料到像林倩倩这样的高智商犯罪分子是绝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想要抓捕到林倩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监控呢？监控有没有拍下凶手作案的影像？”林一航满怀期待地望向了顾佳佳，要知道这一次可同上两起案件不同。本案发生在监控密布的医院当中，即使凶手极善于伪装，也很难躲避这么密集的监控。 林一航相信这一次一定能拍到有关凶手作案的证据。然而。顾佳佳的回答却给林一航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顾佳佳是在调取完林倩倩和蓝晓晴档案后，赶到医院来增援的。 “在赵美琪坠楼之前，有人来到了住院大楼的总监控室，将值班的保安打晕了，然后关闭掉了所有的监控设备，并将原有的监控数据也全部清除掉了。” “什么？毁掉了所有的监控数据？”林一航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非常的吃惊。很显然，他低估了林倩倩的作案能力，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袭击监控室。 “那名保安的情况怎么样？” 顾佳佳回答道：“保安当时只是被打晕了，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现在已经苏醒了。” “林倩倩的狡猾程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以后在和林倩倩的较量过程中，大家务必要小心。”经过了这一起案件，林一航已经对林倩倩有了重新的认识：这个人不仅思维缜密，而且做事果敢、坚决，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 谢思雨对于目击证人的排查也不顺利。警方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整栋大楼，并开始逐一排查，甚至于检查了大楼里所有的房间。可是都没有发现林倩倩的踪迹，就连目击证人也没有找到一个。 林倩倩就仿佛会变戏法一样，谋杀完赵美琪之后便凭空消失在了住院大楼之中。 在警用指挥车里开完现场会议之后，林一航安排其他人去休息，而自己则回到了位于警局的办公室之中。林一航想要再看一遍这三起案件的调查报告。可是，连日来的疲惫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一阵阵地袭上身来，林一航很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梦中，林一航又梦到了那个红色的旅行箱。旅行箱被缓缓打开，里面竟然堆放着一块块切割得非常整齐的人体残肢。林一航一眼就看到了尸块中的一只女人耳朵，在耳朵上面还戴着一个耳环。那耳环是林一航亲手买给未婚妻欧阳羽霏的。耳环在尸块中的出现，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尸块的主人就是林一航的未婚妻——欧阳羽霏。 林一航像疯了一样将整箱尸块都倒在了地上。他一边哭泣着，一边用颤抖的双手试图将那些尸块拼接成一个人体的形状。 一共有1090个尸块。 林一航就像是在做拼图游戏一样，日夜不停地拼接了三天三夜。终于，一具冰冷的女尸出现在了林一航的面前。然而，还是缺少了三块，分别是女人的胸部和一只眼睛。 这竟然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林一航疯狂地在箱子里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剩下的三个尸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拼接而成的尸体竟突然坐了起来，苍白而冰冷的手指直接就刺入了林一航的右眼眶，将林一航的右眼硬生生地挖了出来，然后塞到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与此同时，女尸的嘴角微微上翘，发出了一阵阵如同泡沫摩擦的刺耳声音：“还缺两块——，亲爱的，我还得从你身上取两块。” 话音刚落，女尸的双手已经抓向了林一航的胸口。只听刺啦一声，林一航胸前的两块肌肉组织便被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露出了白生生的肋骨，以及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啊——”林一航大叫着从办公桌上惊醒，汗水已经打湿了他全身的衣服。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一个轻柔的女声飘进了林一航的耳朵里。 林一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才看清楚不知何时谢思雨竟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坐在了他的对面。 “思雨，是你呀！”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林一航便按照谢思雨的要求叫她思雨。而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则称呼谢思雨为谢医生。 “我回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所以就带了一些早餐给你。”谢思雨说着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还有一份鸡腿汉堡摆在了林一航的面前。 “谢谢你，思雨！”林一航竟然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谢思雨的纤纤玉手。 谢思雨并没有将手抽回。虽然她的内心如小鹿撞怀般的紧张，可是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谢思雨深切地体会到了林一航此刻的绝望。 一定是在梦境中，林一航又遇到了让他痛苦万分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对林一航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此刻的林一航眼神中充满了空洞、孤独，以及恐惧。他之所以会突然握住谢思雨的手，是因为此时的林一航太需要别人的关怀了。 “一航，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永远的陪伴在你身边。”谢思雨目光灼灼地说道。 谢思雨的话就如同冬日里绚烂的阳光，立刻就温暖了林一航寒彻肺腑的内心世界。他充满恐惧的脸颊终于变得松弛了下来。 “谢谢你，思雨。”林一航由衷地感谢道。 “你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和我说了很多遍谢谢了！我们俩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来，快吃点东西吧！”谢思雨殷红的小嘴轻轻努了一下，示意林一航吃点早餐，补充能量。 林一航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紧紧地抓着谢思雨柔若无骨的小手。 林一航不由得脸颊一红，急忙松开了谢思雨的手：“对不起，我——我今天有点精神恍惚。” 谢思雨嫣然一笑：“我说过你和我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谢思雨的出现，扫清了林一航心底的所有阴霾。他的精神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在谢思雨的注视下，林一航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汉堡和牛奶，这才问道：“思雨，你急匆匆地来找我，除了给我送早餐，我猜你一定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吧！” 谢思雨点点头：“我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案情。凶手，也就是林倩倩在每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会将一个字母放在被害人的身上。第一起命案现场，我们在蓝晓晴的口腔中发现了英文字母m；第二起命案现场，我们在黄建国的口腔中发现了字母有u。而昨天晚上赵美琪被袭击的现场，我们发现了字母s。 通过赵美琪的供词，我们得知眼前的这一系列谋杀案都与一个叫做穆西亚的娱乐会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英文名字由五个字母m、u、s、y、a组成。现在已经出现了三个字母，那也就意味着林倩倩的谋杀目标远不止蓝晓晴、黄建国、赵美琪三人。在她的既定目标中，一定还有另外两名被害人。 我们必须要在林倩倩下一次行动之前，提前找到这两个人。这样才能够阻止林倩倩的杀戮行动。” 林一航一边听着谢思雨的描述，一边将这五个英文字母写在了纸上：“那这第四个字母y指的是谁？” “应该就是那个绰号叫做疯子的李进峰。” “你和我想的一样，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李进峰。只是你的脚——” 林一航看了一眼谢思雨受伤的脚。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而且我还带了拐杖！”谢思雨调皮地挥了挥手中的拐杖。 林一航忍不住哑然失笑，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拄着拐杖办案。 第29章 疯子 想要找到李进峰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李进峰曾经是w市黑道的一名大哥，在w市参与了多起聚众斗殴、抢劫拘禁等恶性案件。警方曾经对李进峰的团伙进行过多次打击，但这家伙非常地狡猾，每一次出了事情都让手下的小弟去顶罪，所以警方也拿他没办法。不过，在大约十年前，李进峰在参与一起绑架勒索案时被抓了现行。李进峰因此被判刑九年零六个月。 在一个月之前，李进峰刚刚出狱。 当林一航和谢思雨找到李进峰的时候，李进峰还没有从前一天晚上的酒醉中完全清醒过来。他揉着两只发红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抽着烟：“警官，我最近可没犯什么事情，你们来找我干什么呀？” “李进峰，你还记得穆西亚娱乐会所吗？”林一航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不起，警官，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使，不记得什么穆西亚娱乐会所了。” “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林一航的两只眼睛像两道闪电一样，充满了凌厉的光芒。 在这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李进峰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十年前，你和黄建国在穆西亚娱乐会所遇到了一个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林倩倩。你们两个人当时是w市黑道上有名的大哥，所以做出事来肆无忌惮，再加上喝了很多的酒，于是就在包间里面强暴了林倩倩。当时，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包间里还有另外一个陪酒女赵美琪。 赵美琪见钱眼开，也充当了你们的帮手。 一个原本有着美好前程的女大学生，就这样被你们硬生生地给毁掉了。你们几个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李进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从鼻孔中缓缓地喷出两道烟雾：“警官，你如果有证据的话，就来抓我呀！跟我讲这些没用的，老子又不是吓大的！”李进峰说话非常的嚣张。他吃准了警察根本不可能有十年前他强暴林倩倩的证据。 看着李进峰嚣张的模样，林一航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修理一下这个人渣。只是警察的身份让他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十年前的案子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不过，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单单是为了十年前的那起案子。最近发生的9?19系列杀人案，你一定听说了吧？” “当然听说了，这么轰动的案子，想不知道都不可能。”李进峰无所谓的说道。 “这一系列命案中有三名死者，分别是蓝晓晴、黄建国，以及赵美琪，我想这三个人你都认识吧？” “警官，你别想从我嘴里套话，这三个人除了黄建国之外，其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李进峰是经常出入警局的老油条，他看似漫不经心，但说的话却是滴水不漏。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很有可能就是第四名被害人呢？”林一航目光凌厉地盯着李进峰问道。 “我又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凭什么害怕呀？”李进峰用手一弹，就将手中的烟蒂弹到了烟灰缸里。 看着李进峰故作潇洒的模样，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谢思雨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美女，笑什么呢？”李进峰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在笑你内心怕的要死，却偏偏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说滑稽不滑稽？” “喂，女警官，你可不要乱讲话呀！”李进峰恶狠狠地说道。 谢思雨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她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从我走进这个房间到现在过去了六分钟。在这六分钟的时间里，你的双腿交叉了12次，你的眼皮跳动了23次。刚才你弹烟头的动作看起来很潇洒，可是我明显看到你的嘴唇在发抖。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充分说明你的内心其实无比的慌张。你很清楚你的其他三名同伙已经被人杀死，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你。 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归根到底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第一个发狂强暴了林倩倩，后面的悲剧也就不可能发生。 李进峰，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装下去了，否则你的死相会很难看。” “你——你——”李进峰连说了两“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很显然，谢思雨已经戳穿了李进峰所有的心理防御。 谢思雨不给李进峰任何思考的机会，她的身体向前一倾，对着李进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不想在十几天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你的人头，更不想从你残缺的头颅里找到写着英文字母y的那张字条。” 谢思雨的这记重锤，彻底击垮了李进峰。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发着抖。李进峰试图抽出一支香烟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可是连续几下都没有将香烟点着。 看着李进峰狼狈的模样，林一航差点笑出声来：这个黑老大刚才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嚣张至极，根本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可是谢思雨仅凭几句话，就把李进峰整得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 谢思雨不愧是心理学的专家，轻而易举地就征服了这个嚣张至极的家伙。 李进峰思考了很久，像是正在经历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李进峰张口说道：“在十年前，我——我——的确——” 就在李进峰准备吐露实情的时候，李进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进峰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眼神显得非常的吃惊。他接通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李进峰挂断电话之后，对林一航和谢思雨说道：“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两位失陪了。” 说完这句话，李进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间。 谢思雨原本已经击破了李进峰的心理防线，眼看着李进峰就要交代实情了。可是，这个该死的电话，却让李进峰的态度有了180度的转变。 林一航和谢思雨的脸上都流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然而令他们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李进峰。 第30章 来路不明的箱子(1) 李进峰离开包厢之后，顺着楼梯走下一楼。早有一名手下开着一辆日系本田轿车等在那里。 李进峰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的座椅上。 轿车启动，沿着公路朝着市区外面驶去。与此同时，一辆蓝色的越野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车上坐的人正是廖强和顾佳佳。 在来见李进峰之前，林一航就做了详细的部署。林一航和谢思雨在明处与李进峰周旋，而廖强和顾佳佳则在暗中跟踪并保护李进峰。 谢思雨坚信林倩倩的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这个绰号叫做疯子的家伙。只要跟住了李进峰，就一定可以找到林倩倩。 那辆灰色的丰田车不疾不徐地在公路上开着。而后面的廖强和顾佳佳则耐心地跟踪着。行驶了大约20多分钟，一辆公交车挡在了廖强车子的前面。 廖强急得直拍方向盘。他很担心李进峰的车子会趁这个机会溜走。但幸运的是绕过公交车之后，李进峰所乘坐的那辆灰色轿车仍旧在前方不远处。 廖强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跟丢。” 顾佳佳却撅着嘴，依旧在生谢思雨的气：“你说办案就办案吧，干嘛要搞得那么亲热。” “你说谁呢？” “当然就是那个谢思雨了。把我们重案调查科搞得就像偶像剧场一样。” “是你嫉妒人家吧？我觉得谢医生挺好的呀！和我们头儿挺般配的。” 顾佳佳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了，要不是在执行任务，她早就将廖强的嘴撕成两瓣了。 就这样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廖强忽然发现自己和那辆灰色轿车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廖强猛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猛地一踩油门，蓝色越野车立刻冲了上去，与那辆灰色轿车并行在了马路上。 廖强透过车窗玻璃望去，就见灰色轿车的后排座椅上空无一人。李进峰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廖强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廖强猛地一打方向盘，将那辆灰色轿车逼停了下来。 廖强跳下车子，然后冲到灰色轿车前，一把就揪住了司机的衣领：“李进峰呢？李进峰去哪了？” 那名司机剃着光头，胳膊上纹满了纹身，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就见司机瞪着眼睛反问道：“你丫是谁呀？” 廖强将警官证亮了出来：“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警员廖峰。快说李进峰去哪里了？” 一看是重案调查科的警察，那名光头的气焰立刻萎了下去。 “我们老大，他——他刚才突然让我停在路边，然后急匆匆地跳下了车子。他让我继续慢慢地开回原来的地方。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廖强猛然想起之前有一辆公交车挡在了两辆汽车之间。在那段时间，廖强无法看到灰色轿车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李进峰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从灰色轿车上面偷偷溜了下来。 “李进峰这家伙真是老奸巨猾！” 廖强气得用拳头猛捶了一下轿车的车顶。 由于林倩倩具有极度的危险性，所以在确定了林倩倩的嫌疑身份之后，林一航在第一时间就向警局高层申请了对林倩倩的全城通缉。很快，通缉令被批复下来。 于是，印有林倩倩照片的通缉令便出现在了w市的大街小巷。各大媒体也在滚动播报着关于9?19系列杀人案的最新动态。林倩倩立刻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林倩倩不是陈氏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吗？这样的人怎么会沦为杀人犯呢？” “别看这些有钱人外表光鲜，其实很多人的内心世界都很扭曲！” “听说这个林倩倩在上大学的时候被人给那个了，林倩倩是为了报复才杀人的。” “这么说来，这个林倩倩还真是可怜。” 林倩倩的案件被爆出来之后，出乎意料的是很多人在第一时间都表达了对于林倩倩的同情。这也难怪，如果不是因为黄建国等人在十年前的暴行，林倩倩也不可能走上这条不归之路。就像凶手所留下的那些字母提示一样：所有的罪恶都源于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 如果没有那晚的罪恶，也就没有现在的系列谋杀案。 虽然9?19系列杀人案已经成为全城的焦点，然而作为一名高智商的犯罪嫌疑人，林倩倩是没有那么容易被警方发现并抓捕的。 转眼三天过去了。 在这三天里，警方不但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林倩倩的任何行踪，就连李进峰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李进峰的老婆、孩子，以及一众手下都没有再见过李进峰。 林一航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一旁的谢思雨也是愁眉紧锁。案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原以为可以通过李进峰顺藤摸瓜抓住林倩倩，没想到李进峰竟然就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看这景象，李进峰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大伙愁眉不展的时候，林一航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林一航说声：“进来。” 就见一名保安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 “林科长，刚才有人把箱子送到了保安室，让我务必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林一航把箱子抱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箱子上面没有写任何的文字，只是用透明胶带将箱口仔细地封了起来。 林一航拿出美工刀，正准备划开胶带。 一旁的谢思雨却拦住了林一航：“这箱子有些古怪，你最好让物证科的人来一趟。” 林一航立刻会意，他打电话叫来了许敬忠。 许敬忠是警局的物证及法医双料专家，是林一航的得力助手。 老许先用仪器检查了一遍箱子，再确定箱子里面没有任何爆炸物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老许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从箱子里面提了起来。突然，塑料袋底部破裂了，一个球形的东西便滚落在了林一航的办公桌上。那竟然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第31章 来路不明的箱子(2) 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了。 旁边的好几名警员都被吓得惊呼出声音来。毫无思想准备的顾佳佳更是被吓得差点跳进廖强的怀里。 而谢思雨则快速地凑了上去，一眼就辨认出这颗人头是属于李进峰的：“是李进峰。李进峰已经被凶手分尸了。” 林一航立刻望向那名保安：“这个箱子是谁交给你的？” 保安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是——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她——她现在还坐在保安室。” “老许，你负责对颗人头进行尸检！其他人跟我马上去保安室。”林一航分派完任务之后，便飞奔向了警局大门口的保安室。果然，就见保安室里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大妈，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个箱子是谁交给你的？”林一航一走进保安室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太太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也不认识！那个人给了我500块钱，让我把这个箱子送到警局的保安室，说是给林科长的。我平时就靠捡垃圾为生，这500块钱对我可是不小的数目，所以我就把箱子抱到警局了。林科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一航没有回答老奶奶的问题。因为林一航已经看出这名老太太肯定是不知情的。 “那你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林一航问道。 老奶奶缓缓地将墨镜摘了下来，原来她是一个瞎子。 林一航心里立刻凉了一大半，但他还是追问道：“那你听清楚他说话的声音了吗？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男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一样。” 林一航立刻意识到凶手是使用了变声装置，根本无法辨别凶手的性别。 林一航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但这名老奶奶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别问了。”一旁的谢思雨轻轻地拉了拉林一航的衣袖，“林倩倩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地把箱子交给老奶奶，就是充分利用了老奶奶眼睛看不到东西的弱点，而且还使用了变声器。这样一来，即使林倩倩再一次出现在老奶奶面前，老奶奶也无法指认林倩倩。” “这个林倩倩真是太狡猾了。即使我们现在就抓住她，也没有任何实锤的证据可以证明她就是这一系列谋杀案的凶手。”林一航感觉到了无比的沮丧。 凶手已经连杀了三个人，可是警方都目前为止连一个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 林一航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一个小时之后，法医老许将调查报告摆在了林一航的桌子上。不出林一航所料，凶手在纸箱和人头上面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而在李进峰的口腔中，同样发现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y。 “在第一起命案中，蓝晓晴口腔里面的字母是m；第二起命案，黄建国口腔中的字母是u；第三起命案赵美琪身上的字母是s。这第四起命案，李进峰口腔中的字母是y。 如此一来，组成穆西亚娱乐会所的五个字母已经出现了四个，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字母a，又是指向谁呢？”谢思雨的疑问，同样也是林一航的疑问。 根据赵美琪的描述，在十年前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包房中一共出现了四个人：一个是当时的被害人林倩倩，其他人分别是两名施暴者黄建国和李进峰，以及一名协助者赵美琪。还有一个就是蓝晓晴，她虽然当时不在包厢，并没有对林倩倩直接施暴，但这一切的罪恶却都是由她策划的。 “林倩倩如果要报复的话，那么杀四人就可以了。当时凌辱她的四个人现在已经全部死了。那么，这第五个字母a究竟是指向谁呢？难道是林倩倩留给自己的吗？” 林一航感觉有些疑惑。 “我感觉赵美琪并没有把全部的实情都告诉我们，或者说赵美琪本人也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全貌。当晚的施暴者绝不止这几个人。”谢思雨猜测道。 “你的意思是说当晚的参与者除了黄建国、李进峰、蓝晓晴和赵美琪之外，还有第五个人？” 谢思雨点点头：“林倩倩杀人的手法虽然极其残忍，可是所杀的每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罪该万死的。由此可见，林倩倩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如果林倩倩要杀第五个人，一定会有充足的理由，而且必然与穆西亚娱乐会所那晚发生的事情有关。否则，她也不会把字母a留给那个人。” “那这第五个人究竟会是谁呢？”林一航托着下巴思索道。 “我暂时也无法确定。不过，我们还有一个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林一航好奇的问道。 “你还记得吗？我们那天在和李进峰交谈的过程中，李进峰的心理防线原本已经被我击溃了。可就在这时候，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我觉得打电话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也是当年那起事件的参与者，也就是林倩倩准备杀得最后一个人。” “好，我现在就让顾佳佳去查一下这个电话的来源。”林一航立刻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顾佳佳。 其实，早在李进峰离开包厢的时候，谢思雨就想要追查这个电话来源了。但那时候，李进峰既不是被害人，又不是犯罪嫌疑人。警方是无权侵犯个人隐私的。所以，谢思雨只好作罢。 但现在不同了，李进峰已经死了。作为被害人，警方有权利调查发生在李进峰身上的所有线索，包括他的个人通话信息。 在如今的科技时代，想要调查一个人的通话信息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顾佳佳很快就把调查结果递给了林一航。 令所有人感到震惊的是那通电话竟然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伟杰打来的。 第32章 谁是最后一个目标? “陈伟杰当时究竟和李进峰说了些什么，才会让李进峰那么着急的离开？”林一航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李进峰摆脱了警方的监控，独自去见陈伟杰。而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李进峰丢掉了性命。看来这个陈伟杰有很大的嫌疑，说不定他就是林倩倩的同伙。”顾佳佳分析道。 “我同意顾佳佳的观点。”廖强抿着嘴说道，“虽然坊间传闻林倩倩和陈伟杰的婚姻并不怎么美满。可是在面对共同利益时，也不排除他们夫妻两个人会联手作案。” “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林一航分析道，“十年前的那起案子一共分为两个部分。第一起发生在穆西亚娱乐会所，除了被害人林倩倩之外，还包括建筑公司老总黄建国、黑恶势力头子疯子李进峰、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陪酒女赵美琪，以及林倩倩的同学蓝晓晴。 而在第二起案件，也就是蓝晓晴离奇坠海的案件中，一共涉及到了六个人，除了林倩倩、蓝晓晴、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之外，又新增加了一个人，就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伟杰。 十年后的现在，当年的受害人林倩倩成为了犯罪嫌疑人。按照林倩倩的既定计划，应该是要杀五个人。因为，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英文名字就是由m、u、s、y、a这五个字母组成。 现在，林倩倩已经用掉了前四个字母m、u、s、y，这四个字母分别对应的是蓝晓晴、黄建国、赵美琪和李进峰，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字母a究竟指代的是谁呢？这将我们之后侦破的重点方向。” “我本来觉得这个字母a指代的人应该是陈伟杰。因为蓝晓晴坠海案发生的时候，陈伟杰也在现场。其他当事人都死了，陈伟杰恐怕也要凶多吉少了。 但后来的调查又推翻了我的这个设想。原因很简单，李进峰临死前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陈伟杰打来的。而赵美琪的坠楼现场，我们通过分析也曾得出凶手可能有两个人。由此来看，陈伟杰很有可能是林倩倩的同伙。既然是同伙，林倩倩就不会杀陈伟杰了。”廖强接口说道。 “谁说是同伙，就不可以杀了？”顾佳佳白了一眼廖强，说道，“我觉得林倩倩是利用了陈伟杰。林倩倩先用甜言蜜语哄骗陈伟杰做她的帮凶。等把所有的目标人物都杀完之后，林倩倩再卸磨杀驴，除掉陈伟杰。这个字母a一定就是留给陈伟杰的。” “我总感觉字母a另有其人。”廖强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就在顾佳佳和廖强相互争执不下的时候，谢思雨忽然插口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赵美琪向我们讲述当年的强暴案时，曾经提到过这么一句话：在强暴发生之后，李进峰他们曾经拿视频来威胁林倩倩。也就是说疯子强暴林倩倩的时候，是拍了视频的。如果我们能找到这段视频，不仅能够还原十年前的那起强暴案，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个字母a所代表的人。” “可是隔了这么多年，疯子可能早就把视频销毁了。”法医老许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一定不会的！”谢思雨斩钉截铁地说道，“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发生之后，李进峰一定不会马上删除视频，因为他需要拿着这段视频来威胁林倩倩。但没过多久，李进峰就因为其他的案件而被判入狱九年零六个月。直到前一段，李进峰才被释放出狱。李进峰根本没有时间去销毁视频。 而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李进峰和林倩倩的人生际遇产生了巨大的反差。林倩倩由一个贫穷的学生妹一跃成为陈氏集团的大少奶奶、人事总监，变成了真正的社会名流。 而出狱后的李进峰却变得非常的落魄。因为经过这十年的扫黑除恶，李进峰这种人早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土壤。除了几个死忠的小弟之外，李进峰现在的情况不见得比退休老大爷要好上多少。 出狱后的李进峰没有经济来源，他很有可能会拿那段视频去要挟林倩倩。这可能也是促使林倩倩在十年之后突然痛下杀手的因素之一。 所以，我坚信那段视频还在。 只不过随着李进峰的死去，视频可能已经落到了林倩倩，或者陈伟杰的手中，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去拜访一下这位陈大少爷。” 陈氏家族作为w市首屈一指的超级大富豪，他们家大公子居住的地方原本应该是w市最为奢华的高端场所。但让林一航和谢思雨大跌眼镜的是这位陈家大公子居然住在w市的郊区，而且还是那种非常普通的别墅。 孤零零一栋别墅隐藏在密林环绕之中，除了极其的幽静之外，根本看不到一丝的奢华。 “这里环境虽然不错，但与陈伟杰和林倩倩的年龄阶段非常不相符。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年轻人居住，只适合作为养老的地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里。”谢思雨站在别墅前，皱着眉头说道。 “我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陈伟杰是陈家的大少爷，各方面的能力都非常的优秀，一度被陈家确定为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但后来这个人突然就颓废了，整天都喝得醉生梦死，根本不理会公司的事务。 有一次，在与一个大客户签单的时候，他竟然醉得连笔都拿不起来。因为这件事情，陈伟杰的老爸，也就是陈氏集团的创始人陈啸天差点把他从家族里面除名。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陈志伟似乎根本没有反省，除了泡吧喝酒，就是宅在家里打网游。 因此，很多人都在私下里叫他陈废材。”林一航一边按着别墅的门铃，一边对谢思雨说道。 第33章 陈大少爷(1) “我也看过陈伟杰的资料。他在上大学的时候就非常的优秀，后来还曾经到美国的商学院学习，拿到了工商管理的博士学位。回国后，陈伟杰帮助父亲陈啸天打理公司业务，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经历什么特别重大的变故，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用心理学上的话来讲，他现在就是在自暴自弃。”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让陈伟杰突然变得像现在这样颓废呢？”林一航望着谢思雨问道。 “或许与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有关，因为我发现陈伟杰的颓废也恰好是从十年前开始。” 林一航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他才注意到门铃已经响了一分多钟，可是还是没人接通。 “我问过他的秘书，他应该在家才对呀！”林一航刚准备再摁门铃，这时候门铃然被接通了。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是陈少爷吗？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林一航对着门铃回答道。 “你们警察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吗？还有完没完呀？有什么事情你们去找我的律师。”陈伟杰说着就准备挂断门铃。 “李进峰死了，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后，他被人谋杀了。”林一航的话无疑于一记重拳，将宿醉中的陈伟杰猛然惊醒。他迟疑了片刻，然后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走进别墅的花园，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凌乱。 这个不大的院子里面长满了一尺多高的杂草，还可以看到一些被随手丢弃的饮料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以为这是一个废弃的垃圾场，绝对不会想到它竟然是陈家大公子的别墅花园。 别墅的房门虚掩着，林一航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然后和谢思雨一起走进了别墅的大厅。 这时，陈伟杰也从二楼上走了下来。陈伟杰穿着宽大的睡袍，神情懒散地来到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面前。 “李进峰是什么时候死的？” 陈伟杰的头发乱糟糟的，嘴唇上一片黑黑的胡子茬，一张口就喷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 “就在接到你的电话后不久，他就被人谋杀了。” “那你见到他的尸体了吗？” “没有。我们只收到了他的一颗头颅。” “啊——，凶手主动把人头送给了你们？哈哈——，看来凶手很不相信你们警方的能力啊，他生怕你们找不着人头，所以只好专程送到你们警局。”陈伟杰充满嘲讽地笑了起来。 如此挑衅的话，让林一航不由得紧握起了拳头。还好旁边站着谢思雨，她轻轻拉了一下林一航的衣袖，示意林一航不要冲动，否则就中了陈伟杰的圈套了。 “你们是不是怀疑是我杀了李进峰？”陈伟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而把林一航和谢思雨晾在了客厅中央。 “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谢思雨声音温和的说道。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伟杰已经非常无礼地打断了谢思雨的话。 “警官，不要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们要是有证据，早就来抓我了！还不是因为你们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来我这里碰运气。说吧，你们到底想要了解什么？” 谢思雨却不生气，她缓缓地坐在了陈伟杰的对面，却并没有急着说话。 谢思雨注视了陈伟杰片刻，然后将目光移到了陈伟杰的右手上：“陈少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陈伟杰原本等着谢思雨的问询，却没想到谢思雨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他受伤的右手上。陈伟杰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掌，然后竟然不由自主地将手缩了回来。 “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做饭？陈少爷家里难道没有保姆吗？”对于陈伟杰的这个回答，林一航和谢思雨都感觉非常的意外，像陈伟杰这样的家庭，原本该佣人成群才对。 “我和我太太都非常喜欢安静，所以我们家并没有雇佣任何的佣人。”陈伟杰目光有些闪烁的回答道。 谢思雨笑了，因为她从陈伟杰的这一系列反应中已经看得出，陈伟杰只是伪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陈伟杰的内心非常的紧张。而且，陈伟杰方才说了谎话，他的手绝对不是做饭时受伤的，因为陈伟杰方才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但谢思雨却没有急着戳穿：“你和你太太林倩倩的感情怎么样？陈少爷，你一定很爱你的太太林倩倩吧？” 谢思雨的问话再一次出乎了陈伟杰的预料，他有些惶恐地回答道：“是的。” 陈伟杰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立刻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心理医生绝非之前见到的那些警察所可以比拟的。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笑容，可是她的每一句问话都直击在了自己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陈伟杰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谢思雨淡淡一笑：“通过观察。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样，因为你们家没有雇佣保姆，再加上你自己也不做家务，所以别墅里面非常的凌乱，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蒙上了一层灰尘。但唯独你太太的相框却被擦得一尘不染。所以，我断定你是很爱你太太林倩倩的。” 听了谢思雨的话，林一航这才注意到在别墅的客厅里一共摆放和悬挂着五个林倩倩的相框。每一个相框都擦得非常干净，与污秽不堪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从我们进入别墅到现在，一共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却摸了四次佩戴在左手上的结婚戒指。只有深爱着自己太太的人，才会这么在意自己的结婚戒指。”谢思雨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已经彻底击穿了陈伟杰的伪装。他终于卸下了懒散颓废的面具，表情逐渐变得冷峻起来。 “我该怎么称呼你？” 陈伟杰声音冰冷的问道。 “我叫谢思雨，是一名心理医生。” “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心理医生啊！”陈伟杰的眼神不再阴暗，而是变得非常的犀利。 “电话是我打的，但人不是我杀的。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陈伟杰眯着眼睛说道，可是表情里面却有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威严。这或许才是这位陈大少爷的真实面目。 谢思雨同样收起了笑容：“林倩倩现在在哪里？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林倩倩的下落。” 陈伟杰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射出了像豺狼一样冷冽的目光。在沉寂了五六秒钟之后，他才从嘴唇里面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第34章 陈大少爷(2) 林一航和谢思雨刚刚来到别墅的时候，陈伟杰完全是一副嚣张无礼的纨绔子弟模样。可是，现在的陈伟杰阴冷的就像冰一样，眼眸中全是怨恨，仿佛一头随时可能做出致命攻击的野兽一样。 林一航见此情景，不由自主地将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只要陈伟杰敢于向谢思雨发起攻击，他便立刻扑上去将陈伟杰制服。 面对陈伟杰阴狠的目光，谢思雨却是一脸的轻松：“陈少爷，我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陈伟杰的眼眸中原本迸射着逼人的杀气，可是在听到谢思雨的这句话之后，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心理医生真是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这个时候居然提出要借用卫生间。 但陈伟杰还是点了点头，还是用手指向了二楼：“一楼的公共卫生间已经坏了，你去二楼吧！” “谢谢——”谢思雨说完之后，便拐着拐杖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谢思雨并不是真得想去卫生间，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打乱陈伟杰的既定思维。 人是具有思维惯性的。在刚才那种场景中，陈伟杰是故意用凌厉的眼神来激怒林一航和谢思雨。 按照正常的情况，林一航和谢思雨一定会做出针锋相对的反应。而这正是陈伟杰所期望的。陈伟杰希望按照他所设定的这个剧本发展下去。可是谢思雨却偏偏跳出了陈伟杰的预判，给了陈伟杰一个措手不及。这就如同拳击比赛，陈伟杰蓄力发出一记重拳，他原以为这一拳足以将对手击倒。但没想到对手却轻而易举地躲闪了过去。 陈伟杰立刻就有了一种极大的挫败感。这正是谢思雨所想要得到的效果：只有彻底地击垮陈伟杰的心理防线，才能够从陈伟杰这里。获得实质性的进展。 谢思雨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便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她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走廊上的装饰品。但让谢思雨感到诧异的是寻常有钱人家的走廊里一般挂着的都是艺术品、油画或者风景画，但陈伟杰家别墅走廊里挂着的却全部都是他妻子林倩倩的照片。 “这个陈伟杰果然很爱林倩倩！”谢思雨自言自语道。 林倩倩的这些照片拍摄于不同的时间段：有的青涩稚嫩，有的成熟大方；有的端庄典雅，富贵逼人；有的犹如邻家女孩，乖巧可爱。而其中的一张照片最是吸引谢思雨的目光。 照片是林倩倩和陈伟杰牵着手在辽阔的高原上拍摄的。照片中的两个人都笑得非常灿烂。看得出这两个人曾经是非常的相爱。照片右下角还有一行手写的钢笔字：拍摄于某年某月，尼泊尔，蜜月留念。 由此可知，这张照片是拍摄于陈伟杰和林倩倩新婚度蜜月的时候。 “曾经如此相爱的两个人，现在竟然被传出离婚的小道消息。造化真是弄人呀！” 谢思雨不禁感慨道。她刚准备收回目光，返回一楼。就在这时，照片中的某个细节从谢思雨的眼眸中闪过。谢思雨立刻警觉地贴了上去，将目光紧死死地盯在了照片中的一个物体上面。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谢思雨的脸上显现出极度震惊的神情。她用极快的速度掏出手机，将这张照片扫描了下来，然后快步返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此时，林一航正神情严肃地问着什么。但从陈伟杰那冷酷的表情来看，林一航的问讯攻势，最终落得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对于这种见过大世面、心思又极其缜密的人来说，想通过问讯的方法从他嘴里获取有价值信息，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谢思雨急忙走过去，拉起林一航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陈伟杰的别墅。 刚坐进车里，林一航便埋怨道：“陈伟杰这个家伙一定有着重大作案的嫌疑，你干嘛急着拉我走呢？” “我们之前的侦破方向可能完全是错误的。凶手并不是林倩倩，而是另有其人。” “这怎么可能？只有林倩倩才拥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况且，自从荒野女尸案发生以来，林倩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躲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是凶手呢？”林一航反问道。 谢思雨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们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林倩倩的踪迹，这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她主动躲藏了起来，第二，那就是林倩倩——她——已经死了。” “什么？林倩倩已经死了？这——这怎么可能！”林一航脸上流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有没有注意到，每当我提到林倩倩名字的时候，陈伟杰的眼角就会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这个动作虽然非常的细微，但充分说明陈伟杰非常的在意林倩倩，而且他已经知道林倩倩出事了。所以，陈伟杰的眼角才会不由自主地抽动。 “但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林倩倩已经死了？”林一航显然并不认同谢思雨的看法。 “证据就是这个发卡。”谢思雨拿出手机，打开了刚才扫描的那张照片。 陈伟杰将照片一点点地放大，最后定格在了林倩倩的头发上。 “这张照片拍摄于陈伟杰和林倩倩度蜜月的时候。林倩倩的头上插着一个发卡。你仔细看一下林倩倩头发上别着的发卡。” 林一航凑过去仔细看了半天，猛然醒悟道：“我们在大北村旁边的草丛中发现的那颗女性头颅上面，也插着这样的一个发卡。你的意思是说那名女性死者并不是蓝晓晴，而是林倩倩。” “没错，是林倩倩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林一航还是有些不确定，他打开手机登录警局的资料库，然后调出了那颗女性头颅的照片。 林一航将照片一点点的放大，直到那枚发卡清晰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中。林一航拿着两部手机仔细地对比着：这两个发卡果然是一模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林一航也不得不承认：谢思雨的看法是正确的。 第35章 新的疑点 出于小心谨慎的考虑，林一航和谢思雨回到警局之后，立刻就来到了物证科的办公室。他们找到法医老许，将照片中的发卡和在命案现场发现的那枚实物发卡进行了对比。 老许不但是法医，也是w市最着名的物证专家。他凭借多年的经验，以及高科技的仪器，很快就给出了检测报告：照片中的发卡与女尸头颅上发现的发卡无论从材质，还是从纹理来看，都是一模一样的，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枚发卡。 这样的结果让林一航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感。要知道，自9?19系列案件发生以来，重案调查科把调查的重点一直都放在了林倩倩的身上，甚至于对林倩倩进行了全城通缉。但万万没有想到林倩倩早已死亡。 这样的结果，着实是让林一航有些接受不了。 林一航不自觉地连抽了三根烟，这才从混沌的心情中逐渐清醒过来。他转头望向谢思雨：“谢医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思雨略一沉吟道：“虽然发卡是属于林倩倩的，但也不排除是凶手故布疑阵，将林倩倩的发卡插在了女尸头颅上。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采集林倩倩家人的dna，然后与女尸人头进行比对。” 最开始的时候，重案调查科将被害人确定为蓝晓晴，而蓝晓晴的父母早就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蓝晓晴又没有其他直系亲人，所以一直没有对女尸人头进行dna的对比。 现如今既然怀疑女尸人头是属于林倩倩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林倩倩的直系亲属，然后进行dna的比对。 林一航立刻叫来了廖强。廖强之前曾经调查过林倩倩的家庭背景。 “廖强，林倩倩在w市还有什么直系亲人？”林一航开门见山地问道。 廖强拿出手中的报告回答道：“林倩倩的父亲早年因病去世，只有一个母亲。她的母亲前一段时间参加了一个国外旅行团，一直都不在w市。不过，通过时间来推算，林倩倩的母亲应当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回到w市了。” “那你现在立刻就去把林倩倩的母亲带到警局来。”林一航命令道。 “是——”廖强接受任务之后，立刻离开了警局。 林倩倩的母亲张秀娥走出机场之后，接连给女儿林倩倩打了六七个电话，却始终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张秀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自己旅行回国的日子。以往自己每次旅行回来的时候，女儿林倩倩都会非常乖巧地站在接机口等待自己。可是这一次，自己出国旅行了将近三个月，却始终都联系不上女儿林倩倩。 张秀娥原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太忙了，所以顾不上和自己视频聊天。可是今天不一样啊！女儿明明知道自己今天回国，为什么没有来接自己呢？ 张秀娥不由得满腹狐疑。她决定先打车到女儿家看个究竟。于是，张秀娥就拖着行李箱上了一辆蓝色的出租车。 张秀娥将林倩倩家的地址告诉了司机，然后就闭着眼睛靠在后座椅背上开始想自己的心事。 十年前，女儿林倩倩一毕业就嫁入了陈氏集团这样的名门望族。可以说是一步登天成为了豪门贵妇。这样的结果让一向省吃俭用的张秀娥感觉非常的欣慰。从此以后，她也沾着女儿的光，不再去做那些缝缝补补的兼职工作，而是穿梭于全球各地，进行旅行。 张秀娥生活的巨大变化，让她以前的那些老姐妹都羡慕无比。这让张秀娥原本无比自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张秀娥很快就发现自己女儿和女婿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紧张。以至于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女儿都没有让女婿陈伟杰参加。这让身为母亲的张秀娥不由得在心中为女儿的未来感到担忧。 如果和陈伟杰离婚，那就意味着女儿将会被赶出豪门。那么，她们一家就又会回到之前那种贫苦的生活。这是张秀娥绝对无法接受的。她很多次想要劝说女儿林倩倩要对自己的丈夫好一些。可是，自己还没说两句，就被女儿林倩倩给呛了回来。 久而久之，张秀娥也就不再劝说林倩倩了。毕竟，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作为母亲的张秀娥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替女儿做主了。 正因为林倩倩和女婿陈伟杰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张秀娥这一次回来并没有惊动陈伟杰，而是自己打车去女儿家。 想到这些心烦的事情，张秀娥不由得觉得心头有些憋闷。她想摇下汽车的窗户透透气。可当她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汽车已经驶到了一片非常陌生的荒凉区域。 陈秀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司机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在往野外开呀？” 司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是一个聋哑人，然后又用手比划了半天。 张秀娥终于明白了，司机是说前方修路，他只好抄一条近道去目的地。 张秀娥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子又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林倩倩所居住的那座别墅门前。然而，令张秀娥感到诧异的是迎接她的人既不是自己的女儿林倩倩，也不是那个颓废得不成人样的女婿陈伟杰，而是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您一定就是张秀娥女士吧？”一名身材健硕的年轻警察迎了上来，正是重案调查科的侦查员廖强。 “是的，我是张秀娥。” 张秀娥狐疑地望向了面前的警察。 “我们调取航班资料，得知您今天返回w市。但我们到达机场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先行离去。我们立刻派技术人员用专业的设备定位你的手机，可是却发现你的手机信号消失不见了。我们正在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幸好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哦，是这样的，刚才前方路段出现了事故，所以司机师傅带我抄了一个小路。可能是小路上信号差吧！”张秀娥解释道。但她随即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你们——你们为什么兴师动众地来找我这么一个老太婆呀？难道——难道倩倩她——”话说了一半，张秀娥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从周围警察的表情中已经读到了某种不详的信息。 “张女士，你先不要着急，在你出国度假的这三个月当中，的确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警方也正在调查当中。我们现在需要你协助警方做一件事情。”廖强耐心地解释道。 “什么事情？”张秀娥皱着眉头问道。 “采集你的生物信息，然后进行dna的比对。”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秀娥就感觉双腿软得就像泥一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 张秀娥扑通一声就栽倒向地面，幸亏廖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张秀娥。 “倩倩，她一定是出事了。”张秀娥虽然读书不多，但自从女儿成为豪门贵妇之后，她的眼界也开阔了许多。张秀娥知道dna比对除了用在亲子鉴定之外，更多的时候就是用在死尸的辨认上面。警方突然来提取自己的生物样本进行dna比对，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林倩倩出事了。 第36章 借尸还魂 当张秀娥的生物样本与9?19谋杀案发现的第一颗女性头颅的dna样本进行对比之后，得出来的结论印证了谢思雨的猜想：重案调查科之前的侦破方向完全错误了。在大北村附近草丛中发现的那颗女性人头，并不属于蓝晓晴，而是林倩倩的。 一直被大家当作头号犯罪嫌疑人的林倩倩竟然早已被谋杀。这样的结果让在场的许多警员都难以接受。 “这太不符合逻辑了。”顾佳佳第一个提出了疑问，“十年前，被黄建国、李进峰等人在穆西亚娱乐会所中强暴之后，林倩倩便突然嫁入了豪门。很显然，这是施暴者对林倩倩的补偿。 十年之后，林倩倩与陈大少爷的婚姻走到了尽头。而另一名犯罪嫌疑人李进峰出狱之后，便拿着当年拍摄的、强暴林倩倩的视频来要挟林倩倩。 在事业和婚姻的双重毁灭性打击之下，林倩倩埋藏在心底的复仇种子终于再一次发芽。而蓝晓晴的死而复活，更是加速了这一进程。林倩倩开始将当年的施暴者一一清除。这才是一个正常的谋杀链条呀！怎么突然间，林倩倩就成为了被害人呢？” “是啊，如果说林倩倩是被害人，那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胖子也感觉迷惑不解。 “我觉得这正是凶手的狡猾之处。”法医老许眯着眼睛分析道，“凶手一开始的目的就根本不是为十年前发生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强暴案复仇。凶手只是把十年前的那起案子当成了烟雾弹，用来干扰我们警方的侦破视线。凶手真实的目的就是要除掉当年的那些参与者，以此来保住自己现在的名誉和地位。” “我非常赞同老许的观点。”林一航抽出两支烟，一支递给了老许，然后将另一支塞到了自己的嘴，“我们可以再一次还原一下十年前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发生的那起强暴案。实施强暴的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个是黄建国，第二个是绰号为疯子的李进峰。第三个，就是那个字母a所代表的人，我们姑且把他称作黑桃a。 这三个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对来会所兼职的女大学生林倩倩实施了强暴。在强暴的过程中，另一名陪酒女赵美琪慑于这三人的淫威，再加上金钱的收买，也充当了协助犯罪的角色。 按照赵美琪临死前的供词，在第二天酒醒之后，几名施暴者对林倩倩进行了金钱的补偿。但很显然这样的补偿还不足以满足林倩倩的要求。所以，在一个月之后又发生了蓝晓晴意外坠海的事件。 我推测他们几个人当时去度假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借度假的机会，重新商讨补偿条件。 为了防止自己孤身犯险，所以林倩倩特地带上了自己的同学及闺蜜蓝晓晴。 只是林倩倩万万没有想到蓝晓晴早就和赵美琪勾结在了一起，而那晚发生在包厢中的强暴案的始作俑者，恰恰就是林倩倩的这个好闺蜜蓝晓晴策划的。 谈判的过程是否顺利，我们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但通过赵美琪的描述。当晚，蓝晓晴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被陈伟杰抱进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一早，便发生了坠海的事情。 就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蓝晓晴的坠海绝对不是一起意外事件。出事时，应该有两个人在房间里。一个是林倩倩，另一个便是房间的主人陈伟杰。究竟是谁将蓝晓晴推入了大海，目前不得而知。 但最终的结果，黄建国等人妥协了，他们给了林倩倩更为优厚的补偿：那就是想方设法让林倩倩成为了陈氏集团大公子陈伟杰的妻子。 林倩倩就此摇身一变，从一个贫穷的女大学生变成了w市最为风光无限的豪门大少奶奶。 从这个结果来看，当时对蓝晓晴下黑手的很有可能是陈伟杰。所以，他才会做出重大的让步，很不合常理地娶了没身份、没地位的林倩倩为妻子。 这样的结局对所有的当事人都是很好的结果。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十年后，蓝晓晴从囚禁她的大北村逃了出来。蓝晓晴的父母在那时候都已经离世。没有证据，也没有经济来源的蓝晓晴只能拼着一死去找林倩倩，希望能得到金钱的补偿。而也恰在这个时候，当年施暴者之一的李进峰从监狱出狱。此时的李进峰已经不是风光无限的黑道大佬，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可怜虫。 李进峰便把主意打向了林倩倩，想要利用手中强暴林倩倩的视频狠狠地敲诈一笔。 第三个人，也就是黑桃a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本想用钱来摆平这件事情，但此时的蓝晓晴和李进峰都是破罐破摔的主，想要让他们保守秘密，除非是让他们永远闭上嘴巴。 黑桃a就此便动了杀机，但他不会愚蠢到给自己惹祸上身。黑桃a需要一个替死鬼，而最理想的人选便是林倩倩。于是，黑桃a杀死了林倩倩，然后把自己幻想成林倩倩，站在林倩倩的视角去杀人，还故意将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英文名字拆开了放在每一名死者的身上。这样一来，警方就会将目光聚集在林倩倩身上。然而，不管警方如何 掘地三尺去通缉林倩倩，都不可能有最终的结果。因为，真正的林倩倩早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是永远不可能被抓着的。 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凶手这一招也可以称作借尸还魂。借林倩倩的尸体，去完成自己杀人灭口的目的。” 听了林一航的分析，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顾佳佳抿着嘴巴说道：“这个真正的凶手简直是太狡猾了！他这样这样一来，我们警方即使是将整个w市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林倩倩。因为林倩倩早已被谋杀，而林倩倩的头颅就摆放在我们警局的资料室里。” “可这样一来，蓝晓晴的尸体又在哪里？”胖子对这点还是有一点想不通。 林一航沉声道：“蓝晓晴父母双亡，又是一个被认定死了十年的人，所以她的生死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凶手在杀死蓝晓晴之后，肯定是将她深埋了起来。凶手接下来又把林倩倩的头颅伪装成蓝晓晴的人头丢弃在大北村。 凶手这么做是在嘲笑我们警方是废物，他是在炫耀他的高智商犯罪。 但凶手万万没有想到，他虽然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在我们重案调查科当中还有一个比他更加厉害的猎手，那就是谢思雨医生。 谢医生敏锐地发现了凶手的这个破绽。 要不然我们真的就被凶手戏弄了。” 第37章 又出人命了 听了林一航的话，所有的人都朝谢思雨投来了崇敬的目光。如果没有谢思雨的加入，重案调查科恐怕要栽个大跟头。 谢思雨原本正在静静地听着林一航的分析，没想到林一航突然话锋一欲转，将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些推理性的工作。林科长谬赞了！其实，凶手最大的破绽就在于他没有及时将林倩倩的母亲张秀娥除掉。如果张秀娥也一并失踪了，那我们就无法比对那颗女性人头的真实身份。我们就只能继续认定林倩倩是凶手。而对于一名死人，我们是永远无法追踪到的。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完美地逃脱法律的制裁了。” 听了谢思雨的话，胖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说道：“其实，我们在寻找张秀娥的过程中也出现了意外。我们赶到机场的时候，张秀娥已经坐着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我们立刻动用技术手段定位张秀娥的手机，却发现张秀娥的手机信号完全被屏蔽掉了。正当我们感觉张秀娥已经凶多吉少的时候，张秀娥却坐着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林倩倩的别墅门口。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胖子话音刚落，谢思雨已经紧张地问道：“张秀娥从机场到林倩倩家的别墅用了多长时间？” “将近两个半小时。” 胖子回答道。 谢思雨看了一下地图：“这比正常的时间多出来将近一个半小时。” 林一航也皱着眉头说道：“以我们警方的定位能力，即使张秀娥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一样可以定位到张秀娥的位置。我们之所以寻找不到张秀娥的手机信号，很显然是有人对张秀娥的手机进行了屏蔽。而这个屏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胖子终于醒悟道：“头儿，你的意思是说那名出租车司机就是凶手？他拉着林倩倩的母亲张秀娥到了野外，原本是准备对张秀娥下手。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凶手最终没有得逞，只好又将张秀娥送回到了林倩倩的别墅。” 林一航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清楚这一切。” 听到这里，胖子额头上已经是布满了冷汗。因为按照谢思雨和林一航的分析，凶手是在胖子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胖子，你看清楚那名出租车司机了吗？”林一航问道。 胖子满脸尴尬的摇摇头：“当时，我们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张秀娥身上，所以并没有留意那个司机。我只记得那个司机好像戴着一个棒球帽，将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所以——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胖子，那你看清楚司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了吗？”林一航声音紧张的问道。 胖子挠着他那肥大的脑袋，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是男的——” “你肯定吗？” “我肯定！因为我在接林倩倩母亲下车的时候，曾经扫了一眼那个司机。那个司机的肩膀比较宽，而且手指关节也非常的粗，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男的。” “立刻去见张秀娥，她是唯一见过凶手真实面目的人。”谢思雨说完便拄着拐杖冲出了会议室。 林一航开着越野车，载着谢思雨在前面飞驰着。而后面的胖子开着另一部警车，载着顾佳佳和法医老许紧跟随其后。 大约半小时之后，林一航率先开着车子来到了张秀娥所居住的公寓楼下。可还没等林一航停稳车子，就见一团物体从天而降，砸在了不远处的一辆汽车上，直接就将那辆汽车的车顶砸出了一个凹面。 与此同时，一股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将那辆汽车的车顶染红了一大片。这一幕像极了前几天赵美琪坠楼时的场景，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浮现在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心头。 “不好啦，有人跳楼了。”一名路过的卖菜阿姨在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之后，拍着腿疯狂的吼叫着。 旁边立刻围拢了一圈人，有的拨打急救电话，有的在报警，还有的试图想要上去检查一下跌落车顶的人是否还活着。 林一航见状，急忙制止道：“不要动。我是警察，所有的无关人员都向后退一下。” 那些人看到血腥的尸体，本就被吓得战战兢兢。一听到有警察来了，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截，留出一大片无人的区域。 此时，老许乘坐的那辆车子也赶到了现场。几人跳下车子之后，都围拢在了尸体的旁边。 “是张秀娥。”谢思雨已经分辨出了死者的身份。 “胖子，马上组织大厦的保安封闭大厦的出口，千万不要让凶手逃走。”林一航命令道。 胖子刚准备离去，却被谢思雨抬手制止：“张秀娥不是被谋杀的，她是自杀的。” “谢医生，你这次肯定是看走眼了。凶手一定是知道我们会找张秀娥核实凶手的真实面目，所以凶手抢先一步谋杀了张秀娥。凶手一定还在楼上。”顾佳佳对谢思雨一向都充满了敌意。这一次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自然忍不住出言质问道。 “我不会看错的，这的确是一起自杀案件。” 谢思雨望了一眼身旁的大厦，继续说道，“我曾经来过这座大厦，安保力度和监控设备都非常的严密。大厦的所有楼梯和走廊都密布着监控设备，而且现在正值人们进出的高峰期。凶手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杀人的。这是我判断为自杀案件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们可以看一下张秀娥的衣着，她身上从内到外，包括袜子和鞋全部都是新的。而且，这些衣服都没有被人强行套上去的痕迹。张秀娥的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容。 第三，你们有没有发现张秀娥穿得衣服非常的奇怪？不但不符合这个季节的着装，而且更像是为逝后准备的衣服。 基于以上三点，我可以确定张秀娥是因为得知了女儿林倩倩的死讯之后，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特地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并为自己画上妆容，以一种相对体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她一定是自杀跳楼的。” 听了谢思雨的话，顾佳佳这才注意到张秀娥今天的确穿了一身全新的衣服，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工工整整地扣着。而且，现在是九月份，白天的时候人们都穿着短袖，气温还是比较炎热的。即使不穿短袖，最多也就穿一个长袖的衣服。可是张秀娥却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厚厚的衣服。很显然，张秀娥穿得这么隆重是为了另一个世界而准备的。 第38章 尸体在哪 最终的验尸报告也证明了谢思雨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物证科在坠楼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这就证明张秀娥并不是被人暴力推下高楼的。 为了谨慎起见，顾佳佳还带领警员对公寓里的所有监控录像进行了仔细的筛查，同样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身影。 法医中心对张秀娥最终的尸检结果证实，在张秀娥的体表，除了因坠楼导致的外伤之外，并没有发现抓伤、暴力殴打所留下的痕迹。而在对张秀娥食道、肠胃的解剖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制幻类的药剂，甚至连酒精之类的饮品都没有发现。 这一系列的检验结果都证明张秀娥是在意志清醒的情况下，自己从楼上跳下来的。而导致这一惨剧发生的根本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张秀娥在得知了独生女儿林倩倩的死讯之后，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悲痛，所以才选择了轻生自杀。 张秀娥是唯一在凶手眼皮子底下侥幸活下来的人。她即使没有看清楚凶手的具体长相，但也一定能够提供一些关于凶手的重要信息。 然而，张秀娥的突然离去，也让刚刚找到的线索就此戛然而止。 重案调查科所有人员的脸上都写满了浓重的失望之情。特别是胖子，他忍不住用手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太不仔细了，竟然让那个凶手在我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胖子的懊恼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他当时稍微多个心眼，对那辆出租车进行最基本的登记。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此被揪出水面，也就没有后续这么多麻烦了。 “这也不怪你。”林一航安慰道，“是凶手太狡猾了，任谁都不会想到凶手竟然会主动出现在警察面前。凶手的确是一个胆大心细的高智商犯罪者。” 说到这里，林一航的两道剑眉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几字形。 “到目前为止，仅仅锁定了凶手的性别是男的。除此之外，我们对凶手的信息仍旧是一无所知。 既然大北村公路旁的女尸头颅不是蓝晓晴，那真正的蓝晓晴的尸体又被埋在哪里呢？” 这是浮现在重案调查科全体警员心头的一片疑云。 仿佛是受到系列谋杀案疑云的影响，w市一连下了一周的暴雨。连续的降雨导致河水暴涨，将上游的一些鱼塘都冲毁。于是，河两边的人便都到河边去摸鱼。 这天清晨，两个年轻人光着脚丫来到了河边。他们将自制的渔网抛出，然后一起用力向岸上拉。里面网了五六条鱼，其中一条大鱼足足有3斤多重。 两个年轻人乐得鼻子都冒泡了：“哈哈，今天中午可以美美吃一顿了。” 他们将鱼装进桶鱼篓里，然后再一次将渔网撒到了河里。 “诶——，捞到东西了。”其中一个年轻人喊道。 “看这手感，我们这一次一定是钓到大鱼了。”另一个年轻人也兴奋的喊道。 “哎哟，好沉啊——”两个小伙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好不容易才将渔网扯到了岸上。可是等他们剥去渔网上的水草，仔细看渔网中的物体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妈呀，这——这是什么呀？”个子较矮的年轻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怎么捞上来一个编织袋？这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东西啊？”个子较高的年轻人胆子较大，捡起一根木棍，将编织袋破损的一角轻轻的挑了起来。 突然，一只脚毫无征兆地从编织袋里面伸了出来，把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吓得直接都瘫坐在了地上。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到这个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尸体啊——”那个个子较矮的男青年声音颤抖的喊道。他的腿剧烈地抖动着，连续努力了几次，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大个子男生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赶快打电话报警。” 大个子男生急忙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拨打了警方的报警电话。 20分钟之后，林一航神色凝重地带着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来到了发现尸体的江边。 “是谁发现的尸体？” 林一航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两个捞鱼的年轻人。”一名警员回答道。 很快，那两个年轻人被带了过来。 林一航询问了一下发现的过程，便让两个年轻人先回警局录口供去了。 另一边，法医老许完成了现场的痕迹勘测，开始进行尸检。老许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编织袋打开。 里面出现了一句蜷缩成一团的女尸。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再加上被江水浸泡，以及被水中生物的啃咬，身体上的肌肉组织已经变得残缺不齐。 法医老许屏住呼吸，缓缓的将女尸的头颅扭了过来。 顾佳佳只看了一眼，立刻便捂着嘴巴躲到旁边呕吐了起来。 就连一向可以对着尸体吃饭的胖子，这一次也撑不住了。他那浑身的肥肉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因为女尸的整张脸都已经脱落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些残缺的肌肉组织，以及两颗挂在眼眶中的眼球。 林一航也是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倒是谢思雨却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她竟然蹲下身子凑了过去，仔细地观察着女尸的头颅。 女尸的面部组织已经脱落，只剩下脑后的一张皮还粘贴在头盖骨上。仅存的一只耳朵歪歪斜斜地挂在肉皮上，与凌乱的长发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这时并非第一抛尸现场。尸体应当是随大水一起从上游冲下来的。”老许说道。 “女尸的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谢思雨用手一指。 法医老许立刻拿出一把镊子，从女尸的牙齿缝里面抽出一个折叠成正方形的塑料纸片。 老许将纸片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竟然刻着一个字母“a”。 这个突然从女尸口腔中发现的字母，立刻让重案调查科的所有警员都联想起了林倩倩口中的“m”、黄建国口中的“u”，以及赵美琪身上出现的s。 “这是蓝晓晴——” 谢思雨惊呼道。 第39章 死因分析 一小时之后，法医老许完成了现场的勘测，以及对尸体的初步检验工作。 老许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警戒线以外。 “老许，你先喘口气。”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支烟塞到了老许的嘴巴里，并帮老许点上。 许敬忠用力的吸了一口：“被害人是一名女性，年龄在30岁左右。致命伤是脑部遭受重击后，导致颅内出血而死亡。死亡时间大约在两个月以前。” “这不是和蓝晓晴从大北从逃亡的时间非常吻合吗？”林一航说道。 “是的，”法医老许肯定地回答道，“被害人身上的衣服都非常的破旧，根本就不像正常人穿的衣服。头发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柴草。这都和蓝晓晴被囚禁的特征相吻合。” “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被害人身份的物品，或者生理特征吗？” 谢思雨插口问道。 “被害人口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法医老许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原本比对dna是最好的确定被害人身份的方法，可是我们之前也调查过了，蓝晓晴父母双亡，国内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所以是无法比对dna的。” “我们可以比对牙齿。我曾经看过蓝晓晴的体检报告。她在初中的时候曾经做过牙齿整形，医院里面一定有蓝晓晴的牙齿纪录。只要对比牙齿咬痕的资料，就能够判定眼前的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蓝晓晴。”谢思雨说道。 听了谢思雨的话，林一航和许敬忠的脸上都流露出了钦佩至极的神情。 要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信息，实则需要阅读大量的资料才有可能获得。 谢思雨能够准确地说出蓝晓晴如此细微的特征。这就说明，谢思雨曾经对所有与9?19系列谋杀案有关的人员的资料都进行过仔细的梳理。 这份细致和毅力，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马上兵分两路：一路找大北村的村长来辨认尸体，另一路去调查蓝晓晴的牙齿纪录。”林一航命令道。 大北村的村长因为涉嫌包庇买卖人口而被警方拘押。当他带着手铐来到物证科辨认女尸的衣物时，只看了一眼，村长便忙不迭的点头说道：“这是李大狗家那个女人的衣服。” “你看清楚了吗？”顾佳佳挑着眉毛问道。 “看清楚了。李大狗家那个女人一年四季都穿着这身衣服。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紧接着，法医老许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从一个牙科医院那里提取到了蓝晓晴当年修整牙齿时的牙齿记录。通过与女尸口腔中的牙齿痕迹比对，证实在江中发现的这具女尸，就是那个曾经被大北村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囚禁了十年之久的女大学生——蓝晓晴。 林一航从警校毕业之后，就一路顺风顺水，破获了许多大案奇案，被誉为w市刑侦能力最强的神探。但自从9?19系列杀人案发生以来，林一航始终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如果不是有谢思雨在旁边协助，他林一航的所面对的形势将更加的窘迫。 想到这里，林一航不由充满感激地望了一眼谢思雨。 而谢思雨却并没有觉察到这两道灼热的目光，她正用左手托着下巴凝神思索着什么。 隔了半晌，一向心直口快的顾佳佳终于熬不住这种沉默的煎熬，她昂起头来说道：“通过林科长之前的分析，我们已经知道十年前出现在穆西亚包间中的人应该有五个：分别是被害人林倩倩，两名施暴人员分别是黄建国、李进峰，施暴的协助者赵美琪，还有那个代号为黑桃a的人。如果再加上一心将林倩倩推入火坑的蓝晓晴，一共是六个人。 到目前为止，蓝晓晴、林倩倩、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都已经死去。唯一还活着的人就是黑桃a。我觉得凶手一定就是这个黑桃a。我们只要找到黑桃a，就等于找到凶手了。” “可是所有的知情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又如何去寻找这个黑桃a？”法医老许沉声问道。 “从证据链上去寻找黑桃a的确有着很大的难度，因为凶手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要从逻辑上去找黑桃a，其实一点都不难。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黑桃a就是陈伟杰，只是碍于他的特殊身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好明说而已。” 顾佳佳说出了大伙的心声。其实，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凶手是陈伟杰几乎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道理很简单，十年前那两起案件的涉案人员，到目前为止只剩陈伟杰一个人还活着。 林一航正色道：“从逻辑上讲陈伟杰的确非常符合黑桃a的身份特征。 首先，陈伟杰当时已经回国，开始主持陈氏集团的房地产项目，而他的合作对象正是黄建国和李进峰，所以这三个人在穆西亚的包间一起狼狈为奸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二，蓝晓晴坠海案发生的时候，参与度假的人除了陈伟杰之外，剩下的都是包厢强暴案的参与者。陈伟杰如果与包厢强暴案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怎么会被邀请到这次度假活动之中呢？ 第三，就是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发生之后没多久，身为豪门大少爷的陈伟杰就毫无征兆地突然娶了身份地位极其悬殊的林倩倩做太太。这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 要知道，像陈氏家族这样的豪门望族，他们挑选大少奶奶的标准是非常严格的。据我所知，当初就连w市市长的女儿，陈家都看不上眼，更何况一个穷苦单亲家庭出身的林倩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很有可能是陈伟杰当时也参与了对林倩倩的强暴，为了避免林倩倩将这件事情捅出去，所以才被迫娶林倩倩为妻。 第四点就是陈伟杰非常符合黑桃a的身份特点。陈伟杰是陈氏集团的大公子，虽然现在非常得颓废，被人称为废柴少爷，但他毕竟是陈氏集团未来的掌门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够陷入到刑事案件的漩涡当中的。所以，当陈伟杰受到蓝晓晴、李进峰勒索时，他很有可能会采取杀人灭口的极端方法来消灭这些隐患。 而且，陈伟杰曾经被一致认为是w市最有才华的商业精英。他也符合凶手高智商犯罪者的特征。 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却没有任何一点证据作为支撑。” 听了林一航的分析，所有的人都频频点头。到目前为止，这个陈伟杰的嫌疑的确非常的大。 但林一航还是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谢思雨，想要看看谢思雨的反应。就见谢思雨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做出回应，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林一航的分析。 第40章 最大的嫌疑人 林一航忍不住问道：“谢医生，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就是陈伟杰？” 谢思雨明眸流转，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对着林一航说道：“林科长分析的没错啊！陈伟杰的确具有很大的疑点。不过，还有一个地方让我感觉有些疑惑不解。那就是在我们发现林倩倩头颅的当天，陈伟杰所乘坐的劳斯莱斯轿车被吊塔上坠落的钢筋砸中，整辆汽车都被砸报废了。幸亏陈伟杰当时与别人发生了争执，所以离开了汽车，这才逃过一劫。我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谢思雨说到这里，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打印好的照片。照片中显示的是一辆被从天而降的钢筋砸得七零八碎的汽车。如果不是因为车标还完好，任谁也看不出眼前的这堆废铁竟然是一辆价值昂贵的劳斯莱斯轿车。 看到这些照片，林一航这才明白原来谢思雨早就怀疑到了陈伟杰，并且对陈伟杰展开了调查。不得不承认谢思雨的刑侦洞察力要远远超过自己的这些手下。 林一航立刻打电话，让负责处理这起高空钢筋坠落事件的警员将最详细的资料拿到了重案调查科。 通过这些资料，大致还原了当天的事发的经过。 陈伟杰驾驶着限量版的劳斯莱斯行驶在路上，准备参加陈氏集团的一场高层会议。在行驶途中前方发生了交通事故，陈伟杰的车被迫停了下来。陈伟杰因为与前面的司机发生口角，所以跳下车与对方理论。 没想到就在这时，吊塔上的绳索突然断落，十几根钢筋从天而降，直接就将陈伟杰所乘坐的劳斯莱斯轿车砸成了废铁。而这起事件发生的时间，正是警方发现林倩倩头颅的那一天。 “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顾佳佳蹙眉问道。 “我们的同事对这起事故的现场进行了勘测，得出的结论是绳索断裂导致的意外。”身为物证专家的许敬忠继续解释道，“利用高空坠物杀人，这都是电影中的桥段，在现实中是很难以实施的。特别是在十几米高的吊塔上面。这需要考虑到方位、风速、时间点等很多因素，并且还要保证不误伤其他人。这在现实操作中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所以，我也认为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 听了许敬忠的分析，谢思雨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 看到就连谢思雨也没有了其他的意见，林一航立刻决定将调查的重点集中在陈伟杰的身上。 “陈伟杰毕竟是社会名流，对他的调查必须要秘密进行。否则，一旦惊动了媒体，我们的工作就会陷入到极度的被动当中。” 林一航环视了一眼在场的警员们继续说道：“我们的调查分为两个方向。第一个方向是对命案发生以来陈伟杰所有的行踪进行调查。这个任务就交给顾佳佳和廖强。 第二个调查方向，就是对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以及蓝晓晴坠海案展开重新调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确定一下陈伟杰在当年的这两起案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和谢医生来完成。” 林一航转头又望向法医老许：“老许，你的任务就是对已取得的所有物证资料再进行一次仔细的梳理，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同时，组织警力全力寻找李进峰、林倩倩等人的尸体。 目前，除了黄建国的尸体已经证明是被绞肉机绞成肉泥倒入了下水道之外。剩下的李进峰和林倩倩，我们只得到了他们的头颅。至于他们的尸体究竟是怎样被处理掉的，我们还一无所知。所以，我们要加大搜寻的力度，特别是垃圾场、臭水沟一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被丢弃的人体残肢。” 分派完任务之后，所有的警员都进入到自己的调查岗位。 林一航和谢思雨负责调查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以及度假村发生的蓝晓晴离奇坠海案。 由于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发生时并没有报案，所以警方并没有关于这起案件的任何资料。而蓝晓晴离奇坠海案，警方当时到达现场后曾进行过相关的调查和勘验。因此，在警局的档案室里还留存着对于这起案件的调查报告。 林一航和谢思雨商量之后，决定从蓝晓晴坠海案的卷宗资料入手开启调查。因为，这起案件在当时被定性为意外事件，所以相关的卷宗资料并不是很多，一共只有10页左右，包括了现场照片、当事人口供，以及警方的勘验报告。 蓝晓晴坠海的时间是在早晨07:05左右。按照当事人林倩倩的描述。当天早晨，她和同学蓝晓晴一起爬到海边的悬崖上拍照。就在拍造型的过程中，蓝晓晴不慎从悬崖上面滑落坠入了海中，立刻就被海浪卷走，不见了踪迹。 当时，还有两个目击证人，就是黄建国和赵美琪。 但这很显然是经过串供后的假口供。因为赵美琪在医院的时候，已经向林一航和谢思雨描述了当时的真实情形。 那天早晨，黄建国和赵美琪醒来之后，便来到海边，恰巧看到蓝晓晴从陈伟杰所居住房间的阳台上坠落。紧接着，阳台上便出现了林倩倩的身影。 所以，赵美琪当时就怀疑是林倩倩为了报仇，将蓝晓晴推入了大海。 在蓝晓晴遇害之后，这些所谓的社会名流怕被媒体和警方扒出自己的丑恶历史，所以串通了供词，一致将蓝晓晴的失踪归结为不慎坠海，这才有了那段虚假供词。 “按照赵美琪的描述，蓝晓晴当时是被林倩倩从陈伟杰的房间里推入大海的。一男两女共处一室，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林一航调侃着说道。 “想要解开这个谜团，我们必须得拜访一下当事人。”谢思雨说道。 “你是说去问一下陈伟杰吗？他怎么可能会把实话告诉我们？”林一航表示了怀疑。 “陈伟杰自然不会讲出实情。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林一航立刻明白了谢思雨的意图。谢思雨是出色的心理学专家，她明白人性的弱点在哪里。谢思雨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去刺激一下陈伟杰。如果陈伟杰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一定会感到压迫感，进而可能会露出破绽。 于是，两人立刻合上卷宗，驱车驶向了陈伟杰所居住的别墅。 第41章 漠不关心的丈夫 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陈伟杰却像没事人一样，整日里除了泡吧，就是呆在自己的别墅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当谢思雨和林一航敲开别墅大门的时候，陈伟杰正叼着烟卷在打网络游戏。而在陈伟杰面前的烟灰缸里则堆满了厚厚的烟灰，以及十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很显然，陈伟杰已经鏖战了一夜了。 “陈伟杰，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发生在十年前的两起案件。第一起是发生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强暴案。受害人就是你后来的太太——林倩倩。而施暴者一个是建筑公司的老总黄建国，另一个是靠黑恶势力起家的黑恶势力头目李进峰，请问你当时有没有在现场？”林一航直接就抛出了最为棘手的问题。他相信在面对自己的妻子被强暴的案件时，任何男人都无法继续淡定下去。 然而，出乎林一航的意料，陈伟杰却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他仍旧自顾自地玩着手中的游戏，仿佛十年前被强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陈伟杰的消极反应让林一航感到非常的愤怒。但陈伟杰如此平淡的反应，也间接地证明陈伟杰是知道当年发生在林倩倩身上的这起强暴案的。 久久等不到陈伟杰的回答，林一航只好继续问道：“赵美琪，你还记得吧？就是当年穆西亚娱乐会所中的一名陪酒女。你的太太林倩倩被强暴的当晚，赵美琪当时也在包厢当中。 据赵美琪交代，在包厢强暴案发生大约一个月之后，林倩倩、蓝晓晴、赵美琪、黄建国、李进峰，以及你，曾经在海边的度假别墅搞过一个私人party。当天晚上，赵美琪亲眼看到你将蓝晓晴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第二天一早，蓝晓晴就从你房间的阳台上掉进了大海里。紧接着林倩倩就出现在了阳台上。所以，赵美琪怀疑蓝晓晴并不是意外坠海，而是被房间中的人推进了大海。 当时，在房间中的人除了林倩倩之外，还有你。 你可以讲述一下当天早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林一航的问题变得更加得尖锐，已经将陈伟杰明确地列为了犯罪嫌疑人。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指控，都会本能的做出辩解。然而，眼前的陈伟杰就如同被抽干灵魂的躯壳一样，依旧是毫无反应。 陈伟杰只顾专心致志地打着自己的游戏，似乎身旁的林一航和谢思雨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让林一航不由得有些抓狂，他差点就想跳起来打人了。 谢思雨急忙按住了即将发作的林一航，然后对陈伟杰说道：“陈伟杰，我知道你痛苦的根源在哪里？” 陈伟杰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你疯狂地爱上了林倩倩，可是林倩倩却从始至终都不曾真正的爱过你。你可以不计较林倩倩被人强暴的黑历史，但却无法忍受结婚之后，林倩倩仍旧给你戴绿帽子。 只是你对这一切都无可奈何，所以你才会不停的堕落，以此来进行无声的反抗。陈伟杰，我说的对吗？” 一直都表现得麻木不仁的陈伟杰，在听到谢思雨的这番话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原本操作着游戏手柄的手指也猛然间乱了方寸。游戏界面上立刻显现出game over的字样。 很显然，谢思雨的话对陈伟杰的内心世界造成了极大的震动，以至于让陈伟杰这种心理素质极好的人都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看着陈伟杰震恐的模样，谢思雨小巧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我和我太太的婚姻关系非常的好，你这样乱讲我的太太，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陈伟杰终于说出了自林一航和谢思雨走进别墅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任何一个犯罪者的扭曲心理，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经历了某种事情的巨大刺激之后，才会产生扭曲。而这种扭曲的心理得不到正常的宣泄的话，久而久之，就会压抑成极强的犯罪欲望。陈少爷，你在这十年来的心理变化就很符合这一特点。” 谢思雨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调查了几乎所有关于你的资料，我发现十年前就是一个分水岭。在那之前，你是属于那种锐意进取，对工作孜孜不倦，从未有过任何负面绯闻的、近乎完美无缺的商业精英形象。 但自从十年前你和林倩倩结婚之后，你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180度的巨大变化。你不再是那个工作勤勉、积极上进的商业奇才，而是彻底蜕变成了一个只知道酒醉金迷的纨绔子弟。 我最初猜测你之所以会有这么剧烈的变化，是因为你知道了林倩倩被人强暴的过去，这让你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所以你才会自暴自弃。 但我很快就发现我的猜测是不正确的。你在20多岁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杀伐果断的王者气概，曾经帮你父亲陈啸天成功地处理了很多棘手的商业纠纷，丝毫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这些都表明你是做大事的人。 既然是做大事的人，那你就绝对不会在林倩倩被强暴的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那是小男人的行为，绝对不是你陈大少爷的做事风格。 所以，我推测真正伤你心的是婚后林倩倩有了出轨的行为。而你对此却又无能为力。这让你的心情非常的压抑，却又无法公开宣泄。所以，你就只能通过自暴自弃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都是你的臆想，我的太太根本没有出轨——，她没有出轨——”陈伟杰不满地咆哮道。 谢思雨却只是轻蔑地一笑：“当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痛苦被当众拆穿的时候，往往都会用愤怒来掩盖自己的恐慌。你的歇斯底里恰恰证明我猜对了。” 第42章 心理攻势 陈伟杰的脸色变得更加得难看，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思雨根本不给陈伟杰调整的机会，继续说道：“与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这婚后的十年当中，林倩倩的人生却越来越精彩。她不仅在业务上步步高升，而且每天都把灿烂的微笑挂在嘴边，用‘渐入佳境’这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林倩倩一点都不过分。 一边是日益消沉的丈夫，一边是势头咄咄逼人的妻子。只要观察力稍微敏锐一点的人都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由此我可以断定，你和林倩倩之间的危机一定来源于林倩倩的背叛。而这件事情又是你陈大少爷无法摆平的。所以你才会故意颓废和堕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叫做谢思雨，对吧？”陈伟杰在听了谢思雨的话之后，原本愤怒的眼眸中闪烁出清澈的光芒，而这种清澈的光芒显然已经非常久违了。 这让陈伟杰看上去竟然非常的儒雅。 “没错，我的名字就叫作谢思雨。”谢思雨回答道。 “谢医生，你太聪明了。但一个女人太过聪明，却未必是一件好事。”陈伟杰莫名其妙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重启了游戏，继续着他的颓废生活。 而自此之后，无论林一航和谢思雨如何旁敲侧击，陈伟杰都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由于手头没有足够的证据，林一航无法强制陈伟杰回答任何问题。 面对极其不配合的陈伟杰，林一航和谢思雨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只好暂时离开了陈伟杰的别墅。 而当林一航和谢思雨离开别墅后不久，别墅的门铃再一次被被摁响。 陈伟杰不耐烦地将房门打开，却看到了一张异常冷峻的脸，那竟然是陈伟杰的父亲、陈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陈啸天。 陈伟杰的亲生母亲在陈伟杰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陈啸天一直忙着创业，心情不好时经常拿陈伟杰当出气筒。所以，从记事起，陈伟杰就很害怕他这位性格有些暴躁的父亲。 陈伟杰现在虽然已经30多岁了，但童年的阴影依旧让他在面对父亲时表现得就像受惊的小鸟一样。 陈啸天拉了拉身上昂贵的西装，然后推开陈伟杰走进了别墅里。看着满桌的烟灰和空酒瓶，陈啸天的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十年前那个让我引以为傲的陈伟杰吗？快40岁的人了，每天都沉迷于网络游戏当中，你也真是让我太失望了。”陈啸天说完便准备坐在沙发上。可是看了看沙发上面的灰尘，一向有着洁癖的陈啸天只好又强忍住了坐下去的冲动。 “你的妻子林倩倩被人谋杀了，而你的岳母张秀娥也跳楼自杀了。我们陈家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会让我们陈氏集团毁于一旦。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必须振作起来，不能再继续颓废下去了。” 陈伟杰没有说话，他只是战战兢兢地从茶几上抽出一支烟，然后缓缓点上。 看着陈伟杰颓废的模样，陈啸天额头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怒火：“林一航和谢思雨是不是来过这里？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陈啸天是w市呼风唤雨的商界大佬，整个w市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几乎都逃不过他的眼线。更何况这件事情又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因此，陈啸天对于陈伟杰别墅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们是为了调查十年前的那起强暴案而来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 陈啸天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最好，说多了只会惹祸上身。” 顿了顿，陈啸天继续说道：“林倩倩被强暴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所有的知情人现在都死了。所以，只要你守口如瓶，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陈伟杰点点头：“我明白。” “你要小心那个女心理医生。”丢下这句话之后，陈啸天便迈着大步离开了陈卫杰的别墅。 在确定父亲陈啸天已经离开别墅之后，陈伟杰快步走上了二楼。他打开卧室的一处暗格，里面是一个保险箱。 陈伟杰扭动保险箱的旋钮，然后输入密码。经过人脸识别之后，保险箱终于被打开。保险箱里面除了一些首饰和现金之外，还有一部女式手机。那部手机是属于陈伟杰太太林倩倩的。 林倩倩失踪之后，这部手机就一直被藏在保险箱里面。由于保险箱自带着很强的屏蔽功能，所以警方始终都无法定位到这部手机。 陈伟杰启动手机，然后打开了一则短信内容。内容的发出者正是那个被称作疯子的李进峰。 李进峰发来的信息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想要让这段视频从世界上彻底消失。就给我5000万。” 这条信息下面还有一个附件。陈伟杰将附件打开，里面是一段视频影像，画面非常的模糊。且有着明显的抖动。看背景应当是拍摄于ktv的包间之中。就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正躺在茶几上拼命地挣扎着。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一大片。 而这个正在拼命挣扎的女孩，正是林倩倩。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林倩倩不住地哀求着。可是她的双手已经被黄建国死死压住。赵美琪则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双腿。 只听刺啦一声，李进峰又将林倩倩的衣服撕下来一大片。 李进峰得意地大笑了起来，然后像野兽一样扑向了林倩倩。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更加的抖动，也更加的不堪入目。 看到这里，陈伟杰已经变得怒不可遏。他发疯似地将手机用力地甩在了地上，然后不停地用脚猛踩着手机。 很快，林倩倩那部价值不菲的手机就被踩成了碎片。 陈伟杰仍旧是余怒未消。他从厨房找来一把剁骨头用的砍刀，然后用力地砍向了手机。直到将手机砍成了细小的碎片，陈伟杰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第43章 埋尸地点 在返回警局的路上，林一航问道：“思雨，你来之前就调查过林倩倩婚内出轨的事情？” 谢思雨点点头：“我的确调查过，但偷情这种事情是非常私密的事情。就连她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我一个外人了。不过，我还是可以确信林倩倩一定是出轨了。通过那些相框，我们可以看得出陈伟杰非常爱林倩倩。像陈伟杰这样社会精英，普通的事情自然是打不垮他的。能够击垮陈伟杰的只有林倩倩出轨这一件事情。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轨，却又无可奈何，这是比杀了他还痛苦的事情。所以，陈伟杰才会突然自暴自弃起来。” 谢思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然，除了推理之外，我还有一些证据。 我特地调查了林倩倩这十年来所有的医疗记录。我发现在这十年间，林倩倩曾经做过三次人流手术。这就很不正常了。要知道任何女人在嫁入豪门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多生儿子。只有这样才能巩固自己在夫家的地位。 林倩倩出身卑微，她肯定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为陈伟杰生下一儿半女。可是，她却一反常态地连续做了三次人流。这就充分说明林倩倩所怀的孩子并不是陈伟杰的。这个来路不明的孽种是绝对不能够出生的，所以林倩倩只好冒着终身不育的风险，连续做了三次人流。” 听了谢思雨的分析，林一航这才恍然大悟。看似简单的推理，实则谢思雨在背后付出了许多辛勤的努力。比如说调查林倩倩在这十年来的所有医疗记录，这就是林一航所没有想到的。这项工作不但繁琐，而且往往收效甚微，所以林一航选择性地就把这项工作否定掉了。 可是，谢思雨却牺牲掉了自己大量的业余时间，去阅读林倩倩的医疗记录。正是因为谢思雨有着比旁人更加刻苦的钻研精神，所以她才能作出精准的推理。 林一航和谢思雨刚回到警局的办公室，法医老许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老许，有什么事情吗？”林一航问道。 “林科长，我按照你的吩咐，刚才又把勘测到的证据，以及被害人的遗体重新检测了一遍。我在李进峰的口腔中发现了一些红褐色的物质。我觉得可能会对侦破工作有一定的帮助，所以特地等在这里向你汇报一下。” “哦，什么样的红褐色物质？”林一航好奇地问道。 法医老许拿出拿出一张已经被放大了的照片，说道：“就是这些红褐色的物质。它们是在被害人李进峰的口腔中被发现的。” 林一航把照片拿起来，仔细辨认看了半天，然后皱着眉头说道：“这好像是一些红褐色的土壤。” 旁边的谢思雨看了，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由于残留在死者口腔中的这种红褐色物质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们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在这次复检时，我们才发现。由于样本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暂时还无法拿到实验室进行成分检验。” “这些红褐色的物质主要出现在死者的哪些地方？”林一航问道。 “主要是在死者的口腔当中。我怀疑死者李进峰在临死前曾经试图把什么东西吞进嘴里面，所以顺带把周边的一些土壤也塞到了嘴里面。因此，我们才在李进峰的口腔中发现了这些红褐色的残余物质。”许敬忠分析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通过这些红褐色的土壤，或许我们就能够找到凶手的埋尸地点了 。”林一航的眼眸中绽放出了一丝兴奋的光芒。要知道李进峰的头颅是被凶手主动送到警局的，至于李进峰的尸体究竟在哪里，李进峰遇害的确切地点又在何方？这一直都是困扰着重案调查科的棘手问题。而法医许敬忠的这个发现，无异于让中断的线索又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林一航立刻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给地质研究所的一位朋友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朋友很快就反馈回来一些重要的信息。在w市西部地区有一家废弃的铁矿，只有那片区域是红褐色的土壤。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林一航立刻在办公室的地图上标出了铁矿的位置。而这个铁矿与李进峰逃离警方监控的地方相距不到一公里。 林一航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说道：“李进峰被谋杀的地方，一定就在这个铁矿附近。”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林一航带领着一大堆警员来到了这处废弃的矿场。果然就见那里的土壤都是红褐色的。由于矿区的面积非常大，所以林一航这一次调动了上百名的警员，而且还从警犬基地申请来十几只搜寻能力极强的警犬。 林一航这一次势必要将铁矿场翻个底朝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李进峰的尸体。 林一航一声令下，搜寻队伍立刻拉成了一字形，开始对铁矿区进行拉网式的排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转眼已经过去将近五个小时了。可是搜寻工作却依旧是一无所获。搜寻队员们已经由最初的斗志昂扬，逐渐变得开始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就连林一航不免也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难道自己这一次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至极的时候，一条搜寻犬突然汪汪地大叫了起来。旁边的警员立刻松开了绳索。那条搜寻犬便飞奔进了一处废旧的厂房中，然后围绕着一座机床不停地汪汪叫着。 “这里一定有问题。”法医老许第一个给出了判断。 林一航立刻命令道：“把机床移开。” 几名精壮的警员一拥而上，便将那个废旧的机床推到了一边。机床下面立刻出现了一片被新近填埋过的土坑。 见此情景，搜寻队员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毫无疑问。这片新近被填埋过的土壤下面十之八九埋着被害人李进峰剩下的那部分尸体。 第44章 发现尸体 法医老许立刻组织物证科的人员开始对这片区域进行细致的挖掘。 而林一航和谢思雨则紧张地守候在旁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坑中的填土有些松软，清理起来非常的容易。很显然，这些土壤在填埋的时候并没有被反复的碾压，所以并不怎么瓷实。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填埋人在填土时非常得匆忙，只是草草地将填土填充回了原位便匆匆离开了。 大约清理了30厘米左右，一名物证科的工作人员突然惊呼道：“这里有一只手——” 林一航和谢思雨立刻凑了过去，果然就看到红褐色的土壤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一只人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里果然埋着一具尸体；喜的是终于找到凶手掩埋尸体的地方了。 又过了大约20分钟，土坑被完全清理干净，里面果然埋藏着一具无头的男尸。法医老许指挥手下的两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土坑中抬了出来。 旁边的顾佳佳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就是李进峰的尸体，我们那天跟踪李进峰的时候，他穿的就是这身衣服，绝对不会有错的。” 李进峰消失那天，廖强和顾佳佳曾经在后面秘密跟踪李进峰，对李进峰的这套衣服印象非常的深刻。 但毕竟事关重大，仅凭衣服还不能够完全断定这就是李进峰的尸体。法医老许又仔细地搜索尸体的口袋，在里面发现了李进峰的身份证件和装着李进峰照片的一个钱包。 这一切都证明这具尸体便是李进峰的尸体。 老许立刻在现场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的尸检。而物证科的其他人员则开始对现场进行细致的搜索，特别是对那个埋藏尸体的土坑进行了仔细的筛选，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物证科完成了对埋尸现场的初步勘测。 “老许，结果怎么样？”林一航紧张的问道。 老许拉了拉口罩，说道：“被害人的致命伤是胸口的位置被利器贯穿，导致脏器衰竭而死亡。凶手在杀人时是一刀毙命，可见凶手与被害人是非常熟悉的。因此，被害人才会毫无警觉地被凶手刺中胸口。” 许敬忠说着用手指了指尸体胸口位置上一处狰狞的血窟窿。很显然，被害人的致命伤就来自于这里。 “除了胸口的这处致命伤之外，被害人的小腹部位也被划开一条30厘米左右长的口子，被害人的肠胃都有被划开的痕迹。”许敬忠又指着尸体小腹部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说道。 “哇，凶手真是太变态了。居然把被害人的肠胃都扯出来了。”顾佳佳捂着嘴巴不住地干呕着。如此变态的杀人场景，顾佳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警察的使命让她这里在强撑着，她早就跑到一旁哇哇狂吐去了。 “凶手的确是太残忍了，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来折磨被害人。”廖强也不由自主的捂上了嘴巴。很显然，如此血腥变态的场景让廖强这个见惯了凶杀场面的警察也忍不住有些隐隐作呕。 反倒是第一次接触尸体的谢思雨，表现出了对尸体惊人的免疫力。 谢思雨竟然弯下腰凑到了尸体旁边，然后用戴着塑料手套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那团已经发臭腐烂的黑色内脏组织。 谢思雨并不是警校科班出身，在加入9?19专案调查之前，谢思雨还从未触碰过尸体。而这一次，是谢思雨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尸体躯干。 “谢医生，你发现什么了吗？”林一航知道谢思雨从来都不会故弄玄虚。她之所以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尸体，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还不完全确定。”谢思雨说着，转头望向了法医老许，“许法医，你能够检查一下尸体的食道吗？” 许敬忠不明白谢思雨为什么突然要求检查被害人的食道，但通过这段时间与谢思雨的相处，他知道谢思雨的洞察力远超于普通人。谢思雨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法医老许便带着两名手下将尸体的食道缓缓划开，接着用特殊的仪器开始在食道里面进行细致的搜索。 “有没有发现红褐色的土壤？”一旁的谢思雨紧张地问道。 经谢思雨这么一提醒，法医老许立刻惊呼道：“在被害人的食道里面，我们发现了红褐色的颗粒，应当是泥土的痕迹。” 听到这里，林一航立刻明白了谢思雨要求检查食道的意图。 “我明白了。那天，李进峰在接到陈伟杰的电话之后，立刻甩开警方的监控，然后来到这里与陈伟杰会面。李进峰手里面一定握有陈伟杰当年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林倩倩的视频。李进峰以此为要挟，想要狠狠敲诈陈伟杰。 没想到，陈伟杰上来就使出了杀招。趁着李进峰滔滔不绝讲话的时候，一刀刺中了李进峰的胸口。李进峰倒地挣扎着。陈伟杰则扑上去，想要将存储卡抢走。 李进峰凭着最后一股力量，将存储卡连同手上沾着的泥土一起吞进了肚子里。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把证据留给警方。这样一来，就可以和陈伟杰一起同归于尽了。 但李进峰很显然是低估了陈伟杰的凶残程度。在李进峰死后，陈伟杰直接划开了李进峰的胃，从里面取走了存储卡。因此，我们才会看到尸体的肠胃外翻在了腹腔外面，并且有过被划开的痕迹。” “凶手真是太残忍了！”大伙心中都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进，谢思雨指了指尸体的手，扭头问许敬忠：“许法医，尸体的手指甲好像是被剪过。” 法医老许点点头，然后轻轻抬起尸体的两只手说道：“谢医生说的没错。被害人手上的指甲都被人剪掉了。我猜测李进峰在临死前曾经与凶手发生过纠缠。他的指甲抓到了凶手的皮屑，所以凶手才将他的手指甲全部都剪掉。” 第45章 案情重演 “结合目前的资料，我大致已经可以分析出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在林一航的分析中，十年前那起强暴案逐渐又重新浮现在了众人面前。 十年前，林倩倩和蓝晓晴都处于人生当中最为风华正茂的年华。她们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就在此时，她们所在的专业被分配来一个公派留学的名额。 林倩倩和蓝晓晴则成为这个名额最有力的争夺者。 蓝晓晴家境优越，即使没有这个公派留学名额，也足够支撑她出国留学。但蓝晓晴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女人。她发誓要抢到这个名额，从而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是，林倩倩各方面的表现与自己旗鼓相当。蓝晓晴很有可能在与林倩倩的竞争中败北。 为了满足自己那近乎变态的虚荣心，蓝晓晴便想出一条毒计：那就是骗林倩倩到ktv打工，然后偷拍下林倩倩陪酒的照片。这样一来，林倩倩就会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无法再对自己形成威胁。 于是，蓝晓晴买通了赵美琪，然后让赵美琪带着林倩倩进入黄建国等人的包厢。而赵美琪的任务就是偷偷拍下林倩倩陪客人喝酒时的照片。 但没想到那天的黄建国和李进峰喝多了，而且还吸食了一些毒品。在酒精和毒品的双重刺激下，这两个人渣竟然直接对林倩倩进行了强暴。而在这个包厢里面，还坐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陈伟杰。 陈伟杰当时主要负责的就是陈氏集团的房地产业务。黄建国是w市最大的建筑公司的老总。而李进峰则是当时江湖上名头正盛的黑道大哥。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显然是为了开发新的房地产项目。 以陈伟杰的身份，原本不会去做这种强暴的事情。但那天他也吸食了毒品，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加入到了强暴林倩倩的行列之中。而这一切都被李进峰拍了下来。 等第二天清醒之后，这三个人便准备用钱来摆平这件事情。但林倩倩也不是一个善茬。在得知了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之后，林倩倩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来弥补自身的损失。 于是，在一个月之后，几个人以度假的名义重新聚到了海边那个偏远的度假别墅。当然，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谈判。林倩倩担心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便叫上了好朋友蓝晓晴一起来。 直到此时，林倩倩还不知道正是自己的这个好闺蜜设计了自己。 蓝晓晴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party，没有多想就来了。 蓝晓晴长得比林倩倩还要漂亮，而且衣着打扮更为时尚，所以蓝晓晴一踏入别墅，就让陈伟杰等人口水直流。 黄建国、李进峰原本就是流氓出身，而陈伟杰也是一个从小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富家公子。他们原本就不把道德和法律放在眼里，此时又受到蓝晓晴美色的刺激，于是这三个家伙便在酒水中做了手脚，将蓝晓晴迷晕。陈伟杰将蓝晓晴扛进了自己的房间，而这一幕恰巧被赵美琪看到。接下来在房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赵美琪没有看到，我们只能去猜想。 蓝晓晴很有可能遭受了与林倩倩一样的遭遇。当然，蓝晓晴这也算是自食恶果。如果她当初不陷害林倩倩，自己也不会被这些人强暴。 等到第二天早晨，蓝晓晴醒来之后，必然会与陈伟杰等人发生冲突。在冲突的过程中，蓝晓晴被人推下了别墅的阳台。而下手的人很有可能并不是林倩倩，而是陈伟杰。 由于林倩倩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蓝晓晴被陈伟杰推向大海的整个过程。这样一来，林倩倩就成为了陈伟杰杀人的目击证人。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单单是玩弄妇女那么简单，已经上升到了谋杀的高度。 这样的后果，即使是贵为陈氏集团大公子的陈伟杰也是无法承受的。他为了永远地堵上林倩倩的嘴巴，只好答应林倩倩的要求，让林倩倩成为了自己的太太。 林倩倩也借着这个机会，从一个贫穷的女大学生一跃成为豪门世家的大少奶奶。而蓝晓晴遇害的真相，也就此被永远地掩盖了起来。 直到十年后，蓝晓晴再一次出现在陈伟杰的面前。 此时的蓝晓晴经过十年非人的折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现在的蓝晓晴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手上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去证明十年前的那起谋杀案。所以，蓝晓晴无法直接报警，只能找到陈伟杰和林倩倩，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得一些补偿。 而在这同一时间，李进峰也出狱了。他同样想从陈伟杰和林倩倩身上捞一大笔好处。 陈伟杰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无论是蓝晓晴，还是李进峰，现在都可以说是烂命一条。他们的敲诈绝对不会有停止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想要将这些隐患彻底掩埋，那就必须将当年酒吧强暴案的所有知情人统统消灭掉。 但这么大的谋杀案必然会惊动警方，陈伟杰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就必须找一个完美的替罪羊，而他的太太林倩倩则是最好的人选。 林倩倩拥有杀人的动机，把命案转嫁在林倩倩身上，会让调查的警方认为林倩倩是为了报复当年的强暴案，所以才杀人的。这样一来，陈伟杰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于是，陈伟杰便开始了疯狂的谋杀。他先是将上门勒索的蓝晓晴杀掉，然后埋尸荒野。接下来，陈伟杰又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妻子——林倩倩。陈伟杰将林倩倩的头颅切割下来，丢到了曾经囚禁蓝晓晴的大北村的旁边，并且在林倩倩的口腔中塞入字母m。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故意把警方的视野引向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 接下来，陈伟杰又利用他是黄建国朋友的身份，很轻易地就进入了黄建国的别墅，将黄建国杀害并分尸。 清除完现场的痕迹之后，陈伟杰携带着黄建国的头颅来到了赵美琪所开设的民宿客栈当中。陈伟杰利用民宿客栈中的视频每隔七天就会自动覆盖一次的漏洞，轻而易举地就将黄建国的头颅藏在了赵美琪民宿房间的床下。陈伟杰这样做就是刻意要制造轰动效应，并且将警方的视野吸引到赵美琪的身上。 这样一来，警方就会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一系列谋杀案与十年前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强暴案有关。而凶手就是当年的被害人林倩倩。 第46章 心理痕迹 果然，我们在找到人黄建国的人头之后，就把目光锁定在了赵美琪的身上，并且从赵美琪的口中探寻到了十年前所发生的那起强暴案。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赵美琪被陈伟杰杀害，使我们的线索戛然而止。 由于有了赵美琪提供的口供，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当年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参与者之一的李进峰。眼看着李进峰的心理防线就要被我们突破，陈伟杰见事不妙，急忙打电话把李进峰骗到了废弃的铁矿，然后趁其不备将李进峰杀害。 陈伟杰之所以冒险用自己的电话把李进峰骗出来，是因为李进峰的手里面握有当年他们一起强暴林倩倩的视频。一旦视频落到警方手里，那对陈伟杰的打击将是致命的。所以，他只好冒险用自己的电话把李进峰骗到了铁矿。 李进峰在临死前，把存储有那段视频的存储卡拼命地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面，想要借此保留证据。 但陈伟杰的残忍程度远远超过了李进峰的想象，他竟然将李进峰开膛破肚，从李进峰的胃里面取走了那枚存储卡。陈伟杰在杀死李进峰之后，把李进峰的头颅切割下来，装在一个纸箱里面，然后让一个捡破烂的盲人老太太将箱子送到了警局。 陈伟杰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刻意制造轰动效果，给警方制造舆论压力，迫使警方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案。 警方受到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之后，一定会急着想要结案，就会忽略很多关键性的细节，下意识地把林倩倩确定为犯罪嫌疑人。 陈伟杰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如果不是谢医生及时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关键性的思路，说不定真得就会被陈伟杰牵着鼻子走，草草结案了。” 林一航的分析结束之后，在场所有的警员都感觉汗毛孔直冒凉气。凶手的狡诈程度远远超出了警方的想象。他不但将几名受害人玩弄鼓掌之中，还利用舆论压力不停地对警方施压，试图通过舆论的压力，逼迫警方草草结案，将早已死去的林倩倩作为凶手。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实现他所谓的完美犯罪了。 “我们现在虽然基本可以确定陈伟杰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幕后真凶。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实锤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陈伟杰毕竟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如果我们现在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去拘捕他的话，搞不好会让我们陷于舆论的被动之中。”法医许敬忠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许敬忠所担忧的，也是重案调查科现在所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单凭一个电话记录是无法对陈伟杰进行定罪的。 以陈家雄厚的势力，陈伟杰完全可以聘请律师来应对警方的所有讯问。警方是很难拿到有效口供的。 没有口供，也没有证据，等到羁押的时间一到，警方还是得将陈伟杰无罪释放。这样一来，只会给侦破工作带来更大的被动。 “既然直接调查陈伟杰这条路行不通，不如我们转换一下思路，从十年前的那起娱乐会所强暴案入手。”谢思雨提议道。 “从十年前的案子入手？”林一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恐怕很难再找到十年前黄建国、陈伟杰、李建峰等人强暴林倩倩的证据了。” “实物的证据肯定是找不到了，但是或许我们还能找到一些遗留的心理线索。” “心理线索？”林一航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注视向了谢思雨。 谢思雨抿了抿嘴，解释道：“实物的证据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失，但心里的痕迹只要相关的当事人还健在，就会一直都保存下去。据我所知，穆西亚会所是w市最顶级的休闲娱乐会所，从十年前开始营业，一直到现在依然是w市最好的夜店。我相信通过探访穆西亚娱乐会所，一定还会搜索到一些有利于我们侦破案件的线索。” “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林一航决定今晚就和谢思雨一起走访一下这座传说中的w市最高档的娱乐会所。 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林一航和谢思雨一起来到了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门外。 由于这一次是暗访，所以林一航并没有穿警服。 林一航还像平时一样，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将衣领高高立起，与周边人的着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谢思雨今晚的打扮则与夜店的氛围非常的契合。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裙，将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紧紧包裹。雪白的双腿套在黑丝镂空长袜里面，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立刻招来了许多男人灼热的目光。 看着谢思雨如此火辣的打扮，林一航竟然情不自禁的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今天漂亮吗？”谢思雨落落大方的问道。 “漂——漂亮——”一向将犯罪分子质问得无言以对的林一航，今天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啊——”谢思雨说着将莲藕般的手臂挽在了林一航的胳膊上。 林一航立刻感觉到一团饱满而温热的身体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种感觉又酥又麻，让林一航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欧阳羽霏。 那时候的欧阳羽霏也像今晚的谢思雨一样温情脉脉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可是转瞬之间，欧阳羽霏就变成了箱子里面、被切割的整整齐齐的肉块。 更为可悲的是直到今天，凶手仍旧逍遥法外。林一航甚至连凶手的体貌特征都还没有搞清楚，更别说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难道这将会成为一起永远的悬案吗？”林一航眼眸中再一次浮现出欧阳羽霏那娇美可爱的模样。 身旁的谢思雨明显察觉到了林一航的异样。 “你怎么了？不喜欢我在你身边吗？”谢思雨微微仰着头望向了林一航。 “没——没有——”林一航一边紧张地侧过脸，擦去眼角的泪珠，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道，“我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个人。” “是你的未婚妻欧阳羽霏吗？” “你——你怎么知道？”林一航诧异的问道。 “能够让你林大侦探伤心欲绝的人，我想也只有那位欧阳羽霏女士了。只可惜她——”谢思雨没有继续说下去。很显然，谢思雨已经知道了欧阳羽霏惨死的事情。 “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凶手的。” 谢思雨用力地握住了林一航的手。 林一航立刻感觉一股炙热的暖流从手掌心传来，让他阴郁很久的心情终于变得明媚起qb “只要那个凶手再次出现，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的。”林一航用力地咬着嘴唇说道。 “走吧，我们先解决一下眼前的这个案子。”谢思雨说罢，便挽着林一航的胳膊落落大方地走进了穆西亚娱乐会所。 第47章 暗访穆西亚会所(1) 刚进前厅，立刻就有两名穿着非常清爽的漂亮小姐姐围拢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非常丰满的女孩，一把挽住了林一航的胳膊：“帅哥，你们几个人呀，我带你们去包间。” “我们只有两个人。”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将胳膊从那名女孩的怀抱中抽了出来。 另一名女孩见了，娇笑着说道：“光你们两个人有什么意思呀？我们四个人一起玩。我们两个人唱歌跳舞都非常厉害的，一定会陪二位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不用了。”谢思雨直接打断了那两名女孩的自我推销，“我男朋友不喜欢你们这种小姑娘，他只喜欢年纪比较大的。劳烦二位，把你们这里年龄最大的给我喊过来。” 听了谢思雨的话，两名女孩都捂着嘴笑了起来。而林一航则是窘迫得满脸通红，两只眼睛直直地望向了谢思雨，好像是在说：“大姐，有没有搞错啊？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老女人了？” 谢思雨却根本不理会林一航的窘迫：“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叫呀，年纪越大越好。” 谢思雨说完，便拉着林一航走进了一个包间。 一进入包间，林一航赶快把门关上，然后满是埋怨地对谢思雨说道：“思雨，你刚才干嘛那样讲呀？我什么时候喜欢老女人了？” 谢思雨忍不住咯咯笑道：“当然是为了查案了。那两个小姑娘在十年前大概还在上小学吧，她们怎么可能知道十年前发生的那起案件呢？只有找来年纪最大的，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啊！” 听了谢思雨的解释，林一航这才恍然大悟：“哎呀，你提前也不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哎，这一次我的牺牲可是大了！那两个小女孩看我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大叔。不过，你刚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这个可不能反悔呀！” 这一次，轮到谢思雨满脸通红了。 “讨厌。”谢思雨抡着粉拳轻轻地捶了一下林一航。谢思雨虽然是一个顶级的心理专家，但遇到儿女情长的事情，依旧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娇羞不胜。 就在谢思雨和林一航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包间的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 林一航立刻沉声说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名40多岁的女人。女人的身材保养得非常好，穿着也前卫性感，只是两只眼睛上面有着明显的褶皱。 “两位贵宾晚上好！”女人非常有礼貌地冲林一航和谢思雨鞠了一个躬，然后便坐在了林一航身旁。 女人熟练地打开一瓶啤酒，然后将酒分别倒入了三个杯子中。 “我叫丽莎，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经理！两位警官大驾光临，招待不周，我先自罚一杯。”丽莎说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这一次轮到林一航大惑不解了。 丽莎捂着嘴，咯咯娇笑着说道：“我从那位女士身上倒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可是帅哥你就不一样了。你的腰板笔直，留着小平头，走起路来呼呼带风，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模样。另外，你脚上还蹬着一双警用皮鞋，这个特征也太过明显了！所以，我可以断定二位是警官。两位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的娱乐吧？” 林一航听了丽莎的话，忍不住频频点头：“不愧是娱乐会所的经理，眼睛果然是犀利。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身份，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来这里是想了解一起发生在十年前的强暴案。不知道十年前，你是否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工作？” “我从穆西亚娱乐会所开业的那一天起，就来到穆西亚娱乐会所了，一直工作到现在。”丽莎回答道。 “那太好了。” 林一航点了一支烟，然后问道，“在十年前，有一名叫做林倩倩的女大学生，她是来穆西亚娱乐会所做兼职的。林倩倩与一名叫做赵美琪的陪酒女一起进入了一个包间。包间里面有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在w市很出名，一个是建筑公司的老总，叫做黄建国，另一个是一个黑恶势力的头目，叫做李进峰。 林倩倩进入包间之后被这几个人强暴了。但由于这几个人实力非常庞大，所以事后林倩倩并没有选择报警，这件案子也就被压了下来。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当时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黄建国、李进峰、林倩倩、赵美琪之外，还有什么人在包厢里？” 林一航并没有说出陈伟杰的名字。一来陈伟杰是社会名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提出他的名字，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第二，林一航也不想误导丽莎。 如果是因为林一航的诱导而导致丽莎说出陈伟杰名字的话，那么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也是不能够作为有效证据的。 丽莎抿嘴笑道：“两位警官怎么称呼？” 林一航答道：“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心理学专家谢医生。” “林科长，你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情并没有报警，而且发生在包厢里面。我又怎么可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再说了，这件事情毕竟过去十年那么久了。我根本就记不起这件事情了。” “那起强暴案发生在十年前的6月11日，包厢号是1707。”林一航提示道。 “6月11日？那正好是我的生日呀！当时，我入职穆西亚娱乐会所刚刚半年。我记得同事们还给我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但其他的事情我就都不记得了。”丽莎眯着眼睛回忆道。 丽莎的话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任谁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更何况丽莎还是一个局外人，她不记得也属于正常。 林一航便抛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认识林倩倩和赵美琪吗？” “林倩倩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只是最近看了你们警方发布的通缉令，我才知道林倩倩是陈氏集团的大少奶奶。 至于赵美琪嘛，她是我的好闺蜜。当初就是赵美琪介绍我来的穆西亚娱乐会所。” 第48章 暗访穆西亚会所(2) 听了丽莎的话，林一航和谢思雨一下子都来了精神。 “那赵美琪有没有跟你提到过十年前发生的那起强暴案？”林一航问道。 丽莎摇了摇头：“赵美琪从来没有跟我提过那件事情。我也是刚刚从你们口中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强暴案。不过——”丽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过什么呀？你要是知道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警方。”林一航急忙追问道。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讲。赵美琪有一个儿子叫做赵强，今年四岁。由于赵美琪是一个单身妈妈，所以她儿子赵强经常会被放到我家。赵美琪去世前的那天，她曾经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她从幼儿园接赵强。 我当时也没多想，便把赵强从幼儿园接回来，放到了我家里。安排好赵强之后，我就到穆西亚娱乐会所来上班了。我离开家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七点钟，等我下班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我进门之后，发现赵强并不在家里。我立刻慌了神，找遍了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赵强。我正准备出门报警，可是一打开防盗门，却发现赵强躺在门口。 我进门的时候，赵强明明不在那里呀，他怎么凭空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把赵强抱回了家里。我本来想第二天早晨，等赵强醒来之后，再仔细地问一下赵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当天晚上就传来了赵美琪跳楼的噩耗，我就再也没有追问这件事情。你们今天问起了赵美琪，我就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 “你是说在赵美琪坠楼案发生的那天晚上，她的儿子赵强曾经离奇失踪过？”林一航和谢思雨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啊，这——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丽莎不解地望向了面前的两位警察。 “赵美琪有几个孩子？”谢思雨问道。 “她只有赵强这一个孩子。”丽莎回答道。 “小孩子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又凭空出现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谢思雨一边用手指快速地敲击着桌面，一边思索着说道。 “这两件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谢思雨都没有寻找出其中的关联。 她便仰头望向丽莎：“可以带我们去见一下赵强吗？” “可以啊，他现在就在我家里。”丽莎说着站起身来，“林科长，谢医生，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和你们去见赵强。” 大约五分钟之后，丽莎再一次来到包厢，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休闲服。由于丽莎的身段非常的好，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将她衬托得非常的美丽，而且充满了女人味。 “请跟我来——”在丽莎的指引下，三人很快就驾车来到了一栋公寓楼。 丽莎居住在13楼，竟然与赵美琪命案发生时的楼层一样高，似乎冥冥中就注定了赵美琪会选择坠楼离去。 但更加巧合的是谢思雨也住在这栋公寓楼中。 “好巧啊，我们住在同一栋公寓楼中！”谢思雨笑着说道。 “那的确是太巧了——” 丽莎脸上同样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里就是我家——” 打开房门之后，客厅里面一片黑暗。 丽莎一边将客厅的吊灯打开，一边解释道：“我一直都是独身一人。所以，赵美琪经常将她儿子小强放在我这里。赵美琪也没有什么亲属。因此，她死后，小强就暂时由我来抚养。” 这时，卧室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就见一个四五岁的胖男孩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问道：“丽莎妈妈，你回来了。” “小强，晚上上厕所的时候要披上衣服，否则会感冒的。”丽莎赶忙走过去，为小强披上一件衣服，并带着小强走进了卫生间。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丽莎又带着小强回到了客厅。 “小强，这两位叔叔和阿姨是警察，他们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 赵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谢思雨赶忙蹲到赵强的面前，拉着赵强胖乎乎的小手说道：“阿姨是你妈妈的朋友。我想问一下你妈妈……你妈妈出远门的那个晚上，你是怎么离开这个房间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赵强摇摇头：“我不知道——” 谢思雨和丽莎使尽浑身解数，可是赵强还是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也难怪，赵强只是个四岁多的小男孩，他在熟睡中被人抱走，又被人送回来，整个过程他都毫无察觉。 想要从赵强口中探寻到有价值的信息，看来这只是谢思雨和林一航一厢情愿的想法。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谢思雨也实在是不忍心了，她急忙让丽莎将赵强抱回到床上，然后站起身来冲着林一航苦涩的一笑：“看来我们还得寻找其他的线索。” 林一航也是愁眉不展。自从在公路边发现女性人头之后，9?19系列谋杀案就成为w市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负责这起案件侦破的林一航也就此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仅仅是这一起案件就足以震惊全市了。可接下来又在民宿客栈的床下发现了黄建国的人头。 “民宿客栈”、“人头”，这样的字眼再一次成功地吸引了公众的视野。 面对汹涌滔天的舆论压力，警方的侦破工作陷入到了彻底的被动之中。 接下来凶手竟然又无比嚣张地将李进峰的人头光明正大地送到了警局。 这样一来，不仅是老百姓不答应了，就连警局的高层也坐不住了。如果不是曾经破获过许多大案奇案，恐怕林一航现在早就被就地免职了。 即使如此，林一航也感受到了巨大无比的压力。很显然，凶手不仅是一个天才的犯罪者，更是一个善于利用舆论来给警方施压的舆论战高手。 凶手利用被害人的头颅，成功地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社会热点，然后煽动民众对警方施压，妄图使警方在高压之下草草结案。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永远地逍遥法外了。 想到这里，林一航只感觉胸口气血翻腾，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上。 谢思雨见状，急忙扶住了林一航：“你不要灰心！凶手即使再狡猾，他也一定会留下破绽的。” 林一航感激地握着谢思雨的芊芊玉手，心中充满了激动。 如果不是谢思雨陪伴在自己身边，林一航恐怕早就在舆论的压力下被击垮了。 “谢谢你，思雨。”林一航动情地说道。 第49章 新的线索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脑袋从卧室中探了出来，他怯生生地对着谢思雨说道：“阿姨，你能帮我找到妈妈吗？” 谢思雨回头望去，说话的人是赵美琪的儿子赵强。年幼的赵强还不知道他的妈妈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世界，只以为妈妈是去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看着赵强那双清澈的眼睛，谢思雨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她紧咬着牙，止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然后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听到谢思雨肯定的答复，赵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抹笑容让谢思雨顿时感觉肩头上如同有了千斤重担。 谢思雨之前帮助林一航调查9?19系列谋杀案，更多的是出于维持正义感的本能，但现在她已经将自己彻底融入到了案子当中。 “不管你藏在哪里，我也一定要把你找出来。”谢思雨在心底暗暗发誓。 与林一航分手之后，谢思雨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警局的办公室。她需要再仔细地梳理一遍案情。 谢思雨坐到办公桌前，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夜里12点钟了。这个时间点夜深人静，正是最适合思考问题的时候。 到目前为止，9?19系列谋杀案一共由五起案件组成，其中两起发生在十年前：分别是林倩倩在穆西亚娱乐会所被强暴的案件，参与人包括受害者林倩倩，施暴者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蓝晓晴，另外还有一个就是至今都无法确定身份的黑桃a。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度假别墅。参与的人有林倩倩、蓝晓晴、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以及陈伟杰。在这起案件中，蓝晓晴离奇坠海失踪。 另外三起案件发生在十年后，第一起就是林倩倩和蓝晓晴被谋杀案。按照之前的推理，蓝晓晴被李大狗、李二狗兄弟折磨得昏死了过去。那对智商有问题的兄弟误以为蓝晓晴已经死了，就将蓝晓晴丢到了野地里面。 蓝晓晴苏醒之后，便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却发现父母早在两年前就因为自己的事情抑郁而终了。这更加燃起了蓝晓晴的仇恨。她在得知当年的闺蜜林倩倩成为陈家的大少奶奶之后，便找到了林倩倩，想要索取巨额的补偿。 林倩倩手头也没那么多钱，但在蓝晓晴的要挟之下，她只好领着蓝晓晴去找自己的丈夫陈伟杰来解决这个问题。 陈伟杰现在虽然变得很颓废，但并不等于他乐意被人敲诈。陈伟杰知道敲诈一旦开始，就没有终结。想要彻底地解决这类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人全部干掉。再想到林倩倩给自己戴绿帽的行为，陈伟杰决心让林倩倩做自己的替死鬼。 只有林倩倩死了，林倩倩才能真正地完全属于自己。 于是，陈伟杰就将蓝晓晴和林倩倩杀害。 为了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自己的老婆林倩倩，陈伟杰在肢解了两人的尸体之后，还无比残忍地将林倩倩的头颅丢在了蓝晓晴被拐卖的那个小山村旁边。 此举果然引起了舆论的轩然大波，也把警方的怀疑重点转移到了林倩倩身上。 接下来，陈伟杰又将当年的知情人黄建国和赵美琪、李进峰相继杀害。 到目前为止，当年参与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的知情人，除了陈伟杰本人之外，全部都已经变成了尸体。而陈伟杰也成功地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林倩倩身上。 幸好林倩倩的母亲张月娥侥幸逃过了陈伟杰的杀害，这才让警方有机会对比女尸头颅的dna性，这才将林倩倩的杀人嫌疑洗脱。 如果不是陈伟杰犯了这个错误，恐怕警方只能按照陈伟杰之前设定的剧本走下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最终的结局就是让一个死去的林倩倩背下所有的罪名。 但即使如此，警方虽然戳破了陈伟杰企图嫁祸林倩倩的阴谋，可直到目前为止，警方也没有查找到任何陈伟杰参与这一系列谋杀案的直接证据。 明明知道陈伟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又对他束手无策，这就是摆在警方，以及谢思雨面前最棘手的问题。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我遗漏了。”谢思雨翻开卷宗，从十年前的蓝晓晴坠海案开始，仔细地梳理着案件发生以来的每一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直到看完所有的卷宗，谢思雨仍旧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世界上一定不存在真正的完美犯罪，凶手一定遗留了一些破绽，只是暂时还没有被我发现。”谢思雨用力地揉搓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案件发生以来的一幅幅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谢思雨的脑海中穿梭着。 这时，一幅画面从谢思雨的脑海中闪过，谢思雨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刻将这幅画面定格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那是赵美琪被凶手袭击后住院时的场景。 当时，林一航和谢思雨推门进入了赵美琪的病房。赵美琪的左手梳着点滴，另一只手艰难地拿着一部手机，正在专注地看着什么。 在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进来之后，赵美琪急忙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塞在了枕头下面。 这幅画面看上去很平常，但谢思雨还是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思雨紧闭着眼睛，将那幅画面不断放大。谢思雨看到赵美琪的眼神中飘过了一丝的慌乱。赵美琪的脸色苍白，眼角不停地颤抖着，这些细节都充分说明当时的赵美琪很惊恐，而且正在竭力地掩饰着什么。 “是什么让赵美琪如此的害怕。赵美琪又在掩饰什么呢？”谢思雨将大脑中定格的这幅图片慢慢移动，终于她看到了赵美琪的手正紧紧地握着手机往枕头底下塞。 赵美琪想要掩饰的就是手机中的内容。 “一定就是手机中的内容！手机？对呀，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的线索？”谢思雨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睁开眼睛，然后拨通了物证科的值班电话。 第50章 一个被忽略的线索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警员的声音。 “你好，我是重案调查科的谢思雨医生。我想核对一个物证，就是在9?19系列谋杀案中，在赵美琪的坠楼现场，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的手机？” “谢医生，请稍等——”那名男警员放下电话，随即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应该是他正在查找赵美奇案的物证。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电话那头响起了男警员的声音：“谢医生，我刚刚查找了赵美琪坠楼案的所有物证，并没有发现她的手机。” “这就对了——”谢思雨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登录警方的资料库，调阅出了赵美琪坠楼时，林一航汽车的行车记录仪所拍摄的视频。 在坠楼案发生的时候，林一航和谢思雨所乘坐的汽车刚好就位于医院病房的楼下，恰好拍到了赵美琪坠楼落地的全过程。所以这段视频也被录入到了警方的视频资料库当中。 这段视频时长大约一分钟左右。视频最开始的地方是林一航一边和谢思雨聊着案情，一边发动汽车。 车子缓慢向前行驶。 突然，一个物体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林一航的汽车引擎盖上。与此同时，一片鲜血喷射而出，视频的画面变得一片血红，很显然是赵美琪坠楼时喷出的血液溅在了摄像头上。 这段视频谢思雨之前其实已经看过不下五六遍。这一次看完之后依旧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掉了。”谢思雨将视频播放的速度放慢了两倍。 视频重新播放，谢思雨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她将视频放慢了三倍，所以视频画面几乎是一帧一帧地播放着。突然，一个物体引起了谢思雨的注意，她急忙按下了暂停键。 此时，林一航刚刚启动汽车，汽车距离赵美琪坠楼的地点还有大约六七米的距离，谢思雨隐约就看到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了距离汽车前方六七米的地方。 谢思雨将画面一点点的放大，可是依旧看不清楚那个物体究竟是什么。 谢思雨不由得懊恼地趴在了办公桌上。 等谢思雨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谢医生，你昨晚上没有回去呀？在这里加班了一夜吗？”声音来自于许敬忠。 谢思雨揉着眼睛，从桌上爬了起来：“啊，是许法医呀，现在几点了？” “07:55，马上就到上班的时间了。” 许法医一边换着警服，一边说道。 “我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夜。”谢思雨揉着有些发痛的头，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哇，谢医生，你今天的打扮好漂亮呀！”坐在谢思雨对面的胖子吐着舌头说道。 谢思雨这才注意到自己昨晚上去穆西亚娱乐会所时穿了一件黑丝短裙。她一直记挂着案子的事情，竟然忘记换衣服了。 谢思雨的脸颊不由得一红。 旁边的顾佳佳看着胖子那满眼桃花的模样，小嘴不由得嘟了起来，心里面嘀咕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顾佳佳有心惩罚一下胖子，便故意走过去用力地撞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刚刚端起一杯牛奶，毫无防备地被顾佳佳撞了一下，大半张脸上都被溅满了牛奶。 “喂，顾佳佳，你走路看着点！把我的奶都撞出来了。”胖子不满的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顾佳佳狠狠地白了胖子一眼。 就在这时，林一航也来到了办公室：“你们两个一大早的吵什么呀？” “头儿，这你得问顾佳佳，大早晨的，她没来由的就撞了我一下，还跟我发脾气！” 胖子委屈地说道。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才撞你，怎么地？”顾佳佳蛮横地说道。 林一航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对活宝平日里总是斗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时，林一航也注意到了满脸倦容的谢思雨，急忙关切的问道：“思雨，哦，不，谢医生，你昨晚没回去呀？” “我觉得案子有一些蹊跷的地方，所以就在警局加了一会儿班，没想到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谢思雨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角，她很害怕自己睡觉时流了口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这大美女的形象可就要在意中人面前毁于一旦了。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林一航问道。 谢思雨心里面飘过了一丝不愉：“这家伙光记着案子的事情，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人家可还没有吃早饭呢！哎，真是头大笨牛。” 但谢思雨也知道林一航是记挂案子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和林一航计较。 “我昨天晚上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的梳理一下案件发生以来的所有细节。我忽然发现了一个被我们忽略掉的细节。” “什么细节？”林一航问道。 “那就是我们进入赵美琪病房时，赵美琪的异常反应。” “赵美琪的反应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林一航仔细地回忆着那晚进入赵美琪病房时的情景，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是学习心理学的，当然不会发现赵美琪表情中的异常了。大量的心理学研究表明，人内心的心理活动会不自觉地通过肢体语言或者是细微的表情而体现出来。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们推门而入时病床上赵美琪的所有动作和表情。她见到我们时很慌张，迅速地将手中的手机藏在了枕头下面。赵美琪的眼睛在看到我们俩时，出现了刻意的躲避。 赵美琪的脸色苍白，似乎是刚刚遇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左侧的眼角也在不停地跳动着。当时，我只以为是她遇袭之后，因为惊吓，所以才会那样的慌乱。 但现在想来，一定是手机中的内容使赵美琪感到非常的恐慌，而她又不想让我们知道手机中的内容。所以，赵美琪才会慌慌张张地将手机藏在枕头下面。 通过对赵美琪这一系列动作和表情的分析，我猜想赵美琪一定在手机中看到了什么令她非常恐惧的事情。 于是，我就去寻找这部手机。可是，物证科的同事告诉我，他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赵美琪的手机。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不对劲的地方。我明明看到赵美琪将手机藏在了枕头下面，可为什么物证科的人员没有找到这部手机呢？ 要知道，我们当时可是将病房以及坠楼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那么大的一部手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手机被凶手拿走了。” 第51章 锁定嫌疑人 “于是，我又调阅了林科长越野车的行车记录仪。这部行车记录仪拍摄下了赵美琪落地时的全过程。我发现在赵美琪坠楼前30秒，曾经有一团物体从天空中掉了下来。 只不过由于行车记录仪的像素很低，因此并没有拍清楚那团物体。” 谢思雨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电脑屏幕。 大伙凑上来，果然就见定格的画面中有一团黑黑乎的物体出现在了越野车的正前方。此时，那团物体正从楼上往下坠落。 “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以将图像增强一下，保证你能够看清楚这团物体的原本模样。”顾佳佳信誓旦旦的说道。 “对呀，我们怎么把顾佳佳给忘了，她可是电脑高手呀！”胖子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说道。 顾佳佳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电脑前，开始对视频文件进行处理。 顾佳佳平时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她的手指一旦触碰到电脑，专注的神情就像动画片里的怪物博士一样。就见顾佳佳的手指如飞，不到片刻电脑中的图像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顾佳佳双手一摊，说：“搞定了。” 林一航还有些不相信：“这么快就搞定了！” “你不相信可以来检查一下呀。”顾佳佳说着便离开了座位。 林一航将信将疑地坐到电脑屏幕前，然后按下了视频的播放键。 这段视频是由林一航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拍摄的。视频中看不到林一航和谢思雨，但是能够听到林一航此时一边对谢思雨说着什么，一边操作着汽车正在发动。 就在这时，一个物体从天空中坠落。 林一航赶忙按下暂停键。黑乎乎一团的物体经过顾佳佳的修复之后，此时已经变得清晰起来。 林一航滚动鼠标将画面逐渐放大。原来，那个掉下来的物体竟然是一个女式的手提袋。 林一航立刻让胖子去把丽莎叫到了警局。 半小时之后，丽莎赶到警局。 经过丽莎的辨认，这个手提袋正是属于赵美琪的。手提袋非常的小巧，只能装手机一类的小物品。平时放在赵美琪的提包里，只有晚上散步的时候，赵美琪才会用手提袋去装手机和钥匙，以方便携带。 搞清楚手提袋的来源之后，林一航就让丽莎暂时到隔壁的房间等待。他点击鼠标继续播放视频。 这时候。林一航的汽车已经启动。车子向前行驶了大约几米之后，赵美琪便从天而降，砸在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 “把视频向后倒一下。”谢思雨说道。 林一航当然明白谢思雨的意思。那就是查找一下手提袋的下落。 手提袋坠落的位置距离汽车大约有六七米远。由于光线较暗，再加上行车记录仪的像素比较低，所以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 汽车发动后向前行驶，就见手提袋掉落的地方，有一道人影快速地闪过。 “就在这里暂停！”谢思雨喊道。 林一航急忙按下暂停键，隐约可以看到一条戴着棒球帽的黑影。 黑影刚刚拿起手提袋，赵美琪便从楼上坠了下来。 这道黑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所有的人都明白这道黑影即使不是凶手本人，也必然是凶手的同伙。而在赵美琪的手提袋里，一定装着非常重要的证据，所以凶手才会冒险现身取走手提袋。 “马上调阅案发当晚医院里的所有监控，务必要找到这个戴着棒球帽的黑影！”林一航命令道。 警员们立刻开始行动。 由于赵美琪坠楼之后，警方及时地封存了除住院大楼外医院其他位置的所有监控视频，所以查找起来并不费劲。没过多久，顾佳佳便从医院大门的监控里发现了那个戴着棒球帽的黑色人影。 由于这一次疑犯走的是正门，光线非常的充足，所以摄像头清晰地拍下了嫌犯的身体轮廓。只可惜，对方戴着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依然无法分辨出凶手的真实长相。 “光凭一个外形轮廓，还是无法锁定嫌犯呀！”顾佳佳愁眉不展的说道。 “看这嫌犯的身形，好像并不是陈伟杰呀！” 胖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法医老许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人的个头好像比陈伟杰要高一些，他应该只是凶手的同伙。” “可惜没拍到这家伙的脸，要不然通过人脸识别系统，很快就能锁定他。”顾佳佳摇着头叹息道。 “大热天的，这家伙怎么还戴着手套呢？如果是怕留下指纹的话，那应该两只手都戴着手套才对呀！”胖子指着屏幕中黑影的手说道。 果然，就见棒球帽黑影的右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而左手却并没有戴手套。 看到这幅场景，谢思雨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派人调查一下事发当晚医院外科的所有包扎记录，重点是右手受伤的患者。” “嫌犯怎么可能在医院包扎伤口呢？”顾佳佳感觉谢思雨的思路有问题。 “有些时候，不合理的事情，却恰恰就是真相。正如顾佳佳所分析的那样，犯罪分子在实施犯罪的时候，一般都是尽可能避免留下犯罪信息的。但是这一名嫌犯显然出现了特殊情况。你看他的右手，其中一根指头始终是直挺挺的，这就说明他的手指关节应该是骨折了。医生曾经帮他处理过，所以才会直挺挺的。而为了美观，他才会戴上手套。”谢思雨说道。 “嫌犯也许很早就已经受伤做过包扎了。你查找当晚的包扎记录，怎么可能找得到嫌犯。”顾佳佳又提出了新的质疑。 “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嫌犯的下意识动作。嫌犯在走出医院大门时，有三次低头看向了他的右手。这就说明他的右手是新近受伤的，刚刚被包扎过没。所以，嫌犯才会特别的在意。”谢思雨解释道。 顾佳佳反复观看了几遍视频，这才注意到嫌犯在走出大门时，果然曾经三次低头望向了自己的右手。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朝谢思雨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谢思雨不仅是一流的心理学专家，而且观察能力也非常的出众，竟然通过如此细微的动作判断出了嫌犯当时的心理特征，并借此推理出了嫌犯是在当晚刚刚包扎过的。 第52章 又中断了 有了谢思雨的这条线索，查案的方向立刻明确起来。大伙兵分几路，开始调查当晚医院外科和急诊包扎过的所有受伤人员的信息。 很快，一名叫做刘海亮的年轻人的资料便被放在了林一航的办公桌上。 刘海亮，男，25岁，是w市某大型楼盘的保安，身高一米七七，身体偏瘦。病历中，刘海亮自述是在当晚打篮球时，由于与对方球员发生严重的冲撞，导致右手手指骨折，所以才来到医院进行包扎。 “这个刘海亮的身高，以及外形特征，与那个戴棒球帽的黑衣人非常的相似。”法医老许兴奋地说道。 林一航立刻拍案决定：“马上出发去抓捕刘海亮！” 明确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想要抓到他，自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当林一航带着谢思雨、顾佳佳、胖子冲进刘海亮宿舍时，刘海亮正斜靠在椅子上，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用受伤的右手笨拙地吃着方便面。 看到从天而降的警察，刘海亮立刻吓得面如土色“你——，你们要干什么？” 还没等刘海亮把话说完，胖子已经摁住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地压在了桌子上。 “你就是刘海亮吧？”林一航问道。 刘海亮点点头：“我——，我就是刘海亮。” “那我问你，这视频监控中的人是不是你？”林一航将打印好的监控截图摆在了刘海亮的面前。那是刘海亮走出医院时，被医院正门的监控探头所拍摄下的视频。 视频中的刘海亮穿着一身黑衣，戴着棒球帽，样子看起来非常的猥琐。 刘海亮看了一眼，便点头说道：“那——，那的确是我，可是我就是去医院包扎了一下伤口。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呀？” 此时，顾佳佳已经给刘海亮戴好了手铐。胖子也松开了刘海亮的脖子。 林一航又拿出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截图：“那天晚上，医院发生了一起坠楼案。被害人赵美琪在临死前曾经将一个手提袋从位于13楼的病房窗户扔了下来。这个手提袋落地后，被你给拿走了。我们怀疑你是凶手的同伙。” 一听说自己和命案牵上了关系，刘海亮立刻吓得面如土色：“警——，警察大哥，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那天真的只是去包扎伤口呀！” “那你为什么捡走手提袋？”林一航厉声喝问道。 “我包扎完伤口之后，刚巧从那里经过，就见一个手提袋掉了下来。我心想那里面一定装着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就见财起意。把——，把那个手提袋给拿走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林一航说话时，两道眼神如同闪电一样死死地盯着刘海亮。 刘海亮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我说的都是真的。绝——绝对没假话。” “那手提袋现在在哪里？” “还在我床下的箱子里。”刘海亮用手指了指他那凌乱的床铺，说道。 胖子立刻弯腰钻到了床下面，拉出一个塑料箱子。 胖子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打开，果然就见里面有一个女式的手提袋。 胖子将手提袋打开，里面除了一部手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这手提袋里的东西呢”？林一航声音冷冽的问道。 “里面只有这一部手机。我捡到这个手提袋的时候，我本想拿这部手机换点钱，可是手机的外壳被摔坏了。我原想过几天，重新换个外壳，再拿出去卖掉。结果——，结果你们就找上门来了。”刘海亮满脸委屈地说道。 “这家伙一定在撒谎。”顾佳佳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刘海亮那乱糟糟的脑袋。 林一航望向了谢思雨，似乎是在征询谢思雨的意见。 谢思雨递了个眼色，大伙来到了房间外面。 谢思雨这才说道：“你们刚才审问刘海亮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表情的变化。刘海亮虽然很紧张，但他的眼神一点都不游离。回答你们问题时，他的面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变化。所以，我可以肯定他说的都是事实。” 谢思雨就是一部移动的测谎仪。她做出的判断。几乎都没有错误的时候。所以，当大伙听到谢思雨的结论之后，脸上都流露出了难掩的失望。 原本，他们是想通过刘海亮寻找到真正的凶手。可是没想到刘海亮只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贪心小毛贼。 这就意味着刚刚发现的线索又中断了。 林一航使了个眼色，先让两名警察将刘海亮押到了警车里。 林一航心里面也是非常的失落，但作为重案调查科的科长，他必须要在这个时候鼓舞士气。 于是，林一航便昂着头说道：“虽然这个刘海亮并不是凶手的同伙，但我们至少从他这里找到了赵美琪的手机。赵美琪在临死前将手机丢到了楼下，这就说明手机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讯息。通过这些信息，或许我们就可以锁定真正的凶手。” 停顿了片刻，林一航转身望向法医许敬忠：“老许，辛苦你一下，对刘海亮这里进行一次彻底的勘察，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证据。” 许敬忠点点头，带领手下开始对刘海亮的房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林一航又对顾佳佳和胖子说道：“你们两个人回去之后，对刘海亮进行进一步的询问。看看这小子还知道些什么？” “是！”顾佳佳和胖子齐声答道。 分派完任务之后，林一航满脸忧色地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自9?19系列谋杀案发生以来，警方一直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凶手精于设计，为警方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在谢思雨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查找到凶手可能就是陈伟杰的时候，警方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证陈伟杰的有效证据。 这让林一航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之中：“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放过陈伟杰吗？只要作案就一定会留下破绽，可这关键性的证据到底该到哪里寻找呢？” 第53章 破解手机内容 两个小时之后，在林一航的办公室里，重案调查科召开了一次简短的碰头会。 首先是顾佳佳汇报审讯刘海亮的情况。 “这个刘海亮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套说辞，说他是因为打篮球受伤才去医院进行包扎的。等包扎完受伤的手指之后，刘海亮沿着方砖铺成的小路向医院外面走去。在红过住院大楼时，刘海亮恰好看到有一个手提袋掉在了地上。刘海亮立刻起了贪心，趁人不注意就把那个手提袋给捡走了。 我们后来核实了一下：坠楼案发生的当晚，刘海亮的确是在一个街头篮球场和一些球友打篮球。在打球的过程中，刘海亮戳伤了右手手指，然后便独自离开去包扎手指。 我们也调查了刘海亮近期的所有通话和收款记录，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刘海亮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有些游手好闲，但却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肯定刘海亮所说的证词都是真实的。” 顾佳佳询问的结果与谢思雨在刘海亮抓捕现场的分析如出一辙。大伙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谢思雨：这名女心理医生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分析出了刘海亮证词的真伪。用移动测谎仪来形容谢思雨一点都不过分。 这时，轮到法医许敬忠汇报了。 许敬忠扶了扶眼镜，说道：“我带领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对刘海亮的宿舍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物品。 从刘海亮那里发现的那个女式手提袋，经过李丽莎辨认，的确是赵美琪的物品。我们在手提袋，及里面的手机上分别提取到了赵美琪和刘海亮的指纹。除此之外，再没有提取到任何第三者的指纹。 这就说明凶手并没有在手机上留下指纹。 由于手机是从高空坠落，所以已经无法开机了。 我们找了技术部的同事,让他们帮助我们恢复手机数据。 技术部最终回复的结果就是在坠楼前一小时，赵美琪曾经收到一则短信和一张图片。” 许敬忠说着点击了一下鼠标，投影仪上立刻就显现出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孩。 林一航和谢思雨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男孩正是赵美琪唯一的儿子——赵强。 就见赵强躺在草丛中，双眼紧紧闭合着。在他稚嫩的脖颈上还横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这是赵美琪的儿子赵强。在赵美琪坠楼的那晚，赵强被赵美琪的闺蜜李丽莎从幼儿园接到了家中。 安顿好赵强之后，李丽莎就去穆西亚娱乐会所上班。 等凌晨两点钟，李丽莎回到家里的时候，赵强却意外失踪了。 李丽莎正准备出门报警，却意外地发现赵强竟然躺在他们家的防盗门外。由于赵强安然无恙，所以李丽莎并没有报警。”林一航将他所掌握的信息，讲述给了参会的其他警员。 这时，许敬忠敲击鼠标，幕布上出现了一则短信的截图。 短信是由一组奇怪的号码发出来的，看样子像是由虚拟号码发出的。 短信内容很长，大致意思如下：赵美琪，我相信你已经看到你儿子的照片了。他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不想你儿子死，你就必须按我所说的去做。 一会儿，会有警察到你的病房了解十年前发生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那起强暴案。你就告诉他们，蓝晓晴当年为了和林倩倩争夺唯一的出国留学资格，便花钱买通了你，让你把林倩倩带到包厢中，然后偷偷拍林倩倩陪酒的照片。 这样就可以让林倩倩身败名裂。 只是没想到包厢中的黄建国、李进峰竟然丧心病狂地强暴了林倩倩，并且拍摄了视频。 如果警察问你包厢还有谁？你就说时间久了不记得了。 接下来你就向警方讲述发生在度假别墅的坠海事件。你要刻意地把林倩倩渲染成为嫌疑人，她是为了报复蓝晓晴，所以才将蓝晓晴推下大海的。 讲述完这些之后，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等警察离开之后，你先支走病房外面的警察，然后把房间伪造出曾经发生过激烈打斗的模样。接下来，你把这部手机从窗户口丢下去。最后，你就从楼上跳下来，结束你这条早就该死的生命。 记住，你一定要把你自杀的现场，伪造成被人谋杀的现场。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你儿子赵强的性命。 只要你做到这一切，我说话算数，一定会将赵强原封不动地送回到李丽莎那里。 看完短信的内容之后，在场警员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至极的表情。 顾佳佳更是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都无法合上：“原来，赵美琪是自杀的呀！难怪我们搜索遍了整栋住院大楼，都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身影。” “这凶手也太狡猾了，竟然利用赵美琪的儿子逼迫赵美琪自杀。还特意让赵美琪伪装成了他杀的现场。这家伙存心就是在戏弄我们警方。”胖子愤愤不平地拍着桌子说道。由于用力过猛，把胖子最为心爱的薯片也给拍翻了，洒落了一地。 “其实，最可怕的是凶手逼迫赵美琪向警方提供的虚假供词。在这些供词中，凶手把蓝晓晴描述成了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坏女人。而事实的真相，蓝晓晴很可能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哎——，这个蓝晓晴真是太可怜了，就连死后都被凶手恶意毁坏了名誉。”许敬忠摇着头叹息道。 林一航内心深处所受到的震撼，并不逊色于其他警员。他万万没有想到凶手竟然设置了这么多的陷阱。若不是极度心细的谢思雨发现了这团模糊的空中坠物，恐怕警方永远都会被凶手提供的虚假供词所迷惑。 这样不但无法追查到真正的凶手，而且还会让一个无辜的死者背负恶毒的骂名。由此也足可见凶手的歹毒和无耻。 “能追查到这两条短信的发出源头吗？”谢思雨问道。 顾佳佳摇摇头,说道：“我之前协助许法医追查过这个号码。但很可惜，这是境外服务器所生成的虚拟号码。我们根本无法追踪到它的真实位置，也无法确定发出人的真实身份。” 线索再一次中断。 第54章 自首 沉默了许久，林一航抿了抿嘴说道：“9?19系列谋杀案的案情轮廓已经基本清晰了。 十年前，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兼职的林倩倩被黄建国、李进峰、陈伟杰三人强暴。赵美琪协助实施了这一犯罪行为。第二天酒醒之后，黄建国三人便准备用钱摆平林倩倩。但他们开出的条件显然不能够满足林倩倩的要求。所以，一个月之后，几人又来到了度假别墅。 林倩倩怕自己吃亏，便带来了自己的好闺蜜蓝晓晴。没想到丧心病狂的陈伟杰竟然把蓝晓晴也强暴了，并且在争执的过程中将蓝晓晴推下了别墅的阳台，导致蓝晓晴失联。 由于出了命案，陈伟杰等人不得不向林倩倩妥协。陈伟杰被迫娶林倩倩为妻。” 说到这里，顾佳佳打断了林一航的分析：“头儿，我有一点不明白，他们当时为什么不把林倩倩也解决了，这样不就可以永绝后患了吗？” 林一航摇摇头说道：“一个女大学生离奇失踪，还勉强可以遮掩过去。如果两名女大学生同时失踪了。那陈伟杰等人的嫌疑就太大了。那几乎就等于是明目张胆地杀人了。所以，他们必须要留下林倩倩，让林倩倩提供口供，这样就可以洗清陈伟杰等人的嫌疑。” 顾佳佳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林一航接着往下分析：“由于手里面握着陈伟杰杀人的把柄，所以林倩倩在嫁入陈家之后，并没有像其他嫁入豪门的灰姑娘那样对陈伟杰唯唯诺诺，相反表现得非常强势，甚至公然给陈伟杰戴了绿帽子。 陈伟杰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再加上当年杀死蓝晓晴的事情对陈伟杰产生了很大的心理刺激，所以陈伟杰变得越来越颓废。而林倩倩则一路顺风顺水，不但跻身成为了社会名流，而且还成为了陈氏集团的人事总监。 两人之间的矛盾因此也越来越深。 恰在这时，李进峰出狱了。 这个昔日的黑老大经过九年的牢狱之灾，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于是，他便拿着当年拍摄的强暴林倩倩的视频来敲诈陈伟杰和林倩倩。这让陈伟杰和林倩倩都非常的恼怒。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死了十年之久的蓝晓晴竟又突然活了过来，而且找到了林倩倩和陈伟杰索要补偿。 一个是被囚禁了十年的怨妇，一个是毫无底线的恶棍。 陈伟杰知道只有将这两个人除掉，否则他们一定会纠缠自己一辈子的。 想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知情人全部杀掉。这样才能够做到一劳永逸。 于是，陈伟杰便设计了他的杀人计划。在这个计划当中，他要把林倩倩塑造成凶手，让林倩倩给自己当替罪羊。 接下来，他便模拟林倩倩的心态，将自己变成了林倩倩，先后将林倩倩、蓝晓晴、黄建国、赵美琪、李进峰杀害。原本这一切都做的毫无破绽。可是，陈伟杰这种高智商的犯罪者，有一个难以改掉的通病：就是太过自负了。 他们把犯罪当成了一个高智商的游戏，他们自认为他们所精心设计的这一切，警方是无法识破的。为了增加心跳的感觉，他竟然把林倩倩的人头伪装成了蓝晓晴的人头，丢在了大北村旁边公路的杂草丛中。 正是这一点毁掉了陈伟杰所有的计划。 如果陈伟杰当时能够低调一些，不使用林倩倩的人头，而是使用蓝晓晴的人头。那么，我们警方必然会被他的诡计所欺骗，错误地把林倩倩当成犯罪嫌疑人。 这样一来，陈伟杰就可以永远地逃脱法律的制裁了。 只可惜，陈伟杰的自负使他的计划露出了致命的破绽，而这个破绽也成功地被我们警方所识破。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明明知道陈伟杰是凶手，可是我们却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指证他。” 林一航说完之后，会场立刻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案情发展到这一步，最关键的突破点就是找到陈伟杰实施犯罪的直接证据。而直到目前为止，警方手上唯一的证据就是李进峰被害前曾经接到陈伟杰的电话。 但单凭一个电话是无法确认陈伟杰就是凶手的，再加上陈伟杰社会名流身份的保护，以及他身后庞大的律师团队，这一切都成为警方调查陈伟杰的障碍。 也就是说，只要陈伟杰不再继续犯罪。那么，警方可能永远都无法将陈伟杰缉拿归案。 就当大家面面相觑，为无法找到案件突破口而愁眉不展的时候，林一航桌子上面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林一航随手拿起电话的话筒，问道：“喂，我是林一航。” 电话那头的人只说了一句话，林一航立刻腾得一下从椅子上便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林一航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显然林一航此时的心情正处于极度的震撼之中。 当听到对方的确认之后，林一航重重地将话筒按在了电话上面。 “头儿，出什么事了？”心直口快的顾佳佳第一个按捺不住，焦急地问道。 “9?19系列谋杀案的凶手找到了！他——他主动来警局自首了？” “什么？”这一次不光是顾佳佳，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谢思雨也禁不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林科长，你没有听错吧？凶手主动来自首了？”谢思雨满脸诧异的问道。 “我也有些不相信。但值班警员说的确是有人来警局自首了，自称是9?19系列杀人案的凶手。我想这么大的事情是没有人敢来开玩笑的。”林一航回答道。 “那这个自首的人是谁？”顾佳佳问道。 “就是我们之前高度怀疑的陈伟杰。” “什么？陈伟杰竟然主动来警局自首了？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顾佳佳用力挠着头，满脸都是大脑短路后的迷茫模样。 其实，不光是顾佳佳，在场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惊讶。虽然陈伟杰被警方列为高度怀疑的对象，但是到目前为止也仅仅是停留在推理的基础上。警方并没有获得任何直接证明陈伟杰杀死蓝晓晴、林倩倩等人的直接证据。陈伟杰干嘛要急着来主动自首呢？ 第55章 真相(1) 审讯室里，陈伟杰歪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他的两只眼睛里面密布着血丝，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林一航站在单向玻璃镜后面观察了许久，这才带着顾佳佳缓缓地走进了审讯室，而谢思雨则留在单向镜的后面，继续从暗中来观察陈伟杰的一举一动。 林一航和顾佳佳坐到了陈伟杰的对面。林一航故意将手中的文件夹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这个动作是有意设计的。突如其来的响声能够给罪犯一定的震慑，并且打乱罪犯事先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心理素质不太好的嫌犯被这么一惊吓之后，往往都会语无伦次。 而陈伟杰显然不是那种普通的嫌犯。他虽然看上去极度地颓废和无用，但其内心世界的缜密和强大，远远超出林一航的预象。 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能够设计出如此高智商犯罪计划的嫌犯，他的心理素质自然非同一番。想要通过简单的震慑，就打乱对方的心神。林一航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也并不生气，而是静静地坐在了陈伟杰的对面，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 两个男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像是两名比拼内地的武林高手，都等待着对方首先按捺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转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期间，除了陈伟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发出。 旁边的顾佳佳已经被折磨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嘀咕道：“两位大哥，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呀？” 可是，陈伟杰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平静。 普通的犯罪分子在面对警察时，虽然也会刻意制造出沉默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但没过多久就会显得焦躁不安，继而败下阵来。可面前的陈伟杰却始终表现得波澜不惊。 林一航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一次对峙，他又输了。 “难怪陈伟杰曾经被称作是w市最有潜力的年轻商人。他的心理素质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林一航只好递了一个眼神，让顾佳佳开始发问。 顾佳佳简直是如释重负呀！她平时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女生，刚才的沉默简直都快把她逼疯了。 “姓名？”顾佳佳问道。 “陈伟杰。” “性别？” “男。” “年龄?” “36岁。” 陈伟杰并不像有些犯罪分子那样沉默不语，相反他配合得倒非常到位。 “你为什么来警局自首？” “因为我杀了人。”陈伟杰淡淡地说道，仿佛他杀的根本不是人，而只是几只小鸡小鸭。 “你杀的谁？”顾佳佳屏着呼吸问道。 “蓝晓晴、林倩倩、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陈伟杰一口气说出了五名被害人的名字。 “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顾佳佳神情已经开始变得紧张，因为她知道已经问到了关键节点。 “是他们逼我的。如果他们不死，那么最终死的人就会是我。”陈伟杰抿着嘴巴说道。 “你可以讲述一下你的犯罪过程吗？”顾佳佳一边提问，一边在审讯记录本上记录着。 这一次，陈伟杰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望向了林一航：“林科长，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林一航点点头，从桌上的香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塞到了陈伟杰的嘴里面，然后帮陈伟杰点上。 陈伟杰很用力的吸了一口香烟，那神情就好像窒息的人猛然间吸到空气一样。 “十年前，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开始掌管家族企业。那时候的我才26岁，正是人生中最为风华正茂的年龄。我当时也想打拼出一番事业，所以工作非常努力。 当时，我想拿下城郊的一处棚户改造区的项目。于是，我就找到了黄建国和李进峰两个人合作。这两个人都是流氓出身，不是什么好鸟。可是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帮助，我是搞不定这个项目的。就这样，我和他们频频交往，慢慢得便纠缠在了一起，而且越陷越深。” 在陈伟杰的描述中，十年前发生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那起强暴案终于清晰地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一晚，陈伟杰、黄建国、李进峰喝了很多的酒，他们三个人摇摇晃晃地来到了穆西亚娱乐会所。 一坐进包间里，李进峰便冲着值班经理喊道：“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小妞给我找几个过来。记住，一定要找年轻的，漂亮的，我从来没见过的，要是还是以前那几个货色，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值班经理认得李进峰，知道李进峰是黑道上有名的大哥，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人物。 于是，值班经理便陪着笑脸，讨好地说道：“李总，请放心，我们这里刚刚来了一个女大学生，我这就去把她叫过来。” “是真的女大学生，还是冒充的假货？”黄建国在一旁晃着酒杯问道。 “如假包换的真大学生。我看过她的学生证，是w市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人长得特别的漂亮。”值班经理极尽讨好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黄建国满意的点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把人喊过来呀！”李进峰拿起桌上一个酒瓶，一仰脖就喝了个底朝天。 看着这几个人的架势，值班经理知道今天晚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不敢在包间里继续逗留，急忙退了出来，一溜烟跑到了值班室。 值班经理看到林倩倩还穿着休闲运动服坐在角落里，便气不打一处来：“喂，女大学生，我们请你来，可不是让你在这里坐着玩手机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换衣服呀？” “你们的衣服有些太暴露了，我觉得穿在身上很不合适。”林倩倩回答道。 “这种场所当然要穿的暴露一些了，要不然怎么能够招揽到顾客？行了，现在有客人要点你，你赶快给我换好衣服去。” 值班经理又冲着旁边的赵美琪说道：“这个女大学生就交给你了。李总和黄总还在包厢里面等着呢！这两个人你也知道，是我们万万得罪不起的。赶快带着女大学生换上衣服去1707号包厢。” “经理，你放心吧！这小妞就交给我了！”赵美琪讨好地说道。 于是，林倩倩便在赵美琪的连拉带扯下来到了更衣室。 当换上那一身极其暴露的衣服之后，林倩倩立刻羞得满脸通红。 出生于老实本分家庭的林倩倩，从小到大哪里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面几乎半裸着的自己，林倩倩直恨不得马上钻到地缝里。 第56章 真相(2)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呀！”赵美琪拉着林倩倩就走出了更衣室。 林倩倩急忙甩开了赵美琪的手：“我不干了。这样的工作我绝对没法接受。” “你说不干就不干呀？你别忘了，你还押着500块钱押金呢！” 听赵美琪提到了押金的事情，林倩倩就变得有些犹豫了。 500块钱对于那些有钱人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林倩倩来讲，那可是自己的母亲帮人家缝缝补补半个月才能挣来的。 看到林倩倩有些动心了，赵美琪便贴到林倩倩身旁说道：“女人嘛，要想开点！你看你多好的条件，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而且还是大学生，年纪又这么轻。只要你肯放得开，大把大把的钞票往你口袋里塞。以后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行了，客人已经等着急了。赶快走吧！” 就这样，林倩倩被赵美琪拉扯进了1707号包间。 此时，黄建国正随着音乐在包间里面跳着舞。他一看到林倩倩，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里立刻便迸射出贪婪的目光。黄建国不由分说就把林倩倩抱在怀里，又亲又摸。 李进峰同样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当他看到林倩倩那笔直的大长腿时，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于是，李进峰便对黄建国说道：“老黄，先让老子玩会儿。” 黄建国便用力一推，将林倩倩推进了李进峰的怀里面。 李进峰立刻就对林倩倩上下齐手。 林倩倩之前一直都是大学里的乖乖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连连直叫着。 这更加击发了李进峰的兽欲。他张开满是酒气的嘴巴，便想亲吻林倩倩。 林倩倩本能地用力一咬，就咬破了李进峰的嘴唇。 “臭婊子，敢咬我，老子今天让你好看。”李进峰这个人绰号叫做“疯子”，光凭这个绰号就可以知道李进峰是一个性格极易暴躁的家伙。李进峰原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流氓，此时又在酒精和疼痛的双重刺激下，李进峰变得更加的不受控制了。 李进峰直接就将林倩倩摁在了茶几上，开始撕扯林倩倩的衣服。 赵美琪见势不妙，急忙上前陪着笑脸说道：“李总，这女大学生是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懂，我来陪你玩。”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给老子滚一边去。” 赵美琪吓得只好退在了一旁。 此时，林倩倩身上的衣服已经几乎全部被李进峰撕扯下来了。 羞愧难当的林倩倩本能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地砸在了李进峰的头上。 一股炙热的鲜血便从李进峰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李进峰气的脸都有些扭曲了：“他妈的臭婊子，敢砸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李。” 李进峰的动作变得更加得粗野。 可是，林倩倩的反抗却让李进峰迟迟都不能够得逞。 李进峰便冲着门口的黄建国，喊道：“老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摁住这小婊子的双手呀！” 黄建国早就被林倩倩那雪白的胴体诱惑得神魂颠倒了，一听到李进峰的话，立刻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摁住了林倩倩的双手。 可即使如此，李进峰还是无法将林倩倩彻底制服。 于是，李进峰便对着傻站在一旁的赵美琪，说道：“你——，过来！抱住她的腿。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美琪在娱乐场所混迹已久，她知道李进峰和黄建国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主，又听说对方肯掏小费。 赵美琪便急忙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林倩倩的左腿。 到了这个时候，纵然林倩倩使尽全力拼命挣扎，可是在李进峰、黄建国、赵美琪三个人的合力按压之下，她所有的挣扎都变得徒劳无用。 就听刺啦一声，林倩倩身上的衣服被一片片地撕扯下来。紧接着，一阵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便响彻在了1707包房里面。 原本躺在沙发上已经快要睡着的陈伟杰，在听到林倩倩的惨叫声之后，便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他想要上前制止，可是又觉得眼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 陈伟杰那晚喝了太多的酒，头脑有些不听使唤。后来，他竟然在黄建国、李进峰的连拉带扯下，也加入到了这场疯狂的游戏当中。 等第二天几个人酒醒之后，陈之伟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一旁的李进峰和黄建国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很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陈少爷，别担心这些女人。她们都是为了钱才来这种地方工作的。别看这小妞昨天晚上反抗的那么激烈，只要你给她足够的钱，她立刻就会乖乖听话的。”李进峰呲着牙说道。 这时，林倩倩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她一边啜泣着，一边满脸羞愧地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遮挡在了自己的身上。 陈伟杰见状，急忙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林倩倩身上，又从包里拿出3万块现金塞到了林倩倩的手中。 “这些钱你先拿着，回头我再给你20万。只要你别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就可以了。” 林倩倩却是一脸愤怒地将那3万块钱打落在了地上。 李进峰见状，立刻满脸凶相的走到了林倩倩身旁，一把就揪住了林倩倩的头发。 “女大学生，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去打听打听我疯子是干什么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装进麻袋里丢到海里喂鱼呀？再说了，你昨天晚上被我们兄弟几个玩的画面，都被我用手机拍了下来。难道你想让你的同学老师、亲戚朋友都看到这段视频吗？” 李进峰说着取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就见视频中的林倩倩正被李进峰、黄建国、陈伟杰三个人蹂躏着，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 看完这段视频之后，林倩倩原本倔强的眼神逐渐变得温顺起来。 “这就对了嘛，陈少爷给你23万，我再给你追加10万，拿着这笔钱好好享受生活吧！”黄建国也凑上来，拍着林倩倩的肩膀说道。 沉默了大约五六分钟，林倩倩这才低声说道：“难道我的清白就只值30万吗？ 黄建国听了嘿嘿一笑：“看来你对这个价钱不满意呀？没关系，过几天我们碰个面，你把你的要求全部都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这时，陈伟杰注意到林倩倩浑身都是伤痕，而且昨晚并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便对林倩倩说道：“你赶快先去一下医院。至于补偿金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聊。” “是啊，是啊，”一旁的赵美琪也见缝插针地凑了上来，对林倩倩说道，“黄总、李总、陈少爷，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赶快找个同学来送你去医院吧！” 林倩倩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再耗下去恐怕又得遭殃。于是，她便拨通了自己的好朋友蓝晓晴的电话。 第57章 真相(3) 半个小时之后，蓝晓晴来到了1707号包厢。当她看到面前的一幕时，吓得就想要报警，却被林倩倩拦住了。 “算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而且他们也已经承诺会给我一笔补偿金。” “可是——，倩倩，你——”蓝晓晴还想要说什么，李进峰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看着李进峰满是纹身的身体之后，蓝晓晴也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蓝晓晴帮林倩倩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搀着林倩倩离开了包间。 原本，蓝晓晴只是来接林倩倩去医院的。然而，她的这次露面，却给她此后的悲惨人生埋下了无穷的隐患。 因为，自从蓝晓晴走进房间起，陈伟杰的眼睛就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蓝晓晴。 如果把林倩倩比作是娇羞待放的牡丹。那么，蓝晓晴就是玉洁冰沁的莲花。毫无疑问，蓝晓晴的美丽犹在林倩倩之上。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已经酒醒，恐怕林倩倩昨晚的遭遇立刻就会在蓝晓晴身上重新上演。但即使如此，罪恶的种子便已经开始在陈伟杰的内心深处被深深种下。 当天下午，还在病房中的林倩倩便收到了剩下的30万现金。这对于林倩倩而言，的确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 可是一旁的蓝晓晴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这已经是严重的犯罪了。林倩倩不应该向罪恶势力低头。 可是林倩倩却长叹一声：“报警又如何？那三个人有钱有势，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到时候，我只会死的更惨，倒不如直接拿钱实惠一些。晓晴，这30万对你们家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对我而言，有了这30万，我妈妈就再也不用去给别人低三下四地做保姆了。只是这30万还远远不够。他们必须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更大的代价。” 说到这里，林倩倩原本黯淡的眼眸中迸射出了两道狼一样的光芒。那是贪婪的光芒，算计的光芒，更是灵魂扭曲的光芒。 一旁的蓝晓晴见状，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在经历了穆西亚娱乐会所的事件之后，林倩倩变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林倩倩出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那些钱为自己添置了一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从此，校园里再也没有了那个衣着朴素、纯情可爱的林倩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打扮得时尚前卫、穿着满身名牌的交际花林倩倩。 林倩倩开始不停地主动靠近那些教授们，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争取到那个宝贵的出国留学名额。但最终的结果却令林倩倩大失所望，这个名额最终还是给了更为优秀的蓝晓晴。 在蓝晓晴获得保送留学资格之后，几个好朋友为她举行了庆祝聚会。林倩倩也参加了这次的聚会。 可是，在整个聚会过程中，林倩倩都表现得心不在焉。 蓝晓晴以为林倩倩是因为穆西亚娱乐会所被强暴的那件事情，所以还特地上来安慰林倩倩。 但善良的蓝晓晴根本就不知道林倩倩真正痛恨的是蓝晓晴样样都比她林倩倩强：出身比她强，长相比她强，学习比她强。而自己则是一个卑贱的可怜虫，无论自己多么努力，都无法从蓝晓晴的光环下走出来。 “蓝晓晴的家境那么优越，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保送出国的留学指标。自己才是真正需要的人，可是蓝晓晴却无情地从自己手中夺走了这个指标。这个蓝晓晴真是太可恶了。”林倩倩心中的嫉妒逐渐变成了仇恨。她没有去恨黄建国、李进峰、陈伟杰这些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罪犯，却恨上了曾经无私帮助自己的蓝晓晴。 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 这段时间林倩倩挥金如土，这让她压抑了二十多年、极端自卑的内心又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有钱真好！ 林倩倩发现自己原来很享受这种有钱的感觉。 再看蓝晓晴，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还亲眼看到了自己被人凌辱的狼狈模样。蓝晓晴表面上同情自己，背地里肯定开心得要死。 正是这种近乎变态的嫉妒心，让林倩倩的灵魂变得更加的扭曲。她觉得满脸伪善的蓝晓晴比李建国那些人更可恶！ 就在这个时候，赵美琪找到了林倩倩。 “陈总、黄总、李总决定在周末的时候到海边度假。他们特地邀请你和蓝晓晴一起来。到时候会和你谈一下最终的补偿金额。记得一定要带上蓝晓晴。”赵美琪嘱咐道。 “为什么要带上蓝晓晴呢？”林倩倩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说白了，是陈总他们看上了蓝晓晴。只要你能把蓝晓晴带到度假别墅，然后把蓝晓晴送上陈总他们的床。陈总说了，到时候会额外补偿你20万。”赵美琪说着将一个小药瓶塞进了林倩倩的手中。 “这是一种安眠药。只要你把它放到蓝晓晴的饮料里。蓝晓晴就会昏迷不醒。只要陈总他们得手了，你就可以拿到20万。” “蓝晓晴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林倩倩说着就把药瓶推了回去。 赵美琪却是一脸的不屑：“别装了。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在看蓝晓晴的时候，眼神里面全部都是嫉妒。这也难怪，那个女孩实在是太优秀了。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你便会是这个学校里最优秀的女生。但很可惜——，那句话怎么讲的？既生瑜，何生亮。你林倩倩不管多么努力，都将永远地被掩盖在蓝晓晴的光环之下。 我要是你会毫不犹豫的把这瓶子里的药粉倒进蓝晓晴的饮料里，让她也遭受一次你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赵美琪这个人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她常年混迹于娱乐场所，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一眼就看出了林倩倩对于蓝晓晴的嫉妒之心，便不断的煽风点火。 林倩倩终于动摇了。这一次，她不仅要让蓝晓晴品尝一下自己在穆西亚娱乐会所中的遭遇，而且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也开始在她心底慢慢地酝酿着。 第58章 真相(4) 到了周末的时候，林倩倩带着蓝晓晴一起来到了度假别墅。 蓝晓晴是不喜欢参加这类聚会的，可是当她听到林倩倩说她一个人去谈判，害怕被算计时，仗义的蓝晓晴便义无反顾地陪着林倩倩一起来到了度假别墅。 蓝晓晴觉得只要自己和林倩倩两个人一起出现在那伙人面前，他们便不敢再继续放肆了。可是善良的蓝晓晴万万没有想到真正对她下手的人，并不是那三个原形毕露的大流氓，而是自己身旁的这个闺蜜——林倩倩。 近乎扭曲的嫉妒心让林倩倩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几个人凑在别墅的房间里面，很快就谈拢了补偿金额。 黄建国、李进峰、陈伟杰三人分别再给林倩倩10万元的补偿费用。 这个价格对陈伟杰三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们更在意的是今天晚上可以得到蓝晓晴这样的绝世大美女了。 于是，几个人便在别墅里面举行了晚宴。蓝晓晴原本是想带着林倩倩离开的。既然已经谈妥了补偿金额，就没有必要再继续逗留在这里了。 可是，林倩倩却执意留下：“我们吃完晚饭再走也不迟！” “我们回去自己吃不好吗？干嘛要和这些人渣呆在一起？”蓝晓晴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我还想落实一下我工作的事情，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晓晴，你要是不喜欢，就先走吧！”林倩倩以退为进地说道。她知道蓝晓晴这个人最是讲仗义，绝对不会留下自己一人走的。 果然，蓝晓晴不放心林倩倩，只好留下来继续陪着林倩倩。正是这样一个决定，彻底毁掉了蓝晓晴的一生。蓝晓晴当时根本不知道这场晚宴就是为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 “蓝晓晴，你样样都比我强，学习好，相貌好，出身好，就连被强暴时，在那些流氓心中，你的价值也排在我前面！我恨死你了！虽然，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可我林倩倩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要拿你当踏板，跻身上流社会！”林倩倩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嘀咕道。 晚宴中，几个人都轮番灌蓝晓晴喝酒，蓝晓晴都一一拒绝了。就在陈伟杰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蓝晓晴去上厕所了。趁着这个间隙，林倩倩将那瓶安眠药倒进了蓝晓晴的汤碗里。 蓝晓晴整个晚上都小心翼翼，所以她一口饮料都没有喝。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身边的闺蜜出卖了自己。 当林倩倩端着那碗汤递到蓝晓晴面前时，蓝晓晴毫无防备地便喝了下去，紧接着便人事不省了。 上一次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因为是在酒醉的情况下，所以第一个占有林倩倩的人是李进峰。 但这一次不同，在清醒的状态下，做任何事情都要按照尊卑贵贱的顺序来做。在这三人当中，陈伟杰的背景最为深厚。所以，陈伟杰第一个享用了蓝晓晴。之后，黄建国和李进峰依次进入房间，对蓝晓晴实施了侮辱。 第二天一早，当蓝晓晴悠悠醒来的时候，她立刻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这一次，林倩倩也没有掩饰，她原本就是带着劝说任务而来的。 看到蓝晓晴醒来，林倩倩满脸笑容的说道：“恭喜你啊，晓晴，能够被陈少爷、黄总、李总看上。你也可以狠狠地宰他们一大笔了。说起来，我真是羡慕你呀！出身比我好，学习比我好，模样也比我好，这也就算了，就连被人强暴，我受了那么大的罪，也不过只得了五六十万。而你就不同了，那三个家伙愿意出100万来补偿你。而且，陈少爷还想让你当他的秘书。我真是嫉妒死你了。” 林倩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林倩倩，你真是太卑鄙了。”蓝晓晴满脸怒容地跑进浴室，猛力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把那些污秽彻底清洗干净。 “没用的，只要做一次，你就和我一样，永远的成为婊子了。”林倩倩在浴室外面冷嘲热讽地说道。 浴室中的蓝晓晴想要抱头大哭一场。可是，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林倩倩变得更加得意。 于是，蓝晓晴强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她擦干身体之后，便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便朝门外走去。 林倩倩见状，急忙一把拉住蓝晓晴：“蓝晓晴，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我要把这一切都告诉警察。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为了金钱而妥协。”蓝晓晴怒气冲冲地说道。 “人家都愿意给你100万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再说了，陈少爷还有意让你当他的私人秘书，每个月的工资至少都有2万块钱。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啊？如果换做我，我早就答应了。”林倩倩不解地质问道。 “我不像你那么没有原则。”蓝晓晴用力地甩开了林倩倩的手。 林倩倩也被彻底激怒了：“蓝晓晴，你还在跟我装情高，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恶心吗？从我入学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在我面前不停地晒着你的优越感。你把你穿过的衣服送给我，把你用过的文具送给我，甚至还让我无偿地使用你的笔记本电脑。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活该被可怜的家伙吗？哼哼——，我哪点比你差了？我只不过没有你那么幸运，有一个有钱的爸爸而已。” “林倩倩，原来我对你的帮助在你眼中都变成了施舍。是你自己太过扭曲，太过自卑了，我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炫耀过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就应该帮助你。”泪水在蓝晓晴的眼眶中不停地打着转，她一直把林倩倩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没想到林倩倩竟然如此的痛恨自己，这怎么能够让她不伤心？ “别装了，我那天被黄建国他们侮辱，你见到我时一定心里面乐开花了吧？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在心里面暗暗发誓，让你也品尝一下被别人强暴的滋味。现在，我们两个人终于完全平等了。我们两个人都成为破鞋，你再也没有资本在我面前卖弄你的那些优越感了。”林倩倩得意地笑道。她把蓝晓晴骗到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那20万的奖励，但更多地还是想把蓝晓晴毁掉。只有把蓝晓晴彻底地毁灭，她林倩倩才有出头的机会。 第59章 真相(5) “林倩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蓝晓晴说着便准备夺门而出。 林倩倩见状，急忙扯住了蓝晓晴的头发。如果蓝晓晴真得选择报警，那么好不容易到手的那几十万就要泡汤了。而且，自己还很可能因为参与强暴而被判刑入狱，所以绝不能让蓝晓晴走出这个房间。 两个女人便厮打在了一起。与此同时，一个极为恶毒的念头涌上林倩倩的心头：“如果蓝晓晴死在度假别墅，那么原本答应给蓝晓晴的100万就将会是自己的，而且自己也可以以此为筹码，去敲诈那三个家伙。当个秘书算什么，我要当陈家的少奶奶！” 林倩倩毕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头脑自然非同一般。她断定蓝晓晴如果死在别墅，陈伟杰三人为了自保，就必须与自己合作。到时候，无论自己开出什么样的价码，陈伟杰等人都会答应的。 “他们绝对没有胆量同时搞死两名女大学生，他们需要我来做假供词！” 想到这里，林倩倩不再犹豫，她直接就将蓝晓晴推下了阳台。而阳台的正下方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蓝晓晴根本不会游泳，掉下去之后立刻就被海水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陈伟杰、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都一起冲进了房间。 “发生什么事情了？”陈伟杰问道。 林倩倩立刻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说道：“晓晴实在是太要强了，她接受不了被你们三个人强暴的事实。于是，便趁我不注意，投——投海自尽了。” “什么？跳海了？”李进峰也有些不淡定了。他跑到阳台上，望向下面的大海，却根本看不到蓝晓晴的踪影。 “不用找了，晓晴不会游泳，掉到海水里面，肯定是死定了。”林倩倩捂着脸继续着她的表演，眼睛却从手指的缝隙中偷偷地观察着这几个人的反应。 “那现在该怎么办？”黄建国有些紧张的问道。他虽然平时作恶无数，但还是头一次闹出人命，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家境极其优越的女大学生。一旦被媒体报出来，自己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就让林倩倩跟警察说她们两个是来海边玩耍的。在照相的时候，蓝晓晴不小心脚下一滑，掉进大海里面被海浪给卷走了。”李进峰曾经参与过命案，所以并不像黄建国那么紧张。 陈伟杰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望向了林倩倩：“就按疯子说的去做。林倩倩，这件事情也关系到了你，如果真的被警方抓到把柄，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听到陈伟杰的话，林倩倩终于停止了表演。她的眼眸里面寒光一闪，说道：“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大不了住几年监狱。可是，你陈大少爷就不同了。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去，恐怕你们三个人做过的各种丑事，都会被连根拔起。搞不好你们一辈子都会在监狱里面度过，也说定会把你们直接枪毙了！” “臭婊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们吗？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也杀了？”李进峰气急败坏的说道。 “可以啊，你们可以选择把我一起杀掉。可是别忘了，两个女大学生同时死在海滩上，这一定会成为头条新闻。我相信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一定会挖掘出我们两个是和你们一起度假时失踪的。到时候，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想要摆平这件事情，就必须由我出面作证。我是蓝晓晴的同学，最好的闺蜜。只有我说的话，警方和媒体才会相信。” 陈伟杰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究竟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要成为陈氏集团的大少奶奶。” “你说什么？”陈伟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成为你的老婆。我要借此机会进入上流社会。”林倩倩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娶一个破鞋当老婆。而且，你的身份地位和我们家也相差太悬殊了。”陈伟杰断然拒绝道。 “随便你喽，要么和我结婚，要么就去牢底坐穿。怎么选，看你自己喽。”林倩倩此刻也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这种事情成功了就会一步登天，失败了就会被人毁尸灭迹。但林倩倩还是想赌一把。这段时间，因为有了那30多万现金，压抑已久的林倩倩一口气花掉了十多万元。她为自己购置了名牌的服装，漂亮的珠宝，享受到了以前从未见识的生活。她已经没办法再回去做那个贫穷的林倩倩了。而要想维持奢华的生活，最好的办法就是借这个机会成为陈伟杰的太太。 沉默许久，老奸巨猾的黄建国首先开口劝说道：“陈少爷，林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给你做太太也不算辱没你们陈家。依我看不如你就答应了林小姐的要求吧！” 李进峰听黄建国这样说，也接过话茬说道：“是啊，陈少爷，这么漂亮的妞，搞回家里面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更何况这样一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总好过去蹲苦窑，或者去挨枪子吧！” 陈伟杰当然心生不甘：自己的女人被眼前这两个家伙玩过，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搞大了，那自己可就真得玩完了。 权衡利弊得失之后，陈伟杰还是一咬牙，答应了林倩倩的要求。 “老婆就是一个花瓶，只要自己不觉得脏，管他里面曾经装过什么呢！” 几个人就此达成了默契。赵美琪因为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陈伟杰等人也给了她几十万的封口费。赵美琪便利用这笔钱作为首付，买下了海边的一栋别墅，开始做起了民宿旅馆的生意。 林倩倩主动打电话报警。赶来的警方在调查这起案件时，认真听取了林倩倩的说辞。而事先准备好的黄建国和赵美琪也提供了早就编好的假口供，印证了林倩倩的说法。 所以，警方最终认定蓝晓晴是与同学林倩倩一起游玩时不小心坠海身亡的。 第60章 绿帽 蓝晓晴的父母虽然觉得这件事情还存在疑点，但他们却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这件事情就此被压了下来。 整件事情似乎已经完美地画上了句号。但是，婚后的陈伟杰很快就发现林倩倩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扭曲。在林倩倩眼里，只有权利和金钱才能让她开心，至于夫妻之间的感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更让陈伟杰无法忍受的是寒门出身的林倩倩竟然公然给自己戴绿帽子。可陈伟杰偏偏又没有办法和林倩倩离婚。林倩倩毕竟掌握着她强暴杀人的证据。 当然，陈伟杰根本不知道林倩倩才是真正的凶手，只以为蓝晓晴是被自己逼死的。 久而久之，陈伟杰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颓废。 而糟糕的事情还远不止于此。陈伟杰的父亲、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啸天也知道了自己儿媳妇林倩倩的这些丑闻。陈啸天怒不可遏，他给陈伟杰提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尽快和林倩倩离婚的话。陈啸天就将取消陈伟杰的继承人资格。那将意味着陈伟杰会失去将近80亿元的巨额财富。 陈伟杰可以颓废，但他不可以没有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伟杰萌生了杀死林倩倩的念头。既然你握有我的把柄，我不能和你离婚，那么我就只能从肉体上让你彻底消失掉。 但怎么除掉林倩倩，这又是陈伟杰面临的一个巨大难题。现在的林倩倩可不是十年前那个无人知晓的女大学生。林倩倩现在已然成为了w市贵妇圈的交际花，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她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必须要找一个背锅的人来替自己顶罪。 恰在这个时候，蓝晓晴送上门来了。准确的说，蓝晓晴首先是找到了林倩倩，向林倩倩提出了1000万的巨额赔偿。林倩倩手上自然没有这么多的现金。她只好求助于自己的废材丈夫——陈伟杰。 而最终的结果也可想而知，陈伟杰毫不犹豫地将林倩倩和蓝晓晴杀害。然后，把林倩倩的头颅伪造成蓝晓晴的头颅，并把代表穆西亚九娱乐会所的字母m进了头颅的口腔里，然后丢到了大北村旁边的公路草丛中。 这样一来，警方调查下去，将会认为是林倩倩为了报仇才杀死当年强暴她的那些人。如此一来，陈伟杰就可以完美地逃脱法律的制裁了。 接下来，陈伟杰如法炮制，先后将其他几名知情人黄建国、陈美琪、李进峰杀死。如此一来。可以威胁到陈伟杰的所有知情人全部被杀死了。而这些罪名，都成功地被推到了林倩倩的头上。 警方一定会发布通缉令，四处追捕林倩倩。可警方又怎么会知道。林倩倩早已经成为了刀下冤魂，而林倩倩的头颅却被当做被害人的遗骸，保存在警方的档案柜里。 这将是一件多么具有讽刺意义的事情呀！ 陈伟杰为他的杰作感到非常的得意。只有如此完美的犯罪，才配得上他陈大公子的高智商。 陈伟杰讲述完毕之后，审讯室里再次陷入到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林一航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陈伟健。而一旁的顾佳佳则是满脸的惊骇，嘴巴张张张得大大的，久久都无法合拢。 单向玻璃镜的另一侧，法医许敬忠和胖子的脸上，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唯有谢思雨，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陈伟杰所做的一切都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谢思雨只是专注地看着陈伟杰，似乎想要从陈伟杰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探寻到更为有价值的信息。 “这么说，蓝晓晴、林倩倩、黄建国、李进峰，都是被你亲手杀死的。”这一次开口问话的是林一航。 “蓝晓晴瘦得皮包骨头，她已经被李大狗、李二狗兄弟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只是一拳就将她打晕在地上，然后砸碎了她的脑袋。”陈伟杰说到这里，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但他丝毫也不在意，继续猛吸了一口烟，咳嗽着说道，“咳咳——，至于林倩倩，哼——，杀她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心软。毕竟夫妻一场，真要动手杀林倩倩，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咳咳——，我一不留神，反而被那林倩倩划伤了手。”陈伟杰指着自己右手说道，那里有一道刚刚愈合的伤口。 在林一航和谢思雨第一次登门拜访陈伟杰的时候，谢思雨就曾注意到陈伟杰右手上的伤口。只不过，那时候的陈伟杰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划伤的。如今看来这是陈伟杰在杀林倩倩时，由于林倩倩的反抗而弄伤的。 “这臭婊子，我都没嫌她脏，她竟然还给我戴绿帽子。我一怒之下就捅死了林倩倩。”陈伟杰有些余恨末了地说道。 “那蓝晓晴的尸体呢？”林一航一边说着，将一支烟点燃，然后递向了陈伟杰。陈伟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那只已经被点燃的香烟。 “蓝晓晴身上又臭又脏，还有跳蚤，我连分尸的心情都没有，所以我用编织袋将她绑起来，直接就把她丢到江里面了。”陈伟杰充满厌恶地说道，然后又猛咳了几下。 “丢到江里面了？你还能想起具体的位置吗？”林一航目光冷冽地望着陈伟杰问道。 陈伟杰吸了口烟，轻轻摇头说道：“咳咳——，不记得了。我开着车随机停在了一处江边，便把蓝晓晴的尸体丢进去了。” “那林倩倩的尸体呢？” “我把林倩倩的头颅割下来煮熟之后，丢到了大北村公路旁边的草丛里。至于林倩倩的尸体，被我搅碎了倒到了下水道里。” “你竟然下得了手？林倩倩可是你最爱的女人啊？”顾佳佳忍不住插口问道。 “爱得深，自然就恨得深！小姑娘，你还没结婚，你不懂得！”陈伟杰咬牙切齿地说道。 “给你戴绿帽的男人究竟是谁？”林一航问道。 第61章 挑衅 陈伟杰并没有回答林一航关于绿帽的问题，而只是自顾自地抽着烟。 “你为什么要用林倩倩的头颅去伪装成蓝晓晴的头颅，而不直接使用真正的蓝晓晴的头颅呢？”林一航问出了这个困惑他已久的问题。 “那样做就太没有挑战了。我可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博士呀。如果我的犯罪手法和那些普通的毛贼都一模一样的话，那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变态杀手。既然我陈大公子动手杀人了，那就必须要做成一起高智商的谋杀案。我故意留下线索让你们警方去找，我相信以你们这些警察的能力是根本找不到的。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找来了一个心理学专家当帮手。不得不承认，那位叫做谢思雨的心理医生的确是一个犯罪心理学的高手。她的逻辑推理能力超强，竟然识破了我精心设计的犯罪杰作。 当然，我也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我在林倩倩的母亲张秀娥旅行回国后的第一时间，就把张秀娥毁尸灭迹。你们就无法对林倩倩的头颅进行dna比对了。这样一来，你们就算有怀疑，也只能认定林倩倩是杀人凶手了。 我一样还是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只不过张秀娥和我无冤无仇，而且我叫了她那么多年的母亲，所以当我把张秀娥拉到野外的时候，却没有忍心动手杀死她。看来还是我不够冷血。” “那天在机场接走张秀娥的出租车司机就是你吗？”林一航问道。 陈伟杰吸了口烟，说道：“没错，就是我。我伪装之后，那老太太竟然没有认出我，只是在那里想着心思。只怪我当时心软啊，放过了这老太太，让我自己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你可以和我详细讲一下，你是怎么杀死黄建国的吗？”林一航抛出了新的问题。 “黄建国和我狼狈为奸了那么多年，自然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当我进入他家别墅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我自然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就给了这家伙一刀，然后将他分尸。 为了能够成功地将林倩倩塑造成为警方的犯罪嫌疑人，我特地将黄建国的头颅放到了赵美琪所开设的民宿旅馆的床下面。你们警方发现黄建国的头颅之后，自然会调查民宿旅馆的。这样一来，你们就会找到9?19系列谋杀案与十年前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之间的关联。当然，这一切还需要赵美琪亲口告诉你们。” “所以你便绑架了赵美琪的儿子赵强，然后利用赵强来威胁赵美琪，让她按你编辑的内容去描述当年的那起强暴案？”顾佳佳插口问道。 陈伟杰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嘴角上扯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是啊，赵美琪跟你们所讲的都是按我的意思编造出来的版本。” “在你的版本中为什么把蓝晓晴塑造成了一个满是心机的坏女人？”顾佳佳不解的问道。 “只有把蓝晓晴塑造成坏人，才能突显当年的林倩倩是多么的无辜。这样一来，你们警方在分析林倩倩杀人动机的时候，才会认为林倩倩杀蓝晓晴是合理的。否则很多事情就说不通了，因此只好牺牲一下蓝晓晴的名节了。” 说到这里，陈伟杰瞟了一眼林一航面前的烟盒。 林一航立刻会意。他重新点上一支香烟，塞到了陈伟杰的嘴里面。 “在赵美琪跳楼前，我曾经命令赵美琪先把手机扔下来。否则，手机一旦落入你们警方手里面，我的计划就露馅儿。只不过很遗憾，咳咳——，那部手机扔下来之后，竟然有一个傻小子抢在我前面把赵美琪的手机给捡走了。这才给了你们警方还原赵美琪被杀现场的机会。” “那李建国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用你自己的手机去给李建国拨打电话？这样做很容易暴露你自己的。”林一航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位红颜知己？”陈伟杰满脸戏谑的望向了审讯室里的林一航，以及单向镜面后面的谢思雨。 林一航和谢思雨脸上的表情都是微微一震。 “你那位红颜知己，也就是那个女心理医生，实在是太厉害了！咳咳——，她竟然那么快就拆穿了我的障眼法，使我的杀人计划陷入到了严重的被动之中。你们警方已经抢在我之前找到了李进峰。而李进峰那个家伙，看起来很凶悍，实则是一个窝囊废。遇到谢思雨那样的心理学高手，李进峰绝对撑不了几个回合。 李进峰手上握有当年我们强暴林倩倩的视频。一旦李进峰向你们警方坦白，那我精心设计的这一切就全部要泡汤了。咳咳——，所以，当我发现你们找到李进峰的时候，我不得不用我的手机打通了李进峰的电话，将他骗到了废弃的铁矿。说白了，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当时已经来不及去寻找匿名号码给李进峰打电话了。 当然，我也不是乱来的。因为光凭一个电话，你们还是不能够指证我为凶手的。所以，我当时还是胜券在握的。 李进峰这个傻帽，一走进铁矿就跟我讨价还价，张口就要一个亿的现金。他以为一个亿是大风吹来的呀？就算是我们陈氏家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一个亿的现金。 我当然没惯着他，上去就给了他一刀。这家伙也意识到我是要杀人灭口了。他倒在地上之后，竟然挣扎着把那张储存有我参与强暴林倩倩视频的储存卡塞到了嘴里面。我上去抢，这家伙竟然已经吞进了肚子里，还将我的手背抓伤。 我没办法，只好将李进峰的肚子划开，从他胃里面找到了那张存储卡。 之后，我又清理了现场，特别是剪掉了李进峰的指甲。这样一来。现场就不会留下任何关于我的犯罪证据了。 由于这次是我临时起意杀人，所以我没办法将李进峰的尸体带回去粉碎掉。因此，我只好将李进峰的尸体直接埋在了命案现场，又用废旧机器遮挡住了埋尸地点。 但没想到你们还是那么快就找到了李进峰的尸体。 林科长，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李进峰尸体的吗？” 第62章 只求一死 “是我们的法医许敬忠，他在李进峰的口腔中发现了一些红褐色的泥土颗粒。我通过朋友很快就查找到了这些红褐色土壤的来源地，也就是那座废弃的铁矿。 于是，我便带领警员对铁矿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最终发现了李建国的尸体。”林一航解释道。 “你们重案调查科还真是藏龙卧虎啊！”陈伟杰感叹道。 “陈伟杰，你的杀人计划很高明，而且还非常的猖狂，只可惜你遇到了更厉害的角色。”林一航目光幽幽地说道。 “你是说谢思雨吗？”陈伟杰从嘴巴里吐出这几字之后，便微微侧过头，望向了单向反面镜，他知道谢思雨一定就站在镜子的后面。 谢思雨并没有回避陈伟杰投来的目光。她在仔细地分辨着这道目光中所包含的信息，左手的两根手指不自觉地在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敲击起来。 “你从李进峰那里抢走视频之后，把存储卡放到哪里了？”林一航问道。他看到陈伟杰没有反应，便敲了一下桌子。 陈伟杰听到敲击声之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林一航。 “那段视频已经被我毁掉了，难道我会傻到把这段犯罪证据保留下来吗？”陈伟杰轻蔑地一笑，似乎觉得林一航的这个问题非常幼稚。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自首？”林一航的问题，也是重案调查科全体警员的共同疑问。 要知道，截止目前为止，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指证陈伟杰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凶手。陈伟杰完全没有自首的必要。 陈伟杰的突然自首，让大伙感觉总有些太过古怪。 陈伟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苦涩：“在与你们警方的较量中，我还没有输。只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一航不解地问道。 陈伟杰咳嗽了几声，然后指着自己的肺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总是咳嗽。于是，我就到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想到——哈哈——没想到竟然是肺癌晚期。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呀！我处心积虑地设计了如此完美的连环杀人案，没想到还是难逃一死。 既然我注定要死了，倒不如把我的杰作公诸于世。至少让大家知道是我陈伟杰一手设计并实施了9?19系列谋杀案。 而且，到了目前这个阶段，我只求一死。希望你们警方能给我一个痛快。我可不想在病魔的折磨下痛苦的死去。” 说到这里，陈伟杰的眼眸中闪现出无尽的眷恋。这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也是对他生命的眷恋。可就是这样一个对自己生命无限眷恋的人，却亲手夺走了五条鲜活的生命。 一时之间，林一航不知道是该同情陈伟杰，还是该斥责陈伟杰。 烟雾的刺激让陈伟杰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但他还是用力地又吸了一口烟。 “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得了肺癌，为什么还要抽烟？”林一航问道。 “难道我戒掉烟之后，就能够改变这个最终的结果吗？”陈伟杰反问道，“既然注定要死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享受一下吸烟的快感！” 在陈伟杰剧烈的咳嗽声中，林一航缓缓地走出了审讯室。 回到重案调查科的办公室，林一航刚刚坐下，胖子就将一份病历递了过来。 “头儿，这是陈伟杰的病历，你们刚才审讯他的时候，我就打电话让医院把陈伟杰的病历传过来。通过病历显示的资料来看，陈伟杰的确是在四天前去医院就诊，之后就被确诊为肺癌晚期。看来这家伙所说的都是实话。” 林一航将病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和陈伟杰所交代的情况基本完全一致。他又将病历递给了其他的警员。 大伙看了一遍之后，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头儿，这案子就这样结束了吗？”顾佳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还能怎么样？杀人凶手都自首了。案件经过也交代的非常清楚。不这样结束，还能怎么样结束？”喜欢和顾佳佳斗嘴的胖子是不会放过任何为难顾佳佳的机会。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结束得有些太突然了！” 顾佳佳还有些无法接受现实。 “主要是陈伟杰活不久了，所以才急着来自首。这家伙一心求死，而且还想临死前把自己的犯罪杰作公之于众，满足一下他内心的欲望。说真得，如果陈伟杰不来自首，我们想要抓住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胖子一边吃着手里的鸭脖，一边分析着。 “喂，胖子，讨论命案的时候能不能不吃东西呀！”顾佳佳不满地说道。 “我又不抽烟，所以思考案情的时候，只能靠吃东西来找灵感了。”胖子不服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你俩别斗嘴了。”林一航赶快制止了两人的争执，然后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取证了。按照陈伟杰的交代，他是在他们家的卫生间里将。林倩倩分尸的。 如果陈伟杰所说属实，那么我们应该会在他家的卫生间里搜索到林倩倩的血液痕迹。事不宜迟，顾佳佳，你现在就向局里面申请搜查令。” 顾佳佳点头，说道：“明白。” 20分钟之后，搜查令便被批准了。 林一航立刻带着重案调查科的全体警员，以及相关的工作人员，风驰电掣地来到陈伟杰和林倩倩那幢位于郊区的独栋别墅。 进入别墅之后，技术人员立刻对整座别墅进行了细致的搜查。而林一航、谢思雨等人也穿着鞋套，小心翼地在别墅中寻找着有价值的信息。 别墅的装修原本很奢华，但由于长期没有人打理，桌子和柜子上面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所以整座别墅看起来灰蒙蒙的。除此之外，墙壁和天花板上到处都附着黑色的霉斑。很难以想象这竟然是w市赫赫有名的陈大少爷所居住的别墅。 第63章 搜查别墅 “陈伟杰和林倩倩也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不请点佣人呀？以他们的经济条件，就是请十个八个佣人也不成问题呀。”顾佳佳是第一次来到陈伟杰的别墅，所以根本无法接受眼前又脏又乱的现实。在顾佳佳心目中，那些超级富豪们所居住的环境一定是窗明几亮，一尘不染，如同宫殿般漂亮奢华。而眼前的这幢别墅却像农贸市场一样又脏又乱，根本就配不上林倩倩和陈伟杰的身份。 “或许他们也有难言的苦衷吧！”谢思雨颇有深意的回答道。 顾佳佳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谢思雨对侦破这次的9?19系列谋杀案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顾佳佳对谢思雨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谢思雨也明白顾佳佳的心思，便独自走上了二楼。她特意来到了二楼走廊上悬挂着照片的那面照片墙，找到了林倩倩带着发卡的那张照片。 那时的林倩倩年轻、漂亮，脸上写满了突然成为贵妇后的激动和欣喜。她头上戴着一个纯手工打造的发卡，与大北村发现的女尸人头上的发卡一模一样。当初，谢思雨就是凭借这一点，联想到被害人很有可能就是林倩倩。 当再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时，谢思雨的心里面却是五味杂陈。之前，她一直都以为林倩倩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但随着案情的一点点浮出水面，原来林倩倩早已从一个被害人变成了一个施暴者。 正是由于林倩倩内心深处的极度自卑，以及她那超乎寻常的嫉妒心，促使她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好闺蜜，那个曾经无私帮助过她的善良女孩——蓝晓晴。 林倩倩通过这一系列无耻的操作，终于使自己成为了豪门巨富的大少奶奶。但与此同时，也为她的败亡埋下了伏笔。 林倩倩的死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的。 谢思雨又来到了陈伟杰的房间。那里面只能用“凌乱不堪”四个字来形容。可见这位陈大少爷从来都没有收拾过自己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被乱丢乱放，但唯独有一个小盒子却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陈伟杰的床头柜上。 盒子外面被擦得一尘不染，看来陈伟杰很珍视这个盒子。 谢思雨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相册。 谢思雨翻开相册，里面的照片都是林倩倩和陈伟杰在一起的合影，偶尔也有几张林倩倩的单身照片。根据照片上的水印来看，这本相册中的所有照片都是拍摄于十年前，也就是两人从热恋到蜜月的那段时间。 照片里的陈伟杰和林倩倩脸上都挂着笑容，但不同的是林倩倩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得意，而陈伟杰的笑容则要纯真了许多。那完全是一种沉浸在幸福甜蜜中的笑容。并且在很多张照片中，陈伟杰都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林倩倩。那种浓浓的爱意，即使是尘封了十年，并且隔着厚重的相册保护膜，却依旧让人能够深切地感受到。 “看得出陈伟杰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林倩倩。”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终于出现了一张夹杂着第三个人的合影，只是照片中那个人的脑袋部位被整整齐齐地剪了下来。 通过穿着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举止亲密地依偎在林倩倩的身旁。林倩倩的左手也自然而然的揽在那个男人的腰上，右手则搭在陈伟杰的肩膀上。 在这张照片中，林倩倩站在中间的位置，她的右手边是陈伟杰，左手边便是那个被剪掉脑袋的男人。 相片中，林倩倩脸上一脸的严肃，而陈伟杰则还像之前一样笑得天真灿烂。 这张照片看起来似乎很普通，像是三个亲密的朋友在一起合影。但在谢思雨看来，却觉得这张照片非常的诡异。 首先，就是那名男人的脑袋被剪掉了。这就说明陈伟杰对这个男人非常的痛恨。其次，就是林倩倩的表情，她的眼神中似乎透着浓浓的恨意，可是她的手却亲昵地依偎在那个男人的腰间。 而更加无法理解的是自己的婚妻和别的男人亲密地贴在一起，作为丈夫的陈伟杰却表现得非常的开心。 总之，这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诡异”。 “难道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就是林倩倩的出轨对象？”谢思雨正在思索着。 这时，胖子跑上来对谢思雨说道：“谢医生，林科长让大家到一楼开一个现场碰头会。” 谢思雨这才放下照片，与胖子一起来到了别墅一楼的大厅。 看到谢思雨来了，林一航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在现场勘测有了重大的突破。接下来就请许法医介绍一下现场勘测的结果。” 作为物证和法医的双料专家，许敬忠一直都是重案调查科里最忙碌的一位，但他却很享受这种通过细致入微的勘测，而获取关键性证据的过程。所以，从来都没有听到许敬忠抱怨过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许敬忠的脸上写满了兴奋的光泽。 许敬忠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在客厅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大片的血迹。经过我们的技术处理，分别提取到了三个人的血液样本。一份为男性，其余两份为女性。经过我们的初步对比，男性血液样本属于陈伟杰；剩下的两份女性样本，一份属于林倩倩，另一份由于缺少比对样本，我们暂时无法判断她的身份。但如果结合陈伟杰的供词来推测的话，那么这份血液样很可能是属于被害人蓝晓晴的。” 许敬忠说到这里，示意意助理打开专门的血痕查找工具。就见在显影灯的照射下，别墅的地板上果然出现了一大片喷溅型的血液痕迹。 “除此之外，我们在一楼的客用卫生间里，也找到了大量的血液痕迹。同样提取到了一男两女三种不同的血液样本。 我们在卫生间和厨房的下水道中，找到了一些属于人类的毛发和肌肉组织残余，这应当是碎尸后留下的痕迹。 通过这些血液痕迹，以及肌肉组织残余，我们可以确定别墅的客厅就是第一命案现场，而厨房和一楼的客用卫生间则是分尸地点。” 第64章 语出惊人 法医老许说道这里，抿了一下嘴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在对别墅的搜查过程中，同样也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证，那就是在陈伟杰的保险柜中发现了一柄匕首。 通过对比刀痕，李进峰尸体上的那处致命刀伤就是由这柄匕首造成的。也就是说，我们从陈伟杰保险中发现的这把匕首就是这次9?19系列谋杀案的凶器。” 听了法医老许的话，在场的所有警员都表现得热血沸腾：忙碌了这么久，承受了这么巨大的压力，这一次终于可以向公众有一个交代了。 然而，就在大伙兴高采烈地准备为9?19系列谋杀案结案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思雨却突然泼出了一盆冷水。 “我觉得林倩倩被谋杀的案件还有疑点，陈伟杰可能确实参与了9?19系列谋杀案，但至少林倩倩不是被他杀死的。”谢思雨的话就如同一股寒流一样，立刻让现场原本沸腾的气氛变得像冰窖一样令人窒息。 “谢医生，我承认你的推理能力很强。你通过你的心理画像和心理痕迹分析，的确为这次案件的侦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这一次，你的确是有一些危言耸听了。犯罪凶手已经主动自首，而且详细的交代了作案的动机和整个作案过程。陈伟杰所描述的，与我们警方所掌握的证据都如出一辙。这就说明陈伟杰所说的就是事实。而且，通过陈伟杰的交代，我们也的确在他的房间中找到了作案凶器，并且提取到了被害人的血液和组织残留。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陈伟杰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幕后元凶，是他一手策划并实施了这一系列惨绝人寰的命案。 到目前为止，证词完整，证据确凿，更重要的是凶手都主动认罪了，我们还有质疑的必要吗？”顾佳佳的话说出了很多警员的心声。大家都相互用眼神交流，表示对顾佳佳说法的赞同。 就连林一航也觉得谢思雨有些过分小心了：“谢医生，我们现在已经获得了完整的证据链。每一个证据都指向了陈伟杰，用铁证如山来形容也不过分。而且，陈伟杰如果不是凶手，他又怎么知道凶手曾经给赵美琪发短信，让赵美琪向警方提供假口供的事情。要知道这件事情在我们警队内部也是绝对的机密。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也只有凶手知道这件事情了。 由此来推断，陈伟杰是凶手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面对大伙的质疑，谢思雨却没有任何的退缩。她反而上前一步，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之所以认为陈伟杰并不是杀害林倩倩的凶手，是基于以下三个疑点：第一，陈伟杰是深爱着林倩倩的。你们一定也注意到了，整座别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脏兮兮的，唯独装有林倩倩相片的相框和相册被擦拭的一尘不染。这就说明陈伟杰对林倩倩用情很深。即使是知道林倩倩出轨之后，他也把全部的爱意都倾注到了那些满载着回忆的照片上。 试问这样一个深爱着林倩倩的人的男人，他可能为了自保杀人，却绝对不可能把林倩倩的头颅丢到荒郊野外，任由蛆虫啃咬。 第二个疑点就是陈伟杰在交代犯罪过程的时候，他的表情虽然很淡定。但我却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在向林科长交代犯罪过程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用右手大拇指去抚摸左手上的结婚戒指。这些动作只有在内心紧张和正在进行深度思考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做出。 陈伟杰虽然心理素质极强，但在交代这些供词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也是非常紧张的，而且他所讲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的意思是说陈伟杰刚才所讲述的都是提前编造好的？”林一般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谢思雨肯定地点点头：“正常情况下，这种犯下连环杀人案的罪犯，他们在交代自己犯罪行为的时候，通常会表现得非常亢奋。由于讲述的是真实内容，不需要进行深思熟虑，所以罪犯的语言是自然流畅的。 可是陈伟杰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将提前准备好的供词草稿讲述给警方，而不是把他自己经历的事情描述给警方。” 谢思雨顿了顿，接着说道：“第三个疑点就是陈伟杰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而且他的生命因为得了肺癌的缘故也即将走到尽头。 正常情况下，如此凶残的人在临死前一定会将那个给他戴绿帽的男人一并杀掉。但是，各位有没有发现？陈伟杰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那个给他戴绿帽的男人究竟是谁？ 蓝晓晴、李进峰、黄建国、赵美琪，从本质上讲，这四个人与陈伟杰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陈伟杰仅仅是为了将十年前犯下的罪恶彻底掩盖，便将这几个人残忍的杀害，甚至于分尸。 而那个真正带给他奇耻大辱，与他不共戴天的男人，他竟然轻飘飘的就这么放过了。这明显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我认为陈伟杰根本就不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凶手。他只是因为生命走到了尽头，所以才替别人来顶罪的。” 用“语出惊人”这四字来形容谢思雨的这段话一点也不过分。这简直就是对整个案情进行了颠覆性的推翻。 顾佳佳又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谢医生，我们现在是办理命案呀，又不是在写推理小说。你仅仅通过这么几个疑点，就彻底否定整个案件，这觉得这有点太过分了！” “是啊，谢医生，这一次我觉得你的确是有点过分谨慎了。”胖子也表示了反对。 其他的警员都窃窃私语。很显然，他们对于谢思雨的这次颠覆性的推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质疑。 林一航也有些举棋不定。根据他以往办案的经验来看，陈伟杰毫无疑问就是铁定的凶手，这件案子到此就可以结案了。 可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林一航也明白谢思雨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谢思雨逻辑推理能力极强，而且精通犯罪心理学。自进入重案调查科以来，谢思雨的推理几乎都没有落空过。所以，尽管林一航有些举棋不定，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谢思雨。 第65章 军令状 “谢医生，我相信你的推理能力。但办案必须要讲求证据，希望你能尽快拿出可以说服大家的证据。” 林一航说道。 “好的，你再给我三天时间。如果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我还拿不出关键性的证据，那这起案件就按照大家之前的讨论结果来结案。”谢思雨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下午下班之后，林一航走进办公室，看到其他人都已离去，只有谢思雨还坐在办公桌前，似乎在查阅着什么资料。 林一航便凑上前说道：“思雨，晚上一起吃饭吧？” 自从上次单独吃过饭之后，由于一直被案子牵着走。所以两人根本没有独自享受浪漫时光的机会。今天则不同了，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林一航感觉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挪走了。因此，他便想邀请谢思雨一起共进晚餐，同时也感谢一下谢思雨在这起案件中对自己的鼎力相帮。 但谢思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机械的蹦出四个字：“我要加班——” 林一航咂了咂嘴，讨了个没趣。他知道谢思雨是非常要强的。既然谢思雨提出要用三天的时间来重新验证这起案件，那她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到的。 虽然林一航觉得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很欣赏谢思雨这种执着的劲头。 “那我去给你带些外卖。你想吃点什么？”林一航贴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已经点了外卖了！” “噢——，那——那我能帮你些什么？” 林一航略显失望地问道。 “你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就去一趟陈氏集团，把所有关于陈伟杰的资料都给我复印一份拿回来。” “没问题——”林一航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人。既然谢思雨发现这起案子还有疑点，作为科长的林一航自然有责任把这所有的疑点都查清楚。 林一航立刻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来到了陈氏集团的总部。 刚到大门口，林一航便被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我们这里已经下班了，有什么事情，请明天再来。”保安说道。 林一航向保安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林一航警官，我现在要见一下你们公司的负责人，调阅一些人事资料。” 保安为难地说道：“林警官，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所有人都下班了。” “你们这么大的集团，难道晚上没有值班的领导吗？” 保安面露难色地回答道：“晚上只有安全值班主管，但安全值班主管只负责安全工作，他没有权限帮你调阅资料。” 两人正说着，大厦的自动玻璃门被缓缓打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走出了大厦的大门。 保安见状立刻站得笔直，同时声音洪亮的喊道：“董事长好——” 被喊做董事长的老者，冲着保安微微一笑，神情中充满了平易近人。 一听到面前的人就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啸天，林一航立刻来了兴致。他径直就走向了陈啸天。 那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立刻就挡在了陈啸天的前面，为首的一名保镖警惕地问道：“董事长出行，不相干的人请先暂时回避一下。” 林一航没有理会他，而是掏出出了警官证，然后冲着陈啸天大声说道：“陈董事长，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我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一下你。” 眼前这位身段依旧非常笔挺的老者，正是陈氏集团的创始人、陈伟杰的父亲、同时也是林倩倩公公的陈啸天。 作为w市最有权势的富豪，陈啸天在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了咄咄逼人的霸气。 当得知面前的人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时，陈啸天只是轻轻一摆手，那几名保镖立刻就分散在了两边，为林一航让出一条道路来。 “原来是林科长呀，久仰大名。你是为我儿子的事情来的吗？哎——，我管教无方处呀，生了这么一个逆子。” 林一航点点头：“我想调阅一下关于陈伟杰的所有记录，不知道陈董事长能否给安排一下？” “这只是小事一桩。林科长，请到贵宾室稍坐片刻。我马上就让负责档案管理工作的曹副总监来一趟。嗯——，我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宴会要去参加，就失陪了。” 陈啸天递了个眼色，旁边的美女秘书立刻就小碎步地跑到了林一航的面前，姿态优雅地伸出一只手说道：“林科长，请——” 林一航知道像自己这种级别，平时是根本没有机会和陈啸天这样的人物一起对话的。若不是因为陈伟杰的事情，恐怕陈啸天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在美女秘书的带领下，林一航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大厦顶层的贵宾室。贵宾室和陈啸天的董事长办公室只隔着一条过道。林一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啸天的办公室，那种奢华气派的感觉，也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见到。 林一航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尽办法挣钱，原来有钱人的生活竟然这么奢华。光是一个办公室，恐怕自己奋斗一辈子，都未必能够买得起，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这也就可以理解林倩倩当年为什么会不择手段嫁入豪门了。” 走进贵宾室，里面的布置同样非常奢华。 林一航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靠门的一张真皮沙发上，生怕把这个价值昂贵的沙发给坐坏了。 女秘书将各色的茶点、饮料摆放在林一航的面前。之后，便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光一个贵宾室就这么奢华，有钱人的生活真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行，我得拍下来给思雨看一看。”于是，林一航便拿出手机录制了一个短视频，然后发给了谢思雨。 很快，林一航就收到了谢思雨的回信。 “你干嘛拍人家的贵宾室呀？这也算侵犯人家的隐私。” “没事，没人看的到。”林一航回复道。 “这种地方都是有监控的，而且你刚才拍视频的时候，把走廊里的清洁工都拍下来了。人家清洁工肯定会在心里面笑话你：这是哪来的土老冒呀？”林一航翻看了一下视频。果然，自己刚才拍摄视频的时候，不小心把玻璃隔断外面的清洁工也给拍了下来。 “哎，真是丢脸呀！堂堂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竟然像一个山汉一样偷拍别人的贵宾室，还被清洁工给撞到了，传出去也确实很丢人。”林一航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 第66章 破绽(1) 忽然，贵宾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紧接着就有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我是人事部的曹副总监。董事长已经吩咐过我，让我满足您的所有要求。不知道我能在哪些方面可以帮助到您。” 曹副总监的声音很轻柔，让人听起来非常的舒服。 “很简单，我要调阅一下所有关于陈伟杰的资料。” “好的，林科长，请跟我来。” 曹副总监在前面引路，很快便带着林一航来到了资料室。 早已有几名工作人员等候在那里了。他们穿的衣服五花八门，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还透着一丝的不情愿，很显然都是被临时喊来加班的。 按照林一航的要求，这些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很快，就有将近一尺厚的资料被摆放在了林一航的面前。 “乖乖，这么多呀——”林一航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曹副总监在旁边解释道：“这还只是陈副总裁前几年负责工作时的资料。说来也是可惜，陈副总裁本来是一个很有才干的领导，对下属也非常的和蔼。他负责工作的那三年，把整个公司治理的都井井有条。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陈副总裁整个人就颓废了下去，再也没有管工作了。最近十年，他几乎都没有来过公司。眼前这些资料都是陈副总裁最初管理公司那三年的资料。” 曹副总监口中的那位“陈副总裁”指得自然就是陈伟杰。 林一航返回警局的时候，还不忘很贴心地为谢思雨带来了一份可口的外卖。 “你那份给我吃，我给你另外又打了一份更好吃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林一航声音轻柔地说道。 打开外卖盒，看着里面精美的食品，谢思雨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谢谢你啊——，没想到你还挺贴心的。” “我原本就是一个暖男啊！想当年，我和羽霏在一起的时候——”提到“欧阳羽霏”这几个字，林一航原本满脸笑容的面颊立刻变得死灰一片。 欧阳羽霏是林一航心中永远都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势必将成为缠绕他一生的噩梦。除非林一航能够亲手抓到那个残害欧阳羽霏的罪犯。 看着谢思雨快餐盒中的红烧肉块，林一航立刻就联想到了欧阳羽霏被切割成整齐肉块、摆放在旅行箱中的情景。林一航忍不住全身一颤。 欧阳羽霏已经去世整整三年了，可是却连凶手的一点信息都没有查找到。难道这注定会成为一起永远都无法破解的悬案吗？ 林一航表情中的这些变化，自然逃不过身为心理学专家的谢思雨的眼睛。 “怎么啦？你又想起她了？” 谢思雨问道。自从与林一航相亲之后，谢思雨就对这个帅气的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利用空闲时间，谢思雨了解了一下林一航的过去。 谢思雨这才知道原来林一航曾经有一个热恋多年的女友叫做欧阳羽霏。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时候，欧阳羽霏却被人切割成肉块、装进了行李箱中。 命案发生之后，警方虽然组成了专案组，几乎调动了所有的警力去搜捕这名狡猾的凶犯。可是最终却一无所获。 正是由于这起案件的发生，才让林一航变得非常怕冷。即使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他都会穿着高领的长袖衬衣，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衣服里面。 看着林一航那痛苦的表情，谢思雨心疼地握住了林一航的手：“不管那名凶手逃到哪里，我们一定都会抓到他的。” 谢思雨的体温透过指尖传到了林一航的身上，让林一航冰冷的身体得到了丝丝暖意。 “谢谢你，思雨——” “跟我还客气什么？”谢思雨拍了拍林一航的肩膀，说道，“一航，你的脸色非常难看，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多孤单呀，我在旁边等你。” 看到林一航神色坚决，谢思雨也就没有再坚持：“那你躺在沙发上先睡一会儿吧。” 林一航点点头，便躺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谢思雨风卷残云般的草草吃了几口，然后就把剩下的包装盒丢进了垃圾桶里。谢思雨要与时间赛跑，要在案件向媒体公布前，找到凶手的破绽。 谢思雨一边通过互联网查找着陈氏集团的相关动向，一边翻找着陈伟杰在担任陈氏集团副总裁三年间的各种文档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钟表的指针已经到了凌晨两点钟。可是，谢思雨却仍旧毫无进展。 “我已经将陈伟杰的档案看了两遍了。可为什么一定问题都没有发现呢？”就在谢思雨感觉自己的侦破方向可能出现偏差的时候，一组数据突然跳在了谢思雨的面前，那是一张陈伟杰在国外洽谈业务的行程记录表。而起止日期是十年前的6月3号到6月10号。 “是这里，对——，就是这里！”看着这组数据，谢思雨忍不住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睡在沙发上的林一航立刻警觉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指顺势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思雨看着林一航过激的反应，忍不住掩口轻笑道：“果然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连睡觉的时候都有这么高的警觉性。没什么事情，是我刚才过度兴奋，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 “啊——，原来是这样呀。”林一航又坐回到沙发上，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太阳穴。 “你再睡会吧。”谢思雨贴心地说道。 “可是已经夜里两点多钟了，你难道不休息一会吗？” 林一航关切地说道。 “我现在这个状态，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你就别管我啦——”谢思雨说着，又把林一航推倒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林一航作为专案组的负责人，也确实是太累了，躺在沙发上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看着林一航熟睡的模样。谢思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非常复杂的表情，但这种表情只是稍纵即逝的一刹那。很快，谢思雨的脸上就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 谢思雨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第67章 破绽(2) 看着档案资料上的那组日期，谢思雨蹙着眉头思索道：“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可是如何来证明陈伟杰并没有参与眼前的凶杀案呢？陈伟杰最近一直都处于独处的状态，家里又没有安装监控。 没有人证，也没有监控，这就无法彻底洗清他的嫌疑。 我究竟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不行，我必须得转换一下思路。” 谢思雨冥思苦想了很久，她忽然想起和林一航第二次来到陈伟杰别墅时的情景。陈伟杰满脸血丝地坐在电脑屏幕前，近乎疯狂地玩着一台网络游戏。看这样子，陈伟杰已经有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从当时的情景来看，陈伟杰一直都在通过网络游戏来打发时间。网络游戏？对啊，我为什么不从这个角度来查一下呢？”谢思雨立刻就像醍醐灌顶一样茅塞顿开，身上的倦意也一扫而光。 谢思雨立刻拿起电话，拨打给了顾佳佳。 睡梦中的顾佳佳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当看清号码是谢思雨打来的时候，更是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当顾佳佳听完谢思雨布置给她的任务时。顾佳佳脸上的愤怒一点点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 林一航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谢思雨已经不在身旁了。 电脑屏幕仍旧闪烁着，而桌上的水杯已经完全没有了热气，看样子谢思雨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林一航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 自从欧阳羽霏遇害之后，林一航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难道是因为思雨在我身旁的缘故吗？”林一航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正准备给谢思雨打一个电话，这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法医许敬忠和侦查员胖子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办公室。两人手里还拿着早餐，看样子是刚刚从家里面赶过来。 “这么早啊——，才七点半，你们就来到办公室了。”在林一航的印象中，胖子每一次都是踏着迟到的点来的，还从来没有这么早来过。 “是谢医生给我和老许打的电话，让我们马上来办公室，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们讲。所以，我们俩就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胖子解释道。 “是谢医生给你打的？她人现在哪呢？” “不知道呀，谢医生只是说让我们赶快来办公室，我还以为你们俩在一起呢？”胖子说到这里，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坏笑。 “我昨天晚上的确是和谢医生在一起。但我们可是为了工作。臭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林一航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用手打了一下胖子的肩膀。 “头儿，你和谢医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呀！赶快去领证吧！” “死胖子，你又拿我开玩笑——”林一航和胖子是警校时的同学，非工作场合时，两人之间是非常随意的。 “谢医生那么漂亮，你可要小心被其他人给抢走了——” “大清早的，谁在念叨我的名字呀？”门外响起了谢思雨的声音。 胖子吐了吐舌头，赶忙把后面的话收了回来，扭头望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就见谢思雨和顾佳佳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人的眼圈都有些发红，都是一副熬夜未眠的模样。 “哟，顾佳佳，你的眼圈怎么变成了熊猫眼了？被人给打了？是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哥，哥替你报仇！”胖子最喜欢和顾佳佳打嘴炮了。看到顾佳佳这幅狼狈的样子，胖子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戏谑顾佳佳。 “喂，胖子，你这个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昨晚陪谢医生一起加班，所以才会这幅模样呀！废话少说，今天有一个重磅的消息要和大家宣布。” “什么消息呀？”胖子凑过去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顾佳佳故作神秘地将胖子推到了一边。 “思雨，啊——，不谢医生。看你的模样，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吧？”林一航拉了一把椅子，让谢思雨坐下。 谢思雨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加班到两点多钟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破绽，所以我便连夜打电话给顾佳佳，让她陪我来核实一下我的猜测。最终，我们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证明陈伟杰根本就不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元凶，他是在替人顶罪。” 此言一出，立刻将在场的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胖子挑着眉头问道：“不会吧？谢医生，谁会没事干冒充杀人犯呀？就算陈伟杰得了绝症，也没有必要这么作践自己的名誉吧？” “千真万确！”谢思雨飞快地操作着电脑，很快投影仪幕布上面便出现了一份档案文件的扫描件。 “这是昨天晚上，林科长去陈氏集团取来的关于陈伟杰商务行程的所有档案记录。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那起强暴案发生在十年前的6月4日。而根据文件显示，在十年前的6月2日到6月10日，陈伟杰正在国外进行一场重要的商务会议。这就意味着陈伟杰当时根本就不在包厢里面。陈伟杰并没有参与对林倩倩的暴行。 为了防止陈氏集团的文件作假，我让顾佳佳调查了民航的出入境纪录，证实十年前的6月2日到6月10日，陈伟杰的确是在国外。” “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呀——，谢医生，你真是太细心了。”胖子赞叹道。 要知道，能从这么一大摞文件中查找到如此细小的破绽，没有足够的耐心和眼力是根本做不到的。 旁边的许敬忠也点点头说道：“这的确证明陈伟杰当年并没有参与包厢内的强暴案。可是，这个证据还不够充分呀，它只是排除了十年前的嫌疑，但还不能够排除陈伟杰目前的凶手身份呀！” 谢思雨点点头，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立刻打电话叫来了顾佳佳。在顾佳佳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更为关键性的证据。” 第68章 破绽(3) “什么关键性的证据？”林一航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就是黄建国和赵美琪被谋杀的时候，陈伟杰一直都在打网络游戏，他根本没有可能分身去杀害黄建国和赵美琪。这是顾佳佳从其他游戏玩家那里拷贝来的游戏录屏。” 谢思雨说着点击开一个视频文件，视频中出现了游戏砍杀的场面，里面还夹杂着玩家们的对话，里面可以清晰地听到陈伟杰和其他玩家相互交流的声音。而游戏的录屏时间是恰好就处于黄建国被谋杀的时间点。 谢思雨快进完这个视频之后，又打开了另一个游戏录屏，里面同样可以听到陈伟杰正激动的喊着：“冲啊，冲啊，小心左边的，快放大招呀！” 通过声音可以听得出，陈伟杰当时的状态非常的亢奋。而这段视频录制的时间，恰好就是赵美琪跳楼的时间段。 “许多游戏玩家都有录制游戏视频的习惯，所以我们找到了经常和陈伟杰一起组队玩游戏的几名玩家。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录制了当时玩游戏的视频，这样一来就排出了伪造的可能性。我们请专业的技术人员对比了陈伟杰的声音文件，证实这些声音都是由陈伟杰发出的。 而游戏平台反馈回来的消息也证实，在这几个时间段陈伟杰是通过家中的ip地址登录到游戏平台的。由于未成年人不能玩游戏，所以在登录这些游戏的时候，陈伟杰都进行了人脸识别。而在游戏的过程中，平台还会随机抽查一部分玩家进行人脸识别，以防止未成年人利用成年人账号玩游戏。 陈伟杰恰好被抽查到，人脸比对的结果也证实当时是陈伟杰本人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这就进一步证实了陈伟杰并没有参与对黄建国和赵美琪的谋杀。 基于这两条重要的信息可以证实，陈伟杰即没有参与十年前对林倩倩的强暴，也没有在十年后对黄建国和赵美琪等人进行谋杀。 陈伟杰之前向警方提供的证词，完全都是编造的。陈伟杰所谓的自首，只是为了保全真正的杀人凶手。” 听了谢思雨的分析，林一航、许敬忠、胖子都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凶手的可怕程度再一次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原以为9?19系列谋杀案随着陈伟杰的自首就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没想到经过谢思雨的细致推理和深入探究，竟然发现陈伟杰只是一个主动来顶罪的炮灰。而真正的凶手却仍旧躲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暗自偷笑。 如果不是因为谢思雨加入了这次案件的调查，那么警方将会被凶手羞辱得体无完肤。 想到这里。林一航等人都情不自禁地朝谢思雨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这个女孩年龄不大，又不是刑侦专业出身，然而她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嗅觉，总是能从旁人毫不在意的细节中发现关键性的证据。如此敏锐的观察能力，再加上超强的犯罪心理学分析本领，谢思雨简直就是天生的刑警苗子。 “谢医生，那陈伟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是在保护谁？”胖子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谢思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幽幽地望向了窗外：“这就需要问一下陈伟杰本人了。” 20分钟之后，谢思雨和胖子出现在了审讯室里。而上一次审讯陈伟杰的林一航和顾佳佳，与法医许敬忠一起站在了单向玻璃镜的后面。 陈伟杰猛烈地咳嗽着。只是几天没见，他便消瘦了一大圈，头顶的头发也掉了许多。 陈伟杰身上穿着病号服，他是从医院里面被临时带回来的。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陈伟杰终于止住了咳嗽。他眼皮微微抬起，望向了谢思雨：“谢医生，你终于来了。” 谢思雨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神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审讯罪犯，而更像是在看望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谢思雨的表情让始终充满戒备的陈伟杰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说实话，我很害怕见到你。” “为什么？”谢思雨声音轻柔的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克星，你的出现就意味着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谢思雨又是轻柔的一笑。她知道陈伟杰已经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也就不需要虚张声势地去恐吓和威逼了。陈伟杰，你不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凶手。而且，你妻子林倩倩在十年前被强暴的时候，你也并不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当时的你正在国外洽谈业务，是不可能分身去穆西亚娱乐会所作案的。你——，是在替人顶罪。” 听了谢思雨的话，陈伟杰摇着脑袋苦涩地笑了笑。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又被猛烈的咳嗽所打断。 “需要点水吗？”谢思雨问道。 陈伟杰摇了摇头：“咳咳——，可以给我支烟吗？” “陈伟杰，你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吸烟。” “反正都要死了，你就让我痛快一下吧——”陈伟杰近乎哀求地说道。 谢思雨望向了单向玻璃镜，等待着林一航的指示。 林一航思索片刻，对着话筒说道：“给他一支烟。” 戴着耳机的胖子在听到林一航的命令之后，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支烟，塞进了陈伟杰的嘴里，然后替陈伟杰点上。 陈伟杰吸了一口烟，神情也舒缓了一些：“谢医生，你猜对了前一半，但猜错了后一半。十年前，我的确是因为出国洽谈业务，并没有参与对林倩倩的强暴。但是，我参与了在别墅中对蓝晓晴的伤害。 而十年后，我为了摆脱那些人的纠缠，所以就把当年的知情人全部都杀了。林倩倩、蓝晓晴、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他们都是我杀的。而蓝晓晴所代表的就是那个字母a。他们五个人连在一起，就凑成了完整的musya，也就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英文名字。” 陈伟杰说完之后，又猛吸了一口香烟。香烟的刺激立刻让陈伟杰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谢思雨叹了口气，然后身子向前一探，两只美丽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陈伟杰说道：“陈伟杰，看来你还不是十分地了解我。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第69章 陷入僵局 陈伟杰听了谢思雨的话，没有作出任何的表态，只是又默默地抽了一口烟。 谢思雨不给陈伟杰调整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用这样的说辞来保护那个真正的凶手。所以，我又调查到了一个关键性的证据：那就是你在玩网络游戏时，其他玩家曾经录制了游戏视频。在视频中，我们听到了你的声音。而且，我们还联系了游戏平台。通过后台的数据证实，在黄建国和赵美琪被谋杀的时候，你都在家中玩网络游戏。并且，你还恰好被游戏平台随机抽到，进行了人脸识别。 这些都充分证明你根本就不是谋杀黄建国和赵美琪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听了谢思雨的话，陈伟杰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咧着嘴巴大笑了起来。 “我原以为编得已经天衣无缝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了破绽。哈哈——咳咳——” “那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谢思雨神情凝重地问道。 听到谢思雨的问话之后，陈伟杰逐渐收敛了笑容：“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喂，陈伟杰，你这是什么态度？”一旁的胖子再也按捺不住了，拍着桌子呵斥道。 谢思雨轻轻摆了一下手，示意胖子不要激动。 “陈伟杰，你很可怜。”谢思雨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胖子也急忙跟了出去，在走廊里问道：“谢医生，你——你就这样走啦？我们应该用车轮战术不间断地去审问陈伟杰，我就不相信这小子不开口。” 谢思雨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陈伟杰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强的人。我们对待普通罪犯的手段，在他身上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的。更何况他现在重病在身，过度的审问可能会导致很严重后果的。” 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隔壁观察室的房门。 透过单向玻璃镜，谢思雨可以清楚地看到此时的陈伟杰变得更加的颓废，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蜷缩成一团趴在了桌子上面，身体还在不停地抖动着。很显然，病痛，以及被谢思雨识破后的挫败感，让这个自诩为天才的人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赶快送他去医院吧，再耗下去也无济于事。”谢思雨说道。 林一航点点头，他知道谢思雨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既然谢思雨认定继续耗下去，也不能够从陈伟杰的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那么，继续审讯陈伟杰将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了。 为了陈伟杰的安全，还是应该立刻送回医院。 林一航转身，对身边的一名警察说道：“马上送陈伟杰去医院。” 回到重案调查科的办公室之后，大伙的脸上都写满了明显的失望。原以为案件已经告破，大伙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没想到案情突然峰回路转，陈伟杰根本就不是凶手，他只是来冒名顶替的。 既然陈伟杰不是凶手，那么真正的凶手又在哪里？他到底是谁？ 此刻，不仅林一航等人摸不着头脑，就连一向嗅觉极其敏锐的谢思雨也有些迷茫了。这个让陈伟杰不惜用生命来保护的人，到底是谁呢？ 李丽莎坐在赵美琪的儿子赵强的床边，手里面捧着一本儿童绘本，正声音轻柔地为被窝中的赵强讲着美妙的童话故事。 那神情如此的恬静，单看这幅场景，任谁也想象不到李丽莎竟然是一个叱咤于w市第一娱乐会所的头牌经理。 但这仅仅只是李丽莎曾经的身份了。 自从林倩倩被强暴的案件浮出水面之后，穆西亚娱乐会所就成为了警方重点调查的对象。会所中曾经进行过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交易，也随着林倩倩案件被一一扯出。 会所因此被警方查封。李丽莎这个娱乐主管自然也无法幸免，一夜之间变成了无人问津的社会闲散人员。 这样也好，李丽莎有了足够的时间来陪伴赵强。 赵强的母亲赵美琪其实还有很多的亲属，只是那些亲属非常不齿赵美琪陪酒女的身份，一直都不怎么和赵美琪来往。 赵美琪离奇坠楼之后，只剩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儿子。 赵美琪的那些亲属们对赵美琪都不感冒，更何况对赵强了。所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愿意收养赵强。 如此一来，李丽莎只好继续扮演临时妈妈的角色，肩负起了照顾赵强的重担。 好在赵强这个孩子非常的乖巧，并没有给李丽莎带来什么太大的麻烦。 李丽莎一边讲着绘本故事，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过往发生过的种种事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赵强已经睡着了。 看着睡梦中赵强甜蜜的模样，李丽莎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小孩子哪里知道人世间的凶险。就在前一段时间，赵强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好在凶手最终还是信守承诺，将赵强放了回来。但赵强能够活下来，是用赵美琪的命换来的。 “唉——”李丽莎轻轻叹了口气。 合上绘本，李丽莎脚步轻柔地来到了客厅。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对于一个常年在娱乐会所过夜生活的人来讲，十点钟只是工作的起点，凌晨四五点钟睡觉，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此时的李丽莎精神非常的亢奋，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 百无聊赖的李丽莎打开柜子，拿出几本尘封已久的相册，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在这些相册里面，有李丽莎童年时候与家人在一起的合影；有李丽莎少年时代与同学嬉戏的场景，还有李丽莎到了穆西亚娱乐会所之后的工作照片。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辉煌的过去，但这些照片同样承载着李丽莎对于过往人生的记忆。许多年前，李丽莎也是一个纯情可爱的甜美少女，然而她很不幸遇到了一个烂赌成性的男友，于是便一步步被男友诱骗着走上了陪酒女的道路。 而赵美琪正是李丽莎的引路人。所以，对于赵美琪，李丽莎的心情是非常的复杂。一方面她非常痛恨赵美琪，就是这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带着自己一步步滑入深渊。 但另一方面，赵美琪对自己又很关照。当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赵美琪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因此，在李丽莎看来赵美琪就是一个魔鬼，但同时也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所以，当赵美琪出事之后，重情重义的李丽莎才会肩负起照顾赵美琪儿子的重任。 第70章 谢思雨出事了 李丽莎随意地翻看着照片，心中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就在这时候，一张照片出现在李丽莎的眼前。而照片中的一个细节，却如同一枚重磅炸弹一样，将李丽莎原本恬淡的心海彻底引爆。 李丽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一骨碌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李丽莎跑到书房，将照片放在台灯下面，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那个细节。 “没错，1707，这不就是当年林倩倩被强暴时所在的那个包间房号吗？” 这个号码是林一航和谢思雨上次来找李丽莎时告诉李丽莎的。所以，丽对这个数字非常的敏感。 “原来是这样，凶手竟然是他。”李丽莎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林一航的号码。但号码拨通之后，李丽莎却又急忙按断了电话。 李丽莎眯着眼睛，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很快，她便下定了决心，于是便按下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隔了许久才被接通，电话中传来对方略显不满的声音。 李丽莎却只是一阵冷笑：“明天上午九点，山顶公园见面。” 说完之后，李丽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丽莎缓缓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开，望着被雾霾笼罩下的城市。李丽莎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另一边的林一航原本正在洗澡。当他听到电话铃声之后，便急匆匆赶到客厅。林一航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林一航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又挂断了电话。等林一航将电话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一直处于忙音之中。等了一会，当林一航再一次拨打这个电话时，对方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 “是谁这么无聊啊：”林一航有些不满地拨通了顾佳佳的电话，“顾佳佳，你还没有休息吧？” 电话那头的顾佳佳神采奕奕的说道：“头儿，这个点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讲，正是释放压力的大好时光，我怎么可能休息呢？怎么，你要请我吃夜宵呀？” “既然没睡，那你帮我查一个号码。”林一航说完就把这个号码念给了顾佳佳听。 不一会儿工夫，顾佳佳就查询到了这个号码的所有信息。 “这个电话是一个叫做李丽莎的人打来的。李丽莎的职业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娱乐部经理。” “李雨莎？”林一航的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他与谢思雨去穆西亚娱乐会所调查时遇到的那个身材姣好、善于言辞的中年女人。 “李丽莎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难道与案子有关吗？”林一航本想去李丽莎家里核实一下情况，但转念又一想，或许对方只是无意中拨错了电话。晚上这个点，去一个独身的、娱乐会所女人的家中，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上一身的晦气。不如等明天叫上谢思雨一起去吧。” 想到这里，林一航便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件事情。但没想到正是这么一个疏忽，等林一航再一次见到李丽莎的时候，李丽莎已经变成了一具再也不能够说话的尸体了。 第二天早上，当林一航来到警局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谢思雨那熟悉的身影。 林一航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早晨九点钟，还是不见谢思雨的踪影，这让林一航的心情立刻变得烦躁了起来。 要知道，自从谢思雨被借调到重案调查科以来，总是来得最早的那一个，更别说迟到和旷工了。谢思雨的异常行为表明她可能是出事了。 林一航立刻拨打了谢思雨的电话，对方处于关机的状况。这让林一航更加担心起来。他交代完工作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警局，直奔谢思雨所租住的公寓。 认识谢思雨这么久，林一航还从来没有去过谢思雨的家。但谢思雨曾经把家庭地址以微信的方式告诉过林一航，所以林一航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来到了谢思雨的公寓外面。 那是一幢20层楼高的高档公寓。林一航曾和谢思雨一起来过这里调查案件。因为本案的一名知情人李丽莎也住在这栋公寓楼的13层。 而谢思雨家则位于公寓的17层。 林一航按下了门铃，可是铃声响了很久，却仍旧没有人来开门。 林一航感觉更加的不安了，他立刻乘坐电梯来到一楼的保安室。 林一航亮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让保安调取了谢思雨所在楼层的监控视频。 但让林一航没有想到的是监控只是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林一航又点击其他楼层的监控设备，发现结果也是一样。整座大楼的监控视频，竟然全部都染上了病毒。 “什么人会这么无聊，竟然用病毒攻击一幢公寓楼的监控视频？”林一航更加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林一航再一次返回到位于大厦17层的谢思雨的公寓门前，他仔细看了一下公寓门前的摆设，有一个垃圾袋，还有一个鞋柜。 林一航拉开鞋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双女式的鞋子。其中就有一双谢思雨平时最爱穿的休闲运动鞋，却没有看到任何的拖鞋。 “这就说明拖鞋还在屋内。”林一航又翻看了一下门口的那个垃圾袋。 林一航曾听谢思雨说过她每天早晨上班的时候，都会将门前的垃圾丢掉。谢思雨是一个对自己极其严格的人，如果她出门的话，是不可能把这个垃圾袋就这样丢在门前不管的。所以，结合以上信息，谢思雨很有可能还在屋里面。 “可她为什么没有接听门铃呢？难道思雨出事了吗？”想到这里，林一航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便直接撞开了公寓门。 冲入房间之后，就见房间的大厅里拉着厚重的窗帘，所以公寓内的光线非常的暗。但林一航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客厅地板上、蜷缩成一团的谢思雨。 第71章 爆炸 林一航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三年前的欧阳羽霏。 当时，林一航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面也是拉着厚重的窗帘，地上一摊血迹，却看不到欧阳羽霏的踪影。 等林一航再一次见到欧阳羽霏的时候。欧阳羽霏已经被切割成了整齐的肉块，堆放在了一个大号的行李箱里。 这一幕让林一航至今都痛苦不已。经过这么久，林一航好不容易重新拾回了对于爱情的信心。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林一航感到揪心不已。 “难道思雨又会成为第二个欧阳羽霏吗”？林一航发疯似地扑向了谢思雨。 “思雨，思雨，你没事吧？”林一航用颤抖的手指摸向了谢思雨的鼻子。 还好，林一航的指尖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声。林一航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谢思雨的身体，身上完好无损，只是膝盖和胳膊上面有一些淤青。 林一航又环视了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迹象。他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 林一航急忙拨通了急救电话。没过多久，急救人员就来到了谢思雨的公寓。 急救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谢思雨，然后对惴惴不安的林一航说道：“你是这么女士的先生吧，你太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长期劳累，再加上本身血糖就很低，所以昏倒了。你太太这种情况并不需要去医院，只要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医生对谢思雨进行了一番处理，很快，谢思雨就转醒了过来。 “思雨，你醒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林一航关切的问道。 谢思雨缓缓的点点头，虚弱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早上班的时候，我看到你没有来警局，便拨打你的电话。电话也没人接听，所以我就来到公寓找你，结果发现你昏倒在了客厅的地板上。于是，我便拨打了急救电话。医生说你并没有太严重的问题，只是由于长期劳累，再加上血糖低，所以昏了过去。” 谢思雨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加班到凌晨两点钟，便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钟了。谢思雨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想要换身衣服去上班，结果站起身来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你每天都加班到凌晨两三点钟，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呀。”林一航有些埋怨的说道。 这在谢思雨听来，却是非常的动听。 被人关心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心仪的男人。谢思雨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清纯的笑容。 医生走后，林一航亲自动手为谢思雨煲了一碗汤。 看着平日里那个威严无比的男人，正系着小花裙为自己在厨房里忙里忙外的样子，谢思雨感觉到了无比的甜蜜。 林一航小心翼地将刚刚煲好的汤端到了谢思雨的面前。然后，林一航将谢思雨扶起来，安放在靠枕上。 林一航用勺子将一口汤送到了谢思雨的嘴里，问道：“好喝吗？” 谢思雨用力的点点头：“真好喝。要是天天都能喝到这样的汤就好了。” 林一航笑着说道：“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煲一辈子的汤。” 谢思雨听了，炙热的眼泪立刻涌上眼眶，在眼眶里面直打转转。已经好久没有人如此细心地关心过自己了。 这时，林一航忽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便对谢思雨说道：“昨天晚上，李丽莎，也就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那个娱乐部经理。她在十点钟的时候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通电话之后，李丽莎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就挂断电话了。等我再拨打过去，先是处于占线状态，紧接着就关机了。” 林一航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随着这声巨响，大地都震动了一下。 林一航本能地将谢思雨抱在了怀中。 巨响之后，就听有人喊道：“大楼起火了，赶快跑呀。”林一航冲到窗户边向下望去，果然就见大约十三、四楼的地方正冒着滚滚的浓烟。 “楼下着火了，我们得赶快走，要不然等火焰蔓延到这里，我们就走不了了。” 林一航说道。 谢思雨急忙挣扎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背你下去。”林一航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这是17楼呀！”谢思雨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要相信我的体力。我在警校时可是全能第一。”林一航不由分说就将谢思雨背在了身上，然后沿着消防通道朝楼下狂奔而去。 幸好火势蔓延的并不快，通过13楼的消防通道时，里面只是充满了烟雾，暂时还没有火焰燃烧到这里。 林一航一口气便背着谢思雨逃到了楼下。 虽然林一航的身体素质极佳，但毕竟是背着一个大活人从17楼跑下来。等跑到楼下的时候，林一航已经累得汗流浃背。 看着林一航气喘吁吁的模样，谢思雨心疼地掏出手帕，替林一航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这时，消防队员也赶到了现场，他们使用专门的设备很快就扑灭了位于13楼的火焰。 还好消防员来的及时，大火没有蔓延到整座楼层。很快，大楼就恢复了平静。 就听物业喊道：“除了13楼的住户，其他住户可以回家了。” “我带你回去吧。”看着谢思雨娇弱的模样，林一航关切地说道。 谢思雨听话的点了点头：“嗯——” 林一航顺势牵着谢思雨的手，便朝着公寓的电梯走去。 在经过消防队负责人身边时，就听物业经理和消防队队长说道：“黄队长，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火灾呀？” 那名被称作黄队长的消防负责人，面色凝重的说道：“初步判断是煤气爆炸引发的。但从现场的种种迹象来看，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 “啊——，故意纵火？这——这——”物业经理诧异的嗫嚅道。 “着火的这家住户叫什么名字呀？她是做什么工作的？”黄队长问道。 “我们已经查过住户信息了。这家着火的户主叫做李丽莎，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娱乐经理。” 此时，林一航和谢思雨恰巧从这两人身旁经过。当听到“李丽莎”这三个字的时候，林一航和谢思雨不由得同时停下了脚步。 第72章 李丽莎 林一航紧张的冲上前，问道，“那着火的屋间里面有没有人员伤亡？” “请问你是——”黄队长问道。 林一航急忙拿出自己的证件：“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 “哦——，原来是林科长呀！”黄队长敬了一个礼，说道，“我们在着火的房间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人或者尸体。不过，我们发现了房门被破坏的痕迹。而且，我们在厨房的煤气管道上也发现了被人为破坏的痕迹。所以，我们推断是有人故意纵火。” “那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 黄队长摇摇头：“刚才人员撤离的非常混乱，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听到林一航和黄队长的对话之后，物业经理忽然排着脑门说道：“爆炸发生时，我刚好在12楼巡查。在经过消防楼梯时，我恰好看到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从13楼急匆匆的跑了下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袋子，模样非常的慌张。 这个黄毛在看到我之后，脸上明显地闪过了一丝惊恐的神色。他急忙低下头，从我身边绕了过去，然后顺着消防通道继续往下跑。 我刚想盘问一下这个荏，就在这时，发生了爆炸。 因为发生了爆炸，我也就没有继续留意这个黄毛。听两位说起来，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家伙。我觉得这个黄毛一定有问题。” “那你现在还能不能描述出这个黄毛的具体长相？”林一航问道。 “当然可以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性好。只要我见过的人，即使隔上五六年，我还能认得出来。” “那好，我立刻就安排肖像专家，和你一起画出嫌疑人的长相。”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顾佳佳的电话。 由于这件事情关系到了9?19系列谋杀案的一个重要证人，所以重案调查科立刻接手了这起案件的调查。 现场勘测的结果证明，消防队的推测是正确的。在爆炸发生之前，曾经有人进入李丽莎的房间，故意制造了煤气爆炸的惨案。 “哎，我就奇怪了，如果嫌犯是冲着李丽莎去的，可是李丽莎又不在房间里，嫌犯干嘛还要制造爆炸事件呀？”胖子嘟着嘴巴说道。 “嫌犯不是冲人去的。他一定是想在李丽莎这里找到些什么，但很遗憾他并没有找到，所以就决定制造爆炸案，一把火将李丽莎的房间全部都烧掉。这样一来，就可以将那件东西也一起毁掉了。”谢思雨分析道。 “谢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李丽莎这里有非常重要的证据。所以，嫌疑人才会制造了这起大火？”胖子问道。 “没错，事实的真相很可能就是这样。李丽莎昨天晚上给林科长打了一个电话。可能李丽莎当时就是想把某种重要的证据交给林科长。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李丽莎最终挂断了电话。 凶手很显然已经知道李丽莎手上握有很重要的证据，于是便来李丽莎的公寓搜寻那个证据。因为没有找到，所以嫌疑人索性就一把火毁掉了整个公寓，目的就是想通过大火把那个证据彻底毁掉。” “这么说，这个放火的人很有可能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那个真正的凶手了。”顾佳佳在旁边忍不住惊呼道。 “即使不是凶手本人，也是被凶手指使的。”谢思雨说到这里，转头望向了林一航，”林科长，当务之急就是要抢在凶手之前找到李丽莎。” 当林一航和谢思雨再一次见到李丽莎的时候，李丽莎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丽莎的尸体是被一名上山打鸟的老头发现的。老头在打鸟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片白乎乎的东西。老头以为是白色的野鸡，便冲了过去。 可是走近一看，那竟然是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 老头立刻吓得当场瘫软。费了好大劲，老头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林一航立刻带领着重案调查科的全体人员赶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尸体的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法医许敬忠正带领物证科和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对尸体及命案现场进行着细致的勘测。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法医老许冲林一航做了一个手势。林一航这才带着谢思雨、顾佳佳，以及胖子等人来到了尸体的旁边。 “死者确系李丽莎本人，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也就是李丽莎公寓爆炸的那一天。李丽莎的死因是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子，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我们在李丽莎身上发现了明显的被性侵的痕迹，而李丽莎包中的财物，以及身上的首饰也被洗劫一空。 根据命案现场的特点来分析，本案看上去像是一起抢劫杀人案。” “老许，你相信真得是这么一回事吗？”林一航反问道。 老许摇头苦涩着说道：“这很显然只是凶手刻意伪装的表象。凶手的真实目的肯定是想要杀人灭口。” “看来李丽莎的确是掌握了重要的证据，所以凶手才会将李丽莎杀死。由于凶手并没有找到那些证据的下落，所以索性将李丽莎的公寓彻底烧毁。如此一来，就可以达到毁灭证据的目的了。 只可惜我那天太大意了。要是当天晚上，我就去找李丽莎的话。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林一航有些自责的说道。 “头儿，这也不怪你。半夜三更突然接到一个单身女人的电话，任谁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和杀人案联系起来。”顾佳佳出言宽慰道。 “许法医，你说被害人李丽莎曾经遭受过性侵害。那你在李莎体内提取到凶手的生理体液了吗？”谢思雨指着李丽莎赤裸的尸体问道。 法医老许摇了摇头：“李丽莎的下部肿胀得非常严重，内部还有出血的痕迹。通过这些迹象来看，凶手在施暴时的动作应当是非常的野蛮。但凶手非常的狡猾，他在施暴的时候一定是使用了保护措施，所以我们在被害人体内并没有提取到任何可疑的生理体液。” “这么说，凶手在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谢思雨皱着眉头问道。 许敬忠点点头：“凶手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谨慎和狡猾。他选择在野外与李丽莎相见，就是为了躲避摄像头。而凶手在对李丽莎施暴后，细致地清理了整个现场，所以现场虽然看起来非常的杂乱，但却没有提取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痕迹。” “那凶手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将被害人的头颅割下来？”谢思雨问道。 旁边的顾佳佳抢先回答道：“当然是那五个字母已经用完了。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英文名字是由m、u、s、y、a，5个字母组成的，而这五个字母分别用在了被害人林倩倩、黄建国、赵美琪、李进峰和蓝晓晴身上，凶手已经没有多余的字母使用了。 而且，案件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凶手也没有必要和我们打哑谜了。所以，他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地割下被害人的头颅，塞字母了。” 其他人都表示了对顾佳佳观点的赞同，唯有谢思雨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 第73章 再次落空 “谢医生，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林一航问道。 “按照犯罪心理学来讲，凶手在制造这种高智商的连环杀人案时，会将每次犯罪都当做一个艺术品来看待。他会尽可能地追求犯罪的完美性和连续性。基于这个原理，凶手杀人时会保持原有的风格，也就是会将凶被害人的头颅割下，以代表他犯罪的独特性。 但这一次凶手却没有这样做，所以我对凶手的身份感到有些怀疑。” “谢医生，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可能有些过于焦虑了。案情应该没有那么复杂了。你应该暂时放下案件，好好休息一下了。”林一航声音温柔的说道。 谢思雨还想说什么，可是当她看到众人质疑的目光时，谢思雨还是把后面的话咽在了肚子里。毕竟，这只是怀疑。到目前为止，谢思雨也无法为自己的猜测拿出任何的证据。 既然没有证据作为支持，那么现在讲出来就根本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倒不如先把这个怀疑放一放。 “顾佳佳，你对李丽莎的通话记录调查的怎么样了？”林一航问道。 “我们调查了李丽莎临死前12个小时以内的所有通话记录。她在临死前的前一天晚上，先是给林科长拨打了电话。之后，李丽沙又给一个叫做卢二毛的人拨打了电话。 我们立刻就去调查卢二毛。发现卢二毛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院里面已经住了快20年。卢二毛根本就没有手机。这充分说明是有人利用卢二毛的身份信息办理了这张电话卡。 我们查找了这部电话卡的通话记录，发现这张电话卡是专门和李丽莎单向联系的。”顾佳佳回答道。 “李丽莎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公关部经理。和李丽莎经常保持单向联系的人，肯定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看来凶手之前是认识李丽莎的，而且还是李丽莎的客户。只可惜这条线索也中断了。”谢思雨分析道。 顾佳佳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李丽莎死了，她的公寓也被烧毁了，看来李丽莎手上掌握的那个重要证据已经被彻底毁灭掉了。我们又一次被凶手给玩弄了。” “那也未必。或许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林一航说道。 “啊，我们还有什么线索呀？”顾佳佳问道。 “就是那个纵火犯？公寓的物业经理曾经见到过那个染着黄发的纵火犯。从省里来的罪案画像专家已经画出了那个黄毛的正面肖像。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这个人了。只要抓住这个人，不怕揪不出他幕后的主使。” 在人脸识别的大数据时代，只要有了犯罪嫌疑人的面部肖像特征，想要找到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两天之后，这名染着黄发的犯罪嫌疑人就在隔壁的城市落网。 当这名犯罪嫌疑人出现在重案调查科的审讯室里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罪名。 “警官，我不就是在夜店里面摸了一下隔壁桌女人的屁股嘛，就这点破事，你们也至于把我抓到这里来吗？” “你是叫做胡小峰吧？”顾佳佳瞪着溜圆的眼睛问道。 “是啊，我就叫做胡小峰。江湖上的兄弟都叫我峰哥。” 胡小峰满不在乎，甚至是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们把你抓到这里来，当然不是为了那起骚扰案。你仔细想想，你还做过什么？” “那就是打架喽。那天，我在网吧上网，有个小子不识相地踩了一下我的脚，被我暴打了一顿。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把我拘几天就是了。”胡小峰摇头晃脑地说道。 “胡小峰，我警告你，最好把态度放的端正点。我们这里是重案调查科，所调查的每起案件都跟命案有关系。几天前，有人看到你从被害人李丽莎的公寓中跑出来。随即，那所公寓就发生了爆炸。而也在同一天，李丽莎被人在郊外强暴杀害。我们怀疑这起案件就是你做下的。 如果罪名成立的话，我想你这辈子都将会在监狱中度过了。” 一听说自己涉及到了命案，并且有可能会被判终身监禁，胡小峰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他急忙说道：“冤枉啊，我根本没有去过那个公寓。” “我们有目击证人。而且从你随身携带的物品中，也搜查到了属于被害人李丽莎的物品。你还敢抵赖？”顾佳佳说着拿出几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些现金和首饰。 这些物品都是属于李丽莎的。在上面同时提取到了胡小峰和李丽莎两个人的指纹。这就意味着这些物品都是胡小峰从李丽莎的公寓中偷出来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胡小峰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只好改口说道：“警官姐姐，我没有杀人呀——” “谁是你姐了？这里是警局，你最好严肃点。”顾佳佳呵斥道。 “是——是——是——” 胡小峰一脸慌恐的说道，“是这样的。有一天早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那种一长串数字的电话。我一看电话号码，就猜想这是一个诈骗电话，但还是随手接通了。 就听电话那边有一个非常机械的声音说，在我的门外有20万现金。只要我按照他所说的，将一座公寓彻底烧毁。他还会另外给我50万的现金。 我当时就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滚蛋——’就把电话丢在了一边。 不过，我很快就听到了敲门声。我怒气冲冲的把门拉开，外面却空无一人。 我正准备开骂，就见走廊里放着一个纸箱。 我将纸箱打开，立刻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箱子里面竟然摆满了现金。 我粗略地一数，竟然有20万。 我立刻睡意全无，赶忙将箱子里的钱抱回了房间里。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那通电话的确不是在开玩笑。 恰在此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同样是一堆奇怪的数字。 我接通电话之后，电话里的那个人说道：‘这回你相信了吧，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你还会再得到50万的现金。但前提是你必须将那个公寓彻底烧毁，而且不能从公寓里面拿任何的东西。’ 我当时就说放火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警察很快就会通过监控抓到我。 那个神秘人说不用害怕，他会找人入侵公寓大楼的安保系统，破坏掉所有的监控视频。” “那这个打电话人的声音，你听出来了吗？他究竟是男，还是女？”顾佳佳问道。 “那人说话的声音就像机器人一样，应该是使用了变声软件。” “那接下来呢？” 顾佳佳又问道。 “我当然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我打牌恰好欠了70万的高利贷。只要能还清这些高利贷，别说去放火了，就是去砍人都没问题。于是，我就按照这个人的要求来到那所公寓。 我撬开房门，将事先准备好的汽油泼洒了一地。但公寓的面积比较大，我带的汽油太少了，所以我又割断了煤气管道，然后做了一个简易的引爆装置，就准备离开公寓。 这时，我看到酒柜里有几包好烟，便将这几包烟装到口袋里。我当时想，反正这个公寓都要被点着了。那个神秘人也不会知道我从公寓里面拿了什么东西。 摆在眼前的现成钱财，不拿白不拿。贪欲彻底让我忘记了那个神秘人的警告，于是我翻箱倒柜，把屋里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装到了一个袋子里。 就是这么一耽搁，使我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物业经理。 那个物业经理正准备盘问我。就在这时候，楼上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这才让我顺利地逃了出来。哎——，要是我没拿那些东西，就不会碰到物业经理，也就不会让你们人赃俱获了。”胡小峰无比惋惜地说道。 第74章 另辟蹊径 顾佳佳在审讯结束后，立刻追查了胡小峰的通话记录，发现胡小峰所说的都是事实。 那两通电话都是由境外的虚拟号码拨打过来的，所以顾佳佳根本无法追查到拨打电话人的确切位置。 原以为抓到胡小峰之后，就会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幕后的主使人。没想到凶手竟然是如此的狡猾，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胡小峰这条线索也就此中断。 林一航不甘心失败，他又亲自带人去胡小峰的住所搜查了一遍。发现那里是一个破旧的贫民窟，根本没有任何的监控。 因此，凶手虽然曾经在胡小峰的房门前放下过装有现金的纸盒，可是由于没有监控，也没有任何的目击证人，所以根本无法勾勒出凶手的任何体貌特征。 强烈的挫败感再一次笼罩在了重案调查科全体人员的脸上。 眼看着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离去。 只有顾佳佳忽然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糟了，我妈今天晚上有事。她让我去幼儿园接小强。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了——” 顾佳佳站起身来，拿着背包便急匆匆地朝警局楼下跑去。 “小强？哪个小强？我从未听说顾佳佳还有这么一个亲戚呀？”林一航诧异的问道。 “老大，是这么一回事。那个赵美琪的儿子赵强，你还记得吧？赵美琪死后，这个赵强就一直跟着李丽莎。结果，李丽莎也死了。赵强再一次成为了孤儿。 我和顾佳佳按照你的吩咐准备把赵强送到福利院，可是赵强抱着顾佳佳的胳膊就是不肯去福利院。哭的那叫个撕心裂肺，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了。 顾佳佳就决定暂时由她来抚养赵强，等赵强的情绪稳定了，再把赵强送到福利院去。”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林一航这才想起李丽莎公寓爆炸案发生之后，他曾经安排顾佳佳和胖子去处理赵强的事情。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李丽莎被杀的案件，所以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而谢思雨在听到“赵强”的名字之后，却是心头一震。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给忽略掉了？”谢思雨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一直都非常的糟糕，所以并没有留意这条线索。当她听到赵强的名字之后，立刻就意识到这可能是破解整个案子的最重要的一条线索。 谢思雨立刻起身说道：“林科长，你和我一起去一下赵强所在的幼儿园。” “啊——，干嘛要去那里呀？”林一航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明白了谢思雨的意思。 “谢医生，你是说李丽莎很有可能把那个证据放在了赵强的身上。” “没错，小孩子最不容易引起凶手的注意了。说不定那个证据就藏在赵强的身上。”听了谢思雨的分析之后，林一航的心头再一次燃起了破案的希望。 但当他看到谢思雨那苍白的面颊时，立刻有些不忍地说道：“我和胖子去就可以了。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赶快回去休息吧！” “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如果你不让我去，即使我回去，也无法休息好。还是让我去吧——” 看到谢思雨如此的坚持，林一航只好让步。 “既然谢医生要去，那我就不去了。”胖子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但他也不是傻子。 人家两个人卿卿我我坐一辆车去破案，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如果自己这个超级大灯泡坐在那里，岂不是大煞风景？ 林一航白了胖子一眼，潜台词是“算你小子识趣”。 不过，甩掉了胖子这个大灯泡，却甩不掉顾佳佳这个超级探照灯。 当林一航载着谢思雨驶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就见顾佳佳站在路边，正一脸焦急地打着出租车。 林一航只好一踩刹车，让顾佳佳也上了越野车。 顾佳佳对林一航的崇拜和爱意，那是整个警局人尽皆知的事情。 谢思雨作为心理医生，当然也是一清二楚。 从顾佳佳上车开始，一种极其尴尬的氛围便弥漫在了三个人之间。越野车里立刻就陷入到了一片沉寂之中。 大约20分钟之后，越野车停在了赵强所在的幼儿园门前。林一航向门卫出示了警官证，于是三人很顺利地就来到了赵强所在的班级。 此时，所有的孩子都被接走了，只有赵强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先是失去了母亲，紧接着连唯一肯收养他的李丽莎也突遭横祸死掉了。 赵强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赵强看到顾佳佳之后，立刻扑到了顾佳佳的怀中。他虽然没有嚎啕大哭，可是大家都看到他的身体在不停地抽搐着。这种无声的痛哭比那种歇斯底里的嚎叫更加地触动人心。 林一航、谢思雨、顾佳佳三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隔了许久，谢思雨才轻轻地摸着赵强的脑袋，说道：“小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哭鼻子呢？叔叔阿姨一会儿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赵强这才止住了哭泣，他揉着红肿的眼睛，点点头说道：“好的。”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阿姨，李丽莎阿姨在送你来幼儿园的那天，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吗？” 谢思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强想了想，说道：“李丽莎阿姨说如果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她还没能来接我，那就表明李丽莎阿姨去找妈妈去了。李丽莎阿姨叮嘱我，除了警察叔叔以外，不要跟任何人走。” 通过赵强的话可以得知：李丽莎当时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并且也做好了无法活着回来的准备。李丽莎害怕赵强落到凶手的手中，所以特意叮嘱赵强，除了警察之外，谁都不要相信。 “那你和李丽莎阿姨分别的时候，李丽莎阿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和你讲，或者有什么与平常不一样的举动吗？”谢思雨又问道。 “李丽莎阿姨把我送到幼儿园之后，塞给了我一个毛绒玩具。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那毛绒玩具现在在哪里？”谢思雨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赵强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绿色的毛绒玩具。 顾佳佳接过毛绒玩具，就准备用力扯开。 谢思雨急忙阻拦道：“这是李丽莎留给小强的最后一件礼物。我们还是不要当着小强的面把它拆开。” 顾佳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险些再次伤害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她急忙满怀歉意地说道：“小强，对不起啊——” 顾佳佳说完，急忙又将玩具还给了赵强。 第75章 陈啸天 当天晚上，赵强在林一航、谢思雨、顾佳佳的陪同下，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林一航又开车到山顶，几个人一起去看流星雨。 这一晚，小强都过得非常的开心。当然，在陪伴小强的时候，谢思雨三人也没有忘记自己肩头的使命。他们买了一个与毛绒玩具一模一样的玩具，然后偷偷地将两个玩具调换。 把赵强送到顾佳佳母亲那里之后，三人立刻回到警局。 胖子和许敬忠还等在那里。 许敬忠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毛绒玩具拆开。果然，就见里面塞着一张相片。 相片的背景非常的昏暗，看样子像是一座娱乐会所的走廊。相片的正中央站着四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郎，最中间的一个女孩头顶还戴着生日的桂冠。而这个人正是年轻时候的李丽莎。 照片的右下角是一处时间水印，上面的日期恰好就是十年前的6月4号。 “这不就是林倩倩被强暴的那一天吗？”顾佳佳轻呼道。 这时，林一航也认出了照片所拍摄的地点：“这是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走廊。等等——，后面那个人是谁？”林一航用手一指，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从一个包间里走了出来。而那个包间的门牌号上赫然写着“1707”这四个数字。 “这是林倩倩被强暴的那个包间。”胖子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从包厢中走出的这个男人好面熟呀！”顾佳佳指着从包厢中探出半个身子的那个男人说道。 “这——这好像是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啸天。”法医老许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没错，这就是陈啸天。”胖子肯定了许敬忠的猜测。 笼罩在几人心头上的疑云终于被彻底清除。当年进入1707号包间强暴林倩倩的人并不是陈伟杰，而是陈伟杰的父亲——陈啸天。 而十年后，陈啸天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他将突然活过来的蓝晓晴，以及试图敲诈他的李进峰当成了必须要杀之而后快的对象。 为了将十年前的事情彻底地掩埋掉，陈啸天制定了丧心病狂的杀人计划，他要将蓝晓晴、林倩倩、赵美琪、黄建国、李进峰这五个知情人统统杀掉。 只有这样，他陈啸天才能高枕无忧地享受人生的最后时光。 当警方步步紧逼、威胁到陈啸天的时候，这个泯绝人性的家伙竟然将身患绝症的儿子陈伟杰推了出来，让陈伟杰主动自首，从而避免自己被警方挖出来。 当李丽莎发现这张照片之后，先是准备打电话报警，可是在拨通了林一航电话的一刹那，李丽莎又改变了主意。 李丽莎太渴望金钱了。她想要用这张足以制陈啸天于死地的证据来换取巨额的财富。 可是与虎谋皮，必将反受其害。 陈啸天为了自己，连亲儿子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娱乐会所的公关部经理牵着鼻子走。所以，陈啸天毫不犹豫的杀了李丽莎，并伪造出抢劫杀人的假象，以迷惑警方。 为了能够彻底地将所有的证据毁掉，陈啸天还指使胡小峰去烧毁李丽莎的公寓。 只是陈啸天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李丽莎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放在了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的身上，终于使警方挖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当林一航和谢思雨赶到陈氏集团大厦总部的门口时。大门的位置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这些消息灵通的记者们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陈啸天涉嫌参与十年前强暴林倩倩的事情，因此一大早就将陈氏集团的总部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林一航的车子到来，记者们立刻拥了上来。 “林科长，请问陈啸天是否真得参与了十年前发生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强暴案？” “那个叫做蓝晓晴的女人是被陈啸天谋杀的吗？” “最近发生的9?19系列谋杀案是陈啸天做的吗？” “林科长，案件是否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记者的询问之声此起彼伏，幸好林一航在来之前早有准备。另一辆随行的警车里跳下多名警员，他们将记者疏散开来，为林一航和谢思雨打开了一条通道。 在大厅里等候林一航和谢思雨的，正是上一次接待林一航的那位人事副总监——曹副总监。 在—曹副总监的带领下，林一航和谢思雨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林一航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当然，他上一次只是在门外偷偷地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内的奢华，并没有敢走进去。 这一次，当林一航真正地身临其境的时候，依然被办公室无以伦比的富丽堂皇而震惊的瞠目结舌。 但谢思雨对此却好像没有任何的反应。 谢思雨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在林一航的悉心照料下，这段日子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 案件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主要侦破人的谢思雨还是强撑着病体来到了陈啸天的办公室。 陈啸天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嘴里叼着雪茄。满脸横肉的脸上长着一对像豺狼似的眼睛，与他那个儒雅的儿子陈伟杰有着极大的反差。一看这长相就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狠毒人物。 “两位——，请坐。”曹副总监示意林一航和谢思雨坐在办公桌的对面。 等两人坐下之后，陈啸天的目光直接跳过了林一航，落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谢医生，看你的面色不太好呀，你应该好好滋补一下。我这里有一根从朝鲜进口的人参，滋补的效果非常的好。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拿过来。”陈啸天一眼就认出了谢思雨。而且，看那神情他已经知道了谢思雨在此次案件调查中的重要地位，所以才会直接无视林一航的存在。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陈啸天一直都在暗地里观察着重案调查科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也更加彰显出了陈啸天的嫌疑。 谢思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谢谢——” 第76章 当面质问 谢思雨是学习犯罪心理学的。她知道在面对这种老谋深算的大佬级别人物时，是没有必要和对方进行客套的。对于这种狠辣的人物，想要征服他的最佳办法就是在气势上将对方彻底压倒。 果然，陈啸天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这么多年来，无论什么人在见到陈啸天的时候，都是像哈巴狗一样摇着谄媚的尾巴。 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却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让陈啸天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也让他事先准备好的心理防线有了一些丝松动。 陈啸天用力地抽了一口雪茄，然后不满的说道：“林科长，我猜想那张我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照片是你们故意泄露出去的吧？你知道这张照片给我带来多大的损失吗？只是一天的功夫。我们公司的股票就缩水了将近20%。我陈啸天辛苦一辈子打拼下来的名誉和地位，也都因为这张照片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陈啸天撇了一下嘴巴，继续说道：“外面传出了各种流言蜚语：有的说我是强暴犯；有的说我和儿媳妇林倩倩私通；还有人说我没有人性，把癌症晚期的儿子推出去当挡箭牌。 林科长，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林一航在来之前就曾得到过谢思雨的提醒：在面对陈啸天这种江湖大佬的时候，必须要用丛林法则的那一套来对付他。 所以，林一航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差距，而对陈啸天有任何的妥协。 林一航声音冰冷的说道：“难道坊间传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在拿到照片之后，立刻展开了深入的调查。我们发现你儿子陈伟杰和你儿媳妇林倩倩原本居住在市中心的一个豪华别墅内，家里有十几名仆人。 但由于你和你儿媳妇林倩倩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恰巧被那些仆人看到。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对那些仆人威逼利诱。在给了他们一大笔遣散费之后，就将他们全部都逐出了陈家。 为了你日后能够和儿媳妇林倩倩长期鬼混，你让陈伟杰和林倩倩夫妇搬到了郊外的一栋小别墅里面，还不准他们雇佣仆人，也不准安装监控设备。 这些都是为了掩盖你和儿媳妇林倩倩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你的儿子陈伟杰在知道自己的老婆与自己的老爸鬼混在一起之后，却毫无办法。 陈伟杰原本性格就比较懦弱，并且从小就在你的打骂下长大，所以对你非常的畏惧，甚至是恐惧。因此，即使知道是你霸占了他的老婆，陈伟杰也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 但陈伟杰毕竟是一个男人，面对如此的奇耻大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暴自弃。所以，从这件事情之后，陈伟杰一下子就变得颓废起来。陈伟杰放弃了公司里的所有工作，整日里沉浸在网络游戏里面，依靠游戏带给他的感官刺激，使他暂时忘记现实生活中的痛苦。 陈啸天，你为了自己的欲望，竟然眼睁睁地毁掉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陈伟杰之所以会得肺癌，也与他长期的心理压抑和不良生活习惯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陈伟杰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甚至于会成为w市最为优秀的商业精英。 即使如此，你仍旧不肯放过陈伟杰。在看到我们警方不断深入挖掘案情，马上就要威胁到你的时候，你竟然毫不犹豫地将病入膏肓的儿子陈伟杰推到前台，替你顶罪。 陈啸天，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陈啸天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职位卑微的小科长竟然敢当着自己下属的面，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 一时之间，陈啸天也有些语塞了。他猛吸了几口雪茄，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隔了半晌，陈啸天这才又反驳道：“你们得到的那张照片，根本就是李丽莎伪造的。十年前的6月4日，我根本就没有去过穆西亚娱乐会所。” “陈啸天，很遗憾，我们已经请省厅的技术专家做过鉴定了，那张照片是千真万确的原始照片。照片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 林一航神情冷冽地继续说道：“在林倩倩强暴案发生的当晚，你与黄建国、李进峰一起走进了1707号包间，对女大学生林倩倩实施实施了强暴。之后，你又看上了来接林倩倩回学校的另外一位女大学生——蓝晓晴。 于是，你们又设下圈套，把蓝晓晴骗到那栋别墅。因为你的暴行，最终导致蓝晓晴坠海失踪。你为了堵上林倩倩的嘴，也为了更好地霸占林倩倩，就将林倩倩嫁给了自己的儿子陈伟杰。 你原以为这件事情从此就会被彻底掩盖起来。但你没想到当年坠海的蓝晓晴并没有死，而是被大海浪冲到了岸边，又被人贩子囚禁在了地牢里面。 蓝晓晴在挣脱了李大狗、李二狗兄弟的囚禁之后，便找到林倩倩讨要说法。 而当时，你恰好正在和林倩倩鬼混。在看到蓝晓晴之后，你当机立断将蓝晓晴杀人灭口。 你的态度之所以如此地坚决，是因为你当时正受到刚刚出狱的李进峰的要挟。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蓝晓晴，这让你非常的抓狂。 你久经江湖，深知想让一个人彻底闭嘴，只有让他永远的消失。而你陈啸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陈啸天了。经过这十年的迅猛发展，你已经是w市最大财阀的董事长。你绝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和名誉受到任何的挑战。于是，你便构思出了一个疯狂的杀人计划：那就是把当年知晓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的人全部干掉，然后再让林倩倩做背锅侠。 于是，你便残忍地杀害掉了蓝晓晴和林倩倩，并在你儿子陈伟杰的别墅进行了分尸。之后，你又如法炮制，干掉了黄建国、李进峰、赵美琪。 你的伪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让我们警方一度认为凶手就是当年的被害人林倩倩。她是为了报仇，所以才杀人的。 你故意将被害人的头颅分别放在大北村，赵美琪的民宿酒店，甚至公然将李进峰的人头送到警局。 你这样做就是要制造社会轰动效应，让舆论逼迫警方快速结案。警方为了快速结案，就一定会忽略掉很多的细节。这样一来，你陈啸天就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了。 只是你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我们重案调查科来了一位非常优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谢思雨。” 第77章 老奸巨滑 谢医生通过你遗留在命案现场的犯罪心理痕迹，再经过细致入微的推理，终于识破了你的伎俩，将林倩倩排除出了犯罪嫌疑人的行列。 你因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如果任由警方调查下去，迟早会将你这个幕后元凶挖出来。 为了自保，你这个当父亲的竟然威逼肺癌晚期的儿子陈伟杰出来替你顶罪。 陈伟杰原本就生无可恋，此时又重病在身。在你的威逼利诱下，只好来到警局自首，替你顶下了所有的罪名。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陈伟杰必然会坐实杀人的罪名，而你陈啸天就又能逃过一劫了。 但细心的谢医生还是发现了可疑的地方，并让我来陈氏集团查阅陈伟杰的所有档案。当时还是你接待了我。 你自以为胜券在握，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很大方地将陈伟杰在公司的所有档案都交给了我。但正是你这个小小的失误，让谢医生从里面发现了有力的证据，从而证明陈伟杰当年并没有参与穆西亚娱乐会所的强暴案，进而排除了嫌疑人的身份。 当然，即使是这个时候，你还是安全的，直到李丽莎找上门来。” 林一航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李丽莎无意中找到了十年前她在会所过生日时所拍的照片。更为巧合的是照片恰好纪录下了你从1707号房间走出来的画面。 这就充分说明你当天晚上也参与了对林倩倩的强暴。 李丽莎原本是想将这张照片交给警方的，所以她拨打了我的手机。但是，当我接通电话的一刹那，她又改变了主意。李丽莎实在是抵不住金钱的诱惑，她想通过这张照片狠狠地敲诈你一笔。 你在接到李丽莎的电话之后，立刻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一方面，你如约和李丽莎见面，然后趁其不备将李丽莎杀害，还伪造出抢劫的假象。另一方面，你雇用境外的黑客破坏了李丽莎所在公寓的监控设备，又指使胡小峰将李丽落的公寓烧毁。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将所有的证据都毁灭掉。 只是你千算万算还是遗漏了一点：李丽莎将这张照片藏到了赵美琪儿子赵强的玩具里面。这才使我们警方有机会拿到这张照片。 陈啸天，你这个人真是太狠毒，太自私，太无耻了。” 林一航慷慨激昂地说完之后，陈啸天这一次却表现得并不生气，反而嘴角上脸绽放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精彩，精彩，林科长不去写推理小说，真是浪费人才了。只不过现在是在讲案子。既然是在讲案子，就要拿出证据来。林科长，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我根本没有强暴过林倩倩，更没有杀害过任何人。” 陈啸天吐子口烟头，继续说道：“我承认十年前的6月4号，我的确是在穆西亚娱乐会所的1707号房间。但我只是在里面和黄建国、李进峰谈合作的事情。 谈完之后，我就离开了包间。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 陈啸天说到这里，身子向前探了探，然后面露凶光地说道：“你们想要抓我，就要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否则的话，就赶快给我滚出去。” 对于陈啸天的嚣张态度，谢思雨早有预料。她和林一航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真得要将陈啸天抓回警局。因为，他们手上的确没有足以一击致命的证局。仅凭一张照片的确说明不了什么。 谢思雨和林一航大张旗鼓地来到陈啸天的办公室，就是在给陈啸天施压。 既然凶手能通过被害人的头颅来给警方施压，那么警方反过来同样也可以利用媒体给陈啸天制造舆论的压力。 重压之下，陈啸天一定会做出错误的应对，而这正是林一航和谢思雨所期待的。 林一航和谢思雨离开之后，陈啸天愤怒地将手中的雪茄拧灭在了烟灰缸之中。那种变态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在拧灭一只雪茄，而更像是在折断一个人的脖颈。 “谢思雨，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而就在这时，财务总监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陈啸天的办公室。 “董事长，大事不好了！自从那张照片被媒体公布之后，外面就开始流传很多对董事长不利的言论。这直接导致我们的市值在一夜之间蒸发了三个多亿，而且股票还在持续下跌。 与我们合作很多年的企业也纷纷表示要和我们终止合约。 我们这次的损失非常的惨重啊！” “我不是已经让你用钱去摆平舆论了吗？”陈啸天有些不满的呵斥道。 “这次不同于以往，社会热度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请了公关公司，但还是搞不定。” 财务总监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继续说道，“而且——，而且那些记者们非常可恶，他们竟然找到了之前在少爷别墅工作的那些佣人们。那些佣人们添油加醋地将董事长与少奶奶之间的那些丑闻都讲了出来。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着这件事情。董事长的人设这次是彻底崩塌了。” 财务总监口中所说的那些佣人，就是之前在陈伟杰和林倩倩别墅工作的仆人。那些人都曾经看到过陈啸天在别墅中与儿媳妇林倩倩偷情的丑事。当时，陈啸天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花了大价钱收买这些佣人，然后将他们都安置到了别的地方。并且，从此以后不允许陈伟杰和林倩倩夫妇雇佣仆人。 没想到随着事件的持续发酵，这些佣人们又被媒体找了出来。而且，这些人很显然并不怎么信守承诺，在新的利益面前立刻就把陈啸天给出卖了。 “好了，我知道了。”陈啸天心情烦躁的摆了摆手，然后整了整西装，便从后门乘坐一辆普通的汽车离开了陈氏集团的大厦。 陈啸天准备去一趟医院，看一下他那个已经濒临死亡的，只剩下奄奄一口气息的儿子——陈伟杰。 第78章 黑影 陈啸天进入病房之后，摆摆手示意保镖都退了下去。此时，病房里只剩下了陈啸天和陈伟杰。 由于已经排除了陈伟杰身上的杀人嫌疑，又考虑到陈伟杰的病情，所以警方特许陈伟杰保外就医。 陈啸天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的陈伟杰，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是厉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我交代给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你也没有给我办好。” 陈伟杰躺在床上，只是不住的流泪。他的亲生母亲很早就已经去世，而这个有着强烈家庭暴力倾向的父亲，一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陈伟杰的身上。所以，陈伟杰的童年是在父亲的虐待下度过的。 因此，陈伟杰对眼前这个父亲有着深深的恐惧。即使已经到了快40岁的年龄，他依然会在睡梦中梦到父亲用皮带抽打自己的景象。 看着陈伟杰懦弱至极的样子模样，陈啸天感觉更加的厌恶，他转身就准备离开病房。 就在陈啸天即将踏出病房的一刹那，病床上的陈伟杰突然用怯怯的声音为问道：“爸爸，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过一点点的内疚吗？” 陈啸天万万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儿子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身子禁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但随即便又恢复到了那个桀骜不驯的霸道总裁模样：“我的词典里面从来就没有‘内疚’这两个字，你看不好你自己的老婆是因为你无能。” 丢下这句话之后，陈啸天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陈啸天乘坐电梯来到医院的大厅之后，原本准备从正门走向停车场乘坐汽车离开，可是眼尖的保镖冲陈啸天做出了一个手势。 陈啸天这才注意到不知在何时，医院的门外已经出现了几名记者的身影。 陈啸天无法确定这些记者是否是冲自己来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从医院的后门离开。 但就在陈啸天调转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陈啸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陈啸天拿起手机，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像陈啸天这种级别的人物，他有十几个手机号码，分别用于不同的用途。当然，这些手机都是由秘书来保管，唯独他随身携带的这部手机却是寸步不离。因为，凡是知道这个号码的人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物。所以，尽管眼前的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可陈啸天还是接通了电话。 在大约一分钟的通话时间里，陈啸天始终都没有说话，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过山车一样急剧地变化着。 末了，陈啸天只说了两个字“好的”，便挂断了电话。 “董事长，车子已经开到医院的后门了！”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漂亮女人对陈啸天说道。这是陈啸天的贴身秘书selina。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selina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公司！”陈啸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陈啸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 陈啸天在办公里坐定之后，便对秘书selina说道：“今天不允许任何人在大厦里面加班。所有的人员，包括门卫和夜里巡查的安保人员今天都不用上班了！” 女秘书显然不理解陈啸天的这个决定：“董事长，撤掉安保人员的话，万一出什么事情——” “不要问了，按照我的命令去做。今天晚上这座大厦里不准有任何人待在这里！还有——，关键公司的所有监控！” 女秘书跟了陈啸天很多年，自然知道陈啸天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所以，女秘书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只好按照陈啸天的命令，将大厦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清除出了大厦，然后关掉了所有的监控。而她本人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也快步地离开了大厦。 在确信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大厦之后，陈啸天打开了办公室隔断里的保险柜，将箱子里面的金条和现金通通装到了一个皮箱里面，然后摆放在了办公桌前的地上。 墙上挂钟的指针在不停地转动着，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非常的刺耳。 陈啸天两眼注视着时钟，一动不动地坐在办公椅上。那种僵硬的表情，就如同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一样。 当指针指向晚上十点的时候，幽暗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显然是经过刻意压制的，所以每一次落在地上的声响都非常小。但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安静了，即使是如此轻微的脚步声，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陈啸天的耳朵里。 陈啸天的眼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几下。 终于来了，那个让他等了一个晚上的人终于来了。 陈啸天从桌上摸起一根雪茄，然后缓缓的点上。当雪茄燃起的一刹那，办公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黑影缓缓地走进了办公室，站在了陈啸天的对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打量着对方。就好像两只即将决斗的公狼，在发起致命一击之前，首先要观察一下周围的形势和对手的状态，然后再确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样做。 沉默良久，陈啸天率先打破了沉寂：“东西带来了吗？” 黑影阴恻恻的一笑：“钱，你准备好了吗？” 陈啸天用雪茄一指办公桌前的皮箱：“就在你面前的箱子里。” 黑影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用脚尖一挑箱盖。那个箱盖便啪嗒一声翻转到了另一边。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箱子里面装满了花花绿绿的钞票，还有十几根闪着诱人光芒的金条。 黑影的喉结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很显然他在用力地吞咽着口水。 “钱，你已经看到了。我要的东西呢？”陈啸天不紧不慢的问道。 “东西在这里？”黑影将一个信封丢到了陈啸天的面前。 陈啸天将雪茄放在了烟灰缸上，然后缓缓地打开了信封。 就见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而照片拍摄的背景正是发现李进峰尸体的那处废旧铁厂。 第79章 对峙 照片中，陈啸天手握匕首，用力地刺进了李建国的胸膛里。 陈啸天又看第二张照片。照片中，陈啸天正用匕首切割着李进峰的头颅。 陈啸天继续向后翻，后面的照片依次纪录了陈啸天掩埋尸体、清理现场，以及快步离开命案现场的画面。 这一组照片竟然复原了陈啸天谋杀李进峰的全过程。 “你是从哪里搞到这些照片的？”陈啸天沉声问道。 “那天，我闲来无事去铁厂溜达，结果无意中撞到你杀人。我出于好奇就拍下了这组照片。没想到，后来上网一查，你竟然是陈氏集团的老总。我立刻就乐开了花！这真是飞来的横财呀！所以，我就斗胆联系了陈总你。” “这是全部的照片吗？你自己那里还有没有备份？”陈啸天狠狠地瞪着黑影问道。 “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只要陈总你按照约定把那些钱交给我。我自然会将全部的照片都给你。我是绝对不会留存任何备份的。” “那好，这箱子钱，你可以拿走了。”陈啸天重新拿起雪茄，用力抽了一口。 黑影的脸上绽放出贪婪的笑容：“陈总，那就谢谢你了。” 黑影说着便弯下腰，将打开的箱盖合上。而陈啸天则不动声色地缓缓站起身来，然后拿起了办公桌边的一根高尔夫球杆，对准黑影的脑袋便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黑影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不等黑影反应过来，陈啸天抡起高尔夫球杆，再次用力地砸向了黑影的脑袋。 只听砰砰砰连续七八杆下去，黑影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陈啸天伸出右手，将叼在嘴上的雪茄取了下来。 “妈的，就凭你也敢来敲诈我？我陈啸天砍人的时候，你还穿花裆裤呢！”陈啸天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的气话。陈啸天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头脑聪明，很早就将自己洗白上岸，并利用打砸抢得来的第一桶金创办了陈氏集团，逐渐成为了社会名流。 其实，在陈啸天的骨子里，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因此，他才会毫无顾忌地霸占自己的儿媳妇——林倩倩。 陈啸天又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弯下腰，想要翻过来看看这个敲诈自己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就在陈啸天将黑影的身体翻过来的一刹那，黑影的右臂一晃，一柄水果刀便刺向了陈啸天的胸口。 由于距离太近，陈啸天根本无法躲闪。只能本能的用手去阻挡，只听噗嗤一声，水果刀立刻就刺穿了陈啸天的手掌。 陈啸天痛得一声惨叫，叼在嘴里的雪茄也掉在了地上。然而，不等陈啸天反应过来。黑影挣扎着坐起，冲着陈啸天的大腿又是一刀。 要是在年轻的时候，陈啸天挨了这么一刀，绝对会强撑着继续保持站立的姿态。可是现在的陈啸天毕竟已经60多岁了，在挨了这一刀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便跪倒在了地上。 黑影抓住机会，又将水果刀捅向了陈啸天的胸口。陈啸天只好伸出手来，握在了水果刀的刀锋上。 陈啸天的手上立刻流淌出了浓稠的血液。 黑影显然也被陈啸天的这架势给吓呆了，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些。 陈啸天抓住这个空档，然后用头猛撞向了黑影的面门。 黑影一声惨叫，鼻梁已经骨折。 陈啸天趁此机会，再次将黑影摁在了地上，然后夺过水果刀，猛力地刺向了黑影的脖颈。 清晨，警局的办公室内，重案调查科的全体警员们正在研究着案情。这一次，他们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陈氏集团的创始人陈啸天的身上。 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疑点指向了陈啸天。 “这个陈啸天还真不简单，35岁开始创业，短短30年的时间就打造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胖子吐舌头说道。 “这家伙就是一个将自己身份漂白的黑恶势力。你看他起家的过程，全部都跟罪恶有关。直到最近十几年，他才开始规规矩矩地做生意。”顾佳佳不屑一顾的说道。她对这种穿着西服的流氓是痛恨至极。 “顾佳佳说的没错。这个陈啸天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年轻的时候，陈啸天纠集了一伙闲散人员垄断市场，强买强卖，因此积累了第一桶金。后来赶上了房地产大开发，这个家伙摇身一变，成为了社会名流，但背地里还是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每一次出事，都有手下的小弟替他去扛。 等陈啸天洗白之后，就开始收买那些不良的媒体，把陈啸天打造成了一个充满爱心的企业家。”法医许敬忠的年龄要比其他人大许多。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听说过陈啸天这个人，而且还处理过许多与陈啸天有关的伤害案。因此，许敬忠对陈啸天的过往了解得更加深入。 “从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来看，陈啸天很有可能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幕后元凶。他也是十年前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以及蓝晓晴坠海案的真正凶手。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除了有一张李丽莎提供的照片，可以证实在林倩倩被强暴的那晚，陈啸天曾经进入过1707号包厢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陈啸天参与了这一系列的案件。这——，也是本案最为棘手的地方呀！”林一航说道。 陈啸天是一个惯犯，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想要找到陈啸天的犯罪证据，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一次，就连谢思雨也感觉有些束手无策了。 看着众人有些失落的表情，谢思雨打气道：“不论陈啸天有多么的狡猾，他一定会留下破绽的。我们之前故意释放出一些消息，利用媒体进行舆论战，给陈啸天施压。 在重压之下，陈啸天一定会犯错误的。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要保持足够的耐心，等待着陈啸天露出破绽。” 谢思雨话音刚落，重案调查科的办公电话便响了起来。 顾佳佳随手拿起话筒：“喂，这里是重案调查科，我是顾警官！” 话筒中付出急促的声音。只听了几句，顾佳佳的眼睛立刻瞪得就像铜铃一样的大。 旁边的胖子不解地问道：“顾佳佳，出什么事了？” 顾佳佳没有理会胖子，而是直勾勾地望向了谢思雨：“谢医生，你真是料事如神呀！陈啸天那边果然出事了。陈啸天，他——他死了。” 第80章 离奇死亡(1) 来到陈氏集团的总部大厦前的时候，外面已经被记者和各自媒体包围的水泄不通。陈氏集团是w市最大的企业。他们董事长的死亡本身就是一件震撼全市的重大新闻，更何况这次离奇的死亡还与9?19系列谋杀案画上了等号。这自然在全市范围内激起了轩然大波。 “林科长，陈啸天董事长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是否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幕后凶手？” “林科长，听说陈啸天和他的儿媳妇林倩倩有染，这是不是真的呀？” “林科长——” 记者们看到林一航来到了现场，都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提出了各式各样的问题。 此时，林一航心乱如麻，哪有心情回答记者们的这些无聊问题？更何况，就连林一航自己现在也不知道陈啸天确切的死亡原因。 林一航摆摆手，示意媒体让出一条通道。而他则小心翼翼地用身体为谢思雨构建出了一面人墙。 谢思雨见状，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暖流：“这个林一航虽然平时看起来沉默寡言，冷冰冰的，但关键时刻还真是一个体贴的暖男呀！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为我阻挡一下人流的拥挤。” 顾佳佳看到之后，则是一脸的不开心：“这个林科长也真是太偏心了！同样是女的，为什么他就只照顾谢思雨啊？难道就因为谢思雨文文弱弱，像是个林妹妹，所以就应该得到这么多的偏爱吗？” 在其他警员的帮助下，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好不容易才挤进了陈氏集团的大厦。他们乘坐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大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为了不破坏现场，林一航、谢思雨等人并没有急着进入办公室，而是让负责物证和法医调查的许敬忠带领助手先行进入了命案现场。 林一航站在走廊里，环望了一下四周，对维持现场的警员问道：“是谁首先发现的命案现场？” 那名警员答道：“报告林科长，是陈啸天的秘书。” “那位女秘书现在在哪里？” “就在隔壁的贵宾休息室。” 林一航摆了一下手，示意其他人等在外面，他只带着谢思雨一起走进了贵宾休息室。 前一段时间，林一航为了调取陈伟杰的档案资料，曾经来过一次贵宾休息室。由于惊叹于休息室的装修奢华，林一航还曾经非常三八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过谢思雨。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林一航竟然就因为陈啸天的死亡案件，再一次来到了贵宾休息室。 林一航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感慨：人世间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前一天还趾高气昂的陈啸天，现在竟然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这时，林一航注意到了休息室里坐着一名打扮得非常时尚的年轻女人。女人的身材非常的好，曲线玲珑的身体被紧紧地包裹在制式短裙之中。精致的五官上画着淡妆，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光滑地披洒在身后，眼眸之中充满了干练。只不过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在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时，女秘书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很显然，此时的女秘书心中非常的恐慌和害怕。 女人立刻站了起来，脸上还出于职业习惯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就是陈啸天的秘书？”林一航问道。 “是的。叫我selina就可以了。”女秘书的声音也非常的甜美，而且还有些嗲声嗲气，是那种非常勾引男人的声音。 林一航心里面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陈啸天身边明明有这么漂亮的女秘书，干嘛还对自己的儿媳妇林倩倩下手呀？看来这陈啸天的心理还不是一般的变态，就喜欢这种特殊的癖好。” “你是怎么发现陈啸天尸体的？能跟我讲一下当时的经过吗？” 林一航问道。 selina的眼眸中闪烁出了惊恐的神情。很显然，当时发现陈啸天尸体的过程，直到现在还让她惊恐不定。 “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来到总裁办公室，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敲了几下房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便将房门推开，却看到总裁倒在了地上，身上全部都是血污。而在总裁的身下，还压着一个带着棒球帽的陌生男人。那个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非常的扭曲，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我当时吓坏了，我一边通知保安部，一边给警方打电话。没过多久，警察就来到了现场，然后把我安排在了贵宾室里面等候讯问。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你们董事长平时都喜欢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加班吗？”谢思雨问道。 selina摇了摇头：“我们董事长平时加班的时候，都会让我陪在身旁。办公室外还会有保镖守候着。” “那这次为什么没有让你陪伴在旁边？那些保镖在命案发生的时都在干什么？”谢思雨追问道。 “是这样的！董事长昨天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面色就非常的不好。他回到公司之后，就带着我来到了办公室，然后对我下达命令，让我将公司里所有的值班人员，包括安保人员全部都清除出大厦，并且关掉所有的监控。 我当时对这个命令就感觉非常的奇怪。因为这与我们公司的安全规定是严重不符的。我刚想问董事长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当我看到董事长阴冷的表情时，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好按照他的命令去做，遣散了大厦内所有的人员，并且关闭了大厦的监控系统。” 听了女秘书的话，林一航和谢思雨不由得相互对望了一眼。看样子陈啸天早已经知道晚上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他才故意将大楼里的人清空，并且关掉了监控系统设备。 这样做就是不希望留下人证和监控视频。既然陈啸天已经做了严密的准备，那他最后为什么又会离奇地死在办公室里呢？ 带着强烈的疑问，林一航和谢思雨离开了贵宾休息室。 第81章 离奇死亡(2) 这时，负责物证和法医勘测的许敬忠也已经完成了对现场的初步勘测。他冲着林一航做了一个手势。 林一航和谢思雨便换上防护服，戴着手套、帽套走进了陈啸天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将近150平米的巨大办公室，里面装修的非常奢华。办公室正中摆着一张古香古色的豪华办公桌。而在办公桌前面，则是满地的血污，以及散落各处的百元大钞。 陈啸天的尸体就躺在地上，而在陈啸天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男性死者的尸体。在两具尸体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皮箱。皮箱是敞开着的，里面摆放着一大摞的现金，还有十几根闪烁着引人光泽的金条。很显然，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钞票都是从这个箱子中被抛洒出去的。 “我们进入命案现场的时候，陈啸天的尸体是趴在这具男尸上面的。后来我们将陈啸天的尸体翻转了过来，发现陈啸天的手掌，以及胸腹部有多处刀伤。在陈啸天的后脑上，还有一处被钝器击打过的伤痕。而那具男尸就更惨了，头上有被钝器多次敲打的痕迹，胸腹部也有多处刀伤。两人应该是在互殴的过程中，由于伤势过重导致同归于尽的。 地上散乱的钞票则是由于两人在搏斗的过程中，将箱子中的钱抛洒的外面所导致的。 我们对现场进行了脚印和指纹的取证，一共提取到了三种新鲜的脚印和指纹，分别属于陈啸天、棒球帽男人，以及陈啸天的秘书selina。” 谢思雨点点道：“selina昨天晚上曾经和陈啸天一起来到办公室，所以在这里留下她的指纹和脚印倒也不足为奇。” “那陈啸天为什么会和这个棒球帽男人在办公室里面扭打起来呢？”顾佳佳问道。 “答案应该就在桌上的这几张照片里吧！”许敬忠说着，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办公桌上的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详细地记录了陈啸天谋杀李进峰的全过程。 顾佳佳见状，立刻醒悟道：“这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在那处废弃的铁矿拍摄到了陈啸天杀人的全过程，所以就拿这些照片来要挟陈啸天。而箱子里的这些钱就是陈啸天准备好的钞票。只不过两人在交易的过程中发生了争执，进而扭打在一起。最后，由于伤势过重，两个人都死在了这里。” 法医许敬忠嘉许的点点头：“顾佳佳分析的没错！我们物证和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在勘测完现场之后，得出的结论也是这样的。在照片以及凶器上，我们都没有发现第三者的指纹。这就充分说明两人是互殴致死的。” 法医老许说到这里，拿起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沾满血污的水果刀：“这把水果刀就是导致陈啸天和这名棒球帽男人死亡的凶器。在水果刀上面，我们提取到了陈啸天和这名棒球帽男人的指纹。” “这名棒球帽男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林一航蹙眉问道。 法于老许轻轻地拉动了一下脸上的口罩，说道：“我们在棒球帽男人身上没有发现身份证件、驾照之类可以直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不过，我们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部手机。我们技术部的人员通过追踪手机的号码，发现这部手机的机主名叫做李青。李青曾经用他的手机拨打过陈啸天的电话。而且，还给陈啸天发过一张照片。” 许敬忠说到这里，从另一个证物袋里拿出一部黑色手机。打开手机的屏幕之后，里面有一张已发送的照片：正是陈啸天捅死李进峰的影像。 看到这里，林一航立刻冲着顾佳佳命令道：“顾佳佳，你马上就去调查一下这个李青的所有信息。” “明白。”顾佳佳说完便急匆匆地走出了命案现场。顾佳佳平时虽然喜欢耍点小性子，嘴巴也有些刁钻，不过做起工作来却总是风风火火，非常有干劲。林一航就非常欣赏她这一点。 这时，胖子摇着他那颗大脑袋，汇报道：“我去保安室调阅监控，可是保安室的负责人员说：昨天晚上，陈啸天曾经下过命令，要求所有的安保人员都离开大厦，并且关掉大厦内所有的监控设备。因此。昨天晚上大厦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根本无从知晓。” 安保负责人的说法与秘书selina的说法如出一辙，这也就意味着昨晚上发生命案时，是根本不可能有监控和目击证人的。 “到目前为止，案件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叫做李青的男人无意中拍到了陈啸天谋杀李进峰时的画面。于是，李青便拿着这组照片给陈啸天打电话，并将其中一张照片发给了陈啸天作为要挟。 陈啸天看到相片之后，知道自己被别人拿住了把柄，于是便答应了李青的要求。李青在电话里应该是将陈氏集团大厦作为了交易地点。李青这样做，是觉得陈啸天在人多眼杂的公司总部是不敢杀人灭口的。可是，李青还是低估了陈啸天的残忍。 为了避人耳目，陈啸天清空了大厦内所有的工作人员，并且关闭了大厦的监控系统。陈啸天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人证，或者是被监控拍下他杀人的过程。 陈啸天根本就无心和李青做什么交易，他知道敲诈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停下来。所以，陈啸天诱骗李青来到这里的根本目的就是要杀人灭口。 晚上，李青如约而至，将照片丢到了陈啸天的办公桌上之后，便准备拿着钱走人。 趁着李青毫无防备，陈啸天便用高尔夫球杆击打了李青的后脑。李青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在受到攻击之后，便拔出水果刀刺向了陈啸天。 如果在年轻的时候，陈啸天杀李青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但他现在毕竟上了年纪，体力已经大不如前。所以，在与李青的搏斗中，并没有像陈啸天预料的那样可以轻松解决掉李青，反而被李青捅伤。最终，两人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法医许敬忠根据现场的证据，将案件重推了一遍。在场的人都听得频频点头，看来案件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第82章 当年的真相 “我们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那组照片。”胖子指着桌上的相片说道，“这组相片详细的记录了陈啸天在废弃铁厂谋杀李进峰的全过程。这就充分证明陈啸天便是9?19系列谋杀案的真正凶手。而陈啸天现在已经伏法，9?19系列谋杀案终于可以圆满地画上一个句号了。” 胖子的话说进了在场每一名警员的心坎。自9?19命案发生以来，重案调查科的所有警员都不曾睡过一个囫囵好觉。谢思雨更是因为这起案件累到昏迷不醒。大伙为这起案件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劳累。直到今天，终于找到了突破性的证据。 在接下来的搜查中，物证科的人员又在陈啸天的保险柜里发现了谋杀李进峰的那把匕首，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资料。这些视频记录的都是陈啸天和各种女人在一起玩乐的场景。其中就包括陈啸天和他的儿媳妇林倩倩在儿子陈伟杰的大床上鬼混的场景。这也就证实了外面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陈啸天的确与他的儿媳妇林倩倩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而更令警员们感到瞠目结舌的是在这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当中，除了陈啸天之外，还出现了许多商界名流，甚至是政府官员的身影。看来这些人都曾被陈啸天用美色诱惑过，并且被陈啸天偷偷地拍下了视频作为把柄进行要挟。 在整理这些视频资料的时候，警方又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那就是在这些视频当中，竟然还保存有十年前在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林倩倩时所拍摄的视频。 视频的画面非常的抖动。从拍摄者的声音来分析，当时拍摄的人是李进峰。在李进峰面前的茶几上，躺着的是衣不蔽体的林倩倩。 林倩倩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她的双手却被黄建国死死地摁着。而赵美琪则紧紧地抱着林倩倩的另一条腿。 李进峰用力地将林倩倩压在身下：“臭婊子，看你还怎么挣扎？” 就在李进峰得意洋洋地想要施展暴行的时候，会所包厢的角落里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人来，一把就将李进峰推到了一边。 “他妈的，还懂不懂江湖规矩？大哥还没动手，你他妈就急得上了？” 李进峰绰号“疯子”，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是当他看到面前那个人的时候，还是立刻矮了半截。因为，出现在李进峰面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陈啸天。 陈啸天是从黑道起家的，心狠手辣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李进峰。虽然，此时的陈啸天已经漂白了身份，但陈啸天的影响力还是要远远大于李进峰。 因此，当李进峰看清楚是陈啸天的时候，立刻做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陈老大，您先来，您先来——” 于是，李进峰便跑到一边继续拍摄，而将林倩倩让给了陈啸天。 镜头中的陈啸天满脸通红，走路已经摇摇摆摆。看得出来，陈啸天此时已经喝高了，神志也不太受控制。 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林倩倩失去了少女最为宝贵的东西。陈啸天提起裤子后，得意洋洋地走出了1707号包间。而此时，李丽莎正和她的姐妹们站在会所的走廊上，拍摄生日聚会的照片。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李丽莎无意中拍到了正在走出1707号包厢的陈啸天。这也成为日后破案的一条关键线索。 包厢中的暴行继续上演着。陈啸天离开之后，李进峰和黄建国相继对林倩倩进行了侮辱。视频到此结束。 “这个陈啸天真是一个畜生。十年前，他已经50多岁了，足够做林倩倩的父亲了，居然还对林倩倩做那样的事情。简直是禽兽不如。”看完视频后，胖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别着急，这后面还有一个视频呢！”顾佳佳小心翼翼地又点开了后面的一个视频。 视频的画面依然是穆西亚娱乐会所1707号包间中的情景。只不过视频拍摄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五点多钟了。就见视频中的林倩倩披着一个毛毯，面容呆滞地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她的腿上隐约可以看到鲜血的痕迹。 陈啸天再一次出现在镜头中，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潮红的色泽，看样子已经完全酒醒。而陈啸天身旁站着黄建国和赵美琪。 通过声音来辨认，拍摄者仍然是李进峰。 就听李进峰说道：“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林倩倩的，我们已经答应给你补偿了，你还想要怎么样？难道你想去警察局告我们吗？我可告诉你，我们几个都是w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黑道白道通吃。你就算去告我们，我们最多拿几个小弟去顶罪。可到时候，你不但人财两空，而且你和你的家人的生命安全也得不到保障。跟我们斗，你就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昨天晚上你和我们在一起玩时的画面，我都拍了下来。你要是敢去警察局告我们，我就把这些视频发给你的同学和老师，让你彻底地身败名裂。” 旁边的黄建国也搭腔说道：“小姑娘，这些钱也不少了。你就见好就收吧！” 一直没开口的陈啸天在抽了一口雪茄后，说道：“你如果觉得那些钱还是不够。那这样吧，我再给你点补偿。我们公司刚好缺一个行政秘书，我看你人长得漂亮，又是大学生。你就去我那里做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见林倩倩还是有些犹豫，赵美琪急忙凑上前说道：“倩倩呀，你就别那么固执啦。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的身体也不可能再变干净了。与其斗个两败俱伤，不如就听了陈总、黄总和李总他们的。拿着这些钱去陈总的公司上班吧！陈氏集团可是我们w市的超级大公司呀，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你这大学还没毕业，就成为了陈氏集团的员工，你那帮同学一定都得羡慕死你了。” 面对着巨大的诱惑，林倩倩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们的，我现在可以让我的同学来接我吗？” “没问题。你成了陈总的秘书之后，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黄建国大笑着举起杯来，几个人都一饮而尽。 视频到此结束。 第83章 意外入局 看完视频之后，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的压抑。因为大伙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根据之前得到的口供，林倩倩的室友、兼同学、兼最好的闺蜜——蓝晓晴，在接到林倩倩的电话之后，便来到穆西亚娱乐会所1707号房间来接林倩倩离开。 正是蓝晓晴的这一次露面，使陈啸天一眼就看中了蓝晓晴。这也就为蓝晓晴日后的悲剧人生埋下了伏笔。 蓝晓晴原本与整件事情都毫无关系。仅仅是因为她的热心和仗义，使她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帮助了自己的同学林倩倩，便将她璀璨的人生永远地定格在了十年前。 想到这里，在场的警员们都感觉唏嘘不已。 沉默了许久，林一航叹了口气说道：“想要知道更详细的内幕，那就必须要拜访一下我们的那位老朋友陈伟杰了。” 林一航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香烟掐成了两截。 三天之后，林一航和谢思雨终于得到批准，允许去会见陈伟杰了。 由于陈伟杰的病情不断恶化。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一连等了三天，才终于等到陈伟杰的病情有所缓和，他们这才被医生允许进入陈伟杰的病房进行探视。 这一次看到陈伟杰的时候，陈伟杰的模样更加地消瘦了。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只是陈伟杰的精气神却比前两次要好了很多。他的表情不再像过去那样颓废和煎熬，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即将解脱的轻松。 “你父亲陈啸天死亡的消息，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林一航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伟杰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的继母都告诉我了。咳咳——”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案情的真相了吗？”谢思雨在旁边轻声问道。 陈伟杰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申请见你们的。咳咳——，有些事情压在我心底实在是太久了。过去，由于我父亲的缘故，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向外界吐露的。现在。我父亲已经因为他的罪恶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咳咳——，曾经被掩埋了很久的秘密，现在都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咳咳——” 陈伟杰喘了几口气，然后开始慢慢讲述发生在十年前的那起会所强暴案。 那一年的林倩倩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她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由于林倩倩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优异，因此她成为学校公费出国留学名额的候选人。但林倩倩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在她前面还有一个巨大障碍，那就是蓝晓晴。蓝晓晴是林倩倩最好的闺蜜，同时也是这一次出国留学名额最强力的竞争者。 蓝晓晴品学兼优，各方面能力比林倩倩还要更胜一筹。这让林倩倩感觉非常的嫉妒和苦恼，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林倩倩觉得自己肯定竞争不过蓝晓晴，倒不如利用毕业前的这段空闲时间多挣一些钱。 就在这个时候，林倩倩看到了一则娱乐会所招聘服务员的启示。涉世未深的林倩倩被优厚的待遇所吸引，便来到穆西亚娱乐会所应聘。 林倩倩毫无悬念地通过了面试，然后被安排在了赵美琪的身边。 赵美琪当时虽然也只有30来岁，但在这种高端会所已经属于人老珠黄了。赵美琪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搞更多的钱，于是就把坏主意打在了林倩倩身上。 林倩倩稀里糊涂地就和赵美琪走进了1707号包厢。当时，包间里面坐着三个男人，分别是建筑公司的老总黄建国、黑道上的大哥李进峰，以及刚刚漂白身份的房地产公司老总——陈啸天。 这三个人聚在一起，是为了一个新的项目。他们在前一场酒席中已经喝了太多的酒，此时都表现得有些神志不清。而且为了寻求进一步的刺激，他们还都嗑了一些药。 正在跳舞的黄建国一看到林倩倩，立刻便扑了上来，一把就将林倩倩抱在怀中又亲又摸。 林倩倩吓得花容失色，可是她的尖叫和反抗不但没有换来丝毫的怜悯，却更加激起了另一个恶魔——“疯子”李进峰的兴趣。 黄建国将林倩倩推到了李进峰怀中。 李进峰二话不说就将林倩倩摁倒在茶几上。林倩倩拼命挣扎，在挣扎的过程中打伤了李进峰。这更加刺激了李进峰的兽欲，直接就将林倩倩扒了个精光，准备霸王硬上弓。 就在这时，陈啸天从包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作为这里面最有实力的大哥，他要率先品尝林倩倩的鲜美。 于是，陈啸天一把推开了李进峰，趁着酒劲第一个凌辱了林倩倩。接下来便是李进峰和黄建国。整整一夜，林倩倩都在这三个淫魔的蹂躏下度过。 等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这三个人终于从酒醉中清醒过来。他们提出用现金补偿林倩倩。但林倩倩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毕竟那时的林倩倩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马上又要大学毕业，原本有着非常美好的人生。但经过这一夜的凌辱，林倩倩所有的梦想都化为了灰烬，所以她根本无法接受单纯的现金补偿。 于是，陈啸天便又追加了一个补偿方案：那就是让林倩倩去他的公司当行政秘书。 这样一来，林倩倩不但有了一个让人羡慕的高薪岗位，而且也方便陈啸天接下来继续玩弄林倩倩。 林倩倩看似清纯，但在骨子里却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陈氏集团的董事长秘书，这是一个相当诱人的职位。林倩倩自然是不想错过。只要拥有了这个职务，不但能够获得丰厚的酬劳，而且也有机会让林倩倩日后跻身于上流社会。于是，林倩倩便同意了这个方案。 在双方达成一致之后，陈啸天便准备安排赵美琪送林倩倩去医院。但被林倩倩拒绝了。林倩倩可不想与这些恶魔继续呆在一起了。 林倩倩试图独自一人去医院，可她当时已经出血。万般无奈之下，林倩倩拨打了电话，让蓝晓晴来接自己。 大约20分钟之后，蓝晓晴来到了包间。此时，包间里已经只剩下了林倩倩一个人。蓝晓晴便问林倩倩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倩倩碍于颜面，便编了个谎话：说她来酒吧做兼职，结果被一个酒醉的客人给打伤了。 蓝晓晴没有继续往下问。因为冰雪聪明的她已经知道在林倩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晓晴搀扶着林倩倩来到了穆西亚娱乐会所的门口。就在蓝晓晴伸手准备打出租车的时候，陈啸天所乘坐的乘辆恰好从蓝晓晴的面前驶过。 原本懒散地躺在后排座椅上的陈啸天，在看到蓝晓晴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像电击了一样坐了起来。 旁边的黄建国看到陈啸天的这副反应之后，也把头凑了过去。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立刻就明白了陈老大想要什么了，便淫邪的笑道：“陈总，你是不是看上林倩倩的这个同学了？” 陈啸天毫不掩饰他的占有欲：“这妞比那个林倩倩还要漂亮呀！不管花多少钱，你也要帮我搞定她。” “得嘞，这事就交给我了。” 黄建国拍着胸脯说道。 第84章 扭曲的女人 到了医院之后，由于林倩倩遭受了很严重的撕裂伤，所以医生让林倩倩住院治疗。在林倩倩住院期间，一直都是蓝晓晴细心地照顾着林倩倩。 可是，当林倩倩出院之后，她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就是出国留学的名额已经确定了。这个名额给了蓝晓晴。 这本来就是一件并没有什么特别悬念的事情。可是，嫉妒心极强的林倩倩却认为是蓝晓晴利用自己不在学校的这段空档，在背后偷偷地做了手脚。与此同时，学校里也开始疯传林倩倩在娱乐会所陪客的风言风语。 这让林倩倩更加地记恨蓝晓晴了。 恰在这个时候，赵美琪找到了林倩倩。 “倩倩，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呀？”赵美琪一边和林倩倩说着话，一边将眼睛偷瞄向了正在操场上散步的蓝晓晴。 “她叫做蓝晓晴，是我的好闺蜜，你问她干嘛？”林倩倩警惕的问道。 “我们陈总看上蓝晓晴了。只要你能帮我把蓝晓晴约到度假别墅，陈总就另外给你20万作为报酬。怎么样？” “切，我可不是卖友求荣的人。”林倩倩拒绝道。 赵美琪是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油条。她在来找林倩倩之前，早已经打听清楚了林倩倩和蓝晓晴之间的暧昧关系。并且，赵美琪提前就将林倩倩在夜店陪客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用来离间林倩倩与蓝晓晴的关系。 赵美琪已经看出自己的离间计已经发生作用了。林倩倩在提到蓝晓晴的时候，脸上明显飘过了深深的妒忌之色。 于是，赵美琪便从这道裂痕入手，继续瓦解林倩倩和蓝晓晴的关系。 “我听说蓝晓晴的家境非常好，而且学习也很优秀。至于长相呢，蓝晓晴也比你漂亮。所以，不管你林倩倩多么努力，始终都被蓝晓晴的光环给掩盖了。说实话，我觉得这个蓝晓晴挺过分的。学校里只有一个公费出国留学的名额，她们家经济条件那么好，她干嘛还和你争呀？ 你的家庭条件那么差，如果失去了这次公费留学的机会，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出国留学了。我要是蓝晓晴，肯定会主动把这个名额让给你的。”赵美琪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直接就刺在了林倩倩内心深处最薄弱的地方。 林倩倩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神色已经准确无误地告诉赵美琪：她是多么的记恨蓝晓晴。 “你既然已经攀上了陈总这条线，就要尽心尽力地为陈总谋福利。只要搞定了蓝晓晴，你就可以在陈氏集团步步高升，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把蓝晓晴这种自以为是的白富美彻底地踩在脚下。从此之后，蓝晓晴在你面前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优越感了。” 赵美琪的话再一次说到了林倩倩的心坎里。自从在穆西亚娱乐会所被强暴之后，林倩倩的心理就变得非常的扭曲。特别是在见到蓝晓晴的时候，林倩倩总觉得蓝晓晴一定会在心里面疯狂地嘲笑自己：嘲笑自己活该被强暴，活该被那些人玩弄。所以，林倩倩每一次看到蓝晓晴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极度的自卑感，以及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 而善良的蓝晓晴对此却一无所知。她还在竭尽自己的所有能力，去照顾林倩倩。并且，蓝晓晴还将林倩倩被侮辱的事情永远地埋藏在了心底，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但在林倩倩看来，蓝晓晴这一系列友善的举动，却是那么地遭人忌恨。林倩倩痛恨蓝晓晴的程度，甚至于超过了对陈啸天等人的仇恨。当赵美琪将装有20万现金的提包塞到林倩倩手中的时候，林倩倩已经下定决心要出卖蓝晓晴了。 几天之后，学校举行了毕业典礼。而陈啸天也兑现承诺，让林倩倩在毕业后的第二天便来陈氏集团上班。林倩倩的职务是董事长的行政秘书。这在陈氏集团是极令人羡慕的岗位，不但拿着丰厚的薪水，而且伺候在董事长的身边，随时都可能成为公司的高管。 也就在这个时候，出国洽谈业务的陈伟杰回到了公司。当陈伟杰向自己老爸述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林倩倩。陈伟杰立刻被林倩倩所深深的吸引了。 陈伟杰原本就是一个秉性非常仁厚的人，从小又在父亲陈啸天的淫威下战战兢兢的长大。所以，他并不像其他的富二代公子那样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相反，陈伟杰是一个品学兼优，儒雅谦和的人。他虽然贵为陈氏集团的大公子，但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和任何女孩谈过恋爱。 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陈伟杰和他的父亲陈啸天截然不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在陈伟杰的认知中，那都是在耍流氓。所以，陈伟杰一直都在等待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出现。而林倩倩就是陈伟杰苦苦等待的那一个人。 自从那次邂逅，陈伟杰便开始主动接触林倩倩。而林倩倩对这位风度翩翩、儒雅谦和的大公子也是颇有好感。这一切自然也被陈啸天看在了眼中。陈啸天虽然无耻，但这时候的他也不想和自己的儿子共用一个女人。陈啸天在心底暗暗打定主意，等搞定蓝晓晴之后，便将林倩倩安排到国外的子公司工作。这样一来，就可以完美地清除掉林倩倩这个麻烦了。 想到蓝晓晴那可人的模样，陈啸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小妞真是太漂亮了，而且还那么优秀！与蓝晓晴相比，林倩倩的姿色就立刻显得很一般了。” 林倩倩在陈氏集团工作半个月之后，陈啸天终于抽出了时间。他决定在海边的度假别墅搞一个私人party。而这一次，陈啸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搞定蓝晓晴。 林倩倩为了钱，也为了报复自己的闺蜜，丧尽天良地将蓝晓晴骗到了聚会的别墅。 那晚上，尽管蓝晓晴十分的警惕，没有去喝陈啸天等人递上来的酒水。可是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林倩倩将一包安眠药倒在了蓝晓晴的汤中。等蓝晓晴回来之后，林倩倩亲手将那碗汤递到了蓝晓晴的面前。由于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递过来的，所以蓝晓晴并没有任何的迟疑，便将那碗汤喝了个精光。 不久之后，蓝晓晴就丧失了知觉。 第86章 真相大白 林倩倩将痛失闺蜜的戏份表演完之后，便开始引向正题：“我们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吧！” 陈啸天闯荡江湖已久，一下子就听出了林倩倩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啸天冷冷地说道。 “你娶我，然后让我进入陈氏集团的管理层。” “痴心妄想。”陈啸天毫不犹豫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那就等警察来吧，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警察。” “你不怕我把你一起杀了？”陈啸天冷冷的说道。 “陈总，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愚蠢的。蓝晓晴家本身就有一些背景，她自己又是即将公费出国的女大学生。蓝晓晴的离奇死亡，必然会成为今天的头条新闻。你想要将这件事情尽快平息，就必须得将这件事情变成一起意外。我是蓝晓晴的同学，也是蓝晓晴最好的闺蜜。如果我对警方说蓝晓晴是意外坠海的，相信所有的人都不会有疑问。 但如果我也死在了这里，就没有人替你陈总挡枪了。到时候，蓝晓晴的父母、警方，以及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都会疯狂地查找线索，迟早会查到你陈总身上。我想你一定不会冒这个风险的。” 陈啸天虽然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了，但想了想林倩倩说得的确在理。自己的事业刚刚步入正轨，在这个敏感时期是绝对不能出任何有差错的。况且，陈啸天还是很迷恋林倩倩的。已经死了一个蓝晓晴，他可不想再失去林倩倩了。 “我太太家很有背景，我是不敢直接娶你做老婆的。不过，我看你和我儿子陈伟杰眉来眼去的，好像挺般配的模样，不如你就嫁给我儿子吧！” 林倩倩想了想，觉得这样的结果也很划算，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陈啸天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他只考虑自己的利益。至于儿子陈伟杰在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陈啸天可没有时间去想。 就这样，一场邪恶的阴谋就此达成。林倩倩凭借她出色的演技，骗过了媒体和警方。蓝晓晴的死也被定性成为了意外坠海。 陈啸天等人顺利地躲过了这一劫。 毫不知情的陈伟杰在父亲的安排下，稀里糊涂地就娶了林倩倩作为妻子。 陈伟杰是深爱着林倩倩的，因此在婚后对林倩倩无微不至。但很快，林倩倩与陈啸天偷情的事情就被陈伟杰发现了。可是面对强势的父亲，陈伟杰毫无办法。他只能通过堕落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倩倩却并不在乎自己丈夫的感受，她只想获得更多的权利，所以竭尽所能地去讨好陈啸天，很快就坐到了公司人力总监的位置上。 就在一切都按着林倩倩的意愿发展的时候，蓝晓晴突然出现了。她上门找到了林倩倩，要求林倩倩补偿。 林倩倩无奈，只好找来了陈啸天商议对策。 此时，陈啸天正在被刚刚出狱的李进峰纠缠得苦恼不已，现在又冒出一个蓝晓晴来。陈啸天决心要将这些隐患全部清除掉。 于是，陈啸天便设计出了9?19系列谋杀案，妄图让早已死去的林倩倩替他背下所有的罪恶。只不过，陈啸天遇到了谢思雨这样的对手，使得陈啸天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出现了纰漏。在谢思雨的步步紧逼之下，陈啸天不得不仓促出手杀死了李进峰。这才留下了致命的破绽，被那个叫做李青的人拍下了关键性的证据。 听完陈伟杰的描述之后，林一航和谢思雨的心情都是非常的沉重的。陈啸天的贪婪，不仅毁掉了自己，更是将儿子陈伟杰逼向了绝境。 至于林倩倩，她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在第一起案件——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中，林倩倩早受害者。但在度假别墅谋杀案中，林倩倩又是一名凶手。她亲手将蓝晓晴推入了大海之中。 林倩倩的卑劣程度，其实一点也不逊色于陈啸天等人。 当林一航和谢思雨即将离开病房的一刹那，谢思雨忽然转头问道：“陈伟杰，如果再回到十年前，你还会娶林倩倩为妻子吗？” 病态上的陈伟杰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道：“我从未后悔娶她为妻子。” 9?19系列谋杀案的调查工作，到此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这起横跨十年之久的案件，分别由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度假别墅坠海案，以及十年后的公路头颅案、民宿藏尸案、医院坠楼案、废弃铁厂杀人案、荒野女尸案等一系列案件组成。 因为这一系列案件而死亡的人员包括了林倩倩、蓝晓晴、赵美琪、黄建国、李进峰、李丽莎、陈啸天，以及那个胆大妄为的敲诈者李青。而凶手陈啸天犯罪时的手法更是残忍无比，并且充满了向社会、向警方挑衅的意味，甚至公开将被害人李进峰的头颅送到警局。社会影响之恶劣，是w市建市以来从未有过的。 凶手陈啸天不仅残忍，而且拥有极高的犯罪能力。他从一开始就将被害人林倩倩伪装成了凶手。并且，他还故布疑阵，将穆西亚娱乐会所的英文名称分别塞到几名被害人的口腔中，成功地将办案人员的视线转移到了林倩倩身上。 如果不是谢思雨的出现，警方很有可能会沿着这条错误的道路一路走到黑。如果真得是那样的话，陈啸天就将会逃过法律的制裁，继续抽着他的雪茄，做他的大老板。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啸天遇到了谢思雨这样强劲的对手，最终犯下致命的错误，被李青偷拍下了谋杀李进峰的全过程。陈啸天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由于这一系列案件死亡的人员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案件告破之后，重案调查科警员们脸上并没有绽放出欣喜的神情。他们像往常一样神色平淡地离开了办公室。而唯独谢思雨依旧坐在电脑屏幕前，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第85章 坠海 看着穿着粉色纱裙、昏迷不醒的蓝晓晴，陈啸天脸上扯过一抹邪魅的笑容。他径直将蓝晓晴扛起，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陈老大，等等我们呀，别忘了我们哥俩。”黄建国嘴里喷着酒气也跟了上来。李进峰则是兴奋地在走廊上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陈啸天忽然转过身，用狠戾的眼光扫向了黄建国两人：“你们俩去找林倩倩。这个女人，我看上了。以后，我要让她做我的情人，作我的办公室主任。你们两个人绝对不能够碰她一根手指头。” 看到陈老大发话了，黄建国和李进峰即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好忍气吞声下来。这俩家伙将全部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林倩倩的身上。 林倩倩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气得咬牙切齿：“凭什么我就被这么多男人糟蹋。而她蓝晓晴竟然只陪一次陈啸天，就可以成为陈啸天的办公室主任。那我到底算什么？” 林倩倩经过穆西亚会所被强暴的事件之后，她一心一意想做陈啸天的情人，并借助陈啸天的力量跻身于上流社会。没想到蓝晓晴一来就抢了她的风头。林倩倩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蓝晓晴，你长得比我漂亮，出身比我好，学习比我好，处处都比我强。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就连被男人玩弄这件事情上，你竟然还比我强。我被这几个畜生轮番蹂躏，而你却舒舒服服地躺在陈啸天的被窝里，轻而易举地就成为了陈啸天的情人。我——我恨死你了！”林倩倩对蓝晓晴的恨意愈来愈深。 第二天一早，被黄建国和李进峰蹂躏了整整一夜的林倩倩，她刚刚清洗完身上的污渍，就被陈啸天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林倩倩，我非常喜欢蓝晓晴。等一会儿，蓝晓晴醒了之后，你要想方设法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做我的情人。”陈啸天躺在床上，叼着雪茄命令道。 “那我呢？” 林倩倩不甘地问道。 “你？你以后就不用在我身边做行政秘书了。后勤部的黄部长那里正好缺个秘书，你就到黄部长那里做秘书吧！” 虽然同样还是秘书的岗位，可是给董事长做秘书，与给后勤部的部长做秘书，这待遇还是差了整整一个级别。更何况自己刚刚进入陈氏集团就被蓝晓晴所取代。这口气林倩倩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看着林倩倩有些不高兴，陈啸天笑嘻嘻的说道：“虽然我也很喜欢你，可是在遇到蓝晓晴之后，我发现我更喜欢蓝晓晴这小姑娘。所以，你就委屈委屈，把你的位置让出来吧！” 林倩倩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与陈啸天讨价还价的，除非能拥有更多的筹码。 “我先去洗个热水澡。”陈啸天说着便穿着浴袍走进了洗漱间，随即浴室里面便响起悠扬的音乐声。 “这老家伙还挺会享受。”林倩倩在心里面咒骂道。 就在这时候，蓝晓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倩倩，我这是在哪里？”蓝晓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就发现自己竟然是赤身裸体。 蓝晓晴立刻意识到昨天晚上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为什么我喝下你给我的汤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呢？”蓝晓晴一边快速地穿着衣服，一边质问道。 林倩倩也没有掩饰：“是他们花钱雇佣我，让我把你骗到度假别墅的。我在你的汤里面下了安眠药。”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当亲耳听到林倩倩这样说的时候，蓝晓晴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林倩倩，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为什么？”林倩倩冷笑道，“你家庭出身比我好，你学习成绩比我好，你长相也比我好。就连被这些臭男人玩弄时，你的待遇都比我强。我永远都生活在你的光环之下。仅仅只是这些也就够了。你还经常装出一副圣女的模样来可怜我，把你那些穿过的衣服和不喜欢的化妆品都丢给我。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活该被怜悯的可怜虫。我不服气！所以，我也要让你像我一样，被这些臭男人玩弄。 现在，你和我一样，身体都变得非常肮脏。你再也不能在我面前晒你的优越感了。”说到这里，林倩倩竟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林倩倩，你真是太可耻了。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却这样对待我。我回去之后就会向警局报案，让你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蓝晓晴说着便准备夺门而出报警。 “我被那些臭男人玩弄了许多遍，才成为陈氏集团的秘书。你去报警，会毁掉我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 林倩倩上前去阻拦蓝晓晴，可是蓝晓晴根本不为所动。 “我要让你们这些禽兽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看着蓝晓晴坚决的神情，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从林倩倩的心头升起：“干掉蓝晓晴，然后和陈啸天摊牌。” 打定主意之后，林倩倩便抡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了蓝晓晴的头上。蓝晓晴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趁着蓝晓晴的意识有些模糊，林倩倩便猛扑了上去，将蓝晓晴推下了阳台。 只听扑通一声，蓝晓晴坠入到了别墅下方的深渊之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蓝晓晴就被汹涌的大海完全吞没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陈啸天裹着浴巾从浴室中跑了出来：“怎么回事，蓝晓晴呢？” “晓晴，她——她——不堪凌辱，跳海自杀了。”林倩倩捂着嘴说道。 “啊——，蓝晓晴跳海自杀了。”陈啸天急忙趴在阳台上向下望去。可哪里还有蓝晓晴的身影？ “晓晴，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倔强了。我怎么劝她，她也听不进去。晓晴不会游泳，掉进海里面肯定是活不成了。” 林倩倩佯装出一幅伤心欲绝的模样，说话时眼睛不时地偷瞄着陈啸天。 第87章 突发事件 “思雨，案件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加班呀？”林一航看到左右无人，便亲切地称呼谢思雨的名字。 “我总觉得这起案件还有一些疑点。比如说这个李青，他因为收取红包被医院开除。资料显示，李青由于没办法再进入医疗领域，最后只能成为一个包装厂的工人。李青现在就靠打点零工为生。这样的人是如何拿到陈啸天的私人号码的？” “李青的身份地位虽然和陈啸天相差悬殊，但如今毕竟是一个信息时代。有不少人专门靠倒卖身份信息为生。也不排除李青是通过那些倒卖身份信息的人，买到了陈啸天的联系方式。” “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看李青大学时所就读的学校——w市医科大学，与林倩倩、蓝晓晴是在同一所大学读书。从年级来看，李青比蓝晓晴和林倩倩高两级。这三个人在上大学的时候会不会有过什么交集？” 林一航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经谢思雨这么一提醒，他才注意到李青和林倩倩、蓝晓晴果然是毕业于同一所学校。 “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w市医科大学每年毕业上千名学生，大部分都留在了w市。出现这样的巧合也不足为奇呀！” “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谢思雨苦涩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起案件还远没有结束。 “思雨，是你太过敏感了。陈啸天杀死李进峰的证据确凿。毫无疑问，陈啸天就是9?19系列谋杀案的幕后元凶。既然凶手已经伏法，而在证据链上又没有任何的瑕疵。我们是该和这起案件说再见了。明天，你就要离开重案调查科了，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你。” “那你今天可要大大的破费一番了！” 谢思雨眨着眼睛笑道。 就在这时，传真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一航瞥眼望去，那是一个警情通报。当市区发生重大案件或者严重事件的时候，警方都会以通报的形式在内部传达。 林一航起初并没有在意，但是当他看到事故发生的地点是大北村时，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谢思雨看林航神色不对，便问道。 林一航扯下传真，递到了谢思雨的面前：“是大北村发生了一起火灾。曾经囚禁蓝晓晴的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在这次火灾中被烧死了。” “什么？”谢思雨听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急忙拿过警情通报仔细地又读了一遍。果然，上面清晰的标注着就在昨天晚上，大北村发生一起火灾。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在火灾中丧生。经消防及法医部门鉴定，李大狗、李二狗是在酒醉后被烧死的。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这个李大狗、李二狗因为涉嫌买卖妇女被警局抓捕。但由于这两人智商偏低，不具有完全的民事能力，所以只好暂时将他们释放，由他们的亲戚进行监管。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刑警的敏感让林一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马上去一下大北村。”谢思雨原本就觉得案件存在一些疑点。李大狗、李二狗兄弟的突然死亡，让谢思雨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想要探究出事情的真相，那就必须亲自走一趟大北村。 来到大北村，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林一航在路上就已经联系了处理此次火灾事件的相关人员。 林一航的车子刚刚在李大狗家门口停稳，就有几名警员和消防人员迎了上来。 大家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那些工作人员便向林一航汇报道：“林科长，今天凌晨的时候，消防部门接到群众电话，说大北村发生火灾。等消防车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院子。 早晨五点钟的时候，大火被扑灭。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死者正是房屋的主人李大狗、李二狗兄弟。两名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在他们的肠胃里面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药物。两人遇害前曾大量饮酒，这可能也是导致两人没有顺利从火场中逃出的原因。” “那这李大狗、李二狗平时喝酒吗？”谢思雨问向了围观的村民。 一位大妈说道：“这两个家伙的确是很爱喝酒，但是他俩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买酒呀？村里人也不给他们酒喝。因为这两个傻小子一喝酒，就变得更傻了。” 旁边的村民纷纷附和：“这对傻小子脑袋不行，身体也不行。把那个女大学生关了快十年，都没有生出个一儿半女来。” “不懂就别瞎说。那个女大学生一来了就怀孕了，只不过又被这两个傻小子折腾的流产了。从此以后，那个女大学生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看情形村里人都知道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囚禁蓝晓晴的事情。只不过，在这种偏远的山村里，麻木的村民们对这种事情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起火的原因是什么？”谢思雨转头又问向了消防负责人。 “昨天晚上村里面停电，李大狗、李二狗家是用蜡烛照明的。我们推测是这兄弟俩酒醉后打翻了蜡烛，所以才引起了火灾。” 林一航和谢思雨又围绕着火灾现场转了几圈，心里面都有一些异样的感觉：这场火灾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难道这真得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事件吗？ 由于现场早已经烧成了一片瓦砾，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只能无奈地向村口走去。 可是在路过村长院门口时，院墙里面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再看村长家的大门上挂着白幡，摆着花圈，很显然正在办丧事。 “这是谁死了？是村长吗？”林一航随口问道。 前段时间，林一航和谢思雨来大北村调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蓝晓晴被囚禁的事情。村长由于知情不报，隐瞒被拐人员信息，犯了包庇罪已经被警方抓捕。 难道这老家伙在监狱里面出了意外？ 第88章 身世之谜 “不是村长死了，村长还在看守所里呢！这是村长的儿子李青死了。他们家正在给他办后事。” “李青？哪个李青？”谢思雨警觉的问道。 “就是前一段时间去敲诈陈啸天，被陈啸天杀死的那个李青呀？” “啊——，李青竟然是村长的儿子？”林一航和谢思雨异口同声的惊呼道。他们曾经查过李青的亲属关系，却并没有发现李青与村长之间有任何的关联。 “是啊，这个李青是村长的第四个儿子，只不过从小就过继给了别人。但李青和村长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李青的养父母在前些年已经去世了。李青又没有结婚，他死后无人认尸。村长家里面就把李青的尸体领了回来，给他办后事。” 听了村民的解释，谢思雨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个人的面孔：“这一切一定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设计的。” “思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一航不解的问道。 “这个李青不仅和蓝晓晴是大学校友，而且还和李大狗、李二狗是堂兄弟。这就充分说明李青出现在陈啸天的办公室里，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偶然事件。李青一定做过什么对不起蓝晓晴的事情。所以，李青才会卷入到9?19系列谋杀案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凶手是蓝晓晴？但这——这怎么可能呢？蓝晓晴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陈伟杰也把案情的来龙去脉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呀？” “这只是陈伟杰的一面之词。可能陈伟杰一直都在保护这个蓝晓晴。”谢思雨分析道。 “陈伟杰为什么要保护蓝晓晴呢？他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林一航听得更加的糊涂了。 “我暂时也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原因，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大北村回来之后，谢思雨谢绝了林一航共进晚餐的邀请，而是直奔办公室。她一边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一边开始重新梳理案。 谢思雨总觉得有一个蹊跷的地方无法绕过去。 “不可能的，她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怎么可以继续作案呢？除非——，除非——”谢思雨的心头突然涌起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她迅速的打开电脑，开始查阅有关蓝晓晴尸体的所有现场资料和尸检报告。 谢思雨连续查阅了四五遍，可是仍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谢思雨准备放弃的时候，谢思雨下意识地用鼠标点开了一张照片。那是女尸头部的特写照片，由于被高温腐烂和江水浸泡，女尸脸部的肌肉组织都已经脱落，只剩下了一头的黑发，以及两只耳朵。 只剩下一堆乱糟糟的黑发以及脑后部的皮肉组织，两只耳朵也粘在了女尸的头上。 “可惜都腐烂了。”就在谢思雨准备关掉这张照片的一刹那，突然照片中的一个细节吸引住了谢思雨的注意。 被害人的两只耳朵上似乎都打着耳洞。 现在的女孩子打耳洞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现象。可这在谢思雨看来却如同捡到了无价之宝一样，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蓝晓晴的耳朵上好像并没有耳洞。谢思雨迅速关掉这张照片，然后打开了蓝晓晴的一张照片。 这是警方之前在搜集资料时，从蓝晓晴同学那里拷贝来的。谢思雨之前曾经不止一次地浏览过这些照片，所以她能够记住关于蓝晓晴的每一个细节。 谢思雨看了一下照片的拍摄时间，这张照片拍摄于蓝晓晴离奇坠海的前一天。 谢思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相片中蓝晓晴的脸部细节逐步放大。 蓝晓晴的耳朵上面果然并没有耳洞！这与谢思雨的记忆完全吻合。 “蓝晓晴拍完这张照片的第二天，就离奇坠海失踪了，紧接着被囚禁在大北村中长达十年之久。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打耳洞。 真正的蓝晓晴耳朵上面并没有耳洞。 这就说明在江里发现的那具所谓的蓝晓晴的尸体，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是真正的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搞出来的一招障眼法。” 在确定了这个发现之后，谢思雨的心情再也不能够平静了。9?19系列谋杀案远比自己之前设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凶手的确是一名高智商的犯罪者，她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警方在河边发现的那具女尸是冒名顶替的？那具女尸身上除了牙齿属于蓝晓晴之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谢思雨快速地回忆着整起案件的所有细节，“眼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蓝晓晴一定还活着。可她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谢思雨毫无头绪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的名字闪现在了谢思雨的眼前：那是在赵美琪民宿的前台，有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40多岁的女服务员，她的名字叫做秦小兰。而在林一航第一次到陈氏集团贵宾室时，曾经偷拍了一张贵宾室的照片发给谢思雨。在那张照片的背景中，同样有一个身形佝偻的清洁工。 谢思雨继续回忆：在赵美琪坠楼的现场，嘈杂的人群中似乎也曾闪现过一个有些佝偻的女人的背影。 秦小兰——蓝晓晴。 谢思雨立刻恍然大悟。 谢思雨急忙拨通了林一航的手机，想要把这个发现立刻告诉林一航。 “一航，我发现——”可是话到嘴边，谢思雨的脑海中忽然又闪现出曾经囚禁蓝晓晴的那些冰冷的铁链。 谢思雨变得有些犹豫了：“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一航？” “思雨，怎么啦？”林一航在电话里关切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谢思雨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啊？” “可是我总感觉你今天有些怪怪的。”电话那头的林一航充满了疑问。 “可能是我最近没有休息好，脑袋有些难受。所以——所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谢思雨搪塞道。 “那你要好好地休息啊！”林一航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将信将疑地挂断了电话。 第89章 死里逃生 一个星期之后，谢思雨出现在一家咖啡厅里。 由于冷空气南下，w市的气温骤然下降。从昨晚到今晨，天空中一直都下着倾盆大雨。直到上午的时分，雨水才逐渐变小。 谢思雨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上了自己最为心爱的橘黄色披肩。由于咖啡店里的温度要比室外暖和一些，所以谢思雨一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边向下拉了拉橘黄色的披肩。 悠扬的音乐在旁人听起来无比的惬意，可是此时的谢思雨却觉得这音乐竟然是如此的遥远，以至于让她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有些不太真实。 就在谢思雨神情恍惚的时候，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了。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过，一道人影走进了咖啡厅。 那个人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将目光聚焦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那个人并没有急着朝谢思雨走来，而是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走到了谢思雨跟前，坐在了谢思雨的对面。 谢思雨缓缓将目光收了回来，望向了对面的那个人。 眼前的是一位40多岁的女人，模样看起来非常的憔悴，头发有些稀疏，而且夹杂着许多白发。 女人的双手轻抚着眼前早已点好的咖啡，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谢思雨注意到女人的手指关节已经变形，而且非常的粗大，就像男人的手指一样。在女人的胳膊上，似乎还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谢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女人有些怯怯地问道。 “秦小兰，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蓝晓晴。”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女人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谢医生，你真是太聪明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蓝晓晴了？” 女人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蓝晓晴。” 谢思雨原本以为蓝晓晴一定会百般的狡辩。她万万没有想到蓝晓晴竟然如此直接地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承认这个身份，就意味着背负下六七条人命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蓝晓晴好奇的问道。 “通过社会关系的梳理。”谢思雨简明扼要地回答道，“我发现李青不仅是高你两级的校友，而且还是李大狗、李二狗的堂兄弟。最终，李青又死在了凌辱过你的陈啸天的刀下。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所以，我得出一个大胆的推测：蓝晓晴并没有死。蓝晓晴才是这一系列命案幕后的真正元凶。 紧接着，我就快速地梳理9?19系列谋杀案发生以来的每一个细节。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叫做秦小兰的人，她的名字倒过来念，不就是蓝晓晴吗？ 我接着往下回忆：你曾经出现在赵美琪的民宿宾馆里，你当时的身份是前台服务员；你还出现在林科长拍摄的陈氏集团贵宾室照片的背景中，你当时的身份是清洁工。我重新调阅赵美琪坠楼时的视频，你当时夹杂在人群之中，原本是想趁乱将赵美琪的手机拿走，没想到却被另一个人捷足先登了。 你的身影在当时就已经被车载记录仪拍了下来。只不过由于距离较远，而你又很好地伪装在人群之中，所以我当时并没有把你认出来。 但等到我认定你是凶手的时候，很容易就将你从人群中剥离了出来。” 谢思雨说到这里，就将提前打印好的视频截图摆放在了蓝晓晴面前。果然，就见黑乎乎一片的人群中有一个略显佝偻的女人，正是伪装成秦小兰的蓝晓晴。 “谢医生，你的洞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蓝晓晴由衷地赞叹道。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被拆穿后的敌意，相反全是由衷的佩服。 “蓝晓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只有32岁。可是你看上去怎么像40多岁快50岁的女人呢？是你刻意伪装的，还是因为那十年非人的生活？”谢思雨问道。 谢思雨的话正好戳到了蓝晓晴最为痛苦的地方。她的眼眸中忍不住泛起了泪光。 “我没有进行过任何的伪装。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模样。十年地狱般的生活，早就把我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蓝晓晴说到这里，缓缓解开衣服，让谢思雨看了一下她的前胸和后背。 那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了：上面横七竖八地竟然有几十道伤疤。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谢思雨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蓝晓晴重新将衣服穿好：“我在被囚禁的那十年当中，唯一获取外界消息的途径，就是通过报纸。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喜欢捡破烂，他们将捡来的报纸书刊都丢到了柴火房里。我便通过这些报纸来打发时间。 在阅读这些报纸的过程中，我也知道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林倩倩和陈伟杰结婚的消息，也看到了自己坠海失踪后引发的关注。让我最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在两年前，我看到了父母双双离世的消息。当时记者的标题是《执着父母坚持十载寻女，最终含恨离世》。 这几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当时就发誓只要我能够逃出去，一定要让这些人渣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蓝晓晴在讲述的过程中，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着。气温突降，但蓝晓晴仍然穿着薄款的衣服，再加上被雨水打湿，所以她的身体一直都在发颤。 见此情景，谢思雨急忙将自己身上的那件橘黄色披肩脱了下来，披在了蓝晓晴的身上。 “这——”蓝晓晴有些慌恐地望向了谢思雨。 “小心感冒！”谢思雨说道。 对于谢思雨体贴的行为，蓝晓晴的眼眶中立刻噙满了泪水，这10年来，她一直都过着非人的生活，经历的都是惨无人道的摧残。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和关心了。 虽然谢思雨是紧咬着她、让她远处藏身的仇人。但从感性的角度而言，蓝晓晴还是非常欣赏谢思雨的。 调整了一下情绪，蓝晓晴这才继续讲道：“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有一次，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在折磨我的时候，我昏死了过去。这两个智商不足的家伙以为我死了，就把我直接丢到了山后的深沟里面，草草地埋了起来。 后半夜下起了雨，我被冰冷的雨水浇醒，然后拼尽全力爬出了深沟。 我走到公路上，本来想拦下一辆汽车报警，可是又害怕遇到大北村的人。所以，我就打消了拦车报警的念头。 我就那样一直走一直走。等走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幢别墅。 大北村是个落后的山村。他们村里的人都很穷，是绝对不可能住得起这么豪华的别墅的。于是，我就拼尽全力来到了别墅门前，拼命地拍打房门。 很快，就有一个满眼血丝的男人打开了房门。看那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打了一夜的游戏正准备睡觉。 那个男人看清楚我之后，立刻吓得叫了起来。因为，我那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就像刚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我急忙对那个男人说：‘我叫做蓝晓晴，是一名女大学生，被人拐卖囚禁到了大北村。请他帮我赶快报案。’ 谢医生，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就是陈伟杰了。” 第90章 撕裂最后的遮羞布 蓝晓晴说到这里，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继续说道：“没错，我误打误撞竟然来到了陈伟杰和林倩倩的家中。 陈伟杰这个人很善良，他并没有像其他富二代那样高高在上。他听说了我的经历之后，竟然直接扶我走进了别墅，还让我坐在了沙发上。 陈伟杰为我冲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一边安抚我，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候，林倩倩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打着哈欠，应该是刚刚睡醒。 在看到我之后，林倩倩吓得尖叫了起来。” 在蓝晓晴的描述中，谢思雨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那一幕。 “陈伟杰，你疯了，干嘛把这个乞丐带到家里面？” 陈伟杰解释道：“她不是乞丐，她是一个被拐卖的女大学生。她叫蓝晓晴。” 听到“蓝晓晴”这三个字，林倩倩立刻变得脸色惨白。而这时候，蓝晓晴也终于认出了林倩倩。 蓝晓晴人生所有的悲剧，都因这个女人而起。而这个女人竟然还是蓝晓晴曾经最信任的人。蓝晓晴当时的愤怒可想而知。 于是，蓝晓晴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与林倩倩厮打在了一起。 当时，蓝晓晴的身体很虚弱，怎么可能是林倩倩的对手，直接就被林倩倩摁倒在了地上。 林倩倩骑在蓝晓晴身上，狠狠地掐着蓝晓晴的脖子，竟然想将蓝晓晴直接掐死。 陈伟杰急忙丢下电话，拉住了林倩倩。 林倩倩大声喊道：“这个蓝晓晴，就是十年前被你老爸强奸，又被我推下大海的那个贱货。如果她继续活在世上，我和你老爸都得完蛋。” “这一切我都知道！你和我老爸偷情的事情，我也知道。”陈伟杰痛苦地说道，“你们已经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把这个无辜的女人害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现在还想要把她杀掉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原来，早在度蜜月的时候，陈伟杰就无意中偷听到了林倩倩和陈啸天的对话，早已经到了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谢思雨神色紧张地问道。 蓝晓晴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这咖啡好甜啊！” 明明是一杯苦咖啡，可在蓝晓晴口中却像蜜一样的甜蜜。由此也看得出，那十年的囚禁生活对蓝晓晴的摧残有多么严重。 “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喝过咖啡了。”蓝晓晴悠悠地说道。 “我还为你点了蛋糕！”谢思雨贴心地将一块蛋糕推到了蓝晓晴面前。 “谢谢你，谢医生！我不配享用这样的美食！”蓝晓晴痛苦地抿了一下嘴巴，然后继续回忆着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这个贱人了！只要她活着，我和你爸的那些丑事就都会被捅出去。到时候，不光我们要完蛋，整个陈氏集团也要跟着垮台。”林倩倩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不可以这样做！你们已经伤害过这个女人一次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已经被你们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难道你们真的就一点都不愧疚吗？别忘了，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陈伟杰阻止道。 “愧疚？朋友？在我林倩倩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词。只要我活得好就可以，别人的生死算狗屁。”林倩倩说着推开陈伟杰，抡起桌上的花瓶就狠狠的砸在了蓝晓晴的头上。 只听哐当一声，花瓶裂成了碎片。而蓝晓晴也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够了，林倩倩，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离婚吧——”陈伟杰愤怒的说道。 “离婚？就凭你那点胆量也敢离婚？我和你的婚姻可是你的父亲陈啸天亲自指定的。你要敢离婚，小心你老爸扒了你的皮。” “哈哈——”陈伟杰痛苦地大笑道，“大家同归于尽最好了！我早就受够你们两个人了。当着我的面就干那种龌龊的事情，我活着还算是个男人吗？” 陈伟杰用力地将手砸在了桌子上。鲜血立刻从指缝中流了出来，但陈伟杰却仿佛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继续发疯似的咆哮着：“我他妈早就不想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老爸上床。我活得连武大郎都不如。我现在就去报警，把这件事情讲出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完蛋。那也比天天受这样的煎熬好。” 陈伟杰说着，便拿起电话再一次拨通了警局。 “喂——”电话里传出一个女警的声音。 陈伟杰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间就感觉后脑的部位传来剧烈的疼痛。他身子一软就栽倒在地上，手中的电话也掉落在了身旁。 林倩倩拎着一根棒球棒，走到陈伟杰的身旁，一棒子就将手机砸了个粉碎。 林倩倩余怒未消，对着陈伟杰便又是狠狠的一棒。 陈伟杰只感觉气血翻腾，整个人都快要死了。他挣扎地问道：“林倩倩，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了！你死之后，我就可以以妻子的身份得到你的那些股权。到时候，我就是货真价实的股东了，再也不用看陈啸天的脸色了。” “警察不会放过你的。”陈伟杰艰难地说道。 “直接杀了你，当然会引来警察的调查。可这次不同了。有蓝晓晴这个替罪羊呀！警察来了，我就说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乞丐闯入了我们家。我丈夫在驱赶乞丐的程中，与乞丐发生了争斗，最终双双毙命。蓝晓晴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她在w市又没有其他的亲戚。警方是根本调查不到蓝晓晴真实身份的，最终只能不了了之。”林倩倩得意洋洋地说道。 “可是你——你也太狠心了！我们毕竟夫妻一场。”陈伟杰想要坐起身来，却被林倩倩一棒子又砸倒在了地上。 “夫妻算个屁呀，我现在要是和你离婚，一毛钱都得不到。但是你死了，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属于我这个未亡人的了。再说了，我当年给过你机会。度蜜月的时候，我就让你做掉你老爸陈啸天，我们夫妻俩掌控整个陈氏集团。可你太怂了，不敢杀你老爸。所以，我才迫不得已继续和你老爸上床。是你太没用了！我跟着你有什么希望？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看你老爸那偏心的模样，你迟早会被扫地出门。”林倩倩说着，脸上露出了极度鄙夷的神情。 第91章 强强联手 “林倩倩，你真是太狠毒了。”陈伟杰绝望地说道。 “我的狠毒也是被你们父子俩逼出来的。我原以为嫁给你之后就可以改变命运，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少奶奶。可是，你那老爹还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而你——，就更让我失望了。看着我和你老爹上床，你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你实在是太懦弱，太没用了。像你这种男人，我根本就爱不起来。我林倩倩只喜欢强悍的男人！你这种男人，死了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去死去吧——”林倩倩说到这里，面部表情变得异常的狰狞。她抡起棒球棒，朝着陈伟杰的额头便猛砸了下去。 陈伟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最为心爱的女人手上。而那个女人恶毒的话语，将自己最后的幻想也戳破了。 原来，这个女人根本就一点点都不在意自己。 陈伟杰一阵的苦笑，他觉得自己死掉好像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至少，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妻子鬼混了。 那种煎熬比死亡更加地令陈伟杰痛苦不堪。 然而，林倩倩高举着的棒球棒却没有落下来。落下来的却是林倩倩的鲜血。 不知何时，蓝晓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拿着花瓶的碎片站在了林倩倩的身后，趁着林倩倩不注意，直接插在了林倩倩的脖颈上。 林倩倩反转眼珠，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蓝晓晴，然后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鲜血的刺激让压抑已久的蓝晓晴也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她将花瓶碎片拔出林倩倩的脖颈之后，又直接扑向了陈伟杰。 陈伟杰本能地用右手抓住了花瓶碎片，一股鲜血立刻从陈伟杰的手掌心渗了出来。 看着近乎疯狂的蓝晓晴，陈伟杰却突然松开了手。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陈伟杰从容地说道。 蓝晓晴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被愤怒和仇恨的光芒所遮蔽。她隆起花瓶碎片再一次刺向了陈伟杰。但陈伟杰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锋利的碎片在距离陈伟杰脖颈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蓝晓晴叹了口气，将花瓶碎片丢在一边，然后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是陈啸天的儿子。你杀了我，你的心情可能会舒畅一些。”陈伟杰问道。 蓝晓晴叹了口气，然后目光幽幽地望着窗外，说道：“你虽然是陈啸天的儿子，可是你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相反，你刚才还拦着林倩倩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滥杀无辜的话，和陈啸天、林倩倩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蓝晓晴的话深深地触动了陈伟杰，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靠在了沙发扶手上。 “蓝晓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原本想要报警，可现在我也成为了杀人犯，报警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即使是报警，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法律根本无法制裁他们。”蓝晓晴失望地说道。 “那你想不想报仇？”陈伟杰问道。 “当然想了。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帮助你报仇。而且还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林倩倩的身上。”陈伟杰便把他的计划讲了出来。 陈伟杰是国外名校毕业的经济学博士。他只是因为从小受家暴而变得性格懦弱，但并不等于他的智商不高。相反，作为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陈伟杰的智商要高出普通人好几个档次。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便想出一条构思非常精妙的复仇计划。 蓝晓晴听了也不由得连连赞叹：“你真是太聪明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因为你刚才没有杀我。”陈伟杰淡淡地说道，“你被我父亲折磨成了这副模样，你却没有趁机把仇人的儿子杀掉。可见，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这些恶魔，你原本应该过得非常幸福才对。 我和你同病相怜，也被那群恶魔折磨了整整十年。到最后，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看不起。 那些人，其实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刚才，在生死的一瞬间，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去，我要和你一起复仇。” “这么说是你和陈伟杰一起制造了9?19系列谋杀案？”谢思雨问道。 “是的。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将所有的嫌疑都推到林倩倩的身上。于是，我们将林倩倩的头颅割下来，毁掉她的面容，然后将头颅摆到大北村的旁边。这样一来，调查的警员就会误以为那是我的头颅。 当然，肢解林倩倩的全过程是由我一个人来完成的。毕竟，林倩倩是陈伟杰最为心爱的女人。他是根本无法接受这一血腥场面的。 好在我是医学专业出身，所以碎掉一具尸体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一切都做得非常的顺利。 在将林倩倩的头颅丢到公路旁之前，我还按照之前的计划，将打印好的字母‘m’塞到了林倩倩的口中。这就是故意引导警方去调查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强暴案。 为了做得毫无破绽，我还潜入李大狗、李二狗家中，将关押我的柴房仔细地清理了一遍，并将林倩倩的毛发放入柴房中。” 谢思雨苦涩地点点头：“难怪柴房中的毛发能与女尸人头的dna匹配，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当初，法医老许曾经比对过柴房中的毛发，其dna数据与女尸人头完全一致。所以，警方便认定那颗头颅是属于蓝晓晴的。而凶手就是失踪不见的林倩倩。幸亏谢思雨及时发现了破绽，才戳穿了凶手的阴谋，将林倩倩排除出凶手范围之外。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凶死黄建国的。”谢思雨问道。 “杀死林倩倩的之后，陈伟杰便介绍我到黄建国家应聘保姆。黄建国对陈伟杰介绍的人自然是毫无提防。我趁其不备，杀死了黄建国，然后将黄建国在他家中碎尸。 为了能够让警方继续追查十年前的穆西亚娱乐会所这条线索，我特意来到赵美琪的民宿宾馆应聘。由于我要的工资很低，所以赵美琪立刻就雇佣了我。我和赵美琪虽然在十年前曾经见过面，但十年非人的折磨让我变得比赵美琪还要苍老许多。 因此，赵美琪根本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40多岁的乡下女人，竟然就是十年前那个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蓝晓晴。 我利用宾馆监控每过7天就会自动覆盖一次的漏洞，将黄建国的头颅经过一定的防腐处理后藏在了宾馆床下。 由于宾馆的床体结构是箱柜隔断式的，所以人头是很难被清洁工发现的。” 第92章 破绽 “那么在小巷中袭击赵美琪的人也是你了？”谢思雨问道。 “是的。我本来是想将赵美琪在巷子中杀掉的。但这家伙命大，居然给逃走了。但逃走也不是坏事，因为我可以借赵美琪的嘴巴，将罪责全部都推到林倩倩的身上。于是，我便按照陈伟杰的指引，绑架了赵美琪的儿子——赵强，然后要挟赵美琪按照我所编造的版本，向警方讲述当年的事情。” “可你明明是个受害者，为什么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坏女人呢？”谢思雨清楚地记得在赵美琪所描述的那个版本中，蓝晓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她为了算计林倩倩，才将林倩倩诱骗到穆西亚娱乐会所。 “当然是为了犯罪逻辑上的合理性了。只有这样，你们才会相信林倩倩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是为了复仇而杀掉这些人的。你们的同情心会蒙蔽你们的双眼。只要你们坚信我已经死了，就不会去继续调查我的下落。我就会变得安全。”蓝晓晴解释道。 “原以为我是一个心理学的专家，这样看起来，你和陈伟杰才是真正的心理专家。你们成功的欺骗了我。当时，我也认为你已经死掉了。”谢思雨有些自嘲的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蓝晓晴脸上难得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为了不泄露我发给赵美琪的那些信息和照片，我让赵美琪临死前先将手机抛下来，然后再去自杀。赵美琪为了她的儿子，只能按照我的说法去做。只可惜手机掉下来之后，被另一个人给抢先拿走了。这倒是我没有预想到的一个意外。 后面事情的发展就有些超出了我和陈伟杰的控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谢医生。你提前破解了我们的计划，在我们动手杀李进峰之前，就提前找到了李进峰。 如果李进峰当时讲出了当年发生的真相，恐怕你们会立刻怀疑到我身上。但没想到，比我们更急的是陈啸天，他知道李进峰手里握着他当年强暴林倩倩的视频，同时也明白李进峰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肯定不是谢医生你的对手。所以，陈啸天只好冒险用他儿子陈伟杰的手机给李进峰打电话，将李进峰约到了废弃的铁厂。陈啸天原本是想重金收买李进峰，只是李进峰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分了。盛怒之下的陈啸天便直接将李进峰捅死了。 陈啸天混迹江湖许多年，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自然不愿意背负杀人的罪名，于是便模仿我作案时的手法，将李进峰的头颅切割了下来。并且，将写有字母‘y’的纸条塞进了李进峰的头颅里。 为了制造轰动效应，给你们警方施压，陈啸天还雇了一个盲人老太太将装有人头的纸箱送到了警察局。 这一招果然奏效，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效应。你们警方也被迫将早已死亡的林倩倩列为通缉犯，进行全城通缉。这样的结果其实无论是对我，还是对陈啸天都是非常有利的。林倩倩已经成为一个死人，你们是永远也抓不到的。” 蓝晓晴说到这里，又轻轻地喝了一口咖啡。 “那后来我们在江中发现的那具女尸，她是你杀死的吗？那个女尸又到底是谁？”谢思雨问道。 “那是一个人贩子。”蓝晓晴冷冷的说道，“那天我开着车从机场接到了林倩倩的母亲。当时，我们的计划是将林倩倩的母亲杀掉，然后毁尸灭迹。这样一来，你们就无法比对那颗女尸人头的dna，你们就只能继续将那颗人头当作是我的，而将林倩倩当作凶手。只可惜，我还是太善良了，临近杀人的时候却没忍心动手。毕竟，伤害我的人是林倩倩，与她的母亲无关。 我将林倩倩的母亲送到别墅之后，因为别墅四周站满了警察，所以我急忙开车离去。” 讲述到这里，蓝晓晴忽然伸出她那已经变形的手指，说道：“当时，你们的警员看到了我的手，一定以为我是男人吧？” “没错！”谢思雨并没有否认，“我猜想你当时一定是戴了垫肩来增加你肩膀的宽度，再加上你粗壮变形的手指，所以我们一直都认为凶手是男的。” 蓝晓晴点点头，然后继续讲道：“在逃走的路上，我恰好看到一个女人拿着棒棒糖，将一个小男孩从他母亲身边骗了过来。那女人把小孩弄昏迷之后塞进汽车，然后便开车离开了。 而那个小男孩的母亲此时还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人拐走了。 我自己遭受了十年非人的囚禁生活，所以我对人贩子深恶痛绝。于是，我便开着车尾随那个女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 那个女人走下车，正准备将昏迷的小男孩从车里抱出来。我突然冲了过去，用一个扳手直接将那女人砸死。 由于那个女人的身材和年龄都和我非常相似，就在那一刹那，我萌生了让将她伪装成我尸体的念头。”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你别忘了，我是学医学出身的。在大学期间，我也旁听了一些法医的课程。所以，我懂得你们法医是如何验尸的。 我将那个女人杀死之后，让陈伟杰帮我找了一个偏僻的院子。我将尸体放在房间里，然后打开了空调的热风挡。尸体在高温的作用下迅速腐烂，如此一来你们的法医就很难精确地判断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了。” 蓝晓晴说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为了防止你们通过五官轮廓判断出这是一个冒牌的假货，我对尸体的脸部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处理。当尸体在江水中浸泡之后，脸部的组织会迅速脱落。这样一来，你们就无法从面部特征来判断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我。” “那些牙齿又是怎么一回事？牙齿是不能够作假的。难道——，难道你把自己的牙齿全部都拔了下来吗？”谢思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谢医生，你猜的没错。我知道警方也不是吃素的，想要骗过警方的侦破手段，那我也必须得下些血本。于是，我拔掉了所有的牙齿，然后塞到了被害人的口腔中。 我相信以谢医生您的精明强干，一定会查找到我曾经做过牙齿整形。这样一来，你们就会对比牙齿记录，从而确定被害人就是我蓝晓晴。 后来的事实也印证了我的猜测是没错的。你们警方通过牙齿痕迹比对，确认那具尸体就是我。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还是棋高一招，终究是查找出了我的破绽。” 蓝晓晴有些失落地说道。 第93章 计中计 “那么你现在满口的牙齿——”谢思雨迟疑地问道。 蓝晓晴也没有掩饰，她用手轻轻一推，就将一对假牙从嘴里摘了出来。“你的确是一个意志非常坚韧的人。如果——，如果不发生当年的那些事情。你现在一定会取得非凡的成就。”谢思雨有些惋惜地说道。 蓝晓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咖啡。但谢思雨清楚地看到有一颗泪珠从蓝晓晴的眼眸中轻轻地滑落到了桌面上，变成了一片细碎的雨雾。 “要是当年蓝晓晴没有接到林倩倩的电话，没有去穆西亚会所接林倩倩，那么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谢思雨在心底感慨道。 蓝晓晴调节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陈啸天杀李进峰的时候，我一直都尾随在后面。” “这么说来，李青用来要挟陈啸天的那些照片也是你偷拍的？”谢思雨问道。 蓝晓晴没有否定：“我一直都跟踪着陈啸天，寻找着杀死他的机会。我当时本想把这些照片交给警方。但是，只是让陈啸天去坐牢，也太便宜他了。我必须要让陈啸天血债血偿。” “我们在调查陈伟杰的时候，发现就在林倩倩的头颅被发现后没多久，陈伟杰所乘坐的劳斯莱斯轿车被从天而降的钢管砸得稀烂。幸好当时陈伟杰并不在车上，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吗？”谢思雨想起了在之前的调查中，陈啸天的车子曾经被从天而降的钢管砸中。只是当时乘坐劳斯莱斯的人并非陈啸天，而是陈啸天的儿子陈伟杰。陈伟杰由于和别人发生纠纷离开了车子，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当然不是我干的了。”蓝晓晴直接否定道，“车子是陈啸天的，车子的行驶路线也是陈啸天提前规定好的。要做也是陈啸天做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制造了这起意外，想要杀死陈伟杰？”谢思雨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事情发生之后，我和陈伟杰也讨论过这件事情。幕后的策划人很有可能就是陈啸天本人。陈啸天通过女尸头颅上的那个发簪，自然也辨认出了死者就是他的相好林倩倩。 陈啸天一定认为是他的儿子陈伟杰由于受不了陈啸天与林倩倩之间的奸情，所以才杀死林倩倩的。陈啸天这个人极度的自私自利，而且非常多疑，他觉得陈伟杰既然敢杀林倩倩，那么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陈啸天了。 再加上陈啸天非常偏爱小老婆生的两个儿子，本就不喜欢陈伟杰。所以，这一起意外很有可能是陈啸天策划的。” 听了蓝晓晴的话，谢思雨只感觉脊背一阵阵的发凉。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陈啸天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利，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心肠之歹毒简直是闻所未闻。 “再后来，一切都朝着我和陈伟杰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然而，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候，陈伟杰被查出患有肺癌，而且还是晚期。 对此，陈伟杰倒是非常的坦然。他似乎早就想从这种痛苦的生活中解脱了。 而他的父亲陈啸天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竟然提出让陈伟杰替他顶罪，以避免警方查到陈啸天的身上。 因为，这时候警方已经开始怀疑陈啸天。陈啸天对这件事情是非常的恐惧的。虽然陈啸天并非9?19系列谋杀案的真正凶手，但他毕竟杀死了李进峰，而且还与当年的强暴案有关。所以，陈啸天迫切需要案件马上停止调查。 到了这个时候，陈伟杰是彻底绝望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得知儿子患有绝症之后，第一时间并不是来安慰，而是想榨干这个儿子最后的剩余价值。陈伟杰彻底绝望了。 不过，陈伟杰还是答应了陈啸天的要求。真正的原因其实只有我和他才知道。陈伟杰这是在保护我，也是在替他的父亲赎罪。 陈伟杰希望在他自首之后，我就此罢手，不要再继续杀人了。可是，我还有几个最重要的仇人没有杀掉，我是绝对不能够停下来的。” “如此说来，陈啸天之死也并非那么简单了？”谢思雨咂着嘴巴问道。 蓝晓晴冷冷得一笑：“没错，是我策划了发生在陈氏集团总裁室的杀人事件。” “看来我没猜错，李青闯入9?19系列谋杀案并不是偶然的事件，而是经过你精心策划的。可这个李青到底在哪里得罪了你？”谢思雨不解的问道。 谢思雨通过人际关系网排查，早已推断出李青一定和谢思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谢思雨就不得而知了。 “李青是我的学长，他高我两个年级。我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曾经追求过我，但是被我拒绝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后来竟然被李青的伯父背回了大北村，然后囚禁在了他家的柴房里面，替他的两个傻儿子传宗接代。 为此，他们还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李大狗和李二狗的父亲把他们的直系亲属都请了过来。这其中就包括李青。李青是村长的儿子，而村长又与李大狗、李二狗的父亲是亲兄弟。所以，算起来李青是李大狗、李二狗的堂弟。 当我看到李青之后，立刻燃起了重生的希望。当时，我的嘴被堵着，所以我拼命地冲李青使眼色，希望李青能看在同学一场的情谊下救我。 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青为了满足他的私欲，竟然抢在李大狗和李二狗之前强暴了我，然后还对我说：‘蓝晓晴，你在大学里面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现在，你却只能像母狗一样，任我玩弄了。’ 那段时间，李青经常找各种理由来李大狗和李二狗家，背着他那两个堂兄弟糟蹋我。由于我不肯顺从他，他便用脚踢我，用烟头烫我，还教唆他那两个傻兄弟逼我喝尿。 我和李青同学一场，就算当年他追求我被我拒绝了，他也不应该如此恶毒地报复我。我对李青的恨甚至超过了对李大狗、李二狗兄弟的恨。 等我的身体变得脏兮兮的、爬满跳蚤的时候，李青终于对我失去了兴趣。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来看过我。 等我再一次见到李青的时候，李青已经因为收受红包被医院开除，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社会闲散人员。 第94章 凋零 “李青在看到我之后，先是惊讶，然后是害怕。因为他害怕我告发他，他怕去坐牢。我对李青说，我找他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想向陈氏集团的董事长陈啸天狠狠敲诈一笔钱。于是，我就把陈啸天杀死李进峰时所拍摄的照片递给了李青。 我告诉李青，我现在已经成为了陈氏集团的一名清洁工，可以做他的内应。 由李青出面去敲诈陈啸天500万美金，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平分。 李青是一个极其贪婪的人，而且他身上还背负着几十万的赌债。一听说有几百万的美金可以拿，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于是，我就把陈啸天的电话和那些照片都留给了李青。” “陈啸天的私人号码应该是陈伟杰给你的，对吧？”谢思雨插口问道。 “你猜的没错。陈啸天有一部非常隐秘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知道。电话号码是陈伟杰告诉我的。我能够进入陈氏集团当清洁工自然也是陈伟杰安排的。虽然，陈伟杰这几年变得非常的颓废，但他毕竟是陈氏集团的大公子。公司里的高层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所以我很顺利地就进入了陈氏集团。” 蓝晓晴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利用当清洁工的机会，在暗中监视着陈啸天的一举一动。在交易那天，陈啸天果然按照李青的要求，将公司所有的人员都清出了大厦，而且还关闭了整座大厦的安保系统。通过陈啸天的这一系列举动，我就知道陈啸天肯定要杀了李青灭口。 以我对陈啸天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致命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面的。与陈啸天相比，李青就显得太幼稚了。而这一切正是我所期望看到的。 在交易那晚，李青拿着照片来到了陈啸天的办公室。陈啸天趁李青不注意，抡起高尔夫球杆狠狠地砸在了李青的脑袋上。但李青毕竟年青，挨了几下之后并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 出于求生的本能，李青抽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刺向了陈啸天。 陈啸天由于年纪大了，身手远不如年轻的时候，因此被李青刺中了身体。但这几刀却并不致命，陈啸天还是忍着剧痛夺下水果刀，反杀了李青。 然而，就在陈啸天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来准备处理李青尸体的时候，我从黑暗的角落里面突然闪了出来，直接砸晕了陈啸天。然后，我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猛刺了陈啸天几刀。直到确定陈啸天已经死亡之后，这才伪装出了你们后来所看到的命案现场模样。” “你伪造得非常高明。无论是谁在看到当时的现场之后，都会觉得这是狗咬狗互相残杀后的结果。任谁都不会想到原来在这两个人身后，还隐藏着一个你。你才是真正的杀人者。”谢思雨由衷地叹服道。 “没错，我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所以，我才会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在陈啸天身边当清洁工。我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那天，selina清除大厦中所有人员的时候，我躲在了厕所里面。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清洁工自然不会引起selina的注意，因此我才有机会潜伏在暗中，最终杀掉了陈啸天。” “那李大狗和李二狗的死呢？我相信那绝对不是一起意外。”谢思雨十分笃定地说道。 “李大狗稍微有些智商，李二狗则是完全没有头脑。这两个近乎白痴的家伙，对付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蓝晓晴满脸鄙夷地说道，“这两个人自从他们的父亲死后，就一直靠捡破烂为生，根本就没有钱去买酒买肉吃。他们那个当村长的亲叔叔也看不起这兄弟俩，平时也不怎么理睬他们。所以，这个兄弟俩的日子过得其实是非常的穷困。 因此，当我将两瓶白酒，一包熟肉摆在他们院门前的时候。这两个愚蠢的家伙想都没想，就拿到家里面就吃了个干干净净。没过多久，这两个家伙就倒在地上，醉得不醒人事了。 确定李大狗、李二狗已经没有了知觉，我便潜入院中，推倒了他们房里面的蜡烛。李大狗和李二狗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平时捡来的各种垃圾，此时被火点燃，一下子就烧着了整个房间，紧接着就蔓延到了院子里面。 等到他们兄弟两个人被烧醒的时候，已经被烟熏得根本动弹不了了。他们两个被活活的烧死在了房间里面，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说到这里，蓝晓晴的眼眸中闪烁出异常戾狠的光芒。很显然，她又想起了李大狗、李二狗兄弟在柴房里折磨她的场景。李大狗、李二狗虽然被蓝晓晴亲手烧死了，可是她逝去的十年光阴，以及作为女人最为宝贵的贞洁，又有谁来弥补呢？ 蓝晓晴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一切都做的非常的完美，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查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你原本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可为什么今天却来见我，而且还向我讲述了这一切？”谢思雨不解地问道。 “我知道你随身携带着隐蔽拍摄装置，你一定将我刚才所讲述的一切都录了下来。但我知道你不会将他们交给警方的。” “为什么？”谢思雨好奇的问道。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丢下这句话之后，蓝晓晴缓缓站起身来，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将橘黄色的披肩脱下，准备还给谢思雨。 “你先披着，以后再还给我。”看着蓝晓晴那单薄的身体，谢思雨心头莫名地涌起一股心疼的感觉。倘若一切都不曾发生，这将是一个多么美丽而优雅的女人啊！ 蓝晓晴没有再坚持，她只是非常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便走出了咖啡厅。 透过窗边的窗户，谢思雨看到蓝晓晴正缓步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雨，突然又变大了，街上的情景变得有些模糊，只有那橘黄色的披肩显得非常的醒目。 似乎是感受到了谢思雨注视的目光，蓝晓晴缓缓地回过头，冲着谢思雨微微一笑。 街头的灯光为蓝晓晴的身体勾勒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晕。 有那么一刹那，谢思雨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蓝晓晴。那时的蓝晓晴只有22岁，年轻、聪慧、美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那醉人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世间一切的烦恼。 谢思雨也被这纯真的笑容所感染，她刚想呼唤一下蓝晓晴的名字，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那道美丽的光晕便消失不见。一条橘黄色的披肩随风飘舞在空中，上面映满了斑驳的血迹，正如蓝晓晴的一生，美艳动人，却又那么的凄惨无助。 谢思雨痛苦地捂住了双眼，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肇事司机在看到蓝晓晴面容时的惊恐表情，那神情就如同像见了鬼一样的扭曲。 （关于这起车祸的故事，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希望喜欢本书的朋友留下您精彩的点评） 第95章 小巷中的罪恶 王丹怒气冲冲地从忘忧草夜总会走了出来。她还穿着表演时的服装。白色的紧身短裙将她娇艳的身体勾勒的完美无暇。而露肩式的设计则使她雪白的肩膀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些从王丹身边路过的男人们在看到王丹的雪白胴体时，无一例外地都流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姑娘，这么早就走啊！一起跳舞呀——”一个黄毛小伙说道。 “小姐，可以交个朋友吗？”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美女，哥带你兜风怎么样？我的那辆法拉利就停在那里！”说话的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手里晃动着一大串汽车钥匙。 王丹顾不上理会这些无聊的搭讪。她扭动着丰腴的身体，快速走到路边一伸手便拦下一辆出租车。 王丹拉开车门，正准备钻入车里面。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就在忘忧草夜总会旁边的小巷里面，似乎有一个推着烤红薯摊的小贩一闪而过。 王丹想起自己的丈夫张志远最喜欢吃烤红薯了，心里面就忍不住嘀咕道：“志远最喜欢吃烤红薯。他跑了一晚上的出租车，要是能吃上一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想到这里，王丹也顾不上心中的愤怒了。她轻轻地关上车门，然后不好意思地对司机说道：“师傅，你先拉其他的客人吧，我还有一点东西要买。” 说完，王丹便急匆匆地跑进了那条黑暗悠长的小巷。 然而，王丹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她的这个错误决定，直接赔上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王丹霓虹灯闪烁的夜店，急匆匆地跑入了旁边的小巷。王丹正准备呼喊前方卖红薯的小贩。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闪出一道身影，一下子就勒住王丹的脖子。 王丹吓得花容失色。她正准备呼救，嘴巴却被一只结实的大手死死捂住。 还没等王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那道黑影拖进了小巷里的一条岔道。这条岔道非常的狭窄，地上堆满了杂物。 很显然，这是一条极少有人经过的岔道。 王丹挥舞手中的包想要击打那个人，可是力量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那个人只是稍稍一用力，王丹就感觉眼前发黑，呼吸困难，根本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大约拖行了20多米远，那道黑影将王丹用力地丢在了地上。 黑暗中，王丹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但从那个人浓重的呼吸声中，王丹已经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和我丈夫还没有孩子。我——” 还没等王丹说完，那道黑影已经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一样扑在了王丹的身上。 王丹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是她那纤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撼动对方。 只听刺啦一声，王丹那本就薄如蝉翼的演出服已经被撕下了一大片。雪白的胴体暴露在了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令人心醉神迷。 那道黑影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如同野兽一般喘息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充满了贪婪和欲望，仿佛要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吞噬掉。 王丹惊恐地看着黑影，眼中满是绝望和恐惧。然而，就在黑影即将吻上她的时候，她突然奋起反抗，狠狠地咬住了黑影的嘴唇。黑影痛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王丹趁机逃脱了束缚。她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然后躲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黑影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抡起拳头就狠狠的砸在了王丹的面门上。一时间，王丹的嘴巴和鼻孔里面都喷涌出了鲜血。可是王丹却没有任何屈服的意思。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从黑影的压迫下挣扎出来。 可是黑影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黑影挥舞着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狠狠砸在了王丹的脸上。 王丹原本娇秀可爱的面颊在如此猛烈的击打下，已经开始浮肿变形。 看到王丹彻底没有了反击的能力，黑影狞笑着伸出了大手。 又是刺啦一声，王丹身上的演出服变得更加地破烂不堪。紧接着，黑影如鬼魅一般，凶神恶煞地扑向了王丹。 王丹在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击打下，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彻底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丹悠悠转醒。借着微弱的月光，王丹看到自己身边蹲着一个黑影。 那个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闪着寒光的绣花针。 王丹立刻意识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你——，你要干什么？” 王丹的话还没说完，黑影面无表情，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猛地撬开王丹的嘴巴，然后将王丹脚上的两只袜子全部都塞到了王丹嘴里面。 王丹拼命地呼喊，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就在这时候，让王丹感觉心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黑影将绣花针缓缓伸向王丹的嘴唇，然后猛地一刺。锋利的针头刺穿了王丹的下嘴唇。黑影继续向前延伸，针尖刺穿了王丹的上嘴唇。黑影用力一拉绣花针，细线便将王丹的嘴角严密地缝合在了一起。黑影的变态行径并未停止。他的手指沉稳有力，像穿花蝴蝶一样在王丹的嘴唇上方移动着，锋利的绣花针缓缓刺穿王丹的上下嘴唇。细密的鱼线将王丹的嘴唇紧紧缝合。与此同时，一道道鲜血从针眼中流淌而出。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将王丹的下巴染成了血红一片。终于，黑影将王丹的嘴巴严密的缝合了起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在针线的最后挽上了一个蝴蝶结，这才将细线剪断。 王丹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下一刻，黑影将绣花针伸向王丹的左眼皮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丹这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想要央求凶手放过自己，可是被严密缝合的嘴巴根本发不出任合的声音。 就见黑影熟练地舞动着绣花针，片刻功夫，黑影便将王丹的左眼全部缝合在了一起。接下来，黑影又将王丹的另一只眼睛，以及鼻孔用细密的针脚缝合在在了一起。由于王丹的嘴巴和鼻孔全部都被缝死了，她的肺部已经无法吸到足够的氧气。王丹的脸色变得一片泛红，然后惨白，紧接着又变成了黑紫色。 最终，王丹的身体在经过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后，彻底没有了生机。 这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雨，似乎正在为王丹所遭受的一切鸣不平。 黑影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用手抓住王丹赤裸的脚踝，然后拖着王丹的尸体离开了小巷。 第96章 缝针狂魔 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中充满了雨后泥土的清香。 谢思雨用力的吸了一口这种久违的清新，便开始沿着江边蜿蜒的小道，开始了她今天的晨跑。 谢思雨是一名心理学专家，不仅精通常规的心理学治疗，而且在美国留学时曾经专攻犯罪心理学的领域。深厚的心理学基础，再加谢思雨敏锐的观察能力，以及如同超级计算机一样的推理能力,曾帮助警方屡破奇案。 但在上一次抓捕疑犯的过程中，谢思雨也发现了自己致命的短板：那就是体能太差。 于是，谢思雨决定从今天开始进行晨跑，以弥补自己体能的短板。 谢思雨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小道，这样就不会被其他人打扰到。 谢思雨下身穿着一条极其塑身的瑜伽裤，勾勒出她那完美的曲线轮廓。上身套着耐克的运动t恤，乌黑的长发被绑在脑后，形成一条漂亮的马尾辫，随着谢思雨跑动的节奏上像摇摆，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活力。 谢思雨跑着跑着，突然就感觉草丛中似乎有一团白花花的物体一闪而过。 “刚才在草丛中闪过的那团东西是什么呢？”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谢思雨停下了脚步。 谢思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片草丛中。 突然，谢思雨感觉脚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她低头一看，那竟然是一只女人的左脚。 谢思雨屏住呼吸，缓缓地将草丛拨开，发现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正趴伏在草丛中。 通过女尸身上的伤痕，可以看得出这个女人在临死前曾经遭受过野蛮的殴打。 由于女尸是趴在地上的，乌黑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整个脑袋，所以谢思雨并不能够看清楚女尸的确切长相。 为了不破坏现场，谢思雨拿出手帕垫在手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女尸的脑袋翻了过来。 然而，就在女尸的脑袋翻转过来的一刹那，即使是谢思雨这种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也忍不住掩嘴惊呼了起来：那竟然是一张被鱼线密密缝合的人脸。 被害人的双眼、鼻孔、嘴巴全部都被细密的鱼线缝合成了一条条如同蜈蚣般的扭曲的细缝。这种诡异的场景，就如同置身在恐怖片之中。使谢思雨有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两只被严密缝合的眼睛随时都会突然睁开一样。 谢思雨终于忍不住跑到了路边，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重案调查科科长林一航的电话。 大约15分钟之后，一辆辆警车呼啸而来。 训练有素的警员们跳下车之后，立刻在命案现场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穿着一身警服的林一航在看到谢思雨之后，立刻跑到了谢思雨面前，关切的问道：“思雨，哦——，不——，谢医生。” 私下里林一航都会亲昵地称呼谢思雨为“思雨”，而在正式场合，林一航都会一本正经地称呼谢思雨为“谢医生”。 “谢医生，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将随身携带的警用纪录仪打开。 在看到林一航的一刹那，谢思雨心底也是如小鹿撞怀般的心动，她已经有快一周没有见到林一航了。只是这是命案现场，谢思雨慌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回答道：“今天早晨，我去晨跑。在路过这片草丛的时候，我总感觉眼前似乎闪过了一团白花花的物体。于是，我便走入草丛中，发现了这具女尸。”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命案现场的初步勘测工作已经进入到了尾声阶段。守在外围的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终于被允许进入命案现场了。 谢思雨曾经帮助重案调查科破获过9?19系列谋杀案。而在这一起命案中，谢思雨是第一个拨打报警电话的人，因此谢思雨也被特批允许进入命案现场。 众人戴好鞋套、帽套、手套，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尸体的附近。 拨开草丛，林一航就看到了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尸体身上有多处伤痕，特别是背部有明显被拖拽过的擦伤。 血腥的场景让很多年轻的警员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但真正让大家震撼不已的是当尸体被翻过来之后，出现了一张被鱼线紧密缝合的脸。 那张脸上的双眼、鼻孔，以及嘴巴都被细密的鱼线缝合成了一条条如同蜈蚣一样的怪异图案。 “我的乖乖，这——，这凶手究竟想要搞什么飞机呀？”胖子咂着嘴巴问道。 负责现场物证勘测，以及尸体检验的双料专家——许敬忠皱着眉头回答道：“这个凶手有着极其特殊的癖好，每次杀人都会将被害人的眼睛，以及口鼻密密麻麻的缝合起来。 凶手就是一个有着严重心理问题的变态杀人狂。” “每次？”敏锐的谢思雨听出了法医老许话语中不同寻常的地方，“许法医，你为什么会说每次呀，难道你曾经见到过同样的犯罪现场？” 法医老许点点头：“你们都很年轻，所以没有接触过十年前的一起案子。我清楚的记得在十年前发生了两起类似的命案。两名被害人都是年轻的女性。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两名被害人的嘴巴，鼻孔，以及两只眼睛都被细密的鱼线缝成了几道细缝。” “那当时这几起案件破获了没有？”心直口快的顾佳佳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但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如果当年的凶手已经被抓，现在又怎么可能重新犯案呢？ 果然，就听法医老许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那两起命案的现场也像今天一样，都下了大雨，所以我们在犯罪现场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而且，两起命案发生之后，凶手就再也没有继续作案。 所以，虽然一晃已经十年过去了，但我们始终都没有查询到有关凶手的任何信息。只是没想到时隔十年之后，那个凶手又重新出来作案了。” “老许，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林一航抿着嘴巴回忆道，“我来到w市之后，曾经阅读过一些w市的成年旧案。其中就有一起案件被称作‘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 这个缝针狂魔在每一次作案的时候，都会将被害人的口鼻，以及双眼缝合起来。 老许，我想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缝针狂魔吧？” 第97章 命案现场 讲述完这起陈年旧案之后，林一航的思绪重新又聚焦到了眼前的命案现场：“老许，被害人的死亡原因是什么呢？” 法医老许用手指了指女尸被缝合得非常密闭的口鼻说道：“被害人的口鼻由于被凶手用鱼线紧密地缝合了起来，导致被害人缺氧，进而窒息死亡。” “啊——，老许，你的意思是说被害人是被活活憋死的？”一旁的顾佳佳有些诧异的问道。 法医老许肯定地点点头：“这个凶手的变态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他并不是将被害人杀死之后才缝针的，而是在被害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用绣花针活活将被害人的口鼻缝合，然后再将被害人硬生生地憋死。 这种犯罪手法实在是太残忍了。” 饶是许敬忠从事法医工作将近30年，但在面对这起谋杀案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显现出了极度不适应的表情。 调整了一下情绪，法医老许继续说道：“这片草丛并不是命案的第一现场，而只是抛尸现场。你们看，被害人身上有许多的拖痕。由此可以推测得出是凶手拖着被害人的脚踝，然后将尸体一路拖到了这里。 但可惜的是昨天后半夜下起了暴雨，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所以，我们暂时还找不到第一命案现场在哪里。” “那被害人被谋杀的时间，你能推测出来吗？”林一航眯着眼睛问道。 法医老许一边翻动着尸体，一边说道：“根据尸斑的情况来看，被害人应当是昨天晚上12点钟左右遇害的。死亡原因是因为无法呼吸导致窒息性死亡。 同时，我们在被害人体内还提取到了一些男性的体液。通过对被害人损伤的下体分析，被害人在遇害前曾经遭到过性侵。 我们还在被害人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些皮肤细屑，我推测应该是属于凶手的。” “看来凶手并没有刻意清理现场呀！”林一航皱着眉头问道。在他印象中，这种能够逃脱十年之久的凶手往往都具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想要在现场提取到他们的犯罪证据，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一次倒好像是一起例外。 法医老许脸上同样流露出了相似的表情：“的确如此！这次的案子和十年前的那两起案件的确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十年前的那两起案件中，我们在两名被害人身上都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这一次，凶手很显然是受到了某些外界事物的影响，所以并没有清除掉留在被害人体内的体液，以及被害人指甲缝里的皮肤细屑。 这些都将会成为我们日后指证凶手的重要证据。” 法医老许停顿了一下，又指着女尸的大腿说道：“被害人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我们在被害人的大腿上还发现了一个用利刃刻出来的大写英文字母‘k’。” “那这个英文字母k是什么意思呀？会不会也和9?19系列谋杀案一样，是凶手想要表达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顾佳佳想起了之前破获的9?19系列谋杀案。 在那起案件中，凶手将一家娱乐会所的英文名称分别写在纸条上，塞进了几名被害人的嘴里，以此来吸引警方重新关注当年发生在娱乐会所的强暴案。 “我看不像，这更像是凶手的一个代号。”法医老许否定道。 “哎，许法医，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代号呀？”顾佳佳不解地问道。 “因为，在十年前那两起案件中，两名被害人身上也同样刻着一个英文字母‘k’。所以，我推测这个字母k应当是凶手的代号。” “原来如此！”顾佳佳点头表示同意，“那被害人的身份呢？你能不能确定被害人的身份？” 法医老许摇了摇头：“被害人的衣物，以及随身物品都被凶手丢弃到了其他地方。 在这处抛尸现场，我们并没有查到任何可以证明被害人身份的物品。” “这女人嘴里面好像塞着什么东西。”一直仔细聆听的谢思雨指着女人略微凸起的嘴巴说道。 法医老许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把剪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缝合着死者嘴巴的那些细线剪断。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所有的细线都被清除。法医老许接过助手递来的镊子，缓缓地将女尸口腔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等那团物体平铺在证物袋上时，大伙这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两只淡黄色的中筒袜子。 “袜子？被害人嘴里面怎么会有袜子？”绰号叫做胖子的廖强不解地问道。 “在十年前那两起案件中，两名被害人嘴里也被塞了袜子。凶手之所以把袜子塞到被害人嘴里面，是怕缝合五官时被害人发出声音。”法医老许解释道。 “结合目前的种种信息来看，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十年前的那个缝针狂魔。这几起案件从现在开始就要并案侦查。至于突破口嘛——”林一航张望向四周，“突破口就从监控入手。这里是公园，应该安装有监控才对。” “头儿，我已经调查过了。”负责信息调查的女警顾佳佳回答道，“这所公园的正门和后门都安装了监控。可是，这是一个开放性的公园，进出的道路不下十几条。而在公园的内部，并没有安装监控。我将公园前后门的监控传回了警局。技术人员利用最先进的影像识别技术查阅了五六遍。但很遗憾，我们在监控中并没有查找到凶手的身影。” 顾佳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人证，抛尸的时间是在凌晨，昨晚又下了大雨，所以我们暂时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目击证人。” 听了顾佳佳的描述，林一航脸上显现出难以掩饰的失望。没有人证，也没有监控视频，那么想要查找到凶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要抓住凶手，我们首先必须要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只是这名女性被害人刚刚遇害，她的家人可能暂时还不会到警局报案。短时间内，我们恐怕无法查清楚被害人的身份信息。”林一航皱着眉头，一脸的忧愁。 “这是一名在夜店工作的女性。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夜店的一名演艺人员。”谢思雨突然开口说道。 顾佳佳一向都不怎么喜欢这位高冷的女心理医生，她第一个跳出来提出了反对意见：“依据呢？你的依据是什么？” “你们可以靠近尸体，仔细闻一下。被害人身上还有一些淡淡的酒味。”谢思雨提示道。 大伙凑近尸体，仔细闻了一下，果然闻到了一些淡淡的酒味。 “经过大雨一夜的冲刷，尸体上面还有残余的酒味。这就说明死者在被害前曾经大量饮酒。”林一航替谢思雨分析道。 “可是仅凭这一点，只能说明被害人曾经大量饮酒，并不能说明死者在夜店工作，更不能够由此推断出死者是夜店的演职人员。”顾佳佳不服气地反驳道。 第98章 被害人身份 对于顾佳佳的质问，谢思雨早有准备：“我之所以怀疑死者是夜店的演艺人员，除了饮酒这个特征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死者的穿着。” “穿着？”顾佳佳气极反笑道，“这女尸身上可以说是一丝不挂，哪来的穿着呀？” “是啊，谢医生，被害人身上根本没有衣服呀？”这一次，就连胖子也站在了顾佳佳这一边。 “被害人的衣物的确是被凶手清除掉了。可是，那些衣服还是在被害人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你们看——”谢思雨用手依次指着被害人的脊背，以及后腰位置，这几处位置有三处细小的愈合伤，“这是三处被烫伤的伤疤。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是被烟火直接喷到身上导致的烧伤。 这就说明死者被烟花烫伤的时候，她的整个后背都是暴露在外面的。虽然我们这个社会穿衣的尺度越来越大，但极少会有人穿尺度这么大的衣服上街的。 所以，我推测被害人是夜店的工作人员。只有在那种特定的场合，才有可能穿这种特别暴露的衣服。 我的第三个理由就是我们这座城市是严禁在户外放烟花的。唯一允许能够放烟花的地方就是在舞台上。 为了舞台效果，是允许使用一些烟花的。因此，我推测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夜店的演艺人员。” 经过谢思雨这么一番分析，所有质疑谢思雨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过量的饮酒，暴露的衣服，以及只有舞台特效时才使用的烟花，这些都充分证明被害人应当是一名夜场的演艺人员。 林一航立刻命令道：“胖子，顾佳佳，你们立刻分头行动，排查一下全市所有的夜店，重点是昨天晚上23点到凌晨1点时间段离开夜店的表演人员。这些人是重点的调查。” “明白——” 顾佳佳和胖子正准备转身离开，谢思雨却突然摆手阻止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被害人是哪家夜店的了。” “什么？你已经知道被害人的工作地点了。”这一次，不光是胖子和顾佳佳，就连林一航和一向沉稳的法医老许也露出了诧异至极的神情。 “这名被害人来自忘忧草夜总会。”谢思雨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谢医生，你怎么这么肯定被害人就是来自忘忧草夜总会呢？”法医老许不解地问道。 谢思雨用手一指远处高楼上的广告牌，就见滚动式的广告牌刚好切换出一幅崭新的广告画面。而画面的内容是一家夜店的宣传海报。海报正中央写着“忘忧草夜总会”六个大字。而在这几个字下方则是几名穿着性感服装的小姐姐。她们都是统一的制服，紧身的短裙露出一大截雪白的长腿，而她们的脚上都统一穿着淡黄色的中筒裤袜，款式竟然和被害人口腔中发现的那两只袜子一模一样。 看到这一幕之后，林一航忍不住朝谢思雨投来了钦佩的目光。这样的发现看似是偶然，其实做起来却并不容易。这需要长期养成的细致观察习惯，再配以缜密的思维，这样才能在普通人熟视无睹的信息中发现关键的内容。 现场有十几名警员，却唯独谢思雨发现了这条线索。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谢思雨的刑侦天赋绝对是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的。 由于有了谢思雨提供的关键线索，使得警察的排查范围立刻精确到了一点。 林一航立刻做出了工作安排：一路由法医老许率领，继续对案发现场，以及尸体进行进一步的勘测；另一路由他本人亲自带队，直扑向了忘忧草夜总会。 忘忧草夜总会位于w市的南部，与抛尸地点的直线距离有5.5km。由此推测，凶手一定是使用了某种交通工具，才完成了尸体的转运。 在一般的杀人案件中，凶手转移尸体的目的是为了减少被发现的风险。他们往往会将尸体掩埋或者是捆绑石块后沉入江底。但这一次却有所不同，凶手大费奏章地带着尸体穿过了小半个城区后，却大大咧咧地丢在了草丛中，没有丝毫掩盖痕迹的意思。 林一航一边开着车，一边将他的这个疑问抛了出来。 “你说凶手费这么大力气，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转运尸体。可凶手转运之后，却又把尸体光明正大地丢在了草丛中。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简直是让人琢磨不透呀！” “也许凶手本来是准备将尸体丢到公园旁的江里的。可能是有人意外经过，惊吓了凶手，使得他抛尸的计划没有能够完成。凶手只能丢下尸体仓皇逃走了。”胖子分析道。 “可以啊，胖子，有长进呀——”顾佳佳拍着胖子那肉冬冬的肩膀充满嘉许地说道。 胖子心里面暗恋顾佳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听到心上人如此的肯定自己，胖子那张肥脸立刻笑开了花。 “我在警校的时候，成绩和林一航不相上下。只是毕业以后老是熬夜蹲点，身体就像气球一样飞涨了起来，这才影响了我的发挥。要不然还不一定谁当科长呢！”胖子和林一航在警校时是同班同学，住在同一个宿舍，所以胖子在重案调查科说话时从来没有任何的顾忌。 林一航笑了笑没做声。 顾佳佳却十分好奇地问道：“头儿，胖子在警校的时候，成绩真的跟你差不多吗？” 林一航在警校4年，一直都是同期学员中学霸一样的存在。胖子连林一航的一半都赶不上。不过，为了自己的好兄弟能够早日娶到媳妇，林一航只好附和地说道：“胖子那时候学习成绩很厉害，经常都能够考到全年级前十。” “真的吗？胖子——”顾佳佳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当然了，别看胖哥现在有点行动不便，但我当年在警校那也是一等一的学霸。各项成绩那绝对都是令人仰望的存在。”胖子竟然大言不惭的吹嘘了起来。 这让林一航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几道黑线。 细心的谢思雨一眼就看出林一航与胖子是在一唱一和地哄顾佳佳上钩。 谢思雨忍不住抿嘴轻笑了起来。 第99章 忘忧草夜总会 这时，车子已经来到了忘忧草夜总会。由于此时是早上10点钟，夜总会还处于关门的状态。 林一航只好先向保安索要了忘忧草夜总会老板的电话。然后，林一航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将公司所有的职员都召集到夜总会。 夜总会老板自然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毕竟，做娱乐场生意的，最不希望得罪的就是警方。如果警方天天来扫场子，生意根本就无法做下去。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忘忧草夜总会的工作人员都被叫来，集合在了忘忧草的大堂之中。 这些夜店工作的人员晚上3点钟才刚刚下班，吃过夜宵，上床睡觉已经是早上五六点钟了。 这个时间点，把他们叫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悦。 “搞什么搞，才下班就又让我们来单位了。” “可不是。我才刚刚躺下，连个囫囵觉还没来得及睡呢！” 忘忧草的员工们都窃窃私语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当他们看到十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进入会所的大堂后，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大家在娱乐场所混迹已久，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警察的。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佩戴着“重案调查科胸”牌的林一航走进大厅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诧异的神情。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林一航沉声问道。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剃着平头的高挑男人走了过来。这个男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长相帅气，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霸气。 “我是这里的经理，我姓陈，叫陈涛。老板已经跟我交待过了。林科长，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陈涛不卑不亢地说道。 阅人无数的林一航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叫做陈涛的男人并不容易对付。 林一航冷冷地问道：“你们的人员都到齐了吗？” 陈涛环视了一下现场，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忘忧草娱乐会所的所有人员，包括兼职人员都叫来了。刚才，我已经查点过名单，除了一个叫做王丹的兼职歌手之外，其余人员都到齐了。” “王丹？歌手？”林一航想起了谢思雨对被害人职业的分析，立刻警觉地问道，“陈经理，你能把王丹的照片拿过来让我们看一下吗？” 陈涛点点头，划开手机屏幕，找出一张王丹的工作照片递到了林一航面前。 林一航接过手机，扫视了一眼，觉得王丹的面部特征与被害人非常的相似。 于是，林一航便对陈涛说道：“陈经理，你胆子大吗？” 陈涛不明白眼前的这位重案调查科科长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但他还是很笃定地点点头：“我这个人没别的特点，就是胆子大。” “那好。今天早晨，我们在江边的公园内发现了一具女尸。我们怀疑死者很有可能就是你们会所的工作人员——王丹。现在，需要你辨认一下女尸，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陈涛在听到“王丹”、“女尸”这几个字眼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情。但只是稍纵即逝的一刹那，这抹古怪的神情便从陈涛的脸上消失不见了。 即使如此，一向心细如发的谢思雨，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涛面部表情变化的这一瞬间：“看来这个陈涛和王丹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寻常。” “尸体的画面很恐怖，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林一航再三确认道。 陈涛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坚毅地望向了林一航，示意林一航赶快辨认。 林一航也是一个干脆的人，他不再啰嗦，拿出警用的平板电脑，手指一划，便将被害女尸的面部特写照片调阅了出来。 陈涛缓缓地凑上前看去。与此同时，谢思雨也两眼一眨不眨地盯向了陈涛。 当陈涛看到女尸面部照片的一刹那，整个身子就像触电一样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他原以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但当他看到女尸那张被鱼线缝合得密不透风的脸颊时，陈涛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不过，陈涛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也不再有惊恐的表情。 “这个陈涛的心理调节能力还真是强呀！面对这么恐怖的尸体照片，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重案调查科的那些警员们，在第一次看到被害人脸的时候，也都呕吐不止。 陈涛作为一个普通人，看到如此恐怖的尸体照片之后，竟然能够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如此看来，这个陈涛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谢思雨在心里面盘算着。 “能让我再看一下这张照片吗？”陈涛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问道。 “当然可以。”林一航说完，再一次将照片递在了陈涛面前。 陈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张照片，然后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道：“没错，她——她就是王丹！” “你看清楚了吗？”林一航有些不肯定地问道。 “看清楚了！虽然这张照片上的人，她的嘴巴、鼻孔和两只眼睛都被缝合了起来，但我还是能够看得出她就是王丹。” “这么说你和王丹很熟悉喽？”林一航知道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是很难在这种情况下辨认出被害人身份的。 陈涛没有否认：“我和王丹是同乡。我们两家之间的距离最多也不过十几里地。所以，我们很早就已经认识了。王丹之所以能够来忘忧草夜总会当驻唱歌手，也是通过我介绍的。” “原来如此。”林一航点点头，“那你最后一次见到王丹是在什么时候？” 陈涛略一思索，回答道：“是在昨天晚上11点半左右吧！” “昨晚11点半？”林一航抬头望了一眼忘忧草娱乐夜总会的营业时间，“你们是在晚上10点钟才开始营业，一直营业到凌晨3点多。按这个时间推算的话，晚上11点半不正是你们夜总会客人来的最多的时候吗？王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离开？” 陈涛咂了咂嘴巴，然后回答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王丹才会提前离开。” 第100章 闹事 “意外？”林一航仔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在陈涛的描述中，谢思雨和林一航仿佛穿越到了昨夜11点钟的忘忧草夜总会。 夜总会里，灯光摇曳，人头攒动。 王丹穿着紧身的白色短裙，站在舞台的中央，随着歇斯底里的音乐，演唱着张信哲的那首夜店必点歌曲《过火》。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王丹虽然不是职业歌手出身，但她拥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音，再加上惹火的外形，使她成为忘忧草夜总会最受欢迎的歌手。 在王丹激情的演绎中，会所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那些狂热的男女们随着音乐节奏一边大声地嘶吼着，一边疯狂地摇着头。 这时，有客人将开了瓶的啤酒摆在了舞台上。而酒瓶下面还压着百元大钞。 只要王丹能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瓶子下面的那一张钞票就属于王丹了。 王丹开心地走了过去，拿起啤酒瓶，仰起脖子来便一饮而尽，然后开心地将那张百元大钞塞进了衣领里。 “谢谢大哥。大哥，我爱你哟！”王丹冲着打赏的那位客人做出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其他的客人看到王丹如此地豪爽，都被激发起了兴趣。很快，就又有一名客人将新开瓶的啤酒放在了舞台上，瓶底同样压着一张百元大钞。 王丹来者不拒，拎起酒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舞台下本来就已经十分亢奋的客人，他们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都发出了疯狂的尖叫声。 第3瓶、第4瓶、第5瓶……，一口气又有七八瓶啤酒被摆在了舞台的边缘上。 王丹扭动着丰腴的身体，将一瓶瓶啤酒举起，然后就像电影《东方不败》中的林青霞一样，十分豪爽地将瓶中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看着如山泉般涌下的啤酒，洒在王丹那绝美的脸颊之上，然后湿透了王丹的衣襟。这样的画面让台下的观众更加疯狂了。 王丹忍不住得意地想到：“太好了，今晚轻轻松松就挣了这么多。一会回去，要和老公好好庆祝一下。” 可是，就当王丹伸手拿第7瓶啤酒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强壮而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王丹纤细的手腕。 “喂，小妞，我们老大看上你了，他叫你过那边坐坐。”说话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矮矬胖子。 顺着矮矬胖子手指的方向，王丹看到夜总会的一角，坐着一桌客人。为首的是一个膀大腰圆，刺满纹身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冲着王丹晃了晃手中的钞票，示意王丹过他这里来。 王丹认识那人。那个人叫做刘二毛。绰号“狗哥”，是本地有名的混混。 王丹只是想来夜店唱歌挣钱，她可不想去做陪酒的勾当，便婉言谢绝道：“你跟你们狗哥说一声，我只唱歌，不陪酒。”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丹便再次返回到舞台中央，继续演唱她的歌曲。 然而，当矮矬胖子将王丹的话告诉刘二毛的时候，这个绰号叫做狗哥的流氓立刻气的青筋暴起。 他今天是给刚刚出狱的狱友接风。叫王丹过来，本来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江湖地位。没想到这唱歌的女人竟然丝毫都不给自己面子。 “既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那就是在找死！” 借着酒劲，刘二毛直接就冲上了舞台，一把搂住了王丹纤细的腰肢。 “臭娘们，老子再问你一次，你过不过去呀？” 王丹是良家妇女出身，迫不得已才来夜店这种地方唱歌。 面对狗哥的当众侮辱，王丹已经是气得粉脸通红。 但对方毕竟是一个流氓头子，王丹并不想招惹刘二毛，于是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狗哥，我只负责唱歌，真的不能陪您。” 王丹的话通过话筒传遍了全场。 刘二毛感觉颜面尽失。 他伸出左手，用力地掐住了王丹的脖颈：“他妈的，臭婊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狗哥当众解决你？” 舞台下，刘二毛的那些狐朋狗友都起哄的喊道：“狗哥上呀！狗哥来呀！” 刘二毛这种江湖中人最注重颜面了，况且他此时又喝了大量的白酒，早就有些飘忽不定了。在众人的起哄下，竟然就准备撕扯王丹身上的衣服。 就在王二狗的大手抓住王丹的裙角，准备将王丹的衣服扯下来的一刹那，突然，就见一个人冲上了舞台，一把就揪住了刘二毛的手。 “他妈的，谁——谁他妈敢来管你狗哥的闲事。”刘二毛转过身子，就准备挥拳打向来人。 可是，当刘二毛看清来人长相之后，伸出去的拳头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抓住刘二毛手腕的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忘忧草夜总会的经理陈涛。 陈涛这个人，刘二毛再熟悉不过了。当年，陈涛曾经是刘二毛的小弟。但没过多久，陈涛就因为心狠手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这一带比刘二毛更有势力的黑道人物。 正因为陈涛这个人讲义气，手腕很辣，所以忘忧草夜总会开业之后，老板就聘请陈涛当夜总会的总经理。目的除了让陈涛管理业务之外，便是利用陈涛在道上的名气，防止小混混们来夜总会闹事。 “陈涛，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了？”刘二毛喷着满嘴的酒气说道。 “一日为大哥，永远是大哥。”陈涛的回答毫不含糊。 “好——，你小子还算讲义气，今天这娘们不给我面子，我一定要讨个说法。你要还认我是你大哥的话，就赶快放手。” “狗哥，我们在道上混的，最讲究规矩了。这个场子是我看着的。 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的话，就别在我的场子闹事。还有——，这个女人是我场子里的女人。希望狗哥给我一点面子，不要在这里找她的麻烦！”陈涛说话时不卑不亢，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示弱的意味。 刘二毛虽然出道比陈涛早，但他在道上的名头现在已经远远不及陈涛了。 第101章 第一命案现场 刘二毛知道以陈涛的秉性，今天他要硬在这里闹事的话，陈涛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倒不如索性借坡下驴。 “好，今天我就给你陈涛一个面子。”刘二毛松开王丹的衣服，将王丹用力地推到一边，然后用手指头指着王丹，恶恶狠狠地说道，“臭婊子，你当心着点，只要你走出忘忧草夜总会，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丢下这句话之后，刘二毛便快步走下了舞台。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继续玩。”陈涛冲着舞台上的dj使了个眼色。那名dj赶快将音乐调到最嗨。 夜场中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打闹的局面，谁也没当回事。随着音乐的再次响起，他们又疯狂的在舞池里面扭动了起来。 陈涛趁着这个机会，将身上的西装披在了王丹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护送着王丹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 回忆到这里，陈涛抿了抿嘴，对林一航和谢思雨说道：“当时，王丹穿着表演服装直接就离开了夜总会。我看着她走到了停车场的附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于是，我便一转身，回到了夜总会。” 林一航又询问了夜总会的其他工作人员。他们的回答也都和陈涛到回答如出一辙。 这时候，负责信息采集的顾佳佳已经将忘忧草夜总会的监控调阅了出来。 “王丹离开忘忧草夜总会之后来到了停车场，她原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王丹又转身去了忘忧草夜总会旁边的一条小巷。”顾佳佳一边说着，一边将这段视频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击播放。 果然，就见王丹急匆匆地走进了夜总会旁边的一条小巷。 “王丹急匆匆地去小巷里干什么？”林一航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旁边的陈涛接口回答道：“那条巷子里经常会有一个卖烤红薯的小贩。王丹的丈夫非常爱吃烤红薯，所以我猜想她一定是去给她丈夫买烤红薯。” “陈经理，你对这个王丹很熟悉呀！”谢思雨翘着嘴角，充满玩味地问道。 “我和王丹是同乡，平日里的关系也不错。所以，我对她们家的事情也比较了解。”陈涛回答道。 “那巷子里面有监控吗？”林一航扭头望向了顾佳佳。 “我已经调查过那条巷子了，里面并没有安装监控。” 听了顾佳佳的回答，林一航感觉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非常镇定地说道：“走，我们去巷子里看一看。” 由于这条巷子是王丹最后出现的地方，所以警员们在进入这条巷子的时候全部都带上了头套、脚套，以及手套。 物证科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在巷子里面进行勘测。很快，就听一名物证科的警员喊道：“这里有一只女式的高跟鞋。” 谢思雨观察了一下高跟鞋掉落的地方，然后又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用手一指旁边的一个岔道说道：“王丹一定是被凶手劫持到了这条岔道里。” 大家伙按照谢思雨手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条岔道。 转过一个弯之后，这条岔道变得非常的狭窄，间距仅容一人通过。 走在最前面的物证科工作人员，不断地呼喊道：“这里又找到一只鞋子，这里还有一个女式的挎包。” 又前行了大约七八米，出现一个置放杂物的小院。看这院子里的情况，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众人仔细观察，发现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衣服的碎片，还有一些呈喷溅状的血液痕迹。 “看来这里就是第一命案现场了。”谢思雨蹙着眉头说道。 最终的检测结果证实，谢思雨的猜测是没错的。 小巷中这条废弃的岔道，就是命案的第一现场。 物证科的人员在现场提取到了大量的喷溅状血液斑点。这些血液斑点毫无疑问都是王丹被凶手殴打时溅落在地面上的。虽然经过雨水的冲刷，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浸入了地面之中。 而现场散落的那些衣服碎片，经过王丹的同事辨认，正是王丹当晚表演时所穿的演出服。 在巷子中捡到的那个女式挎包，里面装着王丹的证件，还有王丹的手机，以及银行卡。 最终，物证科给出的结论：这里就是命案的第一现场。 “有没有发现凶手遗留的脚印、指纹，或者其他的生物痕迹呢？”林一航问道。 那名物证科的警员苦涩地摇摇头：“昨天后半夜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把这些信息全部都冲刷干净了。唉——，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提取到凶犯的脚印、指纹等生理痕迹。”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一航早有预料。但当听到物证科人员的回答时，林一航还是流露出了失望至极的神情。 “昨天晚上，那个绰号叫做‘狗哥’的刘二毛，曾经和王丹有过肢体上的冲突。这个刘二毛具有很大的嫌疑。”顾佳佳说道。 “没错。顾佳佳分析得很有道理。刘二毛不敢在夜总会闹事，他很有可能会埋伏在夜总会外面。一旦王丹落单，刘二毛就会趁机报复。哎，对了，陈经理，那个刘二毛是什么时候离开夜总会的？”胖子探出头，冲着岔道外面的陈涛喊道。 陈涛略一思索，回答道：“刘二毛在与王丹发生冲突之后，直接就离开了夜总会。” “这就对了，动机上吻合，时间上也吻合，这个刘二毛的确是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胖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由于王丹被杀案发生在10月2日，因此专案组将这起恶性杀人案定名为10?2谋杀案。 再加上这起案件与十年前轰动w市的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跨越十年之久的三起案件中，凶手都使用了极其变态的杀人手法。 因此，林一航觉得想要侦破此案，必须要从心理犯罪的角度作为突破口。基于此种考虑，林一航回到局里之后，立刻向局长申请，让犯罪心理学专家谢思雨加入专案组。 第102章 认尸 由于谢思雨在之前的9?19系列谋杀案中有着突出的表现，所以局长立刻就批准了林一航的这一请求。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重案调查科的其他警员都非常的开心。有谢思雨这样的刑侦高手加入专案组，那么破获此案指日可待。 却唯独顾佳佳闷闷不乐。 她翘着小嘴嘀咕道：“已经锁定刘二毛是犯罪嫌疑人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让谢思雨加入专案组呢？我看林科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喜欢人家谢医生。” 旁边的胖子极善于察言观色，立刻就明白了顾佳佳的小心思。 “顾佳佳，我知道你一直暗恋咱们老大。 可是没办法，人家就是喜欢谢医生。 你也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呀！ 其实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朝胖哥这里看看。胖哥我在警校的时候，比你那林科长还要优秀。来来来，胖哥用厚实的肩膀来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胖子说着就做出一个要将顾佳佳揽入怀中的动作。 顾佳佳立刻像逃避瘟疫似的向后退了一步：“喂，胖子，你瞎胡说什么呀？我哪有暗恋咱们老大呀？” 顾佳佳虽然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但是在感情问题上，和平常的小女孩没有任何的区别。当她的心思被胖子说破之后，脸颊立刻羞得通红，但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还不承认？你看你的脸，红得都跟猴屁股一样了！”胖子大笑着说道。 旁边的一名警察听了，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胖子，难怪你找不着女朋友呀！你那嘴巴太损了。就凭你这句话，顾大美女得恨你一辈子！” 胖子这个人虽然平时油腔滑调，巧舌如簧，但在追女孩子这个问题上，除了脸皮厚，却没有其他任何的特长，连拍马屁每一次都拍到了顾佳佳的脚后跟上。 这一次，胖子居然把顾佳佳的脸比作了猴屁股，自己还笑得那么夸张。 顾佳佳真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把胖子那张破嘴撕成十几瓣。 林一航并没有注意到胖子等人的嬉闹，他回到办公室之后，简单整理了一下资料，便带着谢思雨径直来到了法医中心。 此时，法医老许已经完成了对王丹尸体的进一步检测。 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来了，许敬忠也没等林一航询问，便直接回答道：“林科长，我对王丹的内脏进行了解剖，正如谢医生之前推测的那样，在王丹的体内发现了大量的酒精。这就证明死者在被害前曾经大量饮酒。除了酒精之外，在被害人体内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药品成分。 王丹的脸部和胸部有多处软组织受伤，这应当是被凶手殴打所致。在王丹的背部和头部有大量的皮外伤。经过鉴定，应该是凶手在转移尸体时，将尸体在地上拖动造成的摩擦伤。” 老许说到这里，翻动了一下尸体。在尸体的后背上果然有一大片因摩擦而造成的伤痕。 “我们从王丹体内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体液。在王丹的指甲缝里，也找到了一些皮肤细屑。我们拿这些生物检材与刘二毛的生物样本进行比对，结果两者的dna信息完全重合。 10月2号晚上袭击并强暴王丹的人就是刘二毛。” 原来，当林一航从陈涛口中得知刘二毛曾经和王丹发生过冲突之后，林一航便立刻通知警局的内勤人员，向局长申请了对刘二毛家的搜查令。 技术人员在刘二毛家提取到了刘二毛的皮屑、毛发等生物样本。这些样本被送到警局，与犯罪分子遗留在被害人身上的生物样本进行比对。 最终，法医老许确认两者的dna信息完全相同。这也就证明刘二毛就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 “没想到这么快就破案了！当年轰动全城的缝针狂魔，竟然就是这个刘二毛。”林一航喃喃自语道。 但谢思雨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她总觉得刘二毛这种地痞流氓，与缝纫狂魔这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实在是无法画上等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面对铁证如山的生物检材对照结果，谢思雨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了。 就在这时，法医室外响起了轻轻的门声，就听一名警员在外面说道：“许法医，被害人的丈夫来辨认尸体了。” “你先让认领者看一下照片，让他有一个心理准备。”许法医叮嘱道。 “明白。”那名警察随即便离开了法医室门外。 法医老许口中所说的有个心理准备，是让被害人的家属提前看一下照片，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再进入法医室认领尸体。 如果直接让被害人家属进入法医室，在面对如此血腥恐怖的尸体时，被害人的家属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因此，必须要给被害人家属一个缓冲的时间间隔。 大约20分钟之后，门外又响起了那名警员的声音：“许法医，被害人家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的，让他进来吧。” 法医老许话音刚落，法医室的大门便被推开。一个30多岁、长相还算清秀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衣服上面可以看到一圈圈的汗渍。由于天气炎热，已经隐隐地发出了一股难闻的臭味。 男人戴着眼镜，眼睛有些红肿，很显然，刚才已经痛哭过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林一航问道。 “我叫张志远。是王丹的老公。”男人神情悲伤地回答道。 林一航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晚上20点钟了。 “从王丹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一夜。你老婆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来警局报警呢？” “我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昨天晚上10点钟左右，我接了一个长途的单子，我把客人送到景区已经是凌晨3点多钟了。在我返回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今天中午的时候才刚刚处理完。这时，我接到警察给我打来的电话，我便租了一辆汽车，一口气开到了这里。 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丹丹她——她出事了。” 说到这里，张志远已经是泣不成声。他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第103章 女伴舞 林一航并没有阻止张志远的哭泣，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警局配发的专用手机，上面有顾佳佳刚刚发来的信息。 顾佳佳已经调查过被害人王丹的丈夫——张志远了。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张志远的确不在w市。 “你刚才已经看过被害人的照片了。你能辨认出被害人的身份吗？” 林一航问道。 “她——她——她就是我的老婆王丹。”张志远哽咽地说道。 “你确定吗？被害人的脸毕竟被——被凶手缝成了那个样子。和活着的时候，差别是非常大的。”林一航眯着眼睛问道。 “不管丹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认错她的。” 看到张志远的情绪有些激动，谢思雨在旁边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张先生，你是怎么和王丹认识的？” “我们之前都在同一家公司打工。她是公司的文员，我是公司的司机。从那时候起，我们两个人就逐渐产生了爱意，后来就领证结婚了。再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5周年的纪念日了。没想到——没想到——，丹丹她——” “张先生，你不要激动，先擦一下脸上的泪水。”谢思雨贴心地抽出纸巾，递给了张志远。 张志远接过纸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说道：“谢谢你。” 许敬忠对这种场景早已经是见惯不怪，他看到张志远的情绪逐渐平和了下来，便对张志远说道：“张先生，你来辨认一下尸体吧！” 法医老许说着撩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当张志远看到冰冷的解剖台上的尸体时，整个人的情绪再一次崩溃。 “丹丹，你死的好惨呀！是哪个畜生杀了你？我——我一定要替你报仇。”嘶喊到这里，张志远的眼睛突然一翻，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林一航急忙将张志远抱住：“需要叫急救车吗？” 法医老许摇摇头：“没关系的，一会就没事了！？ 在法医老许的处置下，大约十分钟后，张志远苏醒了过来。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张志远的情绪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警官，我可以确百分之百确认，那名死者就是我的老婆——王丹。” “你老婆平时为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仇家？”谢思雨问道。 “丹丹她人非常善良，虽然脾气倔一些，但平时并没有和什么人结怨。如果说一定有人想杀丹丹的话，那一定就是陈涛。” “陈涛？就是忘忧草夜总会的那个经理陈涛吗？”林一航和谢思雨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忘忧草夜总会的那个陈涛。”张志远十分笃定地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陈涛是凶手？”谢思雨好奇地问道。 由于此时刘二毛是凶手的消息，还没有被警方披露。所以，张志远并不知道刘二毛这个人的存在。 但这样也好。被害人的丈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描述被害人的社会关系会有更好的客观性。 就听张志远继续说道：“陈涛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别看他现在衣着光鲜，过去可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涛和丹丹是同乡，在一次老乡聚会中相识。 从那以后，陈涛就对丹丹死缠烂打。 但丹丹这个人非常的专情。别看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丹丹却对我非常的好。面对陈涛的诱惑，丹丹一直都是保持着拒绝的态度。 只是——只是后来我爸爸生了病，家里需要钱。 丹丹没办法，只好央求陈涛帮她找一个来钱快的工作。 趁这个机会，陈涛就安排丹丹去忘忧草夜总会唱歌。 说实话，我是不希望丹丹去那种地方唱歌的。但我爸爸治病需要很多的钱。我和丹丹两个人一个月的收入加在一起也就1万多块钱。可是，丹丹在夜场唱一晚上至少一千块钱的收入。 没办法，为了给我爸爸治病，只好委屈丹丹去陈涛那里唱歌。 没想到——没想到——陈涛这个衣冠禽兽竟然对丹丹干出了这种事情。” 说到这里，张志远已经气得浑身直抖，看来陈涛对这个老实人的心理创伤已经到了张志远忍耐的极限。 送走张志远之后，林一航、谢思雨、许敬忠三人走出了警局大楼。 林一航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饭点。他有些抱歉地对谢思雨和许敬忠说道：“已经过了饭点，我们直接去吃夜宵吧！今天忙了一天，我请大家。” 林一航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孩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然后小跑着来到了林一航面前。 “你是——”林一航上下打量着女孩问道。 谢思雨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小姐应该是忘忧草夜总会的工作人员吧？” “哎呀！女警官，你的记忆力真是太好了。我当时站在人群中，你居然都能把我记下来。”女人兴奋地说道。 “那当然了，这可是谢医生，鼎鼎大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法医老许打心眼里非常喜欢谢思雨，因此不遗余力地吹嘘起谢思雨来。 这倒把谢思雨弄了个大红脸：“许法医——” 林一航看着谢思雨羞赧的神情，急忙解围道：“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叫做潘丽丽，是忘忧草夜总会的一名兼职舞蹈演员。我之前有一次扭伤了脚，还是王丹姐送我去的医院。我当时身上的钱不够，王丹姐替我垫了医药费，还帮我打饭，扶我上厕所。王丹姐对我真是太好了！现在——现在她出事了，我——我想帮帮她。” 刑警的敏锐直觉立刻让林一航听出了潘丽丽话中有话，便急忙问道：“潘丽丽，你都知道些什么？” 就听潘丽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天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因为夜总会里面实在是太吵了，所以我就跑到店门口接电话。因此，我并没有看到王丹姐和刘二毛之间的冲突。 我站在门后正接听着电话，就看到陈涛送王丹姐走出了夜总会。王丹姐一脸的怒气，陈涛则趁机贴在王丹姐身上献着殷勤。” 第104章 疑点重重 在潘丽丽的描述中，当晚的情景又重新浮现在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等人的面前。 “刘二毛那家伙做事心狠手辣，你还是赶快回家吧！我今晚值班，就不送你了！”陈涛贴心地说道。 “谢谢你。”王丹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陈涛顿了顿，说道，“王丹，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你什么时候能够和你老公离婚呀？” 原来，陈涛早就暗恋了王丹许多年，可是王丹一直都不给陈涛机会。 “虽然志远没本事，挣不来钱，但我是不会和他离婚的。”说完这句话，王丹便径直朝夜总会外的大道走去。 陈涛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 但没想到王丹走出去几步之后，又迅速折返了回来，这让陈涛绝望的心境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没想到王丹将披在身上的西服取了下来，然后塞到了陈涛手中。 “这——这只是一件西服。”陈涛还想将西服重新披到王丹身上。 王丹却摇了摇头：“我穿你的衣服回去，一定会惹志远不开心的。谢谢你今天晚上救了我。” 丢下这句话之后，王丹便再一次快步朝着夜总会外面的大道走去。 看着王丹渐行渐远的背影，陈涛原本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神情，然后逐渐变得有些狰狞：“志远，志远，你心中干嘛一直装着那个废物呀！我陈涛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当时，陈涛的脸色特别的阴狠，模样好像要吃人一样。我吓得不敢出声，直到陈涛离开后，我才偷偷地溜回了夜总会。 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点怀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王丹姐。” 说到这里，潘丽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看了一眼手表，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哎呀——，我还有晚自习，马上就要迟到了。我得先走了。” 潘丽丽说完，便急匆匆地跑到路边，搭乘一辆出租车离去。 张志远和潘丽丽提供的线索，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了陈涛。这让原本清晰的案情，又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但办案毕竟是要讲究实物证据的，dna信息已经清楚的表明：对王丹施暴的人是刘二毛。 那么，即使陈涛有嫌疑，那也只是嫌疑，并不能够成为法院判案的证据。 只是这条线索的突然出现，给林一航等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三个人再也没有心情去吃夜宵了。 “林科长，我想查阅一下十年前缝针狂魔案件的所有卷宗。”谢思雨突然仰起头，望着林一航说道。 “谢医生，你——，你不去吃夜宵了？” 谢思雨摇摇头，表示没有心情：“我现在就想读一下十年前缝针狂魔案件的卷宗。” 林一航知道谢思雨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谢思雨既然决定要加班，那谁都阻止不了。 于是，林一航立刻给档案室打电话，安排谢思雨去档案室查阅资料。 “谢医生，你可不要熬得太晚呀！”林一航想起谢思雨在侦破9?19系列谋杀案时，曾经因为劳累过度而昏倒在地上。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思雨用手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便急匆匆地返回到了警局大楼之中。 由于谢思雨是专案组的特别成员，再加上林一航提前做好了安排。 谢思语很顺利地就进入了警局的档案室。 很快，管理员便将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的卷宗摆放在了谢思雨的面前。 谢思雨仔细翻看着卷宗，发现第一名遇害人叫做张豆豆，女，遇害时26岁，是一家酒吧的酒水推销员。 张豆豆是在一条黑暗的小巷中被人谋杀的。遇害地点离张豆豆家仅仅不到20米远的距离。 张豆豆的尸体被发现时，双手被反绑，但身上的衣服完整，并没有被性侵的痕迹。 张豆豆的两只眼睛，以及口鼻，都被细密的鱼线紧密缝合。张豆豆的小腿上被凶手用匕首一类的利刃，刻出了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k”。 法医在剪开张豆豆嘴上的鱼线之后，从张豆豆嘴里取出两只袜子。经过被害人家属辨认，这两只袜子正是属于死者张豆豆的。 由于案发当晚下了大雨，所以警方并没有在命案现场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张豆豆被谋杀的案件发生了大约半个月之后，另一起相似的命案再一次上演。 这一次的被害人叫做唐丽娜，被杀的时候年仅24岁。唐丽娜是一家洗脚城的按摩女，背地里从事着那种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唐丽娜是在下夜班时被人谋杀的。 警方发现唐丽娜尸体的时候，唐丽娜身上的衣服完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唐丽娜的口鼻，以及双眼被细密的鱼线紧密缝合。唐丽娜肩膀上被人用刀刻出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英文字母“k”。 “三名被害人的身份都是夜店的工作人员。”谢思雨皱着眉头思索道，“凶手为什么时隔十年之后又一次作案呢？那个刘二毛真得就是凶手吗？” 利用白天调查案件时的空档，谢思雨已经详细地阅读过刘二毛的生平档案。 刘二毛从十几岁开始就辍学，在社会上鬼混，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调戏妇女，在警察局进进出出已经成为常态。 “刘二毛这个人身材强壮，性格暴躁，具有很强的暴力倾向。这样一个人蛮横有余、精细不足的人，实在是不像能够做出如此精细犯罪的人。” 谢思雨感觉这起案件还存在很大的疑点。于是，她又将张豆豆、唐丽娜、王丹三名被害人的照片并排摆在了电脑桌面上。 这三名被害者的口鼻，以及双眼都被细密的鱼线紧紧缝合，只剩下一条条如同蜈蚣般扭曲的缝隙。 谢思雨将这些缝合的地方逐步放大，发现三名被害人都是被黑色的鱼线缝住了眼睛和口鼻。这些鱼线的间距都非常的紧密，而且极其的均匀。在结尾的地方，都打上了蝴蝶结。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得出，凶手是一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而且有一定的针线功夫，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缝制出如此密集且均匀的针脚。 普通的人，即使是在被害人已经死亡的情况下，都很难缝制出这么漂亮的针脚来。更何况凶手在缝制的时候，被害人是活着的。 被害人一直在拼命地挣扎，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将针脚处理得如此密集均匀。可见被害人经常穿针引线。 这与刘二毛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吻合。 第105章 情人 谢思雨再一次浏览三名被害人的尸体照片，特别是三名被害人身上被刀子割出来的英文字母“k”。 “这个英文字母‘k’究竟代表什么呢？难道是凶手的绰号吗？”谢思雨思考了很久，但还是无法破解这一系列的谜题。 谢思雨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思绪重新聚焦在了刘二毛身上。 谢思雨打开刘二毛的照片，看着眼前这个外形粗犷的男人，再结合刘二毛平时里的所作所为。 谢思雨总觉得刘二毛与缝针狂魔的特征并不吻合。 “可是——，在被害人王丹身上确实提取到了刘二毛的生理体液。刘二毛的确是对王丹实施了暴行呀！这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呢？”谢思雨继续浏览刘二毛的履历。 突然，一组数字在谢思雨眼前划过：十年前的6月20号到7月5号，刘二毛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局拘留15天。 “十年前的6月20日到7月5日。这几个时间怎么这么眼熟呀？”谢思雨飞快地打开了张豆豆谋杀案的卷宗。 张豆豆是在十年前的6月21日被谋杀的，而另一名被害人唐丽娜是在十年前的7月4号被谋杀的。这也就意味着张豆豆和唐丽娜被谋杀的时候，刘二毛正在警局的看守所里。 刘二毛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刘二毛并不是缝针狂魔，那他的生理体液为什么会出现在犯罪现场呢？难道——难道——王丹遇害案的现场出现了2名施暴者？ 第一个是强暴王丹的刘二毛。 在刘二毛离去之后，真正的凶手登场。 是第二名施暴者杀死了王丹。 第二个出现在命案现场的人，才是真正的缝针狂魔。 刘二毛只是恰巧出现在了命案现场！” 想到这里，谢思雨难掩心中的喜悦，就准备拨打林一航的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林一航。 可是，谢思雨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 “一航现在可能已经休息了，还是明天再告诉他这个消息吧！” 谢思雨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熟睡中的韩燕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韩燕打着哈欠，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韩燕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2点钟。 “是什么人会在这个点来敲门呢？”韩燕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防盗门后面。 敲门声仍然在继续着。 韩燕小心翼翼地打开猫眼，将眼睛贴了上去，就见走廊里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那个男人只穿着一件紧身的背心，露出了像树桩一样强壮的胳膊。臂膀上面纹满了纹身。 来人正是韩燕的情人——刘二毛。 “干嘛呢？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人睡不睡了？”韩燕一边嘟囔着，一边将防盗门打开。 “敲了这么久也不开门，里面是不是藏着别的男人？”刘二毛一边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将韩燕推到了一边。 韩燕虽然不高兴，但刘二毛是这片区域出了名的流氓。韩燕虽然是刘二毛的情人，却也不敢过分招惹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你这里有多少钱，都给我拿出来。”刘二毛一走进房间，便呲着牙问道。 “我能有多少钱呀？”韩燕翻开自己的钱包，还没等她去数里面的钞票。 刘二毛已经一把将钱包夺了过来，然后把里面的钱全部都倒在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给我留点呀！” 韩燕急着喊道。 “还有没有钱了？” “没了，真没了。” “老子平时给了你那么多钱。现在问你要点钱，看你那推三阻四的模样。要是有私藏的钱，都给我拿出来。” 刘二毛也不管韩燕同不同意，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但最终的结果就像韩燕说的那样，别说百元大钞了，就连一个硬币都找不出来。 这时，刘二毛将眼睛瞄向了韩燕身上的首饰，一伸手：“把首饰给我。” “不行。这可是我妈留给我的首饰。”韩燕紧张的护住了自己胸前的项链。 “妈的。我说给我就给我，老子现在要跑路。”刘二毛不耐烦地说道。 “跑路？好好的干嘛要跑路？” 韩燕不解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警方正在通缉我。” “通缉你？你——你又闯什么祸了？” “你自己看看。”刘二毛没好气地拿起韩燕的手机，查找到一条信息之后，便将手机丢在了韩燕的面前。 韩燕划开手机屏幕，上面是一则新闻。新闻的大致内容是晚上21点30分，警方向全市发布了通缉令。被通缉的人正是刘二毛。刘二毛由于涉嫌强奸、谋杀罪被警方通缉。 在这段文字的旁边，还有刘二毛的一张身份照片，以及警方悬赏的五十万金额和报警电话。 “啊——，你——，你杀人了？”韩燕知道刘二毛无法无天，经常惹是生非，但她做梦也没想到刘二毛竟然惹出了人命官司。 “我没有杀人。那天，我在忘忧草夜总会看上了一个唱歌的娘们。我本来是准备花钱，买她出去的。结果，那娘们非但不给我面子，还当着我兄弟们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我狗哥在江湖上，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了。再加上我那天喝了很多的酒，于是我就守在忘忧草夜总会外面，等那个娘们出来之后，我就把她拖到巷子里面，把她给强暴了。 我原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种夜店的女人，出来都是为了钱的。到时候，我给点钱，补偿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女人竟然死了。警方还把我列为了通缉犯。 韩燕，你也知道我是有案底的人，现场又有我强暴那女人的痕迹。 如果我落到警方手里面，肯定是说不清楚的。所以，我现在只能选择跑路。” “这么说人真得不是你杀的？”韩燕满是怀疑地问道。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狗哥虽然混蛋，但还不至于去杀人呀！杀人可是死罪。” 刘二毛说到这里，挠了一下头：“都怪我那天喝了太多的酒，惹上了这样的麻烦。我现在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那天把那个女人——，把那个女人那个了之后，你就直接离开了现场，并没有杀人。 真正的凶手等你离开之后，才对那个女人下手的。” “是啊——，唉，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可是，我现在就算有10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废话少说，快把首饰给我。” 第106章 刘二毛 “不行，这是我妈留给我的。绝对不能给你。” “妈的，非要逼我动手呀！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贱？”刘二毛一伸手，直接就把项链抢了过来。 “啊——”韩燕心疼地喊了一声，就想要把项链再夺回来。 哪知道刘二毛一挥手，又将韩燕耳朵上的耳环硬生生地扯了下来，还带下了一大块的血肉。 韩燕痛得哇哇直叫。 刘二毛急忙将韩燕摁在了床上：“小声点，你是想把警察都吸引来吗？我家已经被警察给抄了，幸好他们还不知道我有你这个情人。我警告你，警察要是找到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我来过这里。” 韩燕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哪还顾得上理会刘二毛。 可是刘二毛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伸手又把韩燕的另一只耳环给硬生生扯了下来。 只是一瞬间，韩燕的两只耳朵上都血流如注。 “畜生，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韩燕捂着耳朵痛苦地咒骂着。 “你他妈的敢骂我，反了你了？”恼羞成怒的刘二毛冲上去，抡起桌上的烟灰缸，不由分说就砸向了韩燕的脑袋。 砰——，砰——，砰—— 韩燕的额头上立刻血流如注。 韩燕看到刘二毛来真的，吓得脸色惨白，赶忙求饶道：“狗哥，狗狗，是我错了，我——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你。” 此时，韩燕也顾不上这些首饰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了，急忙将手腕上的镯子脱下来交给了刘二毛。 刘二毛这才心满意足地咧嘴笑道：“早这样，你也就不用挨这顿打了。” 此时，韩燕的睡衣已经在刚才的撕扯中被扯烂了。 看着韩燕那若隐若现的丰满身体，刘二毛忍不住砸了砸嘴巴：“以后逃亡在外面，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享受你这样的美人了。来——，亲爱的，让狗哥临走前再好好享受一下。” 刘二毛说着就将韩燕摁倒在了床上。 刘二毛只顾着纵情享受，却万万没有想到韩燕利用这个机会，已经悄悄地点开了通缉令上的电话，然后大叫一声之后，又急忙将电话挂断。 “叫那么大声干嘛？”刘二毛不满的训斥道。 “是你碰到我耳朵上的伤口了。”韩燕掩饰道。 看了一眼韩燕血肉模糊的耳朵，刘二毛并没有起疑心。 刘二毛哪里知道，韩燕在看到通缉令上的50万悬赏金的时候，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出卖刘二毛了。而刘二毛抢首饰的行为，直接让韩燕下定决心，要狠狠地报复一下刘二毛这个混蛋。 警局的接警大厅里灯火辉煌。 一排排警员守候在电话前，正通宵达旦地守卫着城市的和平与宁静。 就在这时，一名接线的女警看到面前的电话闪烁了起来，她急忙接听电话。可还没等女警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女警是专职的接线警员，训练有素。她知道电话另一头的报警人可能正在遭遇危险。所以，她不敢回拨电话，而是立即将电话定位，并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林一航。 “林科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们刚刚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这个报警电话拨打的号码正是通缉刘二毛时，警方所提供的专线号码。 电话中报警人没有说话，只是尖叫了一声便挂断了。我怀疑拨打人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而对拨打人造成危险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正在通缉的刘二毛。” “那你调查清楚报警人的位置和背景了吗？”林一航问道。 “位置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已经发到你的警用手机上了。至于报警人的具体情况，我们暂时只能查到这个号码是属于一个叫做韩燕的女人。这个女人曾经多次因为打架斗殴而被警方拘捕，是一个有前科的小太妹。 至于韩燕与刘二毛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暂时还不清楚。” “好的，我立刻就带人过去。” 根据报警中心提供的位置信息，林一航开着他那辆黑色的越野车，风驰电掣地朝着韩燕家驶去。 由于事发突然，又是深夜，所以林一航并没有去联系谢思雨。 “思雨加了一夜的班，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林一航来到韩燕家楼下的时候，胖子、顾佳佳，还有其他3名警员已经赶到了现场。 为了防止惊动凶手，所以大家来的时候都没有拉警笛。 林一航冲胖子等人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胖子和顾佳佳守在楼下。而他本人则带着其他3名警察，朝着位于三楼的韩燕家蹑手蹑脚地冲了上去。 “里面可能有人质，所以我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迅速。”林一航叮嘱完之后，其中一名警员用专用的撞门器对准防盗门摁下了开关。 只听砰的一声，防盗门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而开。 林一航率先冲进了房间里，就见卧室里人影闪动，刘二毛并没有离开这里。 刘二毛听到动静后，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冲着韩燕骂道：“臭婊子，竟然敢出卖我。” 韩燕是小太妹出身，发起狠来并不比刘二毛逊色多少。她知道刘二毛这次是死定了，所以韩燕也毫不留情。她一把就将刘二毛装着首饰的背包抢了过来，然后顺势一滚便来到了房门口。 刘二毛再想要去抓韩燕，却已经来不及。因为，此时林一航已经冲到了卧室门口。 “刘二毛，举起手来。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林一航举着手枪，对准了刘二毛。 刘二毛知道自己被抓住之后肯定是死路一条，于是便不顾一切地冲向了窗户。只听砰的一声，刘二毛连人带窗户一起摔下了楼。 韩燕家住的是3楼，楼下还有一个雨棚。 刘二毛被雨棚托了一下，下坠的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刘二毛顺势便滚到了楼下的一辆suv轿车的车顶。 蹲守在楼下的顾佳佳，在听到响声后急忙转过身。顾佳佳正准备将枪口对准刘二毛。哪知道刘二毛眼疾手快，从车顶跳下的同时，一脚就将顾佳佳踹倒在了地上。 “顾佳佳，你没事吧？”胖子急忙冲过去扶住了顾佳佳。 第107章 嫌犯侧写 就是这么一耽搁，刘二毛已经提着裤子，蹿入了旁边的小巷中。 “别管我，快抓刘二毛。”顾佳佳的手臂被破碎的玻璃划开了一条长长口子，但她顾不上疼痛，催促胖子去抓人。 胖子一咬牙，将顾佳佳放在车边，尾随着刘二毛进入了黑漆漆的小巷。 胖子不熟悉地形，再加上小巷里没有灯光，没追了多久就失去了刘二毛的踪迹。 等林一航等人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有刘二毛的身影？ 胖子气得用力一跺脚：“妈的，这小子是属耗子的，溜的这么快。” 刘二毛竟然在警方眼皮子底下逃走了。面对这样的结果，重案调查科的几名警员脸上都流露出了沮丧的神情。 林一航留下两名警员守在巷子里等待增援，自己则带着胖子、顾佳佳回到了韩燕家。 韩燕显得心情非常的愉悦，她一边清点着之前被刘二毛抢走的首饰，一边冲林一航努着嘴巴问道：“警官，你们在通缉令上写着，只要能够提供关于刘二毛的有效线索，就会奖励50万。你们还兑现承诺吗？” 林一航肯定地点点头：“虽然人没有抓着，但你举报线索有功。我会按照流程为你申请这笔奖金的。” “太好了。”韩燕开心地笑道。 “你叫韩燕对吧？”林一航问道。 “是的，我叫韩燕。” “你和刘二毛是什么关系？” “哎，说来话长。我十几岁就在外面混了。在那时候，我就认识刘二毛了。之后，我就做了他的情人。当然，刘二毛有很多个情人，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今天晚上，刘二毛突然找到了我。 刘二毛说他强暴了夜店的一名女主唱。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名女主唱竟然死了。警方发了通缉令，正在全城拘捕他。刘二毛想问我搞点钱跑路。 我还有点不相信。 刘二毛就拿起我的手机，给我打开了那个通缉令的网页。 我一看果然是真的。 刘二毛平时对我非打即骂。刚才，刘二毛还把我身上的首饰给硬生生地从我身上扯了下来。那可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纪念。 我看到警方悬赏的金额非常高，刘二毛又如此地没有人性，所以我就决定向警方报案。” “刘二毛说他并没有杀人，只是强暴了女主唱。”林一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燕问道。 “是啊，刘二毛就是这样说的。不过，警官，你别相信刘二毛的话。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对了——，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抓住他呀！要不我下半辈子可就没有安稳觉睡了。” 第二天一早，当谢思雨来到重案调查科的时候，发现林一航等人都垂头丧气地坐在办公室里，好像一夜都没有休息的模样。 “林科长，你——你们这是怎么了？”谢思雨关切地问道。 “昨天晚上，刘二毛的情人韩燕向警局拨打了报警电话。我们根据拨打电话的位置，去韩燕家进行抓捕。结果，刘二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说完这些，林一航注意到谢思雨的表情有些异样，便问道：“谢医生，你昨天晚上在警局加班了解十年前的两起命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的确有一些发现！” 谢思雨说着将警用平板打开，然后将三起命案现场的照片摆在了众人面前。 “大家可以看一下，在这三起命案中，凶手都对被害人的口鼻，以及双眼进行了缝合。这些针脚都非常的细密，而且间距均匀。 可见，凶手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而且有一定穿针引线功底的人。这些特征都和我们了解到的刘二毛的性格特点不太吻合。 所以，我就仔细浏览了一下刘二毛的详细履历。 我发现，在十年前的6月20日至7月5日，刘二毛因为打架斗殴被关押在了警局。而在这15天当中，恰好是缝针狂魔行凶的时间。 6月21日，张豆豆遇害，7月4日，唐丽娜遇害。 “这就充分说明刘二毛并不是缝针狂魔。”林一航抢在谢思雨前面说道。 “没错。我又分析了王丹被谋杀的命案现场。我怀疑王丹这起命案是由两名施暴者构成的：第一个就是刘二毛，他只是想报复王丹，并借着酒精强暴了王丹。 等刘二毛离去之后，真正的凶手，也就是那个缝针狂魔登场。是缝针狂魔杀死了王丹，并转移的尸体。” “如果不是谢医生，我们差点就被这个狡猾的凶手给骗了。看来这个缝针狂魔隐藏的非常深呀！”林一航皱着眉头说道。 “没错，到现在为止已经发生了三起命案，可是我们仍旧没有得到关于缝针狂魔的任何信息，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谢思雨脸上也写满了忧愁。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胖子问道。 谢思雨沉吟片刻说道：“寻找几名被害人的共同点，从这些共同点中捕捉凶手的犯罪心理痕迹。” 大家都知道谢思雨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在上一起9?19系列谋杀案中，正是由于谢思雨捕捉到了凶手的心理犯罪痕迹，这才最终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所以大伙都朝谢思雨投来了期盼的眼神。 “目前的三名被害者，第一名被害者张豆豆是酒吧的推销员。 唐丽娜是按摩店里从事色情服务的工作人员。而王丹则是夜店的主唱。 这三名被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娱乐场所的工作人员。 而三名被害人遇害时的年龄范围在24岁到28岁之间。这就说明凶手对这个年龄段的夜场女人特别感兴趣。 凶手将被害人的双眼缝合，很有可能与凶手家乡的风俗有关。 据我所知，在我们w市南部的一些村庄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横死的人，必须要蒙上眼睛。否则他死后一定会寻找杀害他的人报仇。所以，我推测凶手缝合被害人的双眼是出于这种习俗的。 至于凶手为什么缝住被害人的嘴巴。我暂时还想不出原因。” 谢思雨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凶手能够在被害人活着的情况下将被害人的五官缝合，说明凶手的力量优于三名被害者。所以凶手的性别应当是男性。 每一次作案，凶手都将字母‘k’留在现场，说明这个字母‘k’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代号。凶手留下记号的行为说明凶手的心理非常扭曲，他对自己的犯罪结果感到自豪。凶手很想通过这些犯罪行为来彰显自己的能力。 因此，凶手在现实生活中应该是一个内心极其压抑，而且怀才不遇、十分内向的人。 通过这些共同点，我可以初步得出一个犯罪嫌疑人的侧写。 我推测凶手是一名35~45岁之间的男性，从小生活在w市的南部村庄，性格内向，对25岁左右的夜场女性有着特殊的癖好。平时喜欢穿针引线，有针线活的功底。” 听完谢思雨的分析，大家的思路立刻变得清晰了许多。 林一航对众人说道：“就按谢医生分析的去做，重点是排查符合这些特征的人员。” 第108章 人体模特 w市美术学院的画室里，灯光透过朦胧的灯罩，轻柔地洒在木质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画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风格的画作，有抽象的线条勾勒，有细腻的写实描绘，还有色彩浓烈的印象派作品，仿佛在诉说着创作者们的思绪和情感。 在画室中央，铺着一块白色的绒布。 潘丽丽全身赤裸地趴在白色的绒布上。她的双手撑着地面，身体向后扭曲，一条腿蜿蜒盘旋，摆出了一个极具美感的造型。 潘丽丽除了在忘忧草夜总会当兼职伴舞之外，她的另一个职业就是在美术学院当外聘的人体艺术模特。 此时，潘丽丽趴伏在洁白的绒布上面，投影灯为她曲线玲珑的身体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光晕。而在潘丽丽的四周，有20多名学生正提着画笔凝视着潘丽丽的造型，在画纸上勾勒出一幅幅神采各异的图案。 潘丽丽是那种天生就非常适合作人体模特的女人。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洁白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每一寸肌肤都细腻无瑕，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那如丝般的顺滑。修长的脖颈犹如天鹅般高贵，线条优美地连接着圆润的肩膀。 她的锁骨精致而明显，凸显出一种骨感的美。手臂纤细且富有力量感，手指修长而灵动，仿佛随时都能弹奏出美妙的音符。 她的背部挺直，展现出坚韧的气质。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与饱满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构成了完美的比例。 她的双腿笔直修长，小腿肌肉紧实，脚踝纤细，足部线条优美。每一个姿态，每一个角度，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和艺术的韵味。 美术学院的教授吴亚洲背着双手在这些学生中来回穿梭着，时而指点一下用笔的技巧；时而给学生解释一下构图的原理。 吴亚洲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学生作品的好坏而呈现出阴晴不定的模样。 吴亚洲，45岁，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美术学院的一名教授。他平时除了承担学院的教学工作之外，晚上还要在成人大学当客串教授。 成人大学是w市教育局创办的成人夜校，主旨是帮助那些已经步入社会，但还想继续深造学习的人们完成学业。 在这个美术班里，学生的平均年龄都在35岁左右。他们来这里，有的是想学习一项技能，有的纯属是个人的兴趣爱好。 虽然这些人的水平参差不齐，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极其的认真和刻苦。 潘丽丽今天的这个造型难度比较大，再加上潘丽丽在上课前吃了一碗重庆小面，由于太辣了，潘丽丽又一口气吃了两个冰激凌。 此时，潘丽丽的肚子里面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有一种强烈想要去厕所的冲动。 “哎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都快要憋不住了！” 潘丽丽皱着眉头，在心里面嘀咕着。 由于爬的时间太久了，再加上肚子不舒服，潘丽丽的身体禁不住抖动了起来。 “这个人体模特真是太不专业了，抖什么抖呀？我都找不着下笔的线路了。”一个编着辫子的中年男人咂着嘴巴不满地嘀咕道。 这个男人叫做梁劲松，是一名水产批发老板，由于喜欢画画，所以参加了这个绘画班。 “老梁，你就包容一点，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让你去那儿保持这个姿势，恐怕你连10分钟都坚持不了。”说话的这个人戴着一副眼，身形有些瘦弱，年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这个人叫做邝杰，是一家打印店的职员。 邝杰在美术班认识了梁劲松，两个人很是投缘。 “我说邝杰，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人体艺术模特了？我听说这姑娘叫潘丽丽。还没结婚呢！” “哎——，瞎说什么呢？”邝杰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羞羞答答的？我告诉你，追女人最忌讳脸皮薄了。只要你脸皮厚，死缠烂打地粘上去，大部分女人都得缴械投降。老哥我可是久经沙场，追到手的女人不下几十个。泡妞这方面，我最有发言权了。” 一提到追求女人，梁劲松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不过，他随即脸色一沉，说道：“但你不能追这个潘丽丽。” “为什么呀？”邝杰不解地问道。 “你想——，这个潘丽丽毕竟是个人体模特。脱光了衣服，都被我仔仔细细画了十几遍了。 咱俩是好兄弟，如果你娶她做了老婆。我再见到潘丽丽的时候多尴尬呀！你面子上也不好过呀！ 兄弟，天下美女多的是，老哥过几天帮你重新物色一个。你就不要再惦记这个潘丽丽了。” “哎哎哎，你俩专心画画，瞎聊什么聊呀？”吴亚洲发现这两个学生在开小差，便用手指头敲了敲梁劲松的画板。 梁劲松吐了吐舌头：“吴教授，我这不也是为邝杰的终身大事着想嘛！你说他都36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作为他的兄弟，怎么能够不急呢？” “行啦，管好你自己吧！人家邝杰有喜欢的人。” “吴教授，你是说潘丽丽吗？”梁劲松努努嘴，指向了正趴在画布上的潘丽丽，“这可不行呀！我都画过潘丽丽了，要是潘丽丽做了我的弟妹，我以后还怎么和邝杰相处呀！” 听了梁劲松的话，吴亚洲脸色一沉：“我说梁劲松，你好歹也是个搞艺术的，哪来的那么多封建糟粕思想啊？人体模特怎么了？我们这是艺术，是正大光明的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被吴亚洲训斥了一顿，梁劲松明显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道：“要是你老婆趴在这里，让我们画，你就不会这样讲了？” “喂，梁劲松，你说什么呢？” 吴亚洲眯着眼睛，质问道。 “噢，没什么——” 梁劲松赶快掩饰道。 梁劲松虽然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他可没有胆量挑战吴亚洲的权威。 吴亚洲是w市最着名的画家之一，培养出了一大批的美术骨干，梁劲松也是吴亚洲手把手教出来的。 梁劲松从心底是非常敬畏吴亚洲的。 第109章 冲突 “明天有一家酒店要开业，他们特别邀请我为他们酒店大厅的墙上画一幅画。今天晚上你俩陪我到酒店加班，给我打打下手。 我也不会白白浪费你们的时间。完工之后，我给你们每人2000块钱，作为加班的报酬。” 吴亚洲小声说道。 “吴教授，你这也太见外了！我俩是你的弟子，弟子帮师傅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能够提钱呢？”梁劲松摆手拒绝道。 一旁的邝杰同样摇摇头：“吴教授，没有您的细心指导，我们不可能进步这么明显。我们报答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您要是给我们工钱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看到两名学生的态度如此坚决，吴亚洲欣慰地笑了笑：“好吧，既然你们不肯收钱，那干完活之后，我请你们两个人吃夜宵。” “哎，这还差不多。”梁劲松认识吴亚洲很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所以，两人说话时难免有些不拘小节。 这时，下课的铃声响起。 吴亚洲朗声说道：“好啦，大家都回家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吴亚洲又走到了潘丽丽身边：“丽丽，今天辛苦你了。这个造型确实是太消耗体力了，我看你都快有些支撑不住了。” 潘丽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腼腆的笑道：“吴教授，谢谢您的关心。我——我主要是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 “又乱吃东西了？你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管不住你们的嘴。” “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潘丽说完便披上外套，急匆匆地朝着卫生间跑去。 吴亚洲苦笑地摇摇头，转过身却看到邝杰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潘丽丽的背影。 吴亚洲拍拍邝杰的肩膀，说道：“需要我帮你撮合一下吗？” 邝杰摇摇头：“算了。我听说潘丽丽还在夜店里面做兼职伴舞。这样的女孩，像我这种男人是根本驾驭不了的。” “邝杰，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没自信了。在夜店工作的女孩，并不一定都是那种爱慕虚荣、桀骜不驯的女孩。我觉得潘丽丽就挺好的。下次，我约你们俩个一起吃顿饭，增进一下感情。” 忘忧草夜总会。 舞池里，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拥挤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酒精味和烟草味，混合成了一种独特而刺激的气息。巨大的音响系统释放出震撼人心的重低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能穿透灵魂，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疯狂的男女们随着音乐的节拍尽情扭动。闪烁的霓虹灯将人们的脸庞映照得五彩斑斓：或兴奋、或狂热、或迷醉的表情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具具正在被电击的僵尸。 四周的卡座上，人们三五成群，酒杯碰撞声、放肆的笑声和旁若无人的交谈声此起彼伏。衣着时尚性感的男男女女，在这充满欲望和放纵的空间里，尽情释放着平日里被压抑的自我。 由于今天晚上有些闹肚子，等潘丽丽赶到忘忧草夜总会的时候，她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不好意思呀！陈经理，我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 还没等潘丽丽把话说完，陈涛已经沉着脸，训斥道：“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守时间，忘忧草夜总会还开不开了？这个团队还怎么带？ 按照公司的规定，扣掉你这个月的全勤奖金。 还有——，你这段时间酒水销售的任务一直都不达标，另外再扣你1000块钱。” “别介——，陈经理，别这样呀！我今天真得是身体不舒服！”潘丽丽央求道。 潘丽丽的家境原本还不错，只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交了一个无良男友。这个男友拿着潘丽丽的身份信息到网络平台贷了很多的高利贷。 后来，男友跑路走了，所有的债务都由潘丽丽一个人来偿还。潘潘丽丽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才会白天到美术学院当人体模特，晚上到夜店当舞蹈演员兼酒水推销。 眼看着还钱的日子又要到了，潘丽丽还急等着这些钱来还高利贷呢！。 “陈经理，陈哥，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别扣我钱了，我——，这份工作对我真得很重要！” “既然你这么珍惜这份工作，干嘛偷偷跑到警局？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对公司带来很大的损失？”陈涛目露凶光地质问道。 潘丽丽这才明白陈涛之所以今天处处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那天去警局揭发陈涛的行为，不知怎么地传到了陈涛的耳朵里。 陈涛这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呀！ “不用再央求了，钱是一定要扣的。如果下个月还不达标，你就给我卷皮铺盖滚蛋。这里是不养闲人的。”陈涛毫不留情地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潘丽丽也不再退让：“陈涛，你太卑鄙了！你这是假公济私。我是去警局了。我只是把我看到的情况如实地向警察讲了一遍。你要是问心无愧，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警察讲了。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你闯进更衣室，想要和王丹姐亲热，结果被王丹姐抓伤了脸。我还看到——” “够了，你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陈涛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用你开除，我现在就走。老娘不干了。”潘丽丽将胸口的工作牌一把扯了下来，用力地丢在了陈涛在脸上，然后便转身离去。 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潘丽丽如此地对待陈涛，让陈涛感觉颜面尽失。 他怒气冲冲地朝着旁边的人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那些人看到陈涛受到了羞辱，一肚子气正没地方撒，谁还敢招惹陈涛呀？都低着头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陈涛望着潘丽丽背影消失的方向，用力地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旁边几名穿着黑西服的保安见状，都满脸谄媚地凑到了陈涛身旁：“陈经理，这小娘们太不识相了，我们替你去教训一下她！” 陈涛能当忘忧草夜总会的经理，全凭他过去的黑道背景。这些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其实都是陈涛过去的小弟。 陈涛摆摆手，目光幽幽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的。” 第110章 挥之不去的痛 林一航回到家中，随手就将钥匙丢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他正准备脱掉衣服去洗个热水澡，瞥眼就发现餐桌上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里竟然摆着两副碗筷。 而在碗筷的旁边，还摆着四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红烧排骨、小炒黄牛肉、猪肚鸡，还有林一航最爱吃的九转大肠。 林一航一直是独身居住，是谁给他做的美味佳肴？又是谁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自己的房间呢？ 而且，为什么会是两幅碗筷呢？ 刑警的直觉让林一航顿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立刻伸手摸向了腰间的配枪。 屋里的灯光非常昏暗，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细密的灯罩里挤出来。这样的微光根本无法驱散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黑暗。 林一航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皮鞋踏在地面的木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迈出一步都让人胆战心惊，仿佛下一秒地板就会突然塌陷，将林一航带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林一航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静得能听到林一航自己的心跳声，那跳动的节奏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如此地突兀。 厨房中有道人影一闪而过，这就证明林一航之前的判断没错：的确是有人潜入了自己的房间。而且，对方还没有离去。 林一航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了厨房门前。 林一航将手枪高高举起，正准备厉声喝斥对方，让对方举手投降。 就在这时候，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一航，你回来了。我给你煲了汤，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与此同时，一道妙曼的身影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大约1米65的身高，身形娇美，恰似风中的细柳，柔弱中带着韧性。那纤细的脖颈，如同高贵的天鹅，微微扬起时散发出迷人的魅力。双臂修长而柔软，宛如灵动的丝带。 女人虽然是素颜，没有化妆，可是依然难掩她那光彩夺目的精致容颜。 在女人的耳朵上还挂着两个精美的耳环，那正是林一航友送给未婚妻欧阳羽霏的订婚信物。 “羽霏，你——你怎么来啦？” 林一航欣喜地扑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欧阳羽霏的双手：“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欧阳羽霏的手非常的细腻光滑，握在掌心就像握着软玉一样，只是温度低得有些可怕。 林一航不由得微微一皱眉。 “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出去旅行了一段时间，你看我不是回来了吗？”欧阳羽霏翘着嘴唇娇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泽。 “你——，你没事吧？”林一航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欧阳羽霏。 “我当然没事了！” 欧阳羽霏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腰肢，在林一航面前转了一个圈。身形的转动，带动着裙摆飘飘，划出一道美丽的光晕。 林一航竟然看得有些发呆了。但随即林一航又想起了欧阳羽霏的手：“羽霏，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冰啊？” “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能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我的手就不会那么冰了。” 欧阳羽霏抿着嘴撒娇道。 “羽霏，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还差不多！” 欧阳羽霏开心地笑道，“一航，你先吃饭！我好困呀！我先上床睡觉了。” 欧阳羽霏一边打着哈欠朝卧室走去，一边回头冲着林一航挤了挤眼睛。其中的含义，只要是成年的男女都可以领悟。 林一航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他坐在餐桌边，筷子舞动如飞，三下五除二就将盘中的菜肴吃了个精光。 林一航也顾不上洗澡了。他一边解开衬衣的纽扣，一边冲向了卧室。 卧室的大床上，欧阳羽霏已经钻进了被窝。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露在了外面。 “羽霏，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好想你啊。”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夏凉被。 然而，就在被子掀开的一刹那，林一航彻底惊呆了：因为在被子下面根本就没有那个娇俏可爱的欧阳羽霏，而是一堆被整整齐齐切成了方块的腐肉。每个肉块切割的大小都像麻将牌一样，密密麻麻地堆放在那里，看起来极其的阴森恐怖。 林一航急忙在肉块中翻找：“羽霏，羽霏，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这——这不是真得——” 可是，无论林一航如何地呼喊，却都听不到欧阳羽霏的回应。 林一航只好继续翻找眼前的肉块。 终于，林一航翻找到了一个人耳朵形状的肉块，上面还佩戴着一个精美的耳环，那正是林一航送给欧阳羽霏的定情信物。 此刻，在肉块上面发现了这枚耳环，这也就证明眼前床上的这堆肉块正是属于欧阳羽霏的。 “不可能——，不可能——”林一航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后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林一航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又看了看桌上的闹钟，此时是凌晨00:40。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林一航摸了摸睡衣，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了。 自从三年前女友欧阳羽霏被人分尸，变成一堆麻将块大小的肉块之后，林一航就经常被噩梦袭扰。欧阳羽霏被谋杀的案件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之久，可是林一航始终都没有忘怀。他拼命地寻找凶手的下落。可是事情过去三年了，别说寻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任何踪迹了，到目前为止，林一航甚至连凶手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这让林一航一直自责不已，因此而患上了心理疾病。 也就是在治疗心理问题的时候，林一航认识了谢思雨。从此以后，两人就成为了工作上的搭档，生活中的好友。但两人却始终无法迈入情侣这一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欧阳羽霏的死。 如果欧阳羽霏这起案件不能告破，那么林一航就无法给死去的欧阳羽霏一个交代。林一航自然也就无法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想要摆脱这个噩梦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杀害欧阳羽霏的凶手。可是茫茫人海，那个凶手又究竟躲藏在哪里呢？ 第111章 王丹 后半夜的w市再一次下起了倾盆大雨，不知道是想冲刷掉这座城市的罪恶，还是想要帮助犯罪分子掩盖作案痕迹。 总之，这场大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10点多钟，雨势这才逐渐减弱。 陈涛是在下午2点钟的时候才醒来的。 作为夜场的工作人员，这个点起床对陈涛来说已经是早了很多。因为今天陈涛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所以他不得不早起。 陈涛的床头柜上摆着两个相框，分别是两个女人的照片。 靠近陈涛床头的是一张员工照片。照片中的女人肌肤如雪，细腻而富有光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眉宇间隐隐还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魄。 在那个女人的胸口，别着一个姓名牌，上面写着“王丹”。 没错，这张照片是陈涛偷偷从公司的员工照片中取出来，拿回自己家的。 陈涛暗恋王丹的事情，已经是尽人皆知。 陈涛一直想不通的是无论是长相、财富，还是地位，自己都比王丹那个废物老公强上许多。可是，王丹却始终都不肯离开那个叫做张志远的男人，这让陈涛郁闷不已。 对于得不到的东西，陈涛非常想毁灭掉。那样的话，大家就谁都得不到了。 而在王丹照片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女孩的照片，长相没有王丹漂亮，但是照片中的女人很会打扮。因此，经过化妆之后，女人将五官中最美的部分呈现了出来，所以整体看上去也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尤物。 在这张照片前面摆着一个小香炉，上面插着三柱香。由此可以看得出，这个女人早已经死去。 “都死了。”陈涛充满感慨地叹了口气。 “看来也该给王丹买个香炉了。”陈涛自言自语地说道。 洗漱完毕之后，陈涛拉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盒牛奶和几片面包，匆匆吃进肚子，算是吃过了午饭。 陈涛简单洗了一把脸，便从柜子里面取出两个信封，装在公文包里，然后走下楼来到停车场，开着自己那辆黑色别克车驶进了w市市区。 大约40分钟之后，陈涛的车来到一栋居民楼下。 这栋居民楼从外观来看，应该是修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楼体已经非常的破旧，楼前摆满了各种杂物。只能用又脏又破来形容。 陈涛皱了皱眉头，然后提着公文包走进了二单元。 陈涛来到701号房间，用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破旧的木门发出咚咚的声响。 不一会儿功夫，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与此同时，里面的人将房门打开。 陈涛凝神望去，就见幽暗的门缝里闪出一个中年男子。男人的头发有些稀疏，像是久未梳理的枯草，杂乱无章地趴在头皮上，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头皮屑。满脸的胡茬像是野蛮生长的杂草，又长又乱，几乎掩盖了他原本的面容。 面前的男人正是王丹的老公——张志远。 “陈涛，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志远诧异地问道。 “我是代表公司来慰问王丹家属的。”陈涛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哼，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张志远说完就准备将房门关上。 陈涛伸出手，一把按住了房门：“这里有1万块钱，是公司给王丹家属的慰问金。” 一听说有钱拿，而且还是1万块钱，张志远的态度就没有先前那么强硬了。他松开手，将房门让出一道缝隙。 陈涛便随着张志远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老式公寓。卫生间的大小，仅容一个人勉强蹲进去。如果像胖子那种身材过于肥大的人，恐怕想挤进这个卫生间都非常的困难。 看到王丹生前居住的环境竟然如此之差，陈涛脸上又浮现出几道黑线：“真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跟着这么一个废物男人，住在这么破的房子里？她要是早点跟我，早就在别墅里享受了。” 张志远看出了陈涛神色中的鄙夷，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陈涛，把钱留下，赶快走人。” 陈涛也不恼怒，他面无表情地从公文包里面抽出一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这是公司给你的1万块钱的慰问金。” 说到这里，陈涛又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这里的2000块钱，是我个人的一些心意。王丹毕竟是我的同乡，她的死让我非常难过。你拿这些钱给王丹买些漂亮的衣服吧！她生前舍不得买，死后一定要穿一件漂亮的衣服——” 还没等陈涛把话说完，张志远已经怒气冲冲地打断了陈涛的话：“呸——，陈涛，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了。丹丹的死和你陈涛绝对脱不了关系。” “张志远，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想怎么样？你想打我吗？”张志远冲了上去，一把就揪住了陈涛的西服。 西服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的衬衣。 张志远看着衬衣口袋上面的商标猛然记起：王丹曾经买过同款的一件衬衣。当时张志远很好奇，王丹怎么会给自己买这么贵的衬衣呢？可是没过多久，就找不着那件衬衣了，没想到竟然穿在了陈涛的身上。 “这——，这是丹丹给你买的衬衣？” 张志远愕然地问道。 “没错，是王丹给我买的。”陈涛略显得意地说道，“我虽然有几十件衬衣，但是我最喜欢这件。” 陈涛的话里同样充满了挑衅。 “妈的，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肯定有奸情。王丹她都给你送衬衣了，你们——你们是不是已经——” “行了。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张志远，你这个人不但是个废物，而且还有着极其严重的妄想症。王丹送我这件衬衣，是感谢我给她介绍驻唱的工作。 我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超越友谊的关系。 王丹是个好女人，她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丢下这句话之后，陈涛便一把推开张志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张志远的家。 第112章 又一具尸体 昨夜的暴雨导致江水暴涨。溢出的江水将低洼地区淹没了将近一尺多深。 等到第二天雨过天晴之后，被江水浸泡的垃圾，都被冲刷到了江边的堤岸上。 环卫工人冒着雨后的烈日，开始清除江两岸的垃圾。由于道路太过泥泞，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才只是把江边的马路清理干净。 “这段时间的天气还真是有意思，一到后半夜就下暴雨。”一名胖胖的环卫工人说道。 “可不是。一下大雨，江水就暴涨。你看，昨天晚上从上游冲下来这么多的垃圾。忙了大半天，才刚刚把马路清理完。”一名扎着头发、40多岁的干瘦女清洁工说道。 “赶快干吧，还有江边的这一大堆垃圾呢，下晚班前必须得把这里清除干净。”胖清洁工抡起铁锹，将江边的一堆垃圾铲起。 就在这时，一片白花花的、好似人手一样的东西从垃圾堆中跌落了出来。 “妈呀！这——，这是啥玩意啊？”胖清洁工又用铁锹拨弄了一下那团白花花的物体。 “好像是手——，是人的手”瘦清洁工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个女性的手掌。 胖清洁工还是有些不相信，光天化日的，怎么可能出现人手呢？她用铁锹向上一翻，掀开了覆盖在上面的垃圾。一股恶臭味立刻扑鼻而来。 只见那垃圾的缝隙中，果然露出一条白花花的人手臂，那只手臂苍白而僵硬，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周围的人被这声尖叫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恐惧如电流般传遍全身。在那堆垃圾的深处，一具尸体若隐若现，扭曲的姿势和破碎的衣物令人毛骨悚然。尸体的面容已经无法辨认，被垃圾的污渍和腐烂的痕迹所掩盖，只有那裸露在外的肢体，白得刺眼，与周围肮脏黑暗的环境形成了鲜明而恐怖的对比。 当确信自己铲到得的确是尸体的时候，胖清洁工吓得双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而瘦清洁工则跳着脚，疯了似地大喊道：“不好啦——，杀人啦——，快报警啊——” 高悬的警戒线很快就将发现尸体的垃圾场围了起来。 林一航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看着法医老许带领物正科和法医中心的工作从员清理命案现场。 此时林一航的心情只能用糟糕来形容。林一航被誉为w市第一神探，可是从案件发生到现在，林一航却连个头绪都没有理出来。林一航感受到了深深地挫败感。 垃圾被一点点地拨开，露出了一具完整的女尸。女尸的衣物有些凌乱，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褶皱和破损并非由暴力撕扯所致，更像是被江水长时间的冲刷所造成的。 女尸的身材堪称完美，她的身形修长而纤细，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展现出女性特有的柔美曲线，而双腿则笔直修长，充满了力量感。从整体来看，她的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给人一种高挑而优雅的感觉。 只是此时，美丽的女人已经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趴伏在充满恶臭的垃圾当中。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唏嘘。 当法医老许将被害人的尸体翻转过来的一刹那，在场的重案调查科警员都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因为被发现的女尸不是旁人，正是忘忧草夜总会的伴舞兼酒水销售——潘丽丽。 这个潘丽丽在调查王丹被杀案时，曾经在忘忧草夜总会出现过。后来，潘丽丽还专程到警局，向林一航和谢思雨讲述王丹在忘忧草夜总会与陈涛之间的一些纠纷。 因此，大伙对这个潘丽丽的印象都非常深刻。 但让大家震撼的不仅仅是这些。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潘丽丽的死法竟然和王丹如出一辙。潘丽丽的双眼，以及口鼻都被细密的黑色鱼线紧紧缝合，只留下几条诡异得如同蜈蚣一样的细缝。 “又是缝针狂魔——”林一航等人不约而同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现场的清理工作结束。 法医老许走到林一航等人面前说道：“被害人就是潘丽丽。死者随身携带的证件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可以确定，这被害人确系潘丽丽本人。 潘丽丽遇害的时间是在昨天晚上1点钟左右，死因是因为口鼻被缝合之后，极度缺氧而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被害人的衣衫整体比较完整，我们在被害人身上并没有发现性侵的痕迹。 死者在遇害前曾经被人绑住了双手，口鼻，以及双眼被鱼线缝合。 我们除了在死者身上发现一个用刀划出来的英文字母‘k’之外，再没有发现其他的伤口，说明凶手在杀死被害人的时候，并没有对被害人进行暴力殴打。” “这一点与王丹遇害时的情形完全不同。那有没有查到凶手的一些信息？”林一航问道。 法医老许摇摇头：“这个凶手作案时，专门选择大雨的天气。雨水将现场完全破坏，我们根本提取不到关于凶手的任何信息。” “那有没有排查到目击证人？”林一航虽然明知道这里非常的偏僻，很难有目击证人的出现，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负责外围调查的胖子。 胖子摇摇头，回答道：“我走访了附近的商贩，这片区域实在是太偏僻了，根本就查找不到目击证人。” “那监控呢？”林一航又问道。 正说着，顾佳佳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跑了过来。 “老——老大——” 顾佳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怎么啦？有什么发现吗？”林一航神色紧张地问道。 “这附近区域都没有监控。” 听到顾佳佳的回答，众人脸上都闪过了极度失望的表情。 “虽然这附近区域都没有监控，不过，我在距离这里大约500米的一个烧烤摊上，发现了被害人潘丽丽的最后一段影像。” “是吗？那太好了。”林一航兴奋地拍了一下汽车引擎盖说道，“监控视频在哪里？” 第113章 潘丽丽的最后影像 顾佳佳将笔记本电脑摆在了引擎盖上。就见顾佳佳点开一段视频，然后拖动进度栏，很快就出现了潘丽丽坐在一家夜宵摊上吃夜宵的场景。 根据监控的时间来看，当时的时间是夜里23:30。 就见潘丽丽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神色激动地打着电话。通过神情来看，电话中的内容不但没有让潘丽丽激动得心情得到平复，反而有点火上浇油的感觉。 就见潘丽丽愤怒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拎起一个啤酒瓶，一口气就喝干了瓶中的啤酒。 这时，潘丽丽似乎冷静了一些，她拿起电话，重新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走进了大排档。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眼神却显得有些疲惫。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有些偏瘦，走路时很拘谨，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人或东西。 男人左右环顾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当他的目光落在潘丽丽身上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快步走到她面前坐下。 潘丽丽在看到这个男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向他挥手打招呼，并示意他坐到自己的对面。男人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包，礼貌地向潘丽丽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潘丽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她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激动，似乎在讲述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对面的男人则静静地听着。 潘丽丽一直在喝酒，而且越喝越多，而对面的男人则既不阻止，也不陪酒，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他的表情木然，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偶尔，他会用手轻轻扶一下眼镜，或者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但除此之外，他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半小时后，潘丽丽她将手机递到了眼镜男面前。眼镜男接过手机，认真查看其中的内容。然而，没过多久，他突然脸色大变，将手机一扔，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 潘丽丽脸上却露出一种轻蔑的笑容。仿佛她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潘丽丽踉踉跄跄地拿起手提包，跟老板结完账之后，便步履蹒跚地走出了烧烤摊。 潘丽丽的身影就此消失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之内。 林一航看了一下监控上面的时间，此时是凌晨12:30。距离潘丽丽遇害的时间，已经只剩下30分钟左右。 “潘丽丽离开烧烤摊之后，并没有直接打车离去，而是走到了江边。很有可能是潘丽丽喝多了，想到江边吹吹风，或者是到江边呕吐一下。 没想到这就给了凶手可乘至机。 凶手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劫持了潘丽丽，并将她拖到了这里。”顾佳佳分析道。 法医老许听了顾佳佳的话，频频点头表示同意：“我们在潘丽丽的腿部，发现了一些因拖拽而产生的摩擦伤。这应当是凶手在劫持潘丽丽过程中，在地上拖动潘丽丽的身体而造成的伤痕。” “老大，我觉得那个眼镜男很可疑。他突然就慌慌张张地跑了。我觉得这个眼镜男很有可能是和潘丽丽之间发生了冲突。 这个眼镜男走到半路，觉得心有不甘，所以又折返回来杀害了潘丽丽。”胖子摇晃着他的满脸肥肉分析道。 “我觉得那个眼镜男一点都不像缝针狂魔。你看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敢杀人？更别说做出那么变态的杀人举动了。再说了，缝针狂魔是一个反侦查能力极强的人。他连续做了这么多案子，一点破绽都没有留下，又怎么可能被监控视频拍到呢？ 所以我觉得这个眼镜男根本就不是缝针狂魔。”顾佳佳否定道。 林一航没有说话，而是将征询的目光望向了谢思雨。 谢思雨抿了抿嘴巴，说道：“现在还不能够急着下结论。我们首先得查清楚，在潘丽丽遇害前，她的第一通电话究竟是打给了什么人。 看潘丽丽当时的情绪，那个人和潘丽丽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而潘丽丽之所以情绪失控，喝这么多的酒，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那个人的刺激。 另外，我们就是要查一下这个眼镜男。虽然眼镜男看上去并不符合缝针狂魔的特征，但在侦破案件的时候，任何有嫌疑的人，我们都不能够放过。” 谢思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从目前已经发生的4起案件来看，十年前的两名被害人张豆豆和唐丽娜都是娱乐场所的工作人员。而十年后的两名被害人王丹和潘丽丽，同样也是夜场的工作者。 所以，我推测凶手应该经常出入夜场，或者说他本身就在夜场工作。” 谢思雨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有些担心刘二毛。” “啊，担心刘二毛？这——这是为什么呀？”胖子不解地问道。刘二毛之前被认定为了杀害王丹的凶手，因此警方对刘二毛展开了全城通缉。对于这样一个通缉犯，有什么担忧的必要。 胖子的疑惑，也是在场很多警员的疑惑，他们都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了谢思雨。 谢思雨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凶手每一次作案，都会在被害人身上留下一个代表自己印记的字母——k。根据心理学的分析，这种行为说明凶手是一个极度自负的高智商犯罪者。他高傲、自负、目空一切。他把犯罪当成了一种证明自己价值的艺术品，所以才会在每起作案时都留下自己的记号。潜台词就是我很厉害，即使告诉了你们我的代号，你们也找不到我。 拥有这种变态心理的人，他以欺骗和玩弄警方为乐，他喜欢躲在暗处欣赏警方手足无无措的模样。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犯罪果实被其他人冒名顶替了。 这就如同一名艺术家辛辛苦苦创作出一幅作品，但最终落款的名字却是其他人。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而前一段时间，警方满城通缉刘二毛，老百姓已经把刘二毛当成了缝针狂魔。真正的凶手看到这样的结果，一定会非常的愤怒。 凶手为了证实自己才是真正的犯罪天才，就一定会继续作案。而刘二毛极大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胖子会意地点点头：“哦，我明白了！普通的犯罪分子巴不得把自己的罪行嫁祸给别人。可是像缝针狂魔这样的高智商罪犯，他们不喜欢别人采摘自己的犯罪杰作。为了证明刘二毛是赝品，他一定会杀掉刘二毛的。” 谢思雨点点头：“是的。在这种变态情绪的指引下，凶手很容易会露出破绽。当凶手失去理智的时候，也是我们获得机会的时刻。” 第114章 陈涛的烦恼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也逐渐平息。月光洒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 陈涛开着车缓缓驶过寂静的街区，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他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作为忘忧草夜总会的经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深夜归家的生活方式。 而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让陈涛感觉忧心忡忡。 陈涛的家位于城南郊区的一栋别墅。尽管同样是别墅，但与市中心的豪华别墅相比，价格相差甚远。但对于陈涛来说，这已经是一种来之不易的幸福了。经过多年在街头的拼杀，陈涛用他的命换来了眼前的一切。 然而，由于投资失败，陈涛可能很快就要失去这一切了。 一想到这里，陈涛不禁皱起眉头，心情变得更加得沉重。 车子缓缓驶入自家的停车场，陈涛关掉引擎，疲惫地下了车。他抬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显示已是凌晨 3：40。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 陈涛锁好车门，准备朝着别墅的大门走去。正当他迈出脚步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树丛的阴影中闪现而出。 陈涛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西装的口袋，那里藏着一把折叠刀。陈涛紧紧握住刀柄，警惕地盯着那道黑影。 黑影慢慢地走近，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庞渐渐浮现出来。“陈涛，是我，狗哥。” 听到对方是刘二毛时。陈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狗哥，你怎么在这里？警察正在满城通缉你。”陈涛刚刚来到w市的时候，曾经是刘二毛的手下，所以他一直都称呼刘二毛为狗哥。 “陈涛，你也知道，狗哥我虽然到处惹是生非，但杀人这种勾当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天，我喝高了，再加上被那个唱歌的女人当众羞辱。所以——，所以我后来的确是把那个女人拖进巷子里强暴了她。我原本想第二天给那女人点钱，就能够摆平这件事情，可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死了！ “这么说，王丹不是你杀的？” “绝对不是我杀得呀——我那天把那女的搞定之后，就提着裤子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小巷。我真得没有杀人啊！”刘二毛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你看清楚凶手的长相了吗？”陈涛面色紧张地问道。 “没有！我那晚确实喝多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那你今晚来找我是为了——”陈涛眯着眼睛凝视着刘二毛问道。陈涛知道像刘二毛这种吸血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的。 “陈涛，说起来，当年我可是你的大哥，也没少照顾你。现在狗哥落难了，我如果被警察抓到警局里面，肯定无法洗脱杀人的罪名，最次也是个强奸的罪行。所以，狗哥我现在只能跑路了。可是——，我的钱都被警察查封了，所以——，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弄点钱跑路。” 听明白了刘二毛的来意，陈涛心里暗自冷哼一声，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他微微皱起眉头，缓缓摇了摇头说：“狗哥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兄弟我最近手头上有点紧……” 说到这里，陈涛又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刘二毛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跳脚，指着陈涛的鼻子骂道：“陈涛，你他妈的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狗哥我带着你出来混社会，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吗？没想到你现在翻脸不认人，真是让人心寒呐！” 听到刘二毛如此不客气的指责，陈涛心中暗怒，但他仍然强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狗哥，您先别生气，咱们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嘛……” 刘二毛却根本不理睬陈涛的话，继续怒气冲冲地吼道：“哼，陈涛，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肯借钱给我，那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到时候，如果狗哥我被警察抓进去，你也别想好过！我会把你以前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你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听到刘二毛的威胁，陈涛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他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刘二毛，眼中闪烁着嘲讽和不屑。 \"笑什么笑？难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告诉你，我可是认真的！ \" 刘二毛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瞪着陈涛说道。 然而，陈涛并没有被刘二毛的怒气所吓倒，反而轻笑一声：“狗哥，你准备拿多少钱？” 陈涛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支烟递到了刘二毛的手中。 刘二毛将烟塞到嘴里，陈涛帮他点着。 刘二毛贪婪地吸了一口，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10万吗？”陈涛问道。 刘二毛立刻露出不屑的神情：“10万？哼——，你当我是臭要饭的吗？是100万——” “100万？狗哥，你把我这里当印钞厂了？” “陈涛，你小子现在住着别墅，当着夜店的经理，手里的钱绝对不止100啊。” “狗哥，要是半年前你来找我，我的确能拿出这么多钱。可是——，我前一段投资生意失败，别墅和车子马上都要被债主拿去抵债了。我现在能拿出10万来都不容易啊——” “那就60万，绝对不能再少了。”刘二毛又猛吸了一口香烟。这几天，他东躲西藏，抽烟全靠捡地上的烟蒂，日子过得跟叫花子已经完全没两样了。 没想到陈涛还是摇了摇头：“10万已经是极限了。” “那我现在就去警局自首，把你过去做过的那些伤害案，都如实地向警方供述。我想你至少得坐十年的大牢。而我——，说不定还可以因为揭发有功而被减刑，受到宽大处理。”刘二毛说完把手里的烟头用力地丢在地上，便转身朝公路边走去。 陈涛心中恼怒不已，眉宇中闪过一丝杀机，但依旧面色平静地拉着刘二毛说道：\"狗哥，何必这么生气呢？” 陈涛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思量着。他知道今晚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刘二毛的敲诈了。 陈涛忽然嘴角上翘，露出一抹有些阴邪的笑容：“不就是这么一点小钱嘛，我这就给你拿。不过，你得跟我来一趟。\"说完，陈涛轻轻拍了拍刘二毛的肩膀。 刘二毛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然警惕地盯着陈涛。 刘二毛也知道陈涛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敲诈的主：“陈涛，你可别耍我呀？” “狗哥，你还不相信我吗？”陈涛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的钱在哪里？” “就在不远处的车库里！”陈涛用手一指树丛中的车库说道。 刘二毛犹豫片刻，但还是下定决心和陈涛去拿钱。因为此时的刘二毛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涛见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刘二毛重新要了一支香烟点上，然后摇晃着脑袋朝车库走去。 陈涛见状眼眸中闪过一缕寒光，然后迅捷无比的冲了上去，对着刘二毛的脖颈就是狠狠的一掌。 刘二毛虽然强壮，但脖颈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陈涛过去又是道上十分能打的练家子。所以，陈涛这一掌下去，刘二毛闷哼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 陈涛还是不解气，冲着刘二毛的脸又猛踹了几脚，直到将刘二毛的鼻骨踩碎，这才停了下来。 “刘二毛，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做兄弟的我翻脸无情。”陈涛恨恨地说道。 第115章 问讯 在发现潘丽丽尸体的第二天上午10点钟，美术学院的教授吴亚洲被请到了重案调查科。 林一航和谢思雨接待了吴亚洲。 “吴教授，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潘丽丽在被害前曾经给你拨打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大约有20分钟左右。 在视频监控视频中，我们看到潘丽丽在和你通话的时候，神情非常的激动，你们两个人在电话里究竟讲了些什么？”谢思雨问道。 吴亚洲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说道：“那天，我正在外地出差。晚上回到宾馆的时候，突然就接到了潘丽丽打来的电话。 潘丽丽在电话中说她快要崩溃了，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潘丽丽说她想要自杀。 我便急忙劝说潘丽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丽丽说她和忘忧草夜总会的经理陈涛吵了一架，一怒之下便辞职了。 我就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了的事，没必要想不开呀！但那时候，潘丽丽的情绪非常失控，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 “那你知道潘丽丽和陈涛吵架的原因吗？”谢思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吴亚洲问道。 “潘丽丽说是因为她去警局揭发了陈涛的一些事情。因此，陈涛怀恨在心，便找机会给她穿小鞋。潘丽丽实在受不了陈涛，才辞职的。” “只是普通的一次辞职，而且潘丽丽在忘忧草夜总会也只是兼职的性质。 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会让她情绪崩溃吗？”谢思雨是学习心理学的。她知道潘丽丽当时那种崩溃的神情，一定是遇到了巨大的压力时才会有的。 “哦，是这样的。潘丽丽，她的家庭条件呢，其实还是可以的。只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渣男。那个男人利用潘丽丽的身份，借了很多的高利贷。后来，这个男人跑路了。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就找到了潘丽丽，逼潘丽丽还钱。 潘丽丽把家里的存款、首饰，以及房产全部都卖了，但还是远远不够。因此，她才会这么拼命，白天在我们学院做人体模特，晚上去夜店做兼职。 潘丽丽这样做就是想尽快还上高利贷。现在，她没了这份工作，收入一下子少了很多。等到月底还不上钱，那帮放高利贷的人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出来。所以，她的情绪才会那么的崩溃。” “哦——，吴教授，看来你很了解潘丽丽啊。” 吴教授抿了抿嘴巴，回答道：“当时，潘丽丽来我们美术学院做人体模特时，负责应聘的就是我。说实话，潘丽丽的条件很不错，我当时觉得她来做人体模特有一些屈才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句话吧，所以潘丽丽一直把我当做老师一样，非常信任我。因此，潘丽丽向我吐露了她的许多事情。”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谢思雨略一思索，又问道，“可是——，我注意到你和潘丽丽之间通话的频率非常高。有些电话甚至都是凌晨一两点钟拨打的。而且，通话的时长大部分都在30分钟以上。对此，吴教授你怎么解释？” “潘丽丽成为人体模特之后，便一直跟着我。虽然潘丽丽有舞蹈基础，但是做人体模特和跳舞毕竟还是两个不同的领域。所以，当潘丽丽在工作上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向我请教。因此，会经常给我打电话。 而且，就像前面说的，潘丽丽把我当成了她最信赖的人。所以，当她生活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会打电话给我。 潘丽丽和我家儿子年龄差不多，我一直把她当作女儿来看待。 所以，我们之间经常保持着联系。” 对于吴亚洲的这个回答，谢思雨并不怎么认可。 不管怎么说，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无论多么密切，也上升不到需要经常凌晨一两点钟打电话的高度。 而且，谢思雨也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吴教授虽然回答问题时表现得非常自然，可是他的手指却总是不经意地相互摩擦着。 这个细微的动作告诉谢思雨：吴亚洲说的话并非都是事实。 不过，目前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吴亚洲与潘丽丽的死有关，所以谢思雨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吴亚洲走后没多久，谢思雨和林一航又见到了第二名被传唤的嫌疑人。这个人就是潘丽丽出事当晚，被潘丽丽叫到夜宵摊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我叫做邝杰，是一家文印店的职员。”男子非常拘谨地说道。 “我是专案组的谢医生，这位是重案调查科的林科长。”谢思雨在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邝杰，你认识潘丽丽吗？” “认——认识——”邝杰怯怯地回答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上学的时候，父母并不支持我。工作以后，我便利用空闲时间在美术学院上夜校。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潘丽丽。 潘丽丽是美术学院的人体模特，我们经常在一起相处，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潘丽丽遇害的当晚，潘丽丽的通话纪录显示，她的最后一个电话拨打给了你。”谢思雨将一份打印好的通话纪录摆在了邝杰的面前，“潘丽丽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她把你叫到夜宵摊都说了些什么？” 邝杰的眼睛紧盯着那份通话纪录，神情紧张地回答道：“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上床睡觉了，可是突然就接到了潘丽丽的电话。 潘丽丽说她心情不好，让我陪她喝酒。 于是，我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赶到了烧烤摊。” 邝杰说到这里，原本紧绷着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闪过一抹微笑，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但这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引起了谢思雨的注意：“邝杰，你是不是很喜欢潘丽丽啊？” “我——，我——，不——，我——”邝杰立刻被问的语无伦次。 邝杰还想继续掩饰，可是觉得面前这个女心理医生的眼睛就好像透视仪一样，可以直接窥探到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 第116章 谁是凶手 “邝杰，你是不是喜欢潘丽丽？”谢思雨一脸严肃地再次问道。 邝杰见躲不过去，只好无奈地承认道：“我——我的确是很喜欢潘丽丽。所以，我一听到她约我去吃烧烤，我二话没说就赶过去了。” 谢思雨对邝杰单相思潘丽丽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谢思雨接着追问道：“那到了烧烤摊之后，潘丽丽和你讲了些什么？” 邝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说道：“潘丽丽——，潘丽丽——，她喝了不少酒，有点醉醺醺的。她借着酒劲问我是不是喜欢她很久了？我当时也没想太多，便点点头说我真得很喜欢她。 潘丽丽就说那你娶我做老婆吧！我当时心里一喜，觉得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她问：真得吗？你不在乎我当过人体模特？ 我说我不在乎。 后来，潘丽丽又拿出她的手机说：你先看看这段视频，如果你真得能够接受我的过去。我就嫁给你！” 说到这里，邝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潘丽丽给你看了什么视频？”谢思雨好奇地问道。 “我接过手机，点开那段视频。那——，那——竟然是潘丽丽和吴亚洲那个畜生在一起的视频。”邝杰痛苦地撕扯着头发说道。 “什么？和吴亚洲在一起的视频？你——你有没有看错呀？”旁边的林一航惊讶地问道。 要知道，就在十几分钟前，林一航刚刚见过吴亚洲。吴亚洲给他的印象非常的好，是那种典型的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的高级知识分子形象。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吴亚洲就和人体模特潘丽丽搞在了一起呢？ “我绝对没有看错。视频里的男人就是吴亚洲。”邝杰愤怒地回答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谢思雨却并不感觉意外。因为在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发觉吴亚洲并没有说实话。 “潘丽丽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谢思雨好奇地追问。 邝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神情变得越发得痛苦：“潘丽丽告诉我，吴亚洲一直在欺骗她的感情。吴亚洲利用花言巧语不仅占有了她的身体，玩腻了之后还想要抛弃她。 潘丽丽对吴亚洲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不想被吴亚洲白白地玩弄，所以想用这段视频狠狠地敲诈一下吴亚洲。 潘丽丽担心逼急了吴亚洲，他说不定会狗急跳墙而杀人灭口。所以，潘丽丽给我看了这段视频。 潘丽丽说，如果我能帮助她解决掉吴亚洲这个麻烦，那么等赔偿金拿到手之后，我们可以平分这笔钱。而且，如果我不介意她的过去，她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谢思雨听到这里，不禁感到震惊：原来那天晚上潘丽丽叫邝杰来，是为了一起合谋敲诈吴亚洲。 “那你呢？你最终被吓跑了吗？”谢思雨记得在监控视频的最后，邝杰选择了落荒而逃。 邝杰点点头，苦笑着回答道：“吴亚洲玩弄潘丽丽的感情，这件事情虽然非常的卑鄙，但是敲诈吴亚洲同样是犯法的事情，而且性质更加得严重。所以，我——” “邝杰，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的法律意识啊！”谢思雨有些挖苦地说道。 邝杰自然听出了谢思雨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赶忙又加了一句：“而且——，说实话我可以接受潘丽丽做过人体模特的事情，但是却无法接受她和吴亚洲之间的关系。更何况我还看到了他们俩在——在床上的视频。所以——，所以，我当时就被吓跑了。” 邝杰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渗出，声音也有些颤抖，有一种极力为自己开脱、想要置身事外的模样。 但谢思雨是心理学的专家，她从邝杰的微表情中，还是发觉邝杰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极其愤怒的。 邝杰是在刻意伪装出懦弱的样子，借此来掩盖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邝杰，我刚才注意到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你的眉毛在不自觉的抖动，你的眼神中时不时会闪现出极其愤恨的目光。根据我多年心理学治疗的经验，你应该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偏执心理。我分析的对吗？”谢思雨紧紧地盯着邝杰，认真地说道。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似乎已经洞察到了邝杰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邝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讶，但他很快就将其掩饰起来。 邝杰低下头，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应谢思雨的质疑。然而，当邝杰再次抬起头时，他的脸上又恢复到了那副懦弱的模样。 “谢医生，这一次，你恐怕分析错了。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比较懦弱。只希望能够和别人好好相处，从来没有想过要毁灭掉什么。”邝杰轻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辜的神情，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渴望和平与和谐的人。 谢思雨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谢思雨心里明白，这不过是邝杰在自己面前故意伪装出来的模样罢了。如果不是自己精通心理学，肯定就被这家伙欺骗了。 不过，谢思雨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她不禁好奇地想知道，邝杰为什么要这么费心费力地去伪装自己呢？他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谢思雨皱起眉头思索着。她试图从邝杰的言行举止中寻找一些线索，但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邝杰走后，谢思雨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她闭上了眼睛，试图缓解一下内心的压力和疲劳。然而，脑海中的思绪却像潮水般汹涌澎湃，让她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谢思雨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挠了挠额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强奸杀人案，但案情发展到现在，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王丹的丈夫张志远一口咬定陈涛是凶手。潘丽丽也曾经指控陈涛很有可能是嫌疑人。 可现在，潘丽丽也被杀了。 而与潘丽丽最后联系的吴亚洲和邝杰，他们身上同样都有一些疑点。 那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谢思雨拿起一支铅笔，在纸上写下了陈涛、吴亚洲以及邝杰的名字。她凝视着这些字，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117章 来历不明纸箱 韩燕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从那天晚上拨打了报警电话之后，韩燕这段时间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每天都在极度的煎熬中度过。警方虽然已经兑现承诺，将那50万的奖金打到了韩燕的账户上。可是直到今天，刘二毛还没有被警方抓住。 只要刘二毛还活着，以他的凶狠和残忍，肯定会狠狠地报复自己。说不定还得赔上自己这条小命。 韩燕忍不住又挠了挠她那像鸡窝一样杂乱的头发。 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早上8点钟了。 “都到这个点了，网上应该已经更新了最新的新闻了吧？”韩燕一边嘀咕着，一边拿出手机查阅最新的新闻。 这几天，韩燕每天睁开眼睛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一下最新的新闻播报。 如果刘二毛被抓的话，一定会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出现。 然而，这一次还是让韩燕失望了。新闻中说警方正在加大力度全城缉拿杀人嫌犯刘二毛。而在刘二毛的罪名中，除了涉嫌谋杀王丹之外，此时又多了一条新的罪名，那就是涉嫌杀害了忘忧草夜总会的一名叫做潘丽丽的伴舞。 “那下一个被杀的人会不会自是自己呢？”韩燕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早知道刘二毛这么凶猛，我就不举报他了。唉，那些警察也真是的。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抓到刘二毛呀？” 这时，韩燕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韩燕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由于心事重重，没有吃晚饭就睡觉了。她急忙来到冰箱前，将冰箱门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自从刘二毛那晚从韩燕家逃走之后，韩燕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连外卖都不敢点。她害怕刘二毛假扮成外卖员来找自己报仇。 这段日子，韩燕都是靠吃冰箱里的存货度日。可现在冰箱也空了，再不出门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韩燕拉开窗帘看了看楼下。 老旧的街道里，有几个大妈提着菜篮子站在一起聊天。还有一些赶着上班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或者是电动车急匆匆地在街道上穿梭着。而在不远处的巷子口，就有几个卖早点的小贩。 “警方正在到处通缉刘二毛，这个时间点，刘二毛是绝对不敢现身的。不行，与其被饿死，还不如出去吃点东西。做个饱死鬼也比做饿死鬼强呀！”韩燕无法抵挡饥饿带来的煎熬，她决定出门吃一顿丰盛的早点，然后再顺便采购一星期左右的食物。 打定主意之后，韩燕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备换一套合适的衣服出门。她打开衣柜，快速地扫视了一遍里面的衣物，然后伸手拿起了一件牛仔短裙和一件清新的花格子 t 恤。 韩燕先把裙子穿好，调整了一下裙摆的长度，使得它刚好露出了她那修长而迷人的双腿线条。接着，她将 t 恤套在身上，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袖口，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爽利落。最后，她配上一双白色运动鞋，并简单地扎起头发。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韩燕特意走到厨房，从刀架上取下一把锋利的菜刀，并小心翼翼地将其藏进包里。 韩燕十几岁就在街上当小太妹，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有了这把菜刀加持，韩燕自信凭自己的能力，刘二毛想要短时间拿下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韩燕终于决定出门了。她首先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将眼睛凑近猫眼，仔细观察着楼道内的动静。 确认没有异常后，韩燕轻轻转动门锁，将房门的暗锁打开。 回想起上次与刘二毛的对峙，韩燕心中仍然感到后怕。当时，警方为了抓捕刘二毛，猛烈撞击她家的防盗门，导致门体严重受损。好在当晚趁警察还未离开，韩燕及时联系了修锁公司，更换了全新的房门和门锁，以确保家中安全。 新换的门锁非常的灵敏，只听咔吧一声，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 韩燕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这才将房门完全打开，准备下楼去买东西。 然而，就在韩燕踏出家门的那一刻，韩燕突然发现自己家防盗门前竟然放着一个用来冰冻海鲜的泡沫纸箱。这个泡沫纸箱个头很大，看起来应该可以装下不少东西。箱子外面用透明胶带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地缠绕着。 \"这……这是什么东西？\" 韩燕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递员送错地方了，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仔细地查找了一遍，却发现泡沫纸箱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快递信息。而且从外观来看，也没有任何快递公司的标志或标签。再看摆放的位置，毫无疑问，这个泡沫纸箱的的确确是放在她家的门口。 “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呢？怎么这么沉？”韩燕推了推箱子，感觉箱子非常的沉重。 “难道又是一笔飞来横财吗？”自从领到警方提供的50万奖金之后，韩燕内心的贪欲是被彻底激发起来了。 于是，韩燕便决定打开箱子瞧个究竟。 韩燕将随身携带那把菜刀从包里取了出来，然后对准箱盖处的位置用力划了下来。紧密缠绕的胶带被锋利的菜刀一点点划开，很快箱盖的一角便翘了起来。 韩燕抓住翘起的这个箱盖角，用力向上一掀，只听刺啦一声，大半个箱盖被扯了起来。 这时，箱子里面的物品也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韩燕的眼前，里面竟然装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仔细再看那男人的脸，被细密的黑色鱼线缝住了双眼和口鼻，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拼接而成的足球。 虽然箱子中男人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但韩燕还是一眼就认了出了这个人：撞在箱子里的男人，竟然就是韩燕日夜都在提防的那个刘二毛。 这几天，韩燕虽然天天都盼着刘二毛被警方抓获或者是击毙，可是当刘二毛的尸体真得摆放在韩燕门前的时候，韩燕还是被吓到了。 隔了半晌，韩燕这才反应过来：自家门口发生了恶性的命案。 韩燕立刻扯着嗓子，大叫道：“不好了——，出人命啦——，不好了——，出人命啦——” 第118章 刘二毛的尸体 梁劲松将今天的最后一盒海鲜封装完毕之后，他这才得到闲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作为在本地干了十几年的水产批发商，每天梁劲松这里出货的量都非常巨大。整个早晨和上午，梁劲松都在指挥着手下批发和封装海鲜。 此时，在梁劲松身旁的空地上，摆着几十个大号的泡沫纸箱，里面都装满了冰冻的海鲜。几名工人正在将封装后的海鲜装上车子。 这时，邝杰走进了海鲜店，冲着梁劲松一挥手：“老梁，忙完了吗？” “哦——，是邝杰呀！今天不上班吗？”梁劲松叼着烟，走到了邝杰身旁。 “这两天心情不好，向单位请假了。” “还是因为潘丽丽的事情吗？唉——，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多情种呀！” 邝杰叹了口气，然后扶了扶眼镜，对梁劲松说道：“老梁，我以后都不去吴亚洲那里学画画了。” “别介呀！你挺有天赋的，干嘛半途而废呀？”梁劲松并不知道视频的事情，所以还在极力地劝说邝杰。 邝杰摇了摇点，神色坚决地说道：“我以后都不会再去那里了！” “你要不去了，我一个人学画画也就没啥意思了！”梁劲松拍着邝杰的肩膀，眯缝着眼睛说道，“潘丽丽虽然没了，但吴教授那里还会请新的人体模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次绝对不会阻止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还没等邝杰解释，梁劲松已经摆手制止道：“兄弟，我知道你心里苦，今天晚上老哥我就给你安排一个局，咱们不醉不归。 好久没见吴教授了，把吴教授也叫上。” 梁劲松是那种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人。他想到这里，便立刻拨通了吴亚洲的电话。 “吴教授，忙什么呢？” 电话那头传来吴亚洲深沉的声音：“还能忙什么？我正在钓鱼。” “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 “可以啊！”吴亚洲回答的挺干脆。 挂断电话之后，梁劲松对邝杰说道：“我已经和吴教授约好了，咱们晚上就到江边的一个海鲜店吃海鲜。那家海鲜店的货都是从我这里拿的，品质绝对有保证。” 邝杰想要拒绝，可是梁劲松已经忙着发货的事情了。 看着梁劲松那忙碌的背影，邝杰也不再说什么。 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他也正想当面质问一下吴亚洲这个衣冠禽兽。 林一航站在楼梯口，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泡沫纸箱。 说实话，当看到刘二毛尸体的一刹那，林一航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10?2系列谋杀案发生以来，林一航始终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拼尽全力击出一拳的拳击手，本想要将对手打得人仰马翻，可是最终这一拳却打在了空气之中。 这种令人极其沮丧的挫败感，让林一航内心深处充满了愤怒。 而谢思雨则蹲在纸箱旁边，仔细地观察着刘二毛的尸体。 “凶手反绑了刘二毛的双手，刘二毛的口鼻，以及双眼都被黑色的鱼线缝合。刘二毛的额头上有一个被尖刀划出来的英文字母“k”形状的伤痕。 这些特征都和之前的王丹、潘丽丽案件非常的相似，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名凶手所为。 唯一不同的是刘二毛的脖颈处还有一处被击伤的痕迹，对方应该是用手掌击打的，所以并没有让刘二毛的皮肤破裂。但这一击的力量非常大，所以还是在刘二毛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黑紫色的痕迹。刘二毛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他的鼻骨似乎已经断了，脸上有被人踩踏的痕迹。很显然，凶手曾经用脚踹过的刘二毛的脸，只可惜脚印也被擦掉了。” “谢医生分析的完全正确。”法医老许嘉许地看着谢思雨说道。 “老许，刘二毛的遇害时间确定了吗？”林一航问道。 法医老许点点头：“根据尸体上面的尸斑来看，被害人刘二毛应当是在三天前遇害的。”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第一命案现场，而只是凶手的一个抛尸现场。”谢思雨问道。 “是的！这里并不是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凶手应该是知道刘二毛与韩燕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故意将刘二毛的尸体摆放在了韩燕家的门前。” 胖子听了，在旁边接口说道：“我感觉凶手之所以这样做，恶心韩燕倒是其次，他最主要是想通过韩燕来恶心我们警方。” “我也同意胖子的看法。我们之前在发布对刘二毛通缉令时，把潘丽丽的死也算在了刘二毛的头上。凶手得知这个消息后极其不服气，所以才杀了刘二毛，并且将刘二毛的尸体特意摆放在了之前的举报人——韩燕的门前。目的就是为了羞辱我们警方。 凶手的做法和谢医生之前的分析完全一样！”林一航由衷地赞叹道。 在潘丽丽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谢思雨通过分析凶手遗留在命案现场的心理痕迹，推测凶手是一名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根据这一心理特征，凶手是决不允许刘二毛这样的瘪三来冒领自己的犯罪杰作。凶手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而事实也证明谢思雨的推理是正确的。 “只是很可惜，我们在现场还是没有发现凶手遗留下的有效痕迹。”法医老许有些惋惜地说道。 许敬忠是物证和法医的双料专家，既然他说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那就可以确定，凶手在处理刘二毛尸体时的确是非常小心的，已经擦除了所有的痕迹。 “那倒也未必。”林一航突然向前一步说道，“这个装尸体的泡沫纸箱就是最好的线索。这种大号的泡沫纸箱只有海鲜市场才会用到。而且，这么大尺码的泡沫纸箱，并不是每一个海鲜摊都会用到。 这就极大地缩小了我们的排查范围。 只要找到箱子的来源，说不定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把这个狡猾的凶手给揪出来。” 谢思雨点点头：“林科长说的很对。箱子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而且这个纸箱上有一个被烟头烧过的小洞。” 谢思雨用手一指，大家这才注意到在纸箱的外侧有一个被烟头烧过的小孔。 “光凭一个烟头烧过的小洞是很难锁定凶手的。这个小洞并没有什么刑侦价值。”一直对谢思雨存在敌意的顾佳佳不失时机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并且直接给予了否定。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正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最终却让那个狡猾无比的缝针狂魔变得无处藏身。 第119章 邝杰的冲动 现场勘测完毕之后，刘二毛的尸体连同那个泡沫纸箱都被物证科的工作人员抬了下去。 谢思雨随着林一航等人也走到了楼下。来到楼对面的街上，谢思雨转身又望向了韩燕家的窗户。 “这种老旧的小区没有监控。晚上来往的人员也非常稀少，凶手一定是非常熟悉这里的情况，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地将刘二毛的尸体摆到韩燕的门前。 凶手一定经常出入这片区域，或者说凶手很可能就住在这附近。”谢思雨分析道。 “是的，谢医生分析的很正确。如果对这里不熟悉的话，任谁都不敢贸然扛着尸体来到这里。毕竟，现在是一个摄像头遍地的时代。谁也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会藏着一个摄像头。凶手敢来这里抛尸，就一定对这里非常熟悉。 就按谢医生分析的那样，以抛尸地点为中心，将直径1km范围内所有居民的信息全部都查一遍。一个都不准漏掉。” “是——”顾佳佳、胖子等人齐声答应道。 夜幕降临之后，江边的美食一条街又变得喧哗起来。 虽然不久前潘丽丽的尸体，就被抛尸在了距离这里大约七八百米的地方。但这似乎并不影响食客们享受美食的心情。 到了晚上11点钟的时候，江边美食一条街上已经坐满了各路的宾朋。 吴亚洲穿着一件浅白色的t恤，下身是宽松的短裤。这样的打扮，与平日里那个充满威严的教授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亚洲眯缝着眼睛走在路上，似乎有些心事。直到导航提醒他已经到达目的地，吴亚洲这才从深思中猛然惊醒。 吴亚洲看了一眼招牌，然后便走进了这家海鲜店。 店铺虽然有些简陋，但却充满了市井小民的烟火气息。就见烤架上，新鲜的鱿鱼在炭火的炙烤下逐渐卷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摊主熟练地刷上酱料，那浓郁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蒸锅上，热气腾腾，鲜嫩的虾和贝类在高温中渐渐变红，鲜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店里的桌椅坐满了食客，他们一边大声交谈着，一边迫不及待地等待着美食上桌。 吴亚洲扫视了一圈，就见一个人热情地向他挥舞着手臂。那人正是梁劲松。 吴亚洲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梁劲松的旁边。 “吴教授，您经常钓鱼呀？”梁劲松打量着吴亚洲这身装扮问道。 “是啊，我除了画画，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 “吴教授，也就你这种个性，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钓鱼。要是换成我，恐怕连十分钟都呆不下去。”梁劲松一边调侃着，一连帮吴亚洲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吴亚洲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望向了邝杰，“咦——，邝杰，你今天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呀？” 邝杰没有说话，只是端着手中的酒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唉——，还不是因为潘丽丽的死。我这兄弟最是痴情了。”梁劲松替邝杰解释道。 “邝杰呀！不是我批评你，既然你喜欢潘丽丽，她活着的时候，你就应该大胆追求呀！现在人死了，你悲伤还有什么用？” 要是平时听吴亚洲这样讲，邝杰一定会毕恭毕敬地点头说道：“吴教授，您说的对！” 但这一次不同了，潘丽丽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被吴亚洲逼死的。可是再看看吴亚洲的表情，根本就没有将潘丽丽的死当回事。 想到这里，邝杰忍不住出言质问道：“吴教授，就算是自己养的狗死了，也会伤心几天，更何况一个大活人了。潘丽丽同你度过了那么多美妙的时光。她死了之后，你竟然一点都不伤心？” “唉，邝杰，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陪我度过了美妙的时光，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啊？” “是啊，邝杰，你怎么这样和吴教授说话呢？”梁劲松也想要来插话，却被邝杰直接打断了。 “这里没你什么事。” 然后，邝杰便将头探到了吴亚洲面前：“潘丽丽临死前让我看了她手机上的视频。那段视频，吴教授，你一定很熟悉吧？就是你和潘丽丽在床上的视频。” 听到这里，吴亚洲的脸也一色了：“喂——，邝杰，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呀！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潘丽丽的手机上面就有那段视频，我亲眼所见。”邝杰反唇相讥道。 听了这句话，吴亚洲却不以为然：“要是真有这段视频，警方早就来抓我了。” 看着吴亚洲满不在乎的模样，邝杰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吴亚洲，潘丽丽就是你杀的。否则你怎么会如此的有恃无有恃无恐呢？一定是你杀害潘丽丽的时候，把手机拿走了。所以，你知道警方手里并没有那个手机，因此你才会这么的嚣张。” 吴亚洲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他扭头望向梁劲松：“梁劲松，这个邝杰一定是喝多了。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邝杰直接站起来，拦住了吴亚洲的去路。 “邝杰，你想要干什么？”吴亚洲神色紧张地质问道。 “可惜潘丽丽瞎了眼，竟然跟了你这个衣冠禽兽。”邝杰说到这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抡起拳头来就砸在了吴亚洲的脸上。 吴亚洲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的邝杰居然对自己直接动粗了。 猝不及防之下，吴亚洲的左眼眶被邝杰一拳砸中，立刻变成了熊猫眼。 “邝杰，你和潘丽丽非亲非故，轮得着你管这闲事吗？”吴亚洲也恼怒了，抡起桌上的瓶子砸向了邝杰。 梁劲松急忙伸手阻止，这一瓶子就砸在了梁劲松的身上。 “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好意请你们两个人吃饭。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梁劲松的话还没说完，便有更多的餐具和瓶子招呼到了他的身上。 倒霉的梁劲松站在了这两个人的中间。那两个打架的人倒没怎么受伤，梁劲松身上却先挂彩了。 梁劲松急忙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却看到警察已经赶来了。 “耶——，这次警察出警好快呀！我还没打报警电话，他们就来了。” 第120章 审讯 “喂——，别打了！”一个女警厉声喝道。来的人正是顾佳佳。在顾佳佳身旁站着胖子，以及另外三名警察。 “你们三个人跟我去一趟警局。”顾佳佳命令道。 “啊——，我——我也要去吗？”梁劲松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问道。 “我们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顾佳佳回答道。 “找我干什么？跟潘丽丽有恩怨的是他们两个，与我有什么关系呀？”梁劲松不满地说道。 顾佳佳拿出警用平板点，开了一张照片，问道：“这种泡沫纸箱你认识吗？” “认识呀！这种泡沫纸箱是我们店里用来装海鲜用的。” “经过我们调查，在整个w市只有你们一家使用这个尺码的泡沫纸箱。而就在今天早晨，10?2系列谋杀案的嫌犯——刘二毛的尸体在这种纸箱中被发现，所以我们需要你去警局协助调查。” 听了顾佳佳的这段话，梁劲松是彻底蒙圈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杀人命案扯上关系。 审讯室里，梁劲松不停地抓耳挠腮，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警官，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做水产批发生意已经十几年了，从我这里出去的这种泡沫纸箱不计其数，我真得记不起来这个纸箱是哪个客人的了。” “装尸体的这个纸箱看上去磨损并不严重。这个纸箱应该是最近才使用过的。你仔细再回忆回忆。”顾佳佳用手中的笔敲击着桌面，提醒道。 “就算把时间范围缩小到今年，我也回忆不起来呀！” “那你没有做过记录吗？” “对于那些大客户，我当然做过记录了。可是，经常有散户来这里买，都是谈好价钱直接就搬上车了，根本就没有做记录呀！” “这个纸箱上面有被烟头烧过的痕迹，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 顾佳佳说着，将纸箱被烟头烧过的特显照片摆放在了梁劲松的面前。 梁劲松看着照片，苦苦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警官，只是烟头烧过的一个小洞，这么不起眼的事情。我真得记不起来了。” 之后，无论顾佳佳怎样旁敲侧击，梁劲松翻来覆去总是说着这么几句话。 单向玻璃镜后面的谢思雨在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这个梁劲松应该说的是实话，暂时把他放了吧！” 林一航点点头，通过话筒将命令传递给了顾佳佳。 顾佳佳的一只耳朵里戴着耳机，当她听到林一航的命令之后，对梁劲松叮嘱道：“梁劲松，你回去好好查一下过往的生意记录。如果发现可疑的名字，立刻通知我们警方。” “那我可以走了吗？” 梁劲松不确定地问道。 “走吧——” 听到顾佳佳的这句话，梁劲松如释重负，急不可耐地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紧接着来到审讯室的是吴亚洲，这一次由林一航和谢思雨两人来审问。 “吴教授，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谢思雨微笑着说道。 吴亚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这件事情只是我们师生两个喝多了，有点肢体上的冲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吴教授，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仅仅是因为打架这点事情，你是不会被请到我们重案调查科的。”谢思雨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在调查潘丽丽被谋杀案件的时候，发现你之前对我们警方说了假话。 吴教授，你是一个知识分子，应该知道向警方作伪证会承担什么样的法律责任吧？” 谢思雨知道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最爱惜他们的名誉了，所以谢思雨便从这个角度作为问题的切入点。 果然，吴亚洲的脸色变了变，终于一咬牙回答道：“我之前的确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我——我和潘丽丽之间，其实——其实是情人关系。 潘丽丽来到我们美术学院之后，她——她主动勾引我。我也是一时冲动，没有守住底线，所以犯了这个错误。” 吴亚洲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偷偷地瞄向谢思雨。他见谢思雨仍旧是一幅不满的神情，只好继续说道：“潘丽丽这个人太贪心了。她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好处之后，还不满足。她还吵着嚷着要我离婚，逼我娶她做老婆。其实，我心里面跟明镜一样，潘丽丽根本就不是喜欢我这个人。她嫁给我，是想利用我替她去还那些高利贷。” 吴亚洲叹了口气，满脸无辜地望向了谢思雨和林一航：“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确是非常的紧张。但——但潘丽丽的死和我真得没有一点关系。潘丽丽被谋杀的那晚，我在外地出差。 我——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对于吴亚洲所讲的这一点，谢思雨之前已经做过调查了。在案发当日，吴亚洲正在其他城市讲学，他的确没有杀害潘丽丽的可能。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潘丽丽？”谢思雨将这个最为尖锐的问题抛了出来。 吴亚洲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潘丽丽除了在我这里做人体模特之外，还在夜店兼职当伴舞。夜店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最容易出事了。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夜店的客人吧？” 从十年前到现在，一共发生了4起类似的案件，被害人都是夜场的工作人员。由此来看，凶手的确很可能隐藏在夜店的顾客当中。 谢思雨缓缓地点了点，然后示意吴亚洲可以离开了。 最后走进审讯室的是邝杰。 邝杰虽然是最先动手的那个人，但在和吴亚洲的互殴当中，很显然瘦小的邝杰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的鼻子歪了，嘴也裂了，眼镜腿断掉了一只，被邝杰用透明胶带绑了起来，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滑稽。 “邝杰，你为什么动手打吴亚洲？”谢思雨问道。 邝杰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指揉搓着衣角。 谢思雨抿了抿嘴，替邝杰回答道：“我猜你是因为那段视频吧？” 邝杰没有否认，但他也向谢思雨提出了一个问题：“谢医生，潘丽丽的手机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在清点潘丽丽命案现场时，的确没有发现潘丽丽的手机。但这属于警方的机密，谢思雨是不能够随便透露给邝杰的。 “你为什么这样问？”谢思雨反问道。 如果你们在命案现场找到了潘丽丽的手机，肯定已经发现里面的视频。可是，当我之前告诉你们视频中内容的时候，你和林科长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就证明潘丽丽的手机失踪了。你们并没有看到里面的相关内容。” “那这能够说明什么呢？”谢思雨明知故问道。 “这就说明凶手杀害潘丽丽的动机，就是为了掩盖手机中的丑闻。所以，凶手才会将手机特意拿走。” 这一点谢思雨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那天晚上下了暴雨，并且引发了洪水，不排除手机被洪水给冲走了。 因此，仅凭这一点，是不能够把吴亚洲列为嫌疑人逮捕的。更何况吴亚洲还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见谢思雨迟迟没有回答，邝杰紧咬着嘴唇继续说道：“我觉得潘丽丽不是被那个缝针狂魔杀死的。潘丽丽一定是被吴亚洲谋杀的。” 第121章 武田镇 虽然警方一直都把刘二毛列为头号通缉犯，可是一些消息灵通的记者仍然从警方内部挖掘到了有关“缝针狂魔”传闻。所以，许多小报上面都刊登出了“缝针狂魔潜伏十年重出江湖，夜店女孩接连惨遭杀害”的文章。 因此，从邝杰口中讲出“缝针狂魔”这四个字。谢思雨和林一航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 “我们警方办案是要讲求证据的。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是不能够拘捕吴亚洲的。还有——，邝杰，我看得出你是非常喜欢潘丽丽的，但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钻了牛角尖。所有的调查都由我们警方来完成，你不要再和吴亚洲起冲突了。” 谢思雨委婉地提醒道。 如果任由邝杰这样任性下去，只会让案件变得更加地复杂。 邝杰没有反对，但也没有点头，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思雨，眼神中明显透着不满的情绪。 由于吴亚洲和邝杰今晚在海鲜店打架已经触犯了治安条例，所以他们两个人在离开重案调查科之后被移交到了治安科接受处罚。 而此时，已经是夜里1点钟了。 林一航伸了一个懒腰，问谢思雨：“谢医生，你怎么看待目前的形势？” 谢思雨叹了口气：“目前的情况只能用山重水复来形容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够柳暗花明呢？”林一航又问道。 “我觉得我们必须要调整我们的调查方向。我们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如今发生的这些案子上面了。所以，我们一直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如果我们想要变被动为主动，查找到凶手的真正作案动机，就必须回到十年前的那两起案件。” “可那两起案件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当时都无法侦破，我们现在返回去调查，恐怕也会无功而返的。”林一航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倒也未必！十年前的张豆豆案件，那是缝针狂魔第一次作案。凶手一定会在犯罪现场留下痕迹的。我们只要仔细地查找，就一定能够有所发现。” 谢思雨笃定地说道。 “那好。接下来，我们就把十年前发生的那两起案件作为我们调查10?2系列谋杀案的突破口。”对于谢思雨的提议，林一航一向都是无条件服从的，“那你准备怎么查？” “当年的卷宗我已经都看过了。在命案现场的确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决定从两名被害人张豆豆和唐丽娜的社会关系查起。” 林一航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调查查张豆豆和唐丽娜的社会关系。” 第二天一早，林一航便开着他那辆黑色越野车来到了谢思雨所居住的公寓楼下。 谢思雨早早便等候在了那里。 拉开车门，谢思雨坐在了副驾位置上：“喏，这是我给你买的早餐，我猜你一定没有吃早餐吧？” “你怎么知道？”林一航反问道。 “像你这种工作狂，又是单身一个人，怎么可能记得吃早餐呢？”谢思雨撅着小嘴，调皮地说道。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幸福啊。”林一航开心地将那份早餐接了过来。 谢思雨脸上闪过的一抹红晕：“谁关心你了？” “还不承认呢，你要不关心我，怎么会想着给我买早餐呀？”林一航趁机打趣道。 “唉——，我们现在可是同事关系，关心一下同事有什么不可以的呀？要是换做胖子和顾佳佳，我也一样会买早餐的。”谢思雨嘴巴上不承认，可是从她那红到耳根的脸颊来看，林一航的话很显然是戳中了她的小心思。 “原来，女心理医生也有心理薄弱的一面呀！”林一航在心底暗笑道。 趁着林一航吃早餐的间隙，谢思雨拿出了卷宗。这些卷宗都是关于十年前缝针狂魔案件的。是经过林一航批准后，谢思雨从警局档案室复印出来的。 “今天，我们先去第一名被害人张豆豆的家。张豆豆的家乡位于w市南部的武田镇。 张豆豆被害前是一名酒吧的酒水推销员，遇害时的年龄是26岁。”谢思雨说着，将张豆豆的照片摆放在了林一航的面前。 张豆豆的五官长相并不是特别的漂亮，但张豆豆这个人很会打扮，所以照片中的张豆豆显得非常艳丽迷人，眉宇间充满了精明干练的气质。 “根据十年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张豆豆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与什么人结怨。但奇怪的是凶手在杀害张豆豆之后，并没有对张豆豆进行性侵，也没有抢劫张豆豆的随身财物。 所以，警方当时得出的结论是变态凶手的随机杀人。” 谢思雨说道。 林一航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张豆豆案的卷宗我也看过了。根据当时现场的情形来看，的确像是一起随机杀人案。但是如果结合十年后发生的王丹被杀案，以及潘丽丽被杀案，凶手似乎又不是在随机作案。” 谢思雨点头，表示同意：“是的，这也是困惑我已久的一个疑问。想要揭开这个疑问，我们就必须要仔细排查一下张豆豆生前的社会关系。 如果能够找到与其他命案之间的关联点的话，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被称作‘缝针狂魔’的凶手了。” 由于要赶时间，林一航狼吞虎咽地很快就将谢思雨给他买的早餐吃得干干净净。 “好了，我们现在出发。” 林一航打开导航，将目的地设定为武田镇。 武田镇位于w市的南部，距离市中心的车程大约2个小时左右。 林一航驾驶着越野车，很快便行驶在了宽阔而笔直的城际公路上。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撩动着谢思雨乌黑的发丝。 谢思雨轻托着香腮望向窗外，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道路两旁的树木挺拔而整齐地排列着，翠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沙沙作响。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蓝天的映衬下，呈现出迷人的黛青色。山顶上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白云，如梦如幻。 路边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溪边的野花肆意绽放，五彩斑斓，散发出阵阵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谢思雨望得出神，林一航更是看得专注。 林一航真希望能这样一直开下去。 在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和谢思雨两个人。 然而，终点还是如期地到达了，无情地打破了林一航和谢思雨难得的宁静。 第122章 第一名死者 在上午10点半钟的时候，林一航所驾驶的黑色越野车来到了武田镇。 林一航按照导航的指引，将车停在一栋居民楼下，然后指了指二楼的窗户，说道：“张豆豆家就住在这里。” 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顺着低矮的楼梯来到了2楼。 林一航抬手敲了几下房门。破旧的木门发现了沉闷的声音。 很快，房门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男人打开了房门：“请问你们找谁？” “你是张豆豆的父亲吧？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心理学专家——谢思雨医生。 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你女儿张豆豆的一些情况？” 白发老人对于林一航和谢思雨的突然造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来吧，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找我的。” “您为什么这样讲？”林一航好奇地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电视、广播，还有报纸上都在讲缝针狂魔重现江湖的事情。当年，我女儿豆豆就是死在这个变态的手上。所以，我知道你们警方一定会来找我的。” “只是很可惜，我们寻找了十年，也没有找到那个变态杀人狂的踪迹。” 林一航有些愧疚地说道。 “林科长，现在由你负责这起案件，我相信一定可以抓住凶手的。”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林一航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看报纸上说，林科长您是w市第一神探。有您出马，一定可以抓到那个凶手的。” 听了张豆豆父亲的话，林一航感觉更加得惭愧了。自从上一起9?19系列谋杀开始，自己这个“w市第一神探”的称号就已经是徒有虚名了。 谢思雨感受到了林一航的尴尬，她急忙挡在了林一航前面，开始打量张豆豆家的陈设。 张豆豆父亲所居住的房间只有70多平米，由于年久失修，又是二楼，所以房间非常的昏暗，还隐隐透着一股物体发霉的味道。 白发老人将林一航和谢思雨让到了沙发上，正准备去端水。 林一航急忙劝阻道：“老伯，我们不渴。您给我们讲讲关于张豆豆遇害前发生的事情就可以了。” 白发老人这才坐在了旁边的单只沙发上。 谢思雨抿了抿嘴，说道：“老伯，杀害你女儿的那个凶手非常的狡猾。我们警方追踪了他十年，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们这次来，并不是想询问有关凶手的事情。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张豆豆被害前，在她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白发老人长叹一声，说道：“那时候我经常在外地出差，对豆豆的生活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直到她出事以后，我才从外地赶回来。 所以，我真得不知道豆豆那时候，究竟是和哪些人在一起交往？” “那豆豆的母亲呢？”谢思雨问道。 “我老伴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 “这样啊——” 林一航和谢思雨本来满心欢喜地想在张豆豆父亲这里了解一些张豆豆的情况，没想到却一无所获。 看着林一航和谢思雨失望的表情，白发老人指了指旁边的卧室，说道：“那是豆豆的房间。从豆豆出事以后，我们就没有动过里面的物品。你们可以去里面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林一航和谢思雨随着白发老人走进了张豆豆的卧室。 “豆豆工作以后就住在市里了。只有节假日才回来。这个箱子里面装的就是从她的出租屋里收拾回来的物品。” 白发老人说道这里，用手一指房间的角落。那里果然有一个大号的纸箱，里面装着一些个人物品。 “老伯，我们可以看一下里面的这些东西吗？”谢思雨问道。 “随便你们看。”白发老人说完就回到了客厅。 林一航从口袋里掏出两副手套，其中一副递给了谢思雨，另一副则戴在了他自己的手上。接着，他们开始仔细地翻找张豆豆遗留下来的物品。 房间里摆放着各种私人用品，如化妆品、衣服和书籍等。然而，经过长时间的寻找，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或信息。正当两人感到失望并准备离开房间时，谢思雨突然注意到了墙上悬挂的相框。她走近相框，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相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里面的照片却依然清晰可见。 谢思雨凝视着照片中的人，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什么？”林一航也走过来，看着眼前形态各异的相框问道。 谢思雨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这些都是张豆豆不同时期的照片。” 谢思雨逐一在相框上扫过，每一个相框都承载着张豆豆不同时期的回忆。 她看到了张豆豆小时候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是在旅游时留下的瞬间；也看到了张豆豆在聚会上与朋友们欢声笑语的场景，仿佛能听到他们当时的快乐声音；还有张豆豆与同学们一起合影的画面，青春洋溢，充满活力；更有张豆豆获奖时自信而骄傲的表情，那一刻的荣耀被永远定格在了相框里。 这些照片看似平凡无奇，但它们却是张豆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构成了她丰富多彩的人生轨迹。 然而，谢思雨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谢思雨准备将目光收回的一刹那，谢思雨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 那是一张毕业照，照片的中的某个人竟然是如此地熟悉。 谢思雨立刻凑了过去，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中的那张脸。 “怎么啦，思雨？你发现什么了？”林一航看到谢思雨的怪异举动，也凑了过来。 那是张豆豆的初中毕业照片，校领导和老师们坐在第一排，学生们按照个子的高矮站在了后面几排。 林一航一眼就认出了相片中最为高挑的张豆豆：“诶，这是张豆豆的初中毕业照呀！” 但林一航很快就发现谢思雨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张豆豆的身上，而是在专注地望着照片中的另外一个人。 第123章 打手 顺着谢思雨的目光望去，林一航注意到在照片的最后一排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生。那个男生留着那个年代最为流行的中分头发，嘴唇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绒毛，是那个年龄段典型的、玩世不恭的少年形象。 林一航感觉这个人有些面熟，仔细一想，立刻惊呼道：“是陈涛——，陈涛原来和张豆豆是同班同学。” 这个发现无异于是石破惊雷。 “陈涛与三名被害人之间竟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涛与10年前的被害人张豆豆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陈涛又与十年后的被害人王丹是追求者的关系。至于潘丽丽，则是陈涛的下属。而且，潘丽丽还曾到警局举报过陈涛。 这样看来，缝针狂魔杀人案并不是随即杀人案件。 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关系！”林一航的言下之意，已经将陈涛当成了缝针狂魔。 “现在做出这个结论还有些为时过早。我们再去看一下另外一名受害人唐丽娜的社会关系。” 谢思雨临走前用手机上的扫描软件将那张毕业照片扫描了下来。 来到客厅，谢思雨对白发老人说道：“老伯，豆豆在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叫做陈涛，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陈涛啊？我记得这小子。上初中的时候，这小子和我们家豆豆谈过恋爱。后来，被老师发现了，把我们双方家长都叫到了学校。所以，我记得这个小子。你们怎么突然问他呀？” “哦，没什么。”谢思雨抿了一下嘴巴，继续问道，“那豆豆后来和陈涛还有没有继续谈恋爱啊？” “这个就不清楚了。豆豆长大之后，她的事情从来都不跟我们讲。”白发老人摇头道。 “那好，老伯，如果你还想起什么事情的话，就给我打电话。”谢思雨说着就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茶几上。 离开张豆豆家之后，林一航又按照之前查询的地址来到了唐丽娜家。 只可惜唐丽娜的父母已经搬到了外地，林一航和谢思雨扑了个空。 “思雨，怎么办？”林一航目光充满征询地问道。 谢思雨蹙眉想了想，说道：“来都来了，总得有点收获吧！既然找不到唐丽娜的家人，不如就先找一下唐丽娜以前的同事。” 由于唐丽娜曾经在不健康的场所工作，所以她的同事都有案底。很快，顾佳佳就将唐丽娜曾经一个同事的地址发了过来。 “老大，这个女人叫李红，曾经因为从事非法性交易被警方打击过。现在就住在武田镇。” 收到顾佳佳的这条短信之后，林一航立刻便驱车来到了李红所居住的小区。 敲开房门之后，发现李红正抱着一个孩子。在李红的身后，是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公公婆婆。 “你们找谁啊？”李红问道。 “你就是李红吧？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些关于唐丽娜的事情。”林一航小声说道。与此同时，他将警官证亮出了一角。 看着李红现在的幸福生活，林一航自然是不想破坏李红家庭的和睦，所以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得隐蔽。 一看是警察找上了门，李红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急忙将孩子交给丈夫，然后走到了门外。 反手，李红就将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仍然能够听到李红的丈夫在里面喊道：“李红，怎么啦？是谁来找你呀？” “没事，是我以前的两个朋友。”李红一边说着，一边将林一航和谢思雨拉到了楼梯间的另一边。 “两位警官，你们怎么突然来找我呀？我——我已经很多年没干那种事情了。”李红说话时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如果让公公婆婆，以及丈夫知道了自己过去的事情，说不定马上就得离婚。 “我们不是为了那些事情来找你的。”林一航说着从包里取出了唐丽娜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红看了一眼照片的人，肯定地点点头：“认识，她是唐丽娜，以前是我的同事。后来，她——她就出事了。” “唐丽娜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林一航轻声问道。 李红回忆了片刻，回答道：“没有！唐丽娜长得漂亮，人又年轻，嘴巴能说会道，所以她的客人非常的多。但从未听说她和哪个客人之间有过节。” 林一航又问了一些问题，但李红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眼看在李红这里已经获得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林一航正准备转身离去。 谢思雨却突然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男人的照片，摆在了李红的面前：“李红，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李红仔细看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认识，他叫陈涛，挺精神的一个小伙，以前是我们洗脚城的打手。” 对于这个结果，着实让林一航和谢思雨感到极其的意外：陈涛竟然跟唐丽娜的命案也有关联。 李红继续说道：“我们场子当时从事的是那种活动，见不得光。来那里消费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货色都有，所以老板雇了一批打手。谁要是敢在场子闹事，这帮打手就会出来解决这些闹事的人。 陈涛就是其中的一个打手。因为陈涛长得非常帅，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从武田镇返回w市的路上，谢思雨一直都紧锁着眉头，沉默不语。 林一航见状，忍不住问道：“思雨，你在想什么呢？” “我正在梳理这4名被害人与陈涛之间的关联。”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张纸，画起了陈涛与几名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图。 “陈涛与第一起命案的被害人张豆豆是初中同学，而且两人在初中的时候还谈过恋爱。 第二名被害人唐丽娜所工作的洗脚城，负责看场子的人正是陈涛。这也就意味着，陈涛和唐丽娜之间很可能有某种交集。 第三名被害人王丹是陈涛暗恋的对象，陈涛一直都在追求王丹，可是屡次都被王丹拒绝。陈涛甚至借着酒劲想要强行占有王丹，他们之间的事情恰好被潘丽丽看到。 潘丽丽到警局揭发陈涛，引起陈涛的不满。陈涛担心潘丽丽可能还知道更多的内幕。所以，又将潘丽丽杀害。” 第124章 抓捕陈涛 “至于刘二毛的死，则完全是因为刘二毛触碰了陈涛的逆鳞。 陈涛不允许他的犯罪杰作被他人占用。于是，陈涛就杀死了刘二毛。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甚至冒着被撞破的风险，把刘二毛的尸体摆在了刘二毛的情妇韩燕门口。目的就是向我们警方进行挑衅，借此展现他近乎完美的犯罪才华。” “由此来看，陈涛也是一种偏执型的人格。”林一航一边打着方向，一边说道。 “没错！这类的天才都有一种偏执倾向。他们不允许自己的犯罪杰作被刘二毛这样的瘪三玷污。”谢思雨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我还发现张豆豆和唐丽娜的一个共同点，就是能说会道，嘴皮子特别溜。 这也就让我想明白凶手为什么会缝住两名被害人的嘴巴了。这两名被害人很有可能是祸从口出，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因而得罪了凶手。” 林一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就是这样。我记得你之前曾经分析过凶手缝合被害人眼睛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凶手生活的地区有这样一种风俗习惯：说横死的人必须要为其蒙上眼睛，否则他死后就会缠着凶手阴魂不散的。 w市南部地区，有这样的风俗。而陈涛出生的地方恰好就在w市的南部。 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陈涛，事不宜迟，我现在立刻就向警局申请逮捕令和搜查令，立刻抓捕陈涛。” 陈涛在房间里面不停地踱着步，样子比前一段时间憔悴了许多。 他的头发散乱着，胡子茬也冒出了一大截，与平日里那个英俊潇洒、不怒而威的经理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陈涛这两天都没有上班，他已经向公司提交了辞职报告。 “这个地方再也不能够住下去了。”陈涛喃喃自语道。 看着装修豪华的别墅，陈涛心头有些不忍。 “没什么可惜的，反正这栋别墅很快就不属于我了。”陈涛自我安慰道。 下定了决心，陈涛开始收拾行李。他将值钱的物品装在了一个皮箱里，又塞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最后，他将目光聚焦在了床头柜上。在床头柜上摆着两张照片，照片中两个女人的年龄都是二十六七岁左右的花季年华。 两个女人都曾经是陈涛此生的最爱。而现在，这两个女人却都已经离陈涛而去，永远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该不该继续带着这两个女人的照片呢？”陈涛犹豫了很久，还是一咬牙，将两个相框塞到了行李包里。 陈涛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去后，便伸手准备将行李箱合上，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汽车轰鸣声从别墅外传来。这声音让陈涛心里一紧，他知道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于是，陈涛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匆匆忙忙地跑到窗户前，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陈涛来到窗边时，看到了令其震惊的一幕——别墅外停着六七辆警车！这些警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为首的一辆越野黑色越野车闪着警灯，却没有发出警笛声。 陈涛立刻意识到这些警察是冲自己来的。 “警察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这个念头在陈涛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也顾不上去收拾行李了，直接就从后窗户爬了出去，沿着屋檐走到了车库附近，然后纵身一跃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落在了草坪上。 陈涛顺势打了一个滚，将下坠的力量完全卸掉。 陈涛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一只灵活的猫。 落地后的陈涛没有丝毫停留，立刻站起身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就听身后有人喊道：“陈涛在这里——” 那是一名女警的声音。 陈涛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女警官他曾经见过。王丹遇害后，这名女警官随同警队去过忘忧草夜总会。 陈涛依稀记得这个女警官的名字好像是叫做顾佳佳。 但现在陈超已经顾不上理会这些了，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陈涛毫不犹豫地冲向车库，顺利地启动了他的那辆别克轿车。 陈涛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冲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佳佳站在道路中央，她双手举着手枪，大声喊道：“停下！别再往前开了，不然我会开枪的！” 她的声音带着紧张和决绝，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 然而，就在顾佳佳刚刚喊完这句话的同时，陈涛却毫不犹豫地再次猛踩油门。汽车发出一阵轰鸣声，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被释放出来，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去。 顾佳佳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陈涛竟然如此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她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汽车如同一颗炮弹般向她疾驰而来，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顾佳佳的心跳急速加快，她能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但她依然紧紧握着手枪，准备与陈涛同归于尽。 旁边的胖子见势不妙，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一把抱住顾佳佳的腰，将她用力地扑向了路边。 只听“砰”的一声，陈涛的汽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差点就要了他俩的命。 然而，由于胖子过于肥胖，动作还是有些迟缓，他那肥嘟嘟的屁股被车身刮了一下。瞬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裤子。 “胖子，谢谢你啊！”顾佳佳满脸感激地看着胖子，眼中闪烁着泪花。 “嘿嘿，没事，这都是小意思。”胖子憨厚地笑了笑，心中却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想不到你的身手这么好！”顾佳佳惊讶地说道。 “那当然啦，我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呢！”听到心上人的夸奖，胖子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习惯性地又吹起牛来，“我在警校的时候，成绩可不比咱们林科长差哦。我的格斗技巧、枪械使用和侦查能力都是一流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本事。” 胖子越说越兴奋，竟然忘记了屁股上的伤痛。 就在这时，顾佳佳突然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尖叫：“唉——呀！胖子，你屁股出血了。” 第125章 生死时速 胖子一愣，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屁股上已经是鲜红一片，鲜血不断地往外渗。 “唉——哟，我的妈呀！”胖子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势不轻。 他连忙脱下上衣，将伤口紧紧勒住，试图止血。但由于受伤的部位比较尴尬，他只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姿势十分滑稽。 “我帮你去叫出租救护车。”顾佳佳拿出手机就准备打急救电话。 胖子却一摆手说道：“别管我啦，抓陈涛要紧！” “可是你——”顾佳佳有些为难地说道。 “别管我。我这么胖的身子，一时半时血是流不干的，你快去抓住陈涛，要不然就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顾佳佳认识胖子这么久，头一次听胖子讲出如此正义凛然的话，而且还是在自身血流不止的情况下讲出来的。顾佳佳的眼眶立刻就变得有湿润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陈涛呀！”胖子催促道。 这时，林一航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顾佳佳跳上车子，与林一航、谢思雨一起去追击陈涛。 “陈涛，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赶快停下车来向警方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谢思雨通过车上的喇叭冲陈涛喊话。 而顾佳佳则将这边的情况通报给了交警部门，让交警配合警方设置路障。 陈涛向前开了10多公里后，便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排路障。他心中一惊，但并未减速，而是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冲向了旁边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崎岖不平，汽车颠簸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似的。但陈涛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加速前进。 “抓紧了！”林一航提醒身旁的谢思雨等人，然后同样猛打方向盘，将越野车驶向小路。越野车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紧紧咬住前面的别克车。 两辆车在小路上飞驰，扬起一片尘土。 陈涛的座驾是一辆轿车，底盘较低，而这条小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坑洞和凸起。每一次颠簸都让车身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相比之下，林一航所驾驶的越野车，在这条道路上行驶则占了不和的便宜。当然，这也离不开林一航娴熟的驾驶技术。 就见林一航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道路，他的眼神充满了自信和冷静。他熟练地操控着车辆，每一次转向、加速和刹车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车辆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疾驰而过，溅起了一片片尘土和碎石。 坐在副驾驶座的谢思雨和后排座位的顾佳佳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她们紧紧抓住座椅把手，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但更多的是对林一航的仰慕之情。 看着林一航如此娴熟地掌控着车辆，她们不禁心生敬佩之意。 谢思雨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她轻声说道：“林科长，你的车技真是太棒了！” 顾佳佳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头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车手。” 林一航却根本无暇理会，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陈涛！ 陈涛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越野车越来越近，心中不由得一沉。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于是，他决定冒险一试。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踩下刹车。汽车瞬间停住，车轮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与此同时，陈涛迅速猛打方向，准备甩掉林一航的越野车。 然而，林一航早已经识破了陈涛的伎俩，越野车突然加速，撞向了别克车的车身。 陈涛只感觉一阵的眩晕：“妈的，这些警察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涛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索性将油门踩到了底，不顾一切地朝着水库的方向驶去。 “陈涛这是在作困兽斗！”谢思雨提醒道。 “他跑不了的！”林一航眼神坚定地说道。他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径直撞向陈涛的汽车尾部。 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陈涛的车身剧烈摇晃，仿佛要散架一般。 陈涛猝不及防，身体前倾，差点被甩出车外。 趁着这个机会，林一航强行将越野车行驶到了与陈涛汽车并排的位置。 与此同时，林一航向左打了一下方向。越野车的车头准确无误地撞击在别克车的侧身，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陈涛的车子顿时失去平衡，左右摇摆不定。 顾佳佳兴奋地拍手叫好，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老大，你的车技真是太厉害了！”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对林一航的倾慕溢于言表。 谢思雨见状只是笑而不语。 “陈涛，快停下车子来，否则我就要开枪了！”林一航面色严肃地说道，同时他用左手迅速掏出了腰间的配枪，并将枪口对准了陈涛。 陈涛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紧，但他并没有停下车辆，反而更加用力地猛踩油门。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别克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前方。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它正慢悠悠地行驶着，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我靠——”陈涛本能地向左猛打方向。可惜由于连番的撞击，再加上车速过快，陈涛的这番操作直接让别克车失去了控制。 车子如同脱缰野马一般，以惊人速度冲向水库，一头扎入水中。陈涛伴随车辆一同沉入深不可测的江水中。此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全身骨头几乎散架，每一处关节都传来剧烈疼痛，脑袋也嗡嗡作响，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这种痛苦让陈涛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努力保持清醒。 陈涛试图用双手去解开安全带的锁扣，然而，手指似乎失去了控制，不听使唤地颤抖着。尝试了许多次，终于陈涛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安全带终于松开了！ 第126章 两个女人 可就在这时，水库里的水在巨大的压力下，疯狂地涌入了车厢里面。陈涛惊恐万分，他试图推开那扇门，但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水压太大了，个体的力量在这股强大的水流面前显得微不足道。陈涛拼命挣扎着，用尽全力去推门，但车门依然纹丝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厢内的水位不断上升，很快便没过了陈涛的腰部。陈涛感到呼吸困难，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将会被活活淹死在这里。 于是，陈涛决定放弃推门，转而寻找其他逃生的方法。然而，四周都江水包裹着，没有任何缝隙可供逃脱。 陈涛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 “他妈的，都怪刘二毛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来敲诈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陈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被水淹没。 终于，车厢内的水完全淹没了陈涛的身体，他的口鼻也被淹没在了水中。他努力憋着气，但肺部的氧气逐渐耗尽，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陈涛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然而，就在陈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暗流突然涌来，竟然将车门卷开了一个缝隙。陈涛喜极而泣。他努力保持着清醒，正准备从车里游出去时，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腿竟然被卡住了！ 原来，方才剧烈的撞击已经让车体严重变形。扭曲的车身将陈涛的右腿紧紧的夹住。陈涛连试了几下都无法将右腿抽出，而到了此时，陈涛最后的力量已经被彻底的透支完毕。他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陈涛就感觉眼前一片恍惚，紧接着一道白光出现，一个长发女人从光亮处游了过来。 陈涛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楚，那竟然是张豆豆。 “豆豆，你——，你怎么在这里？”陈涛刚想向前拥抱张豆豆。 张豆豆却突然脸色一变，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她狠狠地瞪着陈涛，大声喊道：“陈涛，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死得那么惨！啊——” 张豆豆痛苦的哀嚎着。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张豆豆的眼睛、鼻孔、嘴巴逐渐变得扭曲，然后变成了一条条恍如蜈蚣一样的细缝。 张豆豆的脸竟然在一瞬间被黑色的鱼线缝了一个严严实实。 “来吧，和我一起下地狱吧——”张豆豆尖锐的叫声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猛地冲向陈涛，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陈涛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张豆豆的靠近，但他却无法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只见张豆豆伸出了她那尖锐而锋利的指甲，如同野兽般迅速地刺向陈涛的身体。 瞬间，鲜血四溅，陈涛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皮肉已经被撕裂开来，向外翻卷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肌肉和组织被破坏，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 陈涛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他试图反抗，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只剩下张豆豆那张扭曲而狰狞的脸。 “别过来——，别过来——”陈涛拼命地挣扎着，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陈涛，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干嘛推我呀？”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涛以为听错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张豆豆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面前冲着陈涛不住微笑的人，正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夜店女主唱——王丹。 “是你啊，王丹，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陈涛，你既然那么喜欢我，那就跟我走吧！”王丹声音轻柔地说道。 “好的，我这就跟你走。”陈涛急忙扑到了王丹的身边。 可就在这时，王丹的眼睛里面突然渗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出血了！”陈涛指着王丹的脸，惊恐地说道。 然而，陈涛话音刚落，就发现王丹的脸刷的一变，竟然也变成了被黑色鱼线密密缝合的模样。 “怎么……怎么……你也变成这副模样了？”陈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王丹，颤抖着声音问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王丹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陈涛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王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但由于光线太暗，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在这时，王丹的手猛地向前一伸，露出了她手中握着的东西——一根绣花针！ 陈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根绣花针，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陈涛，你既然爱我，就要变得和我一样。”王丹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狰狞。 她缓缓地向陈涛走来，手中的绣花针闪烁着寒光。 陈涛惊恐地看着王丹，试图逃跑，但他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丹一步步逼近，心中充满了绝望。 终于，王丹走到了陈涛面前，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陈涛的脸颊。然后，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别怕，亲爱的，我会让你变得更漂亮。”王丹轻声说道，仿佛在安慰陈涛。接着，她猛地一挥手，将那根绣花针刺进了陈涛的眼皮里。 陈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脸庞。但王丹并没有停下，她继续用绣花针缝合着陈涛的眼皮。就见银光闪烁，锋利的针尖带着冷冽的杀气，一针快似一针地穿过陈涛的眼皮，直到将他的双眼完全缝合在一起。 “现在，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王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喃喃自语道。 “求求你，放——放——过——我吧——”陈涛痛苦地哀求道。 “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你的嘴——” 王丹狞笑着，又将针尖对准了陈涛的嘴巴。 第127章 陈涛死了 等到救援队赶到水库边，将陈涛的那辆别克车从湖底捞起的时候，距离汽车坠入水中已经过去了将近1个小时。 谢思雨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别克车被吊车吊离水面的一刹那，谢思雨看到了软绵绵地挂在车身上的陈涛。 只差一步，陈涛就可以逃出来了，只可惜他的右腿被变形的车身紧紧地压夹着。最终，陈涛被活活地淹死在了水底。 此刻，那些闻风而动的各路记者们，早已如嗅到血腥的鲨鱼般纷纷涌向了水库边。他们手持各种长枪短炮，迫不及待地想要记录下这一注定要引起轰动时刻。这些记者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等待着陈涛的尸体浮出水面。水库边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仿佛一锅煮沸的水，嘈杂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当陈涛的尸体被打捞起来时，现场气氛瞬间达到高潮。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照亮了整个水库岸边，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永远定格在镜头之中。 有一些手快的记者已经将这篇稿件发到了互联网上：警方铁腕出击，缝针狂魔暴毙湖底。 当陈涛的尸体被摆在林一航面前的时候，林一航和谢思雨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起案件会以这样的方式作为结局。 法医中心的法医初步检查了一下陈涛的尸体，得出结论陈涛是因为溺水而死亡的。 “车子已经严重变形，我们在车子里面并没有查找到凶器之类的有价值信息。不过，刚才许法医打来电话说，我们在陈涛的家里面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听了这名工作人员的话，谢思雨和林一航都是精神为之一振。 “既然这边已经没有太多的线索了。那我们就去一趟陈涛的别墅。”说完这句话之后，林一航便驾驶着越野车载着谢思雨等人返回到了陈涛的那栋别墅。 此时，物证科和法医中心的另一组工作人员正在对陈涛家的别墅及车库进行着细致的勘测。 法医许敬忠在看到林一航之后，便迎了过来：“林科长，我们有了一些重大的发现。快跟我来。” 在法医老许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别墅前的车库。 就见车库里面一片狼藉，物品被杂乱地丢弃在地面。柜子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被拉出来，随意地丢在地上。看这情形，车库里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洗劫。 “我们来到车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很有可能是陈涛想要清理一下车库中的痕迹，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我们警方就赶到了。”法医老许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车库的一角说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些血液痕迹。经过dna比对，属于被害人刘二毛。 我们还在地上发现一些脚印和指纹，全部都和刘二毛的指纹脚印能够对得上。这就证明刘二毛曾经在这里出现过，并且遭到过殴打，所以才会有血液痕迹留在这里。 另外，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法医老许伸出手来，他的助手立刻就将一个物证袋递了过来。就见物证袋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鱼线，里面还有一根三寸长左右的绣花针。 “这枚绣花针，以及鱼线是我们在车库里找到的。除此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些泡沫纸箱的残留碎屑。” 这时，另一个证物袋被递到了老许的手中。就见证物袋里有一些泡沫纸箱的碎屑。 “经过我们初步的比对。这些碎屑都是从装刘二毛尸体的那个纸箱上脱落下来的。” “那么，这就可以证明陈涛的车库就是刘二毛遇害的第一命案现场。”顾佳佳插口说道。 “没错，顾佳佳说的很正确。综合目前的各项证据来看，陈涛就是缝针狂魔，而这个车库就是谋杀刘二毛的凶案现场。”法医老许肯定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两名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将一个皮箱抬了下来。 “林科长，许法医，这是我们在陈涛的卧室发现的。这个皮箱里面装着很多的现金，以及珠宝。陈涛很可能是准备带着这个皮箱一起逃走的。我们还在这个皮箱里面发现了两个相框。” 这名工作人员说着，将两个相框整齐地摆放在了众人面前。 林一航立刻就认了出来：“这是张豆豆和王丹的相片。” 看到众人还是有些似懂非懂，林一航又解释道：“今天，我和谢医生去张豆豆家调查，发现张豆豆和陈涛曾经是初中时期的同班同学。两人在初中时就早恋了，后来由于老师和家长的阻拦，两个人才分开。” “通过这个相片来看，陈涛对张豆豆一直都是旧情未了。所以，隔了这么多年，张豆豆的照片仍然被陈涛看作是最宝贵的财富。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陈涛十年前的最爱，一个是陈涛现在难以割舍的梦中情人。 陈涛在逃亡时，都不忘把这两个女人的相片放到行李箱里。 从这个角度来看，陈涛也是一个多情种子。只是他的这种多情，有些太过极端。 一旦对方触怒了自己，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她们彻底地毁掉。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顾佳佳分析到这里，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自己在婚姻的道路上遇到这样一个男人，那岂不是迟早也会成为刀下的冤魂吗？ 想到这里，顾佳佳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胖子：“这个家伙憨憨厚厚的，虽然没有科长那么帅气，但毕竟心眼好。不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来。” 此时，胖子屁股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医生原本是让他住院观察，可是胖子关心案情，屁股上虽然裹着一大块纱布，但仍旧坚持在命案的第一线。 当看到顾佳佳投来的目光时，胖子心中一喜，刚想要说些什么，哪知道一不小心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痛得胖子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胖子的这幅熊样，顾佳佳失望地叹了口气，心中嘀咕道：“还是林科长更有男人味一些。” 顾佳佳想到这里，忍不住将灼热的目光投向了正在分析案情的林一航，真是越看越喜欢呀！ 直到谢思雨轻轻咳嗽了一声，顾佳佳这才如梦初醒，不由得羞红了脸：“唉——，我怎么在命案现场犯起了花痴呢！” 第128章 结案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案情已经变得十分清晰。 十年前，陈涛和他的女朋友张豆豆之间发生了某种冲突，于是陈涛就将张豆豆杀害。 因为陈涛是w市南部地区的人，从小受到那里的风俗影响，觉得像张豆豆这样横死的人，如果不把她的双眼蒙起来，那么横死的张豆豆在死后就会找杀害她的人复仇。所以，陈涛将张豆豆的眼睛缝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张豆豆在身前说了一些刺激陈涛的话，于是陈涛索性将张豆豆的口鼻也缝合在了一起。 没过多久，陈涛又与他所在洗脚城的按摩女唐丽娜发生了冲突。 于是，陈涛一不做二不休，将唐丽娜也杀了。陈涛对唐丽娜尸体的处理也和张豆豆一样。为了防止死后的唐丽娜找自己报仇，陈涛将唐丽娜的口、鼻、眼睛全部缝合在了一起。 至于唐丽娜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陈涛，随着唐丽娜和陈涛的相继死亡，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了。但可以肯定，这起案件应该也是陈涛做的。” 林一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十年之后，陈涛喜欢上了忘忧草夜总会的主唱王丹。可是王丹已经结婚，因此拒绝了陈涛的追求。陈涛借着酒劲曾经想要霸王硬上弓，但由于王丹的激烈反抗而没有得逞。从此以后，陈涛就对王丹怀恨在心。 10月2日晚上，王丹与刘二毛在忘忧草夜总会发生了冲突，陈涛果断出手救下王丹。陈涛原本是想趁此机会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心，但最终换来的仍旧是王丹的拒绝和不屑。 这强烈地刺激了陈涛的自尊心。陈涛不明白自己明明比王丹的丈夫张志远强上十几倍，可是王丹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冷眼相对。 陈涛返回店里之后，越想越不是滋味。极度的挫败感，再次唤醒了陈涛内心深处的恶魔。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拥有。 陈涛便带着凶器去寻找王丹。没想到恰巧看到刘二毛强暴王丹的画面。看到王丹的清白已经没有了，再回想起王丹对自己的屡次拒绝，陈涛的内心变得更加得扭曲。 因此，在刘二毛走后，陈涛便将王丹残忍地杀害，并留下了自己犯罪的标记，也就是那个英文字母k。 当我们警方调查到忘忧草夜总会的时候，作为王丹伴舞的潘丽丽为了感谢王丹之前对她的照顾，于是就把她看到的陈涛企图占有王丹的事情告诉了警方。这件事情让陈涛感觉非常的愤怒。他担心潘丽丽或许还知道其他的事情，索性就将潘丽丽也杀害了。 本来陈涛的犯罪到此就可以结束了。如果从此藏匿起来，我们警方想要找到他，恐怕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这时候我们采纳了谢医生的计策，将刘二毛宣传成了缝针狂魔。 这让极度自负的陈涛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对于陈涛这种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来讲，他绝不允许自己的犯罪杰作被别人冒名顶替，除非那个人是他自己选定的。 而被警方通缉的刘二毛，不但下流无耻，而且愚蠢低劣。这种货色要是占有了自己的犯罪杰作，替代自己成为缝针狂魔，那比杀了陈涛还要痛苦。 再加上刘二毛曾经侮辱过陈涛的梦中女神——王丹，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陈涛便将刘二毛也干掉了，并将刘二毛的口鼻、眼睛缝合起来。 为了向警方，特别是向全社会证明刘二毛并不是缝针狂魔，陈涛甚至于冒着被撞破的风险，把刘二毛的尸体搬运到了刘二毛的情人——韩燕——的家门口。 陈涛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遇到了一个更加强劲的对手，那就是我们重案调查科的特聘心理专家——谢医生。 谢医生通过分析这4起跨度十年之久的命案，发现4名被害人都与陈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我们便申请了搜查令和拘捕令，来陈涛家调查。 陈涛万万没有想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所以很多犯罪痕迹都没有来得及清除。陈涛知道被抓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在追捕陈涛的过程中，陈涛开车冲入了水库之中，最终被淹死。” “唉——，这个案子终于结束了。虽然曲折，但总算还是让我们给啃下来了。”许多警员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轻松表情。 这起跨度长达十年之久的悬案一直是警局的一块心病，如今成功告破，不仅意味着正义得到伸张，更是对所有参与侦破工作的警员们努力付出的肯定。 能够破获这样的大案，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但林一航很快就注意到谢思雨仍旧是一副很专注的表情，她的眼神深邃而宁静，仿佛沉浸在一个无人能触及的世界里。 “谢医生，你在想什么。”林一航小心翼翼地问道。私下里，林一航都称呼谢思雨为“思雨”，但在正式场合，林一航都一直称呼谢思雨为“谢医生”。 “我还是有一个地方无法想明白。”谢思雨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轻抿着说道，“缝针狂魔可以隐藏十年之久，这就说明缝针狂魔是一个极其细致的人。可是刘二毛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陈涛却没有及时清楚车库中的血迹，任由血迹和凶器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车库的地板上。这点很不符合缝针狂魔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啊？” “正是因为我们10年之久都查找不到缝针狂魔的任何信息，这使得陈涛的自信心极度膨胀。陈涛坚信警方不会这么快，就查找到他的车库。所以，陈涛并没有急着清理车库。 陈涛的这种心理，用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陈涛认为自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犯罪天才，他坚信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绝不会留下任何的丝毫蛛丝马迹。这种过度自信让陈涛渐渐放松了警惕，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掉以轻心。然而，正是因为他的大意，才给了我们机会。” 顾佳佳的分析合情合理，完全符合陈涛这种极度自恋且变态的心理特征。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但谢思雨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谢思雨一时之间也无法进行准确的描述。 第129章 追尾 林一航见谢思雨并没有反驳顾佳佳的观点，便对众人说道：“好了，10?2系列谋杀案就到这里吧！” 林一航停顿了一下，指着手机上的新闻，强调道：“那些媒体已经替我们警方把结果公布出去了。现在，w市各大网站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缝针狂魔被伏法的新闻。大家赶快回去整理资料和撰写相关的报告吧！” 听到老大下达了结案的命令，大家脸上终于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都在紧张地工作着，没有一刻放松过。每个人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和汗水，甚至有些人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回过家了。但是，他们一直坚持下来，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和使命。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大伙终于可以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由于10·2特大系列谋杀案已经被破获，那么谢思雨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重案调查科了。 林一航此时正在向局长汇报案情，谢思雨便没有打扰林一航。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便来到停车场，开着自己的那辆保时捷跑车驶出了警局的地下停车场。 谢思雨一边开着车，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10?2系列谋杀案发生以来的每一个细节。 王丹，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驻唱歌手；潘丽丽，一个疯狂挣钱还债的人体模特。她们都在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惨遭毒手。而她们被杀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陈涛那近乎扭曲的心理。 谢思雨想着想着，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十年前。 张豆豆，那个十年前被残忍杀害的女孩，陈涛的早恋女友。唐丽娜，同样是十年前的受害者，陈涛的同事。这两个女孩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她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被陈涛杀死的呢？ 由于谢思雨想得太过专注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对外界的反应逐渐变得有些迟滞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出租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谢思雨本能地瞪大了眼睛，试图踩下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车子直接就撞上了前方的出租车，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谢思雨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她的头差点撞在了方向盘上。 “喂，你怎么开车呢？”出租车司机有些不满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当他看到对方开的是保时捷跑车时，脸上的愤怒立刻缩减了一半。毕竟开着这种豪车的人，不是他这种普通出租车司机能够得罪得起的。 “唉呀——，师傅，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注意看前面的情况。您车子的损失，我会尽快赔偿的。”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拨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谢思雨的这辆车子上了全险，保险公司的专员会帮她搞定这一切的。 这时，从出租车后排座位上走下来两名乘客。 谢思雨看过去，不禁眉毛微微跳了一下：“诶，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那两名乘客在看到谢思雨之后，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两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美术学院教授吴亚洲的两个学生——梁劲松和邝杰。 在潘丽丽被谋杀的案件中，谢思雨曾陪同林一航提审过这两个人。 “哎呀！是谢医生呀！真是太巧了！”梁劲松一向快人快语，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两个刚刚去美术学院办了夜校的退学申请。刚打上出租车，就被你给撞了。” “啊——，你们两个人不继续学习美术了？”谢思雨惊讶地问道。 梁劲松咬牙切齿地说道：“吴亚洲那个老流氓害死了潘丽丽，我们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今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学校办了退学。至于学美术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要是能碰到好的老师就继续学，要是碰不着，就当个爱好自学呗！” “吴亚洲在看到你们两个人办退学时是什么样的反应？”谢思雨问道。 “还能有什么反应？一言不发呗。要不是看在之前的师生情分上，我真想把他的丑事公诸于众。”梁劲松满脸恨意地咒骂道，“过去，我们还把他当老师、当朋友，经常经常请他吃夜宵。以后，我们再也不请他了，他就一个人去钓鱼吧！最好掉在水里淹死！” “哦，吴亚洲很喜欢钓鱼吗？” “是啊，那个老家伙除了画画之外，唯一的兴趣就是钓鱼。没事干，就在池塘边蹲上几个钟头。我也不知道钓鱼有什么乐趣。”梁劲松是那种一刻也静不下来的人，自然理解不了钓鱼的乐趣。 谢思雨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 “谢医生，我听说10?2系列谋杀案已经破了。那个犯罪嫌疑人叫——叫什么陈涛的，也已经伏法了。谢医生，你这次应该能得一大笔奖金吧？”梁劲松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支香烟递给了身旁的邝杰。 “奖金肯定是有一些，但是我没有接受。我准备把那些奖金全部都捐给社会福利院。” “哎呀！还是谢医生的格局高。对了——，谢医生，去我的水产批发店拿几箱海鲜吧！” “不了，不了，谢谢您啊！我一个人单身，吃不了那么多的海鲜。”谢思雨连忙婉拒道。 “谢医生，别客气呀！陈涛那个混蛋用我们店里装海鲜的泡沫纸箱装尸体，连累得我现在生意一落千丈。反正我那里的海鲜暂时也卖不出去了。与其放坏了，还不如送人呢！”梁劲松热情地说道。 “真不用了！我要想吃，一定不会客气的。”谢思雨笑着说道。 “唉——，对了，谢医生，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我看过刘二毛的通缉照片，那个人身形很高大。这么魁梧的一个人是怎么装进泡沫纸箱的。凶手是不是把刘二毛的腿锯断了塞进去的？”梁劲松虽然是个男人，但看起来他爱打听的三八性格，一点也不逊色于街上那些爱说闲话的老太太们。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把刘二毛的小腿折到身后反绑起来，再把他的头向下压到胸口。固定好之后，放到冰柜里冻上一段时间，等尸体定型之后剪断绳子，就可以塞到箱子里了。”邝杰在一旁抽着烟说道。 “唉——，我怎么没想到呀？邝杰，还是你聪明。” “嘿嘿，这有什么？多看几本推理小说就能猜到了。”邝杰无所谓地耸耸肩，伸手打了另一辆出租车，然后对谢思雨说道：“谢医生，不打扰你了，我到老梁的海鲜店去取海鲜。我们先走了。” “好的！”谢思雨冲他俩做出一个再见的手势。 梁劲松和邝杰便跳上另一辆出租车，离开了事故现场。 第130章 邝杰 没过多久，一辆闪烁着警示灯的警车缓缓驶到事故现场旁边停下。从车上走下几名身穿制服、表情严肃的交警。他们迅速观察周围环境后，便开始对事故车辆进行仔细检查，并拍照记录事故现场的细节情况。 与此同时，保险公司的理赔人员也抵达了现场。他们手持专业设备，对受损车辆进行全面细致的勘查和定损评估。这些工作人员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工具和仪器，认真记录每一个细节数据，整个场面紧张而有序。 谢思雨暂时无所事事，便翻开打开手机，翻开里面的相片。 谢思雨翻着翻着，忽然翻到一张初中毕业合照。这是在张豆豆家拍下的。由于是用谢思雨的私人手机拍摄的，所以这张照片还保存在谢思雨的手机里面。 “陈涛那么喜欢张豆豆，可陈涛为什么要杀掉张豆豆呢？”谢思雨将照片放大，仔细地观察着相片中的陈涛和张豆豆。 此时，陈涛和张豆豆正处于人生中最为美好的年华，两个人脸上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谁又能想到在十几年之后，这对情人竟然反目成仇，张豆豆最终成为了陈涛的刀下冤魂。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谢思雨不禁感叹道。她随手滑动照片，浏览照片中的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陈涛和张豆豆的初中同学，他们或微笑、或严肃、或认真地摆着各种姿势，努力地将他们最为青春阳光的一面定格在了毕业照中。 看着这些阳光的学生，谢思雨忍不住也想起了自己的初中时光：那时候的自己何尝不也像这些学生一样，对未来充满了遐想和追求。谢思雨脸上逐渐绽放出温情脉脉的表情。 然而就在这时，一张不起眼的脸突然映入了谢思雨的眼帘，将谢思雨的思绪猛地一下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男生，站在照片中最角落的位置。他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穿着一件朴素的衬衫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由于谢思雨之前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陈涛和张豆豆身上，所以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站在角落里的男生。 谢思雨看着照片中的瘦小男孩，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啊？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谢思雨努力地调阅着曾经的记忆，眼前这个瘦小男孩的身影不停地变换着，猛然间它与谢思雨脑海中的某个模糊记忆交织在了一起。 “原来是他——” 谢思雨忍不住出声呼喊道。 没错，照片中的这个瘦小男生竟然就是刚刚乘坐出租车离去的邝杰。 “原来，邝杰和张豆豆、陈涛都是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 谢思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难道邝杰也和这一系列的谋杀案有关联吗？ 这时，谢思雨猛然间想起了邝杰刚才说过的那句话：“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把刘二毛的小腿折到身后反绑起来，再把他的头向下压到胸口。固定好之后，放到冰柜里冻上一段时间，等尸体定型之后剪断绳子，就可以塞到箱子里了。” 当时邝杰讲这句话的时候，谢思雨只当做是玩笑，但此时想来，却让谢思雨在惊愕之余，脊背不住地一阵阵发凉。 要知道刘二毛被放置在泡沫纸箱中的姿势，警方并未向外公布，属于警方内部的机密资料，除了重案调查科的几名警员，以及物证调查科的人员之外，普通的警员都不知道。这个邝杰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内幕的？ “难道只是机缘巧合，让邝杰给蒙对了？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巧的！” 这时，谢思雨又想到了邝杰口中所说的“冰冻”两个字。 之前，法医对刘二毛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过尸体曾经被冰冻过。 想到这里，谢思雨急忙拨打了法医老许的电话：“许法医，您好，我是谢思雨。” “哦，是谢医生呀！有什么事情吗？”电话那头传来了老许有些苍老的声音。 “许法医，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请你检查一下刘二毛的尸体有没有冰冻过的迹象？” 谢思雨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 “谢医生，你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老许有些不解地问道。 “许法医，我现在来不及向您解释，请您尽快帮我验证一下。” 谢思雨抿着嘴，有些急切地说道。 “好的，请稍等——”法医老许知道能让精明强干的谢思雨坐立不安的事情绝非小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谢思雨思索了片刻，又给顾佳佳打了一个电话：“顾佳佳，请你帮我查一下邝杰的详细资料。” “案子不是结束了吗？你怎么突然又要调查邝杰呀？”顾佳佳一向都不怎么喜欢谢思雨，所以讲话时一点都不留情面。 “请帮我查一下，拜托了。”谢思雨恳求地说道。 顾佳佳虽然不喜欢谢思雨，但知道谢思雨破案的本领非常高超。既然谢思雨要查，一定有她的道理。 想到这里，顾佳佳也不再拖延，开始查找邝杰的资料。 谢思雨又将第三个电话拨打给了胖子：“胖子，林科长之前让你调查刘二毛的情人韩燕家附近的嫌疑人。你有没有查到一个叫做邝杰的人？” “谢医生，你稍等一下。”胖子将电话放到了一边，电话中传来胖子查找文件的声音。 大约2分钟之后，胖子重新拿起电话：“谢医生，我们的确查到一个叫做邝杰的人，他租住的房子距离刘二毛的情人韩燕家不到800米的距离。 咦——，对了，谢医生，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你怎么突然又要了解这件事情啊？” “具体的情况，我以后再向你解释。”谢思雨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邝杰所租住的房子，距离韩燕家如此的近。这就说明邝杰十分熟悉韩燕家附近的地形，他知道哪里有摄像头，什么时段可以避开目击证人。”谢思雨喃喃自语道。 第131章 唯一的真爱 就在这时，邝杰的详细资料被顾佳佳发到了谢思雨的手机上。 谢思雨点开文件： 邝杰，男，36岁，w市武田镇人，一家打印店的普通职员，喜欢画画，十字绣，在高中时曾经获得w市青少年十字绣大赛一等奖。 资料随即便展示了邝杰当时获奖的作品。 谢思雨虽然不懂十字绣，但可以看得出，这份作品的做工非常得精细，每一个针脚都准确而细腻，根本就不像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男生之手。 “没想到邝杰的手这么巧啊！” 谢思雨感慨道，“男人一旦精细起来，当真是没有女人什么事了！十字绣——，等待——” 谢思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冥冥之中，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这个发现让她兴奋不已，仿佛有一道光从心底升起，照亮了整个谜团。 谢思雨急忙屏住呼吸，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脑海之中。她开始思考着每一个细节，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找到答案。 “十字绣，蝴蝶结，还有那些密密麻麻、却非常工整的针脚，与韩燕居住在同一个区域……”谢思雨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一串字眼。 与此同时，一道道冷汗也情不自禁地从谢思雨额头流下。 这时，法医老许也打来了电话：“谢医生，真让你猜对了。刘二毛的尸体确实有被冰冻过的痕迹。 凶手先将刘二毛的小腿反绑在身后，然后将头压在胸口的位置，等固定好刘二毛的尸体之后，对刘二毛的尸体进行了冰冻。冰冻之后，刘二毛的尸体被定型。凶手这才将尸体塞进了泡沫纸箱当中。 我们当时发现刘二毛尸体的时候，确实在纸箱里面发现了一些水迹。但因为这个纸箱是用来装海鲜的，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多想。 哎，对了——，谢医生，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 谢思雨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老许的问话。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邝杰精通十字绣，他准确地说出了案件的细节。并且，邝杰还是张豆豆、陈涛初中时的同班同学。” 这几个关键信息在谢思雨脑海中来回地闪烁着。 “也许10?2系列谋杀案并没有真得结束。”谢思雨想到这里，急忙对电话那头的法医老许说道，“许法医，请你通知一下林科长，让他火速到梁劲松的海鲜店。那个邝杰身上可能有很大的嫌疑。” 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老许答话，谢思雨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梁劲松的海鲜批发冷库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这股味道仿佛是从深海中飘来的，带着海水所有的咸涩。 今天，原本该熙熙攘攘的冷库，却只有梁劲松和邝杰两个人。 由于凶手曾经用梁劲松海鲜店的、这种特制尺码的泡沫纸箱装过尸体，所以顾客们都本能的选择了退货，或者是不再来梁劲松的海鲜店购买海产品。 毕竟，这种晦气的事情，正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梁劲松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只好将店里的工作人员安排了长假，而自己则头痛不已地想着怎样把店里面已经到货的海鲜消化掉。于是，梁劲松便开始联系各路的亲朋好友，准备把这些海鲜送给他们。 虽然同样是亏本，但这总比都坏在店里要强上许多。 今天，梁劲松特意去找邝杰。两个人一起去美术学院办理完退学手续之后，梁劲松便拉着邝杰来到了自己的海鲜店。 “你看这箱子，里面是冰冻的带鱼，刚从舟山运过来的。这个尺寸，这个品相，都是市场上难得的极品。只可惜全都砸在手里了。”梁劲松说着，又掀开另外一盒冰冻的大虾，“这都是从南美厄瓜多尔运来的深海大虾。平时只要一来货，就会被一抢而空。 还有这螃蟹，还有这龙虾，哎呀！这次可是损失大了。” 梁劲松喋喋不休地说着，而邝杰则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他的眼睛有些失礼，仿佛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邝杰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因此，他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倾听别人说话。而梁劲松，虽然与邝杰的性格迥异，但却是邝杰唯一的朋友。 说实话，梁劲松对邝杰是很够意思的，经常请邝杰吃饭。当店里新进了一批新鲜的海鲜时，梁劲松也不忘给邝杰送一份。 自从认识了梁劲松这个朋友，邝杰家的餐桌上可以说是海鲜不断。更重要的是梁劲松从来都不收钱。每当邝杰把钱摆在梁劲松面前的时候，梁劲松总是脸色一沉：“你还把我当不当兄弟了？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赶快把钱收回去！” 对于这一点，邝杰是非常感激的。 这段时间，邝杰的心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悲哀。他很渴望与别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楚，只是这些复杂的心情根本无法和任何人分享。 邝杰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更加得迷离。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只剩下了一个烟屁股，但邝杰仍然舍不得丢掉。这是邝杰多年来养成的节俭习惯，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烟头，他也不愿意轻易浪费掉。 这种近乎偏执的心态让邝杰在生活中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一件事物，每一个人。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总是换来遍体鳞伤的痛苦。 面对这种畸形的生活，邝杰感觉越来越迷茫。 原以为潘丽丽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可是…… 烟雾中，邝杰仿佛又看到了潘丽丽趴在雪白的白布上，摆出了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造型。她的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散发出迷人的光泽。那细腻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感受一下它的柔软和光滑。而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形成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将女性的柔美与力量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第132章 往事不堪回首 邝杰不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拿起画笔，笔尖轻触画布，飞快地在上面勾勒出那美妙的胴体。每一笔都带着他对美的追求和热爱，将潘丽丽的美丽与神秘展现得淋漓尽致。 邝杰沉浸在创作的喜悦中，忘却了一切烦恼。他的思绪完全被那幅画所吸引，仿佛自己也成为了画中的一部分。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潘丽丽的发丝、五官以及身体的细节，让画面栩栩如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邝杰的画作逐渐完成。他站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心中满是自豪和满足感。这幅画不仅是他对艺术的追求，更是他对潘丽丽深深的爱意的表达。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邝杰的内心深处燃起了对潘丽丽的深深爱意。然而，他却缺乏足够的勇气去主动邀请潘丽丽，只能悄悄地尾随其后，来到她工作的忘忧草夜总会。 每一次，邝杰都会精心挑选一个最为僻静的角落，以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注意到他。然后，他会独自点上一份酒水套餐，一边慢慢地品味着酒的醇香和苦涩，一边默默地注视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潘丽丽。 邝杰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潘丽丽身上，眼中闪烁着热烈而专注的光芒。他静静地凝视着潘丽丽，欣赏着她那充满激情与活力的热舞表演。邝杰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她的魅力，以及她对生活的热爱。邝杰的心情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仿佛是在与潘丽丽一同舞动，共同享受着这美好的瞬间。潘丽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深深烙印在邝杰的心底，成为了邝杰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 在那一时刻，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时间久了，舞台上的潘丽丽也发现了邝杰的存在。当潘丽丽空闲的时候，会时不时走上前，主动和邝杰坐上一小会儿。 但潘丽丽从不向邝杰推销酒水。 邝杰可以感觉得出，潘丽丽是真心把他当做一个朋友来看待的。 只是，这种短暂的幸福稍纵即逝。 潘丽丽还要去给其他客人做推销酒水，这是潘丽丽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而邝杰作为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他无法在物质上给予潘丽丽任何的帮助。 邝杰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守候。 有很多次，邝杰都亲眼目睹了潘丽丽在推销酒水时所遭受的骚扰和侵犯。那些心怀不轨的客人，总是趁着夜色和酒精的掩饰，对潘丽丽动手动脚，肆意妄为。他们或是轻佻地抚摸着她的手臂、肩膀，或是放肆地捏掐她的脸蛋，让她倍感羞辱和无奈。而更过分的是，这些人还会强行灌她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她喝得酩酊大醉。 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邝杰的心都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晚，当潘丽丽借着酒劲突然说想要嫁给邝杰的时候，邝杰既是忐忑又是欣喜。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潘丽丽在众人面前脱光衣服当人体模特的职业经历。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邝杰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地喜欢潘丽丽。 然而，当潘丽丽将手机摆放在邝杰面前时，里面出现了潘丽丽和吴亚洲那个老流氓不堪入目的画面。 如果只是听说，邝杰依然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当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那个老流氓在一起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的时候，邝杰彻底崩溃了。 邝杰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难过了，上一次经历如此绝望的感觉，还是在10年前遇到张豆豆的时候。 十年前的某一天，邝杰和张豆豆在酒吧里意外邂逅。 “咦，这不是邝杰吗？好久不见！”张豆豆非常开心地跟邝杰打招呼，并拉着他坐到了酒吧的卡座上。 邝杰原本是来应聘服务生岗位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的老同学。 说实话，邝杰当时还是很开心的。 再看张豆豆，她的穿着异常性感，衣服单薄而暴露，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眼影浓重，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与中学时代那个纯真可爱的女孩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张豆豆手中夹着一支烟，不时地吐出烟雾，动作熟练且自然，显得十分老练。 张豆豆看着邝杰，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邝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 “我也是！”邝杰有些拘谨地说道，似乎还带着一些腼腆与羞涩。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看着邝杰这副模样，张豆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瞧你，还是初中时候的样子，一和女生说话就脸红！我猜你肯定还没女朋友吗？” 邝杰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他挠了挠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我还没女朋友。” “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张豆豆晃动着镶满美甲的手指说道。 “你是来酒吧玩吗？”邝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在这里做酒水销售。”张豆豆深吸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 那晚，张豆豆非常开心，她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嘴里还不停地调侃着邝杰。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豆豆渐渐变得有些醉意朦胧。 邝杰担心她会喝醉，试图劝她少喝一点。 张豆豆却笑着说：“没关系的，这点酒算——算不了什么——” 在酒精的作用下，张豆豆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高涨。她的脸上泛起红晕，眼神变得迷离而热情，话语也变得更加口无遮拦。 喝到最为兴奋的时候，张豆豆突然凑到邝杰耳边，神秘地说道：“邝杰，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上初中的时候，是我将你父母离异的事情告诉了全班同学。那时候我真是嘴贱，还说你母亲特别不要脸，跟着一个大款逃走了。” 第133章 道歉有用吗 张豆豆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满脸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同学，那时候是——是我年龄太小，说话不——不知道轻重。我——我现在向你赔不是了。” 说完，张豆豆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豆豆愿以为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张豆豆却没有发现，邝杰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的难看。 这件事情对邝杰的伤害非常大。 邝杰原本还算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孩子。可是自从父母离异，母亲跟着别人走了之后，邝杰就变得非常的脆弱和敏感。 邝杰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在初一的某一天，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他发现班里的同学都在看着他窃窃私语。后来，他才知道不知怎么地，自己父母婚变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学校里。 有的同学甚至公然指着邝杰的鼻子，说他的妈妈是一个婊子，被有钱人包养了，所以才会远走他乡。 邝杰气不过，跟那个同学打了起来。 结果，放学的时候，邝杰又遇到了那个同学的家长。 那个同学的家长毫不留情地骂邝杰是一个有人养、没人管的小杂种，活该老妈跟着别人跑了。 邝杰的心理从此失衡。他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 邝杰原本是班里的尖子生，很有希望考上重点高中的。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邝杰非常害怕去学校，成绩也是越来越差。最终，他以一分之差没有考上高中，只能去读中职院校。 邝杰一直都不明白，学校的同学怎么会知道他们家的变故？ 直到这一刻，邝杰才明白原来是张豆豆说的。 这也难怪，张豆豆的妈妈和邝杰的父亲在同一个工厂工作，自然对邝杰家的事情略知一二。 嘴欠的张豆豆在听到大人说这件事情之后，便添油加醋地讲给了其他同学，对童年时的邝杰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此刻，张豆豆正借着酒劲向邝杰道歉。在张豆豆眼中，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喝杯酒就可以一笑泯恩仇了。 然而，对于极度封闭自我的邝杰来说，这却是一种无法容忍、必须严惩的深仇大恨。邝杰觉得自己如今的生活之所以变得如此混乱不堪，完全归咎于张豆豆这个罪魁祸首。当年，如果不是张豆豆散布自己家婚变的小道消息，自己的人生肯定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张豆豆的行为简直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让自己陷入到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张豆豆必须血债血偿。 自那之后，邝杰就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每晚夜幕降临，邝杰都会悄然离开自己的住所，融入黑暗之中，如同一只潜伏的野兽，默默地追踪着张豆豆的身影。 他选择了一条幽静的小巷作为观察点，躲在阴暗处，紧盯着张豆豆家的门口。每当张豆豆出门或回家时，邝杰都会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发现。他的步伐轻盈无声，仿佛幽灵般穿梭于黑夜之间，只为等待最佳的时机。 沉浸在纸醉金迷中的张豆豆根本没有察觉到邝杰的存在。她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后盯着她。 在跟踪的过程中，邝杰发现张豆豆竟然和初中同学陈涛依旧保持着恋爱关系。两个人时不时都会到江边约会。 而这个陈涛，正是当年辱骂邝杰的母亲是婊子的那个男生。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邝杰的心理变得更加得扭曲。 终于，在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深夜，邝杰开始了他罪恶的行动。他偷偷尾随着下夜班的张豆豆，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 邝杰站在巷口，目光紧盯着不远处那个独自走在回家路上的张豆豆。 夜幕中，张豆豆身着一袭性感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行走在昏暗的小巷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逼近。 邝杰看四下无人，便突然冲了出来，将张豆豆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张豆豆是酒吧的酒水推销。她为了卖出酒水，需要不停地陪客人喝酒。一个夜班下来，张豆豆早就已经喝得两腿发软，浑身无力。再加上她毕竟是个女的，所以被邝杰轻而易举地就摁在了地上。 邝杰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麻利地将张豆豆的双手捆在了身后。 “张豆豆，你这个贱人，就是你这张破嘴害惨了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这十几年极度自卑的生活，让邝杰的心理变得异常扭曲。 这时，反应过来的张豆豆拼尽全力呼喊道：“救——救命啊！” 尖锐地喊叫声让邝杰心慌不已，他急忙扯下张豆豆的袜子，塞进了张豆豆的嘴里。 “妈的，死到临头了，还他妈的在叫。这张破嘴，毁了老子的一生。”邝杰气愤地咒骂道。 张豆豆吓得呜呜直叫，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老子要让你这张破嘴永远也说不出话来！”邝杰狞笑着掏出绣花针，对准张豆豆的嘴巴便扎了下来。锋利的针尖一下子就突破了张豆豆的嘴唇。 与此同时，一抹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在张豆豆白皙的脸颊上画出一条诡异的曲线。 就这样，邝杰一针又一针的将张豆豆的嘴巴缝合了在了一起。 这时，张豆豆还在挣扎，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色极其地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张豆豆盯着邝杰，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她试图呼喊，可是却喊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呜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哈哈，你不是一直都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吗？现在你倒是说话呀！”邝杰歇斯底里地笑道。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张豆豆那双充满怨毒和愤恨的眼睛。 邝杰猛然想起在自己的老家曾经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如果一个人是横死的，必须得把他的眼睛蒙上。否则，他死后将会找伤害他的人报仇。 于是，邝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用绣花针和鱼线将张豆豆的双眼也缝合在了一起。他的手法熟练而精细，每一针都穿过张豆豆的眼皮，然后紧紧地打结，让张豆豆的双眼无法再睁开。他似乎对这种残忍的行为毫无愧疚之意，反而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功夫，张豆豆脸上的五官已经只剩下了鼻孔。 第134章 后果很严重 “把这个贱人活活憋死。”邝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眼睛充满了怒火，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张豆豆因为嘴巴被缝合，只能用鼻孔吸气，因此鼻孔快速地收缩着，这更加激起了邝杰的欲望。 于是，邝杰将锋利的针尖插入了张豆豆的鼻孔。 随着针尖的不断深入，张豆豆的脸颊变得更加的扭曲，全身也在不停地颤抖。 由于张豆豆的嘴巴和鼻子都被紧密的缝合了起来，张豆豆无法呼吸。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身体抽搐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张豆豆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完全没有了生息。 做完这一切，邝杰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十几年来压在他心头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邝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 然而这时候，又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邝杰的面前：那就是该如何处理尸体和现场。 此时的邝杰是第一次做案，他根本没有处理尸体和现场的经验。 “我肯定会被警察抓到的。不如，我在警察抓到我之前，就先自杀死掉算了。这样也少受一些折磨。”想来想去，邝杰决定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张豆豆的尸体上面。这样也算是死的光明磊落。 当然，邝杰还没有傻到把自己的名字全部都写上去。他只是把自己姓氏的第一个字母“k”刻在了张豆豆的身体上，作为自己的标志。 做完这些之后，邝杰便飞快地跑离了现场。 或许是邝杰命不该绝。原本的蒙蒙细雨在这之后，便变成了瓢泼大雨。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下午6点钟。 猛烈的强降雨将现场的所有痕迹都冲刷的干干净净。所以，当警方发现张豆豆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在尸体上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起案件就此也变成了悬案。 往事像过电影一样在邝杰眼前闪动着。 而此时，那个夹在手上的香烟已经烧到了手指头。邝杰下意识地将烟头摁在了泡沫纸箱上。 随即，在泡沫纸箱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孔洞。 而这一幕恰好被旁边的梁劲松看到。 梁劲松猛然记起，在几个月前似乎也有过曾相识的一幕发生过。 那时，也是邝杰，他在自己的店里玩耍。 梁劲松便将一盒新到的水产品送给了邝杰。 邝杰一边抽着烟，一边拍打着泡沫纸箱，说道：“哇，这么大一箱海鲜，我一个人怎么能够吃得了呢？我还是随便拿一些算了。” “别介，这是我专门给你挑选好的。里面装的各式各样的海鲜。你把它搬回去，然后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自己煮点儿吃。 海鲜做起来最简单了，大多数的海鲜都是清蒸为主。”梁劲松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胶带将海鲜的盖子密封在了一起。 而这时，光顾着看海鲜的邝杰被手上的烟头烫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就将烟头摁在了泡沫纸箱上。 很快，烟头熄灭了。而泡沫纸箱上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孔洞。 这时，梁俊松又想起谢思雨和林一航曾经给他看过命案现场出现的那个泡沫纸箱。在纸箱上面同样有一个黑色的孔洞。 当时，梁劲松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个泡沫纸箱究竟是送给了哪个客人。 但此时，邝杰动作重新勾起了梁劲松的回忆。 “原来，装刘二毛尸体的泡沫纸箱是邝杰的。那么，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邝杰才是杀死刘二毛的真正凶手呢？” 梁劲松是那种心直口快、藏不住事的人，他想到这里，嘴巴上竟然情不自禁地说道：“原来那个纸箱是你的呀！” 这句话惊醒了邝杰，也惊醒了梁劲松自己。 邝杰缓缓地转过身，原本散乱的眼眸中此时迸射出了凌厉的寒光：“老梁，你干嘛要戳破这件事情呀？你把它烂在肚子里该多好呀！” 梁劲松吓得一激灵，他认识邝杰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邝杰的眼神竟然如此的凌厉。 “邝杰，刘——刘二毛真的是你杀死的呀？” 邝杰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他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道：“老梁，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戳穿这件事情呢？ 你为什么不能够假装不知道，把它烂在肚子里呢？” “这么说，真的是你了？”梁劲松声音发颤地问道。 邝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冷笑着说道：“嘿嘿，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才是真正的缝针狂魔。刘二毛那种垃圾根本就不配使用我的名号！” 听完这句话，梁劲松吓得浑身一抖，脸色变得煞白，转身就想要逃。 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梁劲松原本身材比邝杰要魁梧许多，两人的身材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如果真得一对一的话，邝杰很显然并不是人高马大的梁劲松的对手。但是有句话叫做气势。 邝杰是那种杀过人的人，他的眼眸中透着吃人的凶光，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死亡气息。 如果是打架的话，梁劲松自然不怕邝杰。可是，当真正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狂时，梁劲松本能的就放弃了抵抗。他只想逃走。 所以，梁劲松拼命地朝着冰库外面跑去。可是这样一来，就将整个后背都暴露给了邝杰。 邝杰顺势提起冰库中用来切割海鲜的砍刀，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的肌肉紧绷，全身充满了力量，朝着梁劲松的后背便猛砍了下去。梁劲松躲闪不及，左侧的肩膀被砍刀砍中，只听咔嚓一声，似乎砍刀都已经砍到骨头上面了。 梁劲松一声惨叫，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紧接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就是这么一耽搁，邝杰已经冲了上来，飞起一脚踹在了梁劲松的腰眼上。梁劲松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邝杰却并没有就此罢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残忍。邝杰抡起砍刀又朝着梁劲松的面门砍去。 第135章 凶险至极 梁劲松急忙抬起右手拦挡，只听咔嚓一声，殷红的鲜血立刻就从梁劲松的胳膊上喷射而出。 梁劲松的惨叫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身体在痛苦中挣扎，试图逃脱邝杰的攻击。 邝杰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梁劲松的身体在砍刀的攻击下不停地颤抖着，他的鲜血染红了冰库的地面，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梁劲松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嘴里面不停的求饶：“邝杰，邝杰。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你就饶过我吧！” 邝杰却是一阵的冷笑：“我是杀人犯，一旦你泄露了这个消息，我就必死无疑，你觉得我会拿我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吗？ 至于友情嘛，哈哈——，说白了，一文不值的东西。只有精神空虚的人才需要友情来填补。 猛兽都是独行的，我根本就不需要朋友。” 邝杰说到这里，再一次挥舞砍刀，砍向了梁劲松的头顶。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梁劲松使出了全部的潜能。他竟然用受伤的胳膊推倒了货架。倾覆的货架砸向了邝杰。 邝杰急忙向后一闪，躲开了货架。货架上冰冻的海鲜、以及冰块都洒在了地板上，暂时阻挡住了邝杰追杀的步伐。 梁劲松趁着这个机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地朝着冰库外面跑去。 只是此时的梁劲松毕竟受了重伤，而且有些慌不择路。匆忙间，他竟然踩在了一块冰块上面，整个人再一次栽倒在地上。 邝杰见此情景，狞笑着便追了上去。 他一脚便踏在了梁劲松的后背上：“梁劲松，看在你经常送我海鲜吃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痛快。这一次，我就不用鱼线缝合你的口鼻和双眼了。说实话，那种死法简直是痛不欲生。” 邝杰眼眸中浮现出张豆豆、唐丽娜临死前的模样。那种血腥的刺激让邝杰变得更加得癫狂。 “这一次我给你个痛快，也算还你的人情了。”邝杰说到这里，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紧接着手中的砍刀闪动着凌厉的刀锋，便砍向了梁劲松的后脑。 此时，梁劲松被邝杰用脚死死地踩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他听到脑后恶风不善，知道这一次自己肯定是死定了。他想要挣扎，却根本没有力气，只好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来临。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突然有人冲进了冰库，然后猛扑向了邝杰的后背。 邝杰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冲去，这一砍刀就砍在了对面的货架上。锋利的砍刀直接就砍进木架里面一寸多深。 还没等邝杰反应过来，那人又捡起地上的冰冻带鱼，狠狠地砸向了邝杰的后脑。 邝杰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栽倒在地上。 不过，邝杰虽然看起来很瘦，但身体素质却极好，再加上来人的力道并不是特别的大。 邝杰被击晕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神智。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子，这才看清楚方才闯入冰库中阻止自己杀梁劲松的人，竟然是那个女心理医生——谢思雨。 “谢医生，怎么会是你呀？”邝杰冷冷地问道。 “刚才和你们分别之后，我就仔细地琢磨你方才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来，我从张豆豆的初中毕业照里意外地发现你竟然和张豆豆、陈涛是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 我查阅了你的资料，你还曾经获得过w市青少年十字绣比赛的第一名。 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联在一起，让我觉得你和缝针狂魔的系列谋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就是缝针狂魔本人。” “哈哈——哈哈——”邝杰不住的冷笑道，“谢医生，你真是太聪明了。仅仅是我的一句话，一张照片，一次获奖的经历，就会让你联想到我与案件之间的关系。栽在你手里面，我也是心服口服了。 只不过，谢医生，你虽然很聪明，但很明显打架搏斗并不是你的长项。如果你刚才用冰冻的带鱼把我击倒之后，立刻扑上来对我进行补刀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为你的瓮中之鳖了。 只可惜，你没有对我穷追猛打，让我缓过来了这口气。 谢医生，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希望活着走出这间冰库吗？” 谢思雨听了眉头一皱，她不得不承认邝杰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谢思雨的长处就是善于追寻犯罪分子的心理痕迹，并进行剥丝抽茧般地推理分析。但她也有点明显的弱点。 谢思雨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心地太过善良了，即使是面对群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她也无法痛下狠手。因此，当她用冰冻的带鱼将邝杰打晕之后，虽然理智告诉她应当痛打落水狗，可是当谢思雨看到邝杰那不断渗血的后脑勺之后，原本准备挥舞而下的冰冻带鱼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然而，就是谢思雨的这么一犹豫，让邝杰有了喘息的机会。 等邝杰恢复之后，他立刻就像豺狼一样，恶狠狠地逼向了谢思雨。 “谢医生，你能找到我，说明你真的很聪明。只不过，好奇害死猫，聪明也可能要了你的命。你要是稍微蠢一些的话，现在应该是在某个高档的酒店里面喝着红酒、吃着牛排吧？又何必跑来这里白白送死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邝杰，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你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谢思雨一脸决然地对着邝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 邝杰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哈哈——，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快10年了，但最终结果怎么样？我仍然是毫发无损。警察甚至都从来没有怀疑过我。” 谢思雨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回应道：“你错了，邝杰！你逃得过现在，能逃得过永远吗？正义终将得到伸张，你的罪行迟早会被揭露。” 邝杰冷笑一声，不屑地说：“哼，天真的女人！你以为凭借几句空洞的话语就能让我屈服吗？我犯得可是死罪啊，你让我自首，门都没有。” 第136章 为什么杀张豆豆 谢思雨知道邝杰已经无可救药，便问道。“邝杰，事到如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张豆豆？她可是你的同班同学呀！” “张豆豆的死，就是因为她那张破嘴。我的父母离婚，我母亲跟着有钱人跑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内心深处最还原提及的痛。可是，张豆豆为了在同学们面前卖弄，竟然把这件事情讲给了其他同学听。 我当时刚刚上初中，还只是一个心智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年。 同学们都风言风语地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是有人养、没人管的家伙，说我母亲是个破鞋，是一个只要给钱就和男人上床的贱货。 另外，还有一些人，他们就像圣母一样地可怜我，怜悯我。 然而，无论是嘲笑我的人，还是怜悯我的人，我都非常的痛恨。 他们把我压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当时痛苦极了，我害怕去学校，我害怕见老师，害怕见同学，甚至害怕见人。我本来就很内向，经历这件事情之后，我变得更加的自闭了。 我开始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我开始成了别人眼中的怪物。我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了一个中考的落榜生。这一切都是张豆豆给我造成的恶果。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有很多次在晚自习的时候，走到教学楼的顶楼。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跳下去。”讲到这里，邝杰已经变得痛苦至极。 “若干年以后，当我又再一次遇到张豆豆。张豆豆完全忘记了她所作的恶。张豆豆拉我到卡座上喝酒。那一晚，张豆豆喝多了，她在酒后向我道歉，说当年我们家庭变故的事情是她说出去的。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感觉脑瓜子嗡嗡嗡的响。 以至于后来张豆豆又说了些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 就在那一晚上，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血债血偿。我要让张豆豆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把张豆豆摁在地上，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我当时并没有想杀死张豆豆，我只是想封住她那一张喜欢散布谣言的破嘴。我便用随身携带的绣花针和鱼线一针又一针地把她的嘴缝了起来。 当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仇的快感。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就将张豆豆的双眼，还有她的鼻孔全部缝了起来，让张豆豆在绝望中一点点的死去。 当张豆豆彻底死亡之后，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不过，后来下起了大雨，把我遗留在现场的指纹和脚印全部都冲刷干净了。 就这样，我逃过了警察的追捕。” 在描述杀死张豆豆的过程时，邝杰脸上显现出了兴奋的光彩。很显然，杀死张豆豆令他非常的愉悦。 “那唐丽娜呢？唐丽娜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你杀死的？”谢思语问道。 “唐丽娜那个贱人，哼——，她的死，也是因为她的那张破嘴。”邝杰狠狠地说道。 “我在杀死张豆豆之后，整个人都处在惶恐不可终日的状态之中，我担心警察随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抓走。 我那时候已经26岁了，但还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我觉得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我实在是太亏了。 所以，我决定在我被警察抓到之前，一定要真正地做一回男人。 于是——，于是我就来到了一家按摩店。 接待我的人就是唐丽娜。 唐丽娜见我是第一次出入这种场合，所以就狮子大开口，要了双倍的价格。 当然，这是我事后才知道的。 唐丽娜骗我的钱，这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说到这里，邝杰脸上流露出难看至极的神色。 谢思雨是何等得冰雪聪明，她已经从邝杰的这些微表情中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邝杰，是不是你——你在那方面不太行？” 谢思雨的话无异于一柄尖刀，直接就刺入了邝杰内心深处最薄弱的地方，邝杰的脸立刻就像猪肝一样变得黑紫。 但他却并没有否认，看来谢思雨猜测得完全正确。 “我——我——我——的确在那方面有一点问题。可是唐丽娜那个贱人，她竟然把这件事情讲给了别人听。而唐丽娜讲述的对象，竟然是我的同班同学陈涛。这让我再一次成为了笑柄。 所以——所以我不得不杀了她。” 在邝杰的描述中，10年前的那起命案重新浮现在了谢思雨的面前。 当时，邝杰已经26岁，但却从来没有和女人亲近过。再加上他自闭的性格，使他看起来非常的紧张。 邝杰还清楚地记得那晚的夜色非常的迷离。 邝杰站在按摩店门外，犹豫不决地徘徊着。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店内，那里面坐着各种各样的美女，她们穿着单薄的衣物，身上的衣服几乎遮不住身体，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她们的妆容异常艳丽，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底和眼影，嘴唇涂成鲜艳的红色或紫色，眉毛修成细细的形状。 邝杰都宅在家里，哪曾见过这样的情形。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吞进去似的。他佯装在点烟，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屋里那些衣着暴露的美女。 按摩女们也开始和邝杰打招呼。她们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白皙如雪的肌肤，以及迷人的笑容，将邝杰心中的欲望瞬间点燃起来。 然而，尽管邝杰内心充满了渴望，但同时也不禁感到一丝羞涩和紧张。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这种矛盾的情感让邝杰有些不知所措，他既想上前与这些美女搭讪，又害怕自己会出丑。 多年自卑的心理，让邝杰变得畏首畏尾。 正当邝杰内心挣扎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白色短裤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邝杰面前。她那修长而又白皙的美腿，以及那张迷人的脸蛋和灿烂的笑容让邝杰不禁心动。 这位美女正是唐丽娜。 她看到邝杰后，便娇笑一声，一把将邝杰拉进了店里：“哥，来店里坐坐啊！里面好多漂亮的小姐姐！” “我——我——”邝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试图挣脱唐丽娜的手，但她却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逃脱。 第137章 唐丽娜之死 “干嘛那么紧张呀！第一次啊？” 唐丽娜叼着烟卷，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邝杰，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邝杰感到无比的尴尬和羞涩，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是......是的。\" 他的回答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起来，旁边的按摩女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邝杰。 “小帅哥，大胆点呀，她又吃不了你。”其中一个按摩女娇笑道。 另一个按摩女则拉着邝杰的手说道：“你长得这么可爱，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还有一个按摩女接口道：“哥，你喜欢我这种类型吗？”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用调侃的眼神看着邝杰，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听了大家的话，唐丽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哟——，姐今天可是捡到宝贝了。走，跟我来。” 说完，她伸手拉住邝杰的衣领，用力一拽，准备将他拖向里间。 邝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问道：“姐姐，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唐丽娜勾着邝杰的下巴，说道：“别害怕，姐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而已。” 邝杰怯怯地问道：“请——请问多少钱？” “2000块钱。”唐丽娜看出邝杰是第一次出入这种风月场所，所以直接就要了双倍的价格。 邝杰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摸出叠着整整齐齐的20张百元大钞。 唐丽娜嘿嘿一笑，直接就将那些钱全部都塞到了自己的衣领里。 “走吧，小帅哥，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唐丽娜一边抽着烟，一边拉着邝杰的衣领，把他带进了一个小房间。 房间不足 10㎡，除了一张小床之外，什么都没有。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墙壁微微泛黄，地面有些破旧。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似乎连空气都显得有些压抑。 唐丽娜麻溜地将房门反锁后，如同饿虎扑食般，一把就把瘦小的邝杰给推到在了小床上。 不一会儿工夫，邝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迎面恰好碰到了按摩店的打手——陈涛。 陈涛是邝杰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欺负邝杰。毕业之后，喜欢斗勇逞强的陈涛便开始在社会上厮混。此时的陈涛恰好就是这家按摩店的打手。 “诶，这不是邝杰吗？”陈涛一把就拉住了邝杰。 在上初中的时候，陈涛经常欺负邝杰，还经常辱骂邝杰的母亲是破鞋。但陈涛是学校里有名的混混，邝杰根本就不敢招惹陈涛，所以每一次都任由陈涛欺负。 即使是毕业了，陈涛在见到邝杰的时候，仍然是非常的不客气。 “哎哟，邝杰，你真是长能耐了，居然会来这种地方玩了。怎么样，那姑娘还让你满意吧？”陈涛坏笑着问道。 邝杰非常讨厌陈涛，但又不敢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再加上此时的邝杰本就十分的尴尬，所以只是草草说了一句：“还——还行。”便急匆匆的走了。 邝杰走出去大约50米，忽然想起自己的钱包落在了房间中。钱包里面已经没什么钱了，丢了也不可惜，但钱包里面夹着邝杰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那对邝杰来说，就是他活着的全部希望。 虽然不想再见到陈涛，但邝杰还是咬了牙，再一次返回到了按摩店。 此时，正是客人们来按摩店消遣的高峰时段，刚才坐满了按摩女的房间，此刻已经空无一人。所以，邝杰畅通无阻地便走了进来。 他来到了先前的那个小屋，正准备推门进去找自己的钱包。就在这时候，房间里传出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喂，唐丽娜，你刚才接的那个客人怎么样？”这是陈涛的声音。 邝杰见状，没有立即走进房间，而是将房门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就见房间里，唐丽娜歪着头想了一下，疑惑道：“哪个客人呀？我今天接待了好几个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整理着床上的物品。 陈涛连忙提醒道：“就是那个又瘦又小，还戴着眼镜的男人。” 唐丽娜恍然大悟，随即摇了摇头，“哦，你说的是他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还没等陈涛回答，唐丽娜忽然看到床上有个黑色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惊讶地叫道：“哎哟，这里有个钱包呀！” 但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合影照。 “真是个穷鬼。除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有。”唐丽娜随手就将那张照片撕成了两半。 “唉——，我问你呢！我那同学怎么样？”陈涛满脸坏笑的望着唐丽娜问道。 “那是你同学啊？哼——，你那同学就是废物一个，而且还是一个大蠢货。1000块钱的价格，我开口问他要2000，他居然二话不说就给了我2000，你说他是不是一个蠢货呀？”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看着地上的照片碎片，邝杰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双眼死死地盯着唐丽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从指间缓缓流出，但他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邝杰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和仇恨：“反正我已经杀了一个张豆豆，再多杀一个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下定决心之后，邝杰就开始着手实施他的计划。他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唐丽娜，时刻保持着警惕，不让她发现自己的行踪。 三天过去了，邝杰终于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唐丽娜独自一人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邝杰没有丝毫犹豫，他像一头猎豹一样迅速冲向唐丽娜，速度快得让人咋舌。眨眼间，他就已经来到了唐丽娜的面前。唐丽娜还没来得及反应，邝杰就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拉，将她拖进了巷子深处。 邝杰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唐丽娜被邝杰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她试图挣脱邝杰的束缚，但邝杰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逃脱。她想要尖叫，可是却被邝杰捂住了嘴巴，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听起来十分可悲，完全没有了之前嘲笑邝杰时的嚣张。 第138章 刺激凶手 邝杰拖着唐丽娜一直走到了巷子深处一个偏僻的角落才停下来。这里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们两个。 邝杰先是将唐丽娜的双手反绑，然后恶狠狠地指着唐丽娜说道：“你竟敢说我是个废物？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废物发起疯来是什么模样。” 唐丽娜原本害怕之极，可是当她看清楚是邝杰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快把我放开，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你已经落到我手里了，说话竟然还这么嚣张。”邝杰怒不可遏的吼道。 “别在这里虚张声势，就你这种废物，给你个胆儿，你也不敢杀我。我告诉你，我认识的大哥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快放开我，然后再在市里最大的酒店，给我摆一桌酒席认错。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唐丽娜这种人嚣张久了，所以她根本没有把又干又瘦的邝杰当回事。 但往往真正心狠手辣的人恰恰就是邝杰这种类型的人。 听了唐丽娜的话，又想起前几日唐丽娜羞辱自己，并撕毁自己全家照的卑劣行为。邝杰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他将唐丽娜的袜子脱下来塞到唐丽娜嘴里，然后从包里取出绣花针，便开始缝合唐丽娜的嘴巴。 唐丽娜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废物男人，竟然说干就干，真得把绣花针插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剧烈的疼痛中，唐丽娜终于认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魔。 唐丽娜急忙用含含糊糊的声音哀求道：“大——大哥，我——我错了。” 可是，这时候认错还有用吗？ 当唐丽娜把邝杰的自尊随意踩在脚下的时候，就注定了她必将惨死在邝杰的绣花针下？ 不一会儿功夫，唐丽娜的整张嘴都被邝杰用绣花针缝合了起来。 接下来，邝杰将绣花针在唐丽娜的眼睫毛上来回地滑动着。 唐丽娜原本被嘴上的剧烈疼痛折磨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可是，当她看到邝杰用绣花针不停地摩擦自己的眼睫毛时，她已经意识到邝杰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此时，唐丽娜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她只能用乞求的目光向邝杰哀求，希望邝杰能够放过自己。 可是，邝杰此时已经彻底疯狂了。他非常享受这种折磨人的快感。 “你们这些贱货，长着一张破嘴，就随意的污蔑别人，诋毁别人。 我要让你们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邝杰根本不理会唐丽娜祈求的眼神，他将手中的绣花针用力一插，锋利的针尖直接刺穿了唐丽娜右眼的眼皮。就见血光一闪，唐丽娜右眼的眼角已经被缝合了起来。 邝杰继续挥舞绣花针，锋利的针尖不停地穿梭着，带动着后面的黑色鱼线在唐丽娜的上下眼皮间来回地穿插。 此时此刻，邝杰仿佛并不是在缝合一个活人的眼睛，而是正在进行一场美妙绝伦的十字绣绘制。 很快，唐丽娜的双眼便被缝合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唐丽娜不停地抽搐着，可是邝杰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像对待张豆豆一样，将锋利的针尖插入了唐丽娜的鼻孔。 很快，唐丽娜的鼻孔也被完全缝合在了一起。 没有了氧气的来源，唐丽娜很快就因缺氧而死亡。 这一次，邝杰是有备而来。他细致的清理了现场，并在唐丽娜的尸体上留下了自己的标志英文大写字母——“k” 就在邝杰离开后不久，天空中再一次下起了瓢泼大雨。 当然，这一次不是碰巧。邝杰在作案前已经分析过天气预报。在大雨前作案，可以最大限度地冲刷掉自己遗留在现场的痕迹。 而事实证明，邝杰的这一招非常的高明。虽然他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接连制造了两起影响极其恶劣的杀人命案。 警方为此投入了大量的警力。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邝杰幸运地躲过了警方的追击。 听完邝杰的描述，谢思雨只感觉脊背一阵阵的发凉，仿佛邝杰描述中的那些绣花针全部都刺在了自己的脊背上。 邝杰讲到这里，吐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渗出的鲜血，然后继续说道：“最初的几年，我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到后来，我知道警方是不可能找到我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抓捕我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 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一个高智商的完美犯罪者。如果我的事情被披露出去，肯定会被拍摄成一部影响深远的罪案题材的电影。 而我也肯定会被很多人顶礼膜拜。 我逐渐觉得我他妈的就是一个犯罪的天才。 直到刘二毛那个混蛋的出现。 你们警方居然把那么一个低智商的流氓当做了缝针狂魔，那是对我的极大侮辱。 当你们满城通缉刘二毛，各路媒体把刘二毛吹嘘成缝针狂魔的时候，我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我的犯罪杰作怎么能够记在这种人的名下？” 邝杰越说越气愤，脸上露出了愤怒至极的表情。 “所以，你就杀了刘二毛？”谢思雨问道。 “没错。”邝杰并不否认这一点。 这倒和谢思雨之前分析的如出一辙。当时，谢思雨已经意识到王丹和潘丽丽被杀案并不是刘二毛所为。但是为了刺激真正的凶手，她故意让林一航把刘二毛继续当作缝针狂魔进行全城通缉。 这一招果然奏效。让躲在暗中的、真正的缝针狂魔，也就是邝杰变得抓狂不已。也正因为如此，邝杰这才最终暴露出破绽，被谢思雨追踪到。 就听邝杰继续说道：“我绝不允许我的犯罪果实被刘二毛这样的人渣窃取，所以我就开始寻找刘二毛的踪迹。或许是冤家路窄，很快我就发现了刘二毛。 刘二毛潜入了陈涛的别墅，拦下了下晚班回家的陈涛。 刘二毛之前是陈涛的大哥，这一次刘二毛来找陈涛，是为了向陈涛要跑路钱。 陈涛自然是不会给刘二毛钱的。刘二毛便拿陈涛过去做过的事情作为要挟。陈涛被逼无奈，只好将刘二毛打晕了过去，然后丢进了车库里。 第139章 嫁祸陈涛 我寻思当时陈涛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刘二毛：把刘二毛交给警方，那么刘二毛一定会将陈涛过去作奸犯科的事情全部抖出来，那么陈涛也难免要遭受牢狱之灾。 如果杀掉刘二毛，陈涛还没这个胆子。他只是一个流氓头子，并不是杀人犯。 而我就不同了，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掉刘二毛。 于是，等陈涛离开之后，我便潜入了陈涛的车库，将刘二毛杀死。 为了证明刘二毛只是一个李鬼，我特意将刘二毛的嘴巴、鼻孔，以及眼睛缝合在了一起。 但我觉得这还不足以引起社会轰动。于是，我又返回家中，取来一个泡沫纸箱。这个纸箱是梁劲松送给我海鲜时，用来装海鲜的。 我当时觉得这种箱子很常见，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在清理完上面的指纹之后，便准备将刘二毛的尸体塞进去。却发现箱子虽然大，但刘二毛实在是太魁梧了，想直接塞进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我注意到在车库里面还有一个大号的冰柜。于是，我灵机一动，将刘二毛的小腿向后反绑，然后将他的头和胳膊都压在胸前。 固定好刘二毛的姿势之后，我便把他放到了冰柜里面冷冻。 忙完这一切之后，已经天亮了。我怕陈涛醒来后会来车库，便潜入别墅中，在陈涛的水杯中投入了安眠药。 陈涛睡到下午四点钟才醒来，他习惯性地喝掉了床头的那杯水。没过多久，就在药物的作用下又睡了过去。” 听到这里，谢思雨忍不住插口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监视陈涛，所以才会对陈涛家如此地熟悉？” “没错！我一直都在监视陈涛。陈涛对我的伤害，一点都不比张豆豆少。陈涛当年骂我妈是婊子，是人尽可夫的公共汽车，还经常无缘无故地殴打我。我早就想杀掉他了。只是陈涛一死，警察很容易查到陈涛与张豆豆的同学关系，进而查到我头上。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有下手。”邝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神复杂地说道。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谢思雨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 “等第二天天黑之后，刘二毛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我将捆绑他的绳索解掉，然后将冰冻的刘二毛塞进了箱子里。 因为，刘二毛的情人韩燕所居住的地方与我所租住的房子距离很近。我知道那条街上根本就没有监控，而且晚上很少有行人。于是，我趁着夜色的掩护，把那个箱子搬到了韩燕家的门口。 经过一夜的解冻，当第二天警方发现刘二毛尸体的时候，已经无法察觉出被冰冻的痕迹。 刘二毛的尸体突然出现在他的情妇门口，这一下子就成为了轰动整个w市的头条新闻。 透过这条新闻，所有的人都知道刘二毛并不是真正的缝针狂魔。缝针狂魔其实另有其人。 当我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说实话，我是十分得意的。” “刘二毛脸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鼻骨也骨折了，这是你做的吗？”谢思雨忽然想起了刘二毛尸体时的场景。 邝杰摇摇头：“那是陈涛打的。原本刘二毛脸上有陈涛的鞋印，不过我还是替陈涛擦除掉了。如果留下那么明显的鞋印，你们反而会觉得陈涛是被陷害的。 因为，我相信以你谢医生的能力，迟早会找到陈涛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画蛇添足地去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对于谢医生你这种聪明人，越是隐蔽，越不会引起你的怀疑。” “这么说，你早就已经做好嫁祸给陈涛的准备了。”谢思雨表情严肃地问道。 “是的！”邝杰回答得直截了当。 “你不希望刘二毛窃取你的犯罪果实，为什么愿意拱手让给陈涛呢？”谢思雨问这个问题时，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亲耳听到邝杰的解释。 “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刘二毛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这样的人窃取我的犯罪成果，那对我来说是侮辱。 至于陈涛，那就完全不同了。他曾经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恨的人。他当年骂我妈是婊子，我早就想杀他了。只是怕引火烧身，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现在，我把所有的罪名都嫁祸给他，让他替我去死。这让我感觉非常的爽。即使陈涛分享了我的犯罪成果，那我也觉得很划算。 逼死陈涛，又让他替我顶罪，这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鸟的完美计策了。” 邝杰说到这里，得意的一笑：“后来，事情的演变完全按照我所设想的剧本发展了下去。 你们通过调查张豆豆和唐丽娜，发现陈涛与4起命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陈涛身上有着重大的嫌疑。于是，你们立刻就去抓捕陈涛， 而陈涛那个家伙，在得知刘二毛死后，他完全慌了手脚，竟然都没有去清理车库中的血迹，更没有发现我故意留在车库中的绣花针和黑色的鱼线。 这样一来，就坐实了陈涛杀人的罪证。 陈涛这么多年在黑道上本来就恶贯满盈，现在又有了杀人嫌疑。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捕，肯定得牢底坐穿。所以，他选择了逃跑。 让我感觉非常完美的是陈涛在逃跑的过程中竟然意外死亡了。 陈涛一死，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那晚在车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你们警方通过刘二毛遗留在车库的血迹，以及绣花针和鱼线，一定会认定陈涛就是这几起命案的凶手。 这一系列案件就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说到这里，邝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其实，这样的结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非常完美的。 对你们警方而言，你们抓住了缝针狂魔，给社会做了一个交代。对于我而言，有人替我死去，帮助我承担罪名，而且我顺便还报了当年的仇恨。 只要没有人再来刺激我，我的后半生大概率也不会再杀人了。 只是你——，谢医生，真的太爱管闲事了。 我只是随口卖弄了一句，就让你遐想出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最终把我给挖了出来，使我不得不把你和梁劲松杀掉。 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们俩呀！” 第140章 必死之局 面对邝杰的死亡告白，谢思雨毫不畏惧，而是目光炯炯地说道：“邝杰，你即使杀死了我，可是你依旧无法逃过警方的制裁。” “谁说我一定就会被抓呢？我可是高智商的犯罪天才呀！我早就找好了替罪羊。我会把所有的罪名都安插在梁劲松那个倒霉蛋身上。”邝杰冷笑着说道。 谢思雨一时之间，竟然感觉无言以对。因为她知道邝杰所说的并非是危言耸听。以邝杰的智商，的确可以设计出一个完美的嫁祸计划。 “谢医生，你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虽然很欣赏你，可是你却绝对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谢医生，对不起了。” 邝杰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猛地伸手从货架上抽出砍刀，紧紧握在手中。刀刃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映射出了邝杰的脸庞。 邝杰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地朝着谢思雨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和杀意，让谢思雨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谢思雨惊恐地看着邝杰逐渐逼近，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挥舞着手中的冰冻带鱼，试图用它来保护自己。带鱼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线，仿佛在警告邝杰不要靠近。 然而，她的威胁在邝杰面前显得如此无力，邝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谢思雨只好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不要过来，邝杰！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我可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谢医生，如果玩脑力游戏，我可能玩不过你。但是要比拼心狠手辣，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邝杰说到这里，突然纵身向前一跃，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邝杰就已经来到了谢思雨的面前。他挥起砍刀，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谢思雨的脖颈就砍了下来。 谢思雨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本能地一缩脖子。 邝杰的刀速极快，那锋利的刀刃贴着谢思雨的头皮划过，瞬间斩断了几十根她的秀发。 谢思雨感到一阵剧痛，她的头发被削断，散落在空中。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邝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但谢思雨并没有放弃抵抗，她迅速挥舞着手中的冰冻带鱼，试图击打邝杰的面部，以争取一线生机。 邝杰却轻松地侧身闪过了谢思雨的攻击。与此同时，邝杰抬起膝盖，猛地向谢思雨的小腹顶去。这一击力量极大，谢思雨顿时感觉到小腹部位传来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她痛苦地呻吟着，手中的冰冻带鱼也因为剧痛而松开，掉落在地上。 邝杰随即抬起脚，用力地踹向谢思雨的下巴。 谢思雨根本来不及躲闪，她感到一阵剧痛，仿佛牙床都要被震碎了。谢思雨忍不住张开嘴，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淌而出。那是鲜血，仿佛一条红色的河流，流淌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将她的嘴唇和下巴染成了深红色。 邝杰并没有给谢思雨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迅速抡起手中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谢思雨的太阳穴猛砍下去。砍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击中谢思雨的头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思雨的身体似乎突然恢复了一些力量。她猛地侧身一闪，避开了砍刀的攻击。但由于动作过于仓促，谢思雨还是被砍刀的刀刃划伤了脸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经过连番的搏斗，谢思雨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已经被抽干，只剩下了一具空壳。她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下，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挣扎。 谢思雨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邝杰得意地笑了笑，再次挥动砍刀，朝着谢思雨的头部砍来。这一次，谢思雨无法再做出有效的反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砍刀落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眼见着谢思雨就要一命归西，突然就听邝杰一声闷哼，手中的砍刀竟然脱手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谢思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邝杰的胸前。只见一把锋利的刀尖从他的前胸穿出。那刀尖闪烁着寒光，兀自滴着鲜血，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邝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紧紧捂住胸口，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匕首穿透了邝杰的身体，这使得他的行动变得异常艰难。 邝杰强忍着剧痛，缓缓地扭过头去，想要看清是谁从背后刺出了这一刀。 当邝杰的目光落在刺出这一刀的人身上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这个人竟然是梁劲松！ 在先前的打斗中，梁劲松身上被邝杰砍中了好几刀，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若不是谢思雨拼命营救，梁劲松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即使如此，在邝杰的印象中，梁劲松已经是一个蜷缩在血泊中，等待死亡降临的人了。 但邝杰万万没想到，梁劲松竟然满血复活了，而且还一刀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邝杰看着梁劲松，眼睛里满是痛苦和绝望。他声音颤抖地说道：“梁劲松，你——，你——，你——” 邝杰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终于，邝杰支撑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粘稠的鲜血从他口鼻中不断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地面。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邝杰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而梁劲松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瘫倒在了地上。梁劲松原本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完全是靠意念的支撑，这才对邝杰进行了致命一击。 此刻，随着邝杰倒地之后，梁劲松也像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一样瘫软在了地上。他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中的蜡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 第141章 暖男 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林一航带着顾佳佳和胖子也赶到了冰库。看着眼前到处都是血迹的凌乱场景，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和紧张。 “不许动。”林一航一声厉喝，将枪对准了跪在地上的邝杰。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邝杰有任何的反应。 胖子见状，凑上前看了看，说道：“老大，他已经死了。” 林一航伸出脚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邝杰的尸体。 原本跪在地上的邝杰，突然像被抽去了骨架一般，“扑通”一声便栽倒在了地上。 林一航小心翼翼地将邝杰的尸体翻转了过来。只见邝杰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和绝望的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撑开。一柄尖锐的刀锋从他的胸膛中穿出，伤口中不住地喷涌着鲜血，顺着刀锋流淌，将地面染红。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是谢思雨。 林一航这才注意到，谢思雨身上似乎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见谢思雨的头发凌乱地瘫坐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助。在谢思雨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鲜血从那里渗出，慢慢地流淌下来，染红了她苍白的脸颊。 林一航急忙扑过去，将谢思雨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关切：“谢医生，你——你——没事吧？” 谢思雨虚弱地抬起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快去——快去救梁劲松。” 她的声音微弱而坚定，仿佛在告诉林一航，她还能坚持。 “赶快救人！”林一航脸色凝重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胖子和顾佳佳不敢耽搁，他们迅速抬起梁劲松，将他放在警车上。 此刻，梁劲松的情况十分危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随时都可能死去。 如果等待救护车前来救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钟都可能决定着梁劲松的生死。而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便是驾驶警车直接前往医院。 胖子和顾佳佳毫不犹豫地跳上了警车。他们迅速启动了车辆。警笛响起，警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胖子和顾佳佳走后，林一航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后，连忙压低声音对谢思雨说道：“思雨，你怎么能一个人来这里呢？这里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和责怪。 谢思雨看着林一航紧张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这么担心我啊！” 林一航被谢思雨的笑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认真地点头说：“那当然了，我当然担心你。”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亲昵，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是怕你出什么事。” 然而，林一航的表情很快就变得严肃起来，他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谢思雨，说道：“下次不许你再这样独身犯险了。” 谢思雨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调皮地回答：“好啦，林大科长，我知道了。” 林一航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邝杰，疑惑地问谢思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思雨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林一航讲了一遍。 等谢思雨讲完之后，林一航这个才恍然大悟。 林一航心疼地看着谢思雨，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谢思雨点了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这次只是个意外，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林一航叹了口气，说道：“原来真正的缝针狂魔是邝杰呀！他隐藏的可真是太深了，我们大家都差点被他给骗了。思雨，还好有你——” 说到最后，林一航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感激。自从“9?19系列谋杀案”开始，一起到现在的“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如果不是谢思雨默默地守候在自己身边。他林一航根本就无法独自破解如此高智商的命案。 “什么狗屁w市第一神探？哎——，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啊！” 林一航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谢思雨见状，好奇地问道：“傻笑什么呢？” “笑我根本不配称为 w 市第一神探，你才是。”林一航无奈地说道。 谢思雨静静地看着林一航，眼神中满是深情。她慢慢地伸出两根指头，轻轻地捂住了林一航的嘴唇，轻声说道：“我不许你这样讲。” 林一航看着谢思雨，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轻轻地握住了谢思雨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谢思雨的手指轻轻地滑过林一航的嘴唇，感受着他的温度。谢思雨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她轻声说道：“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 林一航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地握住了谢思雨的手，感受着她的温暖。他看着谢思雨的眼睛，轻声说道：“谢谢你，思雨。” 谢思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甜蜜。 就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邝杰布满血污的尸体突然毫无征兆地颤抖了一下。与此同时，喉咙中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情形就如同恐怖电影中的僵尸一样，把正沉浸在爱河中的林一航和谢思雨着实吓了一大跳。 “啊——，怎么回事？”谢思雨惊恐地倒在林一航怀中，满脸苍白，声音颤抖着问道。 “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林一航扶着谢思雨靠在墙边，然后走到邝杰身边，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邝杰的尸体。 林一航作为多年的刑警，尸检的经验很丰富。他抿了抿嘴巴，对谢思雨说道：“没事，不用担心，这只是人死后身体的自然变化，属于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 “原来是这样，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谢思雨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第142章 邝杰的家 梁劲松虽然在邝杰的连番砍杀下，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但由于送医及时，再加上梁劲松本身的身体素质很好，经过6个多小时的抢救和处理，梁劲松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只是他的手臂落下了终身残疾。 由于梁劲松杀死邝杰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所以警方并没有追究梁劲松的刑事责任。相反，社会各界都对梁劲松进行了褒奖。 另一边的谢思雨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便随着林一航一起赶往邝杰所租住的出租屋。 此时，顾佳佳按照林一航的指示，已经从警局申请到了对邝杰房间的搜查令。 众人走进邝杰的房间，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一般而言，单身男人所居住的地方都跟猪圈差不多。但同为单身狗，邝杰居住的地方就显得非常的整洁。整个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被摆放得井井有条。桌子上没有一丝灰尘，光亮如新；地板上也是一尘不染，干净得可以反射出人影。 与此同时，大伙还惊讶地发现在邝杰所居住的这个60㎡左右的公寓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十字绣。这些十字绣或大或小、或方或圆，但无一例外都十分精美。它们被挂在墙上、摆在桌子上，甚至放在床上。由此也可以看得出邝杰非常喜欢十字绣，而且从这些十字绣做工的精细程度来看，邝杰十字绣的技术非常精湛。 “难怪缝针狂魔可以将被害人的双眼、口鼻缝得那么整齐，原来凶手邝杰是一个十字绣高手呀！” 顾佳佳吐着舌头说道。 除了十字绣之外，邝杰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摆设。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上铺着已经洗得发白的床单。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老式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衣柜里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全是过时的旧衣服。 从房间里的陈设可以看得出，邝杰在经济上很拮据。 “这个邝杰看上去很贫困啊！以他的头脑，完全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啊！” 顾佳佳不解地说道。 邝杰是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的元凶，这样的高智商凶手无论从事哪个行业，都不应该过得如此惨淡。 谢思雨解释道：“从上初中开始，邝杰的性格就变得非常的古怪。中考的失利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后来，邝杰在一家中职学校读了2年之后就辍学了。但他并没有出去打工，而是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直到几年前，邝杰的父母去世之后，邝杰没有了经济来源，这才不得已开始打工。所以，他的生活过得很潦倒。” “看来那个张豆豆对邝杰的心理损害程度的确很严重呀！”林一航说道。 这时，物证科的一名工作人员喊道：“林科长，这里发现了邝杰的日记本，里面详细描述了他犯罪的全过程。” 听到这名工作人员的呼喊，众人都急忙挤进了卧室。 那是一个16开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虽然这些日记的时间并不怎么连续，但可以看得出，从邝杰步入初中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记日记的习惯。 开头的几篇日记是邝杰刚刚上初一时写下的，日记中的内容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积极和阳光的。 邝杰在其中一篇日记中写道：“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考上 w 市最好的中学。” 这行字书写得工工整整，充满激情，看得出当时邝杰写下这句话时内心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这时候，邝杰的心理还是很健康的。”谢思雨看着眼前的日记本，若有所思地说道。她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日记向后翻了几页。 时间来到了初一上学期末，邝杰的内心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日记中的文字不再像以前那样工整，而是变得有些潦草和凌乱，仿佛他内心的情绪一样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一篇日记中，邝杰写道：“今天是妈妈离开后的第20天，她还是没有回来过。我想她一定是跟那个男人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妈妈被那个男人欺负。我每次都会哭着醒来，然后抱紧自己的被子，希望能够找到一点温暖。但是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温暖了，只有爸爸的冷漠和暴力。他每天都会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回家对我发脾气。他说我长得像妈妈，所以他看到我就会想起妈妈背叛他的事情。他还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也许就不会离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地忍受他的打骂。有时候，我真想死掉算了，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些痛苦了。唉——，这个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谢思雨继续向后翻，之后的几篇日记也都是在记录邝杰痛苦不堪的家庭生活。每一篇都让人心酸落泪，虽然隔着纸张，但还是能感受到邝杰当时内心深处的绝望和无助。 这时，一篇日记以非常醒目的方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邝杰用红色的笔写着“愤怒”两个大字，下面又有一行小字：“不知道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将我妈妈私奔的事情，讲给了其他同学听。我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学校的笑柄。所有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没人养的野种。是一个破鞋的儿子。 我恨死那个传播消息的人了！” 在此后两年的初中生活中，邝杰的日记里面写的最多的就是“自杀”、“仇恨”、“痛苦”这些字眼。 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谢思雨透过日记中的字里行间，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一个心理扭曲的中学生在面对家庭、学校和社会多重压力时的痛苦和煎熬。 这样的结果，最终诞生了缝针狂魔这样的变态杀手。 “假如在这个时候，能有人仔细地倾听邝杰的心声，努力走进邝杰的内心世界。或许邝杰的人生就会从此发生改变。只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假设了。”谢思雨在心中感慨道。 初中毕业之后，邝杰便再也没有记录日记。 直到邝杰26岁的时候，当他再一次遇到初中同学张豆豆的时候，邝杰又开始写日记了。 不过，这与其说是一篇日记，倒不如说是一次详细的犯罪记录。 第143章 杀人日记(1) 日记中，邝杰这样写道：“我虽然很讨厌我爸爸，但他终归愿意把他的养老金给我，让我啃老。现在他死了，我只能与那些讨厌的人在一起工作。 由于脱离社会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的前几份工作干得都十分不理想，直到我来到酒吧应聘服务生，遇到张豆豆。 张豆豆是酒吧里的酒水销售，她在上班的时候已经喝了很多的酒。由于是和老同学在一起喝酒，所以张豆豆并没有任何的戒备心。她一时兴起，又喝了5瓶啤酒。 酒喝多了，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她说她有一件事情很对不起我，就是不应该将我们家的变故讲给其他同学听。 我这才知道，当年在上初中的时候，原来是张豆豆将我们家的婚姻变故讲给了其他同学，这才使我成为全班同学、乃至全校同学的笑柄。 仇人就在眼前，我真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张豆豆撕成碎片。 张豆豆并没有觉察到我神色的变化，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向我道歉。 道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的凶杀案吗？ 我的人生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被彻底扭曲了。 我恨死了张豆豆，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就这样，我开始偷偷跟踪张豆豆。终于，我找到了一个机会。我将张豆豆摁倒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用绳子反绑住了她的双手。 张豆豆还想要呼救，我便脱下她的袜子塞到她嘴里，然后用绣花针，一针一针地将她的嘴缝了起来。我开始并不想杀人，但张豆豆那怨恨的眼神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两个人是不能够同时存在的。所以，我就索性把她的眼睛和鼻孔也全部缝了起来。 张豆豆最后因为缺氧而死。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说实话，我当时吓坏了，连现场都没有清理就逃走了。 还好，那天下了暴雨。雨水冲刷走了所有的痕迹。就这样，我侥幸地逃过了一劫。” “原来，邝杰杀死张豆豆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初中的时候张豆豆八卦了他们家的一些事情。张豆豆虽然有错在先，但——但这还不至于杀人吧！”顾佳佳想起自己上中学的时候，好像也喜欢八卦别人家的事情。幸好自己并没有遇到邝杰这样的变态。 在杀死张豆豆半个月之后，邝杰又在日记中详细记录了他谋杀唐丽娜的全过程。 “这个女人叫唐丽娜。在我杀死她的时候，通过她的身份证件，我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原本是去那家按摩店享受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男欢女爱。因为我觉得警察迟早会找到我的，所以我还想体验一下作为男人应该经历的东西，然后再去死。 这原本只是一次简单的交易。 可是唐丽娜欺骗了我，并且在我的初中同学陈涛面前肆意地取笑我，还将我们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撕成了碎片。 唐丽娜的这一系列行为都是在找死。 如果放在过去，以我的个性，我只会忍气吞声。但这一次不同了，我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就不怕再多一条人命了。 所以，我决定杀死唐丽娜。 想要杀死这样一个女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她每天晚上三四点钟才会离开按摩店，而在这个时候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了。 我跟踪着唐丽娜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然后，我将唐丽娜摁倒在地上，用绳子绑住她的双手。唐丽娜倒在地上之后，先是惊恐地向我乞求。 可是，当她看到我的脸的时候，竟然又变成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在她眼中我就是个废物，我根本就不敢杀她。但唐丽娜这次错了，她错的很离谱。因此，她必须要接受那种痛苦的惩罚。 这个贱人长着一张和张豆豆一样该死的嘴，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将袜子塞到她嘴里，然后将唐丽娜的双唇紧紧地缝合在了一起。这个贱人发出了呜呜的痛苦呻吟声。 那声音很凄惨，可是在我听起来却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我对那个贱人说，你下辈子最好做一个哑巴。你的嘴真是太讨厌了。 接下来，就像对待张豆豆一样，我又将唐丽娜的双眼、鼻孔紧紧地缝合在一起。 唐丽娜就这样被活活的憋死了。 因为有了之前杀死张豆豆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我并不紧张。我从容不迫地清理了犯罪现场。在确定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之后，我这才离开了命案现场。 我还没有到家，天空中便开始电闪雷鸣，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天气预报还真是准确呀！没错，这一次杀人，我在杀人时间上参考了天气预报。雨水再一次帮助我清理了命案现场。 我突然间发现我就是他妈的一个犯罪天才！” 在这篇日记之后，邝杰又记写了十几篇日记。这些日记中的内容都是在描述邝杰在杀人之后，心灵所遭受的煎熬。 那段时间，邝杰每天晚上都会失眠。他总是担心警察会突然冲进他家里面，将他逮捕。 直到邝杰开始学习画画，他的内心才开始变得平和。 等到新的一篇日记出现，已经到了十年后。 在一次人体素描的课上，邝杰遇到了潘丽丽。 “3月5日，晴。 潘丽丽今天对我笑了一下，那笑容真是太灿烂了，就像阳光一样的明媚，让我感觉非常的幸福。” “3月18日，阴。 潘丽丽今天咳嗽了，我的心瞬间被揪紧了。那阵阵咳嗽声仿佛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神经，让我非常的心痛。我立刻就跑到了药店，买了一些咳嗽药。可是，我却没有勇气送给她。我害怕她会拒绝我，我活得实在是太自卑了！” “3月23日，多云。 潘丽丽的咳嗽终于好了。我又看到了她久违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而柔和。在潘丽丽生病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守在她的楼下，看着她的窗户，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和渴望。我希望她能看到我，能感受到我的关心和爱意。我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可是我却没有勇气敲开她的房门送给她。我真是一个没用的家伙。” 第144章 杀人日记(2) 邝杰的最后一篇日记写在刘二毛被谋杀的当晚。 “刘二毛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臭瘪三。可笑的是警方竟然把他当做了缝针狂魔，这是对我智商的极大侮辱。如果换一个其他人来替我承担这些罪名，我的心情还能稍微舒服一些。可是刘二毛这种垃圾，蠢得像猪一样，如果他被最终认定成缝针狂魔的话，那不如让我立刻死了算了。我的犯罪杰作绝不允许被这样的垃圾玷污。 我要证明我的存在，所以我必须让刘二毛彻底地消失。 打定主意之后，我就开始寻找刘二毛的踪迹。 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 走投无路的刘二毛找到了陈涛，想要敲诈陈涛一笔跑路钱。 陈涛那个家伙直接就把刘二毛打晕在了地上，然后丢进了车库里。 陈涛眉头紧锁，不停地在客厅里踱步，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烟雾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压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焦虑和无奈，看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 老同学，既然你那么纠结，就让我来替你处理吧！ 等到陈涛上楼休息之后，我手里拿着绣花针和鱼线，小心翼翼地走进车库。我的脚步非常轻盈，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我走到刘二毛身边，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快感。 我脱下刘二毛的袜子，塞进了刘二毛的嘴巴里。刘二毛的这张嘴虽然并没有得罪过我，但为了证明我才是真正的缝针狂魔，刘二毛只能作为牺牲品了。 我拿起绣花针，轻轻地刺进刘二毛的皮肤，然后用鱼线穿过针眼，开始缝合他的口鼻和双眼。 刘二毛的身体在我的手下颤抖着，仿佛在试图挣扎。但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根本无法挣脱我的束缚。我继续缝合着，每一针都像是在他的脸上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很快，刘二毛的口鼻和双眼就被缝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宛如面具一样的图形。 我看着刘二毛的脸，心中涌起一种满足感。 刘二毛的脸色变得青紫，呼吸越来越微弱。被鱼线密密缝合的眼睛里，鲜血从针线的缝隙中缓缓渗出，在刘二毛的脸颊上留下两道鲜红的泪痕。 最终，刘二毛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这个嚣张无比的流氓就这样像狗一样的死去了。 我原本想把刘二毛的尸体就这样丢在陈涛家的车库里，但转念又一想：如果陈涛偷偷地将刘二毛的尸体埋了，那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徒劳无功了？ 我必须要制造出轰动效应，我要让所有的媒体都知道刘二毛是个冒名顶替的赝品。真正的缝针狂魔，其实另有其人。 可是怎么才能制造出轰动效应呢？ 我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 于是，我就回到家中，把那个装海鲜的泡沫纸箱拿到了车库。 我准备将刘二毛装进去。可是刘二毛的身材实在是太魁梧了。于是，我只好把刘二毛的双腿向后反绑，再将刘二毛的脑袋和胳膊塞到胸前捆起来。我先是将刘二毛放到冰柜里进行了冰冻。等到定型之后，我去掉捆绑的绳子，再将刘二毛塞进了泡沫纸箱里。 这一切做的都非常的完美。而陈涛刚被我下了安眠药，毫不知情地多睡了一个晚上。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又一个夜晚的凌晨4点钟了。 我必须要加快节奏了，否则很容易被人撞破的。我将刘二毛的尸体搬到了刘二毛情妇韩燕的家门口。 我就住在离韩燕家不远处的出租屋里，我对这一带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我知道这里没有监控，而在凌晨4点多钟的时候，街上也绝对不会有行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清理了现场的痕迹。然后快速的离开了韩燕家。 果然，这一切都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刘二毛尸体的突然出现，特别是刘二毛的口鼻和眼睛都被缝上了细密的鱼线，这一爆炸性的消息立刻引来了各路媒体的争相报道。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缝针狂魔其实另有其人，刘二毛只不过是意外卷入了这起案件而已。这样的结果令我非常的满意。 人们对于缝针狂魔的恐惧和好奇，这就间接证明了我的才华。” 在这篇日记的最后，邝杰一连写了三行：我是一个犯罪天才。 由此，也足可以看得出邝杰的自负。 整本日记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很可惜，这日记本里面没有描写邝杰杀害王丹和潘丽丽的过程。”林一航看完日记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些遗憾。 “原来这几个女人都是死于自己的嘴巴呀！看来以后我也得管好我的嘴了。”胖子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厚嘴唇说道. “得了吧，胖子，就你那张嘴，除了吃，还能干啥？你还是首先控制一下饮食吧！我怀疑你不会死于祸从口出，肯定会死在病从口入上面。”顾佳佳拍着胖子高高隆起的肚皮说道，那模样仿佛正在拍一个熟透的西瓜。 顾佳佳的语气充满了调侃和讽刺。 可是，对于顾佳佳的挖苦，胖子倒是不以为然。相反，他还有些洋洋得意。能够得到自己梦中女神的挖苦，这也是一种幸福。 “幸亏有谢医生在，要不然我们还一直以为陈涛才是缝针狂魔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邝杰这个真正的凶手就可以永远地逍遥法外了。”听了林一航的话，大伙都朝谢思雨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通过这几起案件，大伙突然都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只要有谢思雨在专案组，大伙的心里就会变得非常的踏实。 谢思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羞涩和谦逊：“其实，这次也是非常侥幸。我只是怀疑邝杰和整起案件有关，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去杀梁劲松被我正好撞到，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指控邝杰。” “谢医生，你真是太谦虚了，你能通过那些细节联想到邝杰，这本身就非常了不起了。梁劲松能够幸免遇难，整个案件能够得以告破，谢医生，你是居功至伟呀！”胖子由衷地赞叹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谢思雨的敬佩和感激。 “得了吧，胖子，你这马屁拍起来真是太肉麻了。”顾佳佳捂着耳朵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她的表情和动作充满了俏皮和可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145章 噩梦不断 横跨10年之久的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就此结案。作为杀人元凶的邝杰已经伏法。参与强暴王丹的刘二毛也已被邝杰杀死。另一名有前科的人员——陈涛——在出逃的过程中，坠入水库被淹死。 整起案件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嫌犯都已死亡，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又开始忙碌其他的案件。 如今是大众传媒的时代，很快就有其它的热点盖过了这起案件。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热度逐渐降低，人们开始遗忘，但唯独谢思雨还沉浸在案件的阴影中。 10?2系列谋杀案已经结束了一个多月，可是谢思雨还是在梦境中会经常梦到王丹和潘丽丽。这两个人总是在谢思雨的梦境中交替地出现着，时而是王丹痛哭流涕地哀嚎着，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时而又是潘丽丽面色苍白地趴在一块白布上面，身体毫无生气，周围的人却不停地往她身上泼着鲜红的血液，溅起的血花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恐怖的场景不断变换，谢思雨想要逃，却无法逃脱这可怕的噩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额头上和后背上也渐渐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王丹和潘丽丽像两只凶猛的野兽一样，突然张牙舞爪地扑向谢思雨。她们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恶意，仿佛要将谢思雨撕成碎片。 谢思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呆了，她试图反抗，但那两个人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抵挡。王丹和潘丽丽疯狂地撕扯着谢思雨的身体，尖锐的指甲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谢思雨的身体里，无情地挖出了她的心脏。鲜血从谢思雨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谢思雨看到自己的心脏竟然被王丹和潘丽丽硬生生地吃掉了。 “真好吃啊！”王丹舔食着手指上的鲜血，目光缓缓地移向谢思雨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你的脸蛋实在是太漂亮了，味道一定也很好吃吧……” 潘丽丽突同样吐着猩红的舌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哈哈，我也想尝尝……” 两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女人像恶鬼一样扑向了谢思雨，只是一瞬间就将谢思雨撕成了两半…… \"救命啊！救命啊！\" 谢思雨猛地坐了起来，她的眼神惊恐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我最近为什么总是梦到这两个人呢？”谢思雨揉着发痛得头，有些不解地思索道。她试图从这些梦境中寻找线索，却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谢思雨拿过电话，是林一航打来的。谢思雨接通了电话。 林一航在那边问道：“思雨，起床了没有？我在你家楼下，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吧！” “你今天不值班吗？”谢思雨看了一下日期，虽然是星期天，但是身为作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节假日。 “今天，胖子替我值班。”林一航解释道。 谢思雨思索片刻，回答道：“那好，你等我，我马上就下去。” 女人口中所说的“马上”和男人口中所说的“马上”，那绝对不是同一个时间概念。 林一航足足在楼下等了40多分钟，谢思雨这才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的谢思雨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宽领的设计露出了谢思雨雪白的脖颈和一大片洁白如凝脂般的肩膀。乌黑的长发被盘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发髻。一双如星辰般明媚的大眼睛上描着浅浅的眼影。高挑的鼻梁下是涂着淡淡唇膏的嘴唇。 薄薄的嘴唇上闪动着晶莹的光泽，就如同熟透的草莓，让人禁不住想上前轻轻地咬上一口。 很显然，谢思雨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 看着如此惊艳的谢思雨，林一航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也有些迷离了。 \"怎么？不欢迎我吗？\"谢思雨娇笑着轻声问道。 听到这句话，林一航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微微泛红，连忙解释道：“不是，当然不是！只是……那个……” 一向侃侃而谈的林一航竟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他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但他的思维现在很显然已经混乱不堪，根本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思雨咯咯笑道：“那你怎么还不赶快打开车门啊？” 她那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林一航心神又是一荡。 林一航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看谢思雨了，竟然忘记打开车门了。他连忙回过神来，打开了汽车车门。 坐上车之后，细心的林一航还是发现谢思雨的神情中有一些疲惫。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用温柔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吗？” 谢思雨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段时间我老是梦到王丹和潘丽丽，搞得我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林一航点了点头，安慰道：“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我的梦境中，时常也会出现过去办过案子中的被害人。用你们心理学的解释就是，那段时间我们倾注了太多的注意力在这些人身上，所以当放松下来之后，他们就会出现在我们的脑海中。” 谢思雨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林一航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那辆保时捷呢？好久没见你开了。” 谢思雨苦笑着说：“自从那次追尾之后，车子就一直放在4s店里，因为有一个部件要从海外运来，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哦，对了，今天保险公司约了我去办理相关的保险事情，你能陪我走一趟吗？” 谢思雨眨着眼睛，充满祈求地望着林一航。 看着谢思雨那美艳动人的眼睛，林一航怎么可能忍心拒绝？更何况他今天来找谢思雨，就是想陪伴谢思雨的。 林一航连忙说道：“当然没问题了。” 林一航拿出手机，输入了保险公司的地址，然后便开着汽车按照导航的指引朝着保险公司的营业厅驶去。 第146章 意外相遇 一路上，谢思雨和林一航又闲聊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随着越野车的前行，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城市的高楼大厦交错地出现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来去匆匆。阳光照耀下，仿佛这座都市从来都不曾发生过命案。 “生命有时候真得不值一文！”谢思雨想起了王丹、潘丽丽，还有早已殒命十年之久的张豆豆、唐丽娜等人，心中充满了感慨。 很快，越野车便停到了保险公司的营业厅前。w市的保险公司全年无休。因此，尽管今天是星期天，大厅里还是有很多人在排队办理业务。 谢思雨提前拨打了她的保险专员的电话，所以当她和林一航走进大厅时，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立刻迎了上来。 “谢小姐，您那次追尾事故的赔偿金已经申请下来了，请跟我来。”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在前面指引着。 走了几步，谢思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思雨？”林一航不解地问道。 谢思雨轻轻地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说道：“那个人是不是王丹的丈夫张志远呀？” 林一航按照谢思雨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见那个座位上坐着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疲惫，手里正捧着一个烤红薯。 林一航仔细辨认了一下，点点头，“没错，她就是王丹的丈夫张志远。这个张志远的确是很爱吃烤红薯。我记得王丹就是因为去给张志远买烤红薯，才会被人在小巷里谋杀的。” 这时，有一名穿着保险公司工作服的中年女人走到了张志远的身旁。女人的态度非常谦和，与张志远说了些什么。然后，她便带着张志远走进了旁边的vip接待区。 长期在重案调查科工作的经历，让谢思雨拥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她忍不住也走到了 vip 接待室的旁边。 就听那名女工作人员对张志远说道：“张先生，您太太王丹的那笔人身意外保险已经审批下来了，一共是 700 万，请您确认一下。” “700 万……人身意外保险……”这几个词语串联在一起，让谢思雨有了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林一航看到谢思雨行举止怪异，便忍不住凑上来问道：“思雨，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思雨便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林一航。 林一航也不禁皱了皱眉：“按照我们以往办案的经验，妻子意外死亡，丈夫获得巨额的保险赔偿。在这类案件中，丈夫往往就是凶手。可是……，可是……，缝针狂魔已经伏法了，这件事情应该与张志远没有关系呀！” 谢思雨眼神凝重，眉头微皱：“不管有没有关系，一航，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再好好地查一下王丹遇害前后，张志远的行动轨迹。即使有 1%的嫌疑，我们也不能够含糊。” 林一航点了点头：“明白，我这就让顾佳佳去查。” 林一航随即便拨通了顾佳佳的电话，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顾佳佳。 谢思雨办理完保险事务之后，和林一航一起走出了保险公司的营业大厅，却好巧不巧碰到了同样办完业务的张志远。 “诶，张先生，这么巧呀！”谢思雨主动朝张志远打招呼道。 张志远在看到谢思雨和林一航之后，先是一愣，随即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原来是谢医生和林科长呀！你们也来办业务？” “是的，前段时间我的车子发生了交通事故，我今天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谢思雨微笑着回答道。 “张先生，你来保险公司是办什么业务呀？”谢思雨明知故问道，她就想试探一下张志远的反应。 张志远并没有掩饰，他抿了抿嘴，说道：“之前，我给我太太王丹购买了人身意外保险。当时，只是一时冲动买的。没想到……没想到……后来真的用上了。我今天就是办理这个业务的。” 张志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谢谢你们抓住了杀害丹丹的人，帮丹丹讨回了公道。嗯——，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我就先走了。” 张志远冲谢思雨和林一航摆摆手，转身离去。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但却有一种让人感觉极其诡谲的味道。 透过玻璃窗，谢思雨看到张志远匆匆忙忙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保险公司的营业大厅。 “思雨，你觉得张志远的反应正常吗？”林一航问道。 “比较正常，如果是做贼心虚的话，往往会顾左右而言他。可当我问他办理什么业务时，张志远直接就承认他是来办理王丹的人身意外险的。这样看来，这个张志远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嫌疑。” 这时，林一航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林一航拿出手机，是顾佳佳发来的一份文件。 林一航将文件打开，里面详细记录了张志远在王丹遇害前后的行程。 “在王丹遇害的当晚，张志远正在外地送客人。在返回的途中，车子出现了交通事故。那一晚上，张志远都在交警那里处理交通事故，交通警察局的工作人员可以替张志远做不在场的证人。”林一航把这个结果递到了谢思雨的面前。 谢思雨看完之后，眉头微皱，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看来真的是我多疑了。” “是啊，丈夫给妻子买人身意外险，这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林一航看着谢思雨，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这个张志远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真正的凶手邝杰也已经被击毙伏法。思雨，你就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分纠缠了。” “我明白——”谢思雨虽然嘴上这么答应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疑问，“林一航，你能够把邝杰的日记给我复印一份吗？” “当然可以了，你是专案组的成员，给你复印一份日记完全是合乎程序的。不过，你看过之后要原封不动的交回来。”林一航叮嘱道。 “我明白流程。” 谢思雨回答道。 第147章 疑点 第二天一早，林一航就将邝杰日记的复印件送到了谢思雨的办公室。 谢思雨的办公室位于一座非常高档的写字楼内，地段是在w市最为中心的黄金位置。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谢思雨专业能力非常的强，在心理学业界有着极佳的口碑，因此才有实力租下这么昂贵的地段。 凭谢思雨的本领，原本轻轻松松就可以挣到非常高的收益。她完全没有必要无偿地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重案调查科案件的侦破上。谢思雨之所以将自己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案子上，一方面是因为林一航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坚持自己心中的的理想：那就是维持世间的正义。 只有将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们绳之以法，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能够警示社会，让拥有为非作歹想法的人望而却步，让好人得到公平的待遇。 这是谢思雨所一直孜孜以求的，也是谢思雨废寝忘食侦破案件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种信念的树立除了和谢思雨从小良好的教育有关之外，还和谢思雨之前的一段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那场变故之中，谢思雨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从那时候起，谢思雨就发誓一定要扞卫人世间的公平正义，让那些危害社会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然，谢思雨并没有和林一航讲过自己的这些过去。这倒不是思不信任林一航，而是这段过往是谢思雨心中难以直视的伤痛所在。连谢思雨自己都不敢回头再审视那段痛苦的经历，更别说有勇气讲给其他人了。 为了方便谢思雨查案，林一航还很贴心地将自己的警用平板电脑留给了谢思雨。 “思雨，如果有什么发现，请及时和我联系，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孤身犯险，真的好让我担心。”林一航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虑和关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谢思雨的心。她的目光落在林一航的脸上，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和焦虑。 谢思雨的心中立刻涌起一股暖意，她轻声说道：“放心吧！林大侦探。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的。” 林一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思雨，那我走了。” 送走了林一航，谢思雨回到办公室，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接诊日程安排表。由于今天上午是星期一，所以并没有预约客户，这就意味着谢思雨今天上午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案情。 谢思雨首先打开了邝杰日记的复印件，开始从头到尾仔细地阅读邝杰的日记。 这本日记，谢思雨之前已经看了不下五六遍，其中一些关键的部分，她甚至都能够背诵下来了。但这一次，她还是像第一次看到一样，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阅读着。她的眼睛犹如放大镜，将日记里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放大，捕捉着其中不易察觉的每一个细节。 等将整本日记读完之后，谢思雨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蹊跷的古怪的地方：邝杰详细地记录了谋杀张豆豆、唐丽娜，以及刘二毛的详细过程，甚至将他谋杀这些人时的心理活动都描述的非常仔细。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对于王丹和潘丽丽的死，邝杰却没有任何的提及，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描述都没有。 邝杰在写到潘丽丽的时候，满满的全是爱慕之情。他心疼潘丽丽的身体，关注潘丽丽的心情，对于他和潘丽丽相处过程中发生的任何琐碎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 邝杰对潘丽丽这么上心。可为什么潘丽丽被杀这么重大的事情，邝杰却只字未提呢？ “邝杰爱得如此深情，可他为什么又要杀死潘丽丽呢？难道是因为那段视频？”谢思雨皱着眉头思索着。 至于王丹，她的名字压根就没有在邝杰的日记中出现过。 “不合理呀！一个喜欢将自己犯罪过程记录在日记本上的人，这就说明这个人有着很强的宣泄欲望。他无法和旁人提及这些隐秘的事情，所以只能写在日记本上。 按照心理学上心理惯性的研究结论：这种人一旦开始记录，就不会停止下来，除非受到某种外力的强迫。如果真得存在某种外力影响的话，那么邝杰早就把日记本毁灭掉了。 可是，警方在搜查邝杰房间的时候，这本日记就摆放在邝杰书桌的抽屉里。这就说明邝杰并不担心日记本会被人发现。他自信警方绝对不会查到他身上。 既然如此，那么邝杰为什么不在日记本中记录谋杀王丹和潘丽丽的详细过程呢？这很不符合邝杰心理发展的轨迹呀？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谢思雨是心理学的专家。她对心理学，特别是犯罪心理有着很深入的研究。 在谢思雨的认知中，这种喜欢宣泄的犯罪分子会抓住一切的机会，将他的犯罪杰作宣泄在特定的途径中，比如说日记本上。 邝杰没有记录王丹和潘丽丽的这种反常行为，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导致邝杰没有记录。 谢思雨是那种心思极其细致的人。这种疑点在别人看起来根本微不足道，可是谢思雨却觉得如果无法找到合理解释，她就根本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思考了十几分钟，谢思雨还是找寻不到答案，于是她就拿起林一航留给她的那个警用平板电脑，点击开了王丹丈夫——张志远——的档案。 张志远的人生轨迹非常的简单：中学辍学之后就出来打工，后来成为一名出租车司机。 张志远在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他现在的妻子王丹。由于张志远为人踏实，对王丹非常的体贴，所以很快就赢得了王丹的心。两人结婚之后非常的恩爱，是外人口中的一对模范夫妻。唯一遗憾的是两人结婚多年，却始终要不上孩子。后来经多家医院检查，确定是王丹没有生育能力。 张志远除了开出租车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买彩票，每个月都会花上千元去购买彩票。这个金额相对于张志远的收入来说，还是非常巨大的。 第148章 跟踪 半年前，张志远的父亲患了重病。作为家中唯一的儿子，张志远需要支付巨额的医药费。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王丹找到了老乡陈涛，开始在夜店当驻唱歌手。 “王丹对张志远用情还是挺深的。凭王丹的姿色，随随便便就可以找一个大款。但她却一直守着张志远，甚至为了张志远父亲治病的事情，不惜到夜场当驻唱歌手。 后来，为了给张志远买烤红薯，竟然还赔上了一条性命。说起来，王丹也真是一个痴情女子呀！”谢思雨想道。 张志远还有一个爱好就是钓鱼，他的空闲时间基本都花在了彩票和钓鱼这两件事情上面。 谢思雨很快就将张志远的履历看完了，依旧是毫无头绪。 谢思雨起身来到玻璃窗前，想要放松一下有些混沌的思维。 谢思雨的办公室位于写字楼的顶层。站在落地窗户前，可以将w丢失的美景尽收眼底。 当初，谢思雨之所以花重金租下这间办公室，就是因为这里的视野实在是太好了。当她心情烦闷的时候，可以站在这里远眺整个城市。 在这一刻，她有了一种可以洞察整个城市的透视之感。 谢思雨伸了一下懒腰，然后自言自语道：“张志远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买彩票，一个是钓鱼。钓鱼是纯粹的消遣，这个没有什么问题。而不计血本地买彩票，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张志远有着一夜暴富的扭曲心态。”这时，谢思雨又想起了在保险公司遇到张志远的场景。 “一夜暴富——人身意外险！” 想到这里，谢思雨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谢思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邝杰日记的复印件摆在办公桌的左侧，又将呈现着张志远履历资料的平板电脑摆在办公桌的右侧。 谢思雨的眼睛在这两份资料之间来回地扫视着。 “邝杰没有记录谋杀王丹和潘丽丽的事情。而王丹的丈夫张志远却因此案而获得了700万元的巨额人身意外保险赔偿。” “难道杀害王丹和潘丽丽的人并不是邝杰？” 谢思雨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在冰库中与邝杰对峙的场景。 “邝杰承认了他杀害了张豆豆、唐丽娜，以及刘二毛，而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作案的全过程，却唯独没有提及王丹和潘丽丽被杀案。 日记本中没有提及对王丹、潘丽丽的谋杀。在冰库里面，邝杰也没有提及。 或许在邝杰的潜意识中，他认为杀害王丹和潘丽丽的人是刘二毛或者是陈涛。因为凶手并不是他邝杰。所以，邝杰并没有在日记本上记下，也没有在冰库中对我讲述。对，一定就是这样。” 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关系，谢思雨用红笔在白纸上重重地写下了“张志远”这三个字。 “王丹的丈夫张志远身上一定有问题。可是证据呢？”谢思雨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林一航。可是在拿起电话的一刹那，谢思雨却犹豫了。 警方办案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仅凭推理是不能够对嫌疑人进行拘捕和审问的。 “我必须得先找到证据，然后再告诉一航。”谢思雨打定主意之后，立刻让助理推掉了后面几天所有的心理预约。谢思雨决定要细致的调查一下张志远。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嫌疑，就决不能忽略。真正的凶手，往往就在这百分之一的嫌疑里面。”谢思雨笃定地想到。 跟踪盯梢这种工作，对于谢思雨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不过，好在她之前在重案调查科待了那么久，虽然没有独立跟踪过，但每天都能看到同事们是如何操作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到了一些跟踪技巧。 谢思雨先是到车行，租了一辆外观普通、毫无特色的丰田轿车，这也是她从重案调查科学来的经验。因为太过显眼的车辆容易引起目标人物的警觉，从而导致任务失败。接下来，她便按照计划开始偷偷地跟踪张志远。 张志远每天早上7点钟就起床出车，一直忙到9点钟，才会到路边随便吃点早点。到了中午12点的时候，张志远会固定去一家面馆吃一碗面，然后就到旁边的彩票店研究彩票。 张志远一进店，就直奔彩票走势图，认真地研究起来。他的眼神专注，仿佛在寻找什么宝藏，手指在走势图上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他的脸色时而兴奋，时而严肃，完全沉浸在了彩票里面，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谢思雨。 “都已经有了700万了，居然还在研究彩票，看来这个张志远还真是很贪心呀！”谢思雨心中暗暗想着。 研究1个小时彩票之后，下午1点多钟，张志远会开车来到便利店，为自己购买两瓶鲜榨椰奶。张志远每次都买固定品牌和固定口味的椰奶，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接下来，张志远继续跑出租，一直跑到晚上9点钟。 张志远会将出租车停在自家楼下，然后在家门口的快餐店匆匆吃点快餐，就提着钓鱼的装备，到离家大约2km的江边钓鱼。 每天的行程都是这样。除非张志远接了长途的大单，才会打破这个规律。 除此之外，张志远每天的日子几乎都如出一辙。 “张志远领了700万的人身意外险赔偿金，却一点都舍不得花，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守财奴呀！”谢思雨心里想到。 跟踪了一个月之后，谢思雨什么发现都没有。谢思雨感到有些疲惫和沮丧。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些过度敏感了。 “也许潘丽丽的死对邝杰刺激很大，所以邝杰没有心情把这件事写在日记本中。” 谢思雨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然而，就在谢思雨内心动摇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谢思雨像往常一样默默地跟踪着目标时，突然有一个人从旁边走了过来，并且与谢思雨主动打起了招呼。 第149章 被撞破 那天晚上，天气非常得炎热。 谢思雨小心翼翼地蹲在树丛中，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融入周围的环境。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动了不远处的张志远。虽然有蚊虫不断地叮咬着她，但谢思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张志远。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拍了一下谢思雨的肩膀：“诶，这不是谢医生吗？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谢思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她迅速转过头，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当她看清来人时，心中更是一惊。 “你——你怎么在这里？”谢思雨惊讶地看着来人，竟然是一个老相识——美术学院的教授吴亚洲。 “吴——吴教授，你——你怎么在这里？”谢思雨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来钓鱼呀！”吴亚洲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鱼竿，笑着说道。 谢思雨猛然想起梁劲松曾经跟她说过:吴亚洲除了画画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 “哦，原来是这样呀！”谢思雨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 “谢医生，你到这里干什么？”吴亚洲好奇地问道。 “我……我在这里散步。”谢思雨随便找了个借口。 “来这里散步？”吴亚洲明显有些不相信谢思雨的回答，“这里地处偏僻，来往的人少，在这里散步很危险的。” 谢思雨尴尬地笑了笑。 “哦，我也是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谢思雨脑瓜转得飞快，回答的也算是无懈可击。 “谢医生，你既然来了，我帮你钓几条鱼带回去。这里的鱼是野生的，回去煲汤，味道好极了。”吴亚洲不由分说，便拉着谢思雨朝江边走去。 谢思雨心里琢磨着，反正自己已经打算放弃了，何不借此机会跟张志远聊一聊呢？或许还能从中找到一些新的线索。如果最终还是毫无收获，那就只能证明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吴亚洲领着谢思雨来到江边，他们的交谈声引起了张志远的警觉。 张志远警惕地转过身来，当看清楚来人是谢思雨的时候，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谢……谢医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志远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然对谢思雨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意外。 谢思雨凝视着张志远，嘴角轻轻扬起，内心涌起一丝得意，暗自思忖道：“看起来我确实有点做刑侦的天赋啊！张志远竟然没有察觉到我在跟踪他。” 谢思雨此时早已调整好了心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大大方方地冲着张志远打招呼道：“张先生，好巧呀！我来这里散步，没想到遇到两个老熟人。”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思雨指着吴亚洲说：“这位是美术学院的吴教授。”然后她又指着张志远介绍：“这位是张先生，是一位出租车司机。” 吴亚洲主动伸出了右手，向张志远微笑着说：“张先生，你好。”他的态度十分友善，让人感觉亲切。 张志远急忙放下手中的鱼竿，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衣服擦了擦手，这才伸出手与吴亚洲握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同时也充满了对吴亚洲的敬意。 张志远说道：“吴教授，您好，我——我之前曾经陪我太太看过您的画展呢，没想到今天能看到，能够遇到您本人真是太幸运了。只可惜……”只可惜……”我太太她已经……”说到这里，张志远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强忍着悲痛，继续说道：“我太太一直很喜欢您的画，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见到您。不过，我想她现在一定在天堂看着我们。” 谢思雨静静地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注意到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熟悉的迹象，完全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张先生，请节哀呀！\" 吴亚洲轻轻地拍了拍张志远的肩膀，用一种关切而安慰的语气说道。 寒暄完毕之后，吴亚洲熟练地打开渔具包，拿出鱼竿、鱼线、鱼钩、鱼饵等工具，然后将鱼竿组装好，将鱼线穿过鱼竿的导环，绑上鱼钩，挂上鱼饵。一切准备就绪，他坐在岸边的折叠椅上，将鱼竿架在支架上，调整好鱼漂的位置，然后将鱼饵投入水中。 “谢医生，要不要试试？”吴亚洲笑着问道。 谢思雨摇了摇头：“不了！我怕没那个耐心！” 谢思雨站在两人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吴亚洲和张志远。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仔细地观察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仿佛想要透过他们的表情和言语，洞穿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为距离最近的路灯远在十几米之外的桥上，所以这片区域看上去非常的昏暗，就像被一层黑色的轻纱笼罩着一样，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谢思雨隐身在黑暗中，看着同样处于黑暗中的吴亚洲和张志远，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变幻莫测的玄妙。只是，在这种近距离的注视中，谢思雨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过分的猜疑吧？”谢思雨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注意力也从办案调查上面转移到了钓鱼上面。 谢思雨看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钓鱼的吴亚洲和张志远，心里不禁嘀咕道：“这些人可真有意思，黑灯瞎火的，竟然能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这么久。”她暗自想着，如果换成自己，肯定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吴亚洲手上的鱼竿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上钩了！”吴亚洲激动地说道。他迅速而有力地提起钓竿，果然，就见吴亚洲的鱼竿上挂着一条大约两斤重、一尺多长的大鱼。 吴亚洲兴奋地叫了起来：“哎呀！好大一条鱼呀！谢医生，你真是有口福啊！”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满足感，仿佛钓到这条大鱼让他忘却了一切烦恼。 第150章 钓鱼 旁边的张志远见了，脸上也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不禁感叹道：“吴教授，您真是厉害啊！刚来就钓了这么大一条鱼。” 张志远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却只钓来了两三条手指粗细的小鱼。相比之下，吴亚洲的收获可谓是相当丰厚。 吴亚洲将鱼倒掉进鱼篓里，然后对谢思雨说：“谢医生，待会儿你就把这条鱼带回去吧。把它煲成汤来喝，非常的美味哦！” 谢思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心想：自己是来监视人家的，反过来却收别人的礼物，这也太尴尬了吧？ 吴亚洲笑着说道：“谢医生，我们也是有缘相识。既然是朋友了，你就不要见外了。今天我钓到了这么大的鱼，也是托了你们两位的福。我请你们二位喝饮料吧！” 谢思雨看了一眼吴亚洲，心想：“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还真是个谦谦君子。谁成想他背地里竟然与女模特搞出那种事情来。男人难道都是这样吗？” 谢思雨突然想起了林一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她担心林一航在外面的时候，也会像吴亚洲那样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毕竟，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呢？林一航遇到漂亮的女人时，恐怕也是同样的表现吧？ 想到这里，谢思雨竟然莫名地感到忧愁起来。 “难道自己真得爱上林一航了吗？”这个念头让谢思雨有些惊慌失措。 而此时的吴亚洲，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谢思雨神色的变化，或者说在黑暗的夜色中，吴亚洲根本没有看清楚谢思雨脸色的变化。 吴亚洲接着问道：“谢医生，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谢思雨想了想，回答道：“给我来瓶可口可乐吧！” “好嘞！”吴亚洲爽快地答应着。 “我这就去买！谢医生，你帮我钓会儿鱼。”吴亚洲说道。 “我？我行吗？”谢思雨指着自己的脸，眼中充满了不确定。 吴亚洲笑了笑，鼓励道：“完全没问题，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于是，吴亚洲将鱼竿交到谢思雨手中，并详细地教导她如何钓鱼。 谢思雨紧张而又兴奋地握着鱼竿，按照吴亚洲的指示调整着姿势和力度。 吴亚洲则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她，告诉她何时该收线、何时该放线。 谢思雨专注地盯着水面，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鱼线的动静。每一次有鱼咬饵的时候，她都激动不已。 “原来钓鱼也这么有趣啊！”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鱼竿，完全没有注意到吴亚洲趁着这个机会慢慢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吴亚洲的眼睛偷偷瞄向了谢思雨挺拔的胸口，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加速了。他的目光顺着她的领口滑入，看到了那一抹白皙的肌肤。他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心里暗自得意：“这种高级的女白领就是不一样。难怪那个林科长这么喜欢她。真漂亮啊！” 谢思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吴亚洲猥琐的目光。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心里暗自骂道：“这个老色狼，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难怪新闻里经常出现女学生实名举报导师的事情。这些披着学者皮囊的色狼真是太可恶了！” 吴亚洲看到谢思雨的反应，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朝着大桥上面走去。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吴亚洲提着一个塑料袋回到了钓鱼的地方。他先将可口可乐放到了谢思雨面前，然后又将一杯鲜榨椰奶递给了不远处的张志远。 “谢谢，吴教授，多少钱？”张志远急忙掏口袋要给钱。 吴亚洲却是豪爽地一摆手:“不用给，只是一瓶鲜榨椰奶而已，张先生，你不要这么见外。” “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再这样就见外了！”吴亚洲再次拒绝道。 张志远这才不好意思地接过了饮料。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场景，却引起了谢思雨的警觉。她突然想起在过去的大半个月里，自己一直跟踪着张志远。张志远每天都会去便利店购买两瓶鲜榨椰奶。而现在，他手里拿着的那瓶鲜榨椰奶，正是张志远平时常喝的那个牌子。 更让谢思雨惊讶的是刚才吴亚洲曾询问谢思雨想要喝什么饮料时，她回答说要喝可口可乐。但吴亚洲并没有问过张志远喜欢喝什么饮料。可是吴亚洲却准确无误地买来了张志远最爱喝的那种品牌、那种口味。 “连口味都没有弄错？这意味着张志远和吴亚洲不仅彼此认识，而且关系相当熟稔。之前，他们两人装作互不相识，显然只是在我面前演了一场戏。 可是——，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美术学院的教授，一个只是跑出租车的底层人士。他们两个人是怎么相识的？” 谢思雨环顾了一下四周：“钓鱼，对——，没错，就是钓鱼。吴亚洲和张志远都喜欢钓鱼。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是在钓鱼过程中认识的。而这片区域非常的偏僻，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钓鱼。 这么偏僻的地方，既没有监控，也没有其他的人打扰，这就为他们密谋一些事情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 谢思雨忽然感觉脊背一阵的发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迅速蔓延到全身。“莫非——，莫非他们两个是……？”她心中暗自嘀咕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性。难道这两人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他们有着特殊的关系……” 就在谢思雨全神贯注思考案情的时候，张志远却突然走到了谢思雨的身后。他的脚步声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仿佛是一个幽灵般悄然靠近。 谢思雨毫无防备，完全没有意识到张志远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谢医生——”张志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从遥远的天际突然冒出来一样，让谢思雨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她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抖，手中的饮料差点掉落在地上。 第151章 伪君子 “啊——，啊——，怎么了？”谢思雨的神情有些明显的不自然。 “哦，谢医生，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我要回家了，吴教授，谢医生，你们两个人继续钓鱼。”张志远说完之后，便收拾便提起自己的钓鱼装备，沿着小路朝着桥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谢思雨的视野之中。 “原来只是跟我告别呀！”谢思雨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着实被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自己露出了破绽，被张志远给识破了。她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 张志远走后，过了十几分钟，谢思雨正准备告辞，吴亚洲却突然凑过来低声说道：“谢医生，我——，我有一件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情？”谢思雨警觉地问道。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和那个人体模特潘丽丽之间有——有那么一段暧昧的过往。潘丽丽把我们俩在一起的……一起的……那种画面给偷偷拍了下来，储存在了手机里。这件事情关系到了我的名誉。警方虽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情通报到我们学校，外面的人暂时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我始终都感觉如同锋芒在背啊！” 说到这里，吴亚洲脸上露出了痛苦和焦虑的神色。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这些视频流传出去，那对我的声誉将造成极大的损害。所以，我想问一下，警方有没有从潘丽丽被杀现场收缴到那些视频呢？” 谢思雨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方便讲。不过，如果警方找到了相关视频，他们会按照法律程序处理的。” 吴亚洲听后，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又问：“那如果没有找到呢？我真的很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我的未来。 不瞒您说，我曾经去警局找过林科长，想让他给我个准信。但林科长说这是警方的内部机密，不能告诉我。 我后来又通过其他渠道打听，有的人说在现命案现场压根儿就没有找到那部手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就意味着那部手机很有可能会落到别人手中。一旦那些视频被上传到网上，那我肯定会身败名裂。所以，我就想找谢医生打听一下。潘丽丽的那部手机到底是在警方手里，还是压根儿就没有在命案现场被找到呢？就请谢医生通融一下，告诉我一个准确的消息。” 谢思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品评吴亚洲这段话的内在意思。 吴亚洲以为谢思雨有些为难，便急忙打圆场说道：“谢医生，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谢医生，只要你告诉我准确的消息，我愿意给你10万块钱的红包。全部都是现金，绝对不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看着吴亚洲那张丑陋得令人作呕的脸，谢思雨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反感。她从未见过如此虚伪无耻的人。一个表面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教授，背地里却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他现在害怕自己的丑事曝光，竟然想用金钱收买自己，试图从自己口中打探到那部手机的下落。这种行为让谢思雨感到无比恶心，她甚至觉得与这样的人共处一处都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 “吴教授，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您。”谢思雨冷漠地丢下这句话，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大桥走去。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与这个人渣产生任何瓜葛。 “谢医生！这鱼你还没拿走呢！”吴亚洲在后面焦急地喊道，但谢思雨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她不想再听吴亚洲说一句话，更不想再看到他那张丑恶的脸。她曾经以为大学教授都是德高望重的学者，没想到会遇到像吴亚洲这样的败类。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只会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 谢思雨离开钓鱼的地方后，心情有些沉重。谢思雨沿着江边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这条路并不平坦，坑洼不平的地面让她走得十分艰难。但谢思雨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见到林一航。 经过一番艰难地跋涉，谢思雨终于踏上了公路。只是这里地处偏僻，车辆稀少，根本打不着出租车。谢思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威胁。王丹和潘丽丽惨死时的模样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谢思雨不敢在原地停留，只好一边小跑着离开，一边等待着过往的车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思雨的心情越来越焦急。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 谢思雨急忙伸出手拦下车，然后迅速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警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快一些。”谢思雨说完之后，便下意识地系上了安全带。 司机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低着头，继续往下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由于棒球帽的遮掩，谢思雨无法看清司机的长相，但总觉得司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然而，她此时心急如焚，急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林一航，完全没有心思去留意前方的司机。 司机启动了汽车，谢思雨也终于拨通了林一航的手机。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漫长的煎熬，她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胸腔。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林一航的声音：“喂，思雨。” 谢思雨急切地说道：“一航，你还在警局加班吧？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必须立刻赶过去告诉你。” 谢思雨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哦，是关于10·2系列谋杀案的。这起案件应该是由三部分组成：十年前的张豆豆、唐丽娜，以及十年后的刘二毛，确实都是缝针狂魔——邝杰所杀。 王丹在忘忧草夜总会外面的小巷被刘二毛强暴，这也是事实。 可是，王丹和潘丽丽的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他们并不是像我们之前分析的那样，是被邝杰杀死的。凶手很有可能另有其人，他们也许是交……” 谢思雨说到这里，突然就感觉有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然间抓住了自己的手机。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大力传来，手中一空，手机已经被人夺走。 第152章 被侮辱 谢思雨心中一惊，连忙顺着手机被抢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男子正拿着她的手机，而这个人，竟然就是刚才还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出租车司机！ 谢思雨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师傅，你……你干嘛要抢我的手机？” 然而，她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硬生生地止住了。因为就在这一刹那，谢思雨终于看清楚了这名司机的长相。这个男人竟然就是被害人王丹的丈夫——张志远！ “张先生，怎么……怎么会是你？”谢思雨佯装镇定地说道。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但脸上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 “我记得你的车子好像……好像是绿色的呀！”谢思雨试图用这句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和不安。 “哼哼——，是啊，我的车子的确是绿色的。不过，这辆红色的出租车是我从同事那里借来的。要不然以你谢医生的精明，怎么可能会乖乖上车呢？”张志远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谢思雨会有这样的反应。 “张先生，原来是你呀！刚才吓了我一跳。”谢思雨故作镇定地说道。 谢思雨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但她还是尽最大的可能想要稳住张志远。她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找到机会逃脱。 “张先生，别开玩笑了，快把手机还给我吧。”谢思雨再次说道，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张志远手中的手机，希望他能把手机还给她。 “谢医生，别跟我玩这些心理战术了。”张志远冷笑着说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似乎对谢思雨的伪装早已心知肚明。 “刚才，你离开江边之后，吴亚洲越想越不对劲，他便返回到了遇到你的那片树丛中。”张志远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谢思雨的心一沉，她没想到吴亚洲竟然如此细心。 “吴亚洲发现那片草地上有许多的脚印，还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这些细节都说明你在那里待了很久。”张志远的语气越发得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谢思雨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心跳急速加快。 “吴亚洲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从遇到你到你离开江边整个过程中你表情的变化。吴亚洲立刻就明白，你根本不是到江边散步，而是在暗地里偷偷跟踪我。 吴亚洲断定你已经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秘密，所以他立刻给我拨打电话，让我来劫持你。刚才，你那个电话应该是打给林一航的吧？你是不是想告诉林一航：王丹和潘丽丽其实不是那个缝针狂魔杀死的，凶手另有其人，而这两个凶手就是我和吴亚洲。 我猜的对不对呀？”张志远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得异常的阴冷，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吃人的恶魔一样，完全没有了平日间唯唯诺诺的模样。 “原来凶手真的是你们俩。”谢思雨见对方已经摊牌，于是也不再掩饰。 张志远没有回答，只是不住地冷哼。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谢思雨颤抖着问道。 “当然是杀你灭口了。”张志远一脸狰狞地说道，“谢医生，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干嘛一定要趟这个浑水呢？唉，可惜啊！只能白白赔了自己的性命。”说完，他像是疯了一般，猛地冲向后排座椅，双手死死地掐住谢思雨的脖子。 谢思雨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她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张志远的束缚，但张志远的手却如铁钳般紧紧锁住了她的喉咙。 谢思雨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唇开始发紫，眼神中的恐惧愈发浓烈。她试图用言语来让张志远恢复理智，但张志远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思雨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死。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无力，反抗的力量也逐渐消失。她的双眼慢慢合上，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的深渊。 然而就在这时，张志远突然松开了手，谢思雨倒在了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谢思雨心里一阵庆幸，她原本以为张志远是迷途知返，所以才停止了犯罪。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看到张志远松开了他的裤带，与此同时脸上露出了妖邪的笑容。 “你这种美丽动人、家境富裕的白富美，平日里我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就这样让你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张志远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谢思雨逼近。 “自从王丹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街上的那些女人太贵了，要150块一次，我实在是舍不得啊！反正你也要死了。谢医生，你就做做好事，临死前让我先好好地享受一番吧……” 谢思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老实巴交张志远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恐惧和绝望笼罩着她的心，她努力挣扎着想要逃脱，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动弹。 随着张志远的靠近，谢思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她知道，如果不尽快想办法挣脱束缚，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张志远已经不给她机会了。他再一次扑向了谢思雨，开始撕扯谢思雨的衣服。 谢思雨发出一声尖叫，“不要！” 然而，张志远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疯狂，他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根本不顾及谢思雨的求饶和反抗。 “不……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谢思雨哭喊道，但张志远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老婆被人凌辱的时候，也没有人救她呀！我这样对你，很公平的——”张志远大吼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张志远的表情变得更加得贪得无厌，不给谢思雨任何喘息地机会。 谢思雨就像风中的残花一样，只能任由其凌辱。 第153章 重蹈覆辙 就在谢思雨即将受尽凌辱的时候，谢思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说道：“张志远，我知道你很爱王丹，你是为了钱才杀人的。你心里其实舍不得王丹。特别是王丹临死前还受到了那样的侮辱。是吴亚洲……是吴亚洲故意给你戴了一顶绿帽。” 张志远的身子突然一顿，紧抓着谢思雨胸口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瞪大眼睛看着谢思雨，似乎有些惊讶。 谢思雨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张志远，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只要你放过我。” 谢思雨抿了一下带血的嘴唇，补充道：“我是一名心理医生，而且曾经在美国的顶级心理诊所工作，专门为那些亿万富豪们做心理辅导。所以，我有一笔不菲的存款。如果你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但如果你放了我，我愿意把这笔钱全部都交给你。” 听到这里，张志远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眼神里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甚至还带着一丝犹豫和纠结。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有多少？”语气冰冷而简短。 谢思雨微微一喘息，然后回答道：“500万。” 张志远没有说话，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谢思雨赶紧补充道：“我说的是美元，500万美元。” 听到这个数字，张志远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的眉头皱起，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很显然，这个数字超出了他的预期。 谢思雨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您能答应，那这 500 万美元就归你所有了。” 张志远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谢思雨既然愿意拿出这么多钱，肯定有所图谋。他决定先听听谢思雨的条件。 谢思雨看着张志远，缓缓说道：“我需要您帮我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如果您能够完成任务，就可以得到 500 万美元。” 张志远犹豫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目光中透着迟疑：“你的条件是什么？” 等谢思雨说完自己的条件之后，张志远思索了几秒钟，然后眯着眼睛，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么多的钱？” 谢思雨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张志远，说道：“我的存款、证券、房产等等，加起来已经超过了 500 万美元。这些在我手机都有纪录。你把手机给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张志远将信将疑地从口袋中取出谢思雨的手机，举在半空中说道：“你可不要和我耍小聪明。你要敢趁机报警的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我明白！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的。” 听到谢思雨的保证，张志远这才将手机交给谢思雨。 谢思雨接过手机，划开屏幕，手指熟练地在屏幕上操作着，每一次点击都仿佛敲在张志远的心尖上。她面色沉静，不紧不慢地将存款、证券、房产等信息一一展现给张志远。 张志远脸上先是一阵的惊愕，紧接着那种惊愕便被无尽的贪婪所取代。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些巨额数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谢思雨看出了张志远的贪婪。但很可惜，这种贪婪稍纵即逝。 很快，张志远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暗夜中划过的流星，虽然短暂，但却非常醒目。 张志远冷笑一声，双手撑在胸前，不屑地说：“谢医生，我虽然没有读很多书，但这并不代表我傻。就算你有这么多的钱，可都不是现金啊！等把这些存款、证券、房产变成现金，至少得一两个月。恐怕还没等我拿到钱，你早就转过头来把我送上断头台了。谢思雨，我不会相信你的那些鬼话的！你就是个心机婊……”说完，张志远恶狠狠地瞪了谢思雨一眼，然后再次扑向她。 这次，张志远的动作更加粗暴和急切。他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疯狂地用力地扯开了谢思雨的衣领，那凶狠的劲头仿佛要把那衣领彻底撕碎。随着他粗暴的动作，谢思雨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啊——”谢思雨惊恐地尖叫起来，那尖叫声划破了原本死寂的空间，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试图拼命挣扎。谢思雨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想要摆脱张志远的束缚。但张志远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那双手如同铁钳一般，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张志远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和贪婪，那目光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要将谢思雨整个吞噬一般。 谢思雨的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哀求：“张志远，你放开我，求求你！” 可张志远完全不为所动，他喘着粗气，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别挣扎了，这都是你的命！我老婆临死前也是经历了这样的遭遇。我要从你身上得到补偿。” 听到这句话，谢思雨的心立刻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间。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就在这一刹那，谢思雨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她曾经的一位闺蜜。 恍惚中，时光仿佛在倒流，一瞬间便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闺蜜也正遭受着与此刻自己相同的命运，被男人野蛮地糟蹋着。而当时的自己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眼睁睁看着闺蜜一点点地失去生命的气息。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痛苦、无奈和自责的情绪瞬间淹没了谢思雨。 谢思雨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为什么当年自己不能挺身而出？难道自己今天又要重蹈覆辙吗？ 谢思雨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回忆从脑海中抹去，但它们却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底。谢思雨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她的灵魂在颤抖，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充斥着她的身体。然而，她知道，无论如何，她必须面对眼前的危局，寻找出路。 可是，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彻底无法动弹了。 第154章 谢思雨危险了 一个小时后，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刚才钓鱼的地方。 谢思雨被张志远从车上拖下来，紧接着双手被反绑起来。随后，张志远抓着谢思雨的头发，粗暴地将她拖向江边。 谢思雨想要挣扎，可张志远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谢思雨的头发，用力地将她的头往下按，让她的脸贴近地面。谢思雨的头皮被拉扯得生疼，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啊——啊——好痛啊——“ 张志远却根本没有任何得怜香惜玉，继续用力地抓着谢思雨的头发，拖着她向江边走去。 张志远将谢思雨拖到江边后，用力地丢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谢思雨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谢思雨感到一阵剧痛，试图爬起来，但张志远却一脚将她踢翻，让她再次摔倒在地然后踩在了谢思雨的肚子上。 吴亚洲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钓鱼，鱼竿不断地颤抖，明显有鱼儿上钩，但吴亚洲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很显然，吴亚洲此刻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案件上，甚至连鱼儿上钩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看到张志远扯着谢思雨来到了江边，吴亚洲立刻焦急地站了起来，埋怨道：“张志远，怎么这么长时间呀？我等的都快发疯了。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刚才有其他的车子经过，我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载着她绕了一圈才过来。至于你的电话嘛，虽然是匿名电话卡，可还是越少联系越安全。”张志远解释道。 “你骗我！”吴亚洲一向心思缜密，当他看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谢思雨，便知道张志远刚刚干了什么，于是便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张志远低头看了一眼谢思雨。此时的谢思雨，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松散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皙如雪的肌肤。 而谢思雨的唇角还残留着一抹鲜红的血迹，显然是刚刚遭受过暴力对待。在谢思雨的脖颈上，更是有一片清晰的咬痕。 张志远知道无法继续隐瞒，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尴尬和歉意。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娘们实在是太漂亮了，所以……所以……我刚才没忍住。你也知道，自从王丹死后，我就没有——就没有——” 这句话让吴亚洲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握紧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揍一顿张志远：“他妈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是干这个的时候吗？” “也没有太久啊！耽误不了正事。”张志远抿着嘴说道。 吴亚洲虽然异常得愤怒，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吴亚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推测的正确吗？” “你猜的没错，谢思雨果然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并且推测出我们俩才是真正的凶手。谢思雨上了我的车子之后，便开始给林一航打电话。我听到话锋不对，便立刻抢过了手机，然后把她捆了起来。”张志远说到这里，松开了踩在谢思雨肚子上面的脚。 “谢医生，你果然厉害呀！竟然查到了我们俩个身上。”吴亚洲冷笑着说道。 “吴亚洲，你真是一个衣冠禽兽的混蛋。”谢思雨看到吴亚洲之后，忍不住咒骂道。 吴亚洲慢慢地走到谢思雨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谢医生，我真是无法理解。你放着美国的高薪你不拿，却偏偏跑到国内当什么侦探。警局给你发的那点奖金，都不够给你那辆保时捷换个轮胎。” “你知道什么叫做正义吗？你知道什么叫做扞卫法律的尊严吗？和你这样的人渣讲这些道理，你是完全听不懂的。”谢思雨怒目而视道。 吴亚洲面带微笑，脸上充满了自信和镇定。他似乎对谢思雨的指责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一顾：“谢医生，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法律和正义能解决一切问题吗？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犯罪了。” 吴亚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哼——，正是因为世界上存在有犯罪，所以才需要有更多的人挺身而出去维护法律的尊严。”谢思雨咬着嘴唇说道。 吴亚洲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谢思雨的脸，然后站起身来：“谢医生，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你以为你能拯救世界吗？你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但实际上，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吴亚洲，你这个混蛋！你会受到惩罚的！正义永远不会缺席的。”谢思雨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哼——，别跟我扯那些高大上的东西。我只知道由于你的好奇心和你过分的执着，你即将赔上你的性命。” 谢思雨听了一阵的冷笑：“我要怕死，就不会去重案调查科了。” “谢医生，你还真是有骨气啊！”吴亚洲冷笑着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怀疑到我们两个的？我们俩做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呀？” “我是通过缝针狂魔邝杰的日记发现了疑点。”事到如今，谢思雨也不再隐瞒，“邝杰是一个非常喜欢通过日记来宣泄情绪的人。他详细地记录了10年前杀死张豆豆和唐丽娜的作案经过，之后又记录了10年后杀死刘二毛的全过程，却唯独记录谋杀王丹和潘丽娜的事情。 这让我感觉非常的反常，不符合一个变态宣泄者的心理特征。 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王丹和潘丽丽很有可能并不是邝杰杀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去保险公司办理追尾事故的赔偿事宜，偶然间遇到了张志远。他正在领取他妻子王丹的人身意外保险。 我查了一下那笔保险金额，足足有700万之多。 我又调查了一下张志远平时的爱好：除了钓鱼之外，就是买彩票。 张志远每个月都会花上千元去买彩票。由此可见，张之远是一个非常贪财的人。他很想通过彩票一夜暴富。 很显然，彩票无法满足他这个愿望。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把主意打在自己的妻子王丹身上。” 第155章 谢思雨危险了(2) “可是王丹死的时候，张志远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呀！”吴亚洲质问道。 “这一点也是困惑我很久的难题。我查了一下王丹被谋杀的当晚，张志远的确是在外地，而且发生了交通事故。交通警察局的警察们都可以为张志远做不在场的证明。 但我还是不死心。我接着又查了一下潘丽丽被谋杀的当晚，此案的最大嫌疑人，也就是你吴亚洲的情况。碰巧的是你也在外地，同样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怎么会这么巧？两起案件的重要嫌疑人为什么在案发当晚都在外地呢？ 我感觉这件事情好像有点刻意为之的痕迹。但很可惜，我查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出于对案件的执着，我便开始偷偷跟踪张志远，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张志远拥有了700万的巨额赔偿之后，既不去包养女人，也不去购买奢侈的物品。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吴教授，你出现了。你可能是想摸清楚我在江边的真实意图吧，所以把我带到江边，跟我拉家常。 我则顺水推舟，趁机观察你和张志远的一言一行。 虽然，我的出现是一起突发事件。但不得不承认，你们两个人都有着极高的表演天赋。从你们的交谈中，我竟然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你们的表现，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 然而，正所谓百密必有一疏。 你们两个虽然表演的非常到位，也的确迷惑了我。可是，吴教授你却一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 “我露出了破绽？”吴亚洲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是的，就是你在买饮料的时候。 你特意问我喜欢喝什么饮料，我说我喜欢喝可口可乐。 但你并没有问张志远喜欢什么样的饮料。 可是，当你买回饮料时，我发现你给张志远买的是某种品牌的鲜榨椰奶。 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跟踪，我发现张志远从不喝其他的饮料，每天一定都会买两瓶这个品牌的鲜榨椰奶。 既然你们两个人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你怎么能够准确地买到张志远最喜欢的饮料呢？甚至连口味都一模一样。 这就充分说明你们两个人不仅相识，而且非常得了解对方。 也就在这一刹那，困扰我许久的难题被我想明白了。 你们两个人是在做交换杀人，而且还把这个黑锅甩给了缝针狂魔邝杰。” 谢思雨一口气把自己发现的漏洞全部讲了出来。 吴亚洲不由得鼓起了手掌，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精彩——，精彩——，真是太精彩了。谢医生，我吴亚洲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身边见过的聪明人不计其数。可是和你比起来，他们就如同萤火虫一样，而你谢医生就是天空中的一轮皓月。他们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你的才华真是太让我佩服了。你居然能够通过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推断出案件的真相。你的能力远远超过了那个所谓的神探——林一航。 只可惜，你虽然非常善于推理，但却很不擅长跟踪。你在刚才的那片草丛中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让我一眼就猜到你是来跟踪张志远的。幸好我发现的及时，让张志远截下了你。要不然我和张志远，就只能在大牢里度过余生了，说不定还得挨枪子。”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谢思雨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想让一个人永远的保守秘密，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吴亚洲阴森地说道，“不过，你放心。缝针狂魔邝杰已经死了，所以我们不会继续模仿他的犯罪手法。因此，你不需要经历被活活缝住口鼻和双眼的痛苦过程。我们会把你伪装成失足落水而亡的假象。” “可是我的手机呢？我刚才可是正在和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通话。他一定会怀疑我的死因的。”谢思雨问道 “你刚才在电话里面并没有提到我和吴教授的名字。我刚才开车拉你所经过的区域都是没有监控的公路。 只要我们把这里的现场清理干净，即使林一航怀疑到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志远双手插着口袋说道。 “只是谢医生，你长得真是太漂亮了，比那个人体模特潘丽丽还要漂亮 10 倍不止。我真舍不得就这样杀死你呀！”吴亚洲说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将手摸向了谢思雨那吹弹可破的柔润脸蛋。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谢思雨的肌肤，感受着那丝滑细腻的触感，仿佛触摸到了最珍贵的宝物。 “谢医生，要是你来当我的人体模特，我一定可以画出世界上最美的艺术来。”吴亚洲满心贪婪地亲吻着谢思雨的发丝，深深嗅着她那迷人的发香。他的目光充满渴望和欲望，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谢思雨的身躯，仿佛她已褪去了所有衣物，赤身裸体地站在面前，任其摆布、任其把玩、任其绘画。 谢思雨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吴亚洲，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恶心。她想要躲开，却被吴亚洲用力地扯住了下巴。 “吴教授，你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吗？”张志远在旁边提醒道，“你刚才不是说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听到这话，吴亚洲的脸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瞥了一眼张志远，淡淡地说道：“我自然有分寸。”抛下这句话，吴亚洲便不再对谢思雨动手动脚。 随后，吴亚洲迅速戴上了一副手套，动作十分麻利。接着，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望着张志远，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刚才在抓谢思雨的时候戴手套了吗？” 张志远将两只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只见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橡胶手套，手套表面光滑，质地柔软。张志远轻轻晃了晃手指，示意自己绝对不会留下指纹。 第156章 谢思雨危险了(3) “你小子做事还挺仔细的嘛。”吴亚洲满意的点点头。 “当然了，又不是第一次杀人。”张志远冷漠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要清除掉所有可能的痕迹。” “那谢思雨的手机呢？直接丢江里，还是找个地方埋掉。”张志远晃了晃谢思雨的手机问道。 张志远的话让吴亚洲想起了潘丽丽的那部手机，忍不住问道：“张志远，你上次在杀潘丽丽的时候，潘丽丽的手机是不是最后落到你手里了？”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我去杀潘丽丽的时候，潘丽丽试图打电话报警。在和我拉扯的过程中，手机掉到了江里面。潘丽丽的手机真的不在我这里？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张志远眼皮向上翻，露出了一大片的眼白。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那部手机上的内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那部手机如果落到警方手里，警方出于保护公民隐私的考虑，可能还会替我保守秘密。 可是，如果那部手机落到其他人手里，里面的视频一旦被公布到互联网上，那我就会身败名裂。 我冒这么大风险去杀潘丽丽，还有什么意义？”吴亚洲虽然是在解释，但是话里话外都在埋怨张志远做事不小心。 张志远没有回答，只是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仿佛地底上有什么会突然钻出来一样。 吴亚洲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便打圆场说道：“我也知道这不怪你。第一次杀人，任谁都会手忙脚乱的。 我们还是赶快把眼前的这个麻烦处理掉吧！”吴亚洲恶狠狠地说着，同时用力将谢思雨拖到了江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恶意，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谢思雨身上。 吴亚洲毫不留情地将谢思雨的头摁在了江水里面。谢思雨拼命地挣扎着，但吴亚洲的力量太大，让她无法挣脱。江水迅速淹没了她的头部，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被阻断，眼前一片黑暗。 出于救生的本能，谢思雨拼命将头向上抬，想要钻出冰冷的江水。她的双手在水中胡乱地抓着，试图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她的双脚也在吴亚洲身下拼命地蹬着，想要让自己的头从江中挣脱出来。 吴亚洲却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吴亚洲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谢思雨的头发，用力地将她的头往水中按去。 谢思雨还想要挣扎，可吴亚洲用膝盖死死地顶在她的背上，使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谢思雨试图用手去推开吴亚洲，但她的力量远远不及对方，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谢思雨只能努力地屏住呼吸，试图避免江水进入口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感到氧气逐渐耗尽，肺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终于，谢思雨无法忍受缺氧的痛苦，她张开了嘴巴，希望能吸一口新鲜空气。然而，就在她张开嘴巴的一刹那，夹杂着泥沙的湍急江水立刻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她的口鼻中。 江水呛入谢思雨的喉咙，引起一阵强烈的咳嗽。 谢思雨想要呼喊救命，可这样的行为只会加剧江水灌入的速度。 谢思雨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做。” 谢思雨咬紧牙关，用最后一丝力气坚持着，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活下去。 尽管如此，事态还是朝着谢思雨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谢思雨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般。谢思雨的肺部也像是要炸裂了一样难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谢思雨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活活淹死了。 “难道——，难道我这次赌错了吗？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谢思雨在心底不甘地呐喊着。 看着谢思雨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吴亚洲脸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张志远，自从我杀了你的老婆王丹之后，我突然间迷恋上的杀人了。我不止一次地在想，如何才能制造出完美杀人的现场。我后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伪造溺水而亡的现场。没想到我的这个构想这么快就可以付诸实践了。 更没有想到这个美丽的心理医生竟然就是我的实验对象。 我把谢思雨活活淹死之后，就开始清理她身上的痕迹，然后再把她的尸体丢到江里面。 最终，警察们只能把谢思雨的死因归结为意外溺水而亡。 哈哈，原来我也是一个犯罪天才。” 说到这里，吴亚洲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噢，对了，张志远，你刚才是在车里强暴了这娘们吗？” 张志远淡淡地说道：“是的。” “没想到你小子比我还好色。那你清理干净了没有？” “还没有来得及。”张志远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那我们一会还得好好得清理一下谢思雨的尸体。警方的法医可不是吃素的。”杀人带来的那种快感和刺激感，就像毒品一样，让吴亚洲上瘾，他的情绪愈发亢奋，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脸上的笑容显得狰狞又扭曲，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吴亚洲兴奋地大喊着，“张志远，我上次杀你老婆王丹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可是，当我看到刘二毛强暴你老婆的时候，我也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等轮到我杀人的时候，我不但不害怕了，甚至还有些享受那个过程。当我用绣花针一针一针地缝你老婆的嘴时候，别提多兴奋了。” 吴亚洲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然而，吴亚洲得意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突然感觉到后脑勺上被人用重物猛砸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他本能地捂住了后脑，然后缓缓地将头扭了回来，想要看看是谁偷袭了自己。 第157章 背叛(1) 然而，当吴亚洲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志远。此时的张志远眼神冷漠，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石块，显然就是刚才砸向他的凶器。 吴亚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志远，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向胆小怕事的家伙居然会对自己动手。 张志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冰一般。他缓缓地走了过来，将脸贴在了吴亚洲的面前。 吴亚洲恼怒地咆哮道：“张志远，你疯了吗？你干嘛用石头砸我？” 张志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我没有疯。我现在的头脑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就在刚才来的路上，我和谢医生达成了一条交换协议。谢医生答应给我500万美元，条件就是不许伤害她。” “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你们故意表演给我看的？”吴亚洲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张志远的嘴角挂着冷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放松警惕。否则，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搞定你。” 张志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他看着吴亚洲，仿佛在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对手。 “那你到底有没有强暴谢思雨？”吴亚洲也不明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也许，吴亚洲到死也是个色鬼吧！ “你猜呢？”张志远不置可否地笑道，“别关心这个问题了。还是先想想你怎么死吧！” “张志远，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只有我才是你的盟友，谢思雨是在利用你。等她一旦脱身，立刻就会向警方指控你。到时候你不但拿不着钱，还得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吴亚洲斥责道。 “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如果谢医生手上也沾上了人命呢？到时候，她和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张志远说完，脸上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吴亚洲立刻领悟到了张志远话语中的含义：“你——你——的意思是要让谢思雨拿我的命做投名状？” “吴教授，你果然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一点就透。没错，我的计划就是这样。我和谢医生合伙杀死你。这样一来，谢医生就永远不会出卖我了。” “张志远，你——，你——疯了吗？我们两个人才是同盟。你别忘了，是你找到我要交换杀人的。我们俩合作的非常愉快呀！你——你为什么突然要杀了我呢？”吴亚洲终于放低了姿态，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道。 “当然是为了那500万美金了。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我连我老婆都能杀。杀个你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我让你去杀我老婆王丹。可是，你看到刘二毛强暴王丹，你却没有上前杀死刘二毛。 那可是我的老婆呀！她被人强暴，你却躲在暗处欣赏。你和刘二毛一样都该死。” “这——这怎么能怪我？刘二毛长得五大三粗。我如果突然出手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刘二毛反杀掉，那我们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吴亚洲解释道。 “我不想听你那么多的解释。我所知道的是我的老婆在临死前被人强暴了。而你也看到了我老婆的裸体，甚至——甚至你看到了她被——被那个的全过程，就算没有谢思雨，我也迟早会杀了你。所以，你今天必须得死。”张志远红着眼睛说道。 “妈的，张志远，你这个变态，把自己描绘得就像是一个情圣一样。你要真的那么爱你老婆，你干嘛要杀她呀？”吴亚洲气急败坏地说道，他的脸色变得涨红，额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般。 “王丹就是我的一件衣服，我想穿就穿，想撕就撕。可是，如果别人往我衣服上撒尿，那就是对我的侮辱。” 说到这里，张志远的眼睛中迸射出了凌厉的寒光。他的手臂一挥，手中攥着的那块石头便狠狠地砸在了吴亚洲的额头上，只听“砰”地一声，吴亚洲的额头上立刻迸射出了鲜血。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脸颊和衣服。 吴亚洲痛苦地呻吟着，双手捂住了受伤的额头。 “我——我早就知道，不该和你这种连老婆都杀的禽兽合作。”吴亚洲喘着粗气说道。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心中的怨恨之火已经燃烧到了顶点。 “吴亚洲，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实际上是一个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渣。”张志远不甘示弱地骂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你玩完了潘丽丽，提起裤子就想不认账，结果被人家拍了视频要挟。你竟然就动了杀人的念头。是你喝醉了跟我讲这件事情，我才提议的交换杀人的。” 张志远的表情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更可恨的是你每次和我说话，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我就是你养的狗一样。我早就受够了。” 张志远说到这里，挥舞着手中的石头，又朝吴亚洲砸去。吴亚洲的身体在地上翻滚着，试图躲避张志远的攻击，但他的力量明显不如张志远强大，刚才又被偷袭受伤，此时只剩下了挨打的份。 张志远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石头，不断地砸向吴亚洲的头部和身体其他部位。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让人听了心惊胆战。吴亚洲死死地护住了脑袋，这才不至于直接一命呜呼。但即使如此，没过几分钟，吴亚洲就已经软绵绵地栽倒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放过我吧！我才是狗，我愿意永远做你的狗。张志远，张哥——，张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现在就学狗叫，汪汪——汪汪——”吴亚洲一脸卑微地乞求道，眼神中满是谄媚和讨好，仿佛在向张志远摇尾乞怜，根本没有了平日间大教授的威严。 而张志远则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胜利：“哈哈，吴教授，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得恶心。你既然说是我的狗，那就从我的跨下钻进去。” 第158章 背叛(2) 这时候，谢思雨已经爬在岸边喘息很久了。 刚才在出租车上，面对张志远设下的必死之局，谢思雨脑瓜飞速转动。 她曾经想过跳车而逃，也想过与张志远拼个你死我活。 但谢思雨心里明白，这些做法的胜算都不大。除了赔上自己的性命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想要解决目前的困境，还是必须得从人性的本质出发，那就是利用张志远的贪欲。 于是，谢思雨就将自己所有的存款、股票、证券、房产资料的电子版本一一呈现在张志远的面前。 这些资产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500万美金。 “只要……只要……你给我一条生路，我就会把这些资产兑换成现金交给你。” “你会这么大方？”张志远脸上明显流露出了不信任。 “毕竟是用来换我的生命。钱和生命比起来算不了什么。而且，500万美金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可是对于我而言，积攒这些财富仅仅只用了不到5年的时间。凭我在心理学界的地位，我回到美国之后，很快就又会获得这么多的资产。你看，这是一个世界500强公司老总发给我的信息。只要我能帮他解决他儿子的心理问题，他愿意为我支付每小时5万美金的诊费。”谢思雨说着点开了一份聊天纪录给张志远看。 张志远瞟了一眼，便没有继续往下看，因为上面的全是英文。 谢思雨的解释合情合理。张志远也知道像谢思雨这样顶级的心理医生，每次接诊的费用都是按小时来计算的。而且谢思雨在国外的客户群体都是身份过亿的大富豪。只要谢思雨肯回到美国去挣钱，的确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再挣到500万美金。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张志远问出了他最关键的问题。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人格算个屁。我还曾经和王丹立过海誓山盟呢！这不一转眼，我就把她杀了。”张志远不屑地说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相信。金庸老爷子在《倚天屠龙记》里面已经讲得很明白了。老子还是先爽了再说。” 说完这句话，张志远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扑向谢思雨，他双眼通红，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与扭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弧度让谢思雨感到毛骨悚然。张志远像野兽般用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谢思雨的衣服，仿佛是在报复刘二毛对她老婆的暴行。 谢思雨拼命挣扎，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内心的执念却让她无法停止反抗。她试图用脚踢开张志远，却踢了个空，反而让张志远趁机向前了一些。 随着张志远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谢思雨的衣服开始破裂，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身体被张志远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微弱，呼喊声也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眼看着自己即将被这个恶魔侵犯，谢思雨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投名状——我给你一个投名状！” 张志远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眼睛看着谢思雨。 谢思雨看到张志远有所松动，赶忙趁热打铁地说道：“我和你一起杀掉吴亚洲。这样一来，我就是你的同伙，永远都不会出卖你了。” “可吴亚洲是我的合伙人，我们两个人联手杀死了王丹和潘丽丽。我怎么能够对我的同伙下手呢？”张志远迟疑地说道。 “同伙就是用来出卖的。更何况你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吴亚洲相识，是因为你们经常在那片区域钓鱼，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朋友，但也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 有一次，机缘巧合，你们彼此吐露了心事，于是你们就策划了一起交换杀人。” 听了谢思雨的话，张志远点点头：“没错，你分析的很正确。我们两个人就是在钓鱼的时候认识的。有一次，我们喝醉了酒，吴亚洲和我讲他想杀死他的情妇。 而我当时正想着如何从保险公司搞到那700万的人身意外险。但是我杀妻骗保险，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因此，我就想到了交换杀人。而交换杀人必须得有一个帮手。所以，当我听到吴亚洲的抱怨之后，便怂恿他和我一起杀人。” 张志远的停顿给了谢思雨喘息的机会。一旦谢思雨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局势便立刻朝着有利于谢思雨的方向发展。 谢思雨明白张志远和吴亚洲的这种合作关系看似生死相信，其实是脆弱不堪，只要找到恰当的突破口，再加上足够的诱惑，张志远一定会动摇的。而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求生机会。 谢思雨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吴亚洲并不信任你。 就在刚才，吴亚洲还向我提到了潘丽丽手机的事情。 很显然，他怀疑是你在杀潘丽丽的时候，顺便拿走了那部手机。” 张志远没有说话，但谢思雨可以看得出此时的张志远脸色已经变得极其的阴沉。 谢思雨知道自己的离间计已经产生了效果。 “吴亚洲根本不信任你，等利用完你之后，他迟早一天会杀你灭口的。为了自己的名誉，吴亚洲连自己的情人都敢杀。你和潘丽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到张志远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惊慌，谢思雨急忙又加了一把火：“我给你的可是500万美金啊！你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远走高飞，逃到国外。何必继续呆在这里，等着吴亚洲来杀你呢？再说了，如果我现在死了。警方一定会怀疑到你们身上的。别忘了，重案调查科的林科长可是我非正式的男朋友。他已经死了一个女朋友了。如果我再死了，他下半辈子一定会紧盯着这起案件的。到时候，就算吴亚洲不杀你，你也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和我合作，是你最安全的选择。” 第159章 背叛(3) 听完谢思雨的话，张志远终于彻底妥协了。谢思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接戳中了张志远心中的痛点。 其实，张志远一向都非常讨厌吴亚洲。这个家伙总是以教授的身份高高在上，对张志远喝来使去，没有半点的尊重。他和吴亚洲之间的关系正如谢思雨所分析的那样：是相互利用，又相互提防，最终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那种微妙关系。 此时此刻，的确到了张志远该如何选边站队的关键时候了。如果继续和吴亚洲合作，那么自己很有可能最终会遭受吴亚洲的毒手，变成像潘丽丽一样的死尸。张志远深切地明白看似人兽无害的吴亚洲绝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退一步讲，就算自己最终先下手为强，除掉吴亚洲。可是，谢思雨这一关又怎么能过得去呢？谢思雨是知名的心理学专家，在w市也算是一个名人。一旦谢思雨突然死亡，肯定会引起各路媒体的疯狂追踪，根本不利于自己躲藏。而且，谢思雨还是重案调查科科长、着名神探林一航的女朋友。如果谢思雨死了，林一航一定会死抓着这起案件不放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谢思雨合作。这对自己有三大好处： 第一，可以借此机会除掉吴亚洲这个心头之患。 第二，可以获得500万美金的巨额收益。 第三，只要谢思雨参与了谋杀吴亚洲的事情。那么，谢思雨就和自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有了谢思雨替自己挡枪，无论是媒体，还是警察，都不会再继续追踪自己了。这就为自己之后逃亡赢得了时间。 虽然谢思雨也不是什么好鸟，但就目前形势来看，与谢思雨合作的确是利大于弊。至于以后的博弈嘛，哼哼——，那就等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想通了这些关键点，张志远不再犹豫：“好的，谢医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愿意和你合作。但你必须要亲手杀了吴亚洲作投名状，这样我才会相信你。而且，我现在就想要看看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谢思雨警惕地望着张志远。因为，从张志远的眼神中，谢思雨已经看到了不安全的信息。 “那就是现在主动地陪我，做男女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看到你的诚意。”张志远色眯眯地盯着谢思雨，看着她那凌乱的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娇躯，脸上涌起一股不怀好意的欲望。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张志远想要干什么。 看着张志远龌龊的模样，谢思雨心中感到无比的厌恶，但面对眼前的形势，她不得不将内心的愤怒和厌恶掩盖起来，表面上依然笑脸含春地周旋着。 “我的命都交给你了，我的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不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这种仓促的环境下完成的。更何况另一边的吴亚洲早已经等得非常着急了。如果我们再不回去的话，吴亚洲一定会起疑心的。 我们先办正式要紧。等搞定这件事情，我会陪你三天三夜的。” 说到最后，谢思雨故意将声音变得非常的娇媚，她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刻意的改变下，变得嗲声嗲气，仿佛是一只被宠坏的小猫在撒娇。这样的声音让谢思雨自己都感觉非常的恶心，但张志远听着却非常的受用：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心理专家、一个让全w市精英男子都追求不到的白富美，居然向自己撒娇。 张志远很享受这种感觉。 而恰在此时，张志远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张志远低头一看，是吴亚洲打来的电话。在这段时间，吴亚洲已经连续打了5个电话了。看来吴亚洲已经等得非常着急了。 张志远终于松开了谢思雨，返回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谢思雨则趁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然后问道：“是吴亚洲打来的吧？” 张志远没有隐瞒：“是的。我和吴亚洲各自办了一个无记名的电话卡，以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系。” “难怪警方之前没有调查到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呢！看来你们两个人还是很小心的。” “这些都是吴亚洲那个老家伙想出来的。吴亚洲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想问题比我细致多了。噢，对了，谢思雨，你是心理学专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老婆王丹被刘二毛强暴时，吴亚洲就一直躺在旁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你说，吴亚洲这是种什么心态。” “这是一种变态的偷窥欲。特别是在看到朋友老婆时，更能激发他的欲望。”谢思雨回答道。 谢思雨的话无异于递出了一柄锋利的刀，直刺向张志远的内心深处，让他的杀意愈发浓烈，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这柄刀不仅斩断了张志远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退缩，更像是一种催化剂，将他内心深处的愤怒、怨恨和绝望彻底点燃。此刻的张志远，眼中闪烁着冷酷无情的光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吴亚洲，你个老畜牧，你必须得死！” 就这样，张志远和谢思雨达成了合作协议。而蒙在鼓里的吴亚洲对此却一无所知。 “哈哈，你果然就是一条老狗啊！”张志远的大笑声将谢思雨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里。 就见吴亚洲趴在地上，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正从张志远的跨下钻过，嘴里还不停地汪汪叫着：“汪汪——，主人，就请放过我这条贱命吧！” 张志远却是一转身，就将吴亚洲踢倒在了地上。 “你可真是一条听话的老狗啊！只不过，你还是得死！” “张志远，我已经都扮狗从你裤裆下面钻过去了，你怎么还杀我呀？”吴亚洲气恼地问道。 “谁让你拿不出500万美金来。我只认钱，不认人。”说到这里，张志远用脚踩住吴亚洲的胸口，挥舞着石块，狠狠地砸向吴亚洲右腿的膝盖。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吴亚洲发出痛苦的尖叫声，但张志远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继续用力地砸着，直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才罢休。 吴亚洲的双腿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重击，他右腿的膝盖骨被彻底砸碎。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第160章 风云突变 吴亚洲的双腿彻底失去了行动力。他瘫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而张志远则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看到吴亚洲已经对自己构不成危险了，张志远这才走到了谢思雨身旁，解开了反绑着谢思雨双手的绳子：“谢医生，轮到你动手了。你只有杀了这个老杂碎，我才会彻底地相信你。” “让我再缓上几分钟。”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又咳出了一口江水。 “好的，我有的是耐心！”张志远冷笑着再一次走到了吴亚洲的身旁。 躺在地上的吴亚洲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然后声音微弱地说道：“张志远，你不要得意。我刚才在小卖部里面购买过三瓶饮料，我用的是电子支付。警方通过这个信息，一定会找到你们两个人的。” 谁知张志远听了却是轻蔑地一笑：“第一，单凭这些信息，警方根本无法确认你究竟是谁和在一起。 第二，我们会将现场伪装成你在钓鱼时遇到抢劫。劫匪在抢劫不成的情况下，用石头将你砸死。 警方会从抢劫杀人这个角度去调查这起案件的。 我从来没有案底，警方是不会怀疑我的。 虽然，你给刚才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你用的是匿名电话卡。 只要我把这张电话卡取走，警方就再也找不到你和我之间的联系了。 而且，我还有一个很有用的不在场人证，那就是谢医生。 等把你砸死之后，我会开着出租车，载着谢医生到市区里转一圈。如果警察找到了我，谢医生就是我最好的不在场人证。 吴亚洲，你别忘了，谢医生可是重案调查科科长林一航的心上人呀！有谢医生作证，警察是绝对不会怀疑到我的。” “你——，你们——”吴亚洲已经被气得说不上话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竟然有一天会被这个一直被他视为蝼蚁般的人给算计了！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吴亚洲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这辈子都在算计别人，利用各种手段和权谋去获取利益和女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别人的猎物。而现在，这个令他鄙夷的张志远居然成功地将他逼入了绝境，让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困境之中。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老鹰被一只小鸟反咬一口，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时候，谢思雨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给我一副手套。”谢思雨说道。 张志远立刻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橡胶手套，丢给了谢思雨。 谢思雨戴上手套，然后接过了张志远手中的那块石头。 “吴亚洲，你虽然是个老狐狸。但你对人性的了解还是不透彻。张志远之所以和你合作，是因为可以得到700万人身意外险。既然是为求财而来，只要我出的价钱更高，张志远就会成为我的同盟。”谢思雨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阵阴冷的笑容。这与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种充满杀气的笑容中，谢思雨一把揪住吴亚洲的头发，将吴亚洲从地上拎起来，然后扬起了手中的石块，迅捷无比地砸向了吴亚洲的太阳穴。 一旁边的张志远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嘴角微微上扯，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他仿佛已经看到那500万美金正在排着队朝着他跑来。 然而，张志远终究得意的有些太早了，谢思雨手中的石块突然掠过了吴亚洲的头顶，变换了一个角度，狠狠地砸向了身旁的张志远。 张志远有些太过得意，也太过轻视谢思雨了。他万万没想到谢思雨竟然会突然砸向自己。 不过，张志远的反应还算迅速。毕竟，他对谢思雨也是有一定提预防的。张志远迅速向左一闪，谢思雨手中的石块便擦着张志远的额头滑了过去。 谢思雨一击不中，就意味着她已经落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 张志远反应过来后，瞪着眼骂道：“臭婊子，竟敢偷袭我！等会儿我让你好看。” 张志远猛往前冲，就想要掐住谢思雨的脖子。然而，谢思雨手中的石块只是佯攻而已。就在张志远猛扑过来的时候，谢思雨的左手猛然抬起，一股辛辣的液体如箭一般喷射而出，径直冲向张志远的脸颊。 那竟然是一瓶防狼喷雾剂！ 原来，自从上次经历了与邝杰对峙的危险之后，林一航便非常贴心地给谢思雨买了一瓶防狼喷雾剂。这种小瓶的喷雾剂可以藏在手掌心中。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谢思雨便偷偷地将瓶子塞进了自己的裤子里。当然，这一切都源于张志远过度的自信。他刚才在车上很轻松地就制服了谢思雨，因此感觉谢思雨根本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危险。再加上，在张志远的潜意识里也开始把谢思雨当成了盟友。所以，从始至终，张志远都没有对谢思雨搜身，直到临下车前，为了迷惑吴亚洲，才将谢思雨的手反绑上。而这种过分的轻敌，也为张志远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等到张志远和吴亚洲相互撕打在一起的时候，谢思雨便将防狼喷雾剂藏在着左手中。谢思雨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肯定无法直接将张志远击垮。所以，她在用石块偷袭的同时，也将防狼喷雾剂藏在的手中。 如果石块能够击倒张志远，那样最好。如果无法击垮张志远的话，那这一击就是虚招，真正的杀手锏就是自己左手中的防狼喷雾剂。 果然，张志远躲过谢思雨的第一次攻击之后，就变得更加的轻狂。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谢思雨手中的防狼喷雾剂。就在张志远扑向谢思雨的时候，谢思雨瞅准机会用防狼喷雾剂喷向张志远。 张志远做梦也没有想到，谢思雨还有这么一个后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张志远猛措手不及，他瞪大了双眼，试图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辛辣的液体迅速侵入他的眼睛和鼻腔，带来一阵剧痛和灼热感。他痛苦地捂住脸，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第161章 吴亚洲的筹码(1) 此时，张志远的双眼不住地流泪，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趁着这个机会，谢思雨毫不留情地抡起石块，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砸向张志远。而此时毫无防备的张志远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块朝自己砸来。 只听“啪”的一声，那个石块狠狠地砸在了张志远的鼻梁上。 张志远的鼻梁应声折断，一股炙热的鲜血从他鼻孔中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鼻梁折断和防狼喷雾剂的双重刺激，让张志远两只眼睛里面涌满了泪水，使他更加无法看清楚面前的景物。张志远痛苦地捂住鼻子，身体摇晃着向后倒去。 但救生的本能还是促使张志远很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志远捂着受伤的头，踉跄着逃跑，他的步伐有些蹒跚，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而谢思雨则是咬着牙，双手紧紧握着石块，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逃掉！ 于是，她强撑着，拼尽全身力气，紧紧地跟了上去。 张志远被刚才那一击砸得有点晕乎，再加上眼睛看不清路，所以跑得并不快。这也给了谢思雨机会。 想起方才在出租车上对自己的侮辱，谢思雨不由得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决绝的光芒。 在靠近张志远的一刹那，谢思雨紧紧握着手中的石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了张志远的耳朵部位。尽管这一击的力量可能不如之前的重击那般强大，但仍然给张志远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随着石块与张志远耳部的猛烈撞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张志远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痛苦扭曲的表情。他的耳朵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同时扎入其中。这股剧痛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的思维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张志远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他的脚步变得踉踉跄跄，身体失去了平衡。他的膝盖突然发软，再也无法支撑起自己的体重，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他的双手本能地捂住受伤的耳部，试图减轻那难以忍受的痛楚。 谢思雨有了之前面对邝杰时的经验，知道如果让张志远缓过神儿来，那么自己又会重蹈上次的覆辙，被张志远反杀。想到这里，谢思雨不再犹豫，她抬起自己的膝盖，狠狠地撞向了张志远的下巴。 下巴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地方。在拳击比赛中，许多的ko都是因为击中下巴而使拳手失去了知觉。谢思雨虽然没有练习过散打，但她知道人膝盖上的力量要远远大于手臂上的力量。 在谢思雨拼尽全力的击打中，张志远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终于失去了战斗力，趴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谢思雨不给张志远任何喘息的机会，抡起石块又狠狠地砸向了张志远的额头。 张志远的额头瞬间被砸出了一个血洞，鲜血直流。他惨叫一声，捂着额头直接昏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原本已经在绝境中等死的吴亚洲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忍不住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活该——，活该——，张志远，你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的贪婪和愚蠢可害惨了老子，不过——”这时候的吴亚洲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讨好地望向了谢思雨，“谢医生，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恳求你放过我。我——我想和你谈谈条件。” 此时的谢思雨脸色惨白得如同白纸一般，没有丝毫血色。她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苍白而干燥。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现在充满了疲惫和迷茫，眼神也变得有些游离不定了。一阵江风吹来，谢思雨踉跄地摇摆了几下，差点栽倒以地上。 然而，谢思雨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谢思雨知道，如果此刻表现出丝毫的脆弱和无助，那么就可能会被吴亚洲趁机得逞。 在尚未确认吴亚洲是否对自己构成威胁前，她决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虚弱状态。因此，谢思雨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 被打得头昏眼花的吴亚洲并没有意识到谢思雨同样也已经油尽灯枯的边缘了。他重复道：“谢医生，我想和你谈谈条件。” “吴亚洲，到了现在这个形势，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谢思雨厌恶地说道。她刚才亲眼目睹了吴亚洲为了讨好张志远扮狗的丑恶面目。那种无耻的神态，比粪坑里面堆积了几十年的大粪还要恶心。 再想想吴亚洲平日里在美术学院衣冠楚楚的学者模样，谢思雨对吴亚洲的讨厌可以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毫不客气的讲，吴亚洲就是披着学者外衣的衣冠禽兽，是那种标准的斯文败类。 真不知道美术学院的那些女学生在遇到吴亚洲这样的老师时，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恐怕被吴亚洲侵犯和占便宜的女生应该不在少数。只不过碍于吴亚洲教授的身份，以及顾及自己的名誉，大多数的女生都选择了沉默。 “吴亚洲，你真是太恶心了。就凭你的这些所作所为，你也有脸在学校里为人师表？”谢思雨怒斥道。 “谢医生，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个衣冠禽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吴亚洲自然是不敢和谢思雨针锋相对的辩论。他极尽谄媚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医生，我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有筹码的。 而且，一定是你非常感兴趣的筹码。” “什么筹码？”谢思雨感到非常的好奇，她不明白吴亚洲到了现在这幅光景，凭什么自信满满地和自己谈条件？ “这个筹码关系到了你和林科长的未来。”吴亚洲故作神秘的说道。 谢思雨是心理学专家，平时只有她吊别人胃口的份，哪有可能被别人吊胃口。可是，在关系到与林一航恋情的问题上，谢思语也和大多数痴情的女子一样，情不自禁地就堕入到了吴亚洲的思维陷阱之中。 第162章 吴亚洲的筹码(2)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谢思雨皱着眉头问道。 “我知道是谁杀了林科长的前女友。”吴亚洲眯缝着眼睛说道。 吴亚洲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谢思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吴亚洲，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要知道在三年前，随着林一航前女友欧阳雨霏的离奇死亡。这起案件成为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始终困扰着林一航。 自谢思雨和林一航相识以来，两个人不仅在工作上志同道合，而且在感情上也可以说是互生爱意。可是，两个人始终都还没有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林一航始终都迈不过欧阳雨霏被人谋杀这道心坎。 毕竟，自己最心爱的女友被人切割成了1090块，而凶手至今仍旧逍遥法外。身为重案调查科科长的林一航，在抓到凶手之前，自然是无法迈过这个心坎，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如果想要和林一航最终修成正果，那么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杀害欧阳雨霏的凶手。 因此，吴亚洲的这个条件对谢思雨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得具有诱惑力。 吴亚洲看到了谢思雨眼神中的冲动，于是便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天，我恰好从林科长前女友家的楼下经过。我和那名凶手擦肩而过。我是学美术的，对人的长相、五官有着特殊的感觉。所以，当我第二天看到警方发布的杀人通告时，我就立刻联想到了那个人。 而且，更为巧合的是不久之后，我在一场聚会之中，居然又遇到了那个人，并且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谢思雨质疑道。 “因为——因为——那天我也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我不敢去警局报警，否则我的丑事也会随之被挖出来的。” 吴亚洲神色有些尴尬，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冰雪聪明的谢思雨立刻就听出了吴亚洲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不用问，吴亚洲肯定是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那天晚上，说不定是在和哪个有夫之妇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才会在深夜中偶遇凶手。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的问题是我知道凶手是谁，这就是我和你谈判的筹码。”吴亚洲重新把话题引到了目前的情景之中。 “你想让我做什么？”谢思雨直接利落的问道。 吴亚洲没有直接回答谢思雨的问题，而是突然问道：“你现在有多少现金和首饰？” 谢思雨略一迟疑，但还是回答道：“家里的现金和首饰加起来大概有10万元左右。” “嘿嘿——，我这个人不像张志远那么贪心。你把这些钱和首饰给我，然后开车把我送到w市海港南部的一个小鱼村。我知道那里有专门偷渡出境的蛇头。只要我安全地上了偷渡的船，我就把杀害欧阳雨霏的凶手告诉你。” “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欧阳雨霏被谋杀的情况告诉警方，法官最终会因为你的重大立功表现而减轻你的惩罚。这样不是更好吗？”谢思雨提议道。 “哈哈——”吴亚洲一阵的冷笑，“谢医生，我可是犯了杀人的死罪呀，就算我有重大立功表现，最多把死刑改成死缓或者无期。再退一步讲，就算给我改判到20年的有期徒刑。我现在都快奔50的人了，出来之后还有几天活头？ 我现在只想逃走。”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渣同流合污。”谢思语坚决地拒绝道。 “那你和林一航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欧阳雨霏的阴影之中。”吴亚洲恶毒地诅咒道。 谢思雨冷笑一声，回答道：“我绝对不会拿法律的正义去换取我个人的幸福。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和你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谢思雨再也不去理会吴亚洲。 此刻的形势是张志远被谢思雨砸倒之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处于昏迷状态。吴亚洲也被砸得浑身是血，右腿骨折，由于力气虚脱，此时也动弹不得。 按照常理而言，谢思雨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用绳索把张志远和吴亚洲捆绑起来。 可是，现在的谢思雨同样也是精疲力尽。 谢思雨本来就是一个体弱的女人，之前在出租车上和张志远有过连番的打斗，来到河边之后又被吴亚洲按在江水里，差点被活活淹死。 谢思雨几乎透支了全部的力量，这才将张志远制服。 到了此刻，谢思雨就如同久不锻炼的人突然跑完5000米之后，全身就像被抽干了一样软弱无力。 刚才与吴亚洲的对峙，谢思雨完全是强撑着。在确认吴亚洲暂时对自己无法构成危险之后，支撑着谢思雨的最后一股力气也全部被用尽了。此刻的谢思雨就像面条一样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别说去捆绑张志远和吴亚洲了，谢思雨连挪动一下身体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谢思雨知道目前的形势其实还是很危险的。如果张志远和吴亚洲抢在自己之前恢复了体力，那么自己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所以，谢思雨现在要做的就是摒弃掉所有的杂念，全力以赴的恢复体力。 只有抢在吴亚洲和张志远之前恢复了体力，她才能够最终掌控形势。 谢思雨瘫倒在草地上，喘息了大约五六分钟，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她这才艰难地爬到了自己的手机旁边。 谢思雨拿起手机想给林一航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已经无法开机，再看电话卡早就被张志远拔了出来，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 “这个张志远真是太狡猾了，他害怕警方通过我的电话卡定位我的位置，竟然把我的电话卡给拔出来丢掉了。”谢思雨有些懊恼地将手机丢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候，吴亚舟的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喉咙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谢思雨寻声望去，就见吴亚洲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胸口，不停地抽搐着，嘴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药——，药——，我的——我的心脏病发作了。” 第163章 善良的糊涂 吴亚洲虽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但是在法院判他有罪之前，谢思雨从人道主义出发，必须要保证吴亚洲的生命安全。 看着吴亚洲痛苦的模样，谢思雨知道心脏病一旦发作，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谢思雨虽然恨不得吴亚洲立刻就死，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必须要想方设法救吴亚洲的性命。 谢思雨想到这里，将刚刚积蓄起的力量全部都使了出来。她艰难地走到吴亚洲的身旁，仔细地观察着吴亚洲的表情。 就见吴亚洲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也变得乌黑，仿佛中毒一般。他的额头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渗出，沿着脸颊滑落，形成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吴亚洲痛苦的面容中全部都是痛苦之色，看样子并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靠近吴亚洲就意味着充满危险，可是见死不救，又不是一名心理医生应该有的操守。 正当谢思雨犹豫不决的时候，闺蜜惨死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了谢思雨眼前。如果当时能做些什么，现在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遗憾和痛苦了。 想到这里，谢思雨不再犹豫，她立刻向前蹲下身问吴亚洲：“你的药在哪里？” 吴亚洲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嘴里吐着白沫，艰难地用手指了指胸口处的口袋。 谢思雨急忙俯下身，伸手去掏口袋里的药瓶。 然而，就在谢思雨贴近吴亚洲的一刹那，吴亚洲的右臂突然升起，抓住了谢思雨的脖颈，然后用力一压，将谢思雨完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与此同时，吴亚洲的左手伸到了谢思雨脖颈处的动脉上，手上还握着一把兀自沾着鲜血的水果刀。 “原来你真得是伪装的呀！”谢思雨有些恼怒地质问道。 吴亚洲冷笑道：“我的确是有心脏病，不过现在并没有发作。” “你刚才表演得真是太逼真了，连我都被你骗过了。”谢思雨苦笑道。 “谢思雨，我知道你很精明，想骗到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为了引诱你上钩，我也是下了血本的。我刚才偷偷在我大腿侧面先捅了一刀。所以，我那些痛苦的表情还真不是伪装出来的。正因为是真实的痛苦，所以才骗过了你。嘿嘿——，不过，但这还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谢思雨，你想知道你上当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谢思雨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疑惑和好奇。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轻信他人？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对事物的判断不够准确？谢思雨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的原因，但都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谢思雨看着吴亚洲，心中暗自思忖着对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吴亚洲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上当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你有一颗圣母心。你们这种人自诩为正义的化身，时时刻刻都用一颗所谓的爱心来看待这个世界。这种盲目的善良蒙蔽了你的双眼，也蒙蔽了你的头脑。你明知道救我要冒很大的风险，但你那颗圣母心还是驱使你义无反顾地做了。所以，我只是稍微略施小计，你就上当了。所以，归根结蒂，不是你的智商有问题。是你所谓的正直和善良，强迫你犯了错误！哈哈……” 谢思雨明白吴亚洲的确说到了自己的弱点所在，但她的确不想再在自责中活下去了。 “那你想怎么样？”谢思雨问道。 “等我再恢复一些体力之后，你就搀扶我离开这里。” 原来，之前在与张志远的打斗中，吴亚洲的一条腿被张志远给砸断了，他的身体和头部也有多处受伤。所以，吴亚洲在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并没有直接逃走，而是引诱谢思雨过来。吴亚洲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有二：一来，吴亚洲的伤比谢思雨严重很多，不除掉谢思雨，他根本无法逃走；二来，只有掌控住谢思雨，把谢思雨当成自己的拐杖，吴亚洲才有可能爬到公路上走，乘坐张志远开来的那辆红色出租车逃离此地。 因此，吴亚洲才精心设计了这个骗局，甚至不惜捅了自己一刀。 “你杀了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谢思雨断然拒绝道。她的神色之中没有任何的妥协。死亡对她来说固然可怕，但相比于和吴亚洲这样的人渣同流合污，死亡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思雨宁肯去死，也不妥协。这让吴亚洲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如果此时杀死谢思雨，那么自己独自一人是很难爬到公路上面的。 “等张志远苏醒过来，自己还是难逃一死。所以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快恢复体力，然后试图说服谢思雨将自己扶上汽车。只要上了车之后，自己就有机会逃出升天了。”想到这里，吴亚洲也不再继续逼迫谢思雨，他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挟持着谢思雨来到了大约五米外的一棵树下。 吴亚洲将自己的上半身紧紧地贴靠在树干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保持身体不倒。而谢思雨，则被他紧紧地劫持在怀中，无法动弹。 这短短的五米距离，对于吴亚洲来说，却如同千里之遥。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针尖上一般痛苦。这次移动几乎透支了吴亚洲全部的力量。 吴亚洲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水果刀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失去控制，划破谢思雨那白皙嫩滑的脖颈。 而此时的谢思雨也好不了多少，她狼狈不堪地躺在吴亚洲的怀中，处境异常的危险，嘴里还时不时地咳出一些江水来。直到此时，谢思雨还没有将肚里的江水完全排完。 吴亚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志远。幸好谢思雨刚才下手足够狠，此时的张志远仍旧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亚洲这才松了一口气。吴亚洲想立刻过去杀了张志远，可是距离有些太远了，他现在身受重伤，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力气爬过去杀人。 就这样，三个不同程度受伤，力气都已经耗尽的仇人，都在暗暗地积蓄着力量，准备着下一步的行动。 第164章 生死一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20分钟之后，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昏迷不醒的张志远似乎动了一下。 吴亚洲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他紧紧握着拳头，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惊动了张志远。吴亚洲瞪大双眼，目光一刻也不离开张志远的脸。 谢思雨冷眼旁观着形势，快速地思考着破局的对策。 她在打量了一下吴亚洲和张志远的情况之后，对吴亚洲说道：“吴亚洲，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立刻松开我，趁着张志远还没有完全苏醒，我把他制服之后，然后把你们两个人交给警察。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第二条路就是等着张志远彻底苏醒之后，把我们两个人杀掉。究竟选哪条路，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 “这两条路都不是我要的。”吴亚洲厉声说道，“我可不想牢底坐穿。我也不想被张志远杀掉。至少现在，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你现在就扶我过去杀掉张志远。” “不可能的，我决对不会做你的帮凶！”谢思雨将眼睛一闭，脖子一伸，做出了一幅随你处置的模样。 吴亚洲气得鼻子都歪了，但他又不能真得杀掉谢思雨。毕竟，谢思雨现在是他的一条腿。离开了谢思雨，他将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张志远竟然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揉着脑袋不住地扭动脖子，那机械的动作就如同恐怖片中的僵尸一样。 一缕月光洒在张志远的身上。从张志远隐约可见的眼神中，吴亚洲看到了深深的恨意以及凌厉的杀气。吴亚洲知道，只要再给张志远10分钟左右的时间恢复体力，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走过来将自己和谢思雨杀掉。 吴亚洲的喉咙忍不住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谢思雨听到响声，好奇地睁开了眼睛。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谢思雨表现得倒是非常的从容。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至于是死在吴亚洲手上，还是张志远手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分了。 “都怪自己平时不加强锻炼，如果刚才自己再多一些体力，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的话，就没有现在这么糟糕的局面了。”谢思雨在心中暗暗地埋怨的自己，可现在埋怨又有什么意义呢？刚才实在是体力透支的太过严重了，这才给了吴亚洲和张志远喘息的机会。 其实，客观的讲这也不能都怪谢思雨。别说谢思雨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就算是个大男人，被人连番侮辱后，又被摁在江水里差点淹死，基本上也没剩下多少体力了。谢思雨能坚持到现在，并且击倒张志远，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现在，你马上扶我爬上公路，我们乘坐张志远的那辆出租车离开这里。”到了现在，吴亚洲依旧抱着侥幸的思想，他还想要偷渡出境，逃脱法律的制裁。 至于去杀张志远，吴亚洲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胆子了。他知道自己费尽力气爬过去，等于是去送人头。 谢思雨不屑地瞟了一眼吴亚洲伤痕累累的身体，说道：“吴亚洲，就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你根本无法爬到公路上。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的好，按我的建议去做。张志远暂时还构不成危险。你放开我，我马上就可以制服张志远。” “谢思雨，到了现在，你就不要再忽悠我了。我也是读过书的人，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下。” 吴亚洲虽然嘴上不服，但他也明白自己身上的伤势很严重。由于之前被张志远打伤，流了很多的血。吴亚洲现在感觉喉咙就像着火一样的难受。虽然休息了这么久，却仍然感觉气血严重不足。 吴亚洲看了一眼出租车停放的位置，虽然距离不到20米远，可却是一个非常陡峭的斜坡。以自己目前的受伤情况，即使有谢思雨搀扶，想要一口气爬上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张志远的身体又动了一下。看得出张志远想要站起身来，却由于体力不支，再次跌倒在地上。由于四周太过安静了，谢思雨和吴亚洲可以清晰地听到张志远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息声。 张志远虽然暂时还构不成危险，但形势已经刻不容缓。谁先恢复体力，谁就可能逃出生天。 吴亚洲知道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恢复体力，于是便急切地问道：“谢思雨，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补充能量的食物吗？” 吴亚洲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张志远和谢思雨身上，竟然忘记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吴亚洲现在已经出现了眩晕的感觉。如果再不补充点能量，恐怕用不了多久，不等敌人进攻，他自己就得先昏迷过去。 “没有——”谢思雨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只不过，谢思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自己右侧的裤兜。 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就被老奸巨猾的吴亚洲察觉到了。 “你骗我！你右侧裤兜里面究竟装得什么东西？”吴亚洲用眼睛瞄向谢思雨的右侧裤兜，那里的确有些凸起，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谢思雨绷着嘴没有说话。这样的表现令吴亚洲非常得恼怒，他立刻就把水果刀往谢思雨的脖颈上用力地顶了顶。 谢思雨无奈，只好说道：“那里面有两块巧克力。” “巧克力？你怎么不早说？” 吴亚洲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高能量的食物。在如此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巧克力这种高能量的食物，对吴亚洲来说简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拿给我——”吴亚洲命令道。 谢思雨没办法，只好伸出右手，准备伸进右侧裤兜里去取巧克力。 但吴亚洲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急忙喝斥道：“不用你去取。万一你裤兜里面装的是防狼喷雾剂一类的东西，我岂不又上你的当了？还是我自己去拿保险。” “随你的便——”谢思雨将手一摊，做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此时，吴亚洲靠在树上。谢思雨被他挟持在怀中。吴亚洲右手拿着水果刀，紧紧地顶在谢思雨的脖颈上。 吴亚洲想要伸手去取谢思雨右侧裤兜中的巧克力，那么必须得将水果刀交到左手之中。 吴亚洲为了尽快取得巧克力，也顾不上许多了。他伸出左手，握住了水果刀的刀柄。 就在吴亚洲翻转左手腕，准备将水果刀调整一个方向，重新压在谢思雨脖子上的一刹那。 谢思雨瞅准这个空档，突然伸出右手去抢夺水果刀。 吴亚洲的反应也是极其地迅速。他迅速调转水果刀，割向了谢思雨雪白的脖颈。 谢思雨失了先机，她没有办法，只好用手直接就握住了水果刀的刀刃。 殷红的鲜血立刻从谢思雨白皙的手掌中滚滚流出。 第165章 附身 看到这幅场景，吴亚洲忍不住的冷笑道：“谢思雨，你真是不自量力。我看是你的手硬，还是我的刀快？” 然而，就当吴亚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怀中的谢思雨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从谢思雨手掌心不断流淌出的鲜血，并没有让她失去斗志，反而激发了她内心深处某种隐藏的力量。 谢思雨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但却闪烁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那光芒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嗜血欲望。此刻的谢思雨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心理医生，而是变成了一头凶猛的野兽。 与此同时，谢思雨的面容也开始发生变化。她的五官逐渐扭曲变形，原本美丽的脸庞此刻变得狰狞可怖，让人望上去不禁心生恐惧。 尽管吴亚洲仅能瞥见谢思雨的半张脸，但他仍然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杀气。 谢思雨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谢思雨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可以看得出她正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种恐怖的氛围让吴亚洲感到了不安和无助，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杀了谢思雨。谢思雨绝非表面上得那样人畜无害。 此刻，谢思雨紧紧握住刀刃的手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鲜血不断从谢思雨的手心中涌出，但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幸好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它虽然割破了谢思雨的手掌，但却没有直接将手掌斩断。 但饶是如此，这种血腥的场景依旧是颠覆了吴亚洲对谢思雨的认知。 吴亚洲虽然没有专门学过心理学，但做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他对心理学还是略知一二的。吴亚洲知道有一些人具有多重人格，在一定刺激条件下，隐藏的人格会被唤醒。而眼前这个满脸狠戾之色的谢思雨，可能就是谢思雨内心暴力狼毒的一面。 就在吴亚洲有些惊慌失措的时候，谢思雨的左手突然向下一翻，狠狠地抓向了吴亚洲的裤裆。那里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特别是对于吴亚洲这种被美色掏空了身体的男人。 这一下出手极快，吴亚洲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都疼得蜷缩了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啊——啊——”吴亚洲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那种钻心的疼痛根本就不是吴亚洲所能忍耐的。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紧紧勒着谢思雨脖颈的手也终于松弛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谢思雨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般，猛地一缩脖子，迅速从吴亚洲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她动作敏捷地爬起身来，准备寻找武器。 可没想到，松了一口气的吴亚洲同样表现出了极强的复仇欲望。他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哪怕下身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但他仍然死死地抱住了谢思雨的脚腕。 谢思雨刚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体还没有完全站稳，甚至来不及迈出一步。被吴亚洲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谢思雨毫无防备，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吴亚洲此刻也杀红了眼。如果让谢思雨从容地站起身来。那他这个断了一条腿的半残人士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吴亚洲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压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臭婊子，原以为你很好对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凶狠，老子也不活了，现在就宰了你。”吴亚洲挥起水果刀，就刺向了谢思雨的脖颈。 此时，谢思雨是趴伏在地上的。她虽然看不到刺来的水果刀，但依旧能够感觉到脑后恶风不善。 谢思雨也来不及多想，急忙用力向左侧翻滚身子。 谢思雨虽然没有吴亚洲力气大，但刚好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斜坡，再加上吴亚洲毕竟有一条腿被砸断了。所以，在谢思雨的带动下，两个人都翻转了过来。吴亚洲刚才刺出的那一刀，也就刺了一个寂寞。 此时的吴亚洲已经恨透了谢思雨，已经决心要与谢思雨同归于尽。所以，吴亚洲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在连续翻转之后，他竟然直接骑在了谢思雨的腰上。 吴亚洲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废话。他直接举起水果刀，居高临下地刺向了谢思雨的面颊。 这一刀要是刺下来，谢思雨必将性命不保。此刻，再想要用手去抓刀刃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谢思雨猛然伸出左手，抓住了吴亚洲受伤的膝盖。 此时的谢思雨也是双眼血红，喷射出了咄咄逼人的杀气，完全就不是平日间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心理医生模样。 谢思雨的手指在触碰到吴亚洲受伤膝盖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一只凶猛的老鹰发现了猎物。她的手指瞬间变得如同老鹰的爪子一般锋利，毫不犹豫地顺着撕裂的伤口抠了进去。 随着手指的深入，谢思雨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但她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她的动作果断而坚决，似乎要将吴亚洲的膝盖彻底撕开。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吴亚洲膝盖骨的内侧时，一种异样的触感让她心头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吴亚洲立刻杀猪般地惨叫了起来：“啊——，谢思雨，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看着吴亚洲凄惨的模样，谢思雨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 吴亚洲的叫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紧接着，吴亚洲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谢思雨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吴亚洲的身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挥舞起手中的石块，再次狠狠地砸向了吴亚洲的头顶。只听砰的一声，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吴亚洲扑通一声，直接就栽倒栽了谢思雨的身上。 直到此刻，谢思雨才看清楚原来那道人影竟然是张志远。 第166章 另一个谢思雨 张志远在恢复神志之后，就一直想着去报复吴亚洲和谢思雨。他曾试图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但那极度虚弱、且有些眩晕的身体却让他的愿望瞬间化为泡影。 张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体软绵绵地再次瘫倒在地。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的天空，心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张志远心里面也很清楚，如果让吴亚洲和谢思雨抢到了心机，自己恐怕会在劫难逃。所以，他也在和时间进行着赛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志远的心情愈发焦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恐惧却让他难以平静。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才能重新站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必须要冷静下来！”张志远想起了自己账户上的700万赔偿金，身体立刻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 “好不容易才得到那笔钱，我可不能这么快就失去它们。”张志远开始排除杂念，集中全力恢复体能。他不断地调整着呼吸，用他曾经学习来的知识快速地积蓄着体力。张志远是出租车司机出身，年少时家境又非常贫困，所以长期以来他都是靠出卖体力为生，身体素质要远比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吴亚洲和谢思雨强上许多。 虽然刚才张志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谢思雨偷袭打倒，但谢思雨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又没有经过什么搏击的训练，再加上谢思雨天生心地善良，尽管谢思雨觉得自己已经下了足够的狠手，但是对张志远的杀伤却十分有限。 在经历了最初的昏厥之后，张志远在苏醒之后正在快速地积蓄着体能。 就在这时候，吴亚洲和谢思雨竟然相互厮杀了起来。这样的结果倒让张志远感觉有些意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志远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然后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块，蹑手蹑脚地朝着谢思雨和吴亚洲搏斗的地方走去。 张志远小心翼翼地迈动脚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谨慎。 因为，张志远知道如果惊动了吴亚洲和谢思雨，倘若那两个人联起手来的话，以自己现在的体能状态可能不是两人对手，所以他必须要去偷袭，然后在第一时间除掉吴亚洲。 至于谢思雨，那毕竟是个女人，张志远觉得只要自己足够的小心，谢思雨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就当吴亚洲骑在谢思雨身上，想要杀死谢思雨的一刹那，张志远终于来到了吴亚洲的身后。他不动声色的举起石块，然后用力的砸了下来。 由于谢思雨和吴亚洲正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殊死搏斗，所以他们谁都没有觉察到张志远的到来。谢思雨甚至都没有听到石块砸中吴亚洲头颅的声音。直到张志远第二次砸向吴亚洲的脑袋时，谢思雨这才惊恐地发现张志远已经恢复了体力。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由于是在偷袭的状态下，吴亚洲没有丝毫的保护措施。因此，张志远这两下都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吴亚洲的脑袋上。 谢思雨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吴亚洲爬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抽搐着。而从吴亚洲两只高高凸起的眼球中，可以看到他的生命气息正在逐渐消失。 吴亚洲竟然被张志远用石块给活活砸死了。 吴亚洲一死，那就意味着林一航前女友欧阳雨霏被杀案的线索就此戛然而止了。好不容易才查找到的线索就这么眼睁睁的失去了，谢思雨真是心有不甘。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谢思雨现在要面对的是更为棘手的张志远。 在张志远刚刚苏醒的时候，谢思雨暗暗观察着自己与吴亚洲、张志远之间的微妙关系。 她知道如果继续和吴亚洲耗下去，自己必将难逃一死。可是怎样才能从吴亚洲的挟持下逃走呢？ 在电光火石之间，谢思雨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引诱吴亚洲将手伸向自己右边的裤口袋。 吴亚洲只要伸手，那他必然要将水果刀交到左手。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空档。而这个空档就是自己逃出升天的唯一机会。 谢思雨知道吴亚洲此刻最缺乏的就是补充能量的食品。但如果自己直接告诉吴亚洲右侧口袋里面装有巧克力，老奸巨猾的吴亚洲绝对不会上当的。 所以，当吴亚洲问她有没有随身携带小食品的时候，谢思雨故意表现出不配合的样子，眼睛却假装无意识地飘向了自己右侧的裤子口袋。这个举动果然引起了吴亚洲的注意，同时也让吴亚洲放松了警惕，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谢思雨给自己设下的陷阱。 其实，谢思雨右侧裤兜里只是装着一包女士用品而已。 此时，如果吴亚洲命令谢思雨自己伸手去取口袋中东西的话，那么谢思雨依旧没有机会。 然而，就像谢思雨所预料的那样，吴亚洲刚刚使用过同样的计策，他为了防止重蹈覆辙，一定会亲自去取的。 事实也证明了谢思雨的判断。 而吴亚洲想要将手伸进谢思雨右侧的裤口袋中，那么必须得将右手的水果刀交到左手。谢思雨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只要自己成功地站起来，断了一条腿的吴亚洲就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吴亚洲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直接就用左手挥刀刺赂了谢思雨。情急之下，谢思雨只好徒手抓住了刀刃。 如果还是平时那个文文弱弱的谢思雨，在面对这样的疼痛时，早已经放弃抵抗了。然而，刀刃刺入手掌的切肤之痛，却似乎唤醒了隐藏在谢思雨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特别是随着自己的鲜血不断从手掌中渗出，那种血腥的场景让谢思雨的眼眸中立刻充满了嗜血的快感。 在那一刹那，谢思雨完全感受不到手掌心的疼痛。而在她内心深处涌起的却是强烈的杀人欲望。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谢思雨的双眼变得腥红，整个人就像被恶魔附体一样凶狠。 第167章 你死我活 张志远却并没有意识到谢思雨的变化，他还在把谢思雨当作出租车上那个随意被自己蹂躏的小女人。而张志远的轻敌也给他自己带来了致命的后果。 张志远抬起脚来，将吴亚洲的尸体从谢思雨身上踢到了一边，然后狞笑着说道：“谢医生，你刚才偷袭我的时候，下手真是太狠了。还好我命大，不然我今天就被你给整死了。” 张志远说到这里，眼眸中寒光一闪，仿佛是一道冷冽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迅速向前移动，速度快得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 张志远的手掌紧紧地握住石块，青筋暴起，抡起石头就准备砸向谢思雨的额头。那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准备将谢思雨的额头砸得粉碎。 然而，此时谢思雨眼中的杀气竟然比张志远还要浓烈几分。谢思雨眼睛的余光早已经注意到了吴亚洲那把水果刀跌落的位置。 就在张志远弯腰靠近的一刹那，谢思雨迅速握住水果刀，然后冲着张志远的脚踝便狠狠的刺了下去。 张志远做梦都没有想到谢思雨会变得如此凶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思雨。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谢思雨结结实实地刺中了脚踝。张志远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整个脚踝都要被撕裂了。 “啊——”张志远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石块都差点飞了出去。 然而，张志远的噩梦还远没有结束。 谢思雨拔出刀子，然后手腕一翻，水果刀又刺向了张志远的大腿。 此时，张志远双腿跨立，站在谢思雨的身上。他的两条腿完全暴露在了谢思雨的攻击范围之中。 谢思雨的下手竟然是如此地凌厉。她手中的水果刀闪烁着寒光，锋利的刀刃根本不给张志远任何喘息的机会。只听噗嗤一声，水果刀刺中了张志远的大腿内侧，刀刃深深地切入了他的肌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张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痛苦地呻吟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谢思雨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她的眼神中只有冷漠和嘲讽。 谢思雨用力地将水果刀抽出，刀刃上沾满了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张志远的大腿内侧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伤口不断地流淌着鲜血。还好，水果刀毕竟不如匕首那样锋利，所以这一刀刺下去虽然很痛，但还不至于让张志远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他妈的臭婊子，你——你他妈得真是太狠了，竟然敢用刀刺我！”张志远此刻也变得癫狂起来。毕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能。 但即使如此，张志远也是情不自禁地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我非要杀了你不可。”张志远怒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杀意，抡起石块朝着谢思雨的额头再次砸了下来。他的手紧紧握住石块，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 张志远这一次的动作迅猛而果断，已经下定了要将谢思雨置于死地的决心。 谢思雨却是一阵冷笑，因为她已经手握水果刀准备割向张志远的脖颈了。 只要张志远抡着石块往下砸，他的身体就会不断地向谢思雨靠近。只要张志远进入谢思雨的攻击范围，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割断他的脖子。 而这一行为在法律上完全属于正当防卫。 电光火石之间，谢思雨已经计算好了该如何出刀，又该如何躲开张志远的这致命一击，甚至想好了自己这一行为在法律上的定义。 可怜的张志远却不知道自己早已从猎手变成了猎物，自己正在钻入谢思雨的陷阱之中。只要张志远的脖子再向前靠近一点点。谢思雨就可以直接割断他的气管了。 看着主动送上门的猎物，谢思雨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水果刀，等待着张志远的靠近。她的眼眸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刀子割断张志远脖子的血腥场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呼喊声传来，紧接着草地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谢思雨慢慢地将头转了过去，眼前闪过两道耀眼的光芒，让她不禁眯起了双眼。待视线逐渐清晰后，她惊讶地发现光芒之中竟然闪现出了两道熟悉的人影——胖子和顾佳佳！他们身着警服，快步冲来，手中紧紧握着手电筒和黑漆漆的手枪。 张志远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手中的石块不由自主地悬挂在了半空中。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张志远，你赶快把石块放下！”胖子一边喊着，一边向这边飞速冲来。 “门都没有！反正老子也死定了，先杀了谢思雨这个贱人再说！”张志远怒吼道，然后再次将手中的石块砸向了谢思雨。 谢思雨见状一阵的冷笑。她微微挺起胸膛，仿佛在等待着锋利的尖刀割断喉管的血腥场景到来，同时嘴角还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 就在张志远的石块即将砸到谢思雨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传来，紧接着便是张志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谢思雨抬眼望去，就见张志远满脸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仔细一看，他的右侧手臂上出现了一个狰狞可怖的血窟窿，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流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与此同时，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胖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刺着，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手枪，枪口仍冒着硝烟。他一边奔跑，一边维持着射击的姿势，眼神中透露刑警独有的决绝。原来，这声枪响正是出自于胖子之手，他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张志远，成功阻止了对方的袭击。 张志远充满怨毒地望向了胖子。但他不明白的是刚才胖子这一枪其实是救了他的性命。因为，就在刚才谢思雨手中的水果刀已经几乎触碰到了他的喉咙。 第168章 恍如隔世 “胖子，枪法不错呀，在运动的过程中还能准确的击中目标的手臂。看来你以前还真不是吹牛呀！”顾佳佳由衷的叹服道。 “那当然了，胖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在警校的时候，成绩的确和咱们科长一样名列前茅。”胖子虽然嘴里面调侃着，脚下却并没有停顿。 只见那胖子身形一闪，犹如一道闪电般迅速冲向张志远。眨眼间，他已经来到张志远身旁，动作敏捷得让人咂舌。 胖子飞起一脚，精准无比地踢向张志远手中紧握的石块。石块瞬间被踢飞到了一旁。紧接着，胖子毫不留情地用他那双肥硕的大脚，狠狠地踹向张志远，直接将其踢了一个轱辘。随后，他大步上前，一脚重重地踩在张志远的后背上，让对方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顾佳佳也迅速行动起来。她熟练地掏出一副手铐，快步走到张志远身边，将他的双手反铐在背后。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刺耳的枪声不仅放翻了张志远，也惊醒了宛如梦游般的谢思雨。谢思雨血红眼眸中的光芒剧烈地闪动着，那种嗜血的恐怖眼神正在逐渐消退，美艳的大眼睛中再一次显现出清澈的光芒。 不过，眼尖的胖子还是依稀看到了谢思雨那不一样的神情，忍不住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 等到顾佳佳来到谢思雨身旁检查伤势的时候，谢思雨已经恢复如常了。 见此情景，胖子忍不住挠着头，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看错的。”胖子在心底暗暗地嘀咕道。 大约10分钟之后，林一航带着大队警员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 当林一航看到身心憔悴，且衣衫凌乱的谢思雨时，心底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悲伤之感：自己的前任女朋友欧阳雨霏至今尸骨未寒，自己的现任准女朋友又落到了这般危险的境地之中。倘若今晚谢思雨有个三长两短，他林一航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思雨，不用害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林一航冲着谢思雨喊道。 听到林一航的话，谢思雨就感觉一道暖流从心底流出，瞬间就温暖了冰冻的全身。 谢思雨虽然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女人，从外表看起来甚至有些高冷。可是在谢思雨的内心深处，她依然是一个小女，渴望被人关爱的小女人。尤其是在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能够听到心上人对自己的关心，谢思雨感觉就算自己立刻就死了，也值得了。 顾佳佳却是忍不住白了一眼林一航，心里不满地嘀咕道：“思雨？叫得也太亲切了吧？哼——” “我没事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谢思雨好奇的问道。谢思雨手机的电话卡之前已经被张志远拔出，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林一航根本无法通过手机定位找到她。 “是这样的，我接到你的电话后，你正说到关键的地方，电话就突然中断了。我当时就感觉有些不妙，于是便立刻回拨了电话，可是电话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我便让顾佳佳去定位你的手机，却根本无法捕捉到你的手机信号。 我立刻意识到你可能遇到了危险，便急忙联系了手机运营商。他们通过基站信号查找到了你最后通话的位置。我便立刻组织警力以那个地点为中心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这片区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沟壑丛生，所以搜寻起来的难度非常大。幸好，胖子和顾佳佳及时赶到了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林一航瞟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吴亚洲，又看了看刚刚被抬到担架上的张志远，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正如林一行所担忧的那样，谢思雨在整整一夜经历了极其凶险的数次谋杀。 首先是在出租车上，她被张志远挟持，眼看就要贞洁不保。在最危险的时刻，谢思雨依旧保持了冷静的头脑。她凭借细致入微的敏锐观察，以及强大的心理捕捉能力，发现张志远是一个极其贪财的家伙，而且因为王丹的原因，张志远对吴亚洲同样恨之入骨。 于是，谢思雨便用重金作为诱饵，拿王丹被强暴的事情做为切入点不断地离间张志远和吴亚洲的关系。最终，在巨额现金的诱惑下，张志远与谢思雨达成了合作的关系。 张志远开出的条件是谢思雨必须亲手杀死吴亚洲。只有这样，张志远才能相信谢思雨和自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作为一名正义感爆棚的女心理医生，同时又是重案调查科科长林一航的准女朋友，谢思雨自然不会为了个人的安危而放弃原则去杀人。谢思雨之所以答应了与张志远的合作条件，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等谢思雨和张志远再一次出现在吴亚洲面前的时候，他俩共同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吴亚洲果然被欺骗了。毫无防备的吴亚洲正在专心致志地将谢思雨按在江水里，欣赏着他的杀人杰作。没曾想他的同盟军张志远已经背叛了他。 张志远趁着吴亚洲不注意，在身后偷袭了吴亚洲。 吴亚洲立刻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按照先前的约定，谢思雨必须要杀掉吴亚洲作为头名状。而在吴亚洲和张志远纠缠的过程中，谢思雨早已经偷偷地将防狼喷雾剂攥在了手心里。 谢思雨利用张志远的轻敌，成功地击倒了张志远，并且控制了全局。 然而，此时的谢诗雨也出现了重大的失误。那就是她内心深处所谓的正义感和爱心有些过于泛滥了。 吴亚洲伪装出心脏病突发的假象时，谢思雨的理智告诉她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但女人天生的弱点就是过于感性。相对于理智，谢思雨本能地选择了她的圣母心。 谢思雨不愿意再一次背负闺蜜惨死时的那种愧疚，所以冒着风险去寻找吴亚洲的药品，结果中了吴亚洲的圈套。 第169章 遗憾 还好，谢思雨最终寻找到了吴亚洲急于恢复体力的弱点，以巧克力作为诱饵成功地反制了吴亚洲。而在与吴亚洲的血腥搏斗中，谢思雨内心深处的另一个人格被逐渐唤醒。这是一个血腥而充满杀戮的人格。凶残的人格弥补了体能的不足。 所以，即使胖子刚才不出现，谢思雨也绝对不会被张志远伤害到。相反，到时候尸横当场的正是那个看上去更加强壮的张志远。 谢思雨虽然依旧是那个柔弱的谢思雨，但当她内心深处的魔性被唤起的时候，即使是张志远、吴亚洲这样的杀人凶手，依旧无法抵挡谢思雨的凶残。 只是此刻的谢思雨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她只是依稀记得是胖子开枪救了自己。至于她是如何从吴亚洲手下逃出，又如何紧握着刀子准备杀死张志远，这些细节谢思雨已经完全忘记。 简而言之，就是另一个人格觉醒时所作的一切，此时的谢思雨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这时，谢思雨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停顿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望着林一航一字一句地说道，“吴亚洲曾经和我谈过一个条件，他说只要我把他带到偷渡的码头，他便告诉我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这一次不光是林一航来了兴趣，旁边的顾佳佳和胖子这两个重案调查科的着名八卦人士也凑拢了过来。 “吴亚洲说他知道杀害你前女友的凶手是谁？”当谢思雨把这句话讲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要知道，三年前欧阳雨霏被杀事件，那可是轰动整个w市的着名悬案。由于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再加上至今悬而未破。因此，欧阳雨霏被谋杀案一直都是重案调查科警员们闭口不提的话题。 而且，这起案件对于林一航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未婚妻的被杀不仅让林一航的职业生涯蒙羞，更是让林一航坠入到了无法自拔的心魔之中。 简单的说，只要欧阳雨霏被谋杀的案件无法告破，林一航就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更加无法真正地开始一段感情。 “只是很可惜，随着吴亚洲的死亡，这条线索也就此中断了。”谢思雨满是抱歉地说道。 “这不能怪你！”林一航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虽然非常得震惊，但作为重案调查科的科长，他还是强压住了心中的郁闷，对谢思雨说道，“谢医生，那边有急救车，你先检查一下伤势吧！” 谢思雨摇摇头：“我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没什么要紧的。” “你确定吗？”林一航不放心地问道。 “我真得没事！” 谢思雨原本想留在现场帮助林一航处理后续的事宜，但她实在是太疲惫了，而且自己周身上下全是血污，衣服在与张志远的搏斗中也被撕得有些衣不蔽体。她现在确实太需要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了。 林一航也注意到了谢思雨破烂不堪的衣服，急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谢思雨身上：“你和顾佳佳先做一个笔录，然后就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谢思雨乖巧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脚步，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尽管顾佳佳平日里对谢思雨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恶和不满，但当她看到谢思雨衣衫凌乱的模样时，心中却涌起一丝同情。或许这就是人性吧，即使再怎么讨厌一个人，当看到对方遭受不幸时，内心深处还是会产生一种怜悯之情。 于是，顾佳佳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谢思雨，关切地询问着她的伤势。谢思雨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还没有完全从先前的遭遇中走出来。 顾佳佳轻轻叹了口气，扶着谢思雨来到了一把折叠椅前，让她缓缓坐下。接着，顾佳佳拿出了纸笔，以及录音设备，开始认真地记录起口供来。 望着谢思雨那憔悴的背影，林一航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一阵刺痛。 可是，身为一名肩负重任的重案调查科科长，林一航深知自己不能被情感左右，必须立刻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眼前的案件之中。尽管内心痛苦万分，但林一航明白，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悲伤或自责。因为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而每一分钟的拖延都可能导致更多无辜生命受到威胁。所以，他只能暂时放下对谢思雨的担忧和思念，全力以赴地展开对这起命案的调查。 林一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仔细审视现场留下的线索。 此时，罪魁祸首吴亚洲虽然被击毙了，但林一航，以及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对整个案件的脉络还是不太清楚。想要揭秘这个谜团，就必须要连夜突击审讯张志远。 因此，林一航只好暂时放下对谢思雨的思念，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审讯上面。 林一航安排完命案现场的后续事务之后，先回了一趟警局，将案件的最新进展简要地写了一个报告，放到了局长的办公桌上，然后便立刻带着顾佳佳和胖子驱车驶向了医院。而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经过一夜的折腾，林一航、顾佳佳和胖子脸上都显露出了疲惫之色。 不过，他们都强打着精神，没有丝毫的放松。他们知道现在是和犯罪分子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是犯罪分子心理最为慌乱，内心抵抗防线还没有完全构筑起来的时刻。只有在此时突击审查，才能够获得最好的审讯效果。 邝杰、吴亚洲都已经死亡，只要拿到张志远的完整口供，这一系列谋杀案就可以画上完美的句号了。 第170章 呆若木鸡 来到医院，天色已经大亮。病人的家属们正在拿着各色的早餐朝病房走去。所以，医院的电梯里还是显得非常的拥挤。 林一航拨打了先前陪张志远来医院治疗的警员的电话。在确定了病房号码之后，林一航便带着顾佳佳和胖子坐着电梯来到了张志远所在的病房。 由于张志远是杀人犯，医院将张志远单独安置在了一个房间内。门口有两名警察守卫，房间里面还坐着一名警察。 林一航走进病房之后，那名警察急忙站起身来准备行礼。 林一航轻轻摆摆手，小声说道：“张志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张志远的头上有被石块砸过的痕迹，下巴也有些碎裂，但都是皮外伤，并不怎么碍事。胖哥打的那一枪非常的准，击穿了张志远的手腕。 我们把张志远第一时间带到医院做了手术，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张志远已经苏醒了，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名警察说着，用手拉开了病床前的帘子。 果然就见张志远躺在病床上，头上裹满了纱布。他的左手被铐在病床上，右手则缠绕着厚厚的纱布。 张志远瞪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对于林一航等人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张志远，事到如今，我想你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吧，可以和我们详细讲一下整个作案的过程了吧？林一航开门见山地说道。 与此同时，顾佳佳打开了录音笔以及执法记录仪，准备录制张志远的口供。 可令众人感到遗憾的是张志远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依旧用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林一航一连又问了几个问题，张志远依旧是毫无反应。 林一航便问那名守在房间里的警员：“他这个样子已经有多久了？” “嫌犯苏醒之后一直都保持这个状态，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了。” 林一航来到这里，本想突击审讯一下张志远，却万万没有料到张志远竟是这样一副宛如痴呆的模样。 这倒让林一航有些束手无策了，毕竟这是在医院之中，张志远又刚刚遭受了枪伤，林一航也不好采取什么强制的手段，只能悻悻地摇摇头：“张志远，你要想清楚，继续负隅顽抗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时，张志远的主治医师带着一些年轻的实习生走了进来。 医生说道：“病人目前的状态，不能承受太大的压力。警官，我们现在要查房，等晚些时候你们再来。” 听到医生的逐客令，林一航无奈地对张志远说道：“下午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们警方一个满意的答复。” 丢下这句话之后，林一航便带着顾佳佳和胖子离开了警局。 三个人在医院旁边的一家早点店胡乱吃了一些早点，便开车返回警局。路上，胖子和顾佳佳倒在车上很快就睡着了。而林一航则一边开着车，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回到警局，林一航除了要处理吴亚洲被击毙的收尾事宜之外，还要向局领导汇报案件的最新进展。 在下午的2点钟左右，林一航还参加了一场记者发布会，向社会各界通报缝针狂魔案件的最新进展。 等忙完这些之后，林一航发动汽车再次奔向了医院。 “老大，你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我来开车吧，你躺在车上稍微休息一会儿。”顾佳佳贴心地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睡觉。” “我看你是担心你那位心理医生，所以才睡不着觉吧？”顾佳佳忍不住揶揄道。 林一航没有反驳。由于欧阳雨霏的原因，林一航和谢思雨始终都没有正式官宣成为男女朋友。但在他们内心深处，都将彼此看作了此生唯一的挚爱。谢思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自己工作繁忙，连一秒钟都没有抽出来去陪伴她。 谢思雨昨晚究竟遭遇了什么，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林一航一点都不清楚，他心中怎能不着急？ “我说老大，你不用这么挂念谢医生。谢医生那么聪明，心理承受能力又那么强，她不会有事的。”胖子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有些担心谢思雨。胖子是昨晚第一个来到谢思雨身旁的人。他隐隐约约看到了谢思雨神情中的狠戾，那种怪异的模样就好像被人借尸还魂了一样。 不过，挂念归挂念，关心归关心，还是案子的事情更重要。 林一航很快便驾车来到了医院。三人脚步匆匆地再次来到了张志远所在的病房。 病房中值班的警员已经还成了一名女警官。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张志远这大半天来的生活情况：“张志远除了睡觉之外，就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整整一天，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林一航点点头，便安排顾佳佳来负责这一次的讯问。 顾佳佳一向以伶牙俐齿而着称。然而这一次，任凭顾佳佳磨破了嘴皮子，张志远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接下来换成了胖子来询问。胖子的特点就是说话极其啰嗦烦人，说话时的状态有点像德云社那位可以为电台捧哏的少侯爷。少侯爷在吃腰果鸡丁的时候，因为话太多被其他的食客朝屁股上捅了一刀。胖子说话时的状态简直和少侯爷是如出一辙。 胖子没有直接进入话题，而是天南地北地胡扯了起来。你还别说，胖子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张志远最终忍无可忍，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滚——” 要不是因为张志远的手被铐在了病床上，张志远恐怕会跳起来，直接扯烂胖子的嘴。 胖子吐吐舌头，也败下阵来。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林一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一航有些烦躁地拿起手机，可是当他看清楚来电号码时，脸上却闪过了难以掩饰的喜悦。 那竟然是谢思雨打来的电话。 第171章 攻心 林一航急忙接通了电话：“喂，谢医生，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思雨淡淡地回答道。 “我今天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可都显示电话关机。”谢思雨的电话卡在昨晚被张志远拔出，并随机丢到了路边的草丛中。林一航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忍不住不断地拨打谢思雨的电话。 “我的手机电话卡被张志远给丢掉了。我刚刚才让助力帮我重新办了一张。”电话那边的谢思雨有些虚弱地说道。 “谢医生，你昨晚没——没有什么事吧？”林一航终于问出了困扰了他一整天的问题。 “详细的情况，我以后再和你讲。一航，你现在在哪里？”谢思雨说话的声音非常得平静，没有任何痛苦的意味，这样林一航一直牵挂着的心情终于平和了一些。 “我们正在医院审问张志远。只是这家伙始终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说。” 林一航满脸愁容地说道。 “能给我具体描述一下张志远现在的状态吗？”谢思雨问道。 “这个张志远躺在病床上，瞪着两只眼睛一直在看天花板。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木偶人似的。”林一航便将张志远目前的详细情况向谢思雨描述了一番。 听完之后，谢思雨问道：“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 林一航便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码告诉了谢思雨。 大约半小时之后，谢思雨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里。 今天的谢思雨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纯洁而高雅。她将乌黑亮丽的长发精心地盘起，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面隐隐可见一些伤痕，却无损于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坚韧和坚强。尽管面容略显憔悴，但她那双如宝石般乌黑明亮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仿佛星辰般璀璨夺目。她的嘴角轻轻上扬，挂着一抹职业性的微笑，既亲切又温柔。这一刻，曾经那个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谢思雨又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哎呀，谢医生，你的气色还不错呀！”胖子开心的说道，“你昨天可把我吓坏了。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那表情就如同恐怖片里的僵尸，你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胖子这个人的特点就是说话磨叽烦人，而且常常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要是换作其他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大概率都得和胖子翻脸。不过，谢思雨了解胖子的为人，而且昨晚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刻，也是胖子救下了谢思雨。所以，谢思雨从心底里感谢胖子：“胖子，多谢你啊！你昨晚那一枪打的真是太帅了。” 胖子一听谢思雨在夸自己，肥嘟嘟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得意的光彩：“小意思，随便一枪而已！” “呸，夸你几句，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昨天那枪纯属是蒙对的。”顾佳佳酷爱拿胖子开玩笑，所以一逮着机会便狠狠地戳一下胖子。 胖子倒是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顾佳佳对他的这种摧残式打击。 看着谢思雨已经恢复如常，林一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谢思雨也深情地看了一眼林一航。有了昨晚生离死别的遭遇之后，谢思雨更加珍惜她和林一航之间的感情了。 虽然还没有正式迈入男女朋友的那一步，可是在谢思雨心中，她已经把林一航当成了此生唯一的男人。 “把这里交给我吧。”谢思雨深吸了一口气，对林一航说道，“你们别跟我进去了，我想和张志远单独谈一会儿。” “可是——”林一航有些迟疑地说道。 “相信我——” 看到谢思雨如此地坚决，林一航点点头，然后拉开房门，将里面值班的警员也叫了出来。 谢思雨抿了一下嘴巴，然后走进了病房，并小心地关上了门。 此时，偌大的病房里面只剩下了谢思远和张志远两个人。 望着昨晚在车上企图凌辱自己、几度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张志远，谢思雨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 此时的张志远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空洞无神，身体僵硬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宛如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玩偶，一动不动。 对于谢思雨的出现，张志远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到，依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吸引着他的目光。 谢思雨轻轻地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地坐在了张志远的病床前。她微微皱起眉头。接着，谢思雨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个东西，轻轻摆放在张志远的床头柜上。 张志远那原本僵硬的眼眸终于有了动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他慢慢地、艰难地扭过头，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那个东西上。片刻后，他又将视线移到了谢思雨身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然而，就在这时，张志远的眼角突然涌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开始低声啜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5分钟之后，谢思雨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对林一航说道：“张志远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了。” “啊，这么快呀？”胖子和顾佳佳脸上都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林一航也忍不住问道：“谢医生，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给他带来了一件礼物。”谢思雨回答道。 “什么礼物？”林一航好奇的问道。 “一个烤红薯” 当林一航带着顾佳佳和胖子再一次走进病房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张志远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那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他，如今却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般。 张志远的双眼不再空洞无神，而是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他的眼角发红，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与自责都倾诉出来。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蜷缩成了一团，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来隐藏自己。 林一航看了一眼张志远，又看了看床头柜上被吃得只剩一半烤红薯。他立刻明白了谢思雨的用意。 第172章 痴情女遇上薄情汉 张志远是一个出身贫苦，极度自卑，梦想着一夜暴富，但却又一事无成的人。张志远这辈子唯一的幸运就是遇到了王丹。 王丹作为一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女孩，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张志远，这是张志远一生中最为引以自豪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令张志远最为坐立不安的噩梦。 从小形成的自卑让张志远没有丝毫的安全感可言，他始终都觉得像王丹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会有外遇的。王丹所谓的正经都是表演给自己看的。 张志远每晚睡觉都会梦到自己顶着一个巨大的绿帽子，被不计其数的人嘲讽。久而久之，张志远竟然莫名其妙地恨上了王丹。 张志远没有本事，但又梦想着一夜暴富，所以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彩票上面。他每天都会拿出自己收入的相当一部分去购买彩票。可是年复一年下来，张志远除了把自己的钱赔了个精光之外，连个稍微大点的奖都没有中过。最终，扭曲的心态让张志远走上了杀妻骗保的道路。 然而，当这一切被警方挫败之后，身陷囹圄的张志远终于意识到在他这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恰恰就是王丹。而王丹当初正是因为去给自己买烤红薯才被吴亚洲杀死。倘若王丹真得是个私生活糜烂的人，以她的美貌早就可以离开自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了。又怎么可能死得这么惨？ 王丹之所以会落得这么悲惨的结局，就是因为错将一腔真爱托付给了一个卑鄙的负心汉。 张志远之前的不配合，以及伪装出来的面无表情，都是在保护他最后的自尊。 然而，当看到谢思雨带来的烤红薯时，张志远的伪装立刻就分崩离析了。 谢思雨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手捧着热腾腾的烤红薯，一点一点仔细地喂到了张志远的口中。 这让张志远想起了王丹。 曾几何时，王丹也是如此悉心地手捧着烤红薯，小心翼翼地喂到张志远的嘴里面。只是那时候的张志远没有体会到任何幸福的感觉。 可是此刻，绝望中的张志远终于意识到当时是多么的幸福。 曾经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好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可是自己不但没有珍惜，反而把那个女人给残忍地杀死了。而目的仅仅是所谓的一夜暴富。 现如今，一切美梦都化作灰飞烟灭。 清醒之后，张志远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所以他才会彻底地崩溃。 “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杀害了我这辈子唯一一个爱我的女人。”张志远哆嗦着嘴唇，用近乎绝望的口吻说道。 “那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顾佳佳开口问道。作为一个女人，由她来问话，更容易打动张志远的内心，使他放下戒备。 事到如今，张志远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抽泣着回忆道：“我出生在一个非常偏远的小山村，家里很穷，所以我读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我先是在家里放了几年牛，之后便到城里面打工。 我没有文化，又没有技术，所以只能干那种最繁重的体力劳动。后来，我有幸认识了一个大哥。那个大哥教会了我开车。 之后，我就跟着大哥一起跑出租。大哥跑白天，我跑晚上，就这样挨了几年之后，我来到了一家公司当专职的司机。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我后来的妻子王丹。 王丹长得很漂亮，又非常会打扮，所以公司里有很多男人都在追求她，王丹却一个也瞧不上眼。 也许是机缘巧合吧，由于王丹不愿意陪老总喝酒，被老总恶意惩罚，派到了乡下做销售。 王丹恰巧和我分在了一起。 那些日子里，我每天开着小货车，带着王丹到各个乡镇销售产品。很快，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有又一次，王丹站在村里的戏台子上宣讲产品时，一不小心踩空掉了下来，摔伤了脚。那些日子里，都是我在照顾王丹。时间一久，王丹就爱上了我。说实话，王丹是那种心思非常单纯的女孩，只要你对她一次好，她就会记你一辈子的好。 从那以后，王丹就死心塌地的跟上了我，成为了我的妻子。 说实话，王丹是有很多机会出人头地的。她聪明漂亮，又非常能干，无论去哪个公司工作，领导们都非常喜欢他。 可是，我的嫉妒心非常强，而且缺乏安全感。我始终认为那些男人都对王丹另有所图。王丹每一次出差回来，我都会逐一地检查她的行李，甚至用鼻子闻她衣服上的味道。 王丹发现之后并没有生气，而是毅然决然地辞掉了工作。 为了平衡我的心理，王丹真的牺牲了很多。 后来，我父亲生病了，需要巨额的医药费。 万般无奈之下，我答应了王丹的请求，允许她到忘忧草夜总会当驻唱歌手。 可是，我的嫉妒妄想却越来越严重了。 夜场那种地方本来就是一个放纵的地方，再加上忘忧草夜总会有个经理叫陈涛，他和王丹是同乡，早就对王丹垂涎三尺了。陈涛长得高大帅气，又是本地有名的流氓头子。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肯定有一腿。 可是，为了给我父亲筹集治病的费用，我又不得不允许王丹去那里工作。 就是在这种矛盾的心情驱使下，我忽然萌生了杀妻骗保的念头。” “那你当时有没有犹豫过？”顾佳佳插口问道，她很想要摸清楚张志远当时的真实心态。 出人意料的是张志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时候，我认为王丹已经和陈涛搞在了一起。我恨不得亲手将王丹碎尸万段。因此，当我萌生杀人念头时，我一点内疚的心思都没有。” 说到这里，张志远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 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道：“我这个人虽然读书不多，但经常看电影，所以我也知道在杀妻骗保的案件中，警方会重点调查被害人的丈夫。 因此，我是绝对不能够动手杀人的。我必须得找一个合作伙伴交换杀人。就在这时候，吴亚洲的名字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 第173章 张志远的供述 “我这个人平时除了买彩票之外，另一个爱好就是钓鱼。而且，由于长期形成的自卑心理，我不喜到人多的地方。于是，我便选了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钓鱼。 吴亚洲也有相同的爱好，所以我们两个人经常在大桥下钓鱼。 久而久之，我们也成了朋友。有时候钓到大鱼之后，两个人会一起去大排档把鱼做熟，然后一起喝上几杯酒。 说实话，我和吴亚洲的社会地位相差悬殊，如果是在其他场合认识，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可是因为喜欢钓鱼，又喜欢到那种偏僻的地方钓鱼，因此我们无意中成为了朋友。 因为我们两个是纯粹的陌生人，所以有时候讲起话来反而没有太多的心理戒备。 有一次，我们俩人喝多了。吴亚洲就抱怨有个叫潘丽丽的人体模特总是逼他离婚，如果不同意就是曝光吴亚洲的丑事。吴亚洲咬牙切齿地说潘丽丽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很有可能会毁掉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一切。他真想把潘丽丽给宰了。 此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杀王丹了，于是便趁着酒劲儿怂恿吴亚洲交换杀人。当时，吴亚洲被潘丽丽逼得已经没有退路了，再加上喝高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第二天酒醒之后，吴亚洲又有些后悔了。可是在我的劝说，他又有些心动了。再加上当时潘丽丽已经摊牌了，如果不离婚娶她，那么潘丽丽就会将那段视频发到网络上。 吴亚洲担心自己身败名裂，于是便下定决心跟我合作。 在整起案件中，我只是提出了交换杀人的大方向，具体的作案细节都是吴亚洲策划的。这老小子是高级知识分子，鬼点子比我多多了，而且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带着我制定了详细的杀人计划。 为了将杀人的嫌疑甩给其他人，吴亚洲翻阅了最近十几年w市所有悬而未破的案件，最终选定了缝针狂魔作为替罪羊。 为了将案件做得逼真，我和吴亚洲甚至专门练习了缝纫的技术。 我们先是在布上面练习，之后买来猪肉练习，再到后来就买来活的兔子练习。 当一切就绪之后，我们便开始准备杀人。 那天晚上，吴亚洲按照预先的计划，隐藏在了忘忧草夜总会旁边的小巷里。我知道王丹下夜班之后，经常到那个小巷里帮我买烤红薯。只要王丹走进那条小巷，吴亚洲就有下手的机会了。 只可惜，那天还是出了意外。王丹走入小巷之后，还没等吴亚洲动手，刘二毛便冲了出来。 吴亚洲这个混蛋，既没有阻止刘二毛，也没有回避，而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尽情地欣赏了刘二毛凌辱我老婆的全过程，他甚至还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我可以看得出，吴亚洲这个老流氓当时是非常享受的。 如果不是怕留下作案痕迹，他甚至会在刘二毛走后，接着对我老婆实施侮辱。从那时候起，我就对吴亚洲起了杀心。 第一起命案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警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破绽。 接下来，轮到我杀人了。我的任务是杀死潘丽丽，然后将偷拍有吴亚洲床上视频的手机抢走。然而，我进行得很不顺利。潘丽丽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在搏斗的过程中，潘丽丽的手机掉入了江中。 虽然最终我还是将潘丽丽给杀死了，可是由于没有拿到手机，多疑的吴亚洲觉得是我私藏了手机，想要日后用手机来要挟他。 任凭我怎么解释，那老小子都不相信我。我们俩之间的裂痕就此变得越来越严重。 所以，当谢医生来策反我的时候，我很快就选择了背叛吴亚洲。” 说到这时，张志远已经显得很疲惫了。他休息了一会，这才继续讲道：“事情原本到现在就可以截止了。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缝针狂魔出现了，他杀死了刘二毛，并且嫁祸给了陈涛。 其实，直到这时我和吴亚洲还是很安全的。 随着邝杰和陈涛的相继死亡，这一系列案件原本就可以盖棺定了。 可惜，偏偏在这起案件中，我们遇到了谢医生。她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女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疑点，她就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谢医生觉得邝杰有异常，而我又有杀妻骗何的嫌疑，所以她便一路查到了我这里。” 接下来，张志远就把那天与谢思雨在江边偶遇的全过程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之前，顾佳佳在录制谢思雨口供时，由于谢思雨当时的精神状态非常得差，所以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当晚发生的事情，给人的震撼并不强烈。而现在，张志远的描述则详细了许多，甚至讲出了自己企图强暴谢思雨的事情。 顾佳佳直听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想到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里面也不禁暗暗佩服谢思雨：“幸亏当时被绑架的是谢思雨，要是换做我，恐怕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说到最后，张志远再一次看向了床头柜上吃剩的烤红薯。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才知道王丹是真心爱我的，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可反过来，我却要杀掉她。我就是一个畜生，一个猪狗不如的家伙。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愿意为王丹做牛做马，以弥补我对她今生的亏欠。” 说到最后，张志远已经是痛哭流涕。 面对张志远那悲痛欲绝的模样，顾佳佳却没有任何同情的感觉。别看张志远现在哭的凄惨，那是因为他自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在绝望至极的情况下，他才想起了王丹对他的好。 倘若不是警方抓住了他，以张志远薄情的个性，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尽情享受呢！ 所以，张志远的眼泪都是鳄鱼的眼泪，丝毫也不值得同情。他根本不是在哭王丹，而是在哭他自己。 “张志远，你辜负了一个好女人。”顾佳佳丢下了这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第174章 诡异的短信 等到处理完张志远的口供之后，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星星点点的星光闪烁在遥远的天际，只露出淡淡的轮廓，微弱而神秘。 警局里的其他人员早已经下班。 顾佳佳提议道：“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 她的话音刚落，胖子就已经扯着顾佳佳的手臂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呀？人家俩劫后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讲，你去凑什么热闹啊？走，走，走，胖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顾佳佳气得粉面通红，她是想和林一航一起吃夜宵呀！怎么到最后就成了自己陪胖子吃夜宵了呢？ 但气归气，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总不能直白地说我要和科长一起吃夜宵吧？所以，尽管顾佳佳极不情愿，但还是被胖子给拖了出去。 此时，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林一航和谢思雨。 林一航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便立刻凑到了谢思雨的身旁，关切的问道：“思雨，你——你昨晚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小小的皮外伤而已。”谢思雨面色苍白，但却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她不想让林一航担心自己。然而，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疲惫和不安。 看到谢思雨憔悴的模样，林一航不禁感到一阵心疼。他知道，谢思雨那晚遭遇了极其痛苦的经历，但是她现在却故作坚强，不愿让自己为她而担心。 林一航轻轻地拍了拍谢思雨的肩膀，安慰道：“思雨，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张志远和吴亚洲都已经伏法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林一航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愧疚。他知道，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抽出时间陪谢思雨一起跟踪的话，谢思雨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磨难。 “你这次真是太危险了，差点就死在张志远和吴亚洲的手上了。”林一航语气严肃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怜爱的光芒。 看着林一航关切的神情，谢思雨心中一暖，她嘴角上扬，微笑着说道：“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还好顾佳佳和胖子及时找到了你。要是再晚上一步……”想起昨天的事情，林一航就感觉心有余悸。倘若谢思雨被张志远用石块砸死的话，那么自己现在可能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谢思雨，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这里，林一航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双手微微抬起，想要将谢思雨紧紧地拥入怀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欧阳雨霏那支离破碎、令人心碎的面容，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让他瞬间僵住了身体，无法再往前移动半步。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眼前的谢思雨和欧阳雨霏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令他感到无比痛苦与纠结。他深知自己对谢思雨有着深厚的感情，但同时又无法忘记欧阳雨霏惨烈的模样。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挣扎之中，无法自拔。 林一航的手在空中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下。 谢思雨自然读懂了林一航怪异行为中的含义，她急忙岔开话题说道：“说起来真的要感谢胖子，以前总觉得胖子是在吹牛。不过，我昨晚总算是见识到胖子的枪法了。他在移动的过程中能够准确的击中张志远的手腕，也算得上是神枪手了。” 想起自己那位爱吹牛的同学，林一航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胖子虽然爱吹牛，但的确有两把刷子，否则他也不可能一直都呆在重案调查科。 好了，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晚上一起看个电影如何？” 听到林一航的邀请，谢思雨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形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哟，认识林科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邀请我看电影啊！以什么身份来邀请我呢？” 林一航本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以男朋友的身份了”，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欧阳雨霏那破碎的尸体兀自历历在目。在杀害雨霏的凶手没有被抓到之前，自己有什么面目去谈恋爱呢？ 虽然谢思雨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林一航并不想辜负谢思雨。 只有等抓住凶手之后，彼时的林一航才能够完完全全地接纳谢思雨的爱。 谢思雨扬着漂亮的下巴，仍在等着林一航的回答。 林一航犹豫了片刻，回答道：“以好朋友的身份！” 谢思雨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当这几个字真得从林一航的口中讲出来的时候，谢思雨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但为了不伤害林一航，谢思雨还是强颜欢笑的说道：“那好呀，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好的，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就出发。”林一航说着走进里间去换便装。 就在这个时候，谢思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一则由一串虚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谢思雨将短信点开，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在这条短信下边还有一张图片。 谢思雨将图片点开，就看到那是一张在夜间拍摄的照片，由于光线不足，所以画面显得非常得模糊。画面的背景是一间房间内，在一张非常豪华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 由于女人是趴在沙发上，所以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女人身下流出的一大滩血迹可以推断得出这很可能是一具女尸。 但这还不是让谢思雨感到最为震撼的地方。真正让谢思雨感到寒彻肺腑的是在女尸的身上赫然披着一件橘黄色的披肩。 这款披肩的款式、形状都与自己当初送给蓝晓晴的那件披肩一模一样。 谢思雨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从里屋换好衣服的林一航恰巧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谢思雨神情中的异样，急忙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思雨，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谢思雨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地将短信删除。 隔了半晌，她才缓缓地抬起头年，双眼中充满惊恐地对着林一航说道：“蓝晓晴的死或许根本不是意外，那天凶手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 第175章 重组当初的车祸现场 “思雨，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蓝晓晴出事的现场，交警部门已经进行过仔细的勘测了，最终定性为由于超速驾驶而导致的交通事故。我们也对那名叫做李志忠的司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他与死者蓝晓晴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蓝晓晴当时从咖啡屋走出去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所以我当时也觉得那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可是……”谢思雨想将她收到短信的事情告诉林一航，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谢思雨欲言又止的模样，林一航体贴地拍了拍谢思雨的手臂，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思雨，你现在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我们今晚就先不去看电影了。一航，你能陪我去一下那个叫做李志忠的司机的家吗？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谢思雨望着林一航恳切地说道。 “好的，没问题。”虽然今晚不能一起去看电影了，可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查找案件的疑点，对于林一航这种工作狂来说，这何尝不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呢？ 林一航迅速登陆警用电脑，很快就找到了李志忠家的地址。 两人立刻驱车，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李志忠的家里。 敲开老旧的防盗门之后，里面闪出一个50多岁的、家庭妇女打扮的女人。 “你们——你们找谁呀？”女人们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之前我们见过面的。”林一航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哦，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们家老李出车祸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林科长。” “是的，当时我让你到警局配合着做了一些笔录。”林一航又指着谢思雨，说道，“这位是心理医生谢思雨。谢医生是我们重案调查科的特聘心理专家。你上次去警局的时候，谢医生已经走了。” “噢，谢医生，你好！”女人看起来文体水平不高，但却非常得有礼貌。 “阿姨，你好！”谢思雨微笑着也打了一个招呼。 “我们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找李志忠了解一下。他在家吗？”林一航说明了来意。 听完林一航的话，李志忠妻子脸上立刻流露出了极其悲伤的神情，“老李——老李——他没办法配合你们警察的调查了。” “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讲呢？发生什么事情了？”谢思雨从李志忠妻子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老李在半个月前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啊——”林一航和谢思雨都忍不住惊呼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呜呜——，林科长，谢医生，我们进去再说。” 李志忠的妻子一边捂着脸抽泣，一边打开了房门。 林一航和谢思雨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直都站在楼道里，的确并不适合谈话。 随着李志忠的妻子进入房间之后，谢思雨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这是一间老旧的居民房，有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典型建筑风格。 由于年代久远，房间里的装修都已经非常的破旧。屋子里摆放的家具也都是一些严重过时的老旧家具。 从房间的布置来看，李志忠家的经济条件并不怎么宽松。而在客厅的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张遗像，里面的人赫然就是撞死蓝晓晴的司机——李志忠。 “阿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思雨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这样的。从出了那个车祸之后，老李先是在警局被关押了一段时间，后来才被保释放了出来。由于老李的超速驾驶是导致严重车祸的主要原因，所以他的驾照也被吊销了。 那段时间，老李每天都闲在家里，不是喝酒就是出去打牌。我忍不住就去埋怨他：你没了驾照，也得出去找点其他的工作呀，难道坐吃山空，等着饿死吗？ 可是，老李一点都不着急，完全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就在一个月前，我上夜班回来，就看到老李趴在了茶几上，上面还有十几个空酒瓶。我以为老李又喝醉了，就揪着他的耳朵准备骂他，却发现老李的身体一点温度都没有，再仔细看他的脸，像纸一样的惨白。 我就立刻意识到出事了，急忙去摇晃老李的身体，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赶忙打急救电话，等医生赶来之后，给老李做了一些检查，又给他做了心电图，最后摇摇头说老李已经去世了。” “那医生当时说死因是什么了吗？”谢思雨紧张地问道。 “医生说老李本来就有心脏病，过量的饮酒导致他心梗突发。所以，老李最终的死亡原因被确定为心梗突发。” 走出李志忠家之后，谢思雨谢绝了林一航送她回家的好意，她想要独自一人在街上走一走。 天空中突然飘起的细雨打在了谢思雨的身上。那雨水非常的冰冷，但谢思雨却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因为，此刻她的心已经冰到了极点。 谢思雨的眼眸中重新浮现出了蓝晓晴出事那天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谢思雨是站在了李志忠的视角。 那是一个细雨纷飞的日子，街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地走着。这时，雨水突然变大，能见度变得非常的不好。 李志忠开着出租车，守在不远处的路边，佯装在等客人。 当一个披着橘黄色披肩的女人出现在街头时，李志忠立刻发动汽车，然后猛踩油门冲了上去。 由于李志忠是一名开了30多年汽车的老司机，他对车辆的预判非常的准确。在车子几乎要撞到蓝晓晴的同时，他才踩下了刹车。这样的举动不会改变蓝晓晴的命运，但却会影响交通警察的判罚。 蓝晓晴连一句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身体便飞到了半空中。 与此同时，那条沾满鲜血的橘黄色披肩也如同断翅的蝴蝶一样，在一片血雾中狰狞地舞动着。 而当时的谢思雨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和悲痛中，并且先入为主地认为蓝晓晴很可能是主动求死，所以并没有沿着司机这条线索深挖下去。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是这场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可能并不普通。 第176章 可疑之处 “没错，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蓝晓晴的死亡并不是偶然，她是因为披上了我那件橘黄色的披肩，所以才被李志忠误认为是目标人物。因此，李志忠开车冲了过来，将蓝晓晴撞死。 这根本就不是一起交通意外事故，而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只不过由于各种巧合，李志忠撞错了目标。他们真正要谋杀的人并不是蓝晓晴，而是自己。”想到这里，谢思雨禁不住脊背上冷汗涔涔。 “自己刚刚回到w市，并没有与其他人有过太多的利益纠葛，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地针对自己，甚至不惜买凶杀人呢？更可怜的是蓝晓晴，仅仅是因为穿上了自己的那件橘黄色披肩，就因此凄惨地离开了人世。”想到这里，谢思雨感到非常的内疚。蓝晓晴已经遭受了整整10年非人的折磨。她刚刚大仇得报，却意外地成为了自己的替死鬼。这让谢思雨感到痛苦不已。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谢思雨的猜想而已，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 不过，谢思雨坚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自己收到的那则奇怪的短信中就有一件橘黄色的披肩；蓝晓晴出事的当天，穿着得正是自己送给她的橘黄色披肩；再加上肇事司机李志忠的突然死亡。 这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联系起来，就可以证明这的确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 凶手隐藏得非常的深，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认为蓝晓晴的死亡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甚至有很多人都觉得蓝晓晴是因为失去了生活的目标而故意自杀的。 就连谢思雨当时也是持这样的观点。 然而，那则短信的突然出现，将那些散乱的线索突然间联系在了一起，这才让谢思雨理出一个大致的头绪来。 “凶手明明隐藏的很好，他为什么突然发来这则短信来暗示蓝晓晴死亡的真正原因呢？凶手故意暴露自己，究竟为得是什么？”谢思雨思索了许久，却还是没有明白凶手的真实意图。 “不管凶手是出于何种目的，必须要将这个凶手给找出来。”想到蓝晓晴替自己惨死时的情景，谢思雨内心深处立刻就燃起了浓浓的恨意。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谢思雨早早地起床，整理好自己后，便迫不及待地前往重案调查科。在她心中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求。 到达重案调查科后，谢思雨径直走到林一航的办公室。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林一航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请进！” 谢思雨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林一航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他抬起头，看到谢思雨后，微笑着说：“早啊，思雨，怎么突然来警局了？” 谢思雨走到林一航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一航，我想重新调阅蓝晓晴被撞时的所有资料。我觉得蓝晓晴的案子可能还有隐情，我想再往下查一查。” 林一航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知道谢思雨是那种对案件非常执着的人，只要有一丝的可疑，便会一直努力去寻找真相。 于是，林一航告诉谢思雨：“思雨，你在办公室里等着，我去帮你申请手续。” 谢思雨感激地看了一眼林一航，然后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林一航给谢思雨倒了一杯水，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局长办公室，向局长提出了重新调阅资料的请求。 因为在蓝晓晴的那起案件中，谢思雨本来就是专案组的成员，所以局长略为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谢思雨的请求，并签署了相关的批准文件。 拿着批准文件，林一航快步回到了重案调查科。他默默地走到谢思雨身边，将文件递给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关切的光芒，轻声说道：“这是批准文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可千万别再一个人单独行动了。”说完，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落在了谢思雨身上。 谢思雨接过文件，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一航。” 谢思雨带着心中的疑问，脚步匆匆地赶到了警局的资料库。她手上紧紧握着那份文件，仿佛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钥匙。 由于手续齐全，谢思雨很容易便进入资料库。她迅速而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系统，调出了案发后的所有现场勘测资料。这些资料详尽地记录了案发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包括物证、痕迹以及相关人员的口供等信息。谢思雨专注地盯着屏幕，仔细阅读每一份报告和照片，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来解开这个谜团。 然而，令谢思雨感到失望得是所有的检测结论都认为事故的原因是雨天能见度太差；司机车速超速；被害人蓝晓晴在横穿马路时，并没有沿着人行道行走。 所以，最终判定肇事司机李志忠负有绝大部分责任，而被害人蓝晓晴因为没有走人行道，横穿马路，因此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 最终的结论判定为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从现场的勘测资料中，谢思雨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她又调阅了当时问讯李志忠时的视频。 李志忠一共被警局问讯了两次，第一次是由交通警察部门问讯的。 第二次是由重案调查科的林一航和顾佳佳审问的。 在两次的审讯中，李志忠都用手抱着脑袋不停地哭泣，嘴里面还呢喃着：“都怪我，我该死呀，雨天还开那么快。” 无论警方问什么样的问题，李志忠都是以这副状态来回答。 在当时看来，李志忠出现这样的反应合情合理。一个靠拉客为生的出租车司机突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不但要面临严厉的处罚，而且很有可能从此断掉一家老小的收入来源，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的确会出现这种近乎崩溃的反应。 所以，林一航和顾佳佳当时并没有特别的在意，将李志忠的反应标注为正常的应激反应。而当时谢思雨因为一些原因已经离开了重案调查科，所以谢思雨并没有参与过对司机李志忠的调查，也从未看过这些视频。 可是如今看来，谢思雨却突然发现这很有可能是李志忠故意表演出来的。 第177章 看不见的对手 通过李志忠的履历来看，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接受讯问，李志忠说谎时，他的眼神、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都会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那么，经验老道的林一航是很容易看出来对方是在说谎的。 可是，在这种近乎崩溃的状态下，李志忠不停地用手撕扯的头发，翻来覆去只说同一句话。这反而是一种很好的伪装：不断撕扯头发的手臂可以遮挡住他大部分的面部表情；反复说同一句话，就不会出现语言逻辑上的纰漏；而这种近乎崩溃的自责使所有的人都觉得李志忠是因为无法承受突然降临的事故，所以才会这样。审讯者会从一开始便不自觉地掉入李志忠预先设计好的思维陷阱中，而绝对不会再往谋杀上去联想。 由此看来，李志忠当时也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看来凶手也是非常精通心理学的，他知道该如何掩藏表情中的漏洞，如何逃过警方的审讯。”谢思雨隐隐觉得自己那个看不见的对手比之前预料的要更加厉害。 下午的时候，谢思雨在林一航的陪同下又来到了医院。 午后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洒在了走廊上，谢思雨和林一航并肩而行，两人神情严肃地走向医院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谢思雨找到了当时处理李志忠死亡案件的医生。这位医生年纪稍大，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专业。 “请问两位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医生看着一身警服的林一航，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一航抿了一下嘴巴，然后说道：“医生，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是我的警官证。另一位是专案组的心理医生谢医生。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李志忠死亡案的情况。您能给我们看看当时的诊断资料吗？” “李志忠？”医生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李志忠的名字输入到了电脑之中。很快，电脑屏幕中便跳出了李志忠的照片和病历编号。 “两位请稍等，我让护士帮你们取一下李志忠的病历资料。”医生朝旁边的小护士低声说了些什么。 小护士点点头，便走出了办公室。大约十分钟之后，小护士抱着一个文件夹返回到了办公室，递给了谢思雨。 谢思雨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各种病历、检查报告和诊断结果。 谢思雨仔细翻阅着这些资料，每一页都看得非常认真。林一航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她，心中充满了期待。 过了一会儿，谢思雨抬起头，看向医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根据这些资料显示，李志忠的死因确实是心脏病发作。但是……”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您能不能再详细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 医生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当时李志忠的家属拨打了急救电话。那天恰好是我值班。我来到李志忠家的时候，李志忠已经死亡了。经过一系列检查，再结合李志忠的既往病史，根据我们的判断，他的心脏病是在酗酒状态下被诱发的，发作得非常突然，而且病情严重，导致心脏骤停。” 谢思雨皱起眉头，继续问道：“那么，有没有可能存在其他原因导致他的心脏病发作呢？比如中毒或者有异常的药物？” 医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当时做了相应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谢思雨陷入了沉默，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资料，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林一航见状，轻声对她说：“别着急，李志忠如果真得死于他杀，凶手一定会留下破绽的。” 谢思雨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由于李志忠本身就患有心脏病，再加上过量饮酒，所以医生当时得出的结论是过量饮酒导致的突发性心梗。李志忠的死亡因此也被定性为普通的死亡事件，所以他的尸体当时并没有被尸检。 随着尸体的火化，李志忠的真正死因恐怕再也无从查起了。 看着谢思雨极度失望憔悴的模样，林一航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一些遗憾。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呢？”谢思雨神情哀伤地自责道。 林一航用手轻拍着谢思雨，声音温柔地安慰道：“这真的不能怪你。在拿到你录制的那段蓝晓晴亲口承认所有犯罪事实的视频后，大伙都觉得蓝晓晴当时已经产生了自杀的念头，最终的车祸可能是蓝晓晴故意求死。而且，经过调查，司机李志忠和蓝晓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基于这些因素，我们才把这次事件定性成普通的交通事故。即便是现在，我们顶多也只是怀疑事情有点蹊跷，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所以说，你完全没必要这么责怪自己。” 林一航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爱意，仿佛要将谢思雨所有的不安都抚平。 “是啊，我也希望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谢思雨想将短信的事情告诉林一航，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不知为什么，谢思雨从看到那张照片起，就隐隐感觉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只是自己完全记不起来了。不管怎样，在没有搞清楚这件事情之前，还是不要告诉林一航的为好。 谢思雨在脑海中快速地整理了一个所有的线索：发来短信的号码是一组虚拟号码，经过追查是由境外的服务器发出的。想要通过号码追踪到真正的发出者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另一条线索，随着李志忠的突然死亡，也戛然而止了。 没有证据，就无法说服其他人。 但谢思雨坚信自己的判断：蓝晓晴的死亡绝不是偶然的；凶手的真正目标是自己，蓝晓晴只是无意中替自己而死；司机李志忠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心梗而死亡的。他一定是被凶手用非常巧妙的办法杀害的。 这个狡猾的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而那张躺在血泊中披着橘黄色披肩的女尸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熟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了谢思雨的心头。 虽然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了，但谢思雨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他一定还会以某种方式接近自己，并最终杀掉自己。 由于调查已经陷入到了僵局之中，谢思雨感觉非常得苦恼。 谢思雨缓步走到医院大楼的落地玻璃窗前，双眼凝视，跳向了远方。 谢思雨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次面对的是真正的劲敌——这个杀手竟然对自己的生活了解得如此透彻！不仅知道她的手机号，还知晓她喜欢穿着橘黄色披肩这样独特的癖好。 此时此刻，凶手一定正躲藏在某个暗处窥视着自己。而自己对这名凶手却是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谢思雨立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第178章 抓奸 凌晨1点钟，周洪波焦躁不安地站在自家的楼下。他一边抽着手中的半截香烟，一边用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位于3楼的自家窗户。 透过那层薄薄的纱窗，周洪波眯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尽管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有两个人影在卧室里纠缠不清。 他们的动作愈发激烈起来，宛如一场汹涌澎湃、难以遏制的欲望风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就在这时，两人仿若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吸引，彼此间的距离瞬间缩短，紧紧相拥在一起。伴随着这紧密的拥抱，他们一同向后倾倒，重重地摔落在那张宽大的床上。随着他们的身体与床铺接触，他们的身影也迅速消失在周洪波的视野之中。 周洪波知道那两道人影此刻一定是躺在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买来的豪华大床上面，享受着男欢女爱的快感。 虽然刚才隔着纱帘，周洪波并没有看清楚那对人影的具体长相。但通过轮廓身材，周洪波还是可以看得出，那个披着一头波浪卷长发的女人正是自己的老婆李海燕。而另一个身形偏矮、胖乎乎的男人就是今天晚上自己要对付的目标对象，也就是那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 就在昨天，周洪波收到了自己表妹发来的一则微信。微信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拍摄地是在w市的休闲海滩。 照片中，一个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身着性感暴露的三点式泳衣，整个人都亲昵地依偎在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怀里。她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仿佛沉浸在爱情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而这个男人只拍了一个背影，他头戴泳帽，将整个头部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尽管如此，从照片中仍然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意和亲密无间的关系。 周洪波慢慢地将照片放大，仔细地观察着男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最终，周洪波发现在男人的肩膀上纹着一个老鹰形状的纹身。 周洪波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张照片，自己的老婆满脸笑容地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两只眼睛中迸射出了30多岁女人所特有的那种如狼似虎般的饥渴。 周洪波知道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他老婆肯定会立刻将那个男人摁倒在地上。毕竟，自己当年就是这样被李海燕征服的。 没想到时过境迁，李海燕竟然又将这个招术用在了其他男人的身上。 周洪波气得是七窍生烟。 说实话，自己的老婆李海燕除了长相漂亮一些以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是处。整天好吃懒做，除了打牌，就是跟着闺蜜何丽娜到处招蜂引蝶。自己家庭所有的开支都靠自己的那个烧烤摊。 周洪波每天晚上 8 点钟，都会准时出摊，一直忙碌到第二天凌晨 4 点多才收摊回家。虽然这份工作非常辛苦，但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周洪波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拼命努力赚钱养家，老婆竟然背着自己偷人！这让周洪波感到无比愤怒和屈辱，他决定要找到那个奸夫，好好教训他一顿。 于是，今天晚上，周洪波像往常一样出门，跟老婆说自己要去出摊。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绕了一个圈子，悄悄回到了自家楼下，躲在了一个角落里，静静等待着那个奸夫的出现。 周洪波这个人中等身材，体型健壮，但由于生性老实，并不怎么会打架。他担心自己一个人不是奸夫的对手。他原本想找几个亲朋好友来帮忙，但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于是，周洪波就把自己烧烤摊的伙计张帅帅给叫来了，答应事成之后给张帅帅5000块钱的酬劳。 “现在就跟我上楼去捉奸，要是那个人敢反抗，你就往死里揍他，出了事由我来担。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周洪波说道。 张帅帅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两人将手中的烟头掐灭，狠狠的丢在地上，然后一前一后走进了单元楼。 周洪波脚步轻盈，很快就来到了自家门口。他轻轻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里，嘎巴一声，房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对狗男女只顾着沉浸在他们的私情之中，竟然没有反锁房门。这使得周洪波和张帅帅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房间。 一进房间，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然而，当他们走近卧室时，却能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些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痛着周洪波的心。周洪波立刻气得青筋暴起，两只眼睛迸射出了吃人一样凶狠的光芒。 周洪波这个人虽然长得粗笨，像个大老粗，但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心细、非常追求生活品味的人。 他省吃俭用，特意为自己买了一张价值5万多元的豪华大床。因为，他觉得人一辈子一半的时间都在床上渡过，所以一定要买一个高档一些的床。 然而就在此刻，那对狗男女正在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下的大床上面翻云覆雨。 周洪波再也无法忍耐，嗷得大吼一声，便踹开了卧室的房门冲了进去。 卧室的大床上，矮胖男人正赤身裸体地在那里挥汗如雨。而周洪波那个长着一对桃花眼的老婆李海燕同样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一对纤细的胳膊正搂着那个男人的脖子。 只要是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在看到这幅场景时，都会怒火攻心，更何况周洪波这种脾气本就暴躁的家伙。 周洪波一个箭步便跳上了大床。 床上的那对男女正沉浸在男欢女爱的愉悦之中，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闯进来。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男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本能地就想要逃；女人则惊慌失措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脸上露出恐惧和羞耻的表情。 第179章 谁是奸夫 周洪波根本不给这对狗男女反应的时间，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个矮胖男人的身上，瞬间将他踹飞到了床下。 随着矮胖男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洪波迅速从床上跳下，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扑向了矮胖男人。周洪波骑坐在矮胖男人的身上，身体的重量压得对方无法动弹。紧接着，周洪波握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挥舞起来，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狠狠地砸向矮胖男人的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周洪波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给他戴绿帽的男人的具体长相，忍不住惊呼道：“王卫东，居然是你。” 周洪波的老婆李海燕有一个非常要好的闺蜜，叫做何丽娜。而何丽娜的丈夫正是眼前的这个王卫东。 也就是说，王卫东睡了自己老婆的闺蜜。 “王卫东，你这个畜生，老子认识你都10多年了，你居然给老子戴绿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洪波挥舞着他那犹如铁锤般坚硬的拳头，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仇恨，狠狠地砸向了王卫东那张可恶的脸。这一拳来得如此突然，让王卫东完全措手不及。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击。刹那间，他的鼻子鲜血狂喷而出，脸颊迅速肿胀起来，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茄子。 不等王卫东做出反应，周洪波又是一拳接一拳地挥出，每一拳都砸在了王卫东的身上。 王卫东平时虽然为人很阴险，但此时毫无防备。虽然他用手臂不住地遮挡，但脸上还是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眼睛也肿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个猪头。 王卫东嘴唇流着血，嘴里还不时吐出一口血沫，想要求饶，却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李海燕见此情景，也顾不上赤身裸体的尴尬，急忙扑过去抱住周洪波，不住的哀求道：“老公！老公！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再打了！”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滴落在周洪波的手臂上。 看到自己的老婆竟然如此的袒护王卫东，周洪波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恶狠狠地瞪着李海燕，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周洪波丢下王伟东，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扑向了李海燕。他的动作粗暴而凶狠，一只手死死地揪住李海燕的头发，用力地拉扯着；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朝着李海燕的脸扇去，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啪！ 啪！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响起，回荡在房间里。每一个巴掌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打得李海燕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她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流淌下来。 “啊——啊——”李海燕痛苦地呻吟着，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着。但她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破鞋，竟然勾搭你闺蜜的老公。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周洪波一边骂着，一边继续用力地打着李海燕，“幸亏我表妹表妹拍到了你们两个人在海边亲热的视频，要不然我这顶绿帽子还不知道戴要戴多久呢！” 说到这里，周洪波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击看了那张照片，却猛然间发现与自己的老婆在沙滩上偷情的那个男人身材非常的匀称，个子也比较高挑，根本就不是王卫东这种矮胖的身材。 周洪波立刻意识到，原来自己戴的不止一顶绿帽。 怒不可遏的周洪波用力扯着李海燕的头发，将她的脸贴到了手机屏幕上：“妈的，你这个臭婊子，原来你不止一个情人呀？快说，这个肩膀上有纹身的男人是谁？” 李海燕苦着脸说道：“老公，你别误会，我和他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一般的朋友关系？你当老子眼瞎呀？你们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去游泳，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普通朋友关系？快说，这个奸夫到底是谁？” 李海燕捂着脸不停地哭泣，但始终都不愿意透露另一个奸夫的名字。 直到此刻，李海燕都在维护那个男人。 见此情景，周洪波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他的双眼圆睁，面色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杀了李海燕。周洪波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台灯上，那台灯的灯光昏暗阴沉，正如他此时的目光一样。 周洪波毫不犹豫地抡起台灯，向着李海燕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李海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头，随着台灯的落下，发出了杀猪般地惨叫声。 张帅帅此时正用脚踩着王卫东的胸脯，防止王卫东从地上爬起来。 作为一个20多岁、没有女朋友、正值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当他看到李海燕那惹火的身体时，张帅帅的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了。他原本只想在旁边当个看客，可是此时他发现周洪波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任由周洪波继续砸下去，没过多久，李海燕就会被周洪波活活砸死。 张帅帅急忙将王卫东丢到一边。他跳上床，紧紧地抱住了周洪波的手臂，焦急地喊道：“周哥，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 “别拦我，我他妈的今天非要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不可。妈的，居然一下子给老子戴了两顶绿帽。不杀了他们，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周洪波此时已经是满眼的杀意，根本不听张帅帅的劝阻。 两个人便撕扯在了一起。 张帅帅怕周洪波弄伤李海燕，便迅速出手，打掉了周洪波手中的台灯。 “张帅帅，你他妈的，到底帮哪一边啊?”周洪波满脸怒容，不满地质问道。 他用力一推张帅帅，张帅帅跌倒在了李海燕的身上。 与此同时，张帅帅身上的 t 恤也被周洪波撕掉了一大片，露出了黝黑而健壮的脊背。而在这片充满男人荷尔蒙的脊背上面，赫然纹着一个展翅飞翔的老鹰纹身。 老鹰的翅膀张开，羽毛清晰可见，仿佛在风中翱翔。 第180章 史上最倒霉的抓奸者 当周洪波看到这个纹身的时候，如同被雷击了一样，呆立在了床上。 这个纹身竟然和表妹偷拍的那个男人身上的纹身一模一样。这就意味着给自己戴第二顶绿帽的男人，就是今天自己找来的这个帮手——张帅帅。 自己竟然带着一个奸夫去抓另一个奸夫，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 “妈的，原来另一个奸夫就是你呀，老子居然还请你来帮忙，把你当做兄弟。”周洪波此时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嗷得一声便扑了上去，双手狠狠地掐在了张帅帅的脖子上。 由于事发突然，张帅帅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下子就被周洪波死死地压在了床上。 张帅帅在周洪波的压制下，努力地想要挣脱。然而，他的胸口被周洪波的膝盖死死地顶着，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山峰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自己的脖子又被周洪波那两只如铁钳般的手紧紧地掐着，无法逃脱。 只见张帅帅的脸色先是变得苍白，就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紧接着，他的脸色又变得铁青，仿佛被涂上了一层青色的颜料，看起来十分可怕。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但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他的舌头也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眼看着张帅帅就要被活活掐死。 就在这时候，李海燕忽然捡起那个台灯，用力地砸在了周洪波的后脑上。 砰！ 一声闷响，周洪波的脑袋被砸得往前一冲，手上的劲道也松了。 张帅帅趁机一把推开周洪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你居然敢打我！”周洪波捂着后脑勺，恶狠狠地瞪着李海燕。 李海燕被周洪波的模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周洪波此时已经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也难怪，自己带着人去抓奸，结果反过来被老婆和两个奸夫一起围攻。别说是周洪波了，就算是“忍者神龟”遇到这样的场景也会勃然大怒。 周洪波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与这两名奸夫，以及自己那个人尽可夫的老婆一起同归于尽。 有了这个念头，周洪波伸向腰间，取出了一把弹簧刀。这把弹簧刀是周洪波开烧烤店时购买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小流氓闹事，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来做自卫。没想到今天竟然用到了自己老婆的身上。 不过，此时的周洪波已经杀红了眼睛。他才不管面前的女人是不是自己的老婆。反正既你李海燕侮辱了我，还帮着外人来打我，那么现在就是到了我们彻底摊牌的时候了。 周洪波想到这里不再犹豫。他咬咬牙，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周洪波伸手按下弹簧刀的按钮，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锋利的刀刃瞬间从刀柄中弹射出来。 紧接着，周洪波紧紧握住刀柄，手臂猛地一挥。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向李海燕的胸口。 李海燕吓得惊叫连连，与此同时向旁边躲闪。但她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周洪波呢？ 眼看着李海燕就要被周洪波刺中，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被打的如同猪头一样的王卫东突然窜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周洪波的手臂。 这一刀便刺偏了。但好巧不巧，锋利的刀刃竟然刺向了正在一旁大喘气的张帅帅。张帅帅躲闪不及，胳膊被刀尖划过，立刻喷射出一股炙热的鲜血。 “哎哟，他妈的，周洪波，你来真得啊！”张帅帅也被彻底激怒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特别是李海燕，眼见着丈夫周洪波要取自己的性命。她那狠辣的性格也禁不住被激发了出来。她一边朝着卧室的一角躲闪，一边对着自己的两个奸夫喊道：“王卫东，张帅帅，你们俩还傻愣着干什么？周洪波今天是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出这个房间的。” 看大门的老蔡逐渐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依旧是模糊一片。隔了半晌，老蔡才逐渐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处尚未完工的水泥建筑里。 思考了几秒钟，老蔡想起自己是躺在工地的房间里。 老蔡是一名保安，他看守的是一处荒废多年的烂尾楼。整个工地上只有他一个人。 昨天夜里，是因为一阵光亮吸引他，所以才会爬上了楼。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蔡现在头脑懵懵的，有点想不起来了。 老蔡定了定神，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摸了摸额头，那里仍旧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而手掌与额头接触的地方已经沾上了暗红色的血迹。 看着手掌上的暗红色，老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 “哪来得血呢？”老蔡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时，老蔡的鼻子里面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恶臭味。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循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简易的铁架子就立在身后的水泥地上，上面还绑着一个黑漆漆的的物体。 见此情景，老蔡一下子回忆起了昨晚的遭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因为绑在铁架子正在烧烤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动物，而是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那人的皮肤已经被烧得漆黑，露出了被烧焦的肌肉和骨骼，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他的头发也已经被烧光，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面还冒着黑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道。 尸体的眼睛被烧得只剩下两个黑洞，仿佛是无尽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嘴唇也被烧得只剩下一片烧焦的皮肉，露出了里面的牙齿，显得格外狰狞。他的身体被烧得扭曲变形，两只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正在盯着老蔡。那种阴森的感觉，就仿佛烤架上的尸体会突然站起来，然后扑过来咬向老蔡的脖颈。 老蔡被吓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玩命似的朝楼下跑去，同时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的电话。 第181章 噩梦袭来 自从上次与吴亚洲、张志远发生血腥搏斗之后，谢思雨的睡眠质量就变得越来越差。 首先是入睡困难，每天都要熬到凌晨两三点才能够勉强进入梦乡。其次就是睡着之后，总是噩梦不断。 然而，这还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最让谢思雨感到脊背发凉的是她晚上似乎还曾经发生过梦游。 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谢思雨不止一次发现自己第二天早晨起来之后，身体非常的疲惫，而她睡前洗干净的双脚上却沾满了污渍。 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学专家，竟然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心理问题，谢思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有些发凉。 谢思雨明白这一切都源于当初自己紧握住了吴亚洲手中的那把水果刀。在水果刀割破谢思雨手掌的一刹那，谢思雨清晰的感觉到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非常可怕的邪恶力量。 紧接着，谢思雨就间隙性的失忆了。 后来，通过张志远的口供，谢思雨才知道自己曾经极其血腥地将手指插入了吴亚洲受伤的膝盖里面。 这种凶狠的动作如果放在平时，就算谢思雨喝上一整瓶二锅头，也没有胆量去做。 可在那时候，自己的确真真切切地做了这件事情。 事后，法医老许在吴亚洲膝盖的骨头缝里，发现了谢思雨断裂的指甲碎片。 每每想到这里，谢思雨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谢思雨隐隐觉得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个极其凶残的恶魔。而自己目前的记忆似乎也并不是完整的。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谢思雨当然知道自己病症的原因所在。想要解开自己这一切怪异行为的根源所在，就必须查找到那张照片背后的秘密。 就在上一起缝针狂魔案件结束的时候，曾经有一串虚拟号码给谢思雨发来了一则短信，上面写着： 同时，短信中还附带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在昏暗房间中拍摄的照片。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趴着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穿着一件橘黄色的披肩，而胸口的位置有一滩的血迹。 那滩血迹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披着自己最心爱的同种款式、同种颜色的披肩呢？ 发给自己短信的人又究竟是什么人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始终困扰着谢思雨。 今天晚上，谢思雨同样被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但又无法清晰地捕捉到。她试图放松自己，让思绪平静下来，但那股莫名的焦虑却始终萦绕不去。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谢思雨好不容易才勉强进入了梦乡。 然而，即使在睡梦中，谢思雨也未能逃脱那种奇异的感觉。 梦境中，谢思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雾气缭绕的树林之中。这片森林充满了神秘和未知，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雾气，使得视线模糊不清。而那些树木更是奇形怪状，有的树枝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有的树干则呈现出奇特的颜色。这些怪异的树木让人感到不安，仿佛它们隐藏着某种秘密或危险。 谢思雨的步伐显得有些僵硬和机械，仿佛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迈出。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或线索。 树林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使得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谢思雨发现前方原本被薄雾笼罩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片微弱的光亮。这片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吸引着谢思雨的目光。 谢思雨不禁加快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和期待。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那片光亮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光亮越来越亮。 当谢思雨穿越那片神秘的光雾后，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不已。只见在密林深处有一片空旷之地。而在空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套极其奢华的真皮沙发，它的存在显得如此突兀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这套沙发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与谢思雨照片里的沙发完全一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沙发上面趴伏着一个身影——一个穿着橘黄色披肩的女人。 女人安静地趴在沙发上，背对着谢思雨，使得谢思雨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女人一头如瀑布般顺滑的长发披散在她身旁，宛如黑色的绸缎。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这些，而是在女人身体周围流淌着浓稠的鲜血。那些鲜红的液体顺着沙发流淌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还活着吗？”谢思雨惊恐地呼喊道。 女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具尸体又怎么会有反应呢？”谢思雨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女尸的身后。她准备翻转过女尸的身体，看一看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然而，谢思雨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女尸的背部，女尸的脑袋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过了180°。 尸体仍然趴伏在地上，可是脑袋却反转了过来。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饶是谢思雨心理素质极佳，还是忍不住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啊——” 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谢思雨将眼睛注视向了女尸的脸。 然而，映入谢思雨眼眸的是一张爬满了黑色虫子的脸。 那密密麻麻的、如黄豆大小的黑色虫子爬满了女尸的脸，以至于根本看不清楚女尸的具体长相。 “不要和我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梦境中的谢思雨表现出了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 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敲击向女尸的脸颊。 那些黑色的虫子受到惊吓之后，立刻向四面八方飞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尸脸上的黑色虫子便全部消失不见了，露出了一幅绝美的容颜。 那——，那竟然是林一航的前女友——欧阳雨霏。 “欧阳雨霏，怎么会是你？”谢思雨吃惊地喊道。 “没错，是我——”欧阳雨霏阴恻恻地回答道，“谢思雨，林一航是我的，你永远都得不到。” 说完这句话之后，欧阳雨霏便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 由于笑的太过猛烈，欧阳雨霏的脖子竟然咔嚓一下断成了两截。欧阳雨霏的人头就像皮球一样骨碌碌地滚到了谢思雨的面前。 谢思雨刚想要躲闪。没想到欧阳雨霏的那颗人头却突然从地上弹射而起，直接就咬在了谢思雨的脖颈之上。 第182章 极其凶残 “啊——”谢思雨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惊恐地用双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谢思雨双眼望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仍旧睡在自己的公寓里，眼前根本没有什么真皮的沙发和女尸。 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为什么自从上次的案子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这样的噩梦呢？”谢思雨痛苦地用手指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那铃声是电影《倩女幽魂》的插曲——《黎明请不要来》 “黎明请你不要来， 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 留此刻的一片真， 伴倾心的这份爱， 命令灵魂迎入进来 ……” 叶倩文那如泣似诉的歌声响起，仿佛把谢思雨一下子又带回到了昨夜的噩梦之中。 还好，现在已经天色大亮，萦绕在谢思雨心头的恐惧被屋外射进的阳光一点点的融化。 谢思雨拿起电话，发现是林一航打来的，她急忙按下了接通键：“喂，一航。” “哦，思雨，昨晚睡得怎么样？”林一航体贴地问道。 “还好！”谢思雨并不想把噩梦的事情告诉林一航，以免影响他的心情。 “你今天有预约的接诊吗？” “没有。”谢思雨回答道。由于这段时间谢思雨总是被噩梦所困扰，所以她推掉了所有的病人。 “是这样的，我刚刚接手了一起命案。命案的现场极其的血腥。而且——而且被害人被凶手制作成了烧烤。 据报案人回忆，凶手似乎已经将一部分被害人的尸体给吃了。 现场除了烤得半熟的尸体，用于烧烤的简易铁架台之外，还出现了一条橘黄色的披肩，款式竟然和你之前给蓝晓晴的那条一模一样。 鉴于这个凶手极其的变态，所以我想请你加入我们的专案组，协助调查。不知道你愿意吗？”林一航在电话那头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盼。可以听得出，林一航是非常渴望谢思雨加入专案组的。 说实话，谢思雨这段时间非常的疲惫，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在听到案发现场出现了一条橘黄色的披肩，谢思雨决定还是去现场看一看。 “好的。在哪里？我去现场看一下。” 听到谢思雨肯定的答复，林一航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好的，我马上就把位置发给你。”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谢思雨开车来到了一片废旧的工地。 工地四周的围墙已经倒塌了许多。在工地里面有4座还没有完成的烂尾楼，如同4个墓碑一样矗立在那里。 在工地的四周全是荒草和垃圾。看样子，这处工地已经废弃了许多年。 守在工地门口的警员早就接到了林一航的命令。当他们看到谢思雨的保时捷跑车时，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谢思雨将车停到了林一航的越野车旁边。 她刚走下汽车，就看到胖子从杂草丛中走了过来。 胖子一看到谢思雨，便挥舞着他那肉嘟嘟的手掌说道：“谢医生，我们老大让我来接你。” 谢思雨是心理学的专家，尽管她内心有许多的痛苦和挣扎，但她对表情的管理却十分到位。 在看到胖子的一刹那，谢思雨脸上的忧愁立刻一扫而光，明媚的笑容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谢思雨像往常一样，微微上翘着嘴角，笑着说道：“胖子，好久不见呀！” “是啊，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因为缝针狂魔的案子。” “我在电话里听你们老大说，这起案子比缝针狂魔的案子还要血腥变态？”谢思雨问道。 “可不是！凶手将被害人杀死之后，像穿糖葫芦一样，用一根钢筋穿过被害人的身体，然后架起一个简易的烧烤支架，便将被害人像烤全羊一样烤着吃了。具体的情况，你见了就知道了。” 在胖子的带领下，谢思雨双脚踩在荒草丛生的地面，先是绕过了1号烂尾楼，然后来到了2号烂尾楼的4单元。 “命案就发生在这个单元的6楼。”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套、帽套、鞋套递给了谢思雨。 谢思雨熟练地将这些装备穿好，这才和胖子沿着楼梯向上走。 谢思雨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楼梯。她发现楼梯虽然还是毛坯状的水泥地，但打扫的非常干净，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谢思雨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考：“这四周的环境如此地脏乱，唯独楼梯却极其地干净，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谢思雨看向胖子，问道：“胖子，这楼梯应该不是你们打扫的吧？” 胖子摇摇头，回答道：“当然不是了！我们来的时候，楼梯就是这个样子。” 听到这话，谢思雨心中一沉。这说明凶手不仅残忍杀害了受害者，还具备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凶手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目的就是不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 谢思雨暗叹一口气，心想这次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这次的凶手可能比缝针狂魔还要难以对付。”谢思雨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 “应该是吧。” 两人一边聊着案情，一边走上了6楼。 这里是一个典型的一梯三户布局的单元楼，因为处于烂尾状态，所有的墙壁都呈现出灰色的水泥质感，没有任何装饰或粉刷。整个单元层都弥漫着一种破败和荒芜的氛围。 谢思雨站在走廊中间，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环境。她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但被厚厚的灰尘覆盖，无法透进太多光线，使得楼层非常得昏暗。 正当谢思雨仔细观察四周情况时，身旁的胖子开口道：“命案就发生在楼梯间右侧的房间里。” 谢思雨点点头，然后随着胖子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 命案发生在主卧。 就见主卧正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个用钢筋和铁条架成的简易烧烤架。 而在烧烤架上，横插着一根螺纹钢筋。 这根钢筋穿过了一个人形的物体，突兀地悬挂在那里。 眼前的景象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那团人形的物体，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让人无法辨认出原来的模样。它蜷缩在地上，似乎还保留着生前遭受痛苦时的姿势。 而在这团人形物体的下方，堆积着大量的木块，它们已经燃烧了一半，但仍能看到未燃尽的部分。这些木块显然是用来焚烧尸体的工具，而此刻却成为了这场悲剧的见证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令人作呕。 总而言之，现场只能用“极其恐怖”和“极其恶心”这四个字来形容。 第183章 惊魂之夜 “谢医生，你的心理素质真好呀！我们在刚刚来到这个命案现场的时候，除了法医老许和我们老大之外，其他的人几乎都吐了。”胖子赞叹道。 谢思雨没有回答胖子的话，而是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烧焦了的人形状物体。在那团物体的腿部，赫然有一条全新的橘黄色的披肩。 这时，林一航的声音在谢思雨的耳畔响起：“谢医生，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勘测，但是却一无所获。所以，只好又得麻烦你了。希望你能帮我们做一个凶手的侧写。” “林科长，不用那么客气，协助警方破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谢思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是工地上的保安。”林一航说到这里，冲胖子递了一个眼色。 胖子立刻走出了这套公寓，从旁边的另一个公寓中带来了一个50多岁、穿着保安服装的男人。 “谢医生，报案的人就是他。”胖子又对身旁的保安说道，“老蔡，这位是谢医生。你把事发的经过再详详细细地和谢医生讲一遍。” 那名叫作老蔡的保安战战兢兢地走到谢思雨面前，身子始终都背对着尸体。 看那情形，保安早已被尸体吓破了胆。 “谢——谢医生，我是这里的保安。我姓蔡，叫蔡国强。别人都叫我老蔡。这处工地开发了一半，开发商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跑路了，留下了4栋烂尾楼，还有一些设备。 后来，又有一家公司接管了这个项目。但有一些历史遗留的纠纷迟迟不能解决，所以一直拖着没有开工。 嗯——，后来的那家公司就雇我做这里的保安。说是保安，其实就是看个大门。 我平时呢，睡觉都很死，是那种一倒头就睡到天亮的人。 昨天晚上，我恰好闹肚子，保安室里面又没有厕所，距离最近的公厕有500多米远。 半夜三更的，我也懒得去了。但也不能拉在明面儿上，所以我就绕过了1号楼，想要到2号楼附近解决问题。然而，当我走到2号楼楼下的时候，却惊异地发现……” 在看大门的保安老蔡的描述中，昨天晚上那可怕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保安老蔡跟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下了，迷迷糊糊间，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仿佛肠子被人用力拧在了一起。他猛地睁开眼睛，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哎呀！”老蔡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然后迅速从床上坐起，感觉自己的肠胃像是在疯狂地搅动着。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得赶紧去厕所解决一下。 老蔡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拿起放在床边的手电筒，匆匆走出宿舍，准备去外面的公厕解决问题。 可是，一来肚子里的东西实在是憋不住了，二来半夜去公厕也实在是太远了。于是，老蔡决定就地解决。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杂草丛生的地面，绕过了1号楼，来到了2号楼的楼下。 这里地方比较偏僻，上面检查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在这里方便的话，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于是，老蔡提着裤子急匆匆地来到了2号楼旁边。他正准备解开裤子方便，突然就觉得2号楼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亮光，那亮光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老蔡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要知道这4栋烂尾楼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了。别说有人居住了，就连电线都没有铺设，又怎么会有亮光呢？难不成是…… 想到这里，老蔡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以至于他那几乎要奔涌而出的大便竟然给硬生生地给吸了回来，肚子的疼痛也同时消失不见了。 不过，老蔡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只是听人讲过那些灵异的事件，现实中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老蔡相信这绝对不是闹鬼，而是有人偷偷摸摸地在楼上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老蔡虽然是一个月薪只有2000多块钱工资的保安，可是却有着极强的责任心。既然自己是这片工地唯一的保安，那么就得对这片工地的安全负责。 倘若这些人是来偷东西的，亦或不小心把楼给点着了。他这名保安可是严重的失职呀！老蔡一大把年纪了，他可不想丢掉这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呀！ 于是，老蔡便关掉手电筒，沿着漆黑的楼梯慢慢地往上爬。 老蔡之所以关掉手电筒，是因为害怕手电筒的灯光惊动楼上的人。但是楼道里实在是太黑了。走着走着，老蔡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咕隆隆地便沿着楼梯滚了下去，发出了叮铃咣啷的声音。通过声音来判断，很有可能是踢到了油漆桶之类的东西。 老蔡吓得不敢继续往前走了，他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还好，现在只是2楼，距离亮光发出的6楼还有一定的距离。或许楼上的人根本没有听到吧？ 老蔡屏住呼吸，在原地站了五六分钟，在确定上面并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继续向上走。 老蔡每走一步，脚下的楼梯就会发出“索索索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老蔡登上6楼之后，发现亮光是从右侧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里也开始冒汗。他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慢慢走进了那套房间。 由于是烂尾楼，房子都没有安装房门，所以老蔡走进客厅里边，就已经能够看到卧室里的情况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让人作呕。 老蔡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开始冒出冷汗。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主卧室，就见主卧室里面有人用工地上废弃的铁架子搭成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架子上面横着一根螺纹钢筋，而此时，这根钢筋上面正有一个人趴在上面。或许用“爬”这个字并不太准确，更确切地说那个人是像糖葫芦一样被钢筋从躯干中穿过，架在了那个铁架台上。 第184章 命案现场(1) 铁架台的下面，堆着一堆木材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将赤身裸体的人形物体烤得噼里啪啦直响。那团人形物体的皮肤已经被烧得焦黑，散发着刺鼻的烧焦气味。有些地方的皮肤已经完全烧毁，露出了下面惨白的骨头，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更为恐怖的是在那烧烤架的旁边，竟然有一道人影静静地矗立着。那道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让人毛骨悚然。只见这道人影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动作熟练而冷酷地将那个人形物体脸部已经被烤熟的肌肉组织切割下来。每一刀都精准无比，仿佛经过无数次练习一般。随着小刀的划动，烤熟的肌肉组织被一片片切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烧焦气味。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部分。 接下来，这道神秘的人影竟将这些烤熟的肌肉组织缓缓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黑影的嘴巴缓慢张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然后用力咀嚼起来。那咀嚼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在享受一场残忍的盛宴。每一次咀嚼都伴随着轻微的嘎吱声，让人不寒而栗。 老蔡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以为是自己睡觉睡多了，产生了幻觉，于是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没错呀，眼前的铁架台是真实的，而上面被烤着的人形物体分明就是一具男人的尸体。 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此时，男人身体的上半部分已经被烤得半熟，身上的油脂噼里啪啦地掉入到了火堆之中。然而，由于那道黑影背对着老蔡，所以并没有发现老蔡这个不速之客。 黑影趴在那具尸体的头部位置，嘴巴张得大大的，将小刀割下的肉块塞进嘴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嚼嚼着那具尸体的脸部组织。 黑影的动作十分熟练和自然，已经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由于只是半熟，肉末和鲜血不断从黑影的嘴角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整个场景充满了血腥和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这里，老蔡那颗苍老的心脏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差点就从原地蹦了起来。他的心跳如同擂鼓，咚咚咚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仿佛要跳出胸膛。 老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老蔡急忙转过身子，冲出房间，想要沿着楼梯逃走。他的步伐踉跄，已经失去了平衡，只能用手紧紧抓住楼梯的扶手，试图保持稳定。然而，由于太过慌张了，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握住扶手。 老蔡竟然一脚踏空，从楼梯上面摔了下来。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着，脑袋磕到了楼梯的台阶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最终，老蔡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昏死了过去。 等老蔡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的眼睛缓缓睁开，迷茫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老蔡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要裂开一般。 很快，老蔡苏便回忆起了昨晚所遭遇的事情。他立刻伸手到处乱摸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还活着。 老蔡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上有几处被撞伤的伤口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自己居然还活着。”老蔡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头,“难道昨晚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吗？” 老蔡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那具尸体和那个诡异的身影。老蔡知道那绝对不是一场噩梦，而是一起真真切切的谋杀案。 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老蔡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再回到那个恐怖的房间里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冲向楼梯口。 老蔡一口气冲到了楼下，然后停下脚步，喘着粗气。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后，便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谢医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保安老蔡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身体侧了侧，生怕眼角的余光会看到那堆人肉烧烤。 “蔡师傅，那你看清楚凶手的脸了吗？”谢思雨两眼直勾勾盯着保安老蔡，语气急切地问道。 “没……没有，我当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保安老蔡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那凶手的身高，你有没有看清楚？”谢思雨继续追问。 “没有——”保安老蔡皱起眉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那个人弯着腰正在吃人肉烧烤的脸，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身高。再加上我当时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了，所以也压根没有往这些方面想。就连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我都没有看清楚。” 老蔡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显然还沉浸在昨晚的恐惧之中。 就在这时，原本好好的烤烤架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哗啦”一声倒了下来。这突兀的声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老蔡，他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看大门的，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啊！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不说，连身上穿的那件本来就不太合身的保安制服也都被汗水给湿透了。 看到保安老蔡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谢思雨心中一紧，她急忙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递到了老蔡面前：“蔡师傅，您先擦擦汗，去隔壁那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老蔡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颤抖着双手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如蒙特赦一般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老蔡在经过林一航身边时，甚至连招呼都顾不上和林一航打一声。 由此也足可见，昨晚命案现场的血腥程度，已经将老蔡彻底吓破了胆。 这时，法医老许接着保安老蔡的话，开始介绍警方到达命案现场的情景。而老许的这番话更是直接将谢思雨最后的希望推进了无尽深渊。 第185章 命案现场(2) “我们按照老蔡的描述，来到了命案发生的2号烂尾楼的6楼。一上楼梯，我们就闻到了浓烈的蛋白质燃烧的味道。然后，我们在主卧室的铁架子上看到了一具被烤得半熟的男尸，以及一条崭新的橘黄色女式披肩。” 在法医老许的描述中，谢思雨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了男尸的身上。 “死者是一名男性。我们根据死者的牙齿等生理特征，初步判断被害人的年龄应该在40岁左右。 被害人后脑有粉碎性骨折，这应当是导致被害人死亡的根本原因。 被害人死亡之后，凶手扒光了他的衣服，然后用螺纹钢筋残忍地穿透了他的身体。更恐怖的是凶手竟然将被害人架在了这个铁架子上面，用点燃的木材进行烧烤。 由于凶手的烧烤架过于简陋，再加上木块燃烧不充分，所以无法使尸体均匀受热。因此，尸体的头部及上半身的躯干部分基本被烤了六七成熟。而被害人的大腿只有四五成熟。至于被害人的小腿及双脚，基本上都没有被火烧到。” 法医老许说到这里，又特意用激光笔指了指被害人的脸部：“被害人的脸部组织在被烤熟之后。凶手用小刀一类的利器，将肌肉组织割下。就如同保安老蔡所描述的那样，凶手很有可能是把这部分肌肉组织给吃掉了。所以，被害人脸部已经没有任何完整的肌肉组织了，只剩下了面部的头骨。 被害人身体的其他部分虽然也被火烧烤过，可是都没有被利器割过的痕迹。” “许法医，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只是吃了被害人的脸？”谢思雨问道。 “凶手可能喜欢从头开始吃吧！也有可能是由于保安老蔡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许法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蔡昏迷之后，凶手终止了他的犯罪计划。他迅速熄灭了火堆，然后清理了犯罪现场。 我们来到2号楼的时候，发现这个单元的楼梯全部都被仔细地打扫过，甚至连楼梯扶手都被擦过。这就说明凶手做事非常的细心，不放过任何可能暴露踪迹的细节。 而事实也正如我所推测的那样，我们在现场除了找到保安老蔡的一些脚印之外，再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脚印、指纹。 至于毛发、皮屑等细小的生物痕迹更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整个现场被处理的非常干净。” “那监控呢？”谢思雨皱着眉头，看向负责监控的顾佳佳，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期待。尽管这种期待的可能性极低，谢思雨还是想碰碰运气。 顾佳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里本来就是郊区，还是一片烂尾楼，已经荒废很久了。四周根本就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沮丧。 谢思雨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沉重：看来通过监控查找到线索的希望也破灭了。 顾佳佳继续讲述着她的调查结果：“这片烂尾楼的四周原本是用红砖砌成了围墙。但由于年久失修，许多围墙都已经倒塌了。凶手在进入2号楼时，可以从任何一个缺口进入，而根本不需要经过大门。所以，保安老蔡所在的值班室也几乎失去了作用，根本无法有效地阻止凶手的闯入。” 谢思雨一边听着几人的描述，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渐渐紧皱在了一起。她觉得这个案子非常棘手，甚至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凶手的作案手法实在是太过凶残，太过变态了，居然变态到了将尸体烧烤后直接吃掉！ 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非要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来解决？ 亦或者说，凶手只是一个纯粹的变态。杀人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 面对如此复杂的案件，谢思雨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谢思雨知道，要想破案必须先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可是，目前的线索有限，她只能从犯罪心理的角度入手，一步步地去揭开真相。 “对了，谢医生，我们在现场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发现，那就是这件橘黄色的女式披肩。”法医老许说着用激光笔指向了搭在尸体旁边的那条橘黄色披肩。 “这条橘黄色的披肩是全新的。它的品牌以及款式，都与蓝晓晴车祸现场出现的那条完全一致。 我想这也不需要我过多的介绍了。因为蓝晓晴车祸现场的那条披肩就是谢医生你送给她的。据说这还是你最喜欢的款式。我们现在感到好奇的是这条橘黄色的披肩为什么会出现在人肉烧烤案件的现场？它与之前蓝晓晴的车祸案又有什么关联呢？” 谢思雨重新开始调查蓝晓晴车祸案的事情，法医老许也听说了。所以，当他在人肉烧烤现场看到这条橘黄色披肩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将眼前的命案与当初蓝晓晴的车祸案联系在了一起。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就算是头脑再迟钝的人也都已经意识到蓝晓晴当初的死亡绝非偶然。而眼前这起案件的凶手或许就是制造蓝晓晴遇害案的真正元凶。 对于老许的疑问，谢思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老许所问出的这些问题也正是困扰谢思雨许久的难点所在。由于潜意识中的抗拒因素，直到现在谢思雨都不愿意将短信的事情讲出。 谢思雨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一系列的案件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而这条橘黄色的披肩就是凶手向自己发出的挑衅。 这时，林一航一脸严肃地看着谢思雨说道：“谢医生，这起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上面在收到我的简报之后，要求我们迅速破案。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物证，人证就更别提了。所以我们想请你加入专案组，协助我们破案。” 林一航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希望你能够根据心理学的知识，帮助我们查找一下犯罪分子遗留在命案现场的心理痕迹，最好能给我们进行一个犯罪嫌疑人的侧写。” 第186章 罪犯侧写 谢思雨并没有急着回答林一航的问题，而是在命案现场仔细地转了几圈，眼睛则快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物品摆放。她时而蹲下身子查看血迹的分布，时而抬头观察房间的布局和烤烤架子的搭建风格。 过了一会儿，谢思雨停下脚步，转头对身旁的老许说道：“这里并不是第一命案现场。” 老许点点头，指着上半部已经焦黑的尸体，分析道：“从尸体头部的骨折，以及身上的一些伤痕来看，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死者在遇害前曾经进行过非常激烈的搏斗。如果这里是第一命案现场，那么应该会留下很多与凶手搏斗的痕迹。但我们现场勘测的结果却是没有发现任何搏斗的痕迹。这就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在其他地方将受害者杀害后，再移尸至此。” 法医老许又让助手将一个警用平板电脑递给了谢思雨：“虽然尸体的上半部分已经烧焦，但尸体的中下部分，特别是小腿和脚还基本完好。因此经过仔细的检查，我们还发现了尸体身上有多处擦伤的痕迹。我们立即提取了这些擦伤处的物质，并送回实验室进行检验分析。就在刚刚，我收到了实验室发过来的化验结果。 实验数据显示，这些细小颗粒来自于水泥和一些草本植物。这意味着凶手在将尸体从楼下拖拽至楼上的过程中，尸体的脚部与楼下的草丛和楼梯上的水泥台阶发生了摩擦，导致尸体上沾染了这些植物和水泥的微小颗粒。因为活人和尸体的出血量是不同的，所以通过比对脚部擦伤的出血量，也可以推断出这里并非第一命案现场。被害人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遇害了。” 法医老许作为w市，及至全国最专业的法医和物证专家，他的现场勘测和尸检能力都堪称一流。老许通过详尽的资料和数据完整地还原了凶手移尸的过程，这已经非常厉害了。但谢思雨仅凭观察就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由此也足可见谢思雨远远超过众人的刑侦天赋。 “那被害人遇害的时间确定了吗？”谢思雨追问道。 “我们对尸体上尚未烧焦的人体组织进行了检测，可以大致确定死者遇害的时间应该在昨夜凌晨1点到2点之间。” 法医老许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现场发现的这些铁架、钢筋、木材都是就地取材，来自于工地。除了尸体之外，被害人穿过的衣服，随身的物品，我们在现场都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凶手处理掉了。凶手担心我们通过这些衣物，查找到被害人的身份，所以提前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了。由此也看得出，凶手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林一航点点头：“更为棘手的问题是由于尸体的面部和指纹都已经被烧毁或被啃食掉，这使得我们无法通过这些关键信息来查找尸体的来源。被害人的身份难以确定，这无疑给案件侦破带来了巨大的挑战。谢医生，目前我们也只能依靠你的心理痕迹分析来获得一些线索了。” 谢思雨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她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首先，没有人天生就是变态，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刺激源头的。凶手之所以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曾经遭受了某种重大的打击或创伤。比如，凶手可能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或者亲眼目睹了最亲近的人在大火中被活活烧死的惨状。这种痛苦一直积压在心里，无法得到释放，于是就产生了一种极其变态的宣泄方式。这是凶手作出如此变态行为的心理原因所在，也是我们未来查找到凶手的重要突破口。 其次，凶手所经历的这场大火并非普通的火灾，而是人为蓄意纵火造成的。并且，纵火者很有可能逃过了法律的惩罚，或者受到的处罚不足以平息凶手心中的怒火。这样的结果让凶手心中非常的不甘。当这种无法报仇的痛苦长期积聚在内心深处，却找不到合适的途径来释放时，最终会导致凶手心理逐渐扭曲。 而眼前这个被烧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纵火者。凶手是因报复而凶手，因长期压抑而变态杀人。 这便是我从心理线索中推断出来的结论。” “谢医生，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去调查一下w市那些曾经遭遇过故意纵火事件、并幸存下来的人。其中一些人可能因为没有得到公正的对待而产生了扭曲的心理，所以才会以这种极其变态的方式杀人。” 谢思雨点了点头：“没错，凶手，以及眼前的这名被害人，他们一定就隐藏在这些事件当中。” “谢医生，那你能给一个更加具体的凶手侧写吗？” 谢思雨抿了一下嘴巴，说道：“正如法医老许所言，尸体是被凶手从一楼搬到六楼的。此外，现场还发现了铁架子和大量的木材。结合这些线索，再加上之前的心理痕迹分析，我大致可以勾勒出凶手的一个侧写特征：首先，凶手应该是一名体格强壮的男性，只有这样的人，他才有能力独自将尸体和这些用于烧烤的器材搬运到六楼。 第二点：这片烂尾楼工地位于城市边缘，位置非常的偏僻，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而凶手却能够准确地找到倒塌的围墙缺口，从而避开了大门处的保安，进入了2号烂尾楼。从这个细节来看，凶手显然对这片烂尾楼的环境十分熟悉，甚至可能曾经多次来过这里。 此外，凶手还特意选择了最为隐蔽的2号烂尾楼作为烧烤的地点，这也说明他对于周围环境有着很深入的了解。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2号烂尾楼被夹在其他几栋楼中间，无论从保安室，还是从另一侧的马路，都无法看到楼内的火光。 如果不是保安老蔡因为闹肚子而意外看到了那一丝亮光，这具尸体恐怕得等一两个月之后才会被发现。 通过这几点可以看得出，凶手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很有可能便凶手就居住在不远处的那两个棚户区。” 谢思雨在开车来的路上，已经观察过沿途的情况了。在距离烂尾楼工地大约2公里的地方，有两处规模较大的棚户区。 第187章 李海燕 谢思雨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从事快递或者是外卖员一类的职业。他们每天都要穿梭于这片区域，自然非常熟悉这里。 嗯——，第三点，根据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来看，凶手虽然行为变态，但他只杀与自己有仇恨的人。所以，当保安老蔡发现凶手的时候，凶手并没有趁机杀死法医保安老蔡。由此可以推断出，凶手是有目标的杀人，而不是滥杀无辜，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种纯粹的变态杀手。 基于以上三点，我对犯罪嫌疑人做出如下侧写：犯罪嫌疑人身体强壮，力气很大；可能居住在附近，或者从事快递、外卖等工作，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凶手与被害人之间存在某种仇恨关系，凶手是有目标凶人，并且很有原则，不滥杀无辜。凶手或其家人曾遭受过恶意纵火导致烧伤。我相信犯罪嫌疑人，以及被害人一定都在这个范围之内！ 当前，我们除了追查凶手之外，还迫切地需要查明被害人的身份，凶手与被害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的关联。” 听了谢思雨的分析，林一航立刻茅塞顿开：“好的，就按照谢医生分析的那样。顾佳佳，你负责查阅一下最近10年来w市发生的故意纵火案。你要重点查一下在这些案件中有没有尚未被解决的，或者是当时的解决存在严重问题、引发受害者及家属强烈不满的。” 林一航又转身对胖子说道：“胖子，我刚才已经看过地图了。在距离这片烂尾楼2km的范围内有两片棚户区。你负责带人走访一下这两处居民区，顺便再调查一下在这片区域工作的外卖员和快递员。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 另外，就是要尽快查找到尸体的来源。这件事情由我来负责。接下来，我会通知各个辖区的基层警察，对所在辖区的失踪人口重新做一次摸排，重点是40岁左右的失踪男性。” 布置完这一切之后，林一航又凝重的望向了那具被烤得扭曲变形了的尸体，心里面不由自主的嘀咕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发生的命案都是这么得血腥变态呀？” 林一航被称作w市第一神探，那时他所面对的都是普通的杀人案件，监控视频，外加适量的推理，就基本上可以锁定嫌疑人了。 可是自从蓝晓晴系列谋杀案开始，凶手都是在走高智商的犯罪路线，什么杀人预告、交换杀人、借尸还魂等等高技术含量的犯罪手法层出不穷。而且，这些案件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监控、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林一航过去的侦破手法已经无法适应这些高智商的犯罪形势了。但这也倒逼着林一航成长，开始着力研究高智商犯罪的特点。 “幸亏有谢思雨在自己身旁。如果没有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想到这里，林一航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谢思雨。 然而，林一航这一次所看到的谢思雨，却并不像之前那样阳光明媚。在谢思雨看似清澈的眼眸中，总是蒙着一层林一航根本无法读懂的哀怨。那层哀怨如同薄纱一般，若隐若现地笼罩着她的双眼，将他与谢思雨的内心世界隔离开来。 林一航只以为是由于上次案件的惊吓，才让谢思雨变得如此地疲惫和憔悴。然而，林一航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是谢思雨在经历了上次的胁持之后，她的内心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着变化。 而这种变化，甚至连谢思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李海燕半卧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物，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短视频，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突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李海燕被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和疑惑，心中暗自猜测是谁来了。 “谁呀？”李海燕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试图透过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 正当李海燕准备再次询问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海燕，是我呀。何丽娜。” 听到这个名字，李海燕先是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毕竟，她做贼心虚，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何丽娜的事情——偷偷和她的丈夫王卫东有了私情。 不过，听何丽娜说话的语气，李海燕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觉得何丽娜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没有丝毫的异样或愤怒。何丽娜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与王卫东之间的奸情。 想到这里，李海燕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何丽娜是李海燕多年的好闺蜜。她们俩从初中时代就认识了，一路走来成为了最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即使后来各自嫁人，两人依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时常聚在一起聊天、逛街、打牌。 但李海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放荡的本性，睡了好闺蜜何丽娜的老公——王卫东。 “吱呀”一声响，李海燕在胡思乱想中将房门打开。 何丽娜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说道：“你们家老周呢？我刚才路过你们家的烧烤摊，却没有见到出摊。这段时间正是烧烤最挣钱的时候，干嘛不出摊呀？” 说到这里，何丽娜突然注意到了李海燕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脸颊，顿时惊呼道：“哎——，海燕，你这是咋了啊？怎么弄成这样了？被人打了吗？” “哎，没……没啥，就是不小心摔倒撞的。”李海燕低着头，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何丽娜一眼。她知道自己脸上的伤都是抓奸时被老公周洪波打的，而她的出轨对象正是自己这位好闺蜜的丈夫——王卫东。所以在看到何丽娜的时候，李海燕不自觉地撒了个谎。 “看你那慌乱的小眼神，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何丽娜嘴角微扬，半开玩笑地问道。 “哪——哪能呢？”李海燕试图保持镇静，可是内心已经慌乱成一团，声音都发颤了。 第188章 闺蜜 “别骗我了，你那肯定不是撞伤，是被人给打的。我猜一定是因为男人的事，被你们家老周给揍了吧？你那老毛病，我太清楚了，没有新鲜的男人就活不下去。不过，有言在先，你睡谁都可以，但不能勾引我们家王卫东啊，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何丽娜当年可是倒追的王卫东，对王卫东爱得死去活来，甚至还为此自杀过。 李海燕听了何丽娜的话，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何丽娜环顾四周，询问道：“就只有你一人在家里吗？你们家老周去哪里了？” “不知道去哪了，我已经有七八天没看到他了。”李海燕所说的确实是事实。自从那晚发生了抓奸事件后，她的丈夫周洪波、情人王卫东，以及那个帮忙抓奸的张帅帅都从房间里逃走了。自那时起，李海燕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三个。 “啊，竟然七八天都没有回家了！你们家老周可一直都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啊。我和他相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他会彻夜不归。你有没有给他打电话联系一下呢？”何丽娜充满疑惑地问道。 “我打过电话了，但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无法拨通。”李海燕回答道。 说句实话，李海燕内心还是有一些担忧的，毕竟那天晚上她亲手用台灯砸向了丈夫周洪波的后脑勺。当时，周洪波的脑袋瞬间鲜血直流。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李海燕又唆使王卫东和张帅帅这两个奸夫同时对周洪波动手，毫不留情地殴打着他。 王卫东和张帅帅随手拿起屋里的东西，如同雨点般地砸在周洪波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洪波感到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的身体被打得摇摇欲坠。 当时，周洪波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作为抓奸的一方，竟然会被奸夫们殴打。他感到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他试图反抗，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对方两个人的对手。 周洪波察觉到形势不对，连忙捂住受伤的头部，朝着门外拼命逃跑。 由于之前被周洪波狠狠地揍了一顿，现在才刚刚缓过气来的王卫东，终于展现出了他残忍的一面。这家伙睡了人家的老婆，但一点都不觉得理亏。相反，蛮横成性的王卫东觉得周洪波就是根碍事的钉子，今天晚上就应该把他给解决掉。 王卫东在来李海燕这里前，就已经喝了大量的酒，刚才被周洪波一顿胖揍，此时已经起了杀心。他迅速从地上捡起一个烟灰缸，紧紧跟随着周洪波追了出去。 看到眼前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李海燕心中开始慌乱起来，她只想狠狠揍一顿自己的丈夫，让他以后不敢再管自己的风流事，但并没有想弄出人命来。 看王卫东那杀红眼的模样，这一去怕是想要了周洪波的小命。 李海燕连忙对自己的另一个情人张帅帅喊道：“你快去拦住他们俩！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什么事啊！” 张帅帅犹豫了片刻，也冲出了房间。 但自那以后，无论是周洪波、王卫东，还是那个小情人张帅帅，他们的手机都一直处于关机或无法联系的状态。 这种情况让李海燕感到非常不安，她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已经失控了。尤其是她的丈夫周洪波，结婚十几年来从未有过彻夜不归的情况，现在竟然连续七八天都不见踪影。 难道真的出大事了？不然，怎么会三个人同时失去联系呢？ 这事情确实是有些不太对劲了。 “难道周洪波真得出意外了吗？”李海燕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 “哎，海燕，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呀，我们w市出了一起恶性凶杀案，凶手把被害人杀死之后，架在烤架上面烤熟了给吃了！”何丽娜皱着眉头说道，同时脸上也露出了恶心至极的表情。 “啊——，是吗？那也太恐怖了！”李海燕惊讶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可不是嘛，警方都发通告了，片区都在查失踪人口呢。说那个被杀的人40岁左右的男性，中等身材。你们家老周好像还挺符合警方描述的。你还是快点联系一下老周吧，没事最好；如果实在联系不上，就得赶紧去警局报案呀！”何丽娜焦急地说道，神情中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然而，李海燕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何丽娜的话语，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似的，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家……你们家老王在家吗？”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别提多心虚了，但出于对老情人的牵挂，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在李海燕心中，情人老王的重要性显然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丈夫。 “哦，你说王卫东啊，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大概又进山里抓野鸡去了吧。你也知道，我们家王卫东最喜欢打野鸡了。”何丽娜随意地回答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听到这句话，李海燕那颗原本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跳也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王卫都没出事就可以，至于自己那个死鬼老公，反正现在已经闹到这步田地了，离婚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他爱死爱活，跟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他不是被王卫东或者是张帅帅杀死的就行。” 何丽娜走后，李海燕又忐忑不安地过了度过了三天。 到现在已经十天没有联系到老公周洪波了。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周洪波的弟弟和妹妹来过家里好几次，找他们的大哥，都被李海燕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了。李海燕知道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该来得总是要来的。不过，自己通奸的事情，就先不用和警察讲了。毕竟，这事也太丢人了。 经过一番思考，李海燕硬着头皮去警局报案。 第189章 报案 接待李海霞的警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给人一种阳光帅气的感觉。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年轻警员微笑着问道。 李海霞紧张地搓着手，有些局促不安地说：“我……我是来报案的。我的丈夫已经有十天左右没有回家了，而且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我担心他可能出事了。” 年轻警员皱起眉头，关切地问：“您先别着急，您能详细描述一下您丈夫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当时的情况吗？” “这个……”李海燕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毕竟被老公抓奸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老公叫周洪波。十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和他吵了一架，他就离家出走了，直到——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年轻警察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但还是客气地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吵架呢？” 李海燕咬着嘴唇，半晌才回答道：“都是一些家庭琐事，没什么好说的。” 年轻警察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问：“那你有尝试过通过其他方式联系你老公吗？比如朋友或者家人？” 李海燕摇摇头，轻声说道：“都问过了，谁都没有见过他。” “你老公多大年纪？” “38岁。” 年轻警员早已接到了林一航关于排查失踪人口的通知。一听说李海燕的丈夫是一名40多岁的男性，失踪的日期也和命案发生的时间相吻合，他立刻就将这条线索汇报到了重案调查科。 此时，林一航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办公桌后面。这段时间，警局对案件的调查非常不顺利。按照谢思雨给的嫌疑人侧写，重案调查科重点调查了案发地附近的几个小区，以及熟悉这片区域的外卖员和快递员。但却并没有筛查到任何可疑人员。 顾佳佳那边对最近十几年来w市纵火案中的受害人及亲属的排查，也进行得并不怎么顺利。这些人要么已经离开了w市，要么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面对这样的结果，就连一向自信满满的谢思雨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我分析的方向出错了吗？不可能啊！我的推理逻辑一直都是无懈可击的……” 谢思雨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疑虑，但那股不安却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 就在林一航和谢思雨因为案情的胶着而头痛不已的时候，李海燕来到了重案调查科。 由于只是初步筛查，作为科长的林一航还没有必要直接出面，所以安排了胖子和顾佳佳来接待李海燕。 此时的李海燕看起来面色苍白，神情焦虑，有着明显的不安情绪。 胖子和顾佳佳对视一眼，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线索，于是让李海燕坐下慢慢说。 李海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后说道：“我丈夫名叫周洪波，今年38岁，身高大约1米7左右，体型偏瘦，头发短且黑亮，眼睛有点小，脸上还有一些淡淡的雀斑……” 李海燕详细地描述着周洪波的外貌特征，并告诉胖子和顾佳佳，周洪波失踪的时间是在十天前的晚上，周洪波离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周洪波离家的原因是夫妻两人吵架。 胖子和顾佳佳一边听一边记录下所有细节，然后向李海燕说道：“作为一个成年人，十多天无法取得联系，这的确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周洪波的父母还健在吗？我们想取样进行一下dna对比。” “我老公父母双亡，我们俩结婚十多年，也没有个孩子。要是进行dna比对的话，只能找我老公的弟弟和妹妹。” 顾佳佳立刻联系了法医老许，在确定了时间之后，便对李海燕说道：“李女士，明天上午，你让你老公的弟弟妹妹到法医实验室采集样本，这是法医实验室的地址。” 顾佳佳说着，便将一张写有法医实验室地址的纸条递给了李海燕。 “那——那好吧！”李海燕有些不情愿地接过纸条。她之所以来警局报案，只是迫于周围人的压力。在李海燕心中巴不得丈夫周洪波永远都不回来，或者干脆就死在外面。 两天后，林一航和谢思雨来到了法医实验室，等待最终的比对结果。这段时间，警方筛查了十几名失踪人员，但最终的dna比对结果都不吻合。由于周洪波的各项特征都与被害人十分的相似，所以两人特地来到了法医试验室，想要第一时间了解一下结果。 在林一航和谢思雨进入法医实验室后不久，李海燕，以及周洪波的弟弟和妹妹也来到了法医实验室所在楼层的走廊。他们是被警方通知来取结果的。 不一会儿，法医老许拿着结果出现在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面前。 “老许，结果怎么样？”林一航有些焦急地问道。 老许摇了摇头：“死者的dna与周洪波弟妹的样本完全不同，最终的检测结果证实，被害人并不是周洪波。” 林一航和谢思雨听了，都是难以掩饰心中的失望：其他方向的调查都已经受阻，现如今寻找尸体的来源则是突破目前僵局的唯一途径。可是这一次又比对失败了。死者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他的家人还不来报案呢？ 法医老许也是满脸的忧愁，但他还得将这个结果告知外面守候着的周洪波的家属。 听到这样的结果，周洪波弟弟妹妹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们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而李海燕心中则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是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更希望自己的丈夫周洪波已经离世，成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如果那样的话，她便能够随心所欲地与她的小情人们共度美好时光，享受自由与激情的滋味。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沮丧和无奈。 女人的心思常常令人琢磨不透，她们的情感世界如同深邃的海洋一般神秘莫测。当一个女人出轨后，她的心就像被冰封一样，变得冷酷无情。无论她的丈夫曾经如何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此刻在她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她的情人，则成了她生命中的重心，占据着她心灵的每一寸角落。这种变化让人不禁感叹，出轨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第190章 确定尸源 对于这样的结果，站在法医实验室里的林一航和谢思雨都感到无比的沮丧。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非常符合被害人特征的失踪人口，却没有想到最终的比对结果竟然是不匹配。那么，这就意味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尸源信息又一次中断了。无法确认被害人的身份，也就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谢思雨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法医室。她刚刚踏出门口，恰好遇到了正欲转身离去的李海燕。 “喂，你就是李海燕吗？”谢思雨连忙叫住了她。 当李海燕到警局报案的时候，她的资料就在第一时间摆在了谢思雨的面前。因此，谢思雨虽然没有见过李海燕，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那个报案人——李海燕。 李海燕有些慌乱地捋了捋头发，然后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是……我就是李海燕。” 李海燕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谢思雨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她注意到李海燕脸上明显的伤痕，那显然不是普通的伤痕。 “我是重案调查科的谢医生，李小姐，你脸上的伤……” “我的脸？噢——，是我洗澡时不小心摔伤的。”李海燕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谢思雨作为一名资深的心理学医生，一眼就看出了李海燕是在说谎。并且，在重案调查科这么久，谢思雨对于各种伤痕的成因都已经有了敏锐的洞察力。她一眼就能看出李海燕脸上的伤痕是由他人的暴力殴打所导致的，而绝非所谓的洗澡时摔倒撞击。 不过，谢思雨并没有立即戳穿对方的谎言，而是选择了沉默。毕竟，实验结果证明李海燕与人肉烧烤案无关。那么，这些事情就只是李海燕的私事。 虽然谢思雨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但李海燕却显得越发不安，她试图转移话题，说道：“嗯……那个……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李海燕的目光与谢思雨的眼睛相触碰的一刹那。李海燕就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谢思雨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直接穿透她的内心，窥视到她所有的秘密，让她无所遁形。 李海燕不由得暗自心惊：“这女人竟然如此厉害，好像能够看透我的心思。” 李海燕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既然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她觉得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安全。于是，她慌慌张张地转身向门口走去，但由于太过紧张，竟一不小心和一名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 那名工作人员怀中抱着一大摞的资料，被李海燕这么一撞，顿时失去平衡，手上的资料也全都洒落一地。 “啊！”工作人员惊呼一声，李海燕也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呀！”李海燕惊慌失措地说道，同时慌忙弯下腰去帮忙收拢那些散落在走廊地板上的资料。 李海燕手忙脚乱地捡起一张张资料，心中懊恼不已：“怎么会这么倒霉呢？偏偏在这个时候……” 可就在这时候，李海燕的目光无意中瞟过一张照片。她本想略过，但下一刻，她的眼神却像是被磁石吸住一样，紧紧地锁定在了那张照片上。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缓缓地侧了一下身体，然后伸出手，颤巍巍地将那张照片举了起来。 那是一张拍摄在水泥地板上的照片，里面只有一双布满尸斑的脚掌。如果要是在平时，李海燕看到如此恐怖的照片，早就吓得连声尖叫了。但此时，她却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当李海燕的目光落在那双布满尸斑的脚掌上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尸体左脚上的一道伤疤给深深地吸引住了，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恐惧。 “原来是他……”李海燕嘴唇哆嗦着，轻声呢喃道。 尽管李海燕在极力地保持着镇静，可是不远处的谢思雨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神色中的异样。 谢思雨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用手指着照片中的脚掌说道：“你认识这双脚？” “我……我不确定，但……但真的很像。”李海燕哆哆嗦嗦地说到，她的神情中，时而惊恐，时而错愕，还带着一丝愧疚，短短几秒内，她的脸上便闪现出了多种怪异的神情。 “别紧张，说错了也没关系，告诉我。 他究竟是谁？ ”谢思雨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柔，就好像是李海燕的贴心闺蜜一般，那种温柔的口吻让李海燕感到十分安心。此时的李海燕正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不由自主地将谢思雨视为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于是，李海燕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道：“他——他好像是我闺蜜何丽娜的丈夫——王卫东。” “你确定吗？”谢思雨立刻充满审视地望向了李海燕。 这是人肉烧烤案发生以来，第一次有f地明确对尸体来源的确认，所以谢思雨的心脏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我只是觉得很像。”李海燕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谢思雨将照片捧到了李海燕的面前。 李海燕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说道：“应该八九不离十，因为王卫东脚上的这个伤疤非常的特别，形状就像一个‘人’字形。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卫东。” “王卫东和你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你们两个人应该很熟悉吧？”谢思雨眯着眼睛望着李海燕问道。 “王卫东他……他是我闺蜜何丽娜的老公！我们认识有十多年了，所以……所以我对他很熟悉。”李海燕说话的时候神情变得非常的古怪。 事实上，李海燕之所以能知晓王卫东脚上的伤疤，全因二人之间那见不得光的不正当关系。正是因为这段特殊的关系，让她有了近距离、细致入微地审视王卫东身体每个部位的机会。也正因如此，那个“人”字形的伤疤才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当然，这些话李海燕绝不敢向谢思雨透露半句，毕竟这种事太不光彩，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堪。况且，李海燕心中隐约有种预感，王卫东的死必定与自己有一定的关联。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谢思雨作为一名极善于察言观色的心理医生，透过李海燕那忸怩的神情，早已经猜到了几分：“李海燕与王卫东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第191章 何丽娜 不过，谢思雨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现在追查到尸体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有王卫东家属的联系方式吗？”谢思雨沉声问道。 李海燕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只有王卫档老婆何丽娜的联系方式。何丽娜最喜欢打麻将。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棋牌室里打牌。” “在哪家棋牌室？”谢思雨问道。 “叫做大世界棋牌室，何丽娜经常在那里打牌。” 20分钟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驾车来到了大世界棋牌室。 大世界棋牌室，名字虽大气，实则仅有七八个包间。它隐藏在城市的角落，仿佛一个被遗忘的小世界。要不是李海燕提供了地址，想要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走进棋牌室，一股淡淡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墙壁上挂着几幅陈旧的画，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每个包间的门都紧闭着，但仍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洗牌声和说话声。走廊的地毯已经磨损，脚步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位置已经满了，两位明天再来吧！”一个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坐在吧台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道。 林一航直接就向老板亮明了身份，并说明了来这里要找的人——何丽娜。 一看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亲自到此，老板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急忙按照林一航的吩咐去找何丽娜。 在老板的带领下，谢思雨和林一航很快就进入了何丽娜玩牌的包厢。 何丽娜此时已经连输了七八把，两只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她一边叼着烟，一边气鼓鼓地摔打着手中的麻将。 对于突然进入包间的谢思雨等人，何丽娜完全是熟视无睹。 “东风——”随着一声娇喝，何丽娜用力将手中的麻将牌扔了出去。 此时，棋牌室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老板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不知道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重案调查科是专门负责凶杀案的，万一自己的棋牌室与凶杀案扯上关系，自己就要关门大吉了。 “两位警官，她……她就是何丽娜。”老板颤抖着声音说道，同时伸出手，指向了正在玩牌的何丽娜。 何丽娜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套价格不菲的名牌服装，衣服的剪裁得体，面料的质感也非常好。何丽娜身上的首饰也都是品牌货，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她的衣着相得益彰。然而，何丽娜的穿着打扮虽然看起来很贵气，但却总是感觉有些土里土气，有一种典型的暴发户感觉。 何丽娜的相貌并不出众，尤其是那双三角眼，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蛮横与泼辣。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悍妇模样。 当听到谢思雨和林一航是警察时，另外三个玩牌的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林一航镇定自若地掏出警官证，展示给众人看，并严肃地说道：“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找何丽娜了解情况，请各位配合。其他无关人员请暂时离开这个包厢。” 那三个人原本以为警察是来抓赌的，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现在听林一航说只是要询问何丽娜一个人，让他们先离开包厢，他们立刻如释重负，急忙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包厢。 等到这 3 名玩家和老板离开包厢之后，谢思雨这才走到何丽娜的身边说道：“何小姐，您好！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特聘心理医生——谢思雨。我想了解一些关于你丈夫王卫东的情况。” “哦，原来是个心理医生啊！”何丽娜抬了抬她那三角眼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事你们找王卫东呀，干嘛找我呀？影响老娘打牌。老娘好不容易起了一把好牌，被你们硬生生给搞黄了。” 即使是面对警察，何丽娜说话的时候依旧非常的蛮横，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她平时在生活中绝对是一个非常不讲理的彪悍女人。 谢思雨并没有理会何丽娜的不礼貌行为，而是直入主题地问道：“请问您最后一次见到您的丈夫王卫东是什么时候？” 何丽娜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麻将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大概10天前吧，他说他要出去几天，进山打野鸡，自那以后有十来天没回家了。” 谢思雨继续追问：“那王卫东有没有通过电话联系过你？” 何丽娜一脸不耐烦地回答道：“喂，女心理医生，山里面几乎没有信号，怎么可能通过手机联系呢？” 谢思雨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何小姐，你一连10多天见不到丈夫，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何丽娜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我老公就这点爱好，他经常到山里打野鸡。我早就习惯了。喂——，你们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呀？” 一旁的林一航说道:“何小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最近，w市发生了一起特别残忍的命案。想必你通过新闻也了解到一些情况了。由于凶手把被害人的尸体架在铁架台上烧烤，导致我们无法通过尸体的长相和指纹来查找被害人的身份。所以，警方发出了失踪人口排查的通告。” 林一航顿了顿，接着说：“有个叫李海燕的人，你应该很熟悉吧？她到警局报案，说她的丈夫周洪波失踪了10天。于是，我们对周洪波的近亲属进行了dna生物样本采集，并与尸体的dna进行比对，结果发现两者并不匹配。不过，李海燕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她注意到尸体的脚上有一个‘人’字形的伤痕。而正是这一点让她怀疑被害人很可能是你的丈夫王卫东。所以，我们才特地来到棋牌室找你核实一下。” 自从谢思雨和林一航走进棋牌室直到现在，何丽娜始终保持着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态度。然而，就在林一航提到尸体脚上有一处人字形伤疤时，何丽娜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高傲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第192章 何家大别墅 “人字形的伤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能让我看看吗？”何丽娜声音颤抖地问，同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林一航看着她，平静地说：“画面可能会有点恐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说完，他缓缓地将那张被害人脚部特写的照片递到了何丽娜的面前。 由于当时烧烤条件有限，又因为保安老蔡的意外闯入，导致凶手在处理尸体时只是将尸体的头部和上半身躯部位烤至半熟状态，而尸体的小腿和双脚则基本完好无损。因此，这张脚部特写照片拍摄得异常清晰。 当何丽娜的目光落在尸体脚上的那处“人”字形伤疤时，她嘴里一直叼着的香烟瞬间掉落，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 谢思雨和林一航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肯定——照片中的死者应该就是何丽娜的丈夫——王卫东。 “不可能！”何丽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照片，嘴唇颤抖着：“不是老王，不是老王……我老公去山里打野鸡了，他……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何丽娜才回过神来。她的身体像是失去控制般剧烈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个不停：“不，不，不是真得……” 尽管何丽娜平日里蛮横无理、专横跋扈，经常对自己的丈夫王卫东拳打脚踢，但实际上，她内心深处却无比深爱这个男人，这份爱甚至于已经到达了一种近乎变态的程度。 望着眼前情绪有些失控的何丽娜，谢思雨不禁感叹：“真想不到，看似蛮横霸道的何丽娜竟是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 她轻轻地抚摸着何丽娜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何小姐，您先别激动。这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还不能完全证明那具尸体的就是您的丈夫。我们需要提取一下你丈夫近亲属的生物样本，然后进行 dna 比对。” 何丽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嘴里却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她似乎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在她心里，丈夫只是进山打野鸡而已，怎么会出事呢？ 考虑到何丽娜情绪极不稳定，林一航和谢思雨决定给她的闺蜜李海燕打电话，请她来帮忙。很快，李海燕赶到现场，并与他们一同前往何丽娜的家中。 何丽娜家住在市郊的一处别墅里。当他们来到别墅前时，谢思雨和林一航不禁面面相觑。原来，这个小区正是上一起缝针狂魔案件中，忘忧草夜总会经理陈涛所住的地方。 故地重游，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让他们记忆犹新，而如今又出现了新的案件，这一切都让人感到心情无比沉重。 “就是这栋别墅！”李海燕指着一栋黄色院墙的别墅说道。 几个人下了车之后，李海燕摁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门铃中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我是海燕！我送你们家娜娜回来。”李海燕对着门铃说道。 其实，这是一部可视电话，大概对方是一名年纪很大的人，老眼昏花，所以并没有看清楚是李海燕。 在听到李海燕的声音之后，那名老太太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是海燕呀，好久不来我们家啦。” 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这时候的何丽娜仍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李海燕搀扶着何丽娜一起走进了别墅。 谢思雨站在别墅客厅中央，目光缓缓地扫过四周。她仔细打量着别墅客厅的装修和陈设。客厅的装修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处处都透露出奢华的气息。然而，这种奢华却似乎带着一股浓烈的乡村味道，与现代都市的风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客厅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的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地面铺着厚重的羊毛地毯，柔软的触感让人感觉仿佛踩在云朵上。沙发和茶几都是由昂贵的木材制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可是在客厅的另一侧却又摆着一些过时的中式家具，甚至于墙壁上还挂着只有农村集市才能买到的挂历。总之，这栋别墅的装修不伦不类，也喻示着这家人向往奢华，却又认知不足的小市侩心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紧接着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缓缓地走了下来。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如同冬日的雪花一般，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皱纹，仿佛是一张被揉皱的纸。尽管生活在这样豪华的别墅之中，但这位老太太的穿着却异常朴素。她身上那件宽松的灰色上衣和黑色长裤，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家的日常装扮。如果只看她的衣着打扮，任何人都难以想象到这竟然会是一位居住在这座豪华别墅中的阔老太太。 何丽娜一看到面前的老太太，眼泪就像决堤一般汹涌而出，她大步上前紧紧抱住老太太，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不止。 “娜娜，你——你怎么哭成这样？到底是谁欺负你了？”老太太焦急地问道，同时轻轻抚摸着何丽娜的后背，语气关切。 “是不是王卫东那个混蛋欺负你了？我回头一定找他算账！”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一刹那老太太显得一点都不慈祥了。 何丽娜抽泣着回答道：“不，不是王卫东……” 听到这个答案，老太太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疑惑：“难道是你弟弟，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何丽娜连忙摇头否认：“不，也不是何文坤……” 在老太太和何丽娜的对话过程中，一旁的谢思雨始终保持着沉默，但却一直在仔细观察着老太太表情的变化。 这位老太太初看上去慈祥和蔼，但如果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她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尤其是那双三角眼，时不时就会闪过一丝蛮横的光芒。很显然，何丽娜的眼睛便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第193章 两个女人的眼泪 “阿姨，你好。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特聘心理医生——谢思雨，这位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谢思雨自我介绍道。 “谢医生，林警官，你——你们好。”一听到对方是重案调查科的警察。何老太太立刻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两位请坐，海燕，你帮我给林科长和谢医生倒点茶水。” “不用了——”谢思雨连忙摆手制止。 几个人坐下之后，谢思雨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们这次来是因为您的女婿王卫东可能出事了，我们需要找他的近亲属进行dna比对。” “dna比对？这——这是啥意思呀？”何老太太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她现在虽然是住在别墅里面，可是在5年前，她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太太，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dna比对。 谢思雨也没有时间详细解释，她只是问道：“您女婿王卫东的父母还健在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直系的亲属在w市？” 何老太太摇摇头：“王卫东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父母前两年就过世了，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其他的亲属在w市。” 这时，一旁的李海燕插口说道：“王卫东和何丽娜有一个儿子，可以提取他儿子的样本做dna比对。” “那好，就这么办！” 由于现在还不能够最后确定尸体就是王卫东本人，所以谢思雨和林一航也不好在何丽娜家呆太长的时间。他们安抚了一下何老太太与何丽娜之后，便与李海燕一起走出了别墅。 看着身后富丽堂皇的别墅，林一航感慨万千。 这个地段的别墅虽然比不得市中心的那些豪华别墅，但这也是普通人努力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林一航不禁好奇地问道：“何丽娜和王卫东是从事什么工作的？看起来他们的经济条件很不错啊！” 由于王卫东这条线索是李海燕临时提供的，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都没有来得及了解何丽娜以及王卫东的背景资料。 身为闺蜜的李海燕自然对何丽娜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他们两个人都是无业游民。有时候在工厂打工，有时候到房产中介当代理，也干过保安、推销。总之，就是没有个正经工作。那时候，他们家里面穷的叮当响。 可是，架不住人家俩命好呀！就在5年前，我们w市机场扩建。何丽娜老家的田地、房屋全部都被征用了。为此，机场方面补偿了一大笔的钱。 何丽娜立刻就一夜暴富了。 据我所知，他们家除了买这套别墅之外，还有两套商品房以及四处底商，有钱的不要不要的。 自那以后，这两个人再也不上班了。何丽娜每天都去棋牌室打牌，她丈夫王卫东喜欢打野鸡，经常钻到山里去打野鸡。哎，真是羡慕死人了！” 看着李海燕那酸酸的表情，谢思雨忍不住在心里面一阵的感慨：“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即使是最亲近的闺蜜也是如此。” 2天之后，法医实验室内。 谢思雨和林一航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而在外面的走廊里，何丽娜、何老太太，以及陪何丽娜前来的李海燕，三个人脸上也都是写满了凝重。 何老太太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通过这两天与警察的接触，她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也明白了这次的dna比对意味着什么。 大约上午10点半的时候，结果终于出来了。 法医老许面色凝重地拿着报告，走到了谢思雨和林一航的面前：“我们提取了王卫东儿子的生物检材样本，与尸体进行比对。最终的结果可以确定被害人就是王卫东。” 听到这样的结果，谢思雨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终于找到了尸体的来源，这就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难过的是又该如何面对外面的家属呢？ 由于确认了被害人的身份的确就是何丽娜的丈夫王卫东，所以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将结果通知给走廊里的众人，而是先将何老太太、何丽娜等人带到了法医办公室。 等几个人坐定之后，法医老许才将最后的结果通知给了家属：“何小姐，经过dna比对，被害人的确就是你的丈夫——王卫东。” 当法医老许把最后结果讲出来的时候，何丽娜立刻便放声大哭，那种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心疼。 何老太太有些心疼地将何丽娜紧紧地抱在怀中，眼睛里面却没有流出任何的泪水。 而一旁的李海燕，她虽然心里面早有准备，但当听到最终结果的时候，居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稀里哗啦。李海燕这个人虽然平时行为不怎么检点，同时拥有王卫东和张帅帅两个情人。但张帅帅那种小鲜肉，李海燕只是玩玩而已。在李海燕的内心深处，确实对王卫东产生了感情。毕竟，两人在一起偷情都已经五年了，多少也摩擦出了一些火花。 在这个场合，李海燕原本应该装出好闺蜜的模样去安慰何丽娜，结果她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一点都不比何丽娜逊色。 见此情景，谢思雨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李海燕与何丽娜的丈夫王卫东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吗？难道这起案件背后还有情杀的因素吗？” 哭了许久，何丽娜突然从母亲何老太太的怀中挣脱出来，冲着林一航和谢思雨大声喊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一定就是我弟弟何文坤，绝对就是他干的。” 对于何丽娜突然喊出的这个名字，谢思雨一点都不陌生。 在这两天采集样本、以及进行实验比对的时间里，谢思雨已经仔细地阅读了李海燕、何丽娜、周洪波、王卫东的背景资料。何文坤是何丽娜的亲弟弟，半年前刚刚从监狱中放出来。 “何小姐，你为什么认为杀害你丈夫王卫东的凶手会是你的弟弟何文坤呢？”谢思雨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第194章 何文坤 “还不是因为钱！”何丽娜咬着牙，恨声说道，“我们家以前非常穷。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一心想着要让我们姐弟俩以后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就想方设法将我们的户口迁到了城里。” 何丽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继续道：“可谁知道，后来事情却变得越来越糟。我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而我的弟弟何文坤更是不成器，这十几年来他几乎一直都在监狱里度过。” 说到这里，何丽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就在五年前，我们老家的房屋和耕地都被机场征用了。机场方面给了我们一大笔补偿款。因为那些田地都在我母亲的名下，所以这笔钱最终进了我母亲的账户。 半年前，我的弟弟何文坤刑满释放。自从他出狱以来，我们家就没有安生过。何文坤认为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应该由他继承。 我丈夫王卫东自然是坚决反对。毕竟，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都是我们夫妻俩尽心尽力地孝敬母亲、照顾母亲。而何文坤除了坐牢之外几乎没有尽过孝道。还有，为了钱他还曾经对我妈实施过暴力行为。因此，他根本没有资格继承这笔财产。 尽管如此，考虑到家庭关系，我们还是做出了让步，决定给何文坤两套商品房作为补偿。然而，他并不满足于此，坚持要求将我们现在居住的别墅，以及四套底商全部给他。这种无理的要求让人无法接受。于是，我们就又吵了起来。 就在一个月前，何文坤喝得酩酊大醉，带着他的女友到家里闹事。他嚣张地宣称，如果今天不腾出房子，就要杀光我们全家。说完后，他开始疯狂地打砸家具，并将我年迈的母亲推倒在地。 我丈夫王卫东实在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去阻止他。可谁知道何文坤竟然动手打我的丈夫！当时何文坤已经喝醉了酒，而我丈夫可是当过保安的，身手敏捷，三两下就将何文坤打倒在地，并且打掉了他两颗门牙。 何文坤在他女朋友面前丢尽了脸面。所以，在何文坤离开时，他恶狠狠地指着我丈夫说：‘姓王的，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把你杀了，然后一块一块地切下你的肉烤着吃！’ 所以，杀害我丈夫王卫东的人，肯定是我那猪狗不如的弟弟何文坤！” “娜娜，你……你别这样讲，你弟弟他……他只是……”何老太太有些为难地说道.看得出，何老太太虽然对这个劣迹斑斑的儿子失望透顶，但作为一名母亲，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背负杀人的罪名。 “妈！都到现在了，你还在维护他！你早就应该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了。要是听我的，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了！王卫东也就不会死了。”何丽娜不满地呵斥道。 看到何丽娜动了真怒了，何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和无奈，她知道自己以后都得靠这个女儿了。何老太太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出声，生怕继续惹恼何丽娜。 何丽娜提供的这条线索虽然有些劲爆。但为了巨额的财产，小舅子杀姐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谢思雨之前已经看过何文坤的履历，这个人只能用“无恶不作”这四个字来形容。 这种长期以监狱为家的人渣，为了巨额的拆迁款而杀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于是，在安顿好何丽娜等人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便立刻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一个新建的小区，位置略为有些偏。 当时，何文娜在这个小区买了两套100多平方的商品房。在弟弟何文坤出狱之后，便把这两套商品房交给了何文坤，但这显然难以填饱何文坤的胃口。 按照何丽娜提供的地址，谢思雨按响了何文坤所住商品房的门铃。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就在林一航和谢思雨以为没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拉开了，一个大腿上纹满了纹身的女孩。她睡眼惺忪、满脸酒气地问道：“你们找谁呀？” 林一航连忙回答道：“我是 w 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心理学专家谢医生，我们是来找何文坤的，他在屋里吗？” 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了警官证。 眼前的女孩明显就是一个混迹街头的小太妹，她们天生就对警察充满了恐惧，一听说对方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小太妹立刻有些心虚地拉开了房门，说道：“何文坤……就在里面。” 林一航和谢思雨随着小太妹一起走进了房间。这是一处三室一厅的房间，装修得十分简单，屋里的家具也少得可怜。由此也看得出何丽娜和王卫东这对夫妇是非常吝啬的。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酒味，沙发上堆满了各种衣物和垃圾，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酒瓶和烟蒂。 小太妹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喊道：“何文坤，有人找你！” 片刻之后，门开了，一个穿着短裤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这个男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剃着光头。他的脸有些扁平，五官也显得粗糙，长着一对与何文娜一模一样的三角眼。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纹身，从脖子到手腕、脚踝都被纹身覆盖，甚至连脸上也有几处刺青。这些纹身图案错综复杂，有龙、虎等传统图案，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文字，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男人的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我就是何文坤，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何文坤问道。 林一航再次亮出了警官证，说道：“我们是重案调查科的林科长，这位是谢医生，想找你了解一下关于王卫东的情况。” 听到“王卫东”这个名字，何文坤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咬了咬牙，说道：“那个王八蛋，老子不认识！” 第195章 又扯出一个嫌疑人 何文坤一屁股就坐在了客厅中央的一套沙发上。从沙发的款式和质地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是家具城最为廉价的那种沙发。 “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心理学专家谢医生。你就是何文坤吧？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林一航再一次亮明的身份。 “重案调查科？你们不是专门管杀人案件的吗？老子又没杀过人，你们找老子干什么？再说了，王卫东的事干嘛找我？”何文坤说话时非常的嚣张，一口一个“老子”，还顺势一把将开门的那个女孩搂在了怀中。 “何文坤，你说话时最好客气一些。我们重案调查科找上你，肯定是和命案有关系。”林一航警告道，看到何文坤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十多天前，准确的说是12月5号凌晨，你的姐夫王卫东被人杀害了。通过我们的调查，王卫东在遇害前曾经和你产生过严重的肢体冲突，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在案发当晚的行踪。请你配合一下警方的调查。” 林一航长期与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套对付这些犯罪分子的办法。看着林一航充满威严的神情，何文坤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他那嚣张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收敛了一些。 “林科长，不瞒你说，我的确是很恨王卫东，这家伙就是个王八蛋，挑唆我姐姐和我之间的关系，还想要独吞我妈名下的那些拆迁款。你也看到了，他们就给了我两套这样的商品房，装修得这个寒碜，根本看不眼去，用的全都是最廉价的材料。家具也是最破的。而他们倒好，住着大别墅，名下还有4套底商，这根本就没把我当亲弟弟呀！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客气。按照我们农村的传统，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何丽娜和王卫东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我爸妈的财产，那些东西都应该归我何文坤才对。” 谢思雨一边观察着何文坤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变化，一边拨弄着手机。她将何文坤所居住小区的地理位置输入到了地图之中，很快就得出一个关键性的结论：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距离王卫东被烧烤命案现场的直线距离是1.2公里。这就意味着何文坤对命案现场很可能非常的熟悉，具备了谢思雨之前对犯罪分子侧写中的另外一条：凶手很有可能居住在那处烂尾楼附近的地区，对烂尾楼的管理情况非常熟悉。 就听何文坤继续说道：“我打官司又打不赢他们，所以只能上门闹了，结果又被王卫东暴打了一顿。你们看——，他把我两颗门牙都打掉了。” 何文坤说到这里，张开了嘴巴，果然就见两颗门牙已经不翼而飞了，只留下黑乎乎的一片。 “那一天王卫东打我的时候，真的是往死里打我。我女朋友毛毛当时就在现场，她可以替我作证。”何文坤说着将身旁的女孩向前推了推。 那个叫做毛毛的纹身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起了杀心？”林一航故意用语言刺激何文坤。 何文坤急忙摇头说道：“警官，你可不能够乱讲话呀，我的确很恨我姐夫王卫东，但人肯定不是我杀的！” 谢思雨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一般，冷冷地盯着何文坤问道：“那在案发当晚，也就是 12 月 5 日凌晨，你都在做什么？” 何文坤略一思索，回答道：“12 月 5 号？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和我女朋友毛毛整晚都呆在房间里面，没有出过门儿呀。” 谢思雨紧追不舍地问道：“整晚都在房间里面？那你们做什么呢？” 何文坤一脸坏笑地说道：“男人和女人待在一起能干什么呀？当然是整晚做那件事情了。”说完，他还不怀好意地瞟了瞟谢思雨那高耸的胸部，眼神中充满了龌龊之极的神情。 在听到何文坤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怀中的小女友明显抬头望了一眼何文坤，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就被谢思雨捕捉到了。 谢思雨顾不上理会何文坤的下流行为，而是认真地看着何文坤说道：“我们排查过你姐夫王卫东的社会关系。最近几年，他一直都待在家里面。除了和你之外，他跟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矛盾，所以，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最大的嫌疑人。” 听了谢思雨的话，何文坤不服气的说道：“就算我有杀王卫东的心，但也只能排在第二位，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想杀王文王卫东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何丽娜。” 何文坤的这句话如同睛天一个霹雳，让谢思雨和林一航都感到惊讶不已，他们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下。 谢思雨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据我所知，你姐姐何丽娜很爱你姐夫王卫东啊！她怎么会想要杀他呢？” 何文坤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我姐姐对我姐夫王卫东爱得可以说是死去活来，而且极端自私，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程度。” “哦？为什么这么说？”谢思雨好奇地追问。 何文坤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就这么说吧，走在大街上，要是王卫东多看哪个女人几眼，就会挨我姐一顿臭骂。当年我姐追求王卫东的时候，王卫东就有点受不了她的这个性格，想要和我姐分手，结果我姐就割腕自杀，以死相逼。王卫东被逼的没办法才和我姐结婚的。 我姐其实对她的婚姻一点自信都没有，每天疑神疑鬼的，总说王卫东在外面有女人。 直到最近几年，我姐染上了赌瘾，于是又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开始没日没夜地打牌。与此同时，拆迁之后王卫东也不上班了，所有的开销都得靠我姐。我姐不允许王卫东身上的钱超过50块。在我姐看来，只要王卫东身上没钱，就不可能有女人主动往上贴。基于这几个原因，我姐这才放松了对王卫东的管理，但骨子里还是不允许王卫东接近任何女人。只不过——，嘿嘿……” “听你这么说，难道说……你姐夫王卫东在外面有女人吗？”谢思雨心里面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亲耳听一下何文坤的说法。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瞒你们，自从上次被王卫东打掉两颗门牙之后，我就想要找机会报复一下。前段时间，我偷偷跟踪王卫东，发现王卫东那个龟孙子竟然和我姐的闺蜜李海燕搞在了一起。就我姐那脾气，一旦知道王卫东背叛了他，而且还是和她的闺蜜搞在了一起，肯定会想办法把王卫东搞死的。所以杀死王卫东的人肯定就是我姐。” 第196章 姐弟之间的矛盾 从何文坤家走出来之后，林一航开口问道：“思雨，你怎么看待何文坤说的话？” 谢思雨略一思索，回答道：“他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哦？”林一航好奇地问道，“哪一部分是真的？哪一部分是假的？” “假话是12 月 5 日，也就是案发当晚，何文坤并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直和女朋友待在家中。事实上，他当时正在外面，干着些见不得光的事。由于何文坤频繁进出警局，已经练就了说谎不脸红的本事。所以，当他说出那句谎言时，脸上并未流露出明显的破绽。然而，坐在一旁的毛毛却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在听到何文坤的话时，她下意识地白了何文坤一眼。这一举动无疑表明，何文坤刚才说的话完全是假的。12 月 5 日晚，他根本没和女友毛毛呆在一起。 至于真话嘛，那就是王卫东的确出轨了，而出轨对象正是何丽娜的闺蜜——李海燕。 其实，早在我初次与李海燕见面时，我就隐约察觉到她似乎对王卫东的身体特征相当熟悉。在谈论起王卫东的时候，她的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游移。而当最终确认受害者身份后，李海燕更是哭得肝肠寸断，悲痛欲绝，难过程度丝毫不逊于何丽娜。这也表明，李海燕不仅与王卫东有不正当的关系，甚至可能对王卫东产生了真的情感。 ”你的意思是，这两位闺蜜竟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当何丽娜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心生杀意，将自己的丈夫王卫东杀害？”林一航眯起眼睛，语气疑惑地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从何丽娜当年以自杀相逼，迫使王卫东与其成婚的行为来看，何丽娜属于那种爱得极度偏激、极容易走极端路线的人。她这种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极有可能因为丈夫的背叛而做出极端的事情。所以，何丽娜确实有重大的嫌疑。但与此同时，何文坤的嫌疑同样不容小觑。” 这时，他们已经抵达停车场。谢思雨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随后拿出警用平板电脑，对正准备发动汽车的林一航说道：“何文坤这个人可以说是劣迹斑斑，你看一下他的过去的履历，14岁的时候就捅伤了同学，被关到了少管所。 18岁在酒吧因为争抢女伴将别人打伤，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25岁的时候，在烧烤摊上调戏女服务员，因为伤害罪又被判了几年。 出狱之后，何文坤又加入了高利贷组织，专门替人收债。他点燃了欠债人的大门，结果大火失控，将欠债人烧伤又被判了6年。半年前，何文坤才刚刚出狱。” “收高利贷的时候，放火烧伤了欠债人？这个特征和你之前对凶手的侧写非常吻合呀？”林一航提醒道。 “我也注意到了这点。但是逻辑上有些不通，因为放火的人是何文坤，那么即使要去报复，也是报复何文坤呀，干嘛去报复何文坤的姐夫王卫东呢？”谢思雨皱着眉头说道。 “的确是这样，逻辑上确实有些说不通。”林一航点点头，表示同意谢思雨的说法，“那么，到目前为止，我们有两个嫌疑人了，一个是王卫东的妻子何丽娜，她很有可能因爱生恨而杀人；另一个就是王卫东的小舅子何文坤，他因为争夺家产被王卫东打伤，心有不甘的何文坤具有报复杀人的可能性。但这两个人都与你先前给出的嫌疑人特征不太一致呀？” 谢思雨也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也是困惑我的地方。我自信我的侧写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嫌疑人的特征都不符合呢？或许还有一些我们忽略掉的地方。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事情并不像我们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何文坤在案发当晚的行踪。我们可以查阅一下小区的监控视频，从里面说不定可以找到何文坤的行踪。“林一航建议道。 谢思雨点点头。 于是，两人转换方向来到了小区的物业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林一航便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心理学专家——谢医生。我们想要查阅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小区的监控。” 一个穿着白衬衣，40多岁，看起来像是物业经理模样的人站起来说道：“呃，林科长，谢医生，嗯——，快请坐。那个——，你们要来查监控，只是——，只是——”那个人面露难色地说道，“我们这个小区刚刚开始入住，所有的设备都在安装和调试的过程中。监控设备还没有完全装好，所以恐怕要让两位失望了。” 听了物业人员的话，林一航和谢思雨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 “您是物业的经理吗？”谢思雨问道。 那个人点点头：“是的，我姓朱。” “啊，朱经理，你好，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小区中的一位住户。” 谢思雨说着便将何文坤的门牌号码，以及何文坤的一张电子照片摆放在了朱经理的面前。 朱经理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眯了起来：“林科长，谢医生，这个人叫何文坤。” 朱经理砸了砸嘴巴，接着说道：“我对这个人印象非常深刻也，这个人满身的纹身，非常的蛮横，曾经因为芝麻粒大的一点小事，便提着刀来物业办公室恐吓我们，所以我们物业的人都认识他。 嗯——，何文坤在小区里面有2套商品房。不过，这两套房子并不在何文坤的名下，产权人是他的母亲。说起来这个何文坤也很奇怪，他自己住的那套房子从来都不拉窗帘，哪怕是洗完澡，也是光溜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面楼的邻居都投诉了很多次，结果被何文坤拎着菜刀恐吓了一番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投诉了。 而何文坤的另一套房子则是一年四季都拉着厚厚的窗帘。有时候，里面还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声。只不过房间里面的音乐开得太大，所以邻居也听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不过，由于大家都很惧怕何文坤，所以只好忍气吞声，任由何文坤胡来。” 第197章 畸形的恋人 “何文坤的这两套房子分别位于小区的什么位置？”谢思雨问道。 物业经理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一套是他居住的，在7号楼。另一套整日里拉着窗帘的是在32号楼。” “两套房子居然离得这么远？”谢思雨疑惑地问道。 “据我所知，当时买房子的人并不是何文坤，而是何文坤的母亲和他姐姐。她们一到售楼处，就说要买最便宜的房子。后来，就有中介给她们介绍了这两套房子。 这两处房子都是抵账房，虽然隔的距离较远，但是比在售楼处买要便宜很多，所以何文坤的母亲和姐姐便一口气就将这两个房子都买了下来。 说实话，这两套房子的楼层和户型都不好，大部分房间都在阴面，一年四季也晒不到多少阳光，很少会有人一下子买两套这样的房子。” 听了经理的物业经理的话，林一航和谢思雨都是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相同的念头：“这个何丽娜还真是抠门，为了省钱，竟然给弟弟买了两套户型最差的抵账房。难怪何文坤会有这么大的意见？” 另一边，在谢思雨和林一航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何文坤和毛毛两人。 何文坤坐在沙发上，眼神变得狠辣而复杂，他一边轻轻抚摸着毛毛蓬松的头发，一边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毛毛是个标准的小太妹，她的整条腿都布满了纹身，个性张扬且不羁。她的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的，脸上化着浓妆，耳朵上挂着大大的耳环。她的穿着也很有个性，穿着破洞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露脐的短袖，手臂上也有纹身。她的表情总是带着一种不屑和挑衅的神情，让人感到她的不羁和叛逆。 毛毛比何文坤小十几岁，他们俩相识于夜店。 那天晚上，毛毛和朋友在夜店里玩耍着。然而，当毛毛独自走到吧台时，她却成为了一些不怀好意的小混混们的目标。这些小混混注意到毛毛的穿着时尚而前卫，于是便认定她不是一个正经的女孩。 这些小混混围着毛毛，对毛毛不停地动手动脚。 就在这时，何文坤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何文坤毫不客气地教训了那几个小混混。 毛毛感激地看着何文坤，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尽管何文坤表现得很强势，甚至有些很浑蛋。但毛毛却偏偏喜欢这一口。当天晚上，两人都喝了不少酒，酒精的作用使得他们的情绪都亢奋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最终，他们就在夜店旁开了一间房。 那天，其实是何文坤出狱后的第一天，憋屈了好几年的何文坤让毛毛非常的开心。两人缠绵在一起，野蛮而又充满激情。 虽然那晚的房费都是毛毛出的，但十七岁的毛毛还是义无反顾地就喜欢上了这个有点浑蛋的何文坤。 此刻，毛毛的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刚才因为警察在身边，她不敢多说什么，现在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不满。 “我说何文坤，你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毛毛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她直勾勾地盯着何文坤，等待着他的解释。 何文坤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毛毛，有些事情你还是别问的好。” 毛毛挣脱了何文坤的胳膊，翻着眼睛看着他：“12 月 5 号晚上你根本不在家。而且，那天晚上我来了大姨妈，怎么可能跟你搞一夜呢？”毛毛的语气中带着不悦和怀疑，显然对何文坤刚才的话有所不满。 面对女友的质问，何文坤却一脸满不在乎：“糊弄一下警察而已嘛 ，你还当真？” 看到毛毛生气的样子，他笑嘻嘻地试图再次将毛毛抱入怀中，但毛毛并不买账，用力推开了何文坤。 “那天晚上，你到底干嘛去了？”毛毛问道。 被毛毛推开后，何文坤的脸色立刻变了。原本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表情。他恶狠狠地瞪着毛毛，警告道：“老子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的好！” 何文坤这个人有着极其严重的暴力倾向。即使是作为他的女朋友，毛毛也不敢过分激怒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于是也就不敢再追问了。 何文坤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听着，以后无论谁问起我 12 月 5 号干什么了，你都按我刚才的说辞去回答，听明白了没有？” “可是——”毛毛还想辩解什么，但她只说出两个字，脸上已经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何文坤瞪着毛毛，恶狠狠地说：“可是——，可是个什么？就按我说的去做。要不然老子就毁了你的容。” 毛毛立刻吓得再也不敢多言了，她乖乖的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何文坤冷笑一声，说：“呵呵——，何文娜、王卫东，你们两口子就像打发乞丐一样，给我两套破房子就想了事，门都没有！我才是老何家唯一的儿子，那栋大别墅，还有那 4 套商铺，以及我老娘名下的存款都应该是我何文坤的才对。” 想起自己的母亲，何文坤又是一阵的恼怒：“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太偏心了，居然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了何丽娜。要不是我亲妈，我连你一起整死。” 看着何文坤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表情，毛毛心中不禁一阵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远离何文坤的方向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试图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此刻，毛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而何文坤则是那只凶猛的老虎，随时都可能将自己吞掉。 何文坤注意到了毛毛神情的变化，立刻换了一幅笑容，将毛毛重新搂进了怀里，柔声道：“宝贝，别担心，等我搞到那些家产，我就让你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毛毛似乎很喜欢这种暴力加蜜糖式的爱情，面对何文坤的甜言蜜语，她立刻便忘记了先前的恐惧。 毛毛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好好的。” 何文坤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住了十几年的监狱，我不会再回到那里的。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再拿回来的，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何文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狠厉。 毛毛看着何文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第198章 争执 林一航和谢思雨驾驶着黑色越野车刚刚驶出何文坤所居住小区的大门，迎面便行驶来一辆白色丰田轿车。这辆车子也是准备进入小区的。可是，它在临近大门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减速。 由于这辆车子出现得非常突兀，林一航的越野车险些便和轿车撞在了一起。幸好林一航是老司机，反应极快，及时踩下了刹车。 “吱……”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林一航的越野车稳稳停住，距离那辆白色丰田轿车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对面的司机在刹车之后，蛮横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体非常的消瘦，长着一对老鼠眼睛，脸上带着一丝阴沉之色。虽然他的体型并不怎么强壮，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显得非常的蛮横霸道。 这个男人径直走到林一航的黑色越野车前，用力拍打着车门，同时骂骂咧咧地说道：“怎么开车的？不长眼睛啊！” 林一航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蛮不讲理。不过，他还是缓缓地摇下了车窗，冷静地看着那个男人，沉声道：“我是正常行驶出小区。是你的车速太快了。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撞在一起了。” “他妈的，这么说是我的不对啦？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吧？”老鼠眼睛的男人满脸凶狠，恶狠狠地盯着林一航，然后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林一航的衣领，猛地一扯。这一下力量极大，直接将林一航的衣服给扯开了，甚至连衣服的纽扣都被扯掉了几颗。顿时，林一航的强壮肩膀和胸肌都暴露了出来。而引人注目的是，在林一航的肩膀上赫然有一处明显的枪伤痕迹。 看到这处枪伤，老鼠眼睛先是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目光迅速转移到了林一航放在车后排座椅上的警服。老鼠眼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像是被雷劈中一样，身体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老鼠眼睛的手像是摸到了电门一般缩了回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但他还是嘴硬地说道：“原来是警察呀！就算是警察，开车也要注意安全呀。” 这句话与其是说给林一航听得，倒不如是老鼠眼睛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这些街头小流氓都是一些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平时只是欺负一些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遇到真正厉害的角色，他们往往就像煮过了的面条一样稀烂。 林一航因为有警务工作在身，所以也没和老鼠眼睛计较那么多。他扭动方向盘，将车先驶到一边，为老鼠眼睛腾出一条道路。 老鼠眼睛急忙返回自己的车子。 就在老鼠眼睛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一刹那，一缕灿烂的阳光正好照射在他耳朵的位置上，发出了耀眼的反光。这道亮光引起了谢思雨的注意，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老鼠眼睛的左耳上钉着一个骷髅形状的耳钉，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此时，林一航则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默默地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手下的方向盘，耐心地等待着老鼠眼睛驾驶着那辆白色丰田车缓缓驶入了小区。 看到丰田车已经消失不见，林一航这才对谢思雨说道：“这家伙可能是住过监狱的人，否则在他看到警服时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我看他刚才差点都要立正，打报告了。” 谢思雨莞尔一笑：“你的表情总是那么凶，谁见了都会害怕的。” “那有的。我其实很温柔的。”林一航调侃道。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驾驶着汽车继续往前走。 林一航收敛了笑容，他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问道：“思雨，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谢思雨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略一思索后，说道：“何文坤这边一定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我们接下来还得要跟进。不过，我们也不能忽略了另外一条线索。那就是死者王卫东的妻子——何丽娜。根据何文坤的描述，何丽娜是那种非常偏激的女人。当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闺蜜发生不正当关系的时候，这种女人很有可能会铤而走险，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极端事情。所以，我们也要留神何丽娜。” 谢思雨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接着说：“不过，相较于何丽娜和何文坤这两个人，我觉得还有一个人的嫌疑更大。” 林一航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说的一定就是李海燕的丈夫周洪波了。” “没错。”谢思雨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她说道：“我调查过王卫东的社会背景情况，王卫东这个人平时性格孤僻，不合群，为人比较吝啬，而且一言不合就和别人争执，甚至动手，所以王卫东得罪的人有很多。但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些人还没有恨到非要将王卫东杀死，甚至于把他制作成烧烤吃掉的这种地步。真正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行为的人只有我们先前调查过的、与王卫东有财产纠纷的何文坤，以及对王卫东爱得有些偏激的、他的妻子何丽娜。再有一个就是李海燕的丈夫周洪波。” 谢思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些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周洪波这个人虽然没有前科，为人也比较老实。但是他的妻子李海燕与王卫东联手给他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这样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羞辱。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很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另外，自从案发当晚，周洪波就消失不见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而言，周洪波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综合以上的信息，周洪波目前的嫌疑最大。” “思雨，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首先要沿着李海燕这条线索，找到周洪波？” 谢思雨点点头，说道：“没错！” 第199章 追逐毒贩 “周洪波是从事烧烤工作的。这一特征也与案发现场被害人的死状有一定的吻合性。如果周洪波是凶手的话，他已经潜逃了10天之久。如果我们再不加快行动的话，再想要抓住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谢思雨有些担忧地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开车去李海燕家。如果能够确定周洪波就是凶手的话，我立刻就向局里申请通缉令，抓捕周洪波。”林一航说着拨通了顾佳佳的电话，让顾佳佳查找李海燕家的地址。 很快，顾佳佳就将李海燕家的地址发到了林一航的手机上。 林一航按照手机导航打了一下方向盘，便朝着李海燕家驶去。 越野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林一航看着前方的道路，心中盘算着一下步的行动。 然而，就在他们行驶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突然从对面车道逆向疾驰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林一航瞪大了眼睛，急忙踩下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两车即将相撞，他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啊！”谢思雨发出一声尖叫，双手紧紧抓住座椅，脸色苍白如纸。她惊恐地望着那辆越来越近的吉普车，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可怕的一幕。 要是一般的司机，车祸已经无法避免。好在林一航驾驶技术过硬，而且临危不乱。他猛打方向盘，越野车的车身急速旋转，擦着吉普车便滑行到了路边。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这种冒冒失失开车的家伙呀？”林一航话音未落，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因为他看到在那辆吉普车的后面，紧紧跟着两辆银色的轿车。 林一航下意识地扫了一下那两辆汽车的车牌。虽然车牌不是警用车牌，只是普通的民用车牌。但是，林一航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两辆车是属于缉毒科的。 “这是缉毒科的车辆。他们应该是在执行任务。” “看样子，缉毒科的人正在追刚才那辆吉普车。”谢思雨分析道。 “我看也是这样。”林一航立刻拨通了缉毒科科长的电话。 大约过了几秒，电话接通了。 林一航开门见山地问道：“汪科长，你们是不是正在追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电话那头的汪科长有些诧异地问道：“林科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那辆吉普车差点撞在我的越野车上面。”就在林一航说话的功夫，这3辆汽车已经风驰电掣般地从越野车旁冲了过去。 “哦，是这样的。w市最近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毒品，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名贩卖毒品的毒贩。没想到这家伙狗急跳墙，开着一辆黑色吉普车就逃走了。我们正在后面追捕。林科长，你方便的话也协助一下我们。如果让这家伙逃走了，我们以后再想去找幕后的主使就更不容易了。” “明白。”林一航挂断电话之后，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指着前方的一条小小巷，说道：“从这里插过去，应该可以抢在黑色吉普车的前面。思雨，你坐好了！” 林一航说完之后猛得一踩油门，越野车就像离弦之箭一样，直接就冲入到了狭窄的小巷当中。 这条小巷子非常狭窄，平常几乎不会有汽车经过这里。因此，巷子两边的道路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通道变得更加拥挤不堪。不仅如此，还有许多自行车和电动车随意地停靠在路边，进一步增加了通行的难度。 面对如此复杂的路况，越野车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过，直接无视了一切障碍。这种疯狂的行为实在让人胆战心惊。如果换作其他人以这种速度驾车，谢思雨绝对要弃车而逃了，根本不敢再继续安稳地坐在汽车里了。 但谢思雨见识过林一航上次追击陈涛时的车技，那绝对是职业车手水准的存在。因此，谢思雨并不慌张，只是用手紧紧地抓住了车门上的握柄，以防止自己的身体在高速的运动中被撞击到。 林一航双眼凝视着前方，手指不断地按动着喇叭。汽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打破了小巷中的宁静。 随着车辆在狭窄的小巷中疾驰而过，两侧的墙壁都在快速地后退着。每一次转弯都让人感到惊心动魄，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撞上路边的障碍物。林一航凭借着高超的车技和敏捷的反应速度，一次次化险为夷。 在一个急转弯处，汽车几乎贴着墙壁擦过，车身与墙面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林一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猛踩油门，向着出口冲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谢思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时而瞪大了眼睛，时而嘴巴微张着，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样。 林一航的驾驶技术简直超乎想象。他那灵活而精准的操控让车子如同闪电般穿梭于障碍物之间，每一次穿插都显得游刃有余。 谢思雨甚至能感受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刺激感。 就在车子即将穿出小巷的一刹那，一辆大型货车突然出现在正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时，越野车的车速极快，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驰着。而大货车出现得又毫无征兆，仿佛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眼看着两车就要撞在一起了，谢思雨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到了极点。 然而，林一航却并没有丝毫慌乱，他迅速转动方向盘，巧妙地避开了大货车的车头。紧接着，他又利用一个空当，通过车体的侧滑，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变线，有惊无险地抢在了大货车的侧前方。 见此情景，谢思雨的崇拜之心愈发剧烈，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林一航身上，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差点喊出声来：“你好帅啊！”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第200章 抓捕 就像林一航之前预判的那样，当越野车从小巷中冲出来的一刹那，在他车身前方的后方出现了那辆黑色的吉普车。 林一航立刻拉响警笛，然后调转车头，将车横在了路中央作为路障。与此同时林一航，拔出手枪瞄准上了吉普车的轮胎，并拿起车上的话筒喊道：“我是警察，赶快停车，否则我就开枪了。” 坐在车中的毒贩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着实吓了一跳，但这些毒贩既然敢出来贩毒，往往都是一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眼见着去路已经被封锁，但他仍旧猛踩汽车的油门，朝着越野车撞了过去。 林一航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准备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急忙扣动扳机，子弹准确无误地击打在了黑色吉普车的左侧轮胎上。 高速行驶的吉普车立刻失去了平衡，翻滚着便撞向了林一航所驾驶的越野车。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越野车的车身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槽。而越野车也失去了控制，滑向了路边。 林一航紧紧握住方向盘，试图控制住车辆，但却无济于事。越野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向了路边。终于，它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车子停下来之后，林一航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林一航顾不上自身的伤痛，而是在第一时间看向了身旁的谢思雨。 谢思雨面前的挡风玻璃已经破碎。谢思雨的额头被撞伤，鲜血不断地涌出，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林一航急忙问道：“思雨，你没事吧？” 谢思雨紧咬着嘴唇点点头：“我没事。只是额头受了一些轻伤。” 虽然谢思雨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林一航分神，但从额头涌出的鲜血还是让林一航感到了一阵的心痛。 看到林一航有些犹豫，谢思雨用力地拍了一下林一航的肩膀说道：“别管我，快去抓毒贩。他——他要逃走了。” 林一航急忙看向黑色吉普车，就见那名毒贩满脸是血地从窗户上面爬了出来，准备逃走。 林一航虽然牵挂谢思雨的伤势，但作为警察，职责在身，他也顾不上许多了，用胳膊撞开天窗，便爬到了越野车的车顶。 看准毒贩逃跑的位置，林一航一个助跑，便纵身飞了出去，直接将毒贩扑倒在地上。 毒贩还想要挣扎，可他哪里是林一航的对手。林一航一个肘击，就将毒贩击倒在地上。 紧接着，林一航麻利地取出手铐，将毒贩的双手反铐在了身后。 就在这时，那两辆追捕毒贩的银色轿车也冲了过来。不等车子停稳，便从车上跳下来几名便衣警察。 一名身材中等、方脸的男子在见到林一航之后，充满感激的拍了一下林一航的肩膀，说道：“林科长，谢谢你了。” “汪科长，干嘛那么客气？我也是因为调查案子恰好从这里经过。” 原来说话的方脸男子就是w市缉毒科的科长——汪杰。 将毒贩交给缉毒科之后，林一航急忙朝着越野车跑去。他心里面还牵挂着谢思雨的伤势。 而此时的谢思雨，她只感觉大脑一阵的眩晕，然后她的思维就处在了一种游离的状态之中。特别是那缕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淌过了眼睛，也模糊了谢思雨的视野。 鲜血的刺激让谢思雨重新又看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自己的闺蜜躺在地上，而她身上趴着一个强壮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疯狂地刺向闺蜜。 闺蜜不停地惨叫着，她的鲜血像疾风暴雨下的红色花瓣一样四处飞舞着。 “救我——，救我——”谢思雨隐约可以听到闺蜜的呼叫声。可奇怪的是无论谢思雨如何努力地去回忆，可她始终看不清楚闺蜜的长相，也看不清那名凶手的面貌。 而直到这一刹那，谢思雨才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一直被自己称为闺蜜，可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这个闺蜜的长相，也不知道闺蜜叫什么名字。 “我对她一无所知，为什么却把她称作闺蜜呢？”谢思雨感觉自己的大脑非常的痛苦，其中的一部分记忆好像被人刻意地抽离走了，以至于让自己的思维变得非常的混乱。 谢思雨忍不住捂着头，痛苦地呼叫着。 就在这时，一个强壮的臂膀伸到了谢思雨的肩头：“思雨，你——，你没事吧？” 这声音就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发出，空洞而模糊。直到林一航呼喊到第三遍的时候，谢思雨这才从恍惚的记忆中苏醒过来。 她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一样，立刻扑到了林一航的怀中，紧接着便放声痛哭。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你身旁，你不会有事的。”林一航不停地拍着谢思雨的肩膀安慰道。 谢思雨的哭声也吸引来了汪科长的注意。 “谢医生，她——她没事吧？”汪科长隔着车窗问道。 汪科长虽然从未和谢思雨打过交道，但谢思雨接连破获了9?19系列谋杀案、缝针狂魔谋杀案，已经成为警局人人皆知的神探。所以，汪科长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越野车中的人正是那个屡破奇案的女心理生医生——谢思雨。 “应该是刚才车辆撞击导致的，我现在就送她去医院。汪科长，你可以借我一辆车吗？” 林一航焦急地问道。 “没问题。”汪科长立刻安排了一辆银色的轿车，送林一航和谢思雨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谢思雨一直都依偎在林一航的怀中，因为谢思雨可以清晰地听到林一航强健而有节奏的心跳声。这心跳声让谢思雨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了下来。她不再嚎啕大哭，而是像受伤的小猫咪一样乖巧地依偎在林一航的身旁。 谢思雨突然觉得要是能永远这样躺在林一航的怀中，那该有多好呀！此刻的谢思雨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止下来。这样的话，她就不必再去面对模糊的过去，以及未知的将来。 然而，一切都是有终点的。当银色轿车停在医院的急诊楼门前时，谢思雨的梦被便彻底碎裂了。 第201章 午夜凶铃 谢思雨被急救人员小心翼翼地抬到了一幅担架上，然后迅速地被送到了急诊室。 在急诊室里，医生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他们仔细地检查了谢思雨的身体状况，包括头部、颈部、胸部和四肢等部位。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诊断，医生们得出了结论：谢思雨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但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其实，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谢思雨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非常的了解。她刚才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大的反应，并不是因为车祸的原因，而是撞击导致她的大脑受到剧烈刺激，因而唤醒了她失去的一部分记忆。而不断从额头留下的鲜血，又让谢思雨再一次身临其境地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命案现场。 这一系列高强度的刺激超出了谢思雨心理承受的能力，才会出现那么强烈的反应。 等到躺入林一航的怀中之后，林一航那强健的臂膀，以及富有节奏感的心跳声，让谢思雨混乱的思维逐渐平静。 谢思雨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她想要离开医院，和林一航继续追查周洪波的行踪。 可是，却遭到了林一航的拒绝：“思雨，你还是在医院里好好观察一下吧，医生也不建议你立刻就离开医院。” 在林一航再三恳求之下，谢思雨终于同意住在医院里面接受观察。 夜色，很快就笼罩了这座城市。有人开始推杯换盏，有人开始放纵人生，而有人却正在慢慢的走向生命的终点。 李海燕这几天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自从在法医实验室确认了人肉烧烤案的被害人就是自己的情人王卫东之后，李海燕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天晚上，当自己和情人王卫东被丈夫周洪波抓奸在床的时候，李海燕就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她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丈夫周洪波，只是想教训一下周洪波，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做自己的绊脚石。可没想到自己的情人王卫东是个暴脾气，而且还是一个从不吃亏的主，他自己偷了别人的老婆，挨顿打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缓过劲来的王卫东竟然拿着凶器一路追了下去。看那架势是非要将周洪波拍成肉酱不可。李海燕虽然偏袒情人王卫东，但她也不想闹出人命案，便立刻喊自己的另一个小情人张帅帅前去阻止。没想到这一走，三个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 再一次收到王卫东消息的时候，王卫东已经变成了一具被烤得半熟的尸体。 “把人杀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做成烧烤，甚至于割下来吃肉。这种做法也太离谱了。”李海燕想到这里，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李海燕又想起了丈夫周洪波制作烧烤时的场景。周洪波自从失业之后就一直从事烧烤工作。虽然他那个烧烤摊并不怎么景气，但平心而论，周洪波的烧烤技术还是非常不错的。为了降低成本，从买肉到串成肉串，直到最后的烧烤，周洪波都是亲力亲为的。 李海燕清晰地记得周洪波有个习惯，就是一边烤肉，一边会偷偷地用刀割下来几块烤得半焦的鲜肉，连皮带血地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面。 李海燕训斥过周洪波很多次，但周洪波说他就喜欢这种半生不熟，有些焦黄感觉的烤肉。 “王卫东一定就是被周洪波杀死的，周洪波这个人虽然平时很老实，可往往这种血腥的案子都是这种老实人做的。没错，周洪波一定是受不了我给他戴绿帽的行为，再加上王卫东这个人又有些太过咄咄逼人。所以，周洪波才会将王卫东做成了人肉烧烤。 警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周洪波，万一……万一他杀疯了，想把我一起杀了该怎么办？不行，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李海燕想到这里，立刻就去收拾行李。她准备回远在东北的老家避避风头。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叮叮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门铃声，就如同电影《午夜惊魂》中的铃声一样，诡异而恐怖，吓得李海燕差点魂飞魄散。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李海燕立刻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房门的方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恐怖的场景。 门铃不停地响着，那声音越来越急促，时不时还伴随着猛烈的敲门声，但却没有任何人说话。每一次的响动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在李海燕的心坎上，让她的恐惧愈发加剧。 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李海燕突然想到如果门外的人是周洪波的话，他身上有家里的钥匙，应该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想到这里，李海燕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平复了一些。 “如果不是周洪波，那又会是谁呢？难道是何丽娜？”李海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夜里12点钟了。这个时间点，不可能是何丽娜啊！ 谁会半夜三更突然来敲门呢？而且，看来人的架势似乎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一定要将门敲开。 “这到底是谁呢？”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李海燕慢慢地从卧室移到了客厅。 门铃声依旧响个不停，仿佛催命符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弦。 李海燕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身冲向厨房。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刀架上，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她的选择。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握住刀柄，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愈发加快，但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快步走向防盗门。每走一步，她的脚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终于，李海燕来到了防盗门前，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轻声问道：“谁呀？” “是我，张帅帅。”门外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 第202章 张帅帅 敲门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小情人——张帅帅。 李海燕感觉一阵的眩晕，这世界怎么这么乱啊！消失了这么久的张帅帅，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既然是张帅帅，那就不是外人，李海燕急忙将房门打开。 就见平日里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张帅帅此刻已经变得狼狈不堪。他那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油腻且杂乱无章，仿佛一个许久未打理的鸡窝。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和当时离开李海燕家时穿得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已变得污秽不堪，满是污渍和褶皱。 此刻的张帅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逃难的难民，与他之前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你怎么这副模样？”李海燕疑惑不解的问道。 “让我先进去。等我进去再告诉你。”张帅帅惶恐的说道。他的声音非常得疲惫。 李海燕没有多想，就将房门彻底打开。 张帅帅一个箭步便冲进了房里，然后直接就将防盗门反锁。 看着张帅帅反常的举动，李海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天晚上，我让你去追王卫东和周洪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帅帅并没有回答李海燕的问话，而是快步走进客厅，然后逐一查看各个房间，在确定房子里面只有李海燕一个人之后，他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阴沉。就如同李海燕此时的心情一样。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王卫东已经死了，而且……而且还被人做成了人肉烧烤。”李海燕焦急地问道。她太渴望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张帅帅却依旧没有回答，而是从桌上抽出一支香烟，然后用火机点上。张帅帅拼命地抽着香烟，那种饥渴的神情就好像饿了五六天的人突然看到食物一般。 张帅帅异常的举动让李海燕感觉面前的人极其的陌生。 说实话，李海燕对张帅帅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张帅帅在半年前来到周洪波的烧烤摊打杂。 李海燕第一眼看到张帅帅的时候，就觉得张帅帅这个人非常的有气质，根本不像是一个做底层杂工的人。而且张帅帅平时抽的烟、喝的饮料、穿的鞋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这些花销远远超过了他在烧烤摊的收入。 不过，李海燕并不在意张帅帅身上的这些疑点，她所关心的是如何将张帅帅弄到手。 张帅帅年轻，帅气，是那种标准的小鲜肉。他有着白皙的肌肤，如瓷器般光滑细腻，透出健康的光泽。他的五官精致而立体，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浓密的眉毛，每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 而李海燕又是那种年近四十，浑身充满极强渴望的女人。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个情人王卫东，但实话实说，王卫东只能填补李海燕精神上的空虚。至于生理上的需求嘛，王卫东毕竟也是一个快40岁的人了，而且家里同样有一个如狼似虎的母老虎——何丽娜。 王卫东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满足李海燕。 而眼前的小鲜肉张帅帅则是李海燕满足自己猎奇心理，以及强烈欲望的最好的发泄工具。 于是，李海燕开始精心策划和布局，她利用各种机会接近张帅帅，诱惑张帅帅。张帅帅似乎对李海燕的接近并不反感，甚至有些许好感。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亲密起来，而这一切都是瞒着周洪波偷偷摸摸进行着。 两人时常一起共进晚餐，一同观看精彩的电影，甚至一起去泡温泉。 李海燕虽然比张帅帅大十几岁，但她自信自己的身材依旧保持得惹火撩人。 李海燕经常在镜中仔细地打量着自己：高挑的身材，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无一不是她的骄傲。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的脸蛋精致如画，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嘴唇，无一不是她的魅力所在。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心中充满了自信。她知道，自己的美貌是她的资本，也是她的武器。 张帅帅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只要自己主动去勾引，就不怕张帅帅不破防。 然而，令李海燕感到沮丧的是她和张帅帅在一起一个多月，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每当两人要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张帅帅总是找各种借口离开。这让李海燕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人老色衰，不具备吸引力了。 但越是这样子，李海燕就越想将这个小鲜肉一口吞下。直到那天晚上发生了周洪波带着张帅帅抓奸的尴尬事情，这才将最后的窗户纸捅破。 “哎——，与这个小情人只是徒有其名，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老娘真是亏死了。”李海燕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失望。 李海燕站在沙发旁，眼神紧盯着张帅帅。当看到张帅帅又抽出一支香烟，准备点燃时，李海燕终于忍不住了， 她迅速打开了客厅的大灯，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张帅帅有些不适应地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强光。 李海燕快步走到张帅帅面前，伸出手一把将香烟从张帅帅嘴里抽了出来，并狠狠地丢在了地上。那支香烟反弹一下，滚进了沙发的下面。 “张帅帅！我问你话呢！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海燕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她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帅帅，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张帅帅抿了抿嘴巴，仍旧没有说话，而是重新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支香烟.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李海燕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张帅帅脚下那双蓝色的运动鞋。她惊讶地发现，鞋子上似乎有一些暗红色的印记。她瞪大双眼，凑近仔细观察，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暗红色的印记竟然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迹！ 第203章 谢思雨的伤 “你……你鞋上怎么会有血迹？”李海燕惊讶地问道。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 张帅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不小心蹭到的。” 李海燕可不相信他的解释，她紧紧盯着张帅帅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然而，张帅帅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冷漠，让人无法捉摸。 突然，李海燕发现张帅帅的胳膊和微微露出的胸脯上都有一些抓伤的痕迹。更让李海燕震惊的是张帅帅右侧手臂的内侧，竟然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像是被利刃划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谁干的？”李海燕话一出口，突然就意识到形势有些不对劲：那晚离开的三个人，死了一个，失踪一个，回来的这个身上有伤，表现怪异，难道张帅帅他…… 想到这里，李海燕就感觉全身的血液像被冰冻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到——到底发生什么了？”李海燕一边朝着远离张帅帅的方向后退，一边问道。同时，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手中的菜刀。 突然出现的毒贩打乱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计划。等到林一航协助缉毒科录完口供，再来到医院，已经是夜里11点钟了。而谢思雨刚刚从车祸导致的混乱思维中清醒过来，需要留院观察几个小时。 等到留院观察期满后，在医生确定确实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之后，谢思雨才被批准离开医院。 由于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只好暂时放弃了去李海燕家了解周洪波情况的计划。 等到第二天早晨，林一航先去一趟缉毒科，询问了一下关于昨天那个毒贩的情况。 缉毒科的汪科长摇着脑袋叹息道：“这个毒贩只是最低级的贩卖人员，他并不清楚这种新型毒品的来源。他只是交代他所有的货都是从一个叫做红姐的女人那里拿来的。只有抓住了红姐，才能够知道这些毒品的幕后销售者到底是谁。” 汪科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支香烟递给了林一航。 林一航摆摆手说道：“我今天嗓子有点不舒服，不抽了。” 汪科长便将香烟收了回来，然后叮嘱道：“林科长，你们重案调查科在查案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这个叫做红姐的女毒犯。她是一个连接上下毒品交易网络的关键人物。” “那这个叫做红姐的人有什么特征？”林一航问道。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红姐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白净，在她的右侧嘴角有一颗黑痣。” 林一航点点头：“我知道了！汪科长，你先忙着，我还得去抓紧调查人肉烧烤案件。” 与汪科长分别之后，林一航便马不停蹄地开车驶向了谢思雨所居住的公寓楼。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谢思雨，确认她是否安好。在到达公寓之前，林一航就已经给谢思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到。在听到谢思雨的声音并无什么异样，林一航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由于林一航的越野车在昨天抓毒贩的过程中损坏严重，已经被送到4s店修理去了。因此，他今天开的是一辆重案调查科专门用于盯梢罪犯用的面包车。 当林一航驾驶着他的面包车缓缓抵达公寓楼下方之际，谢思雨已然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了，恬静的模样宛如一座美丽而忧伤的雕塑。 今日的谢思雨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散发着清新脱俗的气息。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的后背，仿佛微风中的垂柳。然而，谢思雨的脸色却异常苍白，宛如一张白纸，透露出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在谢思雨右侧的额头上，一块白色的纱布醒目地覆盖着，那是昨日车祸时留下的创伤。纱布周围的皮肤略微红肿，使得她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和疲惫。 “怎么样？好些了吗？”林一航关心的问道，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谢思雨钻进车里，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转过头来，声音疲惫的说道：“没事儿，只是一些小小的皮肉伤而已。”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仿佛是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 “可是你昨天的状态实在是......”林一航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谢思雨昨天的状态。在他的印象中，谢思雨一直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心理医生，但是昨天的谢思雨表现得十分异常，有那么一刹那，林一航感觉眼前的谢思雨仿佛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心理医生，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种冰冷的隔阂感，让林一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谢思雨对于昨天的记忆非常的恍惚，每当她用力思考的时候，都会感觉头痛欲裂，所以她下意识地岔开了话题：“有没有周洪波的消息？” 林一航叹了口气说道：“由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周洪波是凶手，所以我们不能对周洪波发布通缉令，只能按照失踪人口去排查，这样一来效率就低了很多。所以直至今天早晨，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周洪波的消息。” 林一航接着说道：“我今天需要去李海燕家了解一下更详细的情况。你现在的状态能和我一起去吗？” “没问题！我额头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谢思雨答道。 两人一边讨论着案情，一边驾驶着汽车朝着李海燕所居住的小区驶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详细地分析了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案件的关键线索。 李海燕所居住的区域距离谢思雨所居住的公寓楼直线距离不到2km，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随着车辆的前进，他们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紧张和期待。 第204章 恐怖的一幕 没过多久，面包车便来到了李海燕所居住的楼下。 这座居民楼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外墙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了斑驳的砖石。楼前的空地狭窄且陈旧，路面有些凹凸不平，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维护和修缮过了。路边的树木生长得并不茂盛，叶子有些稀疏，充满了破败感。 按照顾佳佳所提供的门牌号码，林一航和谢思雨快步走上楼梯，很快就来到了李海燕所居住房屋的门口。 林一航伸出手指，轻轻按下了门铃。然而，等待片刻后，屋内并未传来任何回应。他皱起眉头，再次用力按下门铃，但依然无人应答。 谢思雨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推了一下房门。令人惊讶的是，房门竟然没有上锁，只是微微敞开着一条缝隙。她转过头，与林一航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丝警觉。 “怎么回事？”谢思雨低声问道。 林一航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站在门前，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按了这么久的门铃没人应答，而房门却是虚掩着的，这种情况实在太过诡异。 “有人吗？”谢思雨大声问道。 “李海燕，你在家吗？”久久没有回应之后，林一航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 “看样子可能出事了！”林一航立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鞋套和手套递给了谢思雨。 两人套好鞋套和手套之后，林一航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警告他们即将面对的未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与此同时，谢思雨和林一航就闻到了一股肉片被烤焦的味道。到了这个时候，林一航已经意识到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了，他立刻从腰间拔出了配枪，然后用身体挡在了谢思雨的身前。 林一航迅速检查了各个房间，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直到来到主卧的时候，他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就见主卧的大床上，李海燕穿着睡衣裙，呈大字型地趴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地披洒在脑后。在李海燕头部的位置，有大量的鲜血流出，染红了一大片的床单。 见此情形，林一航心中一惊，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速度之快如同闪电一般。 来到李海燕身边后，林一航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撩起李海燕的头发，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当看到李海燕的脖子时，林一航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只见李海燕的脖子已经被砍得只剩下了一层皮，伤口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而更为恐怖的是，李海燕的整张脸都被人剥了下来，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以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 她的脸皮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扯下来的，边缘处还残留着丝丝血迹，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和恐惧。白森森的骨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两个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两个黑漆漆的空洞，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 李海燕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残缺不全的牙齿，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和恐惧。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无法呼吸。 林一航扫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李海燕的脸部组织，不禁皱着眉头问道：“李海燕的脸部组织去哪里了？” “应该是被凶手烤熟了。”谢思雨耸了耸鼻子，提醒林一航。 林一航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立刻回想起了他们刚刚走进李海燕房间时闻到的那股奇怪的气味——肉片被烧焦的味道。这个细节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而当他看到眼前这具没有脸皮的尸体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刚才的味道很可能就是那些脸部肌肉被烤熟时散发出来的！ 谢思雨和林一航急忙来到了厨房。就见厨房的烤箱被打开着，里面的托盘上摆放着几片被烤得焦黄的肉片。虽然肉片已经被烤得变形，无法从外观上判断它们究竟是哪种动物的肌肉组织。但根据之前发生的人肉烧烤案来看，这些烤箱中的肉片大概率就是李海燕脸上丢失的那些肌肉组织。 谢思雨脱掉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烤箱托盘的上方。 谢思雨冲着林一航说道：“烤箱内的温度已经冷却，凶手的作案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 谢思雨重新戴上手套，然后环顾四周，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极其地血腥和残忍。然而，真正令谢思雨感到寒彻肺腑的是，就在距离烤箱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一件崭新的橘黄色女士披肩。披肩被精心地折叠成了一个如同展翅欲飞的天鹅造型。由于造型实在是太过精致漂亮，所以令有些陈旧的餐桌一瞬间变得古朴而高雅。 让谢思雨震惊的自然不是这个造型，而是橘黄色披肩本身。橘黄色的披肩是谢思雨最喜欢的服饰，并且这个披肩曾经出现在蓝晓晴的车祸现场。就在不久前，在王卫东尸体被烧烤的烂尾楼里，同样也出现了一条橘黄色的披肩。再联想到那个神秘人曾经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里面同样也有一条橘黄色披肩。 这一系列的事件串联在一起，就勾勒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那就是有人在暗处时时刻刻地窥视着自己。那个人用橘黄色的女士披肩作为信物来刺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精心设计出来对付自己的。 想到这里，谢思雨就感觉全身的血液就像坠入冰窖中一样的冰冷。 就在这时，谢思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谢思雨将手机打开，就见一则消息浮现在了手机屏幕上，而这条消息则是由一连串的数字所组成的虚拟号码发出来的。 谢思雨下意识地点开了信息，就见短信中只有一句话：“蓝晓晴死得好冤呀，她是替你而死的。” 谢思雨立刻意识到发送短信的人，就是那个一直在黑暗中窥视自己的神秘人。 “李海燕，是你杀死的吗？”谢思雨立刻回复了这样一则短信。 没过多久，对方发来了回复：“人不是我杀的。这些人还没有资格让我动手。我的目标只有你。” 第205章 与神秘人的对话 谢思雨没有时间和这名神秘人纠缠这些，而是直接问道：“凶手到底是谁？” “我的确知道凶手是谁，但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我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你一定会查到真正的凶手。但最终的结果会让你痛苦的。 嘿嘿——，其实，有些时候，选择性地忘掉一些事情，才会活得更加轻松一些。” 神秘人的话让谢思雨想起了昨天车祸时，在自己脑海中浮现过的闺蜜惨死的情形。让谢思雨感到极其震撼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闺蜜长得是什么模样，名字叫做什么？ 谢思雨只是下意识地知道那个人是自己最亲密的闺蜜。这种感觉让谢思雨感到无比的恐惧，她的身体忍不住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这时，又有一条新的消息发来：“你害怕了吗？你的身体为什么会抖动？” 看到这条消息之后，谢思雨一惊，立刻意识到那名神秘人正在监视着自己。她急忙冲到窗前，迅速地扫过对面的楼房，她想要知道那名神秘人究竟躲在哪里。 而这时候新的消息又来了：“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的。嘿嘿——，上一次在咖啡厅外面发生的那起车祸，我的目标本来是你。可是阴差阳错，蓝晓晴穿着你的披肩走了出来，成为了你的替死鬼。不过，这样也好。直接把你干掉，那太便宜你了。现在看起来，慢慢地戏弄你更加的有趣。等把你玩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再杀死你，这种快感比直接杀了你还要痛快。”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恨？“谢思雨急忙回复短信质问道。 对方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最近还有一件大事要做，暂时就不戏弄你了。你放心，从下一起命案开始，橘黄色的披肩就不会出现在命案现场了。等我办完这件大事之后，你的生命也将要走向尽头。所以，你好好地珍惜现在的每一秒钟吧！” “你可以杀掉我，但你能先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吗？”谢思雨近乎哭泣地问道。 可是自此之后，无论谢思雨发什么样的短信，对方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这时，在卧室里面向警局汇报情况的林一航刚刚打完电话。林一航简单地把这里的情况向警局讲述了一下。汇报完毕，他走出房间，恰好就看到了脸色惨白、身体不停抖动的谢思雨。 林一航心头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迅速走到谢思雨身旁。当林一航看清那张苍白的脸庞和无助的眼神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 \"思雨，你……你怎么了？\" 林一航轻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谢思雨抬起头，目光与林一航交汇。她微微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谢思雨现在感觉非常得无助，她好想扑进林一航的怀中大哭一场。只有林一航那强壮的胸脯，才可以为她提供片刻的安慰。然而，谢思雨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隐隐觉得自己失去的记忆一定与那个神秘人有关，而这件事情背后所牵扯的秘密一定是极其血腥的。局势未明，还是尽量不要将林一航牵扯进来。 于是，谢思雨便轻咬了一下嘴唇，岔开话题说道：“我——我没事。你和警局联系好了吗？” 林一航点点头：“都安排好了。胖子他们马上就到。” 大约20分钟之后，法医老许、胖子、顾佳佳带着警局的工作人员来到了李海燕所居住的公寓。 来到命案现场之后，身为物证和法医双料专家的许敬忠立刻带领物证科和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对命案现场展开了仔细的勘察。 负责电子信息的顾佳佳则对命案现场附近的监控设备进行定位和提取。胖子则带领一部分警员对周围的邻居进行排查。 整个公寓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专注于各自的任务。 谢思雨则静静地站在客厅里，看着法医老许带领工作人员对李海燕的尸体进行现场检测。 就见老许小心翼翼地将趴在血泊中的李海燕尸体翻了过来，然后开始仔细地勘测李海燕尸体上面的伤痕。而老许的助手则在旁边将老许检测的结果细心地记录在了专用的表格中。 法医老许是一名经验极其丰富的老法医，他对尸体的检测极其地仔细。只见老许神情专注地检查着李海燕的尸体，他时而翻动着李海燕的胳膊，仔细查看每一处细节；时而将李海燕身上的衣服向下拉伸，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线索。接着，他剪掉李海燕全身的衣服，然后拿起了专业的仪器，开始对尸体进行全面而细致的检测，希望能从尸体上找到可能遗留的犯罪分子的生物检材。整个过程中，老许的动作熟练而精准。 最后，老许又来到厨房，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老许小心翼翼地将烤盘抽出烤箱，一股肉香味扑面而来。老许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知道这是烤肉的味道，但这味道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气息，让他感到不安。 老许换了一幅新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盘被烤熟的“烤肉”。它的外表已经被烤得金黄酥脆，看起来像是一盘普通的烤肉，但老许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他仔细观察着这盘“烤肉”，发现它的形状似乎有些奇怪，不像是普通的烤肉。 老许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拿起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切开“烤肉”，从里面取出一些样本，让身边的助手进行化验。 另一边的顾佳佳已经完成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正在李海燕的房间中观察着什么。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四处张望，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底。 谢思雨也注意到了这个喜欢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小警花。她不禁好奇地看向了顾佳佳。 就见顾佳佳走到李海燕的梳妆台前，饶有兴趣地拿起了一串项链。那串项链看起来非常精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顾佳佳将它放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着，似乎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些线索。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研究一件珍贵的文物。 第206章 命案现场的勘测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现场的勘测工作基本结束。 重案调查科的几名骨干齐聚在李海燕家的客厅中，由科长林一航主持召开了一次现场碰头会。 首先发言的是法医老许，他指着李海燕的尸体说道：“被害人是一名女性，三十五六岁左右，虽然还不能够最终确认她就是房屋的主人李海燕，但通过她的服饰装扮，以及体型来推测，基本可以断定就是李海燕本人。 李海燕的死亡原因是被人用菜刀猛砍脖颈处的位置，导致脖颈断裂而死亡。犯罪嫌疑人所使用的凶器就是这把菜刀。” 法医老许说到这里，他的助手将一个证物袋递了过来。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满是血污的菜刀。 “我们在这柄菜刀上面发现了李海燕的血迹，以及一些肌肉组织残渣。但很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在菜刀上面提取到任何的指纹。很显然，凶手在使用完凶器之后，对凶器的刀柄位置进行了仔细的擦拭，这也证明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我们检查李海燕家的厨房，发现厨房的刀架上面少了一把菜刀。结合凶器的品牌，款式，以及磨损的程度来看，这把菜刀应该不是凶手带来的，而是从李海燕家厨房就地取材的。 凶手将被害人杀死之后，又极其残忍地将被害人的面部组织用利器割了下来，有一部分甚至是直接扯了下来，手段可以说是非常得血腥。 凶手割下肉之后，放在容器里面进行了腌制。” 法医老许使用激光笔将光束指向了厨房中的一个玻璃容器：“我们在容器里面发现了一些腌肉用的调料，以及被害人的一些肌肉组织残渣，所以可以肯定这个玻璃碗曾经用于腌制被害人的肉块。” 老许说道这里，面色变得更加得凝重：“我们对烤熟的肉进行了取样化验，已经证明确系是人体的组织。” 听到这里，顾佳佳再也忍不住了，她干呕了几声，说道：“这个凶手真是太变态了。我原以为他制作人肉烧烤只是一种象征意义，但这样看来，他是真的要吃掉被害人的肉体呀！” 法医老许点点头：“实际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凶手将肉块腌制好之后，便放进烤箱中烧烤。等烤熟之后，凶手很有可能真得将其中的几块吃掉了。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凶手仔细地清理了现场。因此，我们在命案现场，以及被害人的尸体上面，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指纹、脚印等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属于嫌疑人的毛发，以及皮肤细屑等生物剪裁。” 这样的结果都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上一起命案中，凶手在被保安老蔡意外打断的情况下，尚且都能将烧烤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一次，在没有任何外人打扰的情况下，凶手自然不可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们在被害人家的门窗上都没有发现任何被撬动的痕迹，这就证明犯罪嫌疑人并不是暴力闯入房间的。嫌疑人应该与被害人非常的熟悉。”老许补充道。 “那命案发生的时间呢？”林一航问道。 “大约是在凌晨12点到1点之间。” 林一航点点头，示意老许继续讲下去。 “让我感到非常疑惑不解的就是这块橘黄色的女式披肩。”法医老许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用眼睛瞟了一下谢思雨，然后举着餐桌上被叠成了天鹅造型的橘黄色女式披肩，说道，“这块橘黄色的女式披肩，相信大家印象都非常深刻。在蓝晓晴车祸现场，蓝晓晴当时就是穿着这件橘黄色披肩。而在上一起王卫东被烧烤的命案现场，同样出现了同款的披肩。而在这一起李海燕被谋杀的现场，这块橘黄色的披肩再一次出现。 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不明白这块橘黄色女式披肩到底有什么样的喻意。” 老许的疑惑其实也是众人的疑惑。大家都下意识地将目光聚焦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谢思雨自然明白这是那个神秘人对自己的戏弄，他是故意用这个橘黄色的披肩来刺激自己。谢思雨知道这款披肩一定和自己丢失的记忆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破解了披肩的来历，或许就能够查找到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然而，这一切到现在为止都只是谢思雨的猜测。在谢思雨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是对这件事情充满抗拒的。所以，谢思雨并不想在这个时刻将这件事情讲给众人听。 况且，就算讲了又如何？神秘人使用得是虚拟号码。谢思雨私下找人查过，那是一组从境外拨打过来的，通过加密处理过的虚拟号码。现有的技术手段很难在短时间内锁定号码发出的确切位置。而且，神秘人也说了这起案件并不是他做的。谢思雨知道这种极度自负的人是不会说谎的。因此，谢思雨暂时还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大伙分心。 面对众人征询的目光，谢思雨只好选择了沉默。 看到谢思雨并没有回答，老许也不再追问，他转身对着林一航说道：“虽然凶手非常的小心，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凶手在这次作案的过程中，还是遗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听到法医老许的话，林一航的精神为之一振：“老许，你发现了什么？” 老许做了一个手势，旁边的助理将一个证物袋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老许的手中。 林一航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在了证物袋上，就见那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放着一支香烟。 老许指着证物袋中的香烟说道：“这支香烟是我们在沙发下面发现的。就是客厅的那个单支沙发。” 老许用激光笔指了一下沙发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香烟尚未点燃，上面有破损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扯动而导致的破损。我们在香烟上面发现了两组指纹。其中一组指纹是属于被害人的，而另一组指纹是一组男性的指纹。 我们在香烟的烟嘴上还发现了一些唾液痕迹。 我猜想是嫌疑人叼着香烟的时候，被死者用力扯了下来，然后掉落在了沙发座椅的下面。凶手在完成作案之后，虽然仔细地清理了整个命案现场，但却遗漏了沙发下面的这支香烟。 或许这将会成为我们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关键性线索。” 第207章 走访命案现场 “那这组香烟上的指纹，会不会是李海燕丈夫周洪波的？毕竟这里也是周洪波的家。”顾佳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万一这是周洪波在王卫东被杀案之前就掉落在沙发下面的，那它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或者说根本没有意义。 法医老徐摇摇头：“首先，这是一组崭新的指纹，出现的时间不超过24小时。我们对烟嘴上唾液的检测也证明了这一点。 另外，我们在房间里还发现了另外一组大量存在的男性指纹，这组指纹应该是属于男主人周洪波的。 这组崭新的指纹与周洪波的完全不相同。这就证明这支香烟很有可能就是凶手遗留的。同时也说明，昨晚来到李海燕房间中的男人，并不是周洪波。” 这时，轮到顾佳佳汇报情况，顾佳佳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对命案现场周边的监控进行了调查，但遗憾的是这是一处老旧的小区，只有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有一组监控，但这组监控覆盖的范围非常狭窄。 我刚才调阅了这个摄像头所拍摄的监控，正如我所分析的那样，里面根本没有拍摄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凶手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个监控的存在。所以在作案的时候，很轻松地就避开了监控。”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一航并不感到意外。在这个监控普遍覆盖的时代，任何犯罪分子都不会愚蠢到在监控密集的区域作案。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躲开监控摄像头。更何况是能够制造出人肉烧烤这样轰动案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他的身影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监控捕捉到的。 顾佳佳汇报完情况之后，轮到了胖子。 胖子用手擦了擦肥嘟嘟的脸额，说道：“我带人对命案现场周边的住户进行了排查。你还别说真让我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 听了胖子的话，众人都是精神一振。 林一航急忙追问道：“目击证人在哪里？” “目击证人是一个70岁左右的老婆婆。就住在李海燕家的楼下。”胖子回答道。 “赶快带我去见目击证人。”林一航声音急促地说道。 “跟我来。”在胖子的带领下，林一航、谢思雨、顾佳佳三人随着胖子来到了楼下的一处一处防盗门前。 胖子站在门口，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一下那扇有些破旧的防盗门。 很快，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防盗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从里面探出头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由于胖子先前就曾经走访过这位老婆婆，所以老婆婆一看是胖子，脸上立刻浮现出亲切的笑容，热情地拉开房门，说道：“哎呀，原来是胖警官啊！快进来吧。” 众人缓缓走进客厅，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光线昏暗，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洒下微弱的光芒，显得有些压抑。家具摆放得有些凌乱，仿佛很久没有整理过了。沙发上堆满了破旧的衣物和书籍，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孤独和寂寞的氛围。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这里应该只有老婆婆一个人独自居住，而且生活并不富裕。 几人坐定之后，林一航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婆婆，请问您贵姓？” “我姓胡啊！” “胡婆婆，我听我们的工作人员说，你昨天晚上曾经看到过一个可疑人员。你可以和我们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胡老太太略一思索，然后说道：“我这个人睡眠质量很差，最怕吵闹声了，昨天我刚刚睡着，忽然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但这敲门声始终都没有中断。我当时很生气，便披上衣服，来到走廊里，缓缓地拉开了防盗门。 就听到有人在拍楼上李海燕家的大门。 我便走到楼梯口，探头向上望去。就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一只手摁着李海燕家的门铃，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防盗门。 可能我这老太太走路声音很轻吧，那个人并没有觉察到我的出现。 我原本想训斥一下那个年轻人。可是那个年轻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我寻思着，这段时间w市并不怎么太平，当时又是深更半夜，还是别招惹这种人了。于是，我又悄悄地退回到了我自己家里面。” “那后来呢？您后来还听到其他的声音了吗？”林一航追问道。 胡老太太摇了摇头：“后来，我听到李海燕将房门打开，那个人好像是走进了房间里。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由于我被吵醒后很难再入睡，所以我只好吃了点安眠药，然后一觉就睡到了今天早晨。哎——，警官，我看你们来了这么多的警察到李海燕家。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一航并没有下面回答，案件现在还处于调查时期，他自然不会把案件的细节透露给无关人员。当然，这只是林一航一厢情愿的想法，自从9?19系列谋杀案发生以来，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总是能够探查到案件的最新进展。有很多次都使林一航的调查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其实，这一次也不例外。林一航知道用不了多久，关于李海燕被谋杀的新闻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老婆婆，你能描述一下那个年轻人的体型特征吗？”谢思雨插口问道。 “那个年轻人挺高的，得有一米八吧，身体有点瘦，但属于那种很标准的身材。其他，我就没有看清楚了。” 虽然这位胡老太太并没有看到那名嫌疑人的正面长相，但至少可以帮助警方勾勒出嫌疑人的大致体型特征。 “嫌疑人是一个身形高大，略显消瘦的青年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体重约为75kg左右。嫌疑人能够让李海燕在深夜主动打开房门，这就说明嫌疑人和被害人李海燕之间是非常熟悉的。”电光火石之间，谢思雨便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第208章 与老鼠争食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各位警官讲。”胡老太太有些犹豫地说道。 “但讲无妨——”谢思雨轻拍着胡老太太的肩膀说道。 胡老太太受到鼓舞，她抿了抿嘴巴，说道：“就在大约十天前，我忘记是12月4号还是5号。当时，我正在睡梦中，然后被吵醒了。我就听到李海燕家好像发生了打斗。 这半夜三更的，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呢？我以为是周洪波、李海燕两口子闹矛盾，就想要上去劝劝。可是，我刚将防盗门拉开一个缝，就见周洪波捂着脑袋，满头是血的跑了下来。周洪波一边跑，还一边喊：‘不要脸的臭婊子，勾结野男人打自己的老公’。在周洪波身后还有一个矮胖的男人，手里面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紧追不舍。再过一会儿，又有一个高挑的年轻小伙跑了下来。哦——，对了，那个年轻小伙的体型好像和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背影非常的相似。” “婆婆，你确定那个小伙子的体型与昨晚那人一模一样吗？”谢思雨插口问道。 “应该没错，体型这东西很容易辨别的。只是，事情太突然，我没有看清楚那个年轻人的长相。”胡老太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看到那几个人已经杀红了眼睛，所以也就没敢出去。我急忙关上防盗门，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半夜三更，有3个男人从李海燕家冲了出来，而且相互之间还发生了打斗。”谢思雨和林一航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件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老人家，你当时还听到了什么？”谢思雨又问道。 胡老太太想了半天，然后猛的一拍大腿说道：“对了，我从卧室往大门走的过程中，隐隐约约就听到楼上几个人大呼小叫，什么奸夫呀淫妇呀。说实话，李海燕这个人不怎么守妇道。她丈夫周洪波对她非常的好。可是，每当周洪波出去摆烧烤摊的时候，我就总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到她家里面。那天晚上，拿着家伙式对周洪波紧追不舍的那个人，就是经常找李海燕的那个中年男人。” “是不是这个人？”谢思雨滑动手机，翻出了王卫东的照片。 胡老太太看到照片之后，立刻点点头：“对，就是他。” 有了胡老太太关键性的口供，谢思雨已经基本梳理出了案发当晚发生的事情：王卫东和李海燕偷情，身为丈夫的周洪波带人去抓奸，结果周洪波反而被奸夫王卫东打得满头是血，只能慌不择路的逃走。 明明是王卫东追着周洪波打，可到最后为什么死的人却是王卫东呢？ 这时候，谢思雨又想到了最后出来的那个年轻人。王卫东遇害当晚，这个年轻人出现在了李海燕家；而李海燕被谋杀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同样也出现在了李海燕家。 如此来看，这个年轻人或许才是真正的杀人元凶。 暗夜笼罩下的森林中，周洪波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上，他的双手被反绑着，双脚也被绳索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他的眼睛被用透明胶带紧紧地缠绕着，使他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此时，周洪波所有的信息来源都靠两只耳朵。 周洪波被丢弃到这里已经有10多天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对方接下来将会如何对待自己。 周洪波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他每天都像死狗一样趴在这里，而那个人每隔几天就会来这里一次，将食物倒在周洪波面前的铁盘子里。 周洪波闻到食物的香味，就会像狗物一样趴在铁盘子旁边，将铁盘里的食物，以及周边的泥巴一起吃到嘴里。由于周洪波的双手被反绑，所以大小便全部都拉在了裤子里。 有很多次，周洪波都想要绝食，通过绝食来把自己活活饿死。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周洪波像狗一样卑微地活了下来。 说到底，他太怕死了。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带着无尽的阴森和恐怖。虽然脚步声的发出者在极力隐藏自己的行踪，但长期处于黑暗中的周洪波，他的听力变得异常的敏锐。每一个轻微的响动，都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耳边回荡。 周洪波的心跳愈发急促，冷汗从额头滑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逐渐伸向他的喉咙。 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周洪波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生怕那个未知的存在会在瞬间扑向他。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盯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恶意和杀意。 周洪波紧张得要死，他生怕对方会突然杀了自己。还好，紧接着就听到有东西掉进了那个铁盘当中。与此同时，周洪波又闻到了久违的食物香味。 原来，是那个人来送食物了。 周洪波实在是太饥饿了，他上一次吃到新鲜的食物还是在3天前。此时，他再也顾不上恐惧，扭动着身体就像一条可怜的蛆虫一样，爬到了铁盘的旁边，然后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吃着盘中的食物。 这时候，响起了水流注入容器的声音。周洪波知道是那个人正在往旁边的一个铁盆中倒入自来水。而这些自来水则是维持周洪波生命的生命之水。 周洪波实在是饿极了，他一口气就吃了大半盘子的食物。当周洪波感觉不再那么饥饿之后，他的大脑也开始思索了起来。 他哆嗦着嘴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究竟是谁？干嘛要把我绑在这里？” 还像前几次一样，那个人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周洪波感到了一阵的绝望。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将自己圈养在这里，这种感觉比猪圈里、等待被屠杀的猪还要绝望。 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个人在倒完水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但这一次，那个人却并没有急于离去，而是突然走到了周洪波的身旁。 第209章 周洪波的逃亡之路(1)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洪波感觉到了一阵的心惊肉跳。 周洪波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他仰头朝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别杀我——”周洪波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他感觉到一个锋利的刀刃在自己的脸颊上划过，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刀刃顺着他的脖子缓缓向下移动，周洪波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寒意透过皮肤，直抵骨髓。周洪波知道，只要那个人的手腕只要稍稍一用力，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强烈的恐惧让周洪波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的起来。虽然极度的缺水，但他还是被吓得尿了出来。只不过裤裆里面全是粪便，即使多了这么一泡尿，也没有任何的特别感觉。 刀尖划到了周洪波的身后，突然那个人的手腕一用力，周洪波就感觉紧紧捆绑在自己双手的绳索被割断了。周洪波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板上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周洪波知道是那个人正在清扫他自己的脚印。那个人非常的谨慎，每一次给周洪波送完饭之后，都会小心翼翼地清理掉自己的脚印。这一次也不例外。 周洪波手上的绳捆虽然被割断了。但由于长时间的捆绑，周洪波的双手由于血液不畅，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想要将手臂抬起，却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就这样，直到那个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周洪波仍旧像一条可怜的蛆虫一样蜷缩在那里。 饭菜的香味吸引来了四周的老鼠。这些不速之客毫无顾忌地爬过周洪波的身体，开始抢夺铁盘子里面的美食。这样的场景，周洪波已经见怪也不怪了。还好他的身体还能够扭动，要不然早就被这些老鼠活活吃掉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周洪波的双手终于能够动弹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开始慢慢地解开缠绕在眼睛上的胶带。 这样的过程是极其痛苦的。由于贴的时间太久了，当周洪波把胶带从脸上扯下来的一刹那，他的双眼就像被辣椒水喷了一样火辣辣的疼。周洪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是眼睛在短时间内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洪波的双眼终于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了。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呆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面。在自己的身旁摆放着一个铁盘子，还有一个铁盆。 铁盘子里面有一些食物的掺渣，两只硕大的黑老鼠正在铁盘里趴着，而在铁盘旁边还有一个铁盆，里面有大半盆的水。这段时间，周洪波就是靠着铁盘和铁盆子的食物艰难地活着。 周洪波发疯似地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铁盘。那两只大黑老鼠受到惊吓之后，迅速跑到了黑暗之中。 周洪波感到了一阵的恶心，自己这几天竟然是和老鼠在一起争抢食物。 周洪波咬紧牙关，又将捆绑着双脚的绳索解开，但他的双脚现在已经不听使唤，根本无法站起来。 周洪波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来到了墙壁根底，然后靠在了墙上。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等全身的血液通畅之后，才能够站起来行走。 周洪波摸摸身上的口袋，还好，那个人除了将手机拿走之外，其他的物品都没有动过。周洪波的口袋里还有半包烟。 “管他的呢，死就死吧，先抽支烟再说。”周洪波艰难地将一支香烟从口袋里抽了出来，然后拿出了打火机。 随着打火机的火苗跳动，香烟被点燃，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周洪波深吸一口，然而这一口烟却让他的喉咙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根本无法承受烟草的刺激。 此时的周洪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感到自己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急需一种能够迅速补充体力和能量的东西。而这种高能量的物质对他来说，就像是救命稻草一般重要。 于是，周洪波将手里的香烟丢在了地上。他重新爬到了铁盘旁边，也顾不上刚才被老鼠吃过的恶心，不顾一切地将剩余的食物全部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像狗一样地将头探进了铁盆里面，咕咚咕咚地喝着里面的水。 吃饱喝足之后，周洪波身体一摊，仰面躺在了地上。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不杀我，反而割开了我身上的绳索呢？难道他是要放我走吗？”这一系列的疑问在周洪波的脑海中萦绕着，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周洪波又想起了十几天前自己去抓奸时的场景，那可以说是自己人生最为黑暗的一天。周洪波去抓奸，结果反而被两个奸夫合伙暴揍了一动。 万般无奈之下，周洪波只能落荒而逃。 那个一向蛮横惯了的王卫东竟然恬不知耻地追了上来。周洪波一口气跑出了几百米，但还是被王卫东给追了上来。 周洪波不是王卫东的对手，被王卫东摁在了地上，又是一顿暴揍。就在这时候，张帅帅赶来了。当张帅帅看到周洪波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时候，他怕闹出人命案，便上来劝阻王卫东。没想到这个行为一下子就惹毛了王卫东。 之前，在面对周洪波的时候，这两名奸夫的立场是一致的。在李海燕的唆使下，两人联手对付周洪波。 当周洪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这两名奸夫也翻脸了。 在王卫东看来，李海燕是自己的女人，居然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给泡了。以王卫东的立场来看，他觉得自己也戴了一顶绿帽。所以，在王卫东看来，这个张帅帅比周洪波还要可恶。 王卫东是一个蛮不讲理、而且非常冲动暴躁的人，他不由分说就对张帅帅一顿拳打脚踢。 张帅帅也被打毛了。他捡起地上的水泥块，不由分说就砸向了王卫东。没想到这一下子正好砸在王卫东的头上，王卫东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 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洪波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的周洪波，也因为脑袋被连续打击而昏迷了过去。 第210章 周洪波的逃亡之路(2) 等到周洪波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废弃的仓库。 “囚禁自己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张帅帅吗？他妈的，这小子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砸死了王卫东，又囚禁了我，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想不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周洪波也顾不上思考这么多了，还是逃命要紧，万一那个人再杀回来，自己可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又喘息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周洪波终于感觉积攒的力气，已经足够他逃出这个破旧的仓库了。 周洪波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仓库的门前。 或许对方是有意放周洪波走，所以仓库的铁门并没有锁着。周洪波很轻易地就将铁门打开。 周洪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脚下的荒草，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他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仅仅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周洪波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几乎无法抬起。 周洪波艰难地向前走了十几米，突然感觉眼前一阵金星闪烁，脑袋里嗡嗡作响，双腿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长时间的囚禁使得周洪波的身体状况极其糟糕。由于缺乏锻炼和营养不良，他的体力严重下降。如今仅仅走了这么一小段路程，他却感到异常吃力，好像刚刚跑完五公里似的，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周洪波坐在地上，又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力气这才又恢复了一些。他看到路边有一根木棍，他便将木棍捡了起来，当做拐杖。 有了这拐杖作为支撑，周洪波走路的速度比方才快了许多。 周洪波想要尽快爬上公路，这样他就可以拦下一辆汽车，从这里逃走。 可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再加上黑灯瞎火的，周洪波根本找不到哪里有公路。所以，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 “如果那个人改变主意的话，自己肯定就会死在这里了。想要把主动权抓到自己的手中，就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周洪波在心里面暗暗思索着。 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周洪波紧咬着牙关，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又艰难地向前走了十几分钟。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束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从地狱中透出的一丝希望。从光亮的强度来看，像是手机上的照明灯发出的，但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就见光亮的背后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那道人影在光影的交织下显得扭曲而模糊，仿佛是一个被黑暗吞噬的灵魂。看情形，应当是一个人正拿着点亮的手机在草丛中行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亡的边缘，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人是朝着周洪波藏身的方向走来的。 很快，那个人就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面。 而这个位置距离周洪波此时藏身的地方不到10米远。 借着微弱的月光，周洪波努力瞪大双眼，试图看清楚前方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心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同时也有一丝紧张。终于，周洪波渐渐看清了那个身影的轮廓，隐约可以辨认出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身形。然而，由于光线实在太过昏暗，周洪波始终无法看清女人的面容，只能看到她那窈窕的身姿和一头飘逸的长发。 这几天被囚禁的过程中，那个人曾经多次来给周洪波送食物。周洪波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通过嗅觉来判断，给他送食物的人应当是一个男人。 周洪波此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也顾不得仔细去想，深更半夜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在荒郊野岭。反正，这个女人的出现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周洪波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顾一切地朝着女人跑了过去。 当绝望中的人突然看到希望时，就会迸射出强大的生命力。周洪波也是这样。这十米左右的距离，周洪波竟然走得飞快，一晃就走到了女人面前。 周洪波的脚步声惊动了那个女人。就在那个女人转身的一刹那，周洪波已经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前。但此时的周洪波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他完全是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望才冲过来的。 当来到女人身旁的一刹那，周洪波突然变得虚弱至极。他双手紧紧地抱住女人的肩膀，整个身子都趴到了女人的身上。 “大姐，救命啊——”周洪波声音虚弱的恳求道。 那个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吓得不轻，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女人想要挣脱掉周洪波，可是周洪波的双手就像铁钩子一样，紧紧地勾在了女人的衣服上。 “我——，我当然是人了，我被人绑架到了这里。大姐，快——快报警，带我离开这里。” 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女人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已经看清楚眼前的人虽然非常得污秽不堪，但确确实实是一个活人。 女人这才松了口气：“你说什么，让我去报警？” “是的，我被一个家伙绑到了这里。那个家伙每天把我像猪一样的饲养着。大姐，你快带我离开这里吧！如果那个人回来的话，连你都要遭殃的。” 此时，周洪波借着女人手机闪光灯上的光芒，看清了女人的脸。女人大约30岁的年纪，长得不算特别的漂亮，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精明强干。特别是女人的右侧唇角有一颗醒目的黑痣，这使得女人看起来就像带刺的玫瑰一样，非常得难以接近。 “你我素不相识，我没法帮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可不客气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厌恶地想要将周洪波推到一边。可是，此时的周洪波就如同溺水的人一样，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救生圈，怎么可能轻易松手？ 就在两个人推推搡搡的过程中，周洪波一下子扯掉了女人的手提袋。手提袋掉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立刻撒了一地。 那竟然是几万块现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粉色药丸。 第211章 新的嫌疑人 周洪波虽然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但他常年摆烧烤摊，每天都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所以，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们会吃一种新型的毒品。这种毒品吃了之后，就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虽然这种毒品的危害不如海洛因，但长期食用同样会对人的健康造成致命的伤害。 有一次，周洪波出摊的时候，就看到有一桌的客人正在偷偷吃这种粉色药丸。 当时，周洪波感觉有些不理解，身旁的张帅帅便对他说，那是一种新型的毒品。 周洪波依稀记得那些年轻人吃的药丸，就是眼前的这种粉色药丸，甚至于连包装的袋子都一模一样。 周洪波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荒郊野外的、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女人，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而是一名毒贩。 “这——，这是毒品。”周洪波这个人的脑子实在是太简单了，竟然不假思索地就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讲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周洪波想要好好的离开这里已经不可能了。 “你真是没事干找死！赶快放开我，等我男人来了，你就没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女人还算有点良知，不想赶尽杀绝。 周洪波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也想立刻逃走。可是，经过这么一番的争斗，周洪波身上积攒的最后一丝力气都已经耗尽了。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周洪波的这个举动，让女人误以为他是要抢夺地上的毒品。 女人立刻挥动拳头，朝周洪波的脑袋狠狠地砸去！这一拳速度极快，让人猝不及防。而此时的周洪波身体极度虚弱，根本没有力气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越来越近，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好在，这个女人长相虽然凶狠，但手上却没有什么力气。即使周洪波已经虚弱不堪，但这几拳下去，依旧没将周洪波击倒。 就在周洪波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想抢夺毒品的时候，突然，“嗖”地一下，从旁边的草丛中闪出一条黑影。那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飞起一脚，就踢在了周洪波的后背上。周洪波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让他无法抵挡。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周洪波整个人向前扑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洪波刚准备回头看一下来人是谁的时候，他的后背突然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这让他感到一阵剧痛和眩晕。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紧接着又是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周洪波的脸上。 这一脚力量极大，周洪波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过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然后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周洪波还想试图挣扎着抬起头来，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也变得无力起来。 随着一阵强烈的疼痛袭来，周洪波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他的耳边回荡着嘈杂的声音，但他已经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他的思维渐渐变得混乱，直到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根据李海燕邻居胡老太太提供的线索，林一航和谢思雨将调查的重点集中在了李海燕和周洪波夫妻两个人的社会关系上。重点是调查身高在1米8左右、体型健壮的年轻男子。 很快，张帅帅的名字便出现在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视野之中。 “这个张帅帅的体貌特征，非常吻合胡老太太所描述嫌疑人的特征。而且，自从命案发生之后，这个张帅帅就失联了。看来这个张帅帅有很大的嫌疑。”林一航拿着张帅帅的照片对谢思雨说道。 谢思雨看过照片之后，点点头：“我们让胡老太太辨认一下，到底那晚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口的男人是不是张帅帅。” 由于目前警方手头上只有张帅帅的正面照片，所以只能请画像师根据张帅帅的体貌特征画出他的背影。 画像师一共画了4组照图片，其中一个是属于张帅帅的背影，而另外3个则是3名警察的背影。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目击证人先入为主地选择犯罪嫌疑人。 当这4张照片被摆放在胡老太太面前的时候，胡老太太只看了一眼，就将张帅帅的背影图像举了起来：“我那天晚上看到的背影就是这个样子。” “婆婆，您确定吗？”谢思雨再一次询问道。 “绝对不会看错的。那个人个子很高，身材也非常的标准，跟这个画像上的背影简直一模一样。” 胡老太太十分肯定地说道。 有了胡老太太的指称，张帅帅的嫌疑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胡老太太走后，谢思雨对林一航说道：“单凭一个背影还不能够完全认定那天晚上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外的就是张帅帅。不过，我们手头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证据。” 林一航立刻会意：“你是说从李海燕家沙发下找到的那根香烟吗？” 谢思雨点点头：“法医老许从那支香烟上提取到了一组指纹，还有一些唾液成分。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张帅帅的生物样本，就能够确认那晚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张帅帅。” “这个好办。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目击证人，从调查程序来讲，我我们已经可以申请搜查令了。我立刻就派人去申请相关的手续。”林一航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顾佳佳。 顾佳佳这丫头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没过多长时间，她便拿着一份文件，走到林一航身边，然后将其放在桌子上，说道：“喏，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弄好了！” 林一航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搜查令。 林一航抿抿嘴，说道：“可以啊，顾佳佳，你申请搜查令的速度比我还快。” “那当然了。”顾佳佳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们现在就去张帅帅家。” 林一航起身说道。 “我也去。”谢思雨也站起身来。 虽然这种提取物证的事情，有法医中心的人去就足够了。但谢思雨不想放过这个深入了解嫌疑人的机会，因此她主动请缨，要随着一起去。 林一航当然是求之不得。有这位犯罪心理学高手陪伴在身边，林一航感觉办案的时候，压力都减少了许多。 第212章 搜查张帅帅家 林一航、谢思雨、顾佳佳、胖子、法医老许，以及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分别乘坐两辆警车，驶向了张帅帅所居住的小区。 张帅帅是周洪波烧烤摊上的一个杂工，每个月的薪水只有2000元，却要熬夜到凌晨四五点钟。如此微薄的薪水，再加上繁重的工作，稍微家境优越点的年轻人都不会从事这个工作。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张帅帅的家庭经济状况却极为优越。仅从他家所在的小区来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入住的地方。张帅帅的家位于w市医学院的一号家属区。而能够有资格住进这个一号家属区的，唯有副教授及以上级别的人物才有此殊荣。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即使去打工，也绝对不可能去收入极其微薄的烧烤摊上当杂工。除非张帅帅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 在来的路上，谢思雨又仔细翻阅了一遍张帅帅的档案资料。 张帅帅今年20岁，半年前从国内的某名牌大学休学，然后便到周洪波的烧烤摊开始打工。 张帅帅的父亲叫做张京桥，是w市医学院的一名教授。 张帅帅的母亲蒋春梅是w市医学院财务部的一名助理，但因为身体原因，长期病休，于2年前去世。 名牌大学的在校学生，中途休学，来到周洪波的烧烤摊当杂工，李海燕被杀当晚曾经出现在李海燕家的门外，这一系列的信息在谢思雨的脑海中来回穿梭着。 谢思雨隐隐感觉到这个张帅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张帅帅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在烧烤摊打工的杂工，他很有可能是在刻意接近周洪波和李海燕夫妇。”想到这里，谢思雨在张帅帅的名字上面用力地画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这起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自从发生以来，谢思雨筛选出了3名嫌疑人，分别是何丽娜、何文坤，以及周洪波。就在谢思雨将调查重点转向周洪波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一个张帅帅。 张帅帅和周洪波这两个人自从第一起命案发生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失去了联系。他们的失踪让整个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而就在李海燕被谋杀的那晚，胡老太太看到的那个背影竟然与张帅帅的体貌特征高度相似！ 那么，当晚谋杀李海燕的凶手，就极有可能是这名从名牌大学休学的高材生张帅帅了。 这一发现无疑给原本迷雾重重的案情增添了一丝曙光，但同时也让谢思雨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难道是这个20岁的年轻人制造了这一系列的谋杀案吗？如果张帅帅真的是凶手，他又与王卫东、李海燕之间有着怎样的仇恨？他为什么宁愿毁掉自己的前程，也要休学来到周洪波的烧烤摊呢？”谢思雨感觉事态越来越复杂了。 她的眼睛分别掠过何丽娜、何文坤、周洪波、张帅帅的名字，眉毛不由得拧成了几字形。 就在这时，车子停在了张帅帅家所居住的楼下。这是一个环境优美、安静宜人的地方，周围绿树成荫，花草繁盛，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这里是高级知识分子聚居的小区，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氛围和学术气息。走进小区，便能感受到一种宁静和庄重。 按照事先得到的地址，林一航带领众人径直来到了位于6楼的张帅帅家。 林一航确定好门牌号码之后，便按响了门铃。 大约一分钟之后，房门被打开，从房间里面闪出一条高大消瘦的男人身影。男人60岁左右的年纪，戴着一副宽边的眼镜，头发已经白了一多半，穿着非常朴素的衣服，但眉宇间却显示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您一定就是张教授吧？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有目击者指证您儿子张帅帅涉嫌参与了一起谋杀案，这是我们的搜查令。”林一航将搜查令递到了消瘦男人面前。 消瘦男人点点头：“我就是张京桥。” 张京桥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搜查令。当他读完搜查令上的内容之后，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你们是怀疑帅帅杀了人？” “现在还不能够确定。”林一航解释道，“有目击证人在命案现场看到了与您儿子背影非常相似的一个背影。再加上您儿子是被害人烧烤摊上的杂工。因此，警方高度怀疑张帅帅可能参与了这起谋杀案。我们需要提取张帅帅的一些生物检材，进行进一步的对比。” 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张京桥变得坦然起来，他将身子侧到一边，对林一航说道：“那就请大家开始工作吧！” 果然是高级知识分子，在面对警方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抗拒和撒泼耍赖的情景。这就极大地方便了警方的调查。 林一航等人穿上鞋套、帽套，戴好手套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入张京桥的家里。 这是一处大约160㎡的大平层，每一个房间都非常的宽敞。整个装修风格是中式的风格，家里摆的家具也都是古香古色的、实木中国风的家具。 虽然这些家具看上去都非常的古朴，甚至有些陈旧。但只要是识货的人都明白，这些家具都是由高档的红木制作而成，市场价值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在法医老许的指挥下，对张帅帅居住的卧室开始进行细致的搜索。他们将张帅帅脱落的毛发、皮屑，以及张帅帅使用过的牙缸、牙刷等生活用品上的痕迹都进行了仔细的提取。 在整个过程中，张京桥都是一言不发。只有当警方问到他一些问题时，他才会进行一些说明。 除此之外，张京桥都是一动不动地垂立在客厅的一角。 谢思雨在进入张帅帅家之后，同样也是一言不发。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张帅帅家的各个房间之间，仔细地观察着张帅帅家墙上的照片，以及摆放在桌柜上的一些书籍和笔记。 但很遗憾，谢思雨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第213章 究竟谁的嫌疑更大 最后，谢思雨将目光停留在了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上面。全家福上一共有3个人，居中的是张帅帅，在张帅帅左侧的是张京桥，而在张帅帅右侧的是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中年女人。不用问，这应该就是张帅帅的母亲——蒋春梅。 “张教授，这是您的太太吧？”谢思雨问道。 提到自己的妻子，张京桥眼眶里面立刻闪烁起泪花。 谢思雨立刻意识到张京桥对他太太的爱是刻骨铭心的。 就见张京桥望向那张全家福，然后点点头：“是的，她就是我的太太蒋春梅。” “我看过你们家的户籍档案，您太太是在2年前去世的。当时，她生了什么病？” 尽管直接询问对方已故的亲人有些不太礼貌，但这毕竟涉及到了命案的调查，谢思雨不想放过任何的细节。 “我太太之前受了一些打击，从那以后就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得了癌症。那几年，她都被癌症所折磨，死的时候已经是皮包骨头了。别提有多惨了，哎，她走了，也是一种解脱。人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张京桥说到这里，连连叹息。 “您的儿子张帅帅是国内某名牌大学的在校大学生，他为什么会突然休学回家呢？”谢思雨问出了困惑自己已久的一个问题。 张京桥却摇了摇头：“确切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大概和他母亲的去世有关吧。自从2年前他的母亲去世之后，这孩子的心理就发生了很严重的变化。我还清楚地记得，2年前，帅帅拿着高考录取通知书兴奋地跑回家里，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母亲。可是就在那一天，他的母亲去世了。你们可以想象，帅帅当时的心情有多么的悲痛和失望。他当时就想放弃上大学。还好在我的劝说下，他终于按时去大学报到了。可是自那以后，这孩子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直到半年前，他突然休学回到了家里面。哎——，我知道他母亲的死，对这孩子的心理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所以，我也没敢多问，心想过段时间他调整好心情之后就会回到正轨上。没想到——没想到——他却成为了杀人嫌疑犯。” “哦，张教授，您先不要这么绝望，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谢思雨急忙出言宽慰道。 停顿了一下，谢思雨又问道：“张帅帅回来的这半年，他都在干些什么？您知道吗？” “他不说，我也不敢问。不过，他每天都是夜里出去，第二天凌晨才会回来。我站在窗户上曾经偷偷观察过，他每次出门虽然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是穿着一身服务生的衣服。他每一次在回家前，都会在楼下那个小亭子里面换衣服。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烧烤摊上打工。帅帅之所以在小区的凉亭里换衣服，大概是怕我看到伤心吧。” 忙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物证科的工作人员终于完成了现场的勘测和生物检材的提取。 法医老许冲着林一航做了一个ok的手势，林一航便对张京桥说道：“张教授，打扰你了。” 说完之后，林一航便带领众人离开了张帅帅家。 当警车即将离开小区的时候，谢思雨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了张帅帅家客厅的窗户。她看到一条身影伫立在薄纱窗帘后面，似乎是在观察着警方的一举一动。不用问，那个站在薄纱窗帘后面的人影一定就是张帅帅的父亲张京桥。 回到办公室之后，大伙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检验结果。 “这个张帅帅的确是非常的可疑，放着名牌大学不读，却跑到烧跑摊当杂工。单从这一点来讲，他就有很大的作案动机。”顾佳佳分析道。 一旁的胖子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说道：“你说这个张帅帅出身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而王卫东、李海燕这些最多算是底层的暴发户，李海燕连暴发户都算不上。无论从哪方面讲，这几个人都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呀？再加上王卫东和李海燕都比张帅帅大了10多岁。如果张帅帅真的是凶手的话，他干嘛要杀这两个人，而且还把他们制作成烧烤，给硬生生吃掉了呢？这得多大的仇恨呀？” “我感觉那天晚上张帅帅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外纯属是个巧合，真正的凶手应该还是李海燕的丈夫周洪波。”另一名警察说道。 “我还是怀疑何文坤才是真正的凶手。这个何文坤从少年时代起，就一直在监狱中度过，是个标准的、十恶不赦的家伙。为了争夺财产，杀死姐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单从王卫东被谋杀的这起案件来看，何文坤的确具有很大的嫌疑。唯一解释不通的就是李海燕。李海燕又没有参与财产的争夺，何文坤干嘛要杀李海燕呢？”又有一名女警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只是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何文坤杀害李海燕的动机。 “别忘了还有一个何丽娜，单看何丽娜那面相就不是一个善茬。她那双三角眼睛随便瞟我一眼，都让我直起鸡皮疙瘩。如果说何丽娜是凶手，我一点都感觉不稀奇。”顾佳佳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说道。 一时之间，大伙提出了各种猜测，矛头分别指向了张帅帅、何文坤，还有何丽娜。还有极个别的仍旧认为周洪波具有极大的嫌疑。由此，也看得出这起案件的复杂程度。 这时，法医老许拿着一叠资料走进了办公室。他将资料递到了林一航的面前，说道：“比对结果出来了。从李海燕家沙发下面发现的那支香烟上，我们提取到了一组指纹。这组指纹与张帅帅的指纹完全相同。同时，我们在香烟上还提取到了一些口腔唾液的成分，这与张帅帅的生物检材也完全一致。现在可以确定在命案发生的当晚，出现在李海燕家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就是张帅帅。” 听到这样的结果，大家都是唏嘘不已。 第214章 通缉令 “但这也只能证明张帅帅在命案发生的当晚，曾经出现在命案现场。仅凭这一点，还不能够完全证明张帅帅就是凶手。”胖子提出了他的观点。 林一航点点头：“胖子说的没错，单凭一支香烟还不能够确定张帅帅就是凶手，只能证明他到过命案现场，具有极大的嫌疑。想要最终定张帅帅的罪，还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 目前，张帅帅身上有三大疑点：第一，他放弃名牌大学在校生的身份，跑到周洪波的烧烤摊上当杂工，这本身就是非常不合理的现象。我们有理由怀疑张帅帅是刻意出现在烧烤摊，目的是借此接近周洪波。 第二个疑点就是李海燕被杀案发生的当晚，张帅帅出现在李海燕家。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了。所以，张帅帅的嫌疑又增加了一分。 第三，就是自从王卫东谋杀案发生以来，张帅帅也像周洪波一样处于失联的状态。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十几天，除非是本人出事了，或者是因为一些原因主动躲藏了起来。从张帅帅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口的事实证明，张帅帅并没有被人限制自己。他只是躲了起来。这无疑更加加剧了张帅帅的嫌疑。” “那这样看来，一直都没有露面的周洪波岂不是凶多吉少了？”胖子接口问道。 “没错，可能性极大。根据李海燕邻居胡老太太的口供，自从那晚发生抓奸事件之后，周洪波就消失不见了。起初，我们以为他是畏罪潜逃。如今看来，周洪波可能已经出事了。 当天晚上，从李海燕家跑出去的男人一共有3个，分别是王卫东、周洪波，还有张帅帅。王卫东已经死了，周洪波下落不明，张帅帅在10天后出现在李海燕家门口，随即李海燕就被谋杀出。由此来看，这些人可能都是死在了张帅帅的手里面。而一直示露面的周洪波极有可能已经出事了。”林一航面色凝重地说道。 沉默了片刻，林一航继续说道：“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帅帅，张帅帅已经升级成为我们的第一号嫌疑人。 不过，好在我们在命案现场找到了含有张帅帅唾液，以及指纹的香烟。有了这个证据，我们就可以申请通缉令，对张帅帅进行全城通缉了。”林一航说到这里，转头望向了身旁的顾佳佳，“顾佳佳，你马上向局里申请通缉令，从现在开始对张帅帅进行全城通缉。” 自从人肉烧烤案发生以来，这是警方发出的唯一一个通缉令。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有实物证据作为指证的嫌疑人。 在w市医学院家属楼的1号院中，张京桥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电视机中的新闻正在播放着一则通缉令，而通缉令的对象就是张京桥的儿子张帅帅。 当张京桥看到电视画面中张帅帅那帅气的照片时，两只有些浑浊的眼睛中迸射出了一股极其自责的目光。 “警方怀疑这名张姓男子便是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的元凶，有知情者，请与重案调查科联系，电话是……”主持人认真地播报着通缉令。 而张京桥却只是呆呆地看着，眼睛中没有任何的神采。 许久之后，张京桥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傻孩子，这件事情不该你去做啊！哎——，那个人简直就是个丧门星。如果没有这个丧门星，也不会这样。” 张京桥越说越气恼，到了最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手臂猛地一挥，将手中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了电视机。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遥控器与电视机碰撞在一起，瞬间四分五裂。 回到卧室之后，张京桥依旧是难以平复愤怒的心情。他在卧室里来回踱着脚步，眼神中时而闪过愤怒，时而闪过惋惜，时而又有一些内疚的神情。 客厅的挂钟响起了12点的钟声，张京桥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然后从床头柜里面抽出一本相册。 张京桥迅速地将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张帅帅出生时的照片。照片中自己的妻子蒋春梅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可是两只眼睛中却充满了母爱的温情。她此时正用充满母爱的目光注视着身旁的张帅帅。 那时的张帅帅刚刚出生，还被包裹在白色的婴儿布之中。粉嘟嘟的脸蛋，看上去别提多可爱了。 照片中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在那个女人身旁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正充满好奇地看着张帅帅。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整个家庭就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自己的妻子蒋春梅患上了抑郁症。之后，又因为心情忧郁，不幸染上了癌症，在临去世的那几年受尽了病痛的折磨。 原以为妻子蒋春梅去世之后，自己和儿子张帅帅就能够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之中。没想到妻子去世的事情，竟然对儿子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他放弃了大好的前程，从名牌大学休学回来，跑去了那个该死的烧烤摊。 其实，从张帅帅回来的那一刹那，张京桥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可那时候，他还天真的认为张帅帅只是暂时没有走出母亲去世的阴霾，他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整。所以，张京桥并没有去干涉张帅帅。可他万万万没有想到，张帅帅竟然走到了这一步，成为了警方通缉的杀人犯。 想到这里，张京桥忍不住老泪纵横，与此同时，他愤怒地将那张照片从相册中抽了出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都怪你——，都怪你——，该死的丧门星。”张京桥用力地踩着那张照片，恨不得将照片中他所痛恨的那个人踩得稀碎。 然而，愤怒只会更加凸显出张京桥内心的虚弱和无能。 他像发了疯似地冲到了卫生间，然后将洗脸池里面蓄满了冷水。张京桥看着那满池的冷水，心里面竟然有了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于是，他便将头直接伸进了满是冷水的洗脸池中。 第215章 心理医生的心理问题 从警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钟了，谢思雨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打开电脑，继续浏览着w市近10年来发生的一些案件的新闻报道。他想要从这些陈年旧案中寻找到一些关于人肉烧烤案的线索。 谢思雨坚信，眼前的案子绝不是偶然发生的，它的根源一定可以追溯到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以前。 人世间最奇妙的两种感情就是爱与恨，爱可以绵延千年，恨一样可以亘古不变。 一旦仇恨的种子被种下，那么，无论经历多么久的岁月，当事人都是难以释怀的。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便会产生报复杀人的念头。只不过有些人没有勇气付诸于实践，但有些人却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谢思雨相信眼前这个制造人肉烧烤案的人的凶手，一定就像自己先前分析的那样，经历了某场可怕的纵火案，他本人或者亲人在这场火灾中被烧伤，甚至于烧死，所以他才会用极端的手法去报复当年的那些施暴者。 然而，令谢思雨感到困惑不已的是，无论是本案的几名嫌疑人，还是已经被谋杀的李卫东、李海燕，在他们身上都没有找到与纵火案相关的线索。唯一一个与纵火案有关的就是何文坤。但逻辑上又不正确。更何况那名被纵火的受害者，只是一些财产的损失，并没有人员受伤。而且，由于这场大火，高利贷组织被警方一窝端。这名受害者因祸得福，也不用偿还高利贷了。从某种意义上，是何文坤救了这名受害者。受害者感激还来不及，更别说去报复杀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当谢思雨感觉有些倦意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伸了个懒腰时。谢思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 “竟然这么晚了！”谢思雨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来到了卧室。她并没有去打开那盏明亮的顶灯，而是选择轻轻按下了床头柜上柔和的台灯开关。 灯光映照出昏暗的氛围，让谢思雨感到一丝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她下意识地就拉开被子，准备上床睡觉。 然而，就在谢思雨拉开被子的一刹那，竟然发现在被窝里面还躺着一个女人。而更令人恐怖的是在那个女人身上披着一条橘黄色的披肩，竟然和自己最为喜欢的那款披肩一模一样。 对于卧室床上突然出现的女人，饶是谢思雨的心理素质极佳，却也忍不住想要惊声尖叫了。 然而，还没等谢思雨的叫声发出，那个女人突然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张如同白纸一样的脸。之所以把它形容成白纸，不光是因为她的脸色极其的惨白，更重要的是在女人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五官，只有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皮。 这种诡异的感觉比恐怖片中那些吐着血红舌头的吊死鬼还要恐怖一百倍。 面对这种突然出现的诡异情景，谢思雨再也绷不住了，她惊声尖叫了起来。 但谢思雨毕竟是谢思雨，她的心理素质极佳。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谢思雨迅速冷静下来。她抄起身旁的椅子，便用力地砸向了那个脸上没有任何五官的长发女人。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凳子狠狠地砸在了松软的被子上面。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个身披橘黄色披肩的女人，就在凳子砸到她身上的那一瞬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思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使劲儿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当谢思雨再次定睛看去时，却发现床上除了凌乱的被子和自己刚刚砸上去的凳子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存在。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女人，仿佛凭空蒸发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谢思雨是心理学专家，她迅速意识到自己刚才很可能是产生了幻觉。 这种病理性幻觉的产生原因常常跟患者的某种心因有关系。所谓心因，就是患者经历过的某种刺激或者痛苦，给患者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这种心理伤害积压以久，就会产生一种幻觉。 谢思雨当然明白，自己刚才之所以会幻觉出有一个披着橘黄色披肩的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这完全是因为那个神秘人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 在那张照片中，有一个女人趴在沙发上，胸前都是鲜血，而那个女人身上赫然就披着一件橘黄色的女式披肩。 这款披肩是谢思雨最喜欢的披肩，当初蓝晓晴就是因为穿着自己的这个披肩，而被杀手误认成了自己，因此遭遇飞来横祸。之后，这款披肩又不断地出现在了王卫东和李海燕被谋杀的现场。 外界的刺激源已然非常强烈，而内在的刺激同样激烈。 这段时间，谢思雨频繁地遭遇到了劫持和车祸。剧烈的刺激使谢思雨曾经丧失的记忆逐渐地恢复了一些，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唤醒了隐藏在谢思雨体内的另一个人格。 正是在这些不断加剧的内外刺激共同作用下，谢思雨才会在极度疲劳的时候产生这种可怕的幻觉。 “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幸好床上并没有其他的人。倘若有人躺在那里，我岂不是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伤害到那个无辜的人吗？”想到这里，谢思雨突然感觉后背冷汗涔涔。 之前，她已经知道自己有时会出现梦游的现象。此刻，又多了一个心理疾病。如果自己的病理性幻觉继续加重的话，那最终的结果：自己很有可能也会沦为一个冷血的杀手。 然而，还没等谢思雨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她的手机竟然在这时候突兀的响了一下。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谢思雨本不想理会手机。可是，当她看到那条信息是由一连串的虚拟号码发来时，谢思雨的心不由得又是一紧。 第216章 恐怖的照片 “难道又是那个神秘人？”谢思雨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虚拟号码发来的信息点开。 就见上面有一句话：“这段时间，我本不想打扰你。但没办法，谁让我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呢？在这则短信中，我还给你发了一张图片，希望你看过图片之后能睡个好觉。” 谢思雨当然知道那个神秘人说得是反话。他发来的图片，只会让自己的睡眠更加得糟糕。但谢思雨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最终还是点开了短信附件中的图片。当她看到那张照片时，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让她浑身发冷。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辆烧焦了的汽车内部场景。在汽车的后排座椅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形物体。 那团人形的物体蜷缩在一起，嘴巴张得大大的，干枯的手指伸向空中，像是想要抓到什么一样。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死者在临死之前遭遇了怎样的痛苦。 如此恐怖的照片在凌晨3点钟点开，即使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的人，也会为之颤抖。然而，谢思雨很显然是个例外。她虽然对突然出现的、披着橘黄色披肩的女人感到无比地恐惧，但当她真正面对尸体的时候，谢思雨竟然表现得极其的淡定。那神情就如同看到了一团烤糊了的面包一样，内心深处竟然没有任何的恐惧之感。 此时，谢思雨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害怕的，并不是没有五官的女人。真正令谢思雨感到恐惧的是那个女人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很有可能会打开自己充满未知的过去。 简而言之，谢思雨在内心深处非常排斥自己的过去。因为潜意识告诉谢思雨，她的过往一定是血腥而残忍的。 不过，谢思雨就是谢思雨。她用力地甩了甩头，不想再继续与自己的心魔纠缠。 强大的自控力使谢思雨立刻又回到了现实之中。她迅速地将照片放大，想要看一下这组照片拍摄的地方是在哪里。但很可惜，照片拍得非常昏暗，场景也仅仅局限于一辆烧焦汽车的后排座椅上。 仅仅通过这些信息，谢思雨根本无法查找到命案发生的地方。 “这是在哪里？死者又是谁？”谢思雨迅速地向那个神秘人回复了这个消息。 但很可惜，那个神秘人再也没有应答。 谢思雨想起那名神秘人曾说，他最近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无暇理会自己。想来这张照片也是神秘人忙里偷闲发给自己，用来戏弄自己的。对方是绝对不会将准确的信息透露给自己的。 既然如此，想要解开谜团，就只能靠自己了。 谢思雨虽然不想将自己内心的痛苦，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告诉林一航。但眼前的情形已经表明，又有命案发生了。 既然是命案，谢思雨就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思虑再三，谢思雨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林一航。 不到20秒钟，林一航就打来了电话。看来林一航也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所以才在凌晨3点钟的时候，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能够秒回信息。 “思雨，你给我发来的照片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是哪起案件中的尸体照片？” 通过林一航的问话，可以得知林一航将这张照片当成了陈年旧案中的现场照片。 这也怪不得林一航。 毕竟，这起案件是否存在还是一个未知。 谢思雨却坚信它的真实性：“一航，具体的细节我以后再向你解释。但我可以肯定，这张照片中的命案一定就发生在我们w市，而且是最新的命案，只是暂时还没有人报警而已。 你现在就联系一下技术科的人员，让他们对照片进行一下分析，看能不能找到是命案发生的地方。” 林一航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太过古怪，但他知道谢思雨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长期合作形成的默契，使他并没有再追问其他的问题，而是径直挂断了电话，将这张照片发给了技术分析科。 谢思雨此时再无睡眠，她一直坐在床上等待着结果。 然而，等到凌晨5点半钟，她等来的消息却是照片内容太过模糊，而且照片所透露的信息范围极度狭窄，所以信息分析科也无法定位命案发生的确切位置。 “看来只有被动的等待了。”谢思雨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谢思雨再也睡不着了，她静静地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轻轻地握住床沿。她的目光落在地面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谢思雨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走向窗户。 她伸出手，缓缓地拉开那扇厚重的窗帘，窗外的光线立刻洒进房间里。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晨曦透过云层，照亮了整个城市。 谢思雨站在窗前，静静地凝视着外面的世界，心中却充满了凝重。 终于，谢思雨下定了决心，拿起手机，拨通了林一航的电话。 “喂，一航，是我，思雨。” 谢思雨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 “思雨，没有补觉啊？还在想案子的事情？”林一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想约你一起吃早餐，有些事情想和你当面谈谈。”谢思雨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沉重。 “好，那我们去吃早茶吧。”林一航应道。 挂断电话后，谢思雨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看着镜中的自己，谢思雨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昨晚的失眠让她的眼睛布满血丝，面容也略显憔悴。她拿起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试图让它们变得整齐顺滑。接着，她用手指沾取一点遮瑕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黑眼圈处，希望能掩盖住疲惫的痕迹。 完成这些步骤后，谢思雨开始挑选衣服。她打开衣柜，目光在众多衣物间游移。最终，她选中了一件简约而优雅的淡蓝色连衣裙。这件裙子既不过于张扬，又能展现出她的气质。穿上它，谢思雨感到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最后，她搭配了一双舒适的白色高跟鞋，既能增加身高，又不会让脚过于劳累。 站在镜子前，谢思雨再次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装扮。虽然无法完全掩盖昨晚的疲惫，但至少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憔悴。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毕竟生活仍将要继续。 在确保一切都很得体之后，谢思雨拿起手机和包包，走出了公寓。 第217章 分享秘密(1) 离开家后，谢思雨开着她那辆红色保时捷，按照林一航提供的地址，径直驶向那家广式茶餐厅。 这家茶餐厅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交通便利。当谢思雨到达时，她看到门口挂着醒目的招牌，上面用繁体字书写着“李记广式茶餐厅”几个字，给人一种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感觉。 走进餐厅，里面布置得温馨典雅，灯光柔和，营造出宁静舒适的氛围。墙壁上挂着一些广东特色的照片和画作，让整个空间充满了艺术气息。 谢思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林一航。今天的林一航穿着一件灰色夹克，显得十分清爽干净。 谢思雨走到林一航对面坐下，这才发现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也难怪，早上六点钟来吃早饭的人少之又少。 服务员很快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 谢思雨点了一份瘦肉肠粉、虾饺和艇仔粥，然后把菜单递给林一航。林一航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又加了一份豉汁蒸排骨和白灼生菜，然后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后，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谢思雨思索再三，终于决定将神秘人的事情告诉林一航：“对不起，一航。” 林一航诧异地望了一眼谢思雨，然后微微一笑说道，“思雨，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呢？” “因为我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谢思雨有些嗫嚅地说道。 林一航没有说话，而是做出了倾听的表情。其实，林一航已经知道谢思雨接下来要说什么，而这也是他一直期待谢思雨解释的东西。 谢思雨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在别人眼中虽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学专家。其实，我自己内心深处同样有着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特别是我——我似乎丢失了一段记忆。” “这——这是什么意思呀？”林一航有些不明白谢思雨话语中的含义，有些迷惑的问道。 “在我的梦境中，曾经反复出现过这样一个场景：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闺蜜在我面前被人杀害，可是直到那天车祸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这个闺蜜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真实的长相。而那个杀害我闺蜜的凶手，我也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他在不停地用刀在捅我的闺蜜。” “也许那只是一场噩梦。许多人都有被噩梦缠绕的经历。”林一航分析道。 “不会的，那个场景非常的真实，一定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我丢失掉了这段记忆。”谢思雨十分肯定地说道。 林一航作为一名刑警，他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某些人在受到重大创伤之后，会出现选择性的失忆。这其实是机体对自我的一种保护。大脑有意地将那些可能对自身造成严重创伤的内容忘记，从而让内心达到平和。 谢思雨的记忆丧失，很可能就是缘于这个原因。 “那你记忆中的这些事情，又与眼前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呢？” 林一航想起了昨晚谢思雨发给他的那张照片。 “暂时我还看不到它们之间的关联。但我可以感觉到，在我的身边存在着一个神秘人。他知道我的过去，他潜伏在我的四周，窥探着我，戏弄着我，而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杀掉我。 之前，蓝晓晴被车撞死的案件，那并不是一起偶然事件。当时，神秘人雇佣那名司机，准备借着车祸除掉我。那起车祸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我。 只是那天天气有些冷，我看到蓝晓晴不停地打着哆嗦，便将我的披肩送给了蓝晓晴。蓝晓晴披着我的披肩走出了咖啡厅。 蓝晓晴的身材和我很相似，再加上那天下着雨，能见度非常的差。 出租车司机误将蓝晓晴当成了我，然后撞向了蓝晓晴。 从这层意义上讲，蓝晓晴是替我而死的，我欠蓝晓晴一条命。” 谢思雨说到这里，将那个神秘人发来的信息一一展现在了林一航的面前。 林一航首先看到的就是神秘人发来的那张照片。照片中一名身材姣好的女人趴伏在沙发上。女人的身下有一片艳红的鲜血，而在女人身上披着一件橘黄色的披肩，款式与蓝晓晴命案现场发现的披肩一模一样。 紧接着，便是那名神秘人发来的短信。透过短信的内容，林一航可以感觉得到，在谢思雨的四周的确潜伏着一双阴冷的眼睛。那双眼睛时时刻刻注视着谢思雨的一举移动。以至于谢思雨在李海燕被谋杀现场出现的紧张神情，都被神秘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的确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完这些信息之后，林一航又眯着眼睛望向了谢思雨：“自蓝晓晴那件事情之后，这个神秘人似乎改变了策略。他并不急于把你杀死，而是想像猫捉老鼠那样，等把你玩的精疲力尽之后，才会最终将你杀死。 通过这名神秘人的自我描述来看，王卫东和李海燕被谋杀的案件并不是他做的。只不过机缘巧合，神秘人看到了凶手谋杀的全过程。为了刺激你，神秘人在凶手离开之后，故意将橘黄色的披肩丢在命案现场。神秘人知道你一定会参与侦破这起变态谋杀案的，所以故意用这种方法来戏弄你。” “那你觉得我应当如何应对？”谢思雨充满期盼地望向了林一航。 谢思雨虽然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但聪明人也有自己的短板。在以往的案件中，谢思雨都能够泰然自若的面对，那是因为她身在局外。可是，当谢思雨本人成为案件的主角时，她也不由得陷入到了迷茫之中。谢思雨现在非常渴望身旁的人能够给予一些点拨。 林一航沉吟片刻，说道：“这名神秘人之所以要杀你，一定和你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想要破解神秘人的真实身份，你所要做的就是尽快回忆起那些被遗忘的记忆。” 第218章 分享秘密(2) 谢思雨明白林一航所说的话，已经点中了问题的关键。其实，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曾经思考过，但是恢复记忆又谈何容易？ 心理学是一门极其复杂的学科，即使是像谢思雨这样顶级的心理学专家，她也无法随心所欲的掌控自己的心理，更加无法破解那些失去的记忆。 谢思雨知道只有当各种条件都具备的时候，那些记忆才会被恢复。可是，那名神秘人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但不管怎么说，将这块压在自己心底许久的事情，向自己最亲密的人诉说之后，谢思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充满感激地望着林一航，说道：“谢谢你呀，一航。” “怎么又突然谢我了？我什么也没有帮到你呀！”林一航笑着问道。 “谢谢你陪伴在我身旁，听我说这些啰里啰嗦的事情。” 听了谢思雨的话，林一航本想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永远地陪在你身旁。” 可是话到嘴边，林一航还是强行忍不住了。谢思雨身上有难以解决的心理问题，而他林一航何尝不是也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呢？如果无法让死去的前女友在九泉之下瞑目，自己又如何能够真正开启一段感情呢？ 想起前女友欧阳雨霏惨死时的模样，林一航脸上流露出了和谢思雨一样痛苦而忧愁的神情。 这时，就听谢思雨说道：“在上一起案件，也就是缝针狂魔案件之前，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心理健康、人格完整、内心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女心理医生。然而，在被吴亚洲劫持的过程中，我身上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虽然很多细节，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我知道我当时非常得兴奋，似乎是被另一个人格所控制。后来，法医老许的检验报告，以及另一名嫌犯的供词都证明，当时的我充满了攻击性，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再后来，那名神秘人将这张照片发给我。当我看到照片中的那个女人，以及女人身上的那块橘黄色披肩，我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我的记忆是残缺的。 每当我遭受头部撞击，或者是被自己流出的鲜血强烈刺激的时候，都会唤醒我的一部分记忆。我感觉现在的我就像一个玩拼图的小女孩，正在用一块块碎片去拼凑我那恐怖的过去。 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由于某种刺激，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而这部分记忆很可能与凶杀案有关，甚至可以说，这是一段非常血腥和恐怖的经历。正因为血腥，所以我的大脑才会选择性地抹杀了这段记忆。 我现在的内心是非常的痛苦，而且出现了病理性的幻觉，甚至有时还有梦游的习惯。 我之前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是担心把你卷入到这起事件当中。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名神秘人已经将你拉入了这股漩涡之中了。昨晚出现的这张焦尸照片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因此，我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林一航轻轻拍了拍谢思雨的肩膀，说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谢思雨却是苦涩的一笑：“我的秘密现在已经与眼前的命案捆绑在了一起，那它就不能够继续作为秘密存在了。如果为了我个人的秘密而影响了案件的调查，那我就是整个w市的罪人。 所以，这件事情，包括神秘人发给我的那些短信，你都可以向警局汇报了。” 林一航点点头：“与其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不如让我们大家一起来分担。那个神秘人虽然狡猾，但天网恢恢，他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听到林一航的话语后，谢思雨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并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鉴于我目前的心理状况，我认为自己不再适合继续开设心理门诊了。因此，我决定暂时关闭我的门诊。\" 谢思雨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无奈，似乎对这个决定感到有些遗憾，但也明白这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林一航听了谢思雨的话之后，心中不禁一沉，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道：“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嘛，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经验，一定能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 林一航知道谢思雨此刻内心深处一定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也明白这个时候需要给予谢思雨更多的支持和鼓励。于是，林一航继续说道：“只要我们不断追寻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完这些话，林一航轻轻地拍了拍谢思雨的肩膀，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和力量。同时，他心里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谢思雨度过眼前的难关，让她重新找回自信和勇气。 谢思雨却是摇了摇头：“我是学心理学的，我知道想要解除这些苦恼，我就必须要找到心因所在。而我的心因就是那些丢失的记忆。如果我找不回那些丢失的记忆，这些心理问题恐怕将会纠缠我一生。 而更可怕的是我很可能有双重的人格，在我的主人格之下，还有第二人格。而这个第二人格极可能是非常嗜血的。 当它主宰我身体的时候，我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就让我们一起携手打败消灭掉这个人格。”林一航紧紧地握住了谢思雨的手，鼓励道。 虽然林一航的话有些过于理想化，但他提供给自己的鼓励和爱心，将是自己战胜第二人格的最大动力。 “我一定要找到那些遗忘的记忆，然后重新唤醒闪亮的自己。”谢思雨在心底暗暗发誓道。 经过这一个多小时敞开心扉的交流，谢思雨感觉自己和林一航的心理距离又更接近了一些。他们两个人，一个饱受前女友惨死的折磨，一个因为自己残缺的记忆而痛苦不已。 两个饱受煎熬的人更加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因为接下来要去上班，后面还有案件调查的工作要做，所以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喝酒。但只是两杯普通的茶水，却让两个人喝出了如糖似蜜的感觉。 从这一刻起，谢思雨和林一航的心灵将会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而未来，却有更加血腥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第219章 发现焦尸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几名女大学生带着愉悦的心情，趁着考试后的闲暇时光，相约一同前往郊外野营。她们身着轻便的衣物，背着背包，充满期待地踏上了这段冒险之旅。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变得豁然开朗。她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地带，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这里的风景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绿色的草丛如柔软的绒毯铺展在大地上，其间点缀着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清澈见底的溪水潺潺流淌，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和绿树红花，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然而，就当其中一个女生拿起照相机拍摄风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远处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凭直觉，女生感觉那并不像是一块石头。这个物体的出现与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不协调，所以让女生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这好像是一辆烧毁了的汽车呀！”女生感觉非常的惊讶。她将手放在屏幕上，不断地放大图片。由于距离较远，那个物体拍摄的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但从轮廓来看，的确像是一辆被烧毁了的汽车。 这位女大学生平时最喜欢看法制节目，所以对于荒郊野外突然出现的可疑之物充满了警惕感。 她急忙对身边的同学说：“前面好像有一辆被烧毁的汽车，我们过去看看。” 那几名女生听了，都吓得一吐舌头：“算了吧，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万一遇到坏人该怎么办？” “不行，如果那里真的出事了，我们要尽到守法公民的责任，向警方及时报警呀！”先前那名女大学生的觉悟非常的高，她不顾前方的危险，坚持要探查个究竟。 其他几名女同学见状，也只好壮着胆子和她一起朝着那团黑色物体的走去。 走近之后，大家都看出来了，这的确不是石头一类的自然界物体，而是一辆被烧毁的汽车。 为首的那名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汽车旁边。她先看了一下驾驶员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副驾的位置上也没有任何的东西。然而，当女生的视线缓缓移向后排座位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巨大恐惧。只见那后排座椅上，竟然静静地躺着一具漆黑如墨、散发着焦糊气息的尸体！ 那具尸体已然被烧焦，黑漆漆的。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让人几乎无法分辨。尸体的面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色的空洞。 就在这时，其他几名女大学生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车后排座椅上。当她们看清那具尸体时，原本充满活力和青春气息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她们的心，让她们无法呼吸。 这些常年生活在象牙塔里、如同玫瑰花一般娇嫩的女大学生们，立刻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仿佛要冲破云霄。其中一名女大学生更是直接被吓晕，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其他女大学生们则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场景。她们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经常看法制栏目的那名女大学生，显然心理素质要比其他人过硬许多。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她立刻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女生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同时召唤同伴将那名昏倒的女大学生抬到了一旁。 由于林一航的黑色越野车仍然在维修，所以林一航这次出警的时候，搭乘的是重案调查科的一部警车。 开车的是胖子，他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神色凝重地开着汽车。胖子一向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能让胖子这种活泼的家伙变得面色凝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又发生了惊天命案。 胖子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顾佳佳。顾佳佳同样也是皱着眉头，满脸的愁容。 后排座椅上的林一航则是不停地揉搓着太阳穴。 这段时间以来，w市接连发生恶性命案，好不容易才破获了蓝晓晴系列谋杀案，以及缝针狂魔杀人案，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起人肉烧烤案。案件的性质一个比一个血腥，复杂程度也一个比一个离奇。 昨天才刚刚确定张帅帅是人肉烧烤案的第一大嫌疑人，今天就又收到了有人在汽车里被烧焦的恶性案件报警。 作为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怎么能够不头痛？ 林一航的身旁坐着谢思雨。 作为专案组的特别成员，谢思雨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重案调查科协助工作。 今天早晨，谢思雨刚刚在李记茶餐厅，将自己心底的秘密讲述给林一航听，转眼间就又发生了严重的命案。 因此，谢思雨的脸上同样也是面色凝重。 在第一起烂尾楼人肉烧烤的命案现场，谢思雨曾经给犯罪嫌疑人做出这样一个特征定位：那就是犯罪嫌疑人本人或者他的近亲属曾经遭受过纵火案，因为在纵火案中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凶手才会报复杀人。 可是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张帅帅、周洪波，还是何丽娜、何文坤姐弟，这4名嫌疑人全部都不符合这一特征。 但谢思雨始终都坚信自己的分析是绝对没错的。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凶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人烤熟，然后吃掉。 虽然在现实的案例中的确存在这样天生变态的杀手，但这种天生食人狂存在的概率是极低的。并且，这种天生的食人狂，他作案是随机的，并不会针对特定的目标。 而眼前的人肉烧烤案件中，两名被害人王卫东和李海燕是相识十多年的朋友，而且还保持了多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这就证明凶手杀人是有目标的。 根据这一点，也就基本可以排除了天生食人狂作案的可能性。 综合来看，这起案件并不是纯粹的变态杀人案，而是一起有目的的复仇案件。所以，谢思雨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误的：犯罪嫌疑人之所以会做出人肉烧烤这样丧心病狂的行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种心态的形成一定是有迹可循的。 “那为什么事实和自己的判断之间总是不能够吻合呢？”谢思雨头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20章 死者是谁 没过多久，车子便缓缓地在一处草地前停了下来。先期赶到的警员们动作迅速，他们熟练地拉起了警戒线，将整个草地围了起来。警戒线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不寻常。 由于这里地处偏僻，除了身着警服的警员之外，谢思雨一眼就看到了几名穿着运动衣的年轻女孩。 谢思雨心里思付道：“这几名女孩应该就是报警人吧。” 车子停稳之后，谢思雨从车子上面走了下来。她首先站在外围打量了一下命案现场的情况。 这里原本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可是在草地的中心有一处被烧焦的区域，在那个区域中间停着一辆被烧焦了的轿车。 这时，就听身旁的林一航问道：“命案现场是怎么被发现的？” 先期到达的警员立刻就将那几名女大学生叫了过来，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女大学生回答道：“警官，是我打的报警电话。我们几个是w市理工大学的学生。我们考完试之后，有一段时间的空闲，所以我们几个就相约到这里郊游。 我在远处拍照片的时候，忽然发现这里有一片黑漆漆的东西，感觉像是一辆被烧坏了的轿车。于是，我们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看到车子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便凑上前看了看，竟然发现车子后排有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于是，我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你们有没有触碰现场的东西？”林一航问道。 那名女大学生摇摇头：“我们什么都没有触碰。只是——，我们中的一个同伴在看到尸体后，被吓得晕倒了。我们在移动同学的过程中，可能踩到了那片地方。”女大学生说着，用手指了指被她们踩过的区域。 林一航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做得很好，你们先到旁边休息一下吧。” 把这几名女大学生安顿好之后，林一航等人都戴上手套、鞋套，以及帽套，这才缓缓地走入中心区域。 此时，法医老许已经带领物证科和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开始对烧毁的汽车进行取证和勘测。 透过汽车破碎的车窗，谢思雨看到了一具被烧得漆黑的尸体。她立刻望向林一航，而此时林一航也恰好望向谢思雨。四目对视，都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惊骇：命案现场中的这具尸体，无论是形状，还是姿势，都于谢思雨昨晚发给林一航的那张照片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就意味着神秘人并没有故弄玄虚，他早就发现了命案现场，并拍下照片，以此来故意戏弄谢思雨和警方。 外围的取证完毕之后，老许小心翼翼地将后排车门打开。由于车内空间太过狭窄，不利于细致的勘测。所以，在做了初步的勘测和拍照之后，老许在助手的协助下将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抬了出来。 眼前的尸体，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经过熊熊烈火的焚烧，它的身躯已经面目全非，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形状。那原本紧闭的嘴巴，此时却张得大大的，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还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而那双手，本应自然下垂，但现在却高高举起，在空中疯狂舞动，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这般惨不忍睹的景象，任何人看到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法医老许见惯了这种恐怖的场景，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恐惧和恍惚，他拿起专用的法医检验工具箱，便开始对尸体进行现场的勘测。 就见法医老许用小刷子仔细地清理着尸体的口腔部位，从里面向外取出一些细小的残渣，然后又用专用的手术刀将尸体脖劲的位置切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接下来，法医老许又对尸体的其他部位进行了勘测和取样。整个过程中现场一片肃静，许多年轻的警员都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场景，许多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苍白。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胖子，此时也不再嚼口香糖了，而是将眼睛瞟向了其他地方。 另一旁的顾佳佳紧绷着眉头，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倒是作为编外人员的谢思雨，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她甚至于蹲在了离尸体不远的地方，仔细地看着法医老许的刀子在尸体里面来回穿梭。那种专注的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非刑侦专业出身的女心理医生。而更像是一个资深的美食家，正在等待烧烤好的美食下肚。 当看到谢思雨那见怪不怪的表情时，林一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由于尸体被损毁得非常严重，几乎无法辨认出其原本的模样，因此这次的现场勘测变得异常艰难和复杂。法医们需要仔细地检查每一个细节，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和证据。他们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各种样本，希望通过这些样本能够还原出死者生前的情况。同时，刑警们也在周围进行搜索，寻找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物品或痕迹。经过足足三个小时的努力，这才完成了对现场的勘测工作。 法医老许站起身来，他走到一边，拉开口罩，用力地喘了一口气之后，这才重新戴好口罩，来到尸体旁边，对众人说道：“这里并不是第一命案现场。凶手在谋杀了被害人之后，将车子开到这里，然后用汽油作为助燃剂点燃了车子和尸体。” “老许，你的意思是说被害人是死亡之后，才被焚尸的？”林一航问道。 老许点点头：“是的。我们在被害人体内并没有发现过多的烟尘，这就说明被害人是死后被焚尸的。” “那被害人的身份能够被确定吗？” 法医老许摇摇头：“尸体表面被烧焦了，我们无法判断被害人的长相，也无法提取他的指纹等信息。在现场，我们也没有发现身份证件一类可以证明被害人身份的物品。不过，我们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个项链，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这名被害人很有可能就是失踪已久的、李海燕的丈夫——周洪波。” 第221章 谢思雨的发现 “什么？这个人就是周洪波？” 对于老许的回答，众人都流露出了极其震惊的表情。要知道，自从王卫东被杀案件发生以来，周洪波一直都被警方列为头号的犯罪嫌疑人，只是碍于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所以无法对周洪波进行通缉。但从逻辑推理的角度来讲，当时的周洪波具有很大的杀人嫌疑。 直到张帅帅的出现，周洪波才从头号犯罪嫌疑人再次变成“失踪人员”。虽然谢思雨之前就预判周洪波很有可能被害。但当事实真正摆在眼前时，众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更何况周洪波竟然死得如此凄惨，尸体更是被焚成了焦碳的模样。 “老许，只是一根项链，你是怎么判断出死者就是周洪波呢？”顾佳佳不解地问道。 “凭借这个。”法医老许说着取出一个证物袋。就见那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个沾有黑色残渣的项链。 法医老许小心翼翼地将项链摆放到了林一航等人的面前。这是一个精致的男式项链，链子由细细的金链编织而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圆形的、像是黄金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些复杂的图案。 林一航戴上手套，轻轻拿起项链，仔细观察着。他发现项链的表面有一些细微的划痕，似乎是经过了长时间的佩戴。 “这个项链是在被害人身体右侧部位发现的。我推测这个项链当时应该是放在被害人的口袋里，烧焦之后才会与被害人的尸体粘在一起。我对项链进行了初步的清理，发现这个项链是定制的，上面刻着周洪波和李海燕两个人的名字。” 在法医老许的指引下，大家终于看清楚了在项链的背面的确刻有“周洪波，李海燕”这6个字。 “诶——，我想起来了。”顾佳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在李海燕被谋杀的命案现场，我曾经在李海燕的首饰柜上看到过同款的一个项链。我当时顺手翻了一下项链，发现项链背面刻着周洪波和李海燕的名字。我猜想这两串项链应该是周洪波和李海燕结婚时定制的项链，所以上面才会有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只不过，李海燕并不怎么珍惜和周洪波的感情，所以那个项链被随手丢在了首饰柜上。 而周洪波就不一样了，时时刻刻都拿着这个项链，到死都放在身边。看来这个周洪波还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呀！” “老许，除了这串项链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证明被害人身份的物品吗？”林一航问道。 法医老许摇摇头：“现场被烧毁得很严重，证件一类的东西肯定是不可能被保留下来的。我们只能凭借这个项链推测被害人是周洪波，但想要确定尸体最准确的身份，还需要进行dna比对。” 听到这里，顾佳佳不解地问道：“老许，尸体都烧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进行dna比对吗？” “如果要是彻底碳化，那肯定是无法进行比对的。不过，好在凶手在烧毁尸体的时候，可能是从汽车的油罐里就地取材的吧，因此汽油量并不是特别的充足。尸体虽然被烧得扭曲变形，但牙齿、以及一些骨骼还没有被完全破坏。依照现在的dna技术，只要牙齿保存的还算完整，就可以进行dna比对。不过，我们w市的法医实验室还不具备这个条件，需要将样本送到首都的国家法医工作室。到那里，才能做出最精准的比对。” “事不宜迟，就按老许说的，将被害人的牙齿，以及周洪波弟妹的生物样本，送到首都的国家法医工作室进行比对。”林一航一边发布着命令，一边看着烧焦了的尸体，说道，“周洪波原本是我们高度怀疑的头号嫌疑人，可他现在竟然也被人谋杀了，而且同样也是被火烧。手法跟前面那两起烧烤案件非常的相似，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这几起案件可以并案处理。” “这样一来，张帅帅的嫌疑就更大了。如果凶手真的是张帅帅，他干嘛要杀死自己的老板周洪波呢？” 对于顾佳佳的提问，没有人能够回答得出。大伙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谢思雨。 在上两起案件的侦破过程中，每当到了瓶颈的地方，都是谢思雨通过剥丝抽茧般的推理，找到了破案的关键所在，并最终寻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所以，这一次大家也不例外，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然而，当大家看向谢思雨的时候，却发现谢思雨此时竟然蹲在了尸体头部的位置，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 林一航见状，忍不住问道：“谢医生，你在看什么呢？” 谢思雨指着尸体耳朵的位置，说道：“这里好像有一个金属状的物体，老许，你能帮我清理一下吗？” 法医老许凑过去看了看，说道：“这是一个耳钉。由于被烧毁了的油脂包裹的太紧，所以我想等回到法医室再把它取下来。怎么了？这个耳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只是感觉这个耳钉的形状好像很特别，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听谢思雨这样讲，老许立刻招呼助手，开始清理这个耳钉。 大约过了20分钟，老许终于将耳钉从尸体上清理了下来。 在将耳钉清洗干净之后，大家这才看清楚它的真面目，那竟然是一个骷髅头形状的耳钉。 谢思雨看着眼前的耳钉，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自己和林一航去何文坤家了解案情时的情景。当他们开着车子驶出小区大门的时后，曾经差点与一辆丰田轿车发生碰撞。而那辆丰田轿车的司机赫然就带着一个骷髅形状的耳钉。 谢思雨立刻扭头紧张地望向法医老许：“老许，这辆被烧毁的车子是什么品牌的车子？” 法医老许答道：“是丰田轿车。” “这就对了，眼前这具烧焦的尸体很有可能并不是周洪波。”谢思雨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第222章 老鼠眼睛 “谢医生，我们在被害人身上发现了刻有周洪波、李海燕名字的项链，这应该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吧？”胖子说道。 谢思雨却是摇了摇头：“在走访的过程中，周洪波的妹妹曾经告诉我，虽然周洪波出烧烤摊的时候非常辛苦，但他都是一个人默默扛下来，从来不让李海燕去帮忙，生怕累着李海燕。由此可知，周洪波非常得爱李海燕。这串项链作为周洪波和李海燕爱情的象征，他一定会时时刻刻挂在脖子上，而不会随意地放在口袋里。 通过这个细节来看，这名被害人很有可能并不是周洪波。 当然，更关键的一个证据就在于这个耳钉。由于我们之前高度怀疑周洪波是凶手，所以我查阅了他的很多资料，其中就包括他的相片。我记得周洪波那些相片上面从来都没有戴过耳环，耳钉一类的装饰品。所以，眼前这名戴着耳钉的男人十之八九并不是周洪波。” “如果这个人不是周洪波，那他又是谁呢？”法医老许好奇地问道。 谢思雨眯着眼睛说道：“我想我已经知到他是谁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的惊讶。 谢思雨转头望向林一航：“林科长，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去何文坤家做调查的时候，在我们出小区大门的时候，曾经与一辆丰田车差点发生碰撞。当时，从车上面跳下来一个长着老鼠眼睛的男人。” 林一航点点头：“我记得。那个人非常的嚣张，直到看到我的警服之后才灰溜溜地走了。” “是的，就在那个老鼠眼睛上车的时候，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耳朵上。光线反射到我眼里，让我感觉非常的刺痛，于是我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老鼠眼耳朵的地方。当他弯腰上车的时候，光线已经没有那么刺眼了。我这才看清楚反光的是他耳朵上的一个骷髅形状的银色耳钉。 而眼前这个从尸体上发现的耳钉，无论是造型，还是款式都与那个老鼠眼睛非常的相似。 再加上这个老鼠眼睛曾经到过犯罪嫌疑人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 所以，我高度怀疑眼前这个被烧焦了的尸体，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老鼠眼睛。” 谢思雨的推测一下子将案子的范围变得更加宽广和扑朔迷离了。 “怎么又扯进来一个老鼠眼睛呀？这也太复杂了吧？”顾佳佳感觉自己大脑的cpu已经不够用了。 “我暂时也无法解释这些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但这个老鼠眼睛既然在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出现过，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人本身就居住在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第二，这个人是到那个小区找人的，所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何文坤。 所以，只要我们到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进行排查，或许就能够确定这名死者到底是不是老鼠眼睛。” 谢思雨敏锐的观察力再一次为扑朔迷离的案情指明了方向。 有了谢思雨这条重要的线索，林一航当即拍案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顾佳佳和胖子负责，继续抓捕头号嫌疑人张帅帅。另一路则由林一航带领谢思雨一起去查找这个带着骷髅形状耳钉、长着一对老鼠眼睛的男人。 大家分兵两路之后，林一航立刻驱车带着谢思雨回到了警局，找来肖像专家绘制了老鼠眼睛的肖像，这才开车来到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 由于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两人径直就来到了物业办公室。接待他们的依旧是上次的那名物业经理。 这名物业经理的记忆力超级的好，他一看到林一航和谢思雨，便立刻喊出了他们的名字：“哦，是林科长和谢医生呀，快请进，快请进。” 谢思雨顾不上和物业经理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经理，你好，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说到这里，谢思雨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a4打印打印纸，上面画着一个人的头像。这是由警局的肖像专家根据谢思雨的描述，绘制的关于老鼠眼睛的模拟画像。 当物业经理看到这张图之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并不是我们小区的业主。” 物业经理的话立刻让谢思雨和林一航的心凉了半截。不过，物业经理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物业经理拿着画像，说道：“我这个人呀，没别的特长，就是记性比较好。凡是我见过的人，基本上算是过目不忘。虽然这个人不是我们小区的业主，但是他有段时间经常来我们小区。他开着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每次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都不停车接受登记，而是直接就闯了进去。 我们的保安师傅曾经拦过他几次，但都被他一番恐吓。 大家一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去招惹他了。” 通过上次的走访调查，谢思雨和林一航已经知道这个小区虽然规模非常的大，但毕竟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很多配套设施都没有完善，包括小区的监控设备。甚至就连小区的大门，每一次来的时候，大门都是敞开着的。门卫很多时候也是形同虚设。 “说来也不怕二位笑话，我们这个物业公司虽然拿下了这个小区的管理权。可是这个小区有太多的历史遗留问题了。首先，就是小区大门附近的这片土地，存在着争议。开发商和土地所有者现在还在打官司。 另外，小区的很多业主都不喜欢开发商指定的这个物业公司，他们想要成立业主委员会，自己寻找物业公司。所以，很多小区住户都没有按时交纳物业费，这就导致我们小区的各种物业工作都难以正常的进行。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坐在大门口的保安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大爷。这也没办法，我们没有足够的钱去聘请那些年轻人呀！”物业经理摇着头，抱怨道。 第223章 意外发现 谢思雨和林一航明白这样的问题小区在w市并不是个案。在这些小区当中，大多数存在历史纠纷，物业和业主之间的矛盾也很尖锐，这就导致了一系列问题的出现。而这一次则直接影响到了案件的调查工作。倘若小区的设施完备，那么想要找到这个老鼠眼睛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科长，谢医生，你们可以通过车牌号去查找这个人呀。他的车牌号好像是045结尾的。”物业经理说道。 “这个是没用的，它那个车牌是一个套牌。”林一航说道。 在案发现场，技术人员已经提取到了车牌号，以及丰田车的发动机号。但最终调查的结果证明车牌号是套牌的，而这辆丰田轿车也是走私入境的，根本查不到真正的车主信息。 物业经理挠着头又想了一想，突然他猛得一拍大腿，说道：“诶，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有一次，这个人开着车进入小区，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恰好那天大门口值班的是一名第一天上岗的新保安，就把那辆白色丰田车给拦了下来。 那个男子下车之后，就对着保安破口大骂，还准备动手打人，倒是这个女人显得非常有素质，将那个男人拉开，还不停的向保安道歉。 当时，我正好巡查到这里，便上来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对那个女人印象非常深刻。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胸口别着一个工作牌，写着‘廊桥遗梦酒吧经理’几个字。因为我这个人喜欢去酒吧，便跟她顺口聊了几句。问那女的去她们酒吧有什么优惠？她说报她名字就可以打折。”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谢思雨问道。 “她说她叫红姐。” “红姐？”林一航和谢思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都禁不住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怎么？两位认识这个红姐呀？”物业经理好奇地问道。 谢思雨和林一航都没有回答物业经理的这个问题，因为这毕竟涉及到了另一起毒品案件。 上一次，林一航和谢思雨协助缉毒科的汪科长抓到了一名毒贩。那名毒贩曾交代他的上家就是一名叫做红姐的女人。 “难道物业经理口中的红姐就是缉毒科正在寻找的那个女毒贩吗？”想到这里，林一航忍不住插口问道，“经理，那个红姐的长相有什么特征吗？” 物业经理想了想，说道：“那个女人的具体长相，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一张大众脸，打扮得很时髦。如果说特征的话，哦——，对了，在那个女人的右侧唇角有一颗黑痣。” 这个女人不但叫做红姐，而且右侧嘴角也有一颗黑痣，这都和汪科长描述的一模一样。 物业经理口中的这个红姐，很有可能就是缉毒科正在苦苦追寻的那名女毒贩。 想不到在调查人肉烧烤案件的过程中，竟然和缉毒科正在追寻的贩毒案扯上了联系。 如果说那天从老鼠眼睛车厢里走下来的女人真得是红姐的话，那这个老鼠眼睛又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小区呢？ 谢思雨和林一航情不自禁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心中已经有了默契：今天晚上去一趟廊桥遗梦酒吧，去调查一下这个所谓的红姐到底是不是缉毒科正在寻找的那名女毒贩。 走出物业办公室，谢思雨和林一航来到了何文坤家。但任凭他们如何敲门，都没有人应答。 邻居听到响声，探出了脑袋，说道：“别敲了，他们刚出去没多久。” 由于何文坤不在家，谢思雨和林一航只好调整计划，决定先集中精力去摸一下红姐的底。 酒吧是一个标准得夜生活的场所，想要在这里探听到有价值的信息，太早过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必须要等到酒吧人气最旺的时候，才能够获取到最真实的信息。 所以，谢思雨和林一航离开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廊桥遗梦酒吧，而是准备先找个地方吃饭，等到晚上10点钟之后再去廊桥遗梦酒吧。 “想去哪里吃？” 林一航问道。 “去夜市吧，那里有很有小吃。” “干嘛去路边摊呀？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吃晚餐。不如我们去吃西餐吧。”林一航提议道。 谢思雨却是嫣然一笑：“这段时间我特别钟情于这些路边摊，感觉路边摊的口味有时候比高档酒店还要好很多。最重要的是坐在路边摊，能够更多地接接地气。或许路边摊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不愧是心理医生，帮我省钱都省得这么冠冕堂皇。”林一航插科打诨道。 两人都是相视一笑。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逐渐被黑暗吞噬。 林一航和谢思雨漫步在街头，感受着夜晚的清凉微风。他们来到了一个拥挤的路边摊前，寻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 摊主热情地递过菜单，林一航接过菜单，然后转头看向谢思雨，微笑着问道：“思雨，你想吃点什么？” 谢思雨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思绪已经飘远。她轻声说道：“随便吧，我什么都可以。” “把你们这里有特色的菜给我来几份。”林一航说完，便将菜单交还给摊主。他注意到谢思雨的神情有些异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林一航试图打破僵局，开口道：“还在想那张照片的事情？” 谢思雨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她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那个神秘人一直都在戏耍我。他如果真得想杀我，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我一向自诩聪明，可是在面对这个神秘人的时候，竟然显得如此地苍白无力。” 林一航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或许我们应该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那个死在沙发上，披着橘黄色披肩的女人。如果能够确定那个女人的身份，说不定就可以查找到那个神秘人。” 谢思雨微微点头，表示同意。然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只可惜那只是一个背影，给予我们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气氛变得愈发沉重。 第224章 廊桥遗梦酒吧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夜里11点钟，这个时候正是酒吧上人的高峰期，于是林一航立刻开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载着谢思雨一起驶向了廊桥遗梦酒吧。 廊桥遗梦酒吧位于城市的一隅，远离市中心的繁华喧嚣。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僻静，仿佛与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才吸引了那些渴望逃离城市喧嚣、寻求内心宁静的人们前来光顾。在这里，他们可以暂时忘却烦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片刻的宁静。 林一航将车子停好之后，非常绅士地为谢思雨打开车门，和谢思雨便并肩走进了酒吧。 今晚，林一航穿的是一件高领的风衣，他那深邃的眼神和英俊的面容让他显得格外迷人。 而谢思雨则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服，她那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了马尾辫，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那靓丽的容颜和高挑的身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立刻就成为了整个酒吧的焦点。 一名年轻的服务生立刻迎了上来，礼貌地问道：“两位有预约吗？” 林一航摇摇头：“我们只是偶然走到这里，想体验一下你们酒吧。” 林一航这一次并没有急于亮出警察的身份。有时候，警察的身份会让对方产生很多的防备心理，反而不容易问出最想要的东西。 “哦，我们是一家综合清吧，环境非常的优雅，两位是坐吧台，还是雅座。” 林一航环视了一下周围。只见这家酒吧内部装修得极其雅致，墙壁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和照片，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灯光柔和而温暖，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酒吧内的桌椅摆放整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上面放着精致的花瓶和酒杯。 酒吧内的客人并不多，但每个人都显得十分悠闲自在。他们或坐在一起聊天，或独自品味着美酒，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舒适。酒吧内播放着轻柔的背景音乐，让整个环境更显静谧。 林一航感到一股愉悦涌上心头，他喜欢这种安静、高雅的氛围。在这里，人们可以放松心情，忘却一切烦恼，尽情享受美好的时光。 谢思雨觉得坐在雅座上过于封闭了一些，不如坐在吧台，这样更方便和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其他的顾客聊天。 所以，谢思雨就替林一航回答道：“我们坐吧台。” “那好，两位请。”年轻的服务生面带微笑，毕恭毕敬地说道。 林一航和谢思雨这一次故意挑选了一个最为显眼的位置坐下。 而吧台的对面，则是一名染着黄头发的女性调酒师。她的头发如金色的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黄色的发丝仿佛被阳光亲吻过，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一双大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明亮而清澈，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轻盈。她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宛如熟透的樱桃，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两位想喝些什么？我们店里有各种美酒。” 女调酒师热情地问道。 “那就来两杯血腥玛丽吧。”谢思雨说道。 女调酒师闻言，立刻开始调酒。她的动作极其娴熟，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节奏感，潇洒而自信，仿佛在表演一场精彩的舞蹈。 在调酒的过程中，女调酒师还不时地与林一航和谢思雨交流，介绍着血腥玛丽酒的特点和调制方法。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让人听了心情愉悦。 不一会儿，两杯调好的血腥玛丽酒便被递到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面前。 谢思雨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赞叹道：“这味道实在是太醇厚了，口感细腻得如同丝绸一般，真是太棒了！” 林一航也跟着喝了一口，他闭上眼睛，仔细品味着那独特的风味在口中缓缓散开，良久，他才睁开眼睛，对女调酒师的技艺赞不绝口：“口味的确是非常得美妙。” 谢思雨看着林一航故作高深的模样，差点笑喷。但她还是忍住笑意，夸赞着说道：“我去过很多的酒吧，但你调制的味道最独特。你一定对酒有着很深的了解和热爱吧？” 女调酒师开心笑了笑，说：“没错，我从小就对酒感兴趣，后来专门去学习了调酒的技巧。我觉得调酒就像是一种艺术，能够通过不同的配方和手法，展现出酒的魅力。” 三个人越聊越投机，话题也从酒延伸到了生活、工作、旅行等各个方面。 谢思雨是心理医生，她知道如何聊天才能让对方打开心扉。所以，在谢思雨有意识的语言引导下，那名女调酒师很快就和林一航、谢思雨熟络了起来。 这时，谢思雨拿出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两支分别递给了林一航和女调酒师。 女调酒师立刻摆摆手，说道：“工作时间不太方便吸烟。” “没关系的，我看这里除了你和那名服务员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就抽上一只吧。” 一来是盛情难却，二来谢思雨拿出的香烟是和天下，这可是100块钱一包的香烟。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算得上是高档香烟了。 女调酒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了香烟。 谢思雨娴熟地为她点上了香烟，然后自己也抽上了一支。 谢思雨平时其实是不抽烟的，这次为了办案，她特意买了一包高档香烟。 因为谢思雨知道在酒吧这种娱乐场所，酒和烟是不分家的。当你给别人递烟的时候，就表达了你对对方的尊敬。 果然，这招非常的有效。女调酒师对谢思雨更加地没有防备了。 “诶，今天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你们的店长呢？”谢思雨看似无意的随口一问，其实是将话题引向了正轨。 “你说红姐呀，她每天都守在店里，但这两天她家里有事，所以请假了。” 第225章 红姐(1) “红姐”这两个字就如同两根钢钉一样，直接就刺入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耳膜之中。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红姐的。 连名字都一模一样。这也就意味着这家酒吧的店长，很有可能就是缉毒科正在寻找的那名女毒贩——红姐。 “红姐？听这名字应该长得很漂亮吧？”谢思雨问道。 “是啊，人长得很漂亮。嘴角边还有一颗美人痣。” 嘴角有一颗痣，这个特征也与缉毒科汪科长所描述的红姐长相一模一样。 “这家店是红姐开的吗？” 谢思雨又问道。 女调酒师点点头：“是的。” “红姐平时对你们一定很严格吧，我看你刚才连烟都不敢抽。”谢思雨半开玩笑着说道。 女调酒师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笑着说：“其实，红姐对我们很好。她这个人心地挺善良的，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非常的照顾。我刚才之所以不敢在工作时间抽烟，倒不是因为惧怕红姐，相反是因为人家对我太好了。有时候自己总得自觉吧。” 女调酒师的话倒是令林一航和谢思雨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女毒贩居然被她的下属形容为非常的善良和体贴。这种反差也着实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我第一次来你们酒吧，你能带我参观一下吗？”谢思雨问道。 “当然可以了。” 女调酒师优雅地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随后带着一脸热情的笑容，引领着谢思雨和林一航开始参观起这家酒吧来。 由于其地理位置并非处于黄金地段，因此这家酒吧的规模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大的。除了宽敞明亮的室内部分之外，外面还设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里面摆放着几张精致的桌椅，别有一番雅致的氛围。 谢思雨当然不是来看这里环境的。她随着女调酒师的介绍，在酒吧里仔细观察着。终于她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是几张照片组成的员工墙。 谢思雨一眼就看到了位于最上方红姐的照片，那是一张普通的证件照片，但却清晰地展现出了红姐的面容和特征。她的眼神犀利而冷漠，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不屑和傲慢的神情。与画像师画出的红姐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到了这个时候，谢思雨和林一航都已经能够确定，这家酒吧的店长红姐就是缉毒科正在追查的那个人。 同时，这个红姐也是汽车烧尸案的重要关键人。 也就是说，缉毒案和杀人案在红姐身上完美地汇合了。 三个人回到吧台之后，谢思雨又让女调酒师为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你们大门上挂着一个转让的牌子。你们店环境如此地优雅，回头客一定不少，为什么要突然转让呢？” 女调酒师叹口气说道：“是红姐不想干了。” “她准备以多少钱转让？”谢思雨问道。 “连设备带房租合同，一共是300万吧。如果马上能给现金的话，250万。” 听了女调酒师的话，谢思雨立刻意识到红姐应该是有了跑路的想法，她急于将店铺转让出去兑换现金，所以才会一下子砍掉50万的价钱。 “那你给我联系一下红姐，我想买下这家店。” “啊，真的吗？”女调酒师有些意外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 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酒柜上的一瓶洋酒，“给我开一瓶人头马，业绩算在你头上。” 这瓶人头马在酒吧里的标价要多元，如果算在这美女调酒师的名下，那她就能拿到不菲的佣金。 “我很喜欢你们这里的环境。如果我能拿下这家店的话，我就让你来当店长。” 听到谢思雨的许诺，女调酒师立刻变得笑靥如花。她正愁接下来不知道该去哪里工作，如今对方不仅要买下这个酒吧，而且还要给自己升职当店长。女调酒师怎么能够不兴奋？ “那太谢谢你了，姐。我这就帮您联系红姐。”女调酒师一边开着洋酒，一边拨打着电话。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女调酒师将手机开到了免提状态。 大约等了1分多钟，手机才被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疲惫的声音：“喂，linda，怎么了？店里有什么事吗？” “红姐，是这样的。我有两个好朋友，他们想和您谈谈店铺转让的事情，您方便来一下店里吗？” “我今天扭伤了脚，没办法出门，改天再约可以吗？” 女调酒师听到这句话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思雨。 当她看到谢思雨那坚定的眼神时，急忙陪着笑脸对电话那头的红姐说道：“红姐，这两个是我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绝对靠得住。他们明天就要去外地了，嗯，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让他们两个人去找你，你看可以吗？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应该是红姐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或许红姐是真的太需要钱了，亦或者她非常信任linda，就听红姐最后说道：“那好吧，既然是你介绍来的朋友，那就让他们来我家吧。” 红姐说完，报了一个位置。 女调酒师大喜过望，将地址记下来之后挂断电话，然后对谢思雨说道：“姐，红姐现在在这个位置。我现在正在上班，不能陪你们过去了。” “谢谢你啊。”谢思雨从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压在了杯子下面，作为小费送给了女调酒师。 女调酒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在这种位置相对偏僻的综合清吧里，很少能见到这么大方的顾客。 “姐，你这瓶人头马呢？” “帮我存着，下次我再来喝。” 谢思雨的这一番操作，让旁边的林一航看得既折服，又有些汗颜。折服的是谢思雨将人性的弱点拿捏到了极致，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红姐藏身的地方。 让林一航感到汗颜的是套取这些信息的成本，实在是价值不菲。 也就是谢思雨这种高级的金领，才能有这样的大手笔。倘若是自己来查这起案子，只能是公事公办。 重案调查科可没有那么多的经费让自己去买人头马这样的名酒。 第226章 红姐(2) 走出廊桥遗梦酒吧之后，林一航立刻将这条消息通知给了缉毒科的汪科长。 “汪科长，我是林一航。我在侦破人肉烧烤案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你上次跟我讲起的那个红姐。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廊桥遗梦的酒吧，我们看到了那个红姐的照片。长相和你之前描述的那个女毒贩红姐非常的相似。我们现在还不能够完全确定她的身份，所以我们扮做了两个准备购买酒吧的顾客去跟红姐见面。” “那太好了！你能把那个叫做红姐的人的照片传过来吗？我让那名毒贩辨认一下。” “没问题。”林一航挂断电话之后，就把之前偷偷拍摄的廊桥遗梦酒吧老板——红姐的照片传给了汪科长。 按照女调酒师提供的地址，林一航和谢思雨开车行驶了大约20分钟，就来到了一处位置比较幽静的小区。 林一航将车子停在了小区外面，然后下车步行走了进去。他们按照门牌号码，很快就来到了红姐所居住的楼宇门前。 这时，汪科长返回了信息：“经过那名毒贩辨认，廊桥遗梦酒吧里的这个红姐就是那名毒贩。” “那太好了！”林一航回信息道。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来到了红姐所居住的小区里面。”林一航回答道。 “你们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假扮成酒吧的购买者稳住红姐，我随后就带人赶过去抓捕。林科长，你把小区的位置给我发一下。”汪科长发信息说道。 “好的。”林一航便将红姐所居住小区的位置，以及门牌号码都发给了汪科长。 做完这一切，林一航按响了门铃，而谢思雨则将脸凑向了视频摄像头。 可是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人应答。 谢思雨和林一航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明明在酒吧已经联系好了，怎么会没有人应答呢？ 谢思雨不由得心头一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了一种非常敏锐的直觉：那就是很有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谢思雨立刻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抬头望向了红姐所居住的第7楼。 透过那里的窗户，谢思雨看到房间里漆黑一片，但却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不停地闪动着。 刚才在酒吧的时候，红姐明明说在家里面等我们，可是房间里却并没有开灯，而在黑暗中又有一些光芒在闪烁。这种反常的景象让谢思雨立刻意识到红姐或许是出了意外。 她立刻冲着林一航说道：“红姐可能出事了。“ 林一航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时，恰巧有一个老人下楼扔垃圾，他打开了楼宇门。趁着这个机会，林一航和谢思雨便立刻冲进了单元楼里。 他们沿着楼梯迅速来到了7层。 辨别了一下门牌号码，林一航和谢思雨便来到了红姐所租居住的703号房间。 “防盗门是虚掩着的。”谢思雨指着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防盗门说道。 林一航立刻从腰间拔出了配枪。 红姐是一名毒贩，同时又与汽车焦尸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林一航并不敢掉以轻心。他将身体挡在了谢思雨之前，然后将防盗门猛地一下拉开，便冲进了房间里。 谢思雨紧随其后，动作敏捷地跟在了林一航的身后。自从经历了前两次案件的挫折之后，谢思雨已经意识到体能是自己致命的短板。因此，在没有案件发生的这段时间，她便到一家搏击俱乐部进行体能和搏击的训练，身体素质有了质的飞跃。 当他们冲进房间中之后，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房间中的灯都关着，只有一丝闪烁不定的光亮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凭借直觉，林一航和谢思雨已经知道这里很有可能已经发生了命案。 由于不知道凶手是否还躲在房间里，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林一航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一边用手打开了客厅灯光的开关。 一瞬间，客厅里面变得明亮起来。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血腥味是从卧室里传来的。”谢思雨用手一指左边的卧室说道。 林一航会意地点点头。他一边做出随时准备射击的姿势，一边冲着卧室喊道：“里面有人吗？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出来接受检查。” 林一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卧室里。 卧室仍旧笼罩在黑暗之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所遮蔽。房间内一片静谧，唯有那盏跌倒在地的台灯在微弱地闪烁着光芒，发出断断续续的亮光，像是一颗孤独的星星在黑暗中挣扎着闪耀。 林一航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一边找到房间的开关，将灯打开。 随着卧室大灯被点亮，整个房间瞬间变得明亮无比，一切都清晰可见。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杂乱无章的景象。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物品，衣物随意丢弃在椅子和床上，书桌上摆满了文件和杂物，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 而在这混乱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地板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她身穿一件宽松的睡衣，头发散乱地披散在地上，脖颈的地方全是暗红色的鲜血。女人的身体扭曲着，一只手被紧紧地压在了身下。而另一只手却直直地伸了出去，像是在拼命地抓住什么东西，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女人的脸侧向一边，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样。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空洞无神，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一副典型的死不瞑目的模样。 林一航心中一惊，急忙蹲到了女人的身旁，伸出手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他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接着，林一航站起身来，冲谢思雨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她已经死了。” 谢思雨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浮现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 根据女人的长相，林一航和谢思雨已经可以确定死者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毒贩——红姐。 第227章 红姐死了 林一航又摸了一下红姐的脖子，然后对谢思雨说道：“她的身体还有温度，说明刚刚死去没有多久。” 这时候，谢思雨注意到卧室的窗户是敞开着的，不断拥入的夜风将窗帘吹得哗啦啦直响。 谢思雨指着大开着的窗户，说道：“凶手很有可能是从这里逃走的。” 可是，等谢思雨趴到窗户上向下望去，却哪里还能看到凶手的踪迹。 “根据红姐的体温来看，红姐应该是刚刚死亡。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在我们上楼的时候，才从窗户上逃走的。哎——，又来晚一步。” 林一航和谢思雨本来是想借用购买酒吧的身份，先来确认一下红姐的身份，并借这个机会协助缉毒科抓捕红姐。 没想到那面狡猾的凶手竟然如此的警觉，居然抢在他们之前将红姐给杀人灭口了。 “这个小区是一个设施非常完善的小区，小区一定有监控。”谢思雨说到这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糟了，凶手会不会破坏监控设备啊？” 经谢思雨这么一提醒，林一航立刻说道：“思雨，你守在这里，我去趟物业的监控室。” 就在林一航冲出卧室的一刹那，他又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放心地望向了谢思雨：“思雨，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行吗？” 谢思雨晃了晃手中的防狼喷雾器，说道：“我手里有这个，一般的坏人伤害不了我。再说了，有你在这里，凶手肯定早就被吓跑了，他绝对不会去而复返的。” “那就好，汪科长他们应该很快就赶到了。”林一航看着谢思雨那充满自信的表情，终于将悬着的心暂时放回到了胸腔中。 林一航一边朝着楼下奔去，一边给胖子和顾佳佳打了电话，让他们迅速赶来现场。 林一航是警校的尖子，体能十分的过硬。他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上飞速奔到了楼下，然后按照小区的地形图标直接冲到了物业保安所在的值班室。 然而，当走进值班室的一刹那，林一航的心就彻底变得冰凉了：因为保安室里的保安正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而保安室里的电脑已经全部黑屏了。 “看来凶手已经来过这里了。” 林一航急忙蹲到了保安的身旁，呼喊道：“我是警察，你——你没事吧？” 那名保安被林一航摇了几下，这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他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林一航知道，现在和他说什么也没用，还是抓紧寻找凶手要紧。 林一航将保安扶到墙边，让他靠在了墙上，然后对保安说道：“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拨打急救电话。” 林一航一边拔打着急救电话，一边冲出保安室的大门，然后朝着小区大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急救电话被打通之后，林一航将这里的情况和位置告诉急救中心，之后便挂断了电话，专心致志地寻找凶手的下落。 当林一航跑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发现汪科长他们已经到了，正和小区的保安说着什么。 林一航也顾不上和汪科长搭话，而是径直跑到保安身旁，问道：“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员从小区大门跑出去？” 保安摇摇头，说道：“最近十几分钟都没有见到任何人或者车辆进出。” 林一航立刻明白，凶手很有可能是跳墙逃走了。 “怎么了？林科长，看你这神色不太对劲呀？红姐呢？”汪科长有些担忧的问道。 “红姐，她——她死了？” 另一边，谢思雨站在红姐的床上，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红姐。 有那么一刹那，谢思雨竟然感觉地上躺着的人就是自己。 “难道我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吗？”谢思雨是心理医生，她知道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地产生这样的幻觉。 也许在过去的某一时刻，自己也曾像红姐这样倒在血泊之中，只是这样的记忆被刻意地隐藏了起来。只有当再一次看到类似的场景时，隐藏着的记忆才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唤醒。 所以，谢思雨坚信，刚才自己的那种错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错觉，而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记忆。 谢思雨紧咬了一下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从错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眼前还有一件命案，急等着自己去解决。现在还不是寻找丢失记忆的时候。她必须得抓紧分析命案现场，争取抢先一步找到凶手。 谢思雨继续凝视着红姐的尸体，她注意到在红姐的身后，有一小段爬行的痕迹。 很显然，红姐在临死前正在努力地朝某个方向爬去。而红姐死后的姿势也非常的特别，她的右手直直地伸了出去，食指指向前方。这样的姿势，似乎是在指向某种东西。 谢思雨顺着红姐食指指尖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梳妆台。 “红姐临死之前，拼尽全力指向这个梳妆台，难道梳妆台里面藏有什么秘密吗？”谢思雨充满好奇地走了过来，她想要检查一下梳妆台。但忽然又想起这里可是命案现场，如果自己私自行动的话，很有可能会破坏命案现场。所以，谢思雨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耐心地等待着警方的到来。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响彻了整个小区。 由于命案已经发生，而凶手不知所踪，情况变得十分紧急和危险。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藏行踪了。他们需要迅速行动起来，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来保护现场、寻找线索，并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警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示灯，如同一颗颗流星般疾驰而过，照亮了黑暗的街道。居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惊醒，纷纷打开窗户张望，脸上露出惊恐和疑惑的神情。一些人开始议论纷纷，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28章 线索在哪里(1) 法医老许进入命案现场之后，立刻戴上手套和口罩，小心翼翼地走到尸体旁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然后开始对尸体进行详细的检查。 老许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那具冰冷的躯体，洞察其中隐藏的秘密。他仔细地观察着尸体的每一个部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死者是被人用利器捅入腹部，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的。凶手一共在被害人腹部捅了7刀。可见，凶手是一个极其冷血和残忍的家伙。我们在死者额头、脸上、腿上，以及胳膊上，还发现了一些被殴打的淤青，但这些伤口应该是在2天前形成，并不是新出现的伤痕。 这些旧伤痕的出现，说明被害人在两天前曾经与其他人发生过激烈的肢体冲突。”法医老许一边检查着，一边将检查的结果讲述给众人。 与此同时，物证科的其他工作人员正在红姐的房间内忙碌地工作着。他们手持各种专业工具，对房间内的各个角落和物品进行细致入微的检查。 一名年轻的技术员专注地用紫外线灯照射着墙壁和家具表面，试图发现任何隐藏的血迹或指纹。另一名资深的物证专家则使用高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着物品表面的细微痕迹，希望能从中找出关键线索。但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来看，很显然在房屋中并没有寻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谢思雨耐心地等待着法医老许的检测。这一次，她并没有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在命案现场本身，因为她心中还牵挂着其他的东西。 当法医老许初步检查完红姐的尸体之后，谢思雨立刻拉着老许说道：“我在进入现场的时候，注意到被害人红姐曾经在血泊中爬行了一段距离，像是要靠近什么东西。她在临死前，右手直直地伸向前方，似乎是想要指向什么东西。 我注意到红姐的指尖指向了卧室的梳妆台。我觉得梳妆台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许法医，你能仔细检测一下这个梳妆台吗？” 法医老许在进入现场之后，其实也注意到了死者伸出的右臂，只不过他当时忙着要进行尸检，所以暂时放下了这个工作。现下，经谢思雨这么一提醒，法医老许立刻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指向了卧室的那个梳妆台。 老许先用专业的设备检查了一遍梳妆台，可是却没有发现指纹之类的痕迹。 “会不会是梳妆台上的物品？也许秘密就隐藏在这些物品当中。”林一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法医老许又仔细地检查梳妆台上的各种物品。 林一航，谢思雨，以及缉毒科的汪科长都围在梳妆台的旁边，他们期望在梳妆台里能够发现账本、u盘、毒品之类的直接的证据。 然而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虽然法医老许仔细地将梳妆台里里外外都进行了检测，甚至对那些口红、胭脂等化妆品都进行了化验。但令人遗憾的是，梳妆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并没有隐藏着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难道是我判断错误了吗？”谢思雨有些怀疑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又重新望向了红姐的尸体。虽然红姐的尸体已经被移动过了，但是红姐当时趴在地上的画面，已经深深的植入到了谢思雨的脑海中。 谢思雨仔细地回忆着红姐当时手指的方向，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尸体原来所在的位置。 谢思雨转过身，沿着食指的方向望去，但令人遗憾的是红姐食指所指的地方，除了墙之外就是梳妆台。 “一个人临死前拼尽全力用手指向某个方向，她一定是想通过这个举动来引起警方的注意，从而帮她报仇雪恨。”谢思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进入到了冥想之中。 在这一刹那，谢思雨仿佛穿越到了当时的案发现场。 凶手正在残忍地用匕首捅向红姐。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引起了凶手的警觉， 凶手通过可视门禁，很快就辨明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身份。于是，凶手只好丢下倒在血泊中的红姐，准备逃走。 凶手的第一反应就是想从正门逃走。但当凶手打开防盗门，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只有电梯和步梯两条通道。 除了这两条出口，再也没有其他的出口。 凶手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林一航、谢思雨迎面碰头。于是，凶手又折返的返回房间。 因为太过匆忙，所以防盗门并没有被锁死，而是虚掩着的。 凶手重新返回到了卧室。 此时红姐还没有完全死去，凶手便又朝着红姐腹部补了两刀。 凶手以为红姐已经死了，便打开卧室的窗户，从那里攀爬了下去。 由于卧室所在的方向，与楼宇门的方向相反。因此，站在楼宇门前的谢思雨和林一航根本就看不到卧室后面发生的情况。 然而，红姐生命力的强度远远超出了凶手的预想。 刚才那几刀只是让红姐暂时昏厥，但她很快就凭借着残存的意念又清醒了过来。或许是回光返照吧，红姐竟然又向前爬了几步，然后拼尽全力用手指向了某个物体。 红姐想要把这个线索告诉警方，可是当她的手指向半空中的时候，生命之花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凋零。 红姐的手臂无力地垂向了地面…… “红姐的手臂当时应该是向上高举着的。”谢思雨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 谢思雨先将目光注视向那个已经被拆得四分五裂的梳妆台，然后沿着梳妆台的位置，目光继续向上移动。在那里赫然有一个相框。相框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只是夹着一个银杏叶的标本。 “相框——，红姐临死前指的东西是相框。”谢思雨大声喊道。 法医老许立刻就来到了那个相框旁边。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相框从墙上摘了下来，然后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工具，慢慢地将相框拆开。 大伙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勘测结果。 然而，这一次仍旧令大家失望了。 尽管老许将相框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一次，就连谢思雨都有些迷茫了。 第229章 线索在哪里(2) 这时，林一航问道：“老许，我们来到命案现场的时候，被害人应该是刚刚死亡。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很有可能是受到我们的惊吓，仓促离开了命案现场的。 如果凶手是通过攀爬室外的排水管离开7楼的，那他一定会留下指纹或者脚印一类的信息啊！” 法医老许皱着眉头说道：“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但很可惜，凶手的双手应该是戴了手套，而他的鞋也经过特殊的处理。我怀疑是套上了一种特制的鞋套。这种鞋套没有纹理，很难留下清晰的脚印。 因此，我们虽然对室内室外进行了彻底的检查，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指纹和脚印的信息。” “看来这个凶手是有备而来。他这次来的目标很清晰，就是来杀人的，所以做了充分的准备。” 林一航停顿了一下，扭头望向了负责监控设备调查的顾佳佳：“顾佳佳，监控那头调查得怎么样？” 顾佳佳摇了摇头：“监控室的保安被人偷袭，打晕在了地板上。他并没有看清楚偷袭他的人长什么模样。偷袭的人进入保安室之后，直接将监控室的主机硬盘给偷走了。所以，监控这条线索也断掉了。” “这个家伙一定是一个有前科的惯犯，做事心狠手辣，而且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缉毒科的汪科长皱着眉头说道。 每当案件陷入焦灼状态，林一航都会情不自禁地看向谢思雨。 这一次也不例外。 林一航情不自禁地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谢思雨，却发现谢思雨仍然站在原来摆放红姐尸体的位置，直勾勾地看着墙壁。谢思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和深思，正在努力寻找着可能线索或答案。 林一航心中涌起一股爱怜，他缓缓走近谢思雨。 \"谢医生，你还在想刚才的问题吗？\" 林一航轻声问道。 谢思雨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墙壁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转过头来：“我总觉得这里应该有一些地方被我忽略掉了。” 林一航见状，抿了抿嘴，说道：“也许那只是红姐临死前下意识的一个动作，被我们错误的过度解读了。” 谢思雨却是摇了摇头：“不会的。被害人临死前拼尽全力爬行了一段距离，她很显然是想要取什么东西。只是中途力量不够，所以只好在临死前，拼尽全力指了一下那个东西。 红姐之所以在临死前费心心力地做这件事情，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给我们警方提供线索，让我们沿着这条线索抓到谋杀她的人。”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啊，难道红姐是将东西藏在墙里了吗？”林一航又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胖子听了林一航的话，立刻爬到墙上，用手不停地敲击着墙体。 过了几分钟，胖子摇着他那肥大的脑袋说道：“这墙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什么加层。” 重新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破灭。 谢思雨却仍旧没有放弃，她先是来到被拆开的梳梳妆台前，仔细地观察着梳妆台上的物品，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被拆成零件的相框。 可是，任凭谢思雨如何反复检查，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谢思雨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那个银杏叶制作成的标本上面。她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发现这个标本并不是从市场上买来的那种专门的标本，而是自己制作的。 “没想到这个女毒贩还有制作标本的爱好。”这时候，谢思雨目光一扫，看到了另一面墙上的一个相框。那是红姐站在银杏叶覆盖的地面上拍摄的一张照片。照片的取景角度非常的唯美，将红姐那妙曼的身材与铺满银杏叶的地面有机的组合在了一起，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独特美感。 “看来这个红姐很喜欢银杏叶啊！”谢思雨看了看那张照片，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杏叶标本，快速地整理着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标本应该是不久前制作的，或许就是红姐拍这张照片时，顺便从那里找了一个银杏叶，回家制作成了标本。”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谢思雨的脑海：“红姐临死前世拼尽全力指向这个相框，并不是因为这个相框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标本上面。” 谢思雨再次抬头望向那张铺满银杏叶的照片，突然间感觉那个地方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细一想，不久前自己去参加w市心理学年会。与会人员在会议结束后，曾经到过一个满是银杏树的地方进行踏青活动。 只不过，当时那些银杏叶还没有落下。 但即使如此，谢思雨也觉得那片银杏树林十分的漂亮。 “银杏叶本身并不能够成为任何的线索，可是如果生长这些银杏叶的地方曾经隐藏过什么罪恶的话，那无疑将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想到这里，谢思雨原本漆黑一片的脑海中突然闪烁出了强烈的亮光，这道亮光立刻为谢思雨指明了侦破的方向。 “我明白了，红姐临死前所指的东西就是这片银杏叶。” “啊——，银树林？它——它能提供什么线索啊？”顾佳佳一向都不喜欢谢思雨，突然听到谢思雨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时，下意识地就想要抢白谢思雨。 “问题不在这片银杏叶，而是生长这片银杏叶的地方。 据我所知，整个w市只有在城东面的一个叫做银杏村的地方，那里有一片银杏林，长得十分的漂亮。每到银杏叶铺满大地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的人去那里拍照留念。 红姐临死前指向这片银杏叶，或许是想告诉我们在生长这片银杏叶的地方隐藏了某些秘密。红姐希望我们通过银杏叶找到那片地方，进而找到案件的关键线索。” 谢思雨的话令众人茅塞顿开，林一航立刻命临道：“顾佳佳，你立刻查一下在w市究竟有哪些地方生长这种银杏树。” “不用查了。整个w市只有在城东面的一个叫做银杏村的地方，才有银杏树。”谢思雨无比肯定地回答道。 第230章 调查银杏树林 出于对谢思雨无条件的信任，林一航立刻动用了手头所有能够动用的资源，来到了那片银杏树林。 这片银杏树林面积虽不算大，但在阳光的映照下，依旧闪烁着独特的美丽光晕。在银杏树林的周围，环绕着各种不同种类的树木，有的高大挺拔，有的婀娜多姿。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自然而和谐的生态环境。 在上个世纪，银杏树因其珍贵的木材和药用价值成为了人们追逐利益的目标，导致了大规模的砍伐行为。幸运的是，这片银杏树林得以幸存，并成为了w市唯一保存完好的一片。如今，这片银杏树林已成为摄影爱好者拍照打卡的胜地，每年秋天都会吸引众多游客前来观赏金黄色叶子飘落的美景。 此时，已经过了欣赏银杏叶的最佳时期，所以这片位于大山深处的银杏树林看上去有些萧条和落寞。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的游客，只有闪烁的警灯意味着这片区域很可能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情。 林一航和谢思雨走下警车之后，先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 林一航发现这里的景色与红姐墙上挂的那张照片中的背景完全一致。他不由得朝谢思雨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谢思雨的过人之处，就在于她常常能在别人熟视无睹的事情上面找寻到关键的线索。这一次也不例外，仅仅是通过一张照片，就找寻到了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林一航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那是林一航随身携带的警用手机，这个手机是专门用于刑侦调查工作的。 林一航将手机打开，里面是法医中心发来的报告。这份报告是转发的，原始的发出处是位于首都的国家法医鉴定中心。 林一航的神情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将那具烧焦了的尸体样本与周洪波弟妹的生物检材一起送到首都的法医鉴定中心。 报告的出现，就意味着最终的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 林一航屏住呼吸，然后将报告点开。 他并没有查看报告里面的那些专业数据，而是直接拖动到了报告的结论部分。 最终的检测结果：那名被烧死在汽车后排座椅上的焦尸，与周洪波弟弟妹妹的dna信息并不吻合。这也就意味着那具焦尸并不是周洪波。 “看来谢思雨推测的没错。那具尸体的主人只是恰巧将周洪波的项链装到了口袋里，而他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戴着骷髅耳钉的老鼠眼睛男人。” 这条至关重要关键的信息，同样也是谢思雨提供的。 林一航不由得感慨，自己身为刑侦专业出身，曾经被誉为w市第一神探，但当自己真正遇到这些棘手的案件时，捕捉信息的能力却远比谢思雨逊色了许多。 谢思雨是那种天生的刑侦天才。 对于自己女友的卓越能力，林一航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嫉妒。相反，他感觉能与如此优秀的侦破高手一起破案，是自己莫大的荣耀。 林一航将这份报告的结果，简单地向重案调查科的几名警员讲述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布置搜查任务。 刚刚开始搜查没多久，物证科的一名警员就喊道：“这里有一些凌乱的脚印。” 林一航和谢思雨迅速凑了过去，他们的目光急切地扫向树林中的草地。果然，草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这些脚印深深浅浅，交错在一起。 谢思雨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些脚印。她发现脚印的形状和大小各不相同，并不是一个人留下的。 法医老许拿着专业设备来到脚印旁边，开始对那些脚印进行取样和测量。 忙了十几分钟之后，法医老许对众人说道：“这里面一共发现了4组脚印，2组男人脚印，1组女人脚印，还有一组模糊不清的脚印。根据女式脚印的深度，以及大小来推测，脚印主人的身高在1米65左右，体重不超过100斤。这些特征都和那个刚刚死去的红姐非常相似。脚印留下的时间并不长，应该在2~3天之前。” 听了法医老许的话，众人都是精神为之一振。 这就意味着谢思雨之前的推理是正确的：红姐在临死前拼尽全力用手指向墙壁上的银杏叶标本，就是想告诉警方在银杏树林曾经发生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通过这些事情，就有可能寻找到杀害红姐的凶手。 而现场的这些脚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其他两个男士脚印，一个是运动鞋的脚印。死者身高应该在1米八，体重大约150斤。” “这个身高和体重，与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老鼠眼睛非常相似。”林一航说道。 法医老许接着又指着一组类似皮鞋一样的脚印说道：“这个人穿着软底的皮鞋。根据脚印的深度以及长度来推算，这个男人身形较矮，最多1米7，但体重偏胖，大约160斤左右。 除了这3组较清晰的脚印之外，还有一组被刻意隐藏的脚印。“” “刻意隐藏是什么意思？”顾佳佳不解的问道。 “所谓故意隐藏，并不是说那个人在离开时将脚印清除掉了。而是通过往鞋上套一种特制的鞋套，能够有效的隐藏鞋底的纹理，以及鞋子准确的长度。而且鞋底应该增加了填充物，扩大了鞋底的底面积，由此也可以改变鞋印的深度。” 我们虽然提取到了这种特制鞋套留下的脚印，但根据这些数据推测出来的结果偏差非常的大。实际的司法意义并不大。” 听了法医老许的话，顾佳佳立刻就想到了红姐被谋杀案的现场,也出现过类似的脚印:“那岂不是说，杀害红姐的凶手也曾经出现在这里？” “这种可能性极大。”出于严谨的目的，法医老许并没有一口咬定。但所有人都明白：就在两三天前，红姐和那名凶手都曾经出现在这片银杏树林。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2个脚印的主人，可是剩下的2个脚印又是属于谁的呢？” 第231章 井中尸体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发现。 就见物证科的一名工作人员指着一棵银杏树的树干，说道：“这里有一些血迹。” 大伙循声走了过去，果然就见一棵银杏树的树干上有一片若隐若现的血迹。 法医老许急忙用专业的设备采集了这些血迹的样本。 “根据这些血迹，以及地上凌乱的脚印来看，这4个人很有可能在这片银杏树林发生了严重的肢体冲突。 这其中就有那名被烧死在汽车后排的被害人。” 法医老许说完之后，指挥助手将专门用于寻找血液痕迹的设备打开。在这些专用设备的辅助下，很快老许就在草丛中发现了大量喷溅状的血迹。 “看来老许的推测没错。我记得那名被烧焦的死者的致命伤就是脖颈处的一处刀伤。再结合现场出现的这些喷溅状血迹来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林一航分析道。 由于连续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因此参与搜索的警员们都变得兴奋异常，他们在林一航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向着银杏树林深处，以及周边进行着仔细地搜索。 突然间，一条警犬大叫了起来，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其他警员也立刻随着这条警犬向前快速移动。 大约跑出七八米之后，警犬停了下来，对着一片区域不停的吠叫着。 大伙走近一看，在荒草掩盖之中，竟然有一口废弃的机井。 在场的警员大多数都是从事多年刑侦工作的老警员。当看到这口废弃的机井时，这些人的脸上都闪过了同样一个表情：那就是机井下面很有可能藏着尸体。 机井口上面压着一块石板。根据机井口旁边草丛被碾压的程度来看，这块石板应该是新近被盖上去的。 老许打开聚光手电，朝井下望去。 由于井口非常的狭窄，再加上荒弃多年，井壁上面都长满了荒草。 所以，老许的手电照下去，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井底的情况。 “看来必须得找一个人下去了。”老许说道。 一名年轻的警员立刻举手说道：“我去。” 法医老许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的身材，然后点点头说道：“小郑，那你要注意安全呀。” 小郑点点头说道：“放心吧，许法医。” 大约10分钟之后，小郑穿上了专用的服装，然后捆绑好绳索，被慢慢的放进了机井里面。 绳索向下放了大约七八米之后，传来了小郑的声音：“我已经到井下了。” “井下有什么发现？”林一航大声问道。 “下面有一具尸体。” 虽然大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听到小郑的话之后，所有的人都是心中咯噔一下。自从人肉烧烤案发生以来，已经有王卫东、李海燕、无名焦尸、红姐4名被害者了。如果井下再发现一名新的被害人的话，那么，被谋杀者的数量就将要激增到了5个。 如此惨烈的案件，恐怕还是w市历史上的第一次。 大约20分钟之后，小郑，以及井底的那具尸体被一同拖到了地面。 当法医老许将满是杂草和泥土的尸体缓缓翻过来的一刹那，所有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至极的表情。 “周洪波，死者竟然是周洪波。”顾佳佳忍不住大声叫道。 没错，在机井中发现的这具尸体，竟然就是失踪了十几天之久的周洪波。 在人肉烧烤案刚刚发生的时候，警方曾经把周洪波列为第一嫌疑人。没想到他却早已经被人弃尸在了荒郊野外的机井之中。 如果不是谢思雨及时推理出了命案发生的位置，周洪波的尸体恐怕还得明年银杏叶飘落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就在这时，负责给周洪波清理身上淤泥的老许，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迅速将手指伸向了周洪波的脖颈处。 片刻之后，老许惊讶地对众人说道：“周洪波还没有死。快，立刻把他送到医院去。” 这个结果倒是大大地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林一航明白周洪波活着，就意味着人肉烧烤案的调查出现了重大的转机。 他必须要全力以赴救活周洪波。 于是，林一航便对着周围的警员说道：“赶快救人。” 立刻，就有两名警员拿着担架跑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周洪波抬上了担架。 “来不及等救护车了。立刻用警车将周洪波送到医院。”林一航命令道。 几句警员将周洪波抬上一辆警车。 警车立刻朝着最近的医院风驰电车而去。 搜索继续进行，但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林一航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他心里明白，再这样搜索下去，只能是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于是，他一摆手说道：“今天的搜索，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原地休息一下，然后就返回警局。” 林一航说完之后，便立刻拨打了守候在医院的警员的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周洪波救过来了没有？” 那边的警员回答道：“周洪波还在抢救中。具体的结果，要等抢救结束之后才知道。” 由于林一航在打电话时是开着免提的，所以重案调查科的几名警员都听到了周洪波的最新情况。 胖子咂了咂嘴巴，冲着谢思雨说道：“谢医生，你可是太厉害了。仅仅通过一片银杏叶就找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来到这里。如果再耽误几天的话，周洪波肯定是死定了。” 顾佳佳听了，却是非常的不服气：“红姐临死前拼命用手指向银杏叶，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到。 切——，她只不过是第一个到达现场，占了先机罢了。” 顾佳佳说话的口吻中虽然充满了嘲讽，但从她面部的细微表情可以看得出，顾佳佳的话其实言不由衷的。在顾佳佳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很钦佩谢思雨的。只不过，出于对谢思雨天生的敌意，顾佳佳还是放不下面子来正确看待谢思雨的能力。 大伙都知道顾佳佳的小心思，所以都是笑而不语。 第232章 调查又陷入了瓶颈 结束了这边的搜索工作之后，林一航立刻马不停蹄地带着谢思雨赶往抢救周洪波的那所医院。 他们一路疾驰，心急如焚。终于到达了医院，他们匆匆忙忙地寻找着抢救周洪波的手术室。 医院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等他们来到手术室门口时，恰巧看到周洪波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 由于周洪波脸上并没有被盖上白色的床单，所以林一航和谢思雨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这就意味着周洪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医生，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我想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林一航对医用推车旁的一名医生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那名医生是周洪波的主治医生，他看清楚了林一航的证件之后，说道：“呃，林科长，您好。这名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身上有多处骨折，头部在掉入机井的时候遭受了撞击，导致颅内出血。经过我们的全力抢救，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依旧昏迷不醒，有可能会发展成为植物人。” “什么？植物人？”对于这样的结果，林一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原本指望等周洪波苏醒之后，就能够解开人肉烧烤案的种种谜团。没想到周洪波的性命虽然被救了下来，可却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林一航无法接受的。 “那怎么样才能让病人尽快苏醒过来呢？”林一航追着医生问道。 “我们会积极治疗的。但最终能否醒来，全看病人自身的恢复情况了。” “医生，我可以看一下周洪波的病例吗？”谢思雨问道。 “当然可以啦。不过，你们需要申办一些相关的手续。” 医生在抢救之前，就已经知道周洪波是一名涉嫌命案的嫌疑人。警方只要手续齐全，是有权利查看周洪波病历的。 在办理了相关手续之后，周洪波病历的复印件被送到了谢思雨的面前。 谢思雨仔细地翻阅着周洪波的病历。 根据医生的描述,周洪波除了一些外伤之外，还由于长期饥饿导致营养不良。同时，在周洪波的身上，还发现了几个疑似被老鼠咬过的伤口。周洪波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裤子里面有大量的粪便和尿液的痕迹。 而这些粪便并不是最近三四天才出现的。有一些污质，可能已经有十几天之久了。 同时，在周洪波的胳膊、手臂和脚踝处都有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而在周洪波嘴上还发现了胶带缠绕过的痕迹。很显然，周洪波的嘴巴曾经被胶带缠绕了在了一起。 看完周洪波的病例，谢思雨略一思索后，对林一航说道：“周洪波应该不是凶手。他在抓奸的那天，很有可能就被人囚禁起来了。之后，周洪波应该是从被囚禁的地方逃了出来。但不知怎么地，又卷入到了红姐这些毒贩的争执之中，然后被人丢进了井里。” 林一航点点头：“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我们重案调查科所调查的人肉烧烤案，与汪科长所调查的新型毒品案，由于某个关键人物的出现，而被交叉在了一起。两起案件出现了重叠的部分。” “那你认为这个关键人物是谁呢？”谢思雨问道。 林一航略一思索，道：“我觉得应该就是杀害红杰的那名凶手。” 红姐虽然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红姐身上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在谢思雨的建议下，林一航对红姐的生活圈进行了仔细的调查。 果然，发现了一名做朱大友的男人，他的体貌特征与那个老鼠眼睛极其的相似。 林一航立刻找来了朱大有的直系亲人提取dna，与那具在汽车后座上被烧焦了的尸体进行dna的比对。最终的比对结果证实，那个被烧成黑炭模样的尸体正是朱大有的尸体。 对于这个突破性的进展，重案调查的警员们都感觉无比的兴奋。 “幸好朱大友还保存了相对完整的牙齿和骨骼，否则我们就无法进行dna比对了，也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了。”法医老许心有余悸地说道。 要知道，高度碳化的物体是无法进行dna比对的。幸好凶手那天在烧毁朱大友尸体的时候，由于汽油量不够，因此就只是将尸体的表面烧成了焦黑的模样，而朱大友的牙齿，以及他身体内部的骨骼保存的还相对完整。至少能够提取到相应的dna信息，这就为鉴别尸体提供了重要的生物检材。 “还得要感谢谢医生。要不是谢医生通过朱大有尸体上的骷髅形状耳钉，一下子就锁定了正确的调查方向。我们还不知道要忙活多久呢。”胖子望着谢思雨称赞道。 谢思雨很感谢胖子，上次的命案中就是胖子救了自己的性命。而在后续的调查中，胖子也是给予了谢思雨无条件的信任和帮助。 对于这个憨憨厚厚的胖警官，谢思雨充满了好感。 “行了，现在不是互相吹捧的时候。”林一航打断了胖子的话。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同学，一旦话匣子打开之后，想收住就没那么容易了。 “确定了焦尸的身份之后，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调查朱大有的生活圈子。我们需要找到朱大有和红姐的上家究竟是谁。而这名上家不但是毒品的提供者，并且很有可能还是人肉烧烤案的真正凶手。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需要大家仔细地深挖朱大友和红姐的社会关系。”林一航命令道。 在如今这个信息时代，大家原以为去挖掘一个人的社会关系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最终的调查结果却让大伙大跌眼镜。 因为，所有与红姐和朱大友有过联系的人，都被排除了犯罪的可能性。 这就意味着和红姐、朱大友做交易的上家，做事非常的隐秘。 他们之间有专门的手机进行联络，只不过这个手机已经被凶手取走了。 案件的调查就此又陷入到了瓶颈之中。 第233章 关键人 林一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六点整。 他缓缓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转头看向其他的警员们。林一航微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回家休息了。而自己则一个人独自留在了办公室加班。 这段时间，谢思雨正在处理心理诊所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参与对朱大友和红姐社会关系的调查。 由于谢思雨不在自己身边，林一航突然感觉心里面空荡荡的，连去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 林一航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朱大友的卷宗，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专注而又严肃的神情。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不断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然后点燃。随着烟雾弥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形成一团团白色的烟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烟灰缸里逐渐堆积起厚厚的烟灰和烟蒂，像是一座小山丘般。 而林一航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个朱大友原本家庭条件不错。20岁的时候，他在一次聚会中染上了毒品，之后便在毒品的泥沼中不可自拔。也就是在吸毒的过程中，他认识了另外一个毒友，也就是后来的红姐。 两个人因为吸毒的共同爱好，成为了情侣。 没过多久，两人都被抓去强制戒毒。 然而，从戒毒所出来之后，朱大友并没有痛改前非，而是很快就又开始吸毒。眼看着这个儿子已经无药可救，朱大友的父母不再继续给朱大友提供经济上的支持。 走投无路的朱大友竟然动起了抢劫的念头。然而，他的抢劫并不怎么成功。朱大友在路上拦下了一对骑着摩托车的夫妇。没想到这对夫妇竟然是w市体校的散打教练，三拳两脚就把朱大友揍倒在地上。 就这样，朱大友因为抢劫罪被关在了w市第二监狱，直到一年前才刚刚出狱。 红姐比朱大友大8岁，两人在一起是典型的姐弟恋。红姐原本就是做夜场生意的。 在那段夜场生意极其火爆的年代，红姐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可惜，红姐的婚姻却十分不幸福。她找了一个男人，原本想平平安安的，就此度过一生。 可没想到那个男人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不但骗了红姐的身体，还骗走了红姐全部的积蓄。 红姐在这种严重挫折的打击下，便跟着朋友开始吸毒。 也就在那个时候，红姐认识了朱大友。很快，两个人就勾搭在了一起。 红姐和朱大友之间的关系，很难用爱情来形容。或许是相互利用，或许是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安慰。总之，两人就此便纠缠在了一起。 后来，红姐重操旧业，开了一家酒吧，也就是林一航和谢思雨走访的那个廊桥遗梦的酒吧。但生意非常的惨淡，可以说是入不敷出。 红姐之所以能够坚持那么久，都没有将酒吧关闭。林一航推测很有可能红姐是借着酒吧的掩护，偷偷地做着毒品的生意。而红姐毒品来源，很有可能就是朱大友给他的。 但朱大友刚刚出狱一年，他的毒品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这时候，林一航想起了他第一次遇到朱大友时候的情景。当时，朱大友开着车直接冲进了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差点与林一航的越野车撞在一起。 那是林一航第一次遇到朱大友。朱大友给他的感觉就是很蛮横，很狡诈，而且还是典型的那种欺软怕硬的家伙。 当朱大友发现林一航的警察身份之后，那种嚣张的气焰立刻就萎靡了下来。林一航当时就觉得这个朱大友很可能是有案底的人，应该曾经被警察部门处理过，所以才会那么怕警察。 如今看来，朱大友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毒贩。他在利用红姐的关系网贩卖毒品。但这个朱大友很显然也只是毒品交易环节中的一环。他的上家又是谁呢？ 想到朱大友曾经出现在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而朱大友最终的死法，又与人肉烧烤案非常的相似。能够将毒品案和人肉烧烤案联系在一起的人，恐怕只有何文坤一个了。 于是，林一航又开始仔细地阅读何文坤的档案。 读着读着，林一航忽然发现了一行熟悉的文字：w市第二监狱。 何文坤也曾经被关押在w市第二监狱。 林一航又迅速比对了一下何文坤和朱大友住在第二监狱的时间，他俩竟然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重叠。 这就意味着何文坤和朱大友可能相识。 于是，林一航立刻拨打了二监狱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第二监狱的副监狱长。这位副监狱长曾经是林一航的师兄，两个人私交不错，所以林一航直接将电话打给了这位师兄。 “师兄，您好，我是林一航。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情。有这么两个人，一个叫做朱大有，一个叫做何文坤，我注意到这两个人在一年前都被关在第二监狱。我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一些具体情况，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没问题的，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让值班人员查一下这两个人在第二监狱的服役情况。” 大约15分钟之后，第二监狱的副监狱长就打来了电话。 他在电话中告诉林一航。何文坤和朱大友的确都曾在第二监狱服役刑，而且两个人有段时间被关押在同一个监室。 挂断电话之后，林一航的思路立刻豁然开朗：何文坤和朱大友曾经在同一个监室当狱友，而朱大友之前曾经出现在何文坤的小区门口。 朱大友最终的死法与人肉烧烤案非常的相似，而何文坤的姐夫王卫东又是人肉烧烤案的第一名受害者。种种的疑点都指向了何文坤，这就意味着何文坤不但涉嫌谋划了人肉烧烤案，而且还参与了新型毒品的贩毒活动。 “果然，何文坤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关键人。” 第234章 继续调查 “可惜，这些都只是推测。到目前为止，警方还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指证何文坤。”林一航有些懊恼地想到。 如果林一航手上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么就可以马上抓捕何文坤了。如果仅仅只是逻辑上的推理，那他并没有权利去直接扣押何文坤。毕竟，法律秉承的是疑罪从无的思想。 不过，林一航还是准备去会一会何文坤，说不定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想到这里，林一航脱掉警服，换了一身便装。他一边朝地下停车场走去，一边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警方行动必须在2人以上，于是林一航决定召回老同学——胖子，让胖子陪自己一起去。 林一航拿起手机，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喂，胖子，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胖子含糊不清的声音：“正吃饭呢！” 林一航直截了当地说：“胖子，马上和我去一趟何文坤家。” 胖子惊讶地问：“现在吗？可是我还没吃完……” 林一航打断他：“别废话，赶紧的，把你现在的位置发给我，我开车去接你。” 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说完，胖子挂断电话，迅速给林一航发送了自己的位置信息。 林一航来到警局的停车场后，径直来到了他那辆黑色越野车旁。黑色越野车在上次捉拿毒贩的时候被撞损得很严重，但经过大修之后，车子看上去崭新如故。 就在今天中午，林一航才刚刚将这辆车子从维修店取回来。 夜色笼罩的城市街头，灯光昏黄，略显冷清。 林一航驾车缓缓驶出了警局门口。他目光扫过周围，确认没有异常后，打转方向盘，转过一条街道。车子继续前行，直到停在了一家夜宵摊的旁边。 透过车窗，林一航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胖子。胖子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见到林一航的车子到来，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他快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胖子手中拿着一盒打包好的炒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看着林一航，说道：“我来开车吧，你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说完，他将那盒炒粉递到了林一航面前。 “不用了，我现在没心情吃饭。” “嘿嘿，你主要看到是我，所以才没心情吃饭。如果你看到的是谢医生，恐怕你会胃口大开吧！”胖子调侃道。 虽然在警局的时候，林一航是他的上级。但他俩毕竟是老同学的关系。私下里，胖子可一点都不惯着林一航。 听胖子提到谢思雨，林一航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五六天没有见到过谢思雨了，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思念之情。 “喂，老同学，你是不是又想谢医生了？那就赶快打个电话呀。我又不是外人，你还害羞什么呀？”胖子的话让林一航脸颊微微一红。但胖子的话确实也在理，好久没有和谢思雨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于是，林一航便拨打了谢思雨的电话。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了谢思雨那甜美的声音：“一航，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林一航其实是一个很会调侃女生的男人，只不过这次胖子在他身旁，所以他说话的时候非常得中规中矩：“啊——，是这样的。我分析了一下朱大友的社会情况，发现他曾经与何文坤曾关押在同一个监狱的同一个监室之中。也就是说他俩人是狱友的关系，而且很可能非常的熟悉。 再结合我们第一次见到朱大友的时候，是在何文坤小区的门口。所以，我觉得何文坤是推动两起案件发展的关键环节。因此，我想今天晚上去何文坤那里走访一下，看能不能取得什么进展。” “你分析的没错，我也一直觉得何文坤与贩毒案，以及人肉烧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这段时间，我积压的那些病人需要转诊给其他的心理医生。因此没有时间去重案调查科。” “那你的事情现在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处理完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和你一起去何文坤那里。” “当然方便了。”林一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两人约好相见的地点之后，林一航便挂断了电话。 胖子在一旁坏笑着说道：“老同学，那我就先下车了。我可不想当超级大灯泡。” “喂，正经点，现在是在调查案子。你今天必须得和我一起去。”林一航又拿出了他领导的威严。 胖子没办法吐吐舌头，然后自觉地拿着炒粉坐到了汽车的后排座椅上，然后开始有滋有味地吃起了炒粉。 林一航一边驾驶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中狼吞虎咽的胖子，不由得一皱眉头，问道：“胖子，你刚才没吃饭吗？” “吃了呀！” “那你还能吃得下？” “我给你打包的炒粉你又不吃，丢了多可惜，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把它消灭了。” 林一航听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我说胖子，以后要管好你的嘴。你看你的体型，就像发面馒头一样不停地膨胀。以后可怎么讨老婆呀？” 两人调侃着，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市中心一栋豪华的写字楼下。 谢思雨的心理诊所就位于这栋写字楼的顶层。 此时，谢思雨已经在路边等候着了。 几日不见，她的面容略显憔悴，原本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虑。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仿佛被风吹乱的思绪，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她的嘴唇微微发白，似乎正在默默地承受着某种压力。 谢思雨的衣着也显得有些随意，不再像往常那样精心打扮。她身上的那件白色连衣裙，此刻也显得有些宽松，仿佛她的身体在这几日里也消瘦了一些。她的脚下，是一双简单的平底鞋，与她往日的风格相去甚远。 看着谢思雨憔悴的模样，林一航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和心痛：为什么每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都要遭受痛苦得折磨呢？ 第235章 何文坤的女友 看到林一航的越野车之后，谢思雨便拉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哎，胖子，你也在呀？”谢思雨略显惊讶地问道。她原以为只有自己和林一航两个人。 “你看看，连谢医生也不欢迎我，我——我还是走吧！”胖子佯装生气的说道。 “哪有不欢迎你呀？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和顾佳佳在一起才对。”谢思雨早就看穿了胖子的心事，知道胖子非常喜欢顾佳佳，一直都在死皮赖脸地追求顾佳佳。 胖子却是摇了摇头：“顾佳佳那个小丫头，一下班就去练瑜伽了。我也厚着脸皮去了几次，可是那瑜伽服实在是太瘦了。穿在我身上，稍微做个动作裤裆就扯开了，别提有多丢人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和顾佳佳去做瑜伽了。” 听了胖子的话，谢思雨和林一航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很快，汽车就来到了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 林一航向保安说明来意之后，径直就将汽车开到了何文坤家的楼下。 这次，何文坤家的楼宇门还像上一次一样是敞开着的，所以几个人毫无阻挡地便来到了何文坤家的门外。 林一航伸手敲击了几下房门，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将耳朵凑近一些，却隐隐听到房间里有音乐声。这就意味着房间里是有人的。 “里面有音乐的声音。” 林一航说道。 “可能是你敲门的声音有些太小了。”胖子说着就举起了他那肥嘟嘟的大手，用力地敲起了房门。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拉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毛毛那颗非主流的脑袋。 “你们是来找何文坤的吗？他不在家。”毛毛说完，就准备关上房门。 林一航自然没那么容易吃闭门羹，他迅速将脚挡在了门前，然后对毛毛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的。” “找我？”毛毛略显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林一航随机应变的说道：“我们进屋里说怎么样？” 毛毛很不想开门，但面前的人毕竟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警察。毛毛这种小太妹天生就对警察充满了畏惧，当她看到林一航那坚毅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就将房门给打开。 房间里的布置还像林一航和谢思雨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非常的凌乱，而且房间里还飘散着一种怪异的味道。 “何文坤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做些什么？”林一航语气威严的问道。 毛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他……他每天晚上都和我呆在家里，一起听听音乐，聊聊天。” 林一航皱起眉头，继续追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毛毛低下头，小声说道：“一个多月吧。” 林一航又问：“你是怎么认识何文坤的？” 毛毛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 林一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继续追问道：“那你真得了解何文坤这个人吗？” 毛毛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思索了片刻，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算是吧——”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林一航说着将朱大友的照片递到了毛毛的面前。 毛毛看了一眼照片，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思雨，这才回答道：“不认识。” 谢思雨是一个心理学高手，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毛毛方才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已经充分证明毛毛是在撒谎。她不但见过朱大友这个人，而且很有可能不止见过一次。 于是，谢思雨便上前一步，站在了距离毛毛不足半米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已经不是正常的社交距离了。这种充满压迫感的逼近，是在有意给毛毛施压。 果然，毛毛的表情显得更加得不自然了。 谢思雨突然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厉声问道：“毛毛，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替何文坤隐瞒下去了。你知道不知道，照片中的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烧焦了丢弃在了汽车里。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你身边的那个何文坤。 我知道你是认识这个人的，所以请你不要再继续隐瞒下去。否则，你将会因为包庇罪而被追究法律责任。” “我——，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毛毛虽然嘴巴在否认着，可是她的神情已经变得慌乱起来，并且在谢思雨咄咄逼人的肢体语言威逼之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下，然后跌坐在了沙发上。 到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毛毛是认识朱大友的。这就意味着林一航之前的推论是正确的：朱大友和何文坤是非常熟悉的狱友。在出狱之后，他们俩个又勾搭在了一起共同贩毒。而何文坤很有可能就是提供毒品的那个人。 “毛毛，你还年轻。我不想在某一天看到你烧焦的尸体。”谢思雨语重心长地说道。 毛毛吓得脸色一变，犹豫了片刻，终于说了实话：“何——何文坤这几天晚上都不在家里面。但他去哪里了，干了些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那12月5号呢？何文坤到底在不在家里面？”上一次来何文坤家的时候，谢思雨就曾经问过何文坤在12月5号的去向。 当时，何文坤一口咬定是和毛毛在一起玩了个的通宵。而12月5号正是第一起命案发生的时候。 毛毛咬了咬嘴唇，然后回答道：“那天晚上，何文坤并没有在家里面。我那几天来了那个，根本不可能和他整晚那个。” 或许是因为谢思雨刚才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毛毛竟然说道：“我——我突然有些尿急，我——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去吧。”谢思雨回答道。 毛毛如蒙大赦般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跑向了卫生间。 毛毛这种小太妹，别看走在大街上咋咋呼呼很嚣张，其实这些人也只是外表凶狠而已。遇到真正的狠人，心理素质远没有他们的外表那么厉害。 所以，当毛毛听到生命受到威胁，而且有可能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立刻就崩溃了。 这个看上去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只是和何文坤在一起玩玩而已。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所以，毛毛的心理防线很轻易地就被谢思雨击穿了。 第236章 又出事了 趁着毛毛上卫生间的这个间隙，谢思雨又在房间里仔细地观察了起来。当她经过次卧的时候，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个台式电脑。 电脑并没有关机。从闪烁着的屏幕上，可以看到屏幕中正打开着一个实时的监控画面。 原本，谢思雨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个监控画面。毕竟，现在是监控遍布的时代。许多人家里都会安装摄像头。这很有可能是何文坤安装在自家门口的摄像头。 但是接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那个人正娴熟地调制着鸡尾酒，动作潇洒而飘逸，不正是廊桥遗梦酒吧里的那个女调酒师吗？ 谢思雨立刻意识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快步走到了电脑屏幕前，仔细地看着那个监控画面。 没错，监控画面中所出现的正是廊桥遗梦酒吧。 谢思雨瞥眼看到旁边放着的耳机。于是，谢思雨就将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耳机里面立刻传来了略显嘈杂的声音，但依旧能够听清楚女调酒师在调酒时发出的所有声音。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酒吧里的背景音乐。 谢思雨突然明白为什么凶手能够抢在自己和林一航到达之前将红姐杀死了。那是因为凶手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红姐。 当凶手得知谢思雨和林一航将要拜访红姐时，便抢先一步赶到红姐的住所，将红姐杀死。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林一航的声音从谢思雨的身后传来。 谢思雨将耳机递给了林一航，又用手指了指屏幕。 林一航何等的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谢思雨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脸色同样也是一变：“这样看来，何文坤很有可能就是杀死红姐的凶手。” 这时，毛毛已经从卫生间中走了出来。 林一航立刻将她喊了过来，然后指着监控画面说道：“何文坤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监控这个摄像头吗？” 毛毛点点头：“是的。大约从六七天前开始，何文坤每天24小时都开着这个摄像头。我问他干嘛要偷看别人的隐私呀？他也不回答，只是说这件事情很重要。他睡觉的时候，还会让我替他看这个摄像头。 何文坤说如果有警察出现在画面里，就要第一时间提醒他。” “那何文坤现在去哪里了？”林一航问道。 “我——我——”毛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说道。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包庇他？你知不知道，何文坤已经涉嫌贩毒和谋杀两起重案了。再包庇下去，你也是共犯了。” 听了林一航的话，毛毛终于说出了实情。 “何文坤说他——他今天晚上要去一趟他姐姐家。我原本要和他一起去的。可他说我会碍事，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呆在家里。” “嫌你碍事？”谢思雨仔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她的眉头一紧，对林一航说道，“难道何文坤要狗急跳墙，继续犯案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一航转身对毛毛说道，“毛毛，如果何文坤是凶手的话，你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你现在立刻就和我们去警局。” 到了这个时候，毛毛也知道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自己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得和警方配合。 “你赶快换一件衣服，和我们一起走。”林一航命令道。 时间紧迫，等毛毛换了一件衣服后，几人便一同离开了何文坤的公寓。随后，他们迅速跳上了林一航的越野车。 林一航驾驶着车辆，飞速赶往何丽娜家所在的别墅。一路上，气氛紧张而压抑。 与此同时，胖子也没闲着，他赶紧联系了顾佳佳等人，并告知他们尽快前往别墅会合。 毛毛坐在后排座位上，脸色苍白，神情惶恐不安。她紧紧握着双手，嘴唇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但车内的每个人都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由于预感到可能会有命案发生，林一航的心跳急剧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将车子的油门踩到了最大。 黑色的越野车如同一只凶猛的猎豹，在城市的道路上疾驰。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一航的心情愈发焦急。他知道，每耽搁一秒，就可能会让案件的侦破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终于，林一航按照导航提示的位置，将越野车开到了何丽娜所居住别墅的小区大门前。 而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顾佳佳、法医老许等重案调查科的其他警员也开着警车赶到了小区前。 “那个就是何文坤的车子。”毛毛坐在越野车的后排，怯生生地指着路边的一辆红色轿车说道。 林一航立刻拿着对讲机，说道：“何文坤还在这里，他很可能与贩毒案，以及人肉烧烤案有关联，大家要小心谨慎对待。” 虽然何文坤具有高度的作案嫌疑，但问题就在于这一切都是通过推理得出的。 直到现在，警方手上还没有任何能够拿到法庭上可以指证何文坤的证据。所以，林一航在下达命令时只是说谨慎对待，并没有说立即拘捕。 当没有犯罪证据作为支持时，即使对方有重大的犯罪嫌疑，也只能秉承疑罪从无的原则。出于对法律的权威的尊重，林一航在每次办案时都非常的谨慎。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贸然侵犯嫌疑人人身权利的。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别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那声音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凄惨的程度就如同掉入滚烫的油锅中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这声喊叫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刺破了黑夜的宁静，让整个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它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样，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每一次的回响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人们的心，让人无法呼吸。 “这——这好像是何丽娜的声音。不好——，何丽娜出事了。”谢思雨急切的呼喊道。 第237章 火球 车子距离别墅还有20多米，由于此时的道路狭窄，而且有减速梗，所以车子无法快速行进。 为了节省时间，林一航用对讲机，发布命令道：“到达现场之后，马上冲入别墅。” 车子在别墅前刚刚停稳，林一航等人便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想要直接冲进别墅，可是别墅的铁门却紧锁着，无法直接破门而入。 而此时，别墅中的惨叫声更加的清晰了。与此同时，别墅的二楼已被熊熊烈火吞噬，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形势危急，刻不容缓！ 林一航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跃上墙头，身形矫健地纵身跳入院子里。紧接着，他迅速跑到铁门边，用尽全力将其打开。 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紧跟其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别墅的花园。他们神情紧张，手持枪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来到了别墅中，大伙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就见何丽娜整个人被熊熊火焰包裹着，那燃烧的火焰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紧紧缠绕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球。 此时的何丽娜，身体被严重烧伤，皮肤呈现出焦黑的颜色，散发着难闻的烧焦味。她的头发也被烧成了灰烬，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扭曲而狰狞。 她一边凄厉地惨呼着，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一边用尽全力死死抱住一个人，不肯松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恨和决绝，试图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对方的毁灭。 而那个被抱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何丽娜的亲弟弟——何文坤。 “闪开，闪开，你这个疯婆子。” 何文坤看到警察来者不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拼尽全力将何丽娜狠狠地踢到了一边，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大步朝着别墅的后门狂奔而去。 何文坤一边跑，一边疯狂地扑打着身上的火焰。他的动作显得十分狼狈，仿佛一只被火舌追逐的困兽。他的衣服已经被火焰烧焦了一大片，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的头发被烧得卷曲，冒着黑烟。 林一航想要去追击，可是满身如同火球一样的何丽娜，此时恰好倒在了通往后门的必经之路上。 看着何丽娜那凄惨的模样，林一航当即下令：“救人要紧。” 他扑上前用衣服拍打着何丽娜身上的火焰，同时命令手下的警员去汽车里拿灭火器。 几个腿脚麻利的年轻警员很快将灭火器取来，对着何丽娜一顿猛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何丽娜身上的火焰就彻底被扑灭了。可是，此时的何丽娜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全身焦黑一片。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她发出的惨叫声，现在任谁也无法辨别出眼前这个烧得黑黢黢的人形物体，竟然就是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何丽娜。 林一航命令法医老许，以及剩下的警员一边拿着灭火器灭火，一边联系消防队，同时照顾生死未知的何丽娜。他自己则带着胖子和顾佳佳去追击何文坤。 谢思雨破案心切，同时也担心林一航的安危，坚决要和林一航一起去。 林一航略微犹豫了一下，但当他看到谢思雨那坚毅的眼神时，还是点头答应了。 由于被何丽娜耽搁了几分钟，等四人冲到别墅的后花园时，透过院墙上的镂空图案，看到何文坤劫持了一辆路过的私家车，然后驾驶着汽车朝着城际公路疯狂的驶去。 林一航、顾佳佳和胖子三人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轻松地跳上了别墅花园的后墙。然而，身形单薄的谢思雨却面露难色。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墙头，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却怎么也无法找到借力点。她的双脚在墙下胡乱蹬着，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谢思雨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看着那高高的墙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而此时，林一航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何文坤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谢思雨的尴尬。 就在这焦急万分的时刻，胖子展现出了他那友善的一面。只见他伸出那胖乎乎的手掌，对谢思雨说道：“来，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谢思雨满怀感激地伸出手来。 胖子用力一拉，将谢思雨成功地拉上了高墙。 四人一起从墙上跳下，林一航立刻征用了一辆路过的私家车，然后四人钻入车中。 林一航驾驶着汽车，紧紧地尾随着何文坤的那辆白色轿车。 而就在这时，林一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由于林一航此时正在全神贯注地驾驶的汽车追击何文坤，根本无暇管电话的事情。 林一航冲谢思雨递了个眼神。谢思雨便替林一航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法医老许的声音：“林科长，何丽娜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车里的四个人心头都是一紧，他们拼尽全力赶到何丽娜这里，就是希望能够从凶手的手上救下何丽娜。 没想到何丽娜还是死了，而且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 几个人心头都升腾起了一丝心痛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法医老许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们在现场也发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我们在别墅的大厅里发现了一个手提包。经过何文坤的女友毛毛辨认，这个手提包是属于何文坤的。我们打开手提包之后，从里面发现了帽套、鞋套、手套，还有一把匕首。这柄匕首的刀刃形状与红姐被害现场的刀伤非常一致。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这柄匕首就是杀死红姐的凶器。 我们在刀柄的缝隙中提取到了一些残留的血液痕迹。我已经派人将这个样本送回实验室了。只要上面的血液与红姐的dna能够比对得上，就可以证明这柄匕首就是杀害红姐的凶器。” 老许的话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大家，何文坤就是杀害红姐的凶手，他带着凶器来到姐姐何丽娜的家里面，很有可能就是想杀人抢钱。 第238章 追击何文坤 何文坤驾驶着汽车在前面疯狂地逃窜着。林一航则紧紧地尾随在后面。如果是其他的人驾驶汽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耽搁，早就被何文坤甩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林一航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他驾驶汽车的技术堪比职业的车手。而且，林一航对地形有一种天然的敏锐感。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一边辨别着周围的地形。他很快就找到一条捷径，直插了过去，一下子就抢在了何文坤汽车的后面。 何文坤原以为他自己反应迅速，早已经把警方甩得无影无踪了。他刚刚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就发现了一辆汽车在自己的后面紧追不舍。 透过倒车镜，他依稀看到了林一航那张坚毅的脸。 还没等何文坤反应过来，林一航所驾驶的汽车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迅速朝着何文坤冲撞过来。 随着一阵尖锐的撞击声响起，林一航的汽车如同一颗炮弹般直直地撞在了何文坤汽车的车屁股上。 剧烈的撞击瞬间爆发，何文坤的汽车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前一倾。何文坤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 何文坤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妈的，这几个警察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这么快就查到老子这里了？” 趁着何文坤被撞得有些发晕，林一航眼神一凛，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猛地向左一打方向。车辆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向左偏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林一航迅速回正方向盘，右脚用力踩下油门，车辆如咆哮的猛兽般向前冲去。眨眼间，便冲到了与何文坤车辆并行的位置。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谢思雨，立刻摇下玻璃，对着何文坤喊道：“何文坤，赶快下车，弃械投降。你继续负隅顽抗下去，只会增加你的罪行。” “老子都走到这一步了，自首不自首又有什么区别？”何文坤一边呲牙咧嘴的说着，一边扭动方向盘，猛地撞向林一航所驾驶的汽车。 林一航看到这一幕，目光变得如鹰隼般锐利。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方向盘。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猛力转动方向盘，使自己的车辆朝着对方也撞了过去。 刹那间，两辆车狠狠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由于这条道路狭窄，两辆汽车又是肩并肩地并排行驶着。因此，后来超车赶上来的林一航，行驶在了逆行的道路上。 原本何文坤在与林一航的对决中处于明显的下风位置，可就在这时候，对面突然驶来了一辆庞大的卡车，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向他们冲来。 情况变得万分危急，如果继续这样并排行驶下去，那么处于逆行位置的林一航所驾驶的车辆，必将不可避免地与迎面驶来的卡车正面相撞。届时，巨大的冲击力将引发一场惨不忍睹的车祸。 林一航虽然不想就这么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但出于安全的考虑，也只能猛踩刹车，然后急打方向，返回到了正常行驶的道路上。 大卡车几乎是擦着林一航的越野车驶了过去，距离近得让人胆战心惊。好在最后一刻，两辆车子都安全通过，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严重车祸。 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何文坤的车子已经冲出去50多米远了。 “何文坤，你跑不了的。”林一航紧咬着嘴唇，再一次将油门猛踩到底。 而胖子则拔出了手枪，将大半个身子伸出了车窗外面，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击毁何文坤所驾驶车辆的轮胎。 何文坤从倒车镜中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知道自己的轮胎一旦被击中，肯定就会被警方追上来。到时候，自己就插翅难逃了。 这家伙也是非常的狡猾，猛地一打方向盘，冲向了另一条岔路。这条岔路是通向市中心的。 随着车子的前行，道路两旁变得越来越繁华。如果这个时候胖子开枪开枪的话，那么何文坤的车子一定会失去控制，撞向路边。到时候，很可能会造成无辜的伤亡。 因此，胖子瞄准了几下之后，还是决定放弃了射击。 胖子不甘心地坐回了车座位上：“何文坤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居然开向了市中心。” 何文坤的车子仍旧开足了马力，在市区里面横冲直撞。 而林一航则没办法，还像之前那样全速前行了。身为警察，他必须要考虑周围老百姓的生命安全。 方才在城际公路上，几乎没有其他的车辆，林一航可以无所顾忌地与何文坤进行生死时速。但当车子驶入市区里面之后，林一航就有些投鼠忌器了。 这时候，轮到顾佳佳发挥她的长处了。 顾佳佳拿出随身携带的警用手机，将何文坤车子的位置输进了地图之中。 对照着地图，顾佳佳仔细地分析着何文坤下一步的逃窜路线。 经过缜密的分析，顾佳佳说道：“何文坤所逃窜的这条道路，前方1.4km的地方有一个路口，而在路口的旁边恰好就有我们的一个治安巡防大队。我马上联系巡防大队，让他们在路口设置障碍，并疏散周边的群众，争取在这里截住何文坤。” 林一航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做。你马上就去通知那个巡逻大队。” 重案调查科虽然是一个科级单位，但它直属于w市警察局局长。 在调查重大案件时，拥有调动全市警员的权利。所以，当顾佳佳以重案调查科的身份，将命令发布到巡防大队时，巡防大队立刻在指定的路口疏散人群，布置了拦截障碍。 1.4km的距离，在汽车全速行驶下，很快就到达了。 巡防大队才将两辆警车开到路中央，何文坤的汽车就呼啸而来了。 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路障，何文坤立刻脸色一形，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妈的，老子拼了。” 何文坤不管不顾，驾驶着汽车便撞向了路中央的两辆警车。 第239章 人质 因为时间紧迫，警方的部署有些仓促，导致两辆警车上的司机甚至来不及下车。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何文坤却突然驾车猛冲了过来。 何文坤的车速极快，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径直撞向了停在路中间的两辆警车。剧烈的撞击让警车瞬间失去了控制，如同两块被抛出的肥皂一般，滑向了道路两侧。警车的车身与地面激烈摩擦，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车辆的尾部在惯性的作用下疯狂甩动，险些撞到路边的树木。 车内的警察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试图稳住车辆，但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警车的滑行，道路上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橡胶烧焦味。最终，警车勉强停在了路边，车身倾斜，引擎熄火，一片混乱。 而何文坤的车子同样也有些失控。它在道路上连续旋转了两三圈，车轮溅起一片尘土和碎石。眼看着车子就要飞出路面，冲入一旁的田野里，但令人惊讶的是，何文坤这家伙居然凭借着出色的反应能力和驾驶技巧，硬生生地将车辆控制住了。 何文坤大喜过望，他原以为这么一撞，自己的车子肯定会飞出去，没想到旋转了几圈之后，竟然又被自己控制住了。 何文坤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妈的，看来老子今天命不该绝呀！” 何文坤面色阴沉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他一脚猛踩油门，让车子继续向前飞驰。然而，刚刚经历的撞击使得车辆受损严重，仅仅行驶了不到 300 米后，何文坤便察觉到车子的联动装置出现了故障。原本强劲的动力逐渐减弱，车速也越来越慢。就在此时，林一航的车子从后方迅速追赶而上，并稳稳地阻挡在了何文坤车子的前方。 何文坤走投无路，绝望之中，他猛地转动方向盘，车辆失去控制，径直冲向了旁边的路基。三米多高的落差让汽车瞬间失控，车头朝下，车尾翘起，向着地面疾驰而去。 路基下方不远处便是滚滚江水，波涛汹涌。而此时此刻，江边正有许多市民和游客在悠闲地游玩。一辆失控的汽车突然从高处冲下来，立刻引起了一阵恐慌和混乱。汽车的冲击力撞倒了江边的几个帐篷，游客们惊恐万分，纷纷向四周逃窜。有的人惊慌失措，摔倒在地；有的人则尖叫着，拼命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整个江边陷入一片混乱，人们的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何文坤狼狈地从车窗里艰难地爬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他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去看后方，只见林一航和胖子两人手持枪械，敏捷地朝着路基下面纵身跃下。 何文坤心中涌起一阵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没有退路可言。他试图逃跑，但当他刚刚迈出一步，腿部便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差点摔倒在地。 何文坤低头一看，心中猛地一惊，只见自己的腿部在车祸中遭受了重创，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瞬间染红了裤管。伤口处，皮肉翻卷，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何文坤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鲜血依然不停地流淌。何文坤知道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何文坤发现在身旁的一棵树下，有一个母亲带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正躲在那里。 原来，两人被刚才的车祸给吓呆了，竟然傻站在原地没有逃。 何文坤直接冲过去，把那个小男孩抱在了怀中，充当人质。男孩的母亲扑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却被何文坤一脚就踢倒在了地板上。 何文坤从身上抽出折叠刀，然后将锋利的刀尖顶在了男孩的脖子上。 “你再过来，我就宰了他。” 母亲看到孩子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立刻吓得连连后退，同时用近乎祈求的声音，哭泣着说道：“别——别伤害他呀。呜呜——呜呜——，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呀，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他妈的，现在是钱的问题吗？”何文坤没有继续理会那个男孩的母亲。 因为，这时候林一航和胖子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而顾佳佳和谢思雨也紧随其后赶到了大树前。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这个男孩。”何文坤将男孩挡在自己的身前，防止林一航突然开冷枪。 “不要伤害无辜——”林一航厉声喝道。 “少他妈废话，你们不想让这个男孩子立刻就死的话，就赶快向后退。退到五十米外——” 林一航紧紧握住手枪，手指贴着扳机。他仔细权衡着眼前的形势，心中清楚地明白，如果贸然出击，很可能会引发一场灾难性的后果。 于是，林一航微微侧头，向身旁的胖子等三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相处已久，之间默契十足，立刻明白了林一航的意图。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后退，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直到与何文坤拉开了大约五十米的距离才停下。 与此同时，其他增援的警察也陆续赶到了路基旁。 警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警灯，警察们手持武器，按照林一航的指挥迅速展开部署。 然而，由于何文坤手中有人质，生怕激怒何文坤，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因此，没有人敢贸然冲过去。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谈判专家，先稳住何文坤。”林一航说道。 “我马上就去联系。”顾佳佳立刻拨打了谈判专家的电话。 很快，顾佳佳就将消息反馈回来：“谈判专家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赶过来。” “怎么要这么长时间？”林一航一些不满的说道。 “他们刚刚处理完一起案件。而那起案件发生的地点距离我们这里，需要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即使是他们全速赶来，也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林一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在何文坤的情绪很激动，如果不稳住他的话，万一这个家伙做出极端的事情来，那后果不堪设想。”胖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胖子这个人很有意思，平时嘻嘻哈哈的，但一旦遇到大事，却变得非常的沉着干练。 “我去试一试。”谢思雨主动请缨道。 第240章 舍身做人质 林一航扫视了一下四周，在场的所有警员当中，最合适的人选的确只有谢思雨了。 于是，林一航点点头，说道：“那你要小心。” “我没事的。”谢思雨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何文坤走去。 “何文坤，我是谢思雨。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名心理医生。” “别跟我耍花招，赶快退后，否则我就杀了这小男孩。”何文坤警惕的喊道。 “你不要紧张，我来是来帮助你的。” 谢思雨耐心地说道。 “帮助我？嘿嘿——，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何文坤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只要谢思雨再继续往前走，他真的就会杀掉这个小男孩。 “我的确是来帮助你的。”谢思雨停下脚步，说道，“何文坤，你坐过很多次牢。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已经被警方重重包围了。你根本没有机会逃走了。” “我手里有人质，我就不相信警方敢开枪。”何文坤说话的口吻虽然很蛮横，但谢思雨明显听出了何文坤话语中的颤抖。 谢思雨知道何文坤是在装腔作势。在何文坤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极其的紧张和害怕。 谢思雨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把握将那个小男孩救出来了。当然，自己必须要付出一些牺牲。但只要能够救出那个小男孩，哪怕是赔上自己的这条性命也是值得的。 谢思雨下定决心，然后继续劝说道：“那个小男孩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他根本没办法配合你离开这里。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一名成年女性，不但能够帮你有效遮挡警方可能射来的子弹，而且能够协助你上车离开这里。 你看你的腿受伤非常严重，我猜想你根本无法独立走出这片河滩。” 听了谢思雨的话，何文坤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兀自流血的右腿，知道谢思雨所言不假。眼前这个小孩年龄太小，又哭又闹，太难控制了。自己右腿又受伤了，就算警方为自己提供逃跑的车辆，恐怕自己也无法走到公路上。 思来想去，何文坤终于松动了：“那你想怎么办？” “用我来换那个小男孩，我来做你的人质。”谢思雨声音坚定地说道。 “那你就不怕死吗？”何文坤不解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当人质。 “我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想看着这么幼小的一个生命在我面前死去，所以我愿意替换那个小男孩，做你的人质。而且——，我相信，只要我能协助你逃离警方的包围，你一定会信守诺言。放着我走的。” 何文坤此时也别已经别无选择。谢思雨虽然是一个成年人，在某种程度上会对自己构成危险。但自己的腿毕竟受伤了，如果没有谢思雨作为依靠，自己是根本无法逃走的。而且，那个小孩年龄太小，自己用他来做人肉盾牌的话，还得抱在怀中，反而会成为自己逃跑时的累赘。 因此，何文坤最终点点头，答应了谢思雨的要求。 “好的，你走过来。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我的人质，我就放了那个小男孩。而且，我保证在逃出警方的包围之后，我会安然无恙地放你走。”何文坤说道。 谢思雨的嘴角掠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已经达到了，那就是先把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救下来。 “那好，一言为定。”谢思雨说着便向前迈步走去。 刚走了两三步，何文坤突然厉声喝道：“不要向前走了，我必须得先确定你身上有没有带武器。” 谢思雨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我穿的是长裙，裙子上面是没有口袋的。你看，我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东西。” 谢思雨说到这里，高举着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 何文坤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好吧，你过来吧。” 谢思雨再一次缓步走向何文坤。 何文坤对谢思雨其实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自从谢思雨协助重案调查科破获了9?19系列谋杀案，以及缝针狂魔谋杀案之后，谢思雨已经成为了w市家喻户晓的女神探。 何文坤早就对谢思雨有一些耳闻。 另一方面，人肉烧烤案发生以来，谢思雨和林一航一直都在调查何文坤。同样的，何文坤也在反过来调查谢思雨的情况。因此，何文坤知道这位谢医生虽然头脑极其的灵敏，但是体能方面却存在明显的劣势。 何文坤此时虽然受伤了，但他相信以自己的彪悍程度，肯定能够控制得了这个女人。 看着谢思雨一步一步的朝着何文坤走去，林一航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虽然站的距离较远，但是谢思雨与何文坤的对话，都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林一航知道谢思雨这是要以自己作为赌注，去替换那个小男孩做何文坤的人质。这其实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行为。 因为，何文坤是一个高度危险的犯罪分子，一旦情绪失控，很有可能会跟人质同归于尽的。谢思雨的此举无异于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博。 林一航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思雨受到伤害。他大声喊道：“何文坤，我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我去做人质更有人是。我这就过去做你的人质。” 林一航说着将身上的配枪交给了一旁的胖子，然后高举着双手就准备朝何文坤走过去。 何文坤厉声喝道：“林一航，你不要过来。你是警察，身手敏捷，又是男的。你到我这里，搞不好我反过来还得被你制服。我只要谢思雨做我的人质。” “谢思雨并不是警察，你要是想挟持人质的话，就应该冲着我们警方。你既然不相信林科长，那就由我来做人质。”说话的是顾佳佳。她虽然一向都不怎么喜欢谢思雨，但是到了危急时刻，顾佳佳还是显示出了刑警的本色。她放下了个人的恩怨，挺身而出，愿意替换谢思雨，做何文坤的人质。 何文坤却仍旧是冷哼一声，并且说出了一句极其令顾佳佳难堪的话：“我不喜欢你这种骨瘦如柴的女人，我就喜欢谢思雨这种丰满型的。就算死，我也要和谢思雨这样的美女死在一起。哈哈——” 第241章 谈判 何文坤扭曲的脸上竟然呈现出了变态的神情。这个好色的家伙到了这步田地，竟然还想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何文坤，你——，你——你真是个人渣！”顾佳佳被气得粉面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那个小男孩此刻被何文坤挟持在身前，顾佳佳既不能够冲上去抓人，也不能够开枪射击。 谢思雨并没有理会何文坤那充满侮辱性的语言，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首先救下那个小男孩。 终于，谢思雨走到了何文坤的面前。 何文坤瞪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谢思雨一番，在确定谢思雨的确没有带武器之后，这才命令道：“转过身去。” 谢思雨只好按照何文坤的命令，转过身体，背对向何文坤。 何文坤立刻将那个小男孩丢在地上，与此同时用手臂紧紧的勒住了谢思雨的脖子。 同时，另一只手将折叠刀抵在了谢思雨咽喉的位置。 谢思雨看着倒在地上哭泣不已的小男孩，侧脸对何文坤说道：“何文坤，你要遵守承诺，放这个小男孩走。” “我何文坤说话一向是算数的。”何文坤说到这里，冲着那个小男孩厉声喝道，“小兔崽子，还不快滚。惹爷爷生气了，小心捅你两刀。” 那个小男孩的母亲看到谢思雨将自己的儿子替换了下来，急忙在远处喊道：“小宝，小宝，赶快来妈妈这边。” 那个小男孩听到妈妈的呼喊声之后，便一边哭泣着，一边踉踉跄跄地朝着母亲的方向跑去。 当小男孩扑入母亲怀抱的一刹那，在场所有的警员都松了一口气。 孩子是无辜的。大家都不希望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卷入这起恶性杀人案件之中。 与此同时，大家也都朝谢思雨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敢于在最危险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去拯救无辜的生命。谢思雨的确是一个拥有大爱之心的人。 此时，就连一向与谢思雨不怎么对路子的顾佳佳，脸上也流露出了崇敬之情。 当林一航看到身心憔悴，沦为人质的谢思雨时，心底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悲伤之感：自己的前任女朋友欧阳雨霏至今尸骨未寒，现任准女朋友又落到了这般危险的境地之中。倘若谢思雨有个三长两短，他林一航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思雨，不用害怕，有我在，谁都伤害不了你。”林一航冲着谢思雨喊道。 听到林一航的话，谢思雨就感觉一道暖流从心底流出，瞬间就温暖了冰冻的全身。 谢思雨虽然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女人，从外表看起来甚至有些高冷。可是在谢思雨的内心深处，她依然是一个小女，渴望被人关爱的小女人。尤其是在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刻，能够听到心上人对自己的关心，谢思雨感觉就算自己立刻就死了，也值得了。 谢思雨虽然心中非常的激动，但她是一个拎得清主次的女人。谢思雨知道目前的形势不是讲儿女情长的时候，抓住罪犯才是最关键的。 于是，她冲着林一航正色道：“不要管我，抓住嫌犯要紧。” 听到谢思雨的话，何文坤气得青筋突起：“谢思雨，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说到这里，何文坤手腕使劲，那柄水果刀便在谢思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了一条浅浅的口子。一股殷红的鲜血便从雪白的肌肤上渗透而出，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脖子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器官。气管，食道，以及动脉都从这里经过，只要何文坤的手腕再稍微使一些力气，谢思雨就会当场香消玉殒。 这是林一航绝对无法承受的。 一时之间。现场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此时，林一航的神智也终于开始变得清醒起来。作为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在最开始见到谢思雨被挟持的时候，林一航在那一刻的确是有些慌了手脚。但冷静下来的林一航立刻展现出了他卓越的指挥才能。 “小男孩虽然被救下来了，可是谢医生现在成为了何文坤的人质。下一步我们要全力以赴去救谢医生，绝对不能让谢医生出现任何的危险。 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住何文坤的情绪，防止他狗急跳墙，做出伤害人质的事情。而此时此刻，谈判专家还在赶来的路上。因此，我们现在还得再重新选出一个谈判专家。那么该由谁出面去充当临时的谈判专家呢？”林一航略一思索，就将目光投向了胖子，“胖子，你去当我们的谈判专家，你的任务就是稳住何文坤的情绪。” 胖子和林一航在警校时就是同班同学，而且在同一个宿舍。两个人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一向都没有正形的胖子立刻呈现出严肃的表情。他用力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略微朝着靠近何文坤的方向走了几步。 就是这一转瞬的时间，胖子脸上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仍旧是平时那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模样。 “老何哇，你看我身上没有带武器。就连对讲机都没有带！”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配枪丢给了身后的顾佳佳。 “何文坤，说实话，我很欣赏你泡妞的本领。刚一出狱，就泡上了毛毛这样的小美女。我就没你那本事了，一大把年纪，连女孩子的的手都没有牵过。”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 “死肥猪，你给我滚回去。我没心情和你聊。”何文坤直接拒绝道。 “老何呀，干嘛那么粗鲁？你要逃走，至少得有辆车子呀！我就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你赶走我，谁帮助你弄车子呀！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僵持着吧？再说了，我就只走到离你十米的距离，就不会往前走了。” 胖子的话一下子说中了何文坤的心事。僵持得越久，对何文坤便越不利。 何文坤立刻改变了态度：“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们想要谢思雨继续活着的话，就赶快准备一辆车子。车子要装满汽油，里面还要备上食物和包扎伤口的药品。 你们不准跟踪。等我到了安全区域之后，我就会遵守承诺，放掉谢思雨。” 第242章 寻找狙击的机会(1) “哎呀——，何文坤，原来你就这点要求呀！好办，我马上就着手去办。”胖子一扭头，冲着身后的林一航喊道，“林科长，赶快准备一辆汽车，要加满汽油，里面要准备一些食品和包扎伤口的药品。只要何文坤摆脱了我们警方的追击，他就会释放人质。” 胖子说完之后，便转过头又开始海阔天空地和何文坤聊了起来。 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胖子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从最近最火热的奥运会比赛，到某个明星的八卦绯闻，再到怎样泡妞。 总之，胖子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说个不停，把何文坤听的脑浆子都沸腾了。 何文坤几次想要阻止胖子，可是都被胖子巧妙地化解了。 别说，胖子还真是一个谈判的天才。那张比唐僧还要啰嗦的嘴，直接就把何文坤给说懵了。 利用胖子创造出来的这段有利时机，林一航迅速来到指挥车，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在林一航的指挥下， 3名狙击手埋伏在了不同的方位，只要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立刻开枪击毙何文坤。 可惜，何文坤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将身体靠在大树上面，整个身形都隐没在了谢思雨身后。 狙击手始终都难以寻找到有利的射击机会。 林一航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一旦何文坤变得癫狂起来，很有可能会危及到谢思雨的性命。 由于胖子身上没有带通讯设备，林一航便用力地咳了一声，向胖子发出了信号。 四周非常的寂静，除了胖子喋喋不休的说话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胖子听到林一航的咳嗽声，便闭上了嘴巴。 何文坤好不容易得到了开口的机会，便对胖子说道：“我要的汽车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安排好？” 胖子便扭回头，大声地问林一航：“林科长，何文坤要的汽车准备好了吗？” 林一航大声说道：“汽车早就准备好了，食品我们也从旁边的小卖部买好了，只是这附近没有药店。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医院，大约半小时之后就可以送过来。” 其实，急救车早就停在了不远处的公路上。 林一航这样说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林一航在与何文坤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瞄向了胖子，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顾佳佳。 此时，顾佳佳手里拿着一瓶饮料。 胖子立刻明白了林一航的意图。他便转过身，对何文坤说道：“何文坤，再有半小时那些药品才能送过来。我看你伤的很严重，先喝点饮料，补充点水分和糖分吧。” 何文坤本想拒绝，可是他实在是伤的太严重了。之前的车祸，一块碎片直接刺穿了他的右腿。经过这么长时间高度紧张的对峙，何文坤早就精疲力尽，整个身体干得都快要着火了一样难受。 于是，何文坤便点了点头：“你们可不要耍花样。” 胖子笑嘻嘻的说道：“怎么可能呢？我还等着谢思雨做我嫂子呢！” 胖子的这句话直接把谢思雨弄了一个大红脸。 谢思雨明知道胖子这是在故意分散何文坤的注意力，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这个胖子真是口无遮拦，竟然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 可是，胖子的话在何文坤听来确实很有道理。何文坤之前曾经打听过林一航的社会关系，他隐隐约约也知道了林一航和谢思雨之间的微妙关系。 既然谢思雨是重案调查科科长林一航的心上人，那么，于公于私，林一航都不会让谢思雨出事的。所以，何文坤的戒备心又放松了一些。 “何文坤，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饮料。”胖子说着转回身，走到了佳佳身旁。 顾佳佳将早已准备好的饮料塞在了胖子手里。 与此同时，林一航在旁边低声说道：“把饮料扔的稍微远一点。何文坤去捡饮料的时候，就是最佳的狙击时候。” 胖子立刻会意，他不动声色的转过身，走到了离何文坤十米远的地方。 何文坤立刻警惕地顺道：“不要向前走了，否则我会杀掉这个女人的。” “何文坤，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是来给你送饮料的。”胖子立刻停下了脚步。 “把它丢过来。”何文坤说道。 胖子装出用力丢饮料的模样。饮料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距离何文坤大约半米远的地方。 这个位置看上去是不经意的，其实是经过胖子缜密计算的。这个距离不会引起何文坤的怀疑，但何文坤想要捡起饮料瓶。那他就必须将身体向前探一下。而这么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动作，就必然会闪出一个空档。到时候，狙击手就可以果断将何文坤击毙了。 可是，何文坤的狡猾程度远远超过了林一航的预料。何文坤并没有亲自去捡那个饮料瓶，而是命令谢思雨去捡。 与此同时，何文坤则小心翼翼地始终隐藏在谢思雨的身后。在谢思雨捡饮料瓶的整个过程中，狙击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射击机会。 “报告林科长，目标人物始终都躲在人质身后，无法完成射击。”3名狙击手都分别通过话筒向林一航报告了狙击的情况。 林一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像何文坤这样的杀人重犯，警方是绝对不会让其逃之夭夭的。击毙何文坤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能否保全人质的安全，这是对林一航现场指挥能力的一次大考验。 林一航过去曾经多次成功地解救过人质，但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对手何文坤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而何文坤手中的人质又是林一航心中认定的女朋友。 林一航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时候，何文坤命令谢思雨拧开饮料瓶。 谢思雨按照何文坤的吩咐，将饮料瓶拧开。何文坤一只手拿着折叠刀，顶着谢思雨的脖颈。另一只手则从谢思雨手中抢过饮料瓶，然后躲在谢思雨身后，小心翼翼地喝着瓶中的饮料。 饥渴是人的本能。更何况何文坤这种受了严重皮外伤、急需要补充水分的人。 何文坤最开始还是非常得小心，可到了最后已经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只可惜，狙击手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射击机会，这就意味着第一个计划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第243章 寻找狙击的机会(2) 林一航略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气馁。他还需要耐心地等待机会。 何文坤喝完饮料之后，神智变得清醒了一些。他简单地评估了一下形势。怀中的谢思雨很纤弱，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危险。 面前的胖子，就凭他那肥硕的身材，很难迅捷地扑到自己身旁。 因此，他还是愿意和胖子进行一对一的对话。 这时，何文坤的毒瘾又犯了。他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 谢思雨一眼就认出了玻璃瓶中的药丸就是缉毒科正在追查的新型毒品。 何文坤一连吃了几颗，都觉得不过瘾，索性就服食了两倍的剂量。 谢思雨见状，皱着眉头说道：“何文坤，你不怕吃死自己啊？” “这种毒品不是海洛因，这点剂量不至于毒死我。我现在太难受了，需要多吃点提提神。”何文坤有些虚弱地说道。他腿上的伤口，导致他的身体非常虚弱。此时，何文坤迫切需要用毒品来维持自己的兴奋状态。 否则，不等警察扑上来，自己就得先昏过去。 “这么说，那些新型毒品都是从你这里出的货，你就是红姐和朱大友的上家？”谢思雨问道。 “我只是帮别人分销而已。“何文坤一边贪婪地咀嚼着口中的药丸，一边回答道。 “这么说你还有上家？那你的上家是谁？” “是老k先生？他把货给了我，我就和朱大友一起分装这些药丸，然后让红姐利用她的关系网销售出去。其实，我在这个贩卖毒品的网络中，也只是起了一个连接上下游的作用。”何文坤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那老k先生到底是谁呢？”谢思雨追问道。 “这关你屁事？”何文坤不耐烦的说道。 “那朱大友和红姐都是你杀死的？”谢思雨看到何文坤非常的不耐烦，急忙转换了话题。 “是的。这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刚刚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想卷铺盖跑路，还想把我的毒品全部卷走。幸好我在装毒品的那个袋子里面装了定位器。我这才找到他们两个人。我一刀就杀了那个朱大友。” 此时，何文坤的药劲已经上来了，所以表现的有些兴奋。 “据我所知，红姐和朱大友是情侣关系。你杀了红姐的男朋友，红姐为什么不揭发你，反而继续待在廊桥遗梦酒吧呢？”谢思雨不解的问道。 “什么狗屁情侣？他们俩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杀了朱大友之后，红姐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央求我，说只要我能够饶了她，她愿意为我做一切的事情。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是准备杀掉红姐的。可如果红姐死了，我那批货就没办法分销出去了。所以，我就留下了红姐的狗命。 至于揭发嘛，红姐她没那个胆量。经她手上卖过的毒品，足够将她枪毙四五遍了。 不过，为了防止红姐跑路，我把红姐身上所有的钱和毒品都带走了。 红姐没有钱，就不可能跑路。更重要的是，红姐也吸食这种新型的毒品。没有了毒品，比杀了她还难受，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她逃走。” “那你是怎么抢在我们前面杀死红姐的？是通过那个监控视频吗？”谢思雨想起了红姐被杀人灭口的场景。 “没错。我逼迫红姐交出了她们酒吧监控设备的密码。这样我就可以监视她在酒吧中的一举一动了。当我看到你和林一航出现在酒吧的视频中时，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你们假扮成准备购买酒吧的商人，去和红姐见面。其实就是想摸一下红姐的底。如果她真的是警方追捕的毒贩，你们就会抓捕红姐。 红姐一旦暴露，那我贩卖毒品和杀人的事情就隐藏不下去了。所以，我就抢在你们之前杀死了红姐。 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何文坤摇着脑袋说道。 “那你姐姐——”谢思雨本想问何文坤为什么杀死何丽娜，可这时候的何文坤受到毒品的刺激，已经变得极其的癫狂。 他烦躁的说道：“不要再问这问那了，问得我好心烦啊——，你要是再啰嗦，小心我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看着何文坤那癫狂的模样，谢思雨只好闭上了嘴巴。 另一边，林一航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怎么样才能将思雨安全地救出来呢？”从9?19系列谋杀案开始，一直都是谢思雨在帮助自己，而此时，谢思雨已经成了何文坤手中的人质。 想要将心上人安全的救出，林一航知道，这一次必须得完全靠自己了。 林一航打量了一下何文坤受伤的右腿，又抬头看了一眼十几米外公路上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心里面暗自盘算着：“何文坤的一条腿已经断了，他需要谢思雨的搀扶才能够行动。 在何文坤靠近汽车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制造出狙击的机会，看来只有这么办了。” 林一航下定决心之后，通过话筒开始通知早已埋伏好的3队狙击手：“接下来，目标将会从现在所处的位置通向公路上的那辆白色轿车。在这个过程中，你们三组队员分别布置在3点钟、6点钟和9点钟的位置上，努力寻找狙击的机会。在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自行决定开枪的时机。” “明白！” “明白！” “明白！” 三组队员接到命令之后，齐声说道。 等三组狙击手就位之后，林一航冲着何文坤喊道：“何文坤，你要的车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公路上停着的那辆白色轿车。” 林一航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停在公路旁的白色轿车，继续说道：“车里面装着一些食品，还有包扎伤口用的药品，以及一些防止感染的抗生素。何文坤，你要信守承诺，在离开之后要保证人质能够安全地回来。” 何文坤未置可否，他瞟了一眼公路上停着的白色轿车，眼睛滴溜溜乱转的，似乎是在评估自己是否能够安全地到达车辆所在的位置。 第244章 击毙嫌犯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何文坤这才对胖子说道：“你去和林一航讲，让他把公路两侧的警察全部都撤干净。给我留出一条通道来。” 胖子点点头：“没问题。” 胖子转回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林一航面前，把何文坤的请求都告诉了林一航。 这些早就都在林一航的计划之中，他使得一个眼色。 顾佳佳便立刻通知警员们全部都撤到了江边。公路上的警车也全部都开走了，只剩下一辆白色轿车。 何文坤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路灯照耀下的白色轿车，心里面嘀咕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何文坤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再加上人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都会激发出恐怖的潜能来。 何文坤命令谢思雨扶他站起来，然后让谢思雨充当他的盾牌和拐杖。 何文坤则咬着牙和谢思雨一点一点地朝着公路上的白色轿车走去。 由于毒品的作用，何文坤的表情显得非常得癫狂。 虽然现在是黑夜，但3组狙击队员通过特殊的夜视瞄准器，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何文坤和谢思雨的身影。 “我是一号狙击手，目标和人质距离太近。无法找到合适的射击机会。” “我是2号射狙击手。我已经锁定了何文坤的后脑，只是从这个角度射击的话，子弹很有可能会穿透何文坤的头颅，射到人质的脑袋上。” 林一航听了，立刻命令道：“先不要开枪，保证人质的绝对安全。” “明白——”2号狙击手回答道。 这时，3号狙击手也发来了报告，同样找不到合适的射击机会。 这也难怪，江边有一小片区域都是树林。狡猾的何文坤偏偏选了这条道路，绕远路通往公路。树木遮挡了狙击手的视线。 再加上何文坤始终都紧贴在谢思雨的身后，因此，三组狙击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射击机会。 “何文坤这家伙果然是一个惯犯，居然选择了距离最远，但却最安全的道路。”林一航见状，立刻调整了部署：“何文坤在上车的时候，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一定会紧贴着车门，让谢思雨在他身前当肉盾。 何文坤受伤的是右腿，我推测他会伸出他的左手去开启车门，然后率先钻进汽车里面。 这个举动看似很安全，但却也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射击机会。因为，在这个时候，何文坤会和人质出现短暂的分离。 1号狙击手，你们埋伏在汽车挡风玻璃的正对面。只要何文坤低头钻进车里的一刹那，就从正面射击，击毙何文坤。” 林一航的这个思路是非常新颖的。在过去大多数狙击罪犯的案例中，都是在车外将罪犯击毙。而林一航的设想却非常具有创造性。他充分利用了罪犯急于钻进车里的心理冲动，在罪犯自我感觉最为安全的时候，将罪犯在车里击毙。 这的确是一个解救人质的极佳办法。 林一航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想出这么绝妙的办法来，也的确对得起他w市第一神探的称谓。 1号狙击手接到命令之后，立刻调整自己的方位。 而受伤后移动困难的何文坤，给林一航的部署提供了足够时间。 当何文坤挟持着谢思雨，好不容易穿过树林，踩着石阶来到白色轿车旁边。 此时的何文坤就如同在沙漠中被烈日暴晒了3天3夜、滴水未进的人，突然看到一大片碧波荡漾的湖水一样，心中的兴奋难以遏制，警惕性也降低了许多。 就像林一航预想的那样，老奸巨猾的何文坤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背靠着车门，将谢思雨紧紧地挡在了身前。他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勒住谢思雨的脖子，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而他的左手则小心翼翼地伸向车门把手。 车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何文坤右便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室里。此时，何文坤的两条腿还在外面，谢思雨则被他拉倒，坐在了他的身上，依旧可以当他的肉盾。 然而，令何文坤没有想到的是，林一航已经将1号狙击手埋伏在了何文坤的右侧，也就是汽车的正面。 何文坤只是防备着对面的警察，却没有想到子弹会从侧面射击而来。 这个角度，不仅可以直接击穿何文坤的脑袋，并且能够保最大限度地保证谢思雨的安全。 当然，这个机会也是稍纵即逝的。等何文坤调整姿势，把谢思雨抱进车里时，狙击的机会就会丧失。 到时候，何文坤会隐藏在座椅上，而谢思雨则会坐在他身前。这样一来，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很难再找到合适的狙击点了。 何文坤坐在座椅上，开始向后调整座椅。他的脑袋与谢思雨的脑袋有了短暂的分离。 就是这么一个转瞬即逝的空当，那位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果断地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呼啸而来的子弹如同一道闪电般击穿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然后精准度射中了何文坤的脑袋。 何文坤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那颗充满低级趣味的脑袋，就像破裂的西瓜一样掀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坐在何文坤身上的谢思雨，突然就感觉脖颈一热，一股炽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皮肤上，带着一丝粘腻和腥臭。谢思雨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与此同时，顶在谢思雨脖子上的折叠刀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思雨感到一阵茫然和惊恐。谢思雨本能地扭头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了一颗残缺不齐的脑袋。那颗脑袋被枪轰掉了一半，只剩下一只眼睛和半个嘴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它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痛苦与无奈。 谢思雨没有像普通女人一样，在看到这幅血腥的场景后惊声尖叫。她表现得异常冷静，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静静地看着何文坤的尸体，然后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推了一下何文坤的尸体。 第245章 嗜血的人格(1) 随着谢思雨的动作，何文坤的尸体毫无生气地扑通一声栽倒在了驾驶室里。整个过程中，谢思雨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冷漠和镇定，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谢思雨缓缓地站起身来，伸出右手，轻轻地抹过自己的脖子，试图抹去那些粘腻的血液和脑浆。手指触碰到皮肤时，那种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她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血液和脑浆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暗红色的液体，粘在她的手上。她用力甩了甩手，试图将这些脏东西甩掉，但它们却紧紧地粘着，不肯离去。 一滴鲜血被甩入谢思雨的口中，那种怪异的味道，竟然让谢思雨感到了一丝的兴奋和冲动。 下一刻，谢思雨竟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手上的血液。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狂热，仿佛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快感之中。舌尖上的血腥味道让她感到一阵兴奋，她慢慢地将血液吞入喉咙，感受着那股温热和粘稠。每一口都让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谢思雨的眼睛逐渐变得浑浊，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神色和情感。她的表情也变得冷漠和无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人性。 谢思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与内心的某种力量抗争，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思雨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充满爱心的女心理医生，而是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残忍可怕的恶魔。谢思雨的笑容变得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此时的谢思雨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成为了一个被邪恶力量控制的傀儡。 与此同时，林一航、顾佳佳和胖子等人听到枪声后，立刻冲向白色小轿车。他们动作迅猛而果断，迅速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轿车紧紧围住。每个人都神色凝重，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枪支，枪口稳稳地指向车内。 在确定何文坤确实已被击毙后，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林一航一边将手枪收回枪套之中，一边关切地望着谢思雨问道：“谢医生，你没事吧？” 此时的谢思雨只能用“狼狈不堪”这4个字来形容。 谢思雨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抓伤，鲜血染红了她的肌肤。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她的整张脸都被血污和脑浆覆盖，看不清原本的面容，只有一双眼睛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光芒。谢思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丧尸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再看谢思雨的表情，却平静的有些可怕。 普通人在遇到这样的惊吓之后，常常会表现出惊慌失措或者是呆若木鸡的模样，这在心理学上叫做应急反应。可是，这些特征在谢思雨身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谢思雨似乎很享受这种被鲜血覆盖的感觉。她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谢思雨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文坤的尸体，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隔了半晌，谢思雨才吐出三个字：“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什么太可惜了？”林一航不解的问道。 谢思雨终于将目光从何文坤的尸体上收拢了回来。她抬起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望向了林一航。 只是这双眼睛上面，此刻却朦胧着一层诡谲的光芒，让林一航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累了，我先回家了。我先借你的车用一下。”谢思雨丢下这句话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黑色越野车停放的方向走去，跟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谢医生简直判若两人。 “谢医生是不是惊吓过度了？我怎么感觉她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呀？胖子低声说道。 “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吧。”作为一个女人，顾佳佳的第6感告诉她，眼前这个叫做谢思雨的女心理医生绝不是他们平日间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此时的林一航虽然牵挂着谢思雨，但作为重案调查科的科长，他必须要首先处理完眼前的案子，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安慰谢思雨。 谢思雨开着林一航的那辆越野车，一气就开到了自己的公寓楼下。 谢思雨将车停在地库当中，然后走进电梯，按下了自己公寓所在的楼层。 电梯行驶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几个年轻人又说又笑地走进了电梯。可当他们看清楚站在电梯一角的谢思雨时，这几个年轻的男女同时尖叫了起来，然后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电梯。 谢思雨却只是冷冷的一笑。 也难怪这些年轻人会出现如此过激的反应，此时的谢思雨身上沾满了血污和脑浆，那幅模样，即使是放在电影里，也绝对是限制级的恐怖片，更别说是在现实当中了。 谢思雨关闭电梯门之后，电梯继续向上行驶。电梯门接连被打开几次，乘客无一例外都被吓得连滚带爬。 但谢思雨却只是报以冷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谦和的模样。何文坤的死，特别是那些喷出的血液和脑浆，当它们沾满谢思雨全身的时候，一下子又将谢思雨的思绪拉回到了许多年前，而这一次的记忆比过去又增加了一些：自己的闺蜜惨遭强暴之后，那个人用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将闺蜜那看起来完美无瑕的身体，肢解成了一块块碎裂的尸块。 这段极度血腥的场景，就像魔咒一样，已经缠绕了谢思雨许多年。只要谢思雨进入梦乡，这段血腥的画面便总会在谢思雨的脑海中出现，让谢思雨有了一种嗜血的渴望。只是梦醒时分，谢思雨会强行将这股血腥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而今天，当何文坤的血液和脑浆喷满谢思雨全身的时候，谢思雨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暴躁和愤怒了。 第246章 嗜血的人格(2) 谢思雨深切的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燃烧着一股嗜血的贪婪，使她忍不住又舔一下唇角的鲜血。 但很快，谢思雨就制止住了自己的冲动。而她的思绪也逐渐回到了理智之中。 着名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曾经将人的意识划分为意识、潜意识和前意识。平时，人们所表现出来的只是意识层面的东西，而人性中更大比例的欲望则隐藏在潜意识当中。 这种潜意识平识是根本感觉不到的，只有当某些事件的激发，才会使这些潜意识表现出来的。 而今天的这件事情，恰好就使谢思雨内心深处的那些嗜血的基因得到了苏醒。 此时，谢思雨还没被嗜血人格完全控制，她最后的一点意识告诉自己：“不行，绝不能那样。我绝对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谢思雨体内的邪恶欲望在不断的攀升，而谢思雨的理智则在拼尽全力阻止邪恶力量占据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品质，在谢思雨体内剧烈的争斗着。 谢思雨像疯了似的，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一样，蜷缩在了电梯的一角。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两只眼睛中时而闪现出清澈的光芒，时而又变得阴邪恐怖。 谢思雨拼命地用头撞向电梯，想要以此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在谢思雨的脑海中闪过。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扎着马尾辫，提着一个红灯笼的小女孩。 小女孩冲着痛苦不堪的谢思雨微微一笑，然后对谢思雨说道：“跟我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女孩便蹦蹦跳跳地朝着白色光芒的深处走去。而谢思雨也情不自禁地尾随在小女孩的身后。 随着脚步的移动，谢思雨看到了鸟语花香的世界，看到了潺潺的流水，看到了蜿蜒曲折的小桥。 谢思雨躁狂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思雨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中。她将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脱了下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径直走进卫生间。 谢思雨站在沐浴下，直接打开了淋浴的水龙头。 有些发烫的热水直接洒在了谢思雨身上。可是，谢思雨却似乎没有任何的感觉，任由着热水肆无忌惮地冲刷着她那丰满而挺拔的身体。 洗完澡之后，谢思雨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客厅走去。 这时候，谢思雨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谢思雨打开可视门禁，看到了穿着一身警服的顾佳佳正站在门外。 谢思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打开了房门。 “谢医生，你没事吧？林科长担心你，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顾佳佳平时和谢思雨讲话时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咄咄逼人，可是今天的顾佳佳在说话的口吻上，却是极其的谦和礼貌，与她平日间泼辣的形象判若两人。 这大概是因为顾佳佳今天看到了与平时不太一样的谢思雨吧！总之，今天的顾佳佳对谢思雨说话时非常的恭敬。 “谢谢你，也谢谢林科长，我没事。”谢思雨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冲着兀自呆立在客厅中的顾佳佳说道，“你要咖啡，还是奶茶？” 顾佳佳摇摇头：“我不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谢思雨那邪魅的表情之后，顾佳佳在和谢思雨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顾佳佳轻声说道：“本来我们还想请你回警局配合我们调查案件，看你现在的情况，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这时候，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谢思雨眉头又是一皱，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站着物业的保安，还有两名警察。 保安冲着谢思雨说道：“谢医生，刚才有人投诉电梯里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我们调了监控，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您。而这时候，接到报警的两名警官也来到了物业办公室，所以我们一起上来看看，想问问您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刚才谢思雨满身血污在电梯里的模样，着实吓坏了公寓里的住户。他们有的报警，有的向物业投诉，所以物业工作人员才会和警察来到谢思雨的公寓。 “我是重案调查科的顾警官！”顾佳佳见状急忙走了过来，同时亮出了警官证。 “哦，是顾警官呀！”两名警察客气地说道。 “谢医生协助我们调查一起凶杀案，她是在命案现场沾上了凶手的血迹。谢医生可能受到了惊吓，她需要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重案调查科吧！” 重案调查科是w市警局的王牌科室，归局长直属管理。在办理案件时，可以随意抽调w市所有的警力。从某种程度上讲，重案调查科拥有极大的权力。 因此，在得知了顾佳佳的身份之后，两名警察都很配合地笑了笑，说道：“那这里就辛苦顾警官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名警察，以及物业的工作人员都离开了w市的公寓。 “顾警官，请随便坐。”谢思雨说话时，眼神中交错闪烁着两种不同的光芒，像是有两个不同的谢思雨在和顾佳佳讲话。 “谢医生，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顾佳佳一刻也不想再继续呆在谢思雨的公寓里面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像是随时都可能生吞活剥了自己。 丢下这句话之后，顾佳佳逃也似的离开了谢思雨的公寓。 顾佳佳走后，谢思雨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嘴角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句实话，就连谢思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笑容，难道内心深处的那个她又回来了吗？ “或许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谢思雨打开桌上的药瓶，倒出几片安眠药，一口气将安眠药喝进肚中之后，谢思雨这才躺在床上. 药效的作用十分的明显，没过多久，谢思雨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47章 何家别墅 谢思雨走的时候，林一航本想立刻追上去。可是作为重案调查科的科长，职责告诉林一航，这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要赶快组织警员们对现场进行勘测。 于是，他便派顾佳佳去探望一下谢思雨。 在清理完现场之后，林一航召集现场的警员们召开了一次简短的案情碰头会，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而此时，顾佳佳也从谢思雨的公寓回来了。 一看到顾佳佳，林一航便急不可耐地问道：“谢医生怎么样了？她——她没事吧？” “谢医生整体看上去都很好，只是她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顾佳佳欲言又止地说道。 “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吧！“林一航自我安慰道，说实话，他也不相信这个观点。谢思雨是心理医生，有着强大的抗压能力，自从加入重案组以来，在面对各种危险的事件，以及惨不忍睹的尸体时，谢思雨都表现出了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惊吓那么简单。谢思雨之所以会有如此古怪的反应，恐怕另有隐情吧。等自己见到谢思雨的时候，再好好问一下吧。 林一航处理完何文坤被击毙的现场之后，一方面安排人员将这里的勘测资料，以及何文坤的尸体运回警区，另一方面，他马不停蹄的又赶向了何丽娜家的别墅。 那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由于谢思雨开走了林一航的那部黑色越野车，所以林一航是乘坐警车来到何丽娜家别墅的。 刚到别墅外面，就看到了正准备离去的消防车。 林一航急忙下车问道：“现场的火彻底扑灭了吗？“ 消防队的一名负责人回答道：“火已经扑灭了。” “那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林一航望着别墅问道。 “是人为纵火导致的火灾。我们在别墅的二楼发现了汽油燃烧的痕迹，是有人故意将汽油泼洒在二楼，然后点燃了汽油，这才引发了火灾。”消防员解释道。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们。”林一航辞别了消防队员，然后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何丽娜家别墅的一楼大厅。 何丽娜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只剩下地面上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人形轮廓。在人形轮廓的四周还有一些黑色的残渣。 毫无疑问，那都是从何丽娜身上掉下来的。 这个人形的轮廓是何丽娜最终倒下的地方。 而在别墅的楼梯附近，还有一个跌落在地上的帆布提包。 此时，帆布提包已被打开，里面的物品已经被取走。想来包里装着的都是何文坤随身携带的凶器。 林一航又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向二楼走去。 楼梯上有许多被火灼烧过的痕迹，那应该是何丽娜从楼上滚下来时，所留下的印记。 林一航不由自主地凑近看了看。 这时，林一航抬头望去，就见法医老许站在二楼，正对着自己招手。 林一航急忙快步来到二楼。 法医老许指着靠近楼梯口的二楼转角，说道：“这里就是第一个纵火点。何丽娜也是在这里被点燃的。由于凶手使用了汽油，所以何丽娜身上的火一旦被点着，就像火球一样剧烈地燃烧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导致何丽娜沿着楼梯滚到了一楼的地板上。 楼梯上这些被火灼伤过的痕迹，都是何丽娜滚落时留下的。 我们在别墅的楼梯口，发现了一个便携式的金属油桶。凶手就是用这个小桶里的汽油，将何丽娜点燃的。”法医老许将一个烧得黑漆漆的汽油桶，摆在了距离楼梯口不远的位置，“这个汽油桶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但这个桶里的汽油，还不足以将整个二楼快速点燃呀？”林一航想起了当时起火的状况，何丽娜的惨叫声发出后没多久，整个二楼便猛烈地燃烧了起来。单凭这一小桶汽油是根本做不到这一点的。 “林科长说的没错，凶手在潜入别墅的时候，带了两桶汽油。除了这一小桶汽油之外，我们在别墅二楼另一侧的走廊尽头，还发现了一个更大的汽油桶。” 在法医老许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发现那个大号汽油桶的地方。这同样是一个金属汽油桶，被丢弃在别墅二楼的后窗户前。 “凶手应该是在这个位置点燃汽油，然后通过二楼走廊的窗户，迅速逃离别墅的。林科长，你看，这就是第二个着火点。” 林一航按照法医老许的指引，那里有一个被标致的区域，正是凶手的第二个纵火点。 林一航将两个汽油桶对比着研究了一番，然后说道：“看来凶手是有备而来的。他原先的目的应该是将何丽娜制服后，用小桶的汽油烧烤何丽娜，最后再用大桶的汽油将别墅点燃，从而达到毁灭痕迹的目的。” 林一航沿着法医老许的指引，将目光扫过二楼。由于汽油的助燃作用，所以二楼的火势非常严重。 等到消防队将火扑灭之后，整个二楼已经被烧得黑黢黢的一片，所有的家具都被烧成了灰烬，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唉——，大火已经将整个二楼都烧得面目全非了，根本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林一航感慨道。 这时，一名警员将一个警用平板电脑递给了顾佳佳，然后又在顾佳佳耳边轻声说了一些什么。 顾佳佳打开警用平板电脑，看了一会儿，然后便快步流星地走到了林一航面前，说道：“头儿，何丽娜家的正门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摄像头覆盖了大门，以及楼前的花园。在案发时段，我们只看到何文坤提着那个帆布提包，走进了别墅的大厅。没过多久，别墅里面就响起了何丽娜的惨叫声。” 顾佳佳说着点开了警用平板电脑中的视频，就见何文坤是扒着围墙，跳进别墅花园的。何文坤提着帆布提包，满脸杀气地走到了别墅大门前。何文坤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一脚就将大门踹开，走进了别墅的大厅。 第248章 何老太太 由于角度的原因，摄像头无法捕捉到何文坤在别墅中的活动情况。但就在何文坤进入别墅之后没多久，别墅中突然就响起了惨叫声。 再后来，林一航等人也出现在了镜头中，他们是冲进别墅来营救何丽娜的。 林一航反复的观看了几遍，发现案发时间段从正门进入别墅的，果然只有何文坤一个人。 “何文坤的确有很大的杀人嫌疑。不过，老许，让我感觉奇怪的是何文坤在二楼点燃了何丽娜，为什么他们会在一楼又纠缠在了一起呢？还有就是，何文坤如果想要毁灭证据，也应该把整栋别墅都点燃呀！为什么只是单单点燃了二楼呢？” 林一航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法医老许点点头：“这也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 “会不会是因为何文坤在点燃何丽娜的时候，不小心引燃了所有的汽油，这才导致二楼起火。何文坤为了避免被火烧伤，所以也跑到了一楼，不巧被何丽娜给抓住了。所以，才有了我们进入别墅时所看到的那一幕。”顾佳佳分析道。 “佳佳，按你这样分析的话，如何解释二楼另一侧出现的第二着火点呢？消防队的痕迹鉴定已经证明，二楼的火灾是别墅另一侧的着火点所导致的。因此，二楼的火灾不是意外，是蓄意点燃的。”胖子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顾佳佳点点头，觉得胖子分析得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鸡叫声。 林一航这才意识到，竟然忙碌了整整一夜，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了！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累坏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打断了。那声音来自别墅外面，隐约还能听到一个老女人的哭泣声。 林一航皱着眉头走出了别墅：“这是怎么回事？” 就见别墅大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站在那里，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双眼通红，满脸泪痕，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什么。 有两名女警试图阻拦老太太进入别墅。可那老太太却是又哭又闹，将寂静的案发现场搅闹得鸡犬不宁。 听到林一航的问话，那名老太太大声喊道：“我家就住在这别墅里，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呢？我要看看我女儿。” “女儿？”林一航的眉毛不由得跳了一下，然后冲着那个老太太说道，“老人家，你是何丽娜的母亲吗？” “是啊。”老太太终于停止了哭闹。 此前，在调查王卫东被谋杀案件的时候，谢思雨和林一航曾经护送何丽娜回家。那时候，林一航曾经与何老太太有过一面之缘。 方才，何老太太披头散发的哀嚎着。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脸颊，所以林一航在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何老太太来。 经何老太太这么一讲，林一航立刻认出了何老太太。 林一航冲着那两名女警摆摆手，说道：“让她进来。” 何老太太一边小跑着冲了进来，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她没有在林一航面前停留，而是径直冲向了别墅。何老太太的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但她的速度却异常快，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幸好，别墅的勘测工作已经结束。要不然，这个老太太的鲁莽行为可就要破坏现场的证据了。 当何老太太看到被烧得狼藉一片的别墅时，忍不住就跺起了脚，然而还没等她哭泣出声音。 另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直接就将老太太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因为，她看到了别墅地板上那个被粉笔画出来的人形图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女儿何丽娜，她——她现在在哪里呀？”何老太太大声哭泣地问道。 “呃，何老太太，你先别伤心，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林一航看着何老太太那崩溃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敢将何丽娜被活活烧死的事情告诉何老太太。 何老太太翻动着她的那双三角眼睛，说道：“别骗我了！我虽然昨晚住在医院，可是邻居一早就打电话给我讲了，说我们家着火了，来了好多的警察。还说——还说我女儿——我女儿何丽娜她——她被烧死了。 所以，我这才一大早赶回了这里。 看这样子，丽娜她——她真的——真的——出事了。” 何老太太看着那个用粉笔画成的人形图案，忍不住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了半晌，何老太太看到了地板上的那个帆布提包。她的三角眼睛立刻瞪得溜圆：“这是何文坤的包！他——他来过别墅呀？难道——难道这把火是何文坤放的？这个天杀的家伙为了拆迁款，竟然杀他姐姐？” 何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翻，脑袋便软软地耷拉下来，身子也软绵绵地瘫软在地。 林一航见状，急忙冲过去，发现何老太太双眼紧闭，嘴唇乌青，看样子是背过气去了。 林一航赶忙对先前的那两名女警，说道：“赶快把何老太太送到医院去。还有——，何文坤被击毙的事情，暂时先别跟她讲。我怕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那两名女警点点头，在其他警员的协助下，将何老太太抬出了别墅。 这时，林一航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味林一航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谢思雨身上特有的味道。 林一航急忙一转身，目光瞬间被一个美丽的身影吸引住了。只见谢思雨身穿一袭浅绿色的长裙，裙摆轻轻飘动着，仿佛一片清新的绿叶在微风中摇曳。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微微拂过白皙的肌肤，更显柔美动人。 只是谢思雨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此刻竟隐隐约约地飘荡着一缕难以言喻、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这股气息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带着丝丝寒意和神秘莫测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当目光触及到她的眼睛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心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却又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隐藏的秘密。 第249章 凶手另有其人 “思雨，你——你怎么来了？”林一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因为熬夜产生了幻觉。 “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后，立刻吃了几片安眠药，因此一觉睡到了早晨。我醒来之后，牵挂着案子的事情，就赶到这里来了。” 谢思雨却是莞尔一笑，说道。此时，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澈。那股诡异的光芒完全消失不见了。 “思雨，啊——，谢医生，昨天晚上你被何文坤劫持，我看你当时的神色非常的怪异。我原以为你要休息很长时间，才能调整过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复了。” 谢思雨淡淡一笑：“别忘了我是心理医生呀。我的心理调整能力要比普通人强许多。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那就好！”想起谢思雨昨晚那诡异而狰狞的模样，林一航就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因为，那时的谢思雨就如同被鬼魅附身一样，让林一航感觉极其的可怕。 其实，这样的感觉不光是林一航，胖子、顾佳佳等人当时都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就是枪响过后，被溅了满身血污和脑浆的谢思雨，仿佛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他们还清楚地记得谢思雨曾经贪婪地舔舐着手上的鲜血。 那种狰狞的模样，就如同丧尸片中的吸血怪兽一样。 “你们干嘛都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我呀？”谢思雨不解地望向了大伙。 看谢思雨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似乎已经将昨晚的那段记忆全部忘记了。 “啊——啊——，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人也变得更漂亮了。”胖子讪讪一笑，缓解了现场的尴尬。 寒暄了一番之后，谢思雨问道：“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 林一航就把现场勘测的情况向谢思雨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又将警用平板电脑递给了谢思雨。 谢思雨点击电脑中的监控视频，反复地观看何文坤进入别墅时的画面。 看完那段视频后，谢思雨怀着满腹狐疑，紧紧跟随着老许的脚步，一同登上了别墅的二楼。 一到二楼，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仔细观察起何丽娜当初被点燃的那个地点。那里还残留着火焰肆虐过后的焦黑痕迹，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当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随后，谢思雨缓缓转过身子，目光顺着何丽娜曾经滚落的楼梯一路向下延伸。她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就像是生怕会惊扰到什么似的。每当视线触及到楼梯上那些被火舌舔舐过的斑驳痕迹时，谢思雨总会不自觉地蹲下身子，凑近去仔细端详。 最后，谢思雨又来到了何文坤所携带的那个提包面前，像看文物一样仔细地观察提包。 老许见状，便叫助手将何文坤包里面所装的那些凶器一一呈现在了谢思雨的面前。 里面有匕首，有面罩，有手套，还有那个特制的鞋套。 谢思雨好奇地拿起装有鞋套的证物袋，发现这个鞋套与普通的鞋套并不相同。鞋套的底部有填充物。穿着这种特制的鞋套，不但能够使穿着者的脚步变得非常轻盈，而且扩大了着地面积。 因此，即使警方发现了脚印，也无法正确推测出脚印拥有者的身高和体重。 由此，看得出何文坤为这一系列谋杀案，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经常生病的人，会久病成医，而何文坤这种经常出入监狱的人，久而久之也有了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居然定制了这么一双奇特的鞋套。 等到谢思雨将现场全部都浏览了一遍之后，林一航讲出了他心中的疑问：“有一点我觉得非常的不合理，那就是何文坤明明是在二楼将他姐姐何丽娜点燃的。依照常理，何琳娜被点燃后，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因此从楼梯上滚落到了一楼。 这时候，何文坤应该站在二楼。何丽娜是根本没有机会抓住何文坤的。 可是，我们冲入别墅的时候，却看到何丽娜和何文坤在一楼的大厅里相互纠缠着。 难道是何丽娜滚到一楼之后，何文坤良心发现，所以才跑到一楼去救他姐姐吗？ 但怎么看都不太像呀！ 还有，就是何文坤如果想要毁灭证据的话，他应该将整栋别墅烧掉，而不应该只烧掉别墅的二楼。 因此，我和老许都觉得这件事情从逻辑上有些说不通。” “那是因为杀害何丽娜的凶手并不是何文坤，而是另有其人。”谢思雨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众人听起来却无异于晴天一个霹雳。很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其诧异的神情。 林一航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谢思雨话语中的含义：“没错。经谢医生这么一提醒，事情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我们看到何文坤与何丽娜在别墅一楼相互纠缠的画面，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巧合。真正的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凶手在听到何文坤撞开大门的声音之后，仓促之间，他只能改变计划，直接点燃了何丽娜。 何丽娜被点燃之后，无法忍受燃烧的疼痛，便从楼上滚了下来，恰巧遇到了何文坤。 何丽娜紧紧抱着何文坤，是想让何文坤救他。只不过燃烧的疼痛，让何丽娜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死死抓住何文坤不放。 这才让我们误以为何琳娜是死不瞑目，想要拉着凶手一起同归于尽。 是我们先入为主的误解了。” 法医老许接着林一航的话，说道：“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这也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别墅的二楼会被点燃。因为，凶手只在别墅的二楼活动过。因为何文坤的突然出现，凶手来不及清理现场，所以只能一把火烧掉他在二楼留下的所有痕迹。 我们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何文坤身上，而且还要去抢救何丽娜。 真正的凶手，便利用大火的掩护，趁机从别墅后面逃走了。” “头儿，从逻辑上讲，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证据呢？我们要想确定还有另外一个凶手的存在，就必须要找出足够的证据来支持这个观点啊？” 顾佳佳提出了她的疑问，这也是在场所有警员的疑问。 调查案件毕竟不是写推理小说。没有证据的支持，只有逻辑上的解释还是远远不够的。 第250章 现场的疑点 林一航并没有正面回答顾佳佳的问题，而是目光深邃地望向了谢思雨。他知道谢思雨肯定已经找到了相关的证据。 谢思雨见状也没有谦让，她轻咳一声说道：“一个关键的证据就是汽油量的问题。想要点燃何丽娜，一小桶汽油就够了。可是如果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整座二楼点燃，那就需要大量的汽油。 可是，我刚才反复看过监控。何文坤在进入何丽娜别墅的时候，只携带了这个帆布提包。而这个帆布提包里面已经装了许多的东西。比如手套、帽套、鞋套等。如果想要再装汽油的话，最多也就只能装一小桶的汽油。 这点汽油点燃何丽娜是绰绰有余，但是想短时间引燃整个二楼是绝对做不到的。 因为通过监控，我们知道何文坤根本无法携带这么多的汽油进入别墅。 所以，由此也可以推断得出何文坤根本就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 另外，还有一个细节可以证明何文坤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如果何文坤是来杀人的，那他会提前穿戴好手套、鞋套，而不应该直接撞门而入。所以，我推测何文坤带凶器的目的，只是为了吓唬他姐姐掏钱。” 真正的凶手竟然另有其人，这就一下子将案情又拉到了新的高度。 要知道，在谢思雨出现之前，除了林一航和法医老许对案件存在一些怀疑之外，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何文坤就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 因为，毕竟大家亲眼看到了何文坤与何丽娜纠缠在一起，而且何坤之后又驾车潜逃，挟持人质与警方对峙。 从这一系列的举动来看，何文坤必然就是杀害王卫东、李海燕、红姐，以及朱大友的凶手。 就在大家认为案件已经板上钉钉，可以结案的时候，没想到观察敏锐的谢思雨又提出了新的观点。 这就将看似已经清晰透彻的案件，一下子又变得浑浊了起来。 谢思雨继续分析着：“真正的凶手从其他的途径，携带着汽油爬进了别墅二楼，埋伏在房间里面，准备杀死何丽娜之后，再将何丽娜的尸体点燃。这样就可以炮制出与前面的人肉烧烤案作案手法一致的案件。 只不过，凶手低估了何丽娜的战斗力。凶手在与何丽娜的对峙中，并没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优势。而就在他俩纠缠的过程中，何文坤一脚踢开了别墅的大门。 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凶手慌了手脚。何丽娜正在朝楼下逃走，而凶手根本无法一击毙命。所以，他放弃了将何丽娜杀死后，再点燃的既定步骤，而是直接将汽油泼到了何丽娜的身上，然后点燃了何丽娜。 何丽娜被火焰灼烧，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何丽娜失足滚落楼梯。 跌落楼梯后的何丽娜，在看到弟弟何文坤之后，想要向何文坤求救。 当时，全身炙热的疼痛让何丽娜变得就有一些神志不清，她反而紧紧的抱住了何文坤。这就给了我们一个错误的判断，他俩个人是扭打在了一起，想要同归于尽。 而事实上，何丽娜当时可能只是想求助何文坤。只是当时的情况下，何丽娜的表达出现了问题，所以才引起了我们的歧义。” 谢思雨抿了一下嘴巴，继续推理着案情：“凶手点燃何丽娜之后，迅速撤退到了别墅走廊的另一侧。 凶手提前将一大桶的汽油藏在了这里。 趁着何文坤与何丽娜在楼下惊慌失措的空当，凶手将汽油泼洒在二楼的房间里，然后将其点燃。 由于汽油的助燃作用，整个二楼一下子就变得烈焰飞腾。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所震惊，再加上被烧成火球一样的何丽娜，使得大家的注意力无法再兼顾到其他的地方。 凶手便趁着这个机会，在大火的掩映下从别墅后面逃走了。 大火的出现，烧毁了凶手在二楼留下的所有痕迹。再加上何文坤之前曾经杀过红姐和朱大友，这就更加让我们坚信何文坤就是人肉烧烤案的凶手。 何文坤无意中成为了凶手的替罪羊。” 谢思雨又将自己充当人质时，何文坤所说的话向大伙重复了一遍。 “何文坤在新型毒品案中，只是一个分销者，他上面还有一个绰号为‘老k先生’的上家。而在人肉烧烤案中，何文坤也只是个替罪羊的角色。”谢思雨强调道。 林一航点了点头，说道：“客观来讲，凶手的这一次谋杀是失败的。但是由于一系列的巧合，反而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何文坤才是真正的凶手。这倒无形中帮了真正的凶手一个大忙，他差点就可以金蝉脱壳了。 只不过，谢医生及时发现了汽油用量的疑点，倒推出何文坤并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 现在的案子已经非常的清晰。何文坤作为一名毒贩，他杀死了同伙朱大友和红姐，目的是为了杀人灭口，防止警方根据这条线索追查到他自己身上。 何文坤杀人之后，做贼心虚，他想要搞一些钱跑路，所以才会来找何丽娜。至于他会不会杀何丽娜，这个就另当别论了。但至少目前来看，真正杀死何丽娜的人并不是何文坤。 另一条线索就是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凶手已经杀死了王卫东、李海燕、何丽娜三人。不出意外的话，何文坤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只不过，何文坤被我们警方给击毙了。 当务之急，一，我们要协助缉毒科尽快查找到何文坤的上线——‘老k先生’。 另一方面，就是寻找人肉烧烤系列案的真正元凶。” 林一航说到这里，再次将目光移向了谢思雨：“谢医生，你觉得这个凶手会不会就是之前我们通缉的那个张晓波。” “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在王卫东、李海燕被谋杀的案件中，张晓波都出现在了命案现场，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这么久的。因此，张晓波具有很大的嫌疑。” “这个张晓波到底躲在哪里了？通缉令发出这么久，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林一航喃喃自语道。 第251章 倾诉心事 这时，一名女警快步走了进来。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份报告。 走到林一航面前后，女警微微躬身，将报告轻轻递到了林一航的面前：“林科长，对何文坤住宅进行搜查的搜查令已经被批准了。这是搜查令。” 林一航接过搜查令之后，立刻对众人说道：“虽然大家都辛苦了一夜，但案情重大，我们现在就去何文坤的两处住宅进行搜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重要的证据。” 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并没有严格的工作和休息的时间界线。虽然大家都劳累了一夜，身心疲惫。但是案件当前，每一个人都表现出了高度的责任心。 除了一部分警员继续留守在何丽娜的别墅之外，剩下的人都乘坐警车、带着何文坤的女朋友毛毛，驶向了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 一路上，警灯闪烁，警车呼啸而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毛毛坐在警车上，神情紧张，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何文坤被击毙的时候，她就在现场。她已经为自己的年少轻狂感到后悔了。 到达何文坤所居住的小区后，他们首先去的是何文坤与毛毛住的那套住宅。 在这里，除了用于监控廊桥遗梦酒吧的监控设备，以及少量毒品药丸之外，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接下来，他们又来到了何文坤位于同一小区的另一套住宅。 走进房间，大伙立刻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那味道有些刺鼻，像是某种化学药剂混合着陈旧的气息，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房间里的布置也正如物业经理所描述的那样：厚厚的窗帘被紧密地拉着，仿佛要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如果不开灯，即使是在大白天，房间里面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种压抑的氛围让众人感到有些不安。 物证科的一名警员小心翼翼地将灯打开，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个装修简陋的客厅。客厅的沙发和茶几都被推到了墙角，而在客厅的正中央则摆着一张大桌子，旁边还有许多的纸箱。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特殊的仪器，还有数十个形状各异、颜色斑斓的瓶瓶罐罐。 林一航一眼就认出这些东西都是用于封装毒品用的。 就在这时，缉毒科的人也到达了现场。他们穿着特制的制服，神情严肃地进入了这套房间。他们手中拿着各种专业设备，开始对这套房间中的物品进行仔细的勘测和检验。 在这个过程中，缉毒科的人员非常细心和认真。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对每个可疑的地方都进行了反复的检查。 随着时间的推移，缉毒科的人员逐渐完成了对这套房间中的物品的勘测和检验。他们将收集到的数据和样本带回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鉴定。 又过了一段时间，汪科长拿着反馈回来的检测报告，走到了林一航的面前。 “林科长，我们缉毒科已经对这栋公寓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发现这是一处简易的毒品分装小作坊。我们在这里提取到了何文坤和朱大友两个人的生物剪材，以及指纹、脚印，可以确定在这里进行毒品分装的人只有何文坤和朱大友两个人。 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红姐的痕迹。这就证明红姐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汪科长抿了一下嘴巴，继续说道：“现在，基本已经可以捋清楚在w市销售这种新型毒品的人是一个绰号叫做‘老k先生’的人。这个人的名字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在这里，我们还得要感谢谢医生从何文坤嘴里，套出了这个关键性的名字。在老k先生下面的就是何文坤。他从老k先生那里拿到毒品的原料，然后与朱大友在这处小作坊里面进行加工和封装。 之后，朱大友便将这些毒品交给他的女朋友——红姐。 红姐利用她多年开酒吧积累的人脉，再将这些毒品销售出去。 由于红姐的一名下线被抓，引起了红姐和朱大友的恐慌。他们两个人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卷走何文坤的毒品，然后一起逃亡。 没想到被何文坤发现，朱大友被何文坤杀死，然后抛尸在汽车里。 何文坤为了毁灭痕迹，点燃了汽车，于是便有了那起在汽车中发生的焦尸案。” 为了将剩下的毒品卖出，何文坤暂时放过了红姐。可是，就在林科长和谢医生调查到红姐的时候，何文坤利用监控设备发现了警方的行动，于是抢先一步杀死了红姐。 我们在这套小作坊里面，起获了大量的毒品，以及制造毒品的设备，这就证明这里就是新型毒品的中转站。 可惜的是参与贩毒制毒的何文坤、朱大友、红姐都已经伏法，随着他们的死亡，‘老k先生’的身份也成为了永久的谜团。” 汪科长说到最后，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老k先生’虽然暂时落网了，但我们终究捣毁了一个贩毒制毒的基地。这也是重大的胜利。在此，非常感谢你们重案调查课，特别是谢医生协助，帮助我们破获了这起制毒大案。” 说到这里，汪科长很郑重地伸出手，与谢思雨握手，以此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汪科长，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是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无意中帮你们缉毒科提供了线索。”谢思雨落落大方地说道。 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家都开始整理各自的资料。毕竟，两个科室手上都有着许多的案件要处理，所以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在一起闲聊。 利用这个间歇，谢思雨把林一航拉到一边，将自己昨晚的所遭所遇和林一航讲了一遍。 “当何文坤的鲜血和脑浆碰溅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当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而且逐渐开始对鲜血和脑浆产生出一种特别的快感。再后面的事情，我就完全失忆了。 直到回到我所在公寓的电梯间里，我的神志才恢复了一些。” 第252章 重回第一起命案现场 “也就是说从何文坤的鲜血，以及脑浆喷溅到你的脸上开始，一直到你返回公寓，这段时间的记忆，你全部都丢失了？”林一航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在电梯间里时，我又重新清醒了过来，但当时还有另外一个我企图将我拉入深渊之中。当时，我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直到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打着灯笼的小女孩，我的心境才逐渐平息下来。” “那这个小女孩又是谁呢？”林一航好奇的问道。 谢思雨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她是第一次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林一航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昨天看到你在用舌头舔手上的鲜血时，那种表情非常的享受，就好像——就好像僵尸电影中的吸血鬼一样。” “真的吗？我竟然舔手上的血液。”谢思雨诧异的说道，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其实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胖子、顾佳佳他们都看到了。他们也都跟我私下里讲，你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恐怖得让他们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说来，当我失忆的时候，其实是被另一个人格所控制了。而那个人格的特点，就是非常的残暴和嗜血。”谢思雨面露忧色的说道。 “我对心理学没有那么专业的认知，但看起来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林一航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关切的问道，“你回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回到家以后，洗了一个澡，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之后，顾佳佳，以及物业的值班人员来到了我家。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吃了一些安眠药睡着了。等我再一次醒来，就是今天早上了。” 林一航拍拍谢思雨的肩膀，说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谢思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昨天，当何文坤的血液溅满我脸颊的时候，这种血腥的场景使我遗失的记忆恢复了一部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我那个惨死的闺蜜吗？” “记得！思雨，这次，你看清楚你闺蜜的长相了吗？”林一航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谢思雨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有看清楚闺蜜的长相。但是——但是我看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的闺蜜被那个凶手杀死之后，凶手竟然——竟然极其残忍地将我闺蜜的尸体分解成了一个个长方形的小块。” 听到这里，林一航的身子就像触电似地猛烈抖动了起来。谢思雨所描述的杀人手法，林一航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就在3年前，他的女友欧阳雨霏就是这样被人杀掉的。当时，林一航打开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块块长方形的尸块。 那种令人震撼的场景，远远超过了林一航曾经见过的、所有的碎尸案。 “一航，你没事吧？”谢思雨看到林一航脸色惨白，身体不停的发抖，不由地关切的问道。 “我……我……没事。”林一航脸色苍白，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呼吸到空气。 他的眼神充满了疲惫和痛苦，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努力抵御着某种看不见的压力。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林一航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了。 谢思雨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林一航现在需要自己冷静下来，进行心理的自我调整。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林一航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么说来，杀死你闺蜜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我女朋友欧阳雨霏的凶手？” 谢思雨点点头：“这种杀人手法闻所未闻，因此很大概率是同一名凶手所为。也就是说——” 谢思雨本想说：这名残忍的凶手将我们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但她仔细一想，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悲哀和伤感了。因此，谢思雨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讲出来。 但林一航早已听出了谢思语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他怔怔的望向了谢思雨，突然感觉眼前的谢思雨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怎么了？”谢思雨从林一航的眼神中看到了怪异的光芒。 于是，谢思雨便大胆地问道：“一航，你是不是怀疑我和你前女友的死亡案有关系啊？” “没有。我从没有怀疑你。” 林一航急忙否定道，“你和我都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联手抓住那名凶手。” 沉默了片刻，林一航说道：“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迟早恢复你失去的记忆。只有你曾经见过凶手，如果你能找回那部分记忆的话，凶手也就没办法再隐藏下去了。” 两人继续探讨着有关谢思雨失忆的事情，他们详细地回忆着每一个可能与谢思雨失忆相关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出线索和端倪。但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 于是，谢思雨话锋一转，说道：“关于我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吧。我们先讨论一下目前的案子。 随着几个嫌疑人何文坤、何丽娜的相继死亡，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张晓波。而张晓波现在又躲藏的无影无踪。这就让案件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那怎么样才能破解这个僵局呢？”林一航问道。 谢思雨轻咬着嘴唇，说道：“想要破解僵局，就要搞清楚张晓波为什么杀人？一个前途似景的名牌大学在读大学生，他为什么会突然休学去杀人呢？这背后一定隐藏着非常惊人的内幕。接下来，我想重新回到这几处案件发生的现场，寻找一下凶手遗留在现场的心理痕迹。” 林一航看着谢思雨，眼神坚定地点点头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谢思雨抬头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地问：“可是，你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还能撑得住吗？” 林一航感受到谢思雨的关心，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那强壮的胸肌，声音中带着自信和坚韧：“放心吧，虽然一夜未眠，但这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的爱意愈发浓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这一刻，他们的心紧密地相连在了一起。 第253章 烂尾楼命案现场 按照案件发生的顺序，谢思雨和林一航首先来到了王卫东尸体被发现的那栋烂尾楼。 命案发生之后，这片萧条的烂尾楼变成了各路记者关注的热点，也曾经热闹了一段时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热度逐渐退却。此时的烂尾楼依旧像过去那样一片荒芜。 当越野车在烂尾楼的保安室前停下的时候，谢思雨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院门口锯木头的保安老蔡。 谢思雨下车之后，径直走到了保安老蔡的面前：“蔡师傅，你这是在忙活什么呢？” 保安老蔡抬头看到是谢思雨，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哎呀，是谢医生呀，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和林科长突然来这里了？” 这时，林科长也来到了保安老蔡的身旁。 “哦，我们过来随便看看。”林一航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因为他不想引起其他人对此次调查行动的过分关注。 这时，木头不嗒一声被锯断。 老蔡将锯子搁到一边说道：“这片工地就我一个人。每天非常的无聊，我又不爱刷短视频，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做些木工活打发一下时间。 林科长，谢医生，快请屋里坐啊——” 老蔡一边解下木工用的围裙，一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拉开了保安室的房门。 “蔡师傅，不用那么客气了。我们两个想去发生命案的那栋烂尾楼看一看。您先忙您的。”谢思雨微笑着说道。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员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保安室门口。 “老蔡，这是你的外卖。”外卖员说着将一个塑料袋递给了老蔡。 林一航的视线落在面前的餐盒上，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叫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林一航这才意识到，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他竟然滴水未进。 “要不我先陪你吃一点东西，我们再去命案现场。”谢思雨也听到了林一航咕噜噜乱叫的肚子。 “不用那么麻烦了。” 林一航说道。 “啊——，林科长，你还没吃饭呀？那——那你先吃这份外卖吧。我再点一份。”老蔡热情的说道。 “蔡师傅，不用客气，您先吃。我们看完现场之后，一会儿再去饭店吃。” 林一航急忙摆手说道。 蔡师傅还想要将外卖盒递给林一航，但看到林一航那古怪的眼神之后，立刻便明白了：“哦哦，我明白了，一会儿你要和谢医生一起共进晚餐。那——那——我就先吃了。” 老蔡的话弄了谢思雨一个大红脸。她就感觉自己的双颊变得滚烫，仿佛熟透的苹果，就连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谢思雨急忙加快步伐，朝着命案发生的烂尾楼走去。 林一航望着谢思雨那害羞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原来思雨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步入命案发生的楼层之后，林一航和谢思雨一起走进了那间曾经进行过人肉烧烤的房间。 此时，烧烤用的设备都已经被警方取走，地面上只留下黑黢黢的一片区域。 谢思雨站在了当初那片烧烤过王卫东的地方，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在感受着凶手当时站在这里的所思所想。 “凶手为什么会大费周折地把被害人的尸体运送到这里呢？”谢思雨想起了刚才见过的那个外卖员。 “张晓波是周洪波烧烤摊上的杂工，有时候也给客户送烤好的肉串。张晓波在送餐的过程中，发现了这处荒凉的烂尾楼，并且知道这里只有老蔡一名保安，而且老蔡有早睡的习惯。这就方便了张晓波处理尸体。如此理想的地方，在市区之内是非常难以寻找的。于是，张晓波就选择这里，作为了烧烤王卫东的犯罪场所。” 张晓波出于泄愤的目的，他将王卫东的尸体搬到了这座烂尾楼里。他要将王卫东烧烤吃掉。 张晓波这样做很显然是为了报复当年姐姐被毁容的仇恨。只不过，保安老蔡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张晓波的步骤。 张晓波只能仓促地结束了他的犯罪行为。 其实，从第一起犯罪开始，张晓波就显得非常得仓促和被动。他是在被王卫东野蛮殴打的情况下，出于愤怒杀死了王卫东；而他烧烤王卫东尸体的时候，又被第三者的突然闯入而打断。 之后，他为了赶在警方之前杀死李海燕，竟然通过敲门的手法诱骗李海燕打开房门，却无意中被楼下的邻居看到。 等到张晓波去杀何丽娜的时候，又恰好遇到何文坤找上门来。 由此看来，张主帅也是一个非常倒霉的凶手。每一步都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执行，每一次杀人的时候总是有意外发生。 谢思雨并不怀疑张晓波的智商，但她觉得张晓波的执行能力很差。再加上张晓波长期作为乖乖好学生所养成的书呆子劲，使得他在杀人时总是出现意外。 综合以上分析，谢思雨给张晓波做出了以下的评论：张晓波心理足够变态，智商也超出常人，但执行能力较差，不善于管控自己的情绪。 而这些心理特征也让张晓波过早地暴露在了警方的面前。 谢思雨和林一航返回到工地保安室的时候，老蔡正蹲在门口，戴着手套，拿着盒饭津津有味地吃着。 谢思雨上前一步，微笑着问道：“蔡师傅，你平时经常点外卖吗？” “呃，也算是经常吧！因为工地上只有我一个人，虽然平时我都是自己做饭吃，但有时候不想做饭，就点一些外卖。我就孤寡老头一个，该花就花，省着也没用。”保安老蔡笑着说道。 “那这么说，你和外卖员都很熟了？” “嗯，因为经常点，所以附近的几个经常跑这片区域的外卖小哥都跟我很熟。不过，有些饭店不是经过平台送餐的，是他们自己送餐，而这类型的，我又点得不多。所以，这部分送餐的人，我就不熟了。” “那你见过这个人吗？”谢思雨说着将张晓波的照片递到了老蔡面前。 老蔡放下盒饭，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见过。” 第254章 张京桥 “那你最近半年点过烧烤吗？”谢思雨问道。 保安老蔡思索了一下，说道：“烧烤——，啊——，点过几次。” “是不是一家叫做老周烧烤的店呀？”谢思雨询问道。 “呃，这个就记不清了！”保安老蔡想了想，然后忽然拍着脑门说道，“谢医生，你可以看一下我的点餐记录。看有没有那个什么老周烧烤的订单。” 保安老蔡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谢思雨。 “手机密码是……” 保安老蔡刚准备说出密码，谢思雨急忙摆手，制止道：“您的开机密码怎么能告诉我呢？” “没关系的，我老头这手机上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告诉你也无妨。我眼神不太好，谢医生，就由你来弄吧！”老蔡说着便讲出了手机的开机密码。 谢思雨输入密码，然后打开了外卖平台的app，很快就进入了老蔡的点餐页面。 谢思雨仔细浏览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老周烧烤的订单。 也许蔡师傅并不是通过第三方平台点餐的，而是直接在老周烧烤店下的单。因此，第三方的外卖平台里并没有相关的记录。 谢思雨关闭了第三方外卖平台的app，然后打开了保安老蔡的通讯记录。很快，一组熟悉的号码便映入了谢思雨的眼眸之中，那是周洪波的手机号码。 谢思雨仔细数了一下，发现在王卫东被谋杀前，老周烧烤曾经往工地上送过4次外卖。 周洪波作为老板，兼烧烤摊的唯一烧烤师傅，他轻易是不会出来送餐的，所以这4次来工地送餐的人一定都是张晓波。这也就意味着张晓波对这片工地非常的熟悉。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张晓波的确曾经来过这片工地。”谢思雨在心里面嘀咕道。 告别了保安蔡师傅，谢思雨和林一航又来到了李海燕家。 由于林一航事先就向警局申请了调查，所以他从警局拿走了李海燕的家门钥匙。 两人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缓缓打开门锁。轻轻推开门后，立刻就有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或许是由于曾经发生过命案的缘故，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氛围。 林一航和谢思雨的目光落在了当初发现李海燕尸体的地方。此刻，站在这里，他们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李海燕当时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 林一航和谢思雨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穿透脊梁。 调整了一下心情，谢思雨和林一航再次检查了李海燕家的门窗，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这就意味着凶手与被害人之间非常的熟悉，能够在被害人毫不设防的情况下进入房间。而张晓波很符合这个特点，毕竟张晓波也算是李海燕的情人。两人的亲密程度，仅次于李海燕与王卫东的关系。 谢思雨又看向了那个单只沙发。 当命案发生以后，物证科曾经在沙发下面找到了一支还没有被点燃的香烟。在香烟上面发现了张晓波的指纹，以及唾液痕迹。这些都充分证明张晓波在命案发生的当晚，曾经在这个沙发上坐过。 而那支香烟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李海燕打落在地上的。 通过这个证据来看，张晓波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王卫东和李海燕的凶手。 “可是动机呢？张晓波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而且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人。”谢思雨微闭着眼睛思索着。 “思雨，有什么发现吗？”林一航的声音在谢思雨耳边响起。 谢思雨摇了摇头：“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张晓波在两起命案发生的时候，都曾出现在命案现场。但现在还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找到张晓波杀人的动机。所以，从证据链上讲，现在就认定张晓波是凶手，还存在着很大的瑕疵。” “是啊，我也始终搞不懂张晓波为什么要杀李海燕和王卫东。从张晓波突然出现在周洪波烧烤摊上的这一反常行为来看，张晓波靠近李海燕等人是有预谋的。因此，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感情纠纷而杀人。 我觉得张晓波和王卫东、李海燕之间的仇恨，很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的确如此！想要解开张晓波杀人的真实原因，我们还需要去张晓波家走一趟。” “你是说去会一会张晓波的父亲张京桥吗？”林一航问道。 谢思雨点点头：“张晓波现在还不知所踪。所以，我们唯一有可能打开缺口的地方，就只有张晓波的父亲张京桥那里了。” 两人商量好后，立刻离开了李海燕家，驾驶着越野车前往张晓波家。 当他们到达张晓波家门口时，却发现门紧闭着。 林一航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谁啊？” 听到这个声音，谢思雨心中一紧。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张京桥。 此时，房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张京桥冷漠地看着谢思雨和林一航，没有一丝笑容。 “我们来了解一下张晓波的情况。”林一航打破了沉默，语气平静地说道。 张京桥依旧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谢思雨小心翼翼地跟在林一航身后，走进了张晓波家。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张京桥让林一航和谢思雨坐在茶桌对面，接下来便开始为林一航和谢思雨泡茶. 谢思雨注意到张京桥的右手，及右手臂上缠着纱布，于是便好奇的问道：“张教授，你的手怎么了？” “骑电动车去买菜，不小心摔伤了，擦破了一些皮。”张京桥声音沙哑地回答道。 “那你没有去医院啊？”谢思雨看出来那些纱布的包扎手法，并非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这点擦伤，自己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张京桥非常厌烦地说道。 对于张京桥的冷漠，谢思雨早有准备。她并不急着与张京桥交流，她倒想观察一下张京桥在见到自己和林一航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就见张京桥缓缓打开茶叶罐，从中取出一把红褐色的茶叶，小心翼翼地倒入面前的容器中。接着，张京桥拿起水壶，将热水缓缓注入其中，水流如同一股清泉，轻轻地滋润着那些红褐色的茶叶。茶香也随之逐渐弥漫开来。 第255章 张晓波的母亲(1) 由于右手受伤，张京桥只能用左手完成这些动作，因此每一个动作做起来都非常的慢，但却依旧有条不紊。 在整个泡茶的过程中，张京桥都是一言不发。 谢思雨给林一航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主动问话。 谢思雨想要看一看这个张京桥究竟能够沉默多久。 然而，让谢思雨感到意外的是，张京桥将茶壶中的茶水分别给林一航和谢思雨面前的杯子倒满之后，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自顾自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起来。 他的目光专注于手中的茶杯，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茶香之中，对眼前的两人视若无睹，仿佛面前的林一航和谢思雨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如果说上次的张京桥表现的有些怪异的话，那这次的张京桥简直就是有些反常。 谢思雨不禁又仔细地端详起张京桥的面庞来。仅仅数日未见，张京桥竟已消瘦得不成样子，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水分一般，脸颊深陷，面色苍白如纸。原本就不算饱满的脸庞此刻变得干干扁扁，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与生气。两只眼睛黯淡无光，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空洞无神，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呆滞。再看那一头乱发，油腻腻的，似乎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清洗过，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很显然，这段时间张京桥都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而他焦虑和不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儿子——张晓波。 “你的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谢思雨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的抛出让张京桥感觉非常的意外，就连林一航都觉得很突然。 “请你不要把我的太太卷入到这件事情之中。晓波，他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他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是你们警方无能，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就拿晓波做替罪羊。晓波根本就不可能杀人！”张京桥怒吼道。 “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果张晓波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完美，那他的肩膀上怎么会有纹身？”谢思雨指着墙壁上张晓波站在海边的一张照片说道。 在那张照片中，张晓波穿的泳装，露着肩膀，而在他的肩膀上赫然就有一个老鹰形状的纹身。而照片中的张晓波看起来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正处于一个高中生的年龄段。 身为一名重点高中的高中生，居然纹身，这本身就已经和不良少年画上了等号。 由此来看，张晓波并不是张京桥口中那样完美的一个少年。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晓波的肩膀上——肩膀上有一处烫伤。为了遮掩伤口，我才带他去做的那个纹身。” “烫伤”这个字眼是如此地敏感，一下子就让林一航和谢思雨想到了在第一起命案的现场，谢思雨就曾经对凶手进行过这样的心理侧写：凶手可能遭遇过纵火案，导致凶手的心理扭曲，因此才会用烧烤的极端方式去杀人。 张晓波的肩膀曾被烫伤过，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符合了谢思雨之前的心理侧写。 “他是怎么烫伤的？”谢思雨追问道。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问。”张京桥粗鲁地打断了谢思雨的问话。那种蛮横的神情，一点都看不出身为一名大学教授的修养。 “张教授，如果你认为张晓波不是凶手，那你就更应当配合我们警察的调查。这样才能尽早地寻找到真相，洗脱张晓波身上的嫌疑。” 听了谢思雨的这句话，张京桥那亢奋的情绪才终于平复了一些。 谢思雨趁机又再次抛出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她是得癌症死的。” “那你的妻子蒋春梅在去世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一个得了癌症的人，还能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每天哭哭啼啼而已。”张京桥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你认识这几个人吗？”谢思雨说着便将王卫东、李海燕、何丽娜、何文坤这几个人的照片摆在了张京桥的面前。 “不认识！他们都是什么人呀？” “这5个人都是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中的被害人。” 张京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你儿子肩膀上的烫伤是怎么一回事？”谢思雨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张京桥说完之后，便捂着心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会谈就此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林一航还想与张京桥僵持下去，但谢思雨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这里。 离开张京桥家之后，林一航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和他继续僵持下去呢？” “没用的，你看他那神情，绝对不会吐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不过，我从他的表情中，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异常的东西。” “什么异常的东西？” 林一航好奇地问道。 “就是他妻子蒋春梅的死，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而张晓波身上的那处烫伤，也非常的可疑。 我们抓住这两条线索查下去，很有可能就会找到张晓波报复杀人的真相。”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林一航问道。 “怎么办？先去吃饭呀，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林一航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忙案件的事情，竟然忘记吃东西了。 这一次，两人还是来到一家路边餐厅，简单炒了几个小菜。 由于这个时间并不是吃饭的时间点，所以餐厅里只有谢思雨和林一航两个人。 “思雨，你不吃吗？”林一航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问道。 “我还不饿，我想先看一下蒋春梅的资料。”谢思雨拿着林一航的警用平板电脑，点击开了人口查询系统，在已故人口名单中输入了蒋春梅的名字。 很快，屏幕上便出现了十几个叫做蒋春梅的女人的信息。 谢思雨仔细筛选，很快就找到了张晓波母亲——蒋春梅的资料。 资料显示蒋春梅生前是w市某大学财务室的职工，最终是因为得了癌症而死亡。 谢思雨点开资料的附件，里面有蒋春梅死亡时医院开的证明。 从这份证明来看，蒋春梅确系自然死亡。 第256章 张晓波的母亲(2) “蒋春梅的死亡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张晓波出现那么大的反差呢？”谢思雨自言自语道。 “或许蒋春梅临死前说了些什么事情吧。单单是因为母亲的死，就让一个品学兼优的名牌大学生沦落成一个杀人犯，我觉得从逻辑上是讲不通的。张晓波一定还受到了其他的刺激。”林一航啃着一块红烧排骨，说道。 谢思雨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谢思雨又翻阅了张晓波的资料，但同样是一无所获。 吃完饭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5点钟。谢思雨提议去一下蒋春梅生前的单位，或许通过蒋春梅的同事，可以了解到其他的一些信息。 当两人心急如焚地开着车，风驰电掣般赶到蒋春梅生前所在学校的财务室时，时间已经悄然到了下班的时间。财务室内的工作人员们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和办公用品，有的在关闭电脑，有的则将重要的账本锁进抽屉里。 林一航敲了一下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重案调查科的特聘心理专家——谢思雨。请问哪位是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一名身姿挺拔、气质干练的中年女性站在那里，说道：“我是财务科的科长。我姓冯。” 冯科长看上去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西装套裙，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眼角虽有些许细纹，但这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用一个精致的发卡固定着，整个人显得十分精明强干。 “你好，冯科长，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蒋春梅的情况。你认识蒋春梅吗？”林一航问道。 “哦，蒋姐呀，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来到财务科的时候，蒋姐就是我的师傅。她人非常的好，只是——只是在2年前不幸去世了。”冯科长说到这里，有些伤感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说道，“两位请到里边坐。” 在冯科长的引领下，林一航和谢思雨走入了科长办公室。 冯科长关上门之后，准备为林一航和谢思雨沏茶。 谢思雨急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冯科长，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们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咱们直截了当的讲吧。 现在w市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案，被坊间称作人肉烧烤案件，想必你一定听说了吧？” 冯科长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听说了。” “这件案子很有可能与蒋春梅的儿子张晓波有关，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蒋春梅的情况。”林一航道。 “蒋姐她人非常的好，长得也很漂亮，就是性格懦弱了一些。不过，她的婚姻还是很幸福的。她的丈夫张京桥非常的爱她。 张京桥教授也是我们学院的老师，口碑非常的好。对太太的关心，在整个学校都很出名。 我记得蒋姐怀着张晓波的时候，张京桥教授每天都是亲自接送蒋姐上下班。 回到家里，也不让蒋姐做任何的家务。 我们都非常羡慕蒋姐嫁了一个如此体贴的老公。 那时候，蒋姐脸上每天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可惜，在大约七八年前，蒋姐的女儿出了意外，从那以后，蒋姐就患上了抑郁症。” “蒋姐的女儿？你是说蒋春梅和张京桥还有一个女儿。”谢思雨和林一航几乎是同时问道。 “是的，他们的女儿叫张晶晶，比张晓波可能大个六七岁吧，学习特别的好。但很不幸，张晶晶后来患上了抑郁症，然后——然后就跳楼自杀了。” 谢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没能够查到这个张晶晶的存在，原来是因为早在七八年前张晶晶就被销户了。而电子档案是最近几年才普遍建立起来的，所以上面并没有张晶晶的任何信息。 “冯科长，你可以详细讲一下张晶晶出事的原因吗？”谢思雨问道。 冯科长犹豫了一下：“可——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呀，我——” “冯科长，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跟杀人命案关联在了一起，已经不单单是他们家的私事了。”林一航用非常官方的口吻说道。 很显然，他这一次是以重案调查科科长的身份在和冯科长讲话。 冯科长轻咬一下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讲道：“那段时间，蒋姐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眼睛也有些红肿。因为我们两个人的私交非常的好，所以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蒋姐终于给我讲出了实情。 原来，那一年蒋姐的女儿张晶晶刚刚考上大学，就等着开学之后去大学报名。 利用假期，张晶晶决定找一份工作历练一下自己。 有一天晚上，张晶晶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骑车摔倒的老太太。 张晶晶就从自行车上下来，扶起了那个老太太，然后用自己的自行车驮着那个老太太去了医院。 张晶晶原本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没想到老太太一家人都是一群不讲理的无赖。他们一口咬定是张晶晶骑车撞倒了老人，向张晶晶索要30万元钱的医疗费、营养费等等费用补偿。 如果只是几万块钱，蒋姐他们肯定就赔钱了事了。 可是那毕竟是30万，而且要知道那可是在七八年前，30万块钱不算一个小数目。再加上张晶晶是被冤枉的，因此两家争执不下。 蒋姐跟我说完这件事情后没多久，那伙人就来到我们单位闹事。他们把蒋姐从办公室里揪了出去，连打带骂，还要撕扯蒋姐的衣服。要不是保安去得及时，恐怕那一天就会把蒋姐的衣服全扒光了。 面对如此赤裸的人身攻击，一向善良的蒋姐还是选择了妥协。她害怕自己的女儿遭到报复，所以蒋姐并没有让我们报警。 谁知道蒋姐的善良，并没有换来那家人的愧疚。相反，他们觉得蒋姐非常容易欺负，于是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他们甚至跑到张京桥教授开会的地方闹事。张教授那时还没有评正教授。张教授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申请好的课题都被剥夺了，并且直接导致张教授在那年没有评上教授的职称。 第257章 毁容事件 “之后，那家人更是到张晶晶工作的烧烤摊借机闹事，还殴打张晶晶。在冲突中，张晶晶被那伙人推到了烧烤炉上，直接就给毁容了。 后来，警方介入了这件事情，处罚了那家人。其中一个好像还被判了几年有期徒刑。 这件事情虽然暂时了结了，可是却毁了张晶晶的一生。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原本正准备拥抱大学的生活，可没想到却被无端毁容了，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而且，紧接着又有一个噩耗传来。那家人把张晶晶撞人不赔钱的事情，捅到了录取张晶晶的那所大学。 由于那个年代，还没有普遍安装监控设施，所以这件事情根本就说不清楚。 因此，学校给张晶晶发了一张暂缓入学的通知，等她的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才可以去大学报道。 张晶晶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后来——后来就在自家所居住的那栋楼的楼顶跳楼自杀了。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张晶晶自杀之后，蒋姐就得了抑郁症，后来又得了癌症，缓了几年之后，终于在2年前撒手人寰了。 哎——，真是好人难做呀！要是张晶晶当年不扶那个老太太，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事情了。” 谢思雨和林一航离开冯科长的办公室之后，林一航立刻给顾佳佳拨打了一个电话，让顾佳佳查一下当年的这两起案件。 很快，顾佳佳就反馈回来一个极其震撼的消息：张晶晶当年扶起的那个老太太，竟然就是何丽娜和何文坤的母亲——何老太太。 由于当时缺乏监控视频，现场也没有人证。 因此，这起案件直到现在都没有给出最后的判定。 另一起是烧烤摊的伤人案件。 当晚，何丽娜带着老公王卫东、弟弟何文坤，以及闺蜜李海燕，还有何文坤的几个狐朋狗友，假扮成食客来到了张晶晶打工的烧烤摊。 几人借机刁难身为服务员的张晶晶，并轮番用语言羞辱张晶晶。 张晶晶想要离开，何文坤便冲上去殴打张晶晶，甚至扒开了张晶晶的上衣。烧烤摊的老板来阻止，也被何文坤打伤。 在打斗中，何文坤将张晶晶推向了烧烤架子。火红的木炭直接将张晶晶的半张脸毁容。 警方接到报案之后，迅速将这几个人逮捕。何文坤一个人扛下了绝大部分的罪名。其他人因为并未动手，所以只是被拘留罚款。而何文坤则被判了有期徒刑。 案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事件的真相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 “难怪张晓波会用人肉烧烤的方法去报复这些人。原来这些人曾经导致他的姐姐张晶晶被毁容，进而使他们家破人亡。 在自己的母亲死后，张晓波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才会休学来到周洪波的烧烤摊。他一直都是在寻找机会准备报复杀人。”林一航说到这里，突然非常钦佩地对谢思雨说道，“我记得当初你在烂尾楼命案发生的时候，就曾经给凶手做过心理侧写。其中一条就是凶手本人或者他的近亲属，可能遭受过纵火案。因此才会用烧烤的方法去杀人。 这样看来，你当初的推论是非常正确的。张晓波的姐姐的确就是被火烧坏了脸颊，导致毁容。” 谢思雨却是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当时的判断范围还是有些狭窄了，只考虑到了纵火案，却没有想到这种烫伤性质的案件。要是当时能够沿着这条线索查下来的话，恐怕早就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了。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这不能怪你，是凶手太过狡猾了！可是——，张晓波现在又躲在哪里呢？”林一航像是在问谢思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谢思雨同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然后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回到家之后，谢思雨并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坐在了写字台前，拿起一支笔，开始梳理人肉烧烤案件发生以来的所有线索。 这一系列案件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真正的人肉烧烤杀人案。目前的嫌疑人是张晓波。 当年，张晓波的姐姐张晶晶由于扶起了何老太太而惹祸上身。何老太太一家人都咬定是张晶晶骑自行车撞倒了老太太，要求张晶晶家赔偿30万元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如此无理的要求当然遭到了张晶晶家的断然拒绝。 当时，何老太太一家还没有发迹。他们属于那种典型的好吃懒做的人家。这群无赖看到发财的机会，当然不肯放手，于是何丽娜便纠集丈夫王卫东，弟弟何文坤，以及闺蜜李海燕，一起到张晶晶母亲蒋春梅所在的单位闹事，还把蒋春梅打伤。蒋春梅受到这样的侮辱，直接被气得生病住院。 张晶晶死后，蒋春梅陷入到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没过多久，蒋春梅得了癌症，于两年前去世。家庭中的这一系列变故，让张晓波的心理彻底失衡，所以他在上大学之后，依然没有能够走出这片心里阴霾。他难以忘记自己姐姐跳楼时的绝望，也难以承受母亲临死时那骨瘦如柴的憔悴模样。 所以，张晓波选择了休学。 他潜伏到了周洪波的烧烤摊上，并刻意接近李海燕，就是准备找机会报为母亲和姐姐报仇。 之后，张晓波便实施了他的谋杀计划，先后杀死了王卫东、李海燕。 就在这时候，另一起案件发生了，那就是新型毒品案件。 何文坤不知道基于什么样的机会结识了老k先生，被老k先生发展成为下线。何文坤从老k先生那里拿到毒品，然后与他的狱友朱大友一起分装毒品，并通过朱大友的女朋友红姐向w市的各个娱乐场所销售这种新型的毒品。 但没想到红姐的下线很快就被警方给抓捕了。红姐担心自己暴露，便和男友朱大友卷走了何文坤的全部毒品。 两人想要逃亡到其他的地方。 结果，狡猾的何文坤在装有毒品的包里，安装定位器，因此找到了正准备逃亡的朱大友和红姐。 第258章 死不悔改(1) 朱大友被何文坤杀死后焚尸，而红姐则不得不与何文坤合作，继续帮何文坤出售毒品。 就在这时候，谢思雨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致入微的推理，找到了红姐。 何文坤担心自己暴露，就将红姐杀人灭口。 但经过这一系列的操作，何文坤已经知道他自己迟早会被警方发现，于是他决定从跑路。 可是，随着红姐的死亡，何文坤手上的毒品无法变成现金了。所以，他决定去姐姐何丽娜那里搞一笔钱后就跑路。 而就在何文坤赶往何丽娜家的时候，张晓波也来到了何丽娜家。张晓波原本想打晕何丽娜后，再将何丽娜点燃。可是，何丽娜的彪悍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张晓波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能够控制何丽娜。 两人在厮打的过程中，何文坤突然出现了。 张晓波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果断措施，被这姐弟俩联手抓住，那自己不但不能报仇，反而会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仓促之间，张晓波就将准备好的汽油泼向了何丽娜，并用打火机点燃。 而这时候，警方已经冲到了别墅外面。 张晓波根本来不及销毁现场的痕迹。所以，他便把剩下的汽油全部都倒在了二楼的地板上，然后一把火点燃，想要通过火灾来掩盖所有的真相。 警方冲入别墅大厅的时候，恰好看到何文坤与何丽娜纠缠在一起，所以误认为何文坤是凶手。再加上二楼的火焰阻挡了警方的视线，因此张晓波得以趁这个机会从后面逃走了。 随着何文坤的被击毙，某种程度上这两起案件都已经结束了。但随着谢思雨的不断深入挖掘，发现了种种的疑点，这才再次将张晓波放在了聚光灯下审视。 最终的结论就是，张晓波才是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的凶手。 现在，所有的仇人都已经被杀，那接下来张晓波很有可能会跑路。在跑路前，他又会做些什么呢？ 谢思雨想到这里，她在纸上重重地画了一个问号。 第二天一早，谢思雨和林一航便来到了何老太太住的医院。谢思雨想要见一下这位当年事件的亲历者，顺便从她这里了解一下关于张晶晶的真实情况。 当谢思雨和林一航走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何老太太一个人。 她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花白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憔悴，让人看后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可谁又能想到，何老太太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都是因为她自己当年的贪欲。 谢思雨轻轻敲了一下病房敞开着的房门，然后和林一航走进了病房，坐在了何老太太的床边。 至始至终，何老太太都没有正眼看一下这两个人。 谢思雨知道何老太太肯定已经通过新闻知道了何文坤被击毙的全过程。何文坤虽然罪有应得，可是在何老太太看来，她儿子的死却与眼前的林一航和谢思雨脱不了关系。 在某种程度上，何老太太还会把自己儿子的死亡，归咎在谢思雨和林一航的身上，把谢思雨和林一航当成了杀害自己儿子的刽子手。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必然吧！ “何阿姨，你好，我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谢思雨开门见山地说道。 “没有什么可了解的了！丽娜死了，文坤也被你们打死了。就剩下我孤老太太一个人，你们难道连我也不肯放过吗？”何老太太蛮横地说道。她那双三角眼睛里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是这样的，何文坤是因为贩毒杀人而被警方击毙的。但何丽娜还有你的女婿王卫东，以及你女儿的闺蜜李海燕，则是被一个叫做张晓波的人谋杀的。 说来，这也是冤冤相报。张晓波之所以杀人，是因为他的姐姐张晶晶，以及张晓波的母亲蒋春梅，都间接地死在了你们一家人的手上。” 张晶晶、蒋春梅—— 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何老太太那原本愤怒的三角眼睛中突然间变得阴晴不定。很显然，这两个人的名字刺激到了她的敏感神经。 “我想了解一下，大约在8年前，你和张晶晶在小巷里发生了一起纠纷。 张晶晶当时是一名高中毕业，刚刚拿到大学通知书的学生。据张晶晶描述，她是因为助人为乐，才将你送到医院，你的摔倒根本与她无关。 而你却坚称是张晶晶骑车撞倒了你，才导致你的左腿骨折。你们两家因为这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你的女儿何丽娜、儿子何文坤、女婿王卫东，以及李海燕几个人不断上门骚扰张晶晶一家，甚至在烧烤摊上将张晶晶毁容，最终导致张晶晶跳楼自杀。 而张晶晶的母亲蒋春梅也因为伤心过度，得上了癌症，在2年前去世了。 我们推测，张晓波就是因为这个心结始终打不开，所以才会从名牌大学休学回来，找你们一家复仇。 哎——，现在的结果非常的惨痛！ 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就是张晶晶那个死丫头撞倒了我。”何老太太色厉内荏的说道。尽管她的声音很大，但谢思雨明显感觉到了何老太太说话时底气不足。 根据她多年从事心理医生工作的经验，可以得出结论：何老太太是在撒谎。 “何阿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当年那件事情的直接参与者除了你之外，已经全部都死了。 所以，我还是想听一下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当年的真相——”何老太太连续念叨了两次，却始终无法接着继续讲下去了，因为谢思雨刚才的话已经戳中了她的心坎。 当年，何老太太一家还不是拆迁的暴发户，家里非常的穷，一家人又有些好吃懒做。所以，当张晶晶将何老太太送到医院的时候，何老太太一家人不但没有感激张晶晶，反而诬陷张晶晶骑自行车撞倒了何老太太，让张晶晶赔偿30万元。 回想当时，他们何家是何等的威风：他们找到蒋春梅的单位，殴打蒋春梅；去张教授的学术报告现场，破口大骂；去学校围堵刚刚上中学的张晓波，直至到烧烤摊上将张晶晶毁容。 第259章 死不悔改(2) 那个时候，他们何家就是蛮横的化身，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可是现在呢？ 当老实人被欺负到极点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复仇力量远远超过了何家人的预想。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何丽娜、何文坤、王卫东、李海燕都因为自己的贪婪而被残忍的杀害，甚至于尸体都被对方烧烤吃掉。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尽管何老太太还想要抵赖和狡辩，但她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何丽娜被烧成焦炭一样的尸体，何文坤那没有了半拉脑袋的残缺肢体，都如同夺命的咒语一样，不停地在何老太太的眼前闪烁。 到了这一刻，何老太太突然感觉有些后悔了，仅仅只是30万元，何必将对方逼到那个地步呢？更何况自己明明就是恩将仇报。 如今他们通过拆迁，已经成为了暴发户。可是，命没有了，那些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老太太的身体突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的面容扭曲，嘴唇发紫，双眼翻白，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整个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谢思雨见状，急忙喊道：“医生，快来，病人情况有些不稳定——”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迅速冲到了何老太太的病床前。 医生一边焦急地呼喊着何老太太的名字，一边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医疗器械。护士则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注射器和药品，协助着医生的工作。 在医生和护士的共同努力下，经过一番紧张而有序的急救，何老太太终于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 谢思雨原以为何老太太经过这么一番思想的剧烈挣扎之后，会向自己忏悔当年的罪行。 没想到何老太太竟然咬牙切齿地向谢思雨讲出了最后一句话，那就是：“我当年真应该把他们一家全都弄死。” 谢思雨听了这句话，感到了一阵的心寒。她没有想到人心竟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明明是他们何家伤害了对方，他们是恶有恶报。没想到事到如今，何老太太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忏悔之意。 刚才，何老太太晕厥过去的时候，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之意，但很快就被她无耻的本性给彻底抹杀掉了。在他们这类人心底，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从何老太太的病房走出来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的心情都是非常的沉重。 何老太太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就像钢钉一样扎在了两个人的心尖上，让两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极度愤怒和绝望的心情。 “思雨，行了，别理她了，这种人至死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林一航轻拍着谢思雨的肩膀说道。 “我没有计较这些事情。从何老太太刚才的表现已经证明，当年理亏的人是他们何家。张晶晶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只是遇到了一个卑鄙邪恶的老太太。这才会惹祸上身。 但我相信，绝大多数人的心底都是善良的。” 林一航点点头：“思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来医院了，我们不妨再去一趟当年蒋春梅住院时所在的科室，了解一下蒋春梅当年的情况。” 谢思雨曾经仔细地阅读过人肉烧烤案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因此她清楚地记得蒋春梅当年所住的医院和何老太太现在所住的医院，是同一家医院。 因此，谢思雨决定去一趟那个科室，进而深入地了解一下蒋春梅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来到当年接诊蒋春梅的医生的办公室之后，林一航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同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名医生立刻从电脑中调出了蒋春梅的病例，然后点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病人。嗯——，她爱人是大学的教授，对病人照顾得非常细致。我们当时都被感动了。 病人的病情在那段时间很不稳定，正常情况应该继续住院。但不知道为什么，病人家属突然提出要出院。 我们虽然也给了建议，说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回家之后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但由于病人家属的坚持，我们让家属签字之后，就同意病人回家了。大约过了三四天之后，病人就去世了。” “当时坚持让蒋春梅出院的人是谁？”谢思雨问道。 “就是蒋春梅的丈夫，呃——，也就是那个大学教授。”医生说着，调出了当年出院记录的电子档案。其中一张图片，扫描得就是病人家属的承诺书。大意就是家属坚持出院，如果病人出现任何意外情况，由病人家属自行负担，与医院无关。落款的签名正是蒋春梅的丈夫——张京桥。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之后，林一航对着谢思雨说道：“这件事情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呀！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张京桥对蒋春梅爱得无微不至，那么，蒋春梅病情最微妙的时候，张京桥为什么要执意出院呢？难道是因为他们老家的风俗，人一定要死在家里吗？” 谢思雨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蒋春梅和张京桥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不会那么的封建迷信。” “那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吗？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钱，继续住院了吗？”林一航又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谢思雨同样也是摇了摇头：“刚才，医生打开蒋春梅电子病历的时候，我扫了一眼蒋春梅的医药费，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通过医保报销的。以张京桥的经济实力，还不至于看不起病。 至于真正的原因，现在恐怕也只有张京桥才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趟张京桥家。” 谢思雨点点头：“虽然张京桥对我们非常得排斥，但案件调查到这里，许多的谜团都必须要从他这里来解开。” 谢思雨说完便目光幽幽地望向了窗外。 此时，乌云虽然还遮蔽着太阳，但逐渐炙热的阳光，终将驱散乌云的遮蔽，将光明重新洒向大地。 第260章 不要再提张晶晶 当谢思雨和林一航再一次敲开张京桥家大门的时候，面前的张京桥比上一次见面时，又瘦了一圈。他的眼窝深陷，目光有些呆滞，凌乱的头发像鸡窝一样蓬松着。 同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房间了。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人？”张京桥没好气的说道，他的手臂依然缠着纱布。 “张教授，我们可以进屋里聊一下吗？”谢思雨说道。 “该聊得都已经聊过了。没有再继续聊得必要了。”张京桥断然拒绝道。 谢思雨赶忙说道：“我们最近走访了您夫人蒋春梅的同事，以及她当时住院的医院，我们有一些疑问想向你了解。” 听到“蒋春梅”这三个字，张京桥那涣散的眼神中，终于绽放出一些兴奋的光芒，但这股兴奋的光芒转瞬即逝。 他随手将房门甩到一边，然后不怎么客气的说道：“进来吧——” 谢思雨和林一航来的时候早有准备，所以对于张京桥的无理态度，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在客厅的沙发坐定之后，谢思雨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你还有一个女儿叫做张晶晶。在大约8年前跳楼自杀了，你可以给我们讲一下当时的详细情况吗？” 听到张晶晶的名字，张京桥的眼眸中闪烁出了极度愤怒的光芒，他紧咬着牙齿说道：“张晶晶就是一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她，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她早就该死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生。” 张京桥对于张晶晶的厌恶态度，着实让谢思雨吃了一惊。在谢思雨的感觉中，父亲对于死去的女儿一定是充满无限眷恋的。可是，在张京桥的口中，张晶晶就是他们家的扫把星，张晶晶即使已经死了，还是无法抹去张京桥的心头之恨。这种态度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态度。 “张晶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对她如此的痛恨？”谢思雨问道。 “她好好的大学不读，却没事干，学人家做好人好事，扶了一个姓何的老太太，结果被人家给赖上了。那家人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无赖。他们对春梅死缠烂打，还冲到我的学术报告会现场，搅黄了我的学术报告。他们甚至还跑到晓波的学校闹事。当时，晓波只是一个初中生，他们竟然到学校里面谩骂和殴打晓波。这——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后来，那个叫做何——何什么坤的，在烧烤摊上将张晶晶的脸毁容。 张晶晶想不开，就跳楼死了。 她死了，自己倒是干净了。可把我们一家人害苦了。她妈妈蒋春梅因为这件事情患了抑郁症，每天总是对着张晶晶的相片抹眼泪。久而久之，就得了癌症。 临死的时候，春梅被病魔折磨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说到这里，张京桥的眼眸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可以看得出，张京桥对蒋春梅的确是用情很深。 “现在——现在又害了晓波。如果不是那个扫把星，春梅就不会死，晓波现在也不会沦为一个通缉犯。” 张京桥说到这里，用拳头愤怒地砸向了茶几。他的手恰好砸在了玻璃果盘的上面。果盘破碎，将张京桥的手背划破。鲜血立刻从伤口中流出。 可是，张京桥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仍旧在咒骂张晶晶：“你既然要死，为什么不早点死？早点死，我们家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张京桥兀自咬牙切齿的骂着，谢思雨急忙转换了话题：“张教授，我还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就是你的夫人蒋春梅在医院里面，病情本就不算平稳，可你们为什么还要突然出院呢？” “这是春梅的意思，她想和她的女儿死在一起。”张京桥说到这里，用手指了一下楼顶，“当年张晶晶就是从这栋楼的楼顶跳下去的。所以，春梅感觉自己不行了。她坚决要回到这里，她要和她的女儿张晶晶死在一起。 我苦口婆心地劝了很久也没用，所以只好尊重她的意愿了。” 谢思雨和林一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蒋春梅会突然出院，原来她是想和女儿死在同一个地方。 这时，张京桥用力地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对谢思雨和林一航说道：“谢医生，林科长，我再跟你们郑重的说一遍：晓波他不是杀人凶手，他是被冤枉的。” “张晓波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们警方会认真调查的。”林一航回答道。 “张教授，我看了一下墙上的照片，里面为什么没有张晶晶呀？她——她虽然去世了，可她毕竟是您的女儿，也是你们家的一员呀！”谢思雨指着墙上的那些照片，不解地问道。 “那个扫把星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她哪里还有资格出现在我们家的相框里？”张京桥愤怒的说道。 “那张晶晶曾经拍过的照片呢，我可以看一下吗？”谢思雨又问道。 “已经全部都被销毁了。”张京桥没好气的说道。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说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张晶晶的名字了。只要提到她的名字，我的心脏就会难受。” 谢思雨也察觉到此刻的张京桥状况有些不对劲。只见他整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因为情绪极度亢奋而显得有些失控。紧接着，张京桥脸上的红色迅速退去，一眨眼就变得毫无血色，惨白如纸；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更是呈现出一种令人担忧的青紫色。 张京桥颤抖着伸出右手，哆哆嗦嗦地伸向茶几下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药瓶。他紧紧地握住药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然后用另一只手费力地拧开瓶盖。 接着，张京桥将瓶口对准嘴巴，倒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进了口中。 过了半晌，张京桥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我有心脏病，所以请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张晶晶的名字了。”张京桥再一次强调道。 第261章 一个意外的消息 从张京桥家出来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走在小区的花园里。两人脸上都是一副阴郁的心情。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提着一个菜篮子，从小区外面走了进来。 谢思雨看老太太走的方向，应该是与张京桥住在同一个单元的住户。 谢思雨忽然眼眸一闪，然后走上前，热情的说道：“老奶奶，你好。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姓谢。这位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我们是来调查张晓波案件的。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您看方便吗？” 张晓波此时已经成为通缉犯，他的名字已经在各大报刊媒体的头版头条出现了很久，所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因此，谢思雨也没有必要隐晦。 “哦，是谢医生和林科长呀！我在电视里面看到过你们两个。”老太太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说话的口吻充满了高级知识分子的风范。不用问，这一定也是一位退休的老教授。 “那你和张京桥、蒋春梅夫妇熟悉吗？”谢思雨问道。 “熟悉呀，我们都在一起共事几十年了。” “那张京桥和蒋春梅是自由恋爱的，还是经人介绍才结婚的？” “张京桥和蒋春梅是同一批进入我们学校的年轻老师。只不过蒋春梅后来改行做了财务。从来到学院的第一天起，张京桥就喜欢上了蒋春梅。这是当时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不过，那时候蒋春梅已经有一个对象了。那人也是我们学校的。不过，这个人后来因为犯了事，被关进了监狱。张京桥这才有了机会，并最终将蒋春梅娶到了手。”老太太如数家珍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张晶晶吧？” “是啊，真真这孩子长得非常的乖巧，而且很聪明。我特别的喜欢她。只是这孩子呀，太善良，不懂得保护自己。她去帮助别人，结果却惹祸上身。哎——，最终，那么年轻就自杀了。”老太太叹息道。 “张晶晶就是从这幢楼的楼顶上跳下来的吗？”谢思雨指着张京桥所居住的那栋楼的楼顶问道。 “是啊！那天我记得非常的清楚，是晚上12点钟，我就听到外面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在了汽车的车顶上。紧接着汽车就嘟嘟嘟的乱叫，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蒋春梅的哭喊声。 我急忙披上衣服走到楼下，这才知道原来是晶晶跳楼自杀了。” 这样看来，一切悲剧的开始，的确是源于张晶晶搀扶何老太太这件事情。 但平心而论，张晶晶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任何的错误。身为父亲的张京桥怎么能够把所有的愤怒，都转移到自己的女儿身上呢？他的女儿同样也是受害者。祸害的始作俑者其实是何老太太一家人。 可是，看张京桥的态度，却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了女儿身上。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谢思雨还准备与老太太聊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林一航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一航接通了手机，是胖子打来的电话。 胖子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站在一旁的谢思雨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发现林一航的脸色忽然变得欣喜了起来。不用问，这一定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挂断电话之后，林一航冲谢思雨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辞别了邻居老太太，走到了小区的门口。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才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好像是胖子的。他说了些什么？”谢思雨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个很好的消息。周洪波醒来了！”林一航兴奋地说道。 “啊——，周洪波醒来了，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去见周洪波吗？” “现在恐怕还不可以，病人刚刚醒来，还比较脆弱。你明天早晨等我电话吧！如果周洪波的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去周洪波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那我等你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谢思雨就接到了林一航的电话。 “医院那边已经反馈来消息，周洪波病情稳定，可以接受短时间的探访了。” 两人约好时间之后，几乎同时来到了医院。 周洪波居住的是一个单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设设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周洪波目前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的稳定。 医生特意叮嘱了一下林一航和谢思雨，不要过分刺激病人。 在林一航和谢思雨再三保证之后，两人才被允许换上探视服，走进了病房。 “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特聘心理学专家——谢思雨，这位是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我们来这里，是想向你了解一下王卫东命案发生时，你所经历的一切。”谢思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周洪波原本是一个有些发胖的中年男人，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此时已经瘦得有些皮包骨头了。 这也难怪，长期被囚禁之后，又被人丢到井里。好不容易被救，来到医院，又变成了一个神智不醒的植物人。 很多人经历这一番打击，都很难挺过来。周洪波能够最终苏醒，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周洪波的眼珠轻微地动了动，然后声音虚弱的说道：“有一天晚上，我的表妹给我发来一则短信，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是我的老婆李海燕和一个肩膀上有老鹰纹身的男人，在海滩上亲密的搂在一起。 很显然，我的老婆出轨了。 只可惜，那张照片只拍了一个侧影，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个纹着老鹰纹身的男人是谁。 但既然出轨了，身为丈夫的我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原本想找一些亲戚来帮忙，但终归这件事情实在是脸上无光。于是，我就把我烧烤摊上的小伙计——张晓波——叫来了。 我们两个人冲进房间里，将王卫东和李海燕堵在了床上。 我冲上去就揍王卫东。当时，王卫东也有些发懵，所以被我打得滚落在了地上。 原本，我是占优势的一方。坏就坏在我没有摸清楚张晓波的底细。 第262章 那晚的真相(1) “在纠缠的过程中，张晓波露出了他肩膀上的老鹰纹身，我这才知道，李海燕的情夫并不只有王卫东一个人。我叫来的那个帮手张晓波也是李海燕的情妇。 就这样，我反过来被这两个奸夫一起围殴。我抵挡不住，只好抱着受伤的脑袋逃了出来。哪知道王卫东对我紧追不舍。 王卫东这个人平时就蛮横不讲理，刚才被我打了一通之后，可能是他的脾气上来了，所以这家伙非要在我身上把面子给找回来。他竟然紧紧跟在我身后，追了上来。 我这个人有些虚胖，跑了没多远，就气喘吁吁地跑不动了。 王卫东这家伙经常到山里面去打野鸡，身体素质要比我好很多。他追上来之后，一脚就把我踢倒在地上，然后不由分说就把我往死里揍。 王卫东不停地用脚踢我的脑袋。我就感觉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我心想这次算完了，不但没有抓到奸夫，反而要被奸夫给谋害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看到张晓波也追了上来。他一把拉住了王卫东，好像是在劝架。 但没想到王卫东就像吃错了药一样，又开始殴打张晓波。张晓波虽然年轻，但很显然不会打架，被王卫东直接就打倒在了地上。 张晓波倒在地上，被王卫东打得半天也爬不起来。王卫东在张晓波身上发泄完之后，又冲到了我身边，往我脸上吐唾沫，用脚踩我的胸口。 就在这时候，张晓波忽然出现在了王卫东的身后。张晓波举着一个水泥块，朝着王卫东的后脑就砸了下来。 我看到王卫东头上好像冒血了，然后歪歪扭扭地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的意识已经达到了极限。我的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被捆绑着手脚，眼睛被胶带死死地缠绕着。”说到这里，周洪波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接着说道，“由于我的眼睛被胶带死死地缠着，所以我不知道我具体呆在哪里。 就在这时，响起了脚步声。我听到有一个人走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然后把饭菜，还有一些水，倒在了我面前的盘子里面。 我问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但那个人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我当时实在是太饿了，所以顾不上问那么多了，便像狗一样趴在盘子旁边，吃着里面的东西。 之后，我听到了那个人离开的声音。 接下来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个人才再一次出现。 他同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往盘子里面倒了一些饭菜和水。” 这时，谢思雨忽然插口问道：“那个人一共给你送了几次饭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共是5次。” “每次送的都是什么饭菜？” “每一次都是辣椒炒肉片，外加一个卤蛋，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谢思雨问道。 周洪波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是逃出来的，是那个人放我离开的。” “放你离开的？”谢思雨和林一航都惊讶的问道。他们不明白，凶手煞费苦心地将周洪波囚禁起来，为什么最终又放走了周洪波？ 就听周洪波继续讲道：“有一天，那个人送完饭之后，突然割开了我手上的绳索，然后就离开了。 当我的双手慢慢恢复知觉之后，就解开了捆绑在脚上的绳子，然后又扯掉了眼睛上的胶布。 我看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废旧仓库，但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人。 我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想放我走。 我急忙就从那里逃了出来。”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谢思雨一边说着，一边帮周洪波压了压被子。 “当时是夜里，再加上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所以我也辨不清方向，只能稀里糊涂地在树林里转来转去。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人。我当时逃命心切，也没有细想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深更半夜独自出现在树林里。我就直接冲了过去，想让那个女人帮我报警，并带我离开这里。 哪知那个女人非常的冷血，根本就不想帮助我。她让我赶快离开，还说要是等她男人来了，我就走不了了。 就在我们两个人纠缠的过程中，女人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从里面滚落出了一些现金，还有很多的药丸。 我这个人虽然不吸毒，但我常年经营夜市，所以曾经看到过吸毒的人。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随身携带的都是毒品。我这才意识到对方原来是一个毒贩子。 我刚准备要逃走，就感觉后脑一阵的发痛，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过了一会儿，我逐渐苏醒过来。我感觉被人拖到了一片密林中。紧接着，我被用力地丢在了树丛中。 我偷偷地将眼睛张开一个小缝，就看到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站在距我四五米远的地方，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我仔细一听，就听男人说：‘这个人看到了你的脸。还是把他杀了的保险，以免留下祸害。’ 那个女人却坚决反对：‘我们贩卖毒品已经是伤天害理了，干嘛又杀一个无辜的人呢？反正我们也准备跑路了，就算他记住了我的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想要杀死我，而我之前遇到的那个嘴唇长痣的女人，却不同意杀人。” 通过周洪波的描述，谢思雨和林一航已经知道，当时出现在周洪波面前的那对男女正是红姐和朱大友。 “看来这个红姐并没有完全的丧心病狂，至少她阻止了朱大友动手杀人。”谢思雨在心里面暗自衡量着。 这时，就听周洪波接着断断续续地描述道：“那对男女正在争执着，突然间树林中又闪出一个人来。那个人我竟然认识，居然是何文坤。 我老婆和他姐姐何丽娜是闺蜜，所以我曾经和他见过几次面。 之前的那对男女一看到何文坤，都像受惊的小鸟一样，浑身不停地发抖。” 第263章 那晚的真相(2) 在周洪波的描述中，谢思雨和林一航仿佛又穿越到了命案发生的那一夜。 何文坤恶狠狠地说道：“朱大友，我待你不薄。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一个可怜的吸毒虫。是我带着你走上贩毒这条路，让你赚了这么多的钱。你竟然敢卷走我的货，和你的马子一起逃走。” “坤——坤哥，我——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呀。红姐的下线被警方抓住了，那个人曾经见过红姐。红姐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贩了那么多的毒品，那可是死罪啊！所以，我就想和红姐一起跑路。可是我和红姐的钱全都砸在酒吧里面了，手上没多少现金，所以只好顺手拿走了你的货，想到那边换点钱花。 坤——坤哥，，请你原谅我呀，等我逃到那边之后，有了钱一定还你。”朱大友战战兢兢地说道。 “呸——，你他妈的少来忽悠我。你拿走我的货，就没打算给我钱。朱大友，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把你当兄弟。”何文坤说完，直接就冲上去，一刀就杀死了朱大友。 红姐吓得连连尖叫。 何文坤一脚就把红姐踹倒在了地上，一边殴打红姐，一边说道：“臭婊子，一定是你在背后挑唆我们兄弟俩的感情，才让我们闹到这个地步。” 红姐捂着头，不停地哀求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让他偷你的东西，是他自己鬼迷心窍，求求你留下我这条命吧！我还可以帮你去卖这些毒品。” 或许是红姐的这句话打动了何文坤，何文坤终于停下手来。 他一把揪住红姐的头发，说道：“我本来也想杀掉你，让你们做一对死鸳鸯。不过，我手头还有这么多的货。我很需要你的关系网，把它们变成现金。 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帮我把这些货卖出去。到时候，我会分1\/5给你，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跑路。 在此之前嘛，为了防止你反水，你身上的毒品和现金都得交到我这里。” 何文坤说着就把红姐随身携带的毒品和现金，也全部给拿走了。 “只要你听话，我每天都会按时给你一份药丸的。你要是敢和我耍心眼，我就你断掉你的药丸。”何文坤威胁道。 “我明白，我明白——”红姐忙不迭地回答道。 “还有——，我再提醒你一下，你帮我们卖了那么多的毒品。如果你被警方抓住的话，肯定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劝你不要去做自首那种傻事。” “我怎么敢呢？坤哥，我以后就跟你了。”红姐使出了夜场女人最拿手的那一套，满脸谄媚的说道。 作为在娱乐场所混迹了十多年的女人，见风使舵是红姐生存的基本本领。既然朱大友已经死了，那么以后她只能与何文坤合作了。想要保全性命，就只能按照何文坤所说的去做。而且，红姐也知道她自己罪恶深重，很难得到法律的宽恕。 就在此时，何文坤开始清点起现场的那些毒品来。只见他仔细地查看着每一包毒品，生怕漏掉一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经过反复确认后，何文坤惊喜地发现这些毒品的数目竟然没有丝毫的差错。 何文坤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此刻，周洪波已经从昏迷状态中完全苏醒过来。之前，他被朱大友和红姐丢进了一片极为茂密的草丛当中。 也正是这片繁茂的草丛，起到了很好的遮蔽作用，使得正在忙碌中的何文坤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周洪波的存在。 只是这时候，周洪波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之前囚禁时身体太过虚弱，竟然莫名的抖动了一下。 这立刻就引起了何文坤的警觉。 “谁——”何文坤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手里还提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 周洪波风势不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疯狂地往密林深处跑去。 哪知道周洪波才跑出去没多远，就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跌入了那口幽深的机井之中。 那机井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无情地吞噬着周洪波。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伴随着他惊恐的尖叫声，消失在了黑暗的井口。 幸好机井并不算特别的深，而且里面杂草丛生，所以周洪波在跌落的过程中受到那些植被的阻挡，下跌的趋势就减缓了许多。即使如此，当周洪波跌落到井底的时候，他仍旧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好像断了好几根。 剧烈的疼痛让周洪波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紧咬着嘴唇，竟然硬生生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周洪波看到井口上面有光亮闪烁，应该是何文坤拿着手机上的照明灯在井口照射着。 “妈的，什么也看不到。” 何文坤扭头望向红姐，“刚才那是什么人呀？” “我也不认识，浑身脏兮兮的，满身的恶臭味，像是一个流浪汉。哦，对了，他说他被别人绑架了。想让我帮他报警，后来他就被朱大友给打晕了。我们俩正在商讨该如何处置这个人，接着——接着空哥你就来了。” “不知道他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没有。不过，这口井这么深，我看他八成也摔死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把井口封起来的好一些。 反正等把这批货卖出去之后，我们两人就要离开w市，逃到国外了。就算警方将来发现了这具尸体，也抓不着我们了。“说到这里，何文坤便离开了井口。 过了一会儿，何文坤搬着一个石板走了回来，然后盖在了井口上面。 周洪波说完之后，已经累得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非常的苍白。 “周洪波，你能活下来，一是要感谢你自己的生命力特别的顽强。二是要感谢谢医生，如果不是谢医生经过细致入微的推理，及时让警方搜寻那片区域，你现在恐怕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听了林一航的话，周洪波的眼珠轻轻转了转，瞟向了谢思雨的方向：“谢谢你啊，谢医生。” 周洪波说完之后，又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 第264章 一道黑影 走出周洪波的病房，林一航用力地伸了一下懒腰，然后继续接着周洪波的描述分析起来了案情。 “何文坤用石板压住井口之后，他和红姐两个人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将朱大友的尸体移到了朱大友的汽车上。两人开车来到了那片林中空地，然后抽出朱大友汽车里的汽油，将朱大友的尸体连同汽车一起点燃。 只是由于汽油量不足，所以并没有将朱大有的尸体完全碳化，这就为我们进行dna比对提供了一关键性的证据。 何文坤当时去密林中找朱大友和红姐，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人了，所以他提早就穿上了那双特制的鞋套。因此，我们在案发现场虽然提取到了他的脚印，却无法根据脚印判断出凶手准确的体型特征。” 谢思雨补充道：“何文坤频繁在监狱中进出，这也逐渐锻炼出了他的反侦查能力。而且，从他开始贩毒，何文坤就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所以会提前准备那些杀人的装备。 只是，何文坤刚刚出狱半年，他是怎么认识那个老k先生的？” “我觉得老k先生很可能和何文坤是狱友关系。何文坤很大概率是在监狱中认识老k先生的。”林一航猜测道。 谢思雨抿着嘴巴，点点头：“我曾经查阅过何文坤的资料，他在这一次出狱之前，虽然做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从来没有沾染过毒品。直到这一次出狱，他才开始贩卖毒品。 所以，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正确，何文坤应该是在最近这次服刑期间认识了老k先生。” “话虽如此，可是第二监狱是w市最大的监狱，同时邻近地区的一些犯人也会被押送到第二监狱。想要从这么大基数的人员中排查出老k先生，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一航皱着眉头说道。 “关于老k先生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往下查。现在，对我们有利的消息是： 随着周洪波的苏醒，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朱大友的确是何文坤所杀。 而从凶手放走周洪波的这一举动来看，凶手杀人是很有目的性的。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冤有头，债有主，不伤及无辜的人。因此，凶手虽然囚禁了周洪波，却并没有杀死周洪波。而凶手囚禁周洪波的目的，无非就是帮助他拖延时间，以防止警方通过周洪波，寻找到他的行踪。 当周洪波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凶手便把他放了。” 谢思雨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继续说道：“周洪波在昏迷之前，曾经看到张晓波用水泥块砸向了王卫东的后脑。而我们后来解剖王卫东尸体的时候发现，王卫东的真正死因就是头颅的位置遭受了连番的重击，从而导致颅内出血而死亡。 周洪波的话，也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证据，来指证张晓波谋杀王卫东。”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要尽快找到张晓波。可是——，这个张晓波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林一航原本就不怎么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一周之后的一个夜晚。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夜幕的掩护下，在荒草丛生的山坡上快速地移动着。黑影的身高很高，足足有一米八五，身材略显消瘦，上身穿着一件运动帽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穿着一双耐克的运动鞋，双手插在帽衫的衣兜里，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疑。 一阵风吹过，将黑影帽衫上的帽子吹落，露出了一头浓密的黑发。黑影的脸色非常的苍白，有些憔悴，还有一些迷茫。但不容否认，黑影的面颊非常的英俊，深邃的眼神，加上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张比女人还要娇艳的红唇，使他看起来就像日本漫画中的男主人公一样。 这条黑影不是旁人，正是被警方通缉的杀人嫌犯——张晓波。 张晓波急忙伸出手来，将吹落的帽子拉起，重新遮住了大半张脸。 仔细看去，张晓波的身上还背着一个挎包。挎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很多的东西。 张晓波微微垂着头，脚步匆匆地向前疾行着。他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没过多久，他便迅速地转过那座山坡，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墓地。 这片墓地占地面积巨大，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墓碑宛如林立的士兵，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粗略估算一下，这里起码有着数千个墓碑，它们高矮不一、形态各异，但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此时正值深夜，如墨般漆黑的夜色如同一张厚重的帷幕，将整个世界紧紧地包裹起来。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映照在那些冰冷的墓碑上。在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中，每一块墓碑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张晓波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走入了墓地当中。他左右穿梭着，很快就在一处墓碑旁停了下来。 张晓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 借着依稀的月光，可以看到照片中的人大约50多岁，面容慈祥，而且相貌非常的标志。而在照片下面，写着墓主人的名字——蒋春梅。 没错，这是张晓波的母亲蒋春梅的坟墓。 将墓碑擦拭干净之后，张晓波又来到了另一块墓碑的旁边。 那块墓碑上面贴着一张青春洋溢的年轻女孩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女孩的名字——张晶晶。 张晓波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姐，那些混蛋几乎都已经死光了。只是——，还有最后那件事情，我没有办法去做。请你原谅我！我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希望你和妈妈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得到安详。” 张晓波说完之后，便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一些水果和食品，恭恭敬敬地摆在了蒋春梅和张晶晶的墓碑前。 第265章 无处可逃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晓波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山坡下快步走去。 然而，就在张晓波刚刚走出去十几米远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四周的气氛出现了一丝异样。 张晓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随着脚步的移动，这种不安愈发强烈，他隐隐约约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一种危险的气味。这股气味若有若无，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如同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正悄悄地向着他一步步逼近。 每往前走一步，张晓波都能感觉到那股危险气息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用耳朵仔细地聆听着。他听到了一些细碎的步伐。通过声音来分辨，这些脚步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很多个人。 这些脚步的主人都在刻意地控制着自己脚下的声音，所以张晓波在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声响。直到大风突然停了下来，张晓波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到了包围圈之中。 周围阴森恐怖的气氛仿佛化作了无数只无形的手，正朝着张晓波慢慢收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上来，让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瞬间占据了张晓波的脑海。没有丝毫犹豫，张晓波双脚如同装上了弹簧一般，猛地发力，拔腿就开始狂奔。他的心跳急速加快，犹如鼓点般激烈地敲打着胸膛；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像是风箱被拉得呼呼作响。 此刻，时间对于张晓波来说就是生命。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能赶在那些人形成合围之势前，逃离这片诡异的墓地，那么等待着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张晓波虽然非常警觉，可惜他已经来不及了。 张晓波刚刚冲出去七八米远，突然面前就闪出一道人影。那道黑影宛如一座坚不可摧、厚实无比的城墙般，硬生生地横在了他的前方。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张晓波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来者究竟长什么模样。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扬起右腿，如同旋风一般猛地踢出一脚。这一脚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张晓波正处于高速奔跑中的膝盖部位。 此刻的张晓波，身体重心原本就因为急速狂奔而变得极不稳定。遭此重击之后，他瞬间失去平衡，像是被狂风骤雨击倒的禾苗一般，直直地扑倒在地。 张晓波感觉膝盖的部位，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但他顾不上计较这些。张晓波一个骨碌，滚到了另一块墓碑旁边，然后扶着墓碑重新站了起来。 张晓波还想要继续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又一道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瞬间便冲到了张晓波近前。那人身形敏捷，出手更是快如疾风，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探出，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张晓波的手臂。 这人得手之后没有丝毫的停顿，紧接着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行云流水般的擒拿格斗术。只见他身形转动，招式变幻莫测，张晓波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一个回合下来，便被对方死死地摁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周围突然亮起了十几道耀眼的强光手电筒灯光，这些光芒如同白昼一般，齐齐照射在张晓波狼狈不堪的身躯之上。 在这刺目的亮光之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来到张晓波身前之后，她毫不费力地伸手一拎，便像抓起一只小鸡似的将张晓波的脑袋提了起来。 经过仔细辨认之后，那个女人兴奋的喊道：“头儿，这个人就是张晓波。” 刚才一脚踹中张晓波膝盖的人是胖子，而将张晓波摁倒在地上的，正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 几名警察冲上来，麻利地给张晓波铐上了脚铐和手铐，其中一人还将张晓波腰间的裤带给抽掉了。 两名身材健壮的警察将张晓波从地上拎了起来。此时的张晓波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无力地垂着脑袋，两只眼睛里面都是不甘的神情。 这时，从人群中闪出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是重案调查科的特聘心理专家——谢思雨。 胖子见到谢思雨之后，立刻笑嘻嘻地说道：“谢医生，你真是料事如神呀！这个张晓波还真得来祭拜他的母亲和姐姐了。哎——，也不枉我们蹲守了这么多天，终于将这小子给抓住了。” 谢思雨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相反，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有些隐隐作痛。 谢思雨之所以断定，张晓波肯定会来墓园祭拜他的母亲和姐姐，是因为只有对自己的家人拥有深厚感情的人，才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而为他们复仇。 这种有情有义的人在逃离的时候，一定会来到他们亲人的墓碑前，表达他们的哀思。因为这一去，可能就会山水相隔，永远都不会再重逢了。 因此，谢思雨建议林一航在蒋春梅和张晶晶的墓地旁边布置警力，只等着张晓波自投罗网。 一晃就是7天的时间，当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布置充满疑问的时候，张晓波终于出现了。 虽然张晓波被警方成功地抓捕了，可是谢思雨却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些自责。她不该利用张晓波的孝心来抓捕张晓波。 但从法律层面上，谢思雨却不得不这样做。 不能因情而废法，这是谢思雨一贯的主张。只有无条件地维护法律的崇高和公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所有人的利益。 张晓波看着谢思雨，不住的冷笑道：“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女心理医生谢思雨吧？如果没有你，我今天晚上可能就会乘船，永远地离开w市了。可是——，我还是输给了你。” 谢思雨却未置可否，而是淡淡的说道：“你并没有输给我。你虽然是一个杀人犯。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张晓波又是一阵冷笑，却再也没说什么。 第266章 审讯张晓波(1) 负责押解张晓波的两名警察，表情严肃且警惕地紧握着他的胳膊，拖拽着张晓波那略显瘦弱的身躯，一步步地朝着山坡下方缓缓移动。 此时，张晓波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气，任由自己的双脚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拖行，直到消失在山坡下。 其他的警员在勘测完现场之后，也陆续离开了墓园。 唯有谢思雨，她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急切地离去。只见她缓缓迈动脚步，不紧不慢地踱步至蒋春梅与张晶晶的墓碑之前，而后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两块墓碑之上的照片。 蒋春梅和张晶晶，她们曾经是世界上非常善良和漂亮的两个女人。 她们原本应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却因为一次助人为乐的事情，反而惹祸上身，被何老太太一家人不断地骚扰和纠缠，最终双双殒命。 而何老太太一家人在多年之后，也终于品尝到了卑鄙无耻的苦果。 张晓波用他年轻的生命，扞卫了自己母亲和姐姐的尊严。 倘若事情从一开始就多一些公平正义，多一些善良仁爱，事情又怎么会演变到这番地步？ 谢思雨想到这里，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将张晓波押解回警局之后，林一航决定对张晓波实行突击审查。这样做得目的就是不给张晓波任何抵抗的机会，想要在张晓波心理最为脆弱的时候，突破张晓波的心理防线。 审讯工作由林一航和顾佳佳来完成。 这一次，谢思雨并没有参加审讯，也没有站在单向玻璃后面，而是直接坐在了林一航和顾佳佳后面一点的位置。 谢思雨想要仔细地观察一下张晓波在受审时的情绪变化。 当张晓波被两名警察押解着，走入审讯室的时候，张晓波的目光直接越过了林一航和顾佳佳，落在了谢思雨的身上。 这一次，张晓波的目光中已经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成分了，只剩下了恐惧和对未来的深深担忧。 他像一个受伤的小孩一样，脑袋向下蜷缩着，恨不得藏在身体里面。 这是一种典型的鸵鸟心里。 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之后，张晓波已经认清了现实：一个身犯数条人命的杀人犯，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张晓波心里面已经像明镜似得明了了。 此时，他的眼神中全部都是对即将到来的死刑的恐惧。 因此，谢思雨可以清楚地看到：尽管张晓波在强作镇定，但他的双腿在走路时，仍然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可以说，两名警察将张晓波几乎是架着走进了审讯室。 他们将张晓波安置在了审讯椅上，然后站在了张晓波的身后。 张晓波低着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地看着地面。 这时，林一航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张晓波，你愿意向我们讲述一下你的犯罪经过吗？” 张晓波没有说话，但大家都能够看得出，张晓波的双手在颤抖。 隔了半响，林一航再次问道：“张晓波，事到如今，你继续抵赖是没有用处的。我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指证你涉嫌谋杀了王卫东和李海燕两名被害者。” 林一航说道，开始陈列证据：“首先，是你的老板周洪波的证词。他曾亲眼看到你用水泥块敲击在王卫东的后脑上。之后，王卫东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们对王卫东的尸体，进行了细致的尸检。最终的结论：王卫东是由于后脑部位的骨折，导致颅内出血而死亡。 这一点也印证了周洪波的说法。 在第二起命案，也就是李海燕被谋杀的案件中。李海燕的邻居曾亲眼看到你在案发时段，拍打李海燕的房门。 而我们在命案现场的沙发下面，发现了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技术人员从香烟上面提取到了你的指纹和属于你的唾液痕迹。 而命案发生之后，你就消失不见，逃避警方的追捕。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都证明你便是人肉烧烤案的真凶。” 听了林一航的话，张晓波表现的更加的恐慌了。他时不时地就会吐出舌头，舔一下干裂的嘴唇。 谢思雨和林一航都看出了张晓波眼中的绝望和恐惧。与在墓园被抓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张晓波并不是那种天生的罪犯。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张晓波才会爆发出他那可怕的一面。 “张晓波，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和警方配合一些。这样至少在法庭上可以为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听了林一航的话，张晓波的喉头滚动了几下，终于开口说话了：“没用的，我知道我犯的是什么罪。没用的——” 张晓波说话时，眼角竟然沁出了眼泪。 看张晓波这神情，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身背数条人命的变态杀人狂，而更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 谢思雨见此情景，眉毛不由得跳动了几下。 就听张晓波说道：“可以——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当然可以——”林一航冲身旁的顾佳佳使了个眼色。顾佳佳离开审讯室，很快便端着一个纸杯来到了张晓波面前。 由于张晓波的双手被固定在审讯椅上，所以顾佳佳亲自拿着纸杯给张晓波喂水。 张晓波一边喝着水，一边眼神怔怔地望着顾佳佳。 顾佳佳平时做事的风格是雷厉风行，甚至有些风风火火，但在照顾人的时候，却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就见顾佳佳缓缓地将纸杯抬起，细心地给张晓波喂水。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一滴水洒到外面。 喝完水之后，张晓波冲着顾佳佳说道：“谢谢！” 顾佳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就在顾佳佳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张晓波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你长得很像我姐姐。” 当张晓波的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所有的人心里面都是一紧。因为，大家都想到了当年那个可怜的准女大学生——张晶晶。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姐姐，也或许是因为现在自己的处境极其的危险，张晓波表现得非常绝望，他竟然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第267章 审讯张晓波(2) 张晓波一边哭泣着，一边开始描述他的整个作案过程。 “我出生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里。在外人眼里，我也算是含着半个金匙子长大的。从我出生起，就有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爱我的姐姐。我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的工作都很繁忙，他们经常要加班。所以，我的童年时期很多时候都是姐姐陪我度过的。 姐姐给我讲故事，喂我饭吃，陪我玩耍。 在我心目中，姐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这种幸福的生活一直延续了12年，直到姐姐高考的那一年。 有一天，姐姐突然哭着回来了，脸上还有伤痕。在姐姐身后，还有三个面目凶狠的人。我当时只有12岁，完全被当时的情景吓坏了。 当时，在家的是我妈妈。 我妈妈便问我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面的那三个人说道，我姐姐骑自行车，撞伤了他们的母亲。现在，那个老太太住到医院里，那三个人要我们家赔偿30万的医药费、误工费等等。 我妈妈当时也有点发蒙，便蹲下身子便拉着我姐姐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姐姐说她骑着自行车路过一个小巷子，看到一个老太太跌倒在地上，身旁还有一辆摔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姐姐出于好心，就上前把那个老太太搀扶了起来。那个老太太嘴里面不停的说‘谢谢你啊，姑娘’，然后又捂着腿，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哎哟——，我的腿骨折了，小姑娘，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那时候，姐姐身上也没有手机。她心想医院离这个受伤的地点并不远。于是，姐姐就用自己的自行车，推着老太太去了医院。 老太太住进了病房之后，就给她的家人打电话。 没过多久，她的女儿何丽娜、儿子何文坤，还有女婿王卫东便来到了医院。几个人在房间里面商量了一番之后，出来就恶狠狠地掐住了我姐姐的脖子。 何丽娜还朝着我姐姐的脸上，打了几个耳光。何文坤更是一脚将我姐姐踹倒在地上。几个人边打边骂，说我姐姐撞伤了人。我姐姐当然不肯承认。那几个人立刻恼羞成怒地冲了上来，围殴我姐姐。 幸亏医院的护士阻拦住了那几个人的暴行。但他们仍不肯罢休，便揪着我姐姐来到了我们家。 我妈妈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她相信我姐姐说的是实话。可是，面对那三个无赖，我妈妈却显得有些无法招架。 那三个人在我们家门前大吵大闹，吸引来了很多邻居围观。 就在这时候，我爸爸从实验室加班回来了。看到面前的场景之后，我爸爸不由分说就打了我姐姐两个耳光。” “等等——，你说你爸爸打了你姐姐两个耳光？”谢思雨突然插口问道。 “是的！” “你爸爸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谢思雨狐疑的问道。 “我爸当时大概是想息事宁人吧，所以就先打了自己女儿几下。接着，我爸爸就向对方道歉，想要给点钱了结这件事情。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是那种典型的无赖。他们就指着这件事情，准备狠狠地敲上一大笔。所以，当我爸爸提出按正常的程序报销医药费时，他们坚决不同意，声称不拿到30万元钱绝不走人。 后来，我爸爸没办法，只好报警。警察来了之后，调解了一番，那几个人才离开了我们家。 之后，那几个人就经常来我们家，先是语言挑衅，再后来就跟我爸爸妈妈推推搡搡，直到最后大打出手。 我妈妈实在受不了了，就说干脆赔钱了事吧，就当自己做个善事。可是我爸爸却坚决不同意，他说我姐姐惹的祸，必须由她自己来解决。 我爸爸对那伙人说，他要按照医院的实际费用，再加上正常的误工费、营养费的补助标准来赔偿对方，金额最多不可能超过5万块，其余的25万是绝对不会给的。 那伙人听到我爸爸的态度如此坚决，就扬言要报复我们家。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我妈妈工作的单位，揪着我妈妈的头发，一边殴打，一边谩骂。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搞臭我妈妈的名声。 没过多久，他们打听到我爸爸要开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他们竟然闯进会场里面闹事，直接导致我爸爸准备多年的项目被否定。 他们甚至于连我都不肯放过。他们堵在校门口，把我摁在墙上，然后大声地对我的同学们说，我们家是无赖，撞了人不赔钱，一家子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段时间，我甚至都不敢去上学了。” “那你们当时报警了吗？”林一航问道。 “报警了！警方虽然警告了那家人。可那家人就是泼皮无赖，而且一穷二白，对警察的警告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过，自那以后，他们的确也收敛了一些，不敢明目张胆地闹事了，开始偷偷地使阴招。何文坤指使一些不良少年在上学路上殴打我。他们半夜里还用弹弓打碎我们家的玻璃。 我妈妈实在受不了了，背着我爸爸筹集了30万元，拿到了那家人的面前。 可是，那家人收了钱之后，竟然又狮子大开口，还要再加20万的误工费，理由是他们几个人这段时间为了要钱，耽误了工作和生意，所以我们必须得再赔偿他们20万的误工费。 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就连我妈妈那么好脾气的人，也断然拒绝了。 我妈妈说她会报警，然后法庭上见。 可是，那家人根本无无所谓。那家人的儿子，也就是何文坤，恶狠狠地跟我妈妈说：他经常住监狱，监狱就是他的半个家，我妈妈要是敢起诉他，他就杀了我们全家人。 我妈妈一贯懦弱，被何文坤这么一恐吓，立刻就又妥协了。她回家找我爸爸商量，可是我爸爸断然拒绝。 而且，当我爸爸听说我妈妈私自筹了30万，去了结这件事情的时候，立刻变得勃然大怒。 第268章 审讯张晓波(3) 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我爸爸第一次和我妈妈吵架，甚至还动手打了我妈妈一记耳光。 因为何家人的无耻，把我们家搅得鸡犬不宁。 那一年，我爸爸本来很有希望评定正教授的。但因为这件事情，他的教授评定也失败了。而且，因为那次学术课题申请会被何家人搅黄，最终那个课题也落到了别人的身上。 我爸爸为这个课题准备了好几年，想通过这个课题跻身国内一流学者的行列。但没想到却因为我姐姐的事情而失败了。所以，那段时间，我爸爸的性格变得极其的怪异，动不动就发脾气。他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了我姐姐身上。 我姐姐从始至终都不敢多说一句话，每天在家里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我爸爸训斥。 除此之外，我姐姐就是拼命的工作，想尽可能地攒点钱来平息这件事情。她那时候只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白天晚上都在外面兼职工作。我现在想起来，都感觉非常得心痛。” 张晓波说到这里忍不住掩面痛苦起来，抽泣了许久，他这才接着讲述道：“由于迟迟拿不到剩下的20万，何文坤变得更加地暴躁了。他带着几个流氓地痞，还有他姐姐何丽娜，姐夫王卫东，何丽娜的闺蜜李海燕，来到了我姐姐工作的烧烤摊。 他们假扮成食客来消费，其实是来故意找茬的。 我姐姐上菜上慢了，他们就揪着我姐姐的头发，肆意地凌辱和殴打。当时，何文坤已经喝高了，在其他几个地痞流氓的起哄下，他抱着我姐姐的身体又亲又摸。 我姐姐吓坏了，她拼命反抗着。在反抗的过程中，我姐姐无意中抓伤了何文坤的脸。 暴怒的何文坤直接就将我姐姐的脸摁在了烧烤炉上，导致了我姐姐的毁容。 那天，我恰好也在烧烤摊上。我冲过去想要救我的姐姐，却被李海燕那个贱人一把推倒。我摔倒的时候，恰好撞在了炭炉上面，在我肩膀上面留下了一个伤疤。为了掩盖这个伤疤，后来我才在伤疤上面纹了一个老鹰形状的纹身。” 听到这里，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会在高中的时候，在肩膀上刺了一个纹身，原来是为了掩盖肩膀上的烫伤。 “虽然这件事情之后，何文坤被抓到了监狱。可是，我姐姐已经被毁容了。而且，更坏的消息接踵而来，我姐姐考取的大学收到了匿名举报信，对方声称我姐姐撞人不赔钱，品德有问题。 那所大学经过研究之后，决定暂缓录取我姐姐入校。学校给出的理由是他们不会录取品德有瑕疵的人入学。所以，在我姐姐扶何老太太的这件事情没有定性之前，他们是不会录取我姐姐入校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件事情发生了。 我当时正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两个人吵闹的声音。 我听我妈妈说：‘我们把股票和车子都卖了，完全可以凑够50万的。你为什么就不肯出这笔钱呢？’ ‘我才不要当冤大头呢！我干嘛要把我前半生积累的财富全部给那家人呢？再说了，现在股市跌的很厉害。把钱取出来，我们会损失很多的钱。’ “钱——，钱——，你就知道钱，那晶晶呢？你有没有为晶晶考虑过？如果是晓波的话，你还会这么样做吗？张京桥，通过这件事情，我算看透你了！我们俩离婚吧，我带着晶晶，你带着晓波。’ 听到我妈妈提到了‘离婚’这两个字，我爸爸的语气立刻缓和了许多：‘春梅，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这辈子只爱你这一个人，你——你不能跟我离婚呀！我不能失去你。’ 但是任凭我爸爸如何央求，我妈妈的态度都非常的坚决。我爸爸甚至跪在地上，抱着我妈妈的腿，向我妈妈忏悔。 但我妈妈已经铁了心要和他离婚。 就在我爸爸和妈妈准备离婚的前一夜，我姐姐跳楼自杀了。 我猜想我爸爸和妈妈的对话，我姐姐可能也听到了。她出于自责，也出于对未来的绝望，在那天晚上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姐姐想用她的死，来挽回爸爸和妈妈的婚姻。同时，也让她最心爱的弟弟不至于在12岁的时候，就成为单身家庭的弃儿。” 回忆到这里，张晓波已经是泣不成声。他痛苦地抽泣着，眼睛里面全是伤心的泪水。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突然间哭得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那种崩溃的感觉，让在场的警员们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林一航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点上了一支烟。 “后面的事情由你来问吧！”林一航对顾佳佳说道。 顾佳佳点点头。 等张晓波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顾佳佳这才轻声问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姐姐自杀之后，我妈妈的心在那一瞬间就死去了。她再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情。但我已经可以感觉得出，从那一天之后，我妈妈和我爸爸就形同路人了。 此后，无论我爸爸如何细心地照顾我妈妈，讨好我妈妈，但我妈妈再也没有对着我爸爸露过一次笑脸。我知道，我妈妈之所以没有立刻死去，完全是因为牵挂我。 我拼命的读书，想要考上名牌大学。想要等我自己经济独立之后，就把妈妈接到我身旁，让她能够安度晚年。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拿到名校高考录取通知的那一天，我妈妈却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说道这里，张晓波再一次哭成了泪人。 见此情景，顾佳佳的眼角也有些微微泛红。但由于她是执法者，所以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顾佳佳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才止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顾佳佳拿出纸巾，走到张晓波面前，轻轻地为张晓波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张晓波感激地看了一眼顾佳佳，几近崩溃的情绪这才逐渐又缓和了下来。 第269章 审讯张晓波(4) 顾佳佳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喂张晓波喝了下去。 张晓波又抽泣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我去了大学之后，精神状态变得越来越差。我不想学习，也不想社交，甚至于都不想说话。我成了同学们眼中的怪胎，没有人和我做朋友。我每一天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对着天花板发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年，我感觉我如果再不找到一个发泄口，我会变疯的。 有一天晚上，当我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肩膀上的纹身。那处烫伤是李海燕给我造成的。我的姐姐也被那伙人直接毁容，我的妈妈更是因此而去世。 我的家庭因为一次助人为乐的好人好事，竟然变得支离破碎。而此时此刻，那家人已经通过拆迁变成了富豪，过着奢华的生活。 凭什么他们那么的快乐，而我们作为好人，却要忍气吞声呢？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要报复那伙人。 在那之后，我就申请休学，回到了家里。 我来到了李海燕家的烧烤摊应聘。 此时的我已经20岁，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所以他们并没有认出我。因为我长相还算英俊，所以李海燕时不时就来勾引我。 当时，我也正在寻找突破口，于是将计就计地和李海燕成为了情人。当然，我们并无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我潜伏在那伙人身边，正在寻找杀人的机会。可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周洪波突然找到我，说他的老婆出轨了，让我协助他去抓奸夫，事后会给我一笔酬劳。 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我以为周洪波这是故意设下圈套，引我入瓮。毕竟，我和他的老婆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等我来到抓奸现场的时候，才发现李海燕的情人并不止我一个，我的另一个仇人王卫东此时正趴在李海燕的床上。 周洪波见状之后勃然大怒，冲上去对着王卫东就是一顿暴揍。王卫东一来理亏，二来仓促之间反应不过来，着着实实地被周洪波狠狠地揍了一顿。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肩膀上的老鹰纹身露了出来。周洪波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他扑上来又和我厮打在了一起。 李海燕从内心深处就看不起她的这个老公。见此情景，李海燕就唆使我们两个人一起对付周洪波。 周洪波自然不是对手，吓得落荒而逃。 而王卫东那个人，一点都不懂得见好就收。 作为一个第三者，他竟然认为自己吃了亏，居然操着家伙对周洪波穷追不舍。 李海燕知道王卫东的脾气，她害怕闹出人命，便让我去劝阻。 我当时真得感觉很好笑。我本来是潜伏在这里准备杀人的。这下可好，我无意中竟然陷入到了他们的感情纠纷中，还得要帮着他们去拉架。 王卫东一路追着周洪波。周洪波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王卫东趴在周洪波身上往死里揍周洪波。 我当时见状，也怕王卫东闹出人命案。毕竟周洪波是无辜的，他当年并没有参与过对我们家的伤害。而且，我在烧烤摊上的这段时间，周洪波对我照顾有加，所以我就出手拉住了王卫东，救下了周洪波的性命。 可是，王卫东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 他居然又掐着我的脖子，说道：“小白脸，你竟然敢跟我抢女人，老子的马子你也敢上！” 于是，王卫东不由分说又对着我一顿拳脚输出。 我虽然年轻，但我之前一直都是学校里的乖乖好学生，从来都没怎么打过架？所以，我被王卫东这个老流氓直接打倒在地上。 王卫东看我瘫倒在了地上，冲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又转过身来揍周洪波。 我当时也急了眼，被人打，还被人吐了一脸的唾沫，是个人都忍不住。更何况王卫东本来就是我的仇人。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使我下定决心杀死这个人渣。 于是，我捡起路上的一个水泥块，直接就砸在了王卫东的后脑上。 王卫东闷哼一声，一下就瘫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后脑上面流了出来。我怕王卫东还没死透彻，于是举起水泥块又连砸了几下。 在确定王卫东已经彻底死翘翘之后，我又看向了周洪波。周洪波此时已经昏了过去，正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 我当时想要杀死周洪波简直易如反掌。可是，我如果为了自保，就那样做的话，我和何文坤这些人又有什么样的区别呢？ 因此，我决定暂时留下周洪波的性命，等我办完事之后，再把他放走。 由于这次的抓奸事件，使我的杀人计划提前上演了。这就导致我在许多环节上都有些手忙脚乱。 我先将王卫东的尸体，运到了那栋烂尾楼。之后，我又将周洪波捆绑起来，丢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说实话，整件事情做得并不怎么完美。但幸好那天晚上，我的运气不错，竟然没有被人撞到。” “那你是怎么样处理王卫东尸体的？”顾佳佳问道。 “他们害得我们家那么惨，我的姐姐被他们毁了容，我的肩膀也被烫伤，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死得这么舒坦。 之前，我在送外卖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处烂尾楼。于是，我就把王卫东的尸体搬到了烂尾楼里。我利用工地上的材料，将王卫东的尸体架在钢筋上烧烤。 或许是我的动静太大了，刚刚烧烤了没多长时间，工地上的保安就看到火光走了上来。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杀掉这个人，还好那个保安自己摔晕了。我便清理了现场，离开了那里。” “我有一个疑问想问一下你。你是为了报仇，才出现在李海燕家烧烤摊上的。以此来推测，你为报仇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可你为什么在杀李海燕的时候，却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甚至去拍门呢？这样做很容易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林一航突然插口问道。 第270章 审讯张晓波(5) “我之前的确是做了计划的。可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抓奸事件的突然出现，让我非常冲动地杀死了王卫东。等我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冷静下来一想，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 李海燕亲眼看到我去追周洪波和王卫东，李海燕迟早会将我出卖给警方。而我一时心软，又没有将周洪波和那名保安杀死。这些破绽都太明显了。 再加上我通过一些小道消息，我得知处理这起案件的人竟然是谢思雨。 这可是破获过9?19系列谋杀案和缝针狂魔系列谋杀案的女神探呀！ 我知道我那点伎俩是瞒不过谢思雨的。警方很快就会查到我这里。如果我只杀了一个仇人，就被警方抓住，那我实在是太亏了。所以，我决定加快速度。 只要能把所有的仇人都杀了，就算被警方抓住，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所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拍门找李海燕。 李海燕看到是我，并没有任何的防备，就让我进去了。 我进去之后，李海燕不停地问这问那。我很烦躁，便抽出一支烟点着。 等我拿第二支香烟的时候，李海燕一巴掌将那支香烟打落在地上，滚到了沙发下面。 对于李海燕的这个举动，我心里很愤怒。当年，就是这个女人将我的肩膀烫伤。现在，终于到了我报仇的机会。 我假意和李海燕说了一些好话。等李海燕放松警惕之后，我突然出手杀死了李海燕，然后把她脸上的肉割下来，放到烤箱里面烤熟。 我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给我自己报仇，当然更多的是替我姐姐讨回公道。当年，就是他们导致了我姐姐脸部被毁容，这也算是以牙还牙，让他们尝尝被烧烤的感觉。 我仔细的处理了命案现场，但却遗漏了沙发下面的那支香烟。 说白了，我还是太年轻，太毛糙，前半生都在做好学生，突然来杀人，总是有些不适应，所以才留下了这个致命的破绽。” “那周洪波呢？是你放走的吗？”顾佳佳又问道。 周洪波与我无冤无仇，我自然没有杀他的必要。我把周洪波囚禁起来，也只是为了给我接下来的杀人计划争取时间。如果直接放周洪波走，他一定会报警的。所以，我不得不把他先囚禁起来。 当我的身份被暴露了之后，继续囚禁周洪波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放走了周洪波。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又卷入到了何文坤那伙人的贩毒案件中，差点丢了性命。” 周洪波被从机井中救出来的消息，早就被小报记者挖掘出来，披露在了报纸上。所以，张晓波知道周洪波获救的消息并不足为奇。 “那何丽娜呢？你是怎么杀死何丽娜的？”顾佳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晓波问道。 “说实话，从我第一次杀死王卫东开始，整个事情就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剧烈地倾斜着。到了最后，整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一方面是你们警察查案的速度太快，很快就怀疑到了我身上；另一方面是我自己破绽百出。 更没想到的是我的复仇计划竟然和警方的缉毒案碰撞在了一起。这样一来，留给我的时间就更加的不够用了。 通过我暗中观察，你们警方一直都在紧盯着何文坤，所以我只好暂时将目标调整到了何丽娜身上。 之前，我就在何丽娜的别墅附近，踩过很多次的点。 何丽娜的别墅只有正门处有一个摄像头。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安装摄像装置。于是，那天我便从别墅的后围墙爬进去，跳入了何丽娜家的院子里，然后从别墅的后门来到了二楼的卧室。 我那天本来是准备将何丽娜和何老太太一起杀死的。只不过，那个何老太太命大，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住院了。 我当时一共携带了一大一小两桶汽油。我先把大桶的汽油放在卧室里面，然后拿着那个小桶的汽油来到了楼梯口，准备在那里伏击何丽娜。 何丽娜从医院回来之后，毫无防备地来到二楼。我冲出去就准备控制何丽娜。 没想到何丽娜这个女人非常的彪悍，我竟然没有能够将她在第一时间制服。何丽娜和我厮打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竟然有人闯入了别墅。 我当时在二楼，并不知道来到别墅的人是谁。但此时的形势对我是非常的不利的。 何丽娜听到别墅门被人撞开，就拼命地朝楼梯口跑去。 我当然不能让何丽娜逃走，而我随身携带的匕首又在打斗中掉在了离我较远的地方。我根本来不及去捡匕首。我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干掉何丽娜。 情急之下，我拧开那个小桶的汽油，泼洒在了何丽娜的身上。就在何丽娜跑到楼梯口的一刹那，我点燃了汽油。何丽娜立刻就变成了一个火球，滚落到了楼梯下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来到别墅一楼的人竟然是何文坤。当然，何文坤并没有看到我。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变成火球的何丽娜所吸引住了。 这时候，远处响起了汽车呼啸而来的声音。我从二楼的窗户上望去，看到警察正在朝何丽娜家集结。 我知道大事不妙。此刻，二楼还留有我太多的痕迹，我根本没有时间清除，所以我只能将剩下的那桶汽油倒在二楼的地板上，制造了一起大火。这样才能烧毁我全部的痕迹。 借着大火的掩护，我成功地从二楼爬窗逃走了。 后来，我听说了何文坤被击毙的消息。此时，除了何老太太，所有的仇人都被清除掉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了。我开始寻找机会逃离w市。” “这么说，你决定放过何老太太了？”顾佳佳问道。 “我原本是想杀掉何老太太的。但现在的结果，却比我预期的效果还要好。我要让何老太太品尝一下失去儿子、女儿、女婿的痛苦，我要让她在痛苦中慢慢的死去。直接杀了何老太太，反倒便宜她了。”张晓波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271章 指认命案现场 三天之后，进入到了指认犯罪现场的环节。 张晓波双手戴着冰冷沉重的手铐，双脚也被粗重的脚镣束缚着，整个人显得无比落魄与狼狈。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一般。 在数名荷枪实弹、神情严肃的警察严密押解下，张晓波缓缓地走向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第一处命案发生地点。一路上，他低垂着头，脚步踉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围的人群纷纷投来或恐惧、或愤怒、或好奇的目光，但这些对此刻的张晓波来说都已无关紧要。 这是王卫东、周洪波，与张晓波发生冲突，并最终导致命案发生的地方。 张晓波指着一片草丛说道：“当时，王卫东将周洪波摁在这里，不停地殴打着。 我冲过去抓住了王卫东的胳膊，将他从周洪波身上拉了起来。 王卫东看到是我，便挥拳打向了我的脸颊，紧接着又一脚把我踹倒在这里。” 张晓波用手指着一个花坛的边缘，说道：“我当时就跌倒在这里。花坛把我的腰磕出了一道深深的淤青。我疼得大叫了起来。可王卫东并没有停手，他对着我又打又踢。 直到打得我满脸是血，王卫东这才转身，又扑向了周洪波。 我当时特别地气愤，便从这里拾起一个水泥块。”张晓波指了指花池里面，说道，“我就是从这里拿的水泥块，然后砸在了王卫东的后脑上。王卫东倒在地上就死了。” “那个水泥块被你丢到哪里了？”林一航问道。 “被我丢到旁边的湖里了！”张晓波回答道。 “你接下来又做了些什么？”林一航问道。 “我接下来就开始处理王卫东的尸体，以及昏迷不醒的周洪波。”张晓波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 而谢思雨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时不时会皱一下眉头。 将张晓波押解上警车之后，林一航又传唤来了周洪波。 周洪波的说法和张晓波基本一致。 接下来，在张晓波的指引下，警方又来到了关押周洪波的那个废弃仓库。 这所仓库距离朱大有被谋杀的那个废弃机井，直线距离大约800多米。只不过位置很隐蔽，如果没有人带领，很难发现这个仓库的存在。 废弃仓库位于树丛遮蔽之中，里面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地面潮湿而泥泞，散发着阵阵霉味。微弱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只能照亮仓库的一角，其余地方都被黑暗笼罩着。 仓库的角落里堆积着破旧的木箱和生锈的工具，上面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在寂静的仓库中回荡。 警方在仓库里面发现了大量属于周洪波的毛发、指纹，以及脚印等信息。这些都证明这里的确就是关押周洪波的地方。 而当周洪波被搀扶地走入仓库时，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地板上那个铁盘子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紧接着，他的嘴唇开始颤抖，眼眶中迅速涌起了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抑制。 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充满了痛苦和哀伤。那哭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着，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这也难怪，那段时间周洪波被人捆住了手脚，眼睛也被胶带缠了起来。他每天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与老鼠们一起争抢食物，大小便全部都拉在了裤子里面。 那种非人的生活，所造成的心理阴影，恐怕会伴随周洪波的一生。 由于考虑到周洪波的身体刚刚恢复，在完成了必要的流程之后，林一航就赶忙安排救护车将周洪波送回了医院。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李海燕那略显陈旧的家门口。门扉紧闭着，仿佛还残留着那场罪恶事件的阴影。 张晓波双手被冰冷的手铐束缚着，面色苍白而憔悴。在警察的押解下，他缓缓地踏入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充满恐惧的地方。 一进屋，张晓波便开始按照警方的要求，详细地指认起自己进入李海燕家后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物证科的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于各个房间。他们手中的相机不断闪烁着光芒，记录下每一个可能与案件相关的细节。摄像机的镜头紧紧跟随张晓波的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最后，张晓波被押解着来到了何丽娜家的那栋别墅。此时的别墅只能用“残垣断壁”来形容。 一走进一楼的大厅，就可以看到那个触目惊心的人体形状图形。那是警方扑灭何丽娜身上的大火后，何丽娜倒在地上死亡时的位置。 别墅的二楼此刻已然面目全非，熊熊烈火无情地吞噬了这一层楼的每一个角落。原本华丽的装饰、精美的家具，以及珍贵的摆设都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片焦黑和破败不堪的景象。墙壁被浓烟熏得漆黑如墨，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张晓波被押解着走上二楼，他站在楼梯口，说道：“那天，我提着小桶的汽油，手里拿着匕首在这里伏击何丽娜。没想到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不但躲过了匕首。还把我推倒在地上，匕首也脱手了。何丽娜转身就往楼下跑，可是一不小心在楼梯品摔倒了。她背对着我想站起身来，我冲上去，想拿一个重物砸她的脑袋，活活砸死她。可是身旁只有这一个花瓶，但这个花瓶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举不动。而我的匕首在之前的打斗中，又丢在了走廊的另一侧，根本来不及去取。 情急之下，我就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那小桶汽油，先用力地砸了一下何丽娜，把何丽娜砸趴下了。但这个小桶威力太小，短时间根本砸不死何丽娜。而楼下响起了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我没办法，只好拧开盖子，拼命地往何丽娜身上泼洒汽油。就在何丽娜爬起身来，准备跑下楼的一刹那，我用打火机点燃了她身上的汽油。 ‘我直接杀不死你，也要活活烧死你。’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第272章 模拟案件 “你是怎么点燃的？是把打火机扔过去的吗？”谢思雨突然插口问道。 “我拿的不是防风打火机。我是冲上去，贴在何琳娜身上点燃的。” 张晓波解释道。 一旁的法医老许也证实了这个说法：“我们后来在这个地方的灰烬中，发现了打火机上的一个金属片，这应该是打火机燃烧后留下的。这个金属片是安装在普通的塑料打火机上。由此也可以证实，凶手是在这个区域将何丽娜点燃的。” “张晓波，你泼洒汽油和点燃何丽娜的位置分别在哪里？可以给我指一下吗？”谢思雨皱着眉头又问道。 张晓波很配合地指了两个地方。 “你有没有记错？”谢思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晓波问道。 张晓波很肯定地点点头：“我没记错，就是这两个位置。” 谢思雨听完之后，站在了张晓波点燃何丽娜的那个位置，然后仔细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转角的楼梯口。楼梯口有一个大花盆，通过残留的枝干来看，当时的枝叶应当是非常的茂盛。因此，即使张晓波站在这里，楼下的何文坤在仓促之间也是无法看到张晓波的。而张晓波却能清楚地看到楼下所发生的一切。 何丽娜被点燃的着火点，消防队和物证科都曾进行过仔细的确认，与张晓波所指的位置完全一致。 “你泼洒汽油的小桶是什么样子的？”谢思雨问道。 “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装汽油的金属小桶。” 谢思雨立刻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装汽油的小桶，然后将这些图片摆在了张晓波面前。 “你当时拿买是哪一种？” 张晓波用手指滑动图片，然后指着其中一个款式说道：“就是这种样式的。” 这款汽油桶与物证科之前在现场发现的汽油桶残骸一模一样。 “你可以把你的双手伸出来吗？”谢思雨突然问道。 对于谢思雨的这个要求，张晓波感觉非常的诧异，不过作为阶下囚，他只能无条件的配合。 张晓波缓缓地抬起那被手铐紧紧束缚住的双手，有些艰难地向前伸出，最终停在了谢思雨的眼前。 谢思雨见状，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张晓波的手腕，轻轻地将他的袖子一点一点往上拉扯。随着衣袖不断上移，张晓波略显苍白的手臂逐渐展露无遗。 谢思雨微微眯起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张晓波的手臂。她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道细微的伤痕，以及那些若隐若现的青筋。 对于谢思雨的这个举动，别说是张晓波了，就连林一航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林一航只知道谢思雨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谢思雨一定有她的道理。 在指认完现场之后，张晓波便被警察押解着离开了何丽娜的别墅。 谢思雨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用手托着下巴，站在何丽娜当时被点燃的位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林一航好奇地问道：“谢医生，指认现场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不离开呢？” “我还有些疑问需要解决。林科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谢思雨将目光投向了林一航。 “当然没问题了，你尽管讲。”林一航爽快的回答道。 “我需要一个与张晓波完全一样的汽油桶。另外，我还需要一件雨衣。”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买。”林一航立刻就安排了一名年轻的警员，去购买与张晓波在犯罪现场使用的、相同款式的汽油桶。 不一会儿工夫，那名警察就带回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汽油桶，以及一件女士雨衣。 谢思雨走到一楼，将汽油桶灌满水，然后穿上雨衣来到了二楼。 谢思雨突然趴倒在地上，然后对着林一航说道：“你用这个桶里的水往我身上泼。我们来模拟一下，当时张晓波往何丽娜身上泼洒汽油时的场景。林科长，你泼的时候一定要快，要模拟出当时的紧迫感。” 在场的警员们都感觉有些疑惑：犯罪分子已经指认完现场，现在只剩下整理资料的工作了。不知道谢思雨为什么会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出。 但大家都知道，谢思雨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她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大伙自觉地散开一个空间，让林一航和谢思雨模拟当时的场景。 林一航站在了张晓波泼洒汽油的地方，而谢思雨则按照张晓波的描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然后朝着楼梯口跑去。 林一航双手紧紧握住汽油桶，使出全身力气猛力地挥舞着汽油桶。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水流如脱缰野马般从桶口喷涌而出，直直地冲向了谢思雨。 谢思雨瞬间被这股汹涌的水流淹没，从头到脚一下子全都湿透了。 然而，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就在这激烈的“泼水”过程中，林一航自己也未能幸免。那四溅开来的水花，迅速打湿了他的衣服，并轻而易举地渗透进了布料之中。特别是林一航的袖口位置，已湿漉漉一片，甚至有几滴水珠沿着手臂缓缓滑落。 谢思雨站起身来，仔细看了一下林一航被浸湿的袖口，以及散落在林一航身上的水点，然后又对胖子说道：“胖子，你来和我重新模拟一遍。” 胖子没说什么，重新灌了一桶水之后，还是按照刚才的剧情往谢思雨身上泼水。 毫无意外，胖子的身上也被水打湿了很多地方，特别是袖口的位置，几乎都被水给湿透了。由于胖子的动作比较粗鲁，所以他的身上湿得非常严重。 谢思雨又换了另外几名警员来模拟当时的情景。 最终的结果，这几名模仿张晓波的人，他们身上都不同程度地被溅上了水花，特别是袖口的位置，无一例外都湿得很厉害。 谢思雨看完这一幕之后，立刻说道：“张晓波并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张晓波对我们撒了谎！” “啊——，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人命答案呀。张晓波平白无故地干嘛要将命案往自己头上安呀？难道他真的活腻歪了？”胖子吐着舌头问道。 “具体的原因我还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何丽娜并不是张晓波杀死的。”谢思雨肯定地回答道。 第273章 再次审问 通过谢思雨刚才的这一系列实验，林一航已经明白了谢思雨的意图：“谢医生说的没错，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凶手在泼洒汽油的时候，时间很紧迫，而且根据着火点的位置可以看得出，两个人离的距离又非常的近。因此，在泼洒的过程中，凶手身上或多或少都会被溅上汽油，特别是双手的部位。 凶手在这种情况下将何丽娜点燃，突然喷出的火焰也会反噬凶手。 凶手的身上，特别是手臂的位置会被汽油烧伤。而刚才，谢医生仔细地检查过张晓波的手臂，只有一些摩擦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烧伤。 这就说明张晓波并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他对我们警方撒了谎。” 经过林一航这么一解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时间和空间都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凶手又是紧贴着何丽娜点燃了汽油。因此，凶手一定会沾上汽油，同时被何丽娜身上的火焰反噬。 此时，虽然是冬季，但作为南方的海淀城市，很多人还穿着短袖，天冷的时候，最多也就穿件衬衣。所以，一旦手臂上的汽油被点燃，是一定会烧伤手臂的。 之前，由于是张晓波主动承认了命案，所以大家先入为主地认为张晓波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并没有考虑这些细节。 幸好谢思雨观察事物细致入微，通过张晓波的描述，确定了案发时凶手与被害人之间的位置关系，进而推断出了凶手在泼洒汽油的时候，不可避免得要溅在自己身上一些。 而凶手又在与何丽娜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点燃了何丽娜身上的汽油。 这番操作必然会将凶手身上的汽油也点燃。因此，凶手的手臂一定会被烧伤的。 “哇，这案件真是太复杂了，我原以为到了张晓波这个地方，就应该终结了，没想到背后还有隐情呀！”顾佳佳皱着眉头感慨道。 “是啊——，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顾佳佳的观点。 “谢医生，如果张晓波并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胖子望着谢思雨问道。 谢思雨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恐怕只有张晓波才知道这个答案吧。” 当天夜里，张晓波再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这一次是由谢思雨亲自来审问张晓波。 当张晓波看到对面的审讯人员是谢思雨时，他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了一丝惶恐不安的神情。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一刹那，但仍旧被嗅觉敏锐的谢思雨捕捉到了。 从张晓波这个不易察觉的眼神中，谢思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张晓波并没有向警方说实话。 “张晓波，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又把你带到审讯室吗？”谢思雨问道。 “不知道。”张晓波摇摇头回答道。 对于张晓波的否认，谢思雨并没有直接揭穿，而是突然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张晓波，你应该很爱你的姐姐张晶晶吧？” 这个问题的确让张晓波有些始料未及，她不由得抬起了头，两眼充满迷疑惑地望向了谢思雨：“谢医生，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说实话，我也挺为你姐姐惋惜的。一个风华正茂的准大学生，她原本应该拥有美好的前途，可是却因为何老太太的恶意敲诈，导致她的人生在最为灿烂的时候突然凋零。 你能为你的姐姐挺身而出，这足以证明你是非常爱你姐姐的。” 谢思雨的话，立刻引起了张晓波的共鸣。他的眼眶立刻变得湿润起来：“我小时候几乎都是由姐姐照料带大的。 我们姐弟俩的感情非常的深厚，只可惜——，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她那么年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你就酝酿着替姐姐报仇？” 谢思雨问道。 “是的。”张晓波砸吧了砸吧嘴，然后轻声问道，“谢医生，这些我都已经在之前的审讯中交代过了，你为什么突然又问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我发现你虽然有报仇之心，但你却未必有勇气去实施这个复仇计划。” “谢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晓波不解地问道。 “通过这段时间，我对你的观察。我发现你的眼神中除了恐惧之外，更多得是懦弱。我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曾经见过许多的连环凶人犯。这些连环凶人犯都有一个共同特质：那就是他们的眼神都非常的坚定和凶狠，即使是在面对警方时也不会变得懦弱。而你的眼神中并没有这些特点。” “谢医生，你——你仅凭眼神就来判断我不是连环杀人犯，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一个人内心的情绪会通过眼神流露出来。”谢思雨解释道，“当然，寻找罪犯的心理痕迹只是办案过程中的一个环节。我们也找到了相关的证据。在何丽娜那起案件中，由于起火点处于转角楼梯口，那里空间非常有限。凶手又是在短时间，将汽油泼洒在被害人身上。因此，真正的凶手在点燃何丽娜的时候，自己的身上也着火了。经过我们的不断推演，凶手的身上，特别是手臂的位置，会被火焰烧伤。 而你的手臂却并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这就证明你根本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你是有意替别人承担这个罪名。 我们今天晚上审讯理，就是想知道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谢医生，这可是死罪啊！我凭什么会去顶罪？”张晓波问道。他虽然尽量保持着镇定，但谢思雨还是看出了张晓波眼神中的慌乱。 谢思雨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声：张晓波虽然二十岁了，但其内心深处还是一个孩子。 “那是因为你很绝望，随着你母亲，以及姐姐的离去，你已经有了厌世的情绪。你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又缺乏自杀的勇气。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你就可以解脱了。”谢思雨说着，从包拿出一叠资料，“这是从你们大学心理辅导站反馈回来的资料。在大学期间，你曾经割腕自杀，但伤口很浅，只是非常表层的一道，这就说明你没有足够的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你在对学校的心理老师讲述时也承认，自己很想自杀，但没有勇气对自己下手。还说如果有人能帮助自己结束生命就太好了。” 第274章 扑了个空 听了谢思雨的话，张晓波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很多时候，张晓波自己也明白，他的性格很像母亲蒋春梅，有些懦弱，有些胆怯。 谢思雨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个人和你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否则你也不可能替那个人揽下死罪。” 谢思雨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着张晓波，她发现张晓波在听到自己这番话的时候，情绪发生了明显的波动。张晓波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中，闪烁出了炯炯的光芒。这明显是心里出现巨大震荡时才会有的表现。 “张晓波，那个人究竟是谁？”谢思雨再一次问道。 此刻，张晓波已经度过了最初的惊愕期，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他看了一眼谢思雨，然后垂下了脑袋，从此之后再也不说话了。 “张晓波，你不要用这种沉默的态度来对抗警方，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林一航在一旁敲着桌子说道。 张晓波还是没有说话。 谢思雨同样没有再继续提问，因为她知道一个决意替别人顶死罪的人，他是轻易不会将对方出卖的。那个人对张晓波来说一定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因此，张晓波愿意为那个人而死。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谢思雨也意识到张晓波是一个非常有情有义的人。 这类人感情非常得细腻，他们不喜欢表达，大多数的时间都生活在自己情感的小圈子中。但他们这种人又往往非常的重情重义，只要别人给过他一缕阳光，他便会用毕生的光辉去报答对方。 更何况张晓波原本就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 张晓波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当他被警方抓捕之后，竟然替那个真正的凶手承担了所有的罪名。 幸好，谢思雨在指认案件现场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瑕疵，并通过案件模拟证实张晓波并不是杀害何丽娜的凶手。 不过，对于这个发现，谢思雨在某种程度上是感觉非常内疚的。无论是眼前的张晓波，还是那个幕后的真正凶手，他们只是压抑久了被迫杀人。如果没有何老太太那一家人的咄咄逼人，张晓波，以及那个真正的凶手都是这个社会上充满爱心的好人。 某种程度上，谢思雨其实并不想继续深挖下去了。可是，出于对法律公平正义的考虑，谢思雨还是决定要将那个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张晓波，你的沉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样只会加重你的罪行。警方既然能够找到你，那么也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幕后的真正凶手。”林一航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 然而，等待林一航的仍旧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看到张晓波已经铁了心，要与警方对抗到底，林一航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与谢思雨一起朝审讯室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谢思雨即将走出审讯室大门的时候，张晓波突然开口，对着谢思雨说道：“谢医生，就这样结束不是挺好的吗？” 谢思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迈步走出了审讯室。 谢思雨回到办公室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警局。她已经隐隐感觉到那个真正的凶手与张晓波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所以她决定认真地再查一遍张晓波所有的社会关系网。 谢思雨坚信凶手一定就隐藏在这些社会关系网络当中。 林一航也没有离开，他决定陪着谢思雨一起加班。他们将张晓波所有的近亲属，以及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的相关资料，全部都打印了出来，然后仔细地筛选。 大约忙了1个多小时之后，两个人同时在纸上写上了同一个名字，那就是张晓波的父亲——张京桥。 “现在看来，这个张京桥具有很大的嫌疑。首先，从动机上讲，他的老婆和女儿都是因为何老太太一家人而先后惨死。身为父亲和丈夫，张京桥的内心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只是因为张晓波的缘故，所以张京桥一直隐忍不发。 当张晓波突然从大学休学回来，去周洪波的烧烤摊上打工开始，张京桥就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很有可能是要替他的姐姐和母亲报仇。 张京桥当然不能够坐视自己的儿子沦为杀人凶手。但他也深知自己无法劝说儿子，所以他只好抢先一步，杀掉的那些人。 而他的儿子张晓波最终也知道，人肉烧烤系列杀人案的真正凶手就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当张晓波被我们警方抓捕之后，他一口就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承担了下来。 毕竟血浓于情。 张晓波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老父亲被判死刑。 而从作案时间上讲，根据我们前期的调查结果，张京桥最近两个月都没有去学校上课。他向学校请了长假，理由是自己身体不舒服。 而在这两个月当中，张京桥并没有和其他人接触，始终都是一个人独自猫在房间里面。所以，他拥有作案的时间条件。” 听了林一航的分析，谢思雨点了点头：“目前来看，张京桥的嫌疑最大，明天我们就去一趟张京桥家。如果他的手臂被烧伤的话，那么凶手必定就是张京桥无疑。” 第二天一早，谢思雨和林一航驾驶着黑色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地又来到了张京桥的家里面。 没想到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就在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谢思雨从楼道的窗户上看到了之前遇到的、张京桥的那位老邻居。此时，老太太正在楼前的花园里散步。 谢思雨和林一航急忙跑下楼。 谢思雨跑过去问道：“老人家，您好，还记得我们吗？” “哦，你——，你是谢医生吧？” “哎，是我！我们来找张教授。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答，你知道张教授去哪里了吗？” “昨天晚上，张教授心梗发作了！我看到救护车把他给拉走了！”老太太回忆道。 “啊，张教授心梗了？”谢思雨有些惊讶地喊道。随即，她就想起了上次与张京桥对话时，张京桥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总是不停地揉搓着胸口的位置。看来张京桥的心脏早就有毛病了。经过最近一段时间这一系列事情的刺激，他终于顶不住发作了。 “是哪家医院呀？你知道吗？” “嗯——，好像是w市第二医院的急救车！” “谢谢你啊——”谢思雨感激地说道。 第275章 探访张京桥 辞别了老人家，林一航和谢思雨立刻开车来到了w市第二医院。 林一航向导航台的护士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让她查一下昨晚的入院记录。很快，护士就查到了张京桥的入院时间是在昨天晚上12点钟。经过抢救之后，张京桥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正住在w市第二医院的心内科。 问清楚了张京桥所住病房的房间号码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又来到了住院处。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张京桥的病房，因为他们不知道张京桥的病情怎么样。如果病情严重的话，他们两人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刺激到张京桥，导致严重的后果。所以，谢思雨和林一航首先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刚走进办公室，就有一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女孩迎上来，问道：“请问你们两位找谁？” “我是w市重案调查科的科长林一航，这位是特聘心理学专家谢思雨。”林一航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找张京桥的主治医师！” 那名实习生立刻就带着林一航和谢思雨，来到了一位头发白了一半的男性医生面前，说道：“欧阳主任，这两位是重案调查科的警察，他们找您。” 听到是重案调查科的警察在找自己，欧阳主任不由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站起身来，微笑着伸出手，与林一航和谢思雨一一握手。 “不知道两位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不管是谁，在与警察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提防的心态。因为所有的人都觉得警察来找自己，肯定是自己在什么事情上出现了问题。所以，欧阳主任虽然面带微笑，但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我们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一个病人的情况。这个病人是昨天晚上被你们医院的救护车拉到医院的，这名病人叫做张京桥。”谢思雨说道。 “哦，张京桥呀。昨天晚上，是我带着实习生值班，正好接了张京桥这位病人。不知两位有什么要问的吗？” “啊，我们只是问一下张京桥的病情。我们有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想找他了解情况。我们担心他的状态无法接受讯问，所以提前来找您询问一下张京桥目前的健康状况！”谢思雨解释道。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的情况，嗯，比较平稳。只要不是过分的刺激，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欧阳主任听明白了林一航和谢思雨的来意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询问病人情况的，与自己并无什么干系。 听了欧阳主任的话，谢思雨和林一航的心里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于是，他们在欧阳主任的陪同下来到了张京桥的病房。 此时，张京桥正躺在病床上输液，而他身旁坐着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 张京桥一看到是谢思雨和林一航，立刻就拉着脸说道：“你们两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到医院里来了。你们抓走了张晓波，难道还要把我一起抓走不成吗？” “哥，你怎么这样和林科长、谢医生说话呢？他们来找你，肯定只是想把案件调查清楚。你想要晓波洗刷冤屈，就应该配合警察才对呀！”那名50多岁的女人站起身来，对林一航和谢思雨说道，“林科长，谢医生，快请坐。” “你认识我们。”林一航不解的问道。在他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与这名女人见面。 那名女人尴尬的一笑：“我是张晓波的姑妈。自从晓波被抓进去之后，我就多方打听晓波的情况，所以从新闻媒体上查找过二位的照片，因此能够一眼认出两位。” 林一航这才明白，原来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张京桥的妹妹，张晓波的姑妈。 “我哥呀，其实是一个性格挺好的人。只是我嫂子去世之后，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性格就变得有些怪异了，再加上最近因为晓波的事情，他的心情始终不好。这不——，昨天晚上突发心梗，把我都吓坏了。” “有你照顾张教授，我们就放心了。”谢思雨此行来的目的并不是想向张京桥询问什么。谢思雨也知道，以张京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配合的。 谢思雨此行主要是想确认一下张京桥包着纱布的手臂，是否有烧伤的痕迹。如果有确切的烧伤痕迹，那么张京桥很有可能才是那个制造人肉烧烤案件的真正凶手。所以在进房间之前，谢思雨就和欧阳主任打过招呼了，让欧阳主任以查看伤口的名义，把裹在张京桥右臂上的纱布去掉。 欧阳主任拿着手中的化验结果，对张京桥说道：“张教授，你的病情基本稳定，各项指数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不过，以后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心梗这种病与情绪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暴躁的心情是很容易引发心梗的。 对了，你右臂的伤我看一下。昨晚有好几个危重病人，还没有顾得上帮你处理手臂上的伤。” “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些擦伤而已。我怕感染，所以缠了点纱布。”张京桥委婉的拒绝道。 “那不行，万一处理不好，会感染的。” 欧阳主任坚持道。 张京桥还想要拒绝，他妹妹急忙说道：“哥，你就让医生看看吧，不要死倔着。” 张京桥妹妹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张京桥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欧阳主任在实习生的协助下，剪开了张京桥右手及手臂上的纱布。纱布一层层地被剥离。当张京桥的右手臂完整地呈现在谢思雨和林一航的面前时，谢思雨清楚地看到那只手臂上面有一大片的擦伤。 虽然伤口面积很大，模样也有些触目惊心，但谢思雨还是一眼就辨认出这只是普通的擦伤，并非烧伤。再看张京桥的左手臂，以及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烧伤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张京桥并不是那天出现在何丽娜家别墅中的凶手。 谢思雨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何丽娜家别墅转角楼梯口的地形特点，以及着火点的位置，思索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时间那么紧迫，距离又那么近，凶手或多或少都会被烧伤的。张京桥身上没有烧伤，那他的嫌疑基本就可以排除了。” 第276章 有些反常 走出张京桥的病房之后，谢思雨和林一航站在病房门口与欧阳主任寒暄了几句。两人正准备离去，突然就听到病房中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就听张京桥的妹妹埋怨道：“哥，你要改改你的倔脾气，不要用那种态度和警察说话。他们来，也是为了晓波好。” “什么为了晓波好？我看他们两个人就是想陷害晓波。他们抓不住真正的凶手，就想要拿晓波去当替罪羊。”张京桥倔犟地反驳道。 “林科长和谢医生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办了很多的大案，是那种专门替老百姓着想的好警察。” 张京桥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一声说道：“都怪张晶晶那个孽种。 要不是这个扫把星，春梅也不会死，晓波更不可能被卷入凶杀案当中。 现在可好，就连小区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太太都知道晓波是人肉烧烤案的凶手了。我看晓波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哥，你既然担心晓波，那就更应当配合警方，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才对呀，这样才能帮助到晓波。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倔了。而且有些冥顽不化，我觉得你该看看心理医生了。” “看什么心理医生？我的脑袋正常着呢。”张京桥不满的吼道。接下来他便开始咒骂张晶晶，各种难听的语言都用上了。 谢思雨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走出医院的大门，一股凉风吹来。虽然w市已经进入了12月，可由于它是位于南方的一座海滨城市，因此气温仍然在20°以上。 此时，大部分人仍旧穿的是短袖。微风拂面，将谢思雨美丽的秀发轻轻撩起。那一刻的谢思雨就如同从漫画中走出的女主角，美丽动人，同时又不失优雅的风范。 林一航恰好在这时望向了谢思雨。在这一刹那，林一航竟然看得有些失神了。 谢思雨却并没有注意到林一航的这一举动，因为她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案子上面。 “张京桥和张晓波都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张晓波愿意替那名真正的凶手顶罪，这就说明那个人与张晓波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可是排查了张晓波所有的近亲属情况，包括他的同学朋友，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看来这层关系是非常隐秘的。那个人并不在张晓波明面上的社交圈当中。” 这时，林一航和谢思雨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林一航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绅士地邀请谢思雨上车。 林一航的这一举动，将谢思雨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她冲着林一航莞尔一笑：“谢谢——” “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林一航咧嘴轻笑着说道。 关好副驾的车门，林一航这才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 他一边发动着汽车，一边问道：“我看你刚才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在为案子的事情发愁吗？” “是啊。”谢思雨幽幽地说道。 “我查阅了张晓波所有的社会关系网络，同样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员。或许这个关系网并不是来自于张晓波的社交圈，也许那名真正的凶手是她妈妈蒋春梅的亲人或者朋友。”林一航漫不经心地说道。 林一航的这句话提醒了谢思雨。 谢思雨霍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一航，你说的没错。我们之前虽然也调查过蒋春梅的背景资料，但我们把更多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张晓波的身上。 既然张晓波的这条路走不通，那么我们就应该反过来，再仔细地挖一下蒋春梅背后的社会关系。我相信凶手肯定与蒋春梅母子有着某种特别的关系。” 回到警局之后，谢思雨让林一航帮她找了一间安静的房间，然后将人肉烧烤案所有的卷宗资料全部都搬到房间里。 谢思雨开始仔细地翻阅人肉烧烤案相关人员的所有资料。 谢思雨明白，真正的凶手一定就隐藏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但不论这个凶手隐藏的有多么深，谢思雨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凶手不是随机杀人，他与几名被害人何丽娜、何文坤、王卫东、李海燕之间一定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而通过目前的调查来看，何家人以及李海燕被杀的根本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8年前张晶晶那起事件。 翻来翻去，谢思雨还是觉得张晶晶的父亲张京桥最为可疑。 “可是，张京桥的手臂，以及身上都没有被烧伤过的痕迹。这不符合我之前对于凶手的判断呀？难道是我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谢思雨想到这里，就打开了何丽娜别墅的监控视频。 何丽娜家只在正门的位置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摄像头可以拍到她家的大门、花园，以及别墅前面的大理石地面。通过监控视频，谢思雨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个进出别墅正门的人。 很快，视频进度条中出现了何文坤的身影。他提着包，快步来到别墅正门前。何文坤推了一下大门，房门是锁着的。于是，他便开始撞击大门。 按照张晓波的描述，何文坤撞门的同时，张晓波就开始将其油往何丽娜身上泼洒。等何文坤冲进别墅之后，张晓波就点燃了何丽娜身上的汽油。 何丽娜本就准备冲下楼，此时又被烈焰焚身，她直接就从楼梯上滚落。而在这个时候，何文坤恰好走到别墅的楼梯前，两人在此相撞，并且纠缠在了一起。 谢思雨又在脑海中还原了一下当时的时间和空间关系：“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倒出一桶汽油，张晓波身上一定会被溅上汽油。退一万步讲，就算张晓波身上没有沾上汽油，在如此近的距离点燃何丽娜身上的汽油，张晓波的身体也会被突然迸射而出的火焰灼伤。但张晓波身上根本就没有烧伤的痕迹，这就说明张晓波供词中的这段经历并不是张晓波亲身经历的，他只是通过真正凶手的描述，将凶手的经历套在了自己身上，用来欺骗警方。” 第277章 可疑的音波 谢思雨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张晓波在指认三处命案现场时的表现：“前两处命案现场，张晓波在指证的时候都比较从容不迫。而在何丽娜家指证的时候，他好像有点……” 谢思雨当时就觉得张晓波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现在想来，直到指认别墅现场，张晓波这才第一次来到了何丽娜家，因此才会出现那种陌生感。 “没错，张晓波从来都没有去过何丽娜家的别墅。”到了此刻，谢思雨可以断定：张晓波所描述的一切，都是真正的凶手真实经历过的。 “既然是凶手真实经历的，那么以此来推断，真正的凶手一定会被烧伤的。可是，最大的嫌疑人张京桥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谢思雨继续播放视监控视频，视频中传来了何文坤撞击别墅大门的声音。何文坤连撞了几次之后，才将大门撞开。 然后，何文坤提着包走进了别墅的大厅。 此时，由于摄像头的角度问题，已经看不到何文坤在别墅中的情况了。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何丽娜惨叫的声音，以及何文坤的叫骂声。只不过何文坤的这段声音非常的含糊不清，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来。 谢思雨便带上耳机仔细聆听，可以依稀听到何文坤在骂何丽娜：“你这个疯婆娘干嘛呢？快滚开——” 听这声音，应该是何丽娜抓住了何文坤。 接下来，监控画面中出现了警方冲入别墅的画面。 这段监控视频，谢思雨已经看过不下十几次了。这一次看完之后，谢思雨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谢思雨并没有气馁。她反复地观看着这段视频。 两个小时过去了，可谢思雨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谢思雨缓缓地放下了那副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耳机，然后轻轻地伸展了一下身体，站起身来。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和脖子，目光落在一旁摆放整齐的咖啡机上，心里想着给自己冲一杯香浓醇厚的咖啡提提神。 此时的谢思雨满脑子都是那个复杂棘手的案情，思绪就像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以至于当她拿起杯子准备接热水的时候，心思还完全沉浸在案件的细节之中。 随着滚烫的开水从壶口倾泻而下，直直地冲向杯子。然而，全神贯注于思考中的谢思雨却对此毫无察觉，直到一股灼热感猛地袭来，她才如梦初醒。原来是开水溅出，烫到了她正握着杯子的右手。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谢思雨忍不住下意识地“啊”得一声叫了起来。 不过，谢思雨并没有急着去查看她那烫得有些发红的手背，而是在全神贯注地想着自己刚才发出的那一声“啊”。 “我只是被开水烫了一下，就会忍不住呼喊出来。如果凶手被汽油烧伤了身体，那种剧烈的疼痛，普通人是根本无法忍受的。凶手一定会下意识地发出声音。” 想到这里，谢思雨立刻将咖啡杯丢在桌子上，然后带上耳机，将监控视频的音量开到最大，仔细地聆听着何文坤冲入别墅后的声响。 只可惜，监控中的声音太过杂乱。别墅2楼距离摄像头的位置又比较远。除了何丽娜那种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能够被记录在视频之中外，其他的声音都根本无从分辨。 “凶手虽然凶残，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突然被汽油灼伤，一定会发出声音的。我之所以无法分辨出凶手的声音，是因为背景声音太杂乱，淹没了凶手的声音。原来，这里还有被我们遗漏掉的地方！” 想到这里，谢思雨立刻将林一航喊进了房间里，然后对林一航说道：“我怀疑凶手被烧伤的时候，发出了喊叫声。我需要将这段监控视频中的声音进行放大处理，我想从这里面提取到凶手的声音。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试试看。” 林一航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顾佳佳。 顾佳佳是重案调查科的信息专家，主要负责信息处理和信息追踪。她坐在那台高性能电脑前，双眼紧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足足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顾佳佳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只见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经过对监控视频中声音的处理，我的确发现了一小段疑似人声的音波，但这段音波的信号实在是太弱了，完全听不清楚是什么内容。继续放大之后，声音就完全失真了。” 听了顾佳佳的话，谢思雨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她微微皱起眉头，嘴唇轻轻颤抖着，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她的肩膀也随之垮了下来。线索的再次中断，让她感到无比的沮丧和无奈。 顾佳佳很快又说道：“不过，国家案件痕迹鉴定中心，它们购置了一种大型计算机，可以进行非常复杂的运算。或许他们有能力将那段疑似人声音的音波分离出来。” “真得吗？”谢思雨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立刻对顾佳佳说道：“顾警官，那你赶快去联系一下，这件事情很重要。” 顾佳佳点点头：“我这就去联系。” 分离并修复这段微弱的信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谢思雨一边等待着顾佳佳那边的消息，另一边她自己也没有闲着，继续研究蒋春梅的社会关系。 “能够为蒋春梅、张晶晶母女讨回公道，而不惜杀人的人，一定和这对母女有着十分特别的关系，而拥有这一动机的人，除了已经被排除掉的张晓波之外，剩下的只有张京桥了。张京桥身上虽然没有伤痕，那会不会是张京桥雇凶杀人呢？” 谢思雨立即和林一航，以及重案调查科的警员们开始仔细排查张京桥最近半年以来所有的行动轨迹，以及资金的流向。但最终的调查结果都表明，张京桥在这半年的时间内并没有和任何可疑的人员接触过，而张京桥账户上的资金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大笔支出。 张京桥雇人杀人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第278章 距离真凶越来越近了 “看来这起案件真不是张京桥做的。”谢思雨又将目光转向了张晶晶，“张晶晶在出事时，已经是高中毕业，马上步入大学的女生了。张晶晶成绩优异，长相甜美，这样出众的女生会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呢？” 在以往的案子中，的确有为女朋友而杀人的先例。所以，谢思雨并未轻视这条线索。 但通过一番调查核实，张晶晶当年并没有男朋友。在她的同学中，的确有几名暗恋她的男生。但在案发时，这些男生都不在w市，并且这些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报仇的动机明显不足。 这条线索也被排除了。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呀？”屡受挫折之后，谢思雨并没有气馁，“既然有些东西在资料上得不到，那就不如到现场去探寻一下。” 谢思雨想要了解一下蒋春梅和张京桥的过往，说不定可以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谢思雨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人影，这个人就是住在与张京桥同一单元的那位老太太。 之前，谢思雨和林一航就曾在张京桥家楼下，恰好碰到了这位老太太。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从她的言谈举止、气质风度来看，无疑是一位典型的知识分子。 这位老人知道蒋春梅和张京桥的许多往事。 于是，谢思雨拿起手机，拨通了林一航的电话。 “喂，一航，你现在有空吗？”谢思雨问道。 “我在外面处理点事情，有什么事吗？”林一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想约你一起去张京桥家所在的小区。我想向他的邻居了解一些情况。你现在方便去吗？”谢思雨开门见山地说。 “哦，好啊，我边的事情马上就处理完了。你在警局楼下等我。我马上到！”林一航爽快地答应了。 谢思雨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资料，便快步走到了警局的楼下。她那美丽动人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可是她的眼睛中却锁满了愁云。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向这边驶来。 当车子靠近时，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坐在驾驶座上林一航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他微笑着看向谢思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期待。 谢思雨拉开车门，轻盈地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他们便朝着张京桥家驶去。 一路上，车辆穿梭于熙攘的街道和宁静的小巷之间，窗外的风景如电影画面般不断变换。 林一航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而坐在一旁的谢思雨，则微微侧过身子，开始与林一航热烈地讨论起这起扑朔迷离的案情来。 “我觉得凶手一定与蒋春梅或者是张晶晶有着某种极特殊的关系。所以，我想仔细地了解一下他们的过往。上次，我们在楼下遇到的那位老太太，或许她会知道一些内幕。”谢思雨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 林一航点了点头，回应道：“是啊，现在只能去碰碰运气了。也许那位老太太能帮我们找到答案。” 随着车子的前行，两人对案情的分析越来越深入，各种可能性被逐一探讨。不知不觉间，他们离老太太的家已经越来越近…… 当谢思雨轻轻地敲响那扇略显陈旧的防盗门后，屋内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传来了缓缓走近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布满皱纹却又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庞出现在他们眼前。 老太太微微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站在门前的谢思雨和林一航，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惊讶。显然，对于这两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她事先毫无预料。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诧异过后，老太太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热情起来。她一边忙不迭地拉开房门，一边笑着说道：“哎呀，快进来快进来！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给吹来了？”说着，还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将谢思雨和林一航迎进了房间里。 “你们是来找张教授的吧？他这段时间还住在医院呢！” 老太太一边说道，一边为谢思雨和林一航切水果。 “哦，不是的，我们这次来是专程找您的。” 谢思雨说道。 “找我？找我一个老婆子干什么？”老人家有些自嘲地笑着道，“我都退休这么久了，连我以前的学生也不怎么来看我了。人啊，老了就没用了。” “您千万别这样讲。您的学生只是太忙了，并没有忘记您。”谢思雨话锋一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张京桥和蒋春梅从恋爱到结婚的整个过程。” 老太太停顿了一下，这才幽幽地说道：“蒋春梅这个姑娘人长得很漂亮，人性也很善良，就是性格有些内向和懦弱，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都是默默承受。 张京桥呢，是那种很执着的，非常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所以他在学术上面啊，非常的厉害。但这种性格放在生活中就有些不合适了，导致他有些时候非常的偏执。就比如他当年申请了一个国家重点课题，他为了这个课题埋头苦干了好几年。可是，课题被那家人搅黄之后，张京桥就感觉好像天塌了一样难受。那段时间他性格变得极其的暴躁，那神情恨不得要吃人一样。总之，生活中的张京桥并不怎么好相处。不过，他唯独对蒋春梅特别的好。” 老太太将切好的水果摆在了谢思雨和林一航的面前，然后用纸巾一边擦手，一边继续说道：“说起他们的恋爱过程，其实也很曲折。蒋春梅来到我们大学之后，张京桥立刻就喜欢上了人家。可是，蒋春梅当时并没有看上张京桥，而是和另外一个老师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不过，张京桥还是不死心，时常找机会靠近蒋春梅。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本来，张京桥已经彻底出局。但后来，蒋春梅的那个男朋友出事了，被判了无期徒刑。” 第279章 真凶现形 “张京桥喜欢蒋春梅很久了，趁着这个机会，他才将蒋春梅追求到手。我记得他们是那年的5月结得婚，10月份张晶晶就出生了……” “等等——”谢思雨立刻打断了老人家的话，”我看过张晶晶的档案，张晶晶出生在他父母结婚后第二年的5月份，日期和您说的不一致呀？” “唉，这事情吧，我本来不应该和你们讲，不过现在既然人都已经没了，说出来也无妨。 张晶晶出生的时候，那时候社会风气不像现在这么开放，特别是在高校这种地方，学校对师德师风抓得很严，奉子成婚这种事情很容易引起风言风语的。 再加上当时张京桥和蒋春梅来到学校的时间又不久，他们还没有正式入编。所以，他们为不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生孩子的时候是在老家偷偷生的。第二年，他们在农村的老家补办了一个出生证明。那时候农村管的不严，所以这类出生证明还是很容易办理的。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是因为蒋春梅生完孩子之后身体极度的贫血。而我姐夫呢，是当时很好的中医，所以张京桥就托我找我姐夫给蒋春梅看病，我这才知道他们在老家偷偷生了孩子。” 老太太后来又讲了些什么，谢思雨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这两组数字如同两道惊雷一样，在谢思雨的脑海中不停地响彻着。 “5月结婚，10月份张晶晶就出生了……”谢思雨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了。 想到这时，谢思雨立刻问道：“蒋春梅和张京桥有没有在学校举办婚礼？” 老人家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是在老家办的婚礼。我记得那一年，蒋春梅在结婚前就因为身体原因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病假。” “那蒋春梅的前男友是什么时候被抓的？”谢思雨又问道。 “好像就在蒋春梅和张京桥结婚的那年。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但我可以肯定是在同一年。” 老人家回答得很肯定。 所有的信息汇集到谢思雨这里之后，她立刻意识到很可能存在这么一种情况：张京桥和蒋春梅回老家结婚，并篡改张晶晶真实的出生日期，他们之所以这样做，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为了避讳身为高校老师在师德师风上的不良影响，但这一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很可能是张京桥和蒋春梅在回避张晶晶的真实身份。 谢思雨又联想到张京桥对张晶晶的态度，以及在病房中大骂张晶晶是孽种时的口吻。那些恶毒的语言绝非一个亲生父亲能够讲出来的。 “孽种，孽种……”谢思雨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张京桥在提到张晶晶时，他脸上那冷漠且厌恶的神情便如同鬼魅一般，不停地在谢思雨的眼前晃来晃去。那表情仿佛凝结了千年的寒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又好似被毒蝎蛰过般，充满了深深的憎恶与嫌弃。每一个细微的肌肉抽动，都像是在向周围散发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敌意和排斥。 “这么说来，张晶晶很有可能并不是张京桥的亲生女儿，她是蒋春梅和前男友怀上的孩子。”当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后，谢思雨那原先被重重迷雾所封锁的大脑立刻变得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难怪在张京桥身上始终查不到疑点。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张晶晶的亲生父亲。”想到这里，谢思雨立刻拉着老人家的手问道，“阿姨，您知道蒋春梅的前男友叫什么名字吗？” “哎呀，都20多年了，我都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名字了。不过，我应该有他的照片。” 老人家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着里屋走去。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 进入里屋后，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像是老人正在费力地翻找着什么东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好久好久，老人才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本陈旧的相册，那相册的封面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显然经历了无数次翻阅的摩挲。 老人家走到沙发旁坐下，轻轻将相册放在茶几上，然后又开始一页页仔细地翻动起来。她的眼神专注而急切，似乎在寻找着某个特别重要的回忆。 就这样，老人家翻找了半天之后，突然眼睛一亮，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向了其中一张发黄的合影照。说道：“这是我们学校组织教职员工旅游时拍摄的照片。你看——，这就是年轻时候的张京桥，他身旁的就是蒋春梅。” 那是一张集体合照，第一排都是领导模样的人，其中就有眼前的这位老人家。而在后排，则站立着几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其中，那位面部轮廓略显分明的青年正是张京桥，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另一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女子则是蒋春梅，她那时还很年轻，脸上笑靥如花，如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让人不禁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就听老人家继续说道：“而蒋春梅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蒋春梅原先的男朋友，这个人好像是叫做——叫做——” 老人家正在思索着那个人的名字。而此时，坐在一旁的谢思雨和林一航却突然之间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一般，不约而同地“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如此迅速而突然，以至于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为之震动了一下。 两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已然清晰地认出了照片中的那个人！ “居然是他——”谢思雨和林一航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隐隐约约中，他们仿佛看到那个身影逐渐逼近，然后诡异地笑了起来。 第280章 解密声波 谢思雨和林一航刚刚走出老人家的房门，就接到了顾佳佳打来的电话。 “头儿，经过专家组3天的攻坚，那段疑似人声的波形已经被破解出来了。我这就将完整的音视频资料发给你。” “太好了！”林一航兴奋地说道。 谢思雨和林一航刚刚钻进黑色越野车，林一航就立刻打开了警用平板电脑，查找顾佳佳发来的资料。 此时，顾佳佳已经通过警局的专用系统，将那段修复后的资料发到了林一航的平板电脑上。 林一航点击视频，就看到何文坤用力撞击了几下别墅的大门之后，便冲进了别墅。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何丽娜的惨叫声。在何丽娜惨叫声发出的同时，里面还夹杂着一个被修复好的男人的声音。 “啊，该死的——” 声音依旧非常不清晰，但可以辨识出这并不是张晓波的声音。 与此同时，顾佳佳将专家组的一份鉴定报告也发了过来。经过专家组的比对，这组声音与张晓波，以及张京桥的声音相似度非常的低，基本可以确定不是这两人发出的。 谢思雨又再次看了一下何文坤撞击别墅的时间点，又看了一下何丽娜与那个男人发出声音的时间点，然后点点头说道：“我之前的推论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凶手的确是烧伤了自己。 凶手在突然遭受烈火焚烧的时候，下意识地发出了叫喊声，随后便强行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呼喊的欲望。” 说到这里，谢思雨转头望向林一航：“现在案情已经基本明了了。一航，你那里还保留着那个人的声音资料吗？” 林一航点点头：“物证科当时是录了音的，现在就放在资料库里。” “好的，你现在就让顾佳佳去比对一下这两组声音的相似程度。” “我马上就去安排！唉——，这个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玩了我们这么久。我们现在就去会会那个真正的凶手。”林一航提议道。 “不可以，我们现在还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我们还需要寻找一些其他突破口。”谢思雨阻止道。 “可是——，这几起案件的现场都被凶手彻底破坏了。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有效的证据来指证他。现在，只能通过讯问的方法了。” 谢思雨摇摇头：“能做下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的人，你想让他主动承认犯罪过程，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我们现在去找他，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有所防备。”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寻找证据。既然现在方向已经明确了，那么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相关的证据。不管凶手有多么的狡猾，正所谓百密必有一疏，他一定会有破绽的。” “道理讲起来虽然很容易，但真正要找到可以一锤定音的证据，那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凶手也非泛泛之辈，他能够隐藏得这么深，很显然，对方也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者。 如果不是这次的意外发现，这名凶手恐怕将会永远地隐藏下去。因此，想要寻找到他的破绽绝非易事。” 林一航眉头深锁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谢思雨和林一航一边安排警力盯梢那名可疑的犯罪者，以防止对方有所警觉，提前逃跑。另一方面，两人则是如同耕地一样，一遍一遍地深挖着案件中的每一个细节。 在此期间，谢思雨也尝试着去找张晓波沟通。 当张晓波听到那个人名字的时候，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但随即就强装出了镇定。但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谢思雨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没错，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张晓波可能是出于愧疚，也可能是出于早就想轻生的目的，所以他替那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名。” 谢思雨想要让张晓波指证那名凶手，但张晓波却一口咬定他自己就是凶手，绝不肯作为污点证人去指证那个人。 既然张晓波这条路走不通，那谢思雨就只能再去会一会这一系列案件唯一的幸存者——周洪波——了。 谢思雨坚信从周洪波身上一定可以探寻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周洪波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他原本苍白的面容如今多了几分血色，深陷的眼窝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过，他仍然住在医院，接受着康复治疗。 说来周洪波也是一个命大的人。在经历了连番的变故之后，他居然还能够硬挺着活了过来。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一个奇迹。 谢思雨和林一航坐在了周洪波的旁边，而周洪波则躺在病床上，点滴瓶中的药液一滴一滴地落下，发出轻微而又规律的声响。 “谢谢你啊，谢医生，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被困死在那个井里了。”周洪波说话的中气也比过去强了很多，他一看到谢思雨就感激地说道。 “周先生，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尽的职责。”谢思雨微笑着说道。 随即，她的面部表情逐渐变得严肃的起来。 “周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被囚禁在那个废弃仓库里面，曾经遭遇了什么。我需要你讲出每一个细节来。” 周洪波听到谢思雨的问题之后，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暗。那段被囚禁的时光，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痛苦经历。 “周先生，我知道回忆这段遭遇，会让你感到非常的难受。可是，为了尽早抓到真正的凶手，我们迫切需要你的配合。”谢思雨从心理专业的角度开导道。 果然，出于对那个凶手的仇恨，周洪波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他紧咬着嘴唇说道：“那天，我从家里面逃出来的时候，后脑本来就被砸了一下，晕晕乎乎的。可是王卫东那个家伙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妈的，看那架势，好像我这才是奸夫一样。后来，我体力不支，被王卫东追上来摁倒在地上。他对着我的脑袋又打又踢。” 第281章 反复实验 “幸好张晓波用水泥块砸倒了王卫东那个王八蛋，要不然我那晚肯定被他给打死了。 不过，我几乎在同时也晕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就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潮湿的地板上。我想要移动身体，却发现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眼睛上也被缠上了胶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脚步声，接着就响起了从塑料袋里取东西的声音。 再后来，我就听到有东西被倒了下来，跌落在了我的面前。 通过气味，可以判断得出那是食物。 接着，我旁里的铁盆里响起了倒水的声音。 我当时害怕极了，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那个人离去之后，我耐不住饥饿，这才爬过去吃盘子里的东西。 “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跟我讲过，凶手每次给你带来的食物都是辣椒炒肉片和一个鸡蛋，对吧？”谢思雨插口问道。 周洪波点点头：“没错。凶手每一次带来的都是同一种菜，外加一个卤过的鸡蛋。” “那凶手第二次给你带来食物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和第一次基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当时真得饿极了，凶手刚把食物倒进铁盘里，我便冲过去，不顾一切地吃了起来。后面几次都是这样。” “除了第一次，在剩下的几次中，你在吃凶手带来的食物时，食物的温度一样吗？”谢思雨仔细地问着每一个细节。 “都一样，每次都是温热的。”周洪波肯定地回答道。 “刚才向我描述的时候，你说你听到了塑料袋的响声。” “是的。”周洪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这么说来，凶手每一次给你带食物的时候，都是用普通的料袋提着的？”谢思雨分析道。 周洪波点点头：“是的，凶手每次用的都是塑料袋。而且，凶手用来盛饭的，应该都是普通饭店用的那种打包餐盒。因为我听到了他打开餐盒的声音。我是做餐饮的，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饭店打包时，最常见的那种塑料餐盒吗？”谢思雨问道。 周洪波点点头，然后指了一下不远处另一张病床旁放着的餐盒，说道：“就是那种一次性的塑料餐盒。” 谢思雨和林一航顺着周洪波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隔壁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摆着的正是饭店中常见的那种塑料餐盒。 “哦，对了，谢医生，你怎么关心起餐盒和塑料袋的事情了？”周洪波不解的问道。 谢思雨没有解释，她这样问自然有她的考量。 谢思雨眯缝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又望向了周洪波：“你说凶手每次给你带来的饭菜都是辣椒炒肉片，外加一个卤蛋？” “是的。” “那口味有没有变化。” “口味都一样，都是同一个厨师炒出来的。” “你确定吗？”谢思雨眨着眼睛，有些怀疑的望向周洪波。 “这个绝对不会错的。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搞餐饮的，我在做烧烤之前，一直都在饭店后厨工作，对餐饮这行非常的了解。每个厨师炒菜都有他的特色。那个凶手给我带了5次饭，每次的口味都一样。因此，我可以确定这些菜都是出自同一个厨师之手。 而且，厨师所使用的调料是来自中国四川的。这点非常的特别。我们东南亚这边的中式餐厅因为成本的原因，很少使用来自四川的麻辣调料。” “凶手每次来的时候，你能够分辨得出他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来的吗？”谢思雨神色凝重的问道。 “是摩托车，我听到了他发动摩托车的声音。”周洪波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从周洪波的病房出来之后，谢思雨立刻对林一航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囚禁周洪波的那个仓库。你让胖子带几个人会骑摩托车的人过来，还有要准备至少五辆摩托车。” “啊——，你这是要做什么？”林一航不解的问道。 “既然凶手是从同一家餐厅打包的饭菜，我想查找一下那个餐厅到底在哪里。说不定从餐厅那里可以得到一些重要的线索。” 谢思雨和林一航来到囚禁周洪波的那片树林外面，将车子停在了路旁。 由于剩下的道路非常的曲折，所以只能步行前往。 当林一航和谢思雨来到仓库门口的时候，胖子也带着几名警员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这里。 谢思雨对着众人说道：“接下来要辛苦一下大家。我们需要做一种模拟实验。 刚才，我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专门的软件计算过了，在整个这片区域，大约有400多家餐饮店，还有100多家专门做外卖的餐饮摊位。我们如果一一走访，费时费力，效果也很差。因此，我想缩小一下范围。 周洪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凶手每一次带来的饭菜都是温热的。 而且，凶手是骑摩托车来的。 我们根据这几个信息，就能够缩小排查范围。 首先，我需要做几个实验。” 谢思雨说着就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为了防止有遗漏，我故意把调查的区域划得范围很大。 我以废弃仓库为圆心，把这片广阔的区域分成了如同枪靶似得一环一环的区域。我将它们标记为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圆环形的区域。我在每个区域都选了一家餐厅，你们现在就骑着摩托车从这几家餐饮打包辣椒炒肉片和卤蛋，然后以正常的速度来到这里。” 按照谢思雨的吩咐，胖子带着4名警察，分别到达了谢思雨指定的那5家餐厅。他们都打包了一盒辣椒炒肉片和一个卤蛋，然后骑着摩托车赶到了废弃仓库。 谢思雨依次品尝了5人带来的辣椒炒肉片，发现从第三个环形区域打包来的辣椒炒肉片的温度最符合周洪波的描述。 为了增加实验的准确性，谢思雨又重新在5个区域各选择了一家餐厅，然后让5名警察到这5家指定的餐厅打包。 最终的结果证实，仍旧是第三个区域打包回来的辣椒炒肉片，它的温度最符合周洪波的描述。 第282章 抓捕真凶(1) 谢思雨又做了两遍实验，最终确定三号圆环形区域所覆盖的范围，就是凶手当时打包辣椒炒肉片的区域。而这个区域中只有50家左右的餐厅，这个排查力度就小了很多。 “林科长，你立刻就安排人手排查这个区域内所有的餐厅，以及外卖提供点。重点查一下使用四川麻辣料的饭店。” 林一航立刻派人着手调查。 经过仔细的排查，消息很快传来了。有一家叫做“小四川”的华人餐厅，他们家在制作辣椒炒肉片的时候，使用的就是从中国四川出产的麻辣调料。 林一航和谢思雨立刻就赶到了这家名字叫做“小四川”的华人餐厅。 谢思雨来到餐厅之后，并未表明身份。她径直走到柜台前，轻声对老板说道：“麻烦给我炒一份辣椒炒肉片，再加一份卤蛋。打包带走！” “一共二十元！”老板一面收着钱，一面对后厨喊道：“一份辣椒炒肉片，再加一份卤蛋。打包带走！” 厨师开始忙碌起来，谢思雨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眼神始终落在厨师的身上，观察着厨师的动作。 谢思雨打包好这些饭菜之后，又来到另外两家饭店，打包了同样的两份辣椒炒肉片。 接着，谢思雨亲自捧着这三份餐盒来到了医院。 在整个过程中，林一航都默默地陪伴在谢思雨的身旁。 走入周洪波的病房后，谢思雨将打包盒摆在了周洪波的病床前。 “周先生，这是我打包的一份辣椒炒肉片。我知道你很厌恶听到这份菜肴的名字，但为了破案，还是请你品尝一下。” 周洪波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端过餐盒，开始慢慢地吃起第一份辣椒炒肉片。 周洪波小心翼翼地将食物送入口中，然后慢慢地、仔细地咀嚼起来。他的动作显得格外谨慎，仿佛每一口都承载着千斤重担，又好似一个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人，正在享用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餐。 周洪波吃了几口，并无异样。 谢思雨端过来周洪波的水杯，让他漱了漱口，然后将第二份辣椒炒肉片放在了周洪波面前。 周洪波凝视着面前的辣椒炒肉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缓缓伸出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辣椒，放入口中。周洪波的动作有些迟缓。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谢思雨让周洪波漱过口之后，端来了第三份辣椒炒肉片。 周洪波正吃着，突然间，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猛地张开嘴巴，将口中尚未咀嚼完的食物一股脑儿地全喷了出来。那些食物在空中四散飞溅，有的甚至落到了谢思雨和林一航的身上，但此刻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了。 只见周洪波脸色涨得通红，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就——就是这个味道。我至死都不会忘记的。就是这个味道——，那个畜生给我吃的就是这个东西。” “周先生，你再品尝一下。看有没有搞错。” “绝对不会搞错的。那些日子，我就是靠吃这个东西活下来的。我绝对不会搞错。” 落日的余辉如同一层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在空荡荡的工地上。工地上的塔吊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是一个孤独的巨人.它的身影在余晖中显得格外突兀。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建筑材料，被余晖染成了橙红色，宛如一片片燃烧的火焰。工地周围的草丛中，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为这片寂静的工地增添了一丝生气。 在保安室前方那片小小的空地上，保安老蔡正全神贯注地做着他心爱的木工活。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专注的画面。 只见老蔡微微眯起双眼，神情凝重且小心翼翼。随着他手臂肌肉的微微颤动，斧头精准地落下，将眼前的木块砍成了两半。 老蔡看到谢思雨和林一航从越野车上走了下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满脸微笑地迎了上去：“谢医生，林科长，你们又来看案件现场吗？” “不是的，我们这次是专程来看望你的。”谢思雨表情冷漠地说道。 这时候，保安老蔡注意到，又有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停在了工地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员，他们迅速地冲入工地，将保安老蔡团团围住。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呀？”保安老蔡一脸茫然地望向谢思雨。 “蔡师傅，说句实话，你真是伪装的太深了，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 谢思雨自嘲地说道。 保安老蔡仍旧是一副无辜的表情：“谢医生，你——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呀？” “蔡师傅，不用演戏了！你才是人肉烧烤系列谋杀案的真正凶手。”林一航冷冷的说道。 “我没有演戏啊，我——我就是一个保安。我怎么可能是凶杀案的凶手呢？” “蔡国强，我调查过你的履历。你原先是w市一所大学的计算机老师，管理着学校的机房。结果，在你值班期间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毁了新建的机房，甚至于整栋大楼。 事后，警方发现你在值班期间违规饮酒，使用大功率电器，由于电器超负荷而导致火灾。 你由于玩忽职守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一年前，你才刚刚因为表现优异而被减刑释放出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犯下了惊天血案。” 谢思雨一字一句地说道。 “谢医生，你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凶手呀？我跟眼前发生的人肉烧烤案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干嘛要杀人呀！”老蔡委屈地说道。 “表面上看，你的确与人肉烧烤案的几名死者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你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但是你的女朋友和你的亲生女儿，都是因为何丽娜那几个人而含冤死去。这样的悲剧，令你产生了报复的想法，并最终付诸于实践。” 第283章 抓捕真凶(2) 听了谢思雨的话，蔡国强的眼神变得如寒冰般冷酷。他的嘴唇紧闭，没有丝毫的言语，只有那冰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谢思雨，仿佛要透过谢思雨的眼睛，看穿谢思雨的内心。 谢思雨却丝毫也不以为然，继续解释道：“我调查了你之前的老同事，证实你曾经和蒋春梅是一对热恋的情人。在你入狱之后没多久，蒋春梅就闪婚嫁给了张京桥，并在他们婚后的第5个月就生下了张晶晶。 这样推测下来，张晶晶其实是你的女儿。” “谢医生，你都说是推测了，可见张晶晶是我女儿的说法一点都不靠谱。我的确和蒋春梅谈过恋爱，但张晶晶并不是我的女儿。”蔡国强反驳道。 “是不是你的女儿，一验就知道了。”谢思雨信心满满的说道。 听了谢思雨的话，蔡国强不由得脸色一变，随即说道：“张晶晶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拿什么去验？” “张晶晶虽然在8年前就跳楼自杀了，可是她的母亲蒋春梅因为思念女儿，所以保留了女儿的一部分头发。 而这部分头发现在仍然在张家，只要验一下你和那些头发之间的dna关系，就可以判断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生的父女关系。” 听到蒋春梅直到临死前，还紧紧握着张晶晶的头发，蔡国强眼前立刻出现了当时那幅惨绝人寰的场景：病床上的蒋春梅已经被癌症折磨得骨瘦如柴，而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握着女儿的头发，那份不甘、屈辱与不舍，就如同一柄钢刀一样，直刺入了蔡国强的心底。 他再也绷不住了，眼眶中不断地闪动着泪光。他强忍着咬住嘴唇，止住了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然后对着谢思雨说道：“谢医生，你猜的没错。张晶晶的确是我和蒋春梅的亲生女儿。但仅凭这一点，你就断定我是凶手吗？” “蔡国强，你不用着急。你听我慢慢讲。你出狱之后，原本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友蒋春梅，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张晶晶，可是你等到的却是她们两个人早已含冤而死的消息。 你在监狱中度过了人生绝大部分的光阴，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蒋春梅母女。现在，这两个至亲骨肉都离你而去，你的心态在那一刻肯定是彻底崩溃了。当你听到当年的仇人何丽娜、何文坤、王卫东因为拆迁而一跃成为富豪，正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时，你的心理更加不平衡了。 所以，你一边藏身在这个破旧的工地，一边寻找复仇的机会。 就在你跟踪的过程中，看到了周洪波领着张晓波去抓奸的一幕。打斗中，周洪波被王卫东击晕，而王卫东也被张晓波用水泥块砸中了后脑。 涉世未深的张晓波看到王卫东倒在血泊中，以为自己杀了人。这个乖乖好学生立刻就吓得逃走了。 一直躲在黑暗中观察的你，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杀人机会。 在这个时候杀人，警方绝对不会把调查的矛头指向8年前的那起跳楼案件，而只会以为这是因情而杀人。 因此，你果断出手，用张晓波使用过的那块水泥块砸死了王卫东。 之后，你将王卫东的尸体转移到了你看守的这片烂尾楼。 因为仇恨太深了，所以，你将王卫东的尸体架在烤架上烤得半熟之后，就将王卫东的脸给吃掉了。 你这样做得目的就是要报复当年这伙人将你女儿张晶晶毁容的罪恶。 你之所以选择你看守的工地作为烧烤的场所：一来是想要找到合适的烧烤场地实在是太难了。毕竟这是一个人口密集，监控遍布的时代，稍有不慎你就会露出马脚，而你看守的这片烂尾楼无疑是最理想的场所；第二个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警方绝对不会想到凶手竟然会将被害人的尸体带到自己工作的场所烧烤。 警方在调查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将你忽视。这其实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第三嘛，那就是因为这是你工作的场所，所以即使留下你的指纹和脚印，警方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你很好的利用了这几点，以至于我们所有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你一点点。 再接下来，张晓波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了李海燕家。而你一直跟踪着张晓波。你发现这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杀人机会。 张晓波的拍门声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出手杀掉李海燕，那么所有的人都只会怀疑张晓波是凶手。 张晓波成为了你最理想的替罪羊。到时候，张晓波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他的冤屈了。 你打定主意之后，就等着张晓波离去。 终于，张晓波离开了李海燕家。你果断地潜入李海燕家，将李海燕杀死，并将李海燕面部的肌肉组织割下，在李海燕家的烤箱中制作成了热腾腾的烤肉。你从容不迫的坐在李海燕家的餐桌上，吃掉了其中的一部分烤肉。 等你发泄完这一切之后，你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谢思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将目光缓缓转向了蔡国强的脸上。 只见蔡国强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脸，那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沉得吓人。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光，仿佛一道利箭，要把谢思雨整个人都射穿。 面对蔡国强投射过来的凶恶目光，谢思雨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她甚至还从容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步伐坚定而有力。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小步，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压在了蔡国强的心头。 一瞬间，原本气势汹汹的蔡国强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谢思雨则凭借着这个简单的动作，成功地在心理上对蔡国强造成了巨大的压迫感。 蔡国强原本咄咄逼人的目光，立刻变得有些软弱无力起来。 第284章 抓捕真凶(3) 谢思雨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而到了第三起命案，也就是何丽娜被谋杀的案件中，你带着一大一小两桶汽油来到了何丽娜家的二楼。你隐藏在二楼等待着何丽娜，想要制服何丽娜之后，将她焚尸。然后，你再用大桶的汽油烧掉整栋别墅。 但何丽娜实在是太彪悍了，你竟然在第一时间没有将她制服。更糟糕的是，何丽娜的弟弟何文坤在这个时候闯入了别墅。 如果不尽快解决掉何丽娜，那你的身份必将暴露。 以你的体力，根本无法直接挑战何文坤这种凶神恶煞的人物，所以你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掉何丽娜。但你当时手头没有其他趁手的杀人工具，所以只好将随身携带的小桶汽油泼向何丽娜，并点燃何丽娜。 但由于你和何丽娜的距离太近，时间又太过紧迫，所以你的身上也溅了很多的汽油。 在点燃何丽娜的一刹那，你也被火焰反噬。” 谢思雨说到这里，一边观察着蔡国强的表情，一边继续寻找着击垮对方的切入点：“根据着火点的位置，以及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打火器上的铁片，特别是门口监控视频中的声音，我们综合以上信息，完整地还原出了当时整个案发的过程，由此推断出凶手曾被烧伤。 上次，我和林科长来工地的时候，你就戴着手套在吃盒饭。当时，我们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是凶手，因此选择性地忽略了你带着手套吃饭的异常举动。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之所以戴着手套吃饭，是为了遮挡你手上的烧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两只手上，甚至整条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谢思雨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蔡国强戴着橡胶长袖手套的双手上。 蔡国强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冷笑着说道：“你们想看我的双手，对吧？那我就给你们看一下。” 蔡国强说到这里，开始慢慢地脱掉长袖手套。 这一刻，包括谢思雨在内的所有的人，体内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 如果蔡国强伸出的双手是光溜溜的该怎么办？ 幸好，蔡国强没有让大家失望。两个长袖的橡皮手套被脱掉之后，露出了两条被烧伤的手臂。 “我的双臂的确是被烧伤了，可这是我在做木工活时不小心烧伤的。难道我双臂有烧伤，就是杀人犯吗？我想世界上不会有哪个法官会采信这种无聊的推论吧？”蔡国强有恃无恐地说道。 谢思雨却是不慌不忙，一脸的轻松：“你手臂上的烧伤，只能作为一个佐证，证明你具有很大的嫌疑。我今天既然来到这里，肯定还有其他的证据。” 谢思雨说着冲顾佳佳使了一个眼色。 顾佳佳便将一个警用平板电脑摆在了蔡国强的面前，里面播放的是何丽娜家监控的画面。 就见何文坤用力地撞击着别墅的大门。大门不堪重负被撞开。就在何文坤进入别墅后没多久，何丽娜的惨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不怎么真切的声音响起：“啊——，该死的！” 顾佳佳立刻在这里按下了暂停键。 谢思雨上前一步说道：“我们之前检查过很多次这个视频，但一直都没有发现隐藏在其中的这段疑似人声的声波。 因为，它实在是太微弱了。 后来，我们将这段音视频送到了国家痕迹鉴定中心。经过专家，以及大型计算机的不断分析，终于还原了这段音频。 我们拿这段音频，和你之前被警方询问口供时的录音进行了比对，发现两者的相似度高达70%。 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声音就是你被烧伤时情不自禁喊出来的。” 蔡国强听了谢思雨的话，却不怒反笑：“谢医生，你刚才都说了，只有70%的相似度。而且，你这是经过恢复处理的声音。别欺负我是一个保安，没文化，你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脚的。” 蔡国强此时虽然自称是保安，但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已经恢复到了20多年前那个高校工作人员的神情模样。 就连他说话的口吻，也充满了高傲和挑衅的意味。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候的蔡国强一定是一个口才出众、气宇不凡的帅小伙。 难怪连蒋春梅那样的美女都会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不惜为他生下了一个私生女——张晶晶。 面对蔡国强不留余地的反驳，谢思雨却表现出了超然的模样。 谢思雨的超然，令原本成竹在胸的蔡国强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安。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心理专家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对付的人。 谢思雨既然敢带着这么多警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在谢思雨的手中一定握有可以将自己一击毙命的杀手锏。 不过，蔡国强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慌乱展现出来。他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谢思雨，等待着谢思雨给出的答案。 果然，就在这时候，谢思雨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就见两名女警从一辆车里搀扶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周洪波。 “周洪波先生，你还认识吧？当初，你把他囚禁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你曾经多次到仓库给周先生送饭。 周先生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关键性的证据。也正是通过这条关键性的证据，我们找到了你犯罪的直接证据。” 蔡国强听了谢思雨的话，反而大笑了起来：“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什么仓库。” 蔡国强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其中的潜台词就是：“就凭一个双眼被胶布死死缠着的人，他是不可能作为目击证人的。” 当然，蔡国强还没有愚蠢到把这句话讲出来。 如果讲出来，就等于坐实了他杀人的嫌疑。蔡国强能够在如此危险的时候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并将自己的思路调理得如此清晰，足可以看得出，蔡国强是一个智商极高的人。 第285章 抓捕真凶(4) 谢思雨却并没有被蔡国强挑衅性的行为牵着鼻子走。 她有条不紊地继续叙述道：“蔡国强，你每次给周洪波送饭的时候，他都会听到塑料袋的响声，以及塑料快餐盒被打开的声音。而且，你每次送来的饭菜都是辣椒炒肉片，外加一个卤蛋。 周洪波在吃饭的时候，感觉到饭菜的冷热程度每次都是一样的。作为资深的餐饮人，周洪波还尝出了在你所带来的菜肴中使用了来自中国四川的麻辣调料。 这一系列的信息，极大地缩小了我们调查的范围。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名叫‘小四川’的饭店。他们这里制作的辣椒炒肉片非常符合周洪波所描述的情况。” “那又怎么样？”蔡国强仍旧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家叫做小四川的饭店，距离你所工作的那处烂尾楼距离并不远，骑上摩托车也就七八分钟的车程。 我们给小四川的老板看过你的照片，发现你是这家饭店的常客。而且他记得在12月上旬的时候，你在吃完饭之后，还另外打包过辣椒炒肉片，以及卤蛋。 老板当时就问你：‘你孤家寡人一个，干嘛还另外打包一份呀？是不是有了新的老伴了？’ 你的回答是：‘这段时间晚上肚子饿，想吃个夜宵。’ 小四川老板的这些描述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我的确经常去小四川吃饭，我最爱吃的就是他们家的辣椒炒肉片。我在12月上旬的时候确实在那里打包过辣椒炒肉片和卤蛋。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就因为我曾经与凶手在同一家饭店打包过辣椒炒肉片和卤蛋，就认定我是杀人犯吗？”蔡国强摇着头说道，表情中全是不屑。 “单凭这一点，的确只能说明你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但还不能够直接证明你就是杀人的凶手。”谢思雨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两道锐利的眼神望向了蔡国强。 蔡国强被谢思雨盯得有些发毛，他忍不住用烧伤的左手挠了挠脑袋。 蔡国强被烧伤之后，一直没去医院，所以病情控制的非常不好。他平时并不会戴那副长袖的橡胶手套。 没事的时候，蔡国强总是站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来往的车辆。 每当看到可疑的车辆到来时，蔡国强就会立刻戴上手套，装模作样地去做木工，以此来掩盖自己双手上的伤痕。 上一次，谢思雨和林一航来调查命案现场的时候，蔡国强就是靠这一招蒙混过关的。 由于谢思雨迟迟没有往下讲，蔡国强的内心逐渐有些失衡了，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从容淡定了。 他有些急躁的问道：“谢医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干嘛吞吞吐吐的？” 谢思雨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方才与蔡国强的唇枪舌战中，她已经知道对方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高智商犯罪者。想要揭开案情的真相，就必须首先要扰乱对方的心境。 因此，谢思雨在讲到最关键部分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将蔡国强原本防守得固若金汤的内心世界撬开了一个缺口。 看到蔡国强已经有些焦急，谢思雨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蔡国强，你是智者千虑，但终究还是有一处失误的地方。你由于长期坐牢，所以并不习惯使用电子支付。因此，你每次去小四川吃饭的时候，都是用现金结账。 就在你打包辣椒炒肉片给周洪波的过程中，有一次你曾经使用了一张100块的现金结账。 由于现在很少有人用大额的现金在小饭馆结账，因此小四川的老板对你的这个行为记忆的非常深刻。而且，由于百元现金在零售的时候很少被使用，因此你交给小四川老板的那张百元钞票至今仍旧躺在小四川饭店的收银台里。” 听到这里，蔡国强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的难看。 通过蔡国强表情变化，谢思雨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重点。 “更为凑巧的是，这张百元钞票是你从周洪波身上搜来的。你很小心地擦掉了纸币上关于周洪波的所有指纹。但有一点被你忽略了：周洪波被王卫东打伤的时候，有一滴很小的血液通过口袋渗进了口袋中的钱币上。这滴血液非常的微小，再加上百元大钞又是红色的主色调。 所以，有些老眼昏花的你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你下意识地就将这张百元大钞花出去了。 当然，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被迫的。 假如你有足够的现金支持你的犯罪活动，你肯定会把从周洪波身上得来的钱币全部销毁。 但坏就坏在你坐了20多年的牢，出来之后又只能靠这么一份月收入只有2000元的工作生活。而你为了报仇，需要不停地跟踪那几名仇人。在跟踪的过程中，就会产生大量的费用。正因为你囊中羞涩，你才会把从周洪波身上抢来的钱，擦去指纹后继续使用。 但正因为这一点，使你露出了破绽。 我们从这张百元大钞上面提取到了你，还有小四川老板的指纹，除此之外，再没有找到任何人的指纹。这就说明钱币曾经被你擦拭过。饭店的监控也拍摄到了你将钱币交给饭店老板的全过程。 之后，物证科通过特殊的仪器，从钱币上提取到了那一小滴血液上的dna信息。最终证明那些血液是属于周洪波的。” 谢思雨说到这里，望了一眼周洪波，然后继续说道：“据周先生回忆，他在被绑入仓库后，他身上的手机和现金都被人拿走了。而拿走这些东西的人恰恰就是凶手。 各种的疑点，加上这个关键性的证据，它们汇集在一起，都证明了一件事情：蔡国强，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听了谢思雨的话之后，蔡国强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定在了原地，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足足过了好几秒钟，蔡国强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但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先前的神采和力量。只见他双腿一软，身体就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瘫坐在了那个冰冷坚硬的石墩子上。 第286章 回忆作案经过(1) 隔了半晌，蔡国强这才声音沙哑地说道：“谢医生，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迟早会被你抓住的。但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我唯一的破绽竟然是因为贫穷。” 说到这里的时候，蔡国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充满自嘲意味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刺向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笑声起初很低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呜咽。渐渐地，那笑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如同夜枭的哀鸣一般，回荡在空旷的工地上。 蔡国强的每一声笑都饱含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似乎是在嘲讽着他这悲哀的一生。 笑了良久，蔡国强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将那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重新收拢回来。然而，笑声才停止下来，泪水却又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谢医生，你分析的没错，我就是人肉烧烤案的凶手。” 蔡国强抽泣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人？”谢思雨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为了证据的完整性，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蔡国强抿了抿嘴，然后说道：“那一年，我被招聘进入了w市市医学院。 在那里，我认识了蒋春梅。很快，我们俩人就成为了情侣。 我们都是大学老师，按照正常的轨迹，我们将要一起度过非常幸福的一生。可是有一次，当我在电脑机房值班时，我的几个好朋友来了。我们在一起喝酒，直到我喝醉。 后来，由于电器短路起火，不但烧掉了整个机房，还连带将整座楼都烧得面目全非。我因为玩忽职守，被判了无期徒刑。 而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春梅——春梅——她已经怀孕了。 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相对比较保守。春梅又是那种非常懦弱的人。我劝她打掉孩子，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春梅爱我爱得很深，想要为我留一个种。否认我怎么劝说，春梅都下定决心要将那个孩子生下来。 于是，春梅就嫁给了疯狂追求她的张京桥。 晶晶出生以后，春梅带着她来看过我一次。 春梅对于我说，为了不影响晶晶以后的生活，她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她希望我在监狱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有一天能够减刑，提前出狱。 从那以后，我就在监狱里面努力改造，争取早日出去，重新再看到她们。 我那时候已经不奢望和她们重新开始了。我只希望出去以后能够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幸福的生活。 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一年前，我出狱了。 我首先来到了我弟弟家。我弟弟给我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那就是春梅已经去世。春梅在临死前，曾经将一封信寄到了我弟弟这里。我弟弟一直都没有打开，说这封信是留给我的。 我将信打开，这才知道晶晶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何家那群混蛋逼得跳楼自杀了。春梅本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但她想来想去，我作为晶晶的父亲，是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 春梅劝我不要报仇，好好的珍惜剩下的时光。但我怎么可能忍得住？我这20多年在监狱里，就是等着出来看她们母女俩。 而如今，我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蔡国强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 哽咽了许久，蔡国强这才接着讲述：“我现在一大把年纪了。没有家庭，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要在临死前杀掉那些祸害春梅和晶晶的人。 就像谢医生说的那样，我特意找了这份看守烂尾楼的工作。虽然薪资很低，但好在没人束缚我，使我有大把的时间去跟踪那些仇人。 跟踪他们，自然会产生很高的成本。比如说购买望远镜，购买通讯的工具，购买交通的工具。有时候，我还需要打车跑很远的地方。我住了20多年监狱，所以我的确有些囊中羞涩。” 蔡国强抿了抿嘴，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周洪波：“我一直在努力地寻找机会。直到那晚，我看到王卫东、周洪波，还有张晓波三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张晓波将王卫东砸倒之后，就惊慌失措地逃离了现场。 我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我决定提前动手。 我戴着手套来到王卫东身后，捡起张晓波之前用过的那个水泥块，反复地砸向了王卫东的后脑。 王卫东当场就被我砸死了。 我把王卫东的尸体搬到了烂尾楼。这一招就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之后，我又将周洪波关到了废弃仓库里。 周洪波和我无冤无仇，我并不想杀那些无辜的人。之所以暂时把他囚禁起来，是怕他坏了我的大事。 等我将王卫东的尸体烧烤完之后，故意将自己摔伤。然后，在第二天早晨，我打电话报了警。 这样一来，就最大限度地撇清了我的嫌疑。 警方最开始的调查重点是在感情纠葛上。这就给了我极大的时间和空间。 我在对李海燕的跟踪过程中，发现张晓波出现在了李海燕家。等张晓波走后，我便拿着从周洪波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了李海燕家的大门。 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太大了。刚刚死了情夫，丈夫又下落不明，她居然没有锁暗锁。这也该着她在那一晚死去。 我潜入房间之后，杀死了李海燕，然后割下她的面部组织做成了烧烤。 我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我对他们的愤怒。 由于张晓波两次闯入了杀人现场，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完美的替罪羊。 我虽然活着没有希望了，但并不等于我现在就想马上死去。 如果能有一个垫背的替罪羊，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张晓波嘛，我虽然有些不忍心。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两次闯入了命案现场。他的这种行为就叫做自取灭亡。 我如果不利用张晓波这个倒霉蛋，我都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 第287章 回忆作案经过(2) “当我下定决心将张晓波作为替罪羊的时候，第一步就是要控制住张晓波。 如果任由张晓波在外面溜达，迟早会被警察抓住。那样将不利于我下一步的行动。 因此，我在杀死李海燕之前，很快就找到了张晓波。 我躺在暗处偷袭了张晓波，然后将他的手脚捆绑。 可就在我对张晓波搜身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张相片。” 蔡国强说着将右手伸向了怀里面。 四周的警察立刻警觉起来。他们担心蔡国强可能在衣服里面藏有攻击性的武器，神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蔡国强却是微微一笑，他缓缓地将怀中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张相片。 蔡国强将这张相片递给了谢思雨。 谢思雨慌忙戴上手套，这才将相片接到手中。 就见相片的正面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小男孩。通过两个人的长相来判断，这应当是幼年时的张晶晶和张晓波的合影。 照片中的张晓波戴着生日帽子。 很显然，这是张晓波过生日时拍下的照片。 谢思雨将照片翻过来，只见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娟秀的文字：“希望我最最最亲爱的弟弟张晓波永远快乐，祝你早日长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下面的落款是：永远爱你的姐姐——张晶晶。 等谢思雨看完照片之后，蔡国强继续讲道：“我在看完这张照片之后，情绪完全崩溃了。我这一辈子只见过晶晶一面。那时候，她还在襁褓中。晶晶长大之后是什么模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通过这张照片，我才知道晶晶长得居然这么漂亮，而且非常非常地像她的母亲——春梅。 看完相片后面的文字之后，我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晶晶同母异父的弟弟。 从照片后面的那段文字可以看出，晶晶是非常疼爱这个弟弟的。既然张晓波是晶晶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疼爱的人，我作为晶晶的父亲，自然是不能够亲手毁掉张晓波。更何况，张晓波也是春梅的儿子。 于是，我放弃了让张晓波做我替罪羊的打算。我对张晓波讲了我所有犯罪的过程，然后跟他讲：‘我需要暂时把你囚禁起来，因为你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在外面只会坏我的事情。等我杀完所有的仇人之后，我就带你一起逃离这个城市。” “那后来呢？你是如何谋杀何丽娜的？”谢思雨问道。 “我在谋杀何丽娜的时候，没想到却出了意外。那天，我拿着一大一小两桶汽油，潜伏到了何丽娜家别墅的二楼。我先将大桶的汽油放在了靠近走廊窗户的一间卧室里，然后我拎着小桶的汽油来到了楼梯口。我准备在这里伏击何丽娜。 没想到何丽娜这个人不但彪悍，而且非常的精明。就在我挥起匕首偷袭她的一刹那，何丽娜竟然通过墙壁上相框中的倒影发现了我。 她急忙向旁边一闪。 我这一刀就刺空了。 何丽娜转过身，用膝盖顶到了我下体的位置。 由于剧烈的疼痛，我的匕首也被何丽娜打飞了。何丽娜扑过来就想将我推下楼梯。我急忙闪在一边，然后咬着牙，忍着身体的剧痛，一拳将何丽娜打倒。 何丽娜准备爬起身来，我又一脚再次将她踹倒。可就在这时候，楼下响起了撞击房门的声音。 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何文坤来了。这种撞击的声音，让我想到了警察。我以为是警察发现了我的踪迹，赶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当时也慌了手脚。 而何丽娜在听到撞门声之后，就如同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她不顾一切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冲下楼去。 何丽娜一旦逃走，她一定会指证我的。因为，她见过我的真实面目。那我肯定就会被警方发现并逮捕。到时候，我不但没法报仇雪恨，反而要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这时候，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杀死何丽娜，然后逃走。 可是，我的匕首在方才的打斗中掉到了另一边。如果我此时去捡匕首，何丽娜就会趁机逃下楼梯。我身旁虽然有一个花盆，可是那个花盆的个头实在太大了，我根本就举不起来。 此时，我唯一的武器就是随身携带的那一小桶汽油。我当时心头就燃起一个念头：将何丽娜活活的烧死。 此时，何丽娜再次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我抡起那个汽油桶，砸在了何丽娜的背上。何丽娜再次趴倒在地上。 不等何丽娜再次起身，我拧开汽油盖，拼命地往何丽娜身上倒汽油。由于时间太过紧迫，所以我的动作幅度很大。再加上我们俩距离非常的近，因此有很多的汽油溅到了我的身上。 但我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等到何丽娜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被浇满了汽油。 就在何丽娜冲到楼梯口，即将踏上楼梯的一刹那，我冲上去点燃了打火机。 何丽娜身上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与此同时，我也被火焰包裹，剧烈的疼痛从我手臂上传来。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毫无防备，在剧烈燃烧的疼痛下，我忍不住喊出来那一声‘啊，该死的——’ 没想到，这竟然成为日后抓捕我的一个重要线索。 我大声喊了这一句之后，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会暴露我的行踪。于是，我强忍着的剧痛，没有再继续喊叫，而是迅速地脱下着火的衣服，丢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已经看清楚楼下的人是何文坤。我知道以我现在老迈的身体，正面硬刚何文坤，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警笛声，原来是警察赶到了。 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得快速清除掉我遗留在二楼的所有痕迹。 幸好我还带着另外一大桶汽油。 于是，我急忙跑到走廊的另一边，将那桶汽油迅速的泼洒在地上，然后掏出另一个打火机将现场点燃。 在熊熊烈火的掩护下，我从别墅的后窗户上爬了出去，逃离了别墅。” 第288章 回忆作案经过(3) “回到工地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手臂和身上的伤口，发现自己身上多处被烧伤，特别是两个手臂烧伤的最为严重。 虽然疼痛难忍，但我还是没有去医院治疗。因为，我知道谢医生你一向心细如发。如果你察觉到凶手曾经被烧伤过的话，很有可能会到医院里查找烧伤病人。我如果去治疗的话，肯定会留下痕迹。 于是，我只能用土方法，自己给自己治疗。但这样一来，伤口好起来就非常的缓慢。 我担心你们会随时再来烂尾楼的命案现场，所以我这段时间每天都躲在大门外面的树后面，观察着路上的车辆。 一旦发现可疑的车辆，我就赶快带上橡胶手套，装作做木工的样子。 上一次，你和林科长来这里，我就成功地迷惑过了你们。” 蔡国强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神情显得非常得疲惫。 “在养伤的这段时间，我通过新闻媒体也知道何文坤因为贩毒的事情被击毙了。 我就在想何文坤既然是被直接击毙的，而他恰好出现在何丽娜被杀的现场，何丽娜当场就已经被烧死了。 或许警方会认为何文坤是人肉烧烤系列杀人案的凶手。 毕竟何文坤这个家伙一向作恶多端，而且因为家产的问题和他姐姐、姐夫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我特别希望警方最终认定何文坤是凶手，就此结案。那么，我不但报了血海深仇，而且还能保全我的这条老命。 但我也知道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有谢医生你这样的神探在重案调查科，一定会发现其中的奥秘的。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你们加强了对张晓波的通缉。 我知道你们已经识破了这个伎俩。你们已经知道凶手并不是何文坤。 到了这个时候，我如果把张晓波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那么这起案件就此死无对证了。 毕竟，张晓波曾两次出现在命案现场，他有杀人的动机，也有足够的嫌疑。只要他一死，案件必须会在舆论的压力下快速结案。 然而，就当我准备杀死张晓波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我女儿和张晓波的那张合影。 照片中，我女儿张晶晶笑得那么灿烂。晶晶是如此地爱着她的这个弟弟，而她这个弟弟虽然有些懦弱，但他至少有着想为自己姐姐报仇的想法，所以才潜伏到了周洪波的烧烤摊上。 姐弟俩竟然是如此的有情有义。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够让张晓波替我去死。 所以，我最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张晓波赶快逃离w市，最好能够逃到国外。这样一来，我就不用直接面对法律的惩罚，而张晓波也能够保全他的性命。 于是，我放走了张晓波。 只是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实在是太有情有义了，自己成为通缉犯，不赶快逃命，竟然临走前还去他母亲和姐姐的坟前祭拜。 最终的结果就是被谢医生你守株待兔，把这个傻小子给抓起来了。” 蔡国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而在那笑容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自从张晓波被抓之后，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我的。张晓波那个傻小子肯定扛不过你们的讯问，一定会将我供出来的。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我该逃到哪里去了。我活着的时候，没有能够陪伴春梅和晶晶。因此，我只想死的时候，能够死在春梅和晶晶的旁边。所以——，我最终放弃了出逃的想法。” 说到这里，蔡国强摇头叹息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心慈手软，没有果断地除掉张晓波这个隐患。就因为一时的仁慈，留下了张晓波这条性命，才导致现在的这幅局面。 谢思雨却说道：“蔡国强，你误会张晓波了。张晓波虽然有些懦弱，但就如同你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且，自从张晓波的母亲和姐姐惨死之后，他已经有了厌世的想法，在大学时候就曾经试图自杀。 所以，张晓波在被捕之后并没有出卖你，而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名。” 听了谢思雨的话，蔡国强两只昏花的老眼中噙满了泪水。他呆坐了片刻，然后轻轻摇着头，叹息着说道：“幸亏我当时没杀这小子，原来这小子这么的仗义。谢医生，那你又是如何怀疑到我身上的？” “在指认何丽娜被谋杀的现场时，我发现张晓波对何丽娜家别墅的构造情况一点都不熟悉，像是第一次来的模样。张晓波对犯罪经过的描述，完全是将你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矛盾的地方：如果按张晓波是凶手，按照他描述的作案过程，张晓波的双手一定会被烧伤。可是，张晓波的双手没有任何的伤痕。 由此判断，张晓波是替人扛罪，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当我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就继续深挖与蒋春梅、张晓波母子关系密切的人。 终于，我找到了你。 为了指证你，我的确动员过张晓波，让他坦白从宽，但张晓波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大概在张晓波心目中，他太渴望和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团聚了。既然他已经是一个必死之人，又何苦将他最亲爱姐姐的亲生父亲拉下水呢？ 不得不承认，张晓波的确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 谢思雨说完之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像是在为蒋春梅和张晶晶的遭遇惋惜。 “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讲？”谢思雨问道。 蔡国强苦涩地笑了笑：“我这次的失败，就失败在一个字——‘穷’上面。倘若我的资金充裕一些，就不会去花周洪波随身携带的钱。那么，我也就不可能留下这个破绽。 当然，还要怪我这双眼睛，在监狱里面天天哭泣，搞得老眼昏花，竟然没有发现钱币上的那一小滴血点。这都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