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胎双宝:我成了首长早死前妻》 第1章 穿越即生产 “生孩子危险,必须去医院,梁春宜,你能不能别这时候闹!” 梁春宜刚睁开眼,就听到男人压着怒火说。 与此同时,她还感觉到身下湿漉漉的,肚子沉甸甸地往下坠,还伴随着疼痛。 “啊!” 她捧着肚子低头一看,吓得她惊呼一声:她什么时候肚子这么大了?这明显要生了啊!!!! 梁春宜顾不得多想,抓住身旁军装男人的胳膊:“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男人脸上露出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春宜却等不及了,她感觉肚子疼得厉害:“快啊!你想我生在这里吗!” 生孩子很危险,梁春宜可不想一尸两命。 男人皱眉疑惑看她一眼,梁春宜根本没注意到,只顾着捂着肚子喊疼。 男人不敢再耽搁了,不管梁春宜怎么想的,只要她现在愿意去医院就行。 他弯腰,有力的双臂将梁春宜一把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外面是个小院子,门口还放着铺着被褥的板车,男人把梁春宜放在板车上,一路跑着将人往医院拉。 不过就算跑着,梁春宜在板车上也没有感觉到颠簸,车子行得很沉稳。 但她很快就没精力想这些事了,肚子一阵阵地发疼,她从来没感觉过肚子这么疼过。 梁春宜忍不住小声痛吟着,疼得眼泪跟着流出来。 终于到医院,男人把梁春宜抱下来,梁春宜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好疼,好疼,给我打无痛,我好疼……” 她已经疼得脑子不清醒了,下意识喊出上一世在网上看到的,生产时可以打的无痛。 男人看着梁春宜眉毛微蹙,脸色发白,泪水如雨珠般不断坠落,嘴里一直喊着疼,他心里也闷闷的,也不好受。 他知道女人一直很娇,但是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横眉冷对没个好脸色,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模样。 “好,别怕,我在外面。” 她是在给他生孩子,他只要想到这个,心就没办法硬,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答应她所有要求。 送梁春宜到病床上,男人就直接和医生说:“给她打无痛。” 医生皱眉:“什么无痛?没有这个东西,除非打麻药剖宫产,但生完伤口也痛。” 男人拧眉,低头担心地看着梁春宜。 梁春宜已经痛得不行了,感觉要死过去,而且她现在就感觉没力气了,她自己根本生不了一点。 “剖!剖!嘶,疼,好疼……给我剖!” 梁春宜拉着男人的衣袖,疼得手用力攥着,手关节处都发白了。 “剖!听她的!”男人根本顾不得多想,只想着按她的意思来。 医生一边上手摸着梁春宜的肚子,检查着她的情况,一边说:“如果现在她要剖宫产,是顺转剖,两种罪都受了。” 梁春宜只有一个想法,不疼就行,手死死拉着男人的衣服说着“剖”。 医生检查完,朝她们说:“是得剖。你媳妇双胎胎位还不正,不剖很危险。” 医生说着,就让护士推着梁春宜进手术室,男人下意识要跟上。 “陆同志,里面你不能进去。” 陆长州听着手术室里一开始还能听到梁春宜喊疼的声音,后来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眉毛紧皱,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身体站得僵硬了都没有动一下。 以前在战场上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陆长州,此时心里却怕得不敢多想一点,只能无力地在外面等着。 他脑子里只有医生那句“双胎胎位还不正”。 陆长州痛苦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早知道情况这么糟糕,梁春宜再闹他也要想办法提前送她来医院。 “怎么样?春宜怎么样,生了吗?” 一个穿着灰色褂子,深蓝色宽松裤子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跑过来,因为跑得太快,头发被风吹得很乱,但她现在顾不得形象了。 陆长州摇摇头:“还没,在做手术。” “做手术?生孩子做什么手术,不都是直接就生了。” “剖腹产。双胎胎位不正,不剖危险。” 女人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是得剖。” * 外面什么情况梁春宜不知道,她只记得一根又粗又长的针扎进了她的腰里,一开始很疼,但后来她渐渐没感觉了。 生产过程也是迷迷糊糊的,她能感觉到肚子被划开,只不过没有疼痛感。 而这时,一波又一波不属于她的记忆朝她脑子里塞过来。 如果不是在生孩子,梁春宜能惊得直接跳起来。 她居然穿书了!!! 成了本甜宠后妈文里首长的早死前妻。 前妻是军区有名的作精,生产前和首长闹别扭,作着不去医院,结果难产而死。 拼死生下的两个宝宝被后妈养成了她亲儿女的对照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而现在,她成了这个早死前妻! 梁春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一旁护士的胳膊:“如果出事,保我!” 护士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们。” 接下来梁春宜高度紧张,生怕手术过程中会出现什么问题。 要知道生孩子大出血、羊水栓塞都是会死人的啊! 但还好,整个过程没发生这些,手术很顺利,梁春宜终于松口气。 陆长州一直等在外面,看到梁春宜被推出来,医生说手术顺利,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个宝宝一左一右躺在梁春宜的身旁,护士一脸喜意地和陆长州说:“一男一女龙凤胎,都很健康。男孩是哥哥,四斤二两。女孩是妹妹,三斤九两。” “我媳妇呢?她怎么样?” “孕妇也没事,剩下的就是术后和产后的护理,你们按医生说的做就行。从现在开始六小时产妇禁食禁水,什么也不要给她吃!可以让孩子吮吸开奶,两小时一次,等会儿我教你们。” 陆长州终于舒口气,他一旁的女人也是一脸喜意:“谢天谢地,还好没出事。长州你看,孩子和你长得很像!” “嗯。”虽然他看不出来两个跟红毛猴子一样的小孩,哪里和他长得像了。 梁春宜被推进病房,她这时还能保持清醒,抬头看面前的男人。 这就是书里的男主? 不愧是身为男主的人,身高腿长,猿背蜂腰,一张脸极其俊朗,虽然肤色是小麦色,但英挺的面貌让他十分具有男人味。 这要是在后世,拍张照片传到网上,肯定会让无数女孩子在评论区斯哈斯哈喊好欲! 第2章 前世今生 不过梁春宜生产精力消耗得很大,她现在很累,确定自己和孩子都健康,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至于之后的事,等她先养好身体再说,反正早死是肯定不能早死的! * “我回去拿点住院用的东西过来,小孩子让他们头侧着睡,有脏东西流出来就擦擦。”陆大姑看着病床上的梁春宜三人,很不放心。 陆长州点头,他和梁春宜来医院匆忙,什么都没带,住院确实缺很多东西。 “大姑,帮我把昨天带回来那条鱼炖了。” 陆大姑:“还是熬鱼汤吧。等春宜能吃东西了,正好可以喝。” 陆长州没意见,坐月子这方面他没陆大姑懂。 看着床上睡着的媳妇孩子,陆长州一向冷硬的心也不由自主柔软了下来。 这是他的妻子、儿子和女儿。 但又想到梁春宜生产前闹的事情,陆长州眉心皱了皱,心里升起无力和疲惫。 * 梁春宜再次醒来,是被病房里各种声音吵醒的。 “又生个赔钱货,住院,住什么院!家里哪有那个钱住院,赶紧跟我回家!” “哇哇哇!” “哎呦饿坏了吧,赶紧吃口饭。你生孩子你婆婆一家一个都不来,真没见过这样的。” 梁春宜睁开眼,就看到病房里四张床,除了一张没住人,其他都躺着一个产妇。 有的产妇床前坐着家人,有的就产妇一人。 梁春宜听着她隔壁那个嘴里一直骂着赔钱货,赶着产妇出院的婆婆,眉心一跳一跳的。 她眼睛环顾四周,病房的墙是灰白色的,可能因为使用时间久了,墙下面泛着黄。 和后世窗明几净、洁白得一尘不染的医院一点儿不一样,这里的病房带着浓浓的年代感,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年代剧里的那样。 再一转头,梁春宜对上了陆长州的眼睛,他生得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原本应该很勾人。 可他眼底深邃不可探测,眼神锐利得直透人心,因为职业,更是浑身都带着煞气。 别人看到陆长州只会心肝颤想躲,根本不会像梁春宜这样盯着他眼睛仔细看了,更不会细看他的眼睛。 陆长州却有些诧异,平时梁春宜见到他,眼里多是厌恶轻视,今天她眼神清澈一片,还带着些好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陆长州以为她会嫌弃病房的环境,想着她刚刚生产完,不管她要求什么,都好好哄着她。 现在梁春宜不像生产前那样闹,也没有继续发脾气,他虽然心里惊诧,但也是松口气。 梁春宜抽抽鼻子,闻到了浓香的鱼汤味,她忽然觉得肚子好饿。 她的眼睛看向了床头旁桌子上的铁皮保温饭桶,眼里露出渴望。 “我饿。” 梁春宜身子动不了,但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了陆长州:“我想喝鱼汤。” 说着,梁春宜的眼睛还一直朝铁皮保温饭桶看。 陆长州还没有说话,陆大姑一马上前,按住保温桶:“现在不能喝。春宜,医生说了你现在可不能吃喝,咱得听医生的。你肚子上刚剌了个口子,这可不是闹着玩,你先忍忍啊,不然不听医生的,回头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不是。” 陆长州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再坚持一下,等排过气。” 他声音低沉有磁性,语气虽然和他本人一样硬,根本不像在哄人,梁春宜却感受到了他在努力放轻声音。 只不过很明显,陆长州不擅长说甜言蜜语,也不擅长哄人。 书里把陆长州的人品描写得很好,就是话不多,性格冷淡。 但给钱给物很大方,读者们觉得甜宠,就是后妈女主要什么,只要不过分,不涉及底线,陆长州都会满足她。 梁春宜低垂下眼眸,现在是六八年,原主的爷爷是红色资本家,抗战的时候各种捐钱捐物支持红方,建国后又把资产全部上交了。 她爸妈没有经商天赋,但在学术上各有成就,是大学教授。 如果这在后世,原主妥妥的书香门第,一生不愁。 但这个年代,她爷爷奶奶还有爸妈都被举报下放了,现在正在大西北接受改造。 而原主长得漂亮又娇生惯养,原主父母察觉到形势不好,怕以后会出事护不住她,就找了好兄弟帮忙,把女儿嫁给了兄弟在部队当兵的儿子,也就是陆长州。 原主在之前有喜欢的人,两人处在暧昧期间,还没等确定关系,她就被父母逼着相亲。 原主的性格肯定是拼死反抗的,但她爸妈一说不嫁人后的可怕后果,原主被吓到了,就嫁了。 但嫁人之后,她又后悔了。嫌弃陆长州不会和她讨论诗词歌赋、各种文学,嫌弃陆长州冷冰冰不会说甜言蜜语,嫌弃他床上动作粗鲁,让她很疼。 所以除了新婚第一夜,原主再也没有让陆长州碰过她。平时因为各种不满,各种作找事。 在书里只是一句话,可怜陆长州刚结婚一年,媳妇就因为作难产死了。 梁春宜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么多细节。 现在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大西北受苦,能不能撑下来都是两说,还需要她的帮助。 如果她和原主一样,闹着和陆长州离婚分开,那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可能命都会没有。 而陆长州未来仕途一片光明,位居高位,对妻子儿子还大方,只要她不作死,日子会过得非常幸福。 一条必死的路,一条星光大道,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所以在她绝不会和陆长州离婚,还有她挨了一刀生下的两个孩子,也绝不会让书里女主有靠近的机会! 她不信书里她孩子变成炮灰对照组和女主没关系,就算她是书里人人称赞的好后妈。 毕竟除了打骂之外,还有更多养废孩子的手段。 梁春宜脑子里这些想法飞速掠过,也不过几秒时间。 她重新抬眸,望着陆长州,扁扁嘴巴:“好吧。” 既然决定了要和陆长州好好过日子,一个友好态度的转变是必须的,正好趁着生孩子这个理由。 有很多人生完孩子性格变的,大家不会多想。 陆长州眼里再次闪过诧异。 他已经做好了梁春宜闹着要喝鱼汤的准备。 他的妻子他知道,结婚快一年,他领教了无数次因为不顺她意就发脾气的事。 看着眉眼柔和的梁春宜扭头温柔地看孩子,陆长州更讶异,他还记得她生产前对肚子里的孩子多么讨厌。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打不了胎,或许孩子早就不在了。 难道生产对人的改变这么大吗? 现在的梁春宜,让他觉得好像从没有了解过她。 第3章 空间初现 梁春宜不坚持了,陆大姑也松口气,觉得她果然是当娘了,都懂事了。 梁春宜不知道陆长州两人心里的想法,她正在看自己生下的宝宝。 前世她是老师,至死都是单身狗,什么爱情孩子,天天在学校和神兽们斗智斗勇还不够,她不想回家还不得安生。 当然也和她一直没遇到喜欢的人有关。 可是现在看着小小的脸红红皱皱的两个宝宝,她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软软的。 明明她没有经历孕育孩子的过程,但是生产后,她仿佛自然而然和孩子产生了联系。 梁春宜正看着,忽然,一个宝宝眉毛鼻子一皱,闭着眼哇哇大哭。 一个孩子哭,另外一个好像有感应一样,也立马张嘴大哭。 梁春宜心里一慌,焦急又无措地看向陆长州和陆大姑:“怎么突然哭了?他们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长州眼里也露出慌乱,眼睛看向陆大姑,同样不知道该做什么。 毕竟是新手父母,不懂很正常。 陆大姑不慌不忙地走到床边,一脸淡定:“没事。” 她伸手往两个小孩屁股底下一摸:“没有尿,估计是饿了。” 梁春宜低头看自己的胸部:她没感觉到有奶。 陆大姑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俩现在可吃不了你的奶,你还没下奶呢。” 梁春宜“啊?”一声,蹙起眉头:“那怎么喂孩子啊?” 陆长州轻咳一声:“有奶粉。” 说完,他走到桌边,轻车熟路地开始沏奶粉。 梁春宜松口气。 但她还没松完,就听到陆大姑对她说:“奶粉不好弄,又贵,我回去多熬点容易下奶的汤给你吃,还是自己有放心。” 陆长州已经沏好了两瓶奶粉,水是他用凉白开和热水兑好的温度,他递给陆大姑让她再试试温度。 然后转头看向梁春宜说:“奶粉我有办法买到。” 他对梁春宜还是不信任,如果梁春宜不愿意喂孩子,他也不会让孩子饿到。 现在这个年代物资各种紧张,又不是后世奶粉随便一个超市都能买到,梁春宜想也知道奶粉不好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看向陆大姑:“那就麻烦大姑了。” 至于陆长州说的能弄到奶粉,梁春宜想着,回头她的奶水下来不一定够两个孩子用,有奶粉也可以有备无患。 陆长州抱着孩子喂奶,只看了梁春宜一眼,没吭声。 今天梁春宜给他的惊喜有点多。 两个娃娃吃奶很给力,哼哧哼哧把奶瓶里的奶喝完,被陆大姑拍出奶嗝,哼哼两声继续睡。 * 等到她排过气之后,医生检查完梁春宜的身体,宣布她终于能吃点流食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肚子都要饿扁了。 奶白色的鲫鱼汤闻着香,其实味道很淡。 不过梁春宜依旧喝了两大碗,这才觉得肚子里没那么空了。 保温桶里剩下的鱼汤鱼肉也没浪费,陆长州还没吃饭呢,确定梁春宜不吃了,他直接用她的碗,呼噜噜几口就把剩下的吃完了,鱼刺也一点不落地吐出来。 梁春宜还没见过这样吃饭的人,眼睛一直惊奇地看着他。 陆长州抬眼,和她的视线对上,又是一愣。 他是当兵的,为了节省时间,吃饭一向快。 因为这事,梁春宜每次吃饭都嫌他粗鲁,说他臭当兵的,现在这样好奇看着他吃他从来没见过。 陆长州皱了皱眉,伸手放在梁春宜的额头上。 梁春宜只感觉到一个温暖宽厚带着厚茧的手触碰到了她的额头,她茫然地抬头看向陆长州,不知道他在干嘛。 陆长州:“有点热,你发烧了。” 果然,梁春宜的异常是因为病了。 “啊?” 梁春宜没感觉到难受,陆大姑已经叫来了医生。 “低烧,正常现象,多喝热水,有不舒服再叫我。” 梁春宜:还真的发烧了! 陆大姑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了,她推推陆长州说:“你先回去睡觉,晚上我在这里照顾春宜。” “不用,今晚上我在这里。” 陆大姑不放心:“你会照顾产妇吗?还有晚上给小孩换尿布沏奶。明天你还得训练,晚上休息不好咋能行。” “我学会了。”陆长州坚持,陆大姑也拗不过他,又教他一遍怎么给小孩换尿布,提上保温桶离开了。 陆长州虽说话少,但照顾人很细心。 不管梁春宜是要喝水,还是想动动手脚,他立马站起来帮她倒水,动作轻微地帮她活动一下腿。 麻药渐渐过去,疼痛上来,是细细麻麻的疼,不好受,但也没有疼得难以忍受,就是不舒服。 生孩子太遭罪了。 梁春宜转头看向陆长州,他已经注意着两个孩子和梁春宜,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头看向她,目露疑问。 “陆长州,我为你生孩子遭大罪了,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我……” “不会。” 梁春宜的话还没有说完,陆长州冷峻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是梁春宜能听出来他话里的认真。 “不会有那种事。” 梁春宜张了张嘴巴,说不出其他话了。 她就是现在腰酸背痛,肚子上的伤口难受,看到陆长州什么事没有在这里,心里气不过才说的这话。 没想到陆长州这么认真地回应。 梁春宜翻翻记忆,以前原主那么作,天天找事嫌弃陆长州,他也从来没有对原主说过一句重话,丈夫该负的责任都负,甚至比其他丈夫做得都好。 当然这和爱不爱没有关系,只是陆长州这个人责任感强,道德感高,谁做他的妻子,他都是会这样做。 晚上,陆长州直接铺了个凉席,躺在地上睡的,没有多余的病床。 梁春宜想让他铺点床单什么的,他不是很在意:“在外面条件比这更艰苦,你睡吧,不用管我。” 梁春宜可能是白天睡太久了,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她的视线慢慢挪到陆长州的脸上。 尽管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一天,她对陆长州的人品已经没怀疑了。 这样好的男人,很难不让人生好感,和这样的男人以后一起生活,梁春宜心里是庆幸的。 只是想到她现在的处境,还有原主的父母也就是她现在的父母,现在的情况也不好,梁春宜忍不住心里发愁。 重生到这缺衣少食的年代,还要凭票购买,她想用钱买点好东西都难。 刚这样想,梁春宜忽然眼前一花,她整个人就来到了一个种满竹子,还矗立着一个竹楼的地方。 第4章 空间传承第一次夸奖 梁春宜眨眨眼,心“扑通扑通”地跳,有个大胆的猜测。 “出来。” 眼前一晃,她还是在昏暗的病房里。 再次闭眼默念进去,她又出现在如同仙境一样的世界里。 穿越年代文金手指,虽迟到了。 如果不是在病房里,她能开心地笑出声。 梁春宜不困,就开始探索她的空间。 空间并不大,竹林只是栽在竹楼的前后,出了小竹林,就是一块大约一亩左右的土地,在土地旁有一条河流,正好能用来灌溉。 土地上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野草,也有她不认识的。 土地边还有三棵她不认识的树,两棵上面结着红彤彤的好像西红柿一样的果子,不过果子非常圆,不是西红柿。 一棵结着白色的,也是圆圆的果子。 梁春宜再次回到竹楼前,她已经发现了,她进来的不是身体,是她的意识。 竹楼是个三层小楼,梁春宜站在一楼门前,敲了敲门,高声问:“请问有人吗?” 她喊了三遍,空间里除了她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应声。 梁春宜等了会儿,对着门道:“打扰了前辈,我推门进去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里面没有一个人。 梁春宜小心地进去,就看到了竹楼正厅挂着一张漂亮得不像真人的画,好像九天的神女。 梁春宜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可能是空间的原主人,朝画恭敬地弯腰行礼:“前辈好,不好意思没经过允许进来。” 一声轻笑从画里传来,梁春宜心里一惊,又怕又紧张。 梁春宜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神女站在了她面前,神情灵动的她美得更加摄人心魂。 “没事,按辈分算,我还是你老祖宗呢。” 经过神女的解释,梁春宜知道了眼前的人只是她的一缕分神,遇到真正能进来空间的她的后辈她才会出现。 “等我和你交待完空间的事,这缕分神就会消散,以后这空间就完全是你的了。” 神女的语气有些怅然,也有释然。 神女和梁春宜说得很仔细,空间的用处,竹楼里书架上的各种书,各种丹药及其武器的用法,还有院子里那处灵泉的作用。 “现在是末法时代,修仙是不可能了,不过那些功法心法也是可以练的,只是灵气太少,最多只能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神女说完,抬手,虚放在梁春宜的头上:“梁氏后辈梁春宜,仙源空间只可用于正途,如若用于邪门歪道,空间崩塌,你亦灵魂消散。” 梁春宜只感觉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从头顶灌入,她脑海中冥冥之中感受到,如果她敢违背她老祖宗说的话,她真的会灰飞烟灭。 她总有种感觉,老祖宗知道她的来历。 她抬眼看着老祖宗的眼睛,态度恭敬虔诚:“梁氏后辈梁春宜谨记老祖宗教诲!” 梁春宜话音落下,神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身体如同烟雾一般渐渐消失在她面前。 这时梁春宜感受到了她和空间的联系,现在这个空间是真的完全属于她了。 不仅意识,她身体也能进来。 不过现在在医院,她身体肯定不能进。 梁春宜用意识再次进入竹楼,她翻看竹楼里的各种书,越看越惊喜。 如果这些医学方面的书和秘方能用到现实世界,那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人! 还有那些武术传承,各种各样工艺的传承。 但一想到现在的时代,梁春宜火热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她现在一本都不能拿出去,只能她自己学。 梁春宜的意识从空间里出来,立马感觉到非常疲惫。 看来进空间意识也是有限制的,进去久了耗神太多,最后影响的还是她自己。 她打了个呵欠,转头看看陆长州的位置,他双眼闭着,看起来睡得很熟。 梁春宜悄悄从空间摸出来一颗疗养身体的培元丹,只弄下来一点粉末洒进嘴里。 她可不敢全吃完,这可是修仙界的丹药,她一个没有修炼过、还刚刚动了手术的人吃一颗,丹药充沛的灵气她根本受不住,会直接爆体而亡。 就是这一点粉末,梁春宜已经感受到了丹药的好处。 她之前觉得腰酸背痛,伤口那儿也不舒服,现在这些不舒服都没有了,浑身上下立即充满力量,失去的气血好像一下子就补充回来了。 空间里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她爸妈的处境虽说改变不了,但是保证他们身体健康,熬过这段日子绝对没问题! 而且她自己和孩子也能生活得更好。 梁春宜心情又美起来,看看熟睡的孩子,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睡觉。 丹药有用,但她生孩子确实耗费了很多精气神,还是得好好养着。 梁春宜睡觉一向沉,她半夜好像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她想醒来看看孩子的时候,听到了陆长州让她继续睡的话,迷迷糊糊她就又睡着了。 再一醒,是被小孩子的声音哭醒的。 一瞬间,病房里嘈杂的声音涌进耳朵里。 小孩的哭闹声,大人哄孩子的声音,还有隔壁产妇妈妈小声骂产妇婆家的声音。 陆长州已经醒了,就在她床边正给小孩换尿布。 明明昨天还手足无措的人,今天已经熟练地托着小孩的屁股,轻柔地给两个孩子垫上新尿布。 他的那双大手上能明显看到训练的茧子,有点粗糙,但他很小心,没有让小孩感受到一点不舒服。 陆长州一转头,就对上了梁春宜笑盈盈的眼睛,她看着他和孩子,神情柔和,眼神温柔,眼里好像还有对他的欣赏赞美。 陆长州扭过头,把孩子包好,再转头看梁春宜,她还是这样的眼神。 而且这次还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你学得真快!真厉害!” 语气不是冷嘲热讽,很真诚。 陆长州看着她的眼睛,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 不是,她眼里也是称赞。 陆长州只觉得她眼睛太灼热,心底好像被什么戳了下,感觉有点奇怪,他迅速移开视线:“没什么,不难。” 语气听起来镇定,和他的人一样冷。 梁春宜心里叹口气,看来融化冰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下一秒,她就听到陆长州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第5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梁春宜想吃的很多,包子豆浆油条豆腐脑…… 但她现在都不能吃,还得听医生的话,等什么时候医生说她可以吃了才行。 “你看着买吧,反正我现在只能吃流食。” “好。” 陆长州把孩子放在梁春宜身旁,轻声和她说:“我已经喂过他们了。” 他只是和梁春宜交代一下孩子的情况,没想到她抬头朝他又是一个笑容:“你照顾孩子我很放心。” 陆长州这时真的感觉出来,梁春宜和之前不同了。 以前的她没有这么爱笑,也不喜欢对着他笑。 现在的梁春宜的态度,让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些希望,或许他们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 陆长州眼中的神色动了动,“嗯”一声,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直起身子。 他本来想给梁春宜喝奶粉,但是医生说现在她没有排气,不能喝,最好喝米汤或者萝卜水。 陆长州去医院食堂买了米汤。 他扶着梁春宜的头,小心地让她靠在枕头上:“伤口疼吗?” 梁春宜生得娇,脾气也娇,平时手上不小心蹭破皮都会叫疼,现在肚子上动了这么大一个口子,陆长州很怕她疼。 梁春宜摇头:“还好,能忍受。”她皱皱眉:“就是不舒服。” 陆长州以为她会哭,但她并没有,眉毛松开朝他伸手:“快给我碗,我肚子现在好饿。” 昨晚上只喝了鱼汤,梁春宜早就消化完了。 可能因为饿了,米汤梁春宜也觉得清甜,带着浓浓的米香味,特别好喝。 她刚喝完,陆大姑又提着铁皮保温桶进来了,说给她熬了老母鸡汤。 这时候医生也来了,给她拔掉尿管,还让家属多给她翻身,促进排气。 接下来,梁春宜觉得尴尬的时候来了。 翻身她自己做不到,全部陆长州做的。 梁春宜从来没让男人靠这么近过,更别说扶着她大半个身体,用手帮她翻身,帮她活动腿。 第一次陆长州做完,梁春宜的脸很红,陆长州还以为她又发热了,手直接放在她额上。 “没有发烧。” 梁春宜脸更红了,用手扇了扇:“我只是有点热。” 陆长州眼睛看着梁春宜红彤彤的脸,再看向窗外的太阳,起身将她这边的窗帘拉了拉,刚好挡住晒到她身上的阳光。 梁春宜望着陆长州一系列的动作,心尖像是被春风扫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长州察觉到她的视线。 梁春宜摇摇头,朝他歉意地笑:“就是突然觉得,你真的挺好的。” 陆长州眼里露出诧异,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从梁春宜嘴里听到这么多次夸他的话。 “怎么忽然这样想?” 陆长州除了诧异,也奇怪。 “孩子都生了,我还能和你离婚啊,我现在想好好和你过日子不行吗?” 梁春宜语气有些骄纵说,她总要为自己的改变寻找理由,而现在的语气正符合原主的脾气。 陆长州眼睛凝视着梁春宜,发现她没有任何心虚地和他对视,她说的这是真心话。 陆长州移开视线:“可以。” 如果可以,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呢,现在部队离婚的,除了那些追求新婚姻的,其他的并不多。 陆大姑倒是笑得一脸高兴,拉着梁春宜的手:“好好过日子好!春宜你终于想开了。长州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还顾家,要是你早想开,家属院里谁有你过得舒心啊!” 陆大姑这话说得没错,如果原主想得开,就算没爱情,她也是家属院里过得最滋润的家属。 之后的排气很顺利,不过也很尴尬。 梁春宜觉得她的脸在陆长州面前丢得差不多了。 不,还有更尴尬的,开奶。 不知道为什么,宝宝吸奶一直吸不出来,陆大姑用热毛巾敷了,还用手帮她按摩开奶也不行。 可能因为她吃了空间的药,她的奶水下来了,但是堵在胸部下不来,涨得她难受。 最后陆大姑一拍陆长州的胳膊:“孩子力气小吸不出来,你是她丈夫,你来吸。” 陆长州和梁春宜对视一眼,梁春宜的脸瞬间爆红,陆长州眼里也露出不自在。 “大……大姑,不用吧。” “你害羞啊,孩子都生了,害羞什么。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你就这样一直涨着?” 旁边的医生也赞同地点头:“对,丈夫可以帮忙。” 还顺手拉上床与床之间的隔帘。 梁春宜和陆长州对视着,她觉得脸更热了。 她不是原主,她是真没和男人亲密接触过。 陆长州轻咳一声:“你……要是不愿意,我再问问医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梁春宜望着他,发现他也不是一直都淡定嘛,他眼神都不敢和她对视了。 梁春宜忽然觉得没那么害羞了。 “我没有不愿意,你来吧。”她咬咬牙说,刚刚陆大姑的按摩她觉得非常疼,她不想再受罪了。 她低着头慢慢掀衣裳,刚刚的勇气用完了,现在她觉得脸肯定红得不像话。 陆长州的注视着她的动作,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心里忽然就柔下来。 他走过来,半蹲下,扶住她的腰:“如果有不舒服和我说。” 湿热的唇部覆上来,是难以言喻的感觉。 梁春宜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感觉,非常复杂,但总归羞涩尴尬更多。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是有用的,她的奶终于下来了。 两个宝宝一个吸一边,大口大口地吮吸,好像知道这是妈妈的奶,吃得一个比一个凶。 陆长州抹了下嘴唇站起来,梁春宜看着他的动作,还能看到他嘴角露出的白色。 她好不容易平静了点的羞涩,脸又一下子红若晚霞,赶紧低下头。 陆长州也不好意思,他这是第一次长大后尝到母乳的味道,还是他媳妇的。 病床周围弥漫着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陆长州转身走到桌边,开始动作熟练的沏奶粉。 刚出生的小孩吃得不多,梁春宜的奶水能供应上。 陆长州用搪瓷水杯沏了一杯奶粉端过来,梁春宜摇头:“孩子已经吃饱了,你怎么沏这么多奶粉?” “给你喝的。” 奶粉最有营养,也是流食,很合适刚生产完的梁春宜喝。 梁春宜看着奶粉,咬了咬嘴唇,语气有些急:“你怎么给我沏,我喝了孩子不够喝怎么办?” 她是真的不需要奶粉,毕竟空间里随便拿出来点东西都够她养身体了。 但在她奶水供应两个孩子,以后不一定够用。 “别担心。”陆长州神色淡定,把搪瓷杯送到她嘴边:“奶粉我能买到。” 就是这里买不到,还能让他妈帮忙买。 而且医院也能给产妇和婴儿开买奶粉的单子,只不过数量有限。 梁春宜很信任陆长州的本事,毕竟是男主嘛。 她小口小口喝着奶粉,有点甜,和她后世喝的口味不同。 不过这时候奶粉是好东西,梁春宜喝的一口不剩,没一点浪费。 第6章 出院,有没有给我寄信 陆长州在医院陪产了三天,因为营区有任务,不得不先离开了。 不过因为有陆大姑在,梁春宜在医院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两个小孩也很乖,除了饿了尿了,几乎都是在睡觉。 在医院住了五天,医生检查完梁春宜的伤口,说她恢复得不错,给她拆了线,就说她可以出院了。 “今天就能出院啊。”陆大姑又高兴又发愁:“长州刚有个任务出去,咋弄咋弄?” 梁春宜正想说话,陆大姑一拍她的手:“春宜,你等我会儿,今天大姑肯定能接你回家!” 说完就匆匆忙忙跑了。 梁春宜眼睁睁看着她跑远,把用架子车拉的话咽了下去。 龙凤胎兄妹俩这会儿醒了,瞪着大眼睛看房顶,小拳头攥着放在头边,看得梁春宜一阵的心软。 “宝宝,我是你们妈妈呀。妈妈。” 小孩也听不懂她说的,自己“呜呜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们爸爸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连名字都没给你们取。不过没关系,妈妈先给你们取个小名,哥哥叫吉宝,妹妹叫乐宝,喜欢吗?” “呜呀。” “喜欢啊,那就这样定了!” 梁春宜和孩子这样自说自话,旁边有个产妇突然嗤笑一声:“资本家臭老九的女儿,还小名,还吉宝乐宝,真是会装相!” 梁春宜皱眉看过去,是家属院有名的“先进家属”张小兰。 张小兰一直骄傲她自己三代贫农出身,根正苗红,最瞧不起资本家、地主、臭老九这些剥削他们毒瘤。 她经常在家属院说她上学时候的“丰功伟绩”,什么斗她老家的地主,亲手举报她的老师等等。 所以梁春宜这个资本家加教授的女儿,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天天举报她,让她被pd,被改造。 但是梁春宜爸妈早就给女儿想好了后路,梁春宜刚结婚就登报和她脱离了关系,加上陆长州护着,张小兰根本奈何不了她。 所以张小兰就对她天天冷嘲热讽挑刺,还说她耽误了陆长州的前途,就该离婚去改造,省得在家属院里天天作天作地惹人烦。 原主也不是好惹的,她虽然骂不来张小兰那些脏话,但也会挑着张小兰的痛处反击。 两人每次骂架都能引来一大群人围观,成了家属院一景了。 梁春宜接受了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张小兰的痛处在那里,她朝着张小兰“呵”一声:“有些人想装相还装不来呢,谁让我这么幸运,一胎儿女双全,什么都有了。不像有些人,拼死拼活都生四胎了,还是生不出来儿子,我估计就是嘴太臭了,没儿子想投生过来!” 梁春宜其实特讨厌重男轻女,特别是拼几胎就为了生个儿子的,她也不喜欢拿这个秀优越感嘲讽别人。 但张小兰为了生儿子都疯魔了,就这个最能戳到她痛处。 而且就张小兰对她这么大恶意,恨不得她死的模样,她会同情心软才怪! 张小兰果然被气得不行:“你……哎呦!哎呦!你给我等着!” 张小兰本就在开宫指,一动气,肚子疼得更厉害了,在病房里使劲喊医生,骂梁春宜。 梁春宜翻了个白眼:“先撩者贱,就是告到政委那里,也是我占理。有你这么个喜欢闹事的,也怪不得你丈夫这次职位升不上去了。” 说原主影响陆长州职业,张小兰在家属院的作风,也影响很大! 毕竟这是部队,部队并不喜欢把外面的一些风气带进来。 张小兰天天想举报这个,举报那个,还整天偷窥各个家属的私事,谁不烦她的所作所为。 能住家属院的,丈夫都是军官,比张小兰丈夫职位高的大有人在,她自己觉得这是顺应政策,其实就是蠢毒,又蠢又毒。 张小兰骂得更脏更大声了。 “你个小贱b,你骂谁呢?嘴巴臭得跟吃大粪一样,mdb你再骂,我撕烂你的嘴!别以为你生孩子我就不敢打你,想当年我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你还出生呢!” 陆大姑一进来就听张小兰这骂声,不仅骂梁春宜,还骂刚刚成为她心肝宝儿的两个侄孙,气得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被护士给赶紧拦住了。 梁春宜也道:“大姑,别脏了你的手,咱们赶紧走吧。” 陆大姑:“也是,咱是体面人。哎呦,姑奶奶的大侄孙们,等急了吧,姑奶奶这就带你们回家!” 陆大姑是叫了陆长州的战友帮忙,之前和陆长州住一个宿舍的,陆长州结婚搬走了,他继续住宿舍。 “我先把孩子抱出去,春宜,你等我一会儿。” 梁春宜点头,坐着看四周还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确定东西没有忘,就等着陆大姑来接她。 被陆大姑扶着走出医院,外面一个穿着军装,长相白嫩的娃娃脸军人正站在板车前逗两个小孩玩。 “周煦。” “嫂子!来上车,小心点。” 周煦看似对梁春宜照顾,但只是礼貌性的,他眼里对她很冷淡。 原主在家属院确实不讨喜,大家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替陆长州不平的人也很多。 “麻烦你了。”梁春宜笑着和周煦道谢,把两个孩子小心揽怀里。 “嫂子你不用客气,长州和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让大姑去叫我就行。” 说完拉起板车,陆大姑在旁边走着照看着。 家属院和营区不在一起,有小楼,也有平房小院子。 梁春宜和陆长州的就是个院子,因为楼房盖好,大家都喜欢楼房,陆长州不在意住什么,就没和人争,随意挑了个院子。 这也是原主不满的地方,她喜欢小楼,院子里都是土地,陆长州还种菜,她更嫌弃了。 周煦把人送到地方,不顾陆大姑喊着喝口茶再走,说了句还有工作,摆摆手就跑了。 梁春宜坐在床上,等不及向陆大姑问她最关心的事:“大姑,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有没有给我写信?” 在医院她就想问了,但医院人多嘴杂,她爷奶父母现在身份敏感,梁春宜不敢问。 第7章 她怎么没有难产死? 大姑摇头。 现在正是紧张的时候,梁春宜也知道以她爸妈爷奶的处境,是没可能给她寄信的。 可她还是心存幻想,现在知道结果,心里还是难受。 梁春宜蹙着眉头,满脸担忧,伸手握住陆大姑的手:“大姑,我爸妈都是知识分子,爷爷奶奶也没受过苦,现在被下放到西北,那里环境那么恶劣,他们还要被改造天天干活,不知道要受多少罪,我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姑,西北农场那边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打听到消息吗?” 原主虽然作,但对父母还是关心的,可她也怕事自私,就算担心父母,也怕多打听连累到她自己,因此没有往西北寄过一封信。 陆大姑笑呵呵:“我还以为你一直不会问呢。” 她低头看熟睡的两个宝宝,脸上笑得更加柔和:“估计长州忘了和你说啦,他爸妈都在西北部队,你爸妈他们刚过去,长州就和他们打了招呼多照顾一点。你放心,有长州爸妈在,不会让他们受罪的。” 梁春宜这才心里放下点心,但要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人照看总比没人照看好。 往西北给她爸妈寄信寄东西肯定不可行的,她爸妈还有爷爷奶奶肯定被人盯着,她要是寄了,影响的不仅是她自己,还有陆长州一家。 更何况,家属院还有个张小兰一直虎视眈眈,等着抓她的把柄呢。 西北那边的事情,陆长州了解比陆大姑多。当初父母他们出事,原主浑浑噩噩,都是陆长州在操心。 所以梁春宜准备等陆长州回来,和他好好商量怎么帮助西北农场她的家人。 * 原主人缘不好,但生孩子是大事,陆长州又不是没职位,因此她回来后,也陆陆续续有部队的家属过来看看。 送俩鸡蛋红糖啥的。 当然多数就是面子情,送两个鸡蛋,只有周师长的媳妇送了包红糖。 梁春宜不在意那些家属的冷淡,送了东西就记下来谁送的,回头是要还礼的。 “还是师长媳妇大方,这红糖正,我去给你煮碗红糖鸡蛋。” 陆大姑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热闹得不行,她眼睛一亮。 “春宜,你现在饿不?” 梁春宜摇头,陆大姑立马说:“那我等会儿再给你做饭,我去外面看看咋回事哈!” 话音还没落,陆大姑就已经跑出去了,梁春宜觉得有些好笑,果然在什么年代,大家吃瓜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其实梁春宜也好奇。 这时代,没手机没电脑,连电视都没有,书也只有红宝书,各种娱乐严重缺失,吃瓜看热闹是大家唯一的乐趣了。 门外,一群家属围着两个新来的家属说话,两个家属一人手里拉着个小孩。 陆大姑也站在人群里,和相熟的家属站在一起,一脸好奇:“这是哪家的家属?那个年轻姑娘看着真好看,跟水做的一样。” “二团叶团长家的,年纪大点的是叶团长媳妇,年轻的是他媳妇的妹子。” 叶团长陆大姑知道,家属一直没来随军,说是在家里照顾老娘。 “叶团长老娘不需要照顾啦?” 说话的家属摇头:“不知道,没说。” 不过这也难不倒喜欢八卦的家属们,很快大家就打听出来了,叶团长老娘被送到了弟弟家里,这边给抚养费。 至于叶团长媳妇妹妹,说是叶团长媳妇没出过远门,一个人怕照顾不好两个孩子,让妹妹帮着照顾。 大家看着叶团长媳妇妹妹那柔弱似水的模样,总觉得这照顾人的是不是反过来了。 站在姐姐身后的杨水儿紧紧拉着外甥女的手,用羞涩地笑应对热情的家属们。 她跟在姐姐身后,低着头,掩饰住眼里激动的神色。 她好不容易跟着姐姐过来军区,对外的形象一定要经营好。 杨水儿是重生的,上一世她懦弱胆小,被父母逼着嫁给了一个县城的街溜子,最后被家暴打死。 这一世,她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命运,再也不要被父母摆布,不要被打死。 杨水儿记得,前世她姐姐多次劝她来部队,她给她找对象,部队里都是好小伙子。 还用酸溜溜的语气和她说过一个她姐夫的对头:“有能耐升职算什么,还不是媳妇死了,老鳏夫一个!” 杨水儿后来从姐姐的不满中断断续续知道了陆长州这个名字,知道他疼媳妇,但是媳妇太作了,作死了,他后来没有再娶,但是职位越来越高。 姐姐最后一次的信里,说他已经当了首长,还是一个人。就是可惜她姐夫升不上去,要转业回家了。 杨水儿一发现自己重生,就想方设法让随军的姐姐带自己来部队。 她知道这个时候陆长州的媳妇已经难产死了。只要她温柔贤淑的形象展现好,再自己多努力制造点机会,让姐姐帮忙,她相信她一定能嫁给陆长州,当未来的首长夫人!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特别是刚刚失去了一个特别作妻子的男人。 “什么?!” 杨雨儿奇怪地看杨水儿一眼:“我说,刚刚听其他家属说,陆团长媳妇刚生,正坐着月子呢,咱们是不是也送个鸡蛋过去?毕竟一个部队的。” 杨水儿赶紧收敛了自己脸上的震惊,但心里的慌乱震撼是压不下去的。 陆长州媳妇怎么没死?她不是难产死了吗?怎么会正坐月子呢? 那她还怎么嫁给陆长州,怎么改变命运?还怎么做首长夫人? 这不对,不对! 难道陆长州媳妇也重生了? “水儿,水儿!” “啊?” 杨雨儿皱眉:“你怎么奇奇怪怪的,我问你的你还没说呢。” “送……送吧。咱们刚来,得和这些家属打好关系吧。” 杨水儿想去看看陆长州媳妇,看看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也是。你快来帮我收拾收拾,等会儿出去买东西。家里啥也没有,拿什么送。” 杨水儿赶紧过去帮忙,但心里愁得不行。 第8章 回来送衣服 陆大姑听完八卦,心满意足地回来,给梁春宜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鸡蛋,很舍得放料,一碗里足足五六个鸡蛋。 梁春宜数了数,自己都震惊了,这会儿的鸡蛋和肉一样,大家伙都是舍不得多吃的。 一天吃一个的都属于有钱人了。 “大姑,这鸡蛋……是不是太多了?” 梁春宜还从来没有一次性吃过这么多红糖鸡蛋,她觉得自己吃不完。 陆大姑毫不在意地摆手:“不多,你现在坐月子,得吃好点。” 在陆大姑心里,坐月子是再重要不过的事了,月子坐不好,可是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的。 梁春宜以为自己肯定吃不完,结果她一个又一个,喝着甜丝丝的红糖水,居然把一整碗红糖水鸡蛋都吃完了,也没有觉得撑。 绝对因为她生产耗费了大力气,是得好好补补。 吃过饭,梁春宜坐在床上看自己的宝宝。 刚出生的孩子,不管怎么看都是没那么好看的,脸上红红的,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 但梁春宜越看心里越软,这是她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孩子。 “宝宝,妈妈一定会让你们这一生过得快乐幸福。” * “叶团长家的,你们咋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梁春宜正想着以后在这里怎么生活,就听到陆大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 “春宜,叶团长家的还有她妹妹来看你和孩子了。” 陆大姑领着人进来时,明显压低了声音。不能把两个小孩吵醒。 梁春宜心里惊涛骇浪:书里女主过来了! 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娇弱温柔的女孩子站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身旁。 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惊讶不可置信还有疑惑和敌意。 梁春宜心里闪过玩味:看来这个女主是知道点什么的。 她没死让她这么震惊,这个女主,要么是重生的,要么是穿越的! 那她在书里嫁给陆长州,估计也没有那么纯粹。 不过现在她没死,梁春宜笑盈盈地看着杨水儿,只要她平平安安,这一世的杨水儿,有再多心思也白搭! “这个妹妹,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认识我?” 杨雨儿眉头一皱:她妹妹今天怎么回事? 杨雨儿被梁春宜看得心慌,她知道自己刚刚没有收敛好情绪,见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她赶紧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就是觉得嫂子真好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下子看愣了。” 这也确实是杨雨儿的心里话,在她想象中,陆长州的媳妇那么作,应该是个尖酸刻薄的长相。 她没想到梁春宜那么漂亮,刚刚生完孩子也只是有点丰腴,不见任何疲态和邋遢,脸上白净得好像二八年华的少女,明眉皓齿,艳若桃李。 梁春宜和陆大姑几人都笑了:“谢谢妹妹的夸奖,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陆大姑笑得更不行了,虚空点了下梁春宜:“你也不害羞。” 杨雨儿笑着道:“弟妹是好看,就跟画上下来的一样。” 杨水儿听着梁春宜她们嬉笑说话的声音,心里更沉了,她有种失去控制的恐慌感。 难道重来一世,她还不能改变命运吗? 不!她不要! 既然她能重生,老天爷就是偏重她的,她想要的,一定能成功! “大姑,我还是觉得那个杨水儿奇奇怪怪的,看我和宝宝的眼神也不对劲,以后别和她走太近。” 杨雨儿和杨水儿走后,梁春宜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和陆大姑说。 陆大姑心思没那么细腻,哄着哥哥大大咧咧地说:“我没看出来啊。是不是你多想了?” 梁春宜:“可能是我多想了,但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处得好处不好的,我觉得我和她气场不合。” 陆大姑没在意点头:“行,反正我也不咋喜欢她这样的,一看就知道干活不麻利。” * 坐月子是十分无聊的,不能洗澡,没有电视,没有手机,除了偷偷看看空间里的书,其他的都不能干。 梁春宜发现自己也爱上听八卦了,一是能打发时间,二也能快速了解家属院的情况。 原主是生活在天上的人物,她讨厌家属院那些家属的粗鄙,从不和家属院的人往来。 梁春宜想知道更多,只能通过陆大姑的嘴。 陆大姑喜欢听八卦,也爱说八卦。 梁春宜从她嘴里知道了那个家属爽朗大方,哪个家属小气爱占便宜,哪个家属表面风光其实都是装的,哪个家属和丈夫那方面不和谐。 还有些私密消息,听得梁春宜嘴巴都惊得合不拢。 “大姑,人家的私房事,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陆大姑一摆手:“嗐,咱们住这院子里隔壁动静大点都能听到,家属楼那薄薄的墙,啥听不到啊,根本没秘密。” 梁春宜:……怪不得连人家x生活不和谐都知道了。 她突然庆幸,还好住的不是家属楼,不然夫妻生活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梁春宜因为剖腹产,所以坐了双月子。 整整两个月,坐得她感觉自己快升仙了时候,终于陆大姑宣布她可以出月子了。 梁春宜那叫一个高兴啊,赶紧让陆大姑帮忙烧水看孩子,她要洗澡!好好的洗一次澡! 坐月子期间,梁春宜被陆大姑看得紧,别说洗澡了,头都不能洗。 后来她求得不行了,才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在屋里洗了两次,稍微擦了擦身体。 至于去空间里洗澡,梁春宜根本不敢干。 你身上是不是刚洗完,看着干不干净,别说陆大姑,她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有问题嘛。 梁春宜坐在浴桶里,狠狠地搓着身上的皮肤,换了三次水,才感觉洗干净了。 她正要穿衣服,发现自己跑得急,忘了带里面穿的小衣了。 这会儿还不流行后世的那种内衣内裤,里面穿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背心之类的。 “大姑,我里面的衣服忘拿了,你帮我拿一下!” 梁春宜用大毛巾把自己裹了下,看着浴室门外。 门吱呀一声响起,一只骨节分明手背上还带着几道细小疤痕的手伸进来,她的小衣,就在那有力的指节里攥着。 梁春宜脸噌一下就爆红了! 第9章 改变,同床共枕上 她迅速从陆长州手里扯过小衣,“砰”一声把门关上,脸依旧觉得热得不行。 她拍拍自己的脸,快速穿衣服。 现在已经初冬,天逐渐在变冷,尽管梁春宜现在在的营区属于南方,并没有北方那么冷,但还是冷的,而且是一种湿冷。 穿好衣服的梁春宜,深呼吸两下,在心里做好准备,打开了浴室的门。 抬头就看到陆长州抱着妹妹乐宝,眼睛朝她看过来。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温和的,整个人好像都柔软了下来。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春宜只要一想到他刚刚给自己送衣服,还有上次帮忙下奶,就控制不住脸发烫,眼睛不敢看他。 不怪她这样,她上一世性格就不是在外面活泼开朗的类型,没有一个男性朋友,也很少和男性同事说话。 她只会在熟悉的人面前话多。 猛一过来,就和陆长州这样一个优质帅哥接触那么多次刺激事情,她害羞太正常了。 “刚到家。抱歉,这两个月不在家。” 说好要照顾梁春宜和孩子,结果紧急任务下来,陆长州没想到这一出去就是两个月。 作为军人这是他的职责,可是没照顾好家庭就是没照顾好,陆长州对梁春宜和孩子很愧疚。 梁春宜抿了抿嘴唇,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乐宝。 两个月的乐宝已经白白胖胖了,她转着眼珠子好奇地看着陆长州,见的妈妈,嘴里“啊啊啊”地好像在问她抱着她的是谁。 “这是爸爸。” 梁春宜伸出手指,乐宝立马用小手攥住,梁春宜晃着手指笑着说。 然后她抬抬眼皮,看一眼陆长州:“你确实该说对不起。” 陆长州心里一紧。 梁春宜此时却笑容更大了,看着他笑吟吟地说:“不过你是军人嘛,这也没办法,我可以理解的。” 陆长州面上一怔,等着梁春宜提要求,因为每次他执行任务回来,梁春宜觉得他对不起她,都会要很多东西。 但梁春宜没再说这事,而是专心逗乐宝:“你看乐宝,是不是养的很好?你见过吉宝了吗,他比妹妹还要大一圈,大姑说整个家属院都没有比他们兄妹养得好的。” 梁春宜语气带着些小骄傲,眉眼抬着,又可爱又娇。 陆长州“嗯”一声:“是很好,辛苦你和大姑了。” “我整整坐了两个月的月子,大姑天天给我炖好吃的,我感觉我都吃胖了,孩子跟着我,当然吃得也好啦。你出任务肯定吃得不好,你看你都瘦了,对了,做任务的时候你有没有受伤?”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的目光中露出关切。 陆长州心里被触了一下,这是让他很陌生的感觉,因为梁春宜从来没有用这种关心的眼神看过他,对他向来只有嫌弃。 “没有。” 梁春宜知道他话少,也不在意,问他大姑和吉宝去哪里了。 知道大姑抱着吉宝去了隔壁家玩,她便和陆长州说这两个月吉宝和乐宝的事。 当然大多数时候孩子还是睡觉,梁春宜更多说的是两个孩子表现出来的性子。 陆长州听着,眉眼不自觉更柔和了。 现在的场景,好像是做梦一样,陆长州不想说话,怕打破现在美好的氛围。 “有一件事……” 梁春宜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陆长州:“什么?” “我爸妈那边……”梁春宜咬了咬嘴唇:“我能给她们寄信和东西吗?” 陆长州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现在问这个事情了。 梁春宜:“之前我太害怕了,不敢问你。可是我真的很想我爸妈和爷爷奶奶。” 说着,梁春宜眼里冒出来水汽,好像原主和父母的感情,她一并继承了。 陆长州只经历过梁春宜高高在上嫌弃看不起的神色,哪里看到过她这样娇弱的模样。 他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不想看到梁春宜哭。 “能。不过不能直接寄,先寄到我爸妈的部队,他们会找人送过去。” 梁春宜眼角的泪珠一收:“真的?” 眼里又惊又喜,迸射出的光亮让陆长州不敢多看。 他低头看女儿“嗯”了一声。 “你把东西准备好,给我就行。” “好!”梁春宜嘴角的笑容更大了:“陆长州你真好。” 然后她高兴地进屋去收拾东西。 陆长州看着她透着高兴的背影,眉毛拧了下。 陆大姑哼着童谣,抱着吉宝回来,看到哄孩子的陆长州,笑着道:“现在你是真有当爸爸的样子了。” “大姑。这两个月辛苦你了。” “辛苦啥。”陆大姑不在意地一摆手:“我过来这里不就是照顾春宜她们娘三儿的嘛!” “我和你说……” 陆大姑压低声音,朝里屋看一眼:“春宜现在是真的变了,这两个月一点性子没耍,带孩子也好,看来她是真想通了,准备和你好好过日子了。 我和你说,你哪里都好,就是话太少,脸上天天也没个笑模样,这咋招女孩子喜欢?你以后多对春宜笑笑,说几句好听的哄她,你长得又不差,她还能不喜欢你?” 陆长州:…… * 晚上,梁春宜洗漱好躺在床上,轻声给两个孩子讲睡眠故事。 她讲的故事都是自己随便编的,今天讲的是花宝宝的故事。 陆长州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他没有进去,斜倚在门框上,眼睛落在梁春宜和两个孩子身上。 此时的梁春宜,身上充满了温柔,让陆长州心里发软。 他从没想到,梁春宜说好好过日子,会好得让他都吃惊,感觉做梦一样。 “我好像没听过你讲的这个故事。” 梁春宜刚讲完,就听到门口突然传来陆长州的声音,她立马抬头看过去。 只见陆长州斜斜地站在那儿,光影昏昏暗暗地打在他脸上,没有穿军装那么正,看起来又痞又帅。 梁春宜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她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多看:“我……这是我自己编的。” 梁春宜找回理智,有些干巴巴地说。 陆长州一步一步朝床走过来,梁春宜只觉得心跳更快了。 等等!完了!她忘了,她今晚上要和陆长州睡一张床上! 第10章 关系总要变好的 屋里的灯被关掉了。孩子睡在里面,梁春宜僵硬地睡在中间,而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存在感。 虽然两人没有盖同一条被子,但是她能感觉到两人呼吸的交织。 旁边男人的气场太有侵略性,梁春宜一时有些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春宜小心地动了下身体,腿不知道怎么伸的,刚好碰到陆长州的腿。 “睡不着?” 梁春宜身体一僵,小声“嗯”了一声:“白天睡太多了。” 陆长州胳膊交叉枕在头上,看她一眼:“把孩子放中间吧。” “不用。”梁春宜摇摇头:“你起得早,我醒得晚,你走了孩子睡外面不安全。” “好。”陆长州把胳膊放下来,身子往外面移了移。 梁春宜心里好像被什么触了下,软软的:他好像知道她的不自在。 她小心地转头看陆长州,虽然晚上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梁春宜忽然觉得,穿越成陆长州的妻子,她挺幸运的。 * 部队每天早上都有起床号角声,不过梁春宜睡觉深,特别昨晚上睡得晚,半夜还要给孩子喂奶,她根本没被吵醒,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吉宝和乐宝被抱出去了,梁春宜穿好衣服出来,大姑正用摇篮一边摇着他们,一边逗着他们玩。 “醒啦,饭在厨房里温着,你自己端出来吃。” 陆大姑听到动静,看梁春宜一眼,继续去逗宝宝。 梁春宜看看四周:“陆长州去营区了?” “一大早就走了,饭都没回来吃,估计忙得很。” 梁春宜点点头,没再多问,去洗漱吃饭。 这边的气候比较潮湿,被子几天就要晒一晒,不然梁春宜总感觉盖在身上湿哒哒的。 今天刚好天气好,梁春宜不仅准备晒被子,还想把被罩床单这些都拆洗一遍。 陆大姑在门前走廊下看着孩子,有些不信任梁春宜的能力:“不然你来看宝宝,我洗吧?” 梁春宜在床上待了两个月了,正是想活动的时候,闻言自信地一摆手:“不用,我会洗。” 然后梁春宜就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现在的她力气真的小得可怜,没洗几分钟手腕就酸了。 而且水好凉啊! 梁春宜感觉手都要冻僵了,她甩甩手站起来。 陆大姑就看着她朝厨房走,她赶紧喊她:“你去厨房干嘛去?” “烧锅水,水太凉了!”梁春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陆大姑:…… “得了。”她进去把准备烧火的梁春宜拉出来:“洗个床单还烧水,哪有这么麻烦,你去看孩子,我来洗。” “大姑,我……” “别婆婆妈妈了,赶紧的,看你干活我着急!” 梁春宜被赶到了两个宝宝身旁。 她只能坐下来哄小孩。 吉宝和乐宝现在精神正好,有大人在旁边哄着就很乖,一没有人,立马能“哇哇”大哭。 而且梁春宜发现了,吉宝很喜欢听她念书,乐宝喜欢听她唱童谣,只要她念一会儿书,哼几首歌,一直轮换着,两个小孩就很开心。 其实梁春宜很想带两个孩子出去走走,但是她一个人抱不了两个娃。 其实这时候有个双人婴儿小推车最好了。可惜不是现代,这种车并没有卖的。 梁春宜望着院子外叶子变得黄绿色的树。 上辈子她是北方人,这个季节,北方的树都是光秃秃的,看到冬天还有叶子的树她有些新奇。 她嘴里哼着歌,心里却在想着,现在的她能做什么工作。 这个年代她能做的工作并不多,虽然她前世是个大学生,原主也是高中毕业属于这个年代的高学历,但在军区附近岗位并不多。 通过记忆,梁春宜知道陆长州所在的部队是在山里,去镇上需要走半小时,去县城得走两个多小时。 幸好军区在这里建设多年,还建设了个军区医院,不然她之前生产更难。 工厂之类的最近的也在县城,也只有一个厂。 梁春宜数了数,她能做的,要么是进部队的妇联,要么就是去部队的学校。 这两个地方,进去并不容易,学历不说,重点是都不缺人啊。 梁春宜揉了揉脑袋,她前世除了当老师,其实还会在网上写点东西赚外快。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的文风并不合适现在。 写东西在这个年代也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被抓了辫子。 而且她据她所知,这个时期好像写作是没有稿费的,只会发一些票。 唉,又一条路被堵了。 梁春宜望着树叹口气: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午饭陆长州也没回来吃,陆大姑在饭桌上念叨:“这长州,回来了也不回家吃饭,食堂哪有家里的饭好啊。出去一趟任务人受了那么老些罪,就得好好补补嘛!” 怪不得今天陆大姑怎么舍得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 鸡汤确实好喝,加一些蘑菇、冬笋、红枣、几片萝卜,简直鲜得不行。 梁春宜摸摸有些鼓的肚子,遗憾地说:“确实,可惜这么美味的鸡汤他喝不到了。” 陆大姑看看吉宝乐宝,再看看鸡汤,最后眼睛定位在梁春宜脸上,眼睛一亮:“不然,春宜你把鸡汤给长州送去?” “我?营区家属能过去吗?”梁春宜迟疑。 “能,登记了就能进!你去吧,我得在家看孩子,而且那边人太多,我害怕。” 梁春宜:……说实话,她真没看出来她的怕。 不过梁春宜想了想,点了头:“好。” 她和陆长州,关系总要有变化的。 第11章 问工作,继续努力 梁春宜提着保温桶到营区门口,站岗的士兵认识她,陆长州在营区能力强有名,他媳妇也很有名。 士兵们嘴上没法说话,眼神交流得非常频繁。 “陆团长媳妇!”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这可是大新闻!” “今天站岗值了!” 梁春宜不知道这些人的心里变化,登记好之后,就提着保温桶进营区了。 不过原主没来过这里,梁春宜也不知道陆长州的办公室在哪里。 但她有嘴,问了个战士就找到了陆长州工作的地方。 陆长州今天很忙,汇报任务进度,处理团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有个八卦的搭档一直问他咋生了双胞胎的事。 烦得陆长州恨不得堵住周煦的嘴,连吃饭的事都忘了。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有人吗?” 周煦“叭叭叭”说话的声音一停,陆长州紧皱的眉头也陡然一松,看向了门口。 “我没听错吧?”周煦张大嘴巴无声震惊说。 陆长州推开他作怪的脸,站起身打开门。 真的是梁春宜,她提着铁皮保温桶,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吃饭了没有?我来给你送鸡汤了,大姑熬的,特别鲜。” “你……” 陆长州想问她怎么会来,但话到嘴巴咽了下去,眉头微拧,看着梁春宜不见外地走进他办公室。 “咦,周煦也在,正好我提过来的鸡汤多,你要不要跟着喝点?” “他不用,他吃过饭了。”陆长州走过来,眼睛看着周煦,明晃晃表达着:你咋还不走? 周煦全当看不见陆长州的眼神,凑到保温桶前闻了一下:“好香,谢谢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刚好没吃饭。” 梁春宜笑了笑:“不用客气。” 打开保温桶,看向陆长州:“大姑说你这里有饭盒。” “嗯。” 陆长州刚从抽屉里拿出来铝饭盒,那边周煦已经把他的饭盒递了过去。 梁春宜接过周煦的饭盒,又拿过来陆长州的,先给陆长州盛了一饭盒递过去,才给周煦盛一饭盒。 亲疏远近她还是知道的,陆长州是她丈夫,饭她当然要先紧着她,她不会为了面子,让自己人受委屈。 周煦看着梁春宜的动作,朝陆长州挤眉弄眼。 陆长州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现在的梁春宜总是在他觉得诧异的时候,给他更多的诧异。 但他却不想打破这种改变,因为现在的日子,让他忽然感觉生活并没有那么糟糕了。 周煦还是有眼力劲的,端上鸡汤谢了梁春宜跑了,走之前还给了陆长州一个抓住机会的眼神。 梁春宜要等着陆长州喝完提饭桶回去,便看着陆长州喝。 陆长州遇到事情一向镇定自若,就是战场上炮弹炸在眼前都面色不改的。 但在梁春宜的注视下,他浑身都有些僵硬。 “鸡汤味道怎么样?” 陆长州喉咙咽下鸡汤:“好喝。” 梁春宜笑起来:“我也觉得好喝,你多喝点。” 陆长州睫毛轻颤,梁春宜对他笑太多了,她的笑容犹如百花盛开,娇艳动人,让他不敢多看。 梁春宜无事可做,便开始打量陆长州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很简单,也很整洁,书架上的书排列整齐,都是关于军事的书。 除了书之外还有各种档案文件。 墙上挂着伟人像和五星红旗,还有伟人语录。 “包裹和信我已经寄出去了。” 部队往外寄东西是需要检查的,这事梁春宜也知道。 所以信里她并没有写什么,只写她自己在部队的生活,最后一句问了句,大家现在怎么样?身体好吗? 梁春宜闻言,眼睛一亮,紧紧盯着陆长州:“东西多久能寄到?” “快的话一周,慢的话十天以上。” 陆长州的部队距离西北很远,现在交通不发达,通信走得也慢。 梁春宜按下心里的激动:“只要能寄到就好。” “对了。”梁春宜想起来之前她想的事,朝陆长州问道:“部队最近有没有工作提供给家属?” 陆长州一口喝完剩下的鸡汤,几口吃了梁春宜带过来的玉米面馒头,皱眉看向她:“你想要工作?” 梁春宜:“不行吗?” 陆长州摇头,他不是觉得不行,是觉得奇怪。 之前学校缺老师,陆长州问过梁春宜她要不要去,因为她高中毕业,在家属中属于高学历了。 梁春宜直接拒绝了,嫌孩子太调皮太脏,不乐意教。 “现在没有。部队里的学校不缺老师,工厂在县城距离远,最近也没有招工。怎么突然想工作了?” 而且,陆长州看看梁春宜娇弱的体型,工厂高强度的流水线工作,她也干不来。 梁春宜眼里瞬间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怕陆长州生疑,她赶紧解释:“我觉得天天在家没事干很无聊。而且家里多了两个孩子,开销大。” 陆长州:“不用担心,我的津贴够你们用。” 陆长州的津贴确实够用,他现在一个月能拿回家一百多,出任务还有奖励,在这个时代,属于高工资的人。 现在家里缺的并不是钱,而是供应,像鸡鸭鱼肉细粮这些,并不是有钱有票就能买到的,得靠抢。 “不过如果有工作,你还是和我说一声,我想去工作。” 陆长州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好。” * 和陆长州一起睡了几夜后,梁春宜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陆长州每天晚上都很固定地睡在床外面,一点没有想和她过夫妻生活的意思。 当然,梁春宜也没有想和他发展这么快,毕竟她和陆长州现在只算是相熟的陌生人,感情没有很深厚。 但她担心,这样的夫妻肯定不正常,原书女主已经出现,她不想失去现在安稳的生活。 梁春宜想和陆长州好好过日子,一起走下去,那这个局面就需要改变。 可是让她主动……她现在也做不到啊。 梁春宜推着两个宝宝的摇篮,慢悠悠想道:还是得先增进感情,感情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怎么增进感情?那就得从日常相处改变了。 “大姑,今天要是长州还不回来吃饭,我再去给他送吧!” 第12章 孩子我抱走了,你们小夫妻俩安稳睡觉 营区是训练的地方,家属去多了也不好,因此梁春宜并没有进去营区。 今天送饭的时候,她就只是站到门口,让人帮忙叫陆长州来门口拿。 陆长州出来拿饭的时候,看到梁春宜站在门口往营地里望着。 一看到他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笑容,陆长州心里好像被电过了下,酥酥的麻麻的。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走到梁春宜面前说:“以后你不用来送饭了,我回家吃。” 梁春宜仰起头,笑着看他:“好啊。你要是忙,我给你送也可以,反正我在家也没事。” 陆长州接过饭盒,看着她。 梁春宜用笑吟吟地目光和他对视着,没有一点心虚。 倒是陆长州被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不自在先移开目光。 “不用。” 感觉这句话太冷淡,陆长州咳了一声:“你在家看孩子就好。” 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但梁春宜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是觉得她照顾孩子辛苦,没必要跑着给他送饭。 她一点儿没有生气:“好啊,那你记得回家吃饭。” * 陆长州拎着饭盒回到办公室,周煦挑眉,身子歪着凑到饭盒前:“啧啧啧,真香啊!” 陆长州灵活地躲过他伸过来的手,坐到办公桌前,挡住他的身子:“这是我的饭。” “我吃点怎么了?嫂子又不会介意。” “我介意。” 周煦又“啧啧”地摇头,摸着下巴一脸好奇:“你说,嫂子是真的变好了吗?” 陆长州往外拿碗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碗里盛饭:“时间会证明的。” * 傍晚夕阳西下,陆大姑在厨房里做饭,梁春宜在屋里拿着拨浪鼓逗两个孩子玩。 两个月的宝宝,已经会围着声音和颜色鲜艳的东西转头看了。 每次梁春宜逗他们时,两个宝宝都会机灵地看来看去,激动的时候还会“啊啊啊”伸手够拨浪鼓。 陆长州踏着夕阳的余晖朝家里走时,迎面一个急匆匆的人撞过来。 陆长州在部队,体能最优秀,反应极其迅速,在那人还没靠近时,身体已经躲到了一边。 而撞过来的人因为刹不住车,“啪嗒”一声,直直地扑到地上,掀起一股尘土。 “哎呦!” 杨水儿疼得大叫一声,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她只觉得胸口疼得她要晕过去了。 她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望向陆长州,眼睛里带着控诉:“你为什么不帮我一下?” 陆长州面无表情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 杨水儿被说得一懵:这情况不对啊。她前世在网上学的套路,陆长州怎么不按常规接呢? 陆长州再看她一眼,确定她没摔出来大毛病,抬脚就走。 他是已婚的男人,不管这女人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他都不会让她靠近自己,部队的反诱惑训练他成绩可是第一。 杨水儿眼睁睁看着陆长州走远,一点儿怜香惜玉都没有,她觉得眼泪流得更快了。 是她哭得不好看吗?还是她不够柔弱?为什么陆长州不心动呢? 杨水儿咬咬牙站起来,看着陆长州的背影,心里暗下决心:她不信有不偷腥的男人,还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 她低头看自己,发现她的衣服灰扑扑的,还有补丁,再想起梁春宜身上没有一点补丁的漂亮衣服。 杨水儿觉得自己找到原因了。 * 陆长州走进家里院子,屋里传来梁春宜温柔逗孩子的声音,还有孩子们“啊啊啊”的声,厨房里飘出来阵阵饭菜的香味。 他浑身都放松下来。 “你回来了?” 听到声音,梁春宜转头,就看到正脱着军装外套陆长州。 她从床上起身,拨浪鼓离开,两个宝宝一看玩的没有了,急的“啊啊啊”叫得更大声了。 梁春宜忍不住一笑:“没走没走,看那边,是爸爸回来了。” 陆长州听着这话,眉眼间的神色更加柔和,他走过来。 “今天他们乖不乖了?” 梁春宜:“很乖。不哭不闹,一逗就笑。你来逗逗。” 她把拨浪鼓塞到陆长州手里,身子往后靠靠,给他让出来位置。 陆长州僵硬地拿着拨浪鼓,和两个宝宝大眼瞪小眼:怎么逗? 吉宝和乐宝看拨浪鼓不动了,歪歪头,它一直不动,两人就急了。 梁春宜笑着看不知道干嘛陆长州,没想到还有他不擅长的事。 “快和他们玩啊,不然会哭的。” 陆长州抬眉看一眼看他笑话的梁春宜,梁春宜一点儿不怕他:“你是他们的爸爸,总得让他们熟悉你。” 陆长州“嗯”一声,想着梁春宜刚刚逗孩子的模样,开始摇拨浪鼓。 但是让他说刚刚梁春宜说的那些哄孩子的话,他说不出来。 不过只要拨浪鼓响,两个小孩就不在意,继续跟着拨浪鼓转眼睛,笑得可开心了。 梁春宜靠在床上,望着陆长州耐心逗孩子的模样。 他看到乐宝的胳膊从衣服里露出来了,他还细心地给她扯衣服,注意不要让两个孩子的手打架。 这样的陆长州,确实让人心动。 毕竟现代社会,有耐心哄孩子的男人都没有几个。 * 吃过饭,梁春宜洗漱好正要睡觉,陆大姑突然敲门过来了。 “她俩吃过奶了吗?”她压低声音问。 梁春宜点头,两个宝宝睡前一定会吃一次奶,然后半夜吃一次,就会一觉睡到五六点才会再要奶。 “那行。”陆大姑朝梁春宜和陆长州一笑,伸手抱起两个孩子。 “大姑?” 梁春宜赶紧过去,疑惑大姑这是干啥。 “你夫妻俩带着孩子睡觉多不自在,有我呢。晚上我会喂他们奶粉,你们小夫妻俩就放心吧。” 说着就要把两个孩子抱走。 “大姑,不用,我带……”梁春宜瞬间明白陆大姑的意思,脸一下子热气就冒了上来,赶紧阻拦。 陆大姑身子微胖,但体型很灵活,抱着两个孩子快速绕过梁春宜离开了。 梁春宜又怕惊醒孩子,不敢大动作,结果就眼睁睁看着陆大姑抱着孩子进了屋,她差一步被关在了外面。 陆长州冲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梁春宜红着脸,一脸纠结地站在大姑门口。 第13章 第一次破冰,水到渠成 “怎么站这里?” 陆长州刚洗过澡,头发还滴着水。 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胳膊上的肌肉显得格外贲张有力。 他身高腿长,背心紧贴着胸腹,因为常年锻炼,腹肌若隐若现,一身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梁春宜的脸更热了。 “大姑把宝宝抱走了,我想抱回来。” 梁春宜悄悄看陆长州的神色,发现他擦头发的动作都没停一下,面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心里暗叹:果然是以后能当首长的人,这神色控制的能力真强,她根本看不出来他一点心思。 陆长州随意地擦了两下头发,将毛巾挂起来,走到了梁春宜的身旁。 梁春宜下意识往旁边站了站。 陆长州看了眼梁春宜红若朝霞的脸庞,注意到她闪躲的动作,眸色暗了下。 “我把他们抱回来。” “别。” 梁春宜赶忙伸手,因为动作太快,手直接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手下结实有力的肌肉又热又硬,好像还能感觉到肌肉的跳动。 梁春宜只觉得脸更红了,手是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陆长州低头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的眸色更深了,不过他敲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吉宝和乐宝睡着了,敲门会吵醒他们。” 在陆长州越来越具有实感的视线下,梁春宜赶忙解释。 陆长州:“如果……” “算了算了。”陆长州话还没有说完,梁春宜打断了他:“今天就让他们跟着大姑睡吧,我困了,我也要睡了。” 她松开陆长州的胳膊,逃也似的转身快步进了屋子。 一进去,梁春宜就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脸,暗骂自己:太不争气了,不就是碰到了陆长州的胳膊吗,怎么脸就控制不住的红呢。 上辈子她就很容易脸红,没想到这辈子脸皮还是那么薄。 门“咯吱”响起,梁春宜赶紧拉好被子躺下,装作已经睡觉的模样。 陆长州进来,眼神落在装睡的梁春宜脸上,心里有些好笑。 她这装睡的样子,也就骗骗三岁小孩了。 但陆长州并没有戳穿她的意思,关上灯,和平时一样躺在梁春宜旁边。 没了两个孩子,梁春宜只感觉四周全是陆长州强势的气息。 她忍不住想陆大姑抱走孩子的目的,陆长州刚刚的腹肌看起来很流畅,不知道摸起来硬不硬。 听说军人的体质都很好,在床上…… 梁春宜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不用在意大姑的意思。” “嗯?啊?”梁春宜唰睁开眼:“哦。” 她脸又红了,装睡被戳穿,自己还不小心暴露的红。 “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除了新婚第一夜,知道梁春宜后来不乐意他碰她,陆长州就没再动过她。 他不是会强迫女人的人,更何况他自己的媳妇。 当然他心里也憋着气,毕竟哪个男人被老婆嫌弃心里都不会高兴。 只不过就算梁春宜再嫌弃他,不想和他过日子。她是他媳妇的一天,他也会护着他。 这无所谓爱情,只是陆长州自己认为的身为丈夫该做的。 梁春宜愣了下,眨眨眼睛,在原主的记忆里,陆长州确实如此。 “我……不是不愿意。”梁春宜声音带着些羞怯:“只是第一次太疼了,我害怕。” 梁春宜想和陆长州以后好好过日子,自然不会说不愿意这事。 但是原主之前的不乐意太明显了,她只能努力找一个合理的原因来解释。 陆长州眼里闪过震惊挫败懊恼的神色。 军营里也是会比男人的本钱的,陆长州虽然从来不会参与这种事,但心里一直觉得他本钱不会比任何人差。 现在听到梁春宜这话,他引以为傲的本钱,居然让媳妇产生了害怕,这让他心情复杂。 “我……对不起。” 良久,陆长州闷闷的声音响起,吓了梁春宜一跳。 不过陆长州的技术确实一般。 梁春宜很想知道陆长州以后会怎么做,她翻了个身,侧对着陆长州,眼睛看着他的脸。 “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学习一下?” 陆长州被梁春宜好奇的目光盯着,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陆长州是什么人,他不想被人知道的心思,梁春宜这浅薄的城府,是根本看出来的。 “你想我怎么做?”他转头,眼睛和梁春宜对视着,眼里带着笑。 梁春宜没他脸皮厚,被他这样看着,脸很快热起来,快速一转身,嘴里小声嘟囔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问我做什么。” 陆长州嘴角又是一笑,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没发觉,他对于梁春宜的态度,也在慢慢发生变化。 * 半夜,确定陆长州已经睡了的梁春宜,意识沉浸了空间里。 她的老祖宗应该经历过许多小世界,空间里最让梁春宜喜欢的不是灵泉,也不是丹药,而是屋里那一架又一架的书。 书有玉简也有纸质的,还有电子版的。 而且这些书包含了各种各样的类别,衣食住行医药科技,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 特别是那些关于科技方面的书,不管哪样拿出去,只要现在的花国研究出成果,都是领先世界的存在。 但梁春宜一本也不敢往外拿。 不是她不想上交给国家,是现在的时代,她害怕容不下她这样拥有空间的人。 如果是她穿越之前的时间,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找国家了。 但现在各种打击封建神异,她怕还没有见到能说话的人,先被人一句搞封建给披d了。 梁春宜每次进到空间里,看到那些书,她都会叹气。 靠她一个人的力量,她能学多少呢。更何况,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能力搞研究,毕竟前世她是个纯文科生,理科的东西早还给老师了。 不过让梁春宜干看着什么不干也不可能,她现在每天都会找时间来空间里看看书。 各种类别的都看,看看她自己哪方面有天赋,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过去之前,她先自己努力一下。 第14章 县城行 第二天,梁春宜一出房间门,就迎上两张委屈的小脸。 一晚上没见到妈妈的吉宝乐宝,看到她直接张嘴就哭,伸着手让她抱。 梁春宜心疼得不行,脸都顾不得洗,一手一个把两个宝宝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哦哦哦,不哭不哭,妈妈抱抱”地轻声哄她们。 吉宝乐宝也好哄,一喂奶就停下了哭,一边一个比谁吃得快。 梁春宜月子期间补得足,又有空间在,她现在奶水很充足,足够两个孩子吃。 不过随着孩子饭量变大,迟早她奶水会不够用,因此家里的奶粉依旧不能停,还得想办法买。 * 陆大姑做好饭,陆长州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了。 陆大姑笑吟吟地看着他:“还是大姑对你好吧,以后晚上就让吉宝和乐宝跟我睡吧。” 陆长州洗着手,回道:“吉宝和乐宝还小,而且这事得问春宜。” 陆长州不会做梁春宜的决定,他自觉带着孩子睡也没什么不方便。 陆长州洗好手,端着饭菜进堂屋,梁春宜正用捂脸松开的游戏逗孩子,两个孩子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陆长州自己都没发现,他脸上的神色变柔和了。 “吃饭了。” “好。” 梁春宜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看着摆碗筷的陆长州,她又发现他一个优点:眼里有活,会干家务。 “你不是想去县里,今天我有空。” 吃过饭,陆长州收拾着碗筷和梁春宜说。 梁春宜脸上立马露出惊喜,眼睛期待地望着他:“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大姑把陆长州手里的碗筷抢过来:“哎呀,你们有事就赶紧走,这些活不用你们帮忙。” “没事,一天的时间呢。” 他依旧帮着陆大姑收拾好。 梁春宜这边也带着两个孩子收拾好了东西,顺便她还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其实原主的衣服相比较其他人的来说,属于好看的了。 但在见多了后世各种漂亮衣服的梁春宜眼里,就平平无奇了。 当然这时候你也不能穿太出彩,这不是立靶子让人打的吗。 因此梁春宜没想在衣服上设计什么,力求干净整洁不出错就行了。 她主要收拾的还是两个孩子用的东西,因为这次去县里,她和陆长州要带她们一起去。 因为梁春宜想给全家人拍张全家福,寄给她爸妈和陆长州的爸妈。 孩子两方家长都没见过,他们一定很想看看两个宝宝的模样。 而且梁春宜也想告诉她爸妈,她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她。 这时候的天没有特别冷,而且这里是南方,把孩子包严实点,照顾好,带出去是没事的。 只是梁春宜没想到去趟县城会这么累。 外出的路不平坦,是部队开垦出来的,得亏陆长州的车技好,后面还贴心地给她垫上棉垫子。 就是这样,到县城她也感觉自己的屁股不是自己的了。 “你真厉害!”梁春宜对陆长州真心实意地说:“带着我和宝宝能骑这么久。” 营区距离县城还是蛮远的,梁春宜估计陆长州骑了快两个小时的车。 他还带着人,骑到县城也没感觉他有多累。 陆长州低头,看到了梁春宜真心实意夸赞的眼神。 他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但心里升起了愉悦。 “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如果你来县城不想骑自行车,可以坐部队采买的车。” 军人什么艰苦的训练没经历过,骑自行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好。”如果有人一起,还是自己来县城方便,但她自己一个人就算了。从营区到县城,这一路周围都是山和树林,对一个单身女性来说有点危险。 县里对比村里是繁华很多,但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落后。 而且这个地方也偏僻,县城就更显得落后了。 没有楼房,最高的也就盖到三层,还是百货大楼。大部分都是土房子,盖砖房的没有几家。 路也不是柏油马路,是比较平整的土路,路上大部分的人身上带着补丁,穿得灰扑扑的。 梁春宜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进了某个苦情年代剧。 “啊啊!” “嘟嘟!” 两个宝宝的声音把梁春宜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她们没有来过外面,正好奇地仰着头乱看,身子还往外挣着想让大人走。 陆长州察觉到了梁春宜的失神:“怎么了?” 梁春宜摇摇头:“第一次来县城,不知道该去哪了。” 原主没来过县城,她不知道路怎么走,也不想来。 “跟着我。”陆长州一手抱着吉宝,梁春宜抱着乐宝赶紧跟上。 没走多远,陆长州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房子前停下了。 “这是县城的照相馆。” 县城照相馆也是公家的。 照相馆里没有后世影楼各种各样可以穿的衣服、首饰什么的,也不用化妆。 照相步骤也很简单,后面扯着一块红布,听照相师的,坐下摆姿势,然后“1、2、3”,“咔嚓”一声,好了。 照片加急的要加钱,西北那边还没有寄回来信,照片并不急着现在就要,因此陆长州和照相师说好,一周后再来取照片。 来县城的最重要的任务完成,陆长州问梁春宜接下来想去哪儿。 他没什么要办的事,今天主要就是陪梁春宜。 “去百货大楼!” 梁春宜对百货大楼可好奇了,毕竟各种小说年代剧里,它是这时候最具时代特色的了。 百货大楼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玻璃柜台前的售货员,每个人精神洋溢,面对顾客时不自觉带着些傲气。 这个时代的售货员,确实有资本傲气,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的。 梁春宜先去卖糖果的地方,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和两斤散装水果硬糖。另外买了些红糖。 这些家里没了,一定要买的。 还有布,南方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冷,但是冬天也要穿棉袄、盖厚被子。 两个孩子现在的衣服都是改的旧衣服,家里缺布,缺棉花。 梁春宜把孩子交给陆长州,自己跑到卖布的柜台看。 让她很失望,这里的布没有几个好看的,颜色也不多。 梁春宜多问几句,售货员就有些不耐烦了:“布就这些,要买赶紧买,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第15章 就喜欢他这种给钱大方还不问钱用在哪里的 现在的售货员,普遍都是这态度,毕竟是铁饭碗底气足,想要现在体验到后世的服务态度有点儿难。 梁春宜没理她的话,继续挑自己想要的,挑好了付钱和布票,让售货员给她裁剪布。 并往售货员手里塞了两颗糖。 “妹子,我看你长这么好看,跟挂历上的美人一样,心地一定也很善良。剪布的时候能不能手留松点儿,我家里孩子多,棉袄缺得厉害,家里所有的布票都在这里了。” 梁春宜不在意售货员的态度,但买的东西不能吃亏了。 要知道有些售货员,手松不松,她买的多,布能差不少呢。 当然售货员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不然就是薅社会主义羊毛。 售货员被夸得脸红,心里甜滋滋的,再看一眼手里的糖,居然是大白兔奶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若无其事把糖放口袋里,“我们按规矩办事,布肯定都是正好的。” 话虽这样说,梁春宜看到她在比划好的线外,又稍微放宽了一点点。 梁春宜捧着布,和售货员两人都心满意足。 “姐,下次来买布还找我啊!” “行。妹子,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碎布头之类的布,不要粮票的那种。我家里孩子实在多,冬天来了,布票是真不够用啊。” 梁春宜在布的遮挡下,又给售货员塞了两块糖。 售货员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里,小声说:“这个月的没有了,你下个月再来找我。” 布头在外面千金难求,在百货大楼里不算稀罕东西。 给谁不是给呢,她给亲戚也只得一两句嘴上的好,给眼前这个好看的客人,还能得几块糖果甜甜嘴。 要知道现在大白兔奶糖多贵啊,就是她有工资,也舍不得买,毕竟她工资还得上交一部分给家里,剩下的钱真是不敢乱花一点儿。 “好,我叫梁春宜,妹子你呢?” “我叫刘玉,下次来直接来找我就行。” 梁春宜抱着一堆布出去,陆长州抱着孩子,想接过来,但是没有空余的手了,让梁春宜把东西放进他身后背的背篓里。 这时候没有塑料袋,大家出来买东西,要么带编织的提篮,要么就是背篓网兜。 梁春宜把布全塞进背篓里,呼出一口气:“好了,我该买的都买了,你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陆长州摇头,部队里什么都发,他不缺。 梁春宜歪头看向他,笑着把他从上到下看一遍,眼睛忽而一亮。 “哎呀,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你再等等我!” 梁春宜转身进了百货大楼,没多久,她拿着几种颜色的毛线出来了。 如果是其他男的,看到梁春宜花这么多钱买东西,肯定早炸了,就是不发脾气,也会嘟囔她浪费钱,不知道节俭。 但陆长州一句这样的话没说,让她把毛线一块儿放进背篓里,还问她。 “还有没有要买的?” 陆长州手里没有钱,他津贴每次发下来一小部分给大姑用来家用和她的零花钱,大部分给原主支配。 梁春宜:就喜欢他这种给钱大方还不问钱用在哪里的! 钱给足,事他顶,尊重妻子长得又好看!这样的男人,就算平时冷淡又不会哄人,也是百分百好男人! 嘴笨算什么,就证明他可靠,不会花言巧语乱骗人! 忙算什么,他会找大姑帮忙一起带孩子! 看起来气势可怕算什么,正好杜绝烂桃花缠上来! 梁春宜看着陆长州,越看眼里的欣赏就越浓。 第16章 看热闹 梁春宜摇头:“没了,还有需要下次来买吧。” 护肤品现在最好的就是雪花膏,原主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抹脸抹手用的都是最好的。 她还有口红,一些化妆的用品。 只不过现在的风气,原主也不敢用,平时顶多稍微擦点口红,还特意把颜色弄得不那么红,让人不要轻易看出来。 陆长州接着带梁春宜和两个孩子去了国营饭店,拿粮票和钱吃了顿好吃的,然后一家四口才回家。 刚到家属院,就听到两个女人尖利粗俗对骂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梁春宜听着格外的熟悉。 她虽然爱看热闹,但是打架这种热闹容易波及别人,再说了,有陆大姑在,家属院里什么八卦她都能吃到。 因此梁春宜没想着去凑热闹,和陆长州直接往家里走。 但是她们回家的路刚好经过吵架的地方。 梁春宜透过人群往里看一眼,就看到张小兰正和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婆子厮打。 别看老婆子年纪不小了,不过明眼看过去,吃亏的是张小兰。 那老婆子手又重又狠,骑在张小兰身上,招招往张小兰身上最疼的地方又抓又打。 一边打,两人嘴里还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 老婆子骂张小兰肚皮不争气,生来生去生一堆赔钱货。 张小兰骂老婆子老不死的,在她家还想作威作福,没门! 梁春宜见过打架,但这么现场真实的泼妇打架,真是第一回见。 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说实话,张小兰被这么打,梁春宜心里是暗乐的。 就冲张小兰在医院里对她说的那些话,梁春宜自己都想揍她一顿。 更别说之前她总是找原主的事。 陆长州注意到了梁春宜的动作,以前她对这种骂架很看不上的,现在居然会好奇。 “大姑在那边,你想看就去找大姑吧。” 梁春宜瞬间收回视线:“我也没有很想看。只是喜欢看张小兰被打。你不知道她以前多讨厌,天天找我的事。我生孩子的时候,她在病房里还骂我,骂得可难听了。” 陆长州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她骂你什么?” 梁春宜:“资本家臭老九,还说我给孩子取名字是装相。” 语气又生气又委屈:“我就没见过她这么讨厌的人!” 陆长州没说话,往张小兰那里看了一眼,目光沉沉。 毕竟时间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梁春宜也就这么和陆长州,表达她对张小兰挨打的开心,说完就忘,根本没想其他的。 而张小兰的丈夫卢连长,在第二天被陆长州找机会切磋了一下,被揍的呲牙咧嘴,还都不是面上容易看到的地方。 不仅如此,在莫名其妙被陆长州切磋了后,他又被政委叫去了,严肃警告他注意家庭影响。 媳妇和婆婆在家属院打架打得人尽皆知,非常不利于军营的团结,影响也很不好。 后门失火,同样影响军人的职业生涯。 * 陆长州营区里发生的事情梁春宜不知道。 可是张小兰最近在家属院里消停了很多,没再听说她天天在家属院里各种挑事了。 梁春宜心情好,在家里快乐地收拾着家。 她不会做衣服,缝纫机也不会用。 陆大姑会,虽然和厉害的裁缝没法比,但给小孩做件简单的衣服,做套棉袄还是很简单的。 梁春宜跟着陆大姑学了怎么踩缝纫机,其他的技术难度太高,恕她做不到! 陆大姑还嫌弃帮忙的梁春宜碍手碍脚,让她去看孩子,衣服她一天的功夫就能做完。 梁春宜没再挑战自己不擅长的,在哄睡两个小孩后,她坐在窗户下面,找了本机械类的书抄。 而另一边的陆长州,正是和周煦一起,检查新兵的宿舍。 第17章 什么爱情小说 这也是部队的常事了,部队里纪律严谨,许多外面没什么的东西,但在部队里就是不允许带的。 当然,不管新兵老兵,哪可能都会这么听话,自然有偷偷带违禁品的。 什么烟、酒、违禁书等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藏的。 除了查违禁品之外,还要检查宿舍卫生情况,最好戴着白色的手套,哪里有灰尘,一摸就看出来了。 当然现在条件没那么好,陆长州和周煦也没有手套,就是随机检查,每周都有。 陆长州和周煦也都是新兵过来的,这些兵藏东西的地方,还是那么没新意。 被子里面、帽子下面、床下面、洗漱台下、刷牙缸子后面、鞋里面…… “真臭!” 周煦拎着从一个新兵鞋里面抽出来的一根烟,一脸嫌弃:“放鞋里面咋想的?不怕吸的时候臭晕过去?” 说着扔进收违禁品的那个包里。 陆长州已经已经习惯了男兵宿舍的臭味,就是收拾得再干净,鞋子天天出汗,臭味也是满屋子乱窜。 他在床底下搜罗一圈,找到了若干新兵藏的小玩意。 陆长州爬到床上,熟练地掏被子,果真,一本书被他抽了出来。 书的封皮已经没有了,里面的纸张是粗糙的灰绿色,字也印刷得不是很清晰。 “咦?居然还真有人藏书?我看看啥好书。” 周煦抢过来翻了几页,看到那满纸动作爱情,他“啧啧啧”摇头。 “这群新兵啊,该练!这种书都敢藏,也不怕招祸。” 说实话,相对于外面,部队整体还是比较安稳的。 毕竟军队是整个国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哪里乱了部队也不能乱。 但是就是如此,部队里面大家也是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毁了职业生涯。 陆长州低头扫了眼书的内容,眉心狠狠皱起来。 看向床铺上贴着的名字:“这个床铺是那个刺头叶红岩的?” 周煦点头:“是他。他干出来这事不稀奇。” 陆长州把书从他手里抽出来:“让叶红岩立马滚过来见我!” 周煦小跑出去,很快叶红岩被带进来。 陆长州“啪”一声把书狠狠摔在他面前的地上:“叶红岩,你要是不想穿这身军装,趁早说,现在我就能给你脱下来!” 叶红岩头发剃得寸长,眉眼间还有着没被消磨下去的少年的桀骜气。 他敬礼的手刚放下,被领导训得一脸懵,也非常生气。 “叶团,我今天可是一直好好训练着呢,我一点事没惹!你们是故意找我事吧?” 陆长州神色冷峻:“好好看看地上的书,你带这种书来部队,知道被发现什么后果吗?” “书?什么书?你看我像爱看书的人吗?我进部队啥书都没带,你们别把莫须有的罪名安我身上!” “这不是你的书?” 叶红岩把书捡起来翻了翻,瞬间小麦色的脸上泛起红,像是烫手一样把书扔地上,急赤白脸疯狂摆手:“不是我的,我没有这种书!” 陆长州了解叶红岩这个人,刺头是挺刺头,人能力也很强,但确实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 而且他学过一些审讯方面的心理学,能看出来叶红岩现在解释着急的模样不是作假。 那这事就不是小事了。 本来藏违禁书就很严重,但是少年慕艾,哪个男的这年纪不喜欢点颜色内容,陆长州也没想着报告上去,只准备他自己处罚一下就好了。 但现在不仅藏违禁书,还藏在战友的被子里,甚至更严重点,可能是故意陷害战友。 这样会背后插刀的军人,部队里坚决不能容忍! 第18章 私心,边看边做笔记 陆长州要查一件事情是非常雷厉风行的。 而且一个宿舍也就那么多人,分开一拷问,书的主人就出来了。 是一个平时看上去很老实的新兵——吴忠。 陆长州也认识他,应该说,这批他训练的新兵,他每个人都知道。 吴忠在新兵里是个很容易被忽视的人。他什么都平平,能力也一般,甚至体能训练的时候差点没过关。 但部队里不是每个人都是尖兵,总有普通的。 只要训练努力,部队不会区别对待任何一个兵。所以聪明的兵,都会抓住机会提升自己,最起码不要当两年兵就退役。 像吴忠这样新兵连刚过就犯大错的兵不多,这样的兵,陆长州一向觉得他们很蠢。 明明未来有大好前途,非要作死。 陆长州把吴忠叫过来,还没开始严厉审问,他已经吓得什么都说了。 书是他上周请假外出的时候,遇到个逃跑的人塞给他的。 他本来想扔,但是看到里面的内容,就想着看完再扔。 谁知道今天突击检查,他来不及处理书,慌乱之下塞进了叶红岩的被子里。 陆长州嗤笑一声,书重重扔他面前:“我觉得你还不够慌,还知道不塞你自己的被子里塞别人被子里!” “扑通”一声,吴忠跪了下来:“团长,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家好不容易出我一个当兵的,我不想退伍啊!” 说着就开始“啪啪啪”打自己的脸。 陆长州拧着眉抓住他的手,一个用劲把他提起来:“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战场上人死了再说对不起,别人能听到吗!” 吴忠被凶得直打哆嗦,脸上白的看不见血色,一个劲地认错,求陆长州不要让他退伍。 吴忠虽然犯的错很大,但也没到强制退伍的地步。书是被他和周煦搜到的,事情并没有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吴忠被关了禁闭,记大过,关禁闭期间,要写五千字检讨书。 这是除了强制退伍之外,很严厉的惩罚,以后除非吴忠立下非常大的功,不然升迁是没有他的。 陆长州处理完吴忠的事情,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本“罪恶之源”。 他拉开抽屉,拿出火柴盒,“刺啦”,火柴划在盒子上的声音。 一根小小的火苗燃起。 火柴就要把“罪恶之源”烧掉。 陆长州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一句话。 “第一次,太疼了……” 鬼使神差,陆长州打开了那本书。 他就是想看看,这本“罪恶之源”是怎样腐蚀士兵思想的。 他要抓住里面的错误,进行严厉批判,并且去惊醒手下的兵! 看着看着,陆长州眼里浮现深思。 原来夫妻生活还有这么多讲究,这么看来,结婚夜那次,他确实不够体贴。 陆长州不由自主拿出了本子和纸,像平时他看各种专业书籍一样做起了笔记。 当然,他还记得很多内容现在是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写的,所以他写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砰!” 陆长州皱眉看向门口,周煦刚好撞进来。 “长州,吴忠我处理好了,那本呢,你处理了没?” 陆长州不紧不慢把书拎起来,随手将正在做的笔记合上。 “正准备处理。” 周煦忙了一圈,正渴的不行,端起陆长州冷好的茶就要喝。 陆长州劈手夺过来:“那还有个茶缸。” 周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假斯!用你的杯子喝口水能死啊,我不信你在家也这样,杯子不会我嫂子也不让用吧?” 陆长州脑海中下意识浮出刚刚读过的文字,男女主调情时专门同喝一杯水。 他呛了一下,“咳咳咳”咳起来。 “闭嘴!” 周煦手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举起双手,挤眉弄眼笑嘻嘻:“好好好,我不说了。” * “啊啊啊~” 俗话说“三抬四翻六坐七滚八爬九扶立周会走”。 吉宝和乐宝已经三个月,他们早早都会抬头了。 可能是亲妈滤镜,梁春宜总觉得自己家的娃很聪明。 虽然才三个月,但是她感觉有时候和宝宝说的一些简单的话,他们是能听懂的。 比如他们想找妈妈时,会“啊啊啊”抬头往她这里看,在陆大姑怀里,头也努力往她这边伸。 “妈妈的乖宝宝,是不是想妈妈了?” 原主的力气不算大,不过梁春宜为了养好自己的身体,坐月子的期间是喝了灵泉水的。 灵泉水别的功用她不清楚,可力气大了很多是真的,她一手抱一个娃根本不是问题。 梁春宜不冷落任何一个,抱着吉宝和乐宝,这个亲亲,那个抵抵额头,把两个宝宝逗得“咯咯咯”地笑。 陆大姑见状站起来:“我去看看咱家的地,今儿下雨了,别给冻坏了。” 梁春宜以为南方的冬天再冷也不会比北方冷。 结果到今天她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这个地方的冬天也挺冷的,而且是湿潮的冷,冷到骨子里。 前段时间她觉得不冷,是因为天还没到该冷的时候,今天雾蒙蒙的雨下来,这气温瞬间降得人打哆嗦。 梁春宜受不了冻,在屋子里升起来了火。 这还是陆大姑教她的,这边冬天太冷的时候,有条件的人家也会屯柴火生火取暖。 梁春宜看着火盆子,还要时刻注意通风,无比想念后世的暖气空调。 不过对比很多人家生挨冬天的冷,梁春宜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了。 刚好陆大姑和陆长州都不在,梁春宜喂着孩子,意识进入空间里找有没有小巧易藏保温的东西。 还真被她找到了,是几块暖玉。 可找到了,梁春宜又犯愁了,东西没有理由拿出来啊! 她有什么东西,陆长州可是一清二楚的。 梁春宜只能偷偷摸摸和孩子用,陆大姑和陆长州一回来,立马把东西收进空间里。 部队的地理位置靠近西南,腊肉是冬天较常见的菜。 晚饭陆大姑做了蒜苗炒腊肉,香得不行。 “大姑,今天的菜真好吃!” 梁春宜吃了口腊肉,瞬间被这个口感征服。 后世她网上买过不少腊肉,都没有这个口感好,香而不腻,瘦不塞牙,轻微的咸香味,配着蒜苗的鲜,让人根本停不下筷子。 陆大姑被夸得眼睛笑眯了缝:“好吃明天还给你做,附近村的黄大娘做腊肉是一绝,我再找她换一块。” 陆长州吃饭的时候话向来不多。 以前吃饭的时候,梁春宜对饭菜总是挑挑拣拣,觉得不好吃。 现在他看着扒着饭吃着肉,一脸幸福的梁春宜,心里忽而感觉很轻松。 他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大喜大悲,吵吵闹闹,生活看似平平淡淡,可处处让人放松愉悦。 一件暖和的衣服,一顿可口的饭菜,妻子欢乐的笑,孩子健康地成长,这是他梦里一直期待的婚后生活。 陆长州很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梁春宜吃着吃着就发现,陆长州总是看她,每次看她,她碗里就要多几块肉。 她看过去,他表情淡淡,随即又随意地往她碗里扔块肉:“吃吧。” 到后面,梁春宜自己都不夹菜了,低着头一直吃饭,陆长州存在感的视线一直在她头上。 她虽然被投喂得很幸福,可是被陆长州那欲得不行的眼睛看久了,她只觉得心脏跳得都不像自己的了。 梁春宜觉得今天陆长州有点危险,他本身气势就强盛,今天的侵略感就更强了。 她洗漱的时候,还在想原因,今天好像没发生以往不同事啊。 第19章 我们再试一次? 晚上睡觉时,吉宝和乐宝又被陆大姑抱走了。 但是梁春宜已经习惯了和陆长州两人睡一张床,现在的她不会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 她坐在梳妆桌前,对着镜子仔细给自己护肤。 虽说只有一瓶雪花膏,但也要有手法地好好抹。 还有杏仁蜜,刚好可以当身体乳,女孩子嘛,谁不想一直精致呢?想精致,保养步骤就不能省。 昏黄的灯光下,梁春宜从宫灯杏仁蜜的瓶子里倒出来一些,细细地涂在自己的腿上,并轻柔地按摩,让杏仁蜜充分被皮肤吸收。 陆长州一进屋,看到的便是一幅美人护肤图。 朦胧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让梁春宜本就出色的美貌,更加美得不真实。 她柔美的手指在腿上在腿上轻轻揉着,腿部的肌肤似露非露,陆长州第一次发现,他也是个贪色的人。 他想克制住自己的目光,但心中的欲念升腾,越压却越汹涌。 他站在门口,眼里神色明明灭灭,越发深邃。 梁春宜享受地涂完杏仁蜜,愉悦地准备上床睡觉,一回头,她触碰到了陆长州犹如狼一样具有侵略性的眼神。 她的心一下子就“扑通扑通”跳起来,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总觉得现在陆长州惑人又危险,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 “涂好了?” 陆长州的声音有些喑哑,更加低沉了,梁春宜听得耳朵一红,她终于知道网上说的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是什么样了。 现在的陆长州,浑身上下都有种荷尔蒙爆发的感觉,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要燥热起来,让她有股窒息感。 “嗯,我先上床睡了!”她麻溜地脱鞋上床,整个人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梁春宜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那种人。 网上天天对性张力拉满的帅哥喊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 现实中真遇到了这种男人,她比谁都像鹌鹑,看一眼都只敢偷偷看那种。 陆长州现在就是这样的男人,梁春宜心里想着要和他改善关系,要主动,要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现在看到陆长州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她就怂了。 陆长州看着梁春宜这模样,有些好笑地嘴角往上勾了勾。 “我关灯了。” “好。” 梁春宜声如蚊呐。 灯光消失,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梁春宜的听觉更加灵敏了。 她听到更清晰的心跳声,陆长州有力的走路声,脱衣服时衣服轻微的摩擦声。 好久没紧张的她,此时又突然紧张起来。 她的手下意识捏紧了被子,眼睛赶紧闭上,心里无声念着,快睡觉快睡觉。 陆长州上床,被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梁春宜很喜欢冬天和陆长州睡一起,因为他火力旺盛,就像一个小火源,和他睡一起,再也不用担心被窝冷了。 但是现在,梁春宜就觉得旁边的火源太热了,热得她有点想逃离。 闭了眼睛一会儿,梁春宜发现旁边没动静。 她松口气,以为和以往一样,悄悄睁开眼。 正好和陆长州看着她的眼睛对上。 她的心跳蓦地空了一瞬。 “你……你怎么还不睡?” 陆长州翻了个身,昏暗中,梁春宜觉得他的眼神侵略性更强了,周遭的氛围忽然紧张又暧昧。 “对不起。” “嗯???” 梁春宜一头雾水,他道什么歉。 陆长州宽大有力的手掌,突然握住了梁春宜的手:“第一次让你疼了。” 梁春宜脸“唰”一下就红了。 不过因为屋里暗,并不会让人看到。 “没……没关系。” 陆长州:“我们再试一次?这次不会让你疼了。” 梁春宜脸更红了,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这种事,哪有问女孩子要不要试的,你让她怎么回答!!! 点头吧,不好意思。 不点头吧,她一直想要的改善关系的机会就在眼前。 如果这次机会没了,下一次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梁春宜不排斥和陆长州睡。 毕竟谁会拒绝一个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还长得帅的人睡觉呢? 反正她是不会拒绝的。 更何况,她们还是合法夫妻,夫妻不发生关系,不是正常夫妻。 梁春宜心里想法一个接一个,但行动上的矮子,只让她鼓起勇气用力回握住了陆长州的手。 幸好,陆长州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问让她更加脸红的话。 他的身体覆盖了上来。 梁春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手撑在他胸前,语气又慌又急:“我不想再怀孕了!” “不会怀孕的。”陆长州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湿润温热的触感从她耳垂处传来。 梁春宜脚趾羞得蜷缩起来,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昏暗的房间里,月光完全被窗帘挡在外面,却是隐隐约约传出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梁春宜发现,陆长州的准备确实充分,居然还有byt。 她问他怎么会有这个。 陆长州说:“从医院里领的,免费。” 对了,现在鼓励优生优育,计划生育的口号已经被提出来了。 结束后,梁春宜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觉得很舒服但又累又困又没力气,浑身也黏腻得难受。 她只有一个想法,记忆里原主新婚夜那么疼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为什么这次陆长州的手段那么多,她看的小h文里的内容,这一夜化为了现实。 而且明明出力的是陆长州,为什么他看起来依旧轻轻松松,还能起来帮她擦身体,收拾残局。 梁春宜…… 她现在就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多呼吸一下都累得大喘气。 因此她被伺候着伺候着,就舒服地睡着了。 陆长州并没有因为她睡觉就放松清洗,依旧很细心地拿着温热的毛巾,在她的腿上轻轻擦拭着。 这个动作,从看到梁春宜涂身体乳他就一直想了。 小腿处细腻白皙的皮肤,和他有些黑的手背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一刻,陆长州又觉得身体燥热起来。 但是看着梁春宜累极熟睡的模样,陆长州喉咙滚动了下,继续若无其事做清洗工作。 收拾好,他将梁春宜搂进怀里,满足地喟叹一声,开始酝酿睡意。 第20章 想上山 梁春宜第二天醒来,想起来昨天的事,发现她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还是不了解的。 比如现在已经有避孕套了。 只是和后世那种轻薄多种款式的不能比,还不是一次性的。 用完之后要洗洗,放上滑石粉,下次接着用。 避孕效果梁春宜不知道怎么样,但有总比没有好。 有夫妻生活和没有夫妻生活,还是不一样的。 梁春宜明显感觉到,她和陆长州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些。 当然,和恋爱结婚的那种不一样,两人只是更像夫妻了一些。 梁春宜再看陆长州,会不自觉脸红心跳,还有点害羞。 就像是恋爱前刚刚有些暧昧的感觉。 而且陆长州对她也更好了。 之前的好可能更多的出于丈夫的责任感,现在的好多了些其他东西。 陆大姑察觉到了两人关系的进步,现在总是想方设法带走两个孩子,给梁春宜和陆长州单独相处的时间。 只是陆长州话不多,梁春宜做起事情来也专注,所以两人相处时,更多的时候是一室静谧。 * 冬日无事。 梁春宜没有工作,便专注于抄书大业。 空间里的书没有合适的理由拿出来,梁春宜便挑自己觉得比较重要的抄写下来,想着能不能有机会送到国家手里。 梁春宜和陆长州关系还不够近,也不够信任他。 应该说,她谁都不信任。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拥有空间这么一个宝贝,梁春宜觉得,还是不要考验别人的人品了,她自己都做不到不心动。 就是抄书,她也是小心翼翼,旁边有人的时候就不抄,自己拿一本医书看。 至于她自己为什么不学习那些机械类的科技类的。 梁春宜:她是个纯文科生,高中学的那些理科知识早还给老师了,她又不是天才,看看书都会的。 她现在就是记忆力好,可是理科的那些公式,不是会背就会应用实际的。 而医书她也是看的华国古代的中医药学,靠背诵能记住的。 当然,问她治病的能力怎样,可能她只能看出来个感冒吧。切脉什么的,没人教,也没有病人实例,她不知道自己看书出来的什么水平。 不过看着看着,梁春宜就从医书中得到了乐趣。 特别是美容护肤那些。 她发现古人对于这些也很懂,有专门的各种方子,脸上用的,嘴里吃的,专门泡身体的…… 梁春宜忍不住手痒痒,想要实践。 可是这需要各种各样的药材啊,不要看现在买很多东西用的钱不多,那是因为现在货币没有贬值,钱值钱。 就是如此,此时的中药材也不便宜。无论哪个时代,好药都贵。 所以有什么别有病,一个病人,就是在现代,也会拖垮一家子人。 梁春宜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大山。 楚州别的不多,就山多,此时虽说不少不耐寒的植物已经枯萎,但还有更多冬天生长的植物散发着绿色。 而且有不少药材,是专门冬天才有的。 她想去爬山了。 她现在力气不小,可能和喝的灵泉水有关。 部队驻扎的山周围,有士兵年年上山狩猎,清除驱赶有危险的大型动物。 梁春宜觉得自己只是周围采采药,不去危险的地方,应该没事吧。 因此在陆长州晚上回家时,梁春宜问他自己能不能上山。 第21章 上山和嫉妒 陆长州没有问梁春宜为什么上山,他单手解着衬衫的纽扣,点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山上虽说有战士们清理过一遍,但也不是没有危险。 在陆长州眼里,梁春宜是个干活都会气喘吁吁的娇美人,上山遇到凶猛的动物,怕是跑都跑不动。 最近他工作忙得差不多,能请下来一天假陪她。 “好啊好啊。” 梁春宜开心地点头,她正愁不知道山上的路怎么走呢,有陆长州这个老手带着,她什么都不用怕了。 躺在床上,陆长州手伸过来,他食髓知味,他终于体会到书中说的鱼水交融的快乐。 因此虽然那本书被他扔进锅底烧了,但书里的重点内容,他一字不漏全记住了。 但是梁春宜裹紧了被子拒绝了他。 “不行,明天要上山,我要保存体力。” 说起来这个梁春宜就想哭,陆长州的美色再惑人,在床上他狼一样贪婪的索取也让人受不住啊。 明明她觉得自己体力挺好的,和陆长州这专业的一比,她就是个渣渣。 在她理想的生活中,每周两到三次是最好的。 结果呢,她现在是夜夜笙歌,她真怕哪天自己肾亏了。 陆长州遗憾地“嗯”一声,但手还是将她揽进怀里。 梁春宜想挣扎。 陆长州:“别动,今天不做。” 梁春宜似信似疑,毕竟陆长州在床上向来不讲信用,明明说一次就结束了,结果还会哄着她再来一次。 不过她睡眠太好,被抱着很暖和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翌日,阴了好久的天终于晴了。 楚州这边有点不好的就是冬天阴天很多,空气过于潮湿。 看着外面的太阳,梁春宜乐颠颠地指挥着陆长州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晒院子里。 她和陆大姑抱着吉宝乐宝在外面晒了会儿太阳。 吃过早饭,陆大姑在家帮着看宝宝。冬天外面太冷了,不合适带小孩子上山。 梁春宜背上陆长州不知道哪里找的小背篓,带上一把铲子准备上山。 出门前,梁春宜走到吉宝乐宝面前,一人脸上亲了一下。 “宝宝们,妈妈要出门了,在家乖乖听姑奶奶的话哦,妈妈回家给你们带礼物。” 陆长州其实也想亲亲孩子,但是他情感内敛,做不出这样亲密的事,只会用大手握了握两个宝宝的小手。 “你也亲亲他们。” 梁春宜拍拍他的胳膊:“他们虽然小,也能感受到爸爸妈妈对他们的爱,你亲一下。不然你天天在家时间那么短,他们和你这个爸爸都不亲近了。” 陆长州是典型的这个时代严父形象。 话不多,心里也疼爱孩子,不过不知道怎么表达爱,也不懂孩子其实是需要父母明确的爱意的。 陆长州的身体僵硬了下:“我……” “怎么了?”梁春宜笑吟吟催促他:“快点儿,快点儿,还要上山呢。” 陆长州身体僵硬着,低头在两个宝宝脸上亲了一下。 很轻,也很温和。 陆长州不知道,他亲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上扬的。 他只觉得宝宝的脸太小了,皮肤太嫩了,他不敢使劲,怕脸上短得看不见的胡茬会扎到他们。 两个宝宝好像能感觉到爸爸亲了他们一样,“咯咯咯”笑起来。 陆长州这一刻,只觉得心软成了一汪水,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他们面前。 * 部队周围的山是绵延不绝的山脉,而这一块儿的山叫小坎子山。 附近有村子,村民是从靠近村子那面上山,他们也多是在山脚下、半山腰捡捡柴火,不敢往深山里走,深山是真有吃人的大型动物。 也有家属院的小孩、大人在山上捡柴火。 但是无一例外,没有人是男人陪着上山的。 因此陆长州陪着梁春宜上山,还处处照顾她,让所有在山上的妇女,不约而同地心里泛起酸水。 甚至在不好走的地方,陆长州还会扶着梁春宜走过去,看得人更酸了。 杨水儿带着外甥外甥女也在捡柴火,家里烧锅,用免费的柴火多省啊。 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的,除非住在筒子楼里没办法,大多说都是自己捡柴做饭。 杨水儿跟着姐姐过来就是干保姆的活,让姐姐姐夫白养她是不可能的,捡柴火这事就落在她和两个小孩的身上。 她这几天没时间找陆长州,就是因为才来随军,家里柴火太少,得天天上山。 结果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杨水儿手里的干木枝,“咔嚓”一声断了。 她外甥女叶小桃看向小姨,被她的表情吓到了,现在的小姨好可怕! 叶小桃还小,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小孩的敏感性让她下意识想离小姨远点。 走过去的梁春宜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她正问陆长州这座山冬天哪里绿色植被最多呢。 靠近部队附近的地方,人来人往,许多植物都被踩了,而梁春宜也不想让人知道她采药这事。 原主的记忆她都继承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 她和原主是庄周梦蝶还是梦蝶庄周。 书里原主生孩子死了,她过来活了。 那么她在那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原主也替她活了? 梁春宜不敢多想,只能过好现在的生活。 但原主记忆里遭受的那些折磨,梁春宜现在回想到,心里还是害怕。 那些人就像魔鬼一样,进她家就是砸抢,她爸妈被带到街上,遭受一遍遍的pd,各种污言秽语,还有打骂。 她妈妈被剃了阴阳头,她爸爸一下子头发白了一半。 如果不是陆长州和他家里人偷偷斡旋,将两人还有爷爷奶奶快速下放到西北,梁春宜真不敢想他们能不能撑下去。 所以稍微有点危险的事,她自己不做,做也做的都很小心,生怕被人看到上纲上线。 陆长州对这山很熟悉,边走边回答梁春宜的问题,和她说山哪里能去,哪里的路好走,哪里有危险不能过去。 “再往里走有株野葡萄,不过现在叶子掉光了,明年我带你去摘葡萄。那边还有橘子树,柚子树。往右边一直走有个小山坡,坡上有棵桃树……” 陆长州说着,带着梁春宜七拐八拐,到了一个除了她们外,没有任何人在的地方。 “这里她们不常来,植物也多,你想找什么看看有没有?我在附近转转。” 梁春宜对这里不熟悉,陆长州一说走,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第22章 力量美感 陆长州回头,看到了她眼里的慌乱,他往前迈的脚步转了个弯。 “你挖吧,我不走。” 梁春宜上山的时候就和陆长州说过,她上山是想挖点常用的药材。 陆长州在家也经常见梁春宜捧着本医书看。 梁春宜的奶奶祖上就是在宫里做御医的,说是传男不传女。 但她那一辈新思想进来,加上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她爹就开始教她学医。 不过她对西医更感兴趣,没出事前,是京城医院里有名的妇科圣手,经她接生的产妇不知道有多少。 因此梁春宜喜欢看医书,陆长州自动就给她找好了理由,是家学渊源。 梁春宜被他发现时,拿着书,可怜兮兮地问他能不能看,不能看她会烧掉的。 陆长州被她看得心软,梁春宜从来没有向他这样示弱过。 想到她的家人在遭难,她现在看书可能是在思念家人,陆长州就说不出不让她看的话。 “看吧,外人在的时候别看,书也藏好了。” 大不了他帮她藏,部队也没有像外面那样没有理由直接到谁家翻的。 梁春宜藏得确实好,除非她自己拿出来,陆长州平时根本看不到书在哪里。 陆长州说不走便没再走。 本来他是想着上山了,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野鸡兔子,打一两只回家改善伙食。 部队里的兵,都被训练过打猎。进深山拉练的时候,哪有食物,都是自己找。 而陆长州更是其中打猎最好的,只要看到猎物,百发百中是肯定的。 但如果不是陪梁春宜,他自己是不会轻易上山打猎的,除非部队每年进行大规模打猎清扫活动。 打猎所得的猎物,一部分分给家属院,一部分用来改善战士们的伙食。 梁春宜对于生长在野地里的,活生生的草药,一开始还有点不熟悉。 主要冬天大部分药材上面的枝叶都枯萎了,而药是下面的根茎。 简单的草药,她看到直接就挖了。 但是有些草药枯萎后长得很像,她就需要仔细辨别,还需要看看书。 陆长州在旁边捡柴火,看到她这架势,非常利落地决定,以后媳妇采的草药,还是看好不要让任何人入口的好。 至于梁春宜喜欢上山采药,就当一项锻炼游玩的活动,陆长州纯当带她来玩的。 采药也是个熟能生巧的活,慢慢地梁春宜就不再用书了。 楚州山脉在前世她就知道,是华国有名的大型野生药库之一。 现在她一来,果然名不虚传。 或许是靠近部队这边没人来采药,秋冬类最多的根茎类的药材,梁春宜找到了不少。 采药会上瘾,就像寻宝一样,看到一样挖出来,会非常兴奋,舍不得停下来。 梁春宜采药的工具用得并不太顺手,采药更需要的是一把锄头,可以把坚硬的土层刨开。 小铲子还是太小了。 她还有点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茯苓。 茯苓是一种真菌,一般生长在松树的根部,靠吸食松树的松油和纤维素生长。 因此一般松树下长有茯苓的,这棵四季常青的松树就会变成枯树。 茯苓采摘最好的季节在每年的七到九月份,也有些偏温暖的地区,十一月份还能挖茯苓。 只是梁春宜的工具实在不给力。 挖茯苓需要一个头有点尖的铁棍,在枯松树底下插来插去地找,看到拔出来的铁棍有白色粉末,就证明地底下有茯苓,可以开挖了。 不然没有头绪地乱挖,什么也挖不到,还累得不行。 因为茯苓不像其他植物,会有枯萎的植株在地上,它作为真菌是完全埋在地底下,在上面看不到。 梁春宜倒是找到了一个很像长有茯苓的枯松树,但今天她挖不了,只能做个记号,下次有工具了再来挖挖看。 不过像丹参、板蓝根、葛根、前胡这种能秋冬挖的药材,她找到了也不好挖。 铲子太小了,挖野菜很方便。 比如葛根,在地下盘根错节,一生长就是一大片,有的葛根和生长了几十年大树的根一样粗,还又长又大又弯曲。 梁春宜挖得刚露出来一点头,就满头是汗了。 她哼哧哼哧,努力继续挖,不信挖不出来几根。 可是葛根太粗了,她用小铲子弄半天也弄不断,手都被铲子把磨红了。 梁春宜咬咬牙,实在不舍得放弃。 葛根可以做药材也可以做食物,它有很多对人体好的功效。 就是平常晒干切片用来泡杯水,都可以生津止渴、降火解毒。夏天喝最好了。 除此之外,还能做成橘酿葛根粉。橘皮中和了葛根的凉性,时不时用热水冲泡一杯,可以健脾开胃、补气养肤。 陆长州原本在捡枯枝,抬头看到梁春宜铲葛根铲得脸都红了,额上全是汗。 他把手里的枯枝归到地上,拍拍手走过去,拿过了她手里的铲子。 “弄断它?” “对。太长了,不弄断拿不走。” “你往旁边走点。” 梁春宜赶紧站在了一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她就看着原本在她手里铲得费劲的不行的葛根,陆长州抬手狠狠一铲。 他的袖子卷起,胳膊上露出的肌肉瞬间虬起,那葛根就像脆弱的黄瓜,“咔嚓”一声断了。 梁春宜眼睛瞪大了,不自觉“哇”了一声。 “你好厉害,怎么力气这么大?” 她没忍住上前伸手捏了捏陆长州胳膊上露出来的肌肉,硬硬的,能感觉到里面蓄满了力量。 陆长州任由她捏她看,面上表情淡定:“这是每个军人都有的正常力气。” 实际他已经想好了一个更好的站位,保证梁春宜能更完美地欣赏他铲葛根时露出来肌肉。 “剩下的要挖吗?”他朝着土里的葛根一点头问。 梁春宜赶紧点头:“挖,挖大半筐就好。” 陆长州转了下铲子,换了个更方便挖的姿势,对梁春宜说:“你去喝点水休息会儿,剩下的我挖。” 体力活梁春宜确实不如陆长州,也不逞强,美滋滋地去喝水。 刚刚挖药材挖那么久,她早就渴了。 水壶里她放了点红糖,甜丝丝的,很好喝。 对比她,陆长州干活就快了,梁春宜喝着水看他。 他脱掉了厚外套,只穿着毛衣,即使蹲着挖土,胳膊一抬再一放,大开大合中也极具力量的美感。 梁春宜越看越喜欢,她就喜欢这种结实又不像健身房那种夸张的肌肉身材,很有安全感。 陆长州知道她在看自己,平时他不会注意干活的动作好不好看,但今天,他每个动作,都力求干净利落又漂亮。 第23章 麻辣兔肉,羽毛风铃,信 竹筐子里已经装满了药材,陆长州仍然大刀阔斧地铲着。 梁春宜连忙喊停:“够了够了,不用再挖了。” 此时的陆长州军装裤子上满是泥土,他也不在意,随手拍拍站起来,看向梁春宜:“还有想挖的吗?” 梁春宜摇头,看着那药材笑得十分开心:“没了,这些就够了。” 药材不是挖出来就能用的,还得炮制处理,挺麻烦的。 这么一大筐,估计得忙个几天。 但梁春宜却十分满足,她不怕忙,就担心天天在家里待着太无聊,把自己待废了。 “行。”陆长州把铲子放竹筐里,单手提起竹筐往背上一背,看起来毫不费力。 梁春宜目露欣赏:这把子力气真不错! 她其实觉得自己力气不小了,不过看看陆长州,她觉得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力气也需要锻炼。 “想看点其他的吗?” 陆长州站在梁春宜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他低头看着她,眉眼间的情绪不多,但能让梁春宜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特别。 梁春宜环顾四周,一脸好奇:“什么其他的?” “跟我来。” 陆长州抓住她的手,她手上瞬间感受到暖意,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她往前走了。 陆长州带着梁春宜一直往前走,没走多久,他停下了脚步,示意梁春宜不要出声不要动。 然后他指着左前方一处没有绿叶的灌木丛让她看。 梁春宜立马瞪大眼睛,如果不是她捂着嘴巴,她真有可能喊出来。 是野鸡! 她这是第一次在野外见到野鸡,它们长得特别漂亮,羽毛五彩斑斓的,就是黑色的羽毛,也是五彩斑斓的黑,黑得很好看。 梁春宜看看野鸡,又看向陆长州,看到他拿出来一个弹弓。 梁春宜:用这个打野鸡,能行吗? 她没玩过弹弓,在她印象中,这就是小朋友玩的玩具。 但事实证明,非常行! 只见陆长州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石子,一手握着弹弓把,一手稳稳地将包裹着石子的皮带向后用力一拉。 看着他也没怎么认真瞄准,就那么比划了下,手一松,石子“咻”一下迅速飞了出去。 然后他又快速拿出一个石子,再射出去。 “咕咕嘎嘎!” “扑棱棱!” “扑棱棱!” 野鸡群里传来惊恐的叫声,好几只野鸡着急忙慌地乱飞。 逃跑的野鸡陆长州没再管,而是走到灌木丛,把那两只一击毙命的野鸡拎出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梁春宜的表情由不信到惊讶得目瞪口呆。 “好厉害!它们真的死了?” 陆长州把野鸡往她面前送了送:“死了。” “你打野鸡都这么厉害,打枪是不是更厉害,百发百中的那种?” 梁春宜摸了摸野鸡华丽的羽毛,让陆长州放背篓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陆长州。 人都慕强,特别是他拥有一项特别厉害,但是你不会的技能时,你心里不由自主就会对他产生崇拜。 此时梁春宜就是这种心情。 “还可以。”陆长州面上没有自傲,只是嘴角微微有些上扬:“有机会带你去看打靶。” 梁春宜脸上露出惊喜:“我去看不会影响到你吧?” 陆长州:“不在训练的时候去就没事。” 趁着士兵们下训都吃饭的时候,他可以自己给自己加训让梁春宜看。 梁春宜高兴地抱住了陆长州的胳膊,打靶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她连枪都没摸过,现在能去看,她怎么会不兴奋呢。 陆长州被她抱住的那一刻,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很快面色如常。 虽然隔着衣服,可他好像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温度,温暖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接下来陆长州又教梁春宜怎么找兔子洞,怎么用烟熏兔子,快速把它们抓住。 不过陆长州也只抓了两只兔子,多了吃不完。 又迎来梁春宜一波真情实感的夸赞。 陆长州表面上没看出来什么,但心里却想着,以后有机会要多带着梁春宜上山打猎。 太阳还没有走到正中间,梁春宜和陆长州已经收获满满。 陆长州拉着梁春宜的手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山上很多腐烂的树叶植被,它们覆盖在泥土上,导致底下的泥土很湿润,一不小心就会踩滑。 而且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石头、小坑小洼,陆长州拉着她是避免她不小心摔倒,毕竟她对山上不熟悉。 这看在山上其他人眼里,就是梁春宜矫情,陆长州太宠她了。 “下个山而已,还得让人扶,至于吗?” “这陆团长也够宠媳妇的,陪着上山,东西还背着,还得照顾着媳妇。啥时候我家那个也能这样照顾我一回。” “哈哈哈,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老脸,都黑成啥样了,你要是像陆团长媳妇那么白那么好看,我保证你家那口子对你比谁都好!” “我可去你的吧!” 一群人嘻嘻哈哈,大家说酸话归说酸话,不过对梁春宜也是真的羡慕。 回到家,陆长州利落地给野鸡拔毛,给兔子剥皮。 陆大姑的手艺很好,梁春宜一个以前只靠外卖生活的人,也就是给她说一下后世一些好吃的兔子做法,比如麻辣爆炒。 陆大姑原本不舍得放油放料,梁春宜在旁边一直说这样做非常好吃,能香掉舌头,不知不觉就她听她的了。 楚州嗜辣,这里的辣椒也是多种多样。 用这里的辣椒炒出来兔肉,只是香辣,并不入胃,让人吃得停不下筷子。 “确实好吃!还是你们有文化的会吃。”陆大姑赞不绝口。 陆长州筷子也不停,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梁春宜也吃得一脸满足。 说了要给吉宝乐宝带礼物,那些药材还没有炮制先不说,正好那些野鸡的毛好看,梁春宜让陆长州都给她留下。 她拿着最长的那根尾羽,逗着两个宝宝。 “吉宝乐宝,喜欢吗?” 吉宝和乐宝眼睛正是追逐鲜艳色彩的时候,看着羽毛动,眼珠子也跟着动,还“啊啊啊”想伸手抓。 能看出来是十分喜欢了。 “喜欢啊,那妈妈就给你们用羽毛做个漂亮的风铃吧,风一吹,叮铃铃响,到时候你们肯定更喜欢。” “啊啊啊。” “啊呜啊呜。” 母子女三人明明语言不通,还说得起劲,陆长州听着,眼里浮现暖色,嘴角也不自觉带了笑。 * 第二天陆长州继续去营区工作,梁春宜在家里收拾那些药材。 她正洗着葛根,忽然听到有人喊:“陆大姑,陆大姑,我刚刚从收发室过来,有你家的信和包裹,快去拿啊!” 第24章 这是我妈绣的 梁春宜听到,手一松,手里的葛根掉进了水盆里,她立马站起来,心情焦急又期待。 那些信和包裹,很有可能是她公婆寄来的。 “大姑,我去收发室看看,你在家里看着宝宝。” 说着,梁春宜已经脱掉围裙,飞快跑出了门。 她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好像回应了,又好像没有回应。 梁春宜觉得她思想和身体分开了,一路上她心剧烈地跳着,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终于跑到家属院门口的收发室,有个士兵坐在里面,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士兵。 梁春宜“呼呼”喘着粗气,在收发室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才进去问:“请问陆长州家的信件有吗?” “嫂子,在这里!” 士兵很热情地指着空地上一个巨大的包裹,把一封厚厚的信交给她。 信件和包裹已经过了检查,军区确定没问题才会给个人。 士兵还担心那么大的包裹梁春宜拿不动,说要帮她送回去。 “不用。”梁春宜摆手拒绝,朝他笑了下:“我能拿动。” 说着,在士兵震惊的目光下,她一手拿信,一手轻松地把包裹提了起来。 “果然,能嫁给陆团长的不是普通人啊。” 望着提着这么大包裹还走得飞快的梁春宜,士兵忍不住喃喃道。 回去梁春宜速度也很快,这么大的包裹,在家属院外面玩的人看到了,又是一阵的议论。 不过这会儿梁春宜已经走到了家,紧张又迫不及待地拆了信。 刚刚在收发室她就看了,是她公婆寄过来的。 拿着信,梁春宜的手有点抖,她深呼吸一口气,才努力保持镇定去看信。 信是写给她和陆长州的,但里面大多数内容都在问她的生活怎么样。 生孩子有没有害怕?还觉得对不起她,生产时没能过来陪她,知道她生产危险,公婆两个人非常内疚。 对于她生孩子前后都没有告诉西北那边,直到陆长州执行任务回来才说,这些事他们一个字没提。 还说陆长州没照顾她,婆婆已经打电话骂了陆长州,让他照顾好她和孩子,什么吃的用的,只要是梁春宜提出来的,陆长州都要去买,买不到了和他们说,他们想办法。 最后才在信里提了几句,西北的农场建设得越来越好,大家过得也越来越有奔头。 这边所有人一切都很好,让她和陆长州不要担心。 梁春宜看到这里,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好像也继承了原主的感情。 信上说大家一切都好,但梁春宜知道,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是要每天干活的,都好只是身体没事。 他们以前从来没种过地,但是她前世种过,那会儿已经有了不少现代设备,但农忙季节还是累得不行。 现在没有那么多农药化肥,也没有机械设备,纯靠人工,他们能撑下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梁春宜心里很难受。 她难受自己改变不了他们的处境,也难受这种日子还要过好几年才能结束。 陆大姑抱着孩子进来,看到梁春宜拿着信眼睛呆呆地看着前面,眼角还有泪珠,她把孩子放在摇篮里,走过去搂住了她。 “想哭就哭吧。”陆大姑叹口气,这好好的日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让她看不懂了呢? 她不懂有知识有能力的为什么要被pd下放,也不懂那些发疯的人的想法。 但她知道,人难受得哭出来,不然憋在心里更难受。 梁春宜抱住了陆大姑的腰。 陆大姑不瘦,此时更有安全感。 梁春宜没有哭,她已经从陆大姑身上汲取了力量。 抱了会儿,孩子“哇哇”的哭声响起,梁春宜瞬间松开陆大姑,赶忙跑到摇篮前。 这个摇篮是陆长州专门找人打的,能睡下两个孩子。 “怎么了宝宝?是饿了还是拉了?” 乐宝和吉宝是双胞胎,两人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一个哭另外一个肯定跟着哭。 梁春宜和陆大姑一人检查一个宝宝。 发现乐宝拉了,吉宝尿了,两个娃也都饿了。 小孩子的粑粑一样很臭。 梁春宜每次给他们换都要点点他们的小鼻子:“你们的臭臭好臭啊,不应该叫你们吉宝乐宝,应该叫臭宝。” 陆大姑在旁边呵呵地笑着:“小孩子都这样,大了就知道吃喝拉撒喽,到时候都是香宝宝。” 乐宝和吉宝听不懂话,难受的尿布没有了,就开始对着梁春宜伸手撇嘴要奶吃。 梁春宜笑着抱起来他们喂奶:“还是你们享福,除了吃睡就是拉,天天啥也不用想。” 吉宝和乐宝咬着口粮,闭眼大口大口吮吸着,一脸不听不听我就要吃的模样。 看着乐宝和吉宝香喷喷吃奶的模样,刚刚那些难受的情绪消失了很多。 心里难受解决不了问题,她打算往西北多寄点好东西,只有让她爸妈爷奶的身体变好了,才能等到春暖花开的那天。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梁春宜燃起了斗志!眼睛灼灼地看向院子里的药材,这些都是宝贝。 她还得多看看空间里的书,学会怎么把人的身体调理得更好。 六七年的时间,她们能熬下去! * 那个大包裹,等陆长州回来一家人才在客厅里拆。 包裹被拆开,梁春宜看到那一堆堆好东西,忍不住眼睛瞪得溜圆。 各种各样的葡萄干、大得能占据她一个手掌心的杏干、还有风干的牛肉、羊肉、甚至梁春宜还看到不少西北特产的名贵药材。 最让梁春宜震惊的,包裹里面居然还有动物的皮毛。 “这……你爸妈是不是寄的东西有点多?” 梁春宜对陆长州说。 她觉得自己就送过去一封信,寄了几块腊肉和这边的一些干菌菇,礼太轻了。 她现在脑子里就在转,公婆寄来这么多东西,她下次要寄什么才能不辜负他们这份心意。 “咦,这里面有两件小衣服,还有虎头鞋虎头帽子,这手艺真好,绣得老虎活灵活现的。” 看到熟悉的针法,梁春宜怔住了,手忍不住伸过去抚摸衣服上的小老虎,鼻子发酸:“这是我妈做的,只有我妈会把老虎的眼睛绣得那么灵动。” 第25章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做好了 梁春宜能想象到,她妈妈在农场里,是怎样东躲西藏地把衣服和鞋子绣好的。 她们白天要干活,肯定是晚上挑灯干的。 布料很可能是向公婆买的,她爸妈是很有自尊的人,张嘴求人对他们来说很难,直接开口和别人要东西更是不可能的。 陆长州也拿起了虎头鞋,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小老虎,神色复杂。 “辛苦妈妈了。” 他抬手给梁春宜擦了擦眼泪,问她:“今年过年我争取请下来假,咱们带着吉宝和乐宝回趟西北。” 梁春宜“唰”下抬起来,眼里露出惊喜:“你可不许哄我。” “不会。” 陆大姑也十分高兴,她来这里照顾梁春宜从生孩子到现在,也很久没回西北了。 过年虽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梁春宜对接下来的日子觉得很有盼头了。 * 此时已经进入十二月份,天越来越冷,外面下起了小雨,一阵的阴寒。 梁春宜去看了看她晾在杂物间窗下的橘酿葛根粉。 前几天是晴天,趁着天气好,她耗费很大的功夫,把橘酿葛根粉做好了。 在太阳底下晾晒后,便放在杂物间的窗户边,有阳光的时候可以继续晒晒。 这边盛产橘柑,十月十一月份,正是橘子采摘的季节,现在还有生长的晚橘能摘,因此在村里就能换到新鲜又便宜的橘子。 橘子不缺,但葛根变成粉就缩水太大了,那么一大筐葛根,最后也只做了一簸箕葛根粉,根本不够分。 梁春宜还想上山一趟,结果就下雨了。 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想着自己写的信,已经过去快一周了,不知道能不能寄到西北。 信里还有她和陆长州两个宝宝的照片。 想到她爸妈爷奶看到照片高兴的模样,梁春宜就忍不住心情很好。 她现在过得很好,她希望爸爸妈妈也能过得很好。 雨天没有事,梁春宜在杂物间站了会儿,看看橘酿葛根粉的情况,就回屋继续做两个孩子的风铃。 风铃做得慢不是她拖延,是因为一开始材料不全。 后来陆长州去县城拿照片的时候,给她带回来小半麻袋碎玻璃,她才开始磨玻璃,穿风铃。 这也非常耗费时间,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她只能慢慢磨。 陆长州训练回来也会帮她一起磨。 正做着风铃,忽然门从外面被推开,带着一身风雨的陆长州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迅速关上堂屋门,避免外面的雨水扫进来,就这么一会儿,他脚下已经湿了一小片。 梁春宜皱眉,拿着干毛巾走过去:“冬天这么冷,你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你的雨衣呢?你的伞呢?” 她把毛巾递给他:“快擦擦,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别生病了!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重视身体,等到老了你就知道了。” 陆长州被她唠叨着,一点厌烦没有,看她为自己忙碌着找衣服,准备给他熬姜糖茶,他身体很凉,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热水有两个暖壶,梁春宜给他提到浴室,让他快点用热水冲一下换干的衣服。 然后她就着急跑出去熬姜糖茶了。 厨房和住的房子连着,中间有个小门,可以不用从雨里过。 陆大姑也从屋里出来了,本来她想去熬姜茶。 不过看到梁春宜为陆长州忙活,陆长州也很高兴的样子,她关心了陆长州几句,就进屋继续看孩子了。 陆长州虽然表情不多,但陆大姑多了解他,他心情好的时候,从他眼里能看出来。 陆大姑坐在吉宝乐宝的小床前,给他们盖了盖被子,满脸笑容地高兴说:“现在你们爸妈才像个夫妻样,真好,你们真是一对带来福运的龙凤胎。” 吉宝和乐宝“呼呼”睡得很香,什么福运的龙凤胎,听不到听不到,睡觉最重要! 陆长州洗澡快,他出来,梁春宜刚好端着满满一碗姜糖茶慢慢进来。 看到他,梁春宜一脸有救了的模样叫他:“好烫!好烫!你快来端走啊!” 陆长州正擦着头,闻言手上的毛巾瞬间落在了肩膀上,速度非常快地跨了两步,到她面前端过了她手里的碗。 梁春宜看看自己的手指,微微有点红,不太疼,应该一会儿就好,她小心吹了吹。 陆长州把碗放在桌子上,转头有些严肃地看向梁春宜:“下次盛热汤热水,别盛这么满。” 梁春宜知道陆长州为她好,可是她为他用心熬出来姜糖茶,他第一句话就是教训她,她心里控制不住涌上委屈。 “盛太满了就别自己端,叫我去端,我不怕烫。” 陆长州的下一句,又神奇地让梁春宜心里的委屈消失了。 “知道了。你快趁热喝了,喝了才有效。” 陆长州其实不爱喝姜糖茶,姜味太冲,他更喜欢喝纯红糖水。 不过这是梁春宜给他熬的。 陆长州没一点勉强地大口大口喝完,喝完还说:“很好喝。” “锅里还有。” “一碗就够了。对了,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做好了。” 第26章 陆长州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梁春宜不记得她和陆长州要过东西。 陆长州走到门口,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因为淋了雨,上面还带着水渍。 “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 “药锄!药臼!” 还有专门用来找药的铁棍,甚至还有个可以放在桌子上的小磨盘。 梁春宜惊喜地看着那些东西,又看向陆长州:“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些的?” 有些工具梁春宜并没有在陆长州面前说过,他居然也帮她做了。 “上次上山的时候,你说工具不趁手。我想你可能需要,正好遇到了就买了。” 陆长州嘴上说的简单,不过梁春宜知道,现在铁质用具多么难买。 而且每样都这么合她心意,他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谢谢!我很喜欢!我也有要给你的,我做的橘酿葛根粉可以喝了,你要不要尝一下?” 陆长州点头:“好。” 梁春宜欢喜地把陆长州送给她的东西收进杂物间,里面堆放了很多药材,相当于梁春宜的工作间了。 橘酿葛根粉只要里面的粉干了就可以喝了。如果想晾晒更久也可以。 梁春宜拿了三个橘酿葛根粉出来,在陆长州有些好奇的目光下,先用凉水化开,再用热水冲泡搅和,最后呈淡黄色的透明糊状。 梁春宜把碗递给陆长州:“尝尝?”脸上带着些小骄傲。 她觉得自己做得橘酿葛根粉还是蛮成功的。 陆长州接过碗,舀了一勺倒进嘴里,入口带着淡淡的植物甘甜,还有橘子的香味,口感丰富绵长,很好吃。 陆长州又舀了一勺。 梁春宜看他的眉眼舒展,就知道他喜欢这个味道,心里的自豪感更多了。 她喜欢做药食,更喜欢她做的药食被其他人喜欢。 梁春宜没有问陆长州吃着如何,心情很好地把另外两个也沏出来,给陆大姑送去一碗,她端着另外一碗,和陆长州一起坐在客厅吃。 “你说我把这些葛根粉寄给爸妈怎么样?他们会爱吃吗?” “你爸妈吗?”陆长州看向她:“可以,我让妈送过去。” “不是,都送,你爸妈那里也送。” 陆长州:“那家里的葛根粉不够。” “再做嘛,反正我在家除了看孩子也没其他事,山上还有那么多葛根没有挖回来。” 梁春宜语气轻松地说:“等雨天过后,我就上山。” 陆长州看向梁春宜,皱了下眉。 梁春宜虽然比较从前丰腴了些,但也只有胸,其他地方在陆长州看来都是纤弱的。 “刚下完雨山上滑,你等我下次休息,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山上我都熟悉了,我自己可以去,你忙你的吧。” 梁春宜摆手拒绝,按以前说,陆长州没有杂事干扰,可以全身心投入训练工作中,他会非常高兴。 可是现在,梁春宜这样说,他心里却并没有高兴的感觉,还有隐隐的失落。 只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头:“好,有需要叫我。” 梁春宜晚上借着灯光摆弄陆长州给她带回来的挖药工具,越看越喜欢。 陆长州对她这样好,梁春宜心里想着,她有没有能帮上他的地方。 比如空间里的关于机械武器的书? 可是陆长州这么聪明,她应该用什么合适的理由拿出来呢? 当然也不是都拿出来完,而是拿最符合现在世界科技发展,适合现在的。 第27章 西北农场,陆长州皱眉 距离楚州很远的西北,陆长州他爹他娘收到了他和梁春宜写的信。 陆长州他爹陆大龙是跟着领导人一起打的革命,要不是他想建设大西北,他就和其他战友一样留在京城了。 因此在军区,他职位很高,家也是一幢独栋二层小楼。 陆大龙拿着信提着包裹,龙行虎步进屋,把包裹往地上一放,姿态狂放不羁地坐在沙发上,朝厨房大喊。 “媳妇!媳妇!快下来,长州和他媳妇来信了!” “哎呀!”罗素英喜笑颜开地从厨房跑出来:“信呢?在哪里呢?” “这……” 陆大龙刚举起来,就被罗素英一手抢过去:“我看看。” “让我也看看啊。”陆大龙着急地凑过去头。 他长得十分魁梧,声音听着也五大三粗,看起来很不好惹。 但在罗素英面前,就像老虎被拔了胡须,媳妇说啥就是啥,信被抢过去也就自己凑过去看,根本不敢再去抢。 罗素英同样着急,电话里听说陆长州这次寄过来了他们的全家福,还有两个宝宝单独的照片。 她和陆大龙就一直期待着了,今天终于等到了! 刚打开信,往下倒了下,两张相片先滑了出来。 罗素英眼疾手快地接住,一看,便笑得见眉不见眼:“哎呦,这就是我那两个大乖孙,真好看,看着就是活泼有力的。” 陆大龙在旁边急的跳脚了,也不敢上手抢:“媳妇,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一个人看也没意思,罗素英拿着照片和他说:“这是大的叫吉宝,这是小的叫乐宝,听着这名就让人开心,还是儿媳妇会取名。而且你看,怕我们不知道谁是谁,还专门在下面写了名字,一看就是春宜的主意,长州才没有这么细心呢。” 陆大龙看着照片上两个大胖孩子,就跟观音画上的福娃娃一样,搓着手心里直痒痒:“就可惜不在咱俩身边,不然咱俩一人抱一个,多美!” 罗素英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又看着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罗素英细心地发现,梁春宜脸上的笑容和之前结婚时拍的不一样,看起来很自然,也很幸福。 她戳戳陆大龙:“看春宜和长州,他们是不是感情更好了?” 陆大龙:“都结婚那么久了,肯定越过越好!” 罗素英想想也是。 两人又赶紧看信。 信的内容多是梁春宜写的,陆长州只写了一张纸,一句话——家里一切都好。 梁春宜则写了吉宝和乐宝从出生到现在的变化,还写了她对她们的思念,她特别感谢她们。 又用隐晦的话语问问她父母亲人的具体情况。 看到这里,罗素英叹口气,陆大龙浓黑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唉!”罗素英摸着照片说:“想到春宜她们一家人,我心里就难受。你说这世道怎么了,明明对国家有贡献的好人,非下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别乱说!”陆大龙突然严肃了语气:“国家自然有国家的道理!” 罗素英也知道形势,不再说话,只能看着自己两个乖孙让自己心情更好。 陆大龙拆开包裹,里面的东西果然分成了两份,有一份明显是更合适农场那边用的。 “春宜也是不容易。” 陆大龙把给农场那边的东西拿出来,和罗素英说:“那边肯定也想看看春宜现在的日子,看看吉宝乐宝,咱们现在就过去。” 罗素英把照片往信封里一装,站起来:“走!” 西北冬天是干不了活的,太冷了,而且土地被冻得很硬,人力开凿太费力。 但是农场的冬天除了种地,还有各种各样的活,这里有养猪场、有榨油的作坊、有食堂、开荒队、挖渠队等等。 冬天农场也有人去开荒、挖渠,农场这么多人,肯定不能白白歇这么久,歇这么久,吃饭都是问题。 农场的坏分子,当然是干最苦最累的活,去开荒。 就算陆大龙夫妻俩和从部队退下来这里当农场长的战友打了招呼,希望能暗地里照顾一下。 不过也只是保证这些人不平白无故受欺负,活还是要干,太优待了农场长就会有事。 因此罗素英给亲家一家送了很多穿在里面的保暖衣服,保证不会冻着,外面还是破破烂烂的袄子,预防有心人找事。 梁春宜寄来的也多是这些,还有就是些楚州的特产。 陆大龙和罗素英也不能光明正大去找亲家,得先找农场主,用思想教育的理由把他们叫到农场办公室。 梁春宜的妈妈林书墨看到那两张照片,眼泪瞬间噗簌簌落下来。 “真好,真好。”她摩挲着照片,眼里都是笑。 她和丈夫没做错,事先把春宜嫁出去是对的,陆长州是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亲家一家人也好,春宜才能在她们的庇佑下过得这样好。 “别哭,别哭。”罗素英最看不得人哭了,特别是美人哭。 林书墨虽然因为在农场干活黑了,脸上皱纹也出现了,但依旧很漂亮。不是外表,是气质,只看一个背影都让人喜欢。 当然林书墨容貌也很美,梁春宜就遗传了她和梁文正脸的优点,才长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家现在都好好的,是开心事。” 林书墨擦擦眼泪,贪婪地看着那两张照片上的梁春宜,还有两个孩子。 梁文正同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角也有泪花。 “谢谢你们,亲家。” 陆大龙豪放地一摆手,拍着他肩膀:“都是一家人,说啥客气话。” 梁文正被拍得一个趔趄,罗素英上去就是一巴掌拍陆大龙身上:“也不看看你多大力气,亲家能受得住你的力吗!亲家,别在意这粗人。” “没事没事。”梁文正尴尬地摆手,趁人不注意揉了揉肩膀。 陆大龙和罗素英也没有在农场多待,把照片留了那张全家福给林书墨,又送了他们一堆东西,很快走了。 林书墨和梁文正在窗户目送着他们离开,低头看看一家四口幸福笑着的照片,眼里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梁春宜抄了好几本书,心情很好。 但是这几天晚上她却发现陆长州眉头越皱越紧,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 晚上他又皱眉,梁春宜没忍住抬手给他揉了揉:“你怎么了,天天都皱着眉?” 陆长州眉心感受到柔软温润的手指,下意识一怔,随即一股热流从胸口涌上来。 他握住她的手:“没什么,部队的事。” 梁春宜知道部队机密不能多打听,但她也知道现在国家并不是处处安稳的。 她送书的计划得尽快了,她已经想好了主意,就是不知道实行起来会不会成功。 第28章 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梁春宜熟悉了山上的路,又有了采药的工具,便经常一个人上山。 她也不走远,就在家属院那些家属活动的附近区域采药。 家属们不认识药材,也不知道怎么找埋在土里的药材,梁春宜便找了很多。 除了采药之外,她空闲的时间便在家里炮制药材,研磨药材,用空间书里的古方,尝试着做药。 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这天她又上山了,山上和之前一样,松树依旧绿着,她找到了棵枯松树,挖出来一大块茯苓,便没再采药,而是试着往山的更深处走了走。 她现在只是力气大,没练过武,也不会打架。虽说有空间做后盾,但梁春宜心里也是慌慌的。 她在心里祈祷,赶紧让她找到个山洞吧,找到了她就能回去了。 梁春宜每走一段路就会做个记号,越往里走荆棘野草越高,即使大部分已经干枯了,那干枯的草也高得要到人胸口了。 还好有部队去深山打猎时开拓出来的路,草不多,梁春宜沿着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她身上的汗一阵阵往外冒。 终于,她眼尖地看到一个山洞,山洞有成人高,里面黑漆漆的,梁春宜远远看过去,感觉里面像是有吃人的怪兽。 她不敢进去,就算没有怪兽,也有蛇虫鼠蚁,万一不小心踩到冬眠的蛇,冒出来一只老鼠怎么办,她胆子本来就不大。 确定了山洞的位置,梁春宜远远地看了看,就准备走了。 刚转身,她忽然听到山洞里传来了人声,而且声音越来越靠近山洞口。 梁春宜心里一惊,忙躲到人身粗的大树后面,还蹲了下去,高高的枯草刚好能藏住她的身影。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还得待多久?”一个人不耐烦地抱怨。 “快了。现在他们查的紧,咱们出不去,等过段时间找不到人,他们放松警惕了,咱们就能走了。” “咱们为上头冒着没命的风险做了那么多事,什么时候接我们去r国享福。” “这批东西转移的时候,咱们就跟着一起走,再耐心等等。” 两人说着越走越远,朝着远离部队的一个方向往山下走。 梁春宜又等了会儿,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转身便往下山的方向跑。 跑的时候,她心“怦怦怦”跳得飞快,脸色白得吓人。 等到终于跑到部队家属院门口,她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油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喘了会儿气,走进家属院。 回到家,梁春宜把背上的背篓丢在院子里,进屋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喝着。 就是如此,她的心跳很久也没有平静下来。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第一次遇到可能是书里电视里说的敌特,这不是演戏,是活生生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现实。 但等陆大姑推着两个孩子回来,梁春宜已经平复下心情炮制茯苓去了。 现在只有做药能让她心情平静下来,清洗着药材,她也在努力回忆刚刚见到的事,听到的话。 看到陆大姑满脸喜气地和她说:“明天叶团长媳妇妹妹要相亲,春宜你别上山了,跟着我一起去看热闹。” 吉宝和乐宝听不懂话,跟着“哇啊呜”地叫,手还想往嘴里放。 梁春宜在围裙上擦擦手站起来,弯腰“喵呜喵呜”遮脸去逗吉宝乐宝玩。 “好啊,正好我也没看过别人相亲呢。” 这几天让她上山,她也不敢再上山了。 晚上陆长州回来,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因为身材高大,军装被他完全撑起来,看上去英武又十分有安全感。 梁春宜提了一天的心,此时终于放了下来。 “你抱着孩子,那里有我磨的米粉,饿了就泡点喂给他们,我去帮大姑做饭。” “好。” 陆长州接过她手里的拨浪鼓,一手拨着摇篮上挂着的风铃,一手摇着拨浪鼓。 他的手很大,拨浪鼓和风铃在他手上好像都变小了,这个场面,就像猛虎细嗅蔷薇,让人感动。 梁春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走进厨房。 “大姑,还有腊肉吗?” “有,昨天买的还没有吃完。” 梁春宜:“做个煲仔饭吧,广省那边的特色,用腊肉做很好吃的。” 陆大姑:“怎么做?难吗?” “不难。” 得亏梁春宜前世喜欢吃,喜欢刷各种美食博主做饭视频,这一世她记忆变得特别好,原本模糊的步骤,现在回忆起来,在脑子里一清二楚。 确实不难,梁春宜说一遍陆大姑就会了。 梁春宜帮着淘米、烧锅,陆大姑做,很快煲仔饭那浓郁的香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传得很远很远。 “好香啊,谁家在做腊肉?” “娘,我也想吃肉!哇哇哇!我要吃肉!” “谁家的肉香这么霸道,还让不让别人吃好饭了?” 一阵阵抱怨和小孩的声音在其他家属院响起,梁春宜一家人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在意。 腊肉也不是天天吃,好几天吃一顿还要小心这小心那,那日子不要过了。 这顿饭不仅梁春宜和陆大姑爱吃,同样很得陆长州的喜欢,只看他把剩下的饭包圆了,连锅巴都一点不剩吃了,就能看出来。 晚上陆大姑同样把吉宝和乐宝抱走了,这事梁春宜都习惯了。 她在浴室洗漱好,把背篓从院子里提到了屋里。 陆长州就着梁春宜剩的水洗漱,洗完还要用干净的水再擦一下下面,如果他不洗澡,晚上是不能碰媳妇的。 他媳妇说太脏了容易生妇科病。 陆长州知道后,每天晚上都不会省掉一个洗澡的步骤。 “我和你说件事。” 陆长州大冬天也是穿着背心进屋,浑身的腱子肉裸露在外面,梁春宜看一眼立马收回了目光。 陆长州:“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 梁春宜把背篓的书一本本拿给他看。 陆长州漫不经心地拿过来,看到封皮,他神色马上凌厉,神色凝重地一页页往后翻。 “还有,今天我在山上,可能见到敌特了。” 陆长州还没有翻完,梁春宜又扔下一颗炸弹,陆长州的目光瞬间紧张地看向她。 第28章 我从来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 “在哪里见的?他们有没有看到你?” 陆长州眉心拧成一团,语气难得有了急切。 他一手拉过梁春宜,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眉心的急迫少了些。 “在山上的一个山洞口。”梁春宜摇摇头说:“当时我提前藏起来了,他们没有看见我,等他们走远了我才赶紧往家里跑。” 梁春宜点点他手上的书说:“这书也是我在那山洞里发现的,我还记得路线,我画给你。” 梁春宜把该说的一气说了,就去找纸。 不知道给陆长州心里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只觉得她太大胆,太不顾自己安全! 梁春宜把路线画好,递给陆长州:“你看。我本来是想沿着你们部队进山的路往里走一点。挖着药不知不觉走偏了,就看到了个山洞。我想着进去歇一下脚,结果就发现了这几本书,捡了书我就赶紧往外走,刚走没多远,我听到了人声,立马躲起来,听到了他们的话,我才知道他们是敌特。” 梁春宜把那两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告诉陆长州。 陆长州:“我从来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以后没有我陪着,不许再上山!” 陆长州听着都心惊动魄,稍微差一点,梁春宜就回不来了。 如果她是他手下的兵,他一定狠狠教育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但这是他媳妇,陆长州皱着眉十分头疼。 “啊?”梁春宜本想邀功呢,陆长州直接不让她上山了,那怎么行。 “你一个月休假都没几天。我以后不往深山里去了,就在家附近挖药。” “不行!”陆长州拿起书和梁春宜之前写好的敌特的对话,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最近山上不太平,等以后再说,我出去一趟,你先睡。” 梁春宜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可怜。 陆长州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转身在她头上摸了摸:“这次你做得很好,发现敌特保护自己最重要。” 梁春宜立马心里高兴了,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些骄傲。 那是,她肯定最看重她的生命,要不是送那几本书,她才不会往深山走呢。 陆长州眼里含了些笑意,又摸了摸她的脸,转头戴上军帽,神色坚定地阔步踏入夜色中。 这一晚上,梁春宜也没有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早醒来,她摸摸身旁空荡荡凉飕飕的被窝,确定陆长州一夜没回来。 梁春宜心里担忧,但今天她答应了陆大姑去看杨水儿相亲,便抱着孩子跟着去凑热闹了。 营区那边发生的事不会告诉家属,只是整个军区又多了巡逻的士兵。 家属院这边依旧祥和平静,大家正凑在一起,喜气洋洋地讨论和杨水儿相亲的对象。 “听说是叶团长手下的一个连长,农村出身,但很有本事,才二十多岁就当上连长了,叶团长挺看重他的。” “毕竟是自己媳妇的亲妹妹,肯定不会介绍歪瓜裂枣啊。” “杨水儿这姑娘长得也好看,在姐姐家又勤快又乖巧,我听说不少兵都打听过她呢。” “别的不说,她看小孩挺不错的,以后结婚后肯定能照顾好家庭。” 梁春宜和陆大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 “来了来了!” 一群热闹的小孩子声音响起,一个长得又黑又壮的男人被叶团长领着进来了。 看到一院子的人,原本脸就黑的叶团长,脸更黑了,眉心也死死皱着。 他看向杨雨儿,眼神问她怎么这么多人? 杨雨儿也不知道,明明她只把相亲的事告诉了邻居大娘,希望她帮着一起长长眼,哪知道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人。 梁春宜看出来了不对劲,她就说嘛,事情还没成,怎么杨水儿相亲的事就整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了。 看来今天来这么多人,也不是杨家的本意。 不过家属院里确实没秘密,冬天没什么新鲜事,如果不想被人知道家里要做什么,就什么也别和别人说。 不然一个人知道了,整个家属院的人也都知道了。 杨水儿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一阵阵地着急。 她根本不想相亲,但是姐姐姐夫根本不听她的。 她最近带孩子找不出来空,而且她也悄悄找吃饭的时间在路上想偶遇陆长州。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不站在她这边,除了上次,她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这让她感到很挫败,正想办法能不能改变现状呢,姐夫就说今天领个人回来给她见见。 杨水儿嘴上说着不急,可是她姐姐姐夫都没当真,只认为她是小姑娘害羞。 结果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人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屋子,杨水儿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不管相亲的人啥样的,她都说不满意。 但是等叶团长真的领人进来,杨水儿心里的失望还是控制不住。 不说其他的,就单单外表,和陆长州比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倒不是说相亲对象很丑,但他长得那么壮,和英挺俊美一点儿沾不上边,站在杨水儿面前,她就感觉像是站了一座小山。 杨水儿低着头,杨雨儿和叶团长给两人做介绍,邻居大娘也一直说着相亲对象的好话,不停夸赞。 梁春宜和陆长州没有相亲,两人就是互相看了下照片,她就被她爸妈逼着嫁过来了。 现在看着杨水儿男女双方羞涩地相亲模样,她忍不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很快她们这群人就被赶出来了屋子,毕竟相亲男女也要单独相处不是嘛。 剩下的梁春宜没再参与,和陆大姑说着话抱着孩子回家。 “我觉得杨水儿这次相亲肯定不会成。” 陆大姑十分肯定地说。 梁春宜解开衣服给着急吃奶的吉宝乐宝喂奶,闻言诧异道:“大姑你怎么知道的?我看杨水儿一直低着头,俩人都没说话啊?” 陆大姑一笑:“要是喜欢,再害羞也会忍不住抬头偷偷多看几眼。杨水儿那样,分明就是被男方的体型吓到了,或者对男方不感兴趣,用害羞逃避呢。” 梁春宜一回想,觉得陆大姑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事情都还没定呢,她又有几分怀疑。 陆大姑在旁边胸有成竹地说:“你就等着看吧,我说的保准没错!”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梁春宜也没心思多关注杨水儿的事,毕竟和她关系不大。 因为陆长州从这天之后,就变得特别忙碌,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不回家。 梁春宜也不敢一个人再上山。 她和陆长州说的时候挺镇定的,但其实那天山上的事也把她吓到了,没有陆长州陪着,她真不敢上山,有心理阴影了。 第30章 前期准备 营地里的陆长州,确实在忙着敌特的事,梁春宜交上去的那几本书,他还在仔细地翻看。 越看,他心里的震惊越大,那些记载的科技内容,是真实的吗? r国和m国的科技这么先进了吗? 因为这些国家的信息封锁,国内对他们最先进的科研了解并没有很多。 陆长州也对这几本书的来历怀疑。 其实说是书,就是一些裁好的纸,用针线缝起来的,非常粗糙。 虽说怀疑,但陆长州也把这些书当做证据交上去了。 师长拿着书,神色凝重。 “外国的武器如果真这么厉害,咱们国家就危险了!” 陆长州也是这个想法:“我看过这些书的设计图,如果按照里面的步骤设计制造,这些武器可以被制造出来。” 前提是材料足够,制造的军工厂工艺跟得上。 楚州军区有研究所,毕竟这里本来就是深山,华国现在的许多秘密研究基地就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或者戈壁滩上。 当然像京市、安市这些大城市里也有。 师长不停翻着书,良久,他抬头看向陆长州:“东西需要专门的科学人才看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书先放我这里,人我去联系。不过既然那些老鼠已经冒头,这次的抓捕任务刻不容缓,就由你带队负责!” “是,保证完成任务!” 要抓人也不是说抓就能抓的,毕竟敌在暗,我在明。 而且也不知道除了这批人之外,他们的上线有多少人,整个队伍有多少人。 陆长州和手下早就找到了梁春宜说的山洞,也发现了人。 不过他们隐藏在四周,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派人跟踪调查,准备捞一网大鱼。 另一边,师长带着书去了楚州军区研究所。 * 梁春宜在家里,不知道她抄的书会给研究所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她正准备着寄给西北的包裹。 因为最近不上山,她这几天又做了不少的药用食物,可以进行食补。 她也做了一些常用的药,比如止血药、防治感冒的这种。 这些药都是中药研磨调制而成。 不过因为她不是专业的医生,在别人眼里,她连赤脚医生都不如,就是看书自己瞎胡做了点东西,陆大姑都不敢用她做的药。 “咱们军区有专门的医院医生,我去那里开药多放心。” 陆大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忽然降温,突然就感冒咳嗽了。 梁春宜向她推荐自己的药:“我跟着药方做的,没问题的。” 陆大姑坚决拒绝。 “你做的药你留着玩吧。不是大姑不信你,但看病吃药这事,真得专业的人来,吃坏了可不是小事。” 梁春宜不在意,也没有强求:“大姑你说得对。等我以后学得更好了,到时候说不定也能进医院当医生呢。” 陆大姑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咳!咳!好!我等着你给我看病那天,咳咳咳……” 陆大姑咳得停不下来,梁春宜赶紧让她去医院了。 她低头看着桌子上自己做的药,叹口气:“这些药我自己知道好没用啊。” 不过梁春宜也理解陆大姑的心情,如果她是陆大姑,她也不信看几本医书的人做出来的药,这不是开玩笑嘛! 也不用急,等到她实力够了,有能当医生的机会,她一定会成为让人信服的医生的。 而且药不吃,平时她做的食补的药膳,陆大姑也吃的挺开心的。 第31章 尘埃落定 西北军区又收到了楚州的快递,这次送的东西更多了。 “欸?陆大龙,你看这是啥?” 陆大龙拿起那小小的橘酿葛根粉闻了闻,煞有其事说:“有橘子味。” 罗素英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外面就是橘子皮。” “这有个纸条。” “橘酿葛根粉。”罗素英一字一句念出来,包括后面它的功效。 “是好东西啊!还是春宜自己做的?!”罗素英高兴又感动:“她带着俩孩子,还这么有心,多好的儿媳妇啊,当初我还怕她娇娇弱弱和长州过不好日子,现在看,是我看错了。” 罗素英说着,陆大龙已经按照纸上说的方法,泡了杯葛根粉。 西北冬天干燥,他这几天正上火呢。 “挺好喝。”陆大龙直接用碗怼嘴里倒,觉得味道不错。 至于清凉降火的作用,一时还没发现,就觉得嘴里起的那个泡没那么疼了。 罗素英:“我也尝尝。” 说实话,她最近也上火,上厕所有点困难。 两人只把这当成梁春宜的孝心,东西分好了一半等着送去农场,并没有觉得功效会有多强。 谁知道就一天功夫,晚上陆大龙嘴里的溃疡就没了,起的泡消了,罗素英的十分通畅地上了个厕所。 想起纸上写的还有养颜的功效,罗素英瞬间霸占了剩下的葛根粉:“这些都归我了!” “媳妇,你给我留一两个啊,我嘴里的火还没下去完呢。” 陆大龙不愿意放弃,他又不敢跟媳妇大小声。 “媳妇,你也心疼心疼我啊,儿媳妇的孝心,也让我享受多一点点啊。” 谁能想到外面说一不二,脾气暴躁的陆大龙,在家里求媳妇时那叫一个缠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最后罗素英被他缠烦了,又扔给他两个葛根粉。 而给农场那边的,第二天罗素英就亲自送过去了,她怕自己越看自制力越差。 * 楚州家属院。 陆大姑的身体一向好,虽说生病了,但吃过药第二天咳嗽就轻了。 梁春宜做饭的时候,给她熬了止咳的药膳,其实也简单,就是用葱白、白萝卜、生姜等一些祛风驱寒、温肺止咳的食材放一起煮水给陆大姑喝。 梁春宜自己也喝,还喂吉宝乐宝喝。 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增强身体免疫力。 第三天陆大姑身体就好了,除了嗓子还有点哑,其他一点病看不出来了。 不过陆大姑还不敢靠近吉宝和乐宝,怕给他俩传染了。 大人生病好治,小孩子生病很多药不能用,也难喂药,不容易好,小孩受罪,大人白天晚上也跟着受罪。 梁春宜其实并不担心,她知道灵泉水对身体好后,因为要喂孩子,她为了增强她和孩子的抵抗力会喝灵泉水。 两个宝宝都被她喂养得身体很强健,轻易不会生病的。 不过陆大姑还是等身体彻底好了之后,才开始继续抱孩子,带着孩子在大院里到处听八卦。 梁春宜则继续在家里摆弄药材、看书、抄书。 她表面上心情平静,但每到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时,就忍不住想陆长州。 距离她书交上去那么久了,军区那边没有任何消息,陆长州忙的十几天都没有回家了。 想想也知道陆长州现在估计在执行任务,而且抓敌人这个任务很艰难,也很危险。 梁春宜别的不想,就想他平平安安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担心她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对陆长州有信心,他是男主,肯定有光环的。 但今天她心里却莫名其妙发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这是怎么回事?” 梁春宜摸着自己的胸口,有种不好的感觉,她不敢深想。 而此时的陆长州一行人,抓捕正进行到最紧张刺激的时刻。 两方人马在密林里你追我逃,时不时响起枪声。 陆长州这边有人受伤,被追的人也陆续被打中捉到,最后只剩一个人还在拼命逃窜,负隅顽抗。 “人呢?” “肯定还在附近,找!” “小心!” “砰!” “砰!” “团长!” “我没事,他受伤了,快把人抓住!” 第32章 受伤 “嫂子,团长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治疗。” 梁春宜手里还抱着孩子,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陆长州怎么会受伤呢? 紧接着就是慌乱,剧情被打破了,难道出现了不可控制的蝴蝶效应? “他受伤严重吗?有没有危险?” 梁春宜心里很慌,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大事不可能像书里的男女主一样稳定不乱。 “没事没事,嫂子您别慌,就是胳膊受了伤,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士兵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直接过来说住院了。 “主要现在团长受伤的地方不方便,在医院需要人照顾,所以领导才让我来过来的。” 陆长州不喜欢依赖别人,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住院了也不喜欢让护士照顾,除了医生检查伤口愈合,其他的换药他都自己来。 领导头疼的不行,根本管不住他。 要不是怕他太倔养病养不好,领导也不会通知他家里人。 陆长州的意思也是不告诉家里,不是什么大伤,养好了再回家也免得跟着担心。 梁春宜听完战士的话,松口气,这时陆大姑也听到消息从外面回来了,她把孩子交给陆大姑,准备自己先去医院里看看。 陆大姑知道人没事,不着急了。 “你去吧,孩子有我看着。等会儿我让别人帮忙从村里换只鸡,到时候炖了给长州好好补补,这都住院了,肯定流了不少血。” 说着她把孩子往木推车里一放,推着要出门。 木推车是梁春宜和陆长州说样子,他找人做的。毕竟两个孩子,越大越难抱,做一个大的推车往里一放,去哪里都方便。 梁春宜没再耽搁,在家里拿了点苹果点心还有陆长州换洗的衣服,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跟在战士后面往军区医院走。 路上梁春宜强硬地分战士一个苹果,谢谢他特地跑一趟过来。 另外就是向他打听陆长州的身体情况,在医院怎么样? 怎么受伤的肯定不能问,这都是需要保密的,战士也不会说。 不过身体方面的都可以说。 “团长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挺好的。就是团长不喜欢别人近身照顾他。” 梁春宜:“那他受伤在胳膊上,这几天怎么过的?” 战士挠挠头:“就是那样过的,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自己换药。” 梁春宜:“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就任由他这样?” 战士:“嗯。团长冷着脸很吓人,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他。” 陆长州上过战场,浑身的气质冷冽又凶狠,盯着人时像是吃人的野兽,看一眼就让人心慌害怕,他不愿意的事,医生护士也不敢强迫。 梁春宜跟着战士到医院,推开病房门,陆长州正拿着一本书坐在病床上看。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看到是梁春宜,他眉毛拧了下,锐利的眼神直接刺向旁边的战士。 “我不是说过,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我家里人。” 战士被他看得站得笔直,露出一个委屈的哭脸:“团长,是首长让我通知的。” “你还怪人家,他要是不和我说,是不是你这次受伤住院的事就不准备告诉我们了?” 梁春宜让小战士出去,她走到陆长州床头前,把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陆长州:“没有。过两天我就出院了。” 他受伤在胳膊上,确定伤口可以回家养,他就会回家,不会一直住在医院。 “你伤在那个胳膊,让我我看看。” 第33章 烂桃花 陆长州避开她的手:“不严重,别看了。” 梁春宜拉住他的胳膊不放,眼睛倔强地看着他:“我想看。”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平时水汪汪地带着笑,看着娇又软。 现在眼里没了笑,瞪着他,却一点不让人觉得凶,反倒看着更娇了。 陆长州轻咳一声,伸手捋开宽松的病服袖子:“看吧。” 伤口用纱布包着,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梁春宜看到那包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肯定很疼吧。”她想伸手摸了摸,但又不敢碰。 陆长州拉过她的手放在没没受伤的地方:“想摸就摸。就一个口子,疼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他浑不在意,以前更严重的伤都受过,现在这点伤,在他眼里都不算受伤。 要不是领导硬让他住院,他早回家了。 梁春宜柳眉横竖,“哼”了一声:“你这种态度就不行,不管什么伤都得好好养,不然留下病根,等你老了有你受罪的时候。而且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不想你自己还不想想我和孩子吗?” 这个年代有陆长州在,她和孩子会过得很好,她想陆长州一直平平安安,想和他一起过一辈子。 陆长州被梁春宜说得沉默,放下袖子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这次是意外。” 梁春宜抿唇:“哪次又不是意外呢?你出任务我管不到,但是你不能多把自己的安全放心上点!我和你说,你要是保护不好自己,我立马带着俩孩子改嫁!” 她话音刚落,陆长州一个用力,她扑进了他怀里,手撑在他胸口着,男人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会保护好自己,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改嫁,不可能的! 陆长州看着俏脸发红的梁春宜,低头在她嘴上咬了下,随即强硬地侵略进她的唇齿里。 “呜……呜……” 梁春宜又羞又气,小手拍着他的胸口,想挣扎,又顾忌他的伤不敢用力,被他肆意掠夺。 良久,在梁春宜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时,陆长州松开了她。 她浑身力软,趴在陆长州的胸口“呼呼”喘着气,气恼地瞪向陆长州:“这是……在医院!你还受着伤呢!” 没有一点威慑力,因为情动,眼里水润含情,瞪人却让人更心痒。 陆长州低头又擒住了她的嘴。 快一个月没在一起,陆长州现在没什么自制力。更何况这是他媳妇,要什么自制力。 梁春宜被亲得没脾气,但其实她也是享受的。没见面没觉得,见面后才发现,她也是想他的。 “别亲了,会来人。” 梁春宜在他还要来时,捂住他的嘴不让他靠近。 她赶紧撑着起来,离他远远的。 陆长州也知道不能太过分,不然媳妇真生气了,受苦的还是他。 梁春宜坐在他床前,拿起一个苹果帮他削皮,低头问他的情况。 “医生说你还需要住多久的医院?伤口多久能养好?会不会有后遗症?” 陆长州让她不用削皮,苹果直接可以吃。 梁春宜没听他的。 不给她自己做点事,她又被他拉他怀里了。 “确定伤口不会被感染就能出院。不会有后遗症,很快会好。” 伤口没有伤到要害,子弹取出来就是皮外伤,好好养段时间就没事了。 “给。” 梁春宜把削好的苹果给他:“西北爸妈那边又寄来了东西,他们寄太多了,感觉家里都要吃不完了。” 吃肯定能吃完,梁春宜主要觉得那边寄太多了,她除了自己做的东西,感觉怎么都比不了那边给的。 陆长州:“不用不好意思,不寄过来他们老两口也吃不完,咱们帮着吃他们更高兴。” 说着,他大口咬了口苹果,感觉比之前吃的更甜。 中午梁春宜回家喂孩子吃饭,然后把陆大姑炖的鸡汤用保温桶带过来。 在鸡汤里,她想了想,还是放了一滴灵泉水。 陆长州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身体好了,工作得更好,她们全家人才更好。 毕竟她现在这个身份,没有陆长州护着,早不知道被什么“恶鬼”撕了。 军区医院距离家属院不远,不然当初她生产根本撑不到医院。 如今的时节楚州更冷了,距离过年也没剩多少天了。 梁春宜准备问问他能不能请下来假,过年她还是想去趟西北。 她想亲眼看看她爸妈爷奶的情况,就算不能说上话,看一眼也是好的。 想着事情,梁春宜走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不过走到病房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声,听着还挺熟悉。 梁春宜皱了下眉,直接推门进去。 意外地看到了家属院的杨水儿,就是叶团长媳妇她妹妹。 “杨水儿?你怎么在这里?” 梁春宜视线落到她手里提的铁保温桶,扬了扬眉,似笑非笑看向陆长州:“今天真热闹。早知道有人给你送饭,我就不那么着急过来了。” “我……嫂子您别误会,是我姐姐说陆团长受伤了,他帮过我姐夫,所以特意让我送碗鸡汤过来。” “也是鸡汤啊。真不巧,今天我家做的也是鸡汤。早知道你送鸡汤,今天我就让大姑炖鱼汤了,也让陆团长多个口味不是。” 陆长州直接从床上起来,走到梁春宜面前,用没受伤那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别胡说。杨同志,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鸡汤你带回去吧。” 他对杨水儿的语气十分冷淡,眼神都没往她那边看一眼,直接打开了梁春宜带的保温桶,自己给自己舀。 “你吃过了没?”陆长州问梁春宜。 “吃了。” 陆长州捏捏她的胳膊:“有点瘦,要不要再吃点?” “不吃。” 杨水儿被冷落在一边,看着陆长州两人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说话,她心里又酸又涩,眼里气得冒出了泪。 “陆团长~”她委屈地喊,声音带着哭腔,声音特意放娇了。 陆长州看过去,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告诉叶团长,以后别来了。” 梁春宜在旁边看着她,眼里是看透一切的嘲讽。 杨水儿又羞又气,瞪一眼梁春宜,直接被气哭了,捂着嘴“呜呜呜”跑了。 梁春宜:…… 她抬手朝陆长州没受伤那只胳膊上狠狠一拧:“哼!明明你招来的烂桃花,瞪我干什么!” 第34章 老鳖,鲫鱼 陆长州眼里露出无奈:“我和她根本不熟。” 应该说,如果今天她不出现在这里,陆长州都不记得家属院有这个人。 之前她多次出现在陆长州面前,陆长州都没注意过。 梁春宜第一眼看到杨水儿,她其实是心慌的,因为这是女主。 但现在她是陆长州正儿八经的老婆,杨水儿再这个作态,就是思想有问题,人品不行,想做小三。 她当然要维护她的家庭了。 梁春宜又“哼”了一声:“以后也不能熟。咱们都结婚了她还凑上来,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陆长州:“你说得对。这女人心思不正,你也别和她多接触。” 梁春宜除了性子娇一点,心性方面很单纯,这种会耍心机的女人还是远离的好。 梁春宜听到陆长州这话,眼里重新带了笑:“知道了。” 今天的鸡汤和苹果一样,陆长州觉得比平时的更好喝,喝进胃里全身都是暖暖的。 梁春宜也被他喂了一碗。 “鸡汤好喝吗?” 陆长州:“还可以。” “那明天你想喝鸡汤还是鱼汤。” 陆长州还没回答,梁春宜就又说:“算了,买到什么给你炖什么好了,现在肉都不好买。” 陆长州:“不用买,我吃什么都可以。” 他觉得就这小小的伤口,不用补。 “倒是你和大姑,你们多炖点好吃的。” 梁春宜要喂孩子,陆大姑年纪大了,都需要补。 “我们也会吃。就是东西不好买。”梁春宜苦恼地说。 这个年代,不是说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的,什么都要凭票供应。 特别她们这里偏,肉什么的都得靠抢的,去晚了什么都没有。 陆长州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吃什么?” 梁春宜:“想顿顿鸡鸭鱼肉不缺。” 陆长州:…… “这恐怕有点难。” * 翌日,梁春宜一大早出门,去了附近的村子,想着能不能再换一只母鸡。 走到村口,梁春宜看到几个十几岁的小孩,手里提着一个老鳖,老鳖挺大的,估计得有十来斤重。 梁春宜看着那鳖,两行人快错过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了领头的小孩。 “你这老鳖是河里捉的吗?要不要换东西啊?” 领头的小孩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穿着带着补丁的黑袄,手晃了晃老鳖,朝梁春宜灿烂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 “换!我们刚捉的,姐姐你要换吗?” “要。你们想要什么?粮食还是要票?” 现在不能说用钱买,毕竟私下里不能买卖嘛,但是人和人换东西可以的。 梁春宜用买猪肉的价,拿钱和票换了老鳖。 小孩还想要吃糖,因此梁春宜送了他们几颗大白兔奶糖,小孩几条几指长的小鱼,也都送给梁春宜了。 说不上谁占谁便宜,毕竟糖不便宜,鱼也不好买,野生的老鳖更难遇。 这场交易彼此都满意。 梁春宜提着老鳖,心情很好地往家里走。 这东西比母鸡补,正好家里还有些适合炖老鳖的药材,一起炖了。 刚到家属院门口,梁春宜看到了提着一条大鲫鱼的陆长州。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出院了?” 而陆长州的眼睛,移到了梁春宜手里提着的大老鳖身上,目光有些发深。 第35章 老鳖汤,大补 “医生说我可以在家养伤。” 陆长州走近梁春宜,接过她手里的老鳖:“怎么买了这个?” 梁春宜很高兴地说:“老鳖补身体。我今天真的很幸运,到村口正好碰见几个小孩拎着它。你喝过老鳖汤吗?” 陆长州轻咳一声:“没有。” “那你这次尝一尝,其实我也没喝过,但我听说很好喝。” 梁春宜又问陆长州手里的鲫鱼哪里买的,看着挺大的。 “早上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老乡。” 梁春宜点点头,楚州多水,为了改善家里的条件,附近许多村民都会悄悄捞一两条鱼改善一下家庭生活。 不是很过分的情况下,村里不会管。 而且临近过年,大家都想弄点好吃的,最好买块肉包饺子,鱼卖的人就多了。 不过村里也会有固定时间捞鱼分鱼,每当这时候,部队采购部就会去村里购买大部分的鱼。 老鳖拿回来之后,梁春宜不会处理,陆长州的胳膊有伤。 陆大姑撸起袖子抓过来:“一只老鳖而已,看我的!” 梁春宜在旁边帮着换水,陆长州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 “快过年了,你请下来假了吗?我们今年去西北吗?” 梁春宜将一盆洗肉的血水倒掉,转头问陆长州。 “请了,去。” 梁春宜眼睛瞪大,一股喜悦冲上心头,满脸的高兴掩饰不住:“什么出发?火车票买好没?能在西北待几天?” “后天,票买好了,我可以休假二十天,在西北能待十来天。” 梁春宜十分开心,迫不及待想去收拾行李。 陆大姑也高兴得不行,处理着老鳖肉,嘴里还说着要带什么回西北。 “我和你们爹娘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变没变样。西北那边的羊肉好吃。春宜,等过去了我给你做手抓羊肉,保证你香得忘不掉。” “好啊!大姑我还想吃烤羊肉。” “好,给你做!” 陆长州听着梁春宜自然地和陆大姑撒娇说想吃的东西,陆大姑宠溺地应着,眼里也带上了笑,低头心情极好地看着两个宝宝。 家里只有三个人吃饭,老鳖很大,足够一家人吃,因此陆长州提回来的鲫鱼就先养在了盆里。 清炖老鳖汤,不加很重的调料,里面放了些梁春宜提供的药材,非常滋补。 刚做好的老鳖汤,汤色白中透着微黄,汤汁浓郁醇香。 梁春宜拿出一只碗,先给陆长州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说:“你最需要补了,你先喝。” 陆大姑在旁边连连点头:“对对对,汤很多,多喝点。” 说着又盛了一碗放他面前。 陆长州看着殷切的两个人,老鳖汤很滋补,但他也没有虚到喝几大碗的地步吧? 最后如果不是陆长州强硬拒绝,老鳖汤估计得给他喝完。 梁春宜挺喜欢老鳖汤的,味道鲜香,陆大姑做的没有一点腥味,很好喝。 晚上给两个宝宝喂过奶,梁春宜发现她的奶水还有剩。 她有点苦恼。 明明是两个孩子吃奶,但是她奶水充裕到有时候依旧会涨奶。 陆长州不在家的时候,她偷偷挤了。 现在陆长州在家,梁春宜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挤奶,就决定在胸前垫个手帕直接睡觉。 反正它自己流出来后,有手帕挡着呢。 不过刚上床,梁春宜正要躺下,就被陆长州一只手拉了过去,扑在了他身上。 梁春宜惊得轻呼一声:“你干嘛呢?” 她也不敢很大声音说话,怕被隔壁的陆大姑听到。 陆长州的大手在她腰间摩挲着,手指按着柔软的腰肢:“怎么想起来给我炖老鳖汤了?” 梁春宜轻轻挣扎着,有些微喘说:“你受伤流血了,得补身体呀。” 陆长州拉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腹部:“你知道老鳖补什么的吗?” “我当然知道,补……” 梁春宜忽然想到一个词:滋阴补阳。 她呐呐说不出来话,因为她明白了陆长州的意思。 “是我的错,没有满足你。” “没没没,它补气养血,很适合你。” 梁春宜赶紧找补。 “是吗?” “是!” 陆长州忽而轻笑一声,一个翻身,低头封住了梁春宜的嘴,男性的气息瞬间侵略过来。 “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亲自感受下我需不需要比较好。” 磁性含混的声音从唇齿相接的地方溢出来,梁春宜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你的伤。” “不影响。” 果然是不影响,陆长州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提起来,扶着她的腰肢很有力气。 她坐在他身上,明明没有出力,却累得不行。 “放……放过我……” “不行,不能让你怀疑我的能力。” “我没有,你很强……” 梁春宜只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扁舟,随波逐流,失去控制。 最后被大海吞噬,完全覆盖。 梁春宜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禁欲太久的男人伤不起,以后什么老鳖汤,他就只配喝涮锅水! 陆长州倒是一脸餍足,他轻轻抚摸着梁春宜的背,声音低沉带了点事后的哑和她说:“你的举报还有上交的书帮了部队大忙。不过如果公开表扬奖赏你,会给你带来危险,所以领导私下里给了我你的奖励。” 陆长州和她说现在还有敌特,抓了这一波,还有潜伏更深的,她不要怪部队不公开她。 “我理解。”说到奖励,梁春宜就不困了,撑起身子问陆长州奖励的是什么。 “带部队标语的茶缸,钱、票、肉。” 梁春宜追问多少钱,哪些票,肉呢? “肉明天我去拿,钱和票在我口袋里,明天再看吧。” “我去看看。” 知道自己有奖励,不看看怎么成,她坐起来就要过去,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白皙光滑的后背,上面布着暧昧的红色痕迹。 陆长州喉结滚动了下,在她穿衣服时,大手从她背后穿了过去,炙热的吻落在她肩颈上。 “我看你还有力气,再来一次。” 梁春宜咬牙:“陆长州!你禽兽!” “嗯,我承认。” 然后又是一番云浪翻滚。 梁春宜第二天才知道,她的书也有了大用处,现在正在被研究所研究,武器正在制作中。 如果武器能批量生产,梁春宜还能再被记功奖励一次。 第36章 你真要用我的药? 临近过年,家属院喜庆的气氛愈发浓厚。 梁春宜在杂货房里收拾要带去西北的东西。 “这个药适合给妈和婆婆吃。这个适合爸爸……” 梁春宜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炮制好的药材收装进纸包里,一个个在麻袋里摆放好。 陆大姑推着吉宝乐宝在旁边帮忙。 吉宝乐宝现在几个月大了,他们现在离不开人,一定要有人逗着。 陆大姑本来想和梁春宜一起干活,结果她只要一走,俩娃就急,看不到妈妈也急。 没有办法,她只能一边逗孩子,空着手帮着拿个袋子什么的。 “真是俩祖宗,现在知道要人了,等再大大会走了,就更离不开人了。” 梁春宜把药往麻袋放着,闻言道:“幸好家里还有大姑你帮忙看他们,不然我真的看不过来,大姑你现在是咱家最大的功臣。” 陆大姑被梁春宜夸得喜笑颜开,摆手哎呀哎呀说没有,只不过脸上笑得嘴要咧到耳后跟了。 明天就要回西北,梁春宜收拾了一天,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出来几个大包裹。 陆长州从营区回来,看到放在地上的几个大包裹,沉默了一瞬。 “这些都是带去西北的?” 梁春宜点头:“对。我们好久没回去了,要给每个人带礼物。而且……” 梁春宜抿了抿嘴唇,眼里透出难过,声音变得很低:“我也想给我爸妈带点东西。” 陆长州:“这些够不够?还需要什么我现在找人换。” 梁春宜赶紧拉住他:“不需要了,这些已经够了。” * 晚上,陆长州需要给胳膊换药,他刚把胳膊上的衣服脱掉,正准备拆纱布,梁春宜走了过去。 “我帮你。” 陆长州松开了手,身子懒懒地靠在了椅子上:“好。” 他在梁春宜面前,总是会展现和外面不一样的一面,比如不会一直板正着腰,有时候会特别没正形。 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梁春宜拿过来医院给的纱布和药,慢慢把他的伤口上的纱布拆掉。 或许是这几天吃得好,陆长州的伤口已经结痂,恢复得很快。 陆长州自己也惊讶,以前的伤好的没有这么快。 不过以前也没有天天鱼肉炖着给他来回补。 陆长州血气方刚,要不是天天晚上有运动,他估计早补得流鼻血了。 陆长州说了几次不喝了,陆大姑依旧我行我素,照样隔一天就去村子里换鸡炖。 最后还是梁春宜阻止了她。 没办法,再不阻止,她的腰就累得不能要了。 “你这伤口快好了。你要不要试试我配的药?治愈效果很好的。” 陆长州:“你配的什么药?” “专门治外伤的,可以快速止血,加速伤口愈合痊愈。” 陆长州:“好。” 梁春宜本来准备了一箩筐劝的话,结果没想到就这样简单说了一句,陆长州就同意了。 她自己都有点发懵:“你……真要用?” 陆长州“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她,胳膊伸在她面前:“上药吧。” 第37章 涂药 陆长州一脸非常信任她的模样,倒是梁春宜自己犹豫了。 她自信她的药绝对好用,可别人都不信她,陆长州这样信她,梁春宜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又感动,又觉得陆长州太容易信任人了。 梁春宜把调制好的药膏拿出来,打开给陆长州闻了闻,是一股很清淡的草药的味道,并不难闻。 “这是我自己做的,没有什么科学认证,你不怕吗?” 陆长州:“你会害我吗?” 梁春宜立马摇头:“我怎么可能害你?我巴不得你不受一点伤!” 陆长州嘴角露出一个笑:“这不就得了。上吧,你天天那么认真看药方,肯定不是白看的。” 梁春宜拿着药膏均匀地涂在陆长州胳膊上的伤口处。 药膏清清凉凉,立马缓解了因为伤口愈合带来的痒。 陆长州眉眼舒展,看着药盒:“这药不错,你应该早拿出来。” 梁春宜把药收拾进行李里:“我这不是怕你不相信我的药嘛。而且我第一次做出来的药,虽然我相信药肯定好用,但万一呢。如果不是你现在伤快好了,用不用都不影响,我也不会拿出来。” 其实梁春宜这药在自己身上实验过,也在小动物身上实验过。 止血非常快,也能加快伤口愈合。原本两三天才能好的伤口,一天就能结痂。 她一开始不拿出来,也是怕陆长州不信任她。 “啊!” 刚把药放好的梁春宜,正要上床,被陆长州一把抱到了腿上。 他头埋在她脖颈处,牙齿轻轻撕磨着:“不信任我?” 梁春宜犹豫了一下,陆长州的吻来到了她耳垂处,又轻咬了一口,她的身体瞬间软了,这是她的敏感点。 “我……大姑都不信我的药。你天天不笑一下,我哪猜得出来你的想法。” 梁春宜还委屈呢。 “我们是夫妻。”陆长州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咬牙切齿。 他把全部身家都给她了,她想要什么东西,没说他都给她弄回来,这没良心的还觉得他不信她呢。 陆长州也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给梁春宜东西是因为责任,而现在,他给的心甘情愿,甚至已经不想责任了。 他只要想到梁春宜看到他拿回来的东西时,那惊喜雀跃的笑容,心脏就一阵发热,忍不住想给她买更多的东西。 梁春宜抬手抱住了陆长州的头,微微喘着气,“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要是想让你帮我试药了,你可不要跑!” “不会跑,不过……” 陆长州在梁春宜耳边轻语了一句,梁春宜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 “你……你不要脸,我才不会做那种药呢!” 陆长州没说话,用身体力行告诉她,他确实不要脸。 翌日梁春宜又睡到日上三竿。 幸好买的票是下午的,不然她早上要是被陆长州叫起来,她会气得想咬死他。 陆长州今天没有去营区,他在堂屋哄着吉宝和乐宝玩时,拆开了自己胳膊上的纱布准备上药。 结果低头一看,伤口处已经完全愈合了,之前还有点没愈合好的地方,也完全看不到伤。 只是一夜,之前好的快,也没有这样快。 差别就是梁春宜给他上的药。 陆长州晃着摇篮的手顿住了,眼里神色复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伤口呼吸都有些急促。 第38章 我是你媳妇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陆长州会立马拿着药去做检测。 这样止血迅速的药膏,如果运用在部队,特别是打仗冲突的时候,不知道会救多少人的命。 而现在的华国,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安稳的,边境外的国家在虎视眈眈,各种小冲突不断。 梁春宜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最近天气不算好,今天也是个阴天,她穿好衣服,想着和陆长州说一声,得早点出发去车站,免得遇上雨雪。 这边是会下雪的,不过下不大,多是淅淅沥沥的雨夹雪,又又湿又冷。 推开门走出去,梁春宜刚想说话,就迎上陆长州专注的眼神。 梁春宜眨眨眼睛,低头看自己的穿着,没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我?” 梁春宜走到摇篮前,笑着低头逗吉宝和乐宝。 他们现在好像已经认识她了,看到她便激动地手舞足蹈,“啊啊啊”伸手想让她抱。 梁春宜没有伸手,她现在抱两个孩子会有点吃力,抱一个不抱另一个,另一个会立马“哇哇”大哭。 “你的药……” 梁春宜转头:“我的药怎么了?药效不好?” 她着急地问,虽说实验过,可药是她第一次给别人用,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和她用一样效果好。 陆长州摇头:“不,效果很好。” 他眉眼间露出些犹豫,皱眉思索着,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有什么顾虑。 梁春宜确定自己的药药效是好的就放心了,专心“喵呜,喵呜”地遮脸挡脸逗孩子。 两个娃娃被她逗得直乐,都忘了让她抱了。 现在梁春宜已经能看出来两个孩子的一点性格了。 比如都是笑,吉宝就笑得内敛一些,乐宝笑得嘴更大,身体动作的幅度也更大。 “春宜,你的药效果很好,比我们军方现在用的止血药药效好,我……” 陆长州难得这么犹豫的时候。 如果这个药方是他的,他会迫不及待贡献上去,但这是梁春宜的。 想到梁春宜的家世,这可能是她家密不外传的祖传方子,陆长州剩下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梁春宜却好像没看出来他的纠结一样,立马惊喜地问:“真的?” 陆长州看着她这模样,眉眼舒展开:“真的。” “那你说,我这个方子贡献给军方怎么样?” 梁春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长州:“如果上交了,你领导会不会给我奖励啊?” “会。不……”陆长州眼神惊讶地看向梁春宜。 就见梁春宜笑盈盈地歪头看他,眼神狡黠,陆长州眼里也有了无奈的笑。 “你早就打算好了。” “是啊。”梁春宜低头继续逗孩子:“我可是你媳妇,在你眼里我是那么自私的人吗?这个药方我本来就打算贡献出去的,不仅仅是这个,之后如果我有其他的好方子,也会献上去的。” 现在不能做生意,这些方子她老祖宗说了,传承给她就是为了造福后世的人民。 如果能促进现在的医学进步,梁春宜想,那也算她没白穿越到这里一回。 至于靠方子挣钱,以后环境好了,她还有很多美容方子呢。 现在她急需的不是挣钱,而是好的名声,是国家对她的优待,是她能不能靠这些东西,让她的家人处境更好点。 陆长州忽然伸手握住了梁春宜的手:“如果是因为我的工作,你没有必要这样。这是你的方子,我就算是你的丈夫,也没资格决定它的去处。” 梁春宜捏了捏他带有后茧的手掌:“我知道你最好了。但我也想要为国家做贡献啊。” 上一次梁春宜举报敌特,上交重要技术书籍。 因为她不是军方的人,所以除了一些物质奖励,其他的好处是落在陆长州身上的。 如果不是他太年轻,加上升职没多久,他还能再晋升一下。 不过现在不晋升不代表功劳就没了,等他年龄到了,时机成熟了,他会直接升职。 “不过如果你们真要我的方子了,我其他的不想要,我就想要个去医院工作的机会,最好是去中医的部门。不行的话就算了。” 梁春宜也知道进医院不容易,得靠真本事。 在外人看来她没学过医,也没去医学类的学校上过学,医院愿意要她的几率很小。 这不像学校,只要有初高中的学历,学校考察过能力可以,就能去教学了。 陆长州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好。” 他知道梁春宜想当医生的愿望很强烈,这几个月,她除了上山采药,就是在家看医书。 陆长州不想她眼里露出失望。 就算不可以,他也会想办法实现她的想法。 “我去趟营区。你的药拿给我点,还有药方。” 梁春宜知道这是正事,把一盒药膏还有药方都给他。 部队肯定不会坑她的,再说了,还有陆长州呢,所以她给的十分放心。 陆长州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梁春宜疑惑地看向他,陆长州却没说什么,戴上军帽直接出门了。 * “咦,你们不是今天回西北,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首长看到陆长州,一脸惊讶。 陆长州把药膏和药方递给他,给他展示他的伤口,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真的?!” 首长“砰”一声双手拍在桌子上,激动地盯着陆长州的脸。 “首长,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人。” “嘶。” 想到这药在部队的用处,首长一刻也等不及了。 “我去军区医院一趟。好小子,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首长用力拍拍陆长州的肩膀,拿上东西就要走。 “首长,下午我用个车!” 陆长州趁着他还没出门,赶紧喊道。 “用用用!你找小刘送你们!” 说着,人已经走没影了。 陆长州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小刘工作的办公室,他是首长的警卫员之一。 * 中午早早吃过饭,一家人上了门口的绿色吉普车。 小刘坐在驾驶座上,陆大姑坐在他旁边。 陆长州和梁春宜抱着孩子坐后面。 “小刘同志,麻烦你了。” 一上车,梁春宜就递了个苹果给小刘,人家大老远辛苦送她们去车站,总要谢谢他的。 第39章 哥,你变了 从楚州到西北的距离非常远,而且没有直达车,要先坐车到楚州的省会,再从那里转车去西北。 虽说火车一路都是卧铺票,但想想五六天才能到的距离,梁春宜就觉得会很煎熬。 更何况一家人还带着孩子,这路程更得小心,因此梁春宜光给孩子准备的东西就是一堆。 可能因为快过年了,准备出行的人非常多,候车厅密密麻麻全是人。 火车不准时是它的常态,但梁春宜一家也没有等很久,比预定时间多等了一小时,火车就到了。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地驶来,梁春宜看着等车的人如同丧尸围城般,一股脑地往火车门那边涌。 列车员大声吼着排队排队,不要挤!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所有人都挤,你不挤就上不了车! 卧铺那边人少一点,但只要有人上车,列车员一打开车门,同样有人拼命挤。 梁春宜和陆大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陆长州背着行李在前面开路,小刘跟在后面,生怕她们被人挤散了。 多亏陆长州和梁春宜力气大,陆大姑天天干活力气也不小,还有小刘在后面帮忙,一家人终于挤上去了。 没有挤上来的行李,让小刘从车窗那里递过来,这种情况很常见。 车窗外一边往上递行李一边告别的人一堆。 买的卧铺是硬卧,一边有三个床铺,住下铺还好,上铺和中铺腰都挺不直。 但对比硬座,还是好很多。 梁春宜她们的床铺是两个下铺,一个中铺。 梁春宜和陆长州一人搂一个孩子在下铺睡,陆大姑自己睡中铺。 火车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开始梁春宜还有心思看看外面的风景,后面她就觉得坐车的时间非常难熬了。 陆大姑是个健谈的,抱着孩子和卧铺上的所有人都能说上话。 不过一会儿,人家所有信息都被她问了出来,连去哪里都知道了。 但这几个人,也只是同行一段路,到西北的没有一个。 或许是因为陆长州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从楚州到西北几天,梁春宜一家没遇到什么事,就是坐车太久了比较难熬。 等到下了车,梁春宜长长舒了口气,抱着乐宝深吸了一口西北的空气。 “咳咳咳!” 西北的冷风比楚州的凛冽多了,刺激得她喉咙一阵痒。 陆长州放下行李拍她的背,另一只手迅速把围巾给她围好,除了眼睛之外,不露一点皮肤。 “这边比楚州冷,风也利,围巾别拿下来,容易冻到。” “对对对!”旁边的陆大姑给吉宝也包得严严实实:“你可别小瞧这边的天气,能真的把耳朵冻掉,以前我在这里住着的时候,看到过好些人耳朵被冻得起了一圈水泡,手上脸上都是冻伤。” 梁春宜知道西北冷,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冷,她现在穿得特别厚,但依然觉得不够暖和,还想再加衣服。 再一听陆大姑这么说,她现在想把眼睛也包裹起来,冻伤是最难好的,而且一次冻伤以后保护不好,会年年冻伤。 倒是吉宝乐宝没出过远门,看什么都是新鲜,在大人怀里脑袋不停地转,嘴里还“啊啊”喊着,看到有兴趣的,甚至还会扭身体,想让大人走过去。 陆长州走在最前面,正好在梁春宜正前方,感觉冷风被他挡住了大半。 梁春宜仰头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内心不自觉升起一股甜意。 出去了火车站,一个兴奋的身影就朝他们疯狂招手:“哥!陆哥!嫂子!这里,这里!” “嘿!居然是红岩来接我们,他不是也当兵去了?” 梁春宜只好奇地看着激动地跑过来红岩,原主一结婚就跟着陆长州在楚州,对于他的亲朋好友,认识的并不多。 现在不像后世交通那么发达,而且因为她家里的原因,结婚非常仓促,婚礼也是一切从简,在部队陆长州请了一些战友领导吃顿饭,两人对着最高领导人头像宣誓,婚礼就完成了。 “大姑好。” “嫂子好!这是我那可爱的侄子侄女吧?长得真好看,看着就机灵,不愧是我陆哥的崽!” 梁春宜看着自己两个被包住脸,只露出来眼睛鼻子的娃,很怀疑他怎么看出来娃娃好看聪明的。 不过红岩这直白的夸奖很让人喜欢,梁春宜也同意,她笑着地点头:“他俩确实好看又聪明。” 红岩还没反应过来,陆长州已经点头“嗯”了一声,把行李直接放到了红岩手上。 “你嫂子说得对,不过我没她聪明,也没她好看,俩孩子更像她。” 梁春宜被他郑重其事的语气说得脸红。 陆大姑在旁边“哈哈”大笑:“对!长洲是没春宜长得好看,哈哈哈!” 红岩已经震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他不苟言笑、一向正经严肃、从来只会骂人不会夸人、天天话少得像是不会说话的陆哥? 怎么结个婚,就变成这样了? 还有这超重的行李,他陆哥能不能别只关心他媳妇孩子了,能不能帮个忙! 终于到了车旁边,红岩长松一口气:“大姑,哥,嫂子,你们赶紧坐进去,外面冷。” 梁春宜不是第一次见这个时代的车,坐火车的时候,就是小刘开车送的。 但现在车是个稀奇物,她还是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车。 车比较具有部队风格,军绿色的吉普车看着高大又威武,很有安全感。 陆长州打开车门,手放在车门框上,转头和梁春宜说:“孩子给我,你先坐进去。” 梁春宜:“让大姑先坐。” “不用不用。”陆大姑乐呵呵笑着,已经非常快速单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她可不是不讲理的长辈,陆长州小两口感情越好,她越高兴! 在陆大姑打趣的眼神下,梁春宜感觉自己脸又要热了,她赶紧抱着孩子坐进去。 陆长州看她坐好,这才关上门,和红岩一起放行李。 “哥,你变了。” 红岩小声控诉着,但眼里闪着探索的光,看看车里又看看陆长州,一脸猫抓虎挠地想知道陆长州和梁春宜之间的事。 陆长州看他一眼,把最后一件行李放进后备箱,把他的头往旁边一推,语气冷漠无情:“好好开车。” 潜台词:少关心别人的家事。 第40章 来了来了! 从火车站到部队,又是长达几个小时的路程,这里确实很偏。 车窗外是落满了雪的戈壁滩,而远处是一座又一座连绵不断、高低起伏的雪山。 四周荒无人烟,连动植物都看不见。 梁春宜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就把怀中乐宝的头扭了过来。 “别让吉宝一直看雪,伤眼睛。”梁春宜转头和陆长州说。 雪景看多了容易雪盲。 两个宝宝是第一次见这么厚的雪,她们在的楚州也会下雪,但下不了这么大。 因此两人十分兴奋,“啊啊啊”地想看窗外,看爸妈不满足她们,扁扁嘴就想哭。 梁春宜赶紧从包里拿出来小布偶玩具,轻声逗两个娃玩。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忘了外面的雪景。 梁春宜逗累了,把布偶给陆长州,让他继续哄孩子。 李红岩从后视镜里看到陆长州眼神温柔哄孩子的模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变了!变了!陆哥真变了! 结个婚就能让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李红岩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毕竟别说结婚,他连个对象都没有。 车子走了四个小时,终于抵达了部队。 营地占地面积很广,还没进里面,梁春宜就看到不少士兵拿着铁锹在路两旁铲雪。 进部队要登记,就算陆长州以前在这里长大,也一样。 梁春宜和陆长州抱着孩子下车,陆大姑已经轻车熟路地进了部队大门旁的岗室。 还招呼着梁春宜快进来。 梁春宜还没进去,一个身影从岗室奔了出来:“春宜!还记得婶不?” 梁春宜不认识眼前穿着军装,一脸爽利的女人。 但猜也能猜出来。 她笑着说:“记不太清了,但我看着婶儿格外面善。” 梁春宜没来过西北,是她爸妈和陆长州的爸妈有交情。 罗素英拉住了梁春宜的手,带着一行人进岗室,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还叫婶儿呢,现在该改口了。” 陆长州在旁边说:“妈,这事等会儿说。” 罗素英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挑了挑眉,她的儿子自己了解,这是怕突然改口春宜叫不出来妈,特意打圆场呢。 她心里更高兴了,儿子一向对女人没兴趣,现在看到他有了上心的人,两人看起来感情也不错,她心里咋可能不开心! 梁春宜笑道:“是该改口了,妈。吉宝乐宝,这是奶奶。” 罗素英笑得合不拢嘴:“哎呦,这就是我那俩乖孙吧,长得可太喜人了。” 罗素英看着在爸妈怀里好奇东看西看的两个娃娃,眼里的喜爱藏都藏不住。 吉宝乐宝不怕生,但他们不喜欢生人碰她们。 罗素英想摸摸他们的头,他们扭头躲开了,只好奇看着她。 梁春宜:“妈,他们有点怕生。” “没事没事,妈知道,先登记。你们坐这么多天车肯定很累,家里都收拾好了,咱们赶紧登记完回去,你们也能好好休息下。” 梁春宜知道公公的职位不低,但看到部队里的二层小楼,还是被小小震撼了下。 这个年代住这样的房子,那真的是战火里拼出来的,也让梁春宜忍不住对公婆产生敬佩。 罗素英收拾好的房间在二楼,家里的孩子都住在上面。 自从知道梁春宜和陆长州要带着孩子回来过年后,她就开始准备了。 之前陆长州的房间不算大,罗素英怕梁春宜一家住不下,又在二楼找了一间最大的房间,重新找木匠打床打柜子布置。 梁春宜进到房间里,入眼就是靠墙的大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棉被叠好放在床头上。 靠北墙是个枣红色的大衣柜,床头放着五斗橱,衣柜旁还有衣架。 窗户旁边的墙靠床的位置,有张长方形的桌子和张椅子,上面还摆着一面极具时代感,红色塑料包边的椭圆形镜子。 梁春宜猜,镜子后面肯定贴着张珠圆玉润的美人画。 房间里很暖和,罗素英说家里住人的房间都砌了火墙,炉子早就烧了起来,二楼也不例外。 梁春宜穿得厚,进来一会儿就冒汗了。 “你们饿不饿?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睡会儿再吃?” “妈。”梁春宜坐了几天的车,条件有限,洗澡洗头都不方便,头发都贴头皮了,她现在十分受不了地说:“这里有澡堂子吗?我想先洗个澡。” “有!我带你去。” “妈,我知道地方,我们自己去就行。”陆长州说。 罗素英点头:“也行,那我去煮面,你们回来了吃正好。” 上车饺子下车面,梁春宜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句话。 吉宝和乐宝还小,这边天又太冷,就没带着去洗,只是用热水给他们擦了擦手脚。 孩子梁春宜哄睡放下面交给罗素英看着,陆大姑也一起去澡堂子。 “这几天不洗澡,身上就痒得不行。” 陆大姑端着盆,扭了扭肩膀,明显觉得身上难受。 梁春宜和她一样的感受,点头说:“没办法,坐车嘛,等会儿咱们好好洗洗。” 她转头看向陆长州:“你也好好洗洗,不要像以前一样洗个战斗澡。” “嗯。” 陆长州知道自己媳妇,洗不干净是真的不会让他上床的,为了自己的福利,他也会洗得很认真。 “对了,等咱们收拾好了,一起给红岩家送点东西,人家大老远跑去接我们,你们感情再好,咱们也不能只挥霍不付出。” 陆长州眼里溢出来些笑意:“听你的。” 陆长州在家属院属于红人,爸职位高,妈是妇联主席,他又是小辈里面最争气的,长得又好,一路上不停遇到人和他打招呼。 看到他旁边站着的梁春宜,特别好奇:“哎呦,这就是你媳妇吧,长得真俊。” 梁春宜也跟着笑了一路,直到走出家属院,感觉脸都要笑僵了。 刚出家属院没多远,迎面过来一个女兵,看到陆长州,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陆哥?你今年回来过年了!我咋一点没听说啊?” 梁春宜看看女兵,又看看陆长州,眼里闪过询问: 这是谁?这是谁? 心里疯狂刷弹幕:来了,来了,穿越者必会遇到的男主青梅竹马恶毒女配! 好像原书里没这一出。 不过她都穿过来了,剧情有变化了很正常! 第41章 咱们明天去农场 陆长州没说话,那女兵活动了下手腕,十分高兴地说:“我听说你是上届的兵王,你啥会儿有空,咱俩切磋切磋呗。” 女兵眼里迸射出跃跃欲试的光,恨不得现在就和陆长州打一架。 陆长州:“最近没空。” 女兵挑眉:“你是不是怂了?” 陆长州:“你先打过红岩再说。” 说完,他带着梁春宜绕过女兵就走。 女兵“嘿”一声。 梁春宜感觉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陆长州迅速转身,将她护在身后。 在梁春宜还没有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抬手一个过肩摔,胳膊肘和膝盖往下一压,女兵瞬间“嘶”一声,躺在地上失去了反抗力。 陆长州皱着眉:“身为军人,在训练场之外无故袭击人民群众,你的军规军纪是跟谁学的?” 陆长州的语气十分严肃,还带着怒意。 他被偷袭没事,但他身旁还站着没任何战斗力的梁春宜,女兵的攻击很可能伤到她。 陆长州想到这里,心里的怒气就忍不住。 “你和大姑先去澡堂,我处理下她的事。” 梁春宜前世也是北方人,因此北方的大澡堂子她很习惯。 现在这个时间点澡堂子人不多,给了澡票后想洗多久就洗多久,也没人催。 梁春宜给陆大姑搓完澡后,她拒绝了陆大姑的帮忙。 陆大姑力气太大了,稍微搓一下,她就感觉自己的皮肤跟着火一样,火辣辣地疼。 为了不疼,还是自己洗吧。 现在很多人洗澡有块香皂就很值得炫耀了,洗发水这后世常见的日用品,她至今还没在哪个供销社百货商店见过。 梁春宜猜可能现在华国还没有大批生产出来。 不过梁春宜有自己熬制的洗发膏和护发膏,里面是各种护发黑发的草本植物,也是她空间里的方子。 效果好是好,就是保质期不长,东西一个月内就得用完。 陆大姑一开始还不舍得用,听梁春宜一说用不完过期了就得扔,她立马心疼了,为了不浪费,也用起来。 “春宜,你这洗发膏就是好用,我头发从来没感觉这么香这么滑过。” 梁春宜用毛巾轻轻擦着头发,闻言温柔笑着说:“大姑你喜欢我那里还有,等回家我给你送过去。” 陆大姑赶紧摆手:“这珍贵玩意还是你们年轻姑娘用吧,我用肥皂就行。” 梁春宜:“大姑不老。而且肥皂洗多了会伤头发,我做得多用不完也浪费,大姑就当帮帮我了。” 陆大姑被梁春宜的温声细语哄得眉开眼笑:“那我就厚着脸要一瓶。” 梁春宜用一条干毛巾把头发包起来,抱着陆大姑的胳膊晃了晃,头枕在她肩膀上:“大姑你和我别客气,你帮了我和长洲那么多,我们孝敬你是应该的。” 外面天冷,没有吹风机,头发一时半会儿干不了,梁春宜又在头上包了一层围巾,她怕冻到以后偏头疼。 陆大姑也是包得严严实实。 梁春宜和陆大姑比陆长州来得早,但她们出来时,陆长州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她好奇地凑过去:“刚刚那个人是谁啊?部队会怎么处置?” 陆长州把她手上的盆子接过来,让她戴好手套:“她叫吕胜男,爸妈和我爸妈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从小力气就大,喜欢和比自己强的人打架。她刚刚的行为违反了纪律,会做检讨记过。” 具体的处罚措施还得看部队,不是自己的兵,陆长州没法处置。 梁春宜点点头:“那她小时候找你打过架吗?” 陆长州:“嗯,打过。” 梁春宜笑盈盈,语气肯定:“她没赢过吧?” 陆长州听着她信任的语气,耳朵有点热:“嗯。” 梁春宜:“我就知道你最厉害啦。” 陆长州觉得自己的耳朵更热了,心也跳得格外快。 * 罗素英的手艺很好,做的牛肉手擀面筋道爽滑,牛肉鲜香,蒜苗提鲜,微微带点辣,吃得人胃口大开。 “妈,你这面做得可真好吃!” 梁春宜没忍住多吃了半碗,肚子都被撑圆了。 陆长州更是吃得头也不抬,他胃口大,连吃了三大海碗,而且肚子没有一点鼓起来的样子,看得梁春宜羡慕不已。 罗素英听着梁春宜真诚的夸赞,笑得见眉不见眼:“喜欢吃明天妈还给你做,你还喜欢吃啥,妈会做的东西可多了。” 平时罗素英就喜欢琢磨着吃,她跟着部队走南闯北,一条舌头吃过草根也吃过各个地方的美味。 到了西北,这边的牛羊肉肉质好,更是跟着当地军属学了不少当地的美食做法。 “妈的手艺,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罗素英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对梁春宜的喜爱直线飙升。 感慨这要是自己亲闺女多好,比自己那话少的儿子好太多了。 不过现在是自己儿媳妇也可以,都是一家人。 晚上陆大龙回来,对梁春宜和乐宝吉宝也是肉眼可见的喜爱。 乐宝吉宝在家里睡了会儿,又被罗素英哄了一下午,没那么怕生了。 她和陆大龙一人抱一个孩子不撒手,要不是他们晚上只认梁春宜和陆大姑,恨不得晚上抱着睡觉。 吃过晚饭,梁春宜把从楚州带来的特产和礼物收拾出来给罗素英和陆大龙。 “妈,这些是我自己按古方做的洗头发和涂脸用的,我自己也在用,这瓶是我特意按照你现在这个年龄做的,有抗衰老的作用,你试试。” “大姑,这些是送给你的。” 之前梁春宜刚做好就说送给陆大姑,但陆大姑雪花膏还没用完,就没要。 现在正好连着她想要的洗发膏一起给了。 而给陆大龙的是一瓶梁春宜用人参泡的酒,她在空间里专门挑了一根十五年的人参。 倒不是不想用更好的,怕拿出来年份太高的惹人眼。 就这十五年的,她都装作山里找了好久找到的。 * 下午睡得有点多,火墙烧得热热的,屋里温度很高,梁春宜穿着毛衣也不觉得冷。 陆长州穿得更少,毛衣都脱了,只穿一件秋衣。 吉宝乐宝已经被他哄睡了,坐这几天车大人累小孩也累。 梁春宜怕他们到新地方水土不服,没有让陆大姑抱走他们。 房间里有罗素英专门打的大婴儿床,两个小孩子睡还有很多空。 梁春宜往脸上涂自制的面膜,西北很干,她虽然刚到,但已经感觉到了皮肤的紧绷。 “你要涂一下吗?”梁春宜转头笑着问陆长州。 陆长州:“……不用。” 大老爷们涂这玩意,让他战友知道得笑话死。 “面膜不涂,雪花膏涂一下,我可不想你脸皴。” 西北的风太厉害,而且陆长州就算休假早上也会出去散步训练,多做点防护有好处。 梁春宜做好护肤,转头陆长州坐在床上拿着本书在看,是之前她上交的书。 她脱掉鞋上床,陆长州给她让开位置,她的被窝被他暖得热热的。 “长洲。” “嗯?”陆长州放下书,低头看她。 “我想去看看我爸妈和爷爷奶奶。” 梁春宜从下了火车,就在想着这事,看到荒无人烟的戈壁滩,想到父母亲人在这里干活,她的心就止不住抽抽的疼。 正常的开荒就很累很苦了,她爸妈亲人还是来这里改造的,就算有照顾,也只会更苦更累。 陆长州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抚摸着:“我今天和爸说过这事了,爸说过几天他安排,咱们一回来就过去太惹眼。” “好。”梁春宜知道现在的形势,能见一面是最好的了,其他的她不多求。 * 西北的冬天太冷,大家都是聚在暖和的屋里说话。 罗素英妇联有工作,再加上陆大龙职位高,倒是没多少人来陆家闲聊,除了有事过来。 陆大姑想找人说话也,是自己跑到熟识的人家里玩。 梁春宜在家照顾吉宝和乐宝,陆大姑好不容易回趟熟悉的地方,梁春宜不想她再被孩子困着。 她把收拾好的特产指给陆长州:“你把这些送给红岩家,那些你自己分分,送给你交好的朋友。” 至于她,外面太冷了,孩子不能抱出去,她就不去了。 “我会很快回来。”陆长州摸摸她的头说。 梁春宜:“不用,你好久没回来,和朋友好好聚一下。” 陆长州:“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他提上东西出去了,家里没其他人了,梁春宜拿出来玩具逗吉宝和乐宝玩。 他们现在觉多,没玩多会儿就困了睡觉,梁春宜便拿出来医书继续看。 或许是灵泉的作用,她现在的记忆力非常好,基本上属于过目不忘。 但因为中医博大精深,只认药、采药、制药都好几大本厚书,没一定的时间学习,就算背会了,也吃不透。 因此背会这些书,梁春宜现在又在重新看。 这次看是想着她之前上山采的药去看,有了更深的认知。 梁春宜一看书就会全身心沉浸在里面,陆长州进屋她都没发现。 直到他停在她面前,低头想看看她在看什么,梁春宜才发觉他回来了。 “才十点,你出去都没到一小时。” 梁春宜合上书,看了眼手表说:“你和你朋友这么久不见,不应该有很多话聊吗?” 陆长州拉个凳子,坐到了她身旁:“没有。” 知道彼此过得好就行了,大老爷们没什么需要腻腻歪歪的。 梁春宜:…… 也不知道陆长州这性格,是怎么有那么多好朋友的,男人的友谊她不懂。 不过他回来了也正行:“那孩子交给你了,我继续看书。” 这会儿梁春宜就很想要一个小说里写的那种芥子空间,里面一年,外面一天的。 这样她学中医,绝对快速。 她的空间,内外时间是一致的。 嗐!别贪心了,有个空间就不错了,还是用心学吧。 * 现在虽说距离过年还有段时间,但越是这个阶段,罗素英和陆大龙就越忙。 罗素英已经把工作该分的都分出去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她必须处理的事。 她觉得很对不起梁春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和孩子。 梁春宜没觉得有什么事:“我在家一个人看看孩子看看书挺自在的。而且还有长洲帮忙。” 陆长州回到西北,除了第一天出门送特产,其他时间都陪着梁春宜在家看孩子,他朋友过来找他玩,也是和他一起看小孩。 梁春宜看着几个大男人围着两个奶娃娃转,劝陆长州他们可以出去聚一下,吃吃饭,聊聊天。 被陆长州他们拒绝了,觉得再没有看孩子更好玩的事了。 乐宝和吉宝很乖,一逗就笑,惹得陆长州几个发小心里痒痒,也想找个人结婚生小孩了。 梁春宜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吐槽一句:太天真,吉宝乐宝乖,不代表你家小孩就乖。 而且就算他们很乖,照顾小孩也很累,更别说万一小孩体质弱点,爱哭一点的,投胎简直就是来折磨父母的。 罗素英给不了陪伴,就给钱给东西,每天早中午都回来做一堆好吃的。 梁春宜劝了好几次,才减下去几个菜,这母爱太沉重了,她真的吃不下这么多! 陆大龙和罗素英一样,也是给钱,第一天过来两人就给了梁春宜还有吉宝乐宝红包。 后来他依旧天天给吉宝乐宝梁春宜塞票零花钱,让她们缺什么就去供销社买,想吃小灶了就去找食堂的老付单点单做。 “老付手艺好,是祖传的,大锅饭做的都顶好吃,小灶那更没得说。” 梁春宜心动了下,还是忍住了,家里还一堆好吃的没吃完呢,等吃完了再说。 “对了,春宜你们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去农场。” 第42章 生他们两个一定很辛苦吧 这天晚上,梁春宜怎么都睡不着,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挤满了脑子。 她一会儿想父母会不会看出来她不是原主,一会儿又想她见到人喊不出来爸妈怎么办?过会儿又想父母农场的处境。 所以她高兴也紧张焦虑。 梁春宜翻来覆去,陆长州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睡不着?” “嗯。”梁春宜趴在他怀里,没办法和他说自己的焦躁不安。 但陆长州好像能理解她的心情一样,也不问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和她说起明天要给梁家长辈带的东西,陪她随意地聊天。 慢慢的,梁春宜困意上来,闭上了眼睛。 陆长州听到梁春宜变得均匀平稳的呼吸,抽出来手,给她调整一个舒适的睡姿,掖掖被子,躺在了她身旁。 虽然做了一晚上梦,可最起码第二天起来精神是好的。 梁春宜也不想挂着黑眼圈,一脸憔悴地去见父母,这不是让他们担心嘛。 吃过早饭,天刚蒙蒙亮,一辆军绿色吉普车驶出了营地。 车上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吉宝乐宝,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因此只有陆大龙说话的声音,他和梁春宜说农场的情况。 “这边比较偏远,农场主是退伍老兵,人品正直有责任,一心搞建设,讨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在农场里,只要好好干活,就没有外面那些各种pi dou。” “最混乱的时期其实就是刚开始的时期,现在大家谨言慎行,不会有人专门盯着。我和你妈也一直关注着农场的事,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只用干农场的活,不会有其他的事。” 梁春宜的爸妈以前在大学里,一个搞文学的,一个搞物理的。 两人平时待人温和,教学认真,只是因为家里的背景,有过留学背景,就被人举报了。 举报的还是父母之前的同事,这种世道,最见人心。 梁春宜看过这个年代的书和电视,知道被下放的人会经受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 现在有陆家的照顾,其实她们一家的情况已经比其他人好很多了。 梁春宜很感激陆家人,她郑重朝陆大龙和罗素英道谢。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陆大龙和罗素英连连摆手:“哎!都是一家人,客气啥。再说了,老梁和我那么好的关系,我不帮忙还是人吗。” 梁春宜摇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总之,还是要谢谢爸妈的,也谢谢爸妈把我嫁给长洲。” 不然她的命运,会更惨。 一个美貌又有罪的女人,在混乱中,想想都知道会遭遇什么。 陆长州眼里情绪翻滚,似有什么要溢出来,最后他又压下去,眼神直直地看着梁春宜。 梁春宜朝他笑:“我说的是真心话。” 陆长州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目光,耳后根红了一片。 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好像要跳出胸腔。 车子走了半小时,一行人抵达农场。 这个季节不适合种植,因此种地的小队都在休息。 现在还外出的只有基建队,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干农场内部的活。 比如养鸡养羊养牛养猪,挤牛奶,农场还有个养马场。 林书墨和梁奶奶现在就在猪场里干活,干清理的活,有点脏,但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也没有种地基建那么累,她们觉得很好了。 梁文正和梁爷爷在马场里。 马是重要物资,也很珍贵,不会养马的人很容易养死。 林家以前富贵的时候,可是有自己的马场的,家里的男人从小要自己挑马养马骑马。 场主知道他们会养马后,就给他们安排到马场了。 原本还有人不乐意,觉得这些坏分子哪可能会干这些活,马这么珍贵是他们能碰的吗? 但梁爷爷和梁文正一到马场,就看出来了一只马得了什么病,还教了马场的人怎么治疗,避免了马场的损失。 这下子没人再说什么了,两人在马场工作就这么定了下来。 梁春宜一家到了先见了场主,在场主的安排下,她终于见到了她爸妈和爷爷奶奶。 一看到这些亲人,梁春宜眼泪“唰”一下落下来,一把抱住了她妈林书墨。 什么尴尬,什么害怕,全都没有,只有见到亲人不由自主的亲近感和心疼。 “妈,爸,爷爷,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梁春宜哭着不停说。 这一刻,她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原主,她不是穿越过来的,她见到这些亲人没有一点陌生感,只想亲近,好像原本她就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 她想起以前的任性,再看到父母爷奶现在的情况,他们真的替她安排了他们能安排的,最好的结果,让她衣食无忧,不受一点苦。 而他们自己,被下放到偏远辛苦的边疆。 林书墨心疼得不行,一边哭一边给梁春宜擦眼泪:“傻孩子,爸妈过得很好。乖宝别哭了,你哭得妈心都要碎了。” 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一家人从小宠到大,从来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不止林书墨心疼,梁文正眼圈也红了一片,背过身默默擦了下眼。 梁奶奶眼圈同样红了,但没有哭,倒是梁爷爷哭得不行,叫着乖孙女:“是爷爷没本事啊,让你们受苦了。” “爷爷……” 陆长州走过去,摸了摸梁春宜的头,用手帕给她轻轻拭掉眼泪:“别哭了,不是有很多话要和爸妈说吗,再哭时间不够了。” 他眉眼里带着关心,怕梁春宜哭太多对眼睛不好。 “对。”梁春宜想起来正事,拿过陆长州的手里的手帕,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拉着林书墨和梁文正,招呼着梁爷爷和梁奶奶过来。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是我生的两个宝宝,这是老大吉宝,这是老二乐宝,他俩是龙凤胎。” 林书墨小心从罗素英手里接过乐宝,眼里全是惊喜:“和春宜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梁文正和梁爷爷没抢过梁奶奶,吉宝被她接了过去。 “吉宝也像他妈妈,真会长,兄妹俩都像咱家的人。” 林书墨抬头看向梁春宜,欣慰又心疼:“当初生他们两个一定很辛苦吧。” 第43章 我就是觉得罗主席变年轻了 “嗯。”梁春宜点头,头靠在她妈肩膀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生了孩子以后,才知道当妈妈那么辛苦。妈妈,以前我不懂事,让你们操心好多。” 林书墨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温柔:“傻孩子,你是我闺女,不给你操心我们给谁操心?” 梁文正在旁边说:“咱家以前的情况,让你任性一辈子也没事。” 说着他叹口气,神色中难掩疲惫愧疚:“春宜,现在你还怪爸爸妈妈吗?” 如果他们家不出事,梁春宜想找什么样的人都行,只要人品没问题她自己喜欢。 但他家出事了,他们必须先保证女儿的平安无事,才能考虑其他。 梁春宜还没说话,闻言的陆长州心里一紧,眼睛看着梁春宜,眼里透出些紧张。 这是以前陆长州绝不会出现的情况,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面对梁春宜,他不知不觉变了很多。 “不怪。”梁春宜摇头,她笑着看向陆长州,用眼神安抚他:“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她是真的庆幸嫁的是陆长州,这个男人不是十全十美,但在做丈夫方面,是她心里的完美。 陆长州走上前喊人,他话本身不多,但眼里有活,给所有人搬凳子,倒茶送水,照顾梁春宜,孩子尿了也是他照顾。 梁文正和林书墨四人看得连连点头。 罗素英在旁边笑着靠近林书墨:“让你闺女嫁给我儿子,没选择错吧?” 林书墨点头:“没错。长洲是个好孩子。” 罗素英平时喜欢说话,但今天知道梁春宜有很多话和她父母爷奶说。 她和陆大龙只跟梁家人寒暄了一会儿,就拉着陆长州出来去场长办公室了。 他们离开后,林书墨和林奶奶一人拉着梁春宜一只手,仔细地看。 梁春宜结婚后没有瘦,反倒是胖了些,面色红润,眼神清澈温和,少了一些少女时的娇纵,多了些成熟。 “你和我们说实话,在陆家是真的过得好吗?” 梁春宜抬头点点两个孩子,又让爸妈四人看她的脸。 “你们只看我现在脸都圆了,就知道我吃喝不愁了。陆长州对我是真的好,家里的钱票都是我拿着。大姑帮着我做饭带孩子,公公婆婆还时不时寄东西过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没骗你们,我过得真的很好。” 听梁春宜说完,梁文正和林书墨他们这才是真的放心了。 “不说我了,你们呢?在农场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梁文正和林书墨摆手:“不辛苦。你公公安排给我们的活轻松,不用干重活,不用出去日晒雨淋开荒种地,他和你婆婆有空也过来看看我们,还给我们送东西。” 说到这里,梁文正郑重其事看着梁春宜:“陆家一家人对我们的恩,咱们一辈子都还不完,咱们要记恩,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在陆家要多孝顺你公公婆婆,对陆家大姑也是一样。和长洲过日子,要收一收小性子,不要任性,多关心照顾他。” 梁文正和林书墨还有梁爷爷梁奶奶,恨不得把自己会的所有为人处事的道理教给梁春宜。 希望她过好自己的日子,生活平安顺遂,事事顺心。 “我们在农场里一切都好,不要太挂念。你只要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小孩就好了。” 梁春宜靠在林书墨的怀里,感觉自己的鼻子又酸了。 她只想和爸妈再待久一点,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她不想离开爸妈和爷爷奶奶。 “嗯,我知道,你们也照顾好自己,别的都不重要,只有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梁春宜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终究会过去,但生活在时代齿轮下的人们是不知道的。 她不敢和父母说太多,只能让他们保重身体。 梁文正像小时候一样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知道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是为了闺女,为了看到两个外孙长大,他们也要努力活下去。 梁奶奶和梁爷爷也是这样的想法。 梁奶奶摸了摸梁春宜的头:“别想那么多,我们大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不用操心我们。” 梁春宜又问起农场的事,显然她父母不想她担心,说的都是有趣的事,好像在农场里他们过得很快乐,没遇到一点难事。 梁春宜肯定不信,不过现在她也不会拆穿父母爷奶的好心,只笑着听着。 “真的吗?小猪崽小时候那么可爱啊?” “嗯,不仅可爱,还……” “春宜,时间差不多了。” 陆长州在外面敲门,打断了屋里的温声细语,梁春宜脸上露出不舍。 “时间怎么过那么快?” 她不想走,她前世没有亲人缘,爸爸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都不愿意要她,她跟着重男轻女的奶奶长到上初中的时候。 然后她就开始上寄宿学校,从爸妈手里想方设法地要学费生活费上学。 考上免费师范生后,她就没再问家里要过钱,也和她那不负责任的父母断了关系。 现在她有这么多疼爱她的亲人,感受着从来没感受过的亲情,梁春宜真不舍得离开。 林书墨给她理理头发,戴好围巾。 梁文正打开房门,陆长州一家三口都在外面。 陆大龙:“文正,真对不起,俺也想让你们多待会儿,就场长那个瘪犊子一直催催催,催得我心烦!” 罗素英重重拍他一下:“瞎说啥呢,人家担着风险呢。” 梁文正笑着摆手:“能和春宜见面,待这么久已经很感激你们和场长,我们很满足了。” 陆长州和罗素英接过吉宝和乐宝,梁春宜把包里的铁盒子塞给林书墨,让他们不要送。 “爸妈,爷爷奶奶,我给你们的东西记得吃啊,别不舍得,吃完了我再给你们寄。” “好,你们快回去吧,好好过日子,照顾好自己。” 梁春宜一走三回头,坐在车上,心情还很低落。 陆长州开车,罗素英就坐在她旁边,抱着孩子,拉着她的手,让她安静消化情绪。 这个时候,不打扰是最好的。 车子走到家,梁春宜的情绪就恢复好了。 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看书,既然没有办法改变父母的现状,那就好好学习中医,努力把空间里的药方都研制出来,调理好爸妈爷奶的身体。 陆长州没有打扰她,把孩子抱出去带,怕吵到她看书。 * 西北的冬天寒冷,除了士兵外,梁春宜很少看到有人在外面长时间逗留。 她看书累了往外看去,看到的也都是荒芜的戈壁滩和远处的雪山,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掉光了叶子的荆棘、矮树。 梁春宜问过陆长州,那些树都是部队和农场的人种的。 为了改良这边艰苦的环境,防风治沙。 “春宜,我炸了丸子,下来吃点!” 罗素英在楼下喊。 “来了!” 梁春宜放下书,不准备再上来了。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在为了春节做准备,梁春宜也不可能一直在楼上看书,她也要帮着一起炸东西,做菜做肉。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下来要进厨房帮忙,罗素英和陆大姑会把她赶出来。 梁春宜的手艺确实没她们的好,便接了看孩子的活,陆长州则去去柴房里劈柴火,做一些力气活。 罗素英炸的丸子有粉条丸子和绿豆丸子,还有一些肉夹藕夹之类的。 梁春宜最爱粉条丸子,刚出锅的丸子外焦里嫩,酥香可口,她能吃整整一碗。 吉宝和乐宝看着她吃,“啊啊啊”地也想去抓。 梁春宜把丸子凑到他们嘴边,又赶紧拿开,再啊呜一口自己吃了。 “小乖乖们,现在你们可吃不了这。” “啊啊啊!” “啊哇!啊!” 两个小孩被逗得急了,伸手想抓,梁春宜躲开,拿了一个橘子,慢慢剥开,滴了点橘子水在宝宝们的嘴边。 他们砸吧砸吧嘴,尝出来了甜,“啊啊啊”叫得更厉害了。 梁春宜不逗他们了,擦擦手,解开衣服扣子,喂他们吃奶。 “春宜,我去送点丸子给赵政委媳妇她们,顺带去趟供销社,有啥要捎的没?” “没有。”梁春宜摇头:“我啥也不缺,妈你不用给我买。” 罗素英摆摆手说知道了,风风火火端着丸子出门了。 赵政委是陆大龙的搭档,又是邻居,罗素英和他媳妇的关系也不错。 “老赵家的!” 罗素英一进赵家的门,就看到赵政委媳妇吴忧正和几个团长的媳妇在说话。 “罗主席。” “罗主席对吴老师就是好,什么好吃的都先送这里,我们可吃醋了。” “素英,怎么送这么多丸子?你们家还够吃吗?” 吴忧走过来,看到一盆子丸子,有些惊讶地说。 “炸得多,这不是想着你爱吃吗。” 吴忧是部队附属中学的老师,人温柔友善,很好相处,就是有一点,不会做饭。 吴忧朝罗素英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丸子:“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知道,我做饭的手艺不行。” 罗素英本想送完就走,被吴忧还有几个团长媳妇拉着坐下,让她一起聊会儿天再走。 罗素英想着家里该炸的东西都炸完了,回家也没什么事,顺势坐下了。 “老王家的,你一直看我的脸干啥?” 说话大家互相看其实没啥的,但是王团长的媳妇是一会儿转头看一下,一会儿转头看一下,看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惊讶和疑惑。 王团长媳妇钱来来脸一下子红了:“那个……那个,我就是觉得罗主席你好像脸变白了,也变年轻了点。” 第44章 你的眼睛像星星 “真的吗?” 罗素英摸摸自己的脸:“我天天照镜子,我咋没发现?” 吴忧仔细看了会儿罗素英的脸,点头说:“是变白了,眼角的皱纹也少了点。” 钱来来:“罗主席,你是不是用啥好东西了?” 罗素英摸着脸:“我能用啥好东西,就是我儿媳妇送了我瓶涂脸的,是她自己做的。” 罗素英不想多说这些,儿媳妇自己做的东西,她用着挺好,别人用了万一有事咋弄。 而且私下买卖叫投机倒把,她们家不缺钱,也不需要干这危险的事挣钱。 吴忧听完后就没再问了,梁春宜她见过,那么年轻的姑娘,她做出来的东西能让人变白变年轻?她是不信的。 可能就是罗素英今年小儿子和儿媳妇回来过年,还带着两个胖孙子,心情好,吃得好睡得好精神好才显得年轻。 倒是钱来来想多问几句,但被罗素英岔开了话题,大家也就没再多问了。 罗素英从供销社买了些糖果,打了瓶酱油回来,就找陆大姑去问。 “吴忧她们说我变白变年轻了,你看看有没有?” 说着,罗素英也在看陆大姑的脸。 觉得陆大姑好像也白了点。 陆大姑:“看着好像是白了点,咋啦?” “我这以前也没人说我白皱纹少啊,你说,是不是我用春宜做的面霜这样的?我看你也白了点。” 陆大姑不在乎地一摆手:“啥白年轻的,咱都这个年纪了,在乎这干啥。不过春宜做的东西是好用,你看我用她送的洗发水,头发都变滑了。” 罗素英赞同地点点头:“春宜天天看书,她奶奶也是医生,她送的东西咱们用着好,肯定是她用家里的秘方做的!春宜对咱可太好了,不行,我得出去再买点羊肉牛肉,她爱吃这些,我做成肉干回头让她带着回去吃。” 说完罗素英风风火火又出门了,陆大姑赶紧跟着跑出去:“我和你一起!” 梁春宜在客厅哄小孩玩,看着她们两个人进来又飞速出去,眨眨眼,有点搞不清楚头脑。 “妈和大姑怎么那么着急跑出去了?” 陆长州把冷好的蜂蜜水递给梁春宜:“估计忘买什么了。” “妈买的奶糖,吃吗?” 梁春宜喝了一杯水,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递到陆长州嘴边。 陆长州不爱吃过甜的食物,糖也不爱吃。 但他低头看着嘴边梁春宜葱白玉指拿着的糖果,下意识张嘴衔走了糖果。 嘴唇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指,微热柔软,两人的身体都战栗了下。 梁春宜赶紧收回手,甩了甩,想甩开刚刚那种酥麻感。 陆长州牙齿用力咬了下奶糖,奶味甜味在口腔炸开,这次的糖比以往的更甜,却让他很喜欢。 罗素英买了找了西北的老乡,买了一头嫩羊和几十斤牛肉。 西北的羊肉嫩而不膻,梁春宜脑子里顿时浮现无数羊肉的美食。 涮羊肉、葱爆羊肉、孜然羊肉、羊肉串、手抓羊肉、羊蝎子火锅、红烧羊肉、羊杂汤…… 这一只羊,可能都不够吃。 知道梁春宜爱吃羊肉,年夜饭陆家就做了一桌子羊肉为主的饭菜。 她们的年夜饭是提前一天吃的,因为除夕这天陆大龙和罗素英要和营地不能回家的士兵一起过。 梁春宜想吃的那些菜,罗素英和陆大姑都做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大桌。 她坐在饭桌上,吃着各种美味的羊肉,喝着自制的奶茶,觉得再没有比现在更快乐的时候了。 “这个奶茶好喝,还是春宜会想,本地的奶茶我喝不惯,这个甜甜的,没有腥味,还有淡淡的茶香。” 陆大龙也觉得好喝,吨吨吨拿着搪瓷茶缸喝了两茶缸。 “老赵送我那茶叶,也算是有了个好去处!” 陆大龙不爱喝茶,赵政委则非常爱茶,西北本身茶叶就少,他得了茶叶会给陆大龙送点,想培养个同好。 但陆大龙喝不惯,情愿喝凉水也不爱喝那玩意,苦不拉叽有啥好喝的。 罗素英知道茶叶的来处,默默心疼了下赵政委的好心。 但喝着好喝的奶茶,那点比芝麻粒还小点的心疼,瞬间消失,还觉得陆大龙的话说得对,这茶叶做成奶茶,是它最好的去处。 梁春宜第一次和那么多人一起过年,以前没享受过的疼爱,一下子补足了,还补过了! 她低头看着满满一碗的肉,有些头疼。 她靠近身旁的陆长州,小声说:“太多了,我吃不完咋弄?” 这时罗素英又夹过来一筷子肉,陆长州抬手用碗接过来:“妈,给我吧,春宜吃不完那么多。” 梁春宜连连点头:“妈,这些够了,再夹我真吃不了了。” “那我不夹了,你想吃啥自己夹,够不到就站起来。” “好。”梁春宜松了口气,爱太浓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因为过年,家家户户都会买肉,陆家家里传出肉味虽然浓,但也不那么显眼了。 不过有肉归有肉,能做得像陆家这样好吃的就很少。 赵政委家里就是陆家葱爆羊肉、孜然羊肉、各种羊肉味最大的受害者! “妈,你有没有觉得,咱家的饺子味有点重了?”赵政委十七岁的二儿子赵明明小心翼翼地问。 不停喝水的赵政委默默点了下头。 吴忧放下筷子,眼睛看向隔壁:“你们说,素英家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我闻着有烤羊肉串的味,还有孜然羊肉的味,应该也做了炖羊肉……” 说着,她慢悠悠叹口气:“好想尝一口啊。” 赵政委的三个儿子疯狂点头:“陆大姑手艺好,素英婶子做饭也好吃,我们也想尝一口。” 赵家大儿子赵明光:“我前几天,看到素英婶子买了一头羊。” 赵家小儿子赵明亮咽了口口水:“一头羊,得做多少好吃的啊?” 但今天是吃年夜饭,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没有去人家蹭饭的道理。 赵政委一家,只能就着隔壁格外香的饭味,吃了顿味道或咸或淡的年夜饭。 * 真正除夕这天,原本热闹的家属院更热闹了。 家属院里再舍不得花钱的,除夕也会买一两盘鞭炮,买回来对联贴。 因此一大早,梁春宜就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 吉宝和乐宝没听过鞭炮声,吉宝大人哄了哄还好,乐宝一听到鞭炮声就哭,只能大人一直抱着。 梁春宜抱着她,看着她被鞭炮声吓得小身子时不时抖一下,眼里挂着泪珠,一阵的心疼。 她看向陆长州:“你抱着哥哥先下去,我在上面哄妹妹,她被惊吓到了。” 陆长州看着乐宝,眉心皱着,眼里也全是心疼:“她这么小,被吓到会不会生病?” 梁春宜:“我也不知道,你问问妈和大姑,小孩子吓到了怎么办?” 两人都是带娃新手,以前吉宝乐宝没被吓到过,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乖乖,乐宝,妈妈抱着你,不怕不怕……” 梁春宜轻声哄着女儿,陆长州抱着吉宝下去。 罗素英和陆大姑一听吉宝乐宝被鞭炮吓到了,特别乐宝,妈妈放下一哭。 两人急得不行,放下手里的活就跑上了楼。 梁春宜一看到她们进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她已经悄悄给吉宝喂了滴稀释的灵泉水。 小孩子身体弱,受到惊讶也容易生病。没有一个大人希望孩子病的。 罗素英和陆大姑用老一辈的方法,给乐宝叫魂。 然后她们和梁春宜说:“今天的鞭炮声不会少,吉宝和乐宝咱家大人就累点,一直抱着。如果小孩连续受到惊讶,夜里也很容易睡着睡着哭起来。” 梁春宜点头,罗素英和陆大姑比她照顾小孩有经验。 营地里今天准备了很多活动,官兵们和家属院的家属们一起包饺子,还有联欢晚会。 整个家属院的人晚上都去看表演了。 而梁春宜和陆长州这一天都没出门,一个人抱着吉宝,一个人抱着乐宝。 陆长州的发小朋友叫他出去玩叙旧,被他统统拒绝了。 陆大姑也没出去,忙着做饭,收拾家里。 罗素英和陆大龙因为职位原因,没有办法,就算担心孩子也得参加今天的各种活动。 吴忧和罗素英坐一起,旁边是跟着她过来的三个儿子。 “你家长洲和春宜怎么没来看表演?” 罗素英:“两个孩子太小了,抱出来怕冻到生病,他们以前在南边没咱这里冷。” 吴忧点头:“也是,还不到半岁,是得注意。” 等陆大龙讲完话,和罗素英看完表演回去,梁春宜她们已经先睡了。 还好白天大人们一直抱着孩子,梁春宜还喂了稀释灵泉水,两个小孩晚上没有惊夜,也没有被吓生病。 * 大年初一,鞭炮声也是不绝。 吉宝和乐宝被大人抱着,捂着耳朵,对鞭炮声就没那么害怕了。 今天还是到各个亲戚朋友家拜年的时间。 陆家的亲人大多数在京都,剩下的分散在各地。 过年陆大龙不回京都,梁春宜和陆长州就没有需要走的亲戚。 但部队有些和陆家交好的人家,过年还是需要去拜访的。 罗素英已经把过年礼物准备好了,陆大龙和梁春宜只用提着过去就行。 她们走的人家不算多,都是和陆大龙一起来西北建设的革命老前辈们。 外面冷,还时不时有鞭炮声,陆长州和梁春宜就没有带吉宝乐宝一起出去。 陆长州提着年礼,梁春宜跟着他,最先去的就是隔壁的赵政委家里。 吴忧看到两人进来,停下数落陆明光的话,笑着迎上去。 “来就来了,还提东西做什么?” 她把礼物往外推。 陆长州躲开她的手。 梁春宜在旁边说:“婶子,这是我妈妈昨天煮的羊肉和牛肉,她说你爱吃,我们提的也不多,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家拜年,您就别推辞了。” 吴忧推拒的手慢慢收了回来,这个罗素英,真是会拿捏她啊。 陆长州话虽然不多,但有问必答,加上梁春宜以前做过老师,和吴忧能说到一起,在赵政委家的拜年很愉快。 梁春宜还收了三红包,一个她和陆长州的新婚红包,还有两个吉宝乐宝的。 当然,她们也给了赵家小孩红包。 再次出来的时候,赵明光带着弟弟跟着一起出来了,他们也要给人拜年。 他深呼吸一口气,感激地看向陆长州:“得亏你们过来了,不然我还得被我妈继续唠叨找对象的事。你就好了。” 赵明光看着陆长州满眼羡慕:“媳妇孩子都有了,谁也不会催你了。” 陆长州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 赵明光:……总觉得陆长州在炫耀。 陆家需要拜年的也不多,陆长州跟着,没有人为难的。 倒是走到吕家,吕团长把自己女儿叫出来。 是梁春宜见过的人,那个她刚到西北出去洗澡,一见到陆长州就要挑战,结果偷袭陆长州不成反被他送去部队处罚的吕胜男。 “胜男,给长洲道歉!” 吕团长一脸严肃斥责吕胜男。 “对不起。”吕胜男脸上还带着桀骜不驯,但在吕团长严厉的目光下,还是乖乖低头道歉,她还转过头和梁春宜道歉。 梁春宜没说话,只看着陆长州,让他处理。 陆长州没看吕胜男,他和吕团长说:“吕叔叔,她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部队。部队培养她,是让她保家卫国,不是让她出来随便找人挑战偷袭的。” 他一字一句说着,没有任何怒气,只是平铺直叙,但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在吕家父女脸上反复刮着。 “是我没教育好她。” 陆长州摆手:“吕叔叔,道歉就不必了,年礼我放下了,您怎么教育女儿我们不插手。” 说完他拉着梁春宜就走。 就是道歉,陆长州也不想接受。 要挑战就在部队大比上光明正大挑战,吕胜男突然偷袭,根本不管他旁边没受过训练的梁春宜和陆大姑会不会受伤,这触到陆长州逆鳞了。 “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得罪人?” 梁春宜偷偷看一眼身后脸上难看的吕家父女说。 “如果想道歉,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来了。过去那么久才来道歉,本身就没诚意。” 陆长州声音冷冷地说:“我刚刚说那么多,已经给过面子了。就算得罪了也没事,他们不敢做什么。” 这是陆长州身为陆家人的底气。 “你也不用怕得罪人。”陆长州捏捏梁春宜的手说:“我和我爸那么努力在前方战斗,除了保家卫国,有一点就是为了让家人在后方能挺直腰杆生活。” 梁春宜第一次听他说这些,她愣愣看着他,只觉得心里突然一股暖流流了进去,让她全身都跟着发热。 “嗯。” 一个上午,陆长州和梁春宜就拜访完了所有陆家交好的人家。 下午李红岩带着几个朋友来找陆长州,硬拉着他要出去。 “过年前你说家里事多,除夕你要陪孩子,大年初一年都拜完了,你总有空了吧?一句话,走不走?” 陆长州刚想张嘴说话,梁春宜就推了他一把。 “今天家里人多,有人看孩子,你和红岩出去吧。你那么久没回来了,红岩他们肯定想和你叙叙旧。” 梁春宜推着他:“家里今天真不需要你,快去吧。” 李红岩朝梁春宜竖大拇指:“还是嫂子明白!” 陆长州轻握住梁春宜的手腕,让她不用推了:“好。” 然后他朝李红岩一招手:“走吧。” 一群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跟上了陆长州的脚步。 梁春宜看到李红岩用力一扑去勾陆长州的肩膀,另一半还有个男人要搭他肩膀。 他个子很高,被扑得身子往前倾了下,手快狠准地甩开李红岩和另一个男人的手。 但没人在意,大家又嬉闹着扑上去,梁春宜好像看到了他们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 “陆哥,你和我们说说呗,之前你不是不愿意结婚吗?怎么现在和嫂子感情这么好了?” “去去去!嫂子人漂亮,性格又好,陆哥喜欢不是很正常!”李红岩站出来说。 就梁春宜让陆长州给他们家送的那些好吃的特产,李红岩就无条件站她。 “说的也是。陆哥这是解决人生大事了,你们是不知道今年过年我妈给我安排了多少个相亲对象。” 说到这里,李红岩也是感同身受:“我妈也唠叨得我不行。” 赵明光跟着点头:“一样一样。” “咱们不得先立业再成家嘛!我要是有陆哥的本事,我也找了。” “就是。” 一群男人又说起部队的事。 他们都是部队出身,大部分都又进了部队,没进部队的,也是进的部队下面的厂,拿的铁饭碗。 有个还是在农场里工作。 陆长州多问了他几句关于他在农场工作的事。 也没问多,怕人察觉到什么。 说实话,和这些发小在一起说说话,追几只兔子,打打鸟,再去雪山下的河边凿冰捉几条鱼,陆长州好像回到了年少时期,感觉一下子放松了。 今晚月亮不太亮,满天星河在夜空中熠熠闪光。 吉宝和乐宝早早被哄着睡着,梁春宜披着衣服站在二楼窗户前仰望星空,欣赏这后世几乎看不到美景。 门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梁春宜没有转头,因为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陆长州回来了。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挂衣服的声音。 随后,她听到脚步声朝她走过来,紧接着,她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陆长州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他的头放在她肩膀上,问:“怎么没睡?” “你还没回来。” 陆长州心里一暖,此时此刻,下午兴奋的玩乐此时落入实处,让他的血液更加沸腾,想做点什么。 “你看天上,今天的星星很漂亮。” 梁春宜小声和他说着自己认识的星星。 陆长州仰头,看着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他以前从来没注意到,原来星星也这么好看。 兴奋的血液在梁春宜温柔的声音中慢慢平静下来。 “是很美。” 陆长州抱着她,两人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星星。 赏完星星上床,梁春宜发现陆长州今天的眼睛格外亮。 她忍不住在朦胧的夜色下伸手,手指在他眼角轻触:“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星一样。” 陆长州本来平稳的血液,此时又奔腾汹涌起来。 “是吗?” “嗯。” 只有现在,梁春宜才敢和他对视那么久。 白天的时候,陆长州的眼睛像无尽黑暗的夜空,深邃得让人不敢探测。 陆长州低头:“那你多看会儿。” 他睁着眼睛,让梁春宜一直看,特别他动作凶猛的时候,也不让她收回。 梁春宜就发现,今天晚上的陆长州过度凶狠,像一只饥饿无比狩猎到猎物的凶猛野兽,一口一口,不给她任何反抗机会,把她吞吃入腹。 结果第二天,梁春宜就起晚了。 在楚州的时候起晚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公婆家里。 梁春宜醒来一看快十二点了,下楼都不想下去了,太丢人了。 早上她起不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有印象,是陆长州端着饭进来,抱着她一口口温饱,又让她继续睡的。 梁春宜“啊”一声,用被子蒙住头,这下子,谁不知道她为啥起晚了啊! 不过再觉得尴尬,也不能一直在上面待着,她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还是穿好衣服下楼了。 结果就发现,除了陆长州之外,没有一个在家的。 陆大龙是工作忙,罗素英原本不用那么早上班,可以在家休息到初四再去妇联办公室。 但是大年初二,家属院出现了一个丈夫打媳妇的事,打得特别狠,所有邻居都看不过去去拦人。 罗素英被妇联的人急急忙忙叫过去处理这事,陆大姑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梁春宜听陆长州说完,松口气,随后又皱了皱眉:“不管发生什么事,打媳妇这个男的都不行。” 男女体力有差别,除非天生力气大或者受过训练的,基本上在家庭里被家暴的都是女性。 而且这个年代因为观念问题,离婚很少,许多被家暴的女性,都是忍着忍一辈子。 陆长州:“是不行。” 在陆长州看来,打媳妇的就不算男人。靠着自己力气大打媳妇,简直侮辱军人的身份。 第45章 你决定就好 梁春宜洗漱完吃过午饭,罗素英和陆大姑还没有回来。 她其实也想去看看情况,但西北的家属院她不熟悉,也不知道路怎么走,那户人家在哪边都不知道,所以只能作罢。 正好吉宝和乐宝饿了,梁春宜给他们喂奶,看到胸口处刺眼的红痕,她没忍住瞪了眼陆长州。 陆长州视线落在她胸口处,只觉得鼻子一热,一股燥火从小腹升起。 他站起来:“我去把柴劈了。” 梁春宜没看出来什么,点头让他快走,现在她身体酸痛难受,看到他这个罪魁祸首就心烦。 吉宝和乐宝吃过奶就睡了,梁春宜拿出医书继续看。 陆长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也没有打扰她,只捡了些桃酥之类的点心,倒了一杯温水放她手边。 * 天快要黑的时候,罗素英和陆大姑才气呼呼地从外面回来。 梁春宜已经烧好了红薯饭,陆长州切好了菜,她俩手艺不行,就没有炒。 “妈,大姑,喝点水。”梁春宜递了杯水给两人,问她们怎么这么生气。 罗素英调解了一下午,嘴都说干了,摆摆手说:“我去炒菜,让你大姑说吧。” “还不是被今天那个家属气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领导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结果那一家子老封建还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媳妇被打就是因为她刚生了个女儿,被她婆婆撺掇她丈夫打的。你妈和几个妇联同志教她要立起来,帮她教育她丈夫,要让她丈夫领导找他谈谈话。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开始护着她丈夫,说这是她们家的事,我们多管闲事。” “这事闹这么大,妇联咋不可能不管?要是这次轻拿轻放,以后部队那些被打的家属都不敢找妇联帮忙了。” 陆大姑又说了很多那一家人的奇葩言论,越说越气。 “那个小媳妇我看她脑子就有问题,被打成那样还护着她丈夫婆婆,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梁春宜又递过去一杯水:“大姑,别气了。她这样应该是从小被家里洗脑儿子最重要丈夫最重要,一时半会儿思想改变不了。” 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后世也有。不过后世也很多反抗的女孩子,现在这个年代,很多偏远地方的女性读书不多,脑中只有忍受,没有反抗的想法。 梁春宜其实很敬佩罗素英,她在妇联工作是真心想帮助更多的女性,想让她们挣脱出泥沼。 就像今天的事,有些人觉得那个家属不领情,心里就撂挑子不想管她了。 但是罗素英没有,就算被家属埋怨,还是会教育家属丈夫,让部队领导找家属丈夫谈话。 花一下午时间给家属做思想工作,就算没用,也要让家属知道,她丈夫打她是不对的。 “你说得也对,也就我嫂子能干这活,我要是天天遇见这样的人,气都得气死。” 陆大姑说完气就没了,她一口气喝完水去厨房帮罗素英。 而陆长州刚才就进去烧锅了。 后来梁春宜又听到了些关于那个家属的家暴八卦。 虽然她丈夫不敢再打她了,她婆婆也不敢乱撺掇了,但她没有感谢罗素英,和别人说话时还处处埋怨。 她觉得罗素英多管闲事,影响到她丈夫的前程了。 梁春宜抱着孩子在有阳光的窗户下晒太阳,听着来串门的嫂子说那个家属在外面说的话,心里为罗素英生气难受。 等嫂子走了,梁春宜转头问罗素英:“妈,她那么说你,你后悔帮她吗?” “后悔啥。”罗素英如常地低头织着毛衣:“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女性意识不到要为自己争取权利,要为自己而活,才会有妇联的存在。我的工作呢,就是解放她们的思想,帮助她们走出困境。至于理解不理解,都没啥,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梁春宜朝罗素英竖起大拇指,眼神亮晶晶看着她:“妈,好佩服你啊!” 不止是罗素英,这个年代很多不求回报敬业的人,都很让人敬佩。 罗素英被梁春宜真诚的眼神看着,打毛衣都不自在了,她就做好自己的工作,没觉得有啥,也从来没被人这样夸过。 “那个,该做饭了,我去厨房看看。” 罗素英拿着毛衣,有些慌张地跑去厨房。 梁春宜没忍住笑了起来,她婆婆真可爱。 * 在离开西北前,梁春宜和陆长州又去了一趟农场。 这次陆大龙没跟着,陆大姑跟着一起过去了。 过去的时候梁春宜带了很多吃的,本来她在和罗素英学织毛衣,但只织了一点,想织完时间不够了。 梁春宜知道自己的奶奶懂医术,因此这次过来,她就问了几个看书后不理解的问题。 梁奶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问:“你不是不喜欢医学,怎么突然想起来学中医了?” 梁春宜出生的时候梁奶奶她爹还在,梁文正不学医,她爹就想让梁春宜学中医。 结果她爹一读汤头歌,梁春宜就哭,后来她爹去世了,她也试着教梁春宜医学知识,可是梁春宜听到学这个就跑,看她实在不喜欢,梁奶奶就没再勉强她了。 梁春宜说:“我在部队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不想当老师,也不想去工厂。正好家里翻到了几本医书,我没事翻了翻,发现挺有意思的,就想学了。” 梁奶奶语气严肃:“学医不是玩笑,学不好关乎的是人命。我不管你为什么要学,既然学了就要认真。如果你只是想学着玩玩,那就没必要学了!” “而且,现在的社会情况,你学了也没用,甚至还会招祸。” 梁春宜:“奶奶,我是认真学的。你不用担心,长洲说了,等我回楚州,就能进当地的军区医院,我学这个不会有事。” 梁奶奶看了她一会儿:“中医很难。” “我会努力的,一年学不会就十年,十年学不会就二十年,总有我学成的时候。” 梁奶奶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终于点头。 虽然她是妇产科医生,但小时候她也是被她爹手把手教着学的中医,梁春宜问的都是初学者的知识,梁奶奶每个都能给她细致的回答。 梁春宜理解能力强,梁奶奶只说一遍,她瞬间感觉之前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明白了。 “奶奶,我懂了!” 梁春宜满脸高兴,她恨不得能多跟着梁奶奶多学一会儿,有老师带着学习和没老师带着,差别真大。 可惜她只能在农场待一会儿,问完问题,和家人说了说今年过年时的事情,时间就差不多了。 “爸妈,爷爷奶奶,我这次回去就得回楚州了。” 说着,梁春宜心里难受起来。 如果她在西北生活,她隔一段时间就能来看看父母。 楚州和西北距离几千公里,她再想念爸妈亲人,也见不了面。 “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们。” 梁春宜抱着林书墨不想松手。 梁文正四人眼里也全是不舍,他拍拍梁春宜的肩膀:“爸妈也舍不得你们。” 陆长州实在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可时间确实不够了,只能出声提醒。 梁奶奶:“好了,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书墨,文正,放开春宜吧。” 梁春宜松开林书墨,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梁春宜一家走远后,林书墨忽然担忧地问:“妈,让春宜学医真的没事吗?” 她真的怕了,那群人就像魔鬼一样,明明她们什么错都没有,突然就闯进来,在她家跟强盗似的翻箱倒柜,又砸又抢。 最后她们一家人被迫下放到这里,如果没有陆家帮忙,她和梁奶奶都得被剃阴阳头,她们一家会被带出去天天pi tou,没有一天好日子。 “长洲同意了,还帮春宜找好了工作,就不会有事。” * 离开西北的那天天不算很好,天阴沉得厉害,依旧是李红岩送她们。 罗素英和陆大姑这几天做了很多牛肉干,还有不少果干,还有一些其他西北的特产,都塞进了梁春宜一家的行李里。 陆大姑看着外面的天,发愁地说:“这天阴这么厉害,可别下雪了。” 雪天开车危险,等送完她们后,李红岩要一个人开几个小时,实在让人担心。 梁春宜也皱着眉:“我们的票能改吗?” 李红岩在旁边赶紧说:“还是今天赶紧走吧,就算下雪了车还能回来。万一下大了,明天路直接冻上,想走都难走。” 虽说会有人清理路,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理好的。 “走!” 陆长州一锤定音,一家人坐上了去火车站的车。 还好,车走到火车站没有下雪。 梁春宜三个不让李红岩陪她们等车,帮她们把行李送到候车室就催他赶紧回去。 陆大姑反复嘱咐:“回去的时候开车慢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梁春宜给他塞吃的:“这是我做的饭团,一直在包里放着,还是热的,你饿的时候吃点垫垫肚子。” 还给让陆长州找乘务员帮忙灌了一热水壶的水给李红岩带着。 陆长州想送他出去,被李红岩拒绝了。 “哥,嫂子和大姑带着孩子又看着行李,在车站不安全。我认识回去的路,甭送了。” 说完挥挥手,拿着吃的喝的,大阔步离开了。 梁春宜一家回程的车票买的是软卧,一个车厢里只有四个床铺,因为带着孩子,加上行李也多,所以直接买了四张票,把整个车厢都包了。 晚上的时候把车门一关,谁也进不来,比睡在硬卧安全。 因此这一路上都挺安稳的。 就是在车走到一半,这天半夜的时候,陆长州被乘务员叫出去,帮忙抓了一伙人贩子。 据说那人贩子是一个下乡知青发现的。陆长州只帮忙抓到了人,并没有细问。 倒是第二天陆大姑去硬座那边找人聊天,知道了很多抓人贩子的细节。 “原来人贩子要拐一个漂亮的知青,被那知青发现了,将计就计偷偷告诉乘警,把那些人贩子一锅端了。那个知青真聪颖,我去看了,确实好看。” 梁春宜升起好奇心:“那那个知青长什么样子?眼睛大不大?是瓜子脸还是鹅蛋脸?” “瓜子脸,眼睛又大又圆,水汪汪的,皮肤又白又嫩,模样看着可精致了。” 梁春宜也想去看看,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听陆大姑这么夸一个姑娘呢,除了她。 但她得照顾孩子,还是算了。 “她去哪里当知青,大姑你知道吗?” 陆大姑摇头:“我没过去问,不过咱这辆车往南走的,她应该去南边的哪个地方吧。” 之后火车上就没再发生什么大事,但令梁春宜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在下火车的时候,看到了陆大姑说的漂亮女知青。 “春宜,快看,就是那个女知青,好看吧?她居然和我们一起下车。” 楚州蛮多山区,这边之前抗战时,是参军最多的地区之一,还有革命根据地。 因此这边也不少被下放的知青。 梁春宜顺着陆大姑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惊艳了下。 那个女知青的容貌和后世最漂亮的女明星的比也不遑多让了,是属于一眼大美女,浓颜的那种美,美艳动人。 “陆长州,快看,她真的好漂亮啊!” 梁春宜有些激动地拉拉陆长州的胳膊,她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么美貌的女孩。 陆长州只看了一眼,就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提着行李继续往外走。 梁春宜:“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不漂亮吗?” 陆长州深深看一眼梁春宜:“没你好看。” 语气十分认真。 梁春宜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抱着孩子紧跟着陆长州,也不说话了。 陆大姑在旁边看看两人,偷偷地笑:“哎呀,年轻真好。” 梁春宜脸更红更烫了。 * 从火车站出来,没有像坐车的时候那么麻烦转车,陆长州联系到了返回部队的物资车。 三人俩孩子在市里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她们回去直接搭的便车。 终于回到家,虽然用布遮了,但家里还是很多东西都落了灰。 除此之外,因为这边冬天潮湿,家里被子衣服全需要拉出来晒。 幸好今天是个晴天,虽说天还冷着,但晒晒被子衣服什么的不成问题。 把两个宝宝放在特制的双人推车里,梁春宜三人分工开始收拾家里。 该洗的洗,该晒的晒,该擦的擦。 不过一个小时,晾衣绳上搭满了衣物被子,家里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得去澡堂洗个澡。” 南方澡堂和北方澡堂的区别就是,南方的澡堂每个位置都是隔开的,门帘一扯,就是单独的隔间。 北方的没有隔开,大家坦诚相待。 等梁春宜和陆大姑回来,陆长州直接在家洗的澡,他不怕冷,懒得再跑一趟澡堂。 梁春宜不让他用凉水洗:“虽然这边没西北冷,可这会儿天也挺冷的,必须用热水。” 她最近正在看《黄帝内经》的素问篇。 她奶奶和她说,学中医,除了识药采药制药外,《黄帝内经》一定是要先看完背会,并理解透彻的。 里面写了许多关于五行阴阳以及养生的学说。 人要想活得久,想老了身体也健康,平时一定注意养生,要顺从自然规律生活,纠正不良习性。 陆长州其实并不怕冷,他以前冬天执行任务时,趴在雪堆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甚至一天。 不过梁春宜不允许,陆长州也只能乖乖去烧水,用热水洗澡,还在浴室里擦干头发才出来。 梁春宜在太阳下晒头发,让陆长州也坐过来。 “冬天的太阳最舒服,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陆长州拿过一条干毛巾,慢慢给她擦着半干的头发,“嗯”了一声。 “春天到了,咱们家的院子我不想种菜了,想种点草药,可以吗?” 陆长州:“咱家的院子,你决定就好。” “我听大姑说,咱家还有部队分的一块地,在哪里啊?” 陆长州:“在山上,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分的地是山上需要自己开荒的地。 之前陆长州部队各种训练还有任务,没有时间整理,陆大姑照顾怀孕的梁春宜,也没时间,那块地就一直荒着。 也有家属院的家属想打那块地的主意,看陆长州她们不种,想着自己开荒种,被陆大姑骂走了。 现在她们没时间让别人种了,等回头她们想种,再要回来那就难了。 陆大姑一眼就看出来要地的打的什么主意,就是想不花钱白白多占一块地,想的还挺美的。 “那块地你也想种草药吗?” 陆长州想着自己的假期还有三天,分的地只有一亩,他花一天的时间就能整理好。 梁春宜忍不住笑道:“咱们总要留点地种菜吃啊。” 春夏能种菜的季节,没有谁家说出去天天买菜吃的,这在别人眼里就是浪费钱和票。 “留一半就够。”一亩地都种成菜,他们家根本吃不完。 “那那一半我也种成药材。”梁春宜立马高兴地说。 现在差的就是中草药的种子,不知道县城的国营药店有没有。 还得抽空去县城看一看,马上春天来了,吉宝和乐宝需要做春装,陆长州的毛衣都穿破了,陆大姑的衣服也不多。 就是家里的布票不多了,之前冬天做棉衣用的太多,吉宝和乐宝需要用布的地方也多。 想到这里,梁春宜立马回屋拿出来放票的铁盒子,开始数布票。 有些票都要放过期了,梁春宜也挑了出来。 “这几张肉票要过期了,你去买点肉。还有香油票也要过期了,糖票也是。” 这些都是本地的票,去西北那么久,没有用到它们的地方。 梁春宜挑出来之后,全给陆长州,让他赶紧用了。 有些用不了的,就等明天去县城再用。 梁春宜和陆长州说:“明天我们先去咱们的地看看,再去县城。” “带吉宝和乐宝吗?” “不带。”梁春宜摆手说:“要买的东西多,带他们不方便。” * 下午周煦知道陆长州一家回来,带着一个圆脸的可爱姑娘,提着些糖果点心过来了。 “长洲,嫂子,我过年回家结婚了,我和我媳妇来给你们送点喜糖。” 梁春宜立马笑着说:“恭喜恭喜啊!祝你们百年好合。” 陆长州拍拍周煦的肩膀,眼里也带着祝福:“恭喜。” 进屋后,周煦给陆长州、梁春宜、陆大姑介绍她媳妇,和他是一个地方的,名字叫田苹苹。 “陆团长,嫂子,婶子。你们好!” 田苹苹笑起来圆圆的眼睛变成月牙,看着更讨喜了。 陆大姑这个岁数的人就喜欢这样的姑娘:“小煦你娶的这个媳妇好,脸圆乎乎的,红扑扑的,一看就有福气。” 田苹苹眼角更弯了,特别高兴大声地说:“谢谢婶子!” 陆大姑又忍不住夸:“这性格也好,活泼可爱,落落大方。和小煦你也配,郎才女配!” 周煦和田苹苹绕是脸皮再厚,也被陆大姑这直白的夸奖夸得脸红了,毕竟是新婚。 还是梁春宜让周苹苹过来看吉宝和乐宝,才让两人呼出一口气,逃离这窘迫的氛围。 周煦过来除了送喜糖,还有就是邀请陆家一家人后天参加他在部队举行的小型婚礼。 其实就是请部队里相熟的人家去他家里吃顿饭,让媳妇认认人,也让大家知道他娶媳妇了。 陆长州:“我们会准时到的。” * 翌日一早,梁春宜起来先拍打拍打身体,然后跟着书上的八段锦和五禽戏各自慢慢练了两遍。 她在西北就开始练了,只不过一开始不熟练,每个动作都得看书。 现在她熟练了,就不用再看书了,练功的时候,呼吸也都记住了。 练完之后,刚好一个小时,整个身体微微出汗,但是感觉很舒服。 陆长州这时候也从外面跑步回来,他和梁春宜一起在厨房做早饭。 有昨天做的包子,今天直接蒸了,熬些稀饭,再炒个土豆肉片,配着陆大姑做的酸辣泡菜,早饭就好了。 梁春宜很喜欢吃这样清淡美味的早饭,不过她饭量有限,只能吃一个包子,一碗稀饭。 早饭大部分还是陆长州吃的。 收拾好,梁春宜换了双爬山方便的鞋,跟着陆长州去看她们家分的地。 第46章 那怎么能一样? 部队分的地距离营区倒也没有多远,虽说在山上,但周围只有矮小的荆棘树丛,没有特别高大的树遮挡阳光。 因为是冬天,那些荆棘草丛都枯黄了,显得有些萧条。 除了梁春宜家的地,周围其他人家的地都开垦得平平整整,自上而下,形成一块块的梯田。 里面种着各种适合冬季种的农作物,有小麦、油菜、萝卜、白菜等等。 梁春宜有些可惜。 今年秋天到冬天,她生产、坐月子,照顾孩子,她家这亩地放这里真的浪费了。 不过现在快进入阳历三月份,也是播种的好时节。 梁春宜站在长满枯草的地头,用手比划了一下地方:“左边一半种菜,右边一半种草药,你觉得怎么样?” 陆长州没有意见:“我今天回来把草割了,地翻一翻,开垦好就能种了。” 梁春宜立马说:“那我和你一起来。” 陆长州说不用,一亩地他一个人一会儿就干完了。 梁春宜笑盈盈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干,而且我也想陪着你一起。” 陆长州被她这样看着,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喉咙动了下,反倒期待起之后的开荒。 陆长州和梁春宜从营地出来的时候带着自行车。 从山上梯田下来,就可以直接骑着自行车往县城走。 部队驻扎地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据陆长州说,这条路还是他们部队驻扎的时候修的。 住在附近山上的村民,之前出行困难,现在都是走这条路外出,方便很多。 县城和上次来没什么变化,百货大楼依旧人不少。 不过买布的人倒是不多,估计因为过年,大家把积攒的布票都已经用了。 卖布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售货员,对人爱搭不理的。 梁春宜已经习惯这个年代的服务态度。都是铁饭碗,也不要求业绩,而且商品供不应求,自然就形成她们高高在上的心态。 这是这个时代普遍的特色,梁春宜改变不了,也没想着去改变。 只要这售货员不故意为难她就行,不然梁春宜也不介意叫她经理出来好好讲一下什么是为人民服务。 看着梁春宜和陆长州穿着打扮干净,衣服上没有补丁,陆长州还穿着军装。 今天人也不多,售货员虽说态度冷淡,但梁春宜说让她拿出来布摸一摸看一看,她都拿出来了。 梁春宜把手里的布票花了个精光,给家里人每人都扯了布。 颜色都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暗淡,梁春宜想要其他颜色的也没有。 因此她买的白色的细棉布居多。 空间里各种各样的书多,有关于扎染的。而且楚州本地有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扎染手艺,许多本地人都会扎染。 梁春宜想回去自己染一下布,不染显眼的颜色,自己稍微设计一下,比这边卖的很多深蓝、灰色、黑色的布好看一些。 如果是其他人,会觉得梁春宜买那么多布浪费。 可陆长州一句话都没说,不仅不会干预梁春宜买东西,还问她买的够不够。 “如果布票不够,之前不少人找我换过票,我现在可以找他们换。” “够了。” 因为除了陆长州每月发的票,她还有不少罗素英给的票。 没有直接给她,怕她不要,罗素英在她们走的时候,把票给了陆大姑,走到家陆大姑才告诉梁春宜这事,并把票全给了她。 陆长州把打包好的布提起来,和梁春宜一起继续逛。 这边卖的成衣,梁春宜没有一件喜欢的,她更想买件大衣,百货大楼没有。 其实在下火车的时候,她有想过去市里的百货大楼看看。 只不过她们提着那么多行李,又带着孩子,实在是不方便,梁春宜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此时看着这边款式少又不出彩的衣服,她又忍不住升起这个想法。 “没有喜欢的?” 陆长州注意到梁春宜脸上的失望,看着墙上挂着的衣服问她。 “没有我想要的,走吧,去看看鞋。” 倒是鞋子梁春宜觉得不错,皮鞋的款式就是经典小黑鞋,一字带圆口低腰款,用猪皮做的,软软的,比后世的一些鞋子脚感还舒服。 她给自己和陆大姑各买了买了一双低跟的,跟有三厘米左右的高度。 也给陆长州买了一双。 除了这些之外,梁春宜又补充了些家里耗损的日常品,比如纸、月事带之类的,还买了些糖果点心。 “对了,咱们去周煦家里吃饭,是不是得送东西啊?” 梁春宜对了下昨天写的购物清单,突然想起来这个事。 “大姑说买对红枕巾,你觉得呢?” 陆长州:“可以,再提块肉过去。” “肉票昨天买肉之后还有剩吗?” 陆长州接过她手里买的鸳鸯红枕巾:“你不用操心,我来买。” “行。” 陆春宜放心大胆不管了,陆长州做事靠谱。 从百货大楼出来,陆长州把买的东西装进网兜挂在车把上,带着梁春宜去了国营药店。 楚州靠近大山,山里药材种类繁多,附近的村民有不少世代做药农,也常常有认识常见中草药的村民,采药去药店卖补贴家用。 因此梁春宜一进到国营药店里面,就闻到浓烈的各种各样中草药的味道。 正对着药店大门的,是一个非常大的木药柜,药柜各个放药的抽屉上,写着各种梁春宜早已熟记的中草药名。 站在柜台前的店员看到人进来,立马笑着问:“是要买药吗?药方带没带?买中药来这边,买西药去那边。” “是要买点药。” 梁春宜把写好药材的纸递过去。 她在这里买过中药材,或许因为靠近大山,药店的药材品质很好,基本上都是野生药材。 就算是人工养殖的,也没有用后世农药化肥还有乱七八糟的催熟技术,虽说年份上比不上野生,质量还是可以的。 “都要野生的。” “那价钱就有点贵了。”店员看着梁春宜,感觉有点熟悉:“您是不是在这里买过药?” “野生的品质好。之前是在这里买过。” 店员拿出来的药材,梁春宜会先看一看,确定品质不错才会要。 一看她懂中药,店员态度瞬间端正:“您是医生?” 梁春宜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陆长州在旁边看着梁春宜低头仔细看药材的模样,心底又被触了一下,眼神根本没办法从她身上离开。 平时的梁春宜已经很漂亮了,而此时认真沉浸在她自己专业里的样子,更是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质,更加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想想一年前的梁春宜,陆长州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她什么样了,也根本想不到她会有今天这个样子。 梁春宜没注意陆长州的注视,她看到这么多喜欢的药材,注意力就全被它们吸引过去了。 因为她要的药材品种多,量又大,是个大主顾,店员还给她打了折。 但就是如此,这些药也花了很多钱。 梁春宜递钱的时候在心里叹口气。 中药材太贵了,陆长州的津贴再多也禁不住她这样花。 “你家有药材种子卖吗?” 药店自然是有的。 梁春宜买的比较常用的药材种子,党参、黄连、黄芪、金银花、白芍、杜仲、吴茱萸、甘草…… 还买到了人参种子和灵芝的孢子粉,还有何首乌等一些名贵中草药的种子。 除了自家院子和地里,梁春宜准备在空间里也种植药材。 空间的土地肥沃,而且她老祖宗记载过,种在空间里的东西会比外面的成熟更快,质量更好。 买完这些东西,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间,陆长州和梁春宜直接去了国营饭店吃饭。 今天饭店供应土家扣肉、石耳炖土鸡、外婆菜炒鸡蛋,米饭和酸菜豆腐汤。 陆长州每样都要了,还要了两份米饭,梁春宜知道陆长州能吃,而且吃不完还能带走,根本不担心。 倒是饭店的其他人看他们就两个人点这么多,诧异又羡慕嫉妒。 陆长州和梁春宜早就饿了,两人没在意周围的目光,专心吃自己的饭。 国营饭店厨师的手艺很好,做的饭十分美味,追求养生的梁春宜都忍不住吃了十分饱。 吃完后她又很有负罪感,在心里默默下决心,以后不要那么贪吃了。 果然,虽然点的饭菜多,但在陆长州的大饭量下,连汤都喝的一点不剩。 梁春宜拿出铝制饭盒,又去窗口给家里的陆大姑打了一份扣肉和米饭,两人这才走出饭店。 刚走出去,梁春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好能吃啊,怪不得点那么多”。 梁春宜低头看陆长州的小腹,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长州却像误会了什么,拉住她的手:“别看了,这里不行,回家给你摸。” 梁春宜反应了会儿,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瞬间红若桃花。 “我没想摸。”她替自己辩解。 “嗯。”陆长州好像没觉得她说的是真心话,点了下头:“是我想你摸。” 这下梁春宜的脸更红了。 * 吉宝和乐宝现在记人了,梁春宜一上午不在家,她一回来,两个宝宝看到她就“哇哇”大哭,张手让她抱。 得亏她现在力气大,还能一手抱一个。 小孩子也好哄,梁春宜喂过奶,他们就能看着摇篮车上的风铃自娱自乐。 陆长州回家没闲着,拿上镰刀和锄头去地里干活。 梁春宜本想和他一起,但吉他和乐宝正离不开她,她一走就哭,没办法她只能在家陪着他们。 而陆大姑则去吃饭,顺带收拾梁春宜两人买的东西。 看到买回家的布,陆大姑扯着一块布问:“春宜,买这么多布,你都准备做什么衣服啊?” “大姑,那块深蓝色的布是给你买的。该穿春装了,那块布正好能做件上衣和裤子。包里还有双38码的皮鞋,也是给你买的。” 陆大姑找出来梁春宜说的布和鞋,往身上比划着,向上的嘴角根本压不住:“哎呀,我有衣服和鞋,给我买这干啥?这布那么大,鞋还是皮鞋,花不少钱吧?” 梁春宜望着陆大姑嘴不对心的模样,笑道:“钱挣来就是花的。大姑你天天帮我那么多忙,给你买这些不是应该的吗,我还觉得给你买的不够多呢。” “够了够了。”陆大姑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就够了,我去屋里试试新鞋。” 陆大姑拿着布和皮鞋迫不及待地跑进她的房间。 没多久,她换了外套和裤子,穿着新皮鞋出来,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梁春宜:“春宜,你觉得好看吗?我穿这皮鞋是不是不太合适,是不是款式太年轻了?” 梁春宜站起来,眼神真挚地看着她说:“好看,很合适。” “这皮子真软,穿着真舒服,是什么皮子做的?” 梁春宜:“猪皮。” 陆大姑左看右看,越看鞋子越喜欢,也越忍不住想炫耀的心思。 “春宜,我出去走一圈哈,一会儿就回来。” 梁春宜理解她的心情,拿着书挥挥手:“没事,大姑你去吧,想在外面待多久都行,孩子有我看呢。” 陆大姑高兴地快步走出了家门,刚出门就碰上了邻居郑婆婆,她也是被儿子从老家叫过来照顾孙子的。 “郑婆婆,出门啊。” 郑婆婆点头:“是啊,你出门干啥去?” “什么?你问我脚上的鞋。”陆大姑大声说:“你咋知道这是春宜刚给我买的?我都说了不要了,可春宜太孝顺了,非要给我,我不要都不行。” 郑婆婆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脸色都变黑了,甩开陆大姑的手不想和她说话。 陆大姑却没肯放过她,还语气羡慕说:“你替你儿媳妇照顾孙子孙女好几年了,你儿媳妇肯定给你买好几双鞋了吧?” 郑婆婆又觉得自己的心上被“噗嗤”插了一刀,她声音压着怒气:“没有。” 然后避开陆大姑,一路小跑赶紧走了。 陆大姑有些遗憾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话还没有说完呢。 上次郑婆婆话里话外说她帮侄子带孩子不值,又不是亲孙子孙女,回头孩子大了,肯定第一个把她赶走,没一个人孝顺她。 当时陆大姑就骂她说屁话,让她看春宜给她买的衣服。 结果她非说是她自己买的。 哼,现在春宜又给她买了新皮鞋,她就是要来她面前炫耀。 谁不知道她郑家孩子多,还要往老家寄钱,她儿媳妇对她偏心老家的小儿子很不满,也因为手里没钱,才不会给她买东西呢。 陆大姑哼着老家的乡间小曲,去找自己在家属院交好的姐妹。 这一路上,她把新鞋给所有人炫耀了一遍,得了很多人的夸赞和羡慕,还给好姐妹看了后,陆大姑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梁春宜此时已经哄睡了吉宝和乐宝。 她从摇篮床旁的椅子上站起来,压低声音和陆大姑说:“大姑,我想去给长州送点水,你帮我看会儿孩子。” 陆大姑摆手:“去吧去吧,不用着急回来。” 梁春宜提上暖水瓶,用提兜提着两个搪瓷杯,想了想,又拿了两个橘酿葛根粉放进去,还拿了些牛肉干、桃酥。 一路上走过去,梁春宜遇到不少家属,全都是在问她是不是真的给陆大姑买了双皮鞋。 她笑着点头:“对啊,大姑照顾我坐月子,帮我看小孩,我只是送她一双鞋,远远比不上她对我和孩子的好。” 一群人被梁春宜看似温柔,但好像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着,忍不住心虚。 她们婆婆帮着照顾小孩,她们好像没想过给她们买东西。 但又一想,婆婆和大姑能一样吗?婆婆能直接问儿子要钱,大姑能吗?感情都不一样。 她们想说些什么,不过梁春宜已经不给她们机会了:“我还得给长州送水去,不和你们多聊了。” * 陆长州干活的速度的确快,现在过去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梁春宜远远看过去,草和荆棘已经被割得差不多了。 她不知道陆长州中间有没有休息,不过看他热得脱掉了棉袄,只穿着衬衫和毛衣背心干活,就知道他干了时间不短的活。 梁春宜正想出声喊他,就看到一个背着一背篓柴的女生,从山上下来靠近了陆长州。 梁春宜眯了眯眼睛,那女生抬头,她看清楚了她的脸,正是原书女主杨水儿。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她没有难产而死,和陆长州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变得越来越好,这个杨水儿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梁春宜不想猜杨水儿什么心思,她早就想好了不会把陆长州让出去,不管杨水儿想做什么,梁春宜这时候都不会给她机会。 她提着暖水瓶直接走上去。 “长州。” 原本对杨水儿及其冷淡,连头都没抬起来看她的陆长州,听到梁春宜的声音,立马停下活扶着锄头直起身转头。 “怎么提这么东西过来?” 陆长州放下锄头,快速抬脚迎向梁春宜,接过她手里的暖水瓶还有那一提兜东西。 梁春宜甩甩手,给他看手中被布兜勒出来的红痕:“是挺沉的。但是想着你在这里干活这么久了,又累又渴,就忍不住想过来给你送吃的喝的。” 陆长州被她说得心软成一片,将提兜和暖水瓶一起拎着,腾出来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带的有水。” 梁春宜:“那怎么能一样,又不是我亲自送的水。” 陆长州眼里染上笑意:“确实,是不一样。” 两人旁若无人地笑着说话,明明没有做什么亲密的动作,但那甜蜜的氛围也让被忽视在一旁的杨水儿脸色十分难看。 她一直以来最不愿意相信和看到的事情,变成真的了。 陆长州对待她的冷淡和对梁春宜的亲近,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陆长州和梁春宜感情很好,好到别人根本插不进去。 这时候杨水儿心里忍不住升起恶毒的念头,如果梁春宜在生孩子的时候真的难产死去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杨水儿脸色更白了,好像无法接受自己心思那么恶毒一样。 “你是……杨嫂子的妹妹?” 陆长州走到地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梁春宜才仿佛刚看到杨水儿一样,出声问道。 杨水儿正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绝望的情绪里,梁春宜突然出声,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慌乱地抬头,又赶紧低头点点头。 “啊?嗯。” 梁春宜看着小白花一样的杨水儿,笑着继续问:“你过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想我们帮忙吗?” 杨水儿上山捡柴火,下山的时候看到陆长州一个人在锄地,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已经很久没接触到陆长州了,而她姐姐和姐夫在不停给她找相亲对象,逼她相亲。 如果她再找不到机会的话,那么她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在部队随便相亲一个人结婚,要么回老家。 杨水儿两个都不想选,这才来拼一下。 谁知道她刚过来和陆长州打了声招呼,陆长州不理她就算了,梁春宜还过来了。 现在梁春宜的问话,更是让杨水儿身子颤抖了下,眼睛雾蒙蒙求助地看向陆长州。 陆长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不会注意她的眼神,他此时正蹲在地上看梁春宜给他带的东西。 看到那桃酥,他心里又感动又想笑,他媳妇是多怕他饿到,居然整整带了一包桃酥,还有一大包牛肉干。 杨水儿看到陆长州的态度,更绝望了,在梁春宜又一次追问下,她不得不声音晦涩地开口:“我……我……” 梁春宜就这样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却是冰冷一片。 “我不小心迷路了,想来问一下路。”杨水儿低头小声说完,感觉又窘迫又难堪,这样蹩脚的借口,一听就是假的。 部队分的地距离营区不远,而且杨水儿经常上山捡柴,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咋可能会迷路。 梁春宜没有戳穿她,只是长长“哦”了一声后说:“是吗?” 杨水儿硬着头皮点头:“嗯。” “你迷路到我家地头,也确实很巧啊。” 梁春宜指着她来的方向说:“从那里下去就回家属院了,下次可别这么轻易迷路了,小心迷路迷多了回不去家。” 杨水儿猛地抬头,对上了梁春宜似笑非笑的眼神。 第47章 明天去医院报到 杨水儿心里一惊,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脊背的冷汗不停往外冒。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杨水儿脑子里不断浮现这句话,她慌乱地背上背篓,因为手抖差点没把背篓提起来,脚步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跑,不敢再看梁春宜一眼。 现在的杨水儿还年轻,被正主戳破了心思根本不会隐藏,也不知道怎么应对,只会害怕慌乱。 再给她点时间成长,估计就会变成书里写的那个面甜心苦,伪装得谁也看不出她真面目的女主。 梁春宜望着杨水儿惊慌的背影,双手环胸,眼神冰冷:这一世她不会给杨水儿任何替代她的机会。 陆长州注意到了梁春宜情绪的不对劲,站在她身后皱着眉看一眼杨水儿,又看向梁春宜说:“这个女人心思不正,下次别和她说那么多。” 梁春宜眼里的冷色瞬间消散,歪头笑着望向陆长州:“你看出来了?” 陆长州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如果连这么浅显的心思都看不出来,我这团长也没必要当了。” 陆长州不知道和多少敌人打过交道,各种各样的伪装比杨水儿专业多了。 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的,陆长州都能一一识破,更何况杨水儿这种低级的手段,全是漏洞。 梁春宜又感觉到了原书里的违和感,以陆长州的敏感,不可能看不出来杨水儿的恶意,更别说故意养废他一双儿女。 她甩甩头,让自己不再继续想这些没用的事,她过来了,书里的那些情节不会再发生。 梁春宜看着陆长州的脸,长长“唉”一声。 陆长州立马关心地问:“怎么了?” 梁春宜坐在放着陆长州棉袄的木墩上,双手托腮说:“丈夫太优秀了也让人发愁,惦记的人太多。” “是我的错。”陆长州忍着笑说:“别担心,我既然和你结婚了,就不会做任何触及婚姻原则的事情。” 梁春宜相信陆长州的人品,但还是说:“你做了也没事,反正现在新社会了,离婚很简单。” 陆长州心脏一抽,听到梁春宜轻描淡写说出“离婚”两个字,他很不舒服。 “别随便说这样的话。”陆长州神色严肃注视着梁春宜的眼睛:“婚姻是神圣的。” 梁春宜根本不会被他吓到,还笑着拍拍他说:“那就要看你了,陆团长。好好表现,对我和孩子要一直好下去。” 陆长州伸手,大手摸着梁春宜的脸,大拇指轻轻揉捻了梁春宜的耳垂,神色郑重认真:“好。” “快吃东西吧。我觉得桃酥有点甜,你想吃吗?” 陆长州:“我吃牛肉干。”他不怎么想吃甜的。 梁春宜点头,自己拿了块桃酥吃。 桃酥很酥脆,咬一口都往下掉渣,如果没那么甜就完美了。 但这会儿的人们就爱吃甜的,因为糖不好买,也贵。 牛肉干罗素英和陆大姑做了原味和辣味两种,陆长州更爱吃辣的,梁春宜两种都能吃,但更爱原味的。 坐在地头,微凉的山风吹着,看着下面一块块的梯田,吃着点心,喝着橘酿葛根粉,梁春宜感受到了难得的放松。 陆长州没有看风景,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梁春宜身上,看着她笑。 他喝一口水,觉得梁春宜说得很对,她送来的水是不一样,更甜更解渴。 * 晚上,梁春宜想在陆长州睡着后,意识进空间整理一下书,把关于扎染的书找出来。 还有一些那些武功秘籍、功法心法之类的。 之前她只想着把那些机械武器类、药品类的书上交,现在东西已经交上去,梁春宜就想着找出来合适自己和陆长州练的书,强大自身。 其实梁春宜自己还好,她现在力气足够大,对练功不急。 但陆长州马上假期结束返回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任务,他作战能力强一分,危险就少一分。 对了,还有她奶奶走之前塞给她的信,她今天下午看孩子的时候看完了。 信里她奶奶和她说,在她的嫁妆里,每个箱子底部都有夹层,里面放了梁家世代传承的医书和脉案。 梁春宜看完之后心就怦怦怦直跳,想立马打开她的嫁妆箱子看看。 不过理智阻止了她,时间不够,陆大姑随时都能回来。 梁春宜翻了个身,悄悄睁开眼睛,想看陆长州睡着没,结果正好对上他睁着的眼睛。 “睡不着?”陆长州摸摸她的额头,将碎发拨到她耳边。 “没有,就是我……” 梁春宜话还没有说完,陆长州掀开被子,一个翻身,身体覆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耳边,眼神忽然变得深邃吸人。 “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 梁春宜刚刚的想法在一波一波的浪潮中,被抛到了脑后。 * 翌日清晨,梁春宜在孩子的哭声中醒来,睁眼看过去,就看到陆长州在给吉宝换尿布,乐宝在旁边“哇哇”哭,估计等不及了。 陆长州听到动静,转头和她说:“吵醒你了?乐宝想喝奶,你再睡会儿,我给吉宝换完尿布就给她沏。” 梁春宜打了个呵欠,穿上上衣坐起来,朝陆长州伸手:“把妹妹抱过来吧,睡也睡不着了。” 陆长州把乐宝给她。 梁春宜把她放怀里,乐宝就急不可耐地找到奶源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对了。”陆长州看向梁春宜说:“我昨天去见首长,他说你去医院的事已经确定了下来,跟着张老学习,明天我带你去报到。”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现在孩子快六个月大了,可以奶粉人奶一起喂,她也不想一直在家待着。 特别经过她奶奶的指导后,她发现一个靠谱的医生老师多么重要,一直自己看书闭门造车也不行。 因此梁春宜想着,如果今天她去医院的事还没有消息,她肯定要让陆长州去找部队问问。 没想到今天早上就知道能去医院学习,还是跟着军区医院有名的中医大拿张老,梁春宜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你昨天怎么没告诉我啊?” 陆长州看她一眼:“我怕你晚上高兴得睡不着。” 梁春宜:还真有这种可能。她现在就开心得想喊几声,出去跑两圈。 “你说我去报到的时候,要不要给张老带拜师礼?”梁春宜有些紧张,她不了解张老的性格,但她是去学习的。 “不用,张老不喜欢这些。” 梁春宜想了想说:“那张老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 她只是跟着学习,人家没说收她当徒弟,送拜师礼确实有点不合适,但是送吃的算是小辈的心意。 “甜的。” 梁春宜疑惑地看着陆长州:“你对张老很了解啊。” 陆长州把吃饱乐宝接过来,将冷好的温水递给她:“我爸和张老认识,我之前在他那里治疗过几次。” 张老虽说是中医大拿,但在外科手术方面也很精通,毕竟以前打仗的时候跟着部队到处跑,处理的都是外伤。 而且中医里面也有治疗外伤的分类,羊肠缝合手术也早就出现过。 * 今天中午要去周煦家里参加他的婚礼,梁春宜让陆长州给礼钱。 之前她们结婚时,给的礼钱单子在陆长州那里,梁春宜不记得。 而且周煦是陆长州关系最好的战友,该给多少他心里有数。 陆大姑逗着吉宝乐宝在旁边说:“我就不去了,我在家看孩子。” 周煦请的是战友,她都属于长辈了,不合适去。 梁春宜没说话,等陆长州决定。 陆长州点头:“好。” 梁春宜和陆长州到周煦家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他的战友和家属,有的家属带着小孩一起过来,院子里十分热闹。 周煦申请的房子就在陆家隔壁,当时陆长州申请房子的时候,周煦就说了想和他做邻居。 正好陆家旁边空着一个院子,他打好结婚报告就赶紧申请了。 梁春宜问过陆长州,知道周煦虽然过年回家结的婚,但其实去年就和田苹苹定下来了,房子基本上和陆长州前后脚申请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巧刚好是邻居。 梁春宜把鸳鸯红枕巾还有肉送给田苹苹,接着跟她一起去厨房帮忙。 来的家属基本上都在这里帮着做菜,不然那么多人只靠田苹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陆长州把礼金给周煦,周煦往他身后看,疑惑地问:“大姑和吉宝乐宝呢?” “大姑不想来,吉宝乐宝太小不能吃。” 周煦:“为啥不想来?你大姑就是我大姑,在这里我就这一个长辈,她不能不来啊!我去请她。” 说着周煦就跑出去了。 陆长州没有拉他,大姑打定的主意不会变,周煦过去也是做无用功。 果然,没一会儿周煦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你说大姑为啥不愿意过来?就算都是战友,战友也可以带家属啊。” 陆长州:“大姑不想占你便宜。” 现在物资紧张,置办这几桌饭菜不容易,陆长州家已经来了两个大人,陆大姑不想再过来蹭饭。 周煦:“大姑就是爱多想,我乐意让她蹭。” 陆长州:“大姑不乐意。” 周煦也没再勉强大姑,他眼睛转了转,等饭菜做好的时候,立马盛了一份饭菜给陆大姑送去。 陆大姑不愿意来,他可以给她送过去啊,他真聪明。 周煦家一共摆了四桌,他交好的战友还有他的领导都来了,恭喜他结婚。 男人们坐一起,家属和小孩单独坐一桌。 这顿饭在梁春宜看来很不错了,有肉,有鸡,有鱼,有荤有素还有汤,米饭管够,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水平的一桌饭。 只看大家光顾着埋头苦吃,筷子唰唰唰地夹肉夹菜,就知道饭菜的质量了。 梁春宜送的那块肉也用上了,饭菜是田苹苹和两个做饭手艺好的家属做的,做得很好吃 梁春宜在厨房干的是打下手的活,她对自己做饭的手艺有非常清晰的认知。 梁春宜没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抢饭,她吃饭本身就慢,怕再抬头菜就没了,赶紧碗里夹了好几筷子菜。 吃饱喝足,大家有闲心说话,梁春宜出去的次数不多,八卦都是听陆大姑说的。 今天她也是个倾听者,几乎不说话,问到她的时候才回应几句。 一个过年,家属院里又添了不少新八卦,其中最有名的是六团章团长过年的时候娶了文工团最漂亮女兵薛小涵。 “章团长都快四十了,还是二婚,薛小涵才二十,又是文工团有名的漂亮会跳舞,我听说不少男兵都喜欢她呢,怎么会选择嫁给章团长呢?” 一团二营长的媳妇马嫂子嗑了个瓜子吐出瓜子皮说:“多正常啊,章团长虽说二婚年纪也不小,但能力强,升上去是迟早的事,前途一片光明。追薛小涵的男兵多,有几个比得上章团长的。” “我觉得薛小涵的选择才是对的。那些男兵最高的职位不过是个排长,连随军分房子都没资格,等他们爬上去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捡个现成的团长多好。”一团三营长媳妇吴嫂子跟着点头。 一营长媳妇郑嫂子不赞同:“年纪差那么多,我是认为不如找个同龄的,别的不说,以后陪自己的时间也多。” 马嫂子摇摇头:“有钱有退休保障,谁管他陪的时间多少。嫁给一个大头兵,等他升不上去退伍回老家了,有的是苦头吃。” 马嫂子年纪最大,以前在家种过不少地,那个苦啊,她现在想都不愿意想那会儿的日子,都不知道咋熬过来的。 郑嫂子还是接受不了找年纪差这么多的:“年轻的兵里也有能力强的,以后不一定比章团长成就差。” 马嫂子:“有现成的,谁愿意赌未来呢?” 几个嫂子谁也说服不了谁,转头问梁春宜。 梁春宜不知道这火咋来自己身上的,她都没插嘴好吧。 但谁让这里她年龄虽小,丈夫职位却高呢。 “我觉得吧,这是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没必要一定改变别人,尊重祝福就好了。” 这是梁春宜真心的想法,不经历谁知道谁家过得怎么样,说不一定人家是真爱,过得比所有人都幸福呢。 她只想吃瓜听八卦,不想沾染是非。 几个嫂子一看梁春宜一副打太极,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觉得没意思,之后就不再问她了。 梁春宜松口气,谁知道晚上她和陆长州出来散步遛弯的时候,居然碰到了今天八卦的女主角薛小涵。 第48章 你是我丈夫我才会告诉你 陆长州和章团长职位相同,两人的关系还可以。 章团长带着薛小涵停在梁春宜夫妻面前,和她们打招呼。 章团长身高体壮,长得很魁梧,肤色有些黑,但浓眉大眼,虽五官粗犷,却也长得并不算丑,是属于草原硬汉的那种风格。 马嫂子说章团长快四十了,但梁春宜看他的模样像是只有三十出头。 薛小涵确实像马嫂子她们说的一样好看,五官立体精致,眉眼间有着特殊的气质,个子高挑,身材曼妙,是个有独特风情的明艳型美人。 “老陆,弟妹,这是我媳妇小涵。小涵,这是一团陆团长和他媳妇。” 薛小涵的性格和她的外表一样大气,遇到人并不扭扭捏捏,章团长介绍完,她就落落大方地和陆长州梁春宜打招呼。 “陆团长好,弟妹你好,我是薛小涵,在文工团工作。” 她跟着章团长叫。 陆长州朝她点了下头,梁春宜笑着接她的话:“你好。我叫梁春宜,咱俩年纪差不多,你叫我名字就行。” 单看今天薛小涵的模样,梁春宜还挺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呢。 四个人也就简单打了下招呼,就错开各自散各自的步。 梁春宜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章团长握住了薛小涵的手,薛小涵和他站得很近,从背影看上去,两人感情很好。 梁春宜忍不住和陆长州说:“之前马嫂子她们说薛小涵是贪图章团长的职位嫁给他的,章团长是贪图薛小涵年轻貌美才会娶她。我看她们两个的感情挺好的,不像马嫂子她们说的那样。” 陆长州:“我只知道老章能力不错,性格也可以,以他的性格,不会因为美貌随便娶个人。” 梁春宜:“章团长是二婚,他之前的媳妇有留下孩子吗?” 陆长州摇头:“没有。他前妻是在老家娶的,很早就没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梁春宜点点头,没再继续说章团长和薛小涵,转而说起了明天要去医院报到的事。 梁春宜不知道,离开的章团长和薛小涵也在讨论她们。 薛小涵笑了一声说:“传闻果然不可信,我看陆团长媳妇可不像传闻中那样娇气难相处。” 章团长回想了下说:“我记得生孩子之前老陆媳妇是有点作,经常和老陆吵架。生完孩子后性格就变好了,两人没再吵过架,她之前还经常去营区给老陆送饭。” 说起这个,章团长就忍不住看了薛小涵一眼。 对老陆他不是不羡慕的,他们忙的时候没时间回家吃饭,食堂大锅饭实在没法和家里的小灶比。 薛小涵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也想我给你送?你还嫌咱俩的新闻不够多?我倒是可以给你送,不过我天天训练也是吃食堂,没时间给你做,送也是送食堂的饭。” 章团长:“没让你给我送。”他摸了把胡子,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也像陆长州一样找个老家的人过来帮着做饭做家务。 他和薛小涵两人工作都忙,薛小涵孩子都不想要太早,怕影响在文工团的事业,家务活他们都没时间做。 薛小涵不知道章团长心里想那么多,她在对梁春宜好奇:“你说一个人生孩子前后怎么会出现那么大变化,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生孩子就这么神奇吗?” 章团长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和陆长州关系是不错,但和梁春宜没怎么接触过,所知道的也都是大家说的。 * 晚上,梁春宜洗完澡,哄睡两个孩子后,她打开了自己的嫁妆箱子。 原主结婚的时候匆匆忙忙,嫁妆都是家里人装的,她稀里糊涂嫁过来之后,只拿里面的衣服和布料用,根本没仔细看过箱子底。 梁春宜把箱子上面的衣服抱出来,轻轻敲了敲底部,确实是空的。 她按照梁奶奶教给她的方法,小心地在箱子底部摸索着,果然摸到一个凸起的位置。 梁春宜按下去,一块板子翘起来,其他的板子也都能拿掉了。 底下果然铺满了书,全都是医书,有中医必学的《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这些,也有梁家密不外传经方典籍。 梁春宜看了看,有些是正合适她初学者的书,有些是等她学深了之后才能看。 她翻了几页,把书放下,手放在书上,将箱子里的书转移到了自己的空间。 剩下的五个箱子她如法炮制。书转移完之后,梁春宜发现,除了书之外,有两个箱子底部各自藏着十根金条,还有一副金针,还有两根老参。 梁春宜学了这么久的识药制药,她自然能看出来两只老参的年份都不低,一个最起码是百年的,另外一个也有六十年。 梁春宜拿着那两个老参,心脏忍不住“怦怦”地直跳。 这是在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她家里人居然都当成嫁妆放她箱子里了。 而梁奶奶告诉她箱子的秘密,就证明这两根参是真的给传她了。 梁春宜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底又酸又软,她的家人对她好得让她根本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回报。 门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动静,梁春宜迅速将参收进空间,掏出几本书摆在箱子里。 刚才的箱子她都整理好了,只剩最后这一个箱子。 不是梁春宜不信任陆长州,是她的秘密太多,一个比一个考验人心,她不想考验陆长州,也不想让自己没有底牌处于危险中,索性不说。 陆长州看梁春宜趴在箱子上,走过来问:“怎么趴在这里?” 看到床上的一堆衣服,他以为梁春宜在找衣服,便说:“不用紧张,明天穿什么都可以,我会陪你过去。” 梁春宜却朝陆长州递过来一本书:“你看看这个。” 陆长州疑惑了下,还是接过来翻开,看名字像是是一本武功的功法,包括心法和外功。 他疑惑更大了,继续往后翻。 确定了就是一本武功功法,而且还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 部队也有一些练家子,都是家传武学,他和他们做战友,平时说话的时候听他们说过国内一些有名的武学传承,什么太极拳、咏春拳、八极拳等。 这本书的武功,没有人说过,陆长州快速翻到最后,没有故事,是一本看起来很正经的功法。 “这是什么?” “唔,我家祖传的武功秘籍。”梁春宜低头整理箱子里的书。 “我嫁过来的时候,我爷爷和我奶奶,给我带了些书,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练的。” 梁春宜把书整理好放箱子里,又往里面放衣服,陆长州过来帮她。 “我来放。你家里人同意你把书给我练吗?” 陆长州没有练过武功,但他从小在部队长大,受部队训练,身上的功夫并不弱。 梁春宜松开手,让陆长州整理衣服,抬头对他笑着说:“同意了,不同意我也不会给你。” 本来就是她的书,祖宗传给她了,她可以自己处置。 “其实按你的年龄,练武有点晚了,根骨都长成了,现在练不会有很大的成就。” 陆长州把衣服在箱子里放好,将那些书都藏在衣服下面,根本没说那些书的事。 “无碍,有一分提高就值得练。”陆长州晃了晃书说,梁春宜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这本书。 梁春宜从床上下来,拿过他手里的书,翻开一页给他看:“看这里,这套功法可以配合药浴。看你是想练个皮毛纯粹增加武力值,还是练到顶端所向披靡。” 陆长州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都有点急促,他平复了下呼吸:“如果我没理解错,配合药浴,我可以练到这部武功的最高层?” 梁春宜第一次在家里见到他眼睛里藏的野心,那是对力量的无限追求。 她点头:“是啊,不过泡药浴很疼,你得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以。”陆长州语气淡定地说,忍受疼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如果真的能提升战斗力,以后出任务不仅能增加他自己安全的概率,还能提高队友的安全的几率。 他们每天拼命训练,就是为了关键时刻完成任务并保住性命。 梁春宜朝他一笑,从床上下来:“药材我已经买好了,从明天开始泡,先连续泡七天。” 她在国营药店买的药材,不仅有陆长州泡的,还有她自己泡的。 之前梁春宜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也只是练习了心法。 现在借着给陆长州泡药浴的机会,她也要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陆长州看着手中仿佛重若千斤的梁家武功秘籍,再看梁春宜云淡风轻说送给他,提前买好了药材帮他提高能力。 他没忍住,伸手紧紧把梁春宜抱进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心里汹涌奔腾的情感。 “梁家给你的书和药浴,以后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 在陆长州眼里,梁春宜现在就像手握巨宝的三岁小孩,一旦她拥有的东西被人得知,他不敢想会引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一定会有人用尽各种办法把她手里的东西弄走,到时候她会面临无法想象的危险。 “你是我丈夫我才会告诉你。其他人我不会告诉的。” 迎着梁春宜满眼信任的目光,陆长州再也忍不住,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他吻得又凶又急,急促的喘息声从两人嘴唇间溢出。 梁春宜手撑在他胸前,有些忍受不住,想张嘴说什么,陆长州却抓住机会长驱直入,在她嘴里肆虐,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舌尖追逐着她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在她腰间抚摸着用力往他身上压。 梁春宜已经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情动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最后她只能含糊说出一句:“去……去床上。” 这一夜外面月明星稀,但温柔的春风却过早地吹进了屋里,吹动一池春水荡漾。 梁春宜觉得自己像漂浮在水里的船,任狂风暴雨袭击,摇摇晃晃无法掌控自己。 梁春宜觉得今天和以往格外不同,她和陆长州都感受到了更高层次的快乐。 原来心意相通的爱真的极乐登仙一般,让人沉浸其中。 * 翌日清晨,梁春宜在腰酸背痛中醒来,这就是放纵的后果。 她今天还要去军区医院报到,可不能没有精力,因此她悄悄往水杯里滴了很小很小一滴灵泉水。 喝完之后,立马浑身充满力量,之前的不舒服全部消失。 昨天陆长州其实没想动她,是他没忍住。 他从外面跑步回来,看到正坐在客厅等他吃饭的梁春宜,走过去,眼神歉疚:“怎么没多睡会儿?身体还好吗?” 梁春宜瞪他一眼:“你小点声。” 虽然她眼神没什么威慑力,但陆长州还是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家的书里,有没有事后女人涂的药?” 梁春宜的脸“腾”一下热起来,压低的声音带着羞恼:“你问这干什么?” 陆长州摩挲了下她脖子上露出的痕迹,把她的毛衣往上提提遮住痕迹,神色没一点不好意思说:“有的话做一点,我帮你涂。” 梁春宜拍开他的手:“不用了。” 看陆长州还要说话,而这时陆大姑已经从厨房出来,梁春宜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赶紧道:“我有药,不许再说,吃饭。” 早饭简单,就是包子和粥,陆长州和陆大姑是北方人,梁春宜也是,对于面食一家人都喜欢。 吃过饭,梁春宜把喂好的孩子交给陆大姑,她和陆长州去往军区医院。 医院离部队不远,骑车十分钟的路程,进入里面,能看到走来走去的医生护士以及看病的军人。 陆长州轻车熟路带着梁春宜穿过一楼走廊,走到一间排了很多人的病房前停了下来。 梁春宜透过打开的门看过去,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很矍铄老人坐在诊台里面,正专心地给病人把脉。 等他诊完病人开完单方,陆长州才敲了敲门:“张老。” 张老抬头,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锐利地看向梁春宜,梁春宜身子猛地紧绷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甚至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49章 医院学习第一天 “来了,先进来帮忙吧。”张老看了梁春宜一眼,就移开视线,不冷不淡地说。 陆长州跟着梁春宜一起进来,被张老嫌弃地摆手:“你进来干啥?我还能吃了你媳妇?赶紧走,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陆长州看向梁春宜,她笑着朝他挥挥手:“你去工作吧,我没事。” 张老狠狠一皱眉,不满地看向梁春宜:“这里可不是你们闲聊的地方!还不快过来帮忙!” 梁春宜不敢再说话,推了陆长州一把,示意自己没事,让他快离开去营区。 陆长州也确实不能在这里久待,他假期结束,部队里积压了不少的工作,他同样会很忙。 他不放心地看一眼梁春宜,再郑重地看向张老:“我媳妇拜托你了。” 张老不耐烦地摆手,陆长州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他朝梁春宜挥挥手转身离开。 来看病的有认识陆长州和梁春宜的,在张老诊治地过程中,不断有人惊讶地看向梁春宜:“陆团长家的,你怎么在这里啊?” “梁嫂子,你会看病?” “梁嫂子,你咋来医院工作的?” 梁春宜一个都没回答,对着他们全都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在工作。” 转而专心地听张老的吩咐,在旁边写病人的脉案,在张老给病人治疗的时候打下手。 不管张老让她干什么事,她都认认真真做到最好,没有一点怨言。 不说别的,就是光看张老气定神闲地给人把脉,听他准确地说出病人身上的病症,再一个个开出最合适的方子治疗,就够她受益匪浅了。 上午的这波病人看完,张老按了按眉心,站起来去旁边的盆子里洗了洗手,擦干净手才看向梁春宜。 “你是部队送过来的,原本我并不想收你。” 一个之前没有任何学医基础的女生,想跟着他学习,一听就是大麻烦。 更何况他现在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带学生了,现在还在看诊纯属于是个人爱好。 不过在知道部队那个让他们研究的药和药方是梁春宜交上来的,而且药还是她自己制作的。 张老不想收的想法改变了点,部队又一直在中间斡旋,做了他好几天的工作,加上陆长州亲自来求,张老最后才终于同意的。 梁春宜听到张老这话,心里就是一紧,她想张嘴说点什么,但她什么能力都没展现,现在说得再好听都是空话。 “不过今天你的表现还可以。长州说你背完《本草纲目》了?” 梁春宜点头:“是。” 张老没有拿书,直接开始提问。 “五味宜忌是什么?” 梁春宜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岐伯曰」木生酸,火生苦……”1 包括后面的五欲、五宜、五忌、五走、五伤、五过,梁春宜全都背了,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张老听完后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继续问道:“金石部雄黄。” 梁春宜:“本经中品,释名黄金石、石黄……气味苦,平、寒,有毒。主治寒热……”2 张老又连着不按顺序提问了书里好几种草药的药性和主治功效,还问了她自己对草药的理解。 梁春宜没有任何保留地展现她的能力,会的就都背出来,理解就按照她自己理解的想法说。 虽然张老提问的问题,她所有的都回答了出来,但在张老停止提问不知道思索着什么的时候,梁春宜的心还是高高提了起来,紧紧盯着张老的眼睛里带着紧张。 张老面上依旧没有笑意,不过他朝梁春宜点了下头:“还成。你现在在看什么书?” 梁春宜乖乖回道:“《黄帝内经》素问篇。” “背多少了?” 梁春宜其实把《黄帝内经》已经背会完了,但是背会后有很多不理解的,所以她现在又回过头来细看,才看了素问的四分之一。 张老听她说完,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我听说你是去年才开始学中医?” 梁春宜点点头:“是的。但我奶奶和我祖爷爷都是医生,以前他们教过我一点。” 张老“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怪异地望着梁春宜:“你背书能力不错,过目不忘?” 梁春宜对着张老老实地笑了下,点头:“嗯。” “嘶。”张老站起来,仔细打量梁春宜:“看来我运气挺好,部队还真给我送个好苗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张老并没有对梁春宜和蔼很多,反倒立马给她布置了好几本书的背诵任务。 “一个月后我检查背诵。背的时候遇到问题记下来,自己思考过再过来问我。背不会我也不会要你。” 梁春宜心里一松,并没有觉得任务重,立即点头应道:“好的,老师。” 张老不在意地朝她一招手:“走吧,跟我去食堂吃饭。” 梁春宜:“老师,我家里还有小孩,我得回家吃饭顺便喂他们。” 说着,她快速往张老桌子上放了两包点心:“老师,这是给您带的,我先走了。” 说完就快速跑了,张老想还给她都抓不到机会。 “嘿!这小孩!” 不过在打开纸包,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绿豆糕和桃酥,张老没忍住拎出来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才慢悠悠地走向食堂。 * 梁春宜的工作时间是跟着张老走的。 张老属于医院特聘,本来医院想着他一周能来医院两到三次就好了。 但张老自己闲着就不舒服,他也喜欢给病人治病,因此每周会来医院上五天的班,两天留着照看他的药田,炮制药材。有时候还会去山上采药。 晚上他也不需要值班,到点下班。 其他的医生都不是这样的轮休,医生毕竟少,年轻医生肯定要轮值夜班的。 梁春宜购买的药材种子一部分她已经找时间种在了空间的田地里。 空间里原本的植物,梁春宜都对照着书看了,是杂草的除了,是修仙界灵植的就留着。 比如她一进空间见到的那三棵奇怪的树,就属于灵植,红色的是朱果,白色的是百春果。 这两种果子都不是普通凡人能食用的,因为它们不知道长了多少年,蕴含着极其霸道的灵气,没有修为梳理这些灵气,吃下就会爆体而亡。 梁春宜也只是想着以后医术精进了,看能不能用这果子开发出什么新的药方来,吃她是不敢吃的。 也幸好她进空间时比较小心,什么都没敢乱碰,也没乱吃,不然一不小心她命就没了。 梁春宜下午去上班,还给张老带了份红烧肉。 为了庆祝梁春宜顺利入职医院,陆大姑特意做的,家里剩余的肉也全都吃完了。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肉也确实不能久放,再放就坏了。 陆大姑做红烧肉也是一绝,肥而不腻,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怕凉了之前一直放在锅里热着,等到一点半梁春宜出发来医院上班,才从锅里盛进铝制饭盒里,用布包一层放包里。 路上梁春宜骑自行车加快速度,到医院还是热的。 “老师,这是我大姑做的红烧肉,你尝尝。” 两点上班,还没到上班时间,张老也是刚刚午休起来。 他往身上穿着白大褂说:“不吃,我吃饱饭了。” 梁春宜直接打开饭盒,红烧肉的甜香味扑面而来。 天天吃食堂的张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算了,既然是你的孝心,我就尝一口。” 吃了第一口,张老眼睛一亮,还想吃第二口。 要不是他真的吃饱了,加上梁春宜提醒他上班时间要到了,他真舍不得停下来。 合上饭盒盖子,张老对梁春宜更满意了:这个学生收得不错。 下午的人没有上午多,但也是一直有人进来。 多是部队家属和附近的村民,他们知道张老的名声,特意找他来看病的。 一进入到工作,张老和梁春宜满脸认真,在诊治过程中,张老还会拿开过的方子考梁春宜,问她里面药材的功效。 识药是梁春宜一开始就看的,学的也是最熟的,张老问的没有她不会的。 张老心里已经认了梁春宜这个学生,因此给病人扎针治疗的时候,会和梁春宜讲扎了什么穴道,为什么扎这些穴位。 梁春宜除了背书之后,还有个任务就是记穴位。 这个是长期任务,张老没指望她一个月之内全记住。 下午下班的时候,张老给了梁春宜一张穴位图:“先把这图背会。” 梁春宜拿着图,琢磨着是不是弄个木头人体模型回来,不过这个不急,先把穴位图记住再说,贪多嚼不烂。 回到家,两个宝宝一下午没见到她,又是黏她黏的不行。 梁春宜在院子里种草药,她们都要坐在小推车上看着她,看不到她就急。 陆大姑坐在旁边一边择菜,一边和梁春宜说:“今天下午你不在,两个娃中间一直‘啊啊啊’要找你,抱到这屋要去那屋,几个屋子转过来一遍又要出去。” 听得梁春宜心疼得不行。 她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地方种好了,走过来亲亲吉宝和乐宝。 “今天找妈妈了啊?宝宝乖,妈妈是去上班,不是故意放你们在家的。” 两个宝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挥舞着手朝梁春宜“啊呜”“啊呜”地叫,想让她抱抱。 正好这会儿陆长州回来了,梁春宜立马指挥着他给种下去的药材浇水,她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起来。 “今天在医院怎么样?张老有没有为难你?” 陆长州了解张老,他在医学方面能力很强,但同样的,性格也很强势,还有点难相处。 如果不是得了他眼的人,他说话会非常难听,骂人也挺狠。 “挺好的。”梁春宜哄着宝宝说:“张老很负责任,没有为难我,只是提问了下我背过的书,都不难。” 陆长州浇完一个坑的水,抬头去看梁春宜,见她面上带着笑,没有一点不开心勉强的模样,放下心来。 “不过老师给我布置了些背书的任务。你知道我背书快,对我来说这任务也不难完成。” 说是不难完成,但其实想真的背会理解,也需要花很大的功夫。 因为她背的医书都是古文,并不是容易理解的现代文。 陆长州知道张老布置的任务肯定不算简单,但看梁春宜不觉得有什么,他便没再继续问。 只是在浇完药材之后,他立马把孩子接过来,让梁春宜去看书。 “书等会儿再看。”梁春宜进屋拿出来两大包药材:“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泡药浴。 梁春宜和陆长州一起泡,因为两副药她也是一起熬的。 去年坐月子的时候为了给难产的梁春宜养身体,家里特意多买了一个煤火炉子放屋子里,怕她坐月子的时候冷到,顺带用炉子给她炖汤喝。 这次熬药,梁春宜两个炉子都用上,浓郁的药味从陆家传出去很远很远。 有人好奇陆家是不是有人生病了,但更多人好奇梁春宜是怎么去医院工作的。 部队家属院的人盯着工作的人太多了,僧多肉少,军区医院这地方大家不是不眼馋。 可没学历没学过医,是根本进不去的。 不像学校工厂,学校高中毕业就可以进去,只要有空位。军区附属工厂家属对学历的要求就更低了。 但是再好奇,现在也只能心里痒痒,敢第一个来打探还没有,毕竟陆长州的职位不低,谁也不想傻的直接得罪人。 晚上,陆大姑知道梁春宜和陆长州都要泡药浴养身体,就把哄睡的吉宝和乐宝先抱她屋里去了。 梁春宜今天让陆长州想办法买了个木质浴桶,在浴室里,她先兑他的药。 除了熬好的药之外,梁春宜还在水里滴了两滴灵泉水,能更加促进药效的吸收。 “长州,你进来吧。” 陆长州进去,梁春宜问他:“书里写的心法你都记住了没有?我教你的呼吸法还记得吧?” 陆长州点头。 “好。你记住,进去之后要气沉丹田,心无杂念,默念心法,用我教你的呼吸法去感受你的身体的变化。能感受到气机是最好的,感受不到就用心感受药力在你经脉间的流转。” 说完,梁春宜让陆长州咬住一块毛巾,全身脱掉衣服坐进浴桶里。 第50章 陆长州震惊整个营区 刚坐进去,陆长州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只觉得水格外的热,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不过很快,那热像是一条虫子一样,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立马感受到整个身体都热起来,而且越来越热,仿佛整个身体要燃烧起来。 他牢记梁春宜的话,闭上眼睛不停心里默念着功法,一呼一吸完全按照梁春宜教的来。 可是紧接着,热过去就是剧烈的疼痛,浑身上下,七经八脉,好像有无数的刀子在里面不停地割,没有一处不疼的,血管都要疼爆裂。 梁春宜在旁边一直看着,看到陆长州额头青筋暴起,额头的大汗如滚珠一样大颗大颗落下,她眼里难掩担心。 可是到了这一步,陆长州必须自己坚持下来,她不能说话打扰,不然功亏一篑不说,还容易造成反噬。 梁春宜观察了陆长州一会儿,确定他能坚持住,她也脱掉衣服进入了浴桶。 一入水便是热,接着是疼。 梁春宜比陆长州练习呼吸法时间要长,比他的感受也多,她能察觉到有一股气在自己的经脉里横冲直撞。 经脉里那些堵塞的东西,都被那股气逼了出来,但这样强势的逼,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果不是死死咬着毛巾,心里告诉自己要坚持要坚持,梁春宜觉得自己能疼晕过去。 疼着疼着,梁春宜就习惯了这种疼痛,她甚至能细致地感受到每次疼痛过去,会有一股舒适的暖流从经脉流过进行修复。 只是破坏修复破坏中间隔的时间太短,不仔细体会就会忽视,只能感觉到疼。 慢慢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痛感在慢慢减轻,直到最后消失。 梁春宜知道,这是药效消失了,这次药浴也结束了。 她睁开眼睛,看向旁边,陆长州同样睁着眼睛看向她。 梁春宜趴在浴桶上问:“还疼吗?” 陆长州摇头。 梁春宜笑起来:“那就是药浴结束了,恭喜你,撑过了第一次。你胳膊用力试试。” 陆长州听话地抬起胳膊使了下劲,眼里快速闪过惊讶和喜悦。 “我力量提升了。” 梁春宜让陆长州先冲洗一下穿衣服出去,顺带再给她提一桶热水进来。 等梁春宜收拾好出来,陆长州进去把两个浴桶里变得更黑的水倒掉。 药浴的水里药味已经没了,甚至还有股难闻的臭味。 梁春宜和他说:“那是人体内排出来的污秽毒素。药浴的好处还有很多,明天你就知道了。” 陆长州想知道更多,不过梁春宜不肯再说,让他去练习心法和功法,明天自己感受。 而梁春宜看还有时间,拿过《素问》顺着之前看过的地方继续往下看。 第二天早晨,营区的起床号一响,梁春宜也睁开了眼睛。 陆长州看她跟着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轻声说:“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梁春宜摇头:“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一起起床,我也要练武。” 陆长州没说不让她练之类的话,而是说:“好,如果有训练问题可以问我。” 梁春宜和陆长州练的武功不一样,她练的是更适合她的功法。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天赋也不同,练合适自己的功法更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是完美适配的功法也可以练,只是没有适配的效果那么好,但只要够努力,总有达到自己目标的一天。 陆长州起来便去了营区,梁春宜站在院子里,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 她练了一遍八段锦和五禽戏,把整个身体打开,才开始专心运转心法练功。 第一天练功,书上说的什么气机什么气感她都没感觉到,更别说老祖宗说的灵气了。 果真是末法时代,但也可能她天赋不够。 不过练功结束,加上昨天的药浴,梁春宜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更有力气,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身体的沉疴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她试着去抬院子里树下的石桌子,一只手轻飘飘地就抬了起来。 梁春宜放下桌子,心里升起果然如此的念头,她的力气又变大了。 * 今天陆长州处理完办公室的工作,一如往常一样去训练场带训。 “你的兵今天看起来很猛啊。” 几个团长站在一起看下面的兵,章团长用胳膊肘捣了捣陆长州。 陆长州脸上没什么表情,注视着自己的兵说:“还成。” 不知道怎么回事,下面的兵忽然吵起来了。 一团:“我们团长最厉害,是上届的兵王!” 六团:“那是我们团长没参加大比,我们团长当兵王的时候,你们团长还不知道哪里玩泥巴呢!” 一团:“我们团长是最年轻的团长,你们团长当团长的时候肯定没有我们团长年轻!” 二团:“拿年纪说事有什么本事!有本事拿能力说!” 一团:“这难道不是能力?而且我们团长单杠卷腹上可以连续做三百个以上,四百米障碍跑一分25秒内完成!” 六团:“我们团长也可以!” 二团:“我们团长能做四百个!” 二团叶团长立马迎来几个团长敬佩诧异的目光,他连忙惊恐摆手:“我不能!” 别说四百个,他现在能做100个都是好的,他们团成绩最好的也只做了150多个,卷腹上这个动作很考验体力和意志力。 下面的其他人“嘁”一声,没人信,几个团越吵越厉害了,而且明显能看出来吵出来火气了。 陆长州直接走过去:“干什么?训练都完成了!” 他声音严厉洪亮,直接压过这些吵架的声音。 所有吵架的人立即看过来,就看到六个团除了出任务去的三团和五团长,都在这里了。 这群刚刚吵得红脸赤颈,差点要吵起来的战士们,一瞬间站好,挺直腰杆,一副我什么也没做的模样。 倒是一团有个男兵昂着头,瞪了眼旁边这群怕事的士兵,高声朝陆长州喊道:“团长,二团六团他们说你弱,比不上他们团长,我不服!” 二团六团的人一脸震惊地看向男兵:好不要脸,他们明明不是那样说的! 二团叶团长瞪向自己的兵,一脸悲愤:你们坑我! 不说他现在了,就他年轻的时候,都不一定打得过陆长州。 陆长州扫视了一圈这些兵,又看向叶团长和章团长:“既然这些兵想看咱们谁强,不然咱们比一下?” 他活动了下手腕,今天跑步的时候他就感觉一身的力气没处使。 跑那几圈根本不过瘾,陆长州正想找机会和几个人切磋一下,现在刚好。 叶团长很不想和他比,章团长倒是露出来跃跃欲试的笑,活动了下手腕:“好啊,咱们也好久没动过手了。” 而四团王团长非常会明哲保身,站出来笑呵呵地说:“我给你们当裁判。” 底下的战士们听几个团长这么一说,立马“嗷嗷嗷”兴奋地直叫,各种喊着给自己团长加油。 叶团长明白自己就是凑数的,不管陆长州还是章团长,他都打不过,毕竟他年纪最大,体力也最差。 但一个团长肯定不能当着自己的兵认输,也不能说不比,不然以后他怎么管人。 他脱掉外套,第一个先上。 陆长州和他来来回回交手了好几分钟,才在抓住叶团长一个破绽一个扫腿将他放倒。 “嗷嗷嗷!” “团长牛逼!” “团长强!” 一团的人疯狂欢呼,二团的人不吭声了,不过脸上还带着不服气。叶团长和陆长州年纪差了十几岁,身体素质肯定比不上正壮年的他。 坐地上的叶团长意外地看了眼陆长州,抓着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拍拍他肩膀:“你更强了。” 他输的心服口服,他能感觉到,陆长州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力气,如果他来真的,根本不会和他打这么久,三招内就会让他输了。 陆长州又看向章团长,眼里带着战意,刚刚他根本没打过瘾,和老章打,就不用隐藏实力了。 章团长确实强,他以前就有力大如牛的称号,一拳砸敌人身上,能直接把胸脯砸凹进去。 陆长州之前和他打,输赢也是五五分。 “开始!”王团长手一落下,章团长一拳就朝陆长州的脸砸了过来。 以往这一拳陆长州肯定会躲开,他和章团长对打不会力气对力气,多是用巧劲。 但这一次,陆长州想试一下自己的力气究竟变得多大了,他轻松地接住了章团长的拳头,并顺势一拉,腿一顶。 虽说章团长快速反应过来躲开了,但下一秒,陆长州的拳头又打了过来。 章团长皱眉,已经躲不开了,伸手去接,却被陆长州的力气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陆长州,陆长州的腿又扫了过来,章团长也来了气,硬用腿去接。 陆长州发现他没躲,眉心拧起来,电石火花之间,用力将腿偏了个方向,躲开章团长的腿。 一阵尘土飞扬,等大家看清,就发现陆长州落脚的地方,蹬出来一个脚印深坑,坑落下去得有五厘米。 章团长看着那个坑,想到如果这一腿踢在他腿上,他忽然打了个冷颤,震惊地看向陆长州。 “老陆,你还是人吗?艹nm的力气这么大?” 以前陆长州绝没有这么大力气,章团长和他交过手,他的招式也没有那么凌厉快速。 “你是吃什么灵丹妙药了?tm的比我力气都大了!” 陆长州收回腿,淡定地拍掉裤脚沾的土:“如果这样想让你更舒服的话,你可以这样想。” 他也没撒谎,他确实有灵丹妙药,只不过不是吃的。 其实陆长州心里不比章团长的吃惊少,他只感觉自己浑身是力气想释放,没想到他力气会增加这么多。 如果他没有强行转变腿踢出去的方向,章团长的腿已经断了。 但他的力气还是没有释放完。 陆长州朝自己团里几个训练比较厉害的士兵招手:“你们也上来,和我切磋下。” 看完刚刚陆长州恐怖的攻势和力气,被点到的人愣了下。 不过随后,这些对自己一向自信的年轻人立即兴奋起来,和陆团长交手的机会可不多。 身为军人,就不知道什么是怕,有困难迎难而上就行了! 知道陆长州强,能和他打,他们迫不及待想第一个跑过去。 结果是被刚刚第一个说话的一团战士抢了先。 “团长,我是楚龙,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就朝陆长州冲了过去。 没几招,他和叶团长章团长一样的下场,被陆长州摔在地上,失败结束。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跳上来,再被打败。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陆长州自己都不记得和多少人对打过,直到他浑身的力气彻底挥发出去,他才抬手说停。 “没力气了,下次再打。” 而他身旁,躺了一排士兵,哪个团的都有。 他们用无比敬仰的目光望着陆长州,眼睛都在发光:太强了,陆团长太强了,他们什么时候能达到他这种程度啊! 陆长州这战绩一传出去,下午就被首长叫过去了。 “听说有几十个士兵向你挑战,都没打过你?”首长惊奇地打量着他。 陆长州:“没那么夸张。” 他没办法解释自己力气变大这个事情,不过以前他战斗能力就很强,打十来个人不是问题。 首长也只是听营区传得厉害,才叫过来问问,并没怀疑什么。 晚上回家,陆长州和梁春宜说起今天的事,问她:“你早就猜到了对吗?” 梁春宜瞪大眼睛望着他:“我只是知道你力气会变大,没想你去挑战几十个人。” 陆长州眼里闪过若有所思:“如果其他人和我一样泡药浴,也会有一样的效果吗?” 梁春宜知道陆长州的想法,他想用这种方法提升部队整体的战斗力。 但她只能让他失望了:“不会。首先,你是自己有天分,根骨好,平常人就没几个能有你这个天赋的,药浴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其次,你知道我给泡药浴的药材多贵重吗?根本没办法量产,有些药材更是可遇不可求,是我们梁家祖传的,别处根本买不到。” 陆长州眼里闪过失望,可又一想,这样恐怖提升实力的方法,有一个已经是奇迹,量产确实不太可能。 “不过如果不追求达成你这样的实力,让人提升一些战斗能力,还是有方法的。” 陆长州猛地抬头看向梁春宜。 第51章 不要功劳 “什么办法?” 梁春宜说:“我给你的那本功法可以进行改良,普通人练了虽说达不到你那样厉害的程度,但对体质和对战能力,也会有所提升。” 只不过具体提升多少就看个人体质了,那本功法本身就适合大众,而且属于上乘功法,是梁春宜精挑细选出来的。 陆长州:“这是你的功法。” 虽说两人是夫妻,梁春宜拿给他练,可这功法是梁家祖传,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侵占媳妇的嫁妆。 梁春宜不是很在意地说:“我有备份,那本书送给你了,你想怎么用都行。对了,如果你上交部队,就用你的名义上交。” 陆长州皱眉:“这是你的功劳。” 他怎么可能霸占他媳妇的功劳!那还是人吗? “我不想太显眼。”梁春宜神色平静地说。 陆长州愣了下,随即眼里露出心疼:“是不是有人乱说什么了?” 梁春宜的背景并不算难查,虽说明面上她父母长辈都登报和她断绝关系了,但家属院还是会有人说闲话。 “没有。” 她又不怎么出门,要么在家看书看孩子,要么炮制晾晒她的药材,现在还去上班了,只要不是当着她的面说,背地里有再多人说她也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我已经进了医院,以后还是低调点好。” 梁春宜已经发现了,自从知道她去医院上班,路上遇见的那些家属,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陆长州并不想要梁春宜的功劳,他想升职想进步,会自己拼前途,不会拿自己媳妇的。 但梁春宜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本书是梁家祖传,如果部队知道梁春宜拿出了祖传药方又拿出了一本能提高战斗力的秘籍。 那一定会有人想,梁家肯定还藏着其他的宝贝,会给春宜和梁家带来致命的危险。 部队对比外面是很稳定,但也不是一潭清水。 陆长州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 梁春宜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伸手抱住他的腰:“那我的书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不要暴露我就行。” 陆长州搂住她,一只大手完全包住她的柔软细腰,将她往身前一提:“别人都是想方设法多争功劳,只有你,千方百计把功劳往外推。” 梁春宜靠在他宽厚胸脯上,仰起小脸望着他:“因为命比功劳重要啊。” 她眼中还带着笑,一副不在意地看玩笑语气,陆长州却是心里一疼,像被针扎了下。他用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这是世道问题,他也没办法改变。 梁春宜是真不在意,她对现在过的日子已经很满足了。 之后她就没再问陆长州这事,只知道在她给他泡完七天药浴之后,他就彻底忙了起来,天天大半夜才能回家,而且每次回来都一身的泥土。 七天是一个疗程,之后的药浴分两个阶段,第二阶段七天泡一次,泡够五次,第三阶段一个月泡一次,泡三次。 三个阶段结束,药浴改造身体也就结束了。 因此只要到陆长州泡药浴的时间,不管他那天回来多晚,梁春宜都会看着炉子上的药等着他。 陆长州看着厨房里坐在炉子旁,困得一直打瞌睡的梁春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眉心微皱难掩心疼:“我已经学会熬药,你不用每次都等我。” 梁春宜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手上还拿着本医书。 “熬药最低一个小时,等你回来熬好再睡,天都要亮了。”梁春宜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脸。 “你训练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你更辛苦,我先去睡觉了。” 她实在撑不住了,明天是周日,虽说她不用上班,但她要去老师的药园子里帮忙,还有山上她种的那些草药也需要照顾,并不能睡懒觉。 陆长州看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让她赶紧去睡。 “对了,锅里还有给你留的夜宵,记得吃。” 说完,梁春宜才晃晃悠悠地往屋里走。陆长州生怕她看不清路摔了,在身后护着她进屋上床才离开。 等陆长州吃过夜宵,泡完药浴洗漱完上床,已经睡熟的梁春宜下意识滚进了他怀里。 望着怀里对着他露出不设防睡容的梁春宜,陆长州冷硬的眉眼不自觉变得柔和,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下,然后搂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 常言道,春雨贵如油。 梁春宜醒来时,听到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床上已经没了陆长州的身影,她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外面一片烟雨蒙蒙。 抬头望一眼远处的山,全部笼罩在细雨中,就像一幅上好的水墨画,格外有意境。 梁春宜走出房门,陆大姑抱着乐宝正在喂她吃鸡蛋羹。 而吉宝躺在摇摇椅上,眼睛盯着上面的风铃看。 从梁春宜开始上班后,家里的两个宝宝就开始吃辅食了。 家里的鸡蛋、小米这些,基本上都是进了两个宝宝的嘴里。 吉宝乐宝看到梁春宜,就伸手想让她抱,乐宝连饭都不想吃了。 陆大姑看着鸡蛋羹心疼:“这么多,不能浪费了啊。” “大姑,你吃了吧,我喂他们吃奶。” 她的奶现在依旧充足,一夜过去,不给他们喂,她自己也涨的难受。 “这么好的东西,我留着下顿热热再给娃吃。”陆大姑不舍得。 梁春宜说:“下顿热了可能营养就没了,没几口,也不够孩子吃的,大姑你就吃了吧,咱家还不缺这两个鸡蛋。” 现在她和陆长州都有工资,家里陆大姑还养了两只鸡,想吃鸡蛋不难。 陆大姑纠结了下,最后还是被梁春宜劝着吃了。 梁春宜喂完孩子自己吃饭,吃过饭她没忘记今天的练功,等她事情全部结束,才撑着伞穿上胶鞋去她老师家里。 她老师住在医院的家属院,平时骑车十分钟,走路又是下雨天,用的时间就长了。 张老坐在自家堂屋对着门看脉案,听到敲门的动静,让人直接进来。 结果就看到撑着一把雨伞的梁春宜站在门口。 他皱眉:“下雨天你咋还过来?” 梁春宜进屋,合上伞在外面抖了抖:“老师您让我来的。” 张老:……没见过这么老实的学生。 “你觉得这天能种草药?” 梁春宜:“不能,但您让我来了,我不能不来。” 张老合上书站起来:“既然过来了,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来认一下穴位图吧。” 梁春宜:……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尊师重道了,亲自把自己送来考试,大冤种非她莫属! 第52章 求求你帮帮我儿子 一场春雨过后,好像所有的植物都喝饱了水,迫不及待地从土里钻出来。 梁春宜去上班的路上,能明显看到两边的树枝条抽绿,路边出现了一层绿油油。 张老给她定的一个月时间已经过了,她也完美通过了老师布置的任务,不用担心张老不收她这个学生了。 梁春宜心情极好地走进医院,结果一进张老的诊室,就看到她老师脸色黑沉,他身后站着两个一男一女不知所措的年轻人。 “老师,这是我大姑蒸的包子,知道您爱吃,我特意给您带了几个。” 梁春宜神色如常的把饭盒递给张老。 张老吃医院食堂早就吃烦了,她师娘做饭也一般,而且师娘身体不算太好,张老不让她在家里干任何活,吃饭都是他从医院食堂打饭。 在知道张老喜欢她大姑的手艺后,梁春宜就经常给他和师娘带饭。 “包子先给你师娘送过去吧。” 张老没解释,梁春宜也没问,看他不像往常一样吃饭,她就知道这会儿老师心情极度不好。 梁春宜正想开口劝一下,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 不过她刚张嘴,张老就喊住她,从饭盒里拿出两个包子再让她走。 梁春宜给她师娘送完包子,手里抱着一小坛泡菜回来了。 她给老师师娘送吃的,他们也不会白吃,每次都要给她点东西,不要师娘还会生气。 梁春宜知道他们是不想占她便宜,而且她不收,他们吃的也不安心。 “这是王兵、彭宝瑜,以后同样跟着我学习。” “这是你们师姐,梁春宜。” 两人很乖巧地叫:“师姐好。” “你们好。” 梁春宜和他们不熟,也没时间寒暄,因为到工作时间了。 但她老师有了这两个学生,她工作确实轻松了些,一些重体力活都交给王兵了,虽然梁春宜觉得自己可能比王兵的力气还大。 今天晚上陆长州回来的早一些,能和梁春宜一起吃晚饭。 梁春宜在饭桌上说起今天她老师新收了两个学生。 “一个叫王兵,一个叫彭宝瑜。” 陆长州的筷子停顿了下,看向梁春宜,正想说些什么,那边陆大姑“嗳”了一声。 “四团王团长的儿子不就叫王兵,咱们团彭连长的女儿就叫彭宝瑜,不会是他俩吧?” 梁春宜对家属院的人都还没认全呢,这小辈就更不认识了,她摇头:“我不知道。” 陆长州:“应该是他们。” 梁春宜夹了筷子菜放嘴里,咽下去后随口问道:“他们有学医的基础?” “王兵高中毕业,彭宝瑜上过卫校。” 陆长州没有多说,应该是有人找了领导又找了张老。以张老以前的性格,他要是不想收人,完全可以直接拒绝。 梁春宜很聪明,她之前是没仔细想,现在回过神了,她皱着眉问:“老师不会是因为收了我才收下他们的吧?” 梁春宜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能力,但她心里还是不安。 陆长州看她从吃过饭到睡觉,眉毛一直皱着,伸手在她眉心揉了揉。 “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在医院工作是你应得的,你管他们怎么去的医院,总之和你没关系,是你老师收的。” “可如果是因为老师收了我才不得不收下他们呢?” 陆长州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是小瞧了张老的能耐,如果他不愿意收学生,谁也强迫不了他。” 梁春宜这才放下心,陆长州比她了解张老。 * 嫩绿的青草破土而出,可以采集一些植物进行扎染了。 第二天晴天,一直放在家里的白布梁春宜拿了出来,准备洗洗晒晒,做好扎染的前期准备工作。 接着,她才骑着自行车去往医院。 她来得早,张老还没到,梁春宜把自行车停好,先把早饭送到老师家里。 师娘今天也要晾晒衣服,梁春宜帮她一起把被子晒起来,然后直接问张老:“老师,你昨天为什么又新收了两个学生啊?” 张老:“我还以为你不好奇这事呢。还能为什么,为了继承中医学呗。” 张老不愿意多说,梁春宜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反正结果已定,就像陆长州说的,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学自己的就行。 结果今天傍晚回到家,她就看到二营营长的媳妇马嫂子坐在她们家里。 梁春宜脸上露出意外,她和马嫂子可没有多少交情,倒是他丈夫在陆长州手下做事。 “春宜回来了,果然是当了医生的人,看着就是有气质。” 马嫂子看到梁春宜,立马满面笑容热情夸道。 梁春宜听着不仅没觉得高兴,反倒觉得更怪异了。 “马嫂子你说笑了,我还在实习,就是跟着学习打下手的,不是医生。” 马嫂子立马道:“实习医生也是医生嘛!” 陆大姑在旁边有些不耐烦地直接打断马嫂子的话:“你不是有事要找春宜,现在她回来了,你别绕了,直接说吧。” “那个什么……”马嫂子眉毛一蹙,脸上露出难色,伸手想去抓梁春宜的手。 梁春宜快速弯腰抱起乐宝,刚好躲开她的手。 马嫂子神色不变,看着梁春宜继续说:“我听说你和张老关系好,你能不能和张老说一说,让他也收下俺儿子当学生。你知道的,俺儿子是高中毕业,学习特别努力,人又踏实肯干,只要张老收下他,我保证,他肯定也拿你当老师尊敬,我们一家人都感谢你!” 梁春宜脸上的表情裂开了,她笑容落下来,神色变得冷淡:“抱歉,我也只是老师的学生,做不了老师的主。” “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不行?”马嫂子说着就要跪下,吓得梁春宜赶紧躲开。 还好旁边的陆大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厉声喝道:“你这是干啥?要强逼春宜答应?都说了不行,你听不懂人话啊?” 马嫂子还是不放弃:“春宜,我真的求你了。他就差一点点就当成张老的学生了,他是这次选拔的第三名,你和张老说说好话吧。” 梁春宜还是拒绝,虽然她没搞懂是什么选拔,但既然马嫂子儿子没通过,那她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 马嫂子看自己再三哀求,梁春宜还是不松口帮忙,她拉开陆大姑的手,抬头朝着梁春宜自嘲地笑一声:“好,我知道了,都怪俺儿子自己没本事,连医院都自己去不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人看到,她转过身的眼神就变成了愤恨。 梁春宜觉得马嫂子最后那话说的不对劲,她皱了皱眉。 第53章 举报陷害 陆大姑还在为梁春宜抱不平:“你为了进医院天天背书,马小菊那儿子她自己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她儿子从前年高中毕业后就在家躺着啥都不干,天天睡到大中午,这样的人是我我也不要。” 马小菊就是马嫂子。 “以前她还和张小兰在背后说咱家坏话,她哪来的脸求你的?我也没见过两手空空就上人家家求人的,呸!真是厚脸皮!” 梁春宜倒没有很生气,前世各种奇葩新闻看多了,她知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大姑别气了,我相信她不会再来咱家了。” 至于被说坏话,梁春宜觉得,知道她进医院后,估计背后说的人还不少,要都在意了,她还活不活了。 马嫂子之后没再找过梁春宜,梁春宜以为张老收学生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她被人匿名举报了。 举报信投给了医院和部队,更过分的是有人在通告栏上贴了她的大字报。 梁春宜被薛小涵、田苹苹拉着过去看,大字报那里围了一圈的人。 大字报写她资本主义作风,收受贿赂,靠不良手段进入医院。 写的人估计偷偷对她观察很久了,她家吃肉都写上去了,说她小资主义,贪图享受。 田苹苹住梁春宜隔壁,两人的丈夫关系又好,她经常去梁春宜家找她说话,她很喜欢梁春宜。 看到那大字报,她气得脸都红了:“这是谁写的啊!这不是瞎说嘛!太恶毒了,在部队里搞污蔑陷害!” 梁春宜拉住想过去撕了大字报的田苹苹:“不用撕。我没有做的事,就是给我泼脏水也泼不到我身上。” 相反,如果结果查出来她是被人污蔑,那这个大字报就是那人犯罪的证据。 而且就算撕了,该看到的人也看到了,还会让人觉得她是心虚。 只是让梁春宜没意料到的是,薛小涵会站出来帮梁春宜说话。 两人除了晚上散步的时候会遇到打个招呼,平时交情并不深。 看到梁春宜意外的目光,薛小涵一甩头发,朝她一笑:“我最讨厌这些阴沟里的臭老鼠,自己没本事,还总是喜欢嫉妒陷害别人。以为胜了躲在背后沾沾自喜,谁知道这不是不是他自己的送命符呢。” 梁春宜感激地朝她点点头:“谢谢。” 她没想到这时候有个不熟悉的人站她。 她现在在这里,她都能感觉到那些看大字报的人对她投来的各种目光,鄙夷、嫉妒、幸灾乐祸,还有人对她悄悄指指点点。 梁春宜的手不自觉紧紧攥成了拳头,心里一股气冲上来。 她的爸妈爷爷奶奶,就是这样被陷害的吧。 没有证据,就是因为他们过得好,就让人嫉妒的眼睛发红,一定要把他们家打下去! 她就是进个医院,她是拿自己功劳换的,她谁的名额都没占!就有人贴她大字报,恨不得她去死! “春宜!” 突然,一道焦急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梁春宜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是陆长州,他用手揽着梁春宜,让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别看。” 注意到她紧紧攥着的手,陆长州又一个个去掰,轻声哄她:“别伤害自己。” 然后他紧拧着眉,眼神锐利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被他看到的人纷纷低头,没人敢和他对视。 陆长州顺利地护着梁春宜从通告栏前面离开。 回到家,陆长州扶着梁春宜坐下,他蹲下检查她的手。 梁春宜低垂着眼眸,想抽出来:“我没事。” 陆长州用了巧劲,没让她抽动,他大拇指在她手心上鲜红的四个指甲痕上摸了摸:“红了。” “没破,我不会伤害我自己的,我又没错。” 梁春宜心里十分气愤委屈,恨不得马上找出来那个贴她大字报的人打一顿。 “我明明没做过那些事。” 看着陆长州关心担忧的脸,梁春宜眼里才露出委屈,眼圈一红,忍不住想哭。 陆长州抱住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我知道,我知道。” 听到梁春宜的带着哭音的话,陆长州感觉自己胸口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下,闷疼得喘不过来气。 对那个让自己媳妇委屈难受的举报者,陆长州难得产生想揍死人的冲动。 梁春宜被陆长州抱着,感受到他的安抚,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陆长州:“我在部队听到消息了。” 其实是首长找他,举报信送到了首长眼前。 陆长州不放心梁春宜,她家里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本来她就害怕。 再经历一次,自己媳妇那么柔弱,他一想到她被欺负得只能在家默默哭的模样,怎么可能在营区待的住。 “这几天估计会有人来咱家里调查,不用害怕。” 梁春宜医院的职位来的光明正大,谁来查都说不出来什么。 至于什么小资腐败,纯属无稽之谈,来他家里一趟就看的一清二楚。 他根正苗红,又是守卫国家的军人,立下不知道多少战功,自己媳妇嫁给了她就证明她背景经得起调查,不会有事。 “不过家里的一些东西得收一收,比如你的书什么的。” 说着陆长州松开梁春宜,亲自去房里收拾那些书,除此之外,家里没有一点超出规定的东西。 顶多他们平时吃的好点,那也是花的他的工资,他们想吃,别人能说啥,大家一样的工资。 再说了,就是想在这上面找茬,也得找到东西再说,他们都吃了。 至于药材,泡药浴都泡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一点,直接说身体不好需要吃药。 陆长州说:“书我带走。” 梁春宜拿过他手里的书:“不用,我自己藏,不会有人找到,你带走别人能看到。” 梁春宜让陆长州回营区:“你比我消息灵通,你问问首长怎么处理我?明明我合规合法进的医院。”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陆长州不放心,在他眼里,梁春宜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人,谁都能欺负。 这时候陆大姑匆匆忙忙从外面推着孩子回来,梁春宜指了下门口说:“有大姑和孩子陪我呢。再说了,你在家事情也不会解决。” 陆长州揉了揉她的头发,改变主意:“好。” 替梁春宜洗刷冤屈,抓住诬陷她的人,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第54章 水落石出 梁春宜依旧照常去上班,如果她不上班,那不是证明她心虚吗。 大字报依旧在那里贴着,家属院的人看到她就是躲开。 之前本身就不喜欢梁春宜,现在在路上看到她,都是嘲讽的笑,舞到她面前的还没有。 毕竟事情没有定论,陆长州都还安稳在部队工作,最重要的是,部队明令禁止过,不允许外面那些风气吹进来。 如果有人搞外面那一套,那是真的想把自己丈夫的前途毁掉。 只有一个人,“先进家属”张小兰,看到梁春宜便是一脸得意的笑,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个资本家的毒瘤!现在暴露原形了吧?我早就看出你的真面目了,让你天天得瑟,现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等着被pi dou吧!” 梁春宜停下自行车,望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乐衷于找我的事,你自己家一地烂摊子都没收拾好呢。你婆婆、你丈夫还有你,重男轻女的事闹到领导面前被训斥都忘了? 现在部队都没说结果,你跑来说这些部队明令禁止的事,不怕你丈夫又被谈话?” 张小兰被怼得面红耳赤,气得胸脯起伏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梁春宜朝她“呵”一声,视线在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扫一圈,骑上自行车走了。 张小兰“呸”一声:“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 就这话,她也不敢大声说。 医院张老也知道梁春宜被举报的事,她来医院。 王兵和彭宝瑜这俩小的,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春宜:“师姐,你没事吧?” 梁春宜摇头。 张老在旁边重重“哼”了一声:“我收个学生还用收受贿赂,简直胡说八道!你在我这里继续工作,我看医院谁敢说什么!” 医院自然不敢多说,它不敢得罪张老。张老愿意在医院工作,还收了三个学生,要为医院留下储备力量,医院把他当成宝还来不及。 更何况张老本身出身就好,又是老革命,对许多领导都有救命之恩,没人敢动他。 梁春宜感动张老的维护,现在这世道,夫妻都可能互相举报,她才跟着张老学习不到两个月,张老这样护着她,她不自觉鼻子一酸,眼睛发热。 大字报贴上去第三天,梁春宜家里来了人,是部队的人。 这个举报并没有超出部队,如果有人举报到隔委会,那事情会闹的比现在还大。 部队和地方是各管各的,但是如果地方借此强势介入部队,部队一定会严惩内部不遵守规定的人。 家属院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隔壁周煦家里被田苹苹关上了大门,不允许人进入。 而另外一边的郑营长家则是刚好相反,墙头上爬满了人。 梁春宜大大方方打开自家大门,让四个检查的人进来,也让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陆长州站在梁春宜旁边,脸色严肃,没有丝毫收敛眼里的警惕和凌厉。 他就这样看着那四个人,站的姿势也是绝对保护梁春宜的一个。 有陆长州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再说了,他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因此只认真搜查东西,什么都没乱翻。 房子里检查完,连外面的地都刨了几个坑,什么也没搜到,就看到桌子上摆了本红宝书,一点违禁品没有。 梁春宜的小资作风,就这样在大家面前洗清了。 而她进医院收受贿赂,就更好澄清了。 那四个军人直接当着所有人面说:“梁春宜是立了两个重大军功,又通过医院和张老的考核才进的医院,不存在任何作弊和收受贿赂的行为。 第一个大家都知道,是举报敌特有功。第二个属于部队机密,就不能告诉大家了。” 说话的军人笑呵呵地朝陆长州伸出手:“陆团长,刚刚不好意思了,我也是职责所在。” 陆长州伸手和他握手:“理解。” 他又朝梁春宜伸手:“嫂子,这两天天委屈你了。不过部队已经派出军犬去查污蔑你的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罪魁祸首。” 梁春宜正想和他握手,陆长州比她速度更快地跟他握手:“谢谢。” 那个军人看看梁春宜,又看向陆长州,挑了挑眉,笑了一声:“不客气。” 现在没有指纹识别,没有天眼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想抓到陷害梁春宜的人并不简单。 不过那个军人说了用军犬,梁春宜想着后世那各种厉害的警犬军犬,让他们找什么都能闻到,决定不操心这事。 有陆长州盯着,贴她大字报的人就算一个个排查,也能排查到,毕竟部队家属院就这些人。 谁知道还没有等部队出动军犬,背后黑手就自己跳出来了。 可能因为白天军人在院子里的话被传出去了,大家知道要用军犬找人。 别的不说,大家都知道军犬的鼻子真的很灵,只要它闻到了味道,想找到人很简单。 所以晚上十二点过后,就有人偷偷去通告栏揭大字报了。 “你知道是谁吗?”田苹苹一大早就跑过来告诉梁春宜这个好消息。 “谁啊?”梁春宜心里排过一个个人,家属院和她有矛盾的好几个呢。 不过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马嫂子了,她儿子想当张老的学生没当成,她也没同意帮她的忙。 田苹苹铺垫了这么多,嘴巴都干了,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是叶团长媳妇的妹妹——杨水儿。” “什么?怎么是她?”陆大姑一脸惊讶:“我家春宜都没和她打过交道,进不进医院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个靠姐姐过来相亲的,学历也低,她又进不去医院。” 梁春宜却是意外又不意外,杨水儿想嫁给她丈夫,可不就得先把她拉下去吗。 没想到她上次都警告过她了,她还是执迷不悟。 “就是啊。”田苹苹也奇怪:“嫂子和她没交集,她咋要举报嫂子呢?可能就是嫉妒吧,嫉妒嫂子长得漂亮,人又有本事,嫁的人也好吧。” 梁春宜被田苹苹夸得嘴角直往上扬:“或许吧。不过她也是狗急跳墙,她没想过揭了大字报,还有举报信呢?同样有她身上的气息。” 在审问杨水儿的房间里,审查正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第55章 先关她一天 杨水儿被抓到后,就一直哭哭啼啼说冤枉。 “不是我贴的大字报,我揭大字报,是因为我同情梁嫂子,想帮她一把。” 审讯人员根本不吃她一套,一点可怜她的意味都没有:“那你为什么不白天揭,非得大半夜跑来揭?” 杨水儿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一脸委屈地说:“因为我不想让梁嫂子知道是我,我想默默做好人好事,不想让她记我的情。” 她只要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她只是揭了大字报,现在大字报上就算有她身上的气息,军犬找到她,她也可以说是揭的时候沾上的。 审讯的军人见过的犯人多了去了,什么难缠的没有,杨水儿这种更多,谁进来不是喊一句冤枉然后死不承认。 因此瘦高的审讯军人神色都没变一下,点了点桌子说:“说的还挺好。你不承认,我们自然也有其他的证据来证明你有没有犯罪。比如你的字迹,还有举报信。” 杨水儿立马说:“举报信和我没有关系,我没写过举报信。” 审讯军人说:“你有没有写过,这些我们会一点点查。不过你想知道那些死不认罪,最后被查出来的犯人都是怎么处分的吗?” 杨水儿继续低头小声啜泣:“我没有犯罪,我不想知道。” 审讯军人可不管她的回答,继续一字一句说道:“犯的罪大呢,直接枪毙。犯的罪小呢,就去祖国最偏远最荒芜的地方去进行改造,建设国家。” 一个柔弱的女人去条件最苦的农场改造,不说她身体能不能受住,就一路上隐形的苦,常人都撑不住。 杨水儿身子僵硬了下,她重生前见到过那些农场改造结束回来的人,一个个三四十岁的人,被折磨得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一身伤病。 可如果她承认了,也依旧是被改造,她不信自己会被查出来,而且信也确实不是她写的她送的。 杨水儿依旧说自己没有犯罪,是被冤枉的。 “好。” 审讯军人出去了,门口站着陆长州:“她认罪了没有?” 审讯军人摇头:“没有。她心理素质很强,思维缜密,反应速度也快。这是在普通犯人身上看不到的,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会在被抓后这么冷静。” 陆长州点点头:“先关她一天,把所有光都遮住,除了她说实话,不管这一天她说什么,都不要理她。” 审讯军人点点头,在审犯人这块儿,陆长州是专业的,多少难缠的敌特都是他审的。 杨水儿被关着,其他人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了。比如比对字迹。 把医院的举报信,部队的举报信和大字报上的所有字迹,还有杨水儿自己信上的字迹进行比对。 杨水儿的信是在叶团长家里搜出来的,是她写给老家父母的。 举报信和大字报上的字迹不一样,也和杨水儿的不一样。 “这条线索断了。” 陆长州若有所思地摇头:“不一定。” * 家属院里现在梁春宜不是大家八卦的中心了,她都被洗清冤屈了,还是部队给她背书,谁还敢说什么。 只有张小兰、马嫂子这样讨厌梁春宜的人,才觉得可惜,咋没有把她真的拉下去改造。 而杨水儿这个被抓到揭大字报的人,则成了新一轮的谈资,连叶团长和他媳妇杨雨儿也免不了被讨论。 杨雨儿百思不得其解,抓住叶团长的胳膊问:“你说水儿图的啥?她为什么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影响到了你。” 叶团长非常生气甩开她的手:“当初就不该让她过来部队!我说让家里老人过来照顾小孩,你非说你妹妹帮你很多,想帮她找个好对象。 现在好了,给她相亲那么多看不上,倒把自己送进去了,还祸害了咱们一家!” 杨雨儿心里同样十分难受,但还存在侥幸心理:“万一不是水儿做的呢?” 叶团长“哼”一声:“不是她做的她揭什么大字报?就算她不承认,部队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说实话!” 叶团长可比自己单纯的妻子了解部队多了。陆长州就不是好惹的,能力又强,犯他手里的罪人,没一个逃脱的! * 今天周日,梁春宜不用去医院。 在听完田苹苹说的大字报被揭事件后,她就推着两个娃出去散步。 八九点的初春,空气中还泛着些凉意,梁春宜也没走远,就只是找了个看山的好视角,带着孩子看初春的绿意。 “宝宝们快看,那是什么?” 下牙已经长出两颗小米牙吉宝和乐宝,顺着妈妈的手看过去,看到树枝桠新鲜的嫩黄色的小芽,激动地拍小手,“咿咿呀呀”叫着。 这一叫,口水就流出来了,梁春宜熟练地用手帕一擦。 从两个宝宝开始往外冒第一颗小米牙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流口水了,梁春宜现在随身带着棉手帕,就是为了给他俩擦口水。 有家属院的嫂子路过母子女三人,奇怪地问:“你怎么还有闲心带孩子玩啊?你不想知道被抓走的杨水儿为啥污蔑你吗?” 梁春宜低头调整了下两个宝宝下巴处的围兜,神色平静地笑了下:“不想知道。” “你怎么都不关心她的下场?她那么害你!真是恶毒!” 嫂子比梁春宜还愤愤不平,倒让梁春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被抓了,自然有部队处理,我相信部队。我现在清清白白,不管为什么害我,左不过是想我过得不好。 我偏偏不如她的愿,我就要天天开心过得幸福快乐,这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有些人,只要别人过的好,她自己心里就犹如油煎火烤,能把自己怄死。 嫂子离开后,梁春宜继续给吉宝和乐宝讲路边的树是什么树,草是什么草,山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绿色。 两个孩子十分兴奋,还想往山上去,梁春宜肯定不带他们去。 遛弯结束,梁春宜去老师家里帮忙种草药,她到的时候,王兵和彭宝瑜已经在了。 在老师家里忙完,她就继续在家背自己的医书,好像一点不关心被举报这件事一样。 陆大姑怕惹来梁春宜之前的伤心事,也不敢多说。 直到晚上陆长州回来,梁春宜才问他:“杨水儿承认了吗?” 第56章 问出了些有意思的 “承认了。” 只是什么都没有,让她在黑暗里待不到两小时,杨水儿就崩溃了,什么都肯说了。 陆长州单手解着军装外套纽扣,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还问出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梁春宜拿着木头玩具,哄着孩子玩的手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有意思的?” “部队机密。”陆长州看向她,眼睛在昏黄的灯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梁春宜抿了抿嘴唇,她觉得,杨水儿重生的事情,可能被部队知道了。 那她呢? 在书里,杨水儿是知道原主难产而死的。 杨水儿会不会说,而她的性格对比原主,也确实变了不少。 人人都以为她是有了孩子,想和陆长州好好过日子了,不作了。 除此之外,她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买东西,喜欢打扮得漂亮,喜欢家里干干净净。 这样一想,梁春宜不紧张了。 “在想什么?”陆长州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玩具逗孩子,吉宝和乐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梁春宜回神:“没什么,就是想杨水儿会有什么下场。” 陆长州逗着孩子说:“下放农场改造,估计得十几年。” 梁春宜:“时间够久的。”不过她并不同情她,她选择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被抓到的下场。 陆长州说:“首先,她随意污蔑举报部队家属,属于严重违反部队法令法规,其次,她和部队现役军官勾结陷害军官及其家属,罪名更大。” 梁春宜这下子真的惊讶了:“她和你们部队的人勾结了?谁啊?是不是他们陷害了我,觉得就能拉下你?” 陆长州点头:“是个副团长,叫侯伟志,年纪大了,想升团长。” 梁春宜还是疑惑:“他怎么和杨水儿扯上关系的?” 陆长州轻咳一声:“他们相过亲。” “啊?”梁春宜腿盘在床上,对这个大字报事件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情,也是没有想到,她更想知道其中的细节了。 陆长州继续说:“通过杨水儿的姐夫叶团长,我们知道她之前相亲想找个团长。能当上团长的,年龄都不小,基本上都结婚了。只有侯伟志和他媳妇离婚了还没娶。” “然后他俩就相亲了。” 陆长州“嗯”了一声:“本来杨水儿没相中他,但侯伟志相中杨水儿了,一直追她。杨水儿……” 陆长州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她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这让他觉得恶心。 梁春宜一直仰头望着他,看他不说了,拍了拍他的胳膊催促他:“接着说啊,杨水儿怎么了?” 陆长州看她一眼,低头,手上动作不停,继续逗着两个宝宝说:“她对我有点想法。” 说完,陆长州去看梁春宜,梁春宜脸上没任何意外的表情。 “我上次在咱家地里碰见她就知道了。”梁春宜掰着手指头数:“你是团长里面最年轻,最有本事,长得最好,又最疼媳妇的,她看中你,眼光是挺好的。” 说着梁春宜伸出双手,陆长州耳朵根红成一片,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却还是把头凑了过去。 梁春宜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得一脸开心:“不过你现在是我的,她想得再好也没用!” 陆长州:“我不会喜欢她。” “我知道。”梁春宜说,松开了陆长州:“你继续说。” 陆长州觉得脖子上有些空,但面对梁春宜期待的神色,他忽略心里忽然的失落,接着说。 “杨水儿让侯伟志写举报信,贴大字报污蔑你。侯伟志只愿意写举报信,大字报是杨水儿自己贴的,两个人都是用左手写的字。” 梁春宜摸着下巴推测:“能当上副团长,人应该也是聪明的,他愿意帮杨水儿,估计就是觉得如果举报信和大字报成功了,我被pi dou,对你这个团长一定会有影响,可能你会被直接停职下放,他就有机会当团长了。” 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不少比陆长州职位高的都能被下放,更何况他呢。 陆长州:“是,他是这样的想法。” 不要觉得侯伟志不聪明,怎么用这种很容易被人抓到的方式举报人呢。 但其实这种方式举报成功的很多,而且很难查出匿名举报的人。 如果杨水儿没有心虚半夜揭大字报,想抓出来她得费很大一番功夫。 如果她没有心理崩溃认罪交待,不攀咬出侯伟志,部队也不会想到,这次的事情还会牵扯到一个高级军官。 杨水儿和侯伟志失败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料到梁春宜一点问题没有,进医院是对部队有功劳,陆长州就更没问题了,这两个人只会自食恶果。 * 部队的处理速度很快,第二天处罚通告就贴在家属院通告栏了,上面只有杨水儿的农场改造处罚。 至于侯伟志,他的罪是在部队里面全军通报,并且直接开除军籍,还有劳动改造。 但因为他是军官,立过功,他的劳动改造比杨水儿的短,只有一年。 家属院的家属虽然没看到侯伟志的通报批评,不过各个军官回到家肯定会和媳妇说这事。 不会说太具体,但一定会拿这事提醒警告自己媳妇,别随便写举报信贴大字报,不然不仅自己被下放改造,丈夫也一并受牵连,几十年白干不说,还得被处分。 田苹苹高兴得不行,拉着梁春宜跳:“这个害人精,被下放就是活该!” 梁春宜没再关注后续的事,她终于腾出来时间,要给她的布进行扎染了。 楚州多少数民族,扎染也是这边传承千年的工艺。 梁春宜自己看完书,怕第一次扎染染坏布,特意打听了附近村里谁扎染的手艺最好,找了个休息的时间,准备去请教一下。 她提着篮子,里面放着布和准备送人的鸡蛋红糖,正要出门,遇上了来找她的田苹苹。 一问她准备去找人问怎么扎染布,田苹苹瞬间来了兴趣:“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吗,可以吗?” 她眨着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梁春宜,梁春宜忍不住被她的可爱逗笑:“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教,毕竟是她们祖传的手艺。” 两人走出家属院,顺着山路走到离部队最近的一个村子,陆大姑说这个村子里就有一家人扎染手艺极好。 梁春宜不知道那户人家在哪里,正想找个人打听,就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第57章 断子绝孙脚 梁春宜拉住想往村里走的田苹苹,凝神仔细去听,喊救命的声音更清晰了。 “怎么了?”田苹苹四处环顾,没发现什么,疑惑地问道。 梁春宜:“你没有听到有人喊救命吗?” 田苹苹仔细去听,摇头:“没有,你听错了吧。” 梁春宜确定自己没听错,自从她开始泡药浴和练功之后,虽说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但她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增强了,力气五感反应力等等,她比田苹苹听得远很正常。 “没有听错,我过去看看,你赶紧去村里叫人来帮忙。” 喊救命的声音是从旁边山林里传出来的,如果梁春宜还是以前一点力量都没有的人,她一定不会这个时候选择上山救人。 救人她只会在能自保的前提下,她有力量,有空间,双重保险,田苹苹跟着她反倒不利于她见机行事。 可田苹苹不知道这些啊! 在她眼里,梁春宜温柔娇弱,别说救人了,挑个水估计都挑不动。 但离谱的是,梁春宜居然跑的贼快,她这个在老家天天干农活的都追不上她,根本拉不住她! “哎呀!” 田苹苹又担心又焦急地跺了下脚,转身迅速往村里跑。 梁春宜听着叫救命的声音越来越绝望,她把自己奔跑的速度提到最高。 在树林中冒出头的小松鼠只感觉“唰”一下一阵风过去,都没感觉到是个人跑过去了。 叫救命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梁春宜终于跑到了危险发生现场。 只见一个上半身穿着破破烂烂脏的不行的黑色棉袄,下半身穿着同样颜色脏裤子和布鞋的男人,正压在一个拼命挣扎的女人身上。 女人脚上的鞋都蹬掉了,裤子上沾满了泥土,一双小腿还在不停奋力蹬着,但被压着根本使不上劲。 “我劝你乖乖从了我,不然有的是苦头吃。” “救命!救命!” “你叫啊,叫啊!这里天高皇帝远,村里人八百年不来一回,你喊破喉咙也……” “嘭!” “哎呦!” 一块石头重重砸在了男人头上,也砸断了他的话。 “哪个龟孙砸的!md,找死!” 男人气的不行,捂着流血的头,立马站起来找打他的人。 不过他刚站到一半,身侧又一脚踹过来,他被狠狠踹趴在旁边的地上。 紧接着,他人都没看清,身上就是一阵雨点般的拳踢脚打,还附送一脚断子绝孙踹。 “嗷!” 男人疼得立马蜷成龙虾状,双手捂着下半身嗷嗷叫。 梁春宜这时候才看向一旁看呆了的女人,她没忍住心里“咦”了一声。 这个人,是她们一家在回楚州的火车上见过的那个美貌女人,和她们一个火车站下车,梁春宜记忆深刻。 她把篮子里的布拿出来,遮住女人身上被撕破扣子的衣服,朝她伸出手:“没事了,快站起来吧。” 女人回神,拉住梁春宜的手站起来:“谢谢。”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土和眼泪,眼神发狠地朝男人走过去,然后抬脚狠狠地踩在男人的子孙根上,用力一碾。 “啊!”男人痛的声音都变形了。 女人脸上还带着恨意:“你这恶心害人的玩意,没必要留着!” 梁春宜在心里给这个姐妹的举动点赞,果然不愧是在火车上反抓人贩子的人,下手就是快准狠。 “住……住脚!” 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焦急的声音,梁春宜和女人同时转身,就看到一群穿着深蓝色或者黑色民族特色服饰,头发也盘着同样极具民族特色的头饰。 “蒋清美,你干什么呢?” 蒋清美拿开脚,脸上没有一点惧色,眼睛一瞪头一扬,眼神不屑:“打祸害呢,你没看见?” “你……这是什么回事?”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看上去有些威严的一个中年人问。 梁春宜看蒋清美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这社会,名声对女孩子很重要。 蒋清美是知青,又长得漂亮,在这里没有根基,没人护着,如果被人知道她差点被男的强迫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骚扰她。 梁春宜对人性从来不敢多信任。 蒋清美冲她摇头:“我自己说。” 她几步走到人群中一个年轻姑娘面前,年轻姑娘想往后退,蒋清美已经快速抬手,“啪啪”两巴掌朝她脸上狠狠扇了过去。 “蒋清美!” 女人不敢置信地抬头,又怒又气。 梁春宜也是看不清眼前的状况,毕竟她只救了人,不过她猜,蒋清美今天遭遇这些,和那个被扇的女孩指定有关系。 田苹苹已经跑到了梁春宜旁边,她拉拉梁春宜的衣服,小声问:“这是什么情况?” 梁春宜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威严中年人皱眉:“蒋清美,你干什么!我小坎子村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呵。大队长那你就要问问书记的这个好孙女了,她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里来,还让村里有名的无赖流氓在这里等我?” “清美,你没事吧?” 一个穿着干净整洁,和村民格格不入的男人慌张地跑到蒋清美面前,伸手想碰她。 蒋清美利落避开。 这时梁春宜默默在旁边举手,微笑着看着村民众人:“还好我及时赶到,蒋姑娘没受到什么伤害。” “你是谁?”大队长这才看向梁春宜。 梁春宜:“我们是附近部队家属院的。” 附近有个驻扎的部队,小坎子村的人都知道。 以前部队在这边剿匪,救了很多人,附近村民对部队和军人很有好感,对家属态度也好。 知道梁春宜两人的身份,大队长就没再管她俩了,这事本身和她们俩也没关系,两人只是救了个人。 蒋清美差点被欺负了毋庸置疑,人证物证都在,流氓还被抓了现行。 不过是不是书记孙女吴千花骗蒋清美来这里的,这事还得调查。 但这么多人不能都在山上,事情还得回村里处理。 梁春宜和田苹苹两人跟在村民身后一起下山进村,明显想吃瓜的心思达到顶峰。 奈何梁春宜给蒋清美作证之后,她和田苹苹就被请出了吴家祠堂。 整个小坎子村都是姓吴的,都是土家族人。 “咱们去找人学扎染吧。” 蒋清美换了衣服,白布已经还给了梁春宜,她看看篮子里的鸡蛋,还好她用布垫着又铺了稻草,没有碰坏的。 第58章 扎染没那么简单 扎染手艺好的那一家人刚刚也来看热闹了。 不过这会儿都被关在了祠堂外,只有村里吴氏家族话语权重的人,还有无赖吴上一家人,知青点的知青,书记一家,坐在祠堂里讨论对伤害蒋清美的人的处罚。 梁春宜随便在旁边找了个大娘,问她村里谁的扎染手艺最好。 那个大娘马上热情地帮她叫人:“吴二姐!人军属找你呢!快来快来!” 吴二姐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肤色有些黑,但眉眼清秀,见人就笑,是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人。 “你们找我做什么啊?” 大娘直接替梁春宜回答:“你扎染布的手艺好,人家找你做扎染的。” 吴二姐看过来,梁春宜和田苹苹点点头。 吴二姐立即笑着说:“那你们跟我来我家吧。” 土家族的人很多说方言,南方方言,基本上外人都听不懂。 梁春宜说普通话,她们也努力和她说普通话,尽管还是有方言的味道,但仔细听能听懂。 吴二姐家里就是这边很常见的吊脚楼房子,整个村子的房子都是相连的,她家屋顶上铺着茅草,院子里摆着几个大水缸,一侧架起来的竹竿上,飘着几块扎染好的布。 梁春宜被那些布吸引住了目光,各种深蓝浅蓝图案的布,在微风下摇曳着,犹如仙女的飘拂的衣摆,美得让人走不动道。 田苹苹眼里同样露出惊艳,张大嘴巴忍不住喊道:“哇!好漂亮啊!” 吴二姐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都是家里自己做的土布,没有商店卖的布好看好用。” 梁春宜摇头:“商店机器做出来的布是精美,不过你家的布有独特的自然美,没有谁好谁不好,甚至我还更喜欢你家染的布呢。” 吴二姐觉得,哪有人会不喜欢商店的布,那的确良的衬衫布又滑又板正,她永远都做不出来那样的布。 但她没有反驳,喜欢她家的布是好事,能用布换点东西也是好的。 她们几个附近村的村民都知道,部队家属能买得起她们吃不起用不上的好东西。 吴二姐拿出来一个纸张泛黄的老旧的本子,她小心地打开本子给梁春宜看:“这里面是我自己画的扎染的花样,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梁春宜接过本子,把篮子里的五个鸡蛋和一包红糖递给吴二姐:“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请你教我们怎么染布。” 吴二姐推拒着:“染布简单,这些太珍贵了,用不了这么多东西。” 光那五个鸡蛋就够了,集市上大的鸡蛋六分钱一个,这五个比她家自己鸡下的鸡蛋大多了,能有三毛钱呢。 红糖就更别说了,没有票根本买不到,到过年的时候村里收成好了,才可能分点红糖。 梁春宜拿的红糖不多,也就半斤,三毛三一斤,半斤一毛六分五,这时候也是重礼了,她毕竟是请人家教东西,得有诚意。 吴二姐不介意教梁春宜,她们村里很多人都会扎染,然而还是她扎染出来的布最好看,花样最多。 梁春宜只会学最简单的扎染,复杂的花样一时半会儿根本学不会,不会抢她的营生。 梁春宜硬把东西给吴二姐:“我要请教你的问题很多,还要用你的染料,你不收下我就没脸跟着你学了。” 吴二姐只能收下来,手小心地摸着那包红糖,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梁春宜和田苹苹这才安心看吴二姐本子里的花样。 越看,梁春宜越觉得她高估了自己,原来扎染可以有这么多的样式。 荷花、梅花、竹子、蝴蝶等可以组合在一起;是对称还是不规则可以由你选择;甚至你想在一块布上扎染出一幅画都行。 梁春宜学扎染,只能学会简单的打结、折叠的扎染,另外还有缝扎、夹板这些技法,每个图形的设计都要花费巧思。 田苹苹没有梁春宜想法这么多,她是看一张图喜欢一张图,不停“哇”一声,问吴二姐真的能染出来吗。 “能的,我从小就和我妈妈学扎染了,现在我也会帮人扎染布,这些图案有很多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对我来说做起来不难。” 梁春宜翻完图样,抬头望向吴二姐,她说起自己专业时没有了之前面对她们时的怯懦不自信,眼里都带着光。 既然来都来了,吴二姐这里又有调好的染料,梁春宜和田苹苹都准备自己动手试着染一块布。 吴二姐没有意见,在旁边动手耐心教她们。 染之前要先把在布上的图案定好,如果复杂的就需要先绘制图案,再用打结、针法等手法手工扎花,然后经过去浆、漂白、浸泡等步骤,才可以进行染色。 而染色、漂洗、晒干这三步要重复二十遍,最后拆线、漂洗、晾干、碾平,一块布就算是染好了。 想一天之内做好是不可能的,只能完成一部分的工作。 梁春宜和田苹苹只学扎结的扎花法,并且不要求图案什么样,就想要一块图形随意自然的布。 这种不难,吴二姐教她们怎么打结,控制结的位置和长度,保证就算随意的图案也可以随意得很好看。 光前面的打结到浸泡,小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梁春宜和田苹苹看着浸泡着的布,捶捶自己僵硬的颈椎,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染色。 吴二姐看着桶里的布说:“布得浸泡一天,明天这时候你们再过来染色。” 梁春宜明天得上班,又舍不得自己的心血:“明天傍晚来行吗?” 她只进行第一遍染色,时间不会像今天一样这么久。 “可以的。” 梁春宜又和吴二姐商量她剩下的布怎么染,剩下的她都不准备自己染了,定好图案,付钱或者给票给东西由吴二姐帮忙染。 和村民以物换物,这不叫投机倒把,不犯法。 得知吴二姐还会做衣服,梁春宜决定看看她的手艺,手艺好可以把做衣服的活也一并交给她,不过这得等布染好再说了。 付过定金,把布交给吴二姐,梁春宜和田苹苹正准备离开,一声声的娘从门口传进来。 五个小孩从外面跑进来,最大十几岁,小的两三岁的样子。 “出来了!爹他们出来了!吴赖子要被押着去公安局了!” 吴二姐被几个小孩儿拉着往广场走,梁春宜和田苹苹对视一眼,也赶紧跟过去。 广场上围满了人,蒋清美站在中间一脸冷漠,吴上吴赖子的娘坐地上哭着一直在哀求她,蒋清美根本不搭理她。 她看到梁春宜和田苹苹过来,直接朝两人走过来,站在梁春宜面前问:“我想求你帮个忙,不白帮,我可以给钱或者给东西。” 第59章 要帮忙吗? 梁春宜愣了下,随即皱了皱眉说:“我不会参与村里对村民的处置。” 就算她是军属,一个村子里基本上是同姓的,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根本不可能让外人插手本村的事情,她参与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现在新社会,有公安局有更高一层的公社县委,哪个都比找她强。 蒋清美看出了梁春宜的防备,她不在意,摆了下手道:“不是这事,咱们能不能走远点说?” “行。” 梁春宜也想听听蒋清美让她帮什么忙,如果在不妨碍她自的前提下,能帮她会帮的。 蒋清美毕竟是她救的,尽管性格直,但干脆利落并不让人讨厌。 梁春宜拉着田苹苹跟上她往外走的脚步。 “蒋清美,你干什么去?” 大队长看蒋清美要走,赶紧喊她。 蒋清美朝后挥挥手,根本不听他的:“结果都定好了,该处理就处理呗,还喊我干啥?” 她继续往外走,也没人拦她。 到了村口那棵几人合抱粗的高大银杏树下。蒋清美才开口。 “我是想让你帮我介绍个当兵的当我对象。” 梁春宜眨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找对象?” 蒋清美很光棍地一摊手:“对啊。你也看到了,对村里来说,我是外来的,他们才是一类。明明是吴千花害了我,吴赖子就算被送公安局也要包庇她,村里就更不肯帮我了,甚至还想我原谅吴赖子,简直是做梦!” “我坚持送吴赖子去公安局,不交我就自己去举报,这得罪了村委和全村的人,接下来我的日子不会好过。有吴赖子这个例子在前,肯定会有其他男人朝我扑过来,还有可能全村联合在一起害我,我不能赌,又回不了城,只能找个好人嫁了。” “总归我也是要嫁人的,嫁给村里的人绝不可能,知青里倒是有人喜欢我,但他一点担当没有,一边和吴千花暧昧,一边追我,今天我这祸就是他惹来的,tmd,该死男人!” 说着说着,蒋清美骂起来,能看出来,她也恨死了那个男知青。 蒋清美看向梁春宜:“只有部队的军人,是我最好的选择,你是军属,又救了我,我觉得这是缘分。” 梁春宜也觉得和她有缘,不过这事她不能轻易答应,她只见过蒋清美两次,她还没完全了解她是什么人呢。 “不是我不想帮,但如果我帮了,你内在品质不行,那我就害了一个军人的一辈子。” 况且现在还有敌特,梁春宜不知道蒋清美的背景,她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虽然几率小,可万一呢。 钱和票她不缺,也不会心动。 倒是田苹苹心软了,不过看梁春宜一脸冷静拒绝,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没有乱开口。 蒋清美说:“我知道你有顾虑。是我我也不会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也可以给你看我的各个证件,给你我家地址,告诉你我亲人朋友是谁。” 蒋清美抿了抿嘴唇:“我是真走投无路了,拜托。” 虽说她脸上还带着傲气,并不想摆出可怜的姿态求人,但眼里已经透露出哀求。 梁春宜心里在纠结犹豫,她前世在书里,看到过知青下乡遇到不好的事情,特别女知青,很容易一生就毁了。 “你先把你说的这些告诉我,证件地址亲人什么的。我确定你没问题再说。” 梁春宜还是没办法狠下心,如果蒋清美没问题,她要是真在小坎子村被二流子祸害了,她会内疚一辈子。 “谢谢!”蒋清美眼里露出欣喜:“我这就去拿证件,你等等我!” 田苹苹望着蒋清美快速跑远的背影问:“嫂子,咱们真帮她?” 梁春宜:“先看她的证件。” 知青下乡要有街道办开的身份证明,还有下放地点接收证明什么的。 “给你看。”蒋清美气喘吁吁跑过来,把几张纸递给梁春宜。 梁春宜一张张翻过去,确定蒋清美知青的身份没问题,她记下她家地址和她父母工作单位,交好高中同学邻居的名字。 把东西又还给蒋清美。 蒋清美对梁春宜一笑:“谢谢你肯帮我。” 梁春宜没有笑:“你先别谢,我还没答应要帮你呢,如果你背景品行有问题,我是不会帮的。” 蒋清美好像看清楚了她嘴硬下的心软,笑得一脸灿烂:“那也要谢谢,你愿意调查就已经是在帮我了。” 梁春宜没说话,朝蒋清美摆摆手,拉着田苹苹回家属院。 吉宝和乐宝看到她就兴奋地伸手要她抱,陆大姑逗他们玩都不行。 陆大姑“哼”一声:“俩没良心的,抱你们那么久,还是看见你们妈最亲!” 梁春宜笑呵呵地把吉宝乐宝一手抱一个接过来,得亏她力气大,不然根本抱不动了。 “大姑,那是他们一上午没见我了,如果一上午没见你,也肯定‘啊啊’伸手要你抱。” 陆大姑本就没生气,被梁春宜这么一哄,“噗嗤”一声笑出来:“就你会哄人,我被哄得心甘情愿当老妈子,给你们做饭去。” 梁春宜笑嘻嘻赶紧喊道:“谢谢大姑,就知道大姑你最好了,最喜欢你了!宝宝们,以后要最孝顺你们大姑奶啊!” “最喜欢大姑?”门口突然传来陆长州的声音,梁春宜马上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梁春宜讨好地冲他一笑:“也最喜欢你。” 陆长州不置可否,进院子洗洗手,用毛巾擦干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从她手里接过来乐宝抱着。 到了晚上,梁春宜就发现陆长州的仇记得可真久,她腰都要断了。 “对了!”累得不行马上要睡着的梁春宜,赶紧用意志力强行睁开眼,把蒋清美的事情告诉陆长州。 “我不知道她人品性如何,背景有没有问题。但她现在在村里的处境确实不太好。” 不是说小坎子村的所有人都不好,但不是一个村的不是一条心,大部分人不会害她,可哪个村没有几个二流子呢。 吴赖子被送公安局,吴千花是书记闺女,蒋清美和他们都结了仇,他们可能会联合在一起害她,毕竟吴千花害过她一次了。 陆长州轻轻拍着梁春宜的背:“睡吧,这事我来办。” 这件事情对陆长州来说不算什么,蒋清美家在海市,他那里有在公安局的战友,打电话问下就行。 对他来说,杨水儿说的那些未来的事,才会让他忍不住多想。 第60章 你真是送给了我一个好东西 陆长州到营区,先打电话给海市公安局的战友,拜托他查一下蒋清美。 “只查背景和人品,看看有没有问题。” “查她干嘛,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战友不解。 陆长州:“我媳妇交待的任务。” 战友“嘿嘿”笑:“那是得查。” 放下电话,陆长州拿上杨水儿的口供去找首长。 “1976年文ge结束,1977年高考恢复!” 后面的1978改ge开放不说,就高考恢复,已经让首长心惊肉跳。 “你确定这是真的?” 陆长州:“不确定。这是杨水儿的口供,她说自己重生回来的。” 至于杨水儿说自己未来能成首长,陆长州信,他有这个自信,但她说自己媳妇难产而死。 陆长州眼里闪过寒芒,要不是记得部队纪律,他当时就会打她一顿,他媳妇活得好好的,这不是咒她吗? 在他看来,杨水儿就是有病,有妄想症。 他没有不能揍女人的想法,有的敌人还是女人呢。 首长皱眉:“重生?” 陆长州:“就是已经活了一世,死了又重生回来。” 首长十分头疼,这个口供太让他纠结了,一个预言了未来,但不知道真假的口供,这里面的内容要是传出去,国家得“地震”。 他咬着牙看向陆长州:“你真是给我送了个‘好东西’!” 陆长州:“您是首长。” 首长一本书扔了过去,陆长州轻巧地躲开。 “新队伍还得训练,首长您自己慢慢看吧。” 陆长州将那本武功秘籍抄写上交后,首长找了部队对武术招式了解的军人,将武功改良,重新组建了一支新的队伍。 现在这个团就是陆长州在带领,是部队训练最多、最苦、给的资源最多,也是能力最强、最精良的一批兵。 当时全军选拔的时候,这个团是所有兵做梦都想进的。 * 傍晚,梁春宜和田苹苹去村里进行第一次染布,陆长州陪她们一起去的。 田苹苹路上不停悄悄戳梁春宜,眼神打趣:“陆团长对你真好!这么点路也要陪着你去。” 梁春宜脸微微透出粉色,有些不好意思说:“天晚了,他担心我们两个人不安全。” 田苹苹“哼”一声:“我也和周煦说了要去染布,他根本没想过我安不安全,人都没回来,更别说陪我去了!” 此时被陆长州扔了一堆工作,被迫留在营区加班的周煦狠狠打了个喷嚏。 “嗯?谁背后骂我?” 他看向正训练着的兵,一揉鼻子大声喊道:“太慢了!太慢了!你们没吃饭啊!” 接着咬牙嘟嘟囔囔:“禽兽陆长州,不做人的陆长州!把事情一扔就跑,真tm的狗!” * 五天后,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梁春宜已经从陆长州那里知道了蒋清美的所有。 她背景没问题。人品问的她家周边邻居和朋友,没有问题,虽然脾气硬又直,但人正直善良,对朋友很好。 她父母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本来家里说让她大弟弟下乡,她是女生长得又漂亮,不安全。 是蒋清美自己偷偷报名的,她说自己是老大,高中毕业了,本来就该她下乡,她比弟弟大三岁,也比他会照顾自己。 等她家里人知道的时候,名单已经不能改了。 梁春宜松口气,便和陆长州说:“既然她没问题,那你就看看你认识的军人里面有没有年龄合适人品不错的,我们给他们牵个线,至于能不能成,看她们自己。” 陆长州:“她有什么要求?品性、长相、性格能力之类的。” “我问问她。” 因此今天休息的梁春宜,就和陆大姑一起去往小坎子村。 陆大姑也想看看扎染的布料,特别是梁春宜自己做的那块布。 走路二十分钟,两人走到小坎子村村口,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在树下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吉宝和乐宝没见过那么多小孩,伸着头往那里看,“咿咿呀呀”身子往那边用力,一副想加入进去的模样。 陆大姑笑得不行:“乖乖,你们还玩不了这。” “梁姐姐!” 一只“小鸡”看到梁春宜,立马松开同伴的衣服,“噔噔噔”跑过来。 “梁姐姐,你来找我娘的吗?”吴二姐的五岁的小儿子小虎子仰着头问梁春宜。 “你这样叫我差辈了,叫我姨姨哦。” “姨姨。” 梁春宜摸摸他的脑袋:“你哥哥姐姐们呢?” “打猪草去了。” 梁春宜点点头,掏出来两颗水果糖放他手里:“小虎子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啊?”小虎子拿着糖果,馋得直咽口水,梁姨姨真好,每次只要帮她做事,就会给糖。 上次他和哥哥姐姐妹妹们一人吃到了一颗,甜得他晚上做梦都睡在糖果上,笑了一夜,他哥哥说的。 “帮我叫一下你们村的知青蒋清美,认识吗?”梁春宜不知道知青点怎么走,也不知道村民做工的地在哪里。 小虎子立马“嗯嗯”点头,生怕回答晚了,帮不了梁春宜,她会把糖收回去。 梁春宜又摸摸他的头:“那我们去你家等你。” “二狗子,你帮我看一下妹妹。” 小虎子把三岁的妹妹推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面前,飞快跑走了。 梁春宜和陆大姑带着小孩,二狗子牵着小虎子的妹妹跟着,一起去了吴二姐家里。 吴二姐家里只有一个走路颤颤巍巍老人在家,她和丈夫也下地挣工分去了。 春天到了,地里各种草不停冒出来,村民要天天下地拔草。 没多久,小虎子气喘吁吁地拉着蒋清美进来,随后吴二姐也跟着进来。 梁春宜把孩子交给陆大姑,不好意思地和吴二姐说:“抱歉啊,耽误你挣工分了,我只是带我大姑来看看布,小孩跟着就行。” 吴二姐不在意地摆手,憨厚地一笑:“地里活不多,带你们看布不耽误的。” 梁春宜染的布多,图案复杂,吴二姐能挣好几块钱呢,还有票。 这足够她家里改善一个月的生活了,她特别感谢梁春宜,平时她哪能接这么多活。 梁春宜拉着蒋清美走到门外:“我可以帮你介绍部队的军人,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保证你们能成,也不保证你们成了之后过得幸福。” 第61章 你有对象没有? 蒋清美“噗嗤”一声笑出来:“那肯定啊,再专业的媒婆也不敢保证这些,你帮我介绍就很好了。” 梁春宜问她:“那你对对象有什么要求?” 蒋清美:“人品好有担当就可以,以你的性格,你也不会介绍太差劲的人给我。” 梁春宜歪着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咱们又没有见过几次面。” 蒋清美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因为每次见面你都在救我啊。” 梁春宜摊手:“好吧,我确实不会,你等我消息吧。” * 梁春宜和陆长州的泡药浴都已经到了第三个阶段,也就是说每个月泡一次,三次之后,药浴就不用再泡了。 今天是第三阶段的第一次药浴,梁春宜给她和陆长州都换了药,里面加了更多的灵泉水,由二阶段的五滴变成了十滴。 “这次泡会和第一次一样疼,你有个心理准备。” 梁春宜兑好药浴水之后,和进来的陆长州说。 陆长州点头,他并不怕这点疼,他已经感受到了药浴实际的好处。 之前他身体有暗伤,明面上看没什么,不过阴天下雨之前受过伤的腿和胳膊就会疼。 现在这些暗伤都没有了,甚至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他没受伤最巅峰时的还要好。 “对了,蒋清美和我说,她想要一个人品好有担当的对象。” 陆长州一件件脱衣服,闻言点头:“好。” 梁春宜接过他的外套继续说:“但是我觉得蒋清美长得那么好看,又是高中的学历,也不能找太差的,最起码能力长相都不能太弱了,人品要好,还要有上进心。” 陆长州看她一眼:“你很喜欢蒋清美,帮她提这么多要求?” 梁春宜白他一眼:“我这是不想美女嫁错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我当介绍人的,给人介绍差劲了,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人家。” 陆长州拉过她的手捏了捏:“放心,不会让你丢人,嘶……” 他泡进了水里,这次药浴没有过渡,进去皮肤就感受到了灼热的痛。 渐渐的这痛从皮肤钻进去,好像在从里到外一遍遍洗刷他身体一样。 梁春宜赶紧道:“你赶紧运转心法,不要再说话了!” * 翌日,训练的时候,陆长州拿着自己手下兵的名册,一个又一个看过来,看得这些兵皮都紧了,心高高提着,训练更拼命了,一点点不敢放松。 结束训练,陆长州忽然出声:“楚龙,出列!跟我来。” “是!” 其他战士松口气,赶紧跟上周煦带领去食堂的脚步,生怕走慢一点被陆团长叫走“开小灶”。 楚龙跟着自己团长到办公室,一路上都在想:他今天训练很努力,各个项目成绩都拿到了第一,也没刺头顶嘴,团长叫自己过来干吗?他好饿,他好想吃饭。 “楚龙,你多大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努力思考团长究竟为什么叫自己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陆长州的问话。 他心里疑惑了下,还是乖乖回道:“报告团长,27岁!” 陆长州点了下头:“我记得你刚升了连职?” 楚龙:“是,团长!” 陆长州喝了口茶,继续问:“你有对象没有?” “咳咳咳!”楚龙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们团长,一向严肃待兵,从来不会过多问他们的感情生活,日常关心兵的事,都是周政委干的。 “团长,你问这干啥?” 陆长州看他一眼:“有没有?” 楚龙挠挠头一脸阳光笑着摇头:“没有。我娘说了,先立业再成家,之前我没升连长,有对象了也不能跟着来随军,这不是耽误人家嘛!” “现在想找对象吗?”陆长州盯着他的眼睛问。 楚龙:“那肯定想啊,我都27了,又能让媳妇随军了,不过这不是在特训,没机会找嘛。” 陆长州拍拍他肩膀:“好好收拾一下,你嫂子准备给你介绍个对象,明天晚上结束训练跟我去见见。” 楚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就追着陆长州问:“团长,嫂子给我介绍个啥样的?人好不好?长得好不好看?” 陆长州:“等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 梁春宜背书速度快,有张老的指导,她对中医知识的理解更透彻,学习是如鱼得水,让她更加想像一块海绵一样,不停地多吸收知识。 今天又是张老提问检查任务的时间。 王兵和彭宝瑜从进诊室的门嘴里就不停默背着各种中草药和它们的药性功效。 张老悠闲地吃早餐,只有梁春宜在整理诊室的卫生,扫扫地擦擦桌子,顺带给张老倒一茶缸热水。 张老吃完饭,用手帕擦擦嘴,看向自己的三学生:“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谁先来?” 王兵和彭宝瑜身体一激灵,你戳戳我,我戳戳你,最后全央求地看向梁春宜,眼睛里只传达出一个意思:师姐,拜托拜托,救命啊! 梁春宜努力忍住笑,站到他们前面,看向张老:“老师,先提问我吧。” 早来晚来都得来,梁春宜对自己学会的东西自信,自然不像师弟师妹一样害怕提问。 王兵和彭宝瑜这是第一次见梁春宜回答问题,上次她被提问的时候,他们还没进医院。 随着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梁春宜完美又流利地回答出来,还能说出自己的见解。 两个人的眼神由敬佩慢慢变成震惊:我去,师姐好厉害!她怎么能这么厉害! 检查完梁春宜的学习情况,张老看向王兵和彭宝瑜:“该你们了。” 两人如上战场般紧张地站到张老面前。 提问的时候,两人虽说背得磕磕绊绊,有时候还需要提示,但总算能背下来。 两人松口气,张老却很不满:“还得继续背,背到滚瓜烂熟,脱口而出!治病救人的东西,能有一点磕绊吗!” 张老又转向梁春宜,表情瞬间变得特别满意:“好好跟你们师姐学学!” 梁春宜一脸乖巧状给张老递茶,王兵和彭宝瑜连连点头,师姐是比他们厉害太多,随后又苦着脸,追赶师姐好难啊! * 楚龙怀着激动忐忑又紧张的心情等了一夜一天,终于等到陆长州叫他跟着去家属院。 梁春宜家里,坐着的蒋清美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茶,然后再往厕所跑。 第62章 第一次做红娘 “别喝了。” 梁春宜不给蒋清美倒水了:“等会儿人就来了,你到时候一趟趟跑厕所怎么办?” 蒋清美放下茶杯,手又不自觉在腿上点。 她第一次相亲,害羞没多少,就是很紧张。 梁春宜只能把吉宝和乐宝抱出来,引蒋清美转移下视线。 陆大姑也在旁边拉着蒋清美的手说话,缓解她的情绪。 她越看越心疼这姑娘,长得漂亮,说话也可心,就是太漂亮了,在这偏僻地方没人护着,容易招祸。 “来了。” 梁春宜耳朵尖,最先听到门口的动静,立马抱着孩子看向蒋清美:“你在这里坐着不用动,大姑你陪着她,我出去看看。” 她抱着两个宝宝出去,迎面看到陆长州带着一个长相帅气,气质阳光清新的男人进院子。 男人看起来个子和陆长州差不多,陆长州身高188,已经属于很高的了,说明这个男人个子不低。 梁春宜放心了,朝着陆长州笑,他伸手接过来她怀里的一个孩子,对楚龙说:“这是你嫂子。春宜,他就是楚龙。” “嫂子好!”楚龙恭恭敬敬地喊人。 梁春宜对楚龙温和地笑了笑:“进来吧,清美在里面坐着呢。” 然后她走到陆长州身旁,小声说:“清美可紧张了,楚龙会找话题吧。” 陆长州:“他也紧张。” 梁春宜:算了,相亲都这样,让他们俩自由发挥吧。 楚龙一进客厅,蒋清美抬头看过来,他逆着光,蒋清美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很高大,将门口的光都挡住了。 楚龙却是看蒋清美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蒋清美的脸,只觉得好像看到了仙女下凡,直接愣在了原地,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下。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嫂子对他真好,团长对他真好,他要当团长一辈子的兵! 陆长州看着自己手下那不值钱的模样,眼里露出嫌弃:“站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梁春宜忍不住悄悄地笑,只看楚龙刚刚的样子,相亲第一步是成功了。 梁春宜是第一次当红娘,她给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会撮合啊。 陆长州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心只放在了逗孩子上,而且他话本身就不多。 不过有陆大姑在,她天生社牛max,热情地在两人中间牵线,帮蒋清美问楚龙的情况,帮楚龙问蒋清美的想法。 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是好的,陆大姑笑得比当事人还开心,站起来就说:“那你们俩自己聊聊,我们出去看看风景。” 梁春宜非常有眼力见地拉着陆长州抱着孩子出来,陆大姑紧跟其后。 几人也没出院子,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子前,看梁春宜种的已经长出来浓浓绿叶的药草。 陆大姑出来的时候带了把瓜子,她分给梁春宜一把,嗑着瓜子问:“你们说楚龙和清美能成吗?” 梁春宜摇头,把瓜子给陆长州,将吉宝也递给他,站起来拿水壶给自己的药草浇水:“不知道,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陆大姑煞有其事地点头:“你说得对,就跟你和长州一样,这就是天定的缘分。” 梁春宜瞬间被陆大姑闹了个大红脸,她下意识抬头看陆长州,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梁春宜只觉得心跳空了一瞬,随即又快速剧烈跳动。 她赶紧低下头浇水,不敢再看他,但她仍能感觉到陆长州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梁春宜浇好自己的药材,叉着腰看自己满园子生机勃勃的草药,格外的自豪。 这批药材不会很快收获,因为药材需要一定的年限药效才够。 春天过去一半了,各种植物已经生长出来,张老都开始带着她和师弟师妹上山去采药了。 这绵延不绝的大山,就是一座宝库。 梁春宜她们没有进过深山,附近的村民也没去过。 山太大,小坎子山连着的是一条山脉,深山里有凶猛的野生动物。 春天万物复苏,各种蛇虫鼠蚁也出来了,没本事的人进深山很容易没命。 梁春宜对深山里面的草药垂涎很久了,那里面一定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药材,不过她本事还没学到家,还不敢进去。 梁春宜望着连绵无边的绿色大山,心里升起豪情壮志,练武的心更坚定了。 “吱呀”一声门响,让梁春宜一下子回神,回头看过去。 半开的堂屋门被完全打开,楚龙和蒋清美一起站在门口望向梁春宜一家人。 梁春宜看到楚龙的嘴笑得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蒋清美脸上也带了些羞红。 “团长,嫂子,我们决定好准备结婚了!” 梁春宜瞬间瞪大眼睛,被他们的速度惊到了:“你们下决定这么快吗?” 楚龙看蒋清美一眼,笑容格外灿烂:“遇见对的人就快。团长,我这就回去打结婚报告,您帮我催政治部的快点批啊!” 梁春宜看向蒋清美,她也点头说:“嗯,他挺好的。” 楚龙嘴角咧得更大了。 陆长州觉得他更不值钱了,让他赶紧回营区写结婚申请。 楚龙不舍地看蒋清美一眼:“你等我啊。” 蒋清美“嗯”了一声,楚龙感激又高兴地冲陆长州和梁春宜说了声谢谢,跑着快速离开。 梁春宜看着蒋清美:“婚姻大事涉及一辈子的幸福,虽说过得不好能离,但人还是会受伤,你确定想好了就是他了?” 蒋清美把风吹乱的头发拢了拢别到耳后,看着梁春宜认真说:“我和楚龙说了我的处境,我说我嫁人虽然是为了找个庇护,但我结婚了就会和人好好过日子,不会敷衍。” 蒋清美停顿了下继续说:“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愤怒,他生气欺负我的人,也看到了他对我的心疼。我看人一向还可以,所以我说我们尽快结婚。他一开始不同意,说太快了对我不好,但我坚持,他才同意的。” 梁春宜觉得蒋清美性格勇,没想到她性格这么勇。她觉得自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她也没办法做到在婚姻大事上那么干脆利落做决定。 “你们都是自愿的就好,我祝你们幸福。”梁春宜真心地说。 陆长州在旁边拉住了梁春宜的手,说了句:“楚龙人品没问题。”示意她不用担心。 这场相亲过了半个月,蒋清美的政审通过,楚龙和蒋清美的结婚报告下来了。 两人决定在部队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邀请梁春宜和陆长州参加。 第63章 怎么没我的? “楚龙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郑嫂子和梁春宜坐一桌,一脸非常遗憾的模样:“我还想把他介绍给我家侄女呢。” 楚龙长得好,能力也不错,又刚刚升了连职,想和他做亲家的不少。 梁春宜抱着吉宝,他“啊啊啊”地想喝桌子上的水,梁春宜试试温度,是温的,喂给他喝了点。 听到郑嫂子的话,梁春宜看向她说:“遇到合适的,结婚就快。” 陆大姑抱着的乐宝看哥哥喝水了,也立马伸着手要喝,梁春宜又喂给她一口。 郑嫂子立马被乐宝吸引住了视线:“这是你家小的那个吧?” 梁春宜笑着点头:“对,她是妹妹。” “妈!我想吃糖!” “妈,我要吃瓜子!” “妈,给我抓点花生!” 郑嫂子被三个儿子叫得头疼,一人分一颗糖让他们老实点,桌子上摆的喜糖瓜子早就被一桌子人抢光了,她从口袋里掏一颗出来都觉得心疼。 转头再看着乖乖坐在陆大姑怀里,好奇看着周围的乐宝,满眼羡慕:“还是生闺女好,你看你家闺女白白净净,乖巧可爱。” 梁春宜低头看向乐宝,眼神里充满爱意:“我女儿确实可爱。” 陆大姑:“那是因为你有三个儿子了,不缺儿子了,才想要闺女。” 当她听不出郑嫂子那看似抱怨实则自豪的话呢。 郑嫂子笑得有点尴尬,正想说些什么,一群小孩子突然从门口跑进来,大声地喊着。 “新娘子到了!” “新娘子到了!” 院子里坐着的所有人瞬间站起来,都踮起脚往门口看。 大家都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部队还没有从认识到结婚这么快的呢。 “来了来了,进来了!” “哇!” “新娘子好漂亮!” “我的天,楚龙这小子捡大便宜了!” 有羡慕的,就有嫉妒的。 “娶这么好看的媳妇,楚龙肯定压不住。” “就是,结婚这么快,还不知道有啥不能说的呢。” 陆大姑眼睛直接瞪过去:“张小兰,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闭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结婚孩子就先揣肚里了!” 张小兰一把被揭了老底,脸拉得老长,又说不过陆大姑,“哼”一声不吭了。 梁春宜皱眉:“楚龙没请张小兰丈夫,她怎么跑来了?” 张小兰丈夫也是个连长,但和陆长洲楚龙不是一个团,大家关系一般。 结婚大家都是默认请相熟的还有领导。 陆大姑:“想带着孩子吃酒占便宜呢。” 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梁春宜点点头,没觉得稀奇。只要脸皮够厚,办喜事的人家图喜庆也不会撵人。 楚龙穿着一身军装,用自行车推着新娘子进来,喜气洋洋地接受大家的祝福。 蒋清美也穿了一身绿军装,不是梁春宜想象中的红外套红裤子。 不过军绿色的衣服衬得她脸更白皙精致了,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又带着些新娘子的娇羞,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怪不得引起那么多人惊叹,连小孩子都一边围着新娘子转一边喊:“仙女下凡啦!仙女下凡啦!” 在大家打趣的笑容下,蒋清美脸颊变得更加嫣红。 楚龙护着蒋清美进屋子。 陆长州正站在堂屋领导像旁边,他穿着板正的军装,一脸严肃看着新人。 今天他是主婚人,带着楚龙和蒋清美对着领导像宣誓。 宣誓结束,陆长州郑重地对这对新人说:“在领导的见证下,我宣布楚龙和蒋清美正式结为夫妻。希望你们未来能携手并进,幸福美满。” “谢谢团长!”楚龙笑得见眉不见眼,朝陆长州一个敬礼,又笑呵呵地继续盯着蒋清美的脸看。 蒋清美被他看得不自在,推他赶紧去吃席。 蒋清美这个新娘子和梁春宜她们坐一起。 这会儿结婚简单,大家也没想搞更多的花样,稍微不注意过火了,一个帽子就扣头上了。 在饭桌上,郑嫂子几个嫂子非常八卦,一个劲儿地问蒋清美怎么和楚龙认识的,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梁春宜想帮她说话,被蒋清美拦住了,她饿得不行,先啃了个鸡腿才看向打趣她的嫂子们。 “相亲认识的。想结婚就结婚了呗,有啥突然不突然的。” “怀孕?没有,嫂子你们是怀着孕结的?那还是你们厉害!” “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和我结婚的吗?是啊,我长得美楚龙喜欢我不是很正常。” 梁春宜和陆大姑两人看着郑嫂子她们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根本忍不住嘴角的笑。 其实你要说郑嫂子她们有什么很坏的心思吗,其实也没有,就是喜欢八卦,喜欢看别人笑话。 但恰恰这种长舌妇一样的人,让人没办法喜欢深交。 * 五月初楚州的天已经完全热起来,大家早就脱下了厚重的棉衣,开始穿上轻薄的单衣。 梁春宜从吴二姐家拿回来了所有的衣服。 吴二姐的手巧,会做好几种样式的民族服装,也会做现在流行的服装。 扎染好的布配合着不一样的图案,简单做个裙子就很美。 梁春宜想着后世流行的一些扎染民族服饰,和吴二姐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做出来的衣服既符合这个时代穿上去也很好看。 梁春宜今天就穿了一条浅蓝色长袖上衣,和同色系的裤子,单衣上半身是白的,只有袖口染了不规则花朵图案。而腰以下斜着染成了淡淡的蓝色,在衣摆处,还用蓝白扎染出漂亮的桃花和蝴蝶。 蓝色的裤子在裤脚处扎染出了几朵排列不整齐的圆形图案,做成宽大的宋裤样式。 这样的衣服除了颜色和图案跟别人的不一样,样式差不了很多,但就是这些巧思,让人看过去眼前一亮。 梁春宜还给吉宝、乐宝穿了和她同款的小孩衣服,她抱着他们出来,对着陆长州转一圈:“我们穿的母女装,母子装,好看吧?” 这时候陆大姑也换好衣服出来,她穿的衣服扎染颜色更加偏深,是深蓝色,但同样很好看。 陆长州低头看自己的军装,明明是一家人,怎么他显得和她们就那么格格不入呢。 他伸手摸了下梁春宜衣袖上的桃花的图案,忽然低声问:“怎么没我的?” 第64章 家属院的羡慕 梁春宜把孩子交给陆长州,这才笑盈盈拿出来给陆长州做的衣服,是衬衫和深蓝色长裤,很简洁大方的款式。 “这是你的,咱们一家人肯定要整整齐齐。” 陆长州拿着衣服,心里那点点的失落瞬间没了。 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这样一身衣服,因为他有军装,平时很少穿常服。 买布要布票,家家户户的布料都紧张,家属院没谁说给男人做衣服的。 他没想到梁春宜真的拿出了给他的衣服。 “其实不用给我做的,你多做两身。” 梁春宜:“我衣服还多着呢。” 她不缺衣服,只不过以前的衣服,比如颜色鲜艳的布拉吉什么的,现在不能穿。 梁春宜推推他:“快去换衣服,咱们一家人去照相。” 梁春宜的生日在五月六日,按阳历算的,因此后天就是她生日。 但后天周二,她和陆长州都没有休息时间,便提前两天,趁着周日两人都休息去趟县城。 吉宝和乐宝现在九个月大,现在已经能稳稳地站住,大人撑着胳膊,他们可以慢慢地走。 而且他们现在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话,比如“ma ma”“ba ba”“du du”之类的。 梁春宜想给他们拍张照片寄到西北。 其实孩子的每天的一点变化她都想记录,比如长牙,比如叫自己第一声妈妈。 可她没有相机,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反正楚州的县城是没有的。 今天梁春宜换的这身衣服宝宝们没见过,衣服上有小花,他们就“ma ma”地都想让她抱。 “哎呦,妈妈两个小宝贝。”梁春宜从陆长州手里接过他们两个,她一只胳膊瞬间承重快20斤。 “大姑,等回来找个称称下他俩呗,我怎么觉得他俩又重了。” 陆大姑:“肯定重了,整个家属院都没他俩吃得好。” 家里的鸡蛋都给兄妹俩了,梁春宜还时不时从空间里找点好吃的偷偷喂给他们。 去年梁春宜在山上看到桃树、橘子树之类的果树,于是她把它们的枝条插在了空间,还有吃的苹果种子也种上。 不到一年过去,它们的生长速度飞快,还不受时令的影响,很快长大开始结果子。 梁春宜只能偷偷晚上用意念摘了放竹楼一楼的仓库,那里有她祖宗设置好的阵法,可以保鲜蔬菜瓜果,不会腐烂。 如果不摘,这些果子熟了会掉进土里当肥料,然后再开花再结果,循环往复。 仓库里现在堆了很多水果,梁春宜除了出去买菜的时候,看着哪个水果到时令了,装作买的提一兜子回来,其他时间根本不敢拿出来。 至于去黑市卖,她就更不敢了,她不是那个料,也做不来这种让她心惊肉跳的事。 她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她怕危险,也怕死,更怕给家里招祸。 水果蔬菜还好,灵土和灵泉水对药草的作用更是让梁春宜心惊。 通过叶片可以看人参的年份,而她种在空间里的人参,一个月就有了外面长十年的叶片和复叶。 因此外面种的那些中草药,梁春宜就不敢多浇灵泉水,可能半个月才往水里滴一滴。 就是如此,她家的药草也比她老师家的长得生机很多。 一家人走出院子,穿着的同款衣服立马引来外面说话家属的目光。 田苹苹眼睛都亮了:“嫂子,这就是扎染出来的布做的衣裳啊,可真好看!” 当时她觉得布都已经够好看了,结果衣服做出来更漂亮。 郑嫂子一行人也问她:“这就是本地的扎染?是比供销社卖的布好看。” 有爱美自己又有工作的军嫂,开始问梁春宜找谁扎染的,找谁做的衣服。 梁春宜一一回答她们。 不过有家里孩子多困难的,她们自己不舍得做衣服,也看不惯别人做,在旁边小声嘟囔“这多浪费布啊”。 但那羡慕的眼神止不住往梁春宜和陆大姑身上看。 至于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他们更觉得浪费了,毕竟孩子长得快,要做就做大点,不然第二年就不能穿了。 梁春宜听着这话,依旧笑呵呵地:“你们说得对。” 但她不会听。 她也不会去反驳,观念不同,没必要多说什么。 她就这俩孩子,她和陆长州能养得起,自然会给他们最好的,养孩子不是非得苦难式教育。 郑嫂子几个还要继续说。 陆长州突然冷冷地出声:“我们怎么养孩子就不劳嫂子们操心了。咱们走吧。” “这陆团长可真疼媳妇。” “我和你们说,那天我去梁春宜家,陆团长正给她洗衣服呢,她在院子里坐着拿本书,可悠闲了。” “不过梁春宜长得也确实好看,你看明明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脸比大姑娘的都嫩,那小腰我感觉我一只手都能掐过来。” “你看她穿那衣服,比电影里的人都俊,咱们家属院,也就蒋清美的模样能和她比了。” “我不羡慕她漂亮,我就羡慕她天天过日子那么自在,孩子有人帮着看,自己还有工作,花钱都不愁。” “唉,就是。” * 走了一段距离,陆长州和梁春宜说:“不喜欢听她们讲话可以不用听。” 梁春宜:“那她们该说我太傲慢,资本家的小姐不懂得团结群众了。” 陆长州:“让她们说,谁敢说到你面前告诉我,我找他们丈夫谈。” 梁春宜“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样假公济私好吗?” 陆长州语气正经:“给我媳妇出气不算假公济私。” 护不住自己媳妇才是真的没本事。 陆大姑在旁边也连连点头:“就得这样。” 梁春宜忍不住笑道:“平时她们真欺负不到我,我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 陆长州“嗯”了一声:“不用怕得罪她们。” 去县城陆长州借了部队的吉普车,梁春宜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他想让她开心。 “我还记得之前我过生日,我爸会给我买蛋糕,我妈会给我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她爸妈有留学背景,他们说外面过生日是要吃蛋糕的。 说着,梁春宜的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她现在只能和爸妈爷爷奶奶通信,下次见面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陆长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摸摸她的头:“我争取今年过年再休一次假。” 梁春宜摇头:“我没事,你听部队安排,不用为了我改变什么。” 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低头逗吉宝乐宝叫“ma ma,ba ba”。 “对了,咱家孩子还没有起大名呢,也该让他们上户口了。” 陆长州:“你没有起吗?” 梁春宜:“我等你起呢。” 陆长州认为梁春宜生的孩子,她不提起名字的事,他以为她想自己起。 梁春宜一直叫着吉宝乐宝,想着陆长州要好好想个名字,也就没有催。 陆大姑在旁边点点两人:“有你俩这样当爸妈的吗?孩子名字都不着急。” 梁春宜:“也不能急,用一辈子的名字,得好好想个。” 陆长州“嗯”了一声。 陆大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她侄子是个妻管严,媳妇说啥是啥。 陆长州本想着回家和梁春宜一起看字典想名字,结果他刚到家,还没喝口水,首长的警卫员就来叫他了。 梁春宜心里一跳,拉住准备走的陆长州:“你是不是要出任务了?” 陆长州:“不知道。” 晚上陆长州回家收拾背包,梁春宜知道他肯定要出任务,往他怀里塞了个药瓶:“这是保命用的。还有,你的药浴只剩最后一次,不能超时间三个月再泡,不然前功尽弃,你……尽早回来。” 第65章 山上野炊,救人 梁春宜每天晚上的睡眠都很好,但今晚上没有陆长州,她一晚上都觉得不得劲。 第二天一早,陆大姑看到梁春宜眼下的黑眼圈,惊得手里的菜差点没端稳。 “长州出任务你担心了一晚上啊。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他出任务了,还没有习惯吗?” 梁春宜已经洗漱过,她拿起一个包子啃着,一脸无精打采:“不习惯。不管他什么时候出任务,我都会担心。” 谁知道他出的什么任务,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陆大姑叹口气,抱过来两个孩子喂鸡蛋羹:“嫁给军人就是这样,总是要担惊受怕。” 梁春宜怕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便让自己忙碌起来。 这一天她不是工作就是背书学习,要不然就是摆弄她的药草。 总之不让自己陷入情绪内耗里。 春末夏初,正是许多药草采摘的季节,梁春宜看着自己的药草园,憧憬着它们长成的那天。 “春宜!春宜!” “哎!” 拿着喷水壶的梁春宜赶紧应声,蒋清美和薛小涵一起推门进来。 梁春宜诧异:“你俩怎么会一块儿来?” “嫂子!还有我!” 田苹苹从她们身后跳出来。 蒋清美走到药园子旁边,双手环胸:“我们门口碰见的。” 药草还剩一点没浇完,梁春宜没有出来,继续浇水,问她们为什么来找自己。 “陆团长是不是也出任务去了?”薛小涵走到了蒋清美旁边说:“老章也去了,这是我们结婚后他第一次出任务。” 蒋清美皱眉:“楚龙也去了。他刚结婚,为什么会派他去?” 田苹苹:“我家政委也去了。” 梁春宜看向蒋清美:“我不是部队的人,我怎么知道会派谁去,我要是能决定,我都不会让我丈夫去。” 蒋清美:“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就是心里没底。” 薛小涵:“我是想问问你,出任务危不危险?你怎么缓解那些担心的情绪?” 田苹苹:“春宜,我也担心。” 梁春宜知道她们为什么过来找自己了,因为担忧自家出任务的老公。 可能在她们看来,她嫁人的时间长,对待这种事更有经验。 梁春宜和她们说:“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时间多想。” 至于危险不危险,她不知道。 * 翌日一大早,天刚刚蒙蒙亮,梁春宜突然听到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大早上的。” 陆大姑人年纪大了,本来就醒了。但梁春宜她们不是这个点醒。 梁春宜赶紧哄吉宝和乐宝,她们还没有到睡醒的时间,吵醒了会闹的。 陆大姑出去又回来:“春宜,找你的。” 梁春宜忽然想起来,问陆大姑:“是苹苹和清美吗?” 陆大姑点头。 梁春宜抚额头:“这俩人对上山采蘑菇这么积极吗?” 她换好衣服出去,就看到蒋清美和田苹苹一人提着一个藤条篮子,在门口等着她。 田苹苹一脸兴奋:“春宜,咱们快去采蘑菇吧!我问大姑了,早上天没亮是采蘑菇的最好时间。” 梁春宜:…… “其实天亮了也可以采的,只要是早晨七点之前,采的蘑菇都是新鲜的。” 真没必要这么早,还不到五点呢。 蒋清美在旁边说:“我们找、采蘑菇,很快就会到七点。而且早上的小坎子山很漂亮,你见过吗?” 梁春宜摇头:“我一般醒的时候就七点多了,上山也不会这么早。” 田苹苹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去看看,清美说早上山里空气特别清新,还能从山上看到地平面的日出呢。” “走吧。” 都起来了,肯定不能浪费了这个时间,梁春宜也好奇清晨的大山。 山里湿气重,这会儿山上的露水还没有下去,走在上山的路上,能清楚看到植物的绿叶上正挂着露珠,晶莹剔透。 山里各种鸟儿已经醒来,各种鸟儿的鸣叫声音清脆悦耳,再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梁春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自觉开始运转心法。 她惊奇地发现,在山里运转心法比在山下更流畅,能感觉到更多的气在身体中游走。 “哇!松鼠!” 田苹苹惊喜地喊道,那松鼠听到人声快速地窜到了树上。 梁春宜笑道:“这山上的松鼠多,你多上山几次就不稀奇了。” 对于采蘑菇,梁春宜比蒋清美和田苹苹更熟练些,毕竟许多菌子也是中药材,她已经背完了所有医书中记录的药材。 三人拿着小棍,在靠近部队这边的山林里专心找着蘑菇。 菌子喜阴,一般生长在大树下那些枯枝腐叶覆盖的地方,要仔细地扒找才能看到。 田苹苹和蒋清美认识的蘑菇有限,就只知道最常见的。 但楚州的菌子种类可不止常见的几种,两人捡到一个不认识的就要问一下梁春宜。 “春宜,这个我认识,我家那边很多,叫鸡腿菇,特别好吃。” 田苹苹拿着一朵整体白白嫩嫩,菌盖好像一只白色盖帽的蘑菇,一脸兴奋地和梁春宜说。 梁春宜看到那蘑菇,脸色一下子变了:“快扔掉!” “怎么了?”田苹苹眼里露出困惑。 梁春宜指着那蘑菇:“这不是鸡腿菇,它学名鳞柄白鹅膏,又叫招魂天使,剧毒,吃一口就能毒死人。” “我的天!”田苹苹吓得瞬间扔掉,脸都变煞白了:“我刚刚碰了没事吧?” “没事,别吃就行,我带着水,来这里洗洗手。” 蒋清美也被吓了一跳,大家都知道鲜艳的蘑菇不能吃,没想到不鲜艳的蘑菇也这么毒。 接下来两人不敢乱采了,找到一种蘑菇就要先问问梁春宜,确定是可食用的再摘。 这一早上几人收获还是不错的,她们欣赏完山下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日出,正准备下山,一旁的山林突然钻出来几个人。 “蒋清美!” “清美?” 女生正是小坎子山书记的孙女吴千花,她皱眉看着蒋清美一脸厌恶。 男生则是梁春宜见过很关心蒋清美的男知青罗俊才,他看到蒋清美,脸上惊讶又痛苦。 其他几个知青也是神色各异。 蒋清美对他们连个眼色都欠奉,转头和梁春宜说:“咱们快下山吧。” 罗俊才在蒋清美身后一直叫她,问她幸福吗? 蒋清美:“你别叫了,我很幸福。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作呕,假惺惺!” 说完快步往山下走,梁春宜和田苹苹两人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下山的时候,见梁春宜两人一直在进行眉眼官司,蒋清美无语地翻了白眼。 “别看我了,你们知道的。那个男的就是导致吴千花害我的罪魁祸首,一个假清高的软饭男。吴千花则是又蠢又毒,天天跟着罗俊才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跑,我等着看她俩会有什么好结果!” 梁春宜:“以你对他俩的评价,就看谁能恶得过谁了。” * 菌子新鲜,加些腊肉干炒,再放些蒜苗之类的,鲜香得吃得人掉舌头。 陆大姑对这菌子赞不绝口,就是心疼梁春宜大早上去采。 “大姑,采蘑菇挺有意思的,我还看到不少好的药材。就是今天时间不够了。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带吉宝乐宝一起上山采蘑菇,野炊。” 陆大姑一拍手掌:“那感情好,这俩小祖宗肯定会乐疯了。” * 周六,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这时候的天最舒服了,不冷,也没有那么热,穿着单衣刚好。 梁春宜和陆大姑把家里的被子什么的都晾晒在院子里,天热了,要盖薄被子了。 然后两人用背篓背着凉席、吃的用的,还有两个胖娃娃,准备去山上玩。 出发之前,梁春宜在吉宝、乐宝脖子上各自挂了个药包,陆大姑和她身上也带一个。 “这是防蚊虫和蛇虫鼠蚁的,上山玩这是必要的准备。” 陆大姑拍拍自己胸口的药包:“那这可得带好了,我听说小坎子山上的蛇不少。” 梁春宜锁上家门,和她一起往外走:“楚州本身的气候就适合蛇类生长,小坎子山那么大,遇见了挺正常的。” 陆大姑摸摸自己胳膊:“春宜,你别说了,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梁春宜笑笑不再说,其实蛇和蛇蜕,也是重要的中草药。 比如乌梢蛇,它性平,味甘,可以用来治疗风湿顽痹,麻木拘挛等病症。1 还有人喜欢用蛇泡酒,而蛇酒有祛风通络、补肾壮阳等功效。 吉宝和乐宝学话很快,两个宝宝已经能说好几种叠词了。 “猫!猫。” “唧!唧。” 两人被背着出来,兴奋的不行,看到地上跑的,天上飞的,也不认识是什么,就根据梁春宜教过的激动地乱喊。 梁春宜一一纠正他们。 “那不是猫猫,是松鼠,鼠鼠,鼠鼠。” “su su。” 两个娃娃叫不清楚。 梁春宜就指着松鼠耐心地继续教。 “松鼠,鼠鼠,鼠鼠。” 吉宝和乐宝很聪明,梁春宜教了两三次就喊得很准确了。 梁春宜又教他们认识鸟。 两人两娃也没有爬很高的山,就在距离山脚很近的一块平地上停下脚步。 “大姑,你看着哥哥和妹妹,我收拾一下周围。” 吉宝和乐宝急不可耐地想要往外爬,陆大姑拦着他们,两个娃气恼得“哇哇”直叫,一直推开陆大姑的手。 等梁春宜在这周边撒好驱蛇虫鼠蚁的药粉,清理出一片干净的空地,陆大姑已经忙得满头是汗了。 梁春宜赶紧把两娃抱到宽大的草席上。 陆大姑松口气,抹抹头上的汗:“这俩祖宗,真是越大越难搞,他们力气也太大了。” “罪魁祸首”梁春宜心虚:“可能因为吃得好吧。” 陆大姑点头:“确实吃得好。” 整个家属院也没有天天给孩子炖鸡蛋吃的,而且鸡蛋羹里有时候还会放猪肉糜,放小河虾肉糜。 乐宝乐疯了,在草席上爬来爬去,开心得“咯咯”笑。而吉宝趴在草席上,一根草扒拉了半天。 两兄妹的性格这会儿就能看出来不同,吉宝安静沉稳,乐宝更活泼爱动。 梁春宜拿着把扇子,和陆大姑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孩子爬来爬去玩,时不时逗着他们,和他们一起玩。 等他们玩乐的兴奋稍降之后,梁春宜指着周边的植物教他们认。 虽然他们还不会说话,不过有些认知是潜移默化的,需要家长一遍遍加深孩子的印象。 “啊!救命啊!” 中午,梁春宜刚拿出来饭盒,正准备放在拿着的酒精灯炉上热一下,就听到痛苦的惊叫声。 梁春宜的手抖了下,吉宝和乐宝被吓得身子也是一抖,梁春宜赶紧抱住两个宝宝。 陆大姑皱着眉,仔细听了会儿,和梁春宜说:“好像是家属院胡晓竹的声音。就是齐连长他老婆。” 梁春宜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肯定会立马跑过去看看,但她带着孩子和陆大姑,又不知道胡小竹遇到了什么。 万一是什么野兽,那她是四人中唯一的武力值,她走了她家人遇到危险怎么办。 梁春宜把孩子给陆大姑,快速收拾东西:“大姑,我们得赶紧回家,我怕有大型野生动物下山。” 恰在这时,家属院的几个家属们抬着胡晓竹从山上下来。 梁春宜和陆大姑看到胡晓竹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她只抱着腿喊,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被银环蛇咬伤了,得赶紧送医院。” 银环蛇剧毒,被咬后三到五小时就会致人死亡,甚至在治疗过程中,也极易死亡。 梁春宜一看就知道胡晓竹的蛇伤没有被处理过,几个军嫂也不会处理。 “等一等,你们这样抬到医院,最好的治疗时间就耽误了,而且因为活动身体,蛇毒会通过血液快速流转至全身。” 从这里抬到医院,最起码一个小时。 “那怎么办?”几个嫂子急得不行。 梁春宜:“先慢慢放下她,不要活动她的腿,让我看下她伤口,我跟我老师学过怎么处理蛇伤。” 几个军嫂六神无主,赶紧按照梁春宜说的话照做。 她们都知道,梁春宜是在医院工作过的,比她们懂蛇伤怎么处理。 梁春宜把胡晓竹的裤子卷上去,把手帕撕成条,在伤口上方五厘米的位置扎紧。 然后她拿过来自己的水壶,不停用清水冲洗蛇咬伤的位置。 清洗过后,梁春宜掏出来一把匕首,这是陆长州送给她防身用的。 她用匕首快准狠地在伤口切出一个十字的形状,用手挤压周边的皮肤,挤出毒血。 胡晓竹疼得直“哼哼”,梁春宜轻声和她说着话:“没事,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等到血流出来的颜色正常,梁春宜起身,快速在周边拔了几棵半边莲,嚼碎了按在伤口上。 “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现在送医院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第66章 更好的药方,胡晓竹的感谢 梁春宜和她们下山的路是一致的。 到山脚下,梁春宜把东西放自己背篓,让陆大姑带着孩子先回家,她去趟医院。 现在的医学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医院里还没有蛇毒血清,中了蛇毒的人只能用传统的方法治疗,也就是中医的方式。 银环蛇毒性强烈,军区医院的其他医生对解毒没有很大把握,医院立马把张老请过来。 “这伤口紧急处理得不错。”张老揭开敷在伤口处的半边莲说。 旁边一个嫂子说:“是陆团长家的包扎的,俺们可不会处理这伤口。” 张老看一眼梁春宜,一边继续重新清理伤口,一边和胡晓竹说:“那你挺幸运的,碰上懂的了。不然中了银环蛇毒不立马处理,再颠簸着送过来,神仙也难救。” 胡晓竹马上感激地看向梁春宜,其他嫂子也直呼幸运。 梁春宜没有说话,也没有邀功,只专心看着张老重新用酒精清理伤口,再敷上清蛇毒的药粉。 然后他利落地开口服的方子,梁春宜看着那个方子,眼里闪过犹豫,抿了抿嘴唇。 “你有话说?”张老注意到梁春宜的欲言又止,把方子递给她时问她。 “老师,你看方子这里,是不是应该把半边莲再加五克,再加上僵蚕和青木香。” 张老直起身子:“你为什么想这样加?” 梁春宜捏了捏手心,语气沉稳地说:“银环蛇毒作用的是神经,容易造成眼睑下垂和呼吸困难,这两种药材可以治疗这些症状。半边莲是蛇毒的克星,银环蛇蛇毒强,我建议多加5克,可以让药方的效果更好。” 张老点点头,把她说的写上去:“还可以,你的药草和方剂应用得不错。” 张老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自豪得很,梁春宜和病人刚出去,他就拿着脉案的方子找同科室的洪医生炫耀。 “看我学生开的方子,怎么样?妙吧?刚跟着我学两三个月,天赋呢也还行,就是很勤奋。” 洪医生:…… “这叫天赋还行?你不喜欢可以把她给我带。” 张老:“那不行,这是我学生,医院特地让我带的。当初我还不太想带学生,现在想想,得亏我没拒绝。” 洪医生:“张老,您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好吧,要不然您带带我那几个逆徒!” 张老得意地一扬眉毛:“这没办法,谁让你没我年纪大,医术水平高呢。带的学生有差距很正常。” 他拍拍洪医生的肩膀:“同志还须努力啊!” 洪医生对着张老的背影咬牙切齿:太气人了,不行,他的学生不能比别人落后了,任务还得再加重! 此时,几个实习医学生突然感觉脊背一凉。 * 一个月后。 梁春宜在院子里晒从山上割下来的艾草,再过几天便是端午节,楚州的天已经完全热起来。 这些艾草晒干后,梁春宜打算一部分用来熏屋子,可以防止蚊虫,一部分用来做艾绒、艾条。 “梁嫂子!梁嫂子!” 陆大姑坐在一边树下的石桌子上逗孩子玩,听到声音问梁春宜:“是不是叫你的?” 梁春宜放下手里的艾草,拍拍手站起来:“我去看看。” “梁嫂子,还记得俺吗?” 梁春宜一打开自己院子门,就迎上一张羞赧笑脸。 “记得,你是胡晓竹。你腿上的蛇伤好了吗?” 梁春宜自然记得她,这还是她学医后第一次救一个人,虽然只是帮着紧急处理了下伤口。 “好了,全好了。看,都没口子了。”胡晓竹一撩裤腿给她看。 “对了,这是俺腌的咸鸭蛋,可好吃了,你尝尝。下面的豆角也是俺自己种的。” 梁春宜看着胡晓竹递过来的篮子,里面放着几十个咸鸭蛋,底下还铺满了豆角,赶紧推拒:“不用谢,我那天见到谁都会帮忙的。” 胡晓竹:“但你救的是俺啊,你是不是嫌弃俺给的东西不好?” “不是。” “俺都听张医生说了,要不是你处理的好,可能俺这条命就没了,被银环蛇咬了没命很快的。 俺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这鸭蛋还是俺攒了好久的,你不嫌弃就拿着吃。俺也不知道咋谢谢你,恁以后有啥事帮忙就叫俺啊,俺肯定第一个来!” 胡晓竹笑得一脸憨厚,在梁春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东西往她怀里一塞,拔腿就跑。 梁春宜回过神来,抱着东西想追她,发现她已经跑没影了。 她蹙眉看着那堆东西,在邻居们好奇的目光里赶紧关门回家。 梁春宜把篮子放石桌子上,看着豆角和咸鸭蛋发愁:“大姑,这些东西咋弄?我给她送回去吧?我救她也不是为了东西。” 陆大姑:“不用送。你救了她的命,你不收下她的东西,她心里也不舒坦,觉得没有回报你。” 梁春宜:“可我是医生,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 陆大姑:“又不是在医院救的,荒山野岭的救了人,你就是人家救命恩人,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胡晓竹送来的豆角和咸鸭蛋,当天晚上就被陆大姑做成了菜。 梁春宜剥开一个鸭蛋,蛋白嫩而细,用绳子在中间割一下,一股红油直接流淌出来,红白相间的鸭蛋躺在雪白盘子里,让人看着格外有食欲。 陆大姑一看那鸭蛋,眼睛瞬间亮了:“这鸭蛋腌得好,蛋黄通红通红的。” 鸭蛋可能是刚腌出来的,蛋白并不咸得蛰嘴,蛋黄吃起来最香,沙沙的口感,很像吃蟹黄。 豆角也嫩,这一顿饭陆大姑和梁春宜吃得格外满足。 晚上,陆大姑晃着摇篮床哄孩子睡觉,梁春宜坐在堂屋的灯下缝荷包。 很简单的样式,就是两块四四方方的小布缝起来,上面再穿上可以拉紧的绳子。 陆大姑好奇问她:“你不是做了很多这种药包,怎么又开始做了?” 梁春宜:“胡晓竹送来那么些东西,我想着给她送几个驱蛇虫鼠蚁的药包。礼尚往来嘛。” 陆大姑:“也行,让你心里过意得去。” 梁春宜笑笑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缝。 等她缝好药包,外面已经明月高悬。 梁春宜揉揉自己僵硬的颈椎,抬头望向空中的新月。 已经一个月了,陆长州还没有回家,他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样,也在抬头望着月亮。 而另一边的陆长州,和战友们趴伏在深山老林里,等着伏击躲进林子的敌人。 他们的身上盖着腐烂的枯枝烂叶,将自己掩藏得和周边的土地没有两样。 第67章 救命药救了命 敌人出现了,陆长州一行人穷追不舍。 敌人已经穷途末路,自然拼死反抗。 被抓住就是死,绝望之下的反击让陆长州这边和他们周旋很久了,还是没办法完全拿下他们。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们继续再往深林里跑,不仅这些人会更难追捕,他战友们的体力和物资,也快耗尽了。 一阵激烈的枪击战开始,陆长州带着一小队从后面包抄,敌人一个个倒下,最后终于将他们全部制伏。 “团长!楚龙中弹了!” 陆长州眉心一皱,眼里透出担忧焦急。他把那些人交给周煦,手在地上一撑跳过陡坡,直接滑到下面,跑到楚龙面前。 “对不起团长,连长都是为了救我,才没躲过那个子弹的。” 一个楚龙手下的兵手捂在楚龙的胸口,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不停往下流,他眼里充满了愧疚痛苦,眼泪不住往外冒。 “连长,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啊!等回去训练我再也不顶撞你了。还有你娘给你寄的特产,嫂子给你送的好吃的,我们再也不偷偷吃你的了,呜呜呜!” 楚龙已经神识不清了,陆长州看到他受伤的地方,眉心皱得更厉害,那是心脏的位置,如果打中心脏…… 陆长州不敢深想。 他快速从作战服上方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楚龙的嘴里。 楚龙没有吞咽的动作,陆长州抬起他的下巴:“给我吞下去!楚龙,听见没有,不许睡!吞下去!”强势用外力帮助他吞药。 军医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看到楚龙的伤口就是一惊,赶紧给他止血包扎。 “这个位置距离伤口太近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陆长州:“先把楚龙送到山下的医院。” * 半个月后,陆长州来医院看楚龙。 楚龙吊儿郎当地翘起一条腿,嘴里啃着个苹果。 陆长州眉心一拧:“你这是什么样子?伤都好了?伤好了赶紧给我滚出医院!” 楚龙立即把腿放下,笑嘻嘻地看着陆长州:“团长,你告诉我呗,你给我吃的什么灵丹妙药?我可都听医生说了,如果不是你给的那颗药吊住了我的命,就那子弹距离我心脏的位置,到医院我命就没了。” 陆长州:“没什么药。” 楚龙还想继续问,陆长州一个眼神过来,他不再问了。 算了算了,这么多好奇心干嘛,反正他知道是陆团长救了他的命就行。 不仅是楚龙,部队的军医也在一直问陆长州那是什么药,怎么做成的。 陆长州全用其他的说法把这事情岔了过去。 * 深夜,楚州家属院。 梁春宜突然听到家里的院子传来声响。 部队的家属院,是相当安全的地方,整个都在部队里面,受部队的保护,晚上还有军人巡逻。 这个时间能到她家院子的人…… 梁春宜心里浮上一个猜测,心脏控制不住“扑通扑通”乱跳。 她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刚好看到陆长州打开堂屋门进来。 梁春宜眼里露出惊喜:“你回来了!” 她几步跑过去,拉住他的宽大的手:“这次任务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陆长州伸手一个用力,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见到梁春宜,他才知道自己多想她。 “放心,没有受伤。” 任务的事情他不能多说,得保密。 陆长州还没有吃晚饭,他们这队人回来时风尘仆仆地赶路,到了部队天都晚了,根本没时间吃。 梁春宜让他去洗漱一下,她去给他煮面。 她做饭是不太行,但煮面还是可以的。 陆长州很快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梁春宜让他擦干。 “夏天了也不能湿着头发。” 他头发短,用毛巾揉几下就干了。 “还需要做什么,我来做。” 梁春宜把面盛出来,打开泡菜往里面夹了点,又给他剥了个咸鸭蛋。 “不用了,你端出去吧。” 梁春宜去浴室洗了把脸,出来看着陆长州吃饭。 他饿坏了,一大碗面条,没用几分钟就吃光了,连汤都喝的一点不剩。 梁春宜一直在旁边让他慢点:“说了多少次吃饭不要吃这么快,对胃不好。” 陆长州:“养成习惯了,再说了,出任务和行军打仗的时候时间紧迫,没那么多时间吃饭。” 梁春宜:“在家又不是在外面,我不管,你在我面前就得慢慢吃。” 陆长州拗不过她,第二碗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吃过饭,梁春宜觉得给陆长州吃得太饱了,让他有劲没地方使,全使自己身上了。 “起开,你重死了。” 陆长州抱着她,眼里满是餍足,像只吃饱了的猎豹,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你给我的药,是不是很贵重?” 梁春宜重重“嗯”了一声:“当然贵重了,保命……”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腾”一下从他身上坐起来,拉开了灯:“你是不是用了那药?你受伤了?是哪里?” 说着,梁春宜掀开他身上的薄毯子就开始检查。 陆长州呼吸一窒,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不是我。我给楚龙用了一颗,他的伤在心脏旁边,那颗药吊住了他的命。” 梁春宜松口气,重新躺进陆长州怀里,就听到陆长州的道歉。 “我不知道那药那么贵重。但是就算我知道,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给楚龙用。” 梁春宜:“药本来就是给人用的,用就用了,不管是谁,能救命就尽了保命药的作用。” 陆长州听着她这语气,沉吟了会儿问:“这药能量产吗?” 梁春宜摇头。 “这种保命药,用的药材都非常名贵,要用到百年的人参,最少也得七八十年的,还有其他难寻的药材,量产不可能的。就是现在我手里,也没有多少,都是祖上传的。” 最重要的,梁春宜现在还做不出来这种药,她给陆长州的,是空间里她祖宗炼制的,里面用到了灵泉水和凡世没有的灵植。 陆长州也没有失望,他在问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能量产,梁春宜早就说了。 就像她之前给陆长州的止血药和武功秘籍。 翌日,梁春宜刚打开自家大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蒋清美和楚龙。 第68章 你起的名字很好 梁春宜看到两人,意外又不意外。 “你俩怎么大早上就站我家门口,跟俩门神一样,快进来。” 梁春宜笑着道,招呼着蒋清美夫妻。 楚龙手上提着大网兜小网兜,蒋清美两只手上也都挂着篮子。 梁春宜眼睛扫到他们手上的东西:“你们这是做什么?来我家还提礼物,这么客气?” 蒋清美:“不是,这是谢礼。” 那边楚龙已经走到了堂屋的位置。 陆长州正在哄孩子,一个坐他脖子上,一个在他腿上乱爬。 楚龙第一次看团长这么接地气的模样,惊的眼睛都放大了。 “团?团长!” 陆长州看他一眼,神色自若地把孩子从他脖子上抱下来,梁春宜走过去接过来孩子。 陆长州把他腿上那个也抱起来,从凉席上站起来。 这时候楚龙和蒋清美已经把手上的东西一样样全放在了客厅里。 梁春宜给陆长州一个眼神示意:“喏,专门来感谢你的。” 陆长州一个都不要,不等楚龙和蒋清美说话就直接开口:“把东西怎么提过来的再怎么提走。” 楚龙回头耸肩看一眼蒋清美:“我就说了吧,我们团长不会要的。” 梁春宜看到蒋清美伸手,在楚雄腰间狠狠拧了一圈,楚龙的脸都疼变样了,还不敢叫出来。 梁春宜赶紧低头去看孩子,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来。 蒋清美:“楚团长,你救了楚龙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 蒋清美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楚龙出事,她会变成什么样,她才刚跳出困境,刚结婚。失去楚龙的后果,对她无异于天崩地裂。 陆长州:“换其他人,我也一样救。我们都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反过来,楚龙同样会救我。如果在战场上,我们是为了恩情才救人,那我们这身军装白穿了。” 蒋清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表达我的感激。” 陆长州和她说不通,看向楚龙:“提走。” 蒋清美瞪向楚龙:你敢提一个试试! 楚龙夹在两人中间,头疼地抱头:“哎呀,你俩别为难我成吗,我就是一个伤病才刚好的人。” 梁春宜看着这场面,实在忍不住想笑。 不过也不能一直这样僵持着,她看向了蒋清美:“清美,你把东西提走吧,你这样送过来一堆东西,知道的人是明白你来感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收受贿赂呢。” 蒋清美:“没人看见。” 梁春宜:“不管有没有人看见,我们都不会要的,提走吧,你是来感谢我们的,不是来为难我们对吗?” 蒋清美抿了抿嘴唇,看着梁春宜坚定的眼睛,有些泄气:“好吧。其他的我拿走,这些菜放这里,邻居之间互相送个菜很正常吧。” “行。” 楚龙和蒋清美除了放下青菜之外,其他的点心酒什么的,又原样拎走了。 家属院一个连长家里,趴在门缝的女人从门口处离开。 “要了吗?”屋里的男人问。 女人摇头:“没有,看来走陆团长这条路走不通。” 男人“呵”一声:“他一个娶了资本家小姐的人,敢收东西吗?一个举报就得带着媳妇滚蛋。” 女人拍了男人一下:“之前不是有举报,人家咋没滚蛋。说再多他也是团长,首长也看重他!升副营这事,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男人皱眉:“我想想。” 女人:“你年纪不小了,现在是个好机会,你再升不上去,就等着退伍回老家吧。” 不止这一家,家属院很多户人家都发生了对话,各种暗潮涌动。 不过这和梁春宜没关系。 陆长州汇报完工作后,就直接回家了,此时的梁春宜正在厨房里面熬药。 她脖子上戴着一块绿色的玉,和冬天的暖玉不一样,这块玉是让人在夏天也感觉不到热。 夏天的厨房是真的不能待,一进去跟蒸笼烤的一样。 梁春宜没有给陆大姑玉,容易引起怀疑。 不过天热起来的时候,她在空间里找到降温的阵法盘,悄悄埋在自家堂屋墙角。 阵法盘笼罩住家里所有房子,一进屋就能感觉到一阵清凉,厨房里也是一样。 因为他们家院子外有两棵大树,刚好树荫遮挡在房顶上,别人只以为她家是被树荫笼罩才凉快,不会多想。 陆长州进到厨房,接过她手里的扇子,给她扇风。 “咱们家厨房好像不怎么热。”陆长州疑惑地说了句。 梁春宜神色如常说:“可能因为房顶有树荫,窗户又大,通风好吧。” 陆长州也没多想。 “春宜!春宜!在家吗?” 院门被拍得“砰砰砰”响。 梁春宜赶紧让陆长州看着火,她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 “春宜你来我家看看,我小儿子一回家就说头晕,想吐,站都站不稳。” 郑嫂子一脸的着急,拉着梁春宜立马往自己家跑。 自从胡晓竹把梁春宜救了她的事在家属院传播出去,很多人都觉得她学中医出师了,时不时就有生病的人来找梁春宜看看。 梁春宜基本上都让她们去医院,她这里没有药,她也不具备看病的资格,而且她还没学把脉和扎针,做不了急救。 这样拒绝了一波,找她的人渐渐没有了。 郑嫂子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梁春宜离得近,才敲她门让她来看。 梁春宜看到郑小军的症状,走过去边把他衣领的扣子解开两颗边问郑嫂子:“他刚刚是不是在外面太阳底下玩了?” 郑嫂子:“神了!你咋知道的!我就说不让他在大太阳下面跑,他非不听,调皮得很!” 梁春宜:“因为他中暑了。你家有藿香正气水吗?” 郑嫂子摇头。 “我家里有,你跟我来拿。” 梁春宜家里常备这些常用的药物,夏天了,很容易中暑,陆长州去训练梁春宜都会让他带着,觉得热得身体不舒服了,就喝一支。 她把药给郑嫂子,还嘱咐了几句:“喝完后在通风的地方躺一会儿。要是不放心,你就送医院去瞧瞧。现在天热,孩子出去玩的时候,注意不要在太阳正盛的时候。平时你也可以煮点绿豆茶,金银花茶之类的给孩子带着喝,都是防暑的。” 郑嫂子连连感谢回去,没过多久,她领着郑小军过来道谢。 “春宜,你可真是厉害!喝下那什么水没十分钟,小军就说不难受了,你看这会儿,活蹦乱跳的!” 郑嫂子对着梁春宜大夸特夸,她儿子要是有事,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说着还往她手里塞了把豆角子。 梁春宜看着那豆角子,唉了一声。 陆大姑从厨房伸出头看到她手上的豆角,也发愁:“咱家豆角子多的都吃不完了!” 梁春宜同样不想吃了:“做酸豆角吧。” * 陆长州下午泡完最后一次药浴,梁春宜看向他,从他眼里看不出来什么,而且他一直都很精神,便问他:“怎么样?” 陆长州抬起胳膊用力:“更有力气了,但身体感觉更轻盈。” 他觉得这会儿浑身力气没处使,到院子树荫下打了两套拳。 梁春宜扶着吉宝乐宝在院子里看,他们现在能自己站住,也能慢慢自己走。 家属院的人夸他们学走路挺快。 一般来说,小孩儿八九个月的时候学走路,一岁左右能自己走得稳当。 梁春宜一直压着吉宝和乐宝学走路的时间,没让他们学太早。 八个多月的时候才教他们稳当站,扶着慢慢走,但还是没多久俩小孩就走得十分稳当了。 一学会走路,俩孩子就不想被抱着,要自己走,十分活泼爱动,性格沉稳的吉宝也是一样。 而且她俩除了长牙的时候发了两天低烧,其他时间没有病过。 梁春宜觉得,这和她时不时给他们喂空间的水果有关。 两个宝宝看到陆长州打拳,激动得不行,小手“pia pia”拍着,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他俩现在两个字两个字说话,能说得很清楚。 陆长州一停下来,梁春宜松开吉宝和乐宝,两个娃“啪嗒啪嗒”地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还跑不快,跟小鸭子学走路一样,可爱的不行。 俩娃娃跑到陆长州面前,一人抱着他一条腿往上爬,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陆长州眼神都柔和下来,半蹲下来任他们爬,两只手在宝宝身后护着。 梁春宜靠在门口,含笑看着父子女三人。 夏天温热的风吹过树梢,树叶随风摆动,蝉鸣一阵接着一阵,孩子嬉笑快乐的声音充满整个庭院。 梁春宜觉得整个人的心都平静下来,只想时间一直停留在这刻。 * 晚上,好不容易给两个玩水玩得兴奋的不行的宝宝洗完澡,又给他们哄睡着,梁春宜拉着陆长州坐在了书桌前。 接着她把一本字典放陆长州面前:“该给孩子起名字了。” 陆长州把字典推给她:“你是孩子的妈妈,你生下他们你功劳最大,你起。” 陆长州现在都不敢回想梁春宜之前生孩子的场面,想起来就后怕不已。 所以在杨水儿说她记忆里梁春宜会难产而死,陆长州才会那么生气,除了生气之后,更深的还是害怕。 梁春宜拿起字典,她其实也不知道起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延续的字辈?” 陆长州:“没有。打仗的时候,族谱都被烧光了。” 梁春宜想了好一会儿说:“陆安吉,陆安乐怎么样?” 陆长州跟着念了一遍,点头:“很好。平安喜乐,吉祥如意。” 梁春宜眼里露出喜悦:“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当初给他们起小名的时候,就想着他们这一生能平安喜乐,吉祥如意。中间加一个安字,刚好符合这个意思,名字叫起来也好听。” 陆长州看着她高兴解说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轻揉,声音温和而认真:“你起的名字很好,这也是我对他们一生的期盼。” 梁春宜眉眼弯弯,抽出来手,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身子一歪坐到他腿上。 “那咱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她笑得眉眼间露出得意,显然很满意自己想出来一个这样好的名字。 陆长州望着她这模样,好像一只小猫,自豪地翘起小尾巴,可爱又娇俏。 尾巴在他心上一扫又一扫,让他心跟着痒。 陆长州不是忍的性格,他喉结滚动了下,抬起下巴,扣住梁春宜的后脑,用力吻了上去。 一夜春色缠绵。 * 现在正是盛夏,三伏天的时候,楚州部队靠近大山,蚊虫多的不行。 陆长州早上跑完操回家吃饭,胳膊上被咬了几个疙瘩。 他自己没在意,梁春宜找出风油精,给他涂在那些红疙瘩上,又拿出一个药包让他带着。 “昨晚上忘给你了,这里面的药草防蚊虫,你挂在身上。” 陆长州一大口稀饭咽下去,看着深蓝色上面绣着一团不知道什么的药包,摆手拒绝。 “我不用。” 梁春宜态度强势:“你必须用!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做的。” 陆长州:“有没有没绣东西的?” 梁春宜一叉腰,“哼”一声:“这兰花可是我请教了吴二姐亲自绣的,你嫌难看?” 陆长州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那团东西像兰花,不过在梁春宜的眼神威胁下,他已经拿过了药包。 “不难看,很好看。不过下次别绣了,容易伤到手。” 梁春宜瞬间眉开眼笑:“没事,我现在绣得很熟练了。” 陆长州张张嘴又合上:算了,她开心就好。 * 训练的时候,周煦卷起袖子的胳膊被咬了一个又一个疙瘩。 他痒得不行,不停拍,非常烦躁。 “这该死的蚊子!”回头看一眼陆长州,发现他居然没被蚊子咬,周煦愤愤不平:“怎么蚊子不咬你?” 陆长州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药包在他眼前晃了下:“可能因为这个吧。” “这是什么?上面绣的啥东西,真丑!” 陆长州伸手拉住他胳膊,腿一扫,周煦被重重摔在了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我艹,tmd陆长州你干啥!” 陆长州神色自若地拍拍衣服,小心把药包放口袋里:“这是我媳妇亲手给我做的。” 周煦恨恨捶了下地:“md陆长州,不就是说了句丑吗,我又不知道,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不过那个药包,听起来作用不错,周煦摸着下巴:他媳妇和陆长州媳妇关系不错,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搞来一个。 第69章 震惊的王兵和彭宝瑜 军区医院。 一波忙碌过去,张老奇怪地说:“怎么那么多过来开防蛇虫、蚊虫药的?” 王兵和彭宝瑜住在家属院,知道家属院现在最流行的八卦,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梁春宜。 梁春宜默默举手:“可能是因为我。” 她便把防虫药包送给胡晓竹,还有让陆长州带着的事说了。 胡晓竹带着药包上山,没再遇到蛇,还没有蚊子咬。 加上梁春宜救了她,于是她在家属院大肆宣传梁春宜的医术高,送的药包有用。 好多家属都来问梁春宜送胡晓竹的什么药包,能不能给她们一点。 梁春宜拒绝了,让她们来医院开药。 她家里的药材有限,那么多人根本不够。 而且升米恩斗米仇,她送胡晓竹是回她送的鸭蛋和菜。 如果她没有节制地送家属院其他家属药,那么这些家属会一直来她家里要药,如果她不给,还会落埋怨。 还有一点,她现在没有学成出师,并没有治病救人的资格。 张老点点头:“你做的是对的。你们现在别说一瓶水,连半瓶水的医术都没学满,别为了炫耀医术就随便给人乱开药,没效果是小事,万一开错药方,误了别人的病,那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梁春宜郑重地点头,王兵和彭宝瑜也一脸被吓住的模样,连连“嗯嗯”应声。 张老喝口水,对自己三个学生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不慌不忙地开口:“对了,这个月的任务该检查了。” 一颗炸弹扔下,王兵和彭宝瑜顿时哀嚎一声:“老师,怎么这么突然啊!” 张老:“哼,昨天就提醒你们了。” 王兵和彭宝瑜赶紧着急忙慌地翻书,梁春宜已经站到张老面前让他提问了。 提问结束,张老“嗯”了声,看向梁春宜:“你学习的进度很快,现在能学习脉学了。” 然后张老点名了几本脉学的书让梁春宜去背:“你的穴位图也背会了,可以在家缝个和人体相似的布偶人,同时练习扎针。” 说着张老从抽屉里拿出一副银针:“这是我以前学徒的时候用的,现在给你,好好练习。” 梁春宜郑重接过银针,笑得一脸开心:“谢谢老师。” 她终于可以学习更高层次的医术了。 王兵和彭宝瑜羡慕地望着梁春宜,特别是她手里的银针,那可是老师亲传,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师姐这种程度啊! 夏天的天,犹如婴儿的脸,说变就变。 明明白天一天都是艳阳高照,但快到晚上下班的时候,“轰隆隆”“咔嚓”,几道惊雷声响起,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大雨倾盆而落。 窗外天色顿时阴沉下去,屋里也跟着变暗。 “下大雨了,我没带伞!咋弄啊!” 彭宝瑜看着窗外发愁。 梁春宜也发愁,这么大的雨,出去一会儿衣服就得湿透。 王兵在旁边得意地“嘿”了一声:“我妈疼我,肯定会来给我送伞。” 彭宝瑜焦躁又失落:“我妈比我都忙,根本没时间接我。” 她看向梁春宜,八卦地问:“师姐,陆团长会不会来接你?” 梁春宜在整个家属院都是出了名的命好,以前那样作,陆团长都不离不弃。 梁春宜生完孩子后,更是经常看到两人带着孩子一起遛弯。 梁春宜花钱大手大脚,也从来没见陆团长介意过。 彭宝瑜都不知道听了她妈在家里说了多少次羡慕。 梁春宜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闻言道:“他训练挺忙的,应该不会来。” 结果三人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了穿着雨衣,长身玉立等在那里的陆长州。 梁春宜脸上露出惊喜,小跑到他面前:“你怎么会来?” “下雨了,大姑说你没带雨衣。” 陆长州从怀里掏出干燥的雨衣抖开,示意梁春宜张开手。 梁春宜在家习惯了陆长州的伺候,她伸手任由陆长州给她穿上,并且温柔细致地扣上雨衣的扣子。 而她身后的王兵和彭宝瑜,被两人震得目瞪口呆。 梁春宜一回头,正对上他们惊诧的眼神,她想起刚刚的动作,脸瞬间热起来,她忘了这不是在家里。 她故作镇定地朝两人挥了挥手:“我爱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然后催着陆长州赶紧走。 王兵和彭宝瑜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呆呆地跟着梁春宜挥手。 陆长州抬眼看过来,朝两人点了下头,推过来梁春宜的自行车,带上她很快消失在雨帘中。 王兵和彭宝瑜对视一眼,慢慢合上下巴,不敢置信地问:“刚刚那个是陆团长?” 彭宝瑜“啧啧”出声:“我妈一直在家里说陆团长多疼多疼媳妇,我总觉得她夸大了,没想到不是,陆团长比我妈说的还疼师姐啊!” 王兵非常赞同地点头:“反正我在家没见我爸给我妈穿过衣服,都是我妈给我爸穿。” 彭宝瑜:“我家也是。” * 梁春宜不会缝娃娃,陆大姑帮她缝了一个。 结果还没等她开始练习扎针,那个娃娃就被乐宝抱在怀里不肯给她了。 梁春宜要又要不过来,陆大姑也是哭笑不得:“之前做的布娃娃她和吉宝不喜欢,现在你的倒是喜欢上了。” 梁春宜:“让她玩吧。” 陆大姑:“那我再给你做个。” 她正做着,王兵的妈、王团长的媳妇卢巧芝突然过来找陆大姑。 “你的鞋样本在家吗?王兵跟着他老师经常上山,穿鞋太废了,这不又烂了一双,我得赶紧再给他做双。” “在呢,我给你拿。” 陆大姑做鞋手艺好,她有个鞋样本,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鞋样子,都是她从年轻到现在收藏的,鞋样很全,家属院需要做鞋的家属经常问她借。 看到陆大姑手里做到一半的娃娃,卢巧芝随口问了句:“你这是在给吉宝乐宝缝娃娃?” 陆大姑找出来鞋样子递给她,没在意地说:“不是,春宜现在要学扎针了,她老师让她做个娃娃在家里练习下穴位。” 卢巧芝拿着鞋样的手一顿,将陆大姑手上的娃娃多看了几眼,笑容有些勉强:“这样啊,春宜可真优秀。” 回到家的卢巧芝,看到正嘻嘻哈哈听着录音机的王兵,脸色顿时拉下来。 她“啪”一声关掉录音机,瞪着王兵:“听听听!就知道听!梁春宜那个资本家小姐都开始学扎针了,你也跟着张老学几个月了,你学到哪里了?” 第70章 谣言 “妈,你乱说什么呢?” 王兵赶紧起来关上窗户:“什么资本家小姐,那是我师姐,你别乱说。” 卢巧芝压低了声音里满是不屑:“她怎么不是资本家小姐了?她爷爷不是资本家?她爸妈不是资本家的后代?一家人都被下放了,就她能脱离,还不是她够心狠,直接和父母断绝关系,又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嫁给了陆长州。要不然她也得被改造!” 王兵又气又急:“妈,师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人很好的。” 卢巧芝立马警惕起来:“王兵,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梁春宜是长了一张好脸,但我好不容易送你参加了张老收学生的考试,你敢给我瞎搞我让你爸揍死你!” 王兵都快崩溃了:“妈,人家有老公!你不知道陆团长对我师姐多好,那天下雨,我和彭宝瑜亲眼看到陆团长给师姐穿雨衣,人家感情好着呢。而且师姐都有小孩了,我又脑子没病,怎么可能会喜欢有夫之妇!” 卢巧芝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陆长州亲自给梁春宜穿雨衣?” 陆长州在家属院和战友面前的形象,一直是一个能力很强,但冷酷强势、不苟言笑的男人。 王兵点头。 卢巧芝不可置信了会儿,怒气都消失了不少,不过她还没忘自己训斥王兵的目的,最后对着王兵放话:“我不管你怎么学,总之不能比梁春宜这个坏分子出身的差!” 说完把录音机直接提走了。 王兵生无可恋地哀嚎:“妈!那你不如先杀了我!” * 两日后。 梁春宜早上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就看到家属院很多家属看着她的目光奇奇怪怪的。 梁春宜觉得疑惑,她最近一直低调,没干什么引人注意的事啊。 快走出家属院,她碰上了从地里回来的郑嫂子,郑嫂子一脸八卦地招呼她:“春宜,我听说你在家什么都不干,连衣服都没自己穿过,都是梁团长给你穿的?” 梁春宜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这是谁传的谣言?太离谱了!我去山上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家没看到过吗?还有我起床的时候陆长州早就起来去营区带早操了,咋可能亲自给我穿衣服!” 郑嫂子:“你说的也对哈。” 梁春宜还要上班,拜托郑嫂子听见谁这样说帮她澄清一下。 陆大姑在家也听说了这离谱的谣言,气得推着孩子一家一家去找,问是谁传出来的,这不是故意抹黑梁春宜的名声、说她娇小姐作风嘛。 陆长州在部队也被周煦好奇地问了这些话。 陆长州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害他老婆。 这种谣言看似是说梁春宜命好,他疼媳妇。 但深想一下,可能就会有人觉得他媳妇还有以前资本家爱享受的坏毛病,穿衣服都要人伺候。 “老陆,你和我说说啊,是不是真的?” 陆长州紧皱着眉头:“不是。” 不仅周煦,楚龙这些下面的人,训练的时候也在好奇地偷偷看陆长州。 中午陆长州回家了一趟,正听到陆大姑生气地和梁春宜说:“王兵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我好心给她借鞋样,她居然在外面那么抹黑你!不行,咱们得找过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春宜对陆大姑的能力产生深深的敬佩,仅仅一上午,她领着孩子硬是找到了谣言的源头。 陆大姑听着梁春宜崇拜感激的话,抬着下巴看上去不在意地一摆手:“这算啥,当年我在村子里可是打遍全村无敌手的,村子里最泼的泼妇都不是我对手。” 梁春宜朝陆大姑竖起大拇指:“大姑,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陆长州在门口“咳”了一声:“既然知道是谁传的了,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王团长也在家吃饭,看到陆长州带着梁春宜、陆大姑过来,一脸的疑惑。 “老陆,你们这是有事?” 王家住的不是小院,是家属楼,这边一有动静,邻居和楼上楼下都能听到,霎时几家的房门就被悄悄打开了。 陆长州:“你媳妇传我媳妇和我的谣言,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王团长回头看卢巧芝,王兵也惊讶地看过去:“妈,你说什么了?” 卢巧芝对上陆家三人生气的眼神,眼里透出心虚:“我什么也没说,你们不要乱污蔑人!” 陆大姑一叉腰上前:“谁污蔑你了!我可是有证人的,娟妹子,是不是她和你说的春宜在家的那些事?” 三团长媳妇张娟点头:“是她。” 陆大姑又看向其他的军嫂,她们也点头:“我们是听张嫂子说的,张嫂子就是听卢嫂子说的。” 梁春宜望向卢巧芝,眼神凌厉:“卢巧芝,我和你没有仇吧,你为什么传我那些谣言?你知不知道这些不实的谣言可能会毁了我!” 卢巧芝已经完全慌了,她就是随便和人说闲话,她以前也这样说过其他人,没人像梁春宜这样上纲上线啊。 这些话大家传着传着,过两天有新的谣言就忘了。 “对啊妈,你为什么这么做啊?” 王兵现在都不敢看梁春宜,平时背书的时候他有问题问她,梁春宜都很详细地解答,帮了他和彭宝瑜很多,现在他妈做出这样的事,他羞愧得不行,根本没脸见梁春宜。 “是不是你做的?”王团长怒目瞪着卢巧芝。 “我……,我不知道,我没乱说啊。不是王兵回家说看见陆长州亲自给梁春宜穿雨衣,我想着都能穿雨衣,在家她肯定也不咋干活,衣服可能都是陆团长给穿的。” 卢巧芝面对丈夫和王兵的质问,赶忙慌乱地解释。 梁春宜小脸冷下来:“这都是你自己想的,你没见过怎么就知道我在家那个样子?” 卢巧芝还没说话,王兵先低头道歉了:“师姐,对不起,都怪我乱和我妈说话。” 卢巧芝虽然慌,但心里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王兵你道什么歉?我就是说了几句闲话,大家讨论两天就过了,你们至于那么上纲上线吗?” “至于!”梁春宜脸色更冷了:“给我道歉。” 卢巧芝:“凭……” 王团长立马瞪向她:“道歉!” 第71章 我没想着害人 “你!” 卢巧芝被王团长瞪着,觉得十分委屈,丈夫儿子都不站在她这边。 她不敢和王团长对着干,不甘不愿地看向梁春宜:“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咣当”一甩门,噔噔噔跑回家里。 王团长被门声震得脸色青了红,红了青。 “真是不可理喻!” 他转头一脸歉意地看向陆长州和梁春宜:“对不起,我替我媳妇给你们道歉。我回去就教训她,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在外面乱说。” 一团之长都这么低声下气道歉了,梁春宜也不能得理不饶人。 “这次就这样了。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下次还有我的谣言,我会第一个来找你们。” 王团长和王兵连连点头应着,说不会有下次了。 一进门,王团长脸瞬间拉下来,看着卢巧芝的目光里满是怒气:“你怎么回事?你做错了事,好好道个歉都不会!你还是团长媳妇呢,一点觉悟都没有,你让下边的兵怎么看我,又怎么看你?” “怎么看?用眼睛看呗!”卢巧芝“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气得不行:“我就是说了几句闲话,又不是故意的,梁春宜一家子这么较真就算了,你们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你们一个我丈夫一个我儿子,硬按着头让我给个资本家小姐道歉,我以后还有脸出门吗?你们看看人家陆长州,他就一直在他媳妇后面站着给梁春宜撑腰!” “我就不明白了,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有什么值得这样大动干戈的,还找上家里让我说对不起?” 王团长隔空点着她,一脸她怎么这么不聪明的神色:“你说其他人没事,但这样说陆长州媳妇就有事。” 卢巧芝不明白:“为什么?” “你自己都说了,她出身不好。你说的那些什么不干活、就知道享受的话传出去,就是在把人往火坑里推。” 卢巧芝没想这么多,现在王团长这么一说,她脸上立即露出无措和慌乱:“我……我没这个想法,我没想着害人。” 王团长“哼”一声:“你是没想着害人,我们知道别人知道吗?而且谣言谣言,传着传着就会变样,谁知道中间传的有没有想害人的,到时候罪魁祸首还是你!” 卢巧芝彻底慌了,也蔫下来:“我错了,我以后不乱说了行吗。梁春宜她会追究我吗?我要不再给她道一次歉吧。” 王兵在旁边出声:“妈,等你给人家道歉,早把人给得罪光了。我爸和我已经替你道过歉了,师姐说不追究了。” 卢巧芝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 梁春宜一直想往山里面走走,附近的中草药她们采得差不多了,基本上都是常见的。 她空间里种的人参那些现在还没长成,她现在只有娘家给的那两根人参,如非必要,梁春宜不想动。 但她一个人不敢去,陆长州没有时间,梁春宜就专心背书,学脉学、扎针,侍弄自己的药草,消了这个想法。 没想到梁春宜今天早上正浇着药草,就听到陆长州和她说:“今天不用去营区,我陪你上山。” 梁春宜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真的?” 陆长州点点头。 梁春宜快速浇完水,开心地去换衣服,收拾自己的东西。 背篓、药锄、小铲子,还有一段长麻绳。 梁春宜自己做了简单的便当,还切了一饭盒水果,两人再各自拎上一背壶金银花茶,就准备上山了。 “大姑,我和长州中午估计回不来,你不用做我们的饭。吉宝和乐宝的衣服脏了就换下来扔盆里,等我们回来再洗。” 陆大姑朝她们摆手:“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马上太阳都升老高了。” 靠近部队的山路被家属们踩得几乎看不见草,当然能吃的野菜什么的,也不多见了。 越往里走,人踏入的痕迹越少,树木越是高大,草也长得格外茂盛。 陆长州在前方用一根木棍和镰刀来开路,梁春宜跟在他身后,注意四周有没有药草。 “等一等。这一小片藿香正合适采割的时候。” “这玉竹长得好,年份也高,我想挖走点。” “这里有丹参!长州,你快来帮我一起挖!” 梁春宜如同寻宝鼠一样,不停遇见让她惊喜的药材。 她并没有所有的都挖走,给药草留下了充分繁殖后代的植株,等到明年之后,又是一大片。 “没想到这里的彼岸花生长得这样鲜艳。” 这个名字独特,陆长州多看了两眼植物。 彼岸花的花朵,枝蕊细长鲜红,一根根张牙舞爪地向上生长着,组成一朵巨大的像火焰一样的花,显得格外妖艳。 梁春宜指着彼岸花说:“它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它是地狱花,开在阴阳交界的黄河路上,代表着死亡和悲伤。” 陆长州闻言皱了皱眉,从花上移开眼神:“这是封建迷信。” 梁春宜“噗嗤”一声笑出来,走过去边小心地采摘花朵,边说:“不过在我眼里,它就是一株草药,能用来解毒、祛痰、利尿、催吐。” 陆长州走过来想帮她的忙,梁春宜马上制止他:“别动,彼岸花有毒,你没看我戴着手套摘的吗。” 陆长州从自己背篓里拿出来手套戴上,走到梁春宜旁边:“你去旁边休息,我来摘。” 梁春宜还想说什么,陆长州已经开始采摘了,而且动作标准,采摘的药草也没有一丝损伤。 梁春宜跳出草丛,笑吟吟地用星星眼望着他:“你真厉害,看我摘一遍就记住了。刚刚是不是一直在看我摘?” 陆长州:“这没什么难的。”她语气平常,但嘴角却悄悄往上扬起了一点。 陆长州采摘够梁春宜要的量后,从草丛中出来问她:“是不是每种药草都有毒?” “不一定。有的没毒,比如薄荷、金银花、黄连之类的。有的剧毒,比如那边的雪上一支蒿,还有生半夏、夹竹桃什么的。砒霜剧毒,也能入药,端看怎么用了。” 陆长州:“你处理的时候小心点。” 他知道让梁春宜不接触是不可能的。 梁春宜仰头朝他一笑:“我知道,不入嘴一般是没事的。” “别动。” 梁春宜正说着话,陆长州面色忽然一正,动了动耳朵。 “怎么了?” “上树。” 陆长州迅速托着梁春宜爬上树,他也快速爬上另一棵,示意她往前看。 只见前面地面平坦,溪水流经的地方,几头带着粗长獠牙野猪正低头喝水。 第72章 你怎么什么都会 梁春宜眼神询问陆长州:“要打吗?” 她的空间不能暴露,打了也没办法带走啊。 在她发愁时,陆长州已经拿出一把小型弩弓,上面搭了支箭。 这把弓弩陆长州平时放的十分隐秘,很少拿出来用。 只有陪她上山时,才会拿出来好好擦拭保养一番,调整准度,确定在山上能用。 陆长州瞄了半天,等那群野猪喝完水要走了,“咻”一声,箭势如破竹般飞了出去,狠狠扎在了一只野猪身上。 其他的野猪被吓得纷纷四处乱逃,陆长州没有追,也没有再射箭。 等那群野猪跑得看不见时,他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树上下来,又把梁春宜接下来。 看着那头健壮的野猪,梁春宜的嘴里不自觉开始分泌唾液。 要说来这个时代梁春宜最痛苦的是什么,那就是不能随心所欲地吃肉。 肉和粮食都是管制商品,不是你随便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 有时候你拿着钱和票去买,食品店里没有。 要想买肉,非得早早去排队,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肉,而且还限量。 梁春宜家对比其他人家,已经属于生活好的了,不会一个月两个月才吃那么一两次。 可她还是会馋,可能和这个年代的肉好吃,还有陆大姑的手艺好有关。 就这一头猪,她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无数猪肉的美食。 东坡肉、红烧猪蹄、糖醋里脊、蒜香排骨、梅菜扣肉、粉蒸肉…… 梁春宜凑近刚刚收回箭矢的陆长州:“这猪那么大,我们怎么拖回家?” “我会想办法。” 说着,陆长州用锄头刨了个坑,又从裤腿处抽出来一把匕首,拖着野猪到坑边 然后利落地开始放血。 梁春宜看着流进土里的猪血,眼露可惜:“咱们要是带了个盆就好了。” 她真可惜,猪血也好吃,但她空间里的盆,她不能往外拿! 陆长州:“不放血,猪肉会更腥臊。” 梁春宜点头:“我知道。” 所以她才可惜但没有阻止陆长州的动作。 两分钟,猪脖颈处不再流血。 陆长州已经手脚非常麻利地砍了些藤蔓还有树枝,编了个担架网。 他应该干习惯了这活,确定血放完,利落地把猪放担架网上并固定好。 而另一边,梁春宜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将那个放了血的坑用土掩埋结实。 “这里血腥味太重,咱们得赶紧离开。” 陆长州把藤蔓网的一头放自己肩膀上,轻松地拖着猪往前走。 梁春宜背着背篓赶紧跟上他。 “把你的背篓给我吧。” 那头猪几百斤重,他背篓里还放着之前采的药,梁春宜都觉得他负重太多。 “不用,不沉。” 如果说以前陆长州拖这么几百斤猪肉,可能还会有点吃力,但这会儿,他一点重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往山里走得深,陆长州和梁春宜往山下走的脚程就加快了,毕竟背着一头大猎物,他们怕遇上更凶猛的动物。 有陆长州在,倒不用担心会有生命危险,但总归是麻烦。 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刚刚溪水的位置,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声。 梁春宜的脚步顿了下,压低了声音问陆长州:“那是狼的叫声吧?” 陆长州“嗯”了一声,两人的脚步更快了。 这一路倒没遇上什么,部队每年都会来山上清理大型野生生物,陆长州也会来,他知道比较安全的路径。 快到平时家属院家属活动的地方时,陆长州停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梁春宜已经猜出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捡些柴火盖住野猪?” 陆长州点头,抬手将梁春宜头上落的叶子拿掉,摸了摸她的头发:“抱歉,今天没能陪你一直采药。” 梁春宜指指野猪,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是今天上山最好的收获。” 捡好的柴火都被陆长州捆绑到野猪身上,直到把整只野猪全掩盖起来,让人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两人才不再捡柴。 但她们也没有在这时候下山。 梁春宜低头看一眼手表,已经中午了,拿出来便当还有水果,招呼忙碌好的陆长州过来吃。 “这是你做的?”陆长州从铝制饭盒里拿出来一个拳头大的饭团,看了一眼。 “是啊,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梁春宜对自己做的饭团比较自信,虽然菜丁腊肉丁是陆大姑帮忙炒的,可饭是她蒸的,饭团也是她自己团的。 陆长州低头咬一口,米香、玉米的清甜、豌豆的清香、腊肉的咸香混合在一起,在口里形成一种丰富又极其美味的口感。 一看陆长州的眼神,梁春宜就知道他喜欢,扬起眉笑着:“好吃吧?” 陆长州“嗯”了一声,两口一个饭团进肚。 下午梁春宜没有继续采药,陆长州带她去附近之前说的那株野葡萄的地。 发现有好多串葡萄都成熟了。 陆长州摘了一颗递给她。 梁春宜尝一口,霎时眉毛鼻子眼睛全皱在了一起:“啊!好酸!” 她眼尖地发现陆长州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梁春宜手“啪”一下拍他胳膊上:“好啊,你居然捉弄我!” 陆长州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我想让你尝尝。” “那你也尝尝!” 她拿着一颗葡萄追着陆长州在围着葡萄架转:“不行,你也要吃一颗。” 追着追着,陆长州忽然停下来转身,刹车不急的梁春宜一下子撞进他怀里。 梁春宜还没发现危险,只是骄傲她抓住了陆长州,踮着脚攀着他肩膀,把葡萄往他嘴里送。 “快吃,快……” 梁春宜话还没说完,陆长州已经低头含住了她的手指,随即舌头一卷,将葡萄含进嘴里。 他嘴唇动了下,用牙齿咬开葡萄。 “酸度还好。” 陆长州表情没怎么动,梁春宜脸上露出疑惑:“你的难道没有那么酸?” “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梁春宜摘了颗葡萄,又小心放嘴里。 “唔!还是好酸。”她张开嘴刚想吐,陆长州却突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舌头将葡萄勾走了。 等梁春宜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被放开,陆长州眸色发深地点头:“确实有点酸。” 尽管葡萄很酸,但用来做葡萄酒正好,梁春宜还是摘了许多串。 背篓空间不够了,陆长州随地取材,居然用藤条很快又编出来一个。 梁春宜这个真的惊讶了:“你怎么什么都会?” 第73章 肉引发的大战 “在外面训练久了,就学了点。” 梁春宜怀疑他这个点儿,可能比别人的圆都大。 她好奇地问:“有你不会的吗?” “有。” “什么?” “生孩子。” 梁春宜:……这对话真让人熟悉。 “假设一下,你要是能生孩子呢?” 陆长州把葡萄已经放进了编好的筐里,闻言看她一眼:“男人生不了,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要是能呢?”梁春宜拉着他非问他。 陆长州:“那我会替你把孩子生了,让你这个大小姐什么也不用干。” 梁春宜不高兴:“你说这话干嘛?我哪里什么都不干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出身?你嫌弃当初娶我干吗?还亲我!” 陆长州低头在她唇上又快速亲了一口:“没嫌弃过。” 这不是她的问题,相反,陆长州很心疼她的那些遭遇,他摸摸她的头发:“你现在也是靠自己吃饭的劳动人民。” 梁春宜“哼”了一声。 * 傍晚,山下家属院炊烟袅袅,夜幕慢慢浸染开来。 在暮色中,陆长州拉着一堆柴,梁春宜背着背篓,两人走进了家门。 这个时间,家属院在外边的人并不多,就是有人看到,也只夸赞陆长州力气大,能捡那么多柴火。 一进院子,梁春宜便关上了自家门。 吉宝和乐宝看到爸爸妈妈,摇摇晃晃迈着小短腿朝两人扑过来。 嘴里奶声奶气喊着:“妈妈,妈妈。爸爸,妈妈。” 梁春宜赶紧放下背篓接住他们:“让妈妈洗个手。” 她去压水井旁,吉宝和乐宝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人抱住她一条大腿。 这是甜蜜的负担,梁春宜只能带着他们慢慢挪到洗手的地方。 两个娃娃看到水更兴奋了,一个劲往水盆里伸手,梁春宜差点拉不住他们。 拉他们进屋的时候,还一个劲挣扎着要去玩水。 “乖,乖,不玩了,妈妈带你们去吃苹果泥,果果。” 小娃娃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立马忘了水,嘴里开始喊泥泥。 另一边,陆大姑看到那一大堆柴,十分惊讶:“你们不是上山采药去了,怎么捡这么多柴火?” 她说着上前帮忙,结果推了两下愣是没推动。 “怎么那么沉?” “里面有头野猪。” 陆长州拉着柴进柴房,独留震惊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陆大姑站在院子里。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陆大姑跟着进柴房,就看到刚刚被陆长州解开的柴火堆里,正中间赫然躺着一只大野猪。 “真的是头野猪!”陆大姑捂住嘴巴,小声惊呼,随即喜得直拍大腿。 “这么多肉,这么多肉!咱们能吃到啥时候啊?” 夏天的肉不能放,陆长州看着那肉说:“大姑,咱们留够今天吃的,剩下的都做成腊肉吧。” “好好,交给我。”陆大姑已经听不到陆长州在说啥了,眼睛放光地盯在猪身上移不开。 今天晚上,陆家煮猪肉的香味传得很远。 隔壁郑家小儿子郑小军趴在陆家的墙头上,呲溜吸一口口水,闭着眼睛跟小狗一样不停朝着陆家的方向嗅鼻子。 “好香!好香!妈,梁婶子家里肯定又做肉吃了。” 郑嫂子抬手往郑小军屁股上一拍:“你给我下来,又趴人家墙头!” 郑小军馋得直咽口水:“妈,咱也做肉吃吧,咱家好久都没吃肉了。” 郑嫂子点着他的头:“吃吃吃!就知道吃,咱家哪有那个钱吃,都让你爸寄给老家那群吸血虫了!” 郑婆婆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你说啥呢?那是成刚给他爹的养老钱,谁吸血了,你说清楚!” 郑嫂子“哼”一声,用手重重给郑小军拍身上的土:“听到没,咱家的钱都给你爷爷养老了” 郑婆婆一捋胳膊:“王梅!你tn的给孩子胡说啥呢!” 郑嫂子王梅也不是吃素的,郑家顿时爆发一场骂战。 此时正香喷喷啃着肉骨头的梁春宜,不知道因为她们家吃肉,引发了别人的家庭大战。 * 夏天的晚上也是闷热的,家属院许多家属在外面树荫下乘凉聊天,陆大姑带着孩子也去了。 梁春宜拿着脉学的书用心背着,时不时在书上写下自己的疑问和想法。 陆长州坐在书桌前,埋头不知道写些什么。 突然,梁家的院门被人敲响了。 陆长州要去开门,梁春宜拉住了他的胳膊。 她伸了个懒腰,左右扭了下脖子说:“正好我背书累了,我起来活动一下,你继续忙你的。” 打开院门,是隔壁家的小孩郑小军,他穿着拖鞋,手背在后面,剃成板寸的头仰着看梁春宜。 “陆姨,我能拿这个和你换肉吃吗?” “什么?” 梁春宜低头去看,就看到郑小军提着一网兜的知了猴,这些知了猴身上还带着泥土,非常有活力地在网兜里乱爬着。 “陆姨,我刚刚抓的,树上爬的可多了。” 梁春宜看着郑小军清澈单纯的眼睛,笑了声,让开位置:“你进来吧,你想吃猪蹄还是想啃骨头?” 她没有接郑小军递过来的知了猴,直接带他进厨房,打开晚上装剩下的肉的盆。 刚打开盖,梁春宜就听到身后传来“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啥……啥都行。” 梁春宜捞出来带一大块肉的骨头问他:“这个行吗?” 郑小军又咽了下口水,艰难地摇头:“太……太大了,陆姨你给我个小点吧。” “没事,拿着吃吧。知了猴也拿走吧。” 郑小军实在忍不住肉的诱惑,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接过了肉。 不过梁春宜说的知了猴带走他没听,把知了猴往梁春宜手里一塞就跑了。 “陆姨,谢谢啦!” 小孩跑得飞快,一眨眼就跑出了院子,梁春宜看着手里的知了猴,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她不讨厌这样的郑小军,能靠自己换肉吃,看到想吃的肉也没有贪婪,很难让人不喜欢。 郑小军跑出陆家的院子,刚进自己家门,他两个哥哥就围了上来,着急地问着。 “怎么样?” “换到了吗?换到了吗?” 郑小军伸出手:“嘿,看这是什么?” 郑红军:“肉!” 郑建军:“好大的肉!” “陆姨可好了,特意给我挑的大的肉,还说不要知了猴。” 郑红军立马追问:“知了猴你不会没给吧?” “给了给了。”郑小军:“我塞给陆姨赶紧跑了,就怕她还给我。” 郑红军松口气:“那就好。” 郑建军忍不住了:“咱们赶紧分肉吧!” 郑红军拿过郑小军手里的肉,三人平均一人分一块,骨头留着等会儿一起啃。 “好香!好好吃!”郑小军刚咬一口肉,就香得他迷糊:“大哥,咱们以后还能这样换肉吃吗?” 郑红军拍了下他的头:“不能。肉多贵啊,下次得捉条鱼给陆姨送去。” “嗯嗯!” 三人正吃着,突然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郑嫂子看到三人手上嘴里的肉,立马发飙:“你们哪里弄的肉?是不是偷的?我看你们是想挨揍了!” 第74章 扎我的 “妈,不是偷的!” “妈,别打!别打!你听我们解释!” 郑红军和郑小军嚎着躲着郑嫂子的巴掌,郑建军已经快速把肉塞嘴里了。 郑红军看着巴掌要落下来,赶紧说:“我们是拿知了猴和隔壁的陆姨换的!” “对!”郑小军在旁边使劲点头:“妈你不信可以去问陆姨。” 郑嫂子狐疑地看着三个孩子:“真的?” “嗯嗯嗯!真的!”三孩子重重点头,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们也该挨打!你们怎么就那么嘴馋?” 郑嫂子骂着,三孩子是“嗯嗯”不停啃着肉。 郑嫂子正骂着,郑红军抓住机会往郑嫂子嘴里塞了块肉,她下意识地嚼了嚼:别说,这肉真香。 “妈,肉好吃吧?” 郑嫂子动作一顿,骂也骂不下去了。 * 梁春宜把知了猴泡盐水盆里,不然第二天这些知了猴变成带翅膀知了吃起来就没那么香了。 她回到屋里,陆长州抬头看过来:“是郑营长家的小儿子?” 梁春宜笑道:“你都听到了?我和你说……” 她把郑小军拿知了猴换肉的行为告诉陆长州:“你说这小孩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陆长州:“是挺有意思的。” 梁春宜:“对了,我还救过他一次呢。” 陆长州疑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梁春宜:“就上次……”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又听到自家门被敲响了。 这次陆长州和梁春宜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出来开门。 发现是郑嫂子带着郑小军三人站在门外。 听到开门声,郑小军抬头,在他妈身后,用力朝梁春宜挥手,无声和她打招呼:“陆姨!” 郑嫂子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回头看三人。 三小孩马上站直低头,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模样。 看得梁春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郑嫂子瞪三孩子一眼,转头对着梁春宜笑得一脸不好意思:“那个,春宜啊,陆团长,抱歉哈。我家小孩是太馋了,才会来你家换块肉吃的,你们千万别介意。我知道肉贵,你看那块肉多少钱?” 没等郑嫂子说完,梁春宜就笑着摆手了:“郑嫂子,就是一块肉,咱们是邻居,没什么的。而且肉也是他们拿知了猴换的,以物易物,很公平。 你回家也别怪他们,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我家俩孩子看见吃的也是走不动路。他们不偷不抢,正大光明来换,这品性很好啊。” 郑嫂子原本还有点怒气和尴尬,但被梁春宜这么一夸,也觉得自家娃不错。 陆长州同样表示没关系,夸了郑小军三个,郑嫂子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回到家,她还是和郑营长郑成刚说了这事。 “每次一发津贴,你先给老家寄一半。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你剩下那点津贴,家里连肉都吃不起。你看你把几个孩子馋的,拿知了猴跑隔壁换肉吃,我都觉得没脸,我看你你这个营长面对战友觉得丢人不!” 郑营长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没睡好。 * 梁春宜发现,最近她出门对她笑脸的家属变多了,还时不时遇到给她送菜送吃的人。 梁春宜和她们不熟,通通拒绝了,并且觉得心里毛毛的。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田苹苹和蒋清美周日来梁春宜家里玩,梁春宜把这事说给她们听,问她们:“你们说是不是很奇怪?” 田苹苹正啃着一只苹果,闻言道:“陆团长难道没有和你说?” “说什么?” 蒋清美说:“一团有个营长要升走了,就要从下面提个连长上来。一团团长就是你家陆团长。” 梁春宜一脸莫名其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部队的升调也不归我管啊。” 田苹苹笑嘻嘻:“想让你吹吹枕边风嘛!” 梁春宜扁嘴:“我是那样的人嘛!” 蒋清美:“我们知道你不是,但别人不知道啊。” 梁春宜:“幸好我什么都没拿,这些人真是会给人挖坑。” 她其实一直都注意着这些,就算好朋友邻居之间送菜,她也会立马送其他的还回去。 不仅仅是因为陆长州,还因为她的出身敏感,而且她性格也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 晚上梁春宜带孩子在院子里玩,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围着她追来追去,梁春宜含笑看着宝宝,时不时低头“哇呜”一声,逗得宝宝“咯咯咯”笑。 陆长州踏着夕阳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一身的疲惫好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你回来啦。” 听到声音的梁春宜抬头看,就看到穿着军装的陆长州,身高腿长地站在门口。 他腰上系着的腰带将他的宽肩窄腰充分展现出来,她脸上不由自主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爸爸!” “爸爸!” 吉宝和乐宝欢呼着,迈着小短腿向陆长州跑过去,兴奋地不行。 陆长州一只手一个抱起来,走到梁春宜面前,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梁春宜被他看的脸红:“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长州忽然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夕阳真好。” 梁春宜抬头看落日,橘红色的夕阳即将落下山,染红了半边天。 她点点头:“确实挺好看的。” 陆长州眼里浮现笑意,看向梁春宜的眼神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亲亲!” “亲亲!” 两个娃娃看陆长州吻梁春宜了,也闹着要亲亲,他们知道这是在表达喜欢。 梁春宜笑得不行,让陆长州赶紧亲亲他的俩大宝贝。 * 晚上,梁春宜在娃娃身上扎针,练习了一会儿后,她拿着针在自己手上比划。 陆长州被她的动作吓得心猛地一跳。 “你干什么?” “练习扎针啊。” 陆长州:“练习不是在娃娃身上练习,你对着自己的手比划什么?” 梁春宜:“在娃娃身上扎的感觉不对,我试试在自己身上扎一下。放心,我心里有数,扎的都不是致命的穴位,扎错了顶多出点血。” 她说完就要下针,陆长州迅速拉住了她的手,把另一只手放在她面前:“扎我的。” 第75章 买猪肉 梁春宜抬眼看他:“你不怕我给你扎出血了?” 陆长州:“没事,扎吧。” 对他来说,那银针和绣花针粗细差不多,他皮糙肉厚,被针扎一下,那不就跟被蚂蚁咬一样。 但那么长的针如果扎在梁春宜细嫩白皙的手背上,陆长州想一下都感觉心里难受。 梁春宜拿过他的手:“我先给你把个脉看看。” 她现在学艺不精,但陆长州的脉搏跳动有力,节奏均匀,不浮不燥,是很健康的平脉,这最好辨别。 陆长州看她的手在自己手腕处按了一会儿,问她:“怎么样?我有病吗?” “没有,非常健康。”梁春宜拍拍他的手说:“你也不想想,我给你泡的那些药浴白泡的啊,你要是不健康,那这世界都没健康的人了。不过给你扎针就算了,我才开始学,技术还不行。” “不是说没有致命穴位?扎吧。” 梁春宜拒绝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有拗过陆长州,在他手上进行练习。 她第一针扎下去的时候有些紧张,针扎歪了点,陆长州手背上立马就冒出了点血。 梁春宜赶紧收回针,连连摇头:“算了算了,我还是拿我自己的手练习吧。” 陆长州抬手,大拇指随意地抹掉那点血,拉着梁春宜拿银针的手往他手背上扎:“继续。” 梁春宜仰头看他,陆长州朝她点头,眼神平静,好像不管她把他手背扎成什么样,他都不在意。 不过她也只是在一开始紧张的时候扎错了,后面她的穴位没再扎错过。 人体和娃娃扎的感觉确实不一样,扎的深浅也不同,这种度就需要自己去把控,如果扎针不到位,是没有效果的。 扎的时候,梁春宜会问陆长州什么感觉。 一般来说,如果针扎得好,病人会感受到针尖部位传来酸、麻、胀、重、痛的感觉,这种疼是一种舒服的疼,感觉身体的病症在被治愈着。 如果完全没感觉或者只感觉到针刺皮肤的痛,证明医生的手法还需要练习。 梁春宜确实学得快,在陆长州手上试到第三下,陆长州有了第一种疼的感觉。 梁春宜记住刚刚的手法和针扎的深度,又实验了两次,都能准确地扎出合格的针。 她把陆长州手上的针取掉,用酒精消毒之后仔细放起来。 陆长州摸了摸自己被扎的地方:“怎么不继续了?” 梁春宜朝他一笑:“因为我学会了啊。你还想继续被我扎?” 陆长州伸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梁春宜一下子坐到了他腿上。 “你做什么?”梁春宜挣扎着想站起来,没发现她身下的温度越来越高。 “我做你的实验对象,你是不是也应该回报我一下?” 梁春宜不挣扎了,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我怎么报答?” 陆长州拿着她的手放在他腹肌上,在她愣神时,一把抱起她:“很简单。” 梁春宜在美色的诱惑下,迷迷糊糊被吃干抹净。 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在陆长州眼里,她也是勾引了他一晚上的美色。 * 翌日清晨,梁春宜起床,发现陆长州已经跑完早操回来,正在浴室里洗手。 “对了。”梁春宜忽然想起来昨天田苹苹蒋清美说的话,问他:“你们团是不是有个营长要调走了?” 陆长州:“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事和他关系不大,陆长州回来并没有说过。 梁春宜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有田苹苹她们说的话和他讲了一遍。 陆长州正用手擦着毛巾,闻言眉心拧了拧:“你做得很对。部队的调动不管归谁管,都不是你们家属能决定的。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也和之前一样,不要搭理她们!” 陆长州难得对梁春宜语气这样严肃,她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连忙点头:“我知道。” * “来猪肉了!食品店刚上的猪肉!” 梁春宜下午下班,车子都还没骑进家里,就听到不知道哪个家属大声喊了一声。 新鲜的猪肉! 梁春宜瞬间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虽说家里熏了很多腊肉,但是新鲜猪肉谁也无法拒绝! 陆大姑和她心有灵犀,她刚进家门,她就塞过来了钱和肉票。 “多买点!” 梁春宜“嗯嗯”应着,迅速跑出了家门。 她到地方的时候,食品店前面已经排了不少家属,她连忙站过去排好。 站她前面的是郑嫂子,因为郑小军中暑她送了药,还有换肉的事,郑嫂子和她现在关系不错。 梁春宜问她:“以往肉不是都上午到吗,今天怎么晚上突然有肉了?” 郑嫂子:“听说是部队食堂那边匀过来的,他们今天上山清扫野兽去了,估计那边食堂不缺肉了。” 梁春宜“哦”了一声。 郑嫂子压低声音和梁春宜继续说:“今天食堂肯定吃得好,你家晚上也别做饭了,去食堂打饭吧。” 梁春宜“嗯嗯”应着,心里算着还有多久轮到她买肉。 等排到郑嫂子和她这里,那些好的肥肉都被买的差不多了。 郑嫂子像是错失了宝贝一样拍腿:“好肉都没了,早知道再跑快点了!” 梁春宜倒是挺喜欢瘦肉的,不过剩的还有五花肉,她也要了些五花肉,另外还要了两根剃得很干净的大骨头。 肉有定量,不能多买,但猪下水可以。 梁春宜买了猪大肠和一块猪肝。 郑嫂子直说她乱买:“这猪大肠那么臭,收拾起来费劲得很,你买它干啥?” 梁春宜笑笑:“猪大肠做好了非常美味,没事,我会收拾。” 郑嫂子看她那知书达理的模样,不太信。 正往家里走着,一个军嫂看到郑嫂子手里提着肉,稀奇地“呦”了一声:“王梅,我可是难得见你买一次肉啊,你家这是富裕了?” 郑嫂子“哼”一声:“富裕啥,咱不都是一样,就是再穷,省省给孩子买点肉打打牙祭的钱还是有的。” 等那嫂子离开,郑嫂子和梁春宜说:“还得感谢你上次和孩子换肉,不然我家那口子就知道一个劲往老家寄钱,还不晓得啥时候会知道自己家里快穷死了呢,” 梁春宜连忙摆手,表示这和她没关系,是郑嫂子和郑小军自己的努力。 走到家门口,梁春宜一抬头,看到正提着饭盒走过来的陆长州。 第76章 出差 陆长州身上的作战服沾着黑色的腐泥和树叶,鞋子上沾得更多,不过他手和脸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伸出胳膊,拿过梁春宜手里提着的肉和骨头,看到她手心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眉心拧了下。 “下次买肉可以提着篮子。” 梁春宜没注意他的神色,没在意地甩了下手:“跑太急忘了,下次会记得。你们今天上山去清扫动物了?” 陆长州“嗯”了声,跟在她脚后面进家门:“上次发现的野猪群,它们活动的地方距离村庄和部队不算远,很容易跑下来。” 野猪下山会伤人伤庄稼,本身就需要定期清理。 还有山上的兔子之类的,繁殖太快,不清理很容易造成泛滥。 两人进堂屋,梁春宜洗过手拿过饭盒摆饭,看到里面四个肉菜,她惊了下。 “你们今天是打了多少猎物?这么多肉!” 陆长州想了下说:“没数,野猪的数量比较多。” 吃过饭,陆长州在梁春宜的指挥下收拾猪大肠。 吉宝和乐宝看到水,也想去抓肠子,被梁春宜一手一个抱住。 “先用温水简单地清洗一遍。” 陆大姑在一旁倒水。 “接着用草木灰清洗,这一步要使劲揉搓,多清洗两遍。” 等陆长州洗完这一步,梁春宜拿来了一包本地茶叶,倒进去一些,再次放草木灰,让陆长州继续揉洗。 这一步结束冲洗干净后,肠子外面已经变得白嫩,没有一点粘液和腥味,细闻还有淡淡的茶香。 接着把猪大肠里面用大拇指顶住翻出来,将里面的肥油去掉,再按上述的步骤把肠子里面清洗干净。 最后用葱段和姜片给大肠再去一次腥,整个猪大肠就处理完成了。 因为洗的时间过长,吉宝和乐宝在吃过奶后都被哄睡了。 陆长州拿肥皂打在手心,搓着泡沫和梁春宜说:“猪大肠这么难处理,我不在的时候就别买了。” 梁春宜没应他这话,倒是从他话音里听出来了些别的。 “你是不是又要出任务了?” 陆长州扯过来毛巾擦着手:“不是出任务,我明天要出趟差。” 梁春宜对于陆长州的职业早就有认知,他不会一直待在家里,但每次他走,还是觉得很突然。 “这次出差和你给我的那本秘籍有关……” 陆长州刚说一句,梁春宜立即出声打断了他:“这是军事机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陆长州:“可它是……” 梁春宜摆手:“它现在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知道它能切实为你们带来好处就行了。快点睡觉,明天你还要赶车呢。” 陆长州搂着梁春宜,手一下一下在她背后抚着:“我出差是去京城,你有没有需要我带的?” 他察觉到梁春宜的心情不太好。 梁春宜往陆长州怀里钻了钻,她心里对他很不舍,但也庆幸他是出差,出差没有出任务危险。 “我没什么要带的。” 陆长州让她仔细想想。 梁春宜想了一会儿说:“你带个收音机吧,大姑天天在家带孩子会无聊,有个收音机听会好很多。嗯……如果有合规的医书,帮我带两本,没有就算了。” 陆长州再问,梁春宜摇头说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长州起身,梁春宜迷迷糊糊睁开眼。 “你现在就要走?” 陆长州拍拍她的背:“不走,晚上的火车,你再睡会儿。” 猪大肠陆长州最终还是吃到了嘴里,他下午才出发,中午陆大姑做了红烧肥肠和尖椒溜肥肠。 这两道菜吃的梁春宜和陆长州头也不抬。 陆大姑也夸梁春宜提供的食谱好:“你说你脑子里怎么就装着那么多好吃的呢?” 梁春宜笑嘻嘻地夹一块扔嘴里:“我记着没用,还得是大姑你手艺好才能做出来这些美味。” 陆大姑现在可爱梁春宜这张嘴了,只要她一夸自己,那她是干什么都愿意,干什么都有劲儿。 陆长州和楚龙一起出差。 梁春宜送他到部队门口,嘱咐他一路小心,不要只知道啃干粮,该吃饭的时候在火车上记得买饭吃。 “现在是八月上旬,吉宝和乐宝的周岁生日是9月16日,你能赶得回来吧?” 孩子的满月酒没有办,周岁是个大日子,梁春宜也没想着请人,就想着一家人给两个孩子好好庆个生。 陆长州摸摸吉宝和乐宝的头,看着梁春宜的眼睛:“放心,能回来。” 那边的楚龙看看梁春宜一家人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再看看自己一脸平静的老婆,忍不住说:“你看嫂子怎么对团长的,你能不能也对我表现出点儿不舍来。” 蒋清美双手环胸,眼睛往梁春宜那边看了眼,又移向一脸希冀的楚龙,挑了下眉:“不舍?抱歉,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情绪。” 楚龙:…… 最后还是他自己硬伸手抱住了蒋清美:“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哈!” 蒋清美本想推开他,但手不知怎么地放在了他背上。头放在她肩膀上的楚龙,嘴角顿时咧开了个大大的弧度。 * 陆长州离开后,梁春宜除了第一天感到怅然若失,其他时间忙的根本没时间想他。 她要学习、回家还有之前采的药要炮制,还要陪孩子玩、给他们讲故事。 吉宝和乐宝习惯了每天晚上和爸爸玩,一到晚上就找爸爸,找不到就哭。 梁春宜得哄好一会儿才能哄好。 今天也是,梁春宜一到家,他们又要找爸爸,梁春宜没办法,只能拿出来相册,翻出来陆长州的照片给他们看。 两个小孩正对着照片喊爸爸,薛小涵踏着暮色走了进来。 梁春宜看她的面色苍白,眼睛无神,神色不太对,问她:“你怎么了?怎么这时间来找我?” 薛小涵看看她,又看向旁边的陆大姑:“我能单独和你说吗?” 陆大姑虽然好奇,不过她尊重别人的隐私,朝梁春宜伸手:“把孩子给我吧。” 等陆大姑推着孩子进屋,薛小涵把手伸给梁春宜:“我好像怀孕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梁春宜立马摆手:“我学脉学没多久,学艺不精,你既然怀疑,不如去医院看看。” 薛小涵摸着肚子:“如果去医院,我丈夫会知道的。” 她抬头看向梁春宜:“我现在不想怀孕生孩子,你有能流产的药吗?” 第77章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梁春宜眼里闪过震惊,但很快她掩饰过去,摇头:“我没有这种药。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心里对薛小涵的观感也没那么好了。 或许薛小涵只是觉得要个药而已。 但她没想过,她瞒着她丈夫章团长、瞒着她家人想流产,如果她给了药,章团长和她家人会不会找她发泄怒火。 薛小涵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神色依旧迷茫,她站起来朝梁春宜弯了下腰:“我知道了,对不起。” 说完她紧蹙着眉心,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看她的状态实在不好,梁春宜皱了皱眉,站起来追上去。 “我送你回家。” 薛小涵和章团长的家距离陆家没有很远,走路不过五分钟便到了。 章团长正如一头熊一般站在门口,面上焦急地东张西望。 看见薛小涵和梁春宜走过来,他立马跑上前扶住薛小涵,神色慌张地问梁春宜:“我媳妇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 他的声音很大,瓮声瓮气的,能感觉到他对薛小涵的紧张和担心。 梁春宜看一眼薛小涵,就见她眼神里带着哀求,她抿了抿嘴唇说:“我没给她把脉,具体情况你问她自己吧。” 她又看向薛小涵:“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夫妻之间可以多一些信任。” 梁春宜松开薛小涵,她言尽于此。 本身她和薛小涵关系也一般,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说这么多已经是交浅言深了,但也是给她自己摘责任。 如果薛小涵瞒着家里人去流产,事后发现她知道这事没说,难说在气头上的他们不会来找自己。 梁春宜叹口气回家,希望薛小涵不要糊涂,不管她有没有怀孕,要不要流产,章团长是她丈夫,这事都和章团长有关,不应该不告诉他。 * 今天是立秋,但天气依旧十分炎热,三伏天还没出去。 搁在前世,她手机朋友圈估计都是在发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现在别说奶茶,喝牛奶都需要特供的票,只能三岁以下的儿童或者60以上的老人开凭证购买。 之前在西北能喝到牛奶,是因为那边自古以来牛羊业就发达。 在楚州和别地一样,喝奶很难。 吉宝和乐宝现在喝的奶粉,都是公婆从西北想办法购买的。量也不多,梁春宜没给他们断奶,再加上吃辅食,倒也够吃。 梁春宜骑着自行车回家,心里还在安慰自己,再等等,十年后这情况就会有改变了。 骑到家的梁春宜一打开自家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咩咩咩”的羊叫声。 她往墙边一看,一眼看到树底下拴着一只白色的母山羊,它面前还放着一堆新鲜的草。 而吉宝和乐宝躲在山羊前面,一人手里拿着一根草,学着山羊“咩咩”叫往它嘴里送。 但由于准头不行,老是送山羊鼻子里,陆大姑在他们身后护着,防止他们摔倒。 “这只羊哪里来的?”梁春宜好奇地问。 吉宝和乐宝听见妈妈的声音,拿着草就往她身上扑,一边扑还一边指着羊:“妈妈,羊!羊!” 陆大姑拍拍手站起来说:“今天我和苹苹去村里换鸡蛋,刚好碰到一家人要去公社卖羊,还是只母羊,刚下完崽。我一想,买回来天天挤羊奶给吉宝乐宝喝多好,就带回来了。” 梁春宜疑惑:“这母羊能生羊崽,看着正是壮年,那户人家为什么要卖它啊?” 陆大姑:“我问了,人说为了娶媳妇,他家儿子相中的人要的彩礼钱多,拿不出来,没办法才卖的。” 村里是允许村民养一只自留羊的,养成了也是一份财产。 梁春宜笑着给陆大姑竖大拇指:“那大姑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陆大姑:“幸亏我下手快,不然这羊还不知道卖给谁呢。” 梁春宜看着母羊的肚子,忽然想起来一件难事,转头问陆大姑:“大姑你会挤羊奶吗?” 陆大姑一捋袖子:“这还不简单,以前我在村里也是养过羊的。” 吉宝乐宝被梁春宜抱过来,陆大姑拿着一个盆放羊肚子下。 她先安抚了下羊,喂给它一把草,然后轻轻揉了会儿羊奶,才从上往下慢慢揉挤,羊奶一股股流进盆里。 不多会儿,就挤满了一盆。 陆大姑端着羊奶站起来说:“这羊一天能产五六斤奶,他俩顿顿喝也喝不完。” 梁春宜:“那就做些奶制品,正好今天是立秋,大姑我请你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陆大姑闻言,顿时想起来在西北喝的奶茶口感,醇厚甘甜,她还真的很想这个味。 梁春宜家里没有上好的茶叶,只有清明前在公社大集上买的村民炒制的野茶。 她喜欢喝茶,但对茶的品尝,只限于表面,太苦的茶她自己也不乐意喝。 本地的茶很合适她,入口微苦,之后便是清香回甘。 梁春宜做的奶茶方法很简单,不过因为羊奶腥膻,需要先给它们用茶叶煮沸去腥。 然后把热的羊奶倒入刚刚泡好的茶水中,这个比例需要自己掌握好,比例不对,奶茶的口感也不同。 最后往奶茶里加些糖就好了。 想喝焦糖味的,就用白糖熬些焦糖汁放进去。 她以前在家里实验过,这样做出来的奶茶口感和奶茶店的差不多。 梁春宜刚做好奶茶,闻着味的吉宝和乐宝一个劲儿地扒着桌子想往上爬,嘴里还含糊地喊着:“吃!吃!”结果一张嘴,嘴里的口水直接流到胸口。 “春宜,你家煮什么了这么香,我在隔壁被香得忍不住流口水。” 梁春宜抬头望去,就看到田苹苹和蒋清美一起走进她家院子。 她笑着点了下田苹苹:“你这鼻子还挺灵,快来尝尝,我才做好的羊奶奶茶。” 陆大姑已经给自己的奶茶加好糖了,正慢慢吹着喝。 吉宝和乐宝不爬桌子了,开始往她身上爬:“奶,吃,吃!” 他们现在只会单独叫姑姑和奶奶,连一起就不会叫了。 “这俩小馋猫,真是要急死他们了。” 梁春宜给走过来的田苹苹和蒋清美一人倒了一杯奶茶,告诉她们想喝什么甜度就自己加糖。 接着她拿着两个碗,开始不停倒来倒去给奶茶降温。 要是吉宝和乐宝再喝不进嘴里,俩孩子指定该哭了。 “这就是奶茶,闻着好香啊!”田苹苹爱吃甜的,加了两勺糖,小心尝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哇!好喝!春宜你怎么做出来的?清美你快尝尝,真的很好喝!” 蒋清美闻着奶味,总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她尝试着靠近杯子喝一口,胃里再也受不住,一下子翻腾上来。 “yue!” 她捂着嘴赶紧赶紧跑到门外的空地上,一下又一下干哕着。 梁春宜和田苹苹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第77章 陆长州的战友 此时的陆长州和楚龙经历了两夜两天的车程,终于抵达了京城。 两人刚下火车,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穿军装的人站在出口处,手里举着写着两人名字的纸牌。 “长州!这里!” 女人看到陆长州,眼睛一亮,朝两人招手。 男人也很兴奋:“陆哥!陆哥!” 陆长州和楚龙走过来,女人笑容满满地仰头望着陆长州,眼里全是光:“长州,好久不见。” 男人激动地想勾陆长州的肩膀:“陆哥,咱们确实是很久没见了,从毕业后都没再见过。” 楚龙看看男女两人,再看看陆长州:“团长,这是?” 陆长州还没介绍,男人就笑着朝楚龙伸出来了手:“你好,我是江庆,这是余惠雅,我们和陆哥都是一个军校毕业的。” 当时他们上军校的时候,高考还没被取消。 “这是楚龙。”陆长州给江庆两人介绍。 坐上吉普车,江庆就激动地说:“陆哥,你不知道,我昨天知道是你来我们这里交流指导,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楚龙一听,立马扒前座椅上,眼神惊恐:“一晚上没睡?!那你下来好好休息,我来开车!” 江庆连连摆手说没事,训练的时候几天不睡都是常事,而且京城的路还是他熟。 结果陆长州在旁边也说:“让楚龙开,你给他指路。” 江庆委屈地下来,坐到后面陆长州旁边:“哥,你啥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以前的陆哥哪会在意开车的睡不睡好,演习的时候,他自己都能把车开飞。 陆长州看他一眼,语气淡淡说:“你嫂子让我注意安全。” “嫂子!” “嫂子?” 一男一女两个震惊疑惑的声音响起。 楚龙在驾驶座上“嘿嘿”一笑:“团长结婚都要两年了,孩子都快一岁了。” “孩子!” “孩子?” 又是两道惊诧的喊声。 陆长州好像想起来什么,眼里染上了些温情,点头“嗯”了声:“婚礼在部队举行的,一切从简,所以没通知你们。” 主要他军校的战友分配的天南海北都有,都是军人,也没办法请假参加婚礼。 江庆埋怨道:“那你也要和我们说一声啊,我好给你礼钱。” 陆长州:“现在知道也不晚。” 坐前面副驾驶的余惠雅急切地回头问道:“你不是说不到30岁不结婚吗?” 陆长州看她一眼:“遇见正确的人就结了。” 余惠雅还想说什么,江庆打断了她的话:“陆哥这也快到三十了,结婚多正常。” 陆长州今年29,他17岁考入军校,21岁毕业就去了边疆的部队。 那会儿国家并不安稳,边境经常有冲突。 陆长州能力强又能拼杀,在战场立了不知道多少功,职位也升得很快。 后来他被调到楚州,参与了击杀国家最后一个土匪行动,一直到现在。 余惠雅笑得很勉强:“你说得对。” * 立秋后的第一个早晨,依然和之前一样,随着太阳升起,热度缓缓上升。 梁春宜练完功,正吃着饭,蒋清美已经敲门进了她家。 “你吃早饭了没?” 蒋清美摇头:“吃不下去,闻见油烟味就想吐。” 陆大姑端过来一小蝶泡菜:“你尝尝这个,酸辣可口,就白粥吃很香。” 蒋清美试着咬了口泡菜,发现没吐,又喝了口白粥,也没吐,但是其他油腻的她还是不能吃,尝一口就反胃。 陆大姑一看她这模样,就笃定地说:“你这肯定是怀孕了,和我家春宜怀孕时一模一样。” 梁春宜喝完最后一口粥,望向陆大姑:“大姑,怀没怀孕,得看医院的检查。” 但其实,蒋清美是真的怀了,梁春宜摸出来她的滑脉了。 不过她没有说,这事还是让医院的医生给她准确结果吧。 这次梁春宜去上班的路上,后座带了个蒋清美。 自行车后座本身就绑着一个木板和棉垫子,蒋清美坐着也不颠。这是她之前怕自行车后座太颠,让陆长州给她绑的。 到了医院,梁春宜让蒋清美坐自己老师面前,请张老给她把脉。 张老看她一眼:“你学脉学有段时间了,最简单的滑脉还摸不出来?” 梁春宜:“能。但是我不能说,我现在还不是正式医生呢。” 张老:“太小心。” 梁春宜:“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老给蒋清美把脉,她神色难得有了些紧张。 “我是不是怀孕了?” 张老:“是,一个月了,胎儿很健康。如果你不信,可以再去做个尿检。” 梁春宜看到蒋清美低头,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居然有了个孩子,春宜,真神奇,我居然怀孕了!” 梁春宜:“你和楚龙结婚好几个月了,虽然中间他出任务,但不是也回来一个多月了,你有孩子多正常。” 蒋清美的脸被她说的有点红。 “去尿检吗?我带你去。” 蒋清美摇头:“不用。我相信你老师。” 张老的医术在整个家属院都有名,他断定的结果不会有错。 这时候病人还没到,蒋清美第一次怀孩子,问了张老和梁春宜很多注意事项。 张老最后说:“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只要不摔着碰着就没事,太小心了心理压力过大也不好。” 梁春宜送蒋清美出医院,要把自行车借给她:“你一个人走着回去得二三十分钟,骑着我的车吧。” 蒋清美捋捋头发,很随意地一摆手:“不用了,我正好走着回家吹吹风,刚怀孕我还没完全消化这消息呢。” 梁春宜:“行,那你路上小心。” 说完梁春宜转身正要回去,就看到章团长扶着薛小涵走了进来。 梁春宜脚步顿了下,继续若无其事往前走。 结果刚走两步,她听到了章团长叫她的声音。 梁春宜只能回头和两人打招呼。 薛小涵朝她笑了笑,章团长看着她则是一脸感激:“弟妹,谢谢你啊!” 梁春宜赶紧摆手:“谢我啥,我可什么都没做。” 薛小涵:“之前是我想错了,我同样要谢谢你点醒我,夫妻之间确实需要相互信任。” 梁春宜眼神落在她小腹上,又看向薛小涵:“我也是怕你万一做错事后悔,这事要谢就谢谢你自己,你自己想不通,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你们这是去看医生?用不用我给你们指路?” 第79章 怀孕乌龙 “她没有怀孕。” 张老给薛小涵把完脉之后,看向紧张的章团长说。 薛小涵自己也惊了,眼里露出不解:“可是我闻到饭菜的味道会呕吐。” 张老不紧不慢地说:“那是你压力过大,最近情绪波动也比较大,体内阴阳、气血紊乱造成的。” 薛小涵皱眉,依旧不解:“那为什么我月经会推迟?” 张老:“身体阴阳、气血紊乱,会造成月经不调。加上你本身脾胃虚弱,所以才会造成类似于怀孕的假象。” 章团长眼里滑过失望,但很快就高兴地说:“媳妇,这下好了,你不用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了。” 薛小涵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梁春宜看她的神色里没有明显的高兴,好像还有种怅然若失。 张老在旁边说:“如果想再确定一下结果,你们也可以去尿检。” 薛小涵摇头拒绝,神色已经平静下来,抬头看向张老:“我的身体需要调理吗?” 张老点头:“需要,不然你情绪波动会越来越大,症状还会反应到你的脸上,导致皮肤粗糙,长痘,精神容易疲惫。而且除了这个病之外,你身体还有宫寒的症状,平时月经期间是不是小腹非常疼?” 薛小涵还没说话,章团长就连连点头:“对,她有时候都疼晕过去,医生,有办法调理吗?” 张老“嗯”一声:“有办法。你们不调理我也会劝你们,宫寒严重不仅会痛经,还会导致怀孕艰难。” 章团长被吓一跳,薛小涵也皱了皱眉。 章团长焦急地询问:“医生,能调理好吗?” 张老:“遵医嘱,好好吃药,不要吃寒凉的东西,注意保暖,就能调理好。” “还有!调理期间,尽量避免行房事。” 章团长黑黝黝的脸上闪过尴尬,薛小涵脸上同样露出不好意思。 张老开方子,梁春宜写好递给薛小涵:“去前边中药房抓药。” 薛小涵抓住了她的手:“你能不能陪我过去一趟?” 梁春宜看向张老。 张老不在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这里有你师弟师妹呢。” 路上,薛小涵和梁春宜走在前面,梁春宜和她说了些熬药的方式。 马上就要走到中药房,薛小涵拉住了她的胳膊,梁春宜疑惑地转头。 “那个,今天的事……” 梁春宜立即笑着说:“放心,我们医生会尊重病人隐私,而且我不是多嘴的人。” 薛小涵松口气:“我也不是怕别人知道,就是我连怀孕的事都能搞错,太尴尬了。” 梁春宜:“你不是医生,搞错病症很正常,也不止你一个人会这样,不用尴尬。”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八月底很快到了。 梁春宜看着自家在凉席上流着口水,满地乱爬的俩孩子,有点愁。 还有16天就到吉宝和乐宝周岁的时间,陆长州除了到京城时给她打了个电话,到现在没有信也没有电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梁春宜摸摸两个无忧无虑小娃娃的头:“你爸爸要是在你们周岁之前回不来,咱们娘三儿以后就不要搭理他了。” 吉宝和乐宝听不懂梁春宜这么复杂的话,只听到爸爸两个字,爬着梁春宜腿咧着嘴喊:“爸爸,爸爸……” 梁春宜“哼”一声,指腹点点小娃娃的脑袋:“你们爸爸在京城呢,现在可回不来。” 而此时的陆长州,正在培训京城部队挑选出来的士兵。 首长在前面视察,连连点头,和身旁的人说:“精气神确实和之前不一样。” 他身旁跟着的军人说:“他们现在的动作更有爆发力,对敌人伤害更大,也更容易出其不意地制服敌人。” 首长笑呵呵地看着陆长州,满眼欣赏道:“陆大龙这莽夫,真是运气好,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身旁的军人也眼露羡慕:“可不是,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这样优秀。” 九月八日这天,陆长州掐着时间去找首长,说要返回楚州。 “你在这边吃住得不好?” 陆长州:“很好。” 首长:“那为什么不留在这里,你培训的战士成果都还没出来呢。” 陆长州:“训练方法和注意事项我已经写了下来,交给其他人同样能训练,不会有问题。” 首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你就这么想走?不想留在京城?我可以把你调过来。” 陆长州:“首长,这不合规矩,而且我不想来京城。我两个孩子要周岁了,我答应我媳妇要在他们周岁前回去,我陪她们的时间本来就少,我不想食言。” 陆长州这会儿确实不想来京城。 他现在被调过来纯属于首长喜欢,年龄和资质都还不够,会招人憎恨和陷害。 何况京城盯着的人多,不如楚州清静,虽说他老婆明面上和家里断了关系,但难免不会有人为了对付他拿他媳妇开刀,他不会让家里人因为他陷入危险。 首长遗憾地叹口气:“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同意岂不是不近人情。” 陆长州:“我出差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到了。” * 昨天下了场下雨,早上一醒来,梁春宜就感觉到了外面的凉意,她拿出来吉宝和乐宝的外套裤子,准备等他们醒了给他们穿。 换季小孩子容易生病。 梁春宜吃饭的时候还和陆大姑说,上午热了可以给他们换成薄外套,后背出汗要用毛巾擦了,不然小孩子病了难好,大人也跟着焦心。 陆大姑:“我知道,我带孩子你放心。” 中午,梁春宜从医院回来,还没走进家门,就听到从她家院子里传来吉宝和乐宝“咯咯咯”笑的声音。 除了孩子的笑声,还有她不熟悉的男人女人的声音。 梁春宜眼里闪过疑惑,又有个紧张的猜想,她扶着自行车推开自家的门。 院子里的人立马朝门口看过来。 只见一个穿着绿军装,脸圆圆胖胖的,看起来憨态可掬的军人正举着她儿子坐他头上。 而陆长州站在他旁边,头上举着乐宝。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眼神探究,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军人,站在两人面前,手里拿着小老虎的布娃娃,好像在逗孩子。 陆大姑这时也从厨房里探出了头:“春宜回来了,饭一会儿就好。长州战友来了,今天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第80章 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们好。” 梁春宜笑着和陆长州的战友打招呼,然后看向陆长州:“你今天回来怎么没和我说呀?” “妈妈!抱抱!抱抱!” “妈妈!抱抱!” 吉宝和乐宝一看到梁春宜,就挣扎着身体向梁春宜的方向倾,想让她抱。 陆长州把乐宝从脖颈处抱下来,接过梁春宜手里提着的网兜,里面是苹果和梨。 “嫂子好!我是江庆,是陆哥在军校的战友。” “你好,我是余惠雅,也是长州军校的战友。” 听到这两声介绍,梁春宜挑了下眉,看了眼陆长州,然后笑着朝两人道:“欢迎欢迎。快进屋坐吧,我刚刚买了新鲜的苹果和梨。长州,孩子给我,你去洗几个水果给江同志和余同志吃。” 乐宝被梁春宜抱在了怀里,吉宝不乐意了,在江庆怀里挣扎得更厉害,小脸因为用力都红了。 梁春宜也朝江庆伸手:“吉宝也给我抱吧。” 江庆和余惠雅还没从陆长州对媳妇的话言听计从、亲手为他们洗苹果的震惊中缓过来神。 他下意识呆呆地松手,梁春宜接过来,轻松地一手抱一个,招呼两人进屋。 江庆回过来神,赶紧几步跑到陆长州身旁:“哥,哥,我自己洗,自己洗。” 陆长州挡住他的手:“洗好了,走吧。” 端着盆子里的苹果梨,他先站起来抬脚转身往屋的方向走。 余惠雅跟着梁春宜进来,看着她的目光惊讶中带着复杂,复杂更多。 江庆还跟在陆长州身旁叽叽喳喳:“哥你现在和以前真不一样了,不过嫂子力气可真大啊,抱两个小孩儿跟玩一样。” 他叭叭叭说一堆,陆长州只“嗯”了一声,拿起一个苹果塞他嘴里:“吃水果吧。” “咦?这苹果也太好吃了吧!” 陆长州拿着苹果放梁春宜面前,朝她伸手:“孩子给我,你吃水果。” 吉宝和乐宝最爱吃水果,看到苹果梨,在梁春宜身上坐不住,不停蹬着腿往下滑,手还一个劲儿往桌子上够。 梁春宜拉着两个娃娃的胳膊,对陆长州说:“立秋了,苹果和梨凉,大姑应该给他们煮苹果山楂汤了,你去看看好了没。” 秋天是产苹果梨的季节,梁春宜经常用路上买的名义往家里带,家里并不缺这些水果。 陆长州又听话地转身朝厨房走去,江庆和余惠雅目瞪口呆的次数太多,现在都麻木了。 余惠雅看着梁春宜的目光更复杂了。 江庆笑嘻嘻地朝梁春宜竖起大拇指:“嫂子,你可真厉害,把陆哥治服服帖帖的,让他干啥就干啥。陆哥以前可是谁都不服的。” 梁春宜摇头,嘴角挂着笑说:“不是我厉害,是他心疼我,心疼孩子。” 余惠雅:“我从来没想到长州还有这样一面。” 梁春宜:“人都是有多面的,你没见过,不代表他没有。” “他……” 余惠雅刚张嘴,江庆就扯了扯她,递给她一个苹果:“吃水果,可甜了,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苹果,还是嫂子会买。” 梁春宜笑笑没说话,这些苹果梨都是她从空间摘的,不仅比外面的好吃,还对身体健康更有好处。 江庆和余惠雅吃过饭就离开了,梁春宜喂过吉宝和乐宝奶之后,哄着他们午睡。 陆长州等他们睡着,低声道:“我提前回来了。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陆长州困惑想不明白。 之前他回来,他能明显感觉到梁春宜面对他的欣喜,可是今天虽然她笑着,但对他眼里的情绪是淡淡的,还带着他看不懂的意味。 梁春宜“哼”一声,站起来用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他的胸口:“我为什么不高兴你不知道?” 她同样压低着声音:“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带回来一个志同道合的军校女战友,叫你长州长长州短,饭桌上还一直说你们军校的事,欺负我没上过军校啊!” 虽然陆长州在饭桌上没怎么说话,还给孩子喂饭,给她夹菜,梁春宜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 陆长州眼里闪过错愕,在他眼里,余惠雅和江庆的性别一样,战友不分男女,就是战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梁春宜听到他这话,撇了撇嘴:“余同志听你这样说,岂不是伤心死了,白白等你那么久。” 陆长州望着她娇俏的小脸,眼里还带着怒火,他不仅没生气,还觉得她这个模样更灵动可爱,可爱得他心里发痒。 梁春宜再次点过来时,陆长州握住了她的手指,一个用力,她摔进了他怀里,被他紧紧搂住。 “你这是干嘛!我们吵架呢!”梁春宜拼命挣扎,但她把陆长州调养得太好,她这么大力气居然挣脱不开。 “除了你,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只有两种。” 梁春宜瞟着眼问他:“哪两种?” “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敌人。” 梁春宜狐疑地看着他:“余同志不是你战友?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陆长州:“我和她关系一般,没有合作作战过,对我来说,她确实无关紧要。如果她没和江庆一起来出差学习,我不会请她来家里吃饭。” 军校男女学员一起上课,但是是分开训练的,陆长州和她交集并不多。 他知道余惠雅,是军校的时候她自己不服输,一直找男学员对打,打出了名声,和江庆几个人关系不错。 不过他和余惠雅并不熟,余惠雅挑战过他一次,被他打败后没再挑战过他。 陆长州把这些都告诉了梁春宜,眼里还带着笑:“我第一次见你吃醋。” 梁春宜:“我不是吃醋,我只是不想我们家庭有波澜。” 陆长州“嗯”一声:“对,你不是吃醋。” 梁春宜听着他这话,更羞恼了,挣扎得更厉害:“你放开我,我还要去上班呢。” 陆长州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再不放开她是真的生气了,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下,松开了手。 梁春宜白他一眼:“流氓!”转身出去。 陆长州嘴角的笑更大了,如果不是记得孩子在睡觉,他肯定笑出了声。 他连忙追出去:“我送你。” 送梁春宜后从医院回来,陆长州在家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遇到了余惠雅,她拦住了他的自行车。 “长州,我有话和你说。” 陆长州脚撑在地上:“我没话和你说。”说完就准备绕过她。 余惠雅咬了咬嘴唇:“你真的甘心因为梁春宜放弃前程?” 第81章 相机 陆长州脚步停下来,眼神锐利地射向余惠雅:“你知道什么?” 余惠雅:“京城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应该放弃。” 陆长州手捏紧自行车把手,不再看她:“对你们来说是好机会,对我来说不是。我并没有因为任何人放弃我的前程,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听到你随便攀咬我媳妇的话。” 余惠雅上前一步,神色焦急:“我不信!如果不是她的身份,你肯定能调过去!” 陆长州看向余惠雅,眼神凌厉带着压迫:“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谣言,我再说一遍,我去不去京城,和我媳妇没任何关系!如果我再听到这种话,我不会客气。” 余惠雅被得心里一寒,但更多的是委屈:“我是为你好。” 陆长州:“不需要。” 说完他骑上车就离开了。 梁春宜下午下班,依旧是陆长州接的她。 王兵和彭宝瑜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朝他们挥挥手远去的梁春宜。 两人对视一眼,彭宝瑜眼露羡慕:“我以后的对象像陆团长这样的就好了。” 王兵上下打量了她的脸,摇摇头:“恐怕不太行,你没师姐长得好看,也没师姐能力强。” 彭宝瑜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力踩了下他的脚:“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 吉宝和乐宝周岁这天,梁春宜通过调班,将这天空了出来。 一大早,梁春宜起来,先去厨房给孩子做了长寿面。 陆大姑进厨房看到她,都惊讶她起得真早。 陆长州跑完早操回来,吉宝和乐宝也醒了,梁春宜拿出来小牙刷,教他们刷牙。 吉宝和乐宝很努力学,奈何他们手对物品的把控力还不够灵活,牙膏对他们来说又辣又凉,两个宝宝刷一下就“呸呸呸”往外吐,牙刷也戳到了脸上。 没办法,只能梁春宜抱一个,陆长州抱住另一个,帮他们把那几颗小米牙刷了下。 “辣,辣!” 两个宝宝刷完牙后,还一个劲儿地吐舌头。 梁春宜不心软:“辣也要刷牙,不然牙里长虫虫。” 乐宝和吉宝知道虫虫的意思,小手捂住了嘴巴。 梁春宜揉揉两个娃娃的头:“真乖。” 长寿面做得不多,两碗都是一根,她对于吉宝和乐宝的饭量已经掌握,面刚好够他们吃饱。 贪吃的吉宝和乐宝看到面条,“啊啊啊”张着嘴要吃,像是等着妈妈喂食的小鸟,看得梁春宜觉得可乐极了。 “今天是你俩周岁的生日,一岁一礼,妈妈祝你们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吉宝和乐宝还听不懂那么大段话,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只有桌上的面。 梁春宜没忍住又笑出声。 陆长州也跟着笑,梁春宜让他也祝吉宝乐宝生日快乐。 他不会说其他的,梁春宜让说什么说什么,没有情绪起伏,说得干巴巴的。 梁春宜吐槽:“也就是吉宝乐宝现在听不懂,不然指定说你祝福得不真心。” 陆长州:“我说得很认真。” 梁春宜:“语气没有一点起伏,没有感情。” 陆长州又说了一遍。 梁春宜:算了,他就是这个性格,反正她知道他是爱孩子的就可以了。 吃过饭,梁春宜和陆长州说,想带着吉宝和乐宝去县城拍照片。 一周岁嘛,很有纪念意义,而且还要给西北的公婆和她爸妈寄照片。 陆长州:“等一下,我有个东西给你。” 梁春宜:“什么东西?” 陆长州进屋,再次出来,他手里竟然拿了个照相机。 梁春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相机一脸不敢置信:“这相机哪里来的?” “从京城和收音机一起带回来的。” 梁春宜小心地摸了下相机上写的“df”的字母,而相机最中间,写着海鸥二字。 “你为什么没有一回来就给我?”梁春宜觉得奇怪。 陆长州回来的时候带了收音机和书。 陆大姑知道收音机是给她带的,激动得拿着收音机想去大院里每个人面前炫耀一番,不过她忍住了。 陆大姑说:“财不外露。” 虽然家里多了个收音机,瞒不住经常一起闲聊的人,但那个时候她可以不经意炫耀,特意炫耀容易招人恨。 梁春宜朝她竖大拇指:“还是大姑你有生活智慧!” 梁春宜拿到医书也非常惊喜,虽说多是西医的医书,但有些理论也是对她也是有用的,不过她只是看看加深对医学上的理解,主要学的还是中医。 陆长州听到梁春宜的话,把相机放她手里:“我想着今天给你,会让你更惊喜。” 梁春宜:“确实很惊喜。” 她拿着相机爱不释手,这个年代的一台相机,真的是奢侈品,她完全没想到陆长州会给她带回来一台。 她把相机从头到尾看一遍,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你怎么会想到给我买相机?我没说过我想要啊。” 她的开心溢于言表,陆长州没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之前照相的时候,你说过如果家里有台相机就好了。” 梁春宜诧异地瞪大眼睛:“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且就说了一次!” 陆长州:“但是你想要。” 他看出来了,刚好买收音机的时候看到了,手里又有足够的钱和票,就买了。 梁春宜低头又看那个相机,摆弄了一会儿,她就知道怎么用了。 她前世用过相机,尽管只是业余爱好,但也了解过许多照相机的知识,还用过朋友的老式胶卷相机,因此这台相机对她来说并不是完全陌生的。 她拿着相机,往后退了几步,把相机拿起来对准陆长州问:“里面有胶卷吗?” 陆长州点头,梁春宜对着他“咔嚓”一声,抓取了一张照片。 胶卷相机得洗出来才能看到照片怎么样,和后世的数码相机不一样。 梁春宜笑嘻嘻地和陆长州说:“我拍照的技术你放心,刚刚你的照片一定很好看!” 陆长州:“好。” 梁春宜最喜欢他这样,对自己完全信任,不像一些人,对于家里的贵重物品,生怕家里的老婆摸坏了,碰一下都不行。 梁春宜脸上的笑靥更大,催促着陆长州快把吉宝乐宝抱过来,她要给他们照相。 第82章 周岁快乐 梁春宜没有带着吉宝和乐宝出去,只在自己家院子里和屋里给孩子拍照。 她主要是抓拍。 你让两个一岁的娃娃听你的话不动,配合你说的动作拍照也不现实。 她和陆大姑逗他们笑,引他们做动作,也能拍出来真实又好看的照片。 “大姑,我给你照两张。” 陆大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胶卷那么贵,给孩子拍就好了。” 梁春宜拉着她在门口处站好,给她摆个姿势,找了下构图说:“大姑,笑一下。” “好看!就这个表情!” “咔嚓”定格,陆大姑还僵硬着不敢动:“拍好了吗?” 梁春宜比了个手势:“好了。” 梁春宜要拉着她继续拍,陆大姑这次是强烈拒绝了:“拍一张就够了,哪能一直拍。” “那大姑你抱着吉宝和乐宝拍一张。” 陆长州拿出来椅子,陆大姑坐上面,吉宝和乐宝一边一个坐腿上。 陆长州拿玩具在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梁春宜抓住一个好的镜头,赶紧抓拍。 最后一张,是梁春宜和陆长州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的合照。 梁春宜让陆大姑拿着相机站在指定的位置,她和陆长州一人抱吉宝,一人抱乐宝,做好表情,陆大姑按快门。 刚拍完,陆大姑立马把相机塞梁春宜怀里:“哎呀妈呀,这玩意儿我拿着真烫手,生怕把它给摔了,这么贵的东西。” 梁春宜夸她:“东西买来就是给人用的,刚刚大姑你拍的可好了,真的,一学就会了,真是太聪明了!” 陆大姑被她夸得眉开眼笑,嘴角都合不拢,但是嘴里还说着:“哪里哪里,不过这玩意儿确实简单,按一下就好了。” 梁春宜拿着相机向屋里走,吉宝和乐宝“哒哒哒”跟着她,对相机也很好奇,伸着手要拿过来玩。 陆大姑赶紧拦住他们:“我的俩小祖宗哎!这可不是你们能玩的东西,来看那边是什么,蝴蝶!” 吉宝和乐宝一下子被引开了注意力,这季节蝴蝶不多了,没想到院子里还能飞来一只。 梁春宜连忙进屋,陆长州跟在她身后。 她把相机放在吉宝和乐宝够不到的柜子里,一个转身,发现身后站着高大的陆长州,把她的路堵完了。 “你干什么呢,站我身后不说话,都吓到我了。” 梁春宜拍拍胸口,嗔他一眼。 陆长州揉揉她的脑袋:“对不起。” 他说完话我没有让开,看着梁春宜,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神色:“以前我没发现,原来你会的东西那么多,还会照相。我好像对你了解还不够深。” 说着他叹口气,语气里带了些自责,他抬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揽进怀里。 梁春宜没觉得高兴,反倒是心里一跳,但随后在记忆发现,原主也玩过相机,她一点不害怕了。 “以前的事我也没和你说过啊。之前我家情况好的时候,我家里有一台相机,是我爸爸特意买来拍我们一家人的。” 梁春宜说着,那些记忆一下子涌上来,心里忽然有些堵,她停了下说:“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陆长州皱眉,立即说:“相机给你买的,你随便用,等下次去西北,你可以给爸妈和爷爷奶奶拍照片。” 梁春宜一下子笑起来:“好啊。不过你也不用多想,夫妻之间是要保持神秘感的,如果一下子都被你知道了我的所有,那对你来说,可能就会对我失去兴趣了。” 陆长州:“不会。谁和你说的这些话,夫妻之间需要什么神秘感?” 梁春宜:“书上看的。” 陆长州:“胡说,这本书别看了。” 除了拍照,梁春宜和陆长州还为吉宝和乐宝准备了抓周礼。 当然是一家人悄悄在家里玩的,也没有当真,图的是希望吉宝和乐宝的周岁过得有意义,什么都体验一遍。 两人也没有摆很多东西,就在床上放了书、钱、点心、陆长州的一枚军功章之类的。 乐宝和吉宝果然如梁春宜预料的那样,第一个往点心那里爬,因为抢一包点心,差点打起来。 梁春宜无奈地看向陆长州:“未来肯定俩吃货。” 陆长州倒很满意:“能吃是福。” 她心累地把点心去掉,哄着吉宝和乐宝继续抓。 最后吉宝抓了一本书,又抓了钱,乐宝紧紧抓着军功章不放。 陆长州:“他俩是不是应该反过来?” 梁春宜瞪他:“怎么,我们乐宝当不了女将军啊!” 陆长州:“能,我闺女想当什么都能。” 梁春宜:“吉宝爱看书,未来可能是个大科学家也说不定呢。” 至于抓到了钱,这个世上,谁能不爱钱呢。 抓周一结束,梁春宜和陆长州马上把床上所有东西收拾好,梁春宜哄孩子睡觉,陆长州去请他相熟的战友。 两人叫的人不多,就周煦和楚龙两口子,另外还有江庆。 孩子周岁生日,请他们过来吃饭,一起给孩子庆个生。 周煦和楚龙的媳妇跟梁春宜关系好,前段时间梁春宜和她们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说两个孩子周岁要到了。 田苹苹和蒋清美立马抓着她问要怎么给宝宝过周岁生日。 梁春宜笑着说:“过什么啊,一家人做顿好吃的,吃顿饭就行了。” 田苹苹和蒋清美立即说她们是梁春宜的朋友,那天也要来为宝宝过生日。 孩子周岁不管在哪里,都是很重要的生辰, 这才有了今天的请吃饭。 江庆纯粹是顺带的,他和余惠雅来这里出差学习,只有陆长州这个熟悉的战友,请吃饭肯定要有他。 五个人跟着陆长州到陆家,每个人手上都提了给吉宝乐宝的礼物。 要么是小玩具,要么是麦乳精,蒋清美居然送了两身新衣服,这真是太贵重了,梁春宜推拒不要。 蒋清美抚着肚子,嘴里扬起一抹笑,梁春宜好像在她脸上看到了母性的光辉。 “楚龙没回来前,如果不是你和苹苹一直照顾我,我心情不可能过渡得那么好。而且我听说小孩子要穿旧衣,不伤皮肤,我想着如果我孩子出生了,你小孩的旧衣,能不能送我一两件。” 梁春宜:“那当然没问题!” 这顿饭梁春宜和陆大姑费了蛮多心思,家里腊肉消耗了很多,还去村里换了只鸡,陆长州去河里捉了条鱼。 总之是荤素都有,色香味俱全,大家吃得宾尽主欢,吉宝和乐宝没见过那么多逗他们玩的大人,也开心得不行,兴奋地在房间里又跑又笑。 余惠雅站在陆家门口,听着陆家传出来孩童的笑声,梁春宜温和说话的声音,陆长州对她和孩子照顾的声音。 她只觉得那一瞬间,心疼的难以呼吸。 她今天其实想跟着江庆一起去的。被江庆拒绝了。 江庆说:“人家一家子幸福美满,你非过去给人家添堵干什么?以前那个杀伐果断,从来不为儿女情长烦恼的余惠雅哪里去了?我们是朋友,我不想看你一条道走到黑。” 余惠雅只觉得当头一喝:是啊,她在做什么?她居然做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事。 又站了一会儿,余惠雅对着陆家的灯火轻声说:“再见了,陆长州。祝你幸福。” 说完转身就走,以后她会继续是那个为了自己的军人梦想、事业奋斗的余惠雅。 第83章 医院考核 两年后。 楚州进入十二月,天气骤然变冷,外面纷纷扬扬下了场小雪。 梁春宜早上一醒来,就感觉窗户处格外地亮,她抬头一看,外面的山上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冬装。 “妈妈!妈妈!” 梁春宜正穿着衣服,睡在旁边小床的吉宝和乐宝睁开了眼睛,她们头埋在被子里,圆溜溜地大眼看向窗外。 “下雪啦!下雪啦!” “妈妈,我想起床堆雪人。” 乐宝伸出胳膊朝梁春宜要抱抱。 梁春宜快速伸手给她塞被子里:“等一会儿,等妈妈穿上衣服好不好?” 吉宝乖乖点头:“好的,妈妈。” 乐宝虽然着急,可她爱跟着哥哥学,也“嗯嗯”点着小脑袋:“妈妈,我是不是乖宝宝?” “是。”转头对上吉宝期待的目光,梁春宜立马接着说:“你俩都是乖宝宝,妈妈最喜欢你们了。” 吉宝抿抿嘴不好意思笑了,乐宝捂着小嘴“咯咯”笑:“妈妈,我也最爱你了!” 吉宝立马跟着说:“妈妈,我也最爱你。” 吉宝和乐宝这会儿三岁多点,但性格非常分明。 吉宝性格稳重内敛,不爱说话,对于表达爱更是羞涩说出来。 乐宝不是,乐宝活泼嘴甜,非常会哄人,在外面还会护着吉宝,替他骂人。 不过在梁春宜面前,两个小孩就会争宠,乐宝说爱,吉宝一定说,不然他怕梁春宜最爱妹妹了。 小孩子都这样,生怕爸爸妈妈更爱另一个孩子。 梁春宜就努力做好平衡,她对两个孩子的爱是一样的,不管她们性格如何,她都会让他们感受到同样的爱。 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将暖玉放在他们衣服里面,照常嘱咐他们:“不许把玉拿出来玩。” 两个宝宝乖乖点头,梁春宜一撒手,俩人就像出笼的鸟一样,飞奔到了院子里。 梁春宜给他们保护得严实,手套、帽子、围巾、还有布口罩,保证他们玩的时候不会被冻到。 陆大姑正在厨房,听见动静够出来头:“你俩小心点,不许摘掉手套和帽子!” “知道啦,姑奶奶。”两个娃娃奶声奶气地应道。 梁春宜洗漱好,陪他们一起在外面玩打雪仗。 等陆长州带完早操回来,一家四口堆雪人,堆了五个雪人,乐宝还跑进厨房里问陆大姑要了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 梁春宜把相机拿出来,一家人站在雪人旁拍照。 陆大姑当然也拍了,乐宝和吉宝特意堆了个姑奶奶雪人,喜得陆大姑见眉不见眼,不停夸吉宝和乐宝乖,是她最乖的侄孙。 吉宝和乐宝被陆大姑搂怀里,乐宝也说好喜欢姑奶奶,吉宝抱紧陆大姑,跟着说喜欢。 陆大姑对俩人更是爱得不行,梁春宜忍不住想:现在吉宝和乐宝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陆大姑估计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他们。 * 吃过早饭,陆长州送梁春宜去医院:“别紧张,你能过。” 今天除了楚州初雪,也是梁春宜几个实习医生参加军区医院考核的时间。 考核通过,就能成为正式的医生,留在军区医院里,梁春宜就可以独立看诊,不用再跟着张老当实习医生。 梁春宜不紧张,倒是陆长州比她紧张多了,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给她传授他以前考试的经验,听得梁春宜耳朵都起茧子了。 陆长州从来没有那么多话过,为了她也是很操心了 今天怕雪上路滑,也怕骑车冻到她的手影响发挥,特意骑车去送她。 梁春宜逗他:“万一没过呢?” 陆长州:“别说这话。” 梁春宜望着他,他摸了摸她的头:“不过也没事,下次再努力。” 他希望她能通过考试,因为她会高兴。但也不会为自己的面子,想着让她一定要通过。 梁春宜进去医院。 中医实习生只有她一个,先考理论,是一张试卷,为了避嫌,出题的是和张老同科室的洪医生。 洪医生虽说没有张老资历老,但也是医术很好的中医,给实习医生出张卷子对他来说很简单。 那些理论,在三年的学习中,梁春宜早已烂熟于心,答题时非常快。 不过40分钟,她就把卷子写完了。 监考的两个医生震惊:“你这就做好了?不再检查检查?”这可是需要两个半小时答题时间的卷子啊。 梁春宜点头,她已经检查了两遍,确定没写错才交卷。 两人又确认了一遍,梁春宜说交卷,两个医生只能带着她的卷子离开:“你在这里等着,还会有场实践考试。” 他们得把卷子交给洪医生改了。 实践考试是五个医生监考,依旧没有张老,洪医生是主监考官,另外四人,也都是各科室的主任。 他们和梁春宜一样,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而房间正中间坐着一个病人。 对,实践考试就是给真正的病人看病,诊断出来后,并说出最好的治疗方案,并进行治疗。 当然,为了避免实习医生出错,洪医生会一直在旁边看着,只要她哪里错了,会立马制止她并通知她考试失败。 医生的考试,就是如此严格,关于性命的事不会容许一点错。 梁春宜理论学好之后,就跟着张老学习给病人治病,经常他把过脉的病人让她再把一次,然后让她说治疗方法。 对的就点点头,错了罚抄,把那个病人的脉案抄三十遍。 包括给病人扎针,推拿,她现在也非常熟练。 因为她练着功的原因,虽说这两年没成为书里说的飞檐走壁的大侠,但她也练出来些了成果。 比如功法书中说的气机,她不知道练出来的叫灵力还是叫内力,她按照中国武术叫内力,在运转功法时能在招数中使出来,可以打败更强大的敌人。 而她发现内力最好的使用方式,就是在给人针灸的时候,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普通针灸疗效更好。 “咳咳咳,医生,你快给我看看啊,我这一直咳嗽怎么回事?” 说完,病人又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得两颧发红,但却没有多少痰出来。 梁春宜让病人把手腕伸出来,她给他把脉,接着她又低头观察了下他咳出来的痰的颜色,里面夹杂着少许血丝。 “你张开嘴我看下。” 第84章 实践考核 他的舌苔薄白,舌边尖发红,梁春宜心里有了数。 梁春宜继续问道:“是不是有时候胸闷隐痛?” 病人点头。 “而且时常感到疲惫无力,吃饭吃不多,嘴巴干。” 病人连连点头:“医生,你咋知道的?” “把脉看出来的,这是肺阴亏虚症。” 洪医生开口问她:“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从我进来,就在不停干咳,且咳声短促。吐出来的少量痰里带着血丝,脉象细数,舌苔薄白,边尖红,这是典型的肺阴虚亏证。我又问了他其他症状,是符合的。” 这个病很好判断,比她实习的时候跟着张老学习遇见的病症要简单。 但病症容易看出来不代表好治。 病人不理解中医话语,咳了一阵停下来疑惑问道:“什么是肺阴虚亏症?” 梁春宜:“就是肺痨,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肺结核。” 肺结核有很强的传染性,可以通过呼吸道、破损的皮肤及其消化道进行传染。 怪不得她在实践看病前,监考医生提醒她一定戴好口罩、一次性手套和白大褂。 病人听到这话,脸瞬间吓得煞白,一脸无措:“怎么会这么严重?怎么会这么严重?不就是咳嗽吗。医生,我这病能不能治好啊?” “放心,能治好。” 梁春宜轻声安抚他:“不用害怕。” 病人着急地问:“得花多少钱?他们说了我配合来让你看病,给我免费治疗的。” 病人都不喜欢让实习医生看病,更别人实习医生考试的时候,他们当小白鼠了。 他们怕死。 为了找合适又愿意的病人,医院便会承诺免费给病人治病。 军区医院给军人看病是免费,给普通人看病不免费。 洪医生在旁边说:“免费,梁春宜,说说怎么给他治?” “用月华丸,沙参、麦冬、天冬……,再辅以针灸治疗,在肺腧、膻中、太渊等部位扎针,6~8个月的时间能痊愈。不过肺结核西医有更对症的药物,会比中医治疗快。” 梁春宜完全实话实说,有些病症确实用西药更快,但很多病,用中医调理更彻底,医生要以治好病人为主,不拘哪种方法。 梁春宜被洪医生要求给病人施针,他要看她学针灸的成果。 梁春宜让病人躺好,解开衣服,她把银针全消毒一遍,在几个穴位处按了按,体内运转内力到指尖再到针尖,快准狠地扎进去,内力也随着针尖进入病人穴位处,银针针尾“嗡”一声,接着颤了几颤。 洪医生眼睛震惊得瞪大。 等梁春宜扎好针,洪医生眼里满是激动:“我第一次见到书上说的针尾嗡鸣,原来是真的。” 他又问病人:“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气随着针尖进入体内?” 病人也“嗯嗯”点头:“针扎的地方,疼得很舒服,感觉肺上面的闷轻了很多。” 洪医生看着梁春宜,赞叹又羡慕:“张老真是收了个好学生,你实践通过了,满分。这个病人你来治疗。” 病人脸上立马露出焦急的神色:“医生,不行啊,她这么年轻,咋会治病嘞。” 洪医生:“医生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刚刚她已经诊断出了你的病,给了最合适的治疗方案,针灸的能力比我都强,她给你治病没问题。而且你的免费治疗只能她治,换人需要收费。” 医院给病人免费治病,是有条件的。 病人觉得免费的治疗也没那么好了。 可是大半年的治疗,他家也负担不起。如果不是实在咳得受不住,他也不会来医院看病。 “她真的能治好吗?” 洪医生:“能。” 病人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但只有梁春宜治疗免费,他耷拉着脑袋说:“那就让她治吧。” 梁春宜开始给病人开药,并问他有没有过敏的东西。 病人摇头,梁春宜也给他拿了西药,肺结核西医疗效更好些,而中医可以起到辅助的作用,两者结合再加上针灸,会让病人痊愈的速度更快,且没有后遗症。 她不仅学中医,西医的书也会看,在医院的时候也不仅仅专注于中医,西医有问题也会问。 虽说她主要精力在中医,但西医比较常见的病症,她都知道怎么治疗。 她不会因为学中医就完全抛弃西医,也不会因为西医贬低中医。 两者都是为了治好病人,所以如果为病人好,她会两者结合。 “拿着药方去药房拿药,中药房和西药房在一起。这三天每天都要来医院找我针灸,一周后来医院复查,直接找我,我会按你的情况调整药方。如果有哪种药你吃着不舒服,身体反应较大,立马停药来医院,我会为你换药。” 病人拿着药方听话地点头:“好的。” 梁春宜又嘱咐了他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最好不要再抽烟了,不要继续干重体力活,家里的碗筷和他的分开,避免他传给家里人等等。 病人没记住的,梁春宜再重复一遍,他脸上对梁春宜的怀疑渐渐消失,眼里出现了信任。 等病人拿着药方离开,梁春宜低头将这个病人的脉案写在脉案本上。 这是她第一个病人,她写得很认真。她刚刚问过了病人的名字,叫石三木。 洪医生拿着酒精喷壶在房间里喷啊喷地消毒,连同梁春宜的本子和笔也喷了。 医生给病人看病,自己也要做好防护。 喷了一次不够,他又继续喷了好几次,整个房间都是一股酒精味。 梁春宜写完,洪医生收了喷壶说:“你理论成绩明天出来,明天上午会公布通过医院考核成为医院正式医生的名单,明天别忘了去通告栏看。” 梁春宜:“好,我记住了。” 她带着脉案本走出考试的病房,然后去卫生间洗手,并把口罩摘了倒过来扔进处理医疗物品的垃圾桶,重新又戴了个口罩。 白大褂也换了个新的,并将旧的洗了晾起来。 肺结核传染太强,她和没有做任何防护的石三木在一个病房待那么久,她必须做好消毒工作。 不仅仅是为了她的身体健康,还为了家里的两个孩子,他们年纪小,抵抗力弱,更容易被病毒传染。 而此时的吉宝和乐宝,正蹲在自家地头前的山脚下,看一只被雪埋了一半,一动不动的小猴子。 第85章 用你的毛巾给猴子搭了个窝 “哥哥,你说小猴子死了吗?” 乐宝问吉宝,两个人都不敢碰它。 吉宝摇头:“我不知道。” 乐宝胆子更大,她先伸手,小心地戳了下猴子的身体,然后惊喜地道:“哥哥,还热着,小猴子没死!” 地里陆大姑砍好了白菜,转头看到吉宝和乐宝蹲在远处不知道干什么,她高声喊道:“吉宝!乐宝!你俩干啥呢?回家了!” 乐宝被吓得一激灵,拿起小猴子塞进了怀里。 “哎!”乐宝高声应道:“姑奶奶,我们来了!” 吉宝小声问她:“你要带它回家吗?” 乐宝点头:“它还活着,在这里会冻死哒。” 吉宝:“要不要和姑奶奶说?” 乐宝:“可是我藏起来了。” 吉宝想想也是,两人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跑到陆大姑面前。 陆大姑看着吉宝乐宝手上摸的泥,手套也没戴,伸出手给他们擦:“咋又摘手套了,到时候手生冻疮了,看你们咋弄!” 吉宝和乐宝对视一眼,怕被陆大姑发现他们藏了小猴子,非常乖地说:“姑奶奶,我们错了。” 陆大姑给他们戴好手套,拍拍他们的头:“下次记好了,拉着我的手,跟我回家。” 她背着背篓,一手拉一个往家属院走。 两人一到家,立马窜进了他们的屋子。 因为小院构造和楼房不一样,房间多一些。 俩孩子渐渐大了,各种自己的玩具东西多了,梁春宜和陆长州就专门腾出来给他们放东西。 当然这间房间,以后等他们能自己住了,会放个床让小孩住。 房间里摆的各种东西都有,乐宝小心地把小猴子从衣服里掏出来,小猴子被暖得更热了。 屋里没有床,地上很凉,乐宝催促吉宝:“哥哥,你去外面拿毛巾,拿爸爸的。” 吉宝“噔噔噔”跑出去,又“噔噔噔”跑回来。 “妹妹,给。” 乐宝:“铺地上。” 她摸摸地,还是凉,两个小孩又拿了好几件他们不穿的旧衣服放地上,毛巾放最上面,把猴子放毛巾上。 她俩开始蹲在地上看猴子,看它毛茸茸的小脸,看它的小爪子。 “哥哥,它也有手指头,1、2、3、4、5,五个,和我们一样哎!” 乐宝扒着爪子数。 吉宝:“妈妈说我们就是小猴子变的。” 两个小孩现在正是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问自己哪里来的,问为什么他们不是动物是人。 梁春宜也不敷衍他们,直接把物种起源当故事给他们讲。 因为以为自己是猴子变的,以后还会变成猴子,不是爸爸妈妈的小孩了,吉宝和乐宝俩人半夜偷偷哭。 把梁春宜和陆长州吓得不行,以为他们病了。 知道了原因,俩人哭笑不得,梁春宜又赶紧和他们解释进化的意思,猴子变成了人,就不会再变回去了,他们会一直是爸爸妈妈的宝宝。 两个小孩这才被哄好,躺那里很快睡着。 乐宝好奇地问:“它长大也会变成人吗?” 吉宝:“不知道。” 俩人蹲在一起,头挨着头看小猴子。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猴子动,乐宝转头:“哥哥,它怎么不醒啊?” 吉宝想了想说:“它生病了,生病难受。” 他和妹妹生病的时候,就一直想睡。 乐宝蹙着小眉头发愁:“有给猴子治病的医生吗?” 吉宝立马说:“妈妈是医生,她最厉害了,一定能给小猴子治病。” “可妈妈是给人看病的。” 两个小孩开始争论妈妈能不能给猴子看病,越说声音越大。 陆大姑觉得俩人吵起来了,赶紧从厨房跑出来。 “你俩又因为啥吵……啊呀!这是啥!” 她刚跑到门口,话还没说完,看到了吉宝和乐宝放在地上衣服里的猴。 吉宝和乐宝马上爬起来,一个抱住陆大姑的前腰,一个抱住她的后腰。 “姑奶奶,是小猴子。” 陆大姑皱眉:“你们啥会儿捡回来的这玩意儿?” 她忽然想起来,扒开乐宝的衣服,果然看到里面湿了一片,还脏兮兮的。 “我就说回来的时候你怎么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原来塞了这东西。” 她嘴里说着一会儿看不见乐宝又把衣服弄脏了,但手很快地给她换了暖烘烘的干净的棉袄和外套。 “这个里面可不许再放小猴子了,不然你没衣服穿了。” “知道啦,姑奶奶。”乐宝此时可乖了,看着陆大姑眨巴眼睛。 吉宝也是期待你看着她。 陆大姑受不住:“行了行了。” 她摸摸猴子,确定它没死,开口说:“我不让你们扔,等你妈妈回来,看她同不同意给你们养吧。” 她嘱咐吉宝和乐宝不能出去玩,不过她大门都在里面挂上了,也不怕他们跑。 梁春宜考试结束得快,剩下的时间是等成绩,没其他事做了,便提前回家。 陆大姑一帮她打开门,她就看到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院子方向的吉宝和乐宝。 一看到梁春宜,俩人圆溜溜如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顿时一亮,“哒哒哒”飞快跑过来,一人拽着她一只手。 乐宝:“妈妈,妈妈,快来,快来。” 吉宝:“妈妈妈妈。” 一起把她往屋里拉。 “等会儿哈,我关下门。” 两个宝宝又焦急又乖地等着,她刚关上门,都没挂锁,俩人就又催着她赶紧进屋。 “怎么了,你俩这么着急,小人书看完了?” 陆大姑在旁边悠哉地说:“你跟他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梁春宜更好奇了。 乐宝藏不住话:“妈妈,小猴子,小猴子!” 梁春宜问:“什么小猴子?” 吉宝指着他们屋里说。:“妈妈,我们救了只小猴子。” 梁春宜眼里露出惊讶,连忙走过去,果然看到地上躺着一只小猴子。 小猴子紧闭双眼,仔细看身子好像在发抖。 她蹲下来检查猴子的身体,转头和两个关心小猴子的宝宝说:“它应该刚出生没多久,腿断了,又是在冬天没足够的食物,所以猴妈妈才会抛下它。” 猴妈妈会因为食物短缺,小猴子受伤没法治疗这些原因抛掉活不下来的小猴子。 乐宝着急地问:“妈妈,你会救它吗?” 吉宝:“妈妈那么厉害,一定会救。” 梁春宜刚想说话,陆长州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蹲在这里做什么?” 梁春宜让开位置,看向他忍不住脸上的笑:“看,你闺女儿子救回来的小猴子,还特意用你的毛巾给它搭了个窝。” 第86章 给爸爸洗毛巾 陆长州看向吉宝和乐宝,俩人立马躲到了梁春宜身后,怯怯地伸出小脑袋仰头偷看陆长州。 陆长州脸上没有笑的时候看起来非常严肃,吉宝和乐宝对他又亲近又怕。 “躲什么,拿爸爸的毛巾给猴子的时候怎么不害怕?爸爸还没有一只猴子重要吗?” 吉宝和乐宝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说话。 梁春宜问两人:“怎么拿爸爸的,不拿妈妈的?” 乐宝立马说:“妈妈爱干净,毛巾干净。” 吉宝:“不想拿妈妈的。” 陆长州被气笑了:“爸爸不爱干净?就想拿爸爸的?” 乐宝和吉宝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让陆长州根本生不起来气。 梁春宜努力忍住笑,拍拍乐宝和吉宝的头:“不管拿爸爸的还是拿妈妈的都不对,那不是你们自己的毛巾。 小猴子身上不知道脏不脏,你们拿了别人的,别人的毛巾不能用了,肯定要生气的。如果别人拿你们的玩具,还弄脏弄坏不能玩了,你们高兴吗?” 吉宝和乐宝低着头,梁春宜怕话太多他们理解不了,再慢慢地和他们说一遍,给他们讲道理。 两个宝宝从梁春宜身后慢慢挪出来,小心走到陆长州面前,愧疚地看着他,一脸做错了事,可怜巴巴的模样,一起开口说:“爸爸,对不起。” 陆长州摸摸两人的头要说什么,梁春宜在旁边说:“罚你们两个给爸爸的毛巾洗干净。” 乐宝:“妈妈,我不会洗。” 吉宝也跟着点头。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让爸爸教你们,去吧。记得用温水。” 乐宝赶紧问:“小猴子怎么办?妈妈。” 梁春宜把毛巾抽出来递给她:“我会救它的。” 等陆长州领着吉宝和乐宝出去,梁春宜去屋里换了身衣服,围上围裙,戴上医用手套才出来。 小猴子身上很脏,但它刚出生不久,又不知道在雪地里冻了多久,不适合洗澡。 梁春宜只能用干净的毛巾小心擦掉它身上沾着的泥土。 然后她出去柴房找了个合适的木棍,用刀劈成小木板。 梁春宜叫过来陆大姑帮忙按住小猴子的身子和两只手。 接着她小心扶着给猴子断掉的腿剃掉毛。 现在小猴子身体不健康,不合适用麻药,用了很容易对他身体造成损伤,甚至死亡。 但幸好它断的腿不算非常严重,她可以用中医的推拿治疗,推拿的手法要求快准狠,不过也会很疼。 梁春宜示意陆大姑按好。 她摸着猴子的腿,一秒钟给它复位。 小猴子非常疼,一下子睁开了眼,不停“唧唧”“唧唧”叫着,它不仅疼,可能还有害怕。 小猴子挣扎得很厉害,但它小,梁春宜用手固定住它的腿,快速涂上药包起来,又用夹板固定住,这样子它再怎么动也不会让断腿移位。 “好了?”陆大姑问。 梁春宜点头:“好了。大姑你去忙,剩下的我来。” 陆大姑对梁春宜就是一顿夸赞:“春宜,你学医学得真好,就那么几下,短腿就整好了,我看村里的老医生都没你手法好。” 梁春宜:“我也是熟能生巧。” 等陆大姑出去,梁春宜意识沉进空间里,找了好一番,找到了专门喂给灵兽的药。 她拿药效最低的那种,还只刮了些粉末,泡进吉宝和乐宝不用的旧奶瓶里,另外还泡了些奶粉,一起喂给小猴子。 小猴子已经饿极了,有喝的立马吮吸住大口大口地吞咽。 梁春宜怕它喝得太快呛到,把奶瓶往外拽了拽,小猴子双手紧紧抱着奶瓶不放。 她观察着它,把它的头半托起来,这样不容易呛。 小猴子喝得可快了,不过几分钟,奶瓶的奶和药就都喝光了,它“吱吱”“吱吱”地还想要。 梁春宜摸摸它的肚子,大概七八分饱,她摇头说:“你不知道饿了多久,一次不能吃太多。” 小猴子不知道听懂了还是药效上来了,“吱吱”“唧唧”了两声不再叫了,眼睛慢慢闭起来。 梁春宜给它用旧衣服裹好,离开了房间,拿着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和围裙去洗。 结果她走到浴室,发现陆长州带着两个孩子看似认真地在洗毛巾,其实主要他在洗,吉宝和乐宝就是在盆子里玩水。 两个宝宝一人蹲一边,可着毛巾的一个地方使劲按,水“啪啪啪”被溅起来,两人还“咯咯”地笑。 梁春宜:…… “陆安吉、陆安乐!你们这是洗毛巾吗?” 一听梁春宜的声音沉下来,两小的立即停止拍水的动作,低着小脑袋,小手拿着毛巾一角,学着爸爸的模样,看起来很认真地搓啊搓。 梁春宜又瞪陆长州:“你真是白长了一张严肃脸,对孩子一点儿也严肃不起来,就会纵容他们!” 陆长州:“他们洗得挺好的。” 梁春宜:“那是你亲爸眼,带光环看他们的!那叫洗毛巾?玩毛巾还差不多!” 梁春宜摸摸他们的衣服,外套果然湿了:“好,你俩今天的糖果没有了。” 吉宝垂头耷耳,乐宝扁扁嘴就要哭,梁春宜立马说:“再哭明天的也没了。” 乐宝立马抿住嘴,看向陆长州。 陆长州对着儿女求救的眼神,也是无奈:“妈妈生气了,爸爸也没办法。” 乐宝看向吉宝:“哥哥,果然爸爸也怕妈妈。” 吉宝“嗯嗯”点头。 梁春宜拿过干净外套给两人换了,她在另一边准备洗衣服并看着他们。 陆长州朝她伸手:“衣服给我吧,我一起洗了。” 梁春宜:“不用。我自己洗。” 陆长州毛巾洗好,又给两个孩子擦干净手。 乐宝举着手让陆长州给她涂香香,吉宝也要。 陆长州用粗糙的大手小心从宝宝霜瓶子里抠出来一点,涂在他们的小手上,让他们自己去客厅看连环画。 然后他弯下腰帮梁春宜拧衣服,问她:“你今天的考试难不难?” 梁春宜:“不难,实践考试过了,理论等明天去看。” 陆长州没再继续问。 不过第二天他回来得很早,吃过饭就立马要带着梁春宜去医院。 梁春宜坐在后车座椅上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像考试的学生啊。” 陆长州:“因为你是我老婆。” 所以他比她紧张,他自己的考试他一点也不会紧张。 两人走到医院,就看到通告栏面前站了好几个人。 第87章 我也想捡只猴子 陆长州个子高,站最外面就把通告栏里贴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梁春宜没他高,被人挡得严严实实,她着急地拽陆长州的衣袖。 “看到了没,我通过考试了吗?” 陆长州正要说话,前面站着的彭宝瑜听到了梁春宜声音,立即转头兴奋地跳起来跟她招手。 “师姐!你过了,你是医院正式的医生啦!” 看起来比梁春宜都激动。 陆长州此时嘴角也向上弯起来,点头说:“你过了。” 梁春宜第一反应是呆愣,随后心里便源源不断地涌上喜悦。 虽说她对自己自信,觉得肯定能过,但是结果没出来之前,她也会紧张。 现在尘埃落定,她通过资格考试,能成为正式医生,也忍不住心里的高兴。 她拍拍陆长州的胳膊,仰着头,脸上忍不住露出骄傲之色:“以后我就是正式医生了,快叫我梁医生。” 陆长州看她一眼,梁春宜被看得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有点发烫。 她刚想移开视线,就听到了陆长州低沉的声音:“梁医生,你好。” 梁春宜只感觉自己心尖颤了下,控制不住地脸越来越热。 彭宝瑜终于从人群里挤出来,朝梁春宜说恭喜。 她看到梁春宜的脸红得过分,笑嘻嘻地问:“师姐,你是不是太高兴了,都激动得脸红了。” 梁春宜“嗯嗯”应着,生怕彭宝瑜发觉出什么,推着陆长州催促道:“我要进去上班了,你快去营地吧。” 她成为正式医生,接下来要办的事也不少。 人事档案得重新写一份归档,还有医院给她分的诊室她需要收拾,另外还有她的排班之类的。 医生也不可能一年每天都工作,大家同科室的,会进行合理排班。 她们科室有一个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夜班,不用值夜班。 不过梁春宜想像她老师一样一周随便什么时候上班是不可能的。 她们中医科室只有张老、她和洪医生三人,这已经属于多的了。 毕竟她们医院不在繁华地带,各种设施也没有大城市的医院好,医生大部分都是分配来的。 好的中医生学出来本身就很难,而且因为形势问题,大的医院都没有多少中医,梁春宜没学出来前,医院里有张老和洪医生已经属于很好的情况了。 毕竟以张老的年龄和医术,说是国宝级人物也不为过。 梁春宜也是张老说她学成了,他教无可教了,她才能参加这次医院的实习医生考核。 梁春宜的排班是和张老、洪医生结合的,一天最少一个中医生在医院,多的时候三人都在。 所以她每周的工作并不累,周一和周二她不用去医院,洪医生的排班变少了,张老还是照旧。 梁春宜收拾好自己的诊室,便坐在那里开始上班。 第一天上班,没有口碑积累,并没有人来找她看病,梁春宜早就预想了这种情况,也没有失落。 没有人,她就自己拿着医书坐在诊室里看。 * 家属院。 吉宝和乐宝今天没有跑出去玩,俩人蹲在屋里看猴。 小猴子会睁眼了,还会动了,但依旧很怕人,蹲在衣服里不敢出来。 不过只要吉宝和乐宝拿着奶瓶子过来喂奶,小猴子会立马凑过来抢奶瓶喝奶。 吉宝拿着瓶子躲开妹妹的手:“这次该我喂了。” 乐宝:“我还想喂,哥哥。” 吉宝不为所动:“一人一次。” 乐宝扁了扁嘴:“好吧。” 陆大姑从门口凑过来头,看他们又在喂猴子,“哎呦”了一声。 “俩小祖宗,刚喂过咋又喂了,你俩也不怕把猴子撑死。” 又看到瓶子里的奶,更心疼了:“这奶粉是爷爷奶奶寄来给你们喝的,不是喂猴子的,不许再给它喂了,太浪费了。” 小孩子不懂浪不浪费,也不知道猴子吃什么,见梁春宜喂过一次奶后就也喂奶。 但昨天梁春宜喂一次是怕小猴子活不了,现在它都活蹦快跳了,除了腿都看不出来病了,梁春宜也不舍得这样喂,啥样的家庭这样喂一只动物啊! 吉宝和乐宝很聪明,现在已经会自己沏奶粉喝,主要也是梁春宜把他们喂得好,两人的力气都挺大的。 “吉宝!乐宝!”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郑小军的声音。 郑小军今年八岁了,还没有去上小学,他两个哥哥倒是都被送学校去了。 陆大姑怕自己忙起来乐宝和吉宝偷偷跑出去玩找不到人,她和两个孩子在家时都会在里面把门用锁挂上。 她去给郑小军开门,吉宝和乐宝就赶紧偷偷把那奶喂给猴子。 乐宝看着吉宝喂,自己拿着小手摸猴子头上的毛,学着大人叹口气说:“小猴子,姑奶奶不让喂你喝奶,这是你喝的最后一顿啦!” 她收回手,托着下巴问吉宝:“哥哥,不喝奶小猴子吃什么呀?” 吉宝想想说:“喝米汤,小人书里有。” 乐宝眼睛一亮,想起来了,她们看的小人书里,有妈妈给小宝宝喂米汤。 猴子和小宝宝,差不多吧。 乐宝觉得自己和哥哥真聪明。 郑小军从门口探出来头,这时小猴子刚好把奶喝完,陆大姑赶紧把奶瓶收走,不敢让这俩小孩拿着,怕他们祸害东西。 “你们今天咋没出去玩?咦,小猴子?” 郑小军眼睛一亮凑过来看:“你家居然养了一只小猴子!” 小猴子怕生人,腿断着跑不远,一个劲儿往衣服里缩。 乐宝急得把他往外推:“你吓到小猴子了!” 郑小军从没这么短距离看过猴子,不舍得后退,但吉宝也来帮乐宝,他被推着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他想退,是他比不上两个小孩加在一起的力气。 但这会儿郑小军也没多想,还在问他们家这猴子哪里来的。 吉宝实话实说:“山脚捡的。” 乐宝“嗯嗯”点头:“还是我藏我衣服里带回来的。” 郑小军看了会儿小猴子,看得心里直痒痒。 猴子小时候很可爱的,浑身金色的毛发,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清澈灵动,毛绒绒的小脸配着小鼻子小嘴巴,真是可爱得让人心肝颤。 越看越心动,郑小军忍不住拔腿往外跑:“我也要让我妈妈带我去捡一只!” 郑嫂子听到郑小军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去山脚下能捡到猴子?你白日做梦呢!去去去,别影响我干活。” 郑小军抿了抿嘴唇转身跑了出去,方向就是家属自留地所在的山脚下。 第88章 一只猴子引发的…… “小军在没在你家?” 今天没有下雪,但天也很阴,冬天本就天黑得早,这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看不清楚远方了。 梁春宜一家正在吃饭,就听到郑嫂子在门口焦急地问。 梁春宜和陆长州都走出来,两人手里还拿着馒头:“没有,小军这会儿还没回家?” “没有!”郑嫂子已经急得要哭了:“他下午突然跑过来说要我带他去山脚下捡什么猴子,我说了他一顿,他跑出去了,他不会真去山脚了吧?” 梁春宜只听得心里“咯噔”一声,忙回头问吉宝和乐宝:“今天小军哥哥来找你们玩了吗?” 吉宝和乐宝一人拿着个勺子舀鸡蛋羹,吃得满嘴都是地抬头,“嗯嗯”点头。 乐宝说:“他可喜欢我和哥哥的猴子了。” 吉宝:“他说他也要捡一只。” 尽管乐宝和吉宝的话说得简单,但梁春宜还是猜出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立马看向郑嫂子,眉毛蹙着有些歉疚:“他可能是看我家有只猴子,才想去捡一只吧。” 陆长州把馒头放梁春宜手里,抬脚往外走:“嫂子,你去叫郑营长,再叫些人,去山上找。” 天越来越暗,如果郑小军真上山了,他一个小孩子太危险了。 郑嫂子虽然心里知道这怪不得梁春宜一家,可是她儿子是因为她家的猴子导致现在的找不到。 她面对着梁春宜,难免心里会滑过一些怨怼的念头。 但她又觉得这样不对,是她儿子自己犯的错,又不是别人撺掇的。 陆长州一发话,她就赶紧出去叫人。 梁春宜也出去帮忙叫人。 家属院别的不多,军人很多的,知道孩子丢了都出来帮忙,家属们被留在家里等着。 夜里的山上,还是得这些专业的人上去,不然其他人万一看不清路受伤了,更麻烦。 梁春宜在家等得焦急,郑小军失踪,她家的猴子也是导火索。 而且她挺喜欢郑小军这个孩子的,平时虽说也调皮爱玩,但懂礼貌,还会带她家的孩子出去玩,现在他找不到,她哪里静得下心。 陆长州不让她去山上,而且这会儿吉宝和乐宝正黏她的时候,没她在睡觉都不肯睡,还会哭,她根本离不开。 整个家属院这会儿估计大家都睡不着。 周煦也去找了,田苹苹一个人待不住,跑来了梁春宜家里。 “我听说郑小军上山是因为看了你家的猴子,也想要一只?” 梁春宜无奈地点头:“不是我家的,是吉宝和乐宝的。他们救回来的猴子。” 说实话,捡到这样一只活着的小猴子,也是运气。 田苹苹忍不住好奇去看,看到那小猴子,她晃晃脑袋:“这么可爱,是我我也想要。” 她完全理解郑小军了。 梁春宜神色马上紧张:“你可别也跟着去山上捡啊!” 冬天的山,还有雪,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很容易出事的。 田苹苹“嗯嗯”点头:“我知道。” 吉宝和乐宝开始揉眼睛,梁春宜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哄他们睡觉。 一向大大咧咧地田苹苹看着这场面,安静地坐在地一旁,眼里闪过羡慕。 而小坎子山上,此时灯火通明。 军人们拿着手电筒在山上一边叫郑小军的名字,一边仔细查看各个容易地方,一点不敢遗漏。 喊着喊着,陆长州突然停下了脚步,对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叫名字的人都闭上了嘴,看着陆长州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听。 几秒后,他一个撑臂爬起来,一挥手:“这边,跟我来。” 所有人眼里都露出期望的光,陆长州的听力很强,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他能听得很远,且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没跑多远,找人的军人们也听到了声音虚弱的呼救声。 如果不是陆长州,这样弱且隔一会儿喊一下的声音,他们得靠近了才能听到。 声音从一个坡下面传来的,陆长州直接滑下去,就看到郑小军躺在下面,脸上手上都是伤,腿耷拉在一边,明显动不了。 陆长州一时没敢动他。 这会儿郑营长激动着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是小军不?” 陆长州:“是,不过他受伤了。” 郑营长:“是就行,是就行。” 只要还活着,受点伤没事,他最怕找到的是一具被野兽撕扯过的身体。 这会儿严冬,动物们食物短缺,饿极了,晚上狼也会朝靠近山脚的位置走。 他们不敢下山,可是如果有人上山了,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部队秋天会上山清理一波,冬天也会时不时上山,狼出现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近几年没人见过。 但郑营长怕啊,刚刚还有股找儿子的心气撑着,这会儿知道找到了,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山坡下,陆长州已经确定了郑小军只是伤了腿,便让人扔下一根绳子缠自己腰上。 然后他抱住郑小军,小心不让他二次受伤,让上面的人拉着他们上去。 军人对处理伤病的人也擅长,他们有专门的课程。 等陆长州抱着郑小军回到家属院,腿软的又多一个。 郑嫂子差点晕过去:“小军!我的小军,你咋了?” “妈。”郑小军虚弱地喊道:“我没事。” 郑嫂子这才缓过来神,让陆长州帮着赶紧送医院。 幸好,除了腿骨折了,其他地方没什么毛病。 郑营长和郑嫂子对陆长州感激得不行,要不是他,真不知道啥会儿能找到郑小军呢,毕竟那处山坡挺隐蔽的。 陆长州摆摆手,让他们好好照顾孩子,便直接回家了。 梁春宜一直在堂屋等着,他回来都半夜了,她走过去帮他解衣服:“小军没事吧?” “没大事,小腿骨折了,好好养段日子就好了。” 梁春宜放下心:“要是找不回来小军,我心里也安稳不了。” * 小猴子的腿比郑小军的好得快,因为有梁春宜的药,还有吉宝和乐宝偷偷给它开小灶。 要知道他们吃的不少东西,梁春宜是在空间里拿的,对受伤恢复很快。 梁春宜一宣布小猴子身体好了,吉宝和乐宝迫不及待地牵着它出了门。 第89章 两人加一猴打架 大家伙对梁春宜家的小猴子好奇极了。 这只猴子也是全家属院闻名了,毕竟因为它,郑小军都跑到山上去找了。 吉宝和乐宝一牵出去,不仅在外面晒太阳说话的家属们,小孩子们也都围了上来。 “哎呦,这就是郑小军想要的小猴子?” “你别说,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可爱。” 小孩子们就激动得很了,“哇!哇!”连续不断的惊叹声。 “小猴子!” “活的猴子!” 小猴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生人,吓得一呲溜爬到了乐宝的肩膀上,紧紧抱住她的衣服。 乐宝轻松把它拽下来抱怀里,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吓到小猴子了!” 吉宝站到妹妹和小猴子前面,拦住小孩子伸过来的手:“不能摸。” 那些小孩子可想摸了,但是吉宝和乐宝不肯,说是妈妈说的,小猴子还小,不能一直摸它,会让它容易生病的。 那些大人开着玩笑和陆大姑说:“你家这小猴子挺金贵的啊,摸一下都不行。” 陆大姑立马怼回去:“是金贵,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呢,摸一下又生病了,你们给看啊?” 最近带孩子,陆大姑平和了很多,大家很少被她怼了,都忘了她的嘴有多厉害了。 这下子没人敢说什么了。 乐宝和吉宝经过这段时间对小猴子的喂养,它已经很亲近两人了。 有乐宝和吉宝护着,那些小孩不能碰它,小猴子不害怕了,悄悄伸出头来滴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 那边吉宝和乐宝也不是完全不让人碰,和他们玩的好朋友,他们是会让摸一摸的。 比如现在一蹦一跳,出门还得拄拐杖的郑小军。 还有齐连长五岁的女儿齐双双等等。 齐连长的老婆就是被蛇咬了被梁春宜救了的胡晓竹。 胡晓竹性格属于宽厚温和的人,梁春宜救了她后,她便经常拿些老家的特产,自己种的青菜,或者院子里果树结的果子给梁春宜送来。 梁春宜每次也会回给她东西,一来二去,两家的关系就好了很多。 胡晓竹只有一个女儿,比吉安和乐宝大两岁,懂事乖巧。 吉宝和乐宝小时候不会说话时,三岁多的她就能在床上安静坐着看他们睡觉,和他们一起玩。 后来吉宝和乐宝会说话了,她也像大姐姐一样跟他们一起玩。 不过她多是和乐宝一起玩,吉宝平时说话不多,也不爱玩过家家,乐宝爱玩,齐双双和乐宝玩过家家时玩得非常快乐。 齐双双小心地摸了下小猴子的头,毛的触感软乎乎的,特别舒服,小猴子还乖乖给她摸,蹭了蹭她的手心。 齐双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可爱啊!” 乐宝重重点头,一脸自豪:“毛毛就是很可爱。” 小猴子名字叫毛毛,是乐宝和吉宝一起取的。 一开始她还想让小猴子叫乐乐,说和她一个名字,被梁春宜否定了:“你和小猴子一个名字,以后要是有人叫你乐乐,是叫猴子还是叫你呢?” 吉宝摸着小猴子的毛说:“它毛茸茸的,叫茸茸。” 乐宝歪头:“为什么不叫毛毛?” 两个孩子争论了半天,最后定下来叫毛毛。 其他小朋友看着有人摸了,更羡慕了,纷纷说也想摸毛毛。 吉宝和乐宝不肯。 这个时候,一个小孩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半天掏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 “吉宝乐宝,我给你们糖,让我摸一下吧。” 他是三团李营长的儿子李瀚洋,他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八岁了,夫妻两个都有工作,便是奶奶带着长大。 因为家庭条件不错,加上奶奶宠溺,便养成了他大方但是霸道的性格。 吉宝和乐宝吃糖是有定数的,一天只有两颗,而且吃完了必须刷牙。 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看到那糖,乐宝眼睛就盯着不动了。 她今天的糖的还没有吃完,可是多一颗糖就能多吃一次,乐宝心动了。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吉宝:“哥哥?” 吉宝想了一会儿说:“咱俩一人一半。” 乐宝立马灿烂地笑起来:“好!” 结果摸着摸着,不知咋的三小孩就打了起来。 吉宝和乐宝一起趴在李瀚洋身上打他,旁边还有只猴伸手帮着拍李瀚洋。 比俩人大五岁的李瀚洋,愣是没打过这俩人一猴。 “哎呦我的乖孙,你们干啥呢!” 李瀚洋奶奶注意到自己孙子被压在下面打,嚎得惊天动地,伸手就要去扒拉吉宝和乐宝。 陆大姑哪能愿意。 小孩子打架能受多大伤,和大人出手了能一样? 她拉住李奶奶:“小孩子打架大人别插手。” 李奶奶气死了要被,指着自己孙子说:“挨打的是我孙子啊!” 陆大姑看一眼,也觉得这场面有点看不过去。 “吉宝,乐宝,别打了!” 旁边的其他家属赶紧把三小孩分开。 拉开的时候,乐宝还抓住机会再踢李瀚洋一下,小猴子不甘示弱地也拍一下。 “咋回事这是?怎么就打起来了?” 陆大姑给两个娃娃拍身上的土。 李瀚洋看着孙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得不行。 其他家属是想笑不敢笑,八岁小孩被俩三岁多的压着打,对了,还有一只猴,说出去都没人信。 乐宝一被问就指着李瀚洋,很生气地说:“说好了就能摸三下,他一直摸毛毛,还想抢走它!” 吉宝“嗯嗯”点头:“他不讲信用,以后不和他玩。” 李瀚洋又疼又委屈:“我给你们一颗糖,我多摸一会儿咋啦?你们不让我摸,我就是生气想抢过来多摸一会儿,没想要你们的。” 乐宝奶声奶气地叉腰:“我们又不知道!” 吉宝:“你抢就不对!” 李瀚洋:“我给糖了!” 三小孩又吵起来。 * 军区医院,今天是石三木来针灸复查的日子,他的咳嗽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梁春宜给他针灸完,按照他病情的变化,又重新调配了药方,还嘱咐他,只要见人,口罩就不要摘。 毕竟是传染病症,过了人就不好了。 送走石三木,梁春宜洗过手,给诊室酒精消毒后,重新坐下来看书。 这时候,诊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梁春宜抬头看过去,就看到田苹苹一脸踌躇地站在门口。 这可不像她的性格。 梁春宜放下书问:“你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 田苹苹走过来坐下,伸出手放在脉枕上:“之前你说你是实习医生,不肯帮我把脉。现在你是正式医生了,总能帮我看看了,我为啥结婚三年多了,还一直怀不上孩子。” 第90章 治疗和教育孩子 梁春宜点头:“可以。不过怀孕的事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孕不育的也可能是男方,我建议你把周煦一块儿带过来,我都给你们看看。” 田苹苹没有收回手:“我来都来了,你先给我看看呗。” 梁春宜现在是医生,田苹苹是病人,她正经挂号进来的,她不能忽视病人的需求。 她伸手给她把脉。 摸了一会儿,梁春宜收回手看向她说:“伸出舌头我看看。” 田苹苹紧张地问:“我什么病?” 梁春宜:“你以前是不是落过水,或者受过严重的寒凉侵袭。” 田苹苹愣了下,立马点头:“我之前冬天的时候落过水,还是周煦把我救起来的。” 梁春宜:“那估计就是那次你没有注意,导致寒邪入体,形成了寒凝血瘀,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体寒。我记得你每次来月经的时候很痛,我还劝你来医院调理一下。” 田苹苹:“对。但我觉得月经痛很正常,而且我也不好意思来医院看这。” 梁春宜:“所以你没来。” 田苹苹低头“嗯”一声,心里不是不后悔的,要是她早点听梁春宜的话,或许她的身体调理好了呢。 梁春宜之前是实习医生,不具备治病救人的资格。 而且田苹苹是私下里找她的,就算是好朋友,她不会破例,劝她来医院找张老看,田苹苹没有听。 田苹苹抬头,看起来一向没心没肺的她,眉眼间有了些愁:“春宜,我这病能治好吗?” “可以调理,用针灸加药减轻你的体寒症状,让你气血通畅,不会再受痛经的折磨。不过怀孕这个事,我不敢保证,看缘分的。而且你老公也没让我把过脉,我也不知道他身体是否健康。” 田苹苹请梁春宜给她治疗,等周煦休息的时候,她会带他来看看。 梁春宜给她写药方的时候还在说:“不要觉得不怀孕都是女人的原因,男人不孕不育的也不少。” 写好药方,她站起来说:“来里面,我给你针灸。” 看着梁春宜打开针包,那一排长针银光闪闪,她只觉得心慌。 “这不疼吧?” 梁春宜:“在针尖的位置,你会感受到舒服的疼。” 田苹苹:“还有舒服的疼?” 梁春宜已经给针消好了毒,示意田苹苹躺下:“你感受下就知道了。” 田苹苹有点害怕,那针那么长:“不针灸行不行?” 梁春宜放下手:“可以,但是治疗时间会变长。” 田苹苹现在做梦都想有个孩子,一听说时间要长,立马闭上眼躺好了。 结果等真梁春宜下针,她发现还没有蜜蜂蛰得疼,而且针尾处好像有股暖流进了体内,会微微有点疼,但确实是舒服得疼。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小腹暖暖的,身体也越来越舒服,好想睡觉。 梁春宜在闹铃上定好时间,走出针灸的房间,继续看书。 闹铃一响,梁春宜进来,田苹苹揉揉眼睁开眼睛惊喜地说:“针灸不疼哎,而且身体还会很舒服。” 梁春宜给她拔针说:“本身针灸就是为了治病,如果让你身体不舒服,那就不是治病了。” 她给针消毒,田苹苹看着那长针,还是不可思议刚刚那针扎进了体内。 梁春宜收好针,把药方给她让她去拿药:“药一日两次,一副药吃两顿。每次熬药加三碗水,加几片生姜先泡起来,泡三到四个小时再熬,熬成一碗喝。” “还有,明天记得来针灸。” 田苹苹“嗯嗯”应着,怀揣着希望去拿药了。 如果不是梁春宜当了医生,她可能还是会继续拖着不来看病。 * 梁春宜一回家,就感觉吉宝和乐宝今天特别乖。 乐宝拿拖鞋蹲下来要给她穿,吉宝接过她的包要帮她放。 梁春宜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俩今天怎么这么乖?” 乐宝:“妈妈,我一直都是乖宝宝啊。” 吉宝:“我也是。” 梁春宜看向厨房:“大姑,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陆大姑人都没出来,随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也没啥,就是她俩和毛毛一起跟李营长家的洋洋打了一架。” 乐宝立即拉住吉宝的手就跑,小猴子跟在他们后面跑,两人一猴躲进了他们的房间里。 梁春宜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批评小孩的人,她先去厨房找陆大姑了解了事情经过,这才出来,开始敲门。 “吉宝,乐宝,把人打开,我不打你们。” 门里面没动静,梁春宜又敲了两下:“开门,再不开门,罪加一等。” 门“唰”一下就被打开了,吉宝和乐宝耷拉着头,看起来认错的模样,但梁春宜已经看到了乐宝悄悄抬头,用眼睛偷看她。 梁春宜一手拉一个,把他们带到沙发前。 “不管因为什么,打架都是不对的。” 乐宝扁扁嘴:“他抢我们的小猴子。” 梁春宜点头:“我知道,那是他的错。他先动手了吗?” 乐宝和吉宝心虚地摇头。 “他抢毛毛,你们躲开找大人,你们姑奶奶肯定不会让他抢走的。但是你们两个去打人家,还把人打得脸受伤了,你们原本没错,变得双方都有错了。” “而且这次是你们两个打过了他,但你们年纪小,万一他记仇,下次故意挑你们一个人的时候打你们怎么办?” 乐宝一挥拳头:“我要练武,变得更厉害,他打不过我!” 梁春宜:……这也是一种办法。 “那万一打不过呢?” 吉宝疑惑:“我和妹妹能打过的,为什么万一?” 梁春宜知道小朋友思维直,吉宝和乐宝比同龄人聪明很多,所以他们能听懂话,但是不一定能理解,或者是按他们的想法理解。 梁春宜只能耐心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和他们讲。 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相反,暴力打架是很痛快,但可能造成的后果很差,问题也不一定解决。 比如抢猴子事情,梁春宜换好几个角度和他们讲怎么解决,每个角度都是对他们没有伤害,且能完美解决问题。 不像现在,打架之后还要想着回家爸爸妈妈是不是要揍他们。 乐宝和吉宝本身就聪明,梁春宜没讲多久,两小孩就理解了,自己在那里思考。 梁春宜早就发现了,吉宝和乐宝智商高于同龄人很多,因此在保留他们童真玩乐的时候,会和他们输出一些他们能理解的知识。 就在梁春宜耐心教育孩子的时候,李营长的老婆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得眼睛都肿了,气的站起来要去找陆长州和梁春宜。 “站住!你还嫌不够丢人?”李营长脸色黑得要命。 第91章 周煦看病 “李民!你儿子被打成这样你都不管?你不心疼,我心疼!” 李民脸色更黑了,要不是妻子老娘拦着,他能再揍一顿。 多大个人了,抢人家三岁小孩儿的猴子,还没抢过,被人家揍了一顿。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抢别人的东西!” 李营长老婆:“那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又没抢到。” 李营长:“你要不嫌丢脸你就去,让人都知道你八岁的儿子不仅打不过人家三岁儿的小孩,还上门找事。” 李营长老婆脚步僵在那里,怎么也迈不出去,最后恨恨地一甩手,对着李瀚洋说:“以后别和吉宝乐宝玩了。” 李瀚洋:“不要,他们有小猴子,我想摸小猴子。妈妈,我也想要小猴子,你给我买一只吧。” 李营长的拖鞋“唰”一下扔了过来:“买什么买?我看什么都不该给你买,玩物丧志!都是你们惯的!” 李营长老婆一下子炸了,两人顾不得儿子,直接吵了起来。 * 梁春宜不知道李营长家发生的事,她正和陆长州说今天吉宝乐宝和人打架的事。 “虽说这事是李营长儿子先抢毛毛导致的,但吉宝和乐宝先动手打人的,还把洋洋打得脸都肿了,咱要不要去看看?” 陆长州表情淡定:“不用。家属院小孩子打架很正常,没有谁打不过找家长的。” 陆长州根本没在意这事,只要不是自己小孩欺负人、自己小孩输了,他们家属院的男人都一个态度。 输了就去练练自己家小孩,争取下次打架别输了。 陆长州也是这想法,知道自己小孩没输,还压着人打,他眼里居然带着骄傲:“不愧是我闺女儿子!” 梁春宜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递给他一管药膏。 “我和李营长媳妇没什么交情,明天我也要去上班,你去营区见了李营长把这个给他,让他给小孩抹。” 陆长州:“这是什么?” 梁春宜:“跌打损伤膏,我闲着没事配的,我老师看过了,效果很好,没什么副作用。” 陆长州收起来:“行,我知道了。” * 翌日,陆长州见到李营长:“李民。” “陆团长。” 陆长州:“你家小孩伤严重吗?用不用药?” 李营长不在意一挥手:“男孩子用什么药,就一点皮外伤。” “行,有事和我说。” 陆长州迈着大长腿走了,至于口袋里的跌打损伤膏,没听到李营长都说不用了,那也不需要给了。 陆长州自己坐办公室里,看着手臂处今天带训不小心碰出来的伤,小心挤出来一点涂上去,并用力把药膏揉进皮肤里。 药膏的触感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他正看着没有一个字的药膏瓶子,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老婆跟我媳妇说啥了?她自己带一堆药回来吃不说,还非要带着我去看病!” 哪个男人被怀疑那方面的能力不生气! 陆长州不紧不慢把药膏放进抽屉里说:“她工作的事不会和我说。” “你们不是夫妻吗?她不和你说?” 陆长州看他一眼:“病人隐私。” “行行行。”周煦不管说不说,反正他不能去看病:“你和你媳妇说我没病,不用去看。” 陆长州毫不犹豫拒绝:“帮不了你。” “为啥?” 陆长州:“你自己和你老婆说你不去。” 周煦抓了抓头发,一脸痛苦:“我要是能改变了她的想法,我也不至于来找你。你不知道,只要我说不去,她就和我闹。” 陆长州:“那就去,讳疾忌医不好。” 他拍拍他肩膀,一脸意味深长。 周煦:“艹!老子没病,要去你自己去看!” 说完看似很生气地甩门走了。 陆长州不在意地低头,继续看文件。 * 周日,今天有梁春宜的排班,她坐在医院诊室里看书,依旧没有病人。 她看得眼睛累了,便起来研磨药材,试着按照空间里的方子调制药。 这些药材都是她自己买的或者山上采的,有些还是她自己种的。 刚研磨好药材,她正要进行调制,诊室门被敲响了。 “进来。” 梁春宜洗洗手坐回桌子前,就看到一脸不情愿的周煦被田苹苹强制拉了进来。 “都说了我没病,我不看。”周煦看到梁春宜,觉得更丢人了,直想扭头往外跑。 田苹苹:“不行,你要是走了,我这就回老家!” 梁春宜没说话,等田苹苹拉着他坐下,才开口:“把手放脉枕上。” 周煦不听,田苹苹强行拿起他的手放上去。 梁春宜开始把脉,感受了会儿他的脉象,又让他伸出另外一只手。 “你在生育上没问题。” 周煦刚刚阴着的脸立马阳光明媚,得意地朝田苹苹一挑眉:“看吧,我就说我没病。你说我都不急着要孩子,你这么急干吗?” 田苹苹:“那是因为没人到你跟前问,为啥你还不生孩子!” 说着说着,田苹苹就委屈得眼泪控制不住:“三年多了,家里边一来信就催,家属院的家属也总是问我,明里暗里问是不是我有毛病。一群长舌妇,我能不能生关她们什么事!” 周煦立马手足无措,眼里全是心疼:“你咋不早点告诉我这事?是谁说的,我这就找她去!” 田苹苹拉住了他,抹了把眼泪:“你找有什么用,人家背地里还是会说,等我生了孩子看她们还说不说!” 梁春宜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搁前世那个年代,如果不是痛经,不生孩子对很多女孩子来说并不是很不好的事。 就算不能生,也不会像现在压力这么大,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顾虑讳疾忌医。 有病去看就好了。 “对了,周煦生育没事,但他身体其他地方有点问题。” 梁春宜等两人情绪平复后,才开始说下面的话。 周煦还没觉得有啥,田苹苹脸色却是一变:“他哪里有问题?” “腿,以前受过伤而且没有好好养伤,现在看不出来,等以后年纪大了,就会严重腿疼,他现在阴天下雨估计就不舒服。” 第92章 她的针灸技术比老师的更好 田苹苹盯着周煦眼睛的问:“春宜说的是不是真的?” 周煦立即不在意地挥手:“啥真的假的,当兵的哪有不受伤的。” 田苹苹不理他说的话,直接问梁春宜怎么调理。 “针灸加贴膏药,他现在还没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不用吃药。” 膏药梁春宜没有熬,因为家里年纪最大的陆大姑腿脚很好,陆长州的身体在泡药浴的时候,隐藏的病症就治疗好了,家里不需要这个药。 而且她自己在家用药材熬的膏药,是不能用个人名义卖给看诊病人的,这叫赚外快,在这个时候,咋可能允许。 不过梁春宜可以申请医院的药材,熬了后开给病人。 这是军区医院,给军人看免费的,药材也是免费的,不是军人用的话,就需要花钱。 梁春宜写了方子让田苹苹去拿药,她先给周煦针灸。 周煦本来没当回事,不就是阴天下雨腿有点难受,这有啥的,哪有梁春宜说的那么严重。 但是田苹苹不同意,要求他必须看。 “我可不想你老了一身的病。” 周煦其实对梁春宜的医术是有点怀疑的。 人家学中医从小学,二十多岁还不一定能出师呢。 梁春宜这才学了多久,也就三年出头,怎么可能有老医生的医术好。 “你这针能扎准吗?不然让张老来?” 梁春宜停下给针消毒的手:“你不信任我的医术?行,我去叫我老师。” 她语气随意,没任何生气的模样。 “别别别!不用不用!” 周煦赶紧叫住她,一咬牙说:“你扎吧。” 要是让陆长州这个看媳妇如手足,兄弟如衣服的知道他怀疑梁春宜的医术,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重点是,他打不过陆长州那禽兽啊! 算了,不就是被扎几下,针扎也扎不多狠,顶多疼一下。 梁春宜如果知道他想法,肯定告诉他,扎针找准穴位,一针下去就能扎死人。 梁春宜转身回来,既然他同意了,不管是什么想法,信不信任她,她都会给他针灸。 给周煦针灸的部位都在腿部,他不需要脱衣服,只用把裤腿挽起来就行。 但因为是冬天,怕针灸受寒,梁春宜在针灸的房间里放着两个炭盆,里面烧着碳,还放着炉子。 一般是有病人需要针灸,梁春宜才把这些保暖措施做起来,没有病人,炭是不点的,炉子是放在外面看诊室的。 依旧让周煦躺床上,梁春宜让他放轻松,捻起根针,朝梁丘穴扎了下去。 周煦本以为会疼,却发现并没有疼,反而有股热流从针扎的地方进入腿部。 随着针越扎越多,周煦就感觉一直沉重凝滞的腿,慢慢在发热,变得越来越轻松。 梁春宜给他扎好针,定好闹铃,把布帘子放下来说他可以睡一会儿,床上有被子。 一小时针灸时间,周煦认为不需要睡,一会儿就过去了。 谁知道他躺着躺着,眼睛居然越来越重。 等他再次醒来,是闹铃响的时候。 他媳妇躺在他旁边,身上也扎着针。 周煦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我没想睡的。” 梁春宜给他取针:“我知道。是房间里太暖和了,你平时训练很累,才会不知不觉睡着。” 除此之外,梁春宜每次下针的时候都会用内力,内力游走在病症处会让身体很舒服,很放松,这种情况下自然容易睡着。 针灸的时候睡着,会让身体跟着休息,针灸的效果也会更好。 膏药的熬制需要时间,梁春宜让他们明天过来拿。 “对了,回家后天天用热水泡脚,拍打拍打脚心,男女都可以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周煦和田苹苹从医院出来,感觉腿确实变轻松了,他抬抬腿,一脸神奇地说:“老陆媳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田苹萍“哼”一声:“春宜肯定厉害,不然她也不能在医院坐诊啊!” * 除了石三木、田苹苹和周煦,梁春宜这里没有其他病人了。 就是医院里只剩她自己值班的时候,病人一看张老和洪医生不在,就立马离开,根本不会来她的诊室。 梁春宜也不气馁,专心研制自己的药。 她现在看医书、自己琢磨药方的事,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 大家觉得她异想天开,一个新药方哪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 不过梁春宜没在意别人的看法,依旧按部就班地干着自己的事,没被任何人影响。 张老很欣赏她的态度,交待她如果研制出了新药方,他会帮忙给她提交给上面。 他对梁春宜有种莫名自信,比梁春宜自己还相信她自己。 梁春宜正用意识研究着空间里的一个药方,是关于调理女性痛经的。 不是那种需要熬药的药方,是制药的药方,只要药成功,对以后千万女性是福利。 梁春宜正研磨着药材,看到她老师带着一个穿着军装,年龄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老人进来。 梁春宜一下子站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首长?” 张老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 “不要紧张,在医院,我就是个看病的病人。我记得你是长州媳妇?” 梁春宜点头:“是,陆长州是我丈夫。” 首长笑呵呵道:“果然是夫妻,能力都那么强。” 张老过来和梁春宜说,今天由她给首长针灸。 “我?我才刚入职没多久,让我给首长扎?而且我也不了解首长什么病呢,我扎什么地方?” 张老:“我说穴位,你下针。首长,春宜的针灸技术比我好,治疗的效果更好。” 首长之前就听张老说过这话,他下意识不信,但还是想亲自来看看被张老说自己都不如的针灸是什么感觉。 他只有一开始惊讶下怀疑梁春宜的医术,但现在多想了会儿就没有怀疑了,因为张老给她背书,张老医术高,也从不会说谎。 首长的病是以前打仗留的病根。 首长打仗的时候条件非常艰苦,雪地里埋着,衣服也不厚,受伤了随便包扎一下就又去战场了。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结果老了之后病就找上来了。 首长身上不止一处病,他的脚踝、心脏都有点问题。 第93章 爸爸妈妈,你们在抱抱吗 就算张老说他说穴位她下针,梁春宜依旧坚持先给首长把了脉再针灸。 她现在是正式医生,如果对病人的身体情况不了解,那怎么能下针呢。 首长的情况和张老说的一样,张老定下来的治疗方法也是最好的。 区别就是在于谁针灸。 张老的针灸技术也很好,但他没有内力,梁春宜有,这就是两人在针灸治疗方面的差别。 一般的病症张老自己就能治疗。 但首长的伤他治疗很多次,每次也都是针灸。但没有办法完全治愈,好一段时间,又会反复。 当然这也和首长自己不遵医嘱,一看轻一点就停药,还为了工作不注意休息有关。 梁春宜让首长躺在床上,她要针灸的位置在小腿和心脏的附近。 首长的年纪大了,心脏本身就会退化,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病症。 现在还是轻微的,如果不加调理,会越来越严重。 梁春宜打开自己的银针。 张老看一眼说:“还是我送你那一副,你现在是正式医生了,也应该有自己专门的一副银针,我找我的老伙计专门给你打一副。” 梁春宜非常高兴地点头:“谢谢老师,需要多少钱我自己给。” 张老“哼”一声:“你老师没穷到送学生一副针还送不起。” 梁春宜更高兴了,嘴里连声夸着张老,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她真是太幸运了能成为他的学生。 张老的嘴角压不住笑,但还是嘴硬道:“行了,别说有的没的了,专心扎针。” 首长可不像梁春宜惯着他,直接笑道:“老张啊老张,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角,老洪说的没错,还真挺欠揍的。” 梁春宜低着头在首长脚踝处扎针,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老师嘴口不一的模样,其实挺可爱的,但也就首长这个不怕他的人敢吐槽了。 张老“呵”一声:“你再多说一句,以后别找我看病。” 首长:“嘿!正好,我看春宜医术学得不错,针灸还比你强,你不治以后我找她治。” 张老:“她是我学生,听我的。” 首长:“长州还是我手下的兵呢,他媳妇能不给我治?” 两人一起看向梁春宜:“你听谁的?” 梁春宜瞬间就头大了,这俩年龄加起来一百多岁老顽童,她谁也得罪不起啊。 她只能苦笑着抬头:“老师,首长,我就是个小辈,别为难我成吗,我心脏不好,受不了。” 首长被逗得哈哈大笑,张老瞪一眼首长:“我也就是看在我学生的面子上。” 首长:“行行行,我也是看在春宜的面子上。” 梁春宜在说话间,银针一根根扎进了首长的穴道内。 一开始他因为说话,梁春宜下手又快,没发现什么。 但等他不说话,便感受了梁春宜的针灸和张老的不一样。 梁春宜针灸的位置更舒服,特别是有病症的地方,明显能感觉到有股气在那里冲,又疼又麻又爽,好像一下子经脉就被疏通了。 还有心脏的位置,之前的闷疼缓解了很多。 他没忍住舒服地呻.吟了声,闭上眼睛感受针灸的气在体内流动。 不知不觉,他就躺床上睡着了。 等他呼吸均匀,梁春宜小心避开他扎针的位置,把被子给他盖上。 张老朝她招招手,两人出来。 “他年轻的时候受过不少伤,那个年代完全治疗好不容易,国家情况好了,他怕吃苦药又不听医嘱,反正那一身的毛病挺受罪的。” 说着张老叹口气:“其实就算他遵医嘱,想做到完全治愈,也很难。” 中医不是神仙,留在身体里几十年的病根,不可能这么容易根除。 张老主要是心疼他,两人毕竟是合作了大半辈子的老朋友,以前在战场上就是一个负责前线,一个负责后方医疗。 “我知道你针灸有自己的独门方法,好好给他扎一扎,最起码让他以后不要那么难受。” 张老收下梁春宜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梁家的人,她家世代学医,梁家有传承在她身上很正常。 至于梁家被下放,张老向来不在意这些,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都是些狗屁倒灶莫须有的罪名。 如果不是张老躲在这山沟沟里的军区医院,可能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梁春宜郑重点头:“我会的,老师。” 像首长这样为国为民战斗的老军人,她本身就佩服,能为他减轻病痛,她十分愿意。 时间一到,梁春宜去起针,因为闹铃放在了她这里,她取出来首长身上的针时,他也没有醒。 梁春宜很想让他多睡会儿,但不知道首长接下来有没有事,毕竟整个军区都是他在管。 没办法,她只能将他叫醒。 首长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揉揉左胸口,又动动左脚踝,之前的难受居然没有了,身体现在非常轻松。 “你老师说得没错,你针灸的技术是比他好。” 梁春宜:“首长,明天您还得来针灸。” “好,我知道了。” 首长摆摆手要离开,梁春宜赶紧喊住他,把膏药给他。 她这膏药经过了张老的认证,医院便同意售卖,这是她刚刚去药房取的。 “老师说您吃不下苦药,那就试试把这个膏药贴在脚踝处,一天早晚各贴一贴。” 至于心脏,有张老给首长开的药,二者不会冲突。 首长拿过膏药夸道:“你这点比你老师强,他就总逼我喝苦药汁,他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这话梁春宜没法接,只能朝他笑。 还好首长事情多,没有在这里久留,说了这几句话就离开了。 晚上梁春宜回到家,和陆长州说今天给首长针灸的事。 “我是真没想到,我老师今天会带他来找我针灸。” 陆长州并不觉得意外,眼里有对她绝对的信任:“没什么想不到的,你医术这么厉害,你老师肯定清楚。” 梁春宜抿嘴笑,抬眼望着他:“你对我可真有信心。” 陆长州搂着腰带她到身前:“你是我老婆。” “爸爸妈妈,你们在抱抱吗?” 第94章 不信任 梁春宜和陆长州之间的暧昧气氛正浓,突然一个稚声稚气的小孩儿声音响起。 梁春宜一低头,就看到吉宝和乐宝坐在床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 梁春宜心里一慌,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推,没防备的陆长州被推得趔趄了下。 她面对吉宝和乐宝清澈懵懂的眼神,笑得有些不自然:“对,爸爸妈妈在抱抱,这说明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就像我们爱你们,你们爱爸爸妈妈一样。” 吉宝和乐宝一听这样,两人立马张开手,也要抱抱。 梁春宜走过去抱住两人。 谁知他们不满足,又问:“为什么爸爸不抱我们?也要爸爸抱。” 陆长州走过来,环住梁春宜和两个孩子。 乐宝和吉宝倒在爸爸妈妈怀里,笑得一脸开心。 看着两人的笑脸,梁春宜心里的尴尬消失了,心里一下子被幸福塞满了。 吉宝和乐宝就是被尿憋醒了,俩人晚上多喝了点水。 因为抱抱,俩小孩忘了说尿尿,差点尿床上,梁春宜和陆长州兵荒马乱地抱着她俩上完厕所,俩人小床上一滚,没几秒就睡着了。 梁春宜这才松口气,瞪了陆长州一眼:“都怪你,刚刚突然抱你,也不看一眼孩子醒没醒。” 陆长州望着小床上小猪一样呼呼大睡的儿子女儿,忽然开口说:“她俩三岁多了,不然让他们搬出去睡。” 家里有房间,收拾收拾放个床就能睡。 梁春宜无语地看他一眼:“你真是个狠心的爹。我不同意,三岁的娃懂什么,咋说也得等他们五六岁了再说。” 陆长州:“晚上让大姑带他们。” 梁春宜:“你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吉宝和乐宝以前是跟陆大姑睡过一段时间。 但从西北回来后,就不太乐意跟陆大姑睡了,晚上总是哭着找妈妈。 梁春宜就把俩孩子抱了回来,在大床旁边加个带木围栏的床,足够兄妹俩打着滚睡。 陆长州也想起自己这俩孩子对梁春宜的黏人,沉吟了会儿摇头:“算了,再等等吧。” 两人上床睡觉,虽然有两个孩子在,但依旧不影响陆长州的发挥。 倒是梁春宜害怕吵醒两个孩子,一直压抑着声音。 明明是大冬天,却出了一身的汗。 深夜,力竭熟睡的梁春宜突然被敲门声惊醒。 陆长州已经翻身从床上起来,快速穿着衣服:“可能是部队找我,你不用起来,继续睡。” 梁春宜哪里还能睡得着,那边吉宝和乐宝也被吵醒了,“哇哇”直哭。 梁春宜赶紧披上衣服哄孩子。 陆长州出去没一分钟进来:“紧急任务,现在就得出发,别担心。” 梁春宜:“你等等。”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手缝小药包,能放进口袋的那种。 “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药,怎么用都写在里面了。记得随身携带。” 陆长州摩挲着药包,神色复杂,他深呼吸一口气,紧紧抱了下梁春宜:“好。” 他转身大跨步离开了房间,背影高大又坚定。 门被打开又合上,院子里重归安静,梁春宜哄好孩子,也继续躺了下来。 虽然担心,但她明天还有班,还有孩子照顾,她必须先把自己照顾好。 * 家属院,首长家里。 忙碌了半夜的首长回家,首长媳妇杜芯一脸担忧地迎上去,摸了摸他的左胸口:“怎么晚上又忙到现在,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首长赵宗良摸了下胸口,神奇地发现,他这一晚上,心脏都没有难受过。 他摇摇头:“没感觉。以前我这样工作,肯定会有点闷,但今天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杜芯不信:“你不会为了不让我担心,故意这样说的吧?” 赵宗良皱眉:“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老赵这大半辈子,都没和你说过假话!” 这倒是真的,杜芯问他是不是这次张老给他的治疗换方案了,效果这么好,以后得继续这样治。 心脏不好,赵宗良工作起来又是不在意身体的人,她每次一遇到他熬夜,都提心吊胆。 赵宗良:“还是以前的方案,不过针灸的人换成了他学生,你也知道,就是长州媳妇梁春宜。” 杜芯皱眉,眉眼间带上了怒气:“张老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你的身体多重要,能让一个刚成为医生的年轻人针灸吗!” 更何况梁春宜以前啥性子她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会学医的人。 赵宗良“嘿”一声:“这次你还真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她,小梁有两把刷子,她针灸有一套的。” 杜芯根本不信:“不行,下次你去针灸我也得跟着。” 她倒没有直接说不让梁春宜继续给赵宗良针灸,但梁春宜要是没真本事瞎逞能,她能给她赶出医院。 * 梁春宜早上给吉宝和乐宝穿好衣服,两个娃吃饭的时候发现爸爸不在,就开始找他。 嘴里一直问“爸爸去哪了?”“爸爸怎么不吃饭?” 梁春宜和他们说:“爸爸是军人,他要去保护国家,保护像你们这样的小朋友,所以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两个娃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中午的时候吃饭,又继续问“爸爸去哪了”的问题。 梁春宜只能继续解释。 吉宝和乐宝这个问题过了,又托着下巴问她:“妈妈,小军哥哥去上学了,我们也想去上学。” 梁春宜惊讶,郑小军今年秋天不是没去部队小学报名吗,怎么这学期都快结束了又去上了。 陆大姑听她这么问,在旁边说:“小军现在腿不能动,在家里关着快憋疯了。王梅怕他真憋得受不了,就让他哥哥背着去学校了,先适应适应学校的生活,等明年就送他进去。” 吉宝和乐宝急了,问梁春宜他们能不能去上学,小军哥哥都去了。 梁春宜没想到,还有抢着想去上学的孩子,不过这也是吉宝乐宝没上过。 但是他们再想上,梁春宜现在也不会送她们过去,只能摇摇头残忍拒绝:“不行,你们年纪太小了,等和小军哥哥一样大才可以去学校。” 乐宝和吉宝对视一眼,小大人一样叹口气:“好吧。” 梁春宜和陆大姑被他们这小模样逗得直笑。 等她下午去医院上班,心情也是极好的,直到看到首长带着他媳妇进来。 第95章 杜芯的想法 首长媳妇一进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梁春宜依旧能看出来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梁春宜也没说什么,只是问赵宗良:“您去过我老师那里了吗?” 赵宗良点头:“对,从他那里出来,你老师说我这次恢复得不错。” 梁春宜同样给他把完脉,了解完他身上的状况,才进针灸室给他扎针。 杜芯跟着进来,看梁春宜拿出来那一排长长短短的针,针最短也有一寸长,她心就止不住乱跳。 “你这针……” 梁春宜在她声音刚出来时,就已经消好毒,快准狠地扎进了赵宗良的穴位里。 梁春宜疑惑看她一眼:“怎么了?” 杜芯摇头,不敢再说话,让她专心扎针。 梁春宜和昨天一样,扎完针给赵宗良盖好被子出去。 杜芯看了看神色放松,脸上带着睡意,眼睛快要闭上的丈夫,跟着梁春宜出来了。 她打量着梁春宜,以为梁春宜没注意到,但梁春宜因为练功耳聪目明,一直都知道杜芯从进来之后对她不够信任的目光。 但梁春宜也没有在意,反而倒了杯热水给她递过去,微笑着说:“您喝杯茶暖暖身子,针灸得一个小时,您可以坐这里等会儿。” 杜芯端着杯子坐在一旁,梁春宜不像她之前遇到过的家属,要么对她很热情,要么对她很畏惧。 虽然她看起来很礼貌,但杜芯能看出来她对自己没有害怕,也没有讨好。 这会儿没有病人,梁春宜继续看医书,比照着配方研制女性痛经药。 她已经快弄好了。 主要原本的药方里一些药材和现在的药材名字有差别,还有药材太珍贵或者现在根本不能用,梁春宜需要找到替代的药材。 不然这药成本高了,卖的太贵就不是梁春宜的初衷了。 “你在做什么?” 杜芯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来梁春宜这是在干嘛,怎么好像不在意她在不在一样。 梁春宜没有抬头,在看自己新试出来的药,嘴里回道:“测试药方。” 杜芯问:“你不是医生吗?主要的职责应该是看病吧?” 梁春宜这才抬头看向杜芯:“医生的职责是看病,但我是中医,我也学中医药学,用中药材制药也属于我的专业。” 杜芯还想要说什么,门被敲响了,是田苹苹拉着周煦进来了。 两人一见到杜芯,就立马站直尊敬地打招呼。 杜芯脸上露出惊讶:“你们也是来找她看病的?” 田苹苹点头:“春宜的医术很好,我和周煦找她来调理身体。” 杜芯不说话了,眼里对梁春宜探究的神色也少了些。 梁春宜没有在意杜芯的想法,有人对她的医术怀疑很正常,老中医也有被怀疑的呢。 梁春宜给田苹苹和周煦把脉,笑着道:“你们很听医生的话,身体在稳步恢复中,你们自己也应该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田苹苹“嗯嗯”点头,非常激动:“对!以前每一年,不管冬天夏天我都手脚冰凉,冬天对我来说难熬得很。现在我晚上睡觉,脚不再是永远暖不热的状态了。” 梁春宜:“这说明你气血通畅了。不过你身体的寒气因为太久,所以想痊愈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 中医就是这样,调理身体不会很快,毕竟是要治出根的,得慢慢来,下猛药了身体也受不住。 周煦的恢复也不错,因为体质原因,加上他的病根没有田苹苹的时间长,所以再来针灸三天,之后一直贴膏药就好了。 周煦松口气。 针灸室不止一张床,梁春宜给田苹苹和周煦扎好针出来,杜芯捂着小腹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春宜又给她倒杯热水,继续忙自己的事。 不过等首长针灸的时间到了,她起了针后,首长感觉自己睡了个很舒服的觉,浑身都轻松。 他对梁春宜这手针灸真的喜欢,不停夸赞:“你老师要是有你这手,我肯定天天找他给我针灸。” 梁春宜就笑:“那您现在可以天天来找我给您针灸,我听我老师的。” 赵宗良“哈哈”大笑,转头和杜芯说:“我就说吧,小梁还是向着她老师,我这老公上级的名头在医院根本没用。” 杜芯跟着笑:“人家师生情谊,你这都差着一层关系呢,哪里比得过。” 梁春宜笑笑没说话,杜芯却突然看向了她:“你是不是对女性妇科的调理很在行?” 梁春宜:“话不能这样说,没有什么在行不在行,要看具体病症,只要我有把握治的,我就会治。” 杜芯看看她,没再说什么,和赵宗良离开了医院。 路上,赵宗良问她:“你这是对小梁的医术信任了?” 杜芯:“我什么时候不信任过?” 赵宗良:…… “从昨天我说到我去针灸,我就没看出来你的信任。” 杜芯:“你看错了。” 赵宗良也没和她继续争论这个问题,而是关心地看着她:“你妇科上面一直有些不舒服,我觉得可以找小梁看看。” 就是到杜芯这个地位,在一些私密上的病症时,也难以和医生说出来,特别是男医生。 杜芯:“再说吧。” 没看到一个结果,她对于梁春宜的医术,还是有存疑。 毕竟她太年轻了,学习医术的时间也很短。 杜芯不知道,梁春宜是天赋加外挂,所以她才会出师这么快。 * 楚州的天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临近过年。 这两年陆长州都没能请下来假去西北。 本来今年有点希望,但因为紧急任务,陆长州过年前都不一定回来,梁春宜对回西北已经不抱希望了。 吉宝和乐宝最近有了新的乐趣,就是教小猴子做事情。 虽然小猴子还很小,但它很聪明,教他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 比如吃东西可以自己拿着东西吃,如果看到吉宝和乐宝吃,它还会拱手“唧唧”问他们要。 吉宝和乐宝还会带着小猴子出去炫耀。 梁春宜没事的时候会带着他们一起出门。 今天家里的白菜吃没了,梁春宜没有排班,就准备带着吉宝和乐宝去自留地里砍几棵。 刚出门,就听到一个家属用十分惊奇的语气和田苹苹说:“你居然找梁春宜给你看病!” 第96章 紧急救人 田苹苹一听这话都恼火了:“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春宜的医术好着呢!” 军嫂“噗嗤”一声笑出来,脸上明晃晃带着讥讽:“就她,别开玩笑了。要不是陆团长,她能进军区医院当医生?” 虽说因为之前的事情,家属院明面上没人说梁春宜进医院的事。 但很多军嫂还是认为,以梁春宜以前的品性和身份,靠的就是陆长州才能当的医生。 但很多人不愿意得罪陆长州,他正儿八经军校毕业,能力又强,很明显前途无量,得罪他不是和自己家的前途过不去嘛。 田苹苹气得脸通红,正要和这个家属理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梁春宜的声音:“嫂子好像对我成为医生有怨言,不如你和我好好说说,我怎么靠我老公进去的?” 家属背后说点别人的闲话不怕什么,但被当事人听到了,她脸色“唰”一下就变了,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那……那什么,我家还有衣服要洗,我先走了啊。” 说完拔腿就跑,田苹苹想拉住她争论一番都没拉住。 梁春宜和她说:“别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而且容易自己身体得病。” 田苹苹眼里露出好奇:“还有这说法?” 梁春宜点头:“任何情绪过了都不好,悲伤肺,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恐伤肾。如果一个人经常生气,特别是女性,生的是闷气,就容易乳腺出问题,气发出来,伤的是宫颈。” 田苹苹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听的十分认真。 “那要是控制不住情绪呢?” 梁春宜:“一时没事,只要不是经常,每天,只要每天想开点,心情保持愉快,不会那么容易得病。” 很多病其实在中医看来,都和情绪有关,还有一些生活习性。 年轻人只要早睡早起,心情好,一日三餐正常吃,每天走走路跑跑步,病很难找上门。 吉宝和乐宝带着穿着衣服的小猴子走在家属院里,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群小朋友。 梁春宜不准吉宝乐宝离开她的视线,他们朝山下家属自留地走,那群小朋友也跟着过去。 梁春宜和田苹苹到地里,一起砍白菜。 两家的菜地离得不远,田苹苹在家没事,就跟着一起来了。 自留地这边也不止梁春宜和田苹苹两个家属,其他地里也有人在砍白菜。 梁春宜不知道别人对白菜什么看法,虽说自家种的白菜很好吃,但吃了一个冬天,梁春宜自己也觉得腻。 可是冬天没什么青菜,就是萝卜白菜土豆,吃腻了也得吃。 梁春宜家里还有不少红薯,秋天地里收获的,还有为了过冬买的。 这东西比不上精细粮珍贵,家家户户都有,也有人买了储存。 毕竟距离吃饱饭,也没过几年,大家还有冬天屯点粮食的习惯。 梁春宜砍白菜的时候,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眼吉宝和乐宝那边。 虽然他们被一群小孩围着,但那群小孩还是以两人为主,小孩儿之间的事,只要不是打架斗殴,霸凌欺负,梁春宜都不会参与。 梁春宜砍了四颗白菜,又挖了几根萝卜,确定菜能吃几天,站起来就准备叫吉宝乐宝回去。 她刚要出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惊恐的呼声:“娘!你咋啦!别吓我啊!” 梁春宜抬头一看,就看到家属院一个年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婆婆,眼睛紧闭倒在自家儿媳妇的怀里,儿媳妇被带得坐在地上。 梁宜顾不得多想,摸出随身携带的金针,转头和田苹苹喊道:“帮我看着吉宝乐宝!” 说着已经拔腿跑到了婆婆和家属面前。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家属已经六神无主,听到梁春宜这么说,就赶紧哀求道:“医生,你救救我娘啊!” 梁春宜给婆婆把脉,发现是急性脑梗。 幸亏婆婆的儿媳妇反应快,不然让婆婆倒在地上,情况会更危急。 她快速用银针扎入婆婆的内关穴、水沟穴、人中穴等穴位,又在十根手指指头处用针放血。 情况危急,梁春宜下针快到有了残影。 已经有家属下去叫人叫医生了,梁春宜给婆婆扎完针,她松口气,示意家属不要急。 “我刚刚给你婆婆做了急救,现在等医生过来就行了。” 家属看着婆婆头上扎着的针,特别是一些位置,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你这样扎没事吧?” 梁春宜:“没事,你……” 她话还没说完,婆婆咳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我这是咋了?” 梁春宜:“您突发急性脑梗晕倒了,现在您别动,等医生过来。” 一听这病的名字,就知道是很严重的病。 家属和婆婆现在更慌了,紧紧抓着梁春宜这个救命稻草,她说啥就是啥,就怕不照做了会有更坏的结果。 吉宝和乐宝和其他小朋友还有田苹苹刚刚就围了过来,梁春宜让他们站远一点,不要靠近病人。 看到病人被妈妈救醒了,虽然拿着针扎得让他们也害怕,但还是非常骄傲地和小伙伴们炫耀:“那是我们的妈妈!” 吉宝:“我妈妈救了人!” 乐宝:“我妈妈是最厉害的医生!” 其他小朋友更羡慕了。 很快医生抬着担架过来,梁春宜跟着去医院,收回银针让医院继续治疗病人。 医院的医生和家属说:“幸好梁医生救治及时,不然等你婆婆送来医院抢救就晚了,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家属问:“什么后遗症?” 医生:“偏瘫。” 家属忙问:“现在呢,会不会偏瘫啊?” 医生:“不会,不过刚醒的时候身体会有一点不受控制,好好治理就好。等你们回家后也得注意,这个病很容易再犯。” * 而此时早早回到家属院的小朋友,在心里异常羡慕的情况下,一个个问自己妈妈能不能当医生,像吉宝乐宝妈妈那样厉害、能救人的医生! 一群家属:??什么玩意?这孩子又看到啥了,咋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也不看看自己妈有那能耐没。 第97章 感谢 梁春宜救了人之后就没再注意过这件事。 但是家属院的家属对她的看法改变不少。 特别是婆婆在医院被救治后,医生说的那些话,婆婆的儿媳妇和儿子传到了家属院里,大家瞬间看梁春宜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出门和她打招呼的人都变多了。 这些人思想很简单,梁春宜不是没本事的,万一以后家里有人病了,还能找梁春宜帮忙急救。 得罪医生,是最不明智的事。 吉宝和乐宝在家属院也更受小孩子欢迎了。 那个婆婆一出院,儿媳妇和儿子就带着东西来梁春宜家感谢她。 梁春宜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今天的天气好,正适合晒东西。 看到两人居然拎着一只鸡进来,梁春宜都感到受宠若惊了。 梁春宜肯定不能要啊。 这个年代的鸡,想想都知道有多贵重,要知道鸡可是被很多人叫鸡屁股银行的。 “如果没有你帮忙,我娘肯定没有现在的结果好,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婆婆的儿子硬要把那只鸡留下,梁春宜就拒绝。 “就算不是你娘,换成其他人我也一样会救的。” “但你救的是我娘。” 儿媳妇也帮着丈夫一块儿把鸡往梁春宜手里塞,那只鸡受多方力,“咯咯咯”直叫,画面很滑稽。 不过他们没有梁春宜的力气大,最后还是被梁春宜拒绝掉了。 真是费了梁春宜不少的功夫。 “怎么办,她不要啊?” 婆婆的儿媳妇许嫂子发愁地问,许连长一抹脸说:“这正说明她品格高,是真心救人不图回报的。以后你见陆团长家里有什么忙的,就多帮帮忙。” 许连长虽说和陆长州交集不多,两人不是一个团的,但以后能帮陆长州,他也会帮忙。 许连长这人纯孝,他很孝顺他娘,他都不敢想,要是他娘出事了,他得有多难受多愧疚。 因此对梁春宜的感激更大。 郑嫂子趴墙头上看了梁春宜和许连长这推拒礼物的大戏,她都为梁春宜心疼。 “那么大一只鸡,你还真舍得不要。” 梁春宜继续给自己的药材晾晒,闻言道:“我救人又不是为这个。再说了,谁家养这么一只鸡不是费了老多心思,我就算要了,不是我自己的吃得也不心安。” 郑嫂子:“不愧是当医生的,境界比俺高多了。” 梁春宜:“没啥高不高的,我就是想自己心里一直舒坦。” 主要还是她不缺这口吃的,想吃鸡可以找村里人换。 而且她空间里也养了一群,可以直接装从外面买的带回家,不会说一年到头吃不到。 这时候,吉宝和乐宝带着小猴子回来,陆大姑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梁春宜在晒药,吉宝和乐宝也过来帮忙,当然更多是帮倒忙。 梁春宜没有像一些家长一样,看他们把药材分错了就心烦气躁地训斥,让他们去一边玩去。 而是耐心地和他们说药材应该怎么放,把错误的改过来。 再次错了再次纠正。 郑嫂子现在没啥事,孩子又都去学校了,在墙头趴着看,她就佩服梁春宜这耐心的劲儿。 “你养和孩子和我们养一点儿不一样,怪不得吉宝和乐宝那么机灵。” 陆大姑帮着梁春宜,听到这话跟着附和:“春宜是医生,是比咱们会养孩子。” 梁春宜冲陆大姑笑,又看向郑嫂子说:“你家红军、建军、小军,也机灵懂事啊。” 郑嫂子一脸嫌弃:“别说了,他们能少调皮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 时间进入腊月,腊月第一个节就是腊八。 腊八这天,家家户户都会煮腊八粥,梁春宜家里也不例外。 不过每家每户煮的都不一样,因为放的料不一样。 梁春宜家里的粮食充足,便放了正好的八种料。 陆大姑晚上把豆子都泡上了,早上煮的粥浓稠香甜。 吉宝和乐宝两人非常爱喝,一人一个小勺子,喝了满满两小碗。 因为他们很早就闹着自己吃饭,梁春宜和陆大姑也有心锻炼他们,因此现在他们对勺子的掌控力还可以。 当然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把粥漏一些到衣服上,每次吃饭陆大姑便给他们带着围兜。 因为梁春宜和陆大姑一直教育吉宝和乐宝不能浪费粮食。 所以粥掉到围兜上了,吉宝和乐宝会用小手拿了继续塞嘴里吃,汤汁没办法,但稠的肯定进嘴里。 有时候勺子挖不到菜,又不会用筷子,着急吃饭的吉宝和乐宝就用手抓着菜吃。 吉宝爱干净,抓一下在自己围兜上擦一下,乐宝就光顾着吃。 看他们吃饭挺好玩的,吃饭前他们的手都会被梁春宜带着用肥皂打一遍洗干净,肚兜也是洗干净的,不怕用手捡了吃不卫生。 吃饱饭,吉宝和乐宝就去看小猴子吃饭。 梁春宜端着一碗腊八粥喂小猴子,腊八粥里面还有软糯的菜。 这些菜是从吉宝和乐宝那份里分出来的。 梁春宜养猴子,也是在当小孩子养。 小猴子也是自己拿着勺子吃,它比人长得快,爪子的控制力现在挺好的。 梁春宜喂他,也主要是看着不让它用手抓,不然弄得毛毛和衣服都脏了。 吉宝和乐宝每天都爱看它吃饭,毛毛吃着,他们明明吃饱了,还要跟着咽口水,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住了,还想让梁春宜喂他们一口,再喂猴子一口。 梁春宜笑得不行,还是坚定拒绝了。 吃过饭,吉宝接过梁春宜手里的手帕,在乐宝羡慕的眼神中,认真地给毛毛擦嘴。 两孩子一次一顿轮着来,不然又掐架。 当然在梁春宜的眼睛里,吉宝擦得也是顾头不顾尾,不能对三岁多的小孩抱有太大的期待。 吃过饭,梁春宜去上吧,陆大姑带着吉宝、乐宝和小猴子,找其他家属闲聊。 * 中午,梁春宜回到家,陆大姑正在厨房里做饭,她洗过手正准备去帮忙。 就听到吉宝和乐宝屋里传来很大争吵声。 吉宝:“这个该是我的了!” 乐宝:“我比你少一个,上一次的给你了!” 吉宝:“不是,是给你了!” 乐宝:“就是给你了,这个该我的!” 吉宝:“我的!” 乐宝:“我的!” 梁春宜皱眉疑惑地过去:“什么你的我的?” 结果就看到两人面前摆着一小把水果糖。 第98章 用毛毛做生意 吉宝和乐宝两个小娃娃哪里知道隐藏情绪啊,慌得不行,小手在床上乱扒着把糖往被子里塞。 但是他们再快,也不及梁春宜的手速快,过去将那一把糖抓进了手里。 “说说吧,这些糖哪里来的?” 梁春宜拉了把椅子坐下,吉宝和乐宝从床上滑下来,抿着小嘴在梁春宜面前站好,一脸心虚的模样。 乐宝朝吉宝挤眉弄眼:咋办? 吉宝小小摇头:不知道。 乐宝:早知道不吵了。 吉宝:还不是怪你记错了。 乐宝瞪眼睛:明明是你! 吉宝不甘示弱:是你! 两人一开始还偷偷的,气急了直接在梁春宜面前明目张胆地瞪眼吵架。 梁春宜:“别在我面前打眉眼官司了,快说,糖怎么来的?” 乐宝推推吉宝:“你是哥哥,你说。” 吉宝推推乐宝:“你是妹妹,你说。” 梁春宜:“都要说,吉宝先说。” 吉宝和乐宝知道妈妈不生气的时候很温柔,一生气爸爸都不敢惹,他们也害怕。 因此犹豫了会儿,吉宝还是乖乖地说:“用毛毛挣的。” 梁春宜皱眉:“毛毛?你们怎么挣的?” 乐宝:“和我们一起玩的小朋友,他们想摸毛毛,就给我们一颗糖。” 梁春宜:“不给糖呢?” 乐宝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给摸了,毛毛不能乱摸。” 吉宝在旁边说:“我们每次就让十个人摸。妈妈你说过,毛毛身体弱。” 这俩小孩,梁春宜都要被气笑了。 她低头看手里的糖,就九个,便奇怪:“不是十个吗?怎么就九个了?” 吉宝:“妹妹忍不住吃了一颗。” 乐宝:“上次你也吃了。” 俩小孩又开始吵起来,她们还不是一次在外面吃,结果因为数数学得没那么好,就搞混乱了计数,才有刚才的争吵。 梁春宜打断他们的话:“停!这个摸毛毛给糖的主意,是谁想的?” 在吉宝和乐宝不太准确,但完整叙述下来的话中,梁春宜明白了,原来还是从和李瀚洋打架那次得来的灵感。 李瀚洋因为想摸毛毛给了糖,乐宝和吉宝想吃糖,梁春宜每天只给两人两颗。 不够吃的两人,在屋里一商量,就定下来了这个办法。吉宝主谋,乐宝从犯。 不是每个小孩每天都有糖,但也不是一直没有糖,他们也不是天天做这个生意,倒也一直发展下来了。 梁春宜知道吉宝和乐宝喜欢找小朋友炫耀他们的小猴子。 但她没想到,两个三岁多的小孩儿,会把摸毛毛做成生意。 如果不是分赃不均,吉宝和乐宝吵了起来,梁春宜还真不知道。 她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她能说不愧是抓周礼抓到了钱的小孩吗,居然这么小就有生意头脑了。 如果陆长州在家,梁春宜肯定和他好好说说这事。 这事要说多生气,其实也没有,梁春宜更多的是觉得吉宝和乐宝做事很有意思,让她哭笑不得。 “不管是你们吵架,还是拿毛毛做生意,都是不对的。你们拿毛毛当什么?” 乐宝立马举手说:“宝宝!” 梁春宜:……“你也还是个宝宝。” 吉宝:“好朋友。” 乐宝也立马跟着改口:“好朋友!” 梁春宜说:“既然是好朋友,你们用好朋友赚钱,有没有问过好朋友愿意吗?” 吉宝和乐宝沉默了,很显然,小猴子不是无知无觉,有时候也是不愿意被那么多人摸自己的,只是吉宝和乐宝比它力气大,又和它最亲近,它反抗不了。 梁春宜没有直接说让他们认错,而是说:“我和你们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以耍猴卖艺为生的人,他养了许多只小猴子,为了训练它们,他有非常多的方法……” 梁春宜讲这些猴子从出生起脖子上就要带着铁项圈,没有自由,为了让它们乖乖听话学习怎么卖艺,会用残酷的方法,比如用鞭子抽打、饿着不给吃饭等等。 等到小猴子们学成了,就会被耍猴人带到街头,让猴子卖艺挣钱。 挣不到很多钱,这些小猴子也会有处罚。 梁春宜重点说了那些卖艺猴子生活的痛苦。 乐宝听得“啪嗒啪嗒”直接掉眼泪:“那些小猴子好惨啊。” 吉宝也抹眼睛:“妈妈,可不可以救救那些猴子,我和妹妹养。” 梁春宜抬手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那是故事里的猴子,妈妈也不知道哪里能见到耍猴,很早很早之前有。” 她用手帕给两个孩子擦擦眼泪:“妈妈和你们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用毛毛赚糖吃,和耍猴人对小猴子是一样的。” 吉宝和乐宝这次哭得更厉害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梁春宜说自己错了,他们现在不懂愧疚之类的情绪,只能感觉到心里很难受,很想哭。 梁春宜等他们哭完,情绪发泄彻底了,让他们自己去和小猴子道歉,并且保证自己不再用毛毛赚任何东西。 至于他们这次赚来的糖果,梁春宜也没有没收,只是和吉宝、乐宝说:“这些糖是毛毛赚的,那就给毛毛吃。” 梁春宜也是想看看,吉宝和乐宝,能不能把这些糖留给毛毛。 两个小孩拿着糖去了毛毛住的小屋里,毛毛在屋子里玩玩具,梁春宜还从外面搬了有树枝的木桩子放屋里,让毛毛能爬着玩。 吉宝和乐宝朝毛毛一招手,它就从树桩上跑下来,跳到乐宝怀里。 两个小孩用小手摸摸它的头,语气一本正经地给毛毛道歉。 毛毛这时候听不懂,只能感觉到他们的亲近,用头蹭着他们的手。 吉宝和乐宝剥开糖喂给它,毛毛更高兴了,糖果塞嘴里,上蹦下跳“唧唧”叫着。 两个小孩回头看梁春宜,梁春宜笑着朝他们点点头:“很棒,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吉宝和乐宝跟毛毛一样,也笑得咧开了嘴。 “嫂子嫂子!” 门外突然传来焦急的敲门声,梁春宜神色一敛,赶紧开门。 就看到陆长州手下的一个兵站在门口,面上全是焦躁。 “嫂子,团长在医院,您快去看看他吧。” 第99章 腿断了 梁春宜到医院才知道,陆长州出意外了,救人时发生雪崩,他为了护住其他人,被砸到了腿,一条腿直接断了。 因为陆长州他们雪崩时被埋在雪下,外面的人挖雪挖了很久,陆长州为了自救,也拖着断腿从里面挖。 从雪崩到得救花费的时间太久,加上天太冷被冻,陆长州又一直移动,腿没有再最佳时间内得到治疗,还受了二次伤害,会留下后遗症。 现在还在恢复期,恢复得好能走路,但是用不了力。 恢复得不好,以后就得拄着拐杖走路。 梁春宜听完这个消息,身子晃了下,扶着门才稳住。 她问过来送信的战士:“那现在陆长州还住医院是怎么回事?手术没做好?” 战士看她皱着眉,眼里全是担忧焦虑,赶紧说:“不是,手术在救人的那边已经做完了,还在住院是需要恢复和复健。” 最重要的是,从别的市回来坐车也用了挺长时间,军区领导怕陆长州的腿出问题,让在医院再检查检查。 梁春宜自己也是医生,没看到陆长州的腿,她其实对陆长州的腿还抱有希望。 只要不是需要截肢,她现在会针灸,还有空间的医书和药方,总能想到办法将陆长州的腿恢复如初。 走到病房门口,梁春宜已经想好了好几个给陆长州治腿的方案,眼里的着急也慢慢消下去,脸上恢复平静。 战士敲敲门,梁春宜听到里面的陆长州说请进。 梁春宜推开门进去,就见到陆长州正拿着本书在看。 “春宜?你怎么会来?”陆长州皱眉看向跟在后面的战士:“小刘,怎么回事?” 小刘知道陆长州的安排,他不让告诉家里,说怕家里人担心。 梁春宜要上班照顾孩子,陆大姑平时带着俩孩子也不容易,他在医院有护士和战士帮忙打饭,不需要家里人照顾。 小刘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陆长州:“团长,您别怪我告诉嫂子,是首长让我说的。” 陆长州瞪着小刘的目光更锐利了,小刘被他看得腿软,团里谁不怕生气的团长啊! 这时梁春宜看向小刘:“这事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小刘如释重负,立马朝陆长州敬个礼,一溜烟跑了,一点停留的想法都没有。 陆长州还在不高兴,梁春宜脸一绷:“怎么?我担心得不行跑过来,你还要对我耍脸子?陆长州!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啊,你是不是没把我当你老婆? 而且,就你能,就你会当英雄,你救人的时候倒是什么都不顾,家里的老婆孩子你是不是忘光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说着说着,梁春宜的眼泪就控制不住流出来,她坐在陆长州床边不停擦着,心里生气又委屈。 “你别哭,别哭。”陆长州一见到梁春宜的眼泪,瞬间脸上全是慌张,刚刚因为手下阳奉阴违的不高兴,此时全没了,心里全想着怎么哄媳妇不哭。 梁春宜哭还不是嚎啕大哭,就默默对着他流眼泪,哭得梨花带雨,那眼泪像一根根针扎他心上。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算好了,就算被雪埋了也不会有事。” 陆长州当时扑过去救人的地方有个小坡,刚好有个凹陷的地方。 他救人就是扑到凹陷处的。 但谁知道他这么倒霉,雪崩的时候雪里夹杂着石头,那石头正好砸他腿上了。 梁春宜:“人算不如天算,你能和天争命吗?” 陆长州不说话,只是默默给梁春宜擦眼泪。 梁春宜知道,这是他使命所在,让他不救人也不可能。 “我其实就是想你救人的时候多考虑一下家里,别为了救人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只断一条腿在梁春宜心里还是好的,她最怕的是陆长州连塞保命药进嘴的机会都没有。 陆长州连这个也没办法给她保证,只能沉默。 气的梁春宜直接对着他放狠话:“你连哄都不肯哄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会为谁守着的人,你要是不好,我立马带着你闺女儿子改嫁!” 陆长州嘴角微扬,朝她露出一个笑:“你要是真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梁春宜狠狠拧他一下:“想什么呢,你给我好好的!” 她从床上站起来,蹲下来检查陆长州的腿。 陆长州的腿已经被打上了石膏,一时半会儿长不好是不会去掉石膏的。 梁春宜只能放下他的腿,给他把脉。 把着脉,她眉心一点点皱起来。 陆长州这腿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小刘说得没错,如果按现在的医疗水平,最好的恢复也不过是能走路,以后干不了重活。 断腿本身就对腿的伤害很大,以后也容易出现后遗症。 陆长州还不仅仅是断了,又拖着断腿二次挖雪,还在雪下被埋了挺久,寒气侵蚀,情况很不好。 “梁医生,我的腿如何?您能治吗?” 陆长州倒是没看出来什么颓废,还气定神闲地问梁春宜,语气中带着玩笑。 梁春宜没好气嗔他一眼:“医生难道没告诉你,你的腿差点废了!你还有心情和我说笑。” 陆长州神色这才沉稳下来:“我知道。” 梁春宜看到了他眼里的一闪而过的难受。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笑着说:“别担心,我能治。我现在的针灸技术我老师都夸,你的腿我一定会给你治好。” 陆长州:“没事,治不好我会转文职。” 他刚做完手术也很痛苦颓废,甚至一度不想见任何人。 但他有家人有孩子,他只让自己颓废了三天,就开始想后路。 梁春宜和孩子离不开他,他必须得振作。 梁春宜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我说能治好,就会给你治好,你不信我的医术?” 陆长州望着她的眼里,心里也渐渐升出希望,嘴里下意识说:“我信。” 梁春宜朝他一笑:“你中午还没吃饭吧?我回去拿饭,顺便给你熬药,医院开的西药暂停。” 陆长州点点头,正要说好,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陆大哥,我给你送饭来了!” 一个活泼娇俏的女孩提着饭盒跑了进来。 第100章 注定的悲剧 梁春宜朝陆长州挑挑眉,双手环胸地看看那个女孩,又看看陆长州,等着他解释。 倒是女孩看到房里还有梁春宜在,惊了一下,立马指着梁春宜,眼里带着警惕问:“陆大哥,她是谁?” 陆长州伸手揽住梁春宜的腰:“我老婆。” 女孩惊诧地瞪大了双眼:“你结婚了?” 陆长州:“嗯,孩子也三岁多了。” 一点给人留瞎想的机会都没有。 但梁春宜还是笑着,伸手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圈:“长州,不介绍一下,这是谁?” 陆长州疼得脸扭曲了下,但还是任由梁春宜动作:“她是我在雪崩的时候救的其中一人。” 女孩怔愣之后回过神,立马点头:“对,陆大哥救了我,我特地送饭来感谢他的。” 梁春宜瞟了陆长州一眼,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抚了抚,示意她不要生气。 他则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对着女孩说:“不用了。我之前就说过,救人是我的职责,不用感谢,我也不会吃你送的饭,你不用再来。而且以后我媳妇会给我送饭。” 梁春宜也看着女孩,说了句:“对,谢谢你的好心,以后不用麻烦了。” 女孩望着陆长州,希望换来他一点怜惜,但陆长州说完话就移开了视线,注意力全在梁春宜身上,一点目光没分给她。 而梁春宜看着她,眼里是能看破她一切心思的洞明,女孩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眼里渐渐溢上水光,转身就跑走了。 梁春宜这才给陆长州秋后算账。 “她是谁?不想告诉我和大姑你受伤,你是想着让这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给你送温暖呢?” 梁春宜知道陆长州不会生别的心思,但她还是生气,怪他招蜂引蝶。 “不是。” “而且她是你在雪崩的时候救的人,怎么还能跑这边的军区?” 陆长州赶紧给梁春宜解释,生怕她会生气:“她是军医大学刚下来实习的医疗兵,这次出任务有军校的学员和军医大学的学生跟着一起。雪崩的时候她和群众站在一起,所以是一起救的。” 现在虽说停止高考了,但社会情况稳定后,有推荐工农兵上大学的制度,这批跟着出任务实习的军校和军医大学的学生,就是靠推荐进去的。 梁春宜:“她不回学校,跟着跑这边来,陆长州你三十多了,魅力还挺大的。” 梁春宜看陆长州的脸,别的不说,他长得确实好看,浑身带着股军人特别的气质,走在外面是挺吸引人的。 加上陆长州又救了小姑娘,虽说是和一群人救的,但吊桥效应、危机效应她知道的。 人在危急关头,被一个英雄一样的人救了,这人还非常优秀,拖着断腿带她们走出被埋的地方,会心动再正常不过。 理解是理解,可不高兴还是不高兴。 陆长州:“实习的军校学员和军医学生都跟着来军区,但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今天会来送饭,之前她没对我有什么表现。” 梁春宜:“你没和她们说你结婚了?” 陆长州:“和我出任务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而且看我的年纪,也应该知道我结婚了。” 梁春宜忽然抬手摸摸他的脸:“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你没发现我把你养的太好了,你根本不像三十出头的人。” 陆长州很冤:“救灾的时候我忙的连脸都没时间洗,胡子拉碴,不会年轻。” 梁春宜摸着他的脸:“不管,以后你出门和不认识的人必须先说你结婚了,再招来什么人……” 陆长州立马道:“好,不会再招来。” 梁春宜笑了起来。 其实过来送饭的女孩确实喜欢陆长州,但她少女娇羞,虽然性格不内向,但也不太敢向陆长州表现心意。 还是她的好朋友知道了她的心意,一个劲儿劝她,现在陆长州生病,正是她表现的时候。 她再不努力争取,等到她们这次实习结束就要回学校,那就再也没机会了。 女孩一慌,这才借了炊事班的锅,熬了一锅鸡汤想着给陆长州喝。 谁知道一来就碰到梁春宜,直接铩羽而归。 女孩一回到宿舍,饭盒往桌子上一放,趴在那里开始哭。 她的朋友们立马围上来问怎么了,是不是陆长州拒绝她了。 “咱们可是正经军医大学毕业了,晴晴你漂亮,性格又好,陆长州还看不上吗?他是眼光多高!” “不……嗝……不是。”黄晴晴抬起头,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朋友们:“他……陆大哥他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啊?”黄晴晴的舍友们全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这……” 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如果陆长州不结婚,她们还能鼓励黄晴晴继续追求,女追男隔层纱嘛。 但是他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只能劝黄晴晴放弃了。 “军校的好男人那么多,部队也很多优秀的战士,他结婚了,咱们再找下一个。” “别哭了晴晴,他都结婚了,别再喜欢他了。” “对啊,咱们追人归追人,但不能破坏人家的婚姻,陆团长你就放弃吧。” 一群人越劝,黄晴晴哭得越伤心,她这是第一次喜欢人,她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喜欢了一个有妇之夫。 * 黄晴晴这边事情梁春宜不知道,她提了饭回到医院,现在正和陆长州在吃。 “吉宝和乐宝知道你回来了,也想来看你,估计等下午大姑就会带他们过来了。” 陆长州:“天这么冷。” 梁春宜:“离得不远,走路过来还好。” 她又和陆长州说起吉宝和乐宝在家干的一些乐事,特别是用毛毛赚糖的事。 “你说你闺女儿子才三岁多,怎么就这么能呢。” 陆长州与有荣焉:“你也说了,他们是我闺女儿子。” 梁春宜:“你还真是不谦虚。” 陆长州:“我……” 他话还没说完,病房门被敲响,随后首长和几个军区领导进来了。 梁春宜赶紧站起来,陆长州筷子都没放下,继续低头吃着饭。 梁春宜扯扯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抬头:“首长,我和我媳妇还没吃饭,能先吃饭吗?” 第101章 治疗 梁春宜觉得自己应该学习陆长州这种对领导的态度,有本事的人就是不需要卑躬屈膝啊。 首长赵宗良“呵呵”笑着让他们先吃,他们就是来看看他恢复得情况。 梁春宜看陆长州吃得心安理得,她也放轻松了,不过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一吃完,她就带着饭盒说去外面刷一下,把空间留给陆长州他们。 赵宗良看着陆长州的腿,眼里闪过痛惜:“你的腿,医生说真的没办法了?” 陆长州:“不知道。” 梁春宜说能治疗,但陆长州想到媳妇那些神奇的药,并没有和赵宗良说。 “找张老给你看过了吗?” 在赵宗良心里,张老的医术是整个军区医院最厉害的。 陆长州:“还没有。” 赵宗良:“找张老看看有没有方法治疗,有部队做后盾,你放心治。其他的先别想,等腿好了再说。” 陆长州立马朝他敬礼:“谢谢首长。” 陆长州知道,首长是让他先别打转职的报告。 赵宗良又问了些他的其他情况,开始和他夸梁春宜,说她的针灸技术真是一绝。 现在赵宗良的治疗疗程才一半,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和心脏好很多了。 出了医院,和赵宗良一起过来的人好奇地问他:“老赵,你刚刚在病房说的,小陆他媳妇的针灸技术真有那么好吗?” 赵宗良:“我老赵是会说谎的人嘛!那肯定真有效果我才说的,不仅仅针灸,还有推拿,小陆媳妇都很擅长。 老徐,你不是腰不好,老罗,你老说自己胳膊不得劲,还有老韩,你的腿不也老疼,都可以去找小陆媳妇扎几针,和张老扎针的感觉不一样。” 赵宗良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也都是和他搭档很久的老战友了,他打仗受伤有病根,这些人也同样有。 赵宗良也想让他们就算老了,身体也轻轻松松的。 有人若有所思,但有人眼里明显不信。 毕竟梁春宜年纪实在小,在医生这个行当,是越老越吃香。 * 陆长州的腿断了,今年回西北又是不可能了。 张老替他把了脉,和梁春宜说的一样,按现在的医疗水平,只能先好好养着。 “老师,我带他回家养。” 张老看她一眼:“行,你医术我放心,他是你老公,你肯定比其他人更用心。” 梁春宜:“谢谢老师,不过有些方案我想问问你。” 张老自然没有意见,让她随便问。 梁春宜带着陆长州出院了。 推着轮椅一到家里,吉宝和乐宝就要朝着陆长州扑过来,被陆大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爸爸!” “爸爸!” 两个小孩记性很好,这次陆长州出任务没有很久,他们都记得他,还很想他。 “爸爸的腿受伤了。”梁春宜和吉宝乐宝说:“不能扑过来哦,不然爸爸会疼的。” 陆长州朝两个宝宝伸出手,和梁春宜说:“让他们坐我身上没事,我受伤的位置是小腿。” 梁春宜看看吉宝和乐宝眼里的渴望,抱着两个小孩在他两边一边放一个:“在爸爸身上别乱动。” 吉宝和乐宝立马说:“我们知道妈妈,乱动碰到爸爸伤口会疼。” 梁春宜笑着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真乖。” 乐宝看着陆长州被石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腿,伸出小手想碰又不敢碰。 她仰着头奶声奶气地问他:“爸爸,你疼吗?” 陆长州摇头:“现在不疼了。” 吉宝在旁边说:“爸爸,可以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乐宝就说想下去,帮爸爸呼呼。 吉宝也要帮忙。 梁春宜又帮着抱下来。 陆大姑在旁边眼里也全是心疼,抹着眼泪说:“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陆长州:“大姑,没事的。” 梁春宜在旁边也安慰她:“大姑,别担心,我和我老师会尽力帮长州调理。” 陆大姑叹口气,拍拍梁春宜的手:“你是好孩子。” 梁春宜除了和陆长州保证,其他人都不敢说她能治好。 但接下来她开始慢慢给他扎针治疗了。 因为带着石膏,梁春宜只在上面的位置针灸。 针灸也不是只有一种方案,小腿部位的穴位不能扎,身体其他部位也有能治疗的穴位,身体的穴位和七经八脉,是通的。 晚上,吉宝和乐宝都被挪到陆大姑屋里睡了。 因为陆长州生病,她一个人晚上照顾不来两个小孩再加个病号。 陆长州躺在床上,屋子外有梁春宜埋的保暖阵盘,加上家里一直用炉子和煤炭取暖,大家进屋觉得暖和也没察觉出异常。 倒是陆长州觉得有点热,梁春宜给他盖得太厚了。 还没等他说话,梁春宜先扒开了他的衣服,陆长州都惊了。 因为梁春宜一向羞怯,平时两人晚上办事,她是一定要关灯的,洗澡的时候给他递衣服,也不敢多看一眼,只伸进来一只手。 梁春宜注意到他的眼神,脸颊热了热:“别看我,我给你治疗呢。” 她先拿出银针,消完毒后,迟迟没有下针。 陆长州:“怎么了?” 梁春宜摇头,咬了咬嘴唇把银针收了起来。 “你等我一会儿。” 然后她去自己陪嫁的箱子里扒拉,没一会儿,她拿着一包金针过来。 那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梁春宜在陆长州面前打开金针的针包,刚打开一点,陆长州看到里面的金针,立马拉着她的手合上了针包。 “这个你藏好,给我继续用银针。” 梁春宜坚定拉开他的手,一根根给金针消毒。 边消毒,她边说:“这是我家祖传的,金针针灸的效果,是比银针要好的。一般的病症,用银针足够了,但是你的腿……” 梁春宜停顿了下说:“我想给你最好的。” 她没看陆长州的神色,低头拿着金针,一根根扎入他的穴道。 梁春宜没有省力气,内力也用了全部。 金针比银针软,导力的效果更好,陆长州能感觉到小腿细细麻麻的疼。 但随着细细麻麻的疼过去,还有更舒服的一股暖流流过,就是疼也让他很舒服。 梁春宜扎好针,收拾着针包,给他盖好被子说:“陆长州,你一定会好的。” 她也是在赌,赌陆长州的人品。 金针她能藏,陆长州不知道。 虽说她知道之前陆长州护了她,一定会一直护着她,但在暴露金针的时候,她还是会担心。 陆长州伸手握住了梁春宜的手,好像能看出她的担忧。 “别想些有的没的,你是我媳妇,一辈子都是我媳妇。” 虽然没有什么保证的话,不过梁春宜也知道,陆长州是个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这就是他的保证了。 是他媳妇,他的人,豁出去命,他也会护她一辈子。 梁春宜哼了一声:“我当然是你媳妇,孩子都给你生了,敢抛弃我,我立马带着你孩子改嫁,让他们叫别人爹。” “你敢!”陆长州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手紧紧拉住了梁春宜的手:“我是病号,别说惹我生气的话。” 梁春宜拍他的手一下:“有你力气这么大的病号吗?松开我,你闭上眼休息,针灸的时候要放松,在心里可以运转功法。” 第102章 陆长州的谣言 除了针灸之外,陆长州还要每天喝中药。 郑嫂子和梁春宜关系不错,看到她端着一砂锅中药渣出来,笑着说:“现在我家是真被中药味包围了,周政委家天天熬,你家也天天熬。” 梁春宜把药渣倒在木桶里,苦笑着摇头:“没办法啊,家里有病号。” 她也不想有药味,那就代表家里所有人都是健健康康的。 郑嫂子也跟着叹气,问陆长州的腿咋样,能治好吗? 梁春宜:“看恢复情况,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她也不会把话说死。 但就算她不说,家属院也有消息灵通的,大家都在传陆长州腿断了,医生都说治不好了,很快就得退伍转业。 等这消息传到梁春宜耳朵里时,整个家属院差不多都知道了。 梁春宜因为忙过年、工作还有陆长州身体的治疗,一直没时间去外面转悠听别人闲聊。 这个消息,还是田苹苹着急忙慌告诉她的呢。 蒋清美抱着她儿子也来了,她儿子现在不到两岁,刚刚会走路。 陆长州刚回家治疗,周煦、楚龙这些战友就都来看过他了,家里还有他们送的营养品。 像郑营长这种陆长州手下的军官,也有带着媳妇来看他的。 这也是人情往来,别人家里生孩子,或者有人生病,梁春宜也是要带着礼去看的。 还有梁春宜救过的胡晓竹和她丈夫齐连长,许连长和他媳妇也过来了。 陆长州刚回家的几天,天天都有人上门。 当然也有人没来,有些还是陆长州的战友。 梁春宜现在知道人家为什么不来了。 估计他们是早就从医院知道消息,觉得陆长州站不起来了,肯定要退伍转业,对他们以后在部队的前途没帮助了,就没必要维持这种关系了。 梁春宜也理解,树倒猢狲散嘛,不真正跌落谷底,哪会体验到人情冷暖。 但不代表会喜欢她会喜欢这种行为。 不过和陆长州真正关系好的,都来看他的,陆长州交朋友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梁春宜从田苹苹知道这些传言后,没有着急,也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给自己种在屋里的草莓浇水。 冬天是比较适合吃草莓的季节,外面不能种,梁春宜又想吃。 她在空间里祖宗留的植物种子仓库里找了很久,找到了草莓的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芽,是不是她熟知的品种。 所以她只种了一盆,就在室内。 种不出来或者种出来不是她熟悉的品种,这盆草莓她就会悄悄处理了。 田苹苹急得不行:“你咋还有心情浇水,不赶紧去澄清啊。” 蒋清美扶着儿子走路,也跟着说:“谣言越传越厉害,你再不制止,怕是你老公也该听到了。” 梁春宜放下浇水壶说:“这没办法制止。因为长州的腿没好,制止了一些人,其他人也会说。制止流言的唯一办法,就是陆长州的腿立马变好。” 田苹苹:“那咋可能啊!你真不去制止?” 梁春宜:“如果长州的腿不好,部队也不会留他。” 蒋清美皱眉,她比田苹苹想得多,也更现实,拉住了着急的田苹苹:“春宜说的对。我们现在制止没用,只要陆团长腿没好,谣言就会一直存在。” 蒋清美没有说的是,陆长州在部队,也是挡了很多人的前途的。 部队的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把陆长州拉下去别人才有可能上位。 谁知道这些流言中,有没有那些人的推波助澜。 梁春宜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她和田苹苹、蒋清美说:“别担心,陆长州的腿不痊愈,我们是不会离开部队的。” 陆长州也不是没人护的。 梁春宜说不制止,但不代表她没有行动。 等到傍晚,大家都下班的时间。 梁春宜哭着直接跑进了首长家里。 首长赵宗良和他媳妇杜芯刚下班,还没说两句话,梁春宜就大哭着进来,朝两人喊委屈。 “我心疼我家长州。他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部队,出生入死,不知道立了多少功。现在英雄因为救人受了伤,伤还没好呢,就有人想把他赶出部队了。” 赵宗良和杜芯立马严肃了眼神,赵宗良眼里还有了怒气:“怎么回事?部队是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我还在这里,谁要赶陆长州走?” 梁春宜抽抽鼻子,把家属院的谣言一五一十全告诉两人。 然后她带着哭音,语气坚定地说:“如果长州的腿治不好,不用任何人说,他肯定不会拖累部队,自己就会申请退伍转业。 但是现在他还在治疗,正是需要保持好心情养身体的时候,就有人传这些话,这不是逼着我们立马走吗?” 梁春宜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想法,可能只有那么几个是希望陆长州赶紧退伍的。 不要觉得部队是净土就没有心思不好的人,不管是在哪里,人多了,就会有利益相争,也会有心性不良的人。 赵宗良气的一拍桌子:“哪个王八羔子瞎胡传的,医生都还没有肯定的定论呢!” 当然医生说治好了也不能干重活让赵宗良无视了。 陆长州腿还没恢复好,谁说的都不准! 他对梁春宜说:“你放心,这些谣言,部队会严查!” 杜芯在旁边也安慰梁春宜:“我的工作是专门处理军属事务的,家属院的谣言,我们部门也会严查。” 梁春宜:“谢谢首长,谢谢杜主任。” 杜芯:“我也是军嫂,叫我杜嫂子就行。” 第103章 我没学过拼音 首长和杜芯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查出来了流言的源头。 是三团一个营长老婆传出来的。 但和那个营长也有关系,他回家和自己老婆说部队的事,他老婆嘴上没有把门的,能说不能说的都往外说。 要知道,这些军人是有保密条例的,有些事不能往外说。 军嫂部队处置不了,但这个营长受了处罚,近几年别想晋升了。 如果年龄再大大,他又没有立功,升不上去就只能回家。 部队的竞争也是很残酷的。 大领导一出手,这个营长被处罚,家属院再也没有传陆长州退伍谣言的。 田苹苹跑来梁春宜家里:“还是你有办法!和制止相比,你这法更彻底,看谁还敢说。” 梁春宜正熬着药,闻言说:“这个办法只能消除明面上的,大家私底下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样就行了。” 等陆长州腿好了,私底下也不会说了。 田苹苹离开陆家,梁春宜就跑进了屋子里,把这件事完整地和陆长州说。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为了救人腿都伤成这样了,有些人还幸灾乐祸地乱传,真是愧对她们军嫂的身份。” 陆长州神色一震,眼里染上复杂:“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事?” 梁春宜理所当然地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腿,这事我能解决。” 陆长州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从来没人这样,把他当弱者护着他。 小时候他爸妈忙,他是哥哥姐姐带大的。 陆长州有一个哥,一个姐,都在部队工作,而且分配得天南海北,平时很难见到面。 后来十来岁就在部队,经常跟着新兵训练,按他爸的话说,他家的男儿,必须顶天立地,不能柔柔弱弱没一点担当。 陆长州爸妈也关心他,但更多是男孩子那种摔摔打打的养,不会很精细地养。 遇到事也是让他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再说。 但梁春宜这样,陆长州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突然涌进了一股温暖的泉水,让他整颗心都软成一团。 “辛苦你了。”陆长州摸着她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梁春宜歪歪脑袋:“知道我辛苦,以后你就要对我更好,对我不好了,哼!” 陆长州笑着仰头:“怎样?” “带着你闺女儿子跑了。” 陆长州手一紧,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梁春宜眨眨眼睛:“你干嘛?” 陆长州捏捏她的脸:“别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不喜欢听。” 梁春宜扬扬眉:“你问的。” 陆长州:“我错了。” 梁春宜:“你认错倒是挺快,松开我,该扎针了。” 陆长州又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她。 治疗的日子梁春宜觉得过得又慢又快。 有时候感觉难熬,但感受着陆长州逐渐恢复的身体,她又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陆长州不上班,吉宝和乐宝在家玩的时间更多了。 他们带着小猴子和陆长州一起玩。 陆长州直接拿部队训练军犬的方法教吉宝乐宝训小猴子。 梁春宜一开始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毛毛已经被训练得有模有样了。 她一回家,就跑过来给她拿拖鞋,自己吃饭上厕所更是不成问题,真跟几岁的小孩一样,还是乖小孩。 这样可爱又懂事的小猴子,谁也不喜欢呢。 小猴子毛毛最听陆长州的话,其次是乐宝吉宝。 梁春宜忍不住笑着说:“明明你闺女儿子的小猴子,现在快变成你的了。” 陆长州:“它很聪明。” 梁春宜:“灵长类动物嘛。现在它还小,等它再长大些,会更聪明的。” “妈妈!妈妈!” 梁春宜正和陆长州说着话,听到乐宝激动喊她的声音。 她抬头,就看到乐宝吉宝围在她种草莓的盆子旁,脸都要贴到叶子上了。 梁春宜推着陆长州走过去。 “怎么了?” 吉宝抬起头,乐宝指着一朵花蕊嫩黄色,花瓣白色的小花兴奋地说:“妈妈!草莓开花了!” 吉宝:“妈妈,开花了草莓会多久结果?” 梁春宜:“很快会结果。” 她看着那朵花也十分惊喜,她养这盆草莓就是为了吃。 空间里她种的已经长出来了,她找的种子确实是草莓,但她哪里敢拿出来,只能自己悄悄吃几颗。 想光明正大地吃,就需要自己养出来。 现在屋里的草莓开花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开更多花,结出很多草莓,她家所有人都能吃上草莓了。 “这是草莓?” 陆长州倒是经常看到梁春宜给这盆绿色植物浇水,他没见过草莓植株,也没养过,一直以为梁春宜种的是盆草药。 他还想着,这盆草药应该挺珍贵,因为梁春宜照顾它照顾得很精细。 谁知道是一盆草莓。 草莓开花了还不行,想要它结出又大又甜的果子,需要人工授粉,还有充足的光照和温度。 因为是室内养的,没有蜜蜂和风,所以得人工授粉。 也简单,拿个棉签或者小毛笔,将花瓣雄蕊上的花粉扫到雌蕊柱头上。 梁春宜扫的时候,和吉宝乐宝讲花瓣的几个部分,雄蕊、雌蕊、花托、萼片等等。 吉宝和乐宝听得很认真,还会问梁春宜那些部分有什么作用。 梁春宜,幸好她现在记性好,以前初高中学的生物,还能记起来。 而且她现在学的医学,也是和很多植物打交道的,除了生物知识,还能和孩子讲吃这样东西对身体有什么好处。 吉宝和乐宝“嗯嗯”应着。 梁春宜给这朵花授好粉,便和两个宝宝说:“以后草莓再开花了,由你们来给它授粉好不好?” 吉宝和乐宝眼睛里同时露出感兴趣的光,连连点头,大声应道:“好!” 然后两个娃娃头凑到一起,开始剪刀石头布分谁第一个给花授粉。 梁春宜走到陆长州身旁,低头笑着看吉宝乐宝,和他说:“他们三岁多了,可以启蒙了。学字先学拼音,最近你在家没事可以教一教。” 吉宝和乐宝会数数,这是梁春宜之前没事的时候教的,但认字还没教,觉得他们有点小。 陆长州看向梁春宜,眉心微皱,眼里带着些懊恼:“我,没学过拼音。” 第104章 我不是骗子 “啊?” 梁春宜瞪大了眼睛:“现在不是有拼音吗?” 陆长州看她一眼:“现在是有,但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还没有。” 梁春宜拍拍自己的脑袋,她从小上学第一个就学的汉语拼音,她并不知道国家汉语拼音什么时候有的。 等梁春宜问了一个在学校教课的家属,才知道58年公布的汉语拼音。 怪不得陆长州不会,汉语拼音出来的时候,他都上高中了。 她也不应该会。 按照原主上学时间线,她也没学过。 梁春宜忽然心里一凛,仔细回忆和陆长州对话的过程,没发现他神色有什么不对。 她拍拍自己的头,以后一些东西,不能随便乱说。 她也是见郑小军他哥哥带他学习的时候,看到小学一年级的书上有拼音,就没有想太多。 郑红军和郑建军都上过小学一年级了,梁春宜想教吉宝乐宝,便拿着一包桃酥去了郑家。 郑嫂子在家也闲不下来,她是个喜欢干活的人,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很干净。 梁春宜过去的时候,她正在缝一件黑色的棉袄上的口子,打上补丁。 看到她过来,郑嫂子立马脸上带了笑:“稀客啊,大忙人梁医生今天怎么来我家串门了。” 梁春宜走过去坐下来,把手上的桃酥递过去:“别笑话我了,我也不想天天忙,家里事多。” 郑嫂子把桃酥推过去:“你这是干啥,有啥事直说,现在咱两家这关系,还用送东西,你也不是磕掺我呢。” 梁春宜救郑小军,陆长州也救郑小军一次,郑嫂子对她们一家人都感激。 梁春宜依旧推过去:“我想借你家小孩一年级的书,冬天那么冷,吉宝乐宝不能天天出去跑,长州在家没事,想着教他们认俩字。” 郑嫂子把棉袄放一边,站起来就去给她找:“这算啥大事,还值得你送桃酥。赶紧拿走,不然我找到书也不借给你。” 梁春宜:“书本也是你们花钱买的。” 现在没有免费九年义务教育,学费书本费都得掏。 所以有些人家,如果没钱,就不会送小孩去上学,有钱也只会送男孩去。 别说其他地方,就是部队家属,也有不送小孩去上学的。 郑嫂子扒拉一会儿,就拿着两本书过来了,一本语文一本数学。 “有点烂,还能用。男孩子用书不爱惜,我家那俩皮的还能带回来书,都是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了,你别嫌弃。” 梁春宜接过来,笑着说:“不嫌弃,你能借给我,我就很高兴了。” 郑嫂子最后也没要梁春宜的桃酥,她想放下几个给小军他们吃她也不要。 如果梁春宜硬要给,那书她还真不借了。 郑嫂子脾气就是这样,爽利直接。 梁春宜最后只能拿着书,又带回了桃酥。 梁春宜回到家,吉宝和乐宝跟着大姑去别人家玩了,陆长州一个人坐在房间窗台下看书。 她走过去,把两本课本放他面前:“书借过来了,你先看看。” 陆长州放下手里的书,视线扫到她手上的桃酥,笑了:“我猜对了。” 梁春宜:“对,你猜对了,郑嫂子不肯要。愿赌服输,说吧,你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梁春宜把桃酥放柜子里,身子随意靠在桌子上,看着陆长州等他说话。 陆长州沉吟了下,看着梁春宜,语气十分正经:“下次我想试试在浴室里。” 梁春宜一开始没懂,仔细一想,脸瞬间爆红,捞起桌上的一本书砸向了陆长州:“你不要脸!” 陆长州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扔过来的书:“对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脸?” 梁春宜:“不行,这个我不答应,换个。” 陆长州慢条斯理,一字一句:“愿赌服输。” 梁春宜:“我耍赖了,就是不行。” 在浴室里,家里还有陆大姑和孩子,想想都知道两人干了啥事,她没有陆长州那么厚脸皮。 陆长州:“那我换个。” 他朝她招手,梁春宜附耳过来,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那些不要脸的房中事,梁春宜的脸更红了。 “你怎么脑子里竟是这些,你都哪里学的?”梁春宜不是没看过这些,但是和别人讨论她做不到啊! 陆长州:“一本书看的。” 梁春宜眼神奇怪地看着他,好像重新认识他一样。 陆长州问她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梁春宜:“我以为你一直都是那种严肃正经的人,没想到你还会看这些东西。” 陆长州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坐着:“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夫妻间的事,也是正事。” 梁春宜翻了个白眼,果然和他比不要脸她比不过。 不过就他平时床上的表现,她应该早就意识到他不是什么正经人。 * 乐宝和吉宝在胡晓竹家里玩,乐宝和齐双双还有一些小朋友玩过家家,吉宝蹲在地上摆弄树枝。 玩着玩着,乐宝和齐双双说:“我妈妈种的草莓开花了,可好看了。” 齐双双:“真的?!” 有其他小朋友不信:“我妈妈说冬天没有花。” 乐宝大声反驳:“有!” 吉宝在旁边说:“冬天有梅花,你妈妈说错了。” 乐宝:“还有我家的草莓花。” “草莓是什么?” “不知道。” “你肯定在骗人,我们都没有见过草莓,也没有见过草莓开花。”李瀚洋最先反驳。 他现在喜欢和吉宝乐宝凑一堆玩,就是想和小猴子一起玩。 但他又比他们年纪大,除了看小猴子,其他的都玩不到一起去。 如果吉宝和乐宝出门不带毛毛,他就不会过来。 今天是他看看两人有没有带毛毛,过来就听到了这些。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起哄,说吉宝和乐宝骗人。 草莓确实是稀奇物,别说现在,就是梁春宜在的时代,草莓冬天也卖得很贵。 吉宝和乐宝肯定不愿意被人说骗子,立马说:“你们来我家看草莓花,我们要是没骗你们,你们得和我们说对不起。” 齐双双在旁边支持他们:“李瀚洋,你不能欺负我们小,就说我们骗子!” 李瀚洋:“那就去看看!我不是输不起,我错了我肯定说对不起!你们要是骗人了,你们就得承认是小骗子!” “我们不是!” 第105章 草莓红了 一群小朋友在吉宝乐宝的带领下朝外走。 陆大姑虽然和人说着话,但目光一直跟着吉宝和乐宝,看他们走了,赶紧站起来追出去。 “吉宝、乐宝,你们要去哪儿!” “姑奶奶,回家!” 陆大姑朝胡晓竹几人摆摆手,跟着几个小孩回家。 吉宝和乐宝小,虽说在家属院里很安全,但陆大姑和梁春宜看孩子的时候不会让他们离开视线。 小孩子好奇心强,不知道就去哪里玩了,离开视线一会儿就得担心他们是不是玩危险的东西了。 一群小孩浩浩荡荡进了梁春宜家里,梁春宜刚给陆长州针灸结束,他躺在床上。 她听到动静走出来,顺便把门带上,就看到吉宝和乐宝带着好几个小孩进了屋。 两人最先跑到种草莓的盆子处,一同指着草莓植株上开着的花说。 “你们看,这就是草莓花!” 吉宝:“我们不会骗人。” “哇!” 一群小孩看着白色小花,惊叹地瞪大了双眼。 “真的是花。” “李瀚洋,你输了。” 乐宝看向李瀚洋:“我们不是骗子,你快给我和哥哥道歉!” 李瀚洋眼里全是慌乱,但还嘴硬着:“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草莓,我们又没吃过!” 吉宝:“我们给你看了草莓花,你耍赖皮。” 乐宝:“略略略,不道歉,你是癞皮狗。” 李瀚洋:“你!你们!你们说草莓是什么样的?” 乐宝:“我妈妈说,草莓是红色的,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吉宝:“对。我妈妈说草莓很快就会结果子。” 李瀚洋眼睛转了转说:“等你们草莓结果子了,你让我尝尝,是你们说的那样我就道歉。” 乐宝张嘴就要答应,吉宝拉了拉她,她立马反应过来,指着李瀚洋:“不行!你不仅耍赖皮,还想骗我家草莓吃。” 吉宝:“没门!” 乐宝:“癞皮狗,不让你道歉了,以后我们不和你玩了。” 其他小朋友看着草莓花,想着刚刚乐宝说草莓酸酸甜甜的,忍不住吞口水。 “乐宝,我相信你,等草莓结果子可不可以让我尝一口。” 又有小朋友举手:“我不吃,给我舔一下可以吗?” 乐宝对自己玩的好的朋友难得犹豫了,草莓很少,她和哥哥还没吃过呢。 梁春宜没有走过去,一直站在门边看,看自己两个孩子怎么处理和小朋友之间的事。 吉宝凑到乐宝耳边小声说,乐宝“嗯嗯”点头。 乐宝:“以后草莓我可以分你们一颗尝尝味,但你们要认我和哥哥当老大。” 这些小朋友犹豫了:“你们比我们小。” 吉宝:“老大不是看年龄,像小人书里写的,要看谁最聪明。我会数数,可以数到一百。” 乐宝也赶紧举手:“我也会。” 这些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草莓和数数的诱惑下,吉宝和乐宝成为了老大。 至于当老大有什么好处,吉宝和乐宝都不知道,但小人书里说大家都要听老大的话,那说明当老大最好。 梁春宜看着吉宝和乐宝,满心骄傲,她怎么有这么可爱又聪明的宝宝啊! 看外面没她什么事,她转身进屋了。 陆大姑也站在一旁看着,没参与小朋友之间的事。 倒是李瀚洋气得不行,因为以前他是老大,就因为那区区破草莓,他老大就没了! 不过一百内的数数,李瀚洋开始默默数,17,17后面是啥呢?是啥呢? 死活想不起来的李瀚洋,气呼呼地跑出来了陆家。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奶声奶气的读书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听的人好像能看到小儿摇头晃脑读书的可爱模样。 而外面鞭炮声阵阵,连枝头的麻雀都喜气洋洋,新的一年到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 梁春宜在教吉宝和乐宝对联上的写的字。 两个娃娃认真地跟着她念。 陆长州不会拼音,梁春宜按照实际情况她也不会。 她便带着礼物去之前给她消息的家属院房老师家属那里,亲自请她先教了自己拼音怎么念,怎么拼。 大人还是比小孩学得快,而且她以前又会,拿着书本,两天的时间便把拼音学会了。 房老师还夸梁春宜学习有天赋,怪不得能三年就学成当医生了。 回家之后,梁春宜带着陆长州、吉宝、乐宝一起学拼音。 陆长州是大人,自制力更强,梁春宜便教他更多,希望快点教会他,她就可以解放,把教孩子的事交给他了。 陆长州学习能力也不差,在他认真学习的情况下,也只用了一周就把拼音全弄会弄懂记住了。 梁春宜检查完他的学习情况,立马兴高采烈地将孩子学习的事情交给了他。 梁春宜平时没事在家,也会教两个小孩背背诗,背背领导语录。 对联十几个字,梁春宜带着吉宝乐宝读三遍,他们自己就能背出来了。 梁春宜开始和他们讲新年的习俗和小故事。 吉宝和乐宝听得格外认真。 陆长州喝着茶,也坐在一旁听得一脸认真。 “妈妈,新年我和妹妹是不是要给你和爸爸,还有姑奶奶拜年?” 梁春宜点头:“对,拜年的时候可以说一些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年年有余、万事如意的吉祥话。” 吉宝和乐宝立马从梁春宜身上滑下来,穿着棉袄,他们的身子圆滚滚的,努力向下弯腰拱手,对着梁春宜和陆长州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爸爸!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年年有余,万事如意!” 梁春宜:……很好,活学活用,她刚刚教的全用在她和陆长州身上了。 吉宝和乐宝看爸爸妈妈不说话,偷偷抬头瞄两人:“爸爸,妈妈,红包?” 梁春宜被他们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抬手揉揉他们的头:“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她和陆长州昨天就用红纸包好了红包,里面是一块钱,一人一个。 拿到她手里的,吉宝和乐宝又跑到陆长州面前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爸爸,爸爸,红包,红包。” 陆长州也拿出来一人一个。 吉宝和乐宝穿过客厅,准备跑进厨房去找陆大姑。 “哥哥!哥哥!草莓变红了!妈妈妈妈!爸爸!姑奶奶!” 第106章 爱吃的宝宝 眼尖的乐宝看到客厅窗户下变大变红的草莓,激动得又蹦又跳,高兴地大喊。 吉宝被她拉着一起跳,眼睛转也不转地看着草莓,又觉得神奇,又十分开心。 梁春宜出来,看到那红得娇艳欲滴的草莓,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整个房间好像都被草莓香味包裹了。 吉宝和乐宝已经凑到了草莓旁边,像小狗一样嗅着闻。 乐宝转过头急不可耐地说:“妈妈,草莓闻着好好吃,我想吃。” 吉宝也跟着转过来:“妈妈,我也想吃。” 梁春宜就种了一盆子草莓,但这株草莓现在已经结了十几个果子,今天足足有八个成熟的。 陆长州自己推着轮椅出来,望着那鲜红的草莓,觉得这草莓的香味好像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不过他也没多想。 梁春宜走过去,把草莓一颗一颗摘下来。 她摘一个,吉宝和乐宝的视线就跟着草莓转一圈,摘一个,再转一圈,对于草莓的想吃,简直溢于言表。 梁春宜拿着草莓说:“先洗一下再吃。” 吉宝和乐宝像两个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梁春宜身后,她去洗草莓他们也凑到水池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说要帮忙洗。 梁春宜没同意。 草莓太嫩了,他俩容易控制不住手劲的大小,很容易把草莓表皮洗坏了,那就不好吃了。 梁春宜端着草莓回到客厅,吉宝和乐宝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视线没有离开过草莓一下。 梁春宜一人分一个:“两只小馋猫,快吃吧。” 她又拿着颗草莓去找厨房里的陆大姑,往她嘴里塞了一颗。 “什么玩意儿?” 梁春宜:“草莓啊,客厅里的那些,熟了。” 陆大姑咬一口,凉凉的,但是汁水酸甜可口,甜味更多,一口吃完,还想吃下一个。 她吃下去这颗草莓,都忍不住下意识舔了下嘴唇。 “真好吃,我活这么大半辈子了,还没吃过这个味道的水果。” 梁春宜:“吉宝和乐宝也爱吃,我还有种子,再种几盆子。” 梁春宜一出厨房,就迎上陆长州的目光,他看着她,视线一动不动,明明没什么表情,她却感受到了他眼神里的委屈。 吉宝和乐宝吃了一颗,又悄悄一人摸了一颗吃,吃完了,还想再吃,梁春宜把盘子端走了。 面对吉宝乐宝可怜巴巴望着求吃的模样,她往自己嘴里放一颗,又往陆长州嘴里塞一颗。 “草莓是大家种的,要一起吃。你们都吃完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乐宝立马说:“妈妈,还有一颗。” 她已经完全爱上了草莓,她觉得比她吃过的所有水果都好吃! 吉宝也这样觉得。 梁春宜:“毛毛的呢?还有你们说给小朋友分的那颗呢?” 陆长州此时不委屈了,他媳妇还没忘了他。 他坐在轮椅上,看老婆耐心地教育孩子,没有随便插手。 吉宝和乐宝果然开始犹豫了,圆圆的小脸皱成一团,一看就是纠结得不行。 梁春宜也不催他们,就这样望着他们把小脑袋凑在一起商量。 一个说给毛毛,一个问小伙伴们怎么办。 最后争来争去,两人终于达成共识。 吉宝:“妈妈,最后一颗我和乐宝分着吃了。” 乐宝跟着说:“毛毛不知道草莓熟了,我们好朋友也不知道,下一次再分给他们。” 两人朝梁春宜伸出手,吞咽了口口水。 梁春宜自己这俩觉得想了个绝美办法的小孩,忍不住笑了出声。 果然还是小孩子,吃到好吃的,就一门心思只剩下吃了。 梁春宜:“你们俩真是个天才。” 陆长州也是忍不住眼里的笑意。 “确实,俩知道为自己好的小天才。” 吉宝和乐宝真以为爸爸妈妈夸他们呢,挺直小胸脯,一脸认同的模样。 梁春宜没忍住用力揉了揉两人的脑袋:“我可以允许你们这次吃了毛毛的,但下次毛毛要多吃一个。” “还有,是你们自己和你们的朋友承诺的,草莓熟了分给他们吃,结果熟了你们自己吃了。你们觉得这样做对吗?” 吉宝和乐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虽然还看着草莓,但已经有动摇了。 小孩子贪吃太正常了,不能要求它们和大人一样控制住自己。 但是撒谎违背承诺是不行的。 梁春宜又和他们再次强调这个问题。 “你们爱吃想吃草莓没有错,可是不能对自己的朋友没有诚信,不然以后谁会愿意和你们玩呢?” 吉宝和乐宝皱着小眉头努力思考,以他们现在的认知,是没办法完全明白并记住这些道理的。 不过梁春宜并没有不耐烦。 小孩子犯错了就一遍遍纠正,只要他们不会知道这是错事,下次还继续错就好了。 吉宝和乐宝已经很乖了,梁春宜摸摸他们的脑袋:“毛毛的草莓,我们下次补偿它两个。这一个给你们的好朋友们吃好不好?妈妈今天和大姑给你们做拔丝地瓜,也很好吃。” 吉宝和乐宝没吃过这个,问梁春宜拔丝地瓜什么味道。 “甜甜的,外面酥脆,里面软糯,你们一定会喜欢。” 吉宝和乐宝没有不愿意了,他们还不忘去找陆大姑拜年拿红包,再拿着草莓去找小伙伴们。 “这拔丝地瓜怎么做啊?” 陆大姑倒是听过这道菜,但也知道挺难做的,具体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我教你,我先切地瓜条。” 梁春宜和陆大姑在厨房里忙活, 陆长州推着轮椅跟上吉宝和乐宝。 吉宝和乐宝这时候很乖巧懂事,虽然着急,但看到爸爸落后远了,还会停下来等他。 过年了,许多小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压岁钱,迫不及待就去供销社买鞭炮和糖果。 吉宝和乐宝一出门就看到他们的好朋友聚在一起玩鞭炮,齐双双也在那边玩跳房子。 乐宝跑过去大喊:“草莓熟了!” 她举着红艳艳的草莓给小伙伴们看,还让他们一个个闻。 吉宝在旁边说:“草莓特别好吃。” 齐双双第一个捧场:“好好闻啊,闻着就好吃。” 乐宝让她第一个先咬。 第107章 草莓风波 齐双双小心地在草莓尖上咬了一小口,鲜嫩甘甜的汁水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如同黑暗里的明灯。 “好好吃啊!” 齐双双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她不舍得一下子吞咽进去,慢慢咀嚼品尝,直到嘴里草莓的味道慢慢变淡。 其他小朋友看到齐双双这个模样,自然都知道草莓好吃了,一个个凑过来想吃。 吉宝拿着草莓,乐宝让他们排队,不能多吃,不然没有下次了。 这些小朋友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全部都被草莓的味道惊艳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水果!” “我宣布!草莓以后就是我最爱的水果!” “太好吃了!如果能一直吃到就好了。” 李瀚洋也站在旁边,看到小朋友们对草莓的喜欢,他心里急得不行,头使劲往吉宝那里伸着,特别想尝一口。 “吉宝,我不说你们是骗子了,我和你们说对不起,你让我也尝一口吧。” 乐宝立马跑过来,叉着腰说:“不行!” 李瀚洋:“乐宝,你们太过分了,我都说对不起了!” 闻到吃不到,旁边还有那么多小朋友沉醉地品尝,不停说好吃,李瀚洋特别想吃。 吉宝:“你说我们是骗子的时候,我们也很伤心,道歉又不能让我们那会儿不伤心。” 乐宝:“就是,你看到草莓花还不道歉,我就不想给你吃。” 李瀚洋脾气本身就爆,他觉得自己已经低头了,吉宝和乐宝对他的态度还是那么不好,他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非常恼火。 “不让吃就不吃!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我家买不到!” 说完他“噔噔噔”跑回家了,缠着自己奶奶去给他买草莓。 “啥草莓?” 李奶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水果。 李瀚洋给她形容:“就是红红的果子,上面有黄色的小点点,跟种子一样,这么大。” 李奶奶:“红色的,小点点,你说的是不是蛇莓?” 李瀚洋觉得都是莓,应该一样,跟着“嗯嗯”点头。 李奶奶:“这会儿大冬天的哪有啥蛇莓,那是野果子,春天才有嘞,遍地都是,到时候我给你去摘。” 李瀚洋不愿意:“吉宝乐宝家就有,他家种了,他们吃故意急我不给我吃,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李奶奶本来就疼孙子,又被孙子这样缠着,没有办法,她只能哄着孙子说:“我去给你问问,啥草莓啊,咋这会儿能养。” 不止李瀚洋家里,有几个在家受宠,家里孩子不多,条件还可以的小朋友,也缠着妈妈或者奶奶、外婆要草莓。 特别是尝过味道的,那是恨不得自己妈赶紧买一篮子让他吃个够。 * 梁春宜和陆大姑刚刚做好拔丝地瓜,吉宝和乐宝跟好朋友们分享完草莓,帮着陆长州推着轮椅回家。 当然,轮椅太沉,吉宝和乐宝就是起个看起来帮忙的作用,实际上还是陆长州自己用力,他纯当哄孩子玩了。 倒是有家属看到陆长州坐在轮椅上的模样,眼里带上了同情,还悄悄和旁边的人使眼色。 陆长州好像感受不到这些异样的眼光一样,努力配合着自己的闺女儿子。 让他们既感觉到自己努力推动爸爸,又不会发现陆长州出了力。 一到家,拔丝地瓜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 吉宝和乐宝“哇”一声,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桌子上摆放着的盘子,直接跑过去趴在了桌子边上,口水都要馋得流下来了。 梁春宜和陆大姑一人看书,一人手里端着一盘子拔丝地瓜,看到这俩小馋猫的模样,也是一乐。 而坐在两人旁边的小猴子毛毛,手里正拿着一小块拔丝地瓜在咬着吃。 陆大姑边自己吃边分给它一个,一人一猴格外和谐。 梁春宜看着吉宝乐宝的方向:“开心吗,这些都是你们的。” 她又看向陆长州:“不是很甜,你也可以尝尝。” 拔丝地瓜出锅没多久,还很烫,但它就是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怕吉宝乐安烫到,梁春宜走过去一个个喂他们。 吉宝和乐宝自己吃饭很长时间了,他们想自己吃,梁春宜没允许。 “烫,回头烫到嘴了,你们该哭了。” 看陆长州不动筷子,梁春宜还夹了一个喂给他:“有点烫,小心点。” 陆长州张嘴咬住,确实没想象中那么甜,外壳酥脆,内里是地瓜本身的味道,软糯香甜,味道丰富,很好吃。 梁春宜在他们回来前已经吃了一小碟了,并不馋,便专心喂吉宝乐宝,时不时往陆长州嘴里塞一个。 她看陆长州没有吃的意思,估计不想和闺女儿子抢着吃。主要他也确实没那么爱吃甜食。 正吃着,梁春宜听到李瀚洋奶奶在外面叫陆大姑。 陆大姑去开门,发现她家门口除了李奶奶外,还有好几个人,还拉着自己家小孩。 陆大姑奇怪:“这大过年的,你们这是干啥?一起来我们家拜年?” 李奶奶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不是俺家洋洋看你们家吉宝乐宝吃那什么草莓了,闹着想吃。他说你家种的有,我想问问咋种的,还有种子没,我回家也种点儿。”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小孩儿馋,正月第一天,不能打小孩,他们一直在家闹,没办法才过来的。 陆大姑打开大门:“那不是我种的,是春宜种的,就一盆,我估计也没有种子了,不信你们自己进来问吧。” 李奶奶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陆大姑进了门。 屋子里正全是甜甜的拔丝地瓜的味道,一盘子也没多少,吉宝和乐宝刚好吃下最后一个,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 “妈妈,还想吃地瓜。”乐宝抱着梁春宜撒娇。 吉宝望着她,也是一脸渴望。 梁春宜正要说话,抬头看到几个大人带着几个小孩站在门口,那几个小孩,看向桌子上还残留些糖渣的盘子,直咽口水。 连李奶奶几个人也忘了问草莓的事了,只想知道,这闻着就想吃的甜香味,究竟是啥菜的味道。 第108章 拔丝地瓜风波 “妈,这是啥味?好香啊!” “奶奶,那是糖吗?” “姥姥,我想吃糖了。” 陆大姑盘子里的拔丝地瓜还没吃完,但小猴子毛毛吃完手里的地瓜了,伸手从盘子里拿出来一个。 它也嫌烫,大家就看着它来回倒腾手,呼呼吹着地瓜条,然后大咬一口,跟真的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们看着小猴子吃,集体吞了口口水,更想吃了。 陆大姑:“那个,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吃。那盘子里的就是我和毛毛吃的,你们肯定嫌弃。” 大人们不说话,一个小孩眼神澄澈地看向陆大姑,还跟着吉宝乐宝叫:“姑奶奶,我不嫌弃,你给我吃吧。” 他妈立马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懂事。这菜一看就精贵,不用给他吃。” 陆大姑把盘子从桌子上端起来,里面还剩一半呢。 “我之前给毛毛都是用筷子夹的,你们不嫌弃,可以拿个给孩子尝尝。” 主要那么多孩子眼神渴望地看着,陆大姑实在没法当做看不见的样子。 锅里的确没有了,就剩这些了。 小孩子也不多,就四个,有点烫,陆大姑夹起毛毛没碰到的另一边地瓜,让他们吹吹再拿,一个小朋友拿了一个。 李瀚洋也拿了。 他没吃过这么精致的地瓜,咬一口嘎嘣脆,里面还是软软的,又甜又香。 一块地瓜没多少,几口吃完了,李瀚洋舍不得甜味,把手上沾的糖都舔了。 其他小朋友和他一样,这时候的孩子平时吃不了太多的糖,对甜食都这样爱惜,对粮食的态度也是如此。 陆大姑问他们还要不要吃,那些大人不好意思了,不让小孩子吃。 只有一个孩子的奶奶,浑浊的眼睛一亮,立马从盘子里抓了好几个地瓜塞自己娃手里:“哎呦,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家娃爱吃。” 其他三个的家长,包括李奶奶都有些嫌弃地看她一眼,往旁边移了移。 其实李奶奶不是不想给李瀚洋继续吃,但她觉得,自己虽然宠孙子,可她是有原则的宠,她是体面人,不会在外人面前干不体面的事,让人说她和洋洋没教养。 她完全忘了,上次吉宝乐宝压着李瀚洋打时,她想上手扒拉的事,喊的也挺大声的。 陆大姑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笑已经不达眼底了。 “不用客气。” 不过没有让她家再拿的意思,把整个盘子都给了毛毛。 那个奶奶看到毛毛吃地瓜,瞬间惊呼:“这么好的东西给一只毛猴子畜牲吃,这不是浪费了嘛!你们要是不吃,都给我家娃吃吧。” 她说着就要上手去抢毛毛手里盘子。 小猴子的动作很灵活,一个跳跃闪开了,手里的盘子还稳稳端着。 它朝夺它盘子的奶奶呲牙。 那奶奶被吓了一跳,用手捂住胸口:“这畜牲这么凶,你们不能养了,万一伤到我家小孩儿咋弄?” “毛毛!” 梁春宜在一旁喊。 毛毛端着盘子跑到梁春宜身后。 陆大姑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吉宝和乐宝也护住毛毛,大声和那个奶奶说:“是你要抢毛毛的盘子它才凶的,毛毛不会咬人的!” 吉宝:“你才是坏人,我家不欢迎你!” 那奶奶更生气了,对着陆大姑和梁春宜说:“你看看你们家小孩,一点礼貌没有,还有那猴子,也凶得要命,你们可得好好管管。” 梁春宜还没有说话,陆长州在旁边忽然冷冰冰地开口:“我闺女儿子没错,毛毛也没错。对于倚老卖老不懂礼的人,我们家确实不欢迎。” 梁春宜:“我们家孩子从来没有不礼貌过,除非别人先没有礼貌。而且你跑到我家里来,我们礼貌招待,结果你又吃又拿,还想抢,说实话,在家属院真少见你这种强盗行径的。” 陆大姑拧着眉毛,一脸不不高兴地对祖孙俩人挥手:“走走走,赶紧走,还要草莓种子呢,就你这样的,野草种子也不给你!” 那奶奶还想吵,被陆大姑直接拉着往门外推,根本不想和她多说。 她把人推到门口,一脸厌恶:“什么玩意儿,跑到我家装相来了!” 说完“砰”一声关上了大门,气的那奶奶直跳脚,结果她低头一看,她孙子正专心吃着地瓜,连头都没抬一下,更别说帮她说话了。 看着这一幕吵架赶人场景发生的李奶奶等人,愣愣的不知道该说啥。 等到陆大姑回来,李奶奶几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赶紧解释说:“我和方远奶奶不是一起的,我们就是门口碰上的,不熟。” “对对对,我们也是。” 陆大姑对着几人笑了下:“我知道。” 梁春宜在旁边对她们也表示欢迎:“我和我家人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迁怒无辜。你们来我家是什么事?” 几人又把来意说一遍。 梁春宜:“草莓的事啊,你们跟我来吧。” 陆长州不懂怎么种草莓,也没有草莓种子,便坐在那里,哄吉宝乐宝和毛毛。 陆大姑也没有跟过去凑热闹,她同样不懂。 梁春宜把李奶奶一行人带到草莓盆跟前。 “这就是草莓。熟的已经摘完了,那些小的白色的果子,都还没熟。” “种子我是买药材种子的时候,里面夹了一包草莓种子,我认出来了种的。不过那种子很少,我也只剩一点了,一人只能给两粒。” 草莓种子很小,梁春宜的种子来自于空间,生命力很旺盛,两粒也能长出来两株。 梁春宜又和她们仔细讲了一遍怎么种,必须放在室内,温度要够热,还要多晒阳光。 “等长出来后结果子了,草莓最上面的那些点点就是种子,可以扣下来留种。” 她说完,把种子分给李奶奶三人:“如果种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这些人包括李奶奶,尽管觉得两粒种子有点少,不过一想到梁春宜说的草莓是稀罕玩意儿,就什么意见也没有了。 她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种子,对梁春宜表达了感谢,赶紧回家去种。 李奶奶回家路上还和李瀚洋说:“你看看吉宝妈妈多好,以后你和吉宝乐宝好好玩儿,不许再打架了。唉,主要你也打不过人家。” 李瀚洋哀怨地看一眼自己奶奶,他想和人家玩,也得人家愿意啊。 * 李奶奶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又有人“哐哐哐”拍梁春宜家的门。 “梁医生。救命啊!我家小孩被炮炸伤了!” 第109章 拜年,你们医院收蜈蚣吗 新年是小孩子玩鞭炮最多的时候,但鞭炮玩不好,就很容易炸伤自己。 拍梁春宜家门的家属的小孩,手被大人举着“哇哇”大哭,喊着“疼疼疼”。 他的手指上血肉模糊,还有鞭炮爆炸完残留的黑色,最让梁春宜心惊肉跳的是,他食指少了一小截。 梁春宜立马问:“他的手指头呢。” 家属赶紧打开手:“这里呢,梁医生,你看看咋办,这手指头还能长出来吗?” 梁春宜:“不能。现在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说着她跑进屋里,拿出来一个玻璃瓶,让家属快把手指头放进去。 玻璃瓶里是生理盐水,梁春宜从医院开的,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自家人没有用到,现在却刚好能给这个小孩子急救。 梁春宜把自行车借给家属,让他们赶紧把小孩送医院,送的及时断指还能接上,不及时就只能断了。 家属一听,焦心得不行,抱起还“哇哇”哭得不停的小孩,手里拎着玻璃瓶,让自己丈夫赶紧骑车去医院。 梁春宜看着这一家人着急忙慌地走远,转头看到跟在她身后的吉宝乐宝和毛毛。 两小孩子一猴子够着头往外看,脸上好奇多过害怕。 乐宝仰头望着梁春宜:“妈妈,乐乐的手指头能接上吗?” 吉宝:“小朋友可以长出来。” 梁春宜蹲下来,把刚刚和乐乐妈妈说的话又和他们说一遍。 “手指掉了不能再长出来,但如果立即送医院,断掉的手指没有失去活性,能接上去继续用。” “刚刚乐乐的模样你们看到了,被鞭炮炸伤特别疼,如果不小心崩到眼睛,就看不到了。所以你们两个记好了,不许偷偷玩鞭炮!玩的时候也要离得远远的,鞭炮不响也不要过去看!也不许为了好玩拿在点、放玻璃瓶里点!” 吉宝和乐宝“嗯嗯”点着头。 嘱咐的话梁春宜又重复了一遍,摸摸他们俩的头:“妈妈说的话一定要听,你们受伤了,你们疼,爸爸妈妈姑奶奶也会心疼。” 田苹苹手里拿着个苹果,站在门口,朝梁春宜这边看。 “你家今天可真够热闹的,人一波一波的来。” 梁春宜摊手:“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正说着话,郑小军拄着拐杖和他哥哥还有几个小孩来拜年了。 梁春宜对着田苹苹一笑:“你看,又来一波。” 她检查了下郑小军的腿,对他说:“恢复得挺好的,估计再过半个月你拐杖就可以不用了。” 小孩子本身就在生长,恢复能力快,郑小军也遵医嘱,该养护养护,该吃药吃药,他的腿恢复原样只是时间问题。 郑小军开心得不行:“谢谢陆姨。” 郑红军手里还端着一碗饺子,过年习俗,亲近的人拜年才会带一碗饺子。 梁春宜接过饺子倒在锅里竹箅子上,又一人给一份压岁钱。 郑小军三个不要,一直躲着,但他们哪有梁春宜力气大,压岁钱还是被塞进了口袋里。 其他小朋友也都得了水果糖花生这些过年招待必备的零食。 郑小军他们还要去下一家,没有在梁家多待。 吉宝和乐宝正是对拜年感兴趣的时候,也颠颠地跟着郑小军一起去给人家拜年,毛毛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身旁。 郑红军十几岁了,像个大人一样对梁春宜保证:“陆姨,你放心,我会带好弟弟妹妹的。” 之前郑小军也带着吉宝和乐宝一起玩,梁春宜知道三兄弟都是负责任的人,笑着点点头让吉宝乐宝跟着去玩了。 一群小孩儿带着一只小猴子成了家属院里最亮眼的风景线。 * 翌日,乐乐妈妈和爸爸过来感谢梁春宜,如果不是她帮着把手指头泡在生理盐水里,断指被感染很可能不能用,乐乐就真的要一直断一根手指了。 除了乐乐妈妈,还有其他梁春宜救过的人。 许嫂子许连长,胡晓竹齐连长,都提着年礼过来感谢。 梁春宜以为自己家亲人不在这边,过年送礼拒礼的那套就不会在她家出现了。 没想到,她还是没逃过,为了拒绝掉大部分他们的礼,梁春宜推的额头都冒汗了。 结果刚送走这一波,楚龙和蒋清美,周煦和田苹苹又过来了,手上也提着点心苹果,甚至还有酒。 梁春宜真的心累了:“你们怎么也来这套?提前说,我家不收礼,怎么拿过来的怎么拿回去。” 蒋清美:“那不行,总得留下一两件,不然我们这拜年不是白走了。” 楚龙跟着媳妇的话点头。 田苹苹也说:“拜年哪有空着手上门的呀,而且以后我还要拜托梁医生继续帮忙治疗呢,这礼你收的天经地义。” 梁春宜:“医生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再来这套小心我不给你们治了。” 田苹苹才不怕她这冷脸呢,笑嘻嘻抱住她胳膊:“不行不行,我就赖上你了,去医院专门找你。” 一群人嘻嘻哈哈,一样的拜年,梁春宜和她们相处自在多了。 * 新年过去,大年初三,梁春宜要去医院上班了。 按照原本的排班,她应该初五上班。但她除夕春节的时候和人调班了,所以现在她就需要补班。 医院里大过年的人也依旧不算少,人生病是不看时间的。 她刚开始坐诊,石三木就过来复诊了。 三个月的治疗过去,他的肺结核症状很轻了,只有轻微的咳嗽。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针灸了,只需要吃药,等到病根去除,他的病才算是彻底好了。 梁春宜给他把脉,眉毛皱了皱:“你最近又干重活了?” 石三木身子一僵,重重叹口气,搓着手一脸无措:“梁医生你别生气,我家里太困难,马上药都拿不起了。村里有人盖房子,给钱还管顿饭,我就去帮了点忙。” 梁春宜摇头,心里也是叹气:“我没有生气。你干活的时候注意休息,别干太重的活。” 她开的药已经是能治他病中最便宜的。 石三木拿着药方,踌躇了一会儿问:“梁医生,你们这里收蛇皮、蜈蚣这些东西吗?” 第110章 新药 梁春宜摇摇头:“医院不收个人的,我们有专门采购药材的人,他们一般是跟药店或者合作久了的人采购。你如果想卖药,可以去问问村里的诊所或者县里的国营药店。” 蜈蚣炮制好了也是上好的药材,梁春宜倒是想要。 但从个人手里买还是危险,现在打击投机倒把很严重,梁春宜宁愿多花点钱和功夫从国营药店采购,也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石三木“好好”点着头离开。 石三木走后,梁春宜这里没有病人了。 周煦和田苹苹都已经在她这里治疗结束,首长赵宗良扎针一般下午来。 梁春宜便专心研制自己的药,调理痛经的药还差一点点,有个药材的量,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上午又没有试出来,梁春宜皱了皱眉头,慢慢吐出一口气。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越着急越容易失败。 她正要准备调整用量再准备试一次,张老敲了敲她诊室的门。 梁春宜抬头,意外喊道:“老师?你找我什么事啊?” 张老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针包,随意地朝她一扔。 “说好的,送你的银针。” 梁春宜赶紧用手接住。 之前张老说送她一副银针,当她正式成为医生的礼物。 她等了一段时间没看到,就忘了这事了。 没料到新年工作第一天,居然意外收到了,梁春宜很欣喜。 “谢谢老师!我有时候正觉得自己银针不够用呢。” 梁春宜对着张老笑得一脸灿烂:“老师,之前的银针也留给我了,您不收回了吧?” 张老:“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给你了给你了。” 梁春宜对着张老又是一箩筐夸赞的话,张老被她夸得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他随意地看了几眼,看到了梁春宜正试的药,走过去问她:“到哪一步了?” 张老也知道梁春宜自己研制药的事,而且是支持的态度。 梁春宜苦恼地和他说自己现在遇到的难题。 “总是差一点点。” 张老拿过她刚刚制好的所有药,挨个用舌头尝了下,沉吟了会儿,挑出来一颗说:“这个药方最完美,没任何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药是不是应该用个药引,药的融合才会更完美,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一语惊醒梦中人。 梁春宜眼睛瞬间亮得惊人:“老师!我想到了,谢谢您!” 然后她顾不上吃饭,开始往刚刚的药里加药引,一开始她用黄酒。 但黄酒她觉得药材成本还是高,换成了小黄姜姜汁,没想到制成药丸的药效更好。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尝的情况下,药要想上市,还需要一系列的临床试验工作。 但完整的药方研制出来,梁春宜已经十分高兴了,这就是希望。 不久的将来,她肯定能看到这药上市的。 梁春宜把研制药方的经过以及她自己制药的经验写成文字,整理成册,备份一份后,便都交给了张老。 张老拿着她研制成功的药,又看了看她写的东西,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满意。 “不错。你来教你师弟师妹针灸,我去找院长。” 说完张老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彭宝瑜好奇地望着张老跑出去的背影,好奇地问梁春宜。 “师姐,你刚刚给老师的是什么药啊?我就没见老师这么高兴过。” 王兵也好奇地看着她。 梁春宜拿着银针看向两人:“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王兵,肩中俞和肩外俞这两个穴位应该扎哪里?” 彭宝瑜和王兵马上没了八卦的心思,专心学习穴位和扎针。 * 梁春宜从首长嘴里知道他媳妇杜芯有痛经的问题,而且据她观察,她妇科上也有些问题。 在下午给赵宗良扎针时,梁春宜如同闲话聊天一样,随意地和他说道:“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调理痛经的药,已经让我老师交上去了。如果院里研究过药没什么问题,并且疗效很好的话,可能以后医院和外面的药店就能买到我研制的药了。” 赵宗良笑呵呵地道:“小梁医生有本事啊,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梁春宜没再多说,给他扎上针,盖上被子,嘱咐赵宗良可以休息会儿,她便去了外面的诊室。 药品的临床试验和上市不会很快,梁春宜在张老交上去她的成果后,便没再关心这事。 不过她自己另外制了不少能调养身子的药,包括这个治疗痛经的药,还有吉宝和乐宝以及全家过年的照片,全寄去了西北。 * 几天后。 西北军区。 罗素英拿着一个大包裹进了二层小楼。 陆大龙坐在沙发上,跟着收音机哇呀呀地学唱样板戏《智取威武山》。 “朔风吹,林涛吼……” 罗素英把包裹往桌子上一放:“行了,别吼了,你小儿子儿媳妇寄东西来了。” 陆大龙的吼戏声戛然而止,催促罗素英赶紧拆包裹。 两人没有先看包裹里的东西,最先找出来信,抖了抖,果然抖出来几张照片。 “哎呦!这照片上居然多了个小猴子,妈呀,吉宝乐宝抱着小猴子的模样太可爱了吧!” 两人看着照片移不开眼,看了好一会儿,讨论了好久吉宝和乐宝的变化,才去看信。 陆大龙:“吉宝和乐宝给这猴取的名字真有文化,不愧是我孙子孙女!” 罗素英:“就你个大老粗,哼,明显吉宝乐宝是遗传亲家的文化基因。” 陆大龙:“那也有咱家的一半!” 罗素英不和他争,把东西归拢出来一半,准备送去农场,另外又开始翻找家里的各种存货,打包好一起给梁春宜寄过去。 * 楚州家属院。 天刚刚黑,赵宗良龙行阔步地快速走进家门。 “孩他妈!媳妇!杜主任!” 杜芯从屋里出来:“你喊什么呢,跟叫魂一样。” “这是我从军区医院拿的新药,还没上市,对治疗痛经特别有效。我特地给你要了一瓶,你不是这几天要来了,赶紧提前吃着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杜芯:“你都从医院要了多少药了,都没用,我不试。” 第111章 元宵节 元宵节,灯笼挂,家家户户看花灯。 梁春宜前世的元宵节是习惯吃汤圆的。 她不会做,她都是买超市的速冻汤圆。 今天她还不休息,有排班。 倒是赵宗良,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扎针了。 梁春宜给他把脉,问他:“现在你的脚踝还疼吗?” 赵宗良笑得很高兴地说:“一点儿都不疼了,我还能跟着早上去跑操。” 梁春宜收回手说:“慢跑可以,但不要跑太久,也不要做过于剧烈的运动。您心脏虽然现在调理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您年纪在这里,心脏会有自然的老化,得注意休息,平时的情绪最好不要起伏太大。” 赵宗良和陆长州父亲差不多的年纪,又经历过那么多战争,就算是首长事情多,也得为了身体多休息。 赵宗良后期的治疗完全是梁春宜接手,不过治疗方案是根据张老制定的来的。 针灸结束,张老也过来给他把脉,亲口宣布他好了,可以出院了。 赵宗良更加放心,他满脸笑容地拍着张老的肩膀说:“便宜你了,收了这么好一个徒弟!” 两人心照不宣,梁春宜是通过部队进来的,必定有首长的首肯。 * 工作了一天的梁春宜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吉宝和乐宝提着两只大红灯笼朝梁春宜跑过来。 俩小孩子高兴地举着灯笼让她看:“妈妈,是爸爸做的!” 吉宝:“我和妹妹也帮忙了。” 梁春宜真心实意地夸赞:“真漂亮,上面还有小人,谁画的啊?” 乐宝立马举手回答:“爸爸,我和哥哥!” 吉宝指着灯笼给她介绍:“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姑奶奶,这是妹妹和我还有毛毛。” 梁春宜对两人竖起大拇指:“真棒,妈妈为你们骄傲!” 陆长州坐在轮椅上,眼含笑意地望着院子里母子女三人。 “吃饭了!” 陆大姑在堂屋里喊。 梁春宜带着吉宝和乐宝去洗手。 让她惊喜地是,陆大姑居然做了汤圆,还有水饺。 “大姑,你可真厉害,这汤圆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吉宝和乐宝埋头吃着,也“嗯嗯”点着头,好吃得都顾不上说话了。 陆大姑笑得见眉不见眼:“不难,你们要是喜欢,下次还给你们做。” 梁春宜:“这一看做起来就麻烦,大姑你不用忙,过节吃一次就很满足了。” 陆大姑不在意地摆手:“麻烦啥,明天等着吃,今天做的还剩着很多料呢。” 梁春宜赶紧谢谢陆大姑,还让吉宝、乐宝和陆长州一起感谢。 陆大姑真是喜欢这种被需要被夸奖的氛围。 她没有丈夫,无子无女,如果不是在陆长州家里,她觉得自己得孤独死。 晚上梁春宜洗漱完上床睡觉,吉宝和乐宝已经进了陆大姑的屋子。 自从陆长州腿受伤,吉宝和乐宝晚上就一直跟着陆大姑睡觉了。 “只为吉宝乐宝骄傲吗?” 梁春宜愣了下:“什么?” 但随后她立即反应过来,冲着陆长州笑:“你多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争宠。” 陆长州看她抹好护肤品,伸手一个用力,梁春宜坐在了他怀里:“灯笼我做的。” 他的头埋在她颈部,滚烫的气息打在上面,梁春宜感觉皮肤都跟着灼热起来,身子忍不住抖了下。 “你松开我。”她怕伤到陆长州的腿,小心挣扎,声音也小小的,反倒是让陆长州抱得她更用力了。 “有孩子后,你就不再关注我了。” 梁春宜停住了挣扎,笑得扎进了陆长州的怀里,肚子都笑疼了。 “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 陆长州神色还一片自然:“我为什么不能说出?” 梁春宜捏着他的脸,觉得皮肤也是硬的:“真该让你的兵看看你这个样子,看他们还怕你这个冷面团长吗。” 陆长州:“我也是人。” 他会有情绪很正常,而且和自己的媳妇,没必要要脸。 梁春宜最后还是夸了陆长州:“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做灯笼。做的比卖的还精致,而且画的画也好看,真厉害,多才多艺。” 陆长州满意了,抬头看向梁春宜,她眉毛扬着,眼里仿佛在问他:怎么样,这夸赞可以了吧。 陆长州心一阵痒,大手扶住她的脑袋,抬首吻了上去。 他的吻一直往下,梁春宜喘息着:“不行,你的腿。” 陆长州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了句话,梁春宜“轰”一声,脸红得如同天边的晚霞。 “不行!” 陆长州没有放开她:“咱们好久没有了。” 梁春宜被磨得心软,还是听了他的话,这一夜,两人今天晚上,第一次试了个新姿势。 * 元宵节后,忽然有一天倒春寒,天一下子冷下来。 梁春宜原本把帽子围巾都放起来了,又重新拿出来戴身上。 她还给吉宝乐宝都戴上了帽子手套围巾,出去玩的时候也不许她们摘下来。 她骑着自行车到医院,顺便把早饭送去给张老。 梁春宜现在就是当了正式医生,也一直给张老带饭,医院里不止一个人羡慕张老,这学生收得太值了。 “对了,咱们医院新来了一批实习生。” 张老吃着饭和自己的学生说:“没有咱们中医的学生,都是西医的,你们到时候碰见了别意外。还有,这批学生只是来学习的,会不会留下不一定,你们不用和他们过多接触。” 都是年轻人,张老也是提前提醒,万一处出来感情,到时候分开了很容易影响工作。 梁春宜倒是无所谓,她本身就不是喜欢在医院交朋友的人。 而且她有家庭有孩子,平时也忙。张老主要还是对王兵和彭宝瑜说的。 下午,梁春宜在诊室里看书,杜芯居然敲响了她诊室的门。 梁春宜有些意外:“杜主任,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杜芯一开始有些为难,不过梁春宜一直耐心等着,杜芯才慢慢开口。 “之前我来那个的时候很疼,前几天你赵叔给我从医院拿了瓶药。我吃了这次来倒是不疼了,但是量变得很多,还有血块,我有点担心。” 第112章 令医生震惊的痊愈 梁春宜示意杜芯把手放到脉枕上,她要给她把脉。 把着脉,梁春宜的眉毛渐渐皱起来,让杜芯换另一只手放上来。 杜芯一看她这模样,心里咯噔了下:“我情况很严重?” 梁春宜看向她:“你之前生产的时候,是不是难产过,而且经历过大出血。” 杜芯惊讶了下,随即连连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梁春宜:“你的脉象告诉我的。那一次你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并且事后没有好好休养调理。所以你才会出现妇科上的疾病。 而且你的子宫有脱垂现象,不加干预会越来越严重。还有宫颈处有炎症,很严重,如果你再拖一拖,炎症一直严重下去,很可能会癌变。” 杜芯眼里出现惊慌:“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我只是痛经,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梁春宜:“很多女性都认为自己妇科上的疾病不严重,还有就是觉得生病的位置羞耻不来看医生,导致原本可能吃点药,擦擦药的病,拖成难治的大病。” 说起这个梁春宜也皱眉,即使后世,也不少女性这方面的病症也会讳疾忌医,拖到不得不去看医生时才去医院。 她叹口气:“你的病现在还好,能调理。至于你说吃药导致血量增大和血块,那是在排淤,没大影响。只要不是月经十几天不走,血流不止,就没什么问题,别担心。你吃的药我能看看吗?” 杜芯刚好带着,拿给她看。 一看梁春宜就笑了,这药是她研制的痛经调理药,还没上市,估计是赵宗良特意找医院拿的。 梁春宜还给她:“这药还没上市,不过我知道它,你吃它没事。对于你的病,我这里有两种治疗方案,一个是针灸,一个是不用针灸。” 杜芯问她有什么区别。 梁春宜说:“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针灸加吃药治疗更快。但有些人怕针灸,也可以慢慢吃药。” 杜芯立马说:“我针灸。你确定能调理好?” 梁春宜笑着说:“可以。我给首长针灸的效果你也看见了,没把握我不会给你说这个方案。” 杜芯想想自己私处的难以言说痛苦,特别夏天,生怕别人闻到她身上有味道,她咬咬牙,点头说:“好,麻烦你了。” * 倒春寒过去,天气一天天变暖。 一场雾蒙蒙的春雨过去,梁春宜惊讶地发现,地上居然有草开始冒出新绿。 而陆长州的腿这会儿已经拆了石膏,在医院里做检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检查的医生惊诧地大喊,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一遍,没有错,陆长州的腿完全好了! 成年人的腿断了,甚至还拖着断腿在冰天雪地里移动,铲雪自救,耽误最佳时间治疗。 居然恢复得比任何一个断腿病人都好,连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和没断之前一模一样,任何训练都不影响。 “怎么了?” 有查房的医生护士听到声音,好奇地伸进头来看。 医生把检查结果和他们说一遍。 其他医生也震惊,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很快,医院骨科的医生都过来了,还有许多实习生。 黄晴晴听到同学们说有个医学奇迹,断腿了还能恢复如初,和之前没一点区别。 大家都好奇地去看,她也跟着去凑热闹。 结果就发现坐在病床上的是救过她的陆长州,让她第一次春心萌动的人。 黄晴晴原本慢慢说服自己慢慢忘掉了他,但此时看着陆长州。 他气场强大地坐在病床上,尽管被那么多医生围观着,依旧神情自若,问答问题也是有条不紊,看不出任何局促,她的心又“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可是陆长州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我能恢复得这么好,主要感谢我的妻子。是她坚持用中医针灸帮我治疗,这几个月她为我的腿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只治疗方案都调整了很多次。” 黄晴晴顺着陆长州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他的老婆梁春宜穿着和她同样的白大褂,站在他身旁。 她下意识拽住了身旁的人:“陆大……陆团长的媳妇也是医生?” 上次梁春宜知道陆长州受伤,跑来医院的时候在家,身上没有穿着白大褂。 那医生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梁医生是很优秀的一名中医,师从张老,是张老最得意的学生之一,短短三年就学成通过了医院的考核,成为医院坐诊医生。” 军区医院很多医生虽说因为科室不同,和梁春宜打交道的机会不多。 但梁春宜的大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学过医的都知道学医有多难,特别中医,没个十几年,根本学不出来啥。 但梁春宜三年就能得到张老的认可,而且是真才实学,不是虚的,这学习天赋和努力程度,令人敬佩。 黄晴晴嘴张了张,没有说出来一句话,被打击得已经抬不起来头。 比外貌比不过,引以为傲的学历和医学能力,也比不过,她还曾经在一瞬间有过和梁春宜抢陆长州的念头,现在想想,是她自不量力了。 那边梁春宜已经被医生围着问她怎么给陆长州治疗的了,这样成功的案例,能不能实施到更多人身上。 梁春宜没办法保证。 因为陆长州腿能治得这样完美,除了金针针灸之外,她和陆大姑每次给他炖的补品药膳里,都有空间出产的药,还会放稀释的灵泉水。 除此之外,陆长州之前泡的药浴让他的身体恢复能力更强,他练的心法,也能促进伤口愈合。 多方因素导致的,不仅仅有针灸。 梁春宜只说了方案,包括用了药膳补品:“这种治疗方式可以推广针灸和治疗药方,但药膳和补品推广不了。还有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恢复能力也不一样,所以下一个病人按照我丈夫这样治是否能恢复成这样,我不能保证。” 其他医生也理解,纷纷点头,骨科科室主任说:“确实,千人千法,治病要按实际情况,一味照搬也不行。不过你这个治疗方案也是个很好的参考案例,对我们以后治疗类似的病人同样有帮助。” 梁春宜笑道:“那以后有需要可以带病人找我针灸。” 陆长州检查过后,梁春宜陪着他出医院,两人路过黄晴晴时,都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路上,梁春宜坐在自行车上,抱着他的腰说:“你说家属院那些背后讨论过你要退伍的人,要是看到你腿完全好了,还能骑车带我回去,会是什么表情?” 第113章 梁春宜的医术 之前的谣言梁春宜还记得,那些巴不得陆长州退伍的人,梁春宜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陆长州:“那肯定是大吃一惊,再大肆赞扬梁医生精湛的医术。” 梁春宜被他这话逗得一下子笑出来,扶着他的腰身子笑倒在他背上。 “赞不赞扬我无所谓,我只想打他们的脸,告诉他们,想让你退伍的心思都收一收,你不会退伍了!” 梁春宜对自己的医术不说十分自信,但她也知道自己水平在哪里。 只要她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来找她看病的也会越来越多,她并不着急。 正好趁现在来找她看病的人不多的时候,她可以好好琢磨一下空间里的药方。 陆长州:“他们的表现会如你所料。” 果然,一进入家属院,看到骑着自行车,还带着梁春宜的陆长州,大家都惊奇地围过来,纷纷问陆长州的腿。 “陆团长这是腿治好了?” “医生说有后遗症吗?” “都能骑车带人了,肯定没啥后遗症啊!” “春宜,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你不用再担心了。” “陆团长这腿一好,加上之前立了功,部队是不是还有其他奖励?” “春宜,你医术这么好啊!陆团长那么严重的伤都能治好,真厉害!” 惊叹的,真的为梁春宜开心的,还有各种打探消息的,惊讶梁春宜医术的。 等梁春宜和陆长州应付完这些热情又好奇的家属们,回到家她终于松口气。 “呼,被人围着赞美还真不是谁都能享受的来的。” 陆长州抬手,将她乱掉的碎发理到耳后说:“也就是这一次,他们好奇我的腿,以后估计不会了。” 梁春宜知道陆长州的腿好肯定会有人来看,但她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居然是部队的几个首长。 不仅仅来看望陆长州,还给他送了他的军功章。 家属院的人本来都爱凑热闹,首长一行人来得高调,梁春宜家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仅是隔壁郑家,连周煦家里都被不少人趴了墙头。 梁春宜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热烈又庄重。 她揽着吉宝和乐宝站在门口,看陆长州大步迎上首长,神情郑重地敬礼。 首长拍拍他的肩膀,将用精致盒子装着的二等功军功章双手放在他手上。 陆长州也是双手郑重接过来,再次敬礼。 后面响起热烈地鼓掌声,赵宗良对着陆长州温和地笑道:“既然腿好了,早日回归。” 陆长州:“是!” 梁春宜第一次感受这样庄严又充满光荣感的场面,她望着前面穿着军装,一身挺拔站在那里接受奖励的陆长州,心里也满是自豪。 吉宝和乐宝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还不懂这种场面的意义,梁春宜只摸着他们的头,让他们认真看。 连小猴子毛毛都蹲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陆长州。 陆大姑更是激动得眼泛泪花,嘴角一直上扬着,手却不停抹着眼角,跟着大家伙不停鼓掌。 等首长们离开,陆家又是好一群人进来祝贺,梁春宜还特意拿了一包水果糖分给过来祝贺的人。 等人群散去,梁春宜带着吉宝、乐宝,跟着陆长州身后进了房间。 母子女三人望着他手上的盒子,眼里带着好奇和渴望。 陆长州看着她们的表情,将盒子往梁春宜面前一递:“想看可以直说。” 梁春宜接过来说:“这是你的军功章,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想看也要经过你同意嘛。” 陆长州却不是很在意地说:“我的就是你的。你想看就看,不用经过我同意。” 梁春宜:“这可是你好不容易拼命做任务立功得来的,你对它的态度怎么这么随意?” 陆长州这时候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是类似的盒子:“可能因为,我得过很多了。而且没有你,我就算拿了这二等功又如何,一样要退伍。” 腿受伤了,转文职也只是陆长州的一个想法,能不能办成也不一定,还是很大可能会退伍。 退伍之后,这些军功章,那只有纪念意义。在部队,就算军功章没发下来,你做的事情领导也看在眼里,立的功多了,自然可以升职。 陆长州第一次得到奖章还会激动,现在情绪很平静。 看着那一抽屉的军功章,梁春宜和吉宝、乐宝完全被震住了:“这么多!”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的目光里全是敬佩,紧接着她皱起眉头,眼里露出心疼。 她的手一个个抚过去,轻声道:“你得这么多奖章,受过的伤应该也很多吧?” 陆长州神色一怔,心弦好像被人轻轻拨动了下,低头看向梁春宜,眸色深邃:“还好,都是些小伤。” 也就这一次最严重,但梁春宜尽力把他救了回来。 梁春宜摸了摸手里的勋章,蹲下身子,让吉宝和乐宝也摸一摸,然后和他们讲陆长州能得军功章付出了什么。 在她的话里,陆长州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救了很多人。 陆长州在一旁听着,只感觉心里一阵发热,望着梁春宜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热。 * 离开陆长州家里的赵宗良一行人也在说陆长州。 “小陆的腿能好,给咱们部队是挽回了一员良将。” “是啊,要是他退伍了,咱部队真是损失了一个好苗子。” “老赵,小陆的腿真是他媳妇用中医治的?” 赵宗良:“你不比我清楚?长州那小子出院后都在家里待着,连去医院复诊都没去过,整天家里飘着中药味,不是他媳妇还能是谁!” 问话的人陷入沉思。 这时候又有人问赵宗良以前留下的病根,是不是真的好了。 赵宗良给他们看自己的脚踝,还特意跺了两下脚:“好的很彻底!行了,你们别怀疑小梁的医术了,她是真的出师了,而且针灸方面的技术比张老还精湛。反正我现在是觉得一身轻松,你们想去治就去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受苦的是你们自个儿。” 说完赵宗良摆摆手回自己办公室,不乐意搭理这些一肚子心思的老友了。 第114章 踏春钓鱼 陆长州的腿好了,梁春宜发现,受苦的居然是她自己。 因为上次去郑嫂子家里借书送桃酥,她和陆长州猜郑嫂子收不收她输了。 当时陆长州便提出了条件,她没同意。 结果到现在他终于实行了。 梁春宜否了在浴室,但是其他的姿势,她陪他试了个遍。 直到梁春宜自己受不住求饶,陆长州才意犹未尽地停止,还对她说了句“下次继续”。 梁春宜:明明上次她满足他了,怎么他还这样不知足。 陆长州给她清理着身体,忽然低低地笑了声:“对你,我永远不可能知足。” 梁春宜太累了,居然无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到陆长州这话,她的脸瞬间爆红,脚趾都害羞地蜷起来:“你,你收敛点!” 梁春宜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大狠狠地表达了她的不满。 不过听到陆长州耳朵里,她声音带着事后的娇软,如同猫挠耳朵,一点威慑力没有,反倒更加深了心里的痒。 只可惜梁春宜的身体确实到了极限,陆长州不能不顾,他只能遗憾地吻了她一会儿,在她的推拒中还是放开了她。 * 翌日,春光明媚,梁春宜刚好今天没有班。 趁着今天天气好,她指挥着陆长州把家里的被子褥子都拿出来晾绳子上。 吉宝和乐宝想出去玩,他们这个年纪在家里是坐不住的。 梁春宜抬头看看天,问身旁的陆长州:“现在咱部队附近的那条河,应该没有冰了吧?” 部队附近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河,不算很宽阔,枯水期水位很浅,只到成人小腿。 但汛期水流湍急,水位有几米,家属院里的人夏天经常叮嘱孩子们不许过去游泳,那时候的水很容易淹死人。 春天不是汛期,水流缓慢,水位也不高,便经常有人去河边捕鱼钓虾。 梁春宜最近太忙,没有去那边过,倒是不清楚河水的情况,但她有点馋河里的鱼了。 陆长州:“没了,你想去捕鱼?” 梁春宜摇头,她根本不会游泳,也不会捕鱼。 “我想去钓鱼。正好带着吉宝乐宝去那边看看风景。” 河两边是宽阔的平地,春天到了,一定很多的花。 平时她太忙,带吉宝和乐宝出去玩的时间少。 今天陆长州也在家,正好全家一起出去踏春。 至于钓鱼,是顺带的,能不能钓到另说,主要还是带孩子玩。 到夏天水位上涨,就是孩子想去那边玩,梁春宜也不会带他们过去。 陆长州闻言,转身朝杂物间走:“行,我去绑两个鱼竿,等会儿过去。” 陆长州对那条河很熟悉,就是夏天,以前他和战友热的时候也会跳进去洗澡捉鱼,钓鱼对他来说属于很文雅的活动了。 梁春宜招呼吉宝乐宝去拿他们的小包。 她则进屋里收拾了点出游必备的用品,还带着防虫子的药粉。 和夏天比,这时候的虫子不算多,毕竟天还没完全热起来,但以防万一嘛。 梁春宜问陆大姑跟不跟着一起去,全家的活动嘛。 陆大姑立马摆手拒绝:“你们去吧。正好这俩磨人精被你们带走了,我可以好好休息会儿,找老姐妹们说说话。” 她是真心这样想的,她又不会钓鱼,也没那个耐心,还不如在家里找人说话开心呢。 梁春宜看她是真的不情愿,没有勉强说。 毛毛也跟着一起,吉宝和乐宝甚至还要带着家里柴房里养着的那只母羊,被梁春宜拒绝了。 母羊还是之前陆大姑和村里人买的,养两年多了,奶是没了,毕竟没生小羊。 不过吉宝和乐宝养它也养出了感情,冬天怕它没有新鲜的青草吃,还想着在屋里给它种。 还好梁春宜给他们看了秋天她和陆大姑、陆长州给羊储存的草料,足够它吃一个冬天,吉宝和乐宝才放心。 他们每天都会去喂羊,多了毛毛之后,就先喂毛毛再去喂羊,喂着的时候还会和小羊说话,把它当亲人一样看待。 一家人带着草帽到了水位最浅的河边,水只刚刚没过脚。 河流的水非常清澈,能看到一群群小鱼小虾在水里游动。 吉宝和乐宝站在岸边,朝下看着一群小鱼游过去,激动地又叫又跳。 如果不是梁春宜拉着他们,估计已经跑到水边去玩水捉鱼了。 这个时间,身上的毛衣都还没有脱,梁春宜不会允许他们玩水的,只让他们蹲在岸边去采野花野草玩。 原本她想的好好的,来河边一定要钓一条大鱼。 可是跟着吉宝乐宝这俩离不开人的小孩儿,梁春宜便把钓鱼的重任交给陆长州了。 “今天咱们家人能不能吃到鱼,就看你的技术了!” 梁春宜踮起脚尖,拍着陆长州的肩膀说。 吉宝和乐宝一人拉着陆长州一条胳膊,奶声奶气地说想吃鱼。 梁春宜在旁边教他们:“夸夸爸爸,说爸爸最棒!” 吉宝和乐宝稚气地跟着喊:“爸爸最棒!” 梁春宜:“爸爸一定能钓到鱼!” 吉宝乐宝举起小拳头:“爸爸一定能钓到鱼!” 陆长州揉了揉吉宝和乐宝的头,将他们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笑着说:“我今天要是钓不到鱼,我都有负罪感。” 梁春宜:“你这么厉害,我们相信你!” 梁春宜毫不怀疑陆长州,就算他钓不到鱼,他也能想到其他办法捉到鱼,之前他捉过。 她没再打扰陆长州,带着吉宝和乐宝去摘花,挖野菜。 挖了一提篮野菜,梁春宜在地上铺了块旧布,和吉宝乐宝坐上面,她拿着狗尾巴花,教两个娃娃编小兔子。 至于为什么不编其他的,她不会,就会这一种。 除了小兔子,梁春宜还用野花和柳枝编了几个花环。 给吉宝和乐宝都戴上了一个,她自己也戴一个。 梁春宜把一个大号的交给俩孩子,一手拉一个去找陆长州,给他送温暖。 陆长州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怎样,他坐了这么大一会儿了,一条鱼没钓上来。 他没有着急,继续等着,结果他闺女儿子过来了,非要给他戴花环。 陆长州看看花环,再看看一旁笑着看热闹的梁春宜,他挑了下眉,弯腰抱起两个孩子问:“我必须戴吗?” 第115章 陆长州捉鱼 两个娃娃“嗯嗯”点头,还指着梁春宜和小猴子说:“妈妈和毛毛都戴了。爸爸是一家人,要戴的。” 梁春宜以为以陆长州冷硬的性格肯定不会戴花环。 没想到他在吉宝乐宝的话之后,低下了头,任由两个娃娃把花环戴在了他头上。 这个场面实在是难得一见。 陆长州的气质属于典型的性感硬汉,骨子里就带着股野性和霸道,跟小花环搭配在一起挺别扭的。 但是梁春宜看着倒是挺可乐的,赶紧拿出相机抓拍了两张。 如果这样的陆长州不保留下来,实在是一个大遗憾。 有些气性小的男人,被妻子这样看笑话,甚至还拍照留相,会气急败坏地骂人,可能还会动手打人。 不过陆长州只是看梁春宜一眼,笑着把两个孩子往上颠了颠,朝梁春宜追过去:“敢拍我,胆子不小。” 语气里没一点生气,反倒带着一股配合妻子儿女玩乐的纵容。 梁春宜笑得很灿烂地跑开:“就拍,有本事你来抢相机啊!” 陆长州追过去,按照他的体能,就是抱着两个孩子,也是轻轻松松很快追上梁春宜的。 但他就是总是差几步追不上,吉宝和乐宝在他怀里感觉非常刺激,乐得“咯咯咯”直笑,一会儿给陆长州喊加油,一会儿喊“妈妈”快跑。 总之一家人玩得特别开心。 跑累了,梁春宜停下来,扶着双腿说:“不行了,你别追了,给你相机,反正你也删不了。” 她歪着头,眼里闪着俏皮狡黠的光。 陆长州放下孩子,接过相机,却是对着梁春宜拍了好几张照片:“谁说我要删了,我是想给你拍照。” 梁春宜刚刚奔跑过,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不好看,她赶紧走过去,踮起脚尖要夺陆长州手里的相机。 “不行,你不能拍我的丑照!” 陆长州个子高,又举起来了手。 梁春宜攀附着陆长州的身体,不停蹦着去够。 陆长州只觉得被磨蹭的浑身发热,小腹瞬间起了火,他一把搂住梁春宜的腰,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尴尬。 “别跳了。”陆长州磨着牙,眼睛里都在冒火。 梁春宜脸刹那间红了一片:“你,你怎么不分场合。” 陆长州按着她的腰更用力了些,眸色暗沉:“我是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如果没反应,你才要担心。” 梁春宜觉得自己脸热得要出汗了,赶紧扒开陆长州的手,转头就对上吉宝乐宝单纯清澈的眼睛。 “妈妈,你怎么不抢相机?” 陆长州也怕妻子恼羞成怒,晚上受苦的还是他,将相机放进了梁春宜怀里:“给你,随便拍吧,我去捉鱼。” 钓鱼不适合他。 陆长州果断换了种方式,脱掉鞋,挽起裤脚,站在水只到他小腿的水边,拿起一根尖尖的木棍,这也是他从家里带的。 吉宝和乐宝对爸爸插鱼很感兴趣,围了过去,毛毛也蹲在一边,手里拿着个网兜跟着看。 梁春宜走过去,护着吉宝和乐宝,不让他们过于靠近水边。 此时的陆长州,虽然头上戴着的花环不伦不类的,但他撸起袖子,手臂上的肌肉流畅饱满,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下。 他高高举起木棍,速度极快地扎进水里,“哗啦”一声,溅起高高水花。 然后他高举起木棍,一条鱼被稳稳地插在木棍上,鱼尾还在扑腾着,鱼身上的水溅在了陆长州脸上几滴。 他却毫不在意地举着鱼,朝梁春宜和孩子们看过来,眼里带着笑。 “拿桶!” 吉宝和乐宝望着鱼,大声欢呼着:“爸爸好棒!” “爸爸太棒了!” “爸爸插到鱼了!” “我们有鱼吃啦!” 他们高兴地抬着小桶朝陆长州奔过去。 陆长州立马几步踏上岸,把鱼放进两人的小桶里。 他又看向梁春宜,语气自然又有着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想吃几条鱼?” 好像她说几条他都能抓到。 梁春宜:“……十条!我想吃鲈鱼。” 陆长州:“好。” 不仅仅有鲈鱼,陆长州还插到了鳜鱼、黄花鱼、草鱼。 如果不是梁春宜看他越捉越起劲,真有插十条鱼的准备,她喊住了他,陆长州可能还会插更多鱼。 “不是想要十条吗?” 陆长州听话地从水里出来,梁春宜立马把手帕递过去:“赶紧擦擦脚穿上鞋,这会儿河里的水还很凉呢。” 陆长州不是很在意:“没事,我不冷。” 梁春宜:“赶紧擦!” 陆长州立马乖乖听话,梁春宜看了看桶里的鱼说:“你捉了六七条鱼,咱家一天都吃不完。死掉的鱼不能放,你真的插十条回头带回家吃不完,到明天就不新鲜不好吃了。” 鱼趁最新鲜的时候吃才最好吃。 吉宝和乐宝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鱼,还是爸爸从河里插的。 两人蹲在小桶边上,头唉头数鱼,嘴里还数着陆大姑做过的鱼美食,越说俩人嘴里的口水分泌得越多,梁春宜都听到他们咽口水的声了。 毛毛和他们蹲一起,好奇地看鱼,还想上手扒拉看看,被吉宝乐宝一把抓住它毛茸茸的猴爪子。 两个娃娃开始一本正经地教育它不能乱抓。 乐宝:“现在鱼是生的。” 吉宝:“不能吃,要回家做熟才能吃。” 乐宝:“毛毛是乖宝宝,不可以抓鱼。” 用的完全是平时梁春宜教育他们的语气和话,听得梁春宜忍不住笑。 六七条鱼陆家确实吃不完,梁春宜用草绳把鱼提起来,放进吉宝乐宝玩耍的小桶里,让他们一起提着给郑大嫂家里送一条。 而梁春宜则提着一条去了隔壁田苹苹家。 平时田苹苹和郑大嫂有什么好东西,家里寄的特产都会给梁春宜送。 今天她家鱼多,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周煦营区有工作没在家,田苹苹暂时还没有工作,因为厂里和学校没什么空缺,她学历只有初中,在这山里的部队,挺难安排工作的。 不过她和周煦还没孩子,家里养老负担不重。 田苹苹天天收拾家务,干干自留地的活,有时候跟着家属们上山捡柴火,摘野菜,对找工作并没有很着急。 因为大部分家属都没有工作,也都是她这样的生活。 一看到梁春宜给她送鱼过来,田苹苹高兴得不行:“我正想吃鱼呢,这条鱼可真肥,你买的多少钱啊?我给你钱。” 她开心地跑过来,伸手正要把鱼接过去,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她只感觉胃部一阵翻涌。 “yue!” 第116章 梁春宜渐有名气 “yue!” 又是一声,田苹苹捂住了嘴,赶紧跑到旁边的园里边,呕了好几声,还吐出来了些酸水。 梁春宜蹙眉,担心地望着她,抬脚准备走过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田苹苹赶紧朝她摆手:“鱼,这个鱼的鱼腥味太重了,yue!我一闻到,yue,胃里就难受。” 说完又开始捂着胸口弯腰呕吐。 梁春宜赶紧把鱼提走,又洗干净手,确定身上没有鱼腥味,才走到田苹苹身后,扶着她,轻轻拍她的背。 “鱼拿走了,现在有没有好点?” 田苹苹点了点手,梁春宜扶着她进屋,又给她倒了杯水。 等她胃里的不舒服消失了些,梁春宜才开口:“我给你把下脉。” 田苹苹见过蒋清美怀孕,她刚刚闻不了鱼腥味的模样,好像蒋清美怀孕的时候。 她捂着肚子,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起来,手放桌子也是止不住地紧张。 梁春宜摸着她的脉,能感觉到她此时心里又慌又乱又紧张。 她仔细感受了会儿,眼里浮现笑容,示意田苹苹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来。 “我是怎么了?”田苹苹小心翼翼地问:“我得了很难治的病?” 之前梁春宜把脉,只用把一只手就可以的。 梁春宜笑着收回手:“是好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恭喜你,萍萍,你得偿所愿了。” 田苹苹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我,我真的怀孕了!” 她声音很大,带着不敢置信。 梁春宜点头,肯定她的话:“真的。如果想再确认下,可以去医院做个尿检。” 田苹苹这时候已经惊喜得无法思考了,梁春宜说什么就是什么,“嗯嗯”点着头。 其实她根本没听到梁春宜说什么,只听到她肯定自己怀孕了。 田苹苹突然握着梁春宜的手,抱着她“呜呜呜”哭起来。 “我终于怀孕了,我等到了,春宜,我等到了。谢谢你,谢谢你……” 她不停哭着,嘴里还不停朝梁春宜道谢,田苹苹觉得,不是梁春宜,她可能现在也不会去医院看病,更不可能怀孕。 三年多了,她终于可以挺直腰板反击那些笑话她的人,她能怀孕!才不是什么不下蛋的母鸡! 梁春宜理解田苹苹的心情,还是那句话,现在这个环境,她之前没孩子,总会有些人说三道四。 田苹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每天开开心心,自得其乐,属于心态很好的了。 梁春宜轻轻拍着她的背,任何她哭出来。 等田萍萍情绪平复之后,梁春宜才和她说:“你现在怀孕一个半月,我和你说一些怀孕要注意的事。其实孕期最重要的,就是补充营养,因为你是一个人吃的要供两个人的营养……” 梁春宜也没有说很多,主要田萍萍刚怀孕,说太多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会让她心绪不平稳,更不容易养胎。 只要平时小心些不干重活,注意别碰到肚子或者摔跤,孕妇并没有说脆弱到什么都不能做,那样反倒不利于孕妇身体健康。 最好就是保持好心情,该吃吃该喝喝,多吃点有营养的,孕妇和胎儿自然都会很好。 * 田苹苹怀孕的事,在家属院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成了家属院最新的热点。 几乎每个人都会讨论几句,问她用了什么方法怀的。 田苹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梁春宜帮她调理好的身体。 “春宜真的是人漂亮心地也好,如果没有她帮我治疗,说我就是小问题,我也不可能现在怀孕。” 梁春宜的医术其他的方面没打出去名声,倒是治疗不孕不育在家属院闻了名。 此时的梁春宜还不知道田苹苹帮她在家属院刷名声,她现在正在诊室给部队的一个参谋长看病。 参谋长姓章,名叫章开瑞,也是曾经和赵宗良一起打过仗的人。 同样的,他也是那会儿受伤,医疗条件加上情况不允许,身上才留下了病根。 他的伤在腰,当时差点都瘫痪了,后来虽然没瘫,但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平时的疼还能忍,阴天下雨的疼,他能疼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晕过去。 梁春宜给他把脉摸骨时,也发现他的病比赵宗良的要严重。 “您腰部的骨头错位很久了,还有腰间盘突出,腰部风湿。” 然后她抬眼看向章开瑞,一脸佩服:“这些病症随便一个放别人身上,就已经受不了,您居然忍了那么久。” 梁春宜是医生,知道这些病发作起来的疼,真不是平常人能忍受的。 章开瑞不是很在意地说:“和打仗受伤的疼比起来,这点疼不算什么。” 他也找过张老,但张老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如果不是梁春宜治好了赵宗良,他又发现腰变得更疼了,他也不会来找梁春宜看病。 梁春宜和他说:“您的病需要好好调理。除了针灸贴膏药之外,您还需要吃中药。能吃得了中药苦吗?” 章开瑞“哼”一声:“我一个战场上不知道厮杀了多少敌人的人,我会怕中药的苦?你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该开什么方子就开什么方子。” 梁春宜点点头,她就喜欢这样配合的病人。 章开瑞问她:“治好我也知道很难,我就一个要求,按你的方法治,我腰上的疼能不能减轻?” 梁春宜:“能。” 章开瑞非常信任地跟着她去针灸室扎针。 扎针的位置主要在腰部,梁春宜提前和他说是什么感觉,扎针并不是什么疼都没有。 章开瑞觉得她墨迹,让她赶紧扎,真是小看他,他啥疼忍不了。 梁春宜给针消好毒,运转内力,抬手扎进章开瑞腰部的穴位里。 一股暖流冲进章开瑞腰部的骨头缝里,让他舒服得瞬间伸展开身体。 “老赵说得没错,你果然有两下子。” 梁春宜笑笑没说话,继续给他扎针。 等到她扎好针,章开瑞已经睡着了,鼾声都响了起来。 这是梁春宜扎针的病人中,睡着最快的。 第117章 张小兰医院闹剧 章开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针已经被取走了,他身上还盖着针灸室的被子。 抬手一看时间,他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他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之前每夜,他都会因为腰疼睡不好,有时候还疼得睡不着。 今天针灸后,腰虽然还疼,但能感觉到有好转,特别针灸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腰好像被什么治疗着,特别舒服。 章开瑞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宗良一直夸梁春宜了,这针灸技术真是绝无仅有。 就这一手,章开瑞立马决定,以后都在梁春宜这里看了。 就算治不好他的腰疼,也能缓解很多。 梁春宜发现这几天,她突然忙了起来,来找她看病的人不知为什么忽然变多了。 之前清闲的时候她想病人多点。 现在病人多了,她又想念清闲的时候,最起码不会忙到连看书研究方子的时间都没了。 让梁春宜更奇怪的是,来找她看病的全是妇女,问她能不能让她们怀孕,最好是怀个儿子。 梁春宜没这个本事,她倒是看出来了她们身上的妇科疾病,因为生产身体受损的也很多。 找梁春宜看病的并不都是一胎生不出来的,有不少是生了一胎两胎后,身体受了损伤,导致后面难以受孕。 这个时候,大家讲究多子多福。 梁春宜忍不住想起后世,大家都不愿意生。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不过现在和后世养孩子不一样,没后世压力那么大,自然想多要点孩子。 生男生女这个梁春宜治不了,病人虽然失望,但大部分都能理解。 这要是能决定,她成神医了。 但令梁春宜没想到的是,家属院张小兰和她婆婆,居然也会来找她看病,还拉着她,非让她给张小兰开个能生男孩的方子。 梁春宜掰开她婆婆的手,声音冰冷:“抱歉,我没这种方子,整个医院也没有。” 这时候的张小兰完全没有以前面对梁春宜的嚣张,跟在她婆婆旁边,看上去像个可怜的小媳妇。 “梁医生,我知道家属院里你最好心,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长眼,是我鬼迷了心窍,你就帮帮我吧。我都生了五个闺女了,这辈子我就想要个儿子。” 梁春宜觉得张小兰这个样子,看着再可怜也没法让人同情。 她摇头:“我帮不了你。生男生女是由男人的jz决定的,整个世界的医生都没有法让你怀个男孩。” 张小兰和她婆婆不相信,就觉得是因为张小兰以前得罪过她,所以她才一直不给她开方子。 “你都能让田苹苹那个不下蛋的老母鸡怀孕,咋不能让我儿媳妇怀个男孩。我看你就是对我们有意见,故意的!还是医生呢,一点医德没有!我要把你这缺德医生举报给院长!” 梁春宜彻底冷下脸:“出门左拐上楼就是院长办公室,去举报吧。下一位!” 后面的病人进来,梁春宜直接不搭理张小兰和她婆婆了,给其他病人看病。 把气张小兰婆婆气的不轻,拉着张小兰往外走:“举报就举报!我看你当不了医生了还得意什么!” 梁春宜没管这婆媳俩,如果因为这种事她们能举报成功,医院所有的医生都不要干了。 果然,事后梁春宜连被院长找谈话都没有,倒是从其他同事口中听到,张小兰婆媳在医院闹事,被医院的人赶了出去。 这可是军区医院,许多医生和军人一样,是有军衔的,而且这会儿和后世不同,医患关系没有那么紧张,因此医院不怕医闹,特别是无理的医闹。 倒是张小兰婆媳这事被传回家属院,又引起一群家属的讨论。 梁春宜回家,就被坐在树下说话的家属问了:“梁医生,听说张小兰还有她婆婆找你开生儿子的方子了?” 梁春宜笑着说:“病人的隐私医生不能随便往外透露。” 一个嫂子说:“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我们都听其他去看病的家属说了。” “你说她咋想的,生男生女要是医生能决定,医院的大门都能被踏破。” “还找院长告状闹事,结果两个人都被医院赶出来,还是家属呢,真是不嫌丢人啊。” “就是,这都啥会儿,还一门心思想生男孩儿,现在男女平等。” “当了家属这觉悟也没上去,净抹黑咱们形象了。” 梁春宜听了一会儿,发现她们只是想从她这里知道张小兰看病的细节,她不说,她们就自己讨论起来,并不在意梁春宜有没有参与。 梁春宜便骑上自行车先回家了,她下午还得上班呢。 她回到家,发现除了陆大姑和吉宝乐宝在家,田苹苹居然也在她家里,正和陆大姑越做小孩儿的衣服。 “春宜,你回来了,看看我给宝宝做的小衣服,你觉得好不好看?” 梁春宜笑着点头:“好看,你做衣服的手艺挺好的。” 田苹苹放下做了一半的衣服,站起来走到梁春宜身旁,挽住她的胳膊:“我听说今天张小兰婆媳去找你的事了?” 陆大姑瞬间皱起眉,一脸怒容:“这俩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她们咋又不消停了!春宜,她们今天干了啥事,有没有伤到你?” 陆大姑又问田苹苹,怎么刚刚没和她说这事。 田苹苹:“这事家属院传遍了,我以为你知道呢。” 陆大姑平时天天带孩子走门串巷,什么八卦都是第一个知道。 “今天我没出去,天热了,在家晒晒那些薄衣服。” 梁春宜把张小兰婆媳的事和陆大姑说了一遍:“不是什么大事,医院已经解决了。” 陆大姑啐一声:“这种人被医院赶出来,就是活该!” 田苹苹倒是知道张小兰家的情况多点,她摸着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说:“就是可怜了张小兰那几个闺女,天天干活也就算了,还整天被骂,时不时被打。都是亲生的孩子,我不理解了,生男生女不一样吗?” 田苹苹不管生男生女都高兴,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孕,她完全没法想象因为是女孩就一点不重视甚至还打骂的。 梁春宜对于家属院具体的八卦知道的少些,她闻言皱眉:“这事部队的妇联不管吗?” 第118章 可怜的张小兰闺女 田苹苹:“管了,没用。人家说家里孩子不听话打几下,又没下重手,谁家管孩子不打啊,还说还有人拿棍揍孩子呢。” 陆大姑也是知道张家那几个闺女的情况,皱眉道:“跟萍萍说的一样,张小兰婆媳没下重手,就是平时让她们多干活,打也是掐掐拧拧,她们说教育孩子,妇联也没办法。” 因为没有浑身是伤,小孩子瘦弱是正常的,孩子多家里困难,吃不饱是常态。 不过家属院都知道,张小兰这几个闺女过得日子不好。 天天捡柴火背的柴火堆,跟成年人背的一样,有时候比成年人捡得还多,就这,张小兰婆婆还是整天骂她们赔钱货,就知道吃,吃了也是浪费。 陆大姑叹口气:“前几个闺女还会喂奶,最后这个闺女,要不是在家属院,如果村里生的我估计她们立马都得扔了。” 梁春宜:“是和吉宝乐宝差不多时间在医院出生那个?” 陆大姑点头:“我听说都是她几个姐姐拿米汤喂大的,张小兰没管过事,她婆婆更不管了,恨不得掐死她。” 梁春宜“嘶”一声:“重男轻女这么严重,张小兰丈夫也不管?什么人啊!” 田苹苹在旁边说:“管啥,他肯定也想要儿子,不然它家里这几个闺女也不会生活得那么难。” 梁春宜对于张小兰那个小闺女有些印象,头很大,虽说和吉宝乐宝一样大,但是个子比吉宝乐宝低了一头。 每天怯怯地跟在她几个姐姐身后,吃着手指头,看见人就想往后躲。 梁春宜又气又无奈:“就张小兰丈夫这样,部队肯定知道,以后别想升职了。” 之前张小兰丈夫就因为张小兰总是污蔑梁春宜,管不好家里的事被部队约谈过。 这又有严重的重男轻女,不用想都知道以后的前途啥样。 就是他几个闺女,如果不在家属院了,估计生活更难。 但这事她可怜也管不了,妇联和部队都没办法,她一个外人,更没办法。 而且这种情况不止张小兰家里,在穷的地方,还有更多。 因为这事,梁春宜下午看诊时的心情一直都是郁郁的。 晚上陆长州回来,一眼就发现了梁春宜的兴致不高。 等吉宝乐宝被陆大姑带走,他走到涂抹护脸霜的梁春宜身旁,拉了张椅子坐下。 “今天医院发生了什么事吗?” 梁春宜:“是发生了点事。” 她把张小兰婆媳的事说给陆长州听。 陆长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们让你不开心了?” 梁春宜摇头:“不是因为这事。” 她又说了张小兰家的几个孩子:“我只是因为听了这些,心情有些不好。” 梁春宜转过身子,抱住陆长州:“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好小,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陆长州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低落的情绪:“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的医术能救很多人。你是人,不是神,不要给自己背太多的枷锁。我做任务救人的时候,也没可能救起来所有人,我们只要尽了自己最大能力,问心无愧即可。” 陆长州声音不疾不徐地继续说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小兰家的事是家事,我们没办法直接帮忙,但可以反映给妇联和部队。” 梁春宜:“妇联去过她们家,没有用。” 陆长州拧了拧眉,沉吟了下说:“那我们只能在见到几个孩子,私下里有余力帮点。” 他虽然这样安慰的梁春宜,不过第二天,陆长州就去找了张小兰丈夫石凡的领导。 “石凡是你们团的,他亲娘和老婆居然去医院找生男孩的方子,不开还在医院闹,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可笑的事! 还有,我听说石凡家里几个闺女生活并不怎么好,几个孩子饿得都皮包骨头了,你们三团的风气,得好好管管了。” 陆长州说完就走,下一秒,他就听到三团团长带着怒火让人去叫石凡的声音。 陆长州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石凡不是他手下的兵,他不能跨团管人。 * 梁春宜又一个歇班的时间,她要上地里去照顾她种的草药。 吉宝和乐宝平时白天跟妈妈相处的时间不多,她休息出去,就是去干活,两个宝宝也举着小手闹着要跟着。 他们还拎着自己小桶和小铲子,说可以帮妈妈干活。 “妈妈,带我们去吧,我们是乖宝宝。” 吉宝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求地看着梁春宜,还有毛毛,也跟着吉宝乐宝学。 梁春宜哪忍心拒绝这样的吉宝乐宝,摸摸他们的头,同意了。 “在地里帮忙的时候不许乱跑,不能让妈妈看不到你们。” 吉宝和乐宝“嗯嗯”点头,兴高采烈地提着小桶,如同小鸭子跟着妈妈一样,迈着小短腿出发了。 梁春宜因为带着孩子,所以她多带了些水和点心。 家属自留地里也有不少干活的家属。春天地里的草多,时不时就得来拔一下。 不远处还有许多家属在山脚下挖野菜捡柴火。 春天的小坎子山附近,是不缺人的,还有不少小孩在这里玩。 吉宝和乐宝说帮梁春宜干活,梁春宜不让干都不行。 其实梁春宜也就是过来清理下地里的杂草,顺便给药草浇浇水。 她浇的水里带有灵泉水,并不是纯水。 梁春宜从附近河边提过来两桶水,手在水里搅的时候往里各滴一滴灵泉水,再给吉宝和乐宝的小桶里倒小半桶水。 两个宝宝外加一只小猴子,“哼哧哼哧”提着桶小心给草药浇水。 梁春宜看着他们认真干活的小模样,心里一阵熨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半上午,水浇好了,梁春宜招呼吉宝乐宝毛毛过来洗手吃点心。 刚给他们分好桃酥,梁春宜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大头娃娃,正渴望地看着吉宝乐宝手上的桃酥,口水流到了衣服上。 是张小兰小闺女,梁春宜不忍心,朝她招招手。 她怯怯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受不了桃酥的诱惑走过来,梁春宜分给她一个:“吃吧。” 小女孩看她一眼,确定真的给她了,低头狼吞虎咽地吃,好像好久没吃过东西一样。 吉宝和乐宝被她吃东西的凶狠模样惊到了,瞪大眼睛呆呆看着。 “小妹!” 梁春宜正看着,突然听到一个女孩惊讶着急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 一个背着快有她身子高的柴火的女孩飞快走过来,走着走着,不知道是力竭了还是怎样,忽然朝旁边倒下去。 第119章 救人,采蘑菇 梁春宜心里一惊,其他看到的家属也是惊呼一声,都赶紧跑过去。 那是张小兰的大闺女,已经十三四岁了,可是瘦小得像是还不满十岁一样。 梁春宜给她把脉,摸着她胳膊上硌人的骨头,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留的疤,都忍不住心疼。 再看看她那背起来比头还高的柴火,眉毛忍不住紧紧拧了起来。 “梁医生,她这是咋了?” “她得啥病了?” 梁春宜收回手,叹口气说:“她没有病,是严重营养不良,加上今天没吃饭,找不到妹妹一着急晕过去的。” 梁春宜给她扎了针,她很快醒过来,梁春宜递给她一块桃酥。 其他家属也忍不住可怜她,手里捡的野果,带的饼子,也都想分给她吃口。 “你们说石连长工资也不算低,张小兰和她婆婆,还有家里的闺女又勤快,咋会把孩子养成这样?” “严重营养不良,饭都不吃就来干活,张小兰婆媳这是想把闺女磋磨死啊!” “真可怜,又不是在农村没工资吃不饱饭。咱们整个家属院都没说把孩子饿成这样的!” “我要去找妇联主席,太过分了!” 一群家属义愤填膺。 平时大家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可能会有重男轻女,但是把孩子折磨成这样的真没有,这简直没把孩子当人,稍微有点良心的都做不出来这事。 张小兰大闺女的名字叫招弟,石招弟。 她谁的东西都不要,包括梁春宜的桃酥。 梁春宜硬塞给她:“你得吃点东西,不然你还会晕倒,到时候就得送医院了。” 其实石招弟这个模样,也应该送医院打营养针。 不过梁春宜她们都知道,如果把石招弟送过去,张小兰婆媳会不会出钱另说,石招弟免不了被打。 有家属要去妇联告状,都被石招弟哭着求着不要去。 妇联来一次,她和几个妹妹不仅被骂,还要挨打。 梁春宜皱眉:“那你们一直这样生活,有可能活不到长大。” 吃不饱加高强度的劳作,很容易累死人。 梁春宜并没有开口教她如何如何反抗。如果不是自己真心想反抗,她说了也没用,可能还会被倒打一耙。 自己想反抗,在这里有妇联和部队,总能给自己挣条活路。 梁春宜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说:“不管哪里,重男轻女都是不对的。你想和你们妹妹活下去活得好,先自己立起来。” 说完梁春宜就离开了,倒是有其他更热心的家属和石招弟说,如果她妈和她奶奶太过分,就去找妇联帮忙。 石招弟默默吃着桃酥,听着这些家属的话,眼睛里迷茫又有着沉思。 石招弟的四个妹妹,名字分别叫盼弟、求弟、愿弟、来弟。 梁春宜听着这名心里都是一阵的不舒服。 * 一场春雨一场暖。 春雨过后的天空格外蓝,连外面的空气都新鲜得仿佛在氧吧里。 梁春宜正奉上休息,便带着吉宝乐宝去采蘑菇。 她去的不早,太阳已经出来了,不过因为雨后,山林中还是湿润的,找蘑菇并不难。 梁春宜并没有带吉宝乐宝去很高的地方,就在山脚跟比较宽敞的林子里。 吉宝和乐宝对采蘑菇兴致非常高。 乐宝嘴里还唱着:“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这首儿歌是梁春宜昨天刚教的,她昨天就和吉宝乐宝说好了来山上采蘑菇。 小猴子毛毛进了山就像鱼入了水,那真的是特别自由自在,飞快爬上树又抓着树枝荡来荡去,快乐得不行。 梁春宜教吉宝乐宝怎么采蘑菇,重点要求,不许把蘑菇放进嘴里。 “不煮熟的蘑菇不能吃。看到蘑菇先叫妈妈,妈妈说可以采再采。” 她也不让吉宝乐宝离她太远,就在视线范围内。 小孩子爱玩,喜欢采蘑菇捉蚂蚱这种活动。梁春宜不想拘着他们。 家属院孩子大多都是散养,自己到处跑着玩。吉宝乐宝还太小,所以梁春宜亲自带着。 吉宝乐宝听得认真,等梁春宜说可以采了。 两人提着小篮子,拿着小木棍,蹲在地上“哼哧哼哧”扒树叶,从后面看,圆墩墩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看起来非常努力,特别可爱。 梁春宜今天的主要任务也不是采蘑菇,就是带孩子玩。能采到就采到,采不到玩尽兴也可以。 因此乐宝和吉宝隔一会儿就举手叫她看蘑菇,还大部分是不能吃的毒蘑菇,梁春宜也没有生气,很耐心地给两人科普那是什么毒蘑菇。 乐宝和吉宝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一个劲儿地点头说“知道啦”。 梁春宜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记得,孩子小,以后多来采几次蘑菇,就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了。 不过梁春宜后来非常惊讶,是她小瞧了自己的孩子。 只要她说过是毒蘑菇的,吉宝和乐宝之后再找到,一个也不会采,也不会叫她来辨认,继续找下一个。 梁春宜发现后,诧异地问:“你们认识这个蘑菇了?” 乐宝歪歪头,不解地问:“妈妈,你不是说过它有毒吗?” 吉宝点点头:“妈妈你忘了,你教过我们这个不能吃。” 梁春宜心里格外高兴吉宝和乐宝的记忆力,并不在乎她自己被孩子认为记性差了。 尽管没有往里走,但梁春宜母子女三人也采了半篮子蘑菇,够吃一顿了。 梁春宜对着小猴子离开的方向喊:“毛毛!毛毛!回家啦!” 吉宝和乐宝跟着大喊“毛毛,回家啦!” 喊了几声,没看到小猴子出来,乐宝蹙着小眉头,一脸担心:“妈妈,毛毛是不是迷路了?” 吉宝:“妈妈,我们去找毛毛吧。” 梁春宜刚想说话,就听到树枝树叶“哗啦啦”晃动的声音。 紧接着,毛毛的身影从远处的树枝中显露出来,它荡着树枝停在梁春宜母子女面前。 “吱吱吱!” 小猴子怀里捧着个大树叶,树叶里放满了果子,它抓着果子,往梁春宜乐宝和吉宝手里塞,他们不接它还着急。 梁春宜看看那果子,是能吃的刺泡,现在山里很多。 这种野果酸酸甜甜的,但是摘的时候得小心,容易压坏。 小猴子递过来的这些,都是完整的,它怀里树叶里的倒是有破损的,但它没有抓。 梁春宜赶紧接过来,分给吉宝和乐宝,三人往嘴里塞了一颗。 “谢谢毛毛,这个果子很好吃。” 毛毛开心地咧开嘴笑,也往嘴里塞一颗,然后还要把剩下的给梁春宜她们。 梁春宜摇头:“刚刚的已经够吃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毛毛不高兴了,非要给,梁春宜只能接过来。毛毛这才“吱吱吱”开心地笑。 在梁春宜分给它刺泡时更开心,明明是它自己采的。 这样可爱的毛毛,吉宝和乐宝争着喂给它。它也会喂吉宝和乐宝刺泡。 梁春宜看着这样的场面,特别庆幸把毛毛救了回来,并且同意吉宝乐宝养着它。 一家人快乐地回到家属院,还没走到家门,碰上了着急忙慌往前走的郑嫂子。 “嫂子,你这么着急去干嘛啊?” 梁春宜关心地问了句。 郑嫂子看到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正好碰上你了,快跟我去张小兰家,她和她婆婆要把招弟几个姐妹打死了!” 梁春宜一惊,拉着吉宝乐宝跟上她:“怎么回事啊?招弟几个不是家属院有名的听话吗?” 郑嫂子:“我也不清楚,我就听其他人说,好像招弟妹妹盼弟去妇联告状了,说她奶要把招弟送给个瘸子当童养媳。” 第120章 我能去上学了! 梁春宜的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了怒火:“招弟满打满算也才刚刚14岁!把现在的她嫁给个瘸子当童养媳,张小兰婆婆真不是东西!这心烂透了,又黑又毒!” 郑嫂子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简直跟旧社会的恶奶奶一样,张小兰和石凡也不是个东西,两人就任由他娘卖闺女?” 梁春宜:“幸亏盼弟去找妇联了,不然招弟性格软弱,肯定不敢反抗,这一生就毁了。” 两个人说着话到石凡家,石家围了几圈的人,石婆子追着招弟、盼弟几个打,张小兰跟着帮忙,妇联的人就在后面拦着。 “一群烂心肝的白眼狼,rnm的小jr,我从小拉扯你们长这么大,你们不孝顺我和你爸你妈就算了,居然还敢告我们!今天我不打死你们,我就不是你奶奶!别跑!” 张小兰:“招弟,你乖乖听话,你奶奶能害了你吗?我们给你找的那家人家庭可好了。盼弟,你可遭鸡瘟的白眼狼,赶紧停下来,你再敢跑,以后别回这个家了!” 妇联的人:“逼迫未满十八岁的人结婚是违法的!你们不能打孩子,这是虐待,也是违法的!这里是部队家属院,不是你家,你们再乱来我们叫人来了!” 还有家属在旁边拉架,拉住石婆子和张小兰,不让她们揍孩子。 一看自己和儿媳妇不被人支持,石婆子扫把一扔,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哭。 “没良心啊!招弟盼弟你们坏心肝啊!我真是该死啊拉扯你们长大,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你们,换你们现在这样对我,我还不如一根绳子死了呢!” 张小兰在旁边哭着劝石婆子:“娘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咋弄啊!招弟盼弟你们快来给你们奶奶认错!” 梁春宜看着底下的闹剧,再看看招弟、盼弟头上被扫把打出来的疙瘩,眉心拧得紧紧的。 郑嫂子疑惑道:“张小兰婆婆对她那么差,平时也是非打即骂,她怎么这么帮着她婆婆?对她有啥好处,等她婆婆心情好了再骂她?” 梁春宜倒是知道张小兰的心理,这是从小到大,一直被重男轻女的思想荼毒了。 她从小接受的就是嫁人后听丈夫婆婆的,嫁人后她丈夫婆婆也一直让她生儿子。 就算她对外人脾气再泼辣,在她丈夫婆婆面前,特别没有生一个儿子的情况下,也是弯着腰生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梁春宜并不同情张小兰。就冲她之前一直想举报自己,梁春宜就不可能对她有一点好感。 就是她那几个孩子,确实可怜。 无关乎谁的,只是因为她们没有成年,又生活过得悲惨,正常人都会心生同情。 妇联的同志遇到这种场面很多了,她们比梁春宜想象中更会处理这种事。 石婆子再会撒泼耍赖,也不能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前途。 妇联的人直接说,她再这样,会立马上报给部队,到时候被谈话的就是她儿子。 但就算不不上报,这件事闹这么大,营区也会知道。 在妇联给石婆子和张小兰做思想工作的时候。 梁春宜把吉宝乐宝交给陆大姑,从家里拿了药酒和碘酒,给招弟盼弟处理伤口。 郑嫂子就站在旁边,看着俩孩子头上脸上的伤,忍不住心疼。 “这是亲生的嘛!下这么狠的手!” 石盼弟:“是亲生的,不然我奶奶还不敢这么打,也不敢把我姐找个瘸子嫁了呢。” 石盼弟比石招弟小两岁,性格比姐姐强势,招弟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少说几句:“一会儿奶奶和妈听到,又该打你了。” 石盼弟一昂头:“打就打!打我就跑,我跑到妇联,跑到营区,我不信没人管得住她俩!” 梁春宜意外地看石盼弟一眼,笑着说:“你挺聪明的。” 石盼弟和她说话:“我知道你,你是吉宝乐宝的妈妈,还是个医生。” 石连长不是陆长州团里的人,除了张小兰故意招她,梁春宜家和石凡家距离不近,平时交集很少。 梁春宜和这几个孩子平时上山下地会见到,但也是面熟的陌生人。 她点点头:“对。” 梁春宜用药酒给她揉着头上的疙瘩,轻声和她说:“有点疼,你忍下下哈。” 磕碰起来的疙瘩,要用药酒揉开才会好得快。 石盼弟“嗯”一声,眼睛一直看着梁春宜:“嘶,确实有点疼。不过没我奶打得疼。你知道我和妹妹们最羡慕的人是谁吗?” 梁春宜用力揉着问:“谁啊?” 石盼弟:“吉宝和乐宝。” 梁春宜“嗯?”一声。 就听到石盼弟羡慕地说:“因为他们有你当妈妈,你和其他人的妈妈都不一样。” 石盼弟说不出来这种不一样是什么,但她想让梁春宜这样的人当她妈妈。 如果梁春宜是她的妈妈,她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快乐。 刚刚梁春宜给她揉伤口时说话好温柔,吉宝和乐宝如果受伤,她也是这个语气吧? 石盼弟心里对吉宝乐宝更羡慕了。 乐宝也是女孩子,她也是女孩子,但是她妈和她奶奶只会骂她和姐姐妹妹是赔钱货。 但是乐宝在梁春宜那里是宝贝,她见过梁春宜怎么对乐宝。 梁春宜动作顿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和石盼弟说话,不管她说什么,都像是高高在上的人对弱者的怜悯,并不会真切体会到弱者的痛苦。 梁春宜揉好药酒,心里叹口气,和石盼弟对视着说:“人的出生无法改变,但命运可以握在自己手里。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就朝着目标努力。别人花三年,你花五年,别人五年,你花十年,总有一天,你可以过上你自己想要的日子。” 石盼弟和石招弟不一样,梁春宜从她眼里看出了对命运不公的反抗,她眼里有光,她想改变自己和姐妹的现状,并且做了出来,梁春宜就忍不住对她多说了几句。 石盼弟闻言,眼里迸射出光芒:“我是女孩,我真的可以吗?” 梁春宜:“可以。男女平等,我也是女性,我现在做了医生。部队里也有女兵,工程队里也有女性,工人也有女工人,各行各业,都有女性在从事工作。” 石盼弟:“我和姐姐妹妹们不是赔钱货?” 梁春宜:“不是。只要你自己觉得不是,你就不是,人的价值是自己创造的。就算是个男的,他不思进取,整天招猫遛狗,不干好事,他也是所有人讨厌的废物。” “相反,就算你是个女孩儿,你努力学习工作,为社会作出贡献,大家也会敬佩你。” 石招弟低着头,皱着眉,眼里带着思考。 而石盼弟眼里全是亮光,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 之后石凡也被妇联的人找了回来,妇联和部队给一家子做思想工作。 梁春宜把药酒送给石盼弟,她和郑嫂子没再参与下面的事。 具体怎么处理的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在家属院里,有石盼弟在,就能给她们姐妹争得生机。 但梁春宜没想到石盼弟这样厉害,居然从她爸妈那里争取到了上学的机会。 石家这五姐妹,没有一个送去上学的。 石招弟和石盼弟这么大了,还大字不识一个呢。 这个消息是石盼弟过来告诉梁春宜的。 她是偷偷跑过来的,蹲在她家门口在她下班的时候截到的她。 梁春宜推着自行车,看到突然跳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石盼弟没注意到梁春宜被吓到了,她今天特别高兴,脸上全是笑容:“我姐姐不用嫁人了!她去部队食堂当了临时工。我爸还答应送我去上学,就是我现在快十二岁了,比人家上一年级的年纪都大。” 第121章 酸梅子蜜饯的魅力 梁春宜很为石盼弟高兴,她说:“没关系,只要能学到知识,年纪只是小问题。” 石盼弟“嗯嗯”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虽说现在不能高考,很多人觉得读书没有用。 梁春宜和石盼弟说:“如果读书没有用,就不会有学校的存在,建国后也不会有一批又一批的扫盲班了。读书是为了明智,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好好念书,未来还是你们年轻人来创造的。” 石盼弟更加坚定了自己好好读书的心。就算她奶奶和妈妈不允许,她也要想办法一直读下去。 * 田苹苹孕期比蒋清美要轻松很多,她只孕吐了十几天,而且并不严重,之后就吃嘛嘛香。 就是有一点,她总想吃些部队找不到的东西。 比如今天她就可想吃酸梅子。 梅子收获的季节大部分在6~8月份,八月份是大量上市的时节。 南方是梅子生长的地方,可这会儿没有新鲜梅子啊。 田苹苹想吃得不行,饭都不香了,这下子急坏了周煦。 两人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把这胎看得很重要,他立马说:“我去给你找。找不到新鲜的酸梅子,也得找到腌制的梅子。” 周煦左想右想,他好像见过谁吃酸梅子。 想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了,是梁春宜。 当初梁春宜怀孕,也是嘴刁得要命,想吃的吃不到可比田萍萍会闹腾多了。 陆长州为了满足梁春宜的食欲,可谓是想尽了办法,不在当季的酸梅子也给找到了,虽然是腌制的。 周煦二话没说,跑去了陆长州家里。 陆长州正在家里洗被单,吉宝乐宝跟着在旁边看着帮忙,实则玩水。 梁春宜则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悠闲地看书、写东西。 如果不在意洗衣服的是个身高腿长的硬汉,这个场面和谐又温馨。 绕是周煦见过这场面无数次了,也还是依旧震惊。 在部队说一不二,让手下的兵看到就怕的陆长州,居然在家里会洗衣服,简直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周煦自认为自己够疼媳妇了,媳妇怀孕家里什么活都干了,但他媳妇没怀孕前,衣服他没自己洗过。 放眼整个家属院,只要结了婚的,极少像陆长州这样在家做家务的,都是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回到家一个比一个大爷。 不过周煦还记得自己的目的,走过去问陆长州之前他在哪里找的梅子。 陆长州掀掀眼皮看他一眼:“先帮我拧个水。” 好了,对陆长州行为惊讶的周煦,屁颠颠地赶紧帮着拧水去了。 “县城的百货大楼和食品店,哪里有就买哪里的。” 陆长州当时也是跑了好几个地方买到的,楚州下边的县城不够发达,货品是没那么全的。 周煦一抬手:“谢啦,我这就去县城看看!” “等等。” 这时梁春宜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书,转头问周煦:“酸梅子是给萍萍吃的吗?” 周煦点头,皱着眉头一脸发愁:“对啊,突然想吃了,不吃都吃不下饭。” 虽说这会儿田萍萍不孕妇了,但口欲满足不了也不高兴。 “我师娘每年都会自己腌制梅子,正好我今天还要去老师家里,我帮你去问问。” 周煦等不及了,他想跟着梁春宜一起去,如果她师娘那里有,他以物换物。 梁春宜拿起书对着吉宝乐宝扬了扬:“宝贝们!去你们师公家里了!” 吉宝和乐宝立马一甩手上的水,“哒哒哒”跑到梁春宜面前,水都甩毛毛身上了也没注意。 梁春宜拿着手帕给两人擦手:“这么着急做什么,毛毛身上都被你甩到水了。” 吉宝和乐宝马上转头和毛毛说对不起,毛毛“吱吱吱”叫,好像在说“没关系”。 梁春宜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毛毛迈着两只毛毛腿,晃悠着身体跟在旁边,手里还啃着个早桃。 周煦眼睛看着毛毛,还是忍不住稀奇:“你家这小猴子养的真不错,毛光水滑的,我刚刚看它还会洗衣服,真跟人一样。” 梁春宜说:“猴子是灵长类动物,毛毛的智商和三四岁的小孩子一样,你教它事情它自然能学会。” 毛毛是跟着吉宝乐宝一起被梁春宜养大的,所以教吉宝乐宝习惯规矩的时候,毛毛也跟着一起听,因此它现在的生活习惯很好。 它现在就是陆家的一员。 周煦便梁春宜竖拇指,感叹一句:“以前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嫂子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梁春宜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面上让人什么也看不出来,状若无事说:“人都是会变的。” 周煦连连点头,无比赞同:“对!我结婚前哪想到,为了给媳妇找个酸梅子,我也会想尽办法。” 张老家就在医院附近,梁春宜和周煦走路也不过二十多分钟。 师娘一听说周煦是来找酸梅子给他怀孕的老婆的,立马抱出来一个坛子。 “这里面都是我做的梅子蜜饯,太酸了,我和老伴儿都吃不了,正愁着呢。你过来真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问题。” 至于周煦说的什么以物易物,师娘不缺东西,根本不要,让周煦直接抱走完事了。 “这梅子也不是啥稀罕物件,当初材料也是我老伴儿的学生送的,拿着吧。你和春宜丈夫是好朋友,也是我的小辈,长辈赐不可辞。” 这话说出来,周煦只能收着。 梁春宜在旁边没掺和梅子的送还是换,倒是吉宝和乐宝知道那是吃的,看着蜜饯坛子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乐宝歪着头问:“师奶奶,梅子蜜饯好吃吗?” 吉宝:“师奶奶说是酸的。” 乐宝:“那为什么把酸的给萍萍阿姨吃?” 吉宝:“萍萍阿姨爱吃酸的。” 乐宝:“那梅子酸的也一定很好吃。” 她说完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师娘,再看看周煦。 那想吃的小模样简直藏不住。 师娘没有这样小的小辈,一下子就被吉宝乐宝这样想吃又不明说的可爱模样愉悦到了,忍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 她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捏捏小脸说:“哎呦,吉宝乐宝你们真是太可爱了,是不是想尝尝梅子蜜饯?” 第122章 实习医生的心思 周煦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心里自然而然想到他怀孕的媳妇,非常骄傲地想:等他的小孩生下来,一定和乐宝吉宝这样可爱吧。 这样想着的他,非常顺手地打开了梅子蜜饯的坛子,对吉宝和乐宝招手:“快过来拿。” 吉宝和乐宝马上抬头看向梁春宜:“妈妈,我们可以吃吗?” 梁春宜刚想点头,那边师娘已经从坛子里拿出蜜饯塞到了吉宝和乐宝怀里,连毛毛手里都有。 “在这里你们妈妈听我的,师奶奶让你们吃,吃吧。” 酸梅子蜜饯,带了个酸字,那自然不会是纯甜,而且酸是主味。 吉宝和乐宝已经馋得嘴里泛口水了,在看到梁春宜也点头后,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了一口。 “唔……” “啊……” “好酸!” 吉宝和乐宝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酸得眼睛眉毛都拧到了一声。 那边的毛毛也是酸得直甩手。 看着两孩一猴的模样,全屋子里人都忍不住笑出来了声。 梁春宜边笑边拿着手帕给吉宝乐宝擦因为酸他们控制不住流出来的口水。 “现在知道酸梅子蜜饯的味道了吧?” 吉宝和乐宝嘴里还是很酸,因为不能浪费粮食又不能吐,努力吃着,脸都成苦瓜脸了。 梁春宜一问他们,两人不停点头,“呜呜呜”明明说不出来囫囵话,还努力说着。 “饿们的茨ne。”(我们不吃了)。 这样酸,周煦还担心自己老婆吃不了,结果抱回家,她一口一个吃得停不下来,看得他牙齿都要酸倒了。 他劝田萍萍少吃点,田萍萍根本不听她的。 周煦只能头秃地又去问梁春宜,吃多了酸梅子蜜饯没事吧。 梁春宜说:“最好还是控制她的食用量。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不好。不过这一顿没事。” 主要蜜饯有糖,孕妇吃多了糖会有患上糖尿病的风险。 其他的倒也没啥,毕竟她师娘自己做的蜜饯纯天然无污染,没有香精防腐剂,很健康的食材。 周煦一听,赶紧回家把蜜饯藏了起来,不敢让田萍萍再狂吃了。 * 陆长州自从腿好之后成功归队,并且没有任何后遗症,梁春宜的诊室,就成了骨科医生的常来地。 每天都会有几个骨科医生过来打卡,和梁春宜讨论一些难治的骨科病人。 除了骨科的主任、资深医生之外,还有不少跟着他们过来的实习医生。 就是之前黄晴晴那批。 军区医院和地方普通医院学习的内容是有不同的,军区医院更擅长外科急救和作战受伤,这是和它服务于军人有关的。 因为训练、出任务和打仗,军人很容易受伤,都会送去军区医院治疗,接触的病例多了,自然要多研究这方面的内容,以求多治愈军人。 骨科也是军区医院科室里医术比较强势了,毕竟军人受伤骨折,肌肉韧带拉伤很常见。 梁春宜能治好他们下定论肯定有后遗症的陆长州,这怎么不让这些医生佩服她,想学习她的治疗方法呢。 骨科主任是跑梁春宜诊室次数最多的,而且每次来都带着好几个骨科的实习生。 这些都是未来医院的好苗子,虽说不一定入职她们部队的军医院,但不管到哪里都是为军人服务的。 因此只要他们来问,梁春宜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春宜从来不藏私,也不会在意别人把她的独门技术学会了抢她饭碗。 这又不是古代,医院那么多,多几个好医生就能治更多的病人,梁春宜情愿出来比她更厉害的医生。 只不过她给陆长州治疗那一套,还真的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学会。 但除了灵泉水和内力针灸外,梁春宜针灸的思路、用的膏药,开的药方,都有学习的地方。 她并不是只靠灵泉水和内力的。 实习生里也有好学和不好学的。 有人是真心爱医术钻研,有人能明显看出来汲汲钻营,医术就是他的踏板。 梁春宜很不喜欢这种实习生。 可她也没法避免接触这样的人。 “梁医生,你帮我看看这个病人这样治可以吗?” 梁春宜正给病人诊治,一个皮肤有些黑,脸看上去憨厚淳朴的男生敲门进来,拿着病例本直接问梁春宜。 梁春宜没有抬头,专心看着眼前的病人说:“有什么事等我看诊完再说。” 男生:“你就看一眼嘛,耽误不了你一分钟。” 梁春宜感觉自己头皮的青筋冒了出来,好讨厌这种听不懂人话的人。 她不管他了,把完脉要去给病人针灸。 男生着急了,一把拽住梁春宜:“你针灸得那么久,先帮我看一眼啊。” 病人是附近的村民,和石三木一个村的。 石三木在梁春宜这里治疗,不到六个月肺结核就完全治好了,他在村子里非常感激梁春宜。 特别是梁春宜还给他指了卖药材的路,让他能靠卖药材挣钱治病养家,在石三木眼里,梁春宜说是他在世父母也不为过。 因此他平时和村里人聊天说话的时候,就经常高昂赞美梁春宜的医术,把她夸得简直是华佗在世。 有人觉得梁三木说谎,哪有那么厉害的、像神医一样的医生。 但有些人却记在了心里,石三木的病确实好了,而且石三木说梁医生每次都开便宜又能治好他的药,给他省了很多钱。 所以现在来找梁春宜看病的村里人也挺多的。 这会儿的病人对医生还是带着敬畏之情的,梁春宜的病人听到男生的话,搓搓手,有些不自在地笑着说:“梁医生,你先看这个医生的那个本子吧,我看病不急的,不急的。” 梁春宜却觉得男生很没有礼貌,并不想给他看。 “首先,病人先进来的,我们做医生的要以病人为先。其次,我不是你的带教医生,没义务也不是必须要教你。想听我的答案,就等我给病人针灸好,不想听,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去问你带教医生。” 说完她直接看向病人:“不用在意他,我们先进去看病。” 男神低头,脸上露出难看的脸色,眼里滑过一丝阴霾。 不过也就一秒的事,他抬头又是笑呵呵的憨厚模样:“梁医生说得对,是我错了,我等你针灸完出来再帮我看看。” 第123章 以后别再找我问医学知识 等梁春宜给病人针灸后,她走出针灸室,才去看男生写的治疗方案。 骨科治病同样会用推拿针灸,这个技术并不是专学中医的才学,在后世她去治病,许多小诊所的医生也都会针灸推拿。 梁春宜认真看完病例后,点点头,这个治疗方案可以的,不过有点保守,这里的药方可以换两味药,药效更好。 梁春宜把要换的药和剂量说给男生听,还和他说怎么推拿能更有效治疗病症。 男生看似认真听着,在纸上“唰唰唰”记着,但心里不以为然,觉得梁春宜的水平也就那。 这改的药方和他自己开的也没什么区别。 他出去后就把记的东西一翻,准备还是用自己写的,什么保守不保守,能治病不就好了。 梁春宜不知道男生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她教过的又不止一个学生,总有能记住她话,并灵活运用于实践的。 军区医院的建筑设施对比后世的医院那是落后的,但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好的。 厕所也是上面有水桶,定时冲刷的。 就是有一点,厕所不隔音,应该说,所有房间都不隔音。 梁春宜上完厕所正在水池边洗手,就听到了隔壁男厕所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个中医科的梁春宜梁医生,我看水平也就那。” 梁春宜擦手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是上午找她问问题的男实习生的声音。 另一个男声响起:“你感觉错了吧,咱们主任都推崇她的治疗方案,我去问她问题,她也能一针见血指出我的毛病。” 实习男生说:“她是有些水平,但医院推得太过了,名不副实。而且我也没觉得她对我们实习生态度多好,傲慢得很,我去问她问题她都不理的,我等好一会儿她才看了我带过去的病例本。” 另一个男生:“不会吧,我每次去她都很耐心啊。是不是因为当时她在忙?” 实习男生:“忙什么,就一个病人。她看了我带过去的病例,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就给我换了两个药,和我之前写到药方不差啥,我是没看出来她有什么水平,都是医院推的。” 另一个男生:“但她真的治好了她丈夫,当时好多骨科医生都说会留后遗症的。” 实习男生:“谁知道是不是她治的?你别忘了,她还有个好老师,张老在医学界可是泰斗,医术能是她能比的?” 另一个男生:“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梁春宜已经走出了厕所,就在门口听着。 还有其他医生也来上厕所,同样听到了这话,全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又看看梁春宜的脸色,替厕所里说话的男生尴尬。 不过梁春宜面上一片平静,这些人看不出来什么。 没多久,两个男生走出来,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梁春宜。 还看到了梁春宜旁边站着医院好几个医生。 两人顿时眼前一黑,脸瞬间涨得通红,实习男医生眼里也全是慌乱。 “梁……梁医生,你没听到吧?” 梁春宜笑了下:“没听到什么?没听到你说我名不副实?还是没听到你说我德不配位?还是没听到你说我治好我丈夫靠的是我老师?” 实习男医生和旁边男生嘴巴张了又张,低着头喏喏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实习医生,躲着人在厕所说别人坏话,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梁春宜倒没什么为难他们的心思,这不代表她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她语气淡淡地说:“我站在这里等你们不是为了要你们的道歉,我就是想和你们说,既然看不上我的医术,以后就不要来问我问题了,我们不要为难彼此。你们的带教医生也不是我,好好跟着你们的老师学。” 说完梁春宜转身要走,实习男生和另一个男生又惊又慌,连连道歉说自己错了,请梁春宜原谅他们口无遮拦。 梁春宜停下了脚步,两人心里一喜,以为有戏。 结果梁春宜转身,就说了几句话:“对了,虽然你们说我靠老师,但我也正儿八经有治好的案例。而且我也很骄傲我有个好老师,希望你们也有个好老师让你们依靠啊,祝你们未来在医术界大放光彩!” 说完梁春宜就走,至于原谅,不可能的,她又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心胸不宽广,原谅不了一点,不为难就已经是她人品高尚了。 梁春宜也没把这事放心上,继续该干嘛干嘛。 不过下午的时候,两个男生的带教医生过来了,还有骨科主任,领着这俩实习生来给梁春宜道歉。 虽说梁春宜不会故意为难两人,但他们两人背后蛐蛐无私指导他们的医生,想想就知道人品咋样。 要不是这俩是骨科的,骨科主任真想和他俩划清界限,太tm的丢人了。 特别他们的带教老师,更觉得没脸见人。 他们对梁春宜的医术都没有质疑,这是哪里来的俩黄毛小儿,医术没学咋样呢,先学会质疑老师了。 你们要真有那能力也行,还能说一句恃才傲物,重点吧,没能力不说,质疑的还不对。 梁春宜:“他们已经道过歉了,你们不用特地再来一次。” 骨科主任和带教的杨医生一起摇头:“他们是他们,我们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没有教他们说这些话,梁医生你不要误会了我们,平时咱们还可以互相交流医术。” 梁春宜笑着说:“我没有误会。骨科的医生和中医科,以前关系是怎样,以后还是一样,不会有营养。” 骨科主任放心了:“还是梁医生肚量大。” 然后他扭头瞪向俩实习生:“看看你们,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你们是来实习学东西的,不是来这里当长舌妇乱说话的。再有下一次,你们直接回学校得了,我们医院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两个实习生赶忙摇头说不会了,再次向梁春宜道歉。 梁春宜没说原谅的事,只说:“你们带他们离开吧,这件事过去了。” 不过这事也让医院其他人知道了,梁春宜看着性格温柔不争不抢,但并不好惹。 * 梁春宜最近除了看病,还在想一件事。她研究的痛经特效药送上去很久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音信,什么时候上市也没有消息。 之前她很有耐心,但现在她想,她还是得关心一下。 如果药不能上市,她可以问问问题在哪里,改良下方子。 趁着没病人的时候,梁春宜去了张老的诊室。 张老正提问彭宝瑜和王兵,没有了梁春宜在前面顶着,两人都没办法做到让张老满意,被批得垂头丧耳,面红耳赤,感觉人生希望都没了。 看到梁春宜进来,两人的眼里顿时迸发出光芒,好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梁春宜看着两人这模样,忍不住好笑,对两人点点头,打断了张老毒舌的批评。 张老看向梁春宜,又骄傲又满意,再看向王兵和彭宝瑜,气不打一处来。 “你师弟师妹有你一半天赋,我能晚上笑醒。” 梁春宜笑道:“老师,你要求太高了。师弟师妹天赋不错的,其他的学生还比不上他们的学习进度,你不能把每个人都和我比。” 张老想了想,赞同地点头:“确实,你是天才中的天才,我从医一辈子,也就遇见一个你这样的,在医学天赋上,你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个。” 梁春宜:她感觉自己也挺幸运的。 不过她没忘记过来的目的,询问张老她交的痛经特效药的事。 第124章 妈妈,送给你 张老:“没这么快的,临床试验需要时间,最快也得到今年年底了。我关注着呢,有消息会第一个告诉你。” 梁春宜闻言也没办法,药上市该走的流程得有。 按张老的说法,她这个药已经很快了,有的药走流程甚至得用三年的时间。 梁春宜不催了,继续琢磨其他的药方,整理这段时间治疗的病人脉案。 脉案很重要,梁春宜脑子里隐隐对未来走的路有些想法,但并没有形成思路。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当下的事。 * 章开瑞在梁春宜这里治疗一个月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来针灸。 他的腰已经完全不疼了,甚至隐隐感觉更有力,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样。 不仅仅是腰,他的精神对比之前也好了一大截,好像重新焕发了青春一样。 章开瑞轻松笑着和梁春宜说话:“要不是亲眼看你给我治疗,一天天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我真不敢相信你能治好我的病。” 他语气带着感慨,无比庆幸自己信了赵宗良的话,过来试了一下。 “这次治疗结束后,会复发吗?” 梁春宜扎着针,语气平静地说:“几率很小,除非您训练或者遇到什么事,又伤到腰了。所以就算痊愈之后,也注意不要做危险的事。” 伤到腰这种意外,梁春宜也没办法保证。 章开瑞立马严肃保证:“我会保护好我的腰的!” 之前十几年的疼已经折磨得他非常痛苦了,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梁春宜笑了笑:“那就好。” 她最怕的就是病人不遵医嘱,医生越不让干啥就越干啥。 她只是个中医还好,像给病人做手术的医生,明明嘱咐了术前禁食禁饮,一点点吃的都不能吃。 结果还是有人不听话,家属喂给病人吃水果,说水果不是饭,没说不能吃。 愚昧无知得让医生愤怒又无奈。 吃东西做手术容易引起胃内容物反流,导致窒息,非常危险。 可惜很多病人并不以为意。 针灸结束,梁春宜这次药都没有给章开瑞开,只和他说:“你的病好了,上次给你开的膏药用完就不用再用任何药了。” 章开瑞摸着自己的腰,还是无法想象,他就这样好了,现在一点疼痛没有,他心里对梁春宜的感谢无法用言语表达。 没有经历过病痛折磨的人,是没办法体会他这种感情的。 “梁医生,真的谢谢你。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我。” 梁春宜写脉案的笔一顿,抬头看向章开瑞:“您说这话就严重了,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您不用在意的。” 章开瑞没在意梁春宜的婉拒,只说:“我这句话永远有效。” 说完敬个礼就走,梁春宜赶紧站起来回礼。 等他离开后,梁春宜吐出一口气,心里不是不高兴的。 就算她不想要病人的回报,但她治好了病人,病人真心感激她,这种获得感令她心里都是雀跃。 回家的时候梁春宜的心情也是很好,看着路边的花都觉得格外美丽。 结果一到家,她就受到了惊吓。 吉宝和乐宝蹲在院子里的树下正玩着虫。 吉宝拿着一罐子活蜈蚣,来回上下倒腾着罐子,好像在看蜈蚣会不会晕。 而乐宝抓着两只蟾蜍,给它们绑着绳子,先让它们跑,等跑远了绳子一拉,蟾蜍就重新回到了她手里,这个游戏她玩得非常开心,“咯咯咯”的笑声都传到了院子外。 还有毛毛手里也拽着只蟾蜍,还和乐宝比赛谁的蟾蜍爬得快。 看得梁春宜是眼前一黑又一黑,这在武侠小说里,是五毒之二啊。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他们没有玩蛇。 梁春宜停好车,抚着额头问:“你俩这是哪里捉的这些玩意?” 乐宝仰头看见妈妈,高兴得不行,抓着两只蟾蜍就朝她跑过来:“地里捉的。妈妈,给你送给你。” 梁春宜也怕这玩意,蟾蜍可入药,蛇也能入药,但不代表她完全不怕啊。 处理好的她可以面无表情地开给病人,可是活的,恕她胆子还没练出来。 又不想打击女儿一片的心梁春宜,笑容极为僵硬地问:“为什么要送给妈妈?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吉宝这时候也站起来,手里的蜈蚣也朝梁春宜面前递:“妈妈,我的也送给你。” 乐宝这时候说话了:“妈妈,你不是说过青蛙和蜈蚣能当药材吗?” 吉宝跟着点头:“妈妈,我们专门给你捉的。” 梁春宜:……礼物很好,但下次不用了。 又感动又害怕的心情也是难得的体验。 第125章 你妹妹的丈夫检查过身体吗? 乐宝歪歪头:“妈妈,你不喜欢吗?” 吉宝也仰着头看她,眼里带着疑惑。 毛毛跟着俩孩子学。 梁春宜:她只能接过来,不能辜负孩子的好心。 不过蜈蚣和蟾蜍虽然都是中药,但需要经过处理。 蟾蜍和蜈蚣都有毒,不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么毒,但蜈蚣咬一口,症状比较轻就是被咬部位红肿痛,如果对毒素敏感的,可能全身过敏或者心肌梗死。 蟾蜍的毒在它皮肤和耳后的疙瘩上,中药取的也是这些毒,叫蟾酥,可以用来治疗心肌缺血引发的一系列心脏疾病。 梁春宜拽着蟾蜍和吉宝乐宝讲它哪些地方能用。 “这些东西都有毒。妈妈知道你们爱妈妈才给妈妈送这些东西的。但是如果因为捉它们被咬了中毒了,妈妈会很难过。” 乐宝立马说:“妈妈,捉它们很简单啊,不会咬到我们的。” 吉宝也跟着点头:“不难。” 梁春宜头有点大,教育孩子真不是个容易干的活。 她先给他们讲概率问题。 “再小心,也可能出现意外状况。” 乐宝歪头:“什么意外情况?” 梁春宜:“一不留神被咬了。” 乐宝:“妈妈,我是聪明小孩,不会被咬。” 吉宝:“妈妈,你看,这样捉就不会被咬了。” 他用棍子从瓶子里扒拉出一只蜈蚣,再用两根木棍夹起来塞进瓶子里。 蜈蚣根本没有经过他的手。 亲自演示他不会被咬。 梁春宜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好,你们胜利了。但记得,不要去捉蛇,妈妈不喜欢蛇。” 捉都捉回来了,梁春宜第二天没有班,便教吉宝和乐宝怎么处理这些毒虫。 蟾蜍就是取蟾酥,梁春宜虽然不喜欢蟾蜍的模样,但一到处理药材阶段,就算之前再不喜欢,也能当没事一样炮制好。 这是最基本的工作态度。 她大拇指按着蟾蜍的颈部,食指和中指夹着前面两条腿,无名指和小指捉住后面两条腿。 “好,这是准备工作。”梁春宜给认真看着吉宝和乐宝看她捉着蟾蜍的模样。 “接下来拿着这种竹夹子,敏捷利落地夹蟾蜍耳后腺这些疙瘩。注意力道适中。” 说着,梁春宜手上的动作不停,竹夹子已经从蟾蜍耳后刮出来了白色浆液。 “这些白色的浆液就是蟾酥,夹两次基本上就夹干净了,最后把蟾蜍放生。” “夹蟾酥有技巧的。”梁春宜看乐宝跃跃欲试想自己动手夹的模样,赶紧说道。 “如果你力道太轻,夹不干净,你力道太重了,会夹出来蟾蜍血,影响蟾酥品质,还会让蟾蜍死亡。 乐宝,你可不能自己偷偷去夹。蟾蜍是益虫,会捉蚊子和有害的虫子,咱们不能拿它当玩意玩儿,要爱护它。” 不然就乐宝那不知道轻重的力道,几下就能把蟾蜍玩死了。 乐宝“嗯嗯”“嗯嗯”点头,看起来非常乖:“妈妈,我不会去夹它的。” 乐宝是不去夹它了,但现在正是蟾蜍活跃的季节,她天天和乐宝跑出去捉蟾蜍,看梁春宜挤蟾酥。 马上这就成了陆家每天必备的表演节目了。 要不是梁春宜和乐宝说她挤得蟾酥够了,再挤用不完会浪费,不让她再继续捉。 乐宝还会带着吉宝和猴子天天捉。 她还很遗憾每天看不到妈妈挤蟾酥了。 梁春宜:给孩子们当网红挤蟾酥直播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而现在,煮后又用竹签子撑起来的蜈蚣,也能收起来以后作为一味中药材使用了。 梁春宜收干了的蜈蚣时,发现吉宝捉的蜈蚣都是大条长度长于16厘米的,这在蜈蚣品质里,属于特级。 她转头朝着跟她一起收蜈蚣的吉宝就夸道:“吉宝好会找药材啊。” 吉宝抿了抿嘴唇,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很想骄傲又努力压下去的模样,让梁春宜喜欢得不行,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太可爱了!” 乐宝在旁边嘟嘴:“妈妈,我也可爱。” 梁春宜又抱住她揉了揉脑袋:“对,乐宝也很可爱。妈妈真高兴,有这么可爱的两个乖宝宝!” 乐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咯咯咯”开心地笑,吉宝嘴角的弧度也更大了。 * “梁医生,我来看你了。” 杜芯一进诊室门,便熟练地和梁春宜打招呼。 此时的杜芯虽然容貌还是以前的容貌,但整个人容光焕发,精气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后世网上有句夸女孩子脸色健康红润的话:一看就是经期规律不痛经的人。 此时非常适用于杜芯的样子。 梁春宜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翻出来杜芯的脉案:“杜主任,来复查啊?” 她对自己的治疗有信心,她确保杜芯已经痊愈了,现在身上不会留有后遗症。 所以梁春宜望着杜芯,等她说她来的原因。 “有这个原因。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身体健康?” 梁春宜笑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不用把脉,只看你的脸色,肤色白皙,面色红润,眼睛有神,我就知道你现在身体一点儿病没有。” 果然,梁春宜给她把完脉后,也是这个结论。 杜芯舒口气:“我知道自己没啥事,但不让你再看一遍,我总不放心,现在我不用担心了。梁医生,真的谢谢你。” 杜芯说得非常真心,她现在病全好了,来月经的时候也不会痛了,她真的非常感谢梁春宜。 杜芯比赵宗良小十来岁,两人是老夫少妻。但也是一起作战生出来的情谊。 赵宗良五十多了,她才刚到四十,距离绝经还好几年呢,还有她的妇科炎症,都是死不了又折磨人的病。 病人痊愈对医生的感激,是用言语都表达不出来的。 “除了这事之外,我还有个事想问问你。” 梁春宜合上脉案看向她:“什么事?” 杜芯叹了口气:“我听说你治好了田萍萍的不孕不育,我有个妹妹,嫁人十来年了,也是一直想要孩子怀不上,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杜芯的妹妹看过好些医生了,包括张老也给她看过,给她调理了身体,但就是怀不上。 梁春宜:“怀不上有多种原因,我老师给你你妹妹调理过身体,以我老师的医术水平,你妹妹的身体应该没问题了。” 她看着杜芯随口问了句:“你妹妹的丈夫检查过身体没?” 第126章 摘粽叶 杜芯立马语气肯定地说:“他没问题,他和他前妻有过一个孩子。” 梁春宜瞪大了眼睛,感觉好像吃到了什么瓜。 她压下心里的八卦欲望,以一个医生专业的角度说:“以前没问题,不代表之后没问题。可能他什么时候身体不小心受了点伤,就影响到了。” 杜芯思索了下,觉得梁春宜说得没错:“那我下次直接带我妹妹和她丈夫一起来找你看病。” 杜芯的妹妹家不在楚州部队这边,但就在楚州省会,距离不算远。 她是直接给妹妹打过去了电话,让她和她丈夫一起过来看病。 杜芯的妹妹叫杜鹃,闻言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那么年轻的医生,能行吗?而且我看过多少医生了,张老都不能让我怀孕,算了,我还是别去了,免得白跑一趟。” 杜芯强烈要求她来:“我们家属院真有个她治的病人怀孕了,我和你姐夫的身体也是她调养好的,人家是年轻,但有本事啊。” 杜鹃还是犹豫:“真能行吗?我要是过去了没有用,回来我心里更难受。” 杜芯:“那你就不当来看病的,正好端午节快到了,你和你丈夫就当来我家走亲戚的。” 杜鹃性格没杜芯那么强势,她现在嫁的人也是姐姐给她介绍的,是省里印染工厂的厂长。 两人都是二婚,只不过她是嫁了人,丈夫上战场牺牲了,她没有孩子,她丈夫的前妻和他是性格不合离婚,两人有个孩子,孩子如今都18岁了。 端午节,杜鹃本身也是要来姐姐家里看看的,还会给姐姐带她亲手包的粽子。 她拗不过杜芯,最后还是答应临近端午的时候和丈夫来部队。 * 临近端午节,家属院就有很多人约着去摘粽叶了。 楚州这边用的粽叶是箬竹叶,山坡上,河边都是这种植物,很常见。 梁春宜也准备亲自摘粽叶包粽子。 不过她家这种活动,都是所有人一起行动的。 摘粽叶这天,连陆长州都特意调整了工作时间,腾出来一天陪梁春宜和两个孩子去山坡上。 河边摘太危险,箬竹不会生长在山上很高的地方,长箬竹的山坡也很低矮,旁边就是路,非常适合带着小孩子来。 知道第二天要去摘粽叶,吉宝和乐宝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 乐宝一直缠着梁春宜讲怎么摘粽叶,吉宝就更爱听关于端午节的故事。 端午节是为了纪念屈原,屈原为什么投江,后世人怎么把纪念屈原的活动演变成端午节的。 乐宝也听得津津有味:“妈妈,屈原一个人在河里躺着好可怜啊,我也要给他投粽子。” 梁春宜:“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屈原投的不是咱家家属院外这条河,你把粽子扔水里只会有鱼吃,屈原吃不了。” 吉宝:“可是妈妈你刚刚说,人们投粽子,就是为了防止鱼虾吃屈原的身体,我们的粽子喂给了鱼不是正确的吗?” 梁春宜:“是正确的。但重点不在于喂鱼,而在于,咱们家属院的河里没有屈原,所以粽子给鱼吃是白白扔了,救不了屈原的身体。” 吉宝脑子里绕了一圈,点头,他懂了。 乐宝有些搞不明白妈妈说的一长串,但她知道,不要把粽子投外面那条河就对了。 梁春宜终于哄睡了俩小孩,一抬头就看到陆长州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梁春宜走过去,伸出手让他给自己捏胳膊:“下次哄孩子你来,一个纪念屈原的端午节都问得我头大了。” 小孩子十万个为什么,他会一直问为什么他这样做,为什么他不这样做。 梁春宜不想敷衍,就只能绞尽脑汁想答案。 陆长州从善如流地给她按摩,顺带给她按了按肩膀,梁春宜舒服得“哼”了一声:“就是那里,多按几下。一直在医院里坐着,感觉都要得颈椎病了。” 以前她不忙的时候,在医院隔一个小时她就会起来活动一下,拍打自己的身体,看看远方。 现在来找她看病的人时不时就会有,梁春宜只能抽空活动身体。 但遇到今天很忙的情况下,她就没时间了。 陆长州让她躺床上,这样按起来她会更舒服。 梁春宜相信陆长州的技术,他给梁春宜按过,这还是他上大学训练时,和战友们晚上互相按摩锻炼出来的。 结果梁春宜就发现,她太相信陆长州了,他按摩的技术是不错,但他按其他地方的技术也很熟练。 今天的夜晚,依旧是月亮羞红了脸的夜晚。 翌日,梁春宜揉着腰,没给陆长州好脸:“你明明知道今天要去采粽叶,还故意那么过分!” 陆长州大手立马贴上她的腰:“我帮你揉,下次我注意。” 梁春宜松开手,让他伺候自己,毕竟是他造成自己的腰酸,虽然她也享受到快乐就是了。 按摩过是好受很多,但梁春宜还是自己偷偷喝了一杯加了灵泉水的温开水。 身体的酸疼不舒服瞬间消失不见。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去摘粽叶。 她们一家只有五个人,三个大人,吃不了多少粽子的。 但大家都摘,这个活动就很有趣了。特别是吉宝乐宝,非常喜欢。 到了粽叶多的山坡,梁春宜还没说开始,吉宝乐宝和毛毛已经跑到了箬竹旁边,开始掰叶子。 梁春宜赶紧阻止:“我们摘这种大一点的叶子。” 乐宝:“小叶子不能用吗?” 梁春宜:“可以用,但是包的时候容易漏米,包进去的糯米也少。” 吉宝和乐宝点点头,松开了小粽叶,开始专门找大粽叶。 甚至两人还比起了赛,看谁找的粽叶最大,摘一片就要梁春宜看一眼当裁判。 梁春宜让他们找爸爸,今天爸爸在。 在孩子中端水挺难的,也得让陆长州体验一下。 陆长州想哄人的时候,是很会哄小孩的,不仅没让乐宝吉宝吵起来,还鼓励得两人更有斗志。 梁春宜看他们仨玩得开心,便摘着粽叶和陆大姑说话。 主要是陆大姑说家属院的八卦,梁春宜负责听,然后“嗯嗯”“哦哦”地应和。 “梁医生。” 正摘着,梁春宜听到有人叫她,转头看到了提着篮子也来摘粽叶的杜芯。 “梁医生,我妹妹和妹夫明天到,你明天上班吗?” 梁春宜:“明天是周二,我休息。” 而且明天是端午节,她更想在家陪家人。 杜芯想了想说:“那后天吧,后天我带她们去医院。” 梁春宜:“可以。” 第127章 过端午 五月初五端午节。 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好,就是太好了,七八点的太阳已经格外具有穿透力,照得窗户台都是热的。 吉宝和乐宝正努力地往自己身上穿衣服。 现在距离立夏过了一个月,天也慢慢热了起来,吉宝和乐宝都是只穿短袖短裤。 夏天的衣服好穿,两小孩想自己穿,梁春宜便任由他们自己折腾了。 裤子很好套,吉宝和乐宝穿得很轻松,可是到了上衣的时候,就状况百出了。 吉宝搞不清楚袖口和领口,头钻错了出不来,还一直往下扯,扯得脸都憋红了。 梁春宜赶紧过去帮忙:“钻错了,领口在这里。” 她给吉宝刚扯好衣服,那边乐宝喊救命:“妈妈,妈妈,我看不到了!” 梁春宜一看,她的头卡在领口和袖口的位置,怎么拽都找不到口了。 梁春宜又连忙过去给她调整衣服。 两个小孩穿好衣服,还一脸快乐地说:“妈妈,我们会穿衣服啦!” 梁春宜:确实都穿上了,虽然出了点状况,可结果是正确的呀,怎么不算学会了呢。 作为不打击孩子自信心的梁春宜,立马夸赞道:“那你们真是太棒了。” 吉宝和乐宝一穿好鞋,就跑去找陆大姑,问她们包的小粽子煮好了吗? 粽子昨天已经包好了,当然,有吉宝乐宝和毛毛参与的包粽子活动,也是兵荒马乱。 一会儿吉宝包的漏米了,一会儿乐宝放的糯米太多包不住了。 最后在梁春宜和陆长州的帮忙下,两人终于一人包好了一个能吃的粽子。 两人包粽子的兴趣更浓了,梁春宜和陆长州没再插手,让他们自己包。 虽说最后包出来的没几个可以放在水里煮的,但梁春宜依旧夸他们做得很棒。 小孩子这个年纪喜欢探索,喜欢动手,梁春宜都是支持的态度,只要不把家里搞得一团乱。 他们玩完之后,梁春宜会教他们怎么整理,如果不整理,以后不允许这样玩了。 如果怕乱、怕小孩子受伤或者浪费了东西,什么都不让碰,他们想帮大人做事也不让帮忙。 对于小孩子的成长并不好,甚至还有可能让小孩长大后变成一个什么都乐意做的懒人。 小孩子的行为是跟着父母学的,父母是第一任老师。对乐宝和吉宝的教育,梁春宜和陆长州都很注意,就是不想孩子长着长着变歪了。 在同个年龄阶段,梁春宜觉得吉宝和乐宝比其他小孩省心很多。 虽说有时候也会调皮捣蛋,但梁春宜讲的道理会听,知道错了也会乖乖认错,不会用哭胡搅蛮缠。 梁春宜觉得自己家的宝是最好的。 粽子早就开始煮了。 梁春宜起来的时候,发现粽子已经上锅了。 她惊讶地对陆大姑说:“我还说我起得早来煮粽子,没想到大姑你起得更早。” 粽子要煮两三个小时,想要早上起来吃到,就得不到五点起来煮。 陆大姑跟着梁春宜做八段锦,摇头说:“不是我煮的,是长州,他啥会儿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陆大姑都不知道,那肯定是在部队起床号声响起来之前了。 不管谁煮的,总之现在粽子是可以吃了。 吉宝和乐宝听到陆大姑的回答,欢呼一声跑进厨房。 梁春宜跟着进去,除了粽子,锅里还煮了红豆粥,竹箅子上放着熟了的咸鸭蛋。 胡晓竹做咸鸭蛋是一绝,梁春宜特意跟她学了,回家和陆大姑腌了些。 吉宝和乐宝一进厨房,闻到满厨房飘着的粽子味道,一人拽着梁春宜一边的衣摆,仰头望着她。 乐宝:“妈妈,粽子粽子!我想吃我包的粽子。” 吉宝:“妈妈,我也想吃我包的。” 那么两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渴望地望着你,梁春宜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她让吉宝乐宝往外站一些,她从锅里开始捞粽子。 “大姑,你吃几个啊?” 陆大姑:“三。” 粽子包得不算大,陆大姑敞开了吃吃五六个没啥事,但糯米不好消化,吃多了胃里不舒服。 梁春宜帮着吉宝和乐宝把粽子剥开。 让她意外的是,两小孩拿着粽子都没有先吃,而是让梁春宜和陆大姑先咬。 乐宝:“妈妈,你先吃我的嘛,我包的好吃。” 吉宝:“妈妈,我包的也好吃。” 乐宝:“姑奶奶,你也吃嘛。” 吉宝:“姑奶奶,给你。” 梁春宜和陆大姑心里只觉得暖融融的,嘴角的笑控制不住地上扬。 一人咬了一小口,心里比吃裹满了蜜的糖还甜。 自己包的粽子吃着就是香,吉宝和乐宝把自己做的那个小粽子吃得干干净净,都不用人催。 还有红豆粥和咸鸭蛋,他们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吃饱后,乐宝还非常高兴地夸自己:“妈妈,我包的粽子最好吃了,下次我还要包。” 吉宝跟着点头,同样这样觉得。 梁春宜:“好。” 吃过饭,梁春宜按照端午节的习俗。给吉宝和乐宝手上绑上五彩绳,佩戴上她放了艾草、朱砂、雄黄和一些驱蚊虫草药的香包。 吉宝和乐宝特别喜欢五彩绳,跟着梁春宜和陆大姑出来玩,遇到小朋友就给他们展示。 不仅展示他们自己的,还展示小猴子手上的。 惹得一群小朋友羡慕得不行,抱着自家大人腿说也要五彩绳。 戴五彩绳的习俗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家属院的家属来自全国各地,还有好些对过端午节不上心的。 像梁春宜这样给孩子戴五彩绳的家属,没有几个。 有家属笑呵呵地看向梁春宜:“现在我都不敢让小孩和你家孩子玩了,不然不知道你又鼓弄出来啥稀奇的玩意,孩子回来就闹我,你说我又不会整,闹急了除了挨顿打有啥用。” 梁春宜同样笑着,声音温柔地说:“那就别让他和吉宝乐宝玩了。几根彩色绳子都让你打孩子了,我和我家孩子可背不起这个大锅。” 那个家属脸一僵,梁春宜脸上的笑容更温和,转头跟问她哪里买彩绳的家属说话。 “大姑,长州回来吃饭了吗?” 陆大姑:“没有,估计又忙呢。” 梁春宜:“那粽子我给他送过去点吧。” 吉宝和乐宝外加一只猴子,蹦蹦跳跳跟在提着一兜粽子的梁春宜身后,悠哉又快乐地朝营区走。 第128章 杜鹃夫妇 营区大门口非常庄严肃穆,还有几个大字:闲人免进! 门口站岗的战士站得笔直,眼神锐利,好像一把待出鞘的剑。 本来一路蹦蹦跳跳快乐的乐宝,到门口都变得安静了,她和乐宝站在梁春宜身旁,眼睛好奇地看站岗的战士。 梁春宜觉得,战士的军姿,好像站得更挺拔了。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陆长州小跑着出现在大门口。 “吃饭了吗?怎么这时间过来了?” 梁春宜已经很久没来营区给陆长州送过饭了。 之前送还是她坐月子结束那段时间。后来她和陆长州感情变好,她又忙,就没再来过。 梁春宜晃了晃手上的粽子:“吃过了。今天端午节,你不回来,只好过来给你送粽子了。” 乐宝:“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呀?你回家了就能吃到我包的粽子了。” 吉宝:“爸爸要工作,要赚钱养我们。” 陆长州揉了揉两个宝宝的头:“对不起,爸爸今天有点忙。” “粽子我拿的多,你可以分给你的战友。除了粽子还有些驱蚊的香包,去年你也戴过,知道怎么用。” 陆长州接过东西,手提着网兜,还能感受到底下粽子往上冒的热气。 再看着自己妻子孩子望着他的笑脸,陆长州感觉这一刻,心软成了一团。 “好。”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朝陆长州挥手,小猴子也跟着挥手。 一个大人俩小孩和一只小猴子,又悠哉地往家里走。 乐宝蹦蹦跳跳,吉宝乖乖走着,小猴子走路的身形晃晃悠悠,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孩子稚嫩地问着问题,和女人温柔回答的声音。 看着她们的背影,陆长州好像看到了幸福的具象化。 陆长州没注意,除了他之外,站岗士兵的视线,也一直看着一家人的背影,眼里露出羡慕。 陆长州的那提粽子,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分出去了好几个。 回去后他自己还没开始吃,闻着味的周煦就过来了。 最后他不仅粽子分了出去,香包也被抢走了好几个。 陆长州:下次训练还得加重!一个个的一身牛力! 当然也是陆长州没和他们真的计较,不然想从他手里抢东西很难。 被抢的时候,还能听到陆长州说:“都是我媳妇做的。” 难免不让人怀疑他在故意炫耀。 * 端午节过去,只有艾草还停留在家里的门框两边。 楚州军区医院,梁春宜坐在诊室里准备上班。 刚到上班时间,杜芯就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打扮干净精致的女人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儒雅中年男人进来。 男人看到梁春宜,眉心下意识皱了下,他看向杜芯:“就是这里?” 杜芯点头,对着梁春宜说:“梁医生,这是我妹妹和妹夫,情况我和你说过了,你帮忙看看。” 梁春宜示意几人先坐下。 不仅仅是男人,杜鹃脸上也带着犹疑:“姐?” 杜芯强力拉着她坐下:“信我。” 男人眉头依旧皱着:“既然来了这里,不如去找张老看看,以前也是他给你妹妹调理的身体。” 杜芯:“但是没用不是吗?也不是看一次了,现在你们就听我的。” 男人被堵得说不出来话。 杜鹃容貌很好看,和杜芯有点像,但杜鹃的面相更偏向于温和没有攻击性,甚至能觉察出她性格中有些软弱。 杜芯眼神更凌厉,五官气质也更像女强人,一看就不好糊弄,说一不二。 因此杜芯一这样说,杜鹃尽管有些不太信任梁春宜,但还是在杜芯的眼神下,把手腕放在了脉枕上。 梁春宜没管三人的官司,她只负责看病。 杜鹃的脉象很健康,但就是因为健康,才显得不正常。 梁春宜看着三人说:“她的身体没有一点毛病,并不会影响怀孕。” 杜鹃愣住了:“那我怎么会怀不上孩子。” 梁春宜:“那这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情绪过于紧张,也可能两人缘分没到,还可能是配偶的原因。” 男人本身就信不过梁春宜,听到梁春宜这话,眉心更是拧得死死的,眼里出现怒气。 “你说什么呢?你会不会看病!我们走。” 杜芯一把拉住了他:“你急什么?我觉得梁医生说得没错,一直都是我妹妹看病,张老给我妹妹调理身体时都说调理好了,现在怀不上可真不一定是我妹妹的原因。” 男人的脸瞬间黑了大半:“姐,你忘了我有个儿子。” 杜芯:“以前可以,现在可说不准,毕竟你现在也不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了。” 男人气得甩手要走:“我没病,要看你们自己看,我走!” “不行。” 杜芯拉着他让他坐下:“如果你今天不让医生看,那以后再有人催我妹要孩子,你和别人说不是我妹妹的原因,她检查的结果身体很正常。” 男人脸更黑了。 说她妹妹身体正常,那不就是在说怀不了孩子怪他。 梁春宜只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看着杜芯一步步压制住男人,杜鹃想说话都被她扒拉到了一边,让她别跟着掺和。 最后男人还是沉着脸伸出了手。 刚把男人的脉象,梁春宜脸上就收起了笑容,越摸她神色越严肃。 “换个手。” 男人看着她这脸色,原本镇定的心被高高提了起来。 “你会不会看?别看错了。” 梁春宜把完脉,放下手,看一眼杜鹃,又看向男人说:“你妻子怀不了孕的原因,还真的是因为你。你有弱精症,很严重,你的jing子质量很差,不管是活力还是活性都是,这种情况是很难让人怀孕的。” 男人根本不信:“不可能!你就是庸医,我生过一个孩子。” 梁春宜:“或许那时候你jing子质量没那么差。随着年龄增长和生活习性的变化,jing子质量也会变化。而且弱精症也不代表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 梁春宜又问一些具体的情况,包括夫妻生活。 问的杜鹃脸都红了,男人也是面红耳赤,不过梁春宜还是一脸平静。 “如果你想有小孩,就需要好好治疗。” 第129章 龚振扬儿子 男人的脸沉得如墨,一句话不说,拉着杜鹃直接就走。 杜芯皱了下眉,和梁春宜说对不起。 梁春宜摇头:“没事,病人选择治不治病是他的自由。” 梁春宜丝毫不在意男人的言行,虽说医者仁心,但也要患者配合她才能仁心啊。 杜芯对梁春宜感到更抱歉了,但她又怕妹妹和妹夫吵起来,又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赶紧起来去追人了。 梁春宜以为这事没后续了,没想到几天后,杜芯又带着杜鹃和男人过来了。 此时男人一脸颓败,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完全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这个病能治愈吗?” 梁春宜重新给他把脉,和他实话实说:“你这个病在中医和西医都属于较难治愈的病症,我只能尽力调理,但能否怀孕,我不能保证。怀孕这事,是需要缘分的。” 就算再厉害医生,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人怀孕。毕竟确实有男女都健康,但怎么都怀不上的。 男人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梁春宜:“配合医生,谨遵医嘱,好好治疗。” 不治疗那就更是希望渺茫,男人点点头,又去找了张老看病。 张老和梁春宜的说法一致,而且还推荐他去找梁春宜治。 “你的病需要更精湛的针灸技术,在这方面,我学生比我的技术好。你找我治,针灸的时候我也是会带给我学生。” 男人最后又回到了梁春宜这里。 梁春宜的态度依旧和之前一样平和,跟对待任何病人都一样:“姓名?” “龚振扬。” “年龄?” “47。” 梁春宜写着时候说:“你这个年纪想要孩子的话,更需要注意身体的素质。一些不好的生活习惯,比如吸烟喝酒熬夜之类的,在治疗的过程中希望你能克制,最好戒掉。” 龚振扬皱眉:“吸烟也影响?” 梁春宜:“影响。而且不是一点影响,是非常大的影响。正常身体素质的人,有这些不良习性,也会影响到所孕育小孩的身体健康。” 梁春宜写好方子,交给龚振扬:“这个方子去拿药,先吃五天,五天后我再看你的身体状况调整方子,然后开始针灸调理。记得,吃药的时候忌酒忌烟,不要熬夜,夫妻性生活也停了。” 龚振扬还没说话,那边杜鹃已经拿过了方子,连连点头:“好的医生,我都记住了。” 等龚振扬和杜鹃出去拿药,杜芯坐到了梁春宜面前,叹了口气。 “梁医生,现在他俩走了,你能不能和我说个实话,我妹夫的病能不能治好?” 梁春宜:“遵医嘱配合医生治疗,能改善他的症状,提高jing子活力和质量。” 杜芯愁眉苦脸:“那梁医生拜托给你了,只要能治好,不管怎么治我们都听你的。你不知道我妹妹妹夫多可怜,养了18年的儿子居然不是亲生的。” 梁春宜一直平静的表情里终于露出了震惊的模样。 她只是给病人看个病而已,突然吃到了大瓜怎么办? 梁春宜努力收回眼里的惊讶,点头说:“确实有点可怜。” 她好想多问几句,但医生的职业道德束缚着她,她只能微笑看着杜芯,等着她多说几句。 奈何杜芯不是喜欢多说八卦的人,她刚刚说那一句,也只是希望梁春宜可怜下她妹妹妹夫,对龚振扬的病情多费点心。 其实就算不说,她也会尽心尽力,但谁能理解,吃瓜吃到一半的抓心挠肺。 不过后来梁春宜从陆大姑嘴里吃到了完整的瓜。 陆大姑特意问梁春宜:“杜主任妹夫现在是不是在你那里看病?” 梁春宜正捧着一半西瓜舀着吃,闻言都没有在意,点头说了句:“对啊。” 接着陆大姑用非常神秘的语气问:“他看的是不是那方面的病?我听说他儿子好像不是他亲生的?” 梁春宜吃瓜的动作一顿,立马转头,格外惊讶:“你哪里听说的?” 陆大姑:“杜主任家的邻居听到的。听说她妹夫是个冤大头,他被他前妻设计了,以为他前妻怀了他的孩子,然后俩人结婚了。后来离婚了也一直养着那孩子。 谁知道现在才知道,那孩子是他前妻前男友的,她前妻前男友家里出事,她前妻就和前男友分手了,结果发现怀孕了,设计嫁给了他。” 说着陆大姑就摇头:“我觉得杜主任妹夫够傻的,那孩子是不是足月出生看不出来啊?和自己长得像不像看不出来啊?” 梁春宜:“有可能孩子长得像妈呢?” 陆大姑:“也确实。不过还好两人离婚了,现在也发现了真相,听说闹挺大的,杜主任妹妹因为家里一直闹,都住杜主任家了。 也不知道以后是啥发展,我估计那孩子肯定不会再继续养了,不能一直当冤大头啊。” 梁春宜:“以后会知道的。” 儿子养了十八年,感情肯定很深,却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被算计结的婚,梁春宜都忍不住同情了下龚振扬。 不过梁春宜对陆大姑真的很佩服,这样的家庭秘辛都能知道,但也恰好说明了,在这个家属院里,什么秘密都不可能藏住的。 如果不想自家隐私人尽皆知,平时吵架说话还是得小点声,谁让墙不隔音呢。 * 天气越来越热,在家属院大树下乘凉的人也越来越多。 梁春宜更想待在家里,因为家里没那么热,她有放阵盘。 小孩子们好像感觉更敏感,天天来梁春宜家里玩得小孩越来越多。 每次梁春宜在家休息的时候,都能听到吉宝和乐宝嘱咐来玩的小孩不能碰梁春宜种的药草。 除了药草之外,梁春宜家的墙边,她还种了一溜的月季地蔷薇花。 此时蔷薇花爬满了院墙,现在还处于花期,开得格外的茂盛,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田萍萍捧着已经大起来的肚子,和梁春宜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望着满墙的蔷薇花,眼里露出羡慕:“每次看到你家这一墙的花,我都恨不得给你家墙偷走。” 第130章 排队风波,炫娃 梁春宜把倒好的一杯果茶给她推过去:“你要是能偷走,欢迎你来偷。” 田萍萍哀怨地看她一眼,恨恨喝一口茶:“你明明知道我偷不走,还馋我。” 梁春宜摊手:“春天的时候,我说送你剪下来的枝条,让你带回去扦插,你不要,现在羡慕我家的,晚了!” 田萍萍:“你也知道那会儿我哪有那个心情嘛。我不是刚治疗结束,正担心自己能不能怀孕呢。” 梁春宜:“如果你想要花,明年我裁剪枝条的时候给你留着。” 田萍萍很眼馋,很想要,但一想到明年春天她孩子刚出生,正是需要耗费精力的时候,她忍着心动拒绝了:“那会儿我没时间照顾花,万一养的死了,我会更难过。” 梁春宜没再说让她继续种的事,尽管那些枝条田萍萍不要,梁春宜也是扔掉。 她裁剪本来就是为了让花长得更好,裁剪的是多余的枝条。 两人继续说起其他的话题,不过多是田萍萍问梁春宜关于孕期的一些事。 正说着,郑嫂子突然从门口探过来了头:“你们咋还在家里坐着啊!赶紧拿上票和钱去食品站,今天有牛肉!” 田萍萍和梁春宜对视一眼,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眼里带着惊喜。 “你怀着孕别着急,我让吉宝和乐宝帮你排队,你慢慢去拿票。” 梁春宜说着,已经脚步飞快地跑进了屋,几秒钟的时间又从屋里出来,朝旁边玩得高兴的吉宝和乐宝喊:“宝宝们!别玩啦,快跟妈妈一起去食品站买肉,买到了今天咱们吃牛肉!” 吉宝和乐宝也馋肉,梁春宜家就算比其他人家过得好些,可平时吃的也只是猪肉。 牛肉只有西北那边寄过来的牛肉干。 想吃新鲜的牛肉需要运气。 吉宝和乐宝对正玩着快乐打仗游戏瞬间没了兴趣,扔下小伙伴“哒哒哒”朝梁春宜跑过来。 甚至比梁春宜还着急:“妈妈,快走快走!” 乐宝性子急,一下子跑在最前面,不停催梁春宜,稳重的吉宝眼里也有焦急,跑的脚步和妹妹保持一致。 而其他正一起玩的小伙伴,先是损失的作战“好战友”懵了下,接着意识到食品站有肉卖了。 刹那间,这些小孩像是兔子一样跳起来,一个比一个着急往家里跑,大声喊着“妈”“妈”“买肉”! 生怕喊慢一点,食品站的肉就没了。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一路上没有停歇,终于以最快速度跑到了食品站,此时他们前面已经排了好些人,长长的一个队伍。 吉宝和乐宝站在人群里,小豆丁般的身高根本让后面的人看不到。 但俩小人比梁春宜还担忧,望着队伍,蹙着小眉头仰头问梁春宜:“妈妈,咱们能买到肉吗?” 吉宝:“好多人。” 梁春宜:她也不知道。 “排到地方看看,会限量购买,希望咱们的运气好些。” 乐宝马上伸出手,摸了摸梁春宜的手:“妈妈,我是小幸运星,你摸摸我运气就好啦!” 吉宝也伸手让梁春宜摸:“妈妈,我也是小幸运星,我和妹妹把运气都给你。” 前后排着的家属听着俩小孩童言童语的声音,忍不住笑出了声。 “梁医生,你家小孩儿咋这么可爱啊。” “就是,真乖啊,还知道把运气分给你。” “我家那小孩儿别说分运气了,估计连幸运星是啥都不知道呢。” “别说了,一样一样的,天天调皮捣蛋,就知道气人。” 吉宝歪歪脑袋,一脸单纯地问:“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幸运星啊?小人书里有这个故事。” 乐宝:“他们不看小人书吗?” 被问的家属脸上露出尴尬:“他们还不认识字。” 乐宝:“可以学啊,我和哥哥都认识了。” 吉宝格外认真地说:“认字很简单,你们教教他们就会了。” 一些孩子上了学的家属:认字简单?那天天被写字难哭的他家孩子算什么? 参加过扫盲的一些家属:认字简单?她们的脑子难道比不过一个孩子? 有人不高兴了,对着梁春宜说:“梁医生,你家孩子还不到四岁吧?他们才认识几个字就说认字简单。你别一直娇惯孩子,不舍得打击他们,要不然孩子会越来越骄傲的。” 梁春宜:“确实不多,也就能看明白小人书的水平。” “我就说嘛。” 一些家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时候梁春宜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但他们聪明,已经学会了汉语拼音,不认识的字会自己查字典,对他们来说,认字确实不难。而且你也说了,他俩还不到四岁,就算认识不了那么多的字,又怎么样呢?” 不少家属的脸上对那个说话的家属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就是,和俩不到四岁的孩子计较,活这么大年纪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难道你们不觉得梁医生家的小孩儿聪明吗?我家小孩儿四岁的时候还只知道玩泥巴呢,书是啥都不知道。” “我家的也是,就是上小学一年级了,那字也是认得缺胳膊少腿的。” 有喜欢挤兑人的家属故意问刚刚那个说话不好听的家属:“我记得在扫盲班的时候,你考试的时候回回都是只有几分。不会是你连小孩子都比不过,说话才这么不好听的吧?” 那个家属,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但因为要买肉,又不想离开,指着那些挤兑她的家属:“就你们人好,不就是看梁春宜当上医生了,你们以后说不定要求着她才这么说,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巴结她。” 郑嫂子在前面“哼”一声:“这话可真酸,你先当个医生看看再说,让我们也来巴结你啊。” 那家属不吭声了。 梁春宜:这次的架她吵得格外轻松,都不用自己上阵了。 不过她也确实感受到了,自从大家知道她医术不错后,对她态度好的人多了真多。 这是人性,很正常。 没多久田萍萍到了,吉宝和乐宝让开了位置,但她们也没离开,和梁春宜站一起,踮着脚够头看队伍的进度。 终于快到了,案板上的肉也没多少了,吉宝和乐宝又焦急又担心。 第131章 炖肉,拍照 幸好轮到梁春宜的时候,还有一块肉和几根棒骨,梁春宜都要了。 这些肉还没有到限量的份量,其实梁春宜想买更多一点。 但没办法,没有就是没有了,这会儿的供应就是这样紧缺,不然也不会凭票限量了。 吉宝和乐宝超级开心,两人快乐地击掌,乐宝又蹦又跳:“有肉吃啦!” 吉宝望着肉的眼睛里也都是亮光。 倒是排梁春宜身后的田萍萍有些失落,她现在也很馋肉。 梁春宜看出来了她的渴望:“我分你点肉,你现在怀着孕也需要好好补补。” 田萍萍慌忙摆手拒绝:“不要不要!你这点肉自己家还不够吃呢,分啥分,等下次来了我再买。” 梁春宜强迫不了她,最后说:“那分你两根棒骨,这上面也有肉,回家还能炖汤喝。” 田萍萍看看梁春宜手里的四根棒骨,没再拒绝,伸手抱住了梁春宜的胳膊:“行,春宜,有你这个朋友可真好!” 梁春宜也同样觉得有田萍萍这样心思单纯,性格活泼的朋友很好。 牛肉炖煮需要时间,家里没有高压锅,只能用地锅慢慢熬。 做的就是最简单的红烧土豆牛肉,可是这香气,随着炖煮的时间越长,飘得满院子都是。 不过梁春宜的两个邻居田萍萍和郑嫂子家里也在炖牛肉,所以肉香多了,就不显眼了。 吉宝和乐宝对于吃肉非常期待,因此两人跟在忙活的陆大姑和梁春宜后面,在厨房里待着不出来。 只是煮肉时,柴火填进锅底就不用再继续看着了,到点过去就行。 吉宝和乐宝被梁春宜带到了院子里玩,毛毛端着一盘桃子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吱吱吱”地让梁春宜三个吃桃子。 这时陆大姑也从屋里出来,看到毛毛手上端着的桃子,忍不住揉了揉它毛绒绒的小脑袋。 “我说我刚洗好的桃子哪里去了,原来被你这小猴子端这里来了。春宜,它也太聪明了吧,时时刻刻记着你们。” 吉宝和乐宝已经抱住了小猴子,头蹭着它身上的毛:“姑奶奶,因为毛毛是我和哥哥最好的朋友啊!” 吉宝:“是弟弟。” 乐宝又立马转变说法:“对,是弟弟。” 毛毛也很喜欢吉宝乐宝,头也凑过去蹭两人。 梁春宜把桃子分给他们,俩娃一猴姿势一模一样,捧着桃子坐在石凳子上,晃着腿啃桃子,那场面萌得梁春宜不行。 她赶紧回屋拿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相机拍照声惊动了专心吃桃的吉宝、乐宝和毛毛,俩孩一猴同时停止吃桃抬头,眼里带着茫然,嘴里含着果肉,更是萌得梁春宜心肝颤。 她手中的相机快速又是咔嚓一声,这个场面被记录了下来。 “陆姨!陆姨!你在干什么呢?” 梁春宜正沉浸在自家萌娃和萌猴的颜值里,听到墙上传来的声音。 她和家人们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郑小军兄弟三个又爬上了他家和梁春宜家共用的墙头。 梁春宜晃晃手里的相机说:“给吉宝乐宝他们拍两张照片。” 郑小军三人顿时“哇”一声,眼里露出好奇和羡慕。 相机哎!这在他们的世界里,是听说但没见过的存在。 郑小军的眼睛望着相机,眼里升出渴望。 在他们的印象里,他们的爸妈从来没带他们拍过照片,这时候许多人,并没有给孩子拍照片的意识。 主要还是拍照太贵,也不像后世那么普及。 梁春宜看出来了三小孩对相机的向往,朝他们招招手:“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也拍张照。” 郑小军三兄弟和梁春宜还有吉宝乐宝关系很好,而且郑小军三兄弟对吉宝和乐宝十分照顾。 大孩子很多不乐意带小孩子玩的,小孩子又很喜欢跟大孩子玩。 但在郑小军三兄弟这里,他们经常主动带吉宝乐宝一起玩,吉宝乐宝也十分喜欢这三个大哥哥。 郑红军虽然很想拍,但他还是摇摇头:“陆姨,不了。我们不用拍。” 他们都知道,相机拍照片很贵。 梁春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她依旧招着手:“不费事的,我相机里胶卷还有很多,而且我自己也会洗照片,拍照不像照相馆那样贵,快来吧。” 胡小军三兄弟还是犹豫,主要拍照这事太高级了,他们不想占陆姨太多便宜,陆姨平时对他们够好了。 梁春宜又说:“我还没有给你们和吉宝乐宝一起拍过合照呢。你们就过来满足我这个心愿吧。” 吉宝和乐宝拿着桃也跟着喊郑小军他们下来,他们想和三个哥哥拍合照,再加上毛毛! 梁春宜这样一说,郑小军三人对视一眼,还是抵不过心动,一撑墙头跳了进来。 梁春宜早就习惯了他们这作风,正想说这样危险,以后他们过来得走前门。 就听到隔壁传来郑嫂子的骂声:“作死的兔崽子!又跳墙头,也不怕把腿摔了,再让我看见你们跳,先打断你们的腿!” 郑嫂子骂着,头也从墙边伸过来,正对着梁春宜、陆大姑的视线,还有吉宝、乐宝、毛毛好奇又清澈单纯的目光。 郑嫂子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点儿骂不出来了,她脸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哈哈,你们都在啊。” 梁春宜点点头“嗯”一声。 “那,那你们玩吧,我还做着饭,我去看锅了。” 说完郑嫂子一溜烟地下了墙。她平时也骂孩子,但没有当着别人一家人还有别人孩子的面骂,这突然对上,确实有点尴尬。 郑小军三兄弟忍不住捂嘴笑,吉宝和乐宝毛毛又歪着头看他们:“小军哥哥,你们笑什么呢?” 郑小军三个连连摆手。 要是让他们妈知道他们笑话了他,那一顿竹笋炒肉肯定跑不了。 拍照简单,但摆姿势还有让郑小军三兄弟表情动作别那么僵硬很难。 他们也不想,奈何一看到那个镜头,就忍不住紧张,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拍照啊! 说出去不得让兄弟们羡慕死。 梁春宜最后也没办法,就让他们扶着前面吉宝和乐宝的肩膀,跟着说茄子,笑容灿烂点。 虽说还有点僵硬,但最起码笑容灿烂。 说是拍一张,最后梁春宜换了景,加上毛毛,拍了三张,郑小军三兄弟觉得脸都要笑烂了。 这会儿他们觉得,拍照虽然稀奇,但也挺累人的。 第132章 送蝉蜕,救命! 龚振扬吃药五天后,来找梁春宜复查,依旧十分担心。 “我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 梁春宜给他把脉,然后说:“中医治疗不会很快,你才刚开始,别心急。我刚刚给你把脉,你的身体情况是有在变好的,只不过你现在并不会感受到。” 龚振扬治疗的地方,现在不能实践,他能感受到变化很难。 杜鹃对龚振扬的身体同样很上心:“医生,这个治疗速度,我们什么时候能怀孩子啊?” 梁春宜:“不要急,你们现在都不能同房,急是没用的。多点耐心,那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杜鹃叹口气:哪能不急呢,她都这个年纪了,再要不上孩子,再过几年她就真生不了了。 可她也没办法,只能听医生的。 今天要给龚振扬针灸,梁春宜给他说针灸注意事项,不用害怕。 有些病人会害怕针灸的长针。 龚振扬不害怕,他更怕自己治不好病。 他躺在针灸室的床上,还和梁春宜说:“医生,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就是再疼我也会忍住的。” 梁春宜:“说实话,不怎么疼。” 那么长的针,咋不疼,龚振扬不信。 但针扎进去,他发现,确实没他想象中的疼,还感觉腰部和左右两侧肾部的位置,有股暖流进去了,身体忽然变得很放松很舒服。 “原来针灸这个感觉,早知道这么舒服,我早来扎了。” 梁春宜打破他的幻想:“不同医生扎针,病人的感觉不同。” 龚振扬:“这样啊,那还是在梁医生你这里扎吧。” 每个病人针灸后,都是龚振扬这样的表现,梁春宜早就见怪不怪了。 * 最近梁春宜这里病人并没有很多,除了龚振扬这个长期治疗的病人在针灸。 其他来看病的,大多都是些小毛病,吃几天药就会好了。 所以梁春宜难得悠闲下来,又开始琢磨新的药方。 这次的药方还是关于女性的,调理女性乳腺上的疾病。 十个女性里,或许八个就有乳腺结节或者乳腺增生。 因为病症的部位原因,许多女性并不在意。而女性只要生气,乳腺上面的疾病就跑不了。 梁春宜身为女性,她很想为现在许多不够重视自己身体的女性多想一点。 她每天查空间里的资料,看药方,配药,感觉时间悄无声息就溜走了。 不知不觉,盛夏都快过去了。 这个夏天,除了每天上班下班路上的太阳对她来说太晒,有着自己手段降温的梁春宜,并没有感觉到夏天的炽热。 她今天依旧在心里背着药方,骑行车行走在家属院的路上。 中午的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做饭,要么家里纳凉,外面太热了。 结果她在自家门口看到了郑小军三兄弟,他们热得满头大汗,整张脸红得像火烤,手里提着一个大麻袋,用叶子扇着风,好像这样能驱赶掉热。 梁春宜惊讶又疑惑:“你们仨在这里等什么呢?这么热的天,怎么不进去啊?” 她都怕这三小孩热中暑了,招呼他们赶紧进来。 郑红军三个立马站好,对着梁春宜笑着摆摆手:“陆姨,马上该吃饭了,我们就不进去了。” 郑小军:“对,我们是专门等你的,这是我和我哥哥们这一夏天找的蝉壳,陆姨,都给你。” 郑红军:“谢谢郑姨上次给我们拍照,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拍过照呢,原来照片上的我们是那个样子啊。” 说着,郑红军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郑建军最干脆,把袋子往梁春宜手里一塞,他不会说话,索性不说了。 “你们这,你们这……” 梁春宜给他们拍照,就是很随意的一个举动,她平时也经常拍照记录孩子,根本没觉得这是多大事。 蝉蜕是药材,或许是之前说话时她随口说的,这三孩有就记住了。 她真没想到,这样热的天,这仨孩子一个夏天专门找蝉蜕给她。 梁春宜一想,心里就酸胀得眼睛想流泪。 “我们回家吃饭啦!陆姨再见!” 梁春宜正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三孩子看她接住了麻袋,挥挥手就跑,梁春宜想抓都没抓住。 回到家,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她突然也想给这三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做点什么。 只可惜家里没有冰,不然做些带冰沙的甜品最好了。 但也没关系,家里有水果还有奶粉,可以做水果捞。 没办法,没有牛奶,只好找其他的替代了。 水果捞其实很简单,各种水果切好放进碗里,倒入放进井水里凉过的奶,味道挺好的。 吉宝和乐宝已经吃得头都不抬了。 当然,小孩子的水果捞,梁春宜做的没那么凉,只是放温了。 做好的水果捞,梁春宜端着去了隔壁。 郑嫂子一家正在吃饭,郑营长不在家。 中午这顿饭,挺多军人不回来家属院吃的,当然也不少回来吃的,端看工作忙不忙。 今天陆长州在家,做水果捞的水果还是他切的呢。 “春宜,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来一起吃点!” 梁春宜摆手,把一大盆水果捞放郑嫂子家桌子上,果香奶香味顿时充斥在所有人的鼻尖,郑小军三个立马觉得家里的饭菜不香了。 “不吃了,我来给你们送这个的。刚好家里做得多,给小军三个还有你们尝尝。” 说完梁春宜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直接就走。 郑嫂子想追出去送都没来得及。 郑婆婆疼孙子,拉住郑嫂子说:“人家真心送的,给孩子尝尝呗。你平时也没少往隔壁送东西。” 郑嫂子:“那能一样拿!这里面都是奶,还有这些水果,多贵啊!” 郑小军三个虽然想喝,但也知道轻重,让郑嫂子送回去。 郑嫂子起来了,又坐下:“春宜肯定不要,送来送去难看,等会儿咱家的腊肉割点,小军你给送过去。” 郑小军高兴地“哎”一声,迫不及待把自己碗里的绿豆汤喝完,赶紧给自己舀一碗水果捞。 “太好喝了吧!” “陆姨家真会做好吃的!” “要是咱妈也有这手艺就好了!” 郑嫂子对着三儿子一人一个栗暴:“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郑小军和郑红军朝郑建军怒目而视:都怪你,瞎说啥大实话! * 梁春宜此时也在家里吃着水果捞,和陆长州说她在医院的事。 一碗水果捞还没吃完,她家的门被又重又急促地敲响了。 陆长州去开门,梁春宜跟着出去。 门口站着的是章团长,看到梁春宜,如同看到了希望:“梁医生,救命!我老婆出事了!” 第133章 救人,讲故事 梁春宜家里常备一个医疗包,闻言拿上包就跟着章团长往他家跑。 章团长家里,薛小涵躺在床上,身下一直在流血。 梁春宜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她顾不上问章团长这是怎么造成的,走过去就快速把脉。 “有小产的征兆。” 薛小涵疼得脸都白了:“我不知道。” 章团长也吓得不行。 情况紧急,梁春宜直接问两人:“这孩子你们是要保还是要留?” 章团长想说话,但又顾忌着什么,一张黑面神般的脸,紧张地望着薛小涵。 薛小涵咬了咬牙,拽住了梁春宜的手,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保。” 梁春宜在她声音落下,就立马施针,并让章团长挡住要进来的其他人。 银针下针的速度都有了残影,但也很有效果,很快薛小涵身下的血就止住了。 梁春宜抹了把汗,站起来对着章团长说:“她这种情况还是得送去医院,我扎的针别动,等两个小时后找一个会取针的取出来。” 章团长对梁春宜感激得差点下跪了:“我媳妇现在情况怎么样?” 梁春宜:“血是止住了,但身体也受到了损伤,如果想这胎安稳生下来,下面得好好保胎。” 章团长皱着眉头,满脸担忧:“怀这胎对我媳妇身体呢?有没有伤害?” 梁春宜:“后期养好了没事。她是怀孕初期,又救治及时,所以问题不算很大。” 梁春宜让章团长快送薛小涵去医院吧,如果想保胎调理身体,可以到医院再问妇产科医生。 章团长虽然很想立马感谢梁春宜,但这会儿确实他媳妇情况比较着急。 他朝梁春宜拱拱手:“梁医生,这次多亏了有你,等我媳妇情况好了,我们一起去谢你。” 梁春宜:“你太客气了,都是邻居,谁见到都会帮一把的。” 章团长没再和梁春宜说太多,去别人家借了个板车,拉着薛小涵赶紧去了医院。 梁春宜也走出了章家,陆长州就在门口等着她。 看到她出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手帕,抬手动作温柔地给她擦头上的汗。 “每次救治病人你都这么辛苦吗?” 梁春宜拿过来手帕自己擦,摇摇头说:“其实不算辛苦,针灸是我已经非常熟练的技能。主要是一路跑过来,加上救治着急,我才出了这么些汗。但能救了病人,我心里是高兴的。” 说起这话时的梁春宜嘴角含笑,眼里带着光,好像吸引人靠近的太阳,温暖明亮却不灼人。 陆长州没忍住握住了她的手,其实他更想多做些其他的动作,但在外面,拉手已经是过线了。 梁春宜疑惑地看向他。 陆长州捏了捏她的手:“你喜欢就好,别太累到自己。” 梁春宜笑道:“不会累到的,我劳逸结合得很好。倒是你,每次忙起来工作都不注意身体,你才是需要注意休息的人。” 陆长州又捏了捏她的手,没有说话。 他的工作性质没办法,任务来了就得上,他做不了保证。 梁春宜也懂,因此只能在平时的时候多给他补身体。 * 下午梁春宜去上班,章团长将她的银针给她送了过来。 “梁医生,真的多谢你了。我送我媳妇来医院,妇产科的医生说,如果没有你给紧急针灸止血,我媳妇这胎肯定保不住。” 梁春宜有点奇怪:“你们之前不是来医院看过,怎么这次怀孕没有察觉出来呢?” 虽然之前薛小涵的假怀孕是个乌龙,但也证明了薛小涵知道怀孕前期身体是什么反应。 章团长说起这个也是十分难受,他比谁都不想自己老婆出事。 “这次不知道为啥,我媳妇一点反应没有,前几天还来着那个。要不是今天不小心摔倒,我们估计还不会发现。” 梁春宜明白了,安慰道:“怀孕月份浅的时候,有些人是会来少量月经,你们没注意也正常。之后把你媳妇的身体好好养养,胎坐稳了就不用担心了。” 章团长又连连感激了梁春宜一番,问她能不能教教怎么给孕妇养身体。 那边的医生也开了药,但章团长现在更信任梁春宜。 “药补不如食补。但你媳妇刚刚见了红,这会儿肯定要吃安胎药,把胎坐稳。不过这个期间你可以给她熬补身体的药膳,我给你写几个方子。” 这些药膳都是空间出品,不仅补身体的效果好,熬出来的味道也好。 梁春宜感觉留下这些医药方子的都是行家中的行家,她能得到这个空间,真是祖宗保佑,她祖宗传给她的嘛。 *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小坎子山成了家属院家属们最爱去的地方了。 每天都有好些人去山上摘野果子。 小坎子山上的野果很多,毛栗子、山荔枝、山核桃、野猕猴桃等等。 只要你足够勤快,每天摘一大筐是不成问题的。 梁春宜最爱吃的坚果之一就是栗子了,她从知道山上毛栗子可以摘了后,就忍不住算她什么时候休息,到时候她就可以上山摘毛栗子了。 终于等到她休息这天,却下了场秋雨,梁春宜望着雨叹气,今天又上不了山了。 她只能在家里看书,顺便教吉宝乐宝学习。 吉宝乐宝的生日也快到了,马上两个娃娃就满四岁了,梁春宜念一句诗,听他们稚声稚气地背一句,只感觉日子过得真快。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清凉的风从门口吹进来,梁春宜抬手摸摸吉宝和乐宝的手,问他们冷不冷。 吉宝和乐宝摇头,催促梁春宜快教他们下一首诗:“妈妈,刚刚那首我们已经背会了。” 吉宝算了算说:“妈妈,再背一首,你就该教我们玩新游戏了。” 吉宝非常喜欢梁春宜带他和妹妹玩的游戏,都是他们没见过,但非常有意思的。 比如跳彩格、数字踩踩乐、简单的数独游戏等等。 梁春宜还会教他们叠纸青蛙,比赛谁的青蛙蹦得远,输的那个要学小猪哼或者兔子跳,要不然就是做扫地、擦桌子的家务。 梁春宜知道自己的孩子记忆力好,她能感觉到,吉宝和乐宝的智商很高,她高兴有时候又有点担忧。 高智商的孩子学习太快会很容易对学习没有兴趣,她怕自己教育不好孩子,这会儿还没有专门应对高智商儿童的教育。 不过梁春宜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让吉宝乐宝先过好一个快乐的童年。 至于之后进入学校的学习,如果他们不喜欢低年级的学习,到时候可以跳级嘛。 梁春宜继续教他们背诗,背完后,吉宝乐宝缠着她要玩游戏。 梁春宜想了想说:“今天换个吧,妈妈不想动。今天妈妈给你们讲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吉宝和乐宝也爱看故事,特别吉宝,比乐宝更爱看书,他立马问:“妈妈,什么故事呀?” “关于一只猴子的故事。” 乐宝“哇”一声:“是和毛毛一样的猴子吗?” 梁春宜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想不想听?” 吉宝和乐宝“嗯嗯”点头,乐宝还把在旁边乖乖吃东西,看着陆大姑坐鞋的毛毛抱过来。 “妈妈,让毛毛也跟着一起听,它也是小猴子。” 梁春宜摸摸毛毛的头:“好,妈妈讲的这个故事叫《西游记》,传说中,在海外有一国叫傲来国,国附近的大海中有一名山叫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忽然有一天,仙石中的仙胎吸足日月精华,从里面蹦出来一石猴……” 梁春宜刚讲到石猴胆子最大,第一个敢跃进水帘洞中,她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第134章 石招弟姐妹记恩 吉宝和乐宝正听到兴头上,他们很想知道水帘洞里有什么,石猴有没有成为美猴王。 但是外面有人来了,两个小孩一脸着急,抓住梁春宜说:“妈妈,讲完,你先讲完嘛。” 陆大姑也正听得上头呢,她就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 收音机她听的都是样板戏。 这会儿文体不发达,家里有电视的不多,陆大姑以前在村里也没读过什么书,《西游记》《红楼梦》四大名着这些,要到后面八十年代后拍出来电视剧后,才会家喻户晓。 因此她没听过《西游记》故事太正常了。 陆大姑放下手里的鞋,和梁春宜说:“我去看看是谁,等我回来再讲啊!下雨天还来敲门,不会找你看病的吧?” 梁春宜也是担心这个,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往外看,吉宝和乐宝跟在她身旁。 此时陆大姑刚刚撑着伞走到了门口,她打开门,就看到两个小姑娘背着个筐站在门外。 “招弟、盼弟,咋是你俩?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衣服都淋湿完了,赶紧进来!” 陆大姑不等石招弟和石盼弟反应过来,已经手快地将人拉了过来。 她关上门,拉着两人进屋。 招弟盼弟一开始还觉得自己什么滴水,怕弄脏陆家的屋子不肯进,被陆大姑强势拉了进去。 梁春宜也赶紧拿毛巾出来,让她们俩擦擦脸上的水,另外又倒了两杯热茶。 “我去给你俩找身衣服,这都入秋了,再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 石招弟和石盼弟连连摆手:“陆姨,别找了。我们不冷。我们就是今天上山摘了些毛栗子,想给你送过来。” 梁春宜皱眉:“今天不是下雨了吗?你们怎么还上山,多危险啊。” 下雨天山上泥土湿润,很容易踩滑,或者遇到山体滑坡。 石招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去的时候还没下雨。” 石招弟和石盼弟是听郑小军他们说,梁春宜想上山摘毛栗子,但一直没有时间。 郑小山还说等梁春宜休息的时候,他们三兄弟要和她一起上山摘毛栗子。 现在是八月的尾巴,学生们还没有开学。盼弟算好了今天梁春宜休息会上山,便早早和招弟一起上山了。 本来两人最近也是天天上山,家里要山货去卖。 她们没想到会突然下雨,两人一想下雨了梁春宜肯定不会上山了,便把捡的毛栗子送了过来。 梁春宜没管两人说不要衣服的话,还是进屋找了两身她的衣服出来。 都是她以前的旧衣服,洗干净的,只不过颜色有些暗,梁春宜穿的次数不多。 她知道两个小姑娘的心理,她拿出来更好的衣服,她们会更紧张,更不愿意穿。 就是这样,拿着那干净还带着好闻香味的衣服,石招弟和石盼弟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一个劲儿地说不换,她们身上脏,会弄脏衣服。 梁春宜拉着她们进浴室里:“这衣服是我以前的旧衣服,我现在穿不下了。你们看,这里还因为破了缝了补丁。我还要怕你们嫌弃我这是旧衣服呢。” 石招弟和石盼弟迅速摇头:“不嫌弃,不嫌弃。” 梁春宜笑道:“那就赶紧换上。正好我在给吉宝和乐宝讲故事,你们可以一起来听。” 梁春宜把空间留给姐妹两人。 石招弟摸着衣服柔软的布料,眼眶有些泛红:“盼弟,陆姨可真好,这么好的衣服也不怕咱们弄脏。” 石招弟:“她当然是最好的了!你现在能在食堂工作,我能去上学,都要谢谢她和我说那些话。也要谢谢妇联的阿姨和部队的叔叔们。” 两人换上衣服,刚刚那湿漉漉冷得打颤的感觉没有了,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她们从浴室出来,陆大姑又从厨房端过来两碗姜糖茶,让两人赶紧喝了。 石招弟和石盼弟的鼻子又开始泛酸,她们在家里,淋雨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她们奶奶和妈妈从不会在意她们会不会生病。 不,她们也不喜欢她们生病,因为生病看病要花钱。 外面还下着雨,梁春宜让石招弟姐妹在她家多待一会儿,等雨下了再回家。 她继续讲《西游记》的故事。 直到讲到孙悟空去拜师学艺,找到了菩提祖师那里,外面的雨变小停歇了,梁春宜也讲累了。 她喝口水,对着五双期待她继续往下讲的眼神,笑了下说:“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今天就讲到这里了。” 乐宝和吉宝缠着梁春宜让她再多讲点嘛,石猴有没有成功拜师学艺啊? 梁春宜:“下次你们完成学习任务了再讲。妈妈讲好久了,也会累的。” 吉宝和乐宝不再缠着梁春宜要听了,而是站起来,“哒哒哒”跑到梁春宜身后帮她捶背。 乐宝童声童气地在她身后说:“妈妈,我给你捶捶就不累啦。” 吉宝则是抿着嘴,握着小拳头专心捶。 梁春宜只觉得自己的宝贝怎么那么乖巧懂事啊,心里喜欢他们喜欢得不行。 陆大姑在旁边也扶着腰哎呦:“给你们做鞋子,姑奶奶腰也好酸。” 吉宝和乐宝又赶紧跑过去给她捶背。 陆大姑笑得嘴都合不拢,让他们捶几下就把吉宝乐宝搂进了怀里:“我的两个乖宝宝啊,你俩咋这样喜人呀!” 梁春宜喝着水在旁边笑。 石招弟和石盼弟默默看着这个场面,眼里流露出羡慕。 梁春宜送石招弟和石盼弟出门时,让她们把毛栗子背回去,如果她们不嫌弃,衣服也送给她们穿了。 谁知道石盼弟接过背篓,把毛栗子朝干燥的地上一倒,拉上石招弟就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说着:“陆姨,那些都是我们送你的,一定要吃啊!” 梁春宜望着俩人飞快跑远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感动中还带着淡淡的酸疼。 感动她们还记着她之前的帮忙,但又心疼她们姐妹。 因此石招弟姐妹送还她衣服的时候,梁春宜没有要,让她们留着,不然她就生气了,以后也不会再理姐妹两人。 没办法,梁春宜只能这样,才能让石招弟姐妹收下衣服。 晚上,梁春宜和陆长州一起踩毛栗子,给它去除带毛的壳。 踩着的时候,她和他说起石招弟姐妹今天过来的事情。 第135章 忙起来了 “我从来没想过,曾经一时的善念,会结下这样的善果。” 陆长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们都是好孩子。但你值得这样的感恩。” 陆长州知道梁春宜心地善良,他不会阻止她救人,因此他很喜欢看到她的善良能得到一定的回报。 梁春宜会高兴,他也会因为她心情好而高兴。 陆长州的快乐就是这样简单,只要老婆高兴了,他心情就会好。 梁春宜被陆长州夸得有些脸红:“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有时候救人对我有危险的话,我可能不会去救。” 陆长州理所当然地说:“那肯定的,你的安全最重要,你不是军人,不需要牺牲你来救人。” 陆长州可以自己为了救人放弃生命,但他老婆不可以。他想一下都觉得受不了。 他没忍住把梁春宜抱进怀里,语气十分严肃说:“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保护好你自己最重要。” 梁春宜靠在陆长州温暖有力的怀里,心里一阵安宁,“嗯”了一声。 晚上睡觉前,陆大姑端来两碗汤,说是她熬的秋补汤,要梁春宜和陆长州喝。 梁春宜接过汤闻了闻,带点甜味,还有枸杞、红枣之类食物的味道。 她没多想,一口气喝了,汤的味道不算特别甜,挺好喝的。 陆长州不爱喝甜的,不想喝:“我不需要补。” 陆大姑硬要他喝:“你怎么不需要补?之前受伤的是谁啊?赶紧给我喝了!” 陆长州拗不过陆大姑,仰头一口气喝了。 陆大姑脸上这才露出笑容,端起碗走了:“你们睡吧,孩子不用担心。” 梁春宜走到桌旁,倒了杯水送送嘴里的甜味,有些好奇地问陆长州:“大姑怎么突然想起来炖补汤了,里面放了好几种滋补的中药呢。” 陆长州也感觉嘴里甜得不舒服,走过来倒水喝:“不清楚。” 陆大姑有时候想一出是一出,今天感兴趣的事,明天估计就忘了。 梁春宜摇摇头,没在意。 但是等上床睡觉时,她发现了不对劲,今晚上身体格外燥热。 特别是陆长州,力气充足得不像话,让梁春宜身体素质这样好的人都受不了了。 第二天,梁春宜一起来和陆大姑说:“大姑,以后补汤别给我们送了。” 陆大姑:“咋啦?效果不好?” 梁春宜哭着脸:“是效果太好了!” 好得人身体受不住。 陆长州第二天依旧精力旺盛,还把自己的兵折腾得够呛。 周煦都骂他变态了:“老陆,你老婆昨天是不是把你赶出屋睡了?” 陆长州冷冷看他一眼:“别说些胡话,你被你老婆赶出去千百次我也不会被赶出去。” 周煦举手:“得得得,我不说。那你今天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是为啥?” 陆长州看他一眼:“想多了,正常训练而已。” 周煦根本不信,在他身后耸耸肩怪言怪语:“正常训练而已,谁信啊,肯定得罪老婆了!” 奈何他不敢正面挑衅陆长州,怕被揍,打不过啊! 陆长州折腾完了自己的兵,在办公室里处理其他的工作,赵宗良溜达着过来了。 “忙着呢。” 陆长州站起来行礼。 赵宗良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忙:“我就是过来和你说几句话。” 陆长州看着他,并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好奇的神色。 赵宗良最受不了他这样:“你咋就不问我一下呢?” 陆长州:“你想说自然会说。” 赵宗良:“行行行,和你就是不能比耐心。医院那边说,你老婆研制出了一个很好的药,那个药我也见了,药效确实不错。” 赵宗良还专门拿了那药给自己媳妇用,杜芯虽说后面被梁春宜调理好了身体,但也感受到了药效,那次来月经最起码不像之前疼得受不了。 陆长州眼里露出骄傲:“我知道,她在医学方面是天才,很厉害。” 赵宗良:……这也是个媳妇无脑夸。 “之前那个止血的药方也挺好的。你吹吹你媳妇的枕头风,让她多研究点对咱战士有好处的药啊。” 陆长州:“她想研究什么自己会研究。” 赵宗良:“你俩是夫妻,你和她多说几句咋啦,支持支持你的工作嘛。” 陆长州抬头看着赵宗良,也不说话,赵宗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你不说就不说吧。我又不是非强求你们做。” 陆长州:“我身为丈夫,应该支持她的工作,而不是让她为我工作。对不起,首长。” 赵宗良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行,我知道了。” * 一场接一场秋雨下来,梁春宜发现来找自己看病的人变多了。 都是部队里的人,有和赵宗良、章开瑞差不多年纪的领导,也有三四十岁因为任务、训练或者上过战场,身上留有病根的人。 他们来找梁春宜做针灸。 这些后遗症,平时没啥事,一到阴雨天,就酸疼得厉害,非常难受。 面前的这个军人就是这样的病,他伤痛的位置在膝盖,以前受过伤。 梁春宜让他卷起裤腿。 她能摸出来,膝盖里面有积液,而且膝盖都红肿了。 “你膝盖的病挺严重的,之前你都没重视过吗?” 军人朝梁春宜憨厚地一笑:“以前没那么疼,就这次,疼得有点厉害。” 梁春宜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她能做的,就是为这些军人多减轻些痛苦。 “你们有办法熬药吗?” “我可以。” 梁春宜点头:“那就针灸、膏药加喝中药。” 如果没办法熬药,梁春宜会换方子,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治疗方式也是不一样。 梁春宜唯一好奇的是:“你们怎么会想着来找我看病?我老师的名声比我更大啊。” 那军人说:“梁医生,你不知道啊,你针灸的技术在整个营区都很有名。之前我们有个战友在你这里针灸,回去后对你大夸特夸,说没见过那么厉害的,扎几针就不疼了,身体还很舒服。” 梁春宜:她还真不记得了,看过的病人太多,军人也不少,没有明显特征,她真的不知道是谁。 但梁春宜知道的是,她现在就要忙不过来了! 第136章 乌龙 张老还特意过来她这里溜达了两圈:“不错不错,证明现在很多病人信任你的医术了。” 梁春宜:“老师,您别清闲了就看热闹啊,帮帮忙啊!” 张老拍拍她肩膀:“人家想让你针灸,辛苦点,加油。” 梁春宜只能看着他悠哉地走远了。 不过张老还是心疼她这个学生的,把彭宝瑜送过来给她帮忙了。 别的不说,就是帮她写写脉案,她给人针灸时做个助手,也给她减轻了很多工作量。 梁春宜回到家,感觉不仅胳膊酸,肩膀和腰也是不太舒服。 因为太忙了,有时候看病、扎针保持一个动作太久,没办法的。 她睡前坐在梳妆台前,自己给自己揉着肩颈,想着放松一下。 正揉着,陆长州走了过来,他一双大手放在了她肩颈部,接替了她自己按揉的工作。 “今天工作很忙?” 梁春宜“嗯”一声。 “你们营区好些人找我看病。”梁春宜说起这个,虽然累,但心情很好。 “他们说我针灸技术在你们营区都有名了。我一想到我能帮你们这些军人减轻病症的痛苦,我就感觉特别有干劲儿。” 梁春宜为什么会做医生,第一目的肯定就是治病救人,能帮助越多的人,她越开心。 陆长州喜欢这样神采奕奕的梁春宜,但又心疼她太累。 今天他能明显感觉到梁春宜脸上的疲色。 “别太累到自己。” 梁春宜扭头,朝他粲然一笑:“我知道,我也没有从早一直工作,中间还是有休息的。” 陆长州劝不动她,只能选择多帮她放松:“这个力道可以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腰,坐和弯着的时间太久了,你也帮我按按。” 陆长州:“你躺床上。” 梁春宜乖乖在床上躺好,陆长州大手在她腰上一个用力。 梁春宜舒服得“哼哼”出声:“就是那里,多按几下。” 吉宝和乐宝要睡觉了,突然想起来今天妈妈没有给他们讲睡前故事。 如果以前忘了,陆大姑哄哄,两个孩子也就睡了。 但现在梁春宜讲的睡前故事是《西游记》,如果晚上没有听到,吉宝和乐宝是真的会睡不着。 陆大姑根本哄不住兄妹俩,俩小人从床上起来就往梁春宜和陆长州这屋里跑。 刚跑到门口,两人推门就要进去,被及时赶来的陆大姑给拉住了手。 屋里隐隐约约好像能听到一些声音,吉宝和乐宝以为爸爸妈妈没睡着,张嘴想喊,陆大姑又眼疾手快地捂住俩小祖宗的嘴。 “哎呦,你爸爸妈妈正忙呢。” 陆大姑一手抱一个赶紧往外走,进屋了也不许吉宝和乐宝朝梁春宜她们屋子里去。 吉宝和乐宝不高兴。 乐宝:“姑奶奶,妈妈还没有睡觉,为什么不能进去啊?” 吉宝:“姑奶奶,妈妈在喊‘哎呦哎呦’,是不是爸爸打她了?” 说着,他一头蛮牛一样往外冲,把陆大姑都要带倒了。 “不是,不是。你爸爸妈妈在给你们造弟弟妹妹呢,别去打扰啊。” 翌日。 梁春宜摸着自己腰,觉得陆长州的手法确实不错,她完全没感觉到不舒服了。 她在浴室洗漱着,吉宝和乐宝“哒哒哒”跑了进来。 “妈妈妈妈。” 乐宝踮着脚看梁春宜。 梁春宜低头:“怎么了?” 吉宝也看着她的脸,确定没有伤,松口气。 “妈妈,昨天爸爸打你了吗?” 吉宝还是不放心,想听妈妈亲口说。 梁春宜很奇怪,怎么吉宝和乐宝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摇头:“没有啊?你们爸爸对妈妈很好,怎么会打妈妈呢。” 乐宝:“可是昨天我和哥哥都听到你喊‘哎呦哎呦’了啊。” 梁春宜“啊?”一声,脸瞬间红了,不过她昨天和陆长州,什么也没发生啊。 因为她昨天太累了,陆长州给她按着按着,她不小心就睡着了。 “你们什么时候听到的?” 吉宝:“昨天晚上。” 乐宝:“姑奶奶说你和爸爸在造弟弟妹妹,让我们不要去找你们。” 吉宝好奇看着梁春宜:“妈妈,弟弟妹妹在哪里啊?你和爸爸造出来了吗?” 梁春宜的脸红得如同红石榴。 “不是,昨天是我腰不舒服,你们爸爸帮我按腰呢。没有造弟弟妹妹。而且造弟弟妹妹这种话也不要往外说了。” 吉宝和乐宝不解:“为什么?” 梁春宜:“别人会笑话的。” 吉宝和乐宝不明白为什么要笑话,但妈妈嘱咐了不许说,两人也就乖乖点头,听妈妈的话。 梁春宜也不能和陆大姑说什么,昨天的声音确实引人误会,陆大姑也是好意。 这个丢人的乌龙,就这样过去吧。 * 梁春宜工作的时候确实很忙,但到休息的时间,她依旧也会休息。 她不是为了工作把所有都牺牲的人。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秋高气爽,梁春宜感受到了秋天的气息。 正合适上山摘野果。 陆长州也跟着一起去,他刚好今天工作没有很忙。 一大早吃过饭,一家子就为了出发开始准备了。 梁春宜给吉宝和乐宝穿上长袖长裤,还戴上小草帽,避免树上的虫子落身上。 梁春宜和陆长州也是穿的长袖长裤,另外还带了劳动手套。 除了穿的衣服,还有各种工具,主要是梁春宜带了些挖药材的工具,既然要上山了,看到药材她肯定要采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家人要喝的水,还有些点心食物之类的,避免在山上饿。 准备好之后,吉宝和乐宝还有毛毛,背上小竹篓,兴高采烈地出发啦! 没有郑小军他们,因为他们开学了,梁春宜休息的这天,他们在上课。 今天上山的家属依旧很多,靠近山脚下的毛栗树,除了顶尖够不到的,都被大家采摘光了。 梁春宜几人继续往山上走,山上好东西多着呢,总能找到些其他的。 捡不到很多东西也没事,纯当带吉宝和乐宝来玩了。 不过一家人的运气没那么差,特别有陆长州这个对山里非常熟悉的人在。 他在前面七拐八拐,很快就带着一家人到了一棵硕果累累的栗子树前。 第137章 捡栗子,去换只鸡 “哇!” “哇!” 乐宝望着那坠满毛栗子的树,黑葡萄般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嘴也张得大大的。 她兴奋地围着树跑:“好多栗子!好多栗子啊!” 毛毛也是高兴地一窜,直接爬到了栗子树枝上,摘一个扔一个,“哦哦哦!”激动地嚎着。 吉宝闷不吭声地蹲地上就是捡栗子,一边捡嘴里还一边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梁春宜同样十分兴奋,那么多毛栗子,今天可以大丰收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栗子树的?” 梁春宜转过头看陆长州,他就站在树旁边,眼里带着笑看欢快的吉宝和乐宝。 陆长州:“之前山上野外拉练时偶然发现的。你们先往旁边站站,我去把树上的果子打下来。” 梁春宜揽着吉宝和乐宝往后站,陆大姑也赶紧让开。 “毛毛!快下来!” 毛毛听到乐宝的喊,从树上流畅地滑下来,跑进陆大姑怀里。 陆长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根长木杆,用力朝栗子树的枝条上打过去。 “哗啦啦!” “啪嗒啪嗒!” 青色、棕色的毛栗子从树上落下来,掉在地上的草丛里。 陆长州的力气大,不过打了几下,带刺的毛栗子就落了一地。 他停下来,朝着梁春宜说说:“可以捡了。” 乐宝欢呼一声,拉着吉宝背着小篓子蹲在地上开始捡。 梁春宜:“小心点,别扎到手了!” 虽然提前给孩子们戴上了手套,梁春宜还是嘱咐了一句,怕两个孩子一激动起来就忘了保护手。 她也和陆长州、陆大姑一起蹲在地上开始捡。 不过一家人也没有把这棵栗子树的栗子都捡完。 只捡了两筐,陆长州和梁春宜背着,就继续朝山里走。 接着她们一家摘了许多野葡萄、摘了山核桃、野猕猴桃,连吉宝、乐宝、毛毛背的篓子里都装满了东西。 这时候天没有到中午。 不过大家忙了一通,早上吃的那些早就饿了。 干活的时候吉宝和乐宝就吃了不少点心,大家把水也喝了大半。 梁春宜把剩下的吃的给所有人分了分,往每个人的水壶里都倒了水说:“就剩这些了,不要带家里去了,咱们就在这里赶紧把这些吃完了。” 吉宝和乐宝平时运动量从来没这么大过,力气消耗得多,吃得也多,吃东西的时候头都不抬一下,显然很饿。 陆长州吃得最快,吃完就在最前面开路,吉宝和乐宝后面走不动了,也是他一手抱一个,梁春宜提着他们的背篓。 等到了家,也真的到了中午,一家人的体力也消耗殆尽。 不过这不包括梁春宜和陆长州,两人的体力依旧很好,吉宝和乐宝都累得睡着了,陆大姑也坐在客厅里不愿意动。 梁春宜和陆长州便起来去厨房做饭。 陆长州打开锅,用清水过一遍,问梁春宜:“想吃什么?” “做点面吧,快。你去和面,我去摘点菜。” 在山上吃的那些对梁春宜和陆长州来说,只能说是垫垫肚子,根本不挡饱。 现在梁春宜只想快点吃上饭,什么饭都行。 虽说已经进入秋天,但陆家菜园子的菜长得依旧很茂盛,豆角、茄子、扁豆这些都有。 还有一半菜园子是梁春宜的中药,长得同样茂盛, 梁春宜摘了些豆角和小青菜,在院子里水井里打些水清洗干净,又去杂物间切了腊肉,拿着一起进厨房。 没有新鲜的肉菜,用腊肉和青菜,做出来的面条依旧很香。 特别是陆长州力气够,和面时舍得下力,手擀面十分劲道。 梁春宜自己就吃了两大海碗,陆长州吃得更多。 除了锅里留给两个孩子的饭,其他的面条和菜,梁春宜和陆长州、陆大姑吃得一干二净。 陆大姑揉着吃饱的肚子说:“春宜做面条就是好吃,比我做得好吃多了。” 梁春宜嘴角扬起说:“大姑你又乱夸我,我就只会做面条。而且这面条还是长州擀出来的。” 陆大姑立马说:“他出个力不算啥,调味的是你,你的功劳最大。” 梁春宜望向陆长州,陆长州居然跟着道:“大姑说得对。” 梁春宜被两人夸得忍不住脸红。 * 栗子不管是煮还是炒,都是难得的美味,但梁春宜最爱吃的,还是栗子炖鸡。 纯山野长出来的野栗子,个头不算大,但又香又糯又甜,配着农家养的鸡,炖煮出来的肉和汤,香到没边。 梁春宜只要想到这道菜,嘴角就忍不住分泌口水。 家里的鸡要养着下蛋,梁春宜敢打它们的主意,陆大姑对她再好,也要生气。 梁春宜便带着吉宝和乐宝,还跟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猴子,去小坎子村了,准备在村里换只鸡。 小坎子村里此时没有多少村民,就连小孩子都不多,因为能干活的都下地干活去了。 现在正是秋收的季节,水稻、蔬菜、瓜果,最主要的还是水稻。 各种农作物成熟,这个季节不赶紧收了,会烂在地里。 特别水稻,收了之后还要交公粮呢。 吉宝和乐宝来过小坎子村很多次了,到村口那棵大树下,两人伸着头找自己熟悉的小伙伴,没找到一个。 最后还是梁春宜带着他们去村里晒谷子的大广场上,才看到正看晾晒着的水稻的村里老人。 还有一些几岁的小孩,拿着绑着麻袋的竹竿,跑来跑去赶飞过来的麻雀。 “梁医生!你咋有空来了?你要找谁啊?” 梁春宜在医院帮村里人治过病,而且她经常和家属院的人过来换东西,所以小坎子村的人很多都认识她。 吉宝和乐宝对赶麻雀感兴趣,和毛毛一起睁着大眼睛跟着那些小孩子看。 梁春宜笑着回问话的老人:“吴三奶奶好,我想找人换只鸡,但是今天我看村里没多少人在。” 吴三奶奶拍拍屁股,慢慢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他们都去田里收稻子了,我家正好有只鸡不想养了,你看看行不行?” 梁春宜叫吉宝乐宝不要看了,三人和毛毛跟上吴三奶奶的脚步。 还没走多远,喧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群人着急忙慌地抬着一个人快速奔过来。 第138章 治疗 梁春宜和吴三奶奶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吴三奶奶年纪大了,眼神没那么好,她佝偻着腰,眯着眼睛努力往前看。 “咋回事啊?我怎么看着好些人跑过来了。” 梁春宜点头:“是好些人跑过来了。” 这群人跑到谷场,正要穿过去,有人眼尖地看到了梁春宜,立马喊道:“军区医院的梁医生在这里!” “她又没药,先送长生那里去啊!” “但是梁医生医术高。” 这时有人来拉梁春宜,想让她跟着大家一起跑。 梁春宜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已经看到被抬着的人腿部血流如柱,黑色衣服的颜色都被血浸得更深。 梁春宜不用别人拉,她拉上吉宝和乐宝说:“我会跟上,你们送他去村里的诊所。” 村子里也是有医生的,不过大多数都是赤脚医生,医术的来源很多。 可能是祖辈家里从医,也可能自己看医书学的。 不过他们能行医,是经过当地认可的,不少赤脚医生,还会定期去更高级别的医院学习,学完了再回来服务村民。 毕竟很多村里距离镇和县很远,小病去公社或者县城看病跑老远不现实。 有些病比较着急,离得远跑到地方也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所以赤脚医生的存在非常有必要。 小坎子村里也有这样的医生,梁春宜还认识他,叫吴长生,他的医术是祖辈传下来的。 据梁春宜所知,吴长生会的不仅仅是汉族医术,还会少数民族的医术,有些治疗方法挺超出常规的。 对,小坎子村里还有人养虫子,就是五毒那些,不过梁春宜只听说过,没有见过。 因为会这些东西的人,在村里的地位也不一样,住处和普通不在一起。 梁春宜带着吉宝乐宝跑到村诊所,其实就是吴长生家里。 结果吴长生没在家,他也去帮着收稻子了。 大队长一拍大腿:“这吴长生,他不上工也有工分,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帮人看病,去地里干啥!用到他的时候人不在!” “我去叫他!” “哎呦哎呦!我的腿,先给我包下伤啊!” 被抬着的人捧着腿哎呦叫,嘴唇都疼得发白了。 “还有梁医生!”有人想起来大喊。 “对对对!梁医生您快帮他看看,这里的药你随便用!” 大队长看到了梁春宜,赶紧请她帮忙。 梁春宜示意大队长帮她看一下孩子,她走过去,掀开受伤人腿部的裤子。 只见他小腿部位被深深割了一道口子,那口子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梁春宜看到那口子,眉毛狠狠拧起来:“他这伤口太大太深,需要用线缝合,还需要打消炎针,吃药。” 吉宝和乐宝也是好奇,被大队长护在身后还够着头去看。 结果看到那长长的刀口,惊得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眼里露出“好疼好疼”的表情。 但两个娃娃也知道,现在妈妈正在给病人治疗,所以努力没让自己叫出来。 梁春宜会处理外伤,她是军区医院的,军区医院最擅长的就是各种外伤。 更别说她的老师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军医,那一手治疗外伤的本事她也学了。 但术业有专攻,梁春宜在外伤治疗上的技术没有她老师好,她主要会的还是中医针灸治疗。 大队长听梁春宜说完,立马说:“听您的,您给他缝起来吧。” 梁春宜无奈地朝大队长摊手:“我倒是想缝,但我没有医用的针和线。现在我只能先帮他止血。” 她只是过来村子里买只鸡,哪里会想到遇到伤者,不可能随身带医疗包。 止血的药和银针,这个她是随身带的。 因为平时吉宝乐宝调皮容易受伤,她是为了方便给两个孩子处理伤口。 大队长说:“那您看看长生这里有没有针和线?” 梁春宜刚想说话,吴长生被村人找回来了,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说:“有!我……我这里有!” 他是村里的医生,平时什么伤都要处理,帮人缝合伤口也做,就是技术一般,因此缝合针线这些基础医疗设备他都有。 梁春宜看向他,一边给病人上止血药一边说:“既然吴医生回来了,那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你帮他缝合吧。” 吴长生是个三十岁出头,个子中等,面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整个人的气质很平和,眼神和普通医者一样的温和善良,是个一看脾气就很好的人。 他一听梁春宜这样说,立马有些着急地道:“梁医生,你军区医院的,肯定比我擅长缝合伤口,你来吧,你来吧。如果你不嫌弃,我给你打下手。” 吴长生还有个隐藏的心思没有说,他其实想跟着梁春宜学一下,她们这些专业医生怎么给人缝合伤口的。 梁春宜:“你太谦虚了。” 她没再推让,病人不是礼物,推让来推让去,受苦的还是病人自己。 梁春宜问吴长生他这里有没有麻醉药。 吴长生为难地摇头:“没有。” 梁春宜皱眉:“没有麻醉药缝合非常疼,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不去!我不去!梁医生,你就在这里给我缝吧,我不怕疼!” 伤者大声喊着,明明疼得已经面色发白了,但一听到说送医院,就满脸的不愿意。 梁春宜说:“真的很疼,你的伤口,需要缝合不止一针。” 伤者还是疯狂摇头:“不去,不去医院。” 梁春宜尊重他的意见,她也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去医院。 在这些村民心里,去医院就意味着花大钱,比在村里看花得多太多了,他们承受不起看病的钱。 如果不是非要去医院看的大病,他们是不会去医院的。 吴长生已经把针线拿了出来,还消好了毒。 而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被吴长生先赶出了屋子,缝合伤口要避免更多细菌感染。 但在村子里,环境也只是这样,缝合的地方就在最里面的屋子里。 梁春宜和伤者说:“我刚刚给你涂的药有一定的止疼作用,但缝合的时候还是会很疼,你一定忍住不要动。” 梁春宜想了想,还是说:“吴医生,你再叫两个人按住他的身体,你按住他的胳膊。” 第139章 小坎子村少年 梁春宜预想的没有错,她缝针的时候男人果然拼命挣扎了。 她就知道,再是说自己不怕疼,能忍住的人,也只是因为没有感受过那种疼。 等真正缝针开始疼的时候,刚刚说的那些就都忘了,身体自动会挣扎。 不过有人压着,梁春宜缝针的速度又快,倒也没出更多的事。 在男人疼得受不了要晕过去的时候,梁春宜给他缝好了针,还上好药包扎起来了。 梁春宜拿掉嘴巴上的口罩,看向吴长生:“你这里有消炎针和消炎药吧,给他扎一针。” 这么长的刀口,梁春宜又想到处理伤口时上面的灰尘和铁锈,让吴长生记得给病人打一针破伤风。 吴长生脸上露出熟悉的尴尬模样:“那个,梁医生,破伤风针我这里没有。” 村里的诊所,一切简陋。 梁春宜没在意地指了指病人说:“他需要打破伤风针,你记得让他去医院打。” 吴长生连连点头,又问了些梁春宜刚刚她处理伤口时,他没看懂的地方,还有那个缝针的技术,他也没见过。 梁春宜并不藏私,吴长生问什么都认真回答他。 在看到吴长生拿着本子记笔记的速度差点跟不上时,梁春宜还特意放慢了说话的语气。 吉宝和乐宝乖乖站在旁边,两个孩子并不打扰妈妈和别人说话。 他们眼睛好奇地转着,看屋子里的摆设,还一直看躺在木板床上,已经疼晕过去的受伤男人。 梁春宜和吴长生讲完,转头找自己的小孩儿,就看到吉宝和乐宝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像在研究什么一样盯着受伤男人看。 梁春宜抬手摸了摸两人的头,笑道:“看这么专注,看什么呢?” 吉宝指着受伤男人说:“妈妈,他刚刚脸动了二十六下,手动了三十七下。” 乐宝捂着自己的嘴,一脸担忧:“妈妈,他是不是很疼啊?” 梁春宜先对着乐宝点点头:“是很疼,他受伤了。” 接着她看向吉宝:“你为什么会数他脸和手动的次数?” 吉宝:“我想看看人睡着后会不会动。” 梁春宜没忍住笑了:“会动。在梦中人也有感知,睡着身体会无意识动,你和妹妹睡着的时候,还会在床上翻滚呢。” “嗯……还会尿床。” 梁春宜停顿了下又说。 “妈妈!” “妈妈!” 梁春宜迎来两个孩子羞赧又生气的目光:“妈妈,你不能讲这个!” 吉宝:“对,那是以前的事,我们现在没那样了。” 梁春宜故意逗他们:“哪样?尿床吗?” 吉宝和乐宝又恼怒地喊梁春宜,嘴巴都气得鼓了起来。 现在的两人,正是要面子的时候。 梁春宜怕真把他们逗生气,捂住嘴巴说:“好好好,我不说这个了,我告诉大家,你们现在都是长大了的乖宝宝,不会尿床了。” 吉宝和乐宝还是鼓着嘴巴。 吉宝说:“妈妈,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外面说这个。” 乐宝跟着“嗯嗯”点头说:“妈妈,我和哥哥也是要面子的啊。” 梁春宜笑着捏了捏两人的小脸说:“好,妈妈以后不说了,要面子的小宝贝们。” 从小坎子村回去的梁春宜,没有忘了换鸡。 因为梁春宜帮了小坎子村的人,受伤病人家里还想免费送鸡。 梁春宜没有要,依旧找吴三奶奶换的鸡。 梁春宜提着那只被吴三奶奶养得格外肥硕的老母鸡,它“咯咯咯”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吉宝和乐宝一人手里不知道哪里拽了根狗尾巴草,边甩着,边嘴里唱着梁春宜教的课本上的儿歌。 毛毛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一人俩孩一猴心情不错地往家里走。 刚走出小坎子村村口,梁春宜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停住了脚步,吉宝和乐宝转过胖乎乎的身子。 只见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拎着两条鱼和一只老鳖,他身后还跟着吴二姐家的小虎子。 “姨!陆姨!” 梁春宜觉得少年有些眼熟,特别是他手里还提着只老鳖,更加眼熟了。 “小虎子,你妈妈呢?” 小虎子“呼呼”喘两口气:“陆姨,终于赶上了。我妈还在地里呢。” 小虎子也长大了,现在七八岁了,长得更加虎头虎脑。 梁春宜看向少年:“我是不是在你这里买过一只老鳖?” 少年愣了下,随即朝梁春宜露出一个带了些痞气的笑:“您记性真好。是的,我卖给过您一只。今儿在河里又捉了只,您要吗?还有这两条鱼。” 梁春宜还没说话,小虎子已经着急地开始推销了:“陆姨,我三哥的老鳖和鱼可新鲜了。而且这种野鱼特别好吃,但是特别难抓,三哥抓它们也费了很大的劲。” 梁春宜认识少年手里提着的鱼,是当地没名字的一种野鱼,鱼肉的味道极其鲜嫩。 “小虎子。” 少年拦住小虎子继续说,神色好似并不在意梁春宜买不买鱼和老鳖。 “您别听小虎子这些话,您想买就买,不想买,正好我和小虎子还能打打牙祭。” 梁春宜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手下意识捏紧了提着鱼和老鳖的草绳。 “我不买。” 少年眼里快速滑过一丝失落,小虎子一下子就急了:“陆姨,三哥。” 少年抓住小虎子的手,正要开口,梁春宜笑道:“和你们换行吗?” 现在买东西不能说买。 少年和小虎子一下子愣住了,随后眼里涌出喜悦:“可以可以!” 梁春宜问少年要什么,给他钱和票的时候,她和少年说:“以后你还有新鲜的鱼的话,我还给你换,记得,是换。” 少年“嗯”一声,快速把钱票揣进了兜里:“谢谢您。” 梁春宜:“客气什么,各取所需。” 她提上新鲜的野鱼和老鳖转身准备走,又耽误了点时间,回去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炖鸡的时间该不够了。 “陆……陆姨。” 在梁春宜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少年飞快跑着追上来:“您要药材吗?” 梁春宜诧异地看向他:“药材?我不是药材商,没资格收药材。” 少年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那种药材。是……是名贵的那种。” 他声音小了很多,皱着眉,好像说出这个话,让他也觉得十分为难。 第140章 炖鸡炖鱼 梁春宜这时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多了些警惕:“不好意思,药材你可以卖给县城的国营药店。” 说完梁春宜叫着吉宝乐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坎子村。 小虎子望着梁春宜带着孩子快速远去的背影,转回头又看看少年:“三哥,你有什么好药材啊?你有药材怎么不给小婶用呢?” 少年抿了抿嘴唇,语气晦涩:“我娘用不了。” 小虎子叹口气:“希望小婶的病快好。” * 老母鸡难杀难择毛,特别翅膀上的一些小毛,清理起来非常麻烦。 不过家里有陆长州在,这个活完全不需要梁春宜和陆大姑操心。 用热水烫过一遍鸡,择掉大部分的毛,陆长州蹲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慢慢择小毛。 吉宝和乐宝在院子里抓着青草,喂家里养了两三年的母羊,乐宝一边喂还一边和母羊说话。 乐宝说几句,母羊“咩咩”叫两声,一人一羊说得很起劲。 梁春宜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陆长州身边,和他说今天遇到的卖鱼少年。 “你说他为什么要卖给我名贵药材呢?” 陆长州:“一、他知道你医生的身份,知道你想要药材,他想卖给你挣钱。二、他可能有其他的目的,卖药只是一个引子。三、他可能只信任你,他卖给你除了自己有钱还想卖你一个好。” 梁春宜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不管哪种,你都不要和他多接触。他们村子里有医生,也有去县城卖药材的,他真想卖药,可以走这些渠道。” 梁春宜身份敏感,不管是因为什么,还是小心为好。 平时买点鸡、鱼什么的,可以说以物换物,家属院的家属也经常去换。 但药材,特别名贵的中药材,不能考验人心。 梁春宜“嗯”一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虽然好奇是什么药,但我还是快点走了。” 说着她朝陆长州扬扬眉:“我也是很聪明的。” 陆长州心里微动,手指有些痒,可惜他在拔鸡毛,没办法摸摸梁春宜的头。 板栗炖鸡果然很香,特别是炖煮了长时间之后。 郑小军三兄弟在一墙之隔的位置,使劲嗅着鼻子,嘴里就着咸菜,啃着三合面馒头。 “陆姨家里又做好吃的了。”郑小军呜呜大咬一口馒头:“好香,好香!” 郑建军:“是炖鸡,还有栗子的味道。” 他也忍不住吞口水。 郑红军眼睛发红地盯向自家正悠闲散步的老母鸡:“你们说,咱家的鸡,咱妈啥会儿同意炖了?” 郑小军和郑建军惊恐地瞪向郑红军:“哥!你冷静点!我还不想被咱妈把屁股打开花!” * 家里那只老鳖,梁春宜本想多养点时间,它不像鱼难养,能活挺久的。 毕竟上次家里吃老鳖,那天晚上的经历,梁春宜不想自己的腰再受罪。 谁知道吃完鱼第二天,她从医院回家,就闻到了炖煮老鳖汤的香味。 梁春宜默默打开锅盖,果然看到里面的大甲鱼。 “大姑。”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咱家这几天吃肉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陆大姑:“高啥,还没有一天三顿吃呢。你和长州天天上班多累啊,吉宝和乐宝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得好好补补。” 梁春宜:说实话,她觉得陆长州不用补,再补夜里受累的就是她了。 但这话她没法和一片好心的陆大姑说出口。 但其实,她也馋甲鱼的味道。 甲鱼做好了,肉非常好吃。 梁春宜这晚上没少吃,陆长州也没少吃。 晚上睡前,梁春宜去浴室洗澡。 这会儿天还没进入冬天,在自家浴室洗澡不冷。 而且梁春宜还有浴桶,就是多废掉柴火多烧点热水的事。 但晚上泡个热水澡非常舒服解乏,晚上会睡得更香。 梁春宜正洗着,听到陆长州在浴室门口问:“媳妇,我鼻子突然流血了,是怎么回事?” 梁春宜往身上泼水的动作一顿,眼里染上担心。 但她又一想,陆长州的身体她最清楚,没什么病,她继续洗澡说:“没什么大事,估计你今天吃甲鱼肉吃的了。” 甲鱼滋补,秋天天气会干燥,陆长州又是气血旺盛的人,吃多了流鼻血正常。 “我不放心。”陆长州在门口说。 梁春宜:“你等我洗完澡出来给你看看。” 陆长州:“我现在就想你帮我看看,我实在担心。” 梁春宜立马明白了陆长州的心思,她赶紧低声喊道:“你别进来!” 陆大姑和吉宝乐宝这会儿都睡着了,梁春宜不想吵到她们。 “老婆,你帮我看看吧,我实在难受得厉害。” “不行,你不能进来,我在洗澡。” “我不看你洗澡,鼻血一直在流,我止不住。” “你肯定在骗我,别进来啊你。” 陆长州的声音里多了些委屈:“媳妇我没有,我是真的难受。” 梁春宜第一次听到陆长州这个语气说话,她抿了抿嘴唇,有些心软,但还是没松口。 陆长州又在门口磨了一会儿,梁春宜听着他声音确实和平时不一样,让他进来了。 结果他一进浴室,梁春宜就知道自己受骗了。 “鼻血呢?你哪里难受!” 陆长州:“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它止住了。这里难受。” 他指了个位置,梁春宜一下子涨红了脸,如同二八月的桃花,艳丽魅惑。 “你不要脸。” 陆长州:“嗯,我是不要脸。” 他硬挤进了浴桶里。 很快,浴室里散落了一地的水。 * 明明已经九月中旬,但天气依旧没有变冷。 今天是吉宝乐宝的生日,梁春宜准备带他们去县城玩。 陆长州今天没能有假期,不过没关系,晚上一家人还可以一起给孩子过生日。 梁春宜骑自行车,陆大姑抱着一个孩子坐后面,前面大杠上再坐个孩子。 县城还是和之前一样,比部队繁华些,但整体还是朴素的。 倒是吉宝和乐宝不常来县城,眼睛一直四处看着,看什么都好奇。 “妈妈,那个哥哥!” “换鱼的哥哥!” 梁春宜正准备带吉宝和乐宝进百货大楼,就听到乐宝指着一个方向惊奇地喊道。 第141章 百货大楼,废品站 是小虎子的三哥,他没有注意到梁春宜一家人,脚步匆匆,神色谨慎。 梁春宜没有让乐宝叫他:“乐宝没看错,但哥哥有事,咱们去百货大楼买吃的。” 乐宝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吉宝也只是好奇看了少年几眼,跟着自己妈妈快快乐乐地进了百货大楼。 吉宝和乐宝特别喜欢逛百货大楼,因为里面好多好吃的。 乐宝最爱的就是糖果,吉宝也爱吃,两人一进去,眼睛看着卖糖果的就移不开了。 陆大姑也不常来百货大楼,她同样十分兴奋,眼睛一直看着百货大楼卖的各种东西,小声说着:“这么多好东西,要买得花多少钱啊!” 梁春宜:“不仅要钱,还得要票。” 今天百货大楼好像进了新的货,一群人围在一个柜台处挤着。 梁春宜没有带孩子凑热闹,只在一楼买了些糖果,就去看布料和鞋了。 马上要入冬,大人的棉袄都能穿,但吉宝和乐宝又长大了,衣服需要加布料。 就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梁春宜,也做不到每年都给孩子更新衣服。 不仅仅是显眼,还有就是物资不充分,想买更多的棉花也难,家里的布票也不充足。 不过梁春宜看到有不错的毛线,多买了些。 更幸运的是遇到一批处理布,原本肯定是轮不到梁春宜买的,毕竟她和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也不熟。 但正好碰上她一个治过病的病人来买布,病人和售货员是亲戚,梁春宜跟着沾光,也买了不少。 不要票的布,只是颜色上有一点点染坏,梁春宜当然要抓住机会多买点。 梁春宜也不是白白让人帮忙,买布时拿着买的糖果,给帮忙的病人和售货员,一人抓了一把。 等梁春宜拿着布心情极其愉悦地离开,售货员和自己表姐说:“姐,你这个医生朋友不错,比你其他的朋友都有分寸。” 糖果也是稀罕物,不是谁都能畅快买的。 梁春宜分给她们的还是贵的大白兔奶糖,拿着的人心里自然舒坦。 楚琳把手里的糖果装兜里说:“那肯定的,人可是军区医院的医生,是文化人,她丈夫还是部队的军官,我其他的朋友哪能比得上人家。” 售货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真是看不出来,这样娇媚可人,看着就是被人疼宠长大的,居然是军嫂。” 军嫂在众人心目中,是吃苦耐劳的形象,因为军人经常外出做任务,军嫂要撑起整个家。 楚琳点头:“她医术也很高明。你婆婆最近不是老觉得头晕,可以找她去看看。” 售货员不太敢相信梁春宜的医术:“她那么年轻,能行吗?” 楚琳:“你信我!我那折磨人的妇科病,就是在梁医生那里治好的,她治病很厉害。” 售货员脸上还是有犹疑,不过没再反驳楚琳,点了点头。 * 梁春宜在百货大楼收获量多,她心情也格外的好,给吉宝和乐宝买了不少连环画。 这会儿的连环画剧情并不十分丰富,因为需要注意尺度,所以大部分都是宣扬主流思想的,类似于八个样板戏那种剧情。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他们更喜欢看里面的图画,剧情并不是他们最在意的点。 “今天咱们去废品站看看,给你们找点旧课本、旧报纸什么的在家学习。” 至于在废品站淘宝,梁春宜从来没想过这事。 收东西的又不是傻子,认识的好东西,肯定不在废品站。 能放废品站的,那就没什么好东西,或者知道是好东西,你也不能拿。 东西都登记造册,你买什么人工作人员都知道。 来废品站的大部分人也都是找旧报纸涂墙,或者找点少花钱的旧家具,收拾收拾能自己用。 吉宝和乐宝第一次来废品站,刚进去就好奇地左看右看。 看到那一大堆一大堆分门别类放着的各种废品,吉宝和乐宝眼睛瞪得溜圆:“好多东西呀!” 门口看门的大爷抬抬眼皮子,看到进来的一家人,掀掀眼皮有些不耐烦地问:“你们干啥来的?” 没等梁春宜说话,擅长交际的陆大姑已经走到了大爷面前:“我们不干啥,就是家里俩小孩要学字了,过来找点旧报纸旧课本啥的,省点买新本子的钱。” 说着陆大姑把兜里揣着的一小包红薯干塞到了大爷手里。 “我家自己蒸晒的红薯干,软软糯糯特别甜,和别人家做的都不一样,老哥你尝尝。” 看门大爷早就见惯了陆大姑这样的人,随意地拿过红薯干,摆摆手说:“你们自己去找吧,报纸和书在那边,别给我把东西整乱了,不然你们给我收拾好再走。” 陆大姑连连点头,拉着梁春宜和俩孩子进去。 梁春宜和陆大姑找课本和报纸,便让吉宝和乐宝自己玩,别把人东西弄乱了就行。 吉宝和乐宝望着眼前成堆的废品大山,这在他们俩娃娃眼里,都是宝山,他们是要寻宝的探险者,两人忍不住心里的兴奋。 乐宝靠近吉宝小声问:“哥哥,这里面有没有宝贝呀?” 吉宝:“不知道,我们找找看。” 两个孩子眼里的宝贝,就是陀螺、嘎啦、跳皮筋这种玩具。 “哥哥,抽陀螺的小鞭子!” 乐宝翻着东西,找到一个接着一根黑色麻绳的木棍,就跟个小鞭子一样。 吉宝:“要。” 吉宝找到了一盘残缺的象棋,他抱着很喜欢。 乐宝和吉宝又翻啊翻,找到不少稀奇古怪,但是俩人觉得很好玩的东西。 “这是什么?” 乐宝找到一个黑色的木盒子,盒子上什么花纹都没有,但上面坐着几只她不认识的小动物。 打开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可盒子上面的小动物乐宝很喜欢,那个盒子她就一直捧着了。 梁春宜和陆大姑就找了些小学到中学的课本,还有些连环画旧报纸什么的。 她看到有残破的国画,也只是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一来她不懂这些,二来这这东西拿了就是招货。 果然,梁春宜要买的东西,还有吉宝乐宝抱着的破烂玩具,老大爷看一眼就给他们称重,让她付钱带走了。 梁春宜一家人提着课本和旧报纸离开废品站时,一个头和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了废品站。 在错身时,那人看了梁春宜和她手上的东西两眼。 第142章 救人,少年 “妈妈,这个盒子我要用来装我的宝贝。” 乐宝很喜欢她手里的盒子,主要上面的小动物太可爱了。 梁春宜认识那些动物,是传说中的九龙。 她看着雕刻得威猛凶狠,一看就有镇宅作用的九龙,听着女儿嘴里一直不停说的好可爱好可爱,沉默了一瞬。 “乐宝,它们很可爱吗?” 乐宝“嗯嗯”点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毫不掩饰对这九个动物的喜欢。 “特别可爱!” 梁春宜:嗯……“你喜欢就好。” 吉宝则是一直拿着那盒子象棋,他摸着象棋棋子,和梁春宜:“妈妈,要是这些棋子一个不少就好了。” 吉宝认识象棋的棋子,他还跟着陆长州学过怎么下,知道简单的规则。 这盒象棋棋子跟家里买的材质不一样,摸起来手感更有润泽感,吉宝很是喜欢,就是少了几个不完美。 梁春宜:“没关系,等回头妈妈找找有没有同样的材质,让你爸爸把剩下的棋子补充了。” 陆大姑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本书里夹着的各种鞋样子,绣花的花样子。 书是违禁书不能拿,陆大姑就把那些鞋样花样塞到了买的旧课本里,心里迫不及待想回家用新样子做鞋绣花。 不过就算着急回家,也不能不吃饭,这会儿已经到了中午。 梁春宜带着吉宝乐宝和陆大姑去了国营饭店。 今天有红烧肉还有鱼,另外就是一些素菜,不过这边嗜辣,鱼放了很多辣椒,素菜也只有炒青菜放的辣椒少。 梁春宜要了红烧肉、炒青菜还有鱼,另外要了米饭和白送的白汤。 红烧肉不辣,吉宝和乐宝可以吃它还有青菜。 梁春宜和陆大姑能吃辣,两人主要吃鱼。 红烧肉甜而不沾、肥而不腻、浓而不咸,夹一块子放米饭上,就着米饭吃一大口,香得人恨不得吞舌头。 而鱼肉也是非常鲜嫩,配着辣椒,口感丰富具有层次。 一家四人,吃得头也不抬,一碗米饭很快被扒干净,梁春宜和陆大姑,又要了一碗米饭。 最后除了梁春宜还记得养生吃饭,陆大姑和吉宝乐宝,都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圆。 鱼非常大,红烧肉也还剩些。 梁春宜早想到这些,她带着饭盒,没吃完的菜全部打包了。 楚州的县城物资还是不够丰富,梁春宜想找卖蛋糕的根本没有。 这会儿有蛋糕,梁春宜以前的记忆里过生日就吃蛋糕。 不过副食店倒是有卖老式的那种面包,就这一种。 梁春宜买了些,没有蛋糕,有这个给吉宝乐宝吃也可以。 没有牛奶,梁春宜也做不出来蛋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今天的吉宝乐宝依旧十分高兴。 他们知道妈妈是特意带他们来县城玩过生日的,回去的路上都在哼着儿歌。 回家属院的路梁春宜早就熟悉了。 路上行人并不多,路两旁是不见人的山,山上还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 梁春宜骑自行车走这一路,也只是零星地看到些背着背篓赶路的人。 现在正是秋收过后播种的季节,公粮交完了没人往公社和县城跑。 路程长,吉宝和乐宝也唱累了,一个窝在陆大姑怀里打瞌睡,一个在前杠上努力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 走着走着,梁春宜看到前方路上有个熟悉的清瘦背影,走路有些不太稳,身子一拐一拐,还晃晃悠悠的。 她眉头皱了皱,正要骑车超过去,那个身影扑通一声倒地上了。 梁春宜眼尖地看到,那就是她认识的,小虎子的三哥。 就算是完全不认识的人,梁春宜身为医生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何况还是认识的打过交道的人。 陆大姑“哎呀”一声,已经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春宜!春宜!你快看看他这是咋回事。” 梁春宜停下车子,把吉宝从前面抱下来,他跑到了陆大姑身旁。 陆大姑揽着吉宝和乐宝不敢凑过去,她也怕那人是不是有大事。 梁春宜正好随身带着急救的医药包,这是她现在出门的习惯。 她快速走过去蹲在少年的身旁,先在他脖颈处检查了下脉搏,确定还正常跳动,又给少年把脉。 梁春宜的眉心狠狠地一跳,这个脉象,是属于脑部受到了伤害,而且还有失血过多的现象。 她赶紧检查少年受伤的腿部和脑袋,发现他腿上伤口处绑着黑色的布,但那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顾不得多想,梁春宜立马拿出来银针扎穴位给他止血,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还有脑袋的伤口,也流了不少血,梁春宜同样给他包扎好。 不知道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受这么重的伤,血流那么多,还能坚持走到这里。 而且还能碰上她,但凡遇到的不是她,随便一个不懂医的人,等送到医院,这少年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情况非常严峻。 陆大姑等梁春宜给他处理好伤口,小心地凑过来:“春宜,他没事吧?” 梁春宜用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说:“暂时没大事,不过这么多伤,得好好养段时间了。” 幸好这里距离部队和家属院不算很远了,距离军区医院更近。 梁春宜把少年放自行车上,陆大姑扶着他,先把人送去了医院。 * “唔,嘶。这是哪儿?” 梁春宜坐在病床前,正看着给少年挂的补充营养的吊瓶,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梁春宜看过去,正对上少年警惕多疑还带着凶狠的眼神。 “医院。”梁春宜说。 少年看到梁春宜,刚刚那一瞬间要杀死人的眼神不见了,转而是错愕和不解。 “我怎么会在医院?” 梁春宜:“你在路上晕过去了,我救了你。” 少年抬头看到吊瓶,第一反应就是去拔:“我不住校,我不用住院。” 梁春宜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你知道你受伤多严重吗?” 少年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梁春宜:“我知道。” 他声音变得很小很低落:“但您不懂,我没钱,我这伤回家养养就行了。” 梁春宜拧了拧眉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恰在这时,陆大姑叫的少年的亲人,吴二姐她们进来了。 第143章 不生气 梁春宜从吴二姐的嘴里才知道,少年早年丧父,家里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娘。 他娘的成分有些不太好,所以他家在小坎子村生活挺艰难的。 但也幸好小坎子村都是一个姓的村,家家户户都有点亲戚,少年除了穷点,在村里的生活没有难熬。 如果不是他娘要每天吃药看病,以他现在挣工分的能力,也不至于是全村最穷。 少年硬要出院,最后在那吊瓶水下完之后,怎么也不肯在医院多待。 梁春宜给他起了针,他从口袋里找了半天,找出来一个布包,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分几毛的钱。 他不占梁春宜便宜,问清楚住院花了多少钱之后,把梁春宜垫付的钱还给了她。 梁春宜也没说不收的话,她能看出来,少年自尊心很强,她不收才是看不起他。 梁春宜以为,她和少年的交际也就这么多了,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在下午下班的路上,碰到了一瘸一拐的少年。 “陆姨,我叫吴光荣。” 梁春宜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你的腿虽然没有缝针,但也需要好好养着,不然容易长不好。” 吴光荣挠了挠板寸的头,朝梁春宜笑:“我这也是没法子了。我想谢谢您。” 梁春宜:“你养好身体,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 一个医生,最愿意看到的便是自己的病人听话。 吴光荣手里提着个竹提篮,要送给梁春宜。 梁春宜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她把提篮推回去:“东西我不要,我送你回村子。” 她骑着自行车,正好送他,免得他再一瘸一拐走着回去伤更厉害。 吴光荣却很倔,梁春宜不收,他也不坐梁春宜的车,还亦步亦趋地跟着梁春宜。 梁春宜有点生气:“你这小孩,你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身体呢!” 吴光荣抿嘴:“您收下吧。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我上山摘得一些野货。” 说着吴光荣掀开篮子上面的布,确实如他所说,都是些晒好的蘑菇、木耳,还有山上的板栗核桃这些东西。 但看着看着,梁春宜发现了不对劲,她指着篮子旁边的一个伞状菌说:“这是灵芝,你是不认识吗?” 梁春宜拿出来,放吴光荣手里:“就这一小块,足够你卖不少钱了。” 随说没仔细看,但梁春宜接触过的药材那么多,名贵药材她空间里种的不知道多少,搭眼一看就知道这灵芝年份不低且品相良好。 吴光荣却没有接,朝梁春宜依旧笑着:“认识。我特意放进去的。” 说着他指指自己腿上头上的伤:“就是因为它,我才被人打的。” 吴光荣昨天去县城,就是想把这药材卖了。 他想卖个高价,赚回来的钱等给他娘买点好药。 谁知道黑市里找的人不行,想吞了药不给钱。 吴光荣拼命夺回来药材,又拖着被打得受伤的腿没了命跑,才跑出来被梁春宜半路救了。 说起来这事,吴光荣语气很平静,好像遇见这事很正常,纯属于他倒霉。 至于被打的这些伤,也是他不够小心。 梁春宜皱了皱眉:“黑市危险,你下次卖药,最好还是在国营药店。” 吴光荣胡乱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梁春宜的话。 他又挠了挠头:“梁医生,您救了我,我也没啥给您的,这药材还有野货,您都拿走吧。” 梁春宜知道吴光荣家里的情况了,咋可能还会要他的灵芝。 她最后花钱把灵芝买了,还另外把送了吴光荣一小瓶疗伤的药膏。 “我只给你破这一次例。下次你的药材,还是走正规渠道卖吧。” 梁春宜盯着吴光荣的眼睛说。 吴光荣躲开了她好像看透一切的眼神,眼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桀骜倔强。 “嗯。” 梁春宜骑自行车把吴光荣送到了村口,然后又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吴光荣望着梁春宜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一句无声的“谢谢”溢出来。 * “你知道他是故意把灵芝拿给你看的?” 梁春宜往脸上涂着润肤膏,“嗯”一声:“小孩儿的心思浅,他是真心想感谢我,但也是真心想把灵芝卖给我的。我猜他是等不及了,他娘应该急需要买药。我是他接触的人里,唯一会买药材给价又高的人。” 陆长州听着梁春宜这话,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觉得难过吗?你救了他,他却利用你的善心。” 梁春宜仰头看向陆长州,摇了摇头:“不难过。如果不是现在的形势,我怕惹麻烦,其实是想收他的药材的。我也需要好药材,从药店买,不一定比从他那里收便宜。而且好药材,可遇不可得。” 梁春宜这话是真心的,她经常上山采药,有时候陆长州陪着她还会往更深处去。 但她没有找到人参、灵芝这样珍贵的药材。当然会找到不少年份不低的其他药材。 如果不是她空间里能培植这些药,梁春宜会非常郁闷。 陆长州看着梁春宜的眼睛,她眼里带着笑,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这就是梁春宜的性格,就算救了人,她也只认为这是她该做的,并不会因此自得救了别人一命,做了多么伟大的事。 这一刻,陆长州感觉从心底里猛的生发出一股情感,那情感来得太快太急,根本压不下去。 梁春宜被陆长州看得脸红,她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陆长州却拉过她的手放在唇上,嘴唇落在她的手心,梁春宜身子一个颤栗,想收回手。 陆长州却没有放开,吻又急又重地开始落在其他地方,房间里开始升温。 * “妈妈!妈妈!我的盒子好像掉色了。” 梁春宜一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功,吉宝和乐宝在旁边一个摆弄从废品站找的木盒子,一个摆弄象棋。 她正在收尾的时候,突然听到乐宝着急的声音。 紧接着,她“哒哒哒”跑到梁春宜面前,指着掉色的小动物给梁春宜看。 “妈妈,是不是我把小动物玩坏了?” 第144章 金丝楠木 梁春宜停下动作,把盒子拿了起来仔细看。 她用手擦了擦小动物身上的颜色,发现并不能擦掉,但也确实掉了些色。 “它不会这么容易坏。不过你是怎么让它掉色的?” 单纯的擦拭并不会掉色,木盒子上还沾着水,说明水洗也不会掉色。 乐宝伸出小手,指指不远处的盆子说:“用热水一洗就掉了。” 梁春宜有些好奇这颜色洗掉会是什么样。 她安慰乐宝不要慌,然后她和两个孩子开始给木盒子浇热水。 木盒上的黑颜色慢慢退掉,露出它本来的颜色。 梁春宜看着那散发出金丝光泽的木盒子,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这……好像真的捡到宝贝了。 “哇!”乐宝不认识木头,只觉得露出本来颜色的木盒子好漂亮,像天上会发光的星星,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好漂亮啊!”那九条雕刻的龙,也变得更加生动有气势。 吉宝摸了摸木盒子,还觉得神奇:“妈妈,为什么那黑色一浇上热水就不见了?” 梁春宜也不知道涂的是什么药水,但总之,应该是一种化学反应,那药水遇到热水会融化挥发。 她也是这样告诉吉宝的,吉宝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努力思索的模样。 这个木盒子,是非常名贵的金丝楠木。 现在没人在意这木头的价值,但到后世,好品质的金丝楠木,一棵树甚至能卖上亿。 梁春宜对乐宝说:“这个木头很珍贵,不能放在外面被人看到了。” 她又开始查空间里的书,从植物里提取给木盒子染色的颜料。 而且这种颜料,对木盒子没有损害,但也是不能遇水,遇水就会融化。 梁春宜调好颜色,和吉宝乐宝一起拿着小刷子给木盒子刷颜色。 吉宝和乐宝很喜欢这事,梁春宜最后都不刷了,让两人拿着木盒子玩。 * 陆长州自从腿养好伤之后,可能部队照顾他,一直没有给他外出的任务。 最近应该是觉得他真的没事了,他接到了带队拉练的任务。 陆长州要带着他手下的人上山。 而他手下这队兵,是楚州的王牌兵,自从训练有成之后,出的都是最难最危险的任务。 现在他手下这批,有老兵,也有新选拔进来的人。 梁春宜知道陆长州要出任务了,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任务,但她依旧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急救药包。 除此之外,还有防蛇虫鼠蚁的药包,还有些吃的。 “注意安全。” 梁春宜嘱咐他,给他最后整理了下军装。 陆长州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紧紧抱住梁春宜:“我回来之前,你自己一个人不要上山了。” 梁春宜:“嗯。” 在陆长州眼里,他媳妇一直都是娇弱的,就算梁春宜有时候表现出来力气很大,陆长州也跟视而不见一样。 没他陪着上山,他不放心。 陆长州走这一夜,晚上刮起了大风,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梁春宜心里升起担忧。 不知道陆长州现在在哪里,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躲风的地方。 而此时的陆长州,带着手下的兵刚刚找到一个避风的山洞。 结果山洞里是熊瞎子的窝,陆长州没帮忙,在旁边看着,一群当兵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把那熊杀了,然后在山洞里躲风,烤肉吃。 陆长州坐在一个火堆旁,看着面前的火堆,手里拿着串着肉的木棍,在火上转着烤着。 周煦凑了过来,搓搓手说:“这鬼天气,明天肯定降温。” 陆长州:“嗯,正好磨练下他们的意志。” 反正都穿着长袖长裤,军装厚实,这会儿的天,就是降温了也冻不到他们。 周煦叹口气:“你说咋这会儿拉练呢,我媳妇肚子刚大起来,正是需要我照顾她的时候。” 田萍萍现在怀孕六个多月,肚子很大了,马上进入孕晚期三个月,身体正处于不方便的时候。 陆长州也想自己的媳妇。 他媳妇别看给病人的时候,什么流血的场面都不怕。 但是她怕黑,怕打雷。 现在这么大的风,风声“呼呼”得听得人心慌,陆长州很担心梁春宜一个人睡觉,会不会怕得睡不着。 “我老婆会帮着照顾你媳妇。” 可是他媳妇,却要靠她自己。陆长州只要一想,心里就跟有一把小针在扎一样。 他这个职业,对得起国家和人民,但对不起家里人。 那边新兵们嘻嘻哈哈烤肉抢肉,还有人给陆长州和周煦送肉。 这边陆长州和周煦,心情都不是太好。 * 梁春宜确实怕黑,陆长州离开家,她就让吉宝和乐宝和她一起睡。 吉宝和乐宝可高兴坏了,甚至还和梁春宜说:“妈妈,要是爸爸一直在外面工作就好了。” 梁春宜哭笑不得:这就是陆长州的好大儿好闺女。 “那可不行,你们爸爸还是要回来的。” “唉。”乐宝小大人叹口气:“爸爸一回家,就把我和哥哥赶去和姑奶奶睡。” 她抱住梁春宜:“我想和妈妈一直一起睡。” 吉宝也抱住梁春宜:“我也想和妈妈一直一起睡。” 梁春宜摸摸两个宝宝的头:“你们会长大,长大了就要一个人睡觉。” 吉宝和乐宝立马说:“那我们不要长大了!” * 陆长州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长,梁春宜这里治疗的很多军人都病症痊愈,结束疗程了,陆长州他们还没有回来。 田萍萍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走路又快,梁春宜每次看到她走路的模样,都觉得心惊胆颤。 “你走路的时候别这么快,小心看着脚下。” 田萍萍:“没事,我脚稳着呢。” 梁春宜扶着她在家属院散步,吉宝和乐宝还有毛毛跟着跑来跑去。 此时家属院很多人出来玩,梁春宜和田苹苹走着走着,碰上了小心扶着媳妇的章团长。 “梁医生!” 章团长和薛小涵一看到梁春宜,便脸上带笑,眼里带着感激。 章团长还特意给梁春宜送东西感谢她,梁春宜没有要。 梁春宜看薛小涵的脸色,发现她面上有了些血色,笑着说:“嫂子气色看上去不错,你们养得挺好的。” 章团长满脸高兴:“梁医生,不然你帮着再把脉看看?” 第145章 清理菜园子 梁春宜没有拒绝。 薛小涵之前一直不愿意怀孕,怕影响了自己的事业。 这次怀孕,也是个意外,梁春宜没想到她会愿意留下孩子,并积极保胎。 “嫂子身体没问题了,胎儿也很健康。以后多补充营养就行。” 这会儿没有后世那么多给孕妇补充营养的叶酸什么的,怀孕能吃上好东西,给自己补充营养的都是少数。 不管城市还是农村,大部分人都很穷,物资不充足,能吃饱就不错了。 经常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逢年过节能吃上,都属于家庭条件极好的。 因此医生给孕妇的嘱咐,也就是多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至于孕妇能不能做到,就看她自己的家庭条件。 * 随着天越来越冷,外面的树叶也开始逐渐变黄。 梁春宜家菜园子的菜,除了刚刚种下的白菜和萝卜,其他的全都枯黄了。 豆角子早几天就摘了最后一茬,吃不完大半晒成了干豆角,回头炖菜吃很香,还有一部分做成了泡菜。 现在梁春宜就在清理菜园子里的豆角架,清理出来后,继续种白菜萝卜。 吉宝和乐宝也帮着梁春宜一起干活。 俩人干不了多重的活,便往外运扯下来的豆角藤。 这些豆角秧子不能扔,它们还可以当饲料给羊吃。 梁春宜家那只母山羊依旧养着,之前喝羊奶喝了好几个月呢。 吉宝和乐宝对山羊有感情了,放羊都是他俩还有陆大姑去山坡上放的。 吉宝和乐宝还有毛毛,哼哧哼哧拉着豆角秧子往养羊的柴房走,把豆角秧子堆饲料堆上。 柴房分出了两半,一半围了小栅栏给羊住,另一半堆放柴火还有饲料。 柴火还是陆长州之前劈的,在墙角堆得满满当当。 不过梁春宜不会满足于这些柴火,因为冬天用柴量大,她还会和陆大姑孩子们去山上捡。 梁春宜把所有的豆角藤都清理了,那些辣椒、茄子、番茄干枯的植株,也全都拔了出来。 陆大姑在旁边把这些整理好,一起抱去柴房。 吉宝和乐宝还着急,觉得自己抱的豆角秧子太少了,让陆大姑和梁春宜分给他们点。 梁春宜点点他们的小鼻子,把手里的豆角藤分出去。 “宝宝们真棒!都会帮妈妈干活了,真是妈妈的小棉袄。” 吉宝和乐宝挺直胸板,一脸骄傲,干活干得更加卖力。 在孩子要帮父母干活时,梁春宜从来不会拒绝他们,还会夸他们做得好。 这也是在培养孩子们的责任心,如果一味地溺爱,或者嫌弃他们干不好就不让干,以后他们长大了,也会对父母的干活无视,不会体谅父母。 所以养孩子,特别是培养习惯,培养性格,培养思维方面,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梁春宜为什么经常教吉宝和乐宝益智小游戏,这些小游戏很多都带有数学或者逻辑思维,这就是在锻炼孩子的思考能力。 从小给他们培养出来数学的逻辑思维,以后他们学习数学不会那么费劲。 只不过吉宝和乐宝的学习能力太强了,梁春宜觉得,就算不培养,等他们上学了,学习能力也会很强。 菜园子清理好了,梁春宜和陆大姑开始把之前培养好的白菜苗种进去。 吉宝和乐宝特别积极,连毛毛也跟着帮忙。 梁春宜和陆大姑刨坑,吉宝和乐宝往坑里放白菜苗,毛毛跟在最后面埋土。 分工明确,而且干活非常快速。 梁春宜毫不吝啬夸奖:“吉宝和乐宝真是世界上最棒的宝宝,要是没有你们帮妈妈和姑奶奶,我们可不会这么快就把菜种好了。” 吉宝和乐宝挺着胸膛,昂着小脑袋,还有点意犹未尽说:“妈妈,还有要种的东西吗?” 梁春宜拍拍手:“种好了,没有了,就剩下浇水了。” 吉宝和乐宝又抢着浇水,梁春宜激动地抱抱两人:“我的宝宝们,怎么这么懂事啊!” 吉宝和乐宝,嘴角的笑容想压都压不下去。 梁春宜在后面帮着提桶,吉宝和乐宝按照梁春宜教的,拿着瓢舀水给白菜浇水。 家里的菜地收拾好了,梁春宜又带着吉宝和乐宝去部队分的自留地。 她和娃娃们、陆大姑正清理着豆角藤,郑小军三兄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等着梁春宜说话,就跟着一起干活。 梁春宜赶紧说:“你们给你们妈妈帮忙就行了,我这里不用你们。” 这会儿大家都在清理老掉的蔬菜秧子,梁春宜就是和郑嫂子关系不错,也不会让她家孩子给她干活不顾自己家的地。 郑小军一个头伸出来,手还快速地扯出来一根豆角藤,连同撑着的竹竿放地上,朝春宜嘿嘿一笑:“陆姨,我们家的地收拾好了,我妈知道来帮你们。” 郑红军:“我妈特支持我们过来,陆叔不在家,你们家里干活的人少,让我们多做点。” 说完,三兄弟咔咔就是一顿干。 他们干活的速度快,收拾地也干净,有他们帮忙,很快地里的豆角藤啥的都清理出来了。 他们还不顾梁春宜的拦,一人背着一捆,把豆角藤送到了梁春宜家的柴房。 梁春宜秋天还收了不少的红薯,她都做成了红薯干。 用后世蒸晒的方法,三蒸三晒,比直接晒的口感好很多,软糯弹牙,还带着浓郁的红薯香味。 她没有让郑小军三兄弟走,一人塞了两大兜的红薯干,还要留他们在家里吃饭,就吃拔丝红薯。 郑小军三兄弟本想跑,但一听到梁春宜说做拔丝红薯,立马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一撸袖子说:“陆姨,你家还有啥需要干的活。” 梁春宜说没有了。 但她和陆大姑去做饭的时候,郑红军领着三个弟弟把梁家外面打扫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规整好了。 梁春宜端着做好的拔丝地瓜出来时,郑小军三兄弟正和吉宝、乐宝玩数字跳房子的游戏。 这也是梁春宜教的,比普通的跳房子多了一个数学计算,更有意思,还能锻炼计算和反应能力。 吉宝和乐宝被三个大哥哥带着玩,开心得不行,乐宝“咯咯咯”笑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第146章 求您帮我娘看病 拔丝地瓜能俘虏一切小孩子的味蕾。 外酥里糯,咬一口甜甜的,好吃得就算烫嘴也舍不得吐出来。 郑小军和郑红军兄弟三,其实吃红薯都吃到腻了。 因为家里红薯多,红薯粉、红薯粥、红薯叶子菜。 可是这个拔丝地瓜一出来,他们觉得,这红薯他们可以永远吃下去。 红薯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太美味了,三人吃得舍不得停下来。 吉宝和乐宝包括毛毛陆大姑,都爱吃拔丝地瓜。 总共做了三盘子出来,大家吃得一点不剩。 就这样,郑小军三兄弟还把盘子里的糖全扣着吃了,手指头都舔得干干净净,不舍得浪费一点。 当然,吉宝、乐宝和陆大姑也是这样做的。 第二天晚上,郑小军三兄弟背着三大捆柴火和石招弟姐妹俩在梁春宜家门口相遇了。 石招弟姐妹俩也背着柴火。 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要捡很多柴火,学生们放学了也要去山上捡柴,冬天大家都靠柴火取暖,捡不够冬天会挨冻。 郑小军看看石招弟兄妹背上的柴火,再看看自己背上的,感觉输了。 他和哥哥们对视一眼,暗暗下决心,明天再多捡点,不能被俩女孩比过去。 石招弟羡慕地看一眼郑小军三兄弟,还有他们斜挎着的书包,暗暗想着:如果她和妹妹和郑小军一样是男孩,她爸爸妈妈会不会也让自己上学。 石盼弟倒是挺直了胸膛,觉得自己比郑小军这三男的厉害,捡柴火都比他们捡得多。 看到姐姐低头,石盼弟还让她抬起头,自信点。 倒是开门的梁春宜,看到五个小孩背着的柴火,被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约好的?” 石盼弟姐妹俩和郑小军三兄弟对视一眼,又齐齐移开视线,异口同声反驳:“不是!” 梁春宜:……不是可以不用说那么大声。 知道五人是来给她家送柴火的,梁春宜谁的都不要。 “柴火我家缺的不多,到时候我自己就会去捡了。你们还是小孩,捡的柴火带回家自己用啊,不用给我送过来。” 郑小军一下子就急了:“陆姨,我们不能白吃你的红薯,你不要柴火不行。” 郑红军:“陆姨,捡柴火不费事,我们放学一会儿就能捡一大堆。” 石招弟和石盼弟也看着梁春宜,非要把柴火给她放进去。 梁春宜拒绝,她们就一直看着梁春宜,不说走,就站在门口,梁春宜不同意,她们会一直站下去。 “你们几个孩子啊。” 梁春宜拗不过他们,还是让他们进来了,收下了柴火。 不过一人给抓了两把红薯干,还一人给了几块硬糖。 石招弟和石盼弟只拿了两颗糖,梁春宜再给,她们直接跑了。 郑小军三个也不要,也直接跑了。 石招弟姐妹俩一回到家,石婆婆就阴着脸出来,在院子里摔摔打打:“你俩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家里等着做饭呢?” 石盼弟刚要说话,石招弟拉住了她:“奶奶,我们这就去做饭。” 石盼弟进到厨房就嘟囔:“姐,你为啥不让我说话?我们又没回来很晚,她天天没事找事……” “盼弟。”石招弟打断了她的埋怨:“咱们还得在家里住着,现在奶奶不打咱们了,咱们就是多干点活,没啥的。要是和奶奶闹起来,回头她撺掇着爸爸不让我们去工作和上学咋弄?” 石盼弟:“去找妇联!” 石招弟:“妇联不能管我们一辈子。反正忍一忍,等我们长大了就好了。” 石盼弟虽然生气,但也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等她和姐姐长大了,有能力了,到时候就不用再忍了。 来弟三也进到厨房里,石招弟拿出来那两颗糖,姐妹五个小心地分着吃了。 石招弟一开始说不吃,被石盼弟硬塞进嘴里一小块儿。 这糖是很常见也是供销社最便宜的水果糖,可是却是石招弟姐妹第一次吃到的糖。 那糖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甜到她们长大后生活变好了,还忘不掉这个甜。 * 后面郑小军他们还送柴火,梁春宜怎么都不要了。 不过家里的柴确实不够,她趁着下班后的时间,带着吉宝和乐宝在山脚下捡柴火。 捡那些掉落的枯树枝,冬天要来了,天天都会有枯树枝落下来。 还有干枯的荆棘、高高的草,都能砍了带回家烧锅。 吉宝和乐宝跟在她身旁,捡地上的枯枝。 梁春宜则是在砍枯萎的矮树枝,她正砍着,身旁突然多了个和她一起砍的人。 她转头一看,是石光荣。 “你怎么来这边的山脚了?” 小坎子村靠近的山脚不在这边,平时村民和家属,也就是走远了才可能会遇上。 不然大家都在自己那片山上捡柴火和干货,不会越界。 “我来好几次了,想着能不能遇见您。” 梁春宜:“遇见我?你身上的病没有好全?” 吴光荣摇头:“都好了,您给的药特别好。” 吴光荣涂上那药,身上的伤好得很快,而且没有什么后遗症。 “我就是想着遇见您,帮您多捡点柴。” 石光荣感谢梁春宜,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家里的钱都给自己娘看病了,干货上次给梁春宜送完了,所以就想帮梁春宜干活。 梁春宜:“你不用这样,那药是我自己做的,都是我自己采的药,没花什么钱。” 而且她救吴光荣,也没有想着他回报。 吴光荣不说话,继续帮梁春宜干活,还给她把柴火背家里去。 要离开的时候,吴光荣突然说了句:“陆姨,对不起。” 然后每天梁春宜上山捡柴,都能碰上石光荣,每次默默帮她干活,送柴。 梁春宜拒绝了,他还是如此,用他自己的方式表示歉意还有感谢。 梁春宜后来就不说拒绝了,不过每次上山,会分给他一些自己做的小零食,还会问问她娘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直到梁春宜觉得自己家柴火够了,不需要再上山了,梁春宜在最后一次上山捡柴的时候,和吴光荣说:“明天我就不来山上了,我家柴火冬天够用了,你也别来了。” 吴光荣突然朝着梁春宜跪下,吓得梁春宜飞快躲开,然后去扶他:“你这是干嘛?” 吴光荣:“陆姨,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我娘的身体状况变坏了,长生叔看不出来原因,您能不能去我家,帮我娘看看?拜托您了。” 梁春宜:“你可以带她去医院。” 吴光荣:“我娘身体太差了,见不了风,没办法送医院。” 第147章 治病 今天的风格外大,出门如果不带头巾,头发会直接被吹成鸡窝头。 梁春宜也像其他人一样,用头巾把头发裹起来,连脸都不露,骑着自行车到了小坎子村。 风大,村口那棵大树下也没有了之前经常坐下面说话的老人。 只有一个瘦高的人影站在那里,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看到梁春宜过来,那人眼睛露出喜悦的光,是吴光荣, 梁春宜从自行车上下来,把丝巾往下拉了拉,露出来脸,眼里带着惊讶:“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吴光荣朝梁春宜一笑:“没多久,我掐着你到的时间来的。” 梁春宜看看他脚下被风吹过来的灰尘,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往村里走。 风大,路上也没有几个人,不过家家户户已经飘起了炊烟,这会儿正是做晚饭的时候。 吴光荣家在小坎子村的位置非常偏,是靠近山脚的位置,没有几户人家,最近的也距离他们家上千米远。 吴光荣家的房子也略显破败,不过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没有任何杂草,菜园子里种着白菜苗子和萝卜。 刚一进院子,梁春宜就闻到熟悉的中药味,只有家里有久病的人,家里才会有这样浓郁的药味。 “陆姨,我娘在这个屋。” 吴光荣带着梁春宜走进客厅,推开客厅左手边的房间门。 “光荣,咳咳咳,是你回来了吗?” “娘,是我,我把梁医生请来了,她医术特别好,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吴光荣走到床边,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声音非常温柔地和他娘说话。 吴光荣的娘却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说:“费那个钱干啥,咳咳,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找人来看,随便吃点药就行。” 吴光荣给他娘掖好被子,用哄人的语气说:“娘,人我都请来了,你就让梁医生看看吧,我才卖了药材,家里有钱。娘,你就听我的吧。” 他的尾音拉得有些长,带着小孩子的撒娇。 吴光荣的娘好像没办法拒绝自己儿子这样,点了点头说:“好。” 梁春宜这才走过去,把随身带的医疗箱放桌子上,拿出来脉枕,让吴光荣的娘把手放在脉枕上。 吴光荣娘的身体确实很虚弱,她的身体被病掏空了大半。 “你是肺上的毛病,病很长时间了,之前你生病咳嗽没有重视,留了病根在肺上。加上你多思多虑,每天都在忧愁,郁结于心,导致肺上的病越来越重,最后引发一系列身体上的问题。” 梁春宜放下手说:“你的病不算是绝症,慢慢治疗有恢复的希望。但有一点,如果你的情绪好不了,就是请来再厉害的医生,也没办法治好你的病。” 中医的病症,很多都是来自于情绪,焦虑、忧愁,或许本来病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想得太多,导致病一直不好。 观察就会发现,越是心里想的事少,每天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人,身体越健康。 吴光荣娘皱眉,叹了口气:“我控制不住自己乱想。” 她的身份那么差,家里条件也不好,光荣眼看着长大了要娶媳妇。 她家这个光景,她严重拖累了自己孩子,越想她就越难受,越觉得活着是个累赘,心情也好不起来。 而她根本管不了脑子里的这些想法。 梁春宜把脉枕收起来说:“我知道。人是控制不住想法的,所以你要是想东西,就往好处想,多想高兴的事。” 吴光荣娘:“我家没有高兴的事。” 梁春宜:“治病需要病人的配合。你没有高兴的事,或许你儿子有,人要往前看,一直沉浸在不好的情绪里,损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梁春宜和吴光荣商量给他娘的救治方案。 “我治过和你娘类似的病人,只不过没有你娘病的时间那么长,没你娘的病情严重。我给的最佳方案是针灸加吃药,这样治疗的速度快。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只吃药,但相对而言,治疗速度慢些。” 对梁春宜来说,哪种方案她都能治好病人,所以还是看病人的选择。 “针灸加吃药。梁医生,需要用多少钱?” 吴光荣想自己娘身体快点好,但他手上的钱不多,害怕治病钱不够。 梁春宜:“放心,你卖灵芝的那些钱够用。” 她开药会按照病人的身体状况来开,同样疗效的药方,她会选择药材价格更便宜的那个开给病人。 梁春宜今天便开始给吴光荣的娘针灸,另外给他开了吃药的药方。 “这个药你去医院抓也可以,在你们村诊所抓也可以,按照我说的熬给你娘喝。多陪陪你娘,多逗她开心,病会好得快。” 说完,梁春宜提着药箱离开了吴光荣家。 她家虽然也有药材,但并不全,毕竟她家不是正儿八经的诊所,所以拿药梁春宜让吴光荣自己来。 他经常给他娘抓药,知道哪里的药有用价钱也不高。 吴光荣的娘身体太弱不能移动,在她需要针灸的日子里,每天下了班梁春宜都会来小坎子村。 吴光荣默默陪着她娘治病,在梁春宜走的时候,往她的包里放各种山上的野货或者药材。 梁春宜没有不收。 她和吴光荣都知道,她给吴光荣娘看病要的诊费很低,针灸治疗的费用也比医院要得低。 有时候梁春宜这里药材足够了,会让吴光荣从她这里买药,比医院和外面卖得也便宜。 吴光荣很感谢梁春宜这样的默默帮助,他又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便用他能找到的各种东西还。 随着天一天天变冷,夜开始变长,天黑得更早了。 梁春宜下班本来就不早,再给吴光荣娘针灸完,天完全黑了。 吴光荣会跑着把梁春宜送到家属院门口,梁春宜和他说过不止一次不用送。 他没有听,照例沉默跟在梁春宜的自行车后,确定梁春宜安全回到家属院再回去。 陆大姑看到梁春宜进家,松口气说:“可算回来了,你给小坎子村那个人治病,还需要多久啊?” 梁春宜:“她的病严重,最少还得针灸半个月,到时候看看情况还用不用针灸。” 陆大姑:“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这天天晚上回来太不安全了。” 梁春宜:“我从医院直接过去很方便,从小坎子村回家属院很快,我自己也有自保能力,大姑你不用陪我。” 陆大姑皱眉:“不仅仅这个,家属院有些长舌妇总喜欢乱说。” 第148章 解决 梁春宜:“乱说什么?乱搞男女关系?” 也就这个了,家属院里没有大事,要猫冬了,大家一个个闲得很,看到她天天回来这么晚,那嘴上肯定说得难听。 梁春宜:“我给人看个病还给我看出来罪了。大姑,都是谁说的?” 陆大姑:“就那些见不得咱家好的人呗。” 梁春宜:“都有谁大姑你和我说,明天我去给人看病的时候,全都叫上。” 她不信了,她还治不了这些乱说的人了。 第二天,陆大姑把名单一给梁春宜,她就挨家挨户地敲门。 这些家属一开始不承认,哪会同意跟着梁春宜去小坎子村。 这时候陆大姑站了出来,这些人在哪里说的话,说了什么,她直接让吉宝乐宝表演给她们看。 “哼,我家吉宝乐宝记性好,你们说过什么,他们全记得呢。不承认我还能找出来其他证人!” 梁春宜:“你们天天在背后这样编排我。我很为难啊。” 说着梁春宜蹙起眉头,眼里包着泪看向一旁站着的杜芯和赵宗良。 梁春宜闹的事情大,他们也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丈夫出任务不在家,你们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既然你们怀疑我,我让你们跟着我去小坎子村看看,看看我是给人看病,还是你们说的乱搞关系! 结果呢你们不愿意去,那你们就是在心虚,说的那些全是故意抹黑我,才不想跟我去。” “去就去,谁欺负你了。” “就是,你天天回来那么晚,陆团长又不在家,我们怀疑很正常。” “就是陆团长不在家,你才这么大胆呢。” 陆大姑听着这话,气得恨不得上去撕了这些乱说话人的嘴。 梁春宜盯着张小兰、还有些是她不熟悉的军嫂,明明都和她没说过几次话,编排起来她,那话一句比一句狠毒。 梁春宜拉住了陆大姑:“这次跟着我去小坎子村,如果证明你们是在污蔑我,我要你们当着所有军人还有家属的面给我道歉。除了道歉,你们还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这些人听着梁春宜这话,一个个不服气,什么精神损失费,没听过这样的。 但也有心慌的,觉得梁春宜这么有底气,或许她真的没做什么事,毕竟她们讨论也只是猜测。 不过也有笃定了梁春宜肯定背着陆长州做了不好的事,昂着头问梁春宜:“要是我们发现你犯错了呢?” 梁春宜看着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个连长的媳妇,她都没和她说过话,但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很强的敌意。 梁春宜道:“要是被你们抓到我有错,我任你们处罚。” “首长,杜主任,你们做个见证。” 赵宗良和杜芯一直皱着眉,他们了解梁春宜的品性,她不会做对不起陆长州的事。 但现在这个场面,他们只能点头答应做见证。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小坎子山。 和梁春宜关系好的胡晓竹、田苹苹等人,一个个气呼呼的,说要跟着一起,不能让梁春宜被那些乱说的欺负。 胡晓竹跟着就算了,但是田萍萍梁春宜坚决不让她跟着。 田萍萍现在怀孕七个多月,肚子大得看不见脚,梁春宜怕她跟着出事。 到了小坎子村,梁春宜特意把小坎子村的大队长,诊所医生吴长生一起都请了过来。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了,梁春宜不介意更大,她不介意把家属院的丑闻给别人看,又不是她让别人在背后抹黑污蔑她的。 甚至除了大队长外,小坎子村的吴二娘,上次梁春宜救的病人,还有其他许多人,都愿意给梁春宜做证。 吴光荣照例在村口的大树下接的梁春宜,看到她身后跟着那么多人,又看到她请了大队长还有长生叔。 吴光荣拧着眉,心里又生气,又对梁春宜愧疚:“梁医生,是不是因为你帮我,才给你惹来这些麻烦的?” 梁春宜摆手:“和你没关系,是有人心脏,就看什么都是脏的。” 一群人跟着去了吴光荣家里,看到他娘的瘦弱的身体,还有那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模样,一个个都沉默了。 梁春宜让那些家属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怎么给人针灸,怎么给人治病的。 等她出来,梁春宜指着吴长生和那些沉默的家属说:“这是小坎子村的村医,你们可以问他,有没有见过我给吴光荣娘开的病方,他有没有按我的方子给吴光荣娘抓过药。” “这是小坎子村大队长,你们再问问他,吴光荣娘是不是长期生病卧床,我来这个村子是不是给吴光荣娘看病的。” “还有这些村民,你们都可以随便问。” 大队长站出来说:“对,我可以证明梁医生说得没错。” “我们也都可以给梁医生作证!”村民们纷纷怒视着那些抹黑梁春宜的家属。 这些还是军官老婆呢,都没他们懂礼。梁医生治病救人多伟大啊,他们还在背后抹黑她,真坏这些人! 那些家属们被梁春宜说得哑口无言,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包括对梁春宜有敌意的营长媳妇。 赵宗良看了杜芯一眼,她走了出来:“事情很明显,是你们做错了事,没有证据就捕风捉影,胡乱污蔑梁春宜的名声,按照她说的,你们要当众给她道歉。” 梁春宜在旁边补充:“还有精神损失费。你们抹黑我,我心灵受到了伤害,我丈夫不在家,在保家卫国,都是相同的处境,你们不说维护我,居然还在背后中伤我,这让我很伤心,你们对得起你们丈夫吗?对得起那些保家卫国的军人吗?” 这些家属被梁春宜说得抬不起来脸,主要是丢人还丢到了别人村里。 她们本不想给什么精神损失费,但梁春宜说这样的话,她们不给好像犯了很大的错,就成了被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所以一个个只能低着头装鹌鹑。 赵宗良也非常生气。 他回到家属院就和杜芯还有自己的下属说:“必须开会,必须重视家属的思想问题,以后这种背后随意抹黑别人的话,不能再在家属院里听到!今天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坏了咱们家属的名声!” 第149章 田萍萍 梁春宜的硬刚,让这些家属成功当着所有人给她道歉,还赔了她东西。 大多数送的都是鸡蛋红糖什么的,杜芯说赔钱部队没这样的先例,让她们直接赔东西道歉好了。 梁春宜也没硬揪着不放,她要的只是给这些对她怀着恶意的人一个警告,让她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惹了她,就要做好既丢人又赔钱的准备,一定要让她们出血,记住这次的心疼,这样也能警告到其他人,不会再有人随便抹黑她。 其实谁背后没被人说过呢,正常讨论说事实的东西,梁春宜不会去管。 但是她们心思太恶毒,故意抹黑她的名声,还是拿这个时代非常看重的名声,说她乱搞男女关系,梁春宜就不能忍了。 因为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她就会被打成破鞋,下场很惨。 很多女人因为这个名声,被折磨得最后自杀。 所以说抹黑她的人,就存着想把她整死的心思。 解决了这一件事,家属院之后没人敢过分说梁春宜,特别是说梁春宜不好的话。 不仅仅这一次,之前有人传梁春宜谣言,她也没放过,所以大家都知道她不好惹,还会较真,自然而然别人讨论的时候就会避开她。 可能会说她这人厉害什么的,但绝不敢没证据乱说了。 当着所有军人和家属的面道歉,真的很丢人,大家都不想。 * 陆长州已经出任务快两个月了,天也正式进入了初冬季节。 大家的衣服逐渐穿得变厚。 梁春宜看着田萍萍捧着肚子在院子里坐着,手里还捧着一个苹果在啃。 她上前端走桌子上的那一盘子苹果说:“你现在怀孕八个月了,肚子有点大了,你需要控制食量,不能吃太多,不然孩子长太大,你生产的时候不仅受罪,还有危险。” 田萍萍可怜地仰头,望着梁春宜:“我忍不住怎么办?就感觉肚子很快就饿了。” 梁春宜:“那也要强忍,一日三餐吃过后,中间就不要再吃其他的了。” 周煦跟着陆长州一起出任务去,他不在家监督着田萍萍,田萍萍吃东西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梁春宜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她,只能见面就反复叮嘱她少吃,晚上没事的时候多走走。 梁春宜和陆大姑都会帮着她一起散步,她现在一个人走路很累,因为肚子很大。 梁春宜等田萍萍吃完苹果,扶着她在家属院里慢走。 吉宝和乐宝带着毛毛跟着。 乐宝和毛毛一会儿快乐地跑到前面,一会儿又快乐地跑回来,感觉十分有趣一样。 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样简单。 而吉宝只喜欢默默跟在梁春宜身旁,眼睛会一直观察着四周的景物。 遇见他不懂的,就会问梁春宜。 比如为什么有的树秋天树叶会变黄落下,有的不会变黄,一直绿着。 梁春宜温声细语和他解释,是因为植物的品种不同,每种植物的特性是不一样的。 田萍萍听着梁春宜耐心教吉宝的话,她摸着肚子,眼里升起向往。 梁春宜说完之后,田萍萍眼含期待地问她:“我的宝宝出生之后,是不是也会像乐宝那样活泼可爱,或者像吉宝这样安静但是爱问很多问题?” 梁春宜:“每个宝宝的性格是不一样的,等你生下来就知道了。到时候不管你的宝宝是什么性格,你都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可爱,你最爱的宝宝。” 田萍萍“嗯嗯”点头。 梁春宜看着她的肚子,眼里露出担忧:“你预产期快到了,现在周煦不在家,他家里有没有说让你婆婆来照顾你一下?” 田萍萍一个人,虽说家属院住的人挺多,但万一她半夜要生孩子了,到时候身边没个人,很危险的。 田萍萍:“周煦的兄弟姐妹多,我婆婆在家里挺忙的,她说等我生产了过来伺候我坐月子,生产前她没空过来。” 梁春宜:“你一个人这样住着不行。要不然你晚上来我家睡吧,或者我去你家里睡,万一晚上有啥事,能有个帮忙的。” 梁春宜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她是真的担心田萍萍。周煦不在家,她作为她的好朋友,应该照顾好她。 田萍萍犹豫了会儿说:“你家有空吗?” 梁春宜还有两个孩子,田萍萍不好意思让她抛下自己的孩子来陪她。 但她也担心出现梁春宜说的情况。她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她更想平平安安生产。 “有。” 梁春宜在自己房间加了张床,这样更方便照顾田萍萍。 吉宝和乐宝也很欢迎田萍萍来住。 田萍萍平时的性格跟小孩一样,又喜欢孩子,所以她对吉宝乐宝很好,也和两个孩子玩得很好。 吉宝和乐宝对田萍萍的大肚子非常好奇,每天看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动,都会在田萍萍鼓励的眼神下,小心地轻轻摸摸她的肚子。 有时候摸的时候,宝宝刚好踢了下肚子,吉宝和乐宝能感受到手心下肚子的起伏,两人惊奇地“哇”一声,看着田萍萍的肚子眼神里全是惊讶。 越临近生产的日子,田萍萍每天往外看的次数越多。 “春宜,你说这次周煦他们怎么出任务出这么久?” 梁春宜知道田萍萍是想自己的生产的时候周煦能陪在她身边。 可陆长州他们出任务,谁也不知道会用多久,几个月半年都是常事。 她只能摇摇头:“或许很快就回来了。” 田萍萍“嗯嗯”点头,很快又开心起来,给梁春宜看她今天给宝宝做的小衣服。 “我特意让大姑教我做的,好看吧?” 梁春宜拿着衣服仔细看:“好看,而且布料很软,很适合小孩子穿。” 田萍萍“嘻嘻”笑起来,看着衣服的目光充满了即将当母亲的柔情。 梁春宜没想到,田萍萍发动得会那么快。 距离她预产期还有几天,但在半夜的时候,她肚子开始疼起来。 梁春宜听见她疼得“哼哼”声立马睁开眼睛,起来检查她的情况。 已经有轻微见红现象,出现了规律性宫缩,很明显这是要生产了。 第150章 生产 梁春宜马上叫醒陆大姑,让她在家里照顾好吉宝和乐宝,她得带田萍萍去医院了。 梁春宜去早就打过招呼的一个家属那里借了三轮车,骑着带田萍萍去医院。 那个借车的家属,也就是三营长的媳妇吴嫂子也跟着一起来了医院。 大家都是军嫂,谁家都有丈夫出任务家里遇到困难的时候,情况相同,大多数家属都会互相搭把手。 田萍萍还在宫缩,宫口没有完全打开,医生看过之后就让等着,什么时候宫口打开到了三厘米左右,什么时候才会进产房待产。 “好疼,春宜,为什么肚子会这么疼?” 梁春宜扶着田萍萍,完全能理解她,因为她生产的时候,也疼得想晕过去了。 吴嫂子生过俩孩子,对于生产也比较有经验了,见状说:“生孩子都疼,你忍一忍,等孩子生出来就好了。千万别大吼大叫,回头力气吼没了,到时候生孩子的时候会没力气。” 这话倒是真的,梁春宜拿出来一块干净手帕,让田苹苹咬着。 这会儿的医院,并没有能在孕妇生产时可以打的止痛针。 梁春宜摸着田苹苹的手,她疼得已经开始冒虚汗,手心里湿漉漉的。 “我可以用针灸帮你止痛,但这在临床医学上,针刺止痛还处于研究阶段。” 梁春宜的针灸止痛和针刺止痛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刺激穴位达到止痛的目的。 田苹苹立马抓住了梁春宜的手,扯出来嘴上的口罩说:“春宜,给我扎,太疼了,我疼得受不了啊!” 田苹苹的声音都变了。 梁春宜快速跑着去她的诊室取了消毒好的银针过来,在合谷、足三里等位置下针。 她刚扎好,田苹苹呼痛的声音慢慢变小了,她喘着粗气,额上都是汗,但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梁春宜:“真的不疼了!” 吴嫂子也是震惊梁春宜这一手。 “家属院里都说你医术多好多好,特别是针灸,连张老都不如你。我一直没什么感觉,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你确实厉害!” 在吴嫂子的认知里,针灸能止痛,简直太厉害了。 就那么几根针,“唰唰唰”扎下去,居然真的不疼了,太神奇了! “春宜,我之前坐月子没坐好,老是腰疼,是不是扎扎也能不疼?” 梁春宜:“针灸可以缓解腰部疼痛。但如果要调理好,还是需要把脉看过之后,每个人情况不一样,针灸方案也会略微有调整。” 千人千面,体质也不一样,针灸是要用最合适的病人体质的方案。 吴嫂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回头我去医院找你看看。” 她这个腰疼真是有点时间了,平时还好,但只要她干弯腰的活时间长了,就疼得受不了。 梁春宜又蹲下来摸了摸田苹苹的肚子,她对于接生这种事比较陌生。 她平时接触到的病人,没有直接让她参与生产的。 不过她也学过关于接生的知识,因此她能摸出来,田苹苹的产位正不正。 还好,她的产位是正的,小孩儿的头朝下,这种情况,难产几率就小一些。 没一会儿,有医生进来看,看到田萍萍身上扎的针,便紧紧皱起眉。 “这是谁扎的?” “我。我是梁春宜,咱们医院中医科的,我给她针灸主要是为了止痛。” “胡闹!你不是产科医生,怎么能随便给孕妇下针,你知道怎么接生吗?知道生产时的注意事项吗?” 梁春宜:“我知道。所以我只是给她止疼,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医生还是坚持让梁春宜把针起了,梁春宜努力解释,田萍萍就也摇头拒绝不肯拔针。 “我太疼了,我要止疼。” “我虽然是中医,但每种医疗知识我都学过,我这样止疼并不会影响孕妇生产。” “你是妇产科医生还是我是?我说什么你就按我说的做,不然孕妇出事了谁担得起责任?” 田萍萍下意识握紧了梁春宜的手,哀求地看着她,她不想起针,不想疼。 “我担。” 梁春宜看着田萍萍的神色,深呼一口气站起来,看着妇产科医生说:“我也是医生,我不会拿任何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如果她真出事了,我担着。” 她语气平静,但很坚定。 田萍萍握着梁春宜手的力道慢慢松开,明显松一口气。 妇产科医生:“行,反正该说的我说过了,你们坚持我尊重你们的意见。” 田萍萍宫口开得并不快,吴嫂子等得直打瞌睡。 梁春宜让她先回家,而她去了医院的食堂,给田萍萍打了份饭回来。 就是现在不是饭点,医院食堂的饭种类不多,味道也一般。 不过这会儿没得挑,田萍萍需要吃东西保存体力。 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田萍萍的宫口终于开到能进产房的要求了。 梁春宜把针取了,田萍萍被推了进去。 产房里响起田萍萍叫声,她疼得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梁春宜在产房外,听着她的惨叫声,心里是止不住的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太阳高高升起来,已经过去了俩小时,田萍萍还没有被推出来。 她喊叫的声音也慢慢变得嘶哑,音量变小。 而这时,蒋清美,吴嫂子、郑嫂子还有陆大姑都来了医院。 蒋清美和陆大姑手里还牵着孩子。 陆大姑把手里的饭盒给梁春宜递过去:“你先吃点东西。萍萍还没生出来?” 梁春宜:“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 这时候医生突然打开门出来,脸上神色焦急:“产妇肚子里的孩子过大,现在她力气不够生产困难,你们谁是她家属,同意她做剖腹产手术吗?” 梁春宜立马举手:“我同意。我会用针灸止疼止血,如果需要帮忙,我们立马进手术室。” 那医生没回她的话,匆匆忙忙又赶紧回了产房。 蒋清美担心得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萍萍会没事吧?”她问梁春宜。 “会的,她和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 结果她说完这些话没多久,那边产房出来个护士,让梁春宜赶紧穿上无菌产服进去。 梁春宜心一紧,赶紧追问:“产妇出什么事了?” 第151章 救人 田萍萍大出血,孩子已经剖了出来,但她身下还是止不住地出血。 医生尝试了很多办法也止不住血,如果这样一直流下去,田萍萍撑不过这次生产。 刚刚对梁春宜没有好脸色的主治医生,现在看向梁春宜还是一脸严肃,但眼里有着对病人的担忧和焦急。 “如果你有能止血的办法,请都使上。” 梁春宜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看一眼田萍萍的身体情况,拿起银针快速扎在穴位上。 一针又一针,梁春宜为了尽快帮田萍萍止住身下的出血,用了最快的速度去下针。 很快,田萍萍小腹往下,到她生产的产道附近,扎下了各种长度的银针。 最重要的止血针扎在会阴和三阴交的穴位上。 梁春宜下针的时候,运转体内的内力,毫无保留地从针里送进田萍萍的体内,希望能更快帮她止血,帮她护住性命。 最后一根针扎完,梁春宜因为耗费内力和心神过大,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她趔趄一下,差点坐地上,还是旁边的护士扶住了她。 帮田萍萍生产的医生,一直紧张地看梁春宜扎针,并调度医院符合田萍萍血型的血,给田萍萍输血。 现代和古代的医疗相比,生孩子对产妇生命安全的保障好很多。但产妇生产,依旧有很多危险。 比如羊水栓塞,一旦出现,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梁春宜在后世,这个病也是孕妇生产时最危险的。 “止住了!出血量在变少,出血的速度也在变慢!”一个护士惊喜地大喊。 产房里的医生和护士脸上露出惊喜,看向梁春宜的目光带上了敬佩:“你好厉害啊!针灸真的能止住血!” 大家的视线此时都落在田萍萍身上,在大家的注视下,田萍萍的下身终于不再出血。 医生和护士们这时赶紧处理田萍萍下身的伤口,身下被血浸湿的床单衣物。 梁春宜在旁边休息了一会儿,在医生处理好一切后,她给田萍萍把了把脉,确定她下身不会再出血,便开始取针。 但田萍萍之前也出了很多血,还进行了剖腹产手术,她生产这一遭,身体损伤非常大,元气耗费得厉害,之后需要好好养身体。 田萍萍的手术结束了,但她还不能出产房,要继续观测她的身体情况,确定她不会出现什么并发症,医生才会同意推她出来。 倒是田萍萍生的孩子非常健康,体重也超出别的小孩,足足有九斤。 田萍萍个子不高,骨架也小,盆骨不大,所以孩子这么大,她生产才会这么难。 孩子先抱出来了,由家属照顾。 陆大姑抱着孩子,蒋清美和吴嫂子抓着梁春宜着急地问:“周煦家的有没有事?” “没事。”梁春宜捂着饿得不行的肚子说。 “刚刚是啥情况啊?叫你进去是让你抢救周煦家的?” 梁春宜指指旁边的饭盒说:“我快饿晕过去了,让我先吃完饭再说吧。” 吴嫂子和蒋清美连忙让开位置,让梁春宜赶紧吃,两人走到陆大姑身旁,看田萍萍刚生出来的孩子。 陆大姑熟练地抱着,和蒋清美吴嫂子看:“你们看这孩子和周煦长得可真像,不过这是男孩女孩儿?” 陆大姑问了梁春宜一句,梁春宜咽下嘴里的包子说:“女孩儿。” 等梁春宜吃完,和蒋清美、陆大姑、吴嫂子说了刚刚田萍萍生产时的凶险。 “我进去是为了帮萍萍止住血。如果她的出血止不住,会有生命危险。” 陆大姑三人全都皱起了眉,眼里满满的担心:“那她现在咋样?” 梁春宜喝掉最后一点米汤说:“止住血了,在产房再观察下情况,如果明天没什么事,就会转到普通病房了。” 陆大姑三人松口气。 吴嫂子叹口气:“这老婆生孩子遇到这么大的危险,周煦还在外面执行任务一点不知道。我们都是做军嫂的,看到萍萍这种情况,我心里真难受。” 她不仅仅是难受田萍萍的情形,也难受她自己的,因为同一种身份,都经历过一个人生产的痛苦,感同身受。 蒋清美眉眼冷竖着,“哼”了一声:“要不是有春宜在,等周煦回来,萍萍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次周煦要是敢伺候不好萍萍,让她月子里受气养不好身体,我第一个替萍萍出气!” 梁春宜知道蒋清美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是楚龙的娘过来伺候她月子的。 但是楚龙娘面甜心苦,楚龙在的时候,装着对蒋清美很好的样子,话里话外都是说拿蒋清美当亲闺女待。 但是楚龙一不在家,她就对蒋清美爱搭不理,饭做得特别差,甚至还给蒋清美吃她剩下的冷饭。 蒋清美哪是受气的脾气,直接大闹了一场,要是不把她婆婆送走,她立马能带着孩子和楚龙离婚。 虽说最后楚龙站在她这边,送走了她婆婆,而且也知道了他娘对蒋清美不好的事,往老家寄的养老钱也从一个月五块降到了三块。 但蒋清美那时候是在坐月子,这样动气加上吵架受了风,直接堵奶了,月子也没有坐好,还是后面找梁春宜拿的调养身体的方子。 梁春宜拍拍蒋清美的手:“如果真有这种事,我和你一起帮萍萍。” 梁春宜和蒋清美都有工作。 蒋清美是高中生,因此在部队附属小学有名额招老师的时候,她考试进去了。 两人没办法一直在医院照顾田萍萍,晚上也要在医院里陪床。 陆大姑听着两人商量一人一晚上过来陪床,白天梁春宜在医院上班了,可以多抽时间来看看田萍萍,帮她打饭。 她一手推一个让她们赶紧回家歇着,特别是梁春宜,都在医院熬一夜了,再不休息身体哪能撑得住。 “赶紧回家,这里有我呢,我比你们会照顾产妇。” “还有我,我和陆大姑一起在医院看着,你们赶紧回家休息吧。” 梁春宜和蒋清美谢谢陆大姑和吴嫂子,两人先离开了医院。 梁春宜确实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不单单是熬夜,还有耗费全部心神跟内力给田萍萍扎针,她需要休息。 一觉睡到天变黑,梁春宜被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勾醒了。 她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走进厨房,还想着是不是陆大姑回来了。 结果一进厨房,就看到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在厨房忙碌。 第152章 回来了 梁春宜眨眨眼睛,往外看看,她感觉自己脑袋还有点晕,不然为什么会看到出任务的陆长州现在在厨房。 “醒了?饭一会儿就好。” 听到走路的声音,陆长州转过身看过来,看到是梁春宜,他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忍住将她揽进怀里。 在出任务时,每天睡觉前,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他媳妇还有两个孩子。 陆长州以前没发现,他自己会那么儿女情长,他第一次觉得训练任务的时间太久,恨不得快点结束回家。 天冷了,梁春宜不喜欢冬天,因为她怕冷。陆长州总会想,她一个人睡觉时会不会冻到,遇到不好的天气,她上班会不会觉得难受。 直到今天回家,看到梁春宜躺在床上恬静睡觉的模样,陆长州出任务之后一直不安稳的心脏,此时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没有打扰梁春宜睡觉,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就去收拾自己,接着去厨房做饭。 也是这次的任务陆长州主要是带教,不是很危险的任务,他晚上警戒时也能腾出来心神。 如果是危险紧急的任务,他是没有心神想梁春宜的,因为全身心都投入任务中了。 梁春宜身体感受到了温暖,她这时才真切感受到,陆长州是真的出任务回来了。 她回抱住陆长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没听到?” 梁春宜给她理了理头发,贪婪地看着她的脸说:“你睡得太熟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梁春宜摇头:“萍萍今天生孩子大出血,我帮她针灸,耗费了太多的心力。” 陆长州知道今天田萍萍生孩子,因为周煦回家没看到田萍萍,就立马来他家要找梁春宜问情况。 陆长州不想他打扰到梁春宜休息,直接在墙头问了郑嫂子,得知田萍萍生孩子被送去医院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正好郑嫂子现在要去医院看看田萍萍,都是邻居,生孩子当然要去看看了,她说周煦可以和她一起去。 周煦担心老婆孩子,没等郑嫂子,直接骑上陆家的自行车,飞快往医院赶,车轮子都要蹬出火星子了。 郑嫂子之前没去医院,梁春宜一回家就睡觉了,所以郑嫂子并不知道田萍萍的具体情况。 陆长州听到梁春宜这话,拧了下眉,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眼里露出心疼:“辛苦你了。” 梁春宜的医术陆长州最了解,她说救人脱力,肯定把体内的内力耗光了,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情况下,她才会这样救病人。 梁春宜没觉得很辛苦,但现在陆长州在,她就忍不住揉着肚子和他撒娇:“就是很累,我肚子现在好饿,什么时候能吃饭?” 陆长州:“这就好了,我再炒个菜。” 陆长州做饭的水平比不上陆大姑,做的饭菜味道就是普通的行列。 但梁春宜真的饿了,吃什么都香,闻着陆长州炒的两盘子菜的香味,忍不住嘴里的馋意。 “姑奶奶,我好想妈妈啊,妈妈在哪里?” “姑奶奶,妈妈是不是还在睡觉啊?” “姑奶奶,治病救人是不是会好累?” 梁春宜正眼馋桌上的菜,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吉宝和乐宝奶声奶气不停问陆大姑的声音。 陆长州回来了,周煦肯定也回来了。 梁春宜走到堂屋门口,站在那里看向走过来的吉宝和乐宝还有陆大姑。 “宝宝们,妈妈在这里。” 吉宝和乐宝高兴地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朝梁春宜扑过来,一人抱住她一边腰。 梁春宜两个都揽住,母子女三个“咯咯咯”笑得十分开心。 “大姑,周煦是不是去医院了?” 陆大姑笑着走过来:“对,现在他在医院照顾田萍萍还有小孩儿。我靠他小孩儿都不会抱,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 梁春宜:“总要学会的,不然萍萍坐月子的时候怎么办?” 就算有她们这些朋友邻居帮忙,但晚上她们也帮不到啊,周煦也得要学。 陆大姑又叹口气:“我和周煦说萍萍生产差点大出血人没了,他腿软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都是惊惧后悔。” 梁春宜:“大姑你别想了,现在萍萍没事了,周煦也回来了。只要月子里好好坐,多吃补身体的东西,多注意调养,萍萍的身体能养回来的。” 陆大姑:“等明天我再去看看吧。两个小年轻,也没个老人搭把手,啥也不懂。” 梁春宜:“明天我上班的时候也会过去看看。” 她揽着吉宝和乐宝,拖着他们往屋里走,这时候陆长州刚好又端着两盘菜出来。 看到陆长州,吉宝和乐宝更加兴奋了,梁春宜松开他们,两人欢快地喊着爸爸朝陆长州跑过去,如两颗炮弹一样被陆长州抱进怀里。 梁春宜笑着看着这个场面,陆大姑在旁边感慨一声:“搁以前,我根本不敢想象长州带娃的场景。他整天冷着一个脸,肯定会把娃吓哭。” 梁春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吉宝和乐宝非常喜欢爸爸呢。” * 翌日,梁春宜去医院上班,在开始坐诊前,她先去产房看田萍萍。 昨晚上一晚上她身体没出现什么情况,今天她就能转到普通房间了。 周煦抱着孩子的姿势还有点僵硬,不过能看出来,他已经尽最大能力照顾媳妇孩子了。 一看到是梁春宜,周煦抱着孩子就朝她深深鞠一躬:“嫂子,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周煦满心的感激,不知道该怎么向梁春宜表达。 不管现在梁春宜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周煦为了报恩都会同意的。 他简直没法想,如果没有梁春宜,他媳妇万一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他没办法接受这种结果,想一下就难受得喘不过来气,心疼得要死。 周煦甚至想下跪表达自己的感谢,但他知道,这是给梁春宜增加负担。 梁春宜连连摆手,让周煦赶紧起来:“你不用这样。萍萍也是我好朋友,而且就算是其他人,我肯定也会全力救人的。萍萍现在情况怎么样?” 第153章 陆长州陪同 周煦:“刚转到普通病房,医生继续在医院住一周观察情况。” 梁春宜点头:“这是对的,萍萍剖腹产还大出血,在医院住到她身体确定没事了再出院是最好的。” 梁春宜过来提着一饭桶的鸡汤,是昨天晚上就炖好的,她和陆长州昨天去村里换的。 换的吴光荣家的鸡,吴光荣自己养的山鸡,养得也很精心,都是捉虫子喂它们。 而且吴光荣家还有病人,更需要钱票。 梁春宜跟着周煦进病房,田萍萍刚醒来没多久。 但她面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完全没有生产的精气神,气色很差。 说几句话就感觉到疲惫。 梁春宜皱眉,拿过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一感觉出田萍萍的脉象,梁春宜的嘴唇就紧紧抿了起来。 田萍萍都没注意到梁春宜神色的凝重,她现在身体弱,没精神关注太多。 梁春宜把鸡汤交给周煦,让他喂给田萍萍。 周煦“哎呦”一声惊呼出口,直接感动得眼泪汪汪:“嫂子!这……你对我家萍萍,真的太好了!” 他抹一把脸,接过鸡汤说:“嫂子,我媳妇正缺营养,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这鸡多少钱买的,我还钱给你。” 梁春宜:“不用还,鸡肉我家也吃了。更何况萍萍是我朋友,她生产身体不好,我作为朋友给她送碗鸡汤不算什么。” 她看着田萍萍这个模样,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生产时的样子。 那会儿她是幸运,剖腹产之后没发生其他并发症,也多亏了她有空间,身体才能调养得这样好。 田萍萍和她生产情况那么像,她就想对她好点。只有经历过生产的女人,才知道生产多危险多不容易。 这场生产对田萍萍的身体元气损伤很大,她喝了鸡汤没多久又睡着了。 梁春宜示意周煦出来病房,把刚刚写好的几张药膳方子交给周煦。 “萍萍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如果你想让她养好身体不留任何后遗症,最好别母乳喂养孩子。” 说着梁春宜皱眉叹口气,奶粉难弄,现在不母乳喂养,根本没办法养孩子。 “算了,这是适合萍萍养身体的药膳方子,你拿着在月子里给她好好补补。” 周煦对梁春宜又是不停感谢:“嫂子!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一个大男人,哪会伺候媳妇坐月子啊,啥都得现学。不过周煦现学得心甘情愿。 梁春宜第二天又去看田萍萍,奇怪地问了周煦一句:“萍萍说她生孩子后你娘会过来伺候她月子,萍萍都生孩子两三天了,你娘啥会儿过来啊?” 周煦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不自然,田萍萍不知道情况,也看向了周煦:“对啊,你娘啥会儿来?” 周煦装作给田萍萍盖被子的模样,打着哈哈说:“我娘说我爹生病了,她现在过不来。我现在不是在家嘛,我伺候你坐月子,保证比我娘伺候得更好。” 梁春宜没有再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娘过不过来,和她关系不大。 田萍萍却狐疑地看着周煦:“是不是因为我生的女孩儿,你娘不愿意过来照顾?” 田萍萍知道自己婆婆什么样,表面上说对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但私下里专门留好吃的给孙子,心里还是偏向孙子,她在家的时候,听周煦几个嫂子抱怨过好多次。 周煦立马说:“没那回事,别多想,我娘想来照顾你的,这不是刚好我爹生病,我娘抽不开空。” 等很久很久之后,田萍萍早就坐完月子,孩子都几岁了。 田萍萍回了趟老家和梁春宜说:“当初我坐月子我婆婆不愿意来,就是因为我生了女儿。这次回老家,她没给我和女儿一个好脸。我扭头就回娘家了,她不稀罕我女儿,我也不稀罕在她家。” * 楚州正式进入冬天毫无预兆,突然一夜过去,温度就降下去了。 梁春宜穿上了早就洗干净晒好的棉袄,外面套上条绒褂子,大家都这样穿。 棉花做的棉袄一冬天都不洗的,一来棉花越洗越不保暖,二来大家一冬天就这一身棉衣,洗了几天干不了会没衣服穿。 因此棉衣外套上褂子,防止穿脏了。 梁春宜从医院出来,呼出一口白气,抬眼看到陆长州在门口等着,她惊喜地小跑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用接吗?” 梁春宜现在还在给吴光荣的娘治病,只不过由每天针灸,变成了三天一次。 今天她也要去小坎子村。 陆长州把带过来的围巾给她围上。 “你下午上班没带围巾,这样骑车去村里会冷。” 陆长州陪她一起去小坎子村。 冬天昼短夜长,梁春宜下班后去小坎子村,等给吴光荣娘结束治疗后,天就完全黑了,陆长州不放心。 彭宝瑜和王兵刚被张老批一顿,难兄难妹苦哈哈从医院出来,刚好看到陆长州骑着自行车带梁春宜离开。 彭宝瑜想起最近失败的相亲,弯着的腰更弯了。 “好羡慕师姐,专业强就算了,家庭还这么幸福。” 王兵现在也被逼着相亲,和彭宝瑜感同身受,不住点头:“是啊,啥会儿咱能活成师姐这样。” 梁春宜给吴光荣娘扎完针,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这几天天不好,天上布满阴云,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没有一颗。 梁春宜熟练地打开手电筒,吴光荣这次没有送她到村口,因为有陆长州在。 “你每次治病完都是这个时间?” 陆长州骑车走在路上,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周围的大山好像一个个黑色的怪物,隐隐还能听到狼嚎声。 胆小的人走在这路上,光山上的树影都能把人吓得半死。 梁春宜却如常地点头:“对啊。不过我休息的时候不会来这么晚,下午天还大亮就回家了。” 陆长州拧了下眉,按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以后你下班来小坎子村看诊,我和你一起。” 梁春宜靠在他宽厚有力的背上,心情很好地说:“不用,你工作那么忙,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陆长州没说话,但下次她要来小坎子村,他又出现在了她医院门口。 * “梁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第154章 针灸 “你是百货大楼柜台卖布的那大姐,我记得你。” 梁春宜记性几乎说是过目不忘,而且她还在百货大楼这个大姐那里买过瑕疵布,不要布票的。 今年她家里俩孩子有新棉袄穿,多亏了买的那些瑕疵布。 “哎,对,就是我!老公,快把咱妈带进来,赶紧让梁医生看看。” 一个个子不高,有点胖的男人背着一个老人进来, 老人明显能看到,她面部僵硬,嘴巴也有点歪。 梁春宜:“她这是中风了?偏瘫?” “对对对!”售货员大姐立马点头,脸上露出后悔:“之前我婆婆就有点头晕,我姐说让我带着她来找你看病,一直没抽出来时间。谁知道她前段时间突然在家里晕倒,送到医院救了过来,但直接偏瘫了,医院说就算养得好,脑子和身体也不会很灵活。” 说着售货员大姐叹口气:“西医治不好,我想着你这里是中医,看有没有办法调理一下,不说治好,能让她生活自理也行。” 梁春宜没说话,先给她婆婆把脉,又检查她脸部和四肢的情况,在桌子上开始写脉案。 “你婆婆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具体什么时间中风偏瘫的?” 梁春宜问的很细致,包括她婆婆现在在吃什么药,刚偏瘫后的身体状况怎样的。 “她属于血稠血管堵塞,脑部供血不足导致的中风偏瘫,这种情况说实话,在中医上也是疑难杂症,很难说治好,只能用针灸、吃中药慢慢调理。调理的结果也没办法保证一定会好,不过肯定会比现在完全不能自理的情况要好。” 梁春宜其实已经想好了治疗方案,把她婆婆的身体调理到生活自理是可以的。 但她不会这样说,她给人看病时一般不会把话说满。 大姐老公眉毛紧皱着,眼皮子抬抬,上下打量了下梁春宜,转头看向售货员大姐:“这就是你姐说那个厉害的医生,这么年轻,我看也就那,她不也说自己看不好。” 大姐:“人家说咱妈情况能变好,那些一口一个说绝对能治好的,那些人我看着都是在说大话。” 大姐老公:“至少人家看着比她靠谱!这是军区医院,肯定有比她更好的。” 说着他把大姐婆婆又背了出去,大姐和梁春宜说句不好意思,着急忙慌地往外跑。 梁春宜不在意地喝口茶,继续叫下一个病人。 现在诊室就她一个医生,在秋天领导那波看病治好离开后,彭宝瑜又回了张老那里。 快到中午梁春宜要结束看诊的时间,售货员大姐和她老公又背着老人进来了。 售货员大姐对着梁春宜不好意思地笑,脸上的神色很不自在。 她老公倒是一脸自如:“你们医院的医生说你针灸技术最好,我妈这病得针灸治疗,你给扎扎呗。” 梁春宜没在意他说话的语气,翻找出来大姐婆婆的脉案,她还没有撕掉。 “我和你们说下治疗方案,看你们接受程度。” 针灸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梁春宜说让他们什么时间过来,他们就必须到时间来。 梁春宜说完,大姐不断点头:“好好好,我们一切听您的。” 梁春宜该回家吃饭了,如果她现在给人针灸,她必须得在医院看着。 “你们下午两点过来扎针,上午时间不够了。” 大姐老公:“你不是还没下班吗,给我妈扎上针呗。” 梁春宜:“不行,我到下班时间了,扎上没人给她看针。” 大姐老公还想说什么,被大姐强制拉住了。 “行了,听医生的,医生也得吃饭!刚刚你不走,咱不早扎完针了,还是怪你。” 大姐老公气得不行:“我看她就是没医德!” 梁春宜:“我这是正常下班时间。你妈妈不属于急救病人,到下午扎针也不影响什么,你这样说很过分,有没有医德不是按你这样说了算的。” 大姐老公想和梁春宜理论,被他老婆死死拉住了:“你还想不想让医生给你妈治病了!” 大姐老公不说话了。 下午给大姐婆婆针灸结束,梁春宜听到大姐老公嘟嘟囔囔:“针灸这么贵,也没看出来什么大本事。” 梁春宜举起针朝他比划了下:“要不然你扎一下试试,肯定能感受到我和别人针灸哪里不同。” 大姐老公看着泛着冷光的银针,愣了下大声说:“我没病扎什么针!” 梁春宜扫一下他眼下的青黑,还有泛紫青的嘴唇,没说话。 他不知道,就算不用把脉,梁春宜也能从脸色看出来病人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这是那些面部特征特别明显的病症,面上表现没那么明显,还需要把脉来确定病。 大姐老公虽然对她看不起,不过他对自己妈很好,梁春宜让他们每天来针灸,他每天都会把他妈背过来。 阳历十二月份即将要过去,今天是阳历年,也正好是腊八节,还正好是梁春宜休息的时间。 不过就算她休息,如果今天有病人需要针灸,她还会去帮病人针灸,只不过不会再接诊。 腊八节要喝腊八粥。 昨天晚上,梁春宜就和陆大姑还有吉宝乐宝一起捡了八样豆子并且都泡了起来。 她们早上一醒来,就闻到了浓郁的腊八粥的香味,还有腊八蒜,不过梁春宜不爱吃这个,陆大姑最爱吃。 陆长州也不吃,他要是吃了蒜,梁春宜会嫌弃他嘴里的蒜味,不让他亲近。 梁春宜今天有几个病人针灸,她上午照例去了医院。 售货员大姐老公和大姐都来了,大姐还给梁春宜带了腊八粥。 梁春宜笑着拒绝了:“我在家喝了,吃饱了饭过来的,腊八粥你留着吧,等老人针灸完饿了可以给她喝。” 今天大姐老公对梁春宜的态度和之前很不一样,变得热情了很多。 “梁医生,我家这腊八粥里面放了蜜枣,可甜了,您尝尝呗。” 他对梁春宜笑得一脸热情,梁春宜却被他笑得心里慌慌的。 “王先生,今天你对我态度有点不一样啊。” 第155章 你也把下脉 售货员大姐的老公姓王,叫王顺,售货员大姐姓钟,叫钟香。 王顺一脸高兴地说:“我娘昨天能慢慢说话了,手也比之前灵活了!” 王顺妈这时候磕磕绊绊地开口:“梁、梁、医生,谢、谢、谢谢、你。” 梁春宜给王顺妈把脉,笑容和以往一样亲和,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 “恭喜你们啊,你妈的身体确实在好转,继续坚持治疗,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好。” 梁春宜看着王顺眼下的青黑更严重了,作为医生,忍不住提醒了句:“我看你精气神不太足,要不然也让我给你把把脉?” 王顺不在意地一摆手:“我就是昨晚上没睡好,没有病,不用看!” 梁春宜:“把一下脉费不了什么事,之前你眼下的青黑就很严重,现在更严重了,嘴唇的颜色也不太对,我建议你还是让医生看看比较好。” 王顺被梁春宜认真的态度说得心里一咯噔。 如果他妈的情况没变好之前,王顺听梁春宜这么说,肯定立马发火了。 但见识了梁春宜的本事,王顺知道她看病治病方面确实有一手,就开始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真的哪里有问题。 钟香比王顺更相信梁春宜的医术,马上在旁边劝道:“我看你脸色确实不太对,你赶紧让梁医生看看,早发现早治疗。要是咱妈早点来找梁医生看病,也不至于在家晕倒中风偏瘫,把身体搞到最差一个结果。” 王顺一想也是,把手伸了过去,不过他嘴还是硬着:“我哭的我身体很好,没啥毛病。” 梁春宜给他把脉,眉毛皱了下,她把手从王顺手腕上移开,看着他说:“张开嘴巴我看下舌头。” “好,可以了。你的脉细数而沉迟,再结合你面部的特征,很明显,你的肾亏虚很严重啊。是不是平时有多尿、盗汗、遗精、早泄的现象?” 王顺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身为男人的那点能力嘛! 谁愿意承认自己肾虚早泄,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不行,哪个男人都不愿意! 王顺支支吾吾不说话,倒是钟香在旁边连连点头:“对!对!对!医生你说得可太对了,他就是有这些毛病,你不知道夜里他一天上多少次厕所,把我烦得不行,连带着我也睡不好觉。” 王顺:“谁晚上还没个起夜的时候?你晚上不也上厕所!” 钟香:“我也不会一晚上跑五六七八趟,都住厕所了。” 看俩夫妻要吵起来了,梁春宜赶紧说话:“王先生这是生病了,钟姐你体谅下。他现在的情况还属于比较乐观的,好好调理能调理过来。 如果不重视,有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比如慢性肾炎甚至是肾衰竭或者尿毒症。当然,这种后果最严重了,出现的概率小点。” 那也不是没出现过,王顺一下子就慌了:“治!赶紧治!立马治!” 不说那些严重的后果,就肾虚早泄,王顺觉得治不好都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了。 梁春宜给他开药治疗,他不用针灸,只用吃药就可以。 他最重要的,是保持一个健康的作息和生活习惯,在治疗期间,禁房事,治疗好,房事也要节制。 梁春宜说一条,王顺和钟香就点头记一条。 梁春宜说完,王顺还没说话,钟香已经积极开口:“医生,你放心,我监督他,绝对让他遵医嘱,治好病之前,一点禁忌都不让他犯!” 这可是关系她生活的幸福,钟香当然要重视。 送走最后一个针灸的病人,梁春宜也要下班回家了。 她刚走出医院门,就看到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楚州下雪的日子很少,就是下雪也是小雪,雪落在地上,还没等堆积就化了,最多落薄薄的一层。 她仰头望着天,伸手去接雪花。 前世她生活的城市,每年都能看上大雪,对雪没那么感兴趣。 现在她看不到那样大的雪,倒是还有点怀念那样的大雪。 就在她欣赏雪花时,一把伞罩在了她的头上,替她挡住了落在头上身上的雪。 而她的手,也被一只温暖宽厚布满茧子的大手握住了。 “手这么凉?天很冷,出来要戴好手套,小心冻到了。” 梁春宜从那手已经认出来了身后的人,而且只有陆长州能带给她这样熟悉又有安全感的感觉。 她毫不客气地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你帮我暖暖。” 虽说梁春宜戴着暖玉,而且因为有内力,身上并不冷,但她出来就露着手还玩雪,手确实挺凉的。 梁春宜最怕冷,不然她也不会给自己搞那么多保暖措施。 陆长州从善如流地给她暖手,他火力旺盛,和梁春宜一样,他也练出了内力,因此他冬天不穿棉袄也不冷,手不戴手套,也一直是热的。 “今天你下班怎么这么早?” “今天工作不多,营区里没其他事。” 梁春宜很开心他能接自己,和他分享今天售货员一家看病的事。 “之前他对我态度一直不太好,但今天他非常热情,因为他妈的身体有好转迹象了。每次知道自己真的能救到人,我就心里就忍不住地高兴。” 梁春宜语气上扬,充满愉悦,眉眼灵动得根本不像有两个四岁多孩子的母亲,而是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陆长州眉眼乍时柔和了下来,大手在她头上轻轻抚了抚:“很厉害。” 他也为梁春宜自豪,他喜欢看自己妻子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时,面上欢快的模样。 下雪了路上很滑,陆长州一手推着车,一手打着伞,听着梁春宜和他说看诊的一些事,时不时点头说话应着,整颗心都安宁下来,想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可以和他媳妇一直走下去。 梁春宜回到家,发现自家收到的腊八粥真不少。 她治过的病人,邻居好友,各种各样,各式的腊八粥,摆满了锅台。 而她自家的腊八粥,也都分了出去。 “春宜,春宜,在家吗?” 梁春宜回到家,揽着吉宝乐宝刚讲了点故事,就听到杜芯叫她的声音。 第156章 杜鹃夫妇 “杜主任,什么事?” 梁春宜松开吉宝乐宝,那边陆长州已经打开门把人带了进来。 “大过节的,我也不想麻烦你。” 说着,杜芯递过来一碗腊八粥。 梁春宜看着那碗腊八粥,再想到厨房摆满了灶台,不知道喝到猴年马月的腊八粥,一阵头疼。 但互送腊八粥是礼节,不能不收。 梁春宜接过腊八粥,倒自家碗里,把碗还给杜芯,让她有事情直接说吧。 “我刚刚才从医院回来,如果是有人生病的事,没啥麻烦不麻烦的。” 生病又不看节日,因此医生看病,也不分,甚至春节来了紧急病人,也要给人看。 “我妹妹和我妹夫来了。你也知道她们什么情况,之前你说我妹夫治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去医院了,两人就一直在备孕。现在我妹妹好像有点怀孕的前期症状,你帮忙过去看一眼是不是?” 这是大事啊,而且可能还是个好事,梁春宜当然愿意帮这个忙。 杜芯妹夫龚振扬的病是她治的,如果真的治好了,梁春宜只有高兴的份。 她站起来就说:“走,杜主任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如果你妹妹真的怀孕了,那可真是个大好事,双喜临门了!” 腊八节加怀孕,双喜嘛。 杜芯听着高兴但心里又紧张。 妹妹妹夫年纪不小了,孩子是他们多少年的心病,更何况妹夫还遭遇了那样的欺骗,杜芯实在不忍心俩夫妻失望。 路上梁春宜问了下杜鹃现在身体什么症状,杜芯说完后问梁春宜她妹妹这样子,是不是怀孕了? 梁春宜没有准确回答她,而是说:“等我把脉看看,只听你说症状,判断不准的。” 杜芯更紧张了。 结果梁春宜到杜芯家里,发现她妹妹杜鹃和龚振扬,比杜芯紧张多了。 两夫妻看到梁春宜,立马站起来。 在梁春宜把脉时,龚振扬站在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梁春宜给他老婆把脉的手。 杜鹃也是紧张得心跳得极快,梁春宜听着都无奈了,示意杜鹃不要紧张,放轻松。 “梁医生,我轻松不了,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 梁春宜收回手,在杜芯一家四人紧紧盯着的紧张目光下,她没卖关子,笑着点了下头:“嗯,是怀孕了,刚怀一个月。” “哎呀!”杜鹃低头,惊喜地摸着小腹:“这不是老龚刚治好,我就怀上了吗?梁医生,你也太神了吧!” 龚振扬已经在旁边激动得眼圈泛红了,他想揽住杜鹃的肩膀,又担心自己没轻没重,不敢碰杜鹃。 杜芯和赵宗良也是肉眼可见的高兴,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梁医生确实厉害,妙手回春。” 梁春宜摆手:“这也是凑巧了,怀孕挺看运气的。” 杜芯拉住梁春宜的手:“那也是你先治好了病,我妹夫才能让我妹妹怀孕。” “对啊对啊。”杜鹃跟着连连点头,让龚振扬快把送梁医生的礼物提出来。 原本夫妻俩是想在梁春宜一过来就把礼物送出去的。 但他们更着急知道是不是怀孕了,一时没想起来送。 现在杜鹃感激得不知道怎么谢梁春宜,终于想起来了她和龚振扬提前准备的礼物。 梁春宜不收:“你们在医院付过钱了。你们是病人,给你们看病是我的职责,这些东西快收回去吧。” 梁春宜不爱收这样的礼。 当然病人给她送的时候,她心里是十分开心的。 龚振扬和杜鹃硬要送,他们正愁没法感谢梁春宜呢。 而且就这些礼品,也不足够他们表达感谢。 梁春宜最后也没能完全推拒掉那些东西。 但也幸好,都是点心、糖果烟茶叶这些东西。没有其他非常贵重的东西。 龚振扬杜芯和赵宗良,还亲自给她送到家。 杜鹃怀孕了,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没有送梁春宜。 梁春宜收下了那些礼品,但也在家挑了些药材,送了几份孕期给孕妇补身体的药膳。 龚振扬又是千恩万谢,梁春宜都觉得这样一个大厂长,做到这个模样,是真的少见。 但也恰好证明了,他对梁春宜发自内心地感谢。 今天可能是大家商量好的,孕妇产妇一股脑地来找梁春宜。 家属院章团长也带着薛小涵来她家,请梁春宜帮忙把脉,看看薛小涵现在身体如何,孩子健康吗。 周煦也来请梁春宜,帮忙看看田萍萍坐月子的情况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转。 幸好,看的结果都是好的,大家的身体都在变好。 他们走后,梁春宜家里又多了几份礼,梁春宜又送出去了几份药材。 她那些药材,都是自己种的。 虽说用的灵泉水比不上空间种的药材,但她也时不时滴一滴,比其他药材,甚至野生的品质都要好。 她的药材病人吃了,也绝对比医院开的药效果好。 忙完这些,梁春宜呼出一口气,是真的不想动了,靠在沙发上吐出一口气。 身体没多累,主要看病看多了,自然而然心理上就会有种疲惫弥漫上来。 陆长州走过来给她按摩肩膀:“这个力度怎么样?” 刚刚梁春宜给人看病,陆长州也在一旁看着。 他听着梁春宜温声细语和病人说话,极有耐心地一一嘱咐他们注意事项。 陆长州既心动了梁春宜这认真工作的模样,又心疼她节日休息天,也没有休息的时间。 梁春宜“嗯”一声,指了指后背肩胛骨的位置,让他在那里按按。 那个位置连接着胳膊,她一直把脉看病,那里就感觉肌肉十分紧张。 “妈妈,妈妈,我也帮你按摩!”乐宝“哒哒哒”跑过来,扑到梁春宜身上。 吉宝也学着妹妹扑过来,不过他对这样主动亲近妈妈的事情会害羞了,小脸一片红彤彤地。 “妈妈,我也可以按摩。” “好,我的腿不舒服,那请两位小按摩师帮忙按一下吧。” 吉宝和乐宝按得非常认真,梁春宜一脸享受,觉得再没有比现在更美好的生活了。 陆长州也同样这样觉得。 * 休息日结束,梁春宜继续到医院上班。 接诊的第一个人,就是家属院一个怀孕的孕妇。 梁春宜给她把脉,问她哪里不舒服。 孕妇摇头,然后看看四周,小声地说:“我没有不舒服。大家都说你医术好,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怀的男孩女孩儿?” 第157章 拒绝 梁春宜伸出去的手蓦地收了回来,嘴角温和的笑容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不会看这个,也看不出来。” 说着她叫下一个病人。 那家属着急地一下子拉住了梁春宜的胳膊:“梁医生,嫂子,你帮帮忙?这个孩子是不是男孩对我很重要。” 梁春宜从她手里抽出来自己的胳膊,神色没有任何动容,更加冷淡了:“男女平等。我不会看,你别这样,如果你没有其他要看的病,就请出去吧,别影响到后面的病人看病。” 那家属哀求地望着梁春宜,梁春宜不为所动,她的神色就变了,由哀求变为怨恨。 “果然是资本家臭老九的女儿,就是黑心烂肺没有良心,都是一个家属院的,这点小忙也不愿意帮!” 梁春宜瞬间就被气笑了:“你个重男轻女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老公是军人,你思想还这么迂腐,非要生儿子,你家里有王位要继承啊?大清早亡了!你还非给自己的脑袋裹小脑。 你肚子里的孩子也真是倒霉,有你这样一个妈!给我道歉!不然就你刚刚的行为还有对我的侮辱,我立马去部队告你!你也知道我性格,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梁春宜也不是会因为职业就对病人忍气吞声,她用凌厉的目光瞪着家属,如果她不道歉,她会找到她家让她“出名”。 那个家属被梁春宜看得心里发慌,脚都有些发软,好像她话说得不对,下一秒梁春宜大嘴巴子就能扇她脸上。 而且想到梁春宜怎么对抹黑污蔑她的那些人的,家属的身子一抖,心里涌上害怕,她可不想当着所有人面给梁春宜道歉还赔东西,脸都能丢光。 还有她来找梁春宜看肚子里孩子男女的事,她也不想被其他家属知道。 虽说家属院好多人都喜欢男孩,但部队一直宣传男女平等的思想,要点面的人,都不会说自己更想要男孩儿,怕被大家说,更怕给丈夫带来不好的影响。 家属咬着牙纠结了好一会儿,在梁春宜丝毫不心软的目光下,还是低着头说:“对……对不起。” 说完就赶紧转身跑了,生怕梁春宜再叫住她。 梁春宜得了道歉,也没有再追这个家属,这事在她这里就翻篇了,继续叫下一个病人进来。 没想到下一个也是家属院的,还是梁春宜熟悉的吴嫂子,上次和她一起送田萍萍去医院。 “春宜,刚刚那个是李连长媳妇吧?她怀着孕怎么跑那么快,她孩子情况不太好?” 梁春宜神色平静地整理着脉案说:“不是。她想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没给她看。” 这个家属恶心到梁春宜了,梁春宜不想帮她隐瞒她这让人厌恶的行为。 吴嫂子眼里露出亮光:“哎呦,春宜你还有这本事呢?” 梁春宜:“没有。我老师那么厉害也没这本事,但凡说能用把脉看男女的,都是骗人的。” 把脉只能判断胎儿和母亲身体是否健康,男女要用医疗机器看,而且医疗机器还有看错的时候呢。 不过不管用什么,梁春宜都不支持提前看男女,不管是想要男孩儿还是想要女孩儿,都不支持。 后世医院看这个,也是违法的。 毕竟有太多看完男女后打胎的人。 吴嫂子连忙摆手:“我可没有让你看男女的意思,男孩儿女孩儿一个样,我家是坚定跟着政策走的。” 梁春宜笑笑没继续说这个,问吴嫂子是不是来看腰的,上次她在吴萍萍生产时说过。 “对!”吴嫂子扶着腰说:“你得帮我看看。之前说来看,但是腰没有很疼,我就想着等等。谁知道昨天就是洗衣服久了会儿,腰疼得厉害起来了。” 梁春宜先给她把脉,又在她腰部用手按了按说:“腰部有损伤,还有腰间盘突出。不算很严重,我帮你针灸几天,再给你按按,就没啥大事了。不过之后你也要多保护你的腰,保护不好还是会损伤。” 梁春宜和她说注意的事项,不能长期弯腰,不能久坐,坐着的时候别跷二郎腿等等。 总之都是一些平时可能注意不到的坏习惯。 吴嫂子连连点头。 “不过除了腰上的毛病之外,你妇科上还有点问题,要一起治吗?” 吴嫂子:“你咋看出来的?我之前就觉得下面一直痒不舒服,有时候还能闻到怪怪的味道。” 梁春宜笑笑:“我是医生。” 吴嫂子让梁春宜一起给她治了。 梁春宜点头:“行。” 只要结过婚生过孩子的,平时如果不注意,特别丈夫不注意卫生的,很容易就会有妇科病,只不过是轻或者严重的问题。 而现在的年代,多数人因为各种原因,都不重视这方面的问题,包括家里条件好的也是一样。 梁春宜在心里叹口气,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轻易能改变的,她只能平时多给人输入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救愿意找她看病的人。 * 随着腊八节过去,距离过年也越来越近。 梁春宜收到了从西北寄来的东西和信,信里罗素英问她们一家今年回不回西北过年。 梁春宜拿着信,坐在床边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 她想去西北。 她想自己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了,每次看到家里那几箱子陪嫁,她就忍不住想念。 特别她父母还在农场里,她除了想念还有担忧。 梁春宜每次往西北寄东西,都会寄很多她自己做的药,她不想爸妈他们身体出毛病。 她比谁都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再坚持两年就过去了,但很多人都因为身体坚持不到那个时间。 而且越接近黎明,还会迎来一波疯狂。 梁春宜很想去看看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她不孝,这么久都没办法去西北。 “怎么没有开灯?” 陆长州从外面进来,打开了灯,结果就看到呆呆地坐在床上,眉毛紧蹙,一脸忧愁的梁春宜。 陆长州心里一紧,走过去揉了揉她的眉心:“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医院里有人欺负你?” 梁春宜摇摇头,仰头望着陆长州:“长州,今年你能请下来假去西北吗?” 第158章 药 陆长州神色一松,心里的担忧也随之消散许多:“我正要和你说,今年我有假了。” “真的?你没有骗我?”梁春宜目露惊喜,激动得不行:“今年咱们真的能去西北了?” 陆长州点头:“对。” 他揉了揉梁春宜的头,把兴奋得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她搂进怀里:“对不起,之前一直没能陪你回去。” 从楚州去西北太远,路又不顺,需要转好几趟车。 吉宝和乐宝又小,梁春宜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坐那么久的车太危险了,主要这会儿的治安确实不如后世。 路程短,梁春宜自己就去了,路程太长,坐车就得好几天,梁春宜就一个人,她也怕路上精力不够出事。 梁春宜抱着陆长州点头:“你是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对不起大姑。” 陆长州的神色更加愧疚,他这个工作,牺牲的是陪家人的时间。 梁春宜仰头笑着说:“所以你要对我们更好才行,你的津贴奖金各种票啊,都得上交,不然我们肯定不要你了。” 陆长州抱梁春宜的力气一下子变紧了:“别说这种话。我的津贴和票,不是一直都给你了,所以别说离开的话。” 陆长州说这话时非常严肃,梁春宜能听出来他话语中的紧张和难受,梁春宜这话戳中了他心里的痛点。 梁春宜拍拍他的胳膊:“好啊。你现在表现还可以,继续加油对我们更好。” 陆长州的头埋在梁春宜的脖颈处,“嗯”了一声。 “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乐宝和吉宝的脑袋从门口处探出来,好奇地看着陆长州还有梁春宜。 梁春宜神色如常地推开陆长州,朝两个孩子招招手:“爸爸和妈妈说了个好消息,妈妈特别高兴,所以就抱了抱爸爸。” 乐宝立马奔过来,抱住梁春宜的腰说:“妈妈,我也要抱抱。” 乐宝抱住梁春宜另一边,闷声闷气说:“我也要。” 梁春宜蹲下来搂住两个孩子:“好,妈妈抱抱。” 乐宝又望向陆长州:“也要爸爸抱抱,一起抱抱。” 吉宝也看向了陆长州。 陆长州同样蹲下来,把梁春宜连同两个孩子抱进怀里。 乐宝在爸爸妈妈怀里“咯咯咯”直笑,吉宝也抿抿嘴唇露出笑容。 梁春宜嘴角高高扬起,心情十分好。 陆长州看着笑得一脸开心的妻子和儿女,心里好像被幸福填满了,满足感都要溢出来了。 * 既然要回西北,梁春宜就开始安排医院还有病人的事情。 有些病人的针灸不能停,梁春宜就只能找老师帮忙,把他们安排到张老那里,按照她的治疗方案继续针灸。 有些病人的针灸本身就是需要隔一段时间才扎的,梁春宜就和病人重新调整治疗方案,把针灸中间空的时间延长。 不过她现在的病人不算多,像吴嫂子这样病症简单的病人,在梁春宜去西北之前,她就能给她治好了结束治疗。 另外还有医院的班,梁春宜也调好了,请好了假。 等从西北回来,她至少两个月没有任何休息时间,要一直上班。 之后再来找梁春宜看病的,梁春宜就会说明情况,针灸这种需要长期治疗的,她暂时没办法接了,急症还是去其他医生那里看。 有些病人不着急,就想等梁春宜回来再看病。 有些着急的,就去找张老了。 张老突然一下子变忙了很多,他中午休息时间,溜达到梁春宜诊室,等她从家过来就一堆的话扔过来。 “你倒是好了,一请假走了,扔一堆摊子给我!我是你老师,不是给你擦屁股的!” 梁春宜笑得一脸讨好,推过去四个纸盒:“老师,吃点心,我特意和大姑学着做的,山药红枣糕,还有驴打滚、绿豆糕、荷花酥。” 梁春宜知道她让自己老师受累了,但她没办法,她想去西北,她想见自己的亲人。 可能她没有那么无私奉献的精神,为了病人能牺牲自己。 她愿意研制很多药造福一方人,但她也会有自己的事。 张老没和梁春宜客气,直接打开纸盒吃。 这都是梁春宜觉得对不起老师,特意学了很久,亲手做的,味道非常好。 她没有做成功造型的那些,味道都很不错,吉宝和乐宝直接吃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张老吃完一个绿豆糕没说话,又拿了个荷花酥,吃完又拿了个驴打滚,他还要伸手拿的时候,梁春宜阻止住了他。 张老对她怒目而视:“不是说这些都是给我的?你拦我干嘛?让我帮你干活,还不让我吃点东西?” 梁春宜一脸无奈:“老师,您是医生,您也知道吃饭七分饱这个好习惯,您刚刚吃过饭,再吃那么多点心,会消化不了的。” 张老别的不良习惯没有,就一条,喜欢吃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喜欢把自己吃撑。 为此师母还特意嘱咐过梁春宜,在医院的时候看着点张老,不准他吃东西没节制。 张老:“我没撑。” 梁春宜:“老师,您再这样我就要告诉师母了。” 张老“哼”一声,一摆手说:“本来还想和你说个好消息,现在,我不想和你说了。” 张老就是这样说,梁春宜也没有同意他吃点心,把点心重新包起来,一脸无奈说:“老师,我也是为了您身体好。不过老师,是什么好消息啊?” 张老不说话,梁春宜又围着张老说好话。 她知道自己老师也不是真生气,他就是小孩儿脾气,需要哄。 果然,梁春宜没哄几句,张老自己就忍不住说了:“非常好的消息。你之前研制的月经止痛药,已经通过各个环节,要上架了!” 梁春宜瞬间愣在那里,委实被这个消息砸晕了。 良久,她消化了,激动得不行追问:“老师,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上架?” 张老:“年前,你去西北那会儿,腊月二十号。” 梁春宜高兴得在诊室里一圈圈走,手攥着拳头,无法平复激荡的心。 “老师,这个药上架了,大家会买吗?” 还没上架,梁春宜已经开始紧张了。 第159章 坐火车,哭 不过很快,梁春宜又放松下来。 她制药也不是为了赚大钱,只是想减轻那些生病人的痛苦。 上架之后,只要效果好,总会有人买的。 只要能帮到人,不管是少还是多,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梁春宜继续沉静下来忙自己的事,关于乳腺方面的药,她也研制出来了。 只不过报告上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在她去西北前,这个药就能交给张老了。 除了给病人看病之外,梁春宜现在主要忙的就是这个事。 在去西北的前一天,梁春宜把药还有研究报告、论文交给了张老。 顺带又给张老送了几盒点心。 “哼,要不是看在你这点心不错的份上,我把你这些东西都给扔了。” 张老甩甩手里的报告,让梁春宜快点走:“行了,别磨蹭了,这东西放我这里不用担心。” 梁春宜笑嘻嘻朝张老拱手:“谢谢老师了,老师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 张老努力压下嘴角的笑:“就会给我戴高帽,一群不省心的。” 梁春宜知道张老性格,他就不会说好话,但对学生也是没得说,该帮忙都会帮,对学生严厉也是因为对医学负责。 她朝张老摆摆手离开:“老师,等我从西北回来给您带特产!” * 去往西北的路还是和梁春宜上次出发的时候一样,转车到市里再坐火车。 依旧买的是卧铺,陆长州买的,他们一家占据了一个卧铺厢,把门关上,晚上很安全。 吉宝和乐宝记事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 两个孩子好奇得不行,趴在火车窗户往外看,十分兴奋,指着外面的人还有风景,凑在一起说话,好像在车里和在外面看见的人物不一样。 车厢里只有她们一家人,梁春宜就没管她俩看。 家里小猴子和羊带不去西北,梁春宜拜托给隔壁的郑嫂子了。 郑小军三兄弟拍着胸脯和梁春宜保证:“陆姨,羊和毛毛我们哥三包了,保证你们回来只会长肉,不会变瘦!” 梁春宜当然相信他们了,还提前给了他们帮忙养羊养猴子的费用和礼物。 吉宝和乐宝搂着毛毛舍不得,奶声奶气地对郑小军说:“小军哥哥,毛毛喜欢吃栗子,会自己吃饭,每天都要喝水……” 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怎么会记得毛毛那么多习惯。 乐宝说不全的,吉宝在旁边补充。 郑小军被俩娃娃说得眼圈都晕了,只会“嗯嗯嗯”点头。 还是梁春宜阻止了他们:“好了,小军他们会照顾好毛毛的。你们别听她俩说这么多,毛毛很好养,你们吃啥给它吃啥就行,出去玩的时候带着它,不用额外照顾。” 郑小军三兄弟吐出一口气,重重点头,但心里还是想着,要按照吉宝乐宝说的养。 陆姨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他们,他们当然得把羊和毛毛养好,不然以后都不好意思找吉宝乐宝玩了。 “咣当咣当!” 火车慢慢行驶起来,吉宝和乐宝听着这声音,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又“哇”一声。 乐宝:“原来火车动起来是这个声音呀?” 吉宝:“妈妈,是火车在动,可是为什么外面的树也跟着动呀?” 梁春宜:“这是物理上的一种知识。陆长州,你上过大学,你来给你儿子讲。” 以前在家的时候,梁春宜时间多一些,她陪孩子时间也更多,因此吉宝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会努力调动前世所学的东西认真回答他。 但现在陆长州在,他也学过这些东西,还是个学霸,梁春宜就想偷会儿懒了。 孩子也需要爸爸的陪伴。 陆长州已经把行李放好,闻言道:“行。” 他坐到了吉宝身后,指着外面飞快过去的树说:“在物理学中,一个物体静止还是运动,取决于它相对于的物体,就是参照物的位置是否发生了变化。火车动,乘客在火车上,乘客跟着火车在往前动,我们以动着的火车为参照物,地面上的树就在往后退。如果我们在地上以地面为参照物,树就是静止的。” 陆长州说得有点绕,这样的知识,别说没读过书的小孩子,就是初高中生,还有很多学生听不懂,脑子转不过来弯。 但吉宝却眼睛发亮地点头:“我明白了爸爸。我们在车里,用车上没动的桌子做参照物,我们就是静止的。” 乐宝在旁边也说:“床没动,用床做参考物,我们也是静止的。” 梁春宜和陆长州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露出惊喜。 她立马朝吉宝乐宝伸出大拇指:“太棒了宝贝们,你们又学会了一个新知识!” 吉宝和乐宝又看向陆长州,陆长州也朝两人竖起大拇指。 旅程的时间太长,就是一开始兴奋好奇的吉宝和乐宝,在火车上待了一天,情绪也变得蔫蔫的。 乐宝躺在梁春宜的怀里,已经不再看窗外了,没有精神地问:“妈妈,咱们什么时候到爷爷奶奶家啊?” 吉宝和她一样没精神,在陆长州怀里躺着,也期待地望着梁春宜。 梁春宜摸摸乐宝和吉宝头:“无聊了?还要四五天,要不然你们再睡会儿?” 梁春宜看着孩子们这样也心疼。可是现在的交通工具就是如此,没有飞机和高铁,最慢的绿皮火车快不了,更何况还有转车。 吉宝和乐宝立马哭了,想下车,想回家,不想去爷爷奶奶家了。 吉宝和乐宝平时很懂事,极少有哭闹的时候。 现在他们是真的不舒服,梁春宜才发现,他们确实太小了,才四岁多,不舒服是可以哭闹的。 小孩子哭是会让大人情绪跟着上头的,特别一直哭的情况下,哄也哄不住,很容易发火。 梁春宜心情一开始也烦躁了下。 但又一想,她不能发火,教育孩子不是这样教育的,他们现在是真的不舒服。 她和陆长州努力想办法哄,陆大姑也在做鬼脸逗他们开心。 梁春宜想了好几种,终于在说给他们讲《西游记》故事时,他们慢慢停止了哭泣,愿意安静下来听故事了。 梁春宜拿着手帕给两兄妹擦脸,忍不住吐槽:“你俩真不愧是龙凤胎,一个哭,另一个也一定跟着哭。” 俩孩子哭也哭得不一样,乐宝是“哇哇”大哭,哭得干呕,吉宝就“呜呜”小声哭,一边哭还一边说:“妹妹,你别哭了。” 看着可乐得不行。 第160章 有人来要饭 “你可真有耐心。”陆大姑在旁边感慨着说:“吉宝和乐宝平时很乖,如果他们一直哭,我肯定会不耐烦。” 带孩子本身就很累,如果孩子不好带,喜欢哭闹,那带孩子的人情绪也会控制不住暴躁。 梁春宜摸着乐宝和吉宝的头说:“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很乖,他们是因为在车上久了不舒服才会哭。” 小孩子表达不舒服不准确,就会用哭闹来表示。大人坐久了车都会难受,更何况自控力更差的孩子呢。 吉宝和乐宝拽拽梁春宜,让她快讲故事,不要再和姑奶奶说话了,他们想听故事。 陆长州把温水递给梁春宜,示意她先喝点再开始。 然后他把乐宝也从梁春宜怀里抱过来,抱着两个孩子听梁春宜声情并茂地讲《西游记》。 陆长州读过《西游记》,不过他依旧竖起耳朵,非常认真听梁春宜讲的《西游记》。 越听,他和吉宝乐宝一样,也越上瘾,甚至旁边的陆大姑,也不知不觉停下来手里的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梁春宜的脸听故事。 梁春宜讲得口干舌燥,陆长州就递过来温水,她都不知道讲了多久。 直到她自己实在觉得很累了,停下来摆摆手说:“好了,我要休息会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每次梁春宜都用这个话做结束语,吉宝和乐宝都习惯了。 但今天可能因为不舒服,加上梁春宜停的地方太勾人,俩人太想知道孙悟空被赶走后,唐僧有没有叫他回来,他们师徒四人还能去取经吗? 梁春宜:“可是妈妈讲好久了,妈妈累了,让妈妈休息一会儿好吗?” 乐宝抱着梁春宜的胳膊晃:“妈妈妈妈,你讲完这个嘛,就说到孙悟空有没有回来。” 吉宝也渴望地望着她。 梁春宜被两个孩子这样磨着,忍不住心软。 但她的嗓子也确实需要休息,她正想着怎么拒绝孩子又不让他们闹呢。 陆长州站起来,一手抱一个,两个孩子稳稳地坐在他臂膀上。 “要吃饭了,爸爸带你们出去走走,顺便从餐车那里带饭给妈妈。” 说着,他把孩子抱出去了,转头和梁春宜说:“你和大姑别出来了。” 没有陆长州陪着的时候,梁春宜和陆大姑都待在卧铺车厢里,门再关上,避免遇到不好的人。 梁春宜喝了整整一瓶的水,她晃晃几个带过来的水壶,都没水了,她站起来想出去接个水。 接水的位置就在卧铺车厢两头,其实相对于硬座,人还是少的,比那边环境好点。 梁春宜觉得她接个水没问题,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且她还有后手,就是遇到啥坏人,她觉得那个坏人不一定打得过自己。 但陆大姑紧紧拉住了她不让她去,坚决听陆长州的话:“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漂亮,就是那些人贩子喜欢拐的。” 梁春宜:“我也不会这么倒霉吧,一出去就遇上人贩子。” 陆大姑:“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等长州回来了,让他去接。” 梁春宜拗不过陆大姑,正想说自己不去了的时候,她们卧铺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梁春宜和陆大姑对视一眼,眼里都生出警惕。 梁春宜示意陆大姑问是谁,她声音一听就很年轻,还是女人,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谁啊?”陆大姑装作不耐烦地问:“敲敲敲,敲啥敲,我们不买东西不换座,赶紧走!” 外面的敲门声消失了,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隔壁包厢的门又被敲响了。 火车上的隔音不好,梁春宜的听力不错,能听到敲门的是个大娘,正在和隔壁包厢的人商量换床位。 那大娘说话说得特别可怜,乞求隔壁的人帮她一下。 梁春宜没继续听了,不管隔壁的人帮不帮忙,都和她没关系,她正想着陆长州和孩子们啥会儿能回来呢。 刚这样一想,她们包厢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真的是陆长州。 他的体力很强,抱着俩孩子,还用提兜把一家的饭从餐车买了回来。 陆长州舍得花钱,不用粮票,虽然花钱多点,可是一家人吃得好。 而且梁春宜非常喜欢这会儿火车上的饭,真的想要肉就有,做得味道还不错。 吉宝和乐宝这会儿精神了,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不停和梁春宜她们讲餐车那一节多么好玩。 “只有爸爸买了好多饭,好多人都往我和哥哥这边看。” 吉宝“嗯嗯”点头:“不喜欢他们看,他们看得我不舒服。” 梁春宜和陆长州说:“下次买饭的时候不要买那么多了,我带的还有其他吃的。” 陆长州:“别担心,有我在没事。” 陆长州对自己的武力值信任,而且他整天也训练着,还是最严要学项目最多的训练。 在保护家人和侦察方面,没人能比得上他,只要他在,多吃几碗饭而已,不会有啥,有啥他也会直接解决了。 几人正吃着,梁春宜她们包厢的门又被敲响了,陆长州立马警惕,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全身问:“谁?” “我是你们隔壁的,俺孙子饿得实在撑不住了,我看你们买了饭,能不能分给我们一点儿?一点儿就行。” 梁春宜和陆大姑对视一眼,立马听出来这是刚刚要和隔壁换床的那个大娘。 “隔壁真有傻子跟她换啊?也不知道换哪里去了。” 要知道一个软卧那是非常抢手的,级别不到根本买不到,梁春宜她们一家人能坐,还是因为陆长州托了关系,加上他级别也到了。 最重要的是,软卧晚上睡,比硬卧和硬座都安全。 晚上软卧两侧是会直接锁上的,其他车厢的人进不来。 那个大娘过来换座位,如果她不是软卧,换哪个都是卧铺的人吃亏。 梁春宜让陆长州拒绝。 陆长州:“不能,我们也不够吃。” 那个大娘锲而不舍地敲门,想让她们开门。 梁春宜就让陆长州和陆大姑赶紧吃,把饭菜吃完。 那个大娘一直敲她们包厢门也不是个事。 一家人吃完,正要打开门,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温柔又焦急地女声:“我不和你换了,你没说你在硬座啊!” 第161章 解决,下车遇小偷 那个大娘不敲门了,开始和那个女人诉苦:“姑娘,你不能这样啊,我带着孙子坐硬座坐不下,我孙子那么小,我又老胳膊老腿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你都给我换了,就好人做到底,别换了。” 那个姑娘能住上软卧,家境自然是不差的,也没吃过苦,见过硬座的环境,怎么可能愿意过去。 梁春宜就听到她慌乱地开口:“不行不行,硬座我都挤不进去,而且我过去的时候有人还在那里坐着,我不和你换了。” 这时候,梁春宜和陆长州一家人也吃完了饭,陆长州把饭盒一收拾,准备出去刷。 梁春宜打开了包厢的门,她和陆大姑搂着孩子往外看,看那个大娘和姑娘谁能争得过谁。 不止她们这个包厢,其他的包厢也都开了门,还有人走出来围着看,这个卧铺车厢,很快站满了人。 陆大姑和梁春宜说:“小姑娘一个人出门没经验,不知道好心会给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我看她缠不过这个大娘。” 果然,下一秒那个大娘往走廊上一坐,拍着腿大哭:“哎呦,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姑娘多狠的心啊,非逼我一个老婆子带着小孩去硬座。说好的事也能不算话,这是欺负我们老人孩子没有靠山啊!” 姑娘急得脸都红了:“我没有。那是我的软卧,而且是你一开始骗我的,说你的是硬卧我才换的,我……” 姑娘还没有说完话,那个大娘哭喊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仅不可怜我们俩老弱,还说谎骗大家,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姑娘也看出来了,这个大娘是个泼皮,她就是不准备让出来她的软卧了。 姑娘也不和她客气了:“反正我不和你换,你说再多也没用,你快点带你的孙子走吧。” 那个大娘一看这姑娘这样,也不装可怜,直接带着小孙子往梁春宜隔壁包厢下铺一躺:“你给我们换了,现在这就是我们的床,我们不走,你愿意在这儿就在这儿吧。” 姑娘直接被气哭了:“你们耍无赖!这是我的床!” 大娘:“谁能证明这是你的床?” 她看了周围一圈人,眼神凶狠狠的,要是这些人敢替小姑娘说话,别怪她不讲理。 刚刚大娘的难缠大家都看到了,出门在外,谁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如果那个姑娘和梁春宜是一个包厢的,有陆长州在,她倒是愿意为那个姑娘说话。 但她和姑娘不一个包厢,具体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两人怎么换的她也不知道,到时候有可能帮不了忙不说,还惹一身骚,她没有说话。 不过她给走过来的陆长州一个示意,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说:“你去叫个乘务员过来吧。” 她帮不了小姑娘说话,但火车上有能处理这事的人。 陆长州朝大娘还有那个姑娘那里看一眼,“嗯”了一声,转身迈开长腿又离开了软卧车厢。 没多久,陆长州回来,紧接着,两个乘务员过来了。 这时候姑娘和大娘还在吵,但是因为大娘耍无赖,姑娘又不敢上手拉她,形势就僵住了,一个哭着让大娘走,一个死也不从床上下来。 乘务员过来之后,非常简单粗暴,查票。 现在买火车票,硬座硬卧软卧,那可不是买一张票,程序比后世复杂,而且还要验身份,没有身份证明就是黑户,直接抓起来送派出所。 幸好,那个姑娘一开始脑子没有傻到底,并没有和那个大娘换票。 不然她真的百口莫辩,连乘务员都帮不了她。 最后那个大娘和她孙子,被乘务员带走了。 泼皮大娘也是欺软怕硬,原本她还想对着乘务员撒泼,想硬赖在软卧。 但是乘务员直接搬出来了乘警:“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工作,影响整个车厢的人,扰乱火车上的秩序,那我们就会叫乘警过来,下一站你就会被抓进派出所。” 大娘直接被吓到了,乖乖抱着孙子,背着一大包行李,跟着乘务员走了。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终于吐出一口气,高兴地说:“解决了,那个大娘估计再也进不来卧铺了。” 陆长州:“以后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要对任何人好心,有些人会利用你的好心伤害你。就算想帮别人,就像今天一样,找警察或者能解决事情的工作人员帮忙。” 陆长州出去的次数多,见多了各种各样骗人拐人的手段,不少女孩儿被拐,都是因为好心,别人请求帮忙去帮忙,接着就被稀里糊涂地带走了。 那些人贩子手里有药,还有帮手,女孩落入他们手里,逃脱的概率非常低。 梁春宜以前在网上刷到过不少诈骗拐卖手段,她虽然知道这些,但在陆长州嘱咐时,还是认真地点头听着。 陆大姑在旁边也说:“你要听长州的,那些人贩子还有骗子,手段多得很。” “嗯嗯,我记住了。” 陆大姑又和吉宝乐宝讲防拐卖小孩子的知识。 陆长州从包里拿出来洗漱用品,问梁春宜:“要去洗脸刷牙吗?” 梁春宜立马站起来:“去!” 这时候卧铺车厢洗脸刷牙的地方也不干净,就在厕所旁边,味道十分难闻。 梁春宜如果不是不刷牙洗脸睡不着,真不想来这里。 而且她还要忍着难闻的臭味,进去上厕所。 前世她坐火车,还觉得那个厕所不干净,现在她不觉得了,那个厕所,比她现在用的,干净太多了。 梁春宜憋着气从厕所出来,陆长州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她上次去西北,洗漱上厕所,陆长州也是这样陪着她。 接下来两天的路程,十分平静。 梁春宜哄孩子也不能一直讲故事,就和陆长州一起,一人带一个孩子下五子棋还有跳棋、军棋、飞行棋玩。 总之,只要不让吉宝乐宝闲着,他们就不会太难受。 在火车上忍了四天之后,终于在上午抵达了西北的城市,一行五人下了火车。 陆长州背着所有行李,陆大姑和梁春宜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五人被人群挤着往外走,突然,一声抓小偷传来,一个身形矮小但十分灵活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而一个穿着不错的女人,着急地边大喊边拼命追,但人挤着怎么追也追不上。 陆长州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快速扭头对梁春宜说:“我去帮忙!” 他身为军人,看到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理。 梁春宜和陆大姑只能先停下来,她们手里的孩子不敢松手,又提不了行李。 就在这时,一双手飞速朝梁春宜抓过来,目标直奔她怀里的乐宝。 第162章 危险 “春宜!小心!” 陆大姑也看到了这个紧急的情况,吓得紧紧抱住怀里的乐宝,惊恐地朝梁春宜大喊。 再快的手,在梁春宜眼里动作都是慢的,那手还没碰到乐宝,梁春宜的脚已经狠狠踹了出去。 抓乐宝的那个男的,是个矮壮黝黑的男人,眼神凶狠且一看力气就不小。 但梁春宜那一脚,愣是把他踢飞了出去,直接狠狠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嘶嘶”直抽冷气,半天爬不起来。 而梁春宜和陆大姑周围,刚刚明明那么多人,现在人一慌乱,朝外各种挤,直接把她们这里空出了大片空地。 梁春宜和陆大姑戒备地看着周围,这会儿没有人敢再上来,只有倒地的矮胖男人疼的哼叫声。 梁春宜仔细看着四周,她觉得那个小偷和地上这个男人一定认识,两人应该是团伙作案,有可能还是故意引陆长州离开。 不然为什么陆长州一走,就有人跑上来抢她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 梁春宜还在观察着人群里还有哪些可疑人员,就听到前面有人惊慌地大喊。 她看过去,一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粗布衣裳的妇女追着一个瘦高的男的跑。 梁春宜也着急啊,那抢的不是包,是个孩子,看来这群人贩子也不是单单针对她和陆大姑,就是看谁抱着孩子,趁乱抢。 梁春宜抱着乐宝追不过去,她往口袋里一摸,摸出来一个石子,直接朝那个瘦高个掷了过去。 石子不大,但梁春宜的力气大,准头好,非常准确地打到瘦高个的肩膀上,石子直接嵌了进去。 “哎呦!” 那个石子的穿透力,和弹弓打得没什么区别了,瘦高个一下子就疼得抱不住孩子了,脚步还趔趄了。 就是这一耽搁,孩子家长还有其他好心人追上了瘦高个,不仅抢回来了孩子,还把人抓住了。 梁春宜松口气,其他人也都松口气。 孩子母亲抱着孩子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朝瘦高个人贩子身上踹,踹的还是男人最疼的部位。 “嗷!啊!” 瘦高个惨烈的叫声响彻整个车站。 梁春宜听着虽然觉得疼,但一点儿都不心疼那个人贩子,这是他活该,这次他是被抓到了,以前还不知道拐卖过多少个妇女儿童呢。 车站往外走的其他乘客,路过瘦高个儿和梁春宜面前矮胖的人贩子,也都会踹上一脚。 人贩子,人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全部都枪毙。 因为这两场抢孩子的事,抱和带孩子的乘客,把自己孩子看得更紧了,也抱得更紧了,生怕会再遇到朝他们的伸手的人贩子。 在这时,陆长州也抓着小偷回来了。 看到梁春宜脚下踩着的人,陆长州只感觉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凉到脚底,一阵又一阵的后怕袭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他抓着小偷,满脸的愧疚和害怕。 只要想到梁春宜如果没那么大力气,她根本抢不过人贩子,到时候他回来知道孩子被抢走的场景,他就感觉自己血液凝滞,耳朵轰鸣,心脏疼得麻木。 梁春宜没说话,她知道陆长州抓小偷是职责,但刚刚的危险场景。 梁春宜自己想起来都害怕,可是陆长州却没有在,她心里就忍不住升起怨气,说不出来没关系的话。 她能理解,可是她心里也会难受。 陆长州知道媳妇不高兴,这事确实怪他没考虑周到,他不应该直接追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 乘警赶了过来,一行人都跟着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那些人贩子得审,梁春宜她们要做笔录。 吉宝和乐宝也吓坏了,路上梁春宜一直在哄她们。 陆大姑也在哄,用土方喊着他们名字,摸摸他们的耳朵,喊着“不怕不怕,吉宝乐宝回来了,吉宝乐宝不害怕~” 陆长州跟在她们身后,任劳任怨提着行李,眼神一直落在梁春宜还有吉宝乐宝身上,满是担忧和庆幸。 庆幸她们平平安安,一家人都没事。 到了派出所,陆长州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警察们对他肃然起敬。 梁春宜却凉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长州坐在她身旁:“我知道是我的错。” 梁春宜:“你没错。错的是坏人。但人贩子抢孩子的时候,你确实没在,所以我现在不高兴。明明你应该保护我和孩子的。可你又没做错,所以你现在先别说话,等我自己想通了再说。” 陆长州不敢违背梁春宜的意思,又不想让她一个人消化不好的情绪,便一直坐她旁边陪着她,给她端茶,帮她一起照顾孩子,看到她有需求立马上,也不说话只默默做事。 梁春宜看着他这模样,在做笔录的时候气就消了。 陆长州是军人,有小偷群众需要帮助,他肯定会上。人贩子会出来抢孩子大家谁也想不到的。 陆长州也想不到那些人手段这么多。 不过梁春宜还是没有说话,做好笔录就赶紧抱着孩子出来了。 吉宝和乐宝真的吓到了,这会儿还蔫蔫的,一点刚刚下车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梁春宜现在没心思和陆长州置气了,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生怕她们出什么问题。 “你托着他们的手腕。”梁春宜对陆长州说,她给两个孩子把脉。 “被惊吓到了。”梁春宜心疼地贴贴两个孩子的脸,看着陆长州神色严肃地说:“咱们得赶紧去个医院或者药店,给孩子拿点安神的药。” 小孩子被吓到很容易生病,吉宝和乐宝这情况,需要吃安神药。 陆长州神色十分紧张:“我去叫红岩。” 他在西北也有战友,还有发小。 出车站的时候陆长州就安排好了发小李红岩来接。 然后刚好遇到了小偷和人贩子这事,陆长州就让红岩开车在派出所外面等着。 陆长州带着梁春宜和陆大姑快速走出派出所门,朝着门口那辆吉普车走过去,动作迅速地拉开车门。 等人一坐好,陆长州立马和李红岩说:“去市区的医院,快点。” 第163章 抵达西北 梁春宜手里有的只是常用药,感冒发烧和治疗外伤的,她没有可以直接吃的安神药。 在家里她可以用药材熬制,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她带的药材也不全,只能去医院。 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红岩一看梁春宜和陆长州着急的模样,开车的速度直线飙升,还十分稳,不愧是在部队练过开车的人。 李红岩对城市熟悉,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市医院。 吉宝和乐宝就是被吓到了,梁春宜就是医生。 但夫妻两人还是又找医生给两个孩子看了病,拿了药,梁春宜还从医院中药房买了些药材。 在医院里接了热水,喂了两个孩子药,梁春宜还从空间取了灵泉水,滴在水里喂了吉宝和乐宝一滴。 安神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吉宝和乐宝在回西北部队的车上,晃晃悠悠地不过几分钟便睡着了。 梁春宜一直观察着吉宝和乐宝的情况,时不时就摸摸他们的额头,确定他们有没有发烧。 受到惊吓的小孩,很容易睡着的时候起热。 陆长州看着她眼里的疲惫,心里不是滋味。如果在追小偷的时候,他更谨慎点就好了。 他没有后悔追小偷,只埋怨自己没有想好一个万全之策,害爱人孩子遭这一番罪。 他伸手给梁春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声音轻柔说:“孩子我看着,你一直在奔波,休息一会儿吧。” 梁春宜喝口水,摇了摇头:“我没心思休息。” 没确定吉宝和乐宝彻底没事前,梁春宜根本放不下心,眼睛哪里敢闭上。 梁春宜倔强的时候,陆长州是没有办法的,他对梁春宜,永远也做不到像对待自己的兵那样强势。 梁春宜不肯休息,陆长州只能多帮她做点事情,想让她轻松点。 不过还好这一路上吉宝和乐宝没事。 梁春宜松口气,对陆长州也有了笑脸:“看来及时吃药是对的,如果今晚上吉宝和乐宝不会惊醒,安安稳稳度过去,他们就真的没事了。” 陆长州闻言,也是松口气,他摸摸吉宝的额头:“那就好,今晚上我会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身体。” 梁春宜点点头,脸轻轻贴在怀里乐宝的脸上,眼中满是柔情:“我的小宝贝们,希望你们快点好起来。” 因为在西北市区那些事的耽搁,梁春宜她们到部队已经是接近傍晚。 吉普车停在熟悉的二层小楼前,梁春宜把吉宝和乐宝都叫醒了。 他们一下午没有吃东西了,得吃点东西再睡觉。 陆大龙和罗素英在家里焦急等一天了,虽然中间陆长州有打电话过来说了他们回家会晚。 但陆大龙和罗素英,不仅没有放松,还更心焦了。 现在听到外面的汽车停下来的响声,两人立马就跑了出来,速度快得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哎呦,你们可回来了,没事吧?” 罗素英直奔梁春宜过来,低头看到她怀里抱着的,没什么精神的乐宝,再往陆长州怀里看看同样没精神的吉宝,眼里的心疼根本藏不住。 “那群杀千刀的人贩子!就该一枪毙了他们!一群没人性的玩意儿!可怜我的孙子孙女,平白遭了这个灾。” 吉宝和乐宝不认识罗素英,如果平时精神好的时候,会好奇地看她,还会问梁春宜和陆长州她是谁。 可这会儿他们精神不好,心情也不好,就一个比一个手紧地抱住梁春宜和陆长州的脖子,整颗头埋在妈妈爸爸身上,都不愿意抬一下,也不愿意搭理不认识的人。 罗素英本来还想抱抱孩子,这可是她想了好几年的孙子孙女啊! 之前都是看照片,现在看到真人了,当然想多亲近亲近。 只是看吉宝和乐宝这个模样,她也就放弃了从梁春宜和陆长州手里接孩子,陆大龙和她同样的想法。 梁春宜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罗素英和陆大龙说:“爸,妈,孩子在火车站受到了惊吓,他们不是故意不想说话的。” 罗素英和陆大龙一听,更加心疼担忧了。 陆大龙手捏成一个拳头,心里恨极了那群人贩子。 他视线落到两个孩子身上,眉心皱得死死的,瓮声瓮气问:“孩子没事吧?这里也有军医,我带他们去看看。” 陆长州:“在市里看过了。” “对。”陆大姑提着药给陆大龙两人看:“这是拿的安神药,中药西药都有。” 李红岩没去参与一家人的团聚,而是默默在后面搬后备箱的行李。 等他搬好了,那边也说完话了,罗素英拍拍头,十分感谢李红岩,硬拉着他进来一起吃饭,李红岩一直往后躲拒绝。 谁知道陆大龙一个伸手,直接将他拉过来。 李红岩被拉得一趔趄,还不敢说疼。 妈呀!陆叔叔的力气,怎么年纪都大了还这么大! 李红岩被迫拉着进了客厅,坐在了饭桌上了。 罗素英盛了一碗饭放他跟前:“跟我们客气啥,我们拿你跟长州一样看待,小时候哭着闹着非在我家吃饭的事都忘了?” 李红岩被说的耳朵都红了:“婶儿,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五六岁,根本不懂事。我现在都长大了。” 罗素英往他手里塞一双筷子:“在我眼里,你长多大,都是小孩,快吃吧。” 吉宝和乐宝这会儿精神好了点,坐在爸爸妈妈怀里,眼睛看着罗素英和李红岩说话,他们还会偷偷看陆大龙。 梁春宜教他们:“这个是爷爷,叫爷爷?” 吉宝和乐宝望着陆大龙,一时没有说话。 他们觉得这个爷爷有点吓人,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没那么吓人。 梁春宜继续教:“叫爷爷呀,你们好多吃的用的东西,都是爷爷寄过来的呢。” 吉宝和乐宝又看了一会儿陆大龙,才奶声奶气地喊:“爷爷。” 声音不大,但陆大龙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好孩子,好孩子。” 手在兜里一掏,两个大红包塞了过来。 那边罗素英一看吉宝和乐宝叫了爷爷,瞬间急了,等不及梁春宜教两个孩子,就弯下腰期待地看着吉宝和乐宝说:“我是奶奶,吉宝乐宝,叫一声奶奶?” 第164章 夜里发烧 吉宝和乐宝被罗素英这样的热情吓到了,又钻进了梁春宜和陆长州的怀抱里,死活不开口。 罗素英想听孙子孙女叫奶奶,但也不敢逼他们,毕竟俩孩子才被吓到。 梁春宜看向罗素英说:“妈,我哄哄他们,他们这是认生了。” 以前吉宝和乐宝很大胆,根本不认生,还是今天的人贩子吓到他们了。 梁春宜轻声哄着吉宝和乐宝,跟他们说罗素英是奶奶。 “之前奶奶给你们寄了好看的衣服,还有玩具,记得吗?叫一声奶奶干不好?” 梁春宜只哄了吉宝和乐宝一会儿,两个孩子重新抬头,看着罗素英,叫了奶奶。 声音也不大,细细弱弱的,罗素英却激动地红了眼睛:“哎!哎!奶奶听见了。” 她同样把准备好的大红包,给吉宝和乐宝一人塞了一个。 梁春宜没有替吉宝和乐宝拒绝爷爷奶奶的红包,而是让他们说谢谢。 这是习俗,也是陆大龙和罗素英对吉宝乐宝的疼爱。 梁春宜也不会去动吉宝乐宝的钱,她会帮他们存起来。 吉宝和乐宝精神不好,吃得也不多。 陆大姑担忧:“春宜,她俩吃太少了,平时得比这再多吃一倍呢。” 罗素英一开始以为俩孩子饭量就这么大,一听陆大姑这么说,瞬间担心上了:“春宜,要不然咱再带着孩子去找军医看看吧?” 梁春宜笑着看向罗素英和陆大姑还有关切的陆大龙。 “你们忘了,我就是医生。” 她给吉宝和乐宝把脉,眼里带着疼惜:“还是惊吓,精神没缓过来。” 这也是没办法,只能多注意孩子的情况了。 李红岩把车留在了陆大龙家门口,说要是半夜孩子有事,有车去医生那里更快些。 西北苦寒,陆大龙驻扎的这里非常偏,四周荒无人烟。 因此没有建军区医院,只是部队里有卫生队,军医和护士都在卫生队里工作,解决战士们生病的问题。 陆大姑在睡前还用了土方法,帮两个孩子叫叫魂,一刀砍走歪魔邪祟,给孩子的额上和手心沾沾水。 罗素英和陆大龙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不信陆大姑那一套。 放着以前,连陆大姑用出来都不会同意。 可现在,为了小孙子孙女,老两口直接睁只眼闭只眼,全当看不见陆大姑做的事,一心只想着孩子快点好。 灵泉水梁春宜也不敢给两个孩子喝太多,今天他们已经喝过一次了,吃药的时候她就没再给吉宝乐宝喂。 梁春宜本想给孩子熬中药喝的。 中药房药汁太苦了,吉宝和乐宝这会儿不舒服,不一定配合喝药。 到时候费了这么大功夫熬出来的药浪费了不说,还会更加刺激吉宝和乐宝的情绪。 梁春宜就没熬。 只不过经过今天这事,梁春宜也发现了,她平时制作的用于日常的药还是不够。 孩子不喝苦药汤子,还可以制成能直接吞咽的丸子,比喝苦药汤子好很多。 梁春宜晚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哄吉宝乐宝,不仅她给两个孩子讲故事,陆长州也得讲。 陆长州讲故事干巴巴的,可他讲的是他上战场打仗的事,把吉宝和乐宝听得越来越精神了。 梁春宜没好气地把他推开:“好了,今天的所有故事就讲到这里,你们现在需要睡觉了。” 很快,吉宝和乐宝,在床上滚啊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听着两个宝宝已经变得平稳的呼吸声,陆长州走到梁春宜身后,抬手帮她按揉肩膀。 “你今天抱孩子太久了。” 陆长州从刚才就发现了梁春宜的肩颈和胳膊不太舒服。 梁春宜转了转脖子,眼睛还落在吉宝和乐宝的睡颜上:“今天他们受到了惊吓,我和你如果不一直抱着,他们受不到妈妈爸爸语言和肢体上的安抚,对他们的情绪和心理都不好。” 陆长州:“你可以都给我抱。” “嘶,就是这里,再重点。他们也是我的孩子呀,我力气不小的,就是抱时间太久,一直一个姿势,肩膀和胳膊的肌肉变得僵硬了。” 陆长州按照她说的加重力道,梁春宜终于觉得舒服了很多。 “我也帮你按按啊。” 陆长州给她按好后,梁春宜转过头对陆长州说。 他今天和她一样,从陆大姑手里接过来孩子就一直抱着。 “我……”陆长州刚想说自己不累,但刚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 “这里确实有些紧。” 他指的也是肩颈斜方肌那里,梁春宜让他躺床上,她坐在他后背帮她按,一边按还一边问:“这个力道行吗?” 梁春宜的手指在陆长州背后乱动,轻柔温润的手指捏在他肌肉上,他没觉得更放松,反倒感觉肌肉更紧绷了。 “你放松点儿。”梁春宜一边说还一边给他按着。 没按几下,她的手被陆长州捉住了:“不用按了,我好了。” 陆长州的大手很有力量,梁春宜奇怪地看他一眼:“我还没按几下呢。” 陆长州也没让她继续,怕她再按下去,他控制不住自己。 以前他从来没想到富贵乡温柔冢,对结婚了只看重媳妇的行为嗤之以鼻。 如今的他,面对老婆没一点自制力,对于前辈做的事,写的夫妻相处之道,逐字学习。 这一夜,梁春宜和陆长州都没有睡实。特别陆长州,周围的虫鸣都能一直听到。 夜晚慢慢过去,原本夫妻俩以为吉宝和乐宝就这样好了,不会有事了。 结果在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梁春宜听到了乐宝小声哼唧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了吉宝的。 兄妹俩一起出生,就好像有了心电感应,一个不舒服,另一个肯定也会立马出现同类症状的不舒服。 梁春宜听见声音就立马睁开了眼睛,陆长州已经掀开被子过去了。 他皱着眉,用大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眼里的焦心更多了。 “发烧了。” 梁春宜穿上拖鞋也走了过来,先用额头感知温度,又给两个孩子把脉。 “是发烧了,你去拿我的药包。” 第165章 退烧 出门在外,药箱拿着不方便,梁春宜准备的是药包,里面各种常用药都有,还有她的银针。 梁春宜拿出两个温度计,先给吉宝乐宝测体温。 还好,两人没有高烧,都是在37.5c左右。 “这个温度先不用药,物理降温。” 梁春宜让陆长州去打两盆水来,她则喂给吉宝和乐宝灵泉水,又扶起来他们喂温水。 陆长州把水端过来,梁春宜亲自用热水往水盆里兑,一盆水温热,一盆水稍微凉一些,没有刚刚打出来那样冰冷刺骨。 递给他一条手帕:“用温热的水打湿毛巾,你给吉宝擦手和脚,我给乐宝擦。” 另外梁春宜还用毛巾沾了稍凉一些的水放在吉宝和乐宝的头上降温,毛巾热了就再沾水换。 梁春宜和陆长州从天还漆黑,折腾到天蒙蒙亮,吉宝和乐宝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 梁春宜松口气:“不用再给他们擦了。” 陆长州摸摸吉宝和乐宝的额头,之前哼哼唧唧一脸不舒服的俩人,现在睡得很熟,他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陆长州端起两盆水送下楼,再次上来,他用手擦掉梁春宜额上的汗,看着她眼下的青黑,眉心微拧,轻声说:“你躺下睡会儿,孩子我看着,再起热我会叫你。” 梁春宜自己确实精神不济,她在火车上睡得不好,今天晚上也没睡好。 她打了个哈欠,给吉宝和乐宝把脉,两人确实情况稳定了。 不过不仅她累,陆长州这一路同样没有休息好,梁春宜望着他:“你不累不困吗?” 陆长州笑了声,摸了摸她的头:“不累,也不困。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几天不合眼都是常事。” 梁春宜这精神一放松,撑不住了,呵欠连连:“行,我先睡会儿,孩子再起烧了叫我。没起烧两个小时后你叫我,换你睡。” 结果梁春宜一醒,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她一看表,快十二点了。 梁春宜心里一惊,赶紧看周围,吉宝乐宝还有陆长州都不在房间里。 梁春宜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听到楼下小孩子和大人欢快笑的声音。 其中乐宝“咯咯咯”笑的声音最大最明显,一听就是完全恢复了,现在特别健康的小孩子。 梁春宜脸上露出笑,趴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往下看,就看到陆大龙满面笑容地在当大马,吉宝和乐宝一起骑在他身上。 梁春宜脸上的笑瞬间顿住了,满脸惊异。 这是她那战功赫赫、在外不苟言笑,气势威严,一瞪眼就能吓哭小朋友的公公? 眼前这个场景,简直让梁春宜怀疑自己的眼睛。 而罗素英还在一旁喊着加油,加油,陆长州跟没看见一样,手里慢条斯理地剥着个橘子。 梁春宜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她和陆长州一样沉默了一瞬,朝下走去。 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所有人停住了动作往她这里看。 “妈妈!你快看,爷爷给我们骑大马,我好开心啊!” 吉宝同样一脸的笑:“妈妈,我也开心。” 梁春宜走下来,和陆大龙说:“爸,你这么大年纪了,不用总是纵着两个孩子。” 陆大龙:“哈哈哈,你别想太多,我给我孙子孙女当大马心甘情愿,他们这点重量,还没平时我自己训练时背的负重重呢。” 其实到陆大龙这个年纪,大部分在部队位置都很高军官,早就不用和战士一样训练。 但是陆大龙和其他人不一样,依旧保持训练,还会跟着跑操,甚至兴致来了,还会和年轻战士比试一下,好些年轻战士比不过他呢。 梁春宜: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坐到了陆长州身旁,陆大龙身体没事,三人玩得又开心,她也不管了。 罗素英从另一边站起来,又坐到了梁春宜身旁,生生把陆长州往里挤了又挤。 “睡好了没?昨晚上吉宝和乐宝发烧了,你们也没有叫我们,自己辛苦了一夜,你应该再多睡会儿的。” 罗素英拉着梁春宜的手,满眼的心疼。 梁春宜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妈,长州都没有休息呢。” 罗素英:“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一夜没睡,休不休息没事。” “你快去把厨房里给春宜留的饭端出来。”罗素英转头对陆长州说,语气毫不客气,完全没有对梁春宜的温柔。 陆长州站起来,将手里的剥好的橘子放梁春宜手里:“尝尝,很甜。” 说完才转身去厨房。 西北有橘子还挺稀奇的,这边不产橘子,都是南方运过来的。 不过梁春宜还没有洗漱,先把橘子放在盘子里,努力拒绝掉了罗素英的热情帮忙,自己进了浴室。 橘子确实很甜,饭也很好吃。 吉宝和乐宝看到她吃饭,馋嘴的两个宝宝,不和爷爷玩骑大马了,依偎到了梁春宜身旁,跟着梁春宜又吃了一顿。 这其实是家里的午饭了,等她吃完饭,罗素英和陆大龙都要去上班。 罗素英舍不得孩子啊,抱着吉宝和乐宝想带他们一起去妇联办公室。 梁春拦住了她:“妈,他俩也会调皮,调皮起来我和大姑都遭不住,到时候你工作忙起来还得分神照顾他们,太累了。” 陆大姑:“嫂子,别带了,你看不住。到时候你一错眼,他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罗素英一听,只能遗憾地放弃带孙子孙女上班的想法。 不过临走前,还亲了亲两个小宝贝的脸蛋儿,一脸依依不舍。 梁春宜和陆大姑说,她和陆长州会照顾孩子,让她也去玩。 陆大姑去找自己在西北认识的老朋友聊天。 梁春宜这才皱眉看向陆长州,娇声埋怨道:“你怎么不叫我啊?让我第一天来西北就睡那么久。对了,中间乐宝吉宝有没有再发烧?” 陆长州:“起过一次低烧,我用你教的方法给他们退烧了。” 梁春宜:“你应该叫我的。” 陆长州:“这一路你太辛苦了,我想你多休息会儿。” 陆长州其实一直看着表,到了梁春宜说的时间,看着她睡得正香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叫她。 梁春宜被他温和又疼惜的眼神看着,心里的湖水就像一颗石子落了进去,泛起层层的涟漪。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你也很累啊。” 陆长州握住她的手:“我不累。” 吉宝和乐宝凑了过来,也要把手伸进去:“爸爸,妈妈,我们也要和你们牵手。” 旖旎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但梁春宜眼里的笑更盛了。 她和陆长州的手里包着两个孩子的小手,乐宝高兴地“咯咯咯”笑,吉宝也扬着嘴角笑。 陆长州凌厉深邃的眼眸中,也染上了温情。 梁春宜又给吉宝和乐宝把了脉,两人的脉象很健康,人贩子带来的惊吓也没了。 她这才放下心,催促陆长州去屋里睡一会儿。 * 今天没有来找妇联帮忙的人,罗素英就整理文件,倒没有那么忙。 但整理那些处理过的事件时,罗素英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自家的两个乖孙儿,她好想回家陪吉宝乐宝玩啊。 这不见面想,怎么见了面,看到孩子的可爱,想得更厉害了。 “素英,忙着呢。” 罗素英一抬头:“呦,你可是个大忙人,咋来我这里了,怎么,你和你家老赵闹矛盾了?” 赵政委媳妇吴忧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就不能想着我点好。” 罗素英:“我这里是啥地方?妇联!来这里的妇女,都是家庭出问题的,你来我这里,我可不得这样问你。” 吴忧没客气地拉了个凳子坐在了罗素英身旁,问她:“我听说,你小儿子和你儿媳妇回来了?” 罗素英立马满脸笑:“对,昨天刚到的,带着我孙子孙女一起回来的,你不知道,我孙子孙女多可人疼……” “停停停。”吴忧打断了罗素英的话:“你这不是说出来让我眼馋的嘛!我家那三不省心的,特别老大,连媳妇都还没给我娶回家,你别再和我说你孙子孙女的事啊,我听着难受!” 罗素英:“那还不是你要求高。明光找的你看不上,不然你家不是早娶上儿媳妇了。” 说起这事,吴忧就忍不住叹气,眼里也是一层郁色:“那是我的原因吗?他就是领回来一个家庭成分不太好的,人品好我也认了。他领回来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完全一个搅家精,也就我那傻儿子,被那女人哄得团团转,还和家里闹别扭。” 罗素英还真不知道这内幕,吴忧从来没和她说过,只知道明光领回来的媳妇她不喜欢,不同意两人结婚。 “明光对象干了什么事啊?让你说出来这话。” 吴忧叹口气,也是憋得不行了:“她刚开始表现挺好的。结果没多久,她就撺掇着明光给我们老两口要钱,嫁过来也要分出去住,还觉得我和老赵给明亮和明明两个人钱多了,为这事,明光和咱们吵好几次架了。” “不仅仅这个,她还嫌西北苦,让老赵找关系给明光调部队,去沪市、京市、金陵这样的大城市,不调她就不和明光结婚。” “最重要的,我还经常见到她和其他官兵打打闹闹,一点儿不注意男女大防。” 赵明光的对象是文工团的女兵,经常接触到官兵是很正常的。 罗素英叹口气:“你这也太不容易了。你和明光说这些事没有?” 吴忧眉毛拧成一团:“说了。他说我是故意挑拨他和他对象关系,你说说,我是不是生了个叉烧!简直要气死我!” 罗素英:“别气了,儿孙各有儿孙福。你管不了那么多就不管。按你说的这样,只要老赵不给明光调部队,他对象会不会嫁给他还不一定呢。” 吴忧:“现在我就是不管了。反正这婚事我不同意,要是他硬娶,以后别带着他媳妇进我家门就行。” 罗素英:“你今天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 吴忧立马想起来了她真正过来的目的,先伸手摸了下罗素英的脸:“我现在是真羡慕你的皮肤,脸上都没啥褶子了。” 罗素英拍掉她的手:“摸啥呢,咋没褶子,眼角嘴角这是啥,都五十多的人了。” 吴忧摇摇头:“你真是不注意你的脸。但我想知道,你儿媳妇这次过来,有没有带多余的擦脸霜,你分我一瓶呗,你要啥,我有的我也给你或者你儿媳妇。” 罗素英:“我都说了,不是那面霜的事,是心态的事。我儿媳妇是医生,但她不会给人返老还童。” 罗素英就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皮肤变白了些,皱纹虽然有些地方淡了,但还是有。 不过就是这样,也让人觉得她年轻了不少,最起码年轻十来岁。 吴忧缠着罗素英,一定让她帮忙从梁春宜那里讨一瓶过来。 “之前找你讨,你说你家里也就一瓶,面霜的药材不好配。现在你儿媳妇就在这里,要是没有多余的,需要啥药材我去找,我请她帮我做一瓶行吗?你不说我亲自找她说” 罗素英按按额头,只觉得头疼,拉住她道:“我回去问问春宜。她要是不愿意,你也不能去找她,免得让小辈为难。” “好。” 罗素英回到家里,直接和梁春宜说了今天在办公室她和吴忧的对话,还有吴忧的请求。 梁春宜:“妈,你早说吴婶子想要这个,我多寄一瓶的事。” 罗素英:“不能和你说。我知道你心善,但在家属院里,我不能开这个口子。因为给我讨面霜的不止吴忧,还有很多人,我要是给了吴忧没给其他人,她们会有埋怨。但要是都给,这面霜这么珍贵,咋给得起嘛?” “要是要钱,这是投机倒把,部队坚决不允许的。” 梁春宜:“那我还要给吴忧婶子吗?” 罗素英:“可以给。吴忧都找我那么多次了,不给不合适了。而且你回来了,可以用你的名义,就算不想给其他人,也可以说你和其他人都不认识,关系陌生。不过。就是给吴忧,那做面霜的药材用了多少钱的,还有你制药的精力,都得要钱。” 第166章 面霜 梁春宜:“妈,你和吴忧婶子的关系有多好?如果我要了钱,她会不会举报我?” 过了今年,明年就是1975年了,马上就要长征胜利了,梁春宜不想这会儿抓到把柄。 罗素英:“你那瓶面霜,我用了效果那么好,肯定用的都是好东西,你不要钱,白送给谁我都替你心疼。要是我自己的东西就算了,你的东西我可不舍得拿来做人情。” 梁春宜抱住罗素英的胳膊:“妈你真好。” 罗素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别担心,钱我替你收。而且我和你吴忧婶子多少年的交情了,那是战火里走出来的,我知道她人品,她不会干那缺德事。” 梁春宜面霜倒还真是多带了几瓶。 主要她来西北了,想着西北的长辈多,她婆婆、她妈妈和奶奶都要用,而且她多带几瓶,用的时间久,也省得次次邮寄了。 就算行李里没有,梁春宜空间里也有,可以拿出来一瓶,其他人看不出来的。 不过也只能匀出来那么一两瓶,不然容易被发现破绽。 罗素英拿了梁春宜给的面霜,趁着夜色去了隔壁吴忧家里。 这一瓶面霜和雪花膏价钱差不多,梁春宜是按现在的物价算的,她也没有用非常名贵的药材,主要空间里生长的原材料,灵泉水浇灌的,本身就效果极好。 在后世,就这个效果,梁春宜卖五万也有人买。但在这里,她只能定这样的价钱,不敢出一点儿格。 “我还以为得十几块呢,没想到和我买的雪花膏一样的价。你和春宜是不是给的我的友情价?” 罗素英:“不是。你要不要?” “要要要。” 雪花膏对常人来说很贵,但对吴忧这样自己有工作,老公有津贴的人来说,不算贵,她甚至还有问罗素英多买几瓶。 “匀不出来了。而且这面霜保质期短,春宜说三个月内得用完。” 吴忧拿着面霜喜不自胜,闻着面霜清新的花香味,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 梁春宜没想着这会儿靠面霜挣钱,如果不是吴忧和婆婆关系好,她之前来家属院,也和吴忧关系不错,梁春宜是不会卖给她面霜的。 因此她接了罗素英拿回来的钱之后,谁再来要,都让罗素英说家里没有了。 其他人也只能败兴而归。 梁春宜看着一个个一脸失望离开的家属,眼里若有所思。 或许等以后形势好了,她靠卖面霜,也能挣大钱。到时候一定去京市沪市囤几套房。 什么京市四合院,什么沪市小洋房,什么避暑别墅啊…… 梁春宜想到这美好的未来,心情都变得极好了。 “小偷!老赵!咱家里遭贼了!” 梁春宜坐在躺椅上,正畅享美好未来,就听到隔壁吴婶子生气的喊声。 梁春宜极少见吴婶子这样不温柔的时候,平时她见人说话就是笑,声音也是从来没有尖利吼叫过。 她立马从躺椅上起来,陆长州也走了过来,吉宝和乐宝“哒哒哒”跑过来。 “吴婶子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咱们家属院里还能有小偷?我去看看。” 第167章 隔壁吵架 梁春宜走出了小楼,吉宝和乐宝一左一右跟着她。 陆长州本身对邻居家的八卦不感兴趣,但是邻居家出了小偷,自己媳妇孩子还跑过去了。 他思考了两秒,在后面跟上了梁春宜的脚步。 吴忧和赵政委这会儿都要吵起来了。 赵政委说自己家里不可能进小偷,一定是吴忧忘了东西放哪里了。 吴忧非常生气:“前两天素英刚给我送来的面霜,我一直放梳妆台上了,天天在那里你看不见啊!我还想着等用完雪花膏就用它呢,现在就不见了,你又没拿,那不是遭贼了是遭了什么?” 赵政委:“谁会拿你擦脸的东西?” 吴忧:“那可多了去了,一瓶雪花膏好几块呢,又不是谁都愿意买的。不行,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得问清楚今天谁进咱家门了。” 吴忧说着走出来,刚好和在门口的梁春宜一行人碰上。 梁春宜看到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忙关心地问:“婶子,你家什么东西少了?” 吴忧:“你做的面霜,就你婆婆送来那瓶,我还没用呢。” 说着吴忧就忍不住心里的气。 她本身不是爱生气的人,在学校被学生磨得了,可是这个面霜,她可是求了很久才买到的,自己都还没用就不见了,她真是又气又着急。 梁春宜也赶紧帮着她去问,有没有看到今天谁去吴忧家了。 冬天在外面玩的人不多,大多数是小孩子,还有些在背风的地方晒太阳的。 赵政委和陆长州也帮着一起问,最后问来问去,大家都没注意谁去吴忧家里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 一个脸蛋被冻得红红,还有点皴的小男孩举手。 吴忧一脸惊喜地蹲下,给他看自己手里的糖:“多福,你看到是谁进的?你告诉婶子,婶子就把这颗糖送给你。” 多福吸吸鼻子,眼睛盯着糖说:“是明光哥还有个女的。婶子,就是去你家好几次那个,那个是明光哥对象吗?” 吴忧把糖放多福手里,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摸摸他的头说:“谢谢多福了。” 但梁春宜能明显看出来,吴忧的脸色很难看。 旁边还有热心家属问吴忧,家里是不是出啥事了,怎么一直问谁去她家了。 吴忧现在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明光两人拿的她面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进她家了。 但是如果真是明光两人,吴忧就不能说她家里少东西了,家丑不可外扬,她也不想成为大家背后讨论的对象。 “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 吴忧谢过大家的帮忙,皱着眉和梁春宜慢慢往家里走。 多福也跟了过来,他好奇吉宝和乐宝,这是家属院里没有见过的孩子。 而且吉宝和乐宝真好看,和家属院其他人都不一样。 多福吃着糖问他们:“你们是我们家属院的人吗?” 乐宝想了想,点头:“是。我爷爷奶奶就住这里。” “我叫多福,你们叫什么?” 乐宝:“我叫乐宝,这是我哥哥,叫吉宝。” 多福:“你们长得真好看,为什么我以前没在家属院里见过你们啊?” 乐宝:“我和哥哥以前不住这里。” 多福:“那你们住哪里。” 乐宝:“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家那边还有座特别大特别大的山。” 多福:“哇!是和那边的山一样的山吗?” 乐宝和吉宝顺着多福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是一座堆满白雪的特别高的山,看不到树和绿色。 乐宝摇头:“不是哒,我家的山好多树,下雪也没有那么多,还有绿色呢。” 多福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山,因为他只见过他家这边的山。 乐宝立马热情地说:“我有照片,你来我家看吧。” 吉宝没有意见,他不讨厌多福。 听着小朋友童稚的对话,吴忧急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梁春宜等他们说完后,又问多福,除了赵明光两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来吴忧家里了。 多福摇头:“我一直在那里玩,只有他们,没看到其他人。” 多福指的地方,一抬头就能看到吴忧家门,谁进谁出看得一清二楚。 吴忧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梁春宜也觉得可能面霜丢失真和吴忧大儿子有关,所以送吴忧到家门口,她就赶紧告辞,和陆长州一起带着吉宝乐宝回家。 梁春宜知道陆长州和赵明光、李红岩都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忍不住好奇问他。 “以你对赵明光的了解,他会是拿他妈面霜送女朋友的人吗?” 陆长州:“以前的赵明光不会,现在的不知道。” 梁春宜:“为啥现在的你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陆长州:“人会变。我和他十几年没长期相处过了。” 梁春宜若有所思:“你说得也对,好好奇啊,究竟谁拿的吴忧婶子的面霜。” 多福跟着吉宝乐宝进了陆家二层小楼,他“哇”一声:“原来你们的爷爷奶奶是陆爷爷和陆奶奶啊!” 乐宝“嗯嗯”点头,拿出来一张梁春宜拍的,有她和哥哥,后面还有山的照片。 “看,这就是我们那边的山!” “哇!真的哎,你们那边的山好多树啊!” 吉宝在旁边说:“不仅有树,还有小松鼠,还有蛇。” 乐宝看多福被吓到的模样,“咯咯咯”笑出来,找出一张有松鼠的照片给他看:“我们也不常见蛇啦,我妈妈会做驱蛇的药,上山我们会带着。” 吉宝:“蛇也不是都可怕,竹叶青好看。” 多福又被震惊到了。 梁春宜听着三小朋友的对话,忍不住笑:“感觉吉宝在故意吓多福。” 陆长州:“他没有,他喜欢讲实话。” * 晚上,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所有人都下班回来,家属院瞬间热闹了不少。 梁春宜一家人坐在饭桌前,也在开开心心地吃饭,突然就听到了隔壁赵政委家里的吵架声。 梁春宜立马用馍夹了好些菜,跑到和赵政委家合用的墙根下,一边听对面的声音,一边香喷喷地吃饭。 吉宝和乐宝也有样学样,“哒哒哒”地跑出来。 陆长州一脸无奈:“你们想听可以吃过饭听。” 梁春宜:“吃完饭,人家都吵完了,还听什么。” 梁春宜只是纯粹想知道,究竟是谁拿了吴忧的面霜。 结果就听了一场绿茶大戏。 赵明光对象哭得那真是委屈得不行:“阿姨,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您刚买的,我就是看着瓶子好看,问了明光一句。明光说您还有一瓶,就把那瓶送给了我。 您别怪明光,明光也只是想着我没有面霜了,那瓶面霜就在我宿舍里,我这就给您去拿。” 赵明光:“不用。妈,您不是还有一瓶雪花膏没用完吗?琳琳的雪花膏没有了,让她先用一下。” 吴忧:“我不同意。她没有了让她自己买,你要送也你自己去买,拿我的做礼物你同意了吗?赵明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品性怎么歪成这样了,我和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 赵明光沉默了一会儿:“妈,琳琳喜欢那瓶面霜,多少钱,我买您的行吗?” 吴忧更生气了:“赵明光!在你眼里,你妈眼皮子就那么浅!就贪图那点钱是吗!我不要你的钱,我现在就要那瓶面霜。” 赵明光也不理解:“不就是一瓶面霜,妈你至于那么上纲上线吗?以前我拿家里多少东西,也没见您在意啊!您是不是就是看不上琳琳,故意刁难我们?” 吴忧被气得不行,赵政委扶住她,狠狠拍了下桌子:“这是你应该和你妈说话的语气的吗?赵明光,你妈就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从来没有故意为难过你和白琳琳!这件事的根本,是你不经过你妈的同意就拿她的东西做人情,你赶紧把面霜拿回来,别说些有的没的。” 白琳琳在旁边一直哭,她抱住赵明光的胳膊说:“明光,都是我的错,你别和叔叔阿姨吵了,我不要那个面霜了。” 说着去拿,也没见她动一下脚。 赵明光就拉着她,和赵政委还有吴忧杠上了,不许她拿。 “妈你们就是针对琳琳,不说我了,我二弟和三弟打碎了妈的面霜,也没见你们这样上纲上线。” 梁春宜听着赵明光这些话,转头一言难尽地看向了陆长州。 “你发小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听不懂别人说话?你小时候和这样的人一起玩,没被他同化吧?” 陆长州:“……没有。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长州也跟着皱眉,小时候还有青少年时期的赵明光,没有这样是非不分过。 而且上次他回西北部队,赵明光也很正常,怎么这次听他说话,变化这么大。 梁春宜:“你要是和他的一样的性格,咱俩估计早过不下去了。” 陆长州眼里一沉,手放在她腰上,一个用力,掐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揽。 梁春宜没有防备,直接扑在他胸膛上,手下意识在他胸上摸了下:“你干嘛呢?孩子都在这里呢。” 陆长州低头一看,就迎上两对明亮又清澈,还带着好奇的大眼睛。 第168章 去农场 梁春宜听到最后,吴忧最后还是把白琳琳手里的那瓶面霜要了回来。 赵明光带着对象,也彻底和家里决裂了。 吴忧被气得第二天就生病了。 罗素英和梁春宜第二天去看她,吴忧一脸没有精神,头上敷着毛巾,脸被烧得通红,喉咙也哑得说话都费劲。 看到罗素英,她抱着她就哭:“你说我养儿子有什么用?为了个女人,和我那样吵,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我真觉得还不如养只狗听话!” 罗素英皱眉:“明光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之前多好的孩子,懂事又有责任感,在部队也知道上进,怎么有了对象后,变化这么大?” 梁春宜:“可能他恋爱脑吧,不恋爱一切正常,恋爱了就一切以女方为主,没自己思想了。” 吴忧眼睛瞬间睁大:“对!你这个词形容得太对了,他就是恋爱脑。恋爱脑找了个搅家精,可不是家里闹得不得安宁嘛!” 罗素英:“你还有俩儿子呢,不能因为老大性格歪了,他俩也放弃教育了。你得快点好起来,不能让这俩孩子也跟着恋爱脑。” 还是多年的老朋友知道彼此在意的点,吴忧立马振作了起来,精神都好了很多。 “你说得对!” * 今天是个晴天,就是风大。 没办法,西北的冬天就是这样,喜欢刮风,只不过大小的区别,而且有时候那风还带着黄沙,又冷又刺骨,还吹得一脸一鼻子沙。 在这边出门,一定要包裹得严严实实,包括头发,不然出去一趟出来,头发上也都是沙土。 吉宝和乐宝被梁春宜叫起来时,还一脸迷迷糊糊:“妈妈,我好困啊。” 吉宝:“妈妈,我还想睡。” “到车上再睡好不好?今天要去见姥姥姥爷,还有太姥姥,太姥爷,咱们得早点起,早点出发。昨天妈妈和你们说过了。” 吉宝和乐宝对比其他小孩,是很好哄的了,除了生病的时候,只要你和他们讲通道理,他们是不会哭闹的。 就是会“哼哼唧唧”地撒娇。 梁春宜给两人穿衣服的时候,他们抱着她的腰,哼哼唧唧说困。 梁春宜轻声哄他们,夸他们夸,听话。 然后两个孩子就乖乖地伸胳膊伸腿任由她穿衣服。 西北比楚州冷多了,就算是戴着暖玉,吉宝和乐宝也穿成了一个小胖球,一推就能在地上滚一圈的那种。 梁春宜给乐宝扎头发,吉宝已经完全清醒了。 “你带吉宝去洗漱。” 陆长州正好跑完步从外面回来,梁春宜指使着他把吉宝带下去。 “妈妈,今天给我扎什么辫子呀?我想要公主辫。” 梁春宜:“好,不过今天时间不够,妈妈给你不编那么多条了。” 梁春宜给她一边编了一条,用蜈蚣辫的编法,编到最后,是两条麻花辫。 其实公主辫很多编法,这个是比较简单而且合适西北出门的,可以直接戴上帽子,不用怕压乱了发型。 梁春宜在编的时候就穿了红绳,在最上面把红绳绑成两个蝴蝶结,绳带垂下来,非常可爱灵动。 乐宝对着镜子摇晃脑袋,蝴蝶结和绳带也随着动,她高兴地“咯咯咯”笑:“妈妈,我好漂亮呀,真的像公主!” 梁春宜拿出来毛线编织的帽子,里面缝了兔皮,非常保暖。 乐宝担心压坏头发,护着自己的头不想戴帽子。 梁春宜这会儿没有惯着她:“不行。出去风大,必须戴,等上了车你可以摘下来。” 乐宝:“妈妈,那我吃过饭再戴。” 反正她现在不戴。 梁春宜把帽子给她:“行。如果你不戴帽子出门,下次妈妈也不给你编好看的辫子了。” 乐宝“嗯嗯”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去往农场的路上,梁春宜和上一次去相比,忐忑少了很多,但担心依旧不少。 只要她爸妈爷奶没有平反离开农场,梁春宜就永远不可能没有担心。 车上罗素英和梁春宜说她上次去看她爸妈的情形,希望能抚平梁春宜的担忧。 吉宝和乐宝不懂得大人的情绪,以为见梁春宜爸妈爷奶和见罗素英陆大龙一样,还兴奋得不行。 乐宝坐在梁春宜怀里问:“妈妈,姥姥姥爷家里是不是也是楼房呀?” 梁春宜:“不是,是土房,房顶上是瓦片。” 这样的房子,在这个时代很常见,而且农村有些还住不上用瓦的房子,房顶还是稻草。 乐宝说:“姥姥姥爷会喜欢我和哥哥吗?” 梁春宜:“会。其实你们来过一次这里,只不过那会儿你们太小了,都不记得了。” 乐宝扶着自己的脑袋:“好可惜呀,不然我就知道姥姥姥爷是什么样子了。” 梁春宜被她这话逗笑了:“等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吉宝:“妈妈,我也见过姥姥姥爷吗?” 梁春宜点头:“对,你们都见过,那会儿你们才几个月大,见到姥姥姥爷就笑,你们姥姥姥爷还有太姥姥太姥爷,轮流抱你们舍不得撒手。” 吉宝也觉得可惜,他大人模样地叹口气:“为什么人小时候不记得东西呢?” 梁春宜笑着点点他的头:“你现在也是小孩子。” 汽车终于开到农场,梁春宜拉着吉宝和乐宝的手,站在农场门口,上次过来的记忆又浮现出来。 陆长州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军绿色背包,他一个提手单手背起来。 陆大龙和罗素英带着他们进去。 农场和上次过来相比,办得更好了,农场工作的人,看得出来住的条件都改善了不少,大家的面貌也多是欣欣向荣,不过也有些一脸疲惫麻木。 他们依旧是在农场场主办公室见的人。 说实话,农场里也有聪明的人,有人能发现梁文正夫妻还有梁奶奶梁爷爷受了照顾。 肯定有人不服,便想上报,最好他能立个功,离开这鸟不拉屎偏僻到没边的农场。 但就是因为这里太偏了,除了农场之外,方圆百里见不到人,更别说住户了,想举报只能举报给场主。 第169章 农场之行 场长就见不得这样的事,在他的农场里,只有好好干活努力开荒这一件事,别搞其他有的没的, 因此所有的举报,都被他压下去了,至于举报给其他人。 方圆百里都没有其他人,举报给谁呢。 这里太偏了,偏得荒无人烟,偏的没有人想来,就是想举报给别人,也出不了农场,找不到人。 有时候陆大龙会带人来农场看看, 他也收到过举报信, 不过他和农场长一样,怎么可能会搭理这种举报,不把举报人找出来揍一顿就不错了。 举报者甚至被分了更多的活,按农场长的想法,他们就是太闲了,才会搞这些有的没的。 农场里面,外面没活里面还没活吗,总有给他们干的,这些人天天累得话都不想说,更别说其他的事了。 得到这种结果,这些举报信哪还敢继续举报,一个个都老实了。 梁春宜看到她妈、她爸还有爷爷奶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抓着林书墨的手,心疼得不行:“妈,你的手又多了好多裂口。” “爸,你的头发怎么白了那么多?” “爷爷奶奶,呜呜呜……” 梁春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排排钢钉扎过去,疼得她要窒息。 这是她的家人啊,就这么几年,还有她公公婆婆的照顾,结果还是被折磨成这样。 可想而知,那些没有任何关照的下放者,会过得多苦。 梁春宜没那么大心去关心的所有人,她只在意自己的亲人。 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是老了,手也是能看出来没有干过任何粗活,满手的茧子和裂口更是不可能,更别说还有冻疮。 “妈,我给你们寄的防皴裂冻伤的药膏,你们没有涂吗?” 林书墨想把手往后藏一藏,奈何吉宝和乐宝一人抓住了她一只手,小小的脸皱成一团,也是一脸心疼。 “姥姥,疼不疼啊?” 林书墨上次见孩子,俩人在襁褓里还不会说话。 今天再见人,两个可爱的宝宝都会心疼人了。 林书墨打心眼里高兴,摇着头揽住两个孩子:“不疼,习惯了就好了。” 她又看向梁春宜:“农场里我和你爸有几个老朋友,他们冻伤得更厉害,脸上的皮都冻掉了,我和你爸就把药分给了他们点儿。” 梁春宜心里涌上愧疚:“是我的错,我应该给你们多邮寄几瓶的。” 梁春宜其实邮寄得不少,她爸妈爷奶每人都有两瓶。 但奈何农场受苦的人更多,这些药确实不够分。 而且那些人,没有陆大龙和梁素英的照顾,也没有子女像梁春宜经常寄过来东西,虽然东西是通过罗素英寄过来的。 他们的日子,比林书墨和梁文正过得惨多了。 “别说这些了,今天咱们好不容易见面,说点开心的。” 梁奶奶和梁爷爷正蹲着逗曾外孙外孙女,闻言梁奶奶站了起来,看着梁春宜,眼里掩不住的自豪。 “你现在进医院当了医生,咱家祖传的技术,我爹终于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说着,梁奶奶就考察起梁春宜的学问来,包括之前梁春宜问过梁奶奶的问题,现在她一并扔给梁春宜,问她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梁奶奶是正经中医出身,虽说后面转了西医,那中医的底子还在。 不过问着问着,梁奶奶就发现自己的底子不够了,她长久没学习,已经赶不上梁春宜的学习速度了。 梁奶奶这时才真的放心下来,满脸骄傲的笑:“要是知道有你这样的后辈,我爹在地底下都能笑醒。” 梁春宜:“奶奶,虽然我是很优秀,但你这样夸我,我还是会脸红。” “哈哈哈!” 一屋子的人愣了下,随即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乐宝和吉宝不明白大人笑得什么,但大人们笑这么开心,两个娃娃也跟着“咯咯咯”笑。 林书墨笑着点了点她的头:“哎呦,你这不知羞的模样,我从前怎么不知道,我女儿居然这样不谦虚。” 梁春宜:“妈,您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以后您会见到更多。” 林书墨:“好好好,希望有那样一天。” 这次陆大龙和罗素英没有走,陆长州也在屋里待着。 一群人说说笑笑,再加上欢快的乐宝吉宝,今天的场长办公室,充满了欢声笑语。 场长在外面听得内心升起一股羡慕,狠狠吸一口烟,远望着农场开垦出来的田,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和家人团聚。 他媳妇孩子不住在农场这里,这边太偏僻,孩子要上学,媳妇有其他工作,不能一直陪着他, 他也不能经常回家,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老婆孩子了。 从农场出来,梁春宜快乐的模样一下子低落下来,连吉宝乐宝的情绪都变得郁郁了。 “妈妈,为什么姥姥姥爷,太姥姥太姥爷,不能和我们一起回爷爷妈妈家过年呢?” 吉宝:“我想所有人都在一起。” 梁春宜在心中深深叹口气,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语气故作欢快轻松:“今年不行啦,你姥姥姥爷他们工作很重要,农场离不开他们。等过年前,我们来给他们送饺子好不好?” 吉宝和乐宝:“好!” 梁春宜却在心里想着:快了,快了,还有两年,可能等不到两年,她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就算团聚不了,她爸爸妈妈他们,也能离开西北农场。 * 从农场回到家,梁春宜的心情一直没缓过来,她只能拿出来医书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孩子们跟着陆大姑出去串门了,罗素英和陆大龙去工作了。 这时,陆长州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神色凝重。 梁春宜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长州:“部队上的事,我得去趟营区。” 梁春宜:“你是楚州部队的人,还能在这里工作?” 陆长州:“刚好我能帮得上忙。” 他拿了几样东西,其中就有梁春宜给他常备的医药包。 梁春宜瞬间心里一咯噔:“你拿这个做什么?你要出任务了?” 陆长州:“军事机密,需要保密。” 第170,陆长州哥姐 陆长州自从那天出去,就好几天没再回来。 距离除夕越来越近,罗素英觉得自己儿子对不起梁家玉宜,便腾出来时间陪她。 她也有私心,谁不爱可爱的吉宝和乐宝呢。 每次罗素英带着吉宝和乐宝出门,就会迎来一堆人的羡慕,都羡慕她有这样懂事乖巧的孙子孙女。 “对了春宜。” 梁春宜刚和吉宝乐宝从楼上下来,正和陆大姑一起包饺子的罗素英就抬头笑着和她说:“今天长州大哥和二姐一起回来,你还没见过他俩吧。” 梁春宜摇头,她知道陆长州有哥哥和姐姐,但没有见过也没有相处过。 不过陆长州的哥哥姐姐在她生产还有孩子周岁的时候,都寄过礼物,逢年过节也会寄,梁春宜也会回礼。 虽说没有见过,不过梁春宜能感觉出来,陆长州的哥哥姐姐应该不难相处。 罗素英和梁春宜说这个,也只是提前告诉她一下,陆长州哥哥姐姐的家庭成员。 “长州大哥和二姐都结婚了。他大哥家里也是两个孩子,不过是俩男孩,大的今年十岁,小的今年七岁,都比吉宝乐宝大。他二姐没有孩子,两个人一直不说要,简直要愁死我和你爸了。” 梁春宜这话就没办法接了,她只能对罗素英笑笑,没有说话。 陆大姑在旁边快速捏了个饺子,眼皮子都没抬说:“你就是瞎愁,儿孙自有儿孙福,人俩口子要不要孩子自己会商量。而且郡郡老公家里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陆长州的大哥叫陆长川,二姐叫陆长郡。 罗素英:“她都三十五了,我能不急吗?再不要孩子,等她四十多了,就要不了了!” 陆大姑:“这不是还有好几年呢,你现在都有四个孙辈了,就别着急郡郡了。说不定明年人就生孩子了呢。” 罗素英:“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 * 陆长州的哥姐是陆大龙的警卫员接回来的。 一听到外面吉普车的声音,拿着面团玩的吉宝和乐宝立马放下了手里的面,伸着头往外看。 “妈妈,是不是大伯和二姑来了?” “应该是。” 梁春宜用手帕把他们手上的面粉擦干净,拉着他们赶紧跟上陆大姑和罗素英往外走的脚步。 刚走到院子里,梁春宜就看到三个穿军装的人,两男一女,还有个穿着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提着东西走进来。 另外有俩同样裹着军大衣的小男孩,正跟在大人旁边,好奇地看向梁春宜还有吉宝乐宝。 吉宝乐宝也仰着头好奇地看进来的这些人。 罗素英高兴得不行,今年她家所有孩子都回来了,真是好多年没有这样一家团圆过一次年了。 “这是长州媳妇春宜,这俩是……” “是吉宝和乐宝吧?”穿着军装里气质温柔的男人蹲了下来,笑着看着吉宝乐宝说:“你们好,吉宝,乐宝,我是你们的大伯。” “我是你们姑姑。” 穿着军装的女人也走过来,语气有些硬邦邦的,声音更偏向于中性,带着些金属质感,她留着短发,整体的气质很酷飒。 “我是你们姑父,叫声姑父来听听?” 陆长郡的老公虽然穿着军装,但和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吊儿郎当,痞里痞气,根本不像梁春宜平时见的那些军人的模样。 不过他的眼神和那些军人一样清正,还带着锐利,一看就是很有攻击性的人。 陆长郡的眼神和他的一样。 倒是陆长川的眼神,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斯文温和。 “大伯,姑姑,姑父!” 吉宝和乐宝完全不认生,让叫人就叫人,梁春宜肉眼可见,陆长郡看着吉宝和乐宝的眼神多了丝柔和。 她丈夫叶麟一手一个,直接把吉宝和乐宝抱了起来:“真乖啊,姑父带你们玩,以后姑父罩着你们。” 陆长郡:“别把我侄子侄女带坏了。” 叶麟:“媳妇,冤枉啊~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品貌非凡的人,怎么可能会带坏小孩子呢?” 叶长郡:“……好好说话。” 梁春宜眨眨眼睛,努力忍住自己的笑。 陆长川用力咳了两声,也压下去了笑意,赶紧给梁春宜介绍他媳妇和孩子。 陆长川老婆叫韩若月,罗素英和她说过了,以前她是部队文工团的,现在转了地方,在陆长川部队附近的一个厂子里干宣传的工作。 韩若月的性格是外向型,开朗又热情,对梁春宜也是一声一个弟妹叫着,拉着一起进屋。 倒是她和陆长川的两个孩子,可能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熟悉,都表现得很安静。 陆长川家老大叫陆江,老二叫陆河,一江一河,一听就是兄弟,姓是陆地,水陆都有了。 梁春宜有些不习惯刚认识的人这么热情,但她能感觉出来韩若月没有恶意,她就是这样的人。 因此她也是一直笑着,和韩若月说话。 陆长郡话话不多,到了屋里便坐在了沙发上,一双大长腿随意地一伸,整个人都散发着股慵懒但又带着些如竹挺拔的气质。 梁春宜看她一眼又一眼,忍不住被她吸引,真的是很帅,和男人的帅不一样,是女性洒脱自信的帅,让人忍不住看她。 韩若月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笑得不行说:“你也觉得二妹很独特吧,比男的还有吸引力。” 梁春宜点头:“以前没见过二姐,今天见了,感觉她真的很优秀,很吸引人。” 韩若月笑得更大声了:“那你得注意点了,克制住自己,不然你看多了,二妹夫会吃醋的。” “啊?”梁春宜惊讶地转头,感叹了一句:“那二姐夫是真爱二姐。” “爱惨了好吧。”韩若月和她说:“你嫁进来的时间晚不知道,二妹夫追二妹那可是追了整整五年,才勉强让二妹点头和他愿意处处。” 梁春宜还真不知道,罗素英也不会和她说长州哥姐的爱情史,只介绍了人。 韩若月清清喉咙,正准备细说,梁春宜都竖起耳朵听了,陆长郡的视线投了过来。 “大嫂,你刚刚不是说脸上有风沙,想洗脸?” 韩若月看着陆长郡,笑得一脸明白站起来:“行,我去洗脸。” 她又低头小声和梁春宜说了句:“你二姐害羞了。” 罗素英在旁边说:“厨房里有热水,长川,给你媳妇提过去。” 虽然屋里有浴室,但其实只有夏天会在里面洗澡,冬天大家都去澡堂子。 想用热水洗漱,只能自己烧,西北这边怎么可能会有能洗澡的热水器呢。 梁春宜真的好奇,像陆长郡这样一看就不会沉迷爱情的人,叶麟是怎么打动她的。 她也是真的喜欢陆长郡,想和她说话,便坐到了她旁边。 陆长郡的腿往旁边收了收,给梁春宜腾出来更多的位置。 “二姐,二姐夫真的追了你五年?” 陆长郡还没说话,那边陪着孩子玩的叶麟笑得一脸痞气抬头,语气随性地说:“五年哪够啊,加上暗恋,正儿八经地算,七年。” 梁春宜“哇”一声,但立马道:“我二姐这么优秀,你追七年追到了,也是你赚。” 叶麟挑着眉点头,眼神勾人地看着叶长郡:“对,是我赚了,大赚特赚!我这一辈子的运气,都在这事上了。” 叶长郡手里的苹果朝他丢过去:“别瞎胡说。” 叶麟:“我说的实话。” 梁春宜在旁边捂着嘴偷偷笑,感觉自己被秀了恩爱,但又很喜欢陆长郡和叶麟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句话,都暧昧无限的拉丝感。 罗素英和陆大姑看着四个孙辈玩,和陆长川说话。 而陆江和陆河已经和吉宝乐宝玩在了一起,外加一个叶麟。 “长州呢?”叶长郡看看四周,皱眉问道:“过年他不在家陪着你和孩子去做什么了?” 梁春宜语气平静道:“他出任务了。” 她已经习惯了陆长州出任务,虽然担心想他,但她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情,不会让这些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陆长郡:“他在西北出任务?” 梁春宜点头,陆长郡看着她,眼里露出歉疚:“对不起。” 梁春宜:“二姐你不用替他道歉,我既然嫁给了他,对他的工作就会理解支持。” 就像她学医做医生,陆长州也给了她很大的支持,从来不反对她做这些,同样的,她也会支持理解陆长州。 他就是这个职业,他也喜欢,梁春宜不会因为缺少陪伴,就强迫他离开自己热爱的行业。 将心比心,要是陆长州强迫她不能学医当医生,她可能会直接跟他离婚,分分钟过不下去。 晚上,一家人吃了顿热热闹闹的晚餐,一桌子的菜,还有羊肉饺子。 陆江陆河吃得头也不抬,话都顾不得说。 等他们吃得肚皮滚圆,望着罗素英和陆大姑的眼睛全是星星。 “奶奶,姑奶奶,你们做的饭太好吃了!要是我们能天天吃到就好了!”要不是吃得实在塞不进去肚子里了,陆江还能继续吃。 陆河连菜汤子都要泡馍蘸着吃,他语气认真地看向韩若月:“妈妈,你要是和奶奶姑奶奶做的饭一样好吃就好了。” 韩若月的脸部一僵,朝着陆河瞪过去:“瞎说啥,你爸天天都夸我做的菜好吃。” 陆长川的脸也僵了,在老婆逼迫的目光下,他笑呵呵地点头:“是啊。” 陆江:“爸爸,你不是和我们说,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吗?” 陆河:“对啊,为什么你要和妈妈一起说谎,妈妈明明做的菜不好吃。” “陆江,陆河!”韩若月咬着牙,还笑着叫他们:“你们现在是吃饱了,嘴闲不住了是吧?” 陆江和陆河一缩脑袋:“我们说的实话。” 梁春宜在旁边听得直想捂脸:这俩实诚孩子,没看到他们妈妈脸快都要被气歪了,她都要担心今晚上他们能不能逃得过一顿竹笋炒肉。 吉宝和乐宝还在一旁同情地看着兄弟两人:“原来你们妈妈做菜不好吃啊,好可怜啊。姑奶奶和我们住一起,她做饭可好吃了!” 陆江陆河满脸羡慕,问自己爸爸:“为什么姑奶奶不和我们住一起啊?” 韩若月已经无奈了:“陆江陆河,你们吃完了赶紧下去,别问些有的没的。” 韩若月生产坐月子,是她的亲妈照顾,她亲妈帮她带孩子到三岁能送托儿所才离开,两个孩子都是。 因此陆大姑并没有去过她那边。 韩若月也没想着让婆家的人过来,她怕和婆家的人闹矛盾,还是自己娘家人住一起舒服。 陆长川平时工作也忙,照顾不到媳妇,便一切就按照他媳妇说的来,只要媳妇自己开心就行。 梁春宜怕吉宝乐宝再跟着参与,韩若月的脸能一直僵下去,赶紧让他们带着陆江陆河去玩。 “吉宝,你不是想下象棋吗?你问问哥哥们有没有会下的?乐宝,还有你的小人书,拿出来和哥哥们一起看。” 陆江陆河终于被吉宝乐宝拉下去饭桌,韩若月松口气,尴尬笑着说:“孩子不懂事,其实我做饭虽然没有妈和大姑做的好吃,但也不难吃。” 韩若月用手肘用力抵陆长川,让他赶紧说话。 陆长川沉默了几秒,艰难地又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点头:“是的。” 他在心里叹口气,他媳妇做什么都好,性格品性也没问题,就是那一手菜做得让人难以下咽。 他平时没时间做,为了他和孩子们能吃下饭,不被媳妇的饭菜荼毒,他每天都从食堂打饭。 还要安慰韩若月不是她做饭不好吃的原因,是怕她做饭累着,为了家庭稳定,他确实挺难的。 晚上,小孩子们趴在窗户朝外看星星,梁春宜也在看,陆长郡走到了她身旁。 “弟妹。” 梁春宜听到她的声音,转头便看着她笑:“二姐,怎么了?” 陆长郡眼里好像带着些难色,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梁春宜就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催促。 “我听妈说,你现在在医院里当医生?” 过了会儿,陆长郡才开口。 梁春宜点头。 陆长郡:“那你能帮我把个脉吗?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我最近感觉有点不舒服。” 第171章 陆长州 梁春宜有些诧异,她和陆长郡才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信任。 陆长郡好像知道她的疑惑,又开口说:“妈每次给我写信都夸你,我知道你医术很好。我不想去医院看,被叶麟知道,又会兴师动众。” 梁春宜以一个医生的角度观察陆长郡的脸色,并不能看不出来她有问题,因为她的脸色很正常,而且是非常健康的正常。 “你把手这样伸出来放平。” 陆长郡按她说的做,露出来脉搏。 梁春宜按上去,脉跳动有力,是很健康的脉象。 咦?不对,梁春宜仔细往下按了按感受,然后她沉默了会儿。 “二姐,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陆长郡:“也没大事,就是最近总感觉很累,嗜睡,训练也精力不济。” 梁春宜:“你上次月经什么时候来的?” 陆长郡:“有段时间了。” 那边叶麟突然开口:“快两个月了。” 陆长郡皱眉朝他看过去:“你偷听我们讲话。” 叶麟走过来搂住她:“媳妇,你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啊?” 陆长郡:“没必要,不是什么大毛病。” 她又看向梁春宜:“弟妹,我是什么问题?” 梁春宜:“嗯……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怀孕了?” 陆长郡瞬间愣在那里,叶麟也是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随即一脸惊喜:“真的?媳妇,快坐下坐下,你现在可不能累着。” 陆长郡:“怎么会?我们一直有防备。” 梁春宜:“防备也不是百分之百,会有意外出现。” 叶麟高兴的神色收了回去,不过手还扶在陆长郡的腰间,用力闭了下眼睛睁开:“你不想要咱们就不要。” 他话虽然这样说,但梁春宜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挣扎不舍。 “不要什么?你35了,这个孩子都来了,你不留你还准备生孩子吗?” 梁春宜这边的动静不小,罗素英已经听到走了过来。 陆长郡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显然还没从这个消息里走出来。 叶麟笑得随意地和罗素英说:“妈,您别急嘛,孩子是长郡生,受苦的是她,当然得看她意思了,您不要操心,该要孩子的时候我们会要的。” 罗素英看着两人,又气又无奈地指指他们:“行行行,我不管你们,你们自己商量吧。” 梁春宜从说完陆长郡怀孕的消息后一直没说话,这个事情,她怎么说都不对。 陆长郡看向梁春宜:“我怀孕几个月了?如果不要的话,最好什么时候流?” 梁春宜:“两个月,不要的话,越早流越好,对母体伤害也小点。” 叶麟:“流产很伤身体?” 梁春宜:“伤。如果小月子坐不好,也会落下病根。” 叶麟脸上的笑消失了,皱着眉看梁春宜:“有没有不伤身体的流产方式?” 梁春宜摇头:“只有减轻伤害的,一点没有的没有。” 叶麟的一只手攥起来,忽然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梁春宜惊得眼睛霎时瞪大。 “你干嘛!”陆长郡一把抓住了叶麟的手。 叶麟眼眸低垂,眼神压抑沉郁,皱着的眉心带着愧疚:“都怪我,我要是再小心点,你就不用受这罪了。” 如果不是他痴缠陆长郡那么多次,只要陆长郡有时间,他就会缠上去,陆长郡也不会怀孕。 陆长郡:“我也享受了。” 梁春宜悄悄往后走,她不想看别人秀恩爱啊。 她听到陆长郡叹口气:“你让我想想,这个孩子怎么办。” 晚上,梁春宜看到罗素英把陆长郡拉到了书房,看来她婆婆还是没放弃劝陆长郡。 * 翌日,梁春宜和罗素英、陆大姑,韩若月准备过年的东西。 “家里的肉还不够,蔬菜也少。” 梁春宜:“冬天也没有卖蔬菜的地。” 而且这会儿也没有后世那种很大的自由市场卖东西,家里的肉都是罗素英找附近的牧民定的。 “羊我再去要一头吧,牛肉不好弄。面粉也缺,陆长川,拿着粮本去买面!” 现在买,估计也买不到富强粉这种好面,但能买到粗粮面也行,家里吃饭的口子一多,之前买的面确实不够吃。 罗素英其实因为过年准备了很多了,但她没想到说回来所有人都回来了。 只能现在再准备。 韩若月对牧民生活感兴趣,高兴地要跟着一起去。 几个孩子也想去,陆大姑便说:“我和你们一起吧。” 梁春宜本来也想跟着,但车上坐不下人了,就是孩子都挤在一起,她只能嘱咐吉宝和乐宝跟紧奶奶和姑奶奶,别乱跑。 家里少了这么些人,一下子冷清下来,只有叶麟围着陆长郡忙前忙后。 梁春宜坐到陆长郡身旁:“二姐,我再给你把下脉吧。” 陆长郡无所谓地伸出来,梁春宜把完放下说:“很健康,二姐,姐夫,你们不用担心了。” 叶麟郑重谢过梁春宜。 梁春宜正想和陆长郡说一些孕期注意事项,不管要不要,养身体的事都需要注意,不要更是要养好身体。 她刚说了一句话,门突然“哐当”一声巨响,陆长州浑身都是泥土地进来,脸上手上也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来他临走前的模样。 梁春宜一惊,站起来朝他迎过去:“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受伤,你跟我来。” 说着,陆长州拉着梁春宜就往外跑,梁春宜没有准备,差点被他拉倒,还是陆长州扶住了她。 “小心点,跟上。” 陆长州拉着梁春宜跑得飞快,梁春宜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陆长州的着急。 “是谁受伤了吗?” “嗯,赵明光现在需要你帮忙。” 梁春宜没再多问,两人跑步的速度更快了,救人的事情,不能耽误一秒钟。 陆长郡和叶麟看着人快速跑远,也站了起来,互相对视一眼。 “一定有人受伤了。” 两人也是出任务不知道多少次的人,梁春宜是医生,陆长州会拉走她,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受伤且需要梁春宜治疗。 赵明光躺在卫生队的病床上,浑身都是血,看不出来他哪里受伤了,但是他面色白如纸,嘴唇都发白了,梁春宜搭眼一看就知道,他失血过多。 他身旁有医生和护士一直在忙着给他止血包扎伤口。 她已经穿上医院的无菌手术服,走上前问:“需要我怎样帮忙?” 医生:“给他止血,他腹部出血止不住。” 梁春宜这时才看到他的伤口,腹部被长长划了一道,里面的肠子都露了出来,医生和护士就在忙着给他缝合伤口,但是血一直往外流,有医生和护士在不停止血,还是没有用。 “咱们这里条件简陋,没有多少储备的血,如果他的血再止不住,会非常难办。” 帮着止血的医生和梁春宜说,眼里全是焦急,眉心也死死皱在一起。 梁春宜顾不得多说什么,快速给赵明光把了下脉,确定他现在的情况,就开始运转内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扎针止血。 而其他医生也没有停下自己手里救治的工作,整个手术室,高度紧张又有条不紊地救人。 在梁春宜扎了好几针下去后,出血的速度变慢了。 止血医生高兴地说:“有效!” 梁春宜继续扎针,她又下了三针,血终于止住了,所有医生松口气。 而这时伤口,也被医生缝好了,之后便是上药包扎。 除了腹部之外,赵明光的胳膊,腿,脸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是刀口,有的是擦伤,梁春宜看着全身上下,几乎没几个好地方的他,心里堵得难受。 等确定不会再出血,梁春宜收了针,手术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朝梁春宜道谢。 主刀医生眼里带着笑,一脸欣赏地看着梁春宜:“长州介绍你能止血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年轻,不太信你的医术。没想到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我思想老旧了,应该更开放地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相信你们的能力。” 梁春宜:“您这样的态度是对的,给病人治病的事确实需要认真对待。” 梁春宜和他们走出手术室,赵明光还需要观察,后续伤口会不会出现感染,会不会发烧。 吴忧和赵政委还有陆长州和赵明光战友,一群人站在外面。 看看梁春宜她们过来,瞬间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赵明光的情况。 “大家别着急。”医生很淡定地说:“已经抢救过来了,但后续有没有危险,还得看今晚上的情况。” 吴忧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就是一白:“晚上会有什么情况?” “感染,发烧。只要能撑过今天晚上,再度过三天危险期,就不会有大事了。说起来他命很大了,这样的伤口还能撑到这里,所以他度过危险的概率挺高的,不要担心。” 吴忧她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要知道她们见到的赵明光,可是浑身都是血,出气多进气少了。 当时吴忧差点晕过去。 梁春宜问:“今晚上你们谁守夜?” 吴忧和赵政委都要在这里,赵明光的两个弟弟也要守着。 陆长州和梁春宜说:“今晚上我也不回去了,刚刚你辛苦了。” 他握着梁春宜的手,浑身的泥土都没时间清洗,衣服更别说换一身了。 吴忧:“长州,我们在这里就好,你也很累了,回家休息下吧。这次明光能救回来,多谢你。” 梁春宜推推陆长州:“你现在浑身都是泥土,就算守夜,也得回家换身衣服。今晚上我也会在医院,你回去和家里说一声。” 梁春宜同样不放心赵明光,不管他是不是恋爱脑,他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执行任务受了这一身伤的,梁春宜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和医生费了那么大劲把人救回来,梁春宜不想因为后续的问题,人没有救回来。 陆长州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确实不适合在医院待着。 “好。” 陆长州再次回来,是提着饭过来的。 只不过除了梁春宜之外,吴忧和赵政委一家人,都没心思吃饭。 梁春宜没有在门口守着,卫生队的医生对梁春宜在手术室露的那一手很感兴趣,抓着她问问题。 医生也很专业,在医学上同样有梁春宜需要学的,因此两人在诊室里,讨论了很多医术上的问题和知识。 “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医生的体力已经困得撑不住了,但看着梁春宜也是满眼的欣赏,这样优秀的后辈,他能看到以后医学上的繁荣。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咱们医学界,我就不担心后继无人了。” 梁春宜:“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您不用担心,以后咱们国家的医学,会很发达。” “哈哈哈,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梁春宜从这些老一辈人身上,也学到了后世很多没有的精神。 半夜,赵明光还是发烧了,他受伤太严重。 梁春宜和主刀医生进去病房抢救,帮赵明光降温。 但是降下去不久,他很快又复烧起来,反反复复,直到黎明破晓,赵明光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 梁春宜松口气,对年纪不小的医生说:“您先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如果有情况,会让护士叫您。” 医生年纪大了,这大半夜下来,精神肉眼可见的疲惫。 梁春宜平时养得好,虽然熬了一夜,但面上看不出来多疲劳,她只是觉得眼有点干,也没感觉很累。 医生捶捶自己的腰:“年纪大了,精神就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年轻。行,我去休息会儿,有情况就让人来叫我。” 梁春宜点头,她继续守在病房里。 为了减少感染,除了护士和医生,其他亲属不让进来,进来也要穿无菌衣服。 但是这里的无菌防护服很少,所以在赵明光情况彻底脱离下来之前,还是会控制亲属进入。 陆长州也是,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他想替梁春宜守着都做不到,他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着梁春宜坐在病床前,头努力地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陆长州的眉毛紧拧,手紧紧攥着,心里憋闷得难受,因为他谁也帮不了。 第172章 脱离危险,过年 幸好之后赵明光的情况是彻底稳定了,没再发烧,梁春宜松口气。 不过他还处于昏迷中,梁春宜给他把脉,他的身体在修复中,现在没醒并不是坏事。 不过如果长时间不醒,就不算好事了。 还好,第二天赵明光就醒了,只不过他还是不能动,伤得太严重。 确定赵明光度过危险期,后续就是好好恢复,梁春宜终于不用再在医院守着了。 她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在屋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家里所有人,包括吉宝和乐宝,都没人来打扰她。 梁春宜醒来时,直接到了第二天,她连昨天的晚饭都睡过了。 好像她迷迷糊糊有听到陆长州喊她吃饭,但她太困了不想吃,还冲陆长州发了脾气,让他不要打扰她睡觉。 梁春宜从床上起来穿衣服。 家里有火墙就是好,屋里也不是冷冰冰的。 梁春宜从床上起来都没觉得冷得难受,她朝着外面高高升起的太阳伸了个懒腰,心情格外美好。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梁春宜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陆长州站在门口。 看到她醒了,他抬脚进来,走到梁春宜面前,一向冷硬没有温情的眸子里,此时是心疼和歉疚:“这次明光的事,辛苦你了。” 这次春节,他本来请好假,就是为了陪梁春宜还有孩子在西北好好过年。 结果他突然被他爸叫走出任务不说,明光受伤还让自己媳妇帮忙,跟着受累这么多天。 梁春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挺辛苦的。” 她朝陆长州伸出手:“我这几天扎针扎得手都疼了,还有肩膀脖子都不舒服,你给我按按。” 陆长州看到梁春宜这样,心里的愧疚都泛滥成河了,哪会拒绝她。 他双手伸出来,低头认真地给梁春宜按摩手腕。 明明就一个按摩手腕,他低垂着眼眸,眼神认真得好像在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梁春宜看着他的模样,忽然发现,陆长州的眼睫毛挺长的,这个样子的他,就像猛虎忽然变得温柔,她感觉自己心被轻轻触了下。 她忍不住嘴角向上扬起来,专心看着陆长州为她忙碌的模样。 “好点了吗?”陆长州抬头,刚好撞进梁春宜含笑的眼睛里,他怔愣了下。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好看。” 陆长州的耳朵发热,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黑沉:“别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呀?”梁春宜还笑着望着他:“我觉得你刚刚的样子吸引人,实话实……” 她话还没有说完,腰间突然多出一只大手,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到了陆长州胸里,紧接着,凶狠的吻落下来,好像要把梁春宜吞噬进去。 梁春宜身子受不住地往后仰,但她身后的大手不允许她退缩。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舌根都要麻了,陆长州才松开她,额头抵在她额上。 梁春宜喘着气,从头到脚身子都是软的。 陆长州从她额上往下亲,嘴唇又落在她唇上。 梁春宜把他往后推,力气却使不上来:“我……你怎么突然这样。” 陆长州的手指在她唇上用力按了下,眼神暗沉深邃得好像把梁春宜吸进去。 “都说了,别招我。” 梁春宜:果然男人不经撩,她明明没说还什么呢。 等梁春宜从楼上下去,时间又过去了好久。 楼下非常热闹,吉宝乐宝和陆江陆河已经完全混熟了,四个人在客厅里,那声音简直要翻天。 主要是陆河和乐宝的声音,陆江和吉宝在下象棋,他们两个孩子身后,围了一圈大人。 陆大龙和叶麟不停指导着说话,一个让陆江下那里,一个让吉宝下这里。 一个说这里下错了,一个说那一步不应该走。 梁春宜刚下到最后一节台阶,就听到吉宝和陆江异口同声:“你们别说了!我们要自己下。” 陆大龙还不服气:“嗨!你俩这臭小子,我和你们姑父这是教你们下棋呢。” 吉宝仰起头:“爷爷,你可以和我单独下的时候教。” 陆江就更直接了:“不用,我会下。” 陆长郡从沙发上起来,拉着叶麟离开吉宝和陆江的棋盘:“你别跟着爸胡闹了。” 叶麟随意地从桌子上抓起一个苹果,朝上一扔说:“我也是好心。” 陆长郡看他一眼,叶麟立马把苹果塞她手里:“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看总行吧。” 陆大龙也被罗素英拉到了一边。 这时韩若月终于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梁春宜和陆长州站在楼梯下,笑着看客厅里的场景。 韩若月惊喜地喊了声:“哎呦,咱家大功臣可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早上,妈念叨了你多少次,就怕你在医院累到了。” 梁春宜:“大嫂,哪有这么夸张,我在医院工作,属于我的老本行,累倒是还好,就是休息确实不太够。” 罗素英心疼地拉住她的手:“这几天你真是太辛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早饭还在锅里,我这就给你端出来,午饭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梁春宜赶紧拦住她:“妈,不用,我……” 她话还没说完,罗素英已经挣开了她的手,奔向了厨房。 “妈妈!你终于醒啦!” “妈妈。” 乐宝和吉宝两个人都扑过来,两人抱住梁春宜的腰两边,抱得结结实实。 乐宝仰头看梁春宜:“妈妈,你还要去医院吗?” 吉宝也仰头望着她。 “如果没什么大事,不会去了。” 还有一天都该过年了,明天就是除夕,她想好好过年。 陆长州觉得对不起梁春宜,梁春宜更觉得对不起孩子。 她这几天家都没回几次,回来也是匆匆忙忙就走了,根本没时间和吉宝乐宝相处。 吉宝乐宝抱得她这样用力,也是因为想她了,不想她再去玩,想她陪着他们玩。 梁春宜吃过早饭,便揽着吉宝和乐宝给两人讲《西游记》的故事,陆江陆河也被吸引了过来。 除了故事之外,梁春宜还教他们玩新的室内小游戏,用自制卡牌教他们玩益智游戏。 陆长郡一直看着梁春宜满脸带笑和孩子玩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麟拿着个匕首,把苹果皮连成一圈削好,又很有耐心地切成小块喂到陆长郡嘴边。 陆长郡的视线移向他,把他送到嘴边的苹果拿过来扔进嘴里:“我自己吃。” 叶麟收回手,朝桌子上摆着的点心花生一点头:“行,还想吃啥,我给你拿。花生吃吗?” 陆长郡拉住他伸过去的手:“我不吃。” 叶麟没有任何失落,又拿起橘子开始剥。 陆长郡看着他的手,又看向桌子上切好的苹果。 “叶麟,我不会养孩子。” 叶麟猛地抬头,剥橘子的手一抖,橘子差点丢出去:“我……我……我会养。” 他紧张得差点说不成话。 “我没当过妈妈。” 叶麟:“我也没当过爸爸。” 陆长郡:“我工作很忙,我没法带他。” 叶麟:“我带,你不用操心。” 陆长郡:“你工作也忙。” 叶麟:“我可以转后勤。” 陆长郡:“你真想留他?” 叶麟上下用力捋了捋寸头:“你想听真话假话?” 陆长郡:“真话。” 叶麟:“我想要。但是你不想要,那我也不想要,他没有你重要。” 陆长郡半天没有说话,良久,她看向叶麟:“这个孩子……” 叶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那就留下吧。” 叶麟一把抱住了陆长郡:“谢谢你,长郡谢谢你。” 陆长郡皱眉推他:“干嘛呢,松开我,家里这么多人在呢。” 梁春宜笑嘻嘻地说:“二姐,我们都没看。” 韩若月:“对,我们都转身了。” 罗素英:“没事,你们抱,吉宝他们也看不到。” 叶麟抱得她很紧,陆长郡是真的非常用力推他也没推动,她耳朵红得不行:“叶麟,再不放开我,孩子我不要了。” 叶麟“唰”一下松开:“你刚刚说了要,你不能唬我。” 陆长郡:“出息。” * 晚上,梁春宜哄睡吉宝和乐宝,钻进被窝里,陆长州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将她抱进怀里。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梁春宜一把抓住,转过头望着他:“等会儿,我忘了问了,赵明光怎么受伤那么严重啊?” 陆长州:“执行任务时,有危险很正常。” 梁春宜没再继续往下问,他们的任务,都需要保密的,谁让他们受伤的也不能说。 陆长州:“别想这些事了,我们做点其他的。” 梁春宜:“你节制点,不是说男人过了三十就会走下坡路。” 对于这句话,梁春宜特别后悔,十分后悔,极其后悔,她为此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 陆长州身体力行向她证明,他不仅没有走下坡路,还好得比年轻人都厉害。 * 陆长郡之前没有孕期反应,除了有点嗜睡。 但是除夕吃年夜饭的时候,她刚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反应瞬间上来了,之后孕吐特别严重,什么都吃不了,吃什么都吐。 特别荤腥油腻的东西,闻见味就吐。 但是过年期间,家家户户就是钱再紧张,也会买肉回来包顿饺子。 因此整个家属院,想没有肉味是不可能的。 陆长郡受了大罪,不停吐,没饭就吐酸水,而且什么都吃不下去。 罗素英和陆大姑想尽办法让她能吃点,可是她就算吃下去也很快吐出来,这样根本不行。 看到在训练场上,胳膊伤得血流不止,还能继续进行训练和人比赛的陆长郡,此时抱着盆吐得面如纸色,精神疲惫。 叶麟扶着她的腰,抚着她的背,急得直接说:“这孩子咱不要了,太受罪了,不要了不要了!春宜,你看咋样给我媳妇打胎伤害最小。” 陆长郡抓住叶麟的手:“行了,你别胡说了。” 叶麟:“是我错了,我没想到怀孕这么辛苦。咱不要孩子了,以后都可以不要了。” 叶长郡无奈叹口气:“说要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 叶麟:“对不起。” 叶长郡:“我苦都受了,不要这孩子岂不亏了。” 梁春宜在旁边说:“打胎要去医院,你别问我。” 叶麟永远没法改变叶长郡的想法,当然他也没想改变过。老婆想生,他就陪着她到她生。 他替代不了陆长郡身体上的痛苦,便想尽自己所能,让她孕期过得轻松点。 梁春宜又想起之前蒋清美和田萍萍怀孕时孕吐爱吃的东西。 她转头看向罗素英:“妈,我给你寄过来泡菜还有酸梅还有吗?” 罗素英一拍脑袋:“有有有,我这就去拿。” 泡菜和酸梅吃下去,陆长郡果然孕吐好了很多。 梁春宜:“我就知道有用。” * 新年到了,一大早,外面都是不停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 没有禁烟花的年,才是有年味的年。而这个时代的年,本来就比后世的年有年味。 特别是小孩子,过年是一年到头最高兴的时候了。 吉宝和乐宝也兴奋,大早上被炮吵醒就不睡了,要起来,梁春宜说天还没亮,让他们等等再起。 两个小孩儿在被窝里,一会儿问梁春宜一句。 “妈妈,天亮了吗?” “妈妈,可以起了吗?” 梁春宜被两人磨得没脾气:“亮了,起,都起。” 说完她先穿好衣服,接着给吉宝和乐宝穿。 两人穿好就快速往楼下跑。 陆大龙和罗素英每天起得,这会儿罗素英在厨房忙活,陆大龙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温水。 吉宝和乐宝跑到他面前就是一跪:“祝爷爷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万事如意” …… “爷爷,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吉宝和乐宝一人一句祝福语,齐齐伸手朝陆大龙讨红包。 陆大龙“呵呵”笑着一人给一个:“说得可真好,谁教你们的?” 吉宝:“我和妹妹自己想的。” 去年他们说过,知道说什么。 “不愧是我孙子孙女,就是聪明!” 梁春宜也得了个大红包,比其他人的都大,她看到都吓到了。 陆大龙:“拿着!我和你妈一起给的!” 梁春宜最后还是收着了。 一家人发了红包,吃过早饭,几个孩子迫不及待地去拜年,先去隔壁赵政委家。 赵明光要在家过年,也从卫生队搬回了家。 他最严重的危险期过了,现在就是好好养病,在卫生队和在家里一样,看他在哪里心里舒服,就在哪里调养。 因此赵明光就回来了。 让梁春宜奇怪的是,赵明光回来了,怎么他对象没过来看过他。 她没忍住问了陆长州。 陆长州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说:“以后赵明光对象的事不要问了,他没有对象了。” 梁春宜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第173章 拜年感谢 梁春宜没再继续问,但后来也知道了,赵明光对象是敌特,他和她谈对象,就是为了调查她以及她的上下线。 梁春宜心想,怪不得赵明光当时恋爱的时候那么恋爱脑,原来都是伪装啊。 * 初三这天,家属院里基本上该去拜访的人都拜访完了,梁春宜和陆长州开始零零碎碎地收拾东西。 今年回来得早,他们回楚州的时间也早,初六就得走了,等不到在西北住到元宵节。 不仅仅是梁春宜一家人,陆长川一家,陆长郡和叶麟,也都在元宵节前走。 因此罗素英就忙活了起来,找牧民换牛羊肉,换当地的特产给他们带着。 梁春宜最爱这边的风干牛肉干和吊杏干,非常好吃。羊肉她就喜欢本地的鲜羊肉,没有膻味,很嫩。 过年的时候她吃了很多,还在家院子里试着做了半只羊的烤全羊。 那个香味,传遍整个家属院,好些人过来问她家做什么的,都被罗素英打发了,连家门都没让进。 梁春宜整理她在西北又做的一些中成药,都是常用药,感冒发烧,止血消炎的,还有胃药,另外也准备了危险时候能救命的药。 这些都是她要留给她爸妈爷奶还有公公婆婆的,以防万一。 梁春宜低着头把每瓶药的功效和使用方法写在纸上,用浆糊再沾在瓶子上。 吉宝和乐宝觉得做这个很有意思,也过来帮她粘。 没一会儿,陆江陆河也凑过来了,跟着一起帮忙。 梁春宜没有一点不耐烦,温声细语教他们怎么粘,粘坏了没事,可以重新粘,别把瓶子里的药打了就好。 她正忙活着,听到门口传来罗素英惊讶的声音。 “你们咋提这么多东西过来?快拿走快拿走。” 梁春宜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吴忧和赵政委,还有赵明光的两个弟弟,赵明亮,赵明明,四人手上一人提了两样礼。 特别赵明亮手里提的那非常大的半条羊腿,特别引人注目。 吴忧灵巧地穿过罗素英:“这些不是给你送的,是给春宜和长州送的。” 梁春宜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第一反应也是拒绝:“不用不用,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特别是羊,罗素英买羊都花费了很大心力,给人换的时候也是找了好几个牧民。 而且羊肉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不便宜,只要是肉,这个年代都挺难买的。 那么一大只羊腿,那可真是得花不少钱,梁春宜哪里敢要。 听到动静的陆长州也从楼上下来了,他在楼上收拾带回家的行李,提前收拾。 “赵叔叔,婶子,东西你们带回去。” 陆长州走过来,还在推拒的吴忧和梁春宜,同时停住了动作。 “明光是我兄弟,也是我战友,救他是理所应当的事,换个人,我会是同样的做法。” 梁春宜在旁边也说:“我是医生,救人也是我该做的事,婶子,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别让我们为难。” 赵政委看向陆长州:“明光的命,别说这些东西,就是再珍贵的东西,也比不了。他说,他本来觉得撑不住了,是你给他喂了一颗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颗药让他撑着回来,但除了药,你还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不然那一刀下去,赵明光头和脖子就分家了,是陆长州及时扔过去一把匕首,把敌人杀了,才让赵明光活下来。 赵政委继续说:“还有春宜,要不是你帮明光止了血,他手术会不会这么成功也不知道。我们不知道用什么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只是一些心意,长州,春宜,收下吧。” 陆长州和梁春宜还是坚持原则,一样没有收。他们并不缺这些东西,就是真的缺,也不会收。 吴忧和赵政委只能提着东西回去。 结果第二天,赵明亮和赵明明提着东西又来了,两人笑嘻嘻的,说不是送礼,是拜年。 以往都是赵明光领着两人给陆大龙和罗素英拜年,今年赵明光此时还下不了床,他爸妈就派他俩来了。 罗素英:“往年也没这么多东西啊,不行不行,太多了,提回去提回去。” 可是拜年的理由太强大,就算礼再拒绝,也会留下一两件,这是习俗,都给人家返回去不礼貌。 梁春宜:“吴婶子可真会想办法,全拒绝都找不到理由。而且还让我们知道了,她就是特意送来感谢我和长州的。” 她看着留下来的点心和肉,摇摇头:“妈,肉不能留,都做了吧。做好的的我送去隔壁一份。” 一只羊腿的肉,也能做好几种羊肉的菜。 梁春宜很爱孜然羊肉还有手把肉,特别手把肉,配上调好的料汁,美味得不行。 家里人多,就是一只腿,也能都吃完。 梁春宜把送去隔壁的肉提前盛出来,和罗素英说了一声,跟陆长州一起去隔壁。 出了门,梁春宜看了下四周,低声问:“你给赵明光用的药,是我给你的吗?” 陆长州点头。 梁春宜就知道,赵明光那个伤口,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还真是她的药吊住了他的命,如果没有药,能不能撑到医院两说。 梁春宜:“他不会怀疑什么吧?” 陆长州摇头:“不会,之后他昏迷了,感受不出来。” 两人继续往吴忧家走,快到她家门口,陆长州忽然问:“药真的不能量产吗?” 梁春宜摇头:“不能。不过我在研究,能不能找到替代的药,不过药效肯定会打折扣。” 陆长州:“打折扣也比没有好。” 梁春宜:“就是这样,也没办法量产,而且用的都是名贵中草药,会非常贵,普通人买不起。” 陆长州:“没事,能做出来就有能买得起的。” 做不到量产,但执行危险任务的人能用,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梁春宜点头:“好,等我研究好药方给你。” 这个药方比其他的药方都难,因为灵泉水还有非本世界的植物,很难找替代。 梁春宜只能自己多尝试,她手里的药还是不够多。 第174章 送菜,送药 回去后还得去趟山里,不过春天刚来,药材并不会太多。 她回去的时候,路过楚州市,得去那边最大的国营药店看看,看看有没有更全的药材种子。 山里找不到的药材,她可以自己种,在空间和家里院子地里。 梁春宜这样想着,陆长州已经敲开了赵家的大门,开门的是最小的赵明明。 他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高中毕业后就在家里待着,大概率也是进部队,这会儿也没什么更好的安排,又不能考大学,不然就是上山下乡。 “和你们送的羊肉,怎么又送回来了?” 吴忧看到那几碗装在饭盒里的菜,实在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赵明明和赵明亮也疯狂朝吴忧使眼色。 天天闻隔壁好闻的饭菜味,他们闻得馋死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尝尝了。 吴忧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收下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又往梁春宜提着的饭盒里塞东西。 梁春宜拉着陆长州就跑,生怕被塞了那些点心什么的。 等跑到家,梁春宜松口气:“吴婶子太热情了。” 陆长州给她顺背:“没必要跑的,我们坚决拒绝就好了。” 梁春宜:“你真是没感受过中年女人送礼的威力,那不是你拒绝就能拒绝掉的。” 陆长州:“……确实没感受过。” 此时收了菜的吴忧和赵明亮、赵明明,看着那几碗菜,直咽口水。 “妈,让我先尝一口吧。” 孜然羊肉的味太上头了,赵明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前伸。 “啪!” 赵明明“嘶”一声,手快速收回来:“妈!好疼的!” 吴忧咽口了口水,眼努力地从肉碗上移开说:“等你们爸爸回来再吃。不然让你们吃一口,回头一口你爸都吃不上了。” 吴忧还是非常了解她这三儿子的属性的,尝一口就有下一口,尝着尝着,肉就没了。 赵政委回来,一家人生动演绎了什么叫狼吞虎咽、龙争虎斗、刀光剑影,那抢肉的场景,筷子都夹出残影了。 最可怜的是赵明光,不仅不能吃,还要在旁边看着一家人夺食一样吃,就着香喷喷的肉味吃自己的病人餐。 羊肉是发物,他不能吃。 “妈,你们就不能别让我知道有这些菜吗?” 赵明光食不知味,吃得很难受。 虽然他的病号餐其实味道还不错,而且是炖的母鸡,还添加了中药材。 可是和饭桌上有滋有味的羊肉比,就不够看了,味道太淡了,仔细尝汤里还有淡淡的中药苦味。 吴忧:“这不是让你闻闻味,更容易下饭嘛。” 赵明光:“……并没有。” 他深刻觉得,他妈在报复他,就是报复他之前在家各种作死气人的因为。 虽然是因为任务,可他爸妈都不知道,是真的被气到了。 赵明光也觉得对不起他妈,只能现在任由他妈用羊肉“折磨”他。 * 吃过午饭,梁春宜给所有药贴好标签,叶麟和陆长郡刚刚一直在旁边看。 看完之后,叶麟拿起了一个瓶子好奇问:“弟妹,这都是你自己做的药?” 梁春宜点头:“对。我学中医的,只要有方子,制中药丸子对我来说并不难。” 叶麟:“药效怎么样?” 梁春宜:“我自己用挺好,不过每个人体质不同,药效也会因人而异。” 叶麟:“有没有给孕妇止吐的药?” 梁春宜:“有倒是有,但我现在手里没有药材,做不了,不然我早就帮二姐做了。” 西北这边不仅仅是各种物资短缺,中药材也是一样的缺,梁春宜在卫生队就问过了,没有她要的药材。 所以她才会给建议说用泡菜、腌制的酸梅给陆长郡止吐。 叶麟听到梁春宜说有,眼睛顿时一亮:“需要什么药材?我来找。” 梁春宜把方子写给他:“这些药材,你自己也可以做。” 叶麟摆手:“算了吧,我可不敢拿长郡的身体开玩笑,这事还是你这个专业的人来吧。” 陆长郡所有的药都看过来了一遍,拿着那瓶梁春宜写的“救命药,伤口过重时用,能吊三小时命。”的瓶子,神色慎重地问她:“这个药的药效,真的像你写的这样吗?” 梁春宜:“我是按药方做的,药方是这样说的。” 陆长郡:“这样说,你也不敢保证药效?” 梁春宜笑道:“就算达不到百分之百药效,但我的药方做出来的药,药效没有低于百分之八十五的。” 这是她打折扣的说法,她做出来的药,只要用的药材好,药效就是百分之百,特别是救命药。 在陆长郡开口又要说什么时,梁春宜朝她眨眼俏皮一笑:“不过这个药方保密哦,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主要她没办法拿出来药方。 叶麟拿着那瓶药抛了抛:“这药不错,弟妹,匀我和你二姐两瓶呗。你要啥,我尽力给你找。” 梁春宜思考了会儿,摇头:“好像没什么需要的东西。” 叶麟眼里闪过失望,手里的药就要放下。 结果梁春宜又拿起来一瓶给他和陆长郡:“这个药我还有,送给你们了,希望你们永远也用不上它。” 用不上,就代表大家是平安的,没有受到威胁生命的伤。 叶麟笑得格外真心:“谢了弟妹,以后有事随便找我和你二姐。” 陆长郡虽然对药效有疑惑,但梁春宜大方送药的举动,也是让她很感动。 “弟妹,谢谢你。” 说着,她回房拿了个盒子,塞进了梁春宜手里:“这个我平时没事做的小玩意儿,你拿着玩。” 梁春宜好奇地打开:“什么啊?” 里面放着的是用弹壳雕刻的一个龙凤呈祥的项链,非常小巧精致。 “哇!好漂亮啊!二姐,你这雕刻手艺太厉害了吧!” 陆长郡被梁春宜直白的夸赞夸得耳朵都红了:“没什么技巧,做得多了你也会做。” 梁春宜:“我可做不来这精细的活。” 她顶着叶麟羡慕嫉妒的目光,笑嘻嘻地,动作认真收起来:“我得好好放着,这可是最好的工艺品。” 陆长郡:“不用这样。” 梁春宜:“要的!” 除了给陆长郡和叶麟药,梁春宜也没有厚此薄彼,陆长川也送了。 韩若月同样回送给了梁春宜东西。 第二天,梁春宜和陆长州带着吉宝乐宝,拿着药又去了西北农场。 第175章 农场分别 西北农场的冬天比部队的更难熬。 特别是被下放到这里劳动的,手上脸上脚上,没有生冻疮的。 因此梁春宜把药拿出来时,第一个拿的就是冻疮膏。 “妈,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和爸还有爷爷奶奶别舍不得用。楚州那边的山里药材多,用完了就让我婆婆给我写信,我给你们寄。” 林书墨看着那满满一布兜的药,眼眶发热。 “这也太多了,你给你公婆留了吗?” “留了,这些是专门分出来给你们的。妈,我现在可是医生,制药自己用,那当然得保证所有人都能用到了。” 梁奶奶走了过来,拿起瓶子里的药,打开闻了闻。 她放下,又打开闻了闻,所有的药看一遍,她看着梁春宜的目光惊讶又骄傲。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对。” 梁奶奶刚想开口要问什么,梁春宜忽然转身看向和她爸还有爷爷说话的陆长州。 “妈她们住的房子你让场长领你看看用不用修一下。” 林书墨立马说:“不用不用,场长刚入冬就组织所有人修了房子,怕大雪压塌了。” 梁春宜点头,正想说好,陆长州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看看,入春雪会化,也容易漏水。” 吉宝和乐宝也蹦蹦哒哒地出去了,他们在屋里待不住,喜欢各种跑。 梁奶奶摸了摸梁春宜的头:“当初让你嫁给长州,有没有觉得委屈?” 梁春宜点头又摇头,低垂着眼眸整理药说:“一开始委屈,后来我知道了,你们是为我好,我就不委屈了。长州还有他家里人对我也好,就更不委屈了。” 或许原主还是委屈的,她和陆长州的性格不合适,她讨厌陆长州硬邦邦不会说情话的模样。 但也是导致原主书里死亡的原因,梁春宜不知道她怎么过来的。 但是原主不在了,她就只想好好活着。 她和原主性格不一样,她喜欢陆长州的模样,也喜欢他话不多但是有担当的性格。 她现在已经在这个世界了,她现在就是梁春宜,她不会多想原主的事情,她会好好和陆长州一起生活。 梁奶奶似释怀又似欣慰地说:“你过得好就好。你在学医上很有天赋,如果我爹还在,他会非常高兴。这些药,是他都配不出来的。” 梁春宜沉默了会儿,还是说道:“奶奶,这些药方不是我自己想的,是我偶然得的古籍上的药方。” 梁奶奶诧异了下,随即道:“以后这话别说了,书收好也别再拿出来看。”她语气很严肃。 林书墨在旁边也这样认真叮嘱:“听你奶奶的。咱家就是因为有很多不该有的书,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梁文正揽住林书墨肩膀,痛惜道:“不是书的错,是……是……唉!” 他重重叹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怪谁。 梁爷爷这时站出来:“好了,都别说了,这个话题打住。” 林书墨拉着梁春宜的手,细细问她和陆长州还有孩子在楚州生活是什么样的。 梁春宜便捡着一些有趣的事讲给她们听。 林书墨听得眉眼舒展,脸上的愁思都消失了很多。 这时候她和梁文正也无比庆幸,当初想尽办法把梁春宜摘了出去,并且让她嫁给陆长州。 不然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儿跟着他们,不知道会吃多大的苦头。 他们知道,那些被下放的漂亮姑娘,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干重活,生活的苦还是次要的,最怕遇到一些浑水摸鱼的渣滓,女孩儿的一生都毁了。 陆长州跟着场长走在农场里,他在外面,下放人住的宿舍,每个都检查了,将会漏水的地方补了补。 随后他又去看了看梁文正他们工作的地方,找出来了些安全隐患,还帮着加固了牲畜住的地方。 吉宝和乐宝是第一次见到高头大马,直接呆住不动了,看着马不停惊讶地眨眼睛。 吉宝:“爸爸,这就是书上的大马吗?” 乐宝更兴奋地指着一匹白色的马:“爸爸,白龙马!白龙马!” 场长“哈哈”大笑,揉了揉乐宝的脑袋:“呦,你还知道白龙马呢。” 乐宝一昂脑袋:“对啊,我还知道孙悟空、唐僧、猪八戒、和沙僧呢。” 吉宝:“还有很多妖怪我们也知道。” 场长看着两个努力表现自己很厉害的小朋友,笑得更大声了。 “不错不错,都是爱学习的孩子。” 他又看向陆长州:“你家这孩子咋教育的?怎么懂得那么多?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几个皮猴,只会上房揭瓦,看书就头疼。” 场长说的是他的孙辈,他只比陆大龙小几岁。 陆长州摸着两个孩子的后脑勺:“是我媳妇教的。” 他平时工作忙,虽然梁春宜让他教过孩子,但那只是他闲的时候,对孩子付出更多的还是梁春宜。 场长感慨一句:“你有个好媳妇啊!” 陆长州勾了勾唇角:“我也觉得。” * 从农场里回来,梁春宜知道分别是正常的,但还是情绪低落。 吉宝和乐宝陪着梁春宜,奶声奶气和她说他们见到了白龙马。 乐宝:“爸爸还让我和哥哥骑了,马特别高,他还会甩鼻子。” 吉宝:“爸爸是是打响鼻。” 乐宝:“它也甩鼻子了。” 吉宝和她争论起来,梁春宜就看着兄妹俩吵。那点低落的情绪,忽然就没了。 陆江陆河刚刚从外面跑回来,听到吉宝乐宝说看到白龙马了,还骑了,两个小孩马上拉着吉宝乐宝开始问。 梁春宜让小孩子自己去玩,她正要回房间看看陆长州收拾的东西怎么样了。 这时候,赵明明过来了。 梁春宜还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着说:“你们年礼已经送了,今天你送什么我家都不会要的。” 赵明明挠挠脑袋,朝梁春宜腼腆地笑:“嫂子,我不是来送礼的,我来找您的。” “找我?找我什么事啊?” 梁春宜没想到赵明明会特意过来找她,她和赵明明没有私下相处过,两人的关系也只是见面打招呼的那种。 她和陆长州的很多朋友,关系都是这样。 “我来找您学医。” “学医?”梁春宜这下子是真的震惊了。 “你爸妈知道吗?” 赵明明摇头:“他们不知道,是我想学。” 梁春宜:“你还是先和你爸妈商量吧,商量好,让你妈妈领着你来找我。” 赵明明:“嫂子,是我自己想学,和我爸妈没有关系。” 梁春宜就知道,十几岁的孩子正直叛逆期,搁后世,他也是才高中毕业,性格冲动考虑不全很正常。 她和他说:“你现在还不满十八岁,没有自主做主的权力,去找你爸妈商量,让你爸妈同意了再说。” 梁春宜可是听吴忧和罗素英说过话,她想把小儿子也送去部队,这样所有的孩子都不用担心了,以后在部队里好好工作就行。 赵明明看梁春宜坚持,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先回家。 晚上的赵家,因为赵明明的决定,爆发了一场争吵。 不过因为都在屋子里说的话,梁春宜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 她猜到了是因为啥,就没有仔细去听,如果之后赵明明没再找她,结果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倒是罗素英说了句:“隔壁又吵啥呢?不会赵明光又气吴忧了吧,我去看看。” 陆大龙一把拉住了她:“这是吃饭时间,人家在屋里吃,吵架声音也不大,就是不想被人知道,你别去了。” 罗素英一想也是,坐下继续吃饭:“那估计问题不大。” 而此时的农场,大家在食堂打了饭,各自回屋去吃。 每个的宿舍都不是住的一个人,多的十来个,少的三四个,看房间的大小。 林书墨他们住的是条件看起来最不好的宿舍,一个房间住八个人。 不过住这么久了,大家都就算不熟悉也熟悉了,更何况,这个宿舍里都是以前的林书墨和梁文正的朋友或者交好的同事,关系自然更好。 能住的这样顺心,梁文正和林书墨刚过来就知道,是亲家帮了忙。 这样的忙帮着那么多,林书墨和梁文正对于罗素英、陆大龙,已经不知道拿什么还了。 吃过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四周开始安静下来。 梁奶奶把手里的冻疮膏分给宿舍里的人。 梁文正的一个好友黄教授拿着药感叹:“还是生闺女好,处处想着父母。” 梁文正:“生男生女一个样,只要孩子本性是好的,都会记挂父母。” 但是这个时代,也早就了很多悲剧,父子反目,母子反目,夫妻反目的比比皆是。 黄教授重重叹口气:“我这一生也挺失败的,就那一个孩子,教育出来还狼心狗肺。” 说着他一脸苦笑:儿子把他这个老子举报到下放的,这苦他也是体验到了。 梁文正没说什么,拍拍他肩膀。 冻疮膏给宿舍所有人分完,大家睡前涂着,伤处的痒痛瞬间缓解很多。 顿时,大家对梁春宜和梁文正一家的感谢,犹如江水涌到心间。 如果没有梁文正一家人,他们现在的日子,比现在更惨。 现在虽说每天做很多活,还定期上台自我批评改正,可对比一开始的疯狂,确实好多了。 他们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已经快想不起来以前在大学里意气风发,壮志踌躇的模样了。 * 翌日,梁春宜刚吃过早饭,吴忧领着赵明明进来了。 听完吴忧和赵明明的话,陆家所有人都一脸诧异,默契转头看向梁春宜的方向。 梁春宜头疼地揉揉脑袋:“不是我不想教他,我马上就要离开西北了,我想教他也有心无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学医非常枯燥,需要学习的内容只能死记硬背,一遍遍重复背,没有十来年的学习,根本给人看不了病。” 赵明明的年纪在后世不大,正好快上大学的年纪,想学医并不晚,但需要付出很大的心力去学习。 一旦中间崩溃,那就是功亏一篑,不仅白学,还浪费了很多时间。 吴忧听到梁春宜这样说,立马道:“你回楚州没事,你布置任务,我给你监督他学。实在不行,让他跟着你们去楚州,他吃穿用度的钱,我付给你们夫妻。” 梁春宜和陆长州也看出来了,吴忧和赵明明,是铁了心想让她教他。 梁春宜看着他:“学医这条路并不好走,既然学了,就得学精学透,对病人的身体负责,你确定你们下得了这个苦劲儿?” 赵明明急切又用力地点头:“我愿意!” “好。” 梁春宜说:“我可以教你,不过你现在零基本,先背《本草纲目》吧,就背到这里。一个月时间,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学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不合适这个职业。” 赵明明一脸高兴,好像重新充满能量,重重点头:“我会背下来的!谢谢老师!” 梁春宜有之前她用过的《本草纲目》,但没有在西北,她和赵明明说:“等我回去了给你寄,你这边书不好买。” 赵明明更加开心了,觉得梁老师对他真好。 * 从西北火车站到楚州火车站,这一路上倒是安稳,在卧铺车厢还是比在硬座更安全,倒是没碰见什么事,硬座来这里换位的也没有。 一路上平平稳稳到火车站,梁春宜和陆长州、陆大姑带着信,先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 招待所有热水,还有洗澡的地方。 梁春宜、陆大姑领着乐宝,陆长州领着吉宝,一家子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 梁春宜恢复了精力,便想要出去国营药店看看,她想买种子买药。 陆长州:“我带你去。” 论对楚州这里的了解,那陆长州比梁春宜知道的可多多了。 陆大姑和孩子留在招待所,梁春宜特意嘱咐陆大姑把门反锁了,不是她和陆长州回来,谁敲门都不要开。 然后她和陆长州才出发去国营药店。 楚州市的国营药店确实比县里的大多了,药材品种也多,药材的种子更多。 梁春宜看到那各种药材,如同掉进了米缸里的小老鼠,兴奋得不行。 整个药店井然有序,卖药的、收药的、给病人熬药的,忙忙碌碌又朝阳向上。 第176章 熟悉的陌生人 梁春宜主要是买种子,她的钱不够多,要是买药材,家底都能掏空。 陆长州不懂这些,他就是陪着梁春宜,她买了他就提着,跟她的侍卫一样。 “春宜?” 梁春宜买到许多心仪的药材种子,她和陆长州刚走出药店,正开心地跟陆长州说她买了什么种子,这些种子她有多喜欢。 就听到一道疑惑但又带着惊喜的声音。 梁春宜转头看过去,是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看起来斯文有文化的男人。 这个男人梁春宜觉得很眼熟,但是她没见过她,她便努力扒拉原主的记忆,然后她呆愣在了原地。 这个男人,是原主没嫁人前暧昧的人,两人是高中同学,互有好感,但是没有捅破窗户纸。 后来梁春宜家里遭遇变故,她嫁给了陆长州,就没再和这个男人联系过。 陆长州从男人激动的神色里好像看出来了什么,他低头看梁春宜,眼里的情绪梁春宜看不透。 “你的朋友?” 梁春宜“嗯”了一声,神色复杂:“算是吧,高中同学。” 男人这时已经跑了过来,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和梁春宜说,但看到她身旁站着的陆长州,张了张嘴,一脸痛苦,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梁春宜看到他努力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现在过得好吗?” 梁春宜笑着点头:“我过得很好,很幸福,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男人一脸怅然若失,看起来好像更悲伤了:“那就好,那就好。” 梁春宜正准备和他说自己要走了,男人又开口:“我现在在楚州下面的一个村做知青,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去红坪公社红坪大队。” 梁春宜:“谢谢。我孩子还在招待所,我和我爱人先走了。” 但梁春宜个男人都知道,梁春宜不会去找他,他也不会等来梁春宜。 男人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点头说了个:“好。” 梁春宜拉着陆长州的胳膊离开,男人一直目送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陆长州回头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男人,忽然开口问:“他只是你的高中同学吗?” 梁春宜看他一眼:“现在只是,而且还是陌生的以后不会有交集的高中同学。” 陆长州:“现在?” 梁春宜:“对。” 陆长州不说话了,梁春宜也不说话,就笑着看他,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招待所,又一路回家。 回去路上,陆长州和梁春宜之间也没有说话,陆大姑都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正常。 “你俩吵架了?” 陆大姑问陆长州,又使劲拍了他两下:“是不是你不舍得花钱给春宜买药材种子?” 陆长州:“不是。大姑,等会儿回家,你带吉宝和乐宝出去玩一会儿。” 陆大姑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故意把我和孩子支出去,和春宜吵架吧?” 陆长州:“不是。” 陆大姑等着他多解释几句,但陆长州就知道埋头收拾行李,一句话不肯多说。 陆大姑还是想小两口好的,最后还是带孩子出去玩了,她还特意嘱咐陆长州:“你不许动手,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动手,我回来就抽你。” 陆长州脸都黑了:“大姑,我是军人,我只会对敌人动手,不会对家里人动手。” 陆大姑:“军人跟媳妇动手的也挺多的。” 陆长州皱眉:“大姑。” 陆大姑:“好好好,我知道你品性,这不是多说一句,怕春宜打你的时候你下意识还手嘛。春宜打你你就让她打几下,你皮糙肉厚又不疼,重点是哄好你媳妇。” 陆长州不吭声,陆大姑又说一遍,让他应,陆长州“嗯”了一声。 陆大姑和吉宝乐宝一出门,梁春宜站在客厅里疑惑看陆长州:“大姑带吉宝乐宝出去干吗?” 陆长州走到她面前,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黑沉沉的眸子里好像努力压抑着什么:“药店门口那个男的,你们之前什么关系?” 梁春宜忽然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很能忍,不会问呢。” 陆长州看着她:“我没那么能忍。” 梁春宜:“我说了,我俩就是高中同学。只不过高中的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差点就在一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长州扶着她的后脑,凶戾地吻下来。 他的吻又重又狠,还用牙齿咬她的嘴唇,好像不是在吻她,是在泄气一样。 但就是如此,他也没有伤到她,牙齿根本没用力,只是用舌在她嘴里疯狂扫荡,最后又咬了下她的舌尖。 等他放开她,梁春宜觉得自己的嘴唇被吻得都麻了,舌头也有点疼。 她捂着嘴唇瞪陆长州:“你属狗的啊,还咬人,很疼的!” 其实不怎么疼,就是麻,从头麻到脚,让她腿软。 陆长州大拇指按压着她的嘴唇,用力摩挲着:“就是想让你疼,以后那个男人,不许你再提。” 梁春宜:“明明是你先问我的,我实话实说而……啊!” 陆长州突然一个弯腰,把梁春宜打横抱了起来。 梁春宜吓得惊呼一声,赶忙抱住他的脖子:“你干嘛呢?快把我放下来。” 陆长州没听,径直把她抱进卧室里,往床上一扔。 然后他不紧不慢关上门,一边一颗颗解着军装上的扣子,一边用侵略性极强的眼神看着梁春宜,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他单膝跪在了床上,军装裤撑起来,性感又极具荷尔蒙气息。 梁春宜下意识吞咽了口口水:“你做什么?” 陆长州解下皮带,单手把梁春宜的双手压在墙头,侧身又用力吻了上来。 紧接着,梁春宜很快迷糊了神志,用力抱住了他的肩背。 她终于知道陆长州完全放开是什么样了,完全是她招架不住的疯狗模样。 他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印迹,就像疯狗圈地一样,还逼着她说了不知道多少个承诺。 比如不准再见今天那个男的,看到也不准说话,不准她记得他,不准她说两人差点在一起过,不准说她们是同学。 总之,他一点都不想听到,梁春宜曾经和别人有过什么联系。 陆长州甚至都不敢问,梁春宜对那个男人之前什么感情,有没有忘记他。 和男人相比,她更爱他还是更爱那个男人? 陆长州害怕,他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因为他知道,一开始梁春宜并不想嫁给他。 陆长州还能想到刚嫁给他时,梁春宜是怎样排斥的模样。 因此他不敢问,不敢赌。 就是梁春宜现在说最喜欢他,喜欢和他过日子,庆幸嫁给了他,现在很幸福。 陆长州也害怕。 他不敢赌一点点不好的结果,只能用这种方式让梁春宜说下承诺,自欺欺人。 梁春宜好像感受到了陆长州的不安全感,所以她才会配合他。 不过后面她真的难受了,陆长州一直不放过她,次数太多了。 在他再来时,梁春宜伸脚踹在他胸膛上:“我说陆长州,你够了啊。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见这个男的,我早就忘了他了。而且我最后说一遍,我现在一点点都不喜欢他,你别再拿这个借口来了,不然我生气了。” 陆长州跪着朝她靠近,梁春宜感觉,她脚下他胸膛的肌肉都在发热,让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你现在喜欢谁?” 梁春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陆长州踹到了一边:“你说呢。除了你还有谁,要不是喜欢你,刚刚你碰我一下,我就把你踹走了,赶紧起来,一会儿大姑和吉宝乐宝该回来了。” 陆长州躺在床上,双手撑在脖子后面,看着梁春宜一件件穿衣服,心里那些阴郁的情绪终于消散了。 在梁春宜要穿外套时,陆长州突然起来把她外套拿过来,伺候她穿上。 “对不起,我刚刚没控制住自己。” 不过他并不后悔,甚至还回味完全放开的生活。 梁春宜转头看他,拍拍他的胸膛:“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原谅你了。” 陆长州蹲着给她穿鞋:“还有下次吗?” 说实话,刚刚的感觉很好。 梁春宜拽过他手里的鞋,自己套上:“没有了。” 说完转身就走。 陆长州在她身后笑了下,也开始穿衣服。 * 梁春宜回到家属院便开始忙起来。 她先去了小坎子村,给吴光荣的娘复查身体。 她离开楚州去西北之前,吴光荣娘的身体的治疗,已经不再是每天针灸了,而是半个月一次。 有一次针灸她肯定回不来,便拜托张老过来一次。 这次的针灸她能回来,所以刚回来她就过来给吴光荣娘针灸了。 梁春宜给吴光荣娘把完脉,确定她身体情况是按她预期的在好转,便按照之前定好的治疗方案给她针灸。 刚扎下几针,梁春宜就听到吴光荣娘用感慨的声音说:“梁医生,还是你针灸起来更舒服。” 梁春宜:“那是你的错觉,我和我老师针灸的穴位是一样的。” 吴光荣娘:“不不不,不是,我能感受到。” 梁春宜笑笑没有再说话,不一样是因为她用了内力,不然吴老师娘的身体不会恢复得这样快。 吴光荣娘很快又像之前一样睡着,梁春宜走出房间。 吴光荣立马迎上去:“梁医生,我过年又上山找了些药材,你看看有没有你用得上的?” 吴光荣现在每次上山找的药材,一定会先问问梁春宜有没有需要的,有她要的,他会直接送给她,再卖给村医或者国营药店。 梁春宜也知道他这个想法,因此就算有她心动的药材,她也会拒绝。 她不想白要吴光荣的药,这些药挣的钱,是他娘的救命钱,她不会因为想要药材,就免费拿吴光荣的药材。 “没有,你都拿去卖了吧,别去黑市。” 梁春宜多嘱咐一句。 要不是吴光荣去黑市卖药被黑吃黑,他也不会受伤失血被梁春宜救了。 “我知道,梁医生,现在我没去过那里。” “嗯。” * 从小坎子村出来,外面依旧天黑了,梁春宜把围巾又围紧了些。 这会儿的天还冷着,特别夜里,更是冷得骑车都冻手冻脸。 梁春宜被吴光荣送到村口大树下,她推着车子正准备骑上去,就看到迎面走上来的陆长州。 “你怎么过来了?”梁春宜有些惊讶。 陆长州刚归队,最近都忙得不行,每天都是大半夜才回来,所以这会儿见到他来接自己,梁春宜才没想到。 陆长州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车,示意她在后面坐好。 “今天的工作不多。” 其实也不少,但陆长州完成效率高,而且他知道今天梁春宜要来小坎子村,因此把紧急的工作处理结束,就赶紧来这里了。 梁春宜:“你吃晚饭了没?” 陆长州:“没有。” 梁春宜:“那我们一起回家吃,不知道大姑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陆长州:“有你爱吃的土豆炒腊肠,还有米饭。” 他是从家里走过来的,知道陆大姑做了什么好吃的。 梁春宜拍着他背催促他:“那你快点骑啊,我要回去吃饭!饿死了要!” 陆长州弯腰一个用力,自行车的速度瞬间提上去,飞速穿过夜晚的山间路。 * 梁春宜刚回医院工作,结结实实忙了一阵,之前她的病人,没有治疗完的,又全被她接过来,一个个检查身体情况, 为了感谢张老对于她请假的帮助,梁春宜和吉宝乐宝,提着很多东西去了张老家里。 张老本来看到梁春宜还是没好气的,因为她扔给他一堆病人。 不过此时看到那各种各样的西北特产,还有梁春宜特意提着的刚出炉的点心,张老心里的气“噗”一声被戳没了。 “哼,还知道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梁春宜:“老师,您可不是老骨头,您是金骨头。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 张老:“就知道说好话。” 不过气已经没了,开始问梁春宜中医上的知识。 梁春宜对答如流,张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出去了也没忘掉学习。” 梁春宜嘻嘻笑道:“那当然了,我也是您最得意的弟子。” 张老:“真是厚脸皮。” “妈妈,师爷爷,呜呜呜!” 突然,乐宝捧着个草药,大哭地跑了进来。 第177章 放羊事 “怎么了?乐宝?” 面对小孩子,张老一下子变得十分和蔼可亲,好像之前别扭傲娇的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张老很喜欢小孩儿,他和自己老伴儿住在这边,家里就两个人,因此看到小辈,两人就忍不住心里的喜爱。 梁春宜看着乐宝手里的草药,摸摸她的头问她,这药草怎么断了。 “妈妈,师爷爷,我不小心把它弄断了,它是不是要死了?” 张老院子里种的都是药草,很多还是梁春宜和她师弟师妹一起种下去并且照顾的。 她搭眼一看,就认出来这是种在哪里的药草,什么时候种下的。 梁春宜:“你手里这个断了根,确实没办法救了?” 乐宝瞬间“哇哇”大哭起来:“妈妈,我不想它死。” 张老瞪梁春宜一眼:“你就不会说点其他的哄哄她?你看看她现在哭得多可怜。” 这会儿吉宝也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自己妹妹哭,急得不行,不知道怎么哄。 张老也轻声细语哄乐宝:“没事没事,它还会长出来的,这个也是你不小心,师爷爷不怪你,不哭了哈。” 梁春宜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你师爷爷说得对,它并没有死,你手里是它长出来的植株,它的根还在地里,只要根不死,就还会长出新的植株。” 乐宝抽噎了下:“真的吗?” 梁春宜点头,给她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好了,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等下周妈妈再带你过来看,这株药草肯定会长出来一点植株。” 乐宝还没回家,对一趟过来已经充满期待了。 梁春宜问她怎么不小心把草药弄断了。 乐宝:“我走着路,不小心踩到了小坑绊倒了,手就压到了它。” 梁春宜和张老立马问她有没有摔疼。 乐宝摇头。 现在天还冷着,大家穿得厚,乐宝依旧穿着棉袄棉裤,又都是土地,除了身上脏点,没有哪里受伤。 梁春宜师娘看乐宝终于被哄好了,她松口气,温柔拉着她去洗手,吉宝也跟着过去。 张老带梁春宜去书房,给她看医院过年准备发给她的证书和奖状。 “你之前研制的药,上架后的口碑很好。虽然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只是在楚州市内,但作为新药,卖出去之后没有一个差评,对于一种新药来说,这是非常好的开局,很少有新药比得上。” 除了这些消息之外,张老还给梁春宜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她给医院的药,卖出去她也有提成,虽然很少很少,只是百分之一,但对于梁春宜来说,也是意外之财了。 她把药方交上去,并没有想着能拿到提成,估计医院会给她一笔钱就不错了。 这些药是医院和药厂合作,利润的大头归他们,而现在这个年代,梁春宜以为不会给她分钱。 虽然少,可是只要药不断卖出去,她就有钱拿,就算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是一笔很大的钱了,而且是一笔源源不断,没有止境的收入。 梁春宜捂着自己胸口,努力平复下激动喜悦的心情,看着张老笑得嘴巴都合不起来:“老师,这真是个好消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下子,她研制药的动力更足了。 “对了,还有你那个治疗乳腺的药,上面很重视,请了专家来分析。可能后面还会有人找你问些东西,你照实回答就好。” 梁春宜点头。 之前她的止血药交给军方,主要用于军方,所以她就得了一笔奖励,其他的没了。 现在和医院合作的药,主要用于民用,或许就是这样,她才能分得一点利润。 梁春宜带着吉宝和乐宝从张老回家时,都是满心的欢快,就是这会儿天上下冰雹,她估计看那冰雹也觉得像珍珠,世界在她的眼里,此时无比美好。 *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 随着一场雨过去,天气逐渐变热。 外面各种草木绿色,好像一夜之间都冒出来了。 吉宝和乐宝每天带着小猴子毛毛,牵着羊去山脚下放羊,当然他们身后还跟着陆大姑。 也有家属院其他小孩子放羊,还有家里养鸡养鸭的小孩子,天天到处跑着给鸡找虫子吃。 这只羊在梁春宜家里也有些年数了,之前养它是为了它的羊奶,现在养它,主要是给自己一家子,特别吉宝和乐宝,舍不得离开它了。 去年秋天,梁春宜带着这只母羊去配种,生了三只小羊,这会儿除了母羊之外,还跟着一只小羊羔,另外两只给隔壁郑小军家里养了。 乐宝和吉宝特别爱放羊,放羊的时候,会一直跟着羊,看羊喜欢吃哪种草,就把小小的身子蹲下来薅草喂羊。 “吉宝乐宝,又出来放羊啦!” 上山挖野菜或者去捡柴火的家属,看到两个可爱的小孩喂羊,都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和他们打招呼。 吉宝和乐宝一起仰起头,朝说话的人笑:“对呀。” 萌得那些军嫂,恨不得把自己那调皮的娃塞回去回炉重造了。 其他放羊的小孩,也会牵着手过来,让羊自己吃,他们和吉宝乐宝一起玩。 陆大姑也清闲了,只用看着孩子别乱跑就行,还能干自己的事。 梁春宜每天回家,吉宝乐宝都会高兴地“哒哒哒”跑过来,和她说今天放羊发生的事。 看到了新的野花,和朋友一起玩了游戏,连羊下了羊屎蛋子被人踩了,都要和梁春宜说。 今天也是如此,梁春宜搂着两个孩子,正听他们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今天放羊的事,就听到自家大门被人“啪啪啪”又快又重地敲响了。 “谁啊,来了!” 梁春宜走出客厅门,觉得这个敲门声有点凶,尽管不知道是谁,但总觉得来势汹汹。 “开门!” “快开门!” 梁春宜一打开大门,就看到家属院她脸熟的一个家属拎着一把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青菜给她看:“你看看你看看!你家的羊把我家的菜吃成啥样了?你们放羊不看着啊!专往人家地里放!那倒是让羊吃尽兴了,我家的菜都被毁完了!” 第178章 水落石出 “赔!你们一定得赔!我家种了两亩地的菜呢!被祸害的有大半亩地!” 羊肯定吃不了那么多,但它会踩,会啃一颗啃一口就去啃下一颗。 开春后,大家吃腻了白菜土豆白萝卜,家家户户都在天气稍微暖和点儿时,在自家地里种上成熟期不长的青菜,方便每天做菜吃。 这会儿那些菜,正是刚刚长起来的时候。 王连长媳妇王小茹手里的菜梁春宜仔细看了,确实是羊啃的模样。 但她对自己孩子有自信,他们每天放羊都看着呢,还有陆大姑在一旁,绝不可能把羊放别人地里去,虽然放羊的山脚离家属院分的地很近。 梁春宜护着被吓到的吉宝和乐宝,一脸平静地看着王小茹:“你先别激动,如果是我家的羊啃的,我肯定赔,但如果不是我家羊啃的,我也不会莫名其妙背这个锅。你是亲眼看到我家孩子放的羊进你家地里了吗?” 王小茹很生气,认为梁春宜在狡辩:“其他家属都说了,今天就看到你家羊在我家地头出现了!” 梁春宜:“哪个家属说的,你找来我和她对质。” 这时候陆大姑听到吵架的声音,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听明白原因后,她立马说:“是我今天带吉宝和乐宝去放的羊,全程我都看着呢,我家两只羊没有一只跑人地里去的。而且除了我,还有郑营长家三孩子,李营长家的洋洋,好些家属院的小孩,当时都和我们在一起,你可以一个个去问,我家羊有没有进你家的地。” 看着陆大姑没有一点心虚不怕她问的模样,王小茹心里打鼓了。 尽管她性格泼辣,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真不是梁春宜家的羊,她也不会故意撒泼让梁春宜赔。 很快,一群小孩还有当时在附近的大人,都被陆大姑和吉宝乐宝找来了。 一群人给吉宝乐宝作证,他们家的羊一直在山脚下的坡上吃草,没有去过任何一家人的地里。 王小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温了,看着梁春宜还有吉宝乐宝,尴尬又不好意思。 “我,那个陆团长家的,真对不住,是我没搞清楚。不过你也理解一下我的心情,谁看到自家那么多菜被毁了,都冷静不下来。” 梁春宜没说没关系,她着急就能不调查清楚,随便听了不知道谁说的不确定真不真的话,就来她家要说法了吗? 那她家这明明什么都没做的人,也太冤太委屈了吧。 梁春宜拉着吉宝和乐宝,对王小茹说:“你对不住的不是我,是放羊的吉宝和乐宝,你应该和他们道歉。” 王小茹看向两个孩子,两人正仰着头,一脸纯真地望着她。 王小茹有点抹不开脸。 这会儿陆大姑在旁边“哼”一声:“道歉的话说不出来?刚刚那骂人的气势呢?那恨不得让我们一家给你的菜赔命的气势呢?都没了?”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王小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把她看得后背都出汗,她赶紧低头道了歉。 她说完对不起正准备跑,一个小孩儿突然在人群里开口:“我知道谁家的羊跑你家里去了。” 王小茹的头“唰”一下转过去,眼睛瞪得老大,语气十分着急:“谁?” “韦大民家的。” 王小茹一听,气炸了都,立马往韦大民家里跑,她咬着牙,一副要去撕人的模样。 她实在是太气了,要不是她家菜被羊祸害了,她会过来找梁春宜吗?不过来找,她会像刚刚那么丢人吗? 所以都怪那个放羊放她家地里的人! 梁春宜也想知道后续的情况,和陆大姑一起,一人拉着一个孩子,旁边还跟着毛毛,跟在一群人身后,到了韦大民家里。 韦大民家里也养了羊,比梁春宜家里还多两只,是两只小羊,说是刚生没多久,还不能离开母羊,因此也没人说他家养羊多的问题。 韦大民一家正吃着饭,王小茹已经噼里叭啦,把刚刚在梁春宜家骂的话,用更愤怒的语气又骂了一遍,还夹杂着脏话。 韦大民被吓得直往他爸和他妈身后缩。他比吉宝乐宝都要大,已经八九岁了。 韦大民的爸爸也是连长,直接把韦大民拉出来,非常严肃地问:“今天你放羊,有没有把羊放别人地里去?” 韦大民被拽着后领子,吓得脸都白了,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王小茹:“小孩子撒谎会被老猫抓走的。有人看到是你家的羊了,我有证人!” 看见的小孩子站出来好几个,都说看到了。 有小孩直接说,看到韦小民捉虫子玩,都不看他的羊跑哪里了。 “我还和他说,羊跑人家地里了,他也没去抓。” 韦连长牛眼一瞪,横眉倒竖,一脸凶恶得如同煞神:“韦大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韦大民不说话,就知道哭。 韦连长一下子就恼了,抬起蒲扇似的巴掌:“快说!不然我打你了!敢说谎也打你!” 韦大民身子抖了下,显然很害怕自己爸爸,不敢不说话,也不敢说谎,直接大哭地点头:“爸爸,我错了。爸爸,你别打我,我错了,爸爸!哇哇哇!” 韦连长气得眼睛发红,抓起韦大民,裤子一拽,巴掌“啪啪啪”揍他屁股上。 “我让你贪玩,我让你不好好放羊!” “哎哎哎!别打别打!” 很多家属看韦连长揍得那么狠,一巴掌下去那屁股就肿起来,吓得不行,赶紧上去拉。 王小茹也被吓一跳,不过她可不吃这一套,抓着韦连长要赔偿。 “我家的菜毁了那么多,韦连长,你揍一顿就完事了?我可不愿意!所有菜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种子,精心伺候的,你们得赔!” 韦连长倒是不想赔,但王小茹也是不好惹的,最后还是赔了钱。 但王小茹和其他人离开后,韦家韦大民的哭声,响彻整个家属院。 其他家属听着想劝都没法,人把门关上了。 吉宝和乐宝也没有很开心,蔫蔫的。 “妈妈,虽然韦大民做错了事,可是他爸爸好吓人啊。” 乐宝皱着脸,眼睛里带着害怕。 梁春宜摸着她的头说:“每个大人教育小孩儿的方式不一样。有的小孩,被揍了才会长记性。别怕,韦大民爸爸虽然打他打得狠,但只是揍屁股,几天就好了。” 乐宝拍拍胸脯,放心了。 梁春宜又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明天妈妈休班,带你们上山挖野菜去。” “哇!” 这是吉宝乐宝期待好几天的活动了。 第179章 挖野菜 这会儿的野菜是最嫩最好吃的。当然,如果没油没盐,那滋味一定不太好。 不过要是有油有盐,不管是蒸着吃还是包饺子,还是做野菜饼子,都香得不行。 梁春宜最爱吃的就是荠荠菜馅的饺子,比肉饺子都爱吃。 靠近山脚的山坡上,野菜非常好找,荠荠菜、马齿苋、蒲公英等等,非常多。 梁春宜专找荠荠菜和马齿苋,蒲公英有点苦,她更喜欢荠荠菜和马齿苋的口感。 吉宝和乐宝就不像她这样挑着挖了。 梁春宜教了两人几样常见的野菜后,俩孩子就带着毛毛在一边寻宝一样挖野菜。 乐宝看到就高兴地挖出来,拿着“噔噔噔”跑到梁春宜面前,献宝似的:“妈妈,我挖到野菜了!” 吉宝也跟着过来:“妈妈,我也挖到了。” 梁春宜朝两人竖大拇指:“宝宝们真棒!都挖对了!咱们现在比赛看谁最快挖一篮子好不好?” 吉宝和乐宝斗志昂扬地点头:“好!” 两个小孩子也有了胜负欲,都不在一起挖了,梁春宜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到挖野菜里。 她主要是陪孩子出来玩的,顺便教他们认识些野菜草药。 所以她压着的时候,眼神都会注意着吉宝和乐宝的情况,一有不对就会赶紧跑过去。 不过这处山坡人来人往,不少家属都来这里挖野菜捡柴,因此也没什么危险的动物过来,都被人多吓跑了。 梁春宜的篮子快满了,她便停下来速度,没再继续挖野菜,在这山坡上找一些常见但是很有用的药草。 其实蒲公英、马齿苋,都是药草,虽然不爱吃蒲公英,梁春宜也挖了一些,她准备做成蒲公英茶,回头上火了可以喝。 “妈妈,送给你。” 梁春宜刚把一棵蒲公英挖出来,乐宝就拿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跑过来,笑得一脸灿烂递到梁春宜面前。 梁春宜看着眼前的花,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暖流从心底里涌上来,整颗心暖暖的,她眼眶都觉得有点热。 养孩子的那些辛苦,在这一刻,让她觉得都值了。 她接过乐宝手里的花,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抱着她问:“怎么想起来给妈妈送花了?” 乐宝:“想给妈妈送就送了,妈妈喜欢吗?” 梁春宜心里热得发烫:“喜欢,特别喜欢!” 乐宝高兴地笑眯了眼,抱住梁春宜的脖子:“妈妈喜欢,乐宝好开心。” 吉宝走了过来,站在一旁,手里也拿着一朵花。 他看着梁春宜抱着乐宝,紧紧抿着嘴唇,一直没有说话。 梁春宜这时却突然朝他伸手:“吉宝手里的花也是送给妈妈的吗?” 吉宝:“嗯。” 梁春宜:“妈妈现在觉得,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有你们这两个爱妈妈的宝宝。” 吉宝眼里带着失落:“可是妈妈,我的花没有妹妹的多。” 梁春宜摸摸他的头:“但是你们爱妈妈的心是一样的,妈妈知道,所以花多花少没关系。” 她接过吉宝手里的花,也将他抱进了怀里。 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吉宝和乐宝一样也抱住梁春宜的脖子,嘴角悄悄扬起了笑容。 野菜的比赛,梁春宜让着两个小的,也还是她最先挖满一篮子。 吉宝和乐宝也不灰心,还说下次继续和妈妈比。等他们再长大些,就能赢过妈妈了。 梁春宜点头:“好,妈妈等你们赢我。” 陆长州回到家,就看到梁春宜在专心地往瓶子里插花,那个瓶子是她不知道哪里找的细口酒瓶。 “这花好像不是你平时喜欢的?” 之前梁春宜也喜欢在屋里插一两瓶的鲜花摆屋里。 后来怕影响不好,她也就不摆了,只在房子里养一些盆栽,等它们自己开花。 比如她养的草莓、绣球花、太阳花,草莓可以吃,绣球花可以入药。花朵也漂亮,装点屋子很好看。 梁春宜喜滋滋地抬头看向他,眼里的愉快怎么都遮不住:“这可不是我自己摘的花,是吉宝和乐宝摘的送给我的。”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这一刻,她美得温柔又美好。 陆长州走过去,低头看那些花,都是路边随处可见的。 但就是这样小小的一束花,可以让梁春宜高兴成这样。 陆长州开始反思自己,他平时还是对梁春宜的关心太少了,都没想到送她花。 梁春宜没陆长州这样复杂的心思,她拿着插好的花给他左看右看,明显的炫耀。 “乐宝和吉宝送的花就是好看。好可惜啊,你今天没跟着上山,他们没有给你送。” 陆长州倒是没想到梁春宜是这个心思,他没忍住笑了声:“是啊,真可惜。” 但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波动的,他也想孩子爱他,送他花。 这次确实可惜,但他也确实没办法陪着上山,最近工作正多呢。 晚上,一家人吃到了荠荠菜包的饺子,马齿苋做的菜饼子。 梁春宜还特意给隔壁周煦和郑嫂子家里都送了些。 现在田萍萍的身体还在养着,因为外面天没完全热起来,她除了中午太阳好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会出门。 梁春宜给她把脉:“你生产身体伤得太严重了,现在还是虚。马齿苋饼子和荠荠菜饺子你都别吃了,它们性凉,影响你养身体。” 周煦一听,立马把饼子和饺子端开了,他刚刚正准备在梁春宜把完脉,给田萍萍吃呢。 田萍萍闻着饼子和饺子的香味,嘴里的口水泛滥,内心悲伤逆流成河:“闻着味不能吃,我也太惨了吧!还不如不让我看到呢。” 梁春宜:“很久没给你把脉,不清楚你的身体情况,下次我肯定看完你身体再给你送。” 田萍萍幽怨地看着她。 梁春宜:“忍忍,对你身体好。” 等出了田萍萍休息的屋,梁春宜皱着眉看向周煦:“按照我给你的方子,药补之后,一直跟着食补,萍萍的身体这会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她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那么虚?你没按我的话给她调养吗?” 周煦被说得一脸羞愧。 “对不起。过年的时候萍萍嘴馋,我实在不忍心,就让她吃了点忌嘴的东西。” 梁春宜紧紧闭了下眼睛,告诉自己不气不气。 然后她睁开眼,语气有些冷地说:“你们这样不遵医嘱心存侥幸的患者,我见过很多,无一例外,病都不会养好。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那她也不用治了,就一直拖着这病殃殃的身体吧!” “嫂子,你别气,都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以后我们遵医嘱,其实就过年那段时间,现在我也没让她吃过。” 梁春宜:“那是你媳妇的身体,你和我认错保证做什么。” 周煦知道梁春宜生气了,一直哀求认错,还请梁春宜重新给他媳妇开药方。 梁春宜:“不用重新开,她还是那些问题,继续用我开的药膳和食补方子给她吃就行。一定要忌口,不然前面的努力,功亏一篑。” 周煦“嗯嗯”着连连点头,真不敢不听梁春宜的话了。 一开始他媳妇好得很快,肉眼可见地有精神,他和田苹苹都非常高兴。 自从过完年没有忌口之后,田苹苹的身体就不如之前,周煦不敢再给她吃忌口的东西,小心调养着,还是不如之前。 梁春宜说:“那是因为你们不忌口,那些东西和之前补的东西相冲,之前补的效果全没了,又得重新开始。” 周煦这才明白他干了什么蠢事,恼得在自己脑袋上狠狠砸了下:“都怪我!嫂子,萍萍身体现在还能调养好吗?” 梁春宜:“可以,继续按我说的做,慢慢会好。” 田苹苹年轻,又有她的好方子,会好的。 “如果想好快一点的话,我可以给萍萍扎五天的针,对她身体有好处。” 田苹苹怕扎针,特别是梁春宜那些长长的针灸针,看着就吓人,没扎进去她都感觉疼了。 而那会儿田苹苹太虚,也不适合针灸治疗,梁春宜就没说这个,而是让周煦用药膳和食补给她养身体。 现在田苹苹身体好一些了,可以做针灸了。 周煦进屋问田苹苹,扎针还是要遵循她的意见。 周煦知道田苹苹怕扎针,他都做好了她拒绝的准备,谁知道他一说完扎针身体好得快,田苹苹“嗯嗯嗯”快速点头说“好”。 周煦:“你不是怕扎针吗?” 田苹苹哭丧着脸:“我现在更讨厌一直待屋里养身体。” 为了养好身体,她在屋里待几个月了,冬天出不去,结果春天了天冷的时候还是出不去,她现在憋得难受。 周煦出去和梁春宜说:“她同意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田苹苹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春宜,今天要扎针吗?” 一听梁春宜说今天扎。 她甚至还催促梁春宜,希望她进屋扎针的速度快点,她等不及身体好了。 梁春宜回家拿了针进屋,笑着看一脸紧张的田苹苹:“你不是最怕扎针了,这会儿怎么着急得上赶着让我扎?” 田苹苹:“我想快点身体好起来。” 梁春宜收了笑:“会好的,再忍忍。” * 晚上,陆长州主动揽了给吉宝乐宝讲故事的工作。 吉宝乐宝很给他面子,尽管非常想听梁春宜继续讲《西游记》,可是爸爸好久没给他们讲故事了,他们还是选了爸爸。 陆长州对着吉宝乐宝两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突然就不知道该讲什么了,他本身也没有讲故事的天赋。 “我给你们讲个历史故事?” 乐宝:“不要不要。” 吉宝倒是想听,但妹妹不想听,他就跟着乐宝的意见走。 陆长州:“那我给你们讲战场上发生的事?” 乐宝一下子来了兴趣:“是爸爸的事情吗?” 陆长州:“对。” 乐宝立马点头:“听这个,听这个,爸爸,我想听。” 陆长州:“吉宝呢?” 吉宝:“我也想和妹妹听一样的。” 陆长州开始给两个孩子讲他之前去边境打仗时遇见的事。 他参加的战役都是小规模的,基本上是在边境地带,就是因为在那里历练,陆长州打仗有勇有谋,而且非常拼命,才升得那么快。 不过也很危险就是了,陆长州给他们讲一场惊险的战役时,听得吉宝和乐宝不停惊呼,还非常担心陆长州,要看他身上的伤。 陆长州:“没有伤,都好了。” 他没有给吉宝和乐宝看,反而是哄着他们睡觉,那些伤口过于狰狞吓人,他怕吓到孩子。 吉宝和乐宝睡着,陆长州看向梁春宜,只见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满眼的心疼。 她掀开陆长州的衣服,抚摸着他胸前背后那些已经结痂,但依旧狰狞可怖的伤口,足以预见,他当时的情况多凶险。 “当时很疼吧?” 陆长州这会儿没感觉疼,只觉得痒,甚至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 “不疼。” 他抓住梁春宜的手:“那会儿只想着多打死几个敌人,感觉不到疼。” 梁春宜更心疼了:“现在不会再参加这样的战役了吧?” 陆长州:“不知道,但是我是军人,会时刻做好准备。” 梁春宜也不知道说什么,陆长州的职业是这样的,她担心却也没办法阻止。 这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研究救命药的速度太慢了。 陆长州会受伤,肯定还有比他受伤更严重的人,而救命药,是能提高活下来的概率的。 梁春宜抱住陆长州:“你们再等等,我肯定能研究出来!” 陆长州将梁春宜往身上一提:“这事回头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 陆长州把梁春宜放床上,不紧不慢单手解着军服衬衫扣子说:“灭火。” 梁春宜:“……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想着这事?!” 陆长州:“食色性也,我是俗人。” 梁春宜:……她比不上他厚脸皮。 不过很快,她也沉浸在了美好的欢愉里。 翌日一早,梁春宜来到医院,还没有病人看诊,她就立马拿着药方研究新药,她想快点找出来替代的题材。 她正看着,一个穿着打补丁男人扶着个肚子非常大的女人进来了。 男人一坐下来就开始说:“医生,你快看看,她这个肚子明明要生了,结果都一个多月了还没生下来,但肚子变得越来越大了。” 第180章 大肚子女人 梁春宜观察女人的脸色,她面色蜡黄,神色恹恹,精神非常差,而她的肚子,大得惊人,就像快要生产的模样。 梁春宜给她把脉,她眉毛拧了起来,手在女人手腕上向下用了点力感受。 “换个手。” 女人换手,梁春宜的神色更凝重了。 “你掀开衣服,我摸一下你的肚子。” 梁春宜的手在她肚子上轻柔地按压,问她感觉。 “你没有怀孕。” 梁春宜和男人还有女人说,两人震惊地瞪大双眼。 “不可能,她肚子那么大,咋可能不是怀孕!” 梁春宜:“你们怀孕后找医生看过吗?来医院检查过吗?” 两人摇头。 梁春宜叹口气:“她是肚子里长了东西,在卵巢上,就是那个东西导致腹部积水,她的肚子才会越来越大。而且不仅仅是肚子变大,那些积水也在挤压她的器官,她肚子里的器官有不同程度的衰竭。” 男人一脸惊慌:“那怎么办医生?能看好吗?得花多少钱?我家里没钱啊!” 说着,他上手往女人脸上甩了一巴掌:“真晦气!吃了那么多药,肚皮不争气就算了,还得这么个难缠的病!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梁春宜在他打人的时候就赶紧出来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啥呢!医院禁止动手打人!” 梁春宜的动作避免了女人再受男人的打,但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整个诊室,各种不堪入目的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女人被他骂得畏畏缩缩低头直哭,却不敢反抗一句。 梁春宜听得心里的火都上来了:“不生孩子不能光怪女人,有不少是男人的问题。还有,这是医院,不是你随便撒泼骂人的地方,你再骂我叫人赶你了!” 男人拽着女人就要往外走,也不管她肚子那么大,被拽得会不会疼。 梁春宜赶紧追上去:“她如果不去治会死的。你们找西医给她检查一下,先把腹水抽出来,如果是肿瘤,得动手术拿出来!” 男人根本听不进去梁春宜的话,拉着踉踉跄跄的女人越走越快。 梁春宜重重叹口气。 在医院这种场面,她见过不少,但还是没有办法习惯。 她除了同情,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因为病人看不看病,她只能劝,并不能强迫。 她是医生,她只能告诉病人不看病的后果,劝她们尽力治疗。 可是病人不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没有办法改变,而且还要调整自己的心理,不能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挫败的情绪里。 梁春宜调整好心情,继续为下一个病人看病。 今天的病人并不算多,大部分还是她之前治疗的病人,都是来针灸和复查的。 梁春宜看的病人,多是军区和家属院的,附近村庄的,虽说有,但并不多,而且一来就是棘手的大病。 梁春宜下班,她背着包从医院大门走出来,正准备推自己自行车离开。 一个身影突然冒出来站在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梁春宜定神一看,居然是之前肚子大来看病的女人。 “医生。”她怯怯地叫她,神色茫然又紧张。 梁春宜放松身体,神色柔和地看着她:“什么事?” “我的病如果不看,真的会死吗?” 梁春宜点头:“会,你腹腔的水会不停挤压器官,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器官衰竭死亡。” “医生,求你救救我!” 女人说着,弯腿就要费力地跪下去,梁春宜赶紧拉住她。 她死死地拽着梁春宜的衣袖:“医生,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梁春宜:“你先起来。” 她把女人扶起来,问她:“你丈夫呢?” 女人抽噎着哭得更厉害了:“他不要我了。他说我的病治不好,迟早是死,他不让我死在他家,不吉利。” 梁春宜听着这话,心底有股火却不知道怎么发,甚至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算现在没有了战乱,但是国家的发展需要时间,让人人都读上书,扫清人们的愚昧,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梁春宜又问女人的娘家人呢,就算她要治病,也需要人照顾她。 女人摇头:“我没有娘家人,我是逃荒来的这里,我爹娘亲人,在路上都死光了。” 梁春宜想到了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三年大饥荒,那会儿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多少人为了活命背井离乡逃荒。 女人怕梁春宜不帮她治,掏出来一块带着补丁的布,打开里面是一些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钱,并不多。 “医生,我就这些钱,都给你。钱不够,我可以给医院干活。” 梁春宜让她先把钱收起来:“你的病需要动手术,我先带你找个医生。” 梁春宜带高桂花又进了医院。 这会儿正是医院下班的时候,平时没那么忙的医生,这会儿都往外走,梁春宜不停和人打招呼。 但是外科医生是最忙的,就是晚上也有人值班,因此梁春宜过去就找到了人。 “韩医生在不在?” 梁春宜看诊室里没有人,便问走廊的护士。 “韩医生给人做手术去了,估计还得等一个小时才出来呢。” 梁春宜问高桂花吃饭了没。 高桂花摇头,梁春宜带她去医院的食堂。 “能帮你看怎么动手术的医生不在,你先在这里吃个饭。” 梁春宜买了饭票,打了两人的饭,她今天中午暂时回不了家了。 高桂花要给梁春宜的钱,梁春宜不要她就不肯吃饭。 梁春宜只收下两毛钱说:“这些就够了。” 梁春宜托家属院来看病的家属帮她给陆大姑带句话,说她今天中午医院里有事,就不回家吃饭了。 她陪着高桂花在外科诊室外的走廊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韩医生出来。 “韩医生。” 韩铭青摘掉口罩,看到梁春宜,有些惊讶:“梁医生,找我什么事?” 梁春宜给他看自己身旁的高桂花:“有个病人,想请你你帮忙看一下她的情况,应该怎样动手术。” 韩铭青让她们进来诊室,他一边给高桂花检查肚子,一边问梁春宜:“这是你亲戚?” 梁春宜:“不是,今天来找我看病的一个病人。” “腹腔积水太多了,挡住了器官,具体导致的原因不好检查。” 梁春宜:“我把脉是在卵巢。” 韩铭青:“那也要用x光机检查。” 梁春宜让护士带着高桂花去做检查,她在韩铭青的诊室里,说了高桂花具体的情况。 “以她现在的情况,她现在是拿不出来治疗费的。但我身为医生,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韩铭青:“那你遇到每个像她这样的病人都救,你多少钱也不够救的。” 梁春宜:“现在就她一个。” 韩铭青:“她不是军人和军属,要在医院免费治疗你去找院长。如果不免费,她交不上钱,你管她就得你交了。” 梁春宜:“我知道。我心里有数,你先给她治,我去找院长。” 院长比梁春宜的老师张老小,他的老师和张老是好朋友,因此他对张老十分尊敬,对张老现在的得意弟子梁春宜,也十分熟悉。 “春宜?你老师有事还是你找我有事?” “院长,是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关于我交给医院的药方,那些药卖出去的分红,我想分出来一半捐给医院。” 院长惊讶又感动地看着她:“你不用这样,咱们医院不缺钱,你分红那点钱又不多。” 梁春宜摇头:“不是,我不是无条件捐的。我是想捐给来医院看病,但是没钱治病的那些病人。” 梁春宜把自己早就构思好的捐赠方案和院长一条条说清楚。 院长听完便皱眉:“你这个太麻烦了,捐赠的流程,用于病人治疗时考察、批款的流程,都需要专门的人处理,医院没有这样人才,也分不出人手。” 梁春宜想了下,确实如此,后世那些慈善机构,也都是专门的人管理,医院没有这样的机构。 梁春宜:“好,谢谢院长,我知道了。” 院长问她:“那你利润还捐不捐了?” 梁春宜:“不捐给医院,我主要是想捐给病人。” 梁春宜通过陆长州还有报纸,了解完现在国家捐赠和帮助有困难人的慈善机构,发现是她自己天真了。 这会儿国家的慈善事业还没有发展起来,都是官方的慈善福利机构,梁春宜唯一知道的,就是红十字会。 就是红十字会,现在发展得也是一般,楚州下面还没有。 而且红十字会,在她那个年代还曝出过大雷。慈善机构,如果管理者和监管的人不行,很容易出现监守自盗的事。 梁春宜并不想自己的钱扔出去养蛀虫,她现在又没办法自己办理慈善机构。 这条让高桂花自己向慈善机构申请补助的路子断了。 院长和梁春宜说:“医院可以现在给高桂花免费治疗,但是治疗费是属于欠着医院的,回头她要还。” 梁春宜便和高桂花实话实说了,还另外给她提供了一个选择。 “如果你不想借医院的钱,你也可以借我的,我……” 梁春宜话还没说完,高桂花立马说:“我借医院的。梁医生,谢谢你。你帮我太多了,没有你,我可能只能去死了,我不能再借你的钱麻烦你。” 梁春宜:“这不是麻烦,我也知道你会还钱的。” 高桂花坚持:“我借医院的。” 高桂花已经照完了x光,说实话,因为她腹腔积水太多,很难看到她哪个部位出了问题。 现在只能想办法先把她腹腔的积水抽出来。 这也是个难活。 对于以韩铭青为主给高桂花治疗的医生来说,高桂花这个病,是个巨大的挑战。 所有人都没有把握,能成功把高桂花的病治好,对她的手术也没有把握。 梁春宜也被叫过来帮忙。 机器暂时没办法,所以只能靠她中医把脉的手段,判断高桂花腹腔的情况,特别是抽腹水时她的身体状况。 正式开始抽腹水是个阳光明媚的时间,梁春宜和韩铭青都在手术室里。 腹水一管管被抽出来,最后抽出来3.5l的水,梁春宜看着都觉得心惊,怪不得高桂花肚子那么大。 其实中医也有消腹水的方子,但对比这样抽来说,速度太慢了。 高桂花的器官已经被挤压得开始衰竭,腹水再不弄出来,会越来越多,她器官会被挤压得更严重。 腹水抽出来之后,照x光时就能看出来了,高桂花腹部的肿瘤,就是在左侧卵巢上。 这会儿还不能确定是恶性肿瘤还是良性的,只能等动完手术,切出来看看才知道。 高桂花被安排住院了,对于接下来的手术安排,医生也提前告知她了危险性。 “手术失败,很可能活下不来。” 高桂花:“不做手术呢?” 韩铭青:“也活不下来,肿瘤不切除就会一直让你腹腔有积水,一直抽不现实,也伤身体。但不抽,积水挤压会造成器官衰竭。” 高桂花还是决定做手术,钱借的医院的,韩铭青主刀。 梁春宜这次就没有进手术室,术业有专攻,她进去也插不上手。 韩铭青在外科手术上的技术在医院也是有名的。 梁春宜要工作,她提前和韩铭青说了,高桂花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她。 看诊完病人,她就跑到手术室外等着。 终于,高桂花被推了出来,韩铭青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能看出来他精神很疲惫了,不过整个人很放松:“幸不辱命,今天的手术非常成功。” 梁春宜松口气:“那就好。” 接下来就是检查肿瘤是恶性还是良性。 幸好,是良性的。 梁春宜和韩铭青一起告诉高桂花这个好消息,她整个人先是愣了下,随后就是又哭又笑,不停朝梁春宜和韩铭青说谢谢。 梁春宜听着她带着哭声的声音,只觉得心酸。 高桂花:“我借的钱,我一定会还给医院的!” 这会儿的高桂花,眼里能看到,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梁春宜也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 回家后,梁春宜开心地把高桂花手术成功的事告诉陆长州。 “还有,那个救命药,我也有了眉目,现在就差验证了。” 第181章 方子 说是有眉目,梁春宜也用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到这一年夏季,她才真的研究出来方子。 和原本的方子相比,它的效果肯定比不上,但就是如此,它也能在危急时刻吊住生命。 只不过原本的方子能撑三小时,它大概只能撑一个半小时,效果打一半的折扣。 梁春宜用几只兔子实验了结果后,松口气,拿着药走回房间,给自己倒杯水喝了。 这时候她才舒口气,全身心放松下来。 一放松,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头疼,这段时间她全身心忙着药品的实验,有时候直接熬大半夜。 陆长州管不住她,只能在她熬的实在晚的时候提醒她该睡觉了。 如果当时正在关键时刻,她会很生气地把陆长州赶出去,自己继续研究。 梁春宜揉揉额头和眼睛,觉得又困又累。 她又喝了杯滴了灵泉水的水,不过只能缓解下头疼,还是很困。 反正药已经研究出来了,梁春宜直接脱掉鞋,爬床上闭上眼睡觉。 她睡前还在想,幸好今天歇班,她可以睡一整天。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都变暗了。 她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一下子睡足了。 梁春宜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一抬眼便看到坐在窗下拿着书的陆长州。 他正看着她,在已经变暗的夕阳余晖下,他的眉眼温柔,眼里还带着心疼。 陆长州起身,将手中的书放下,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梁春宜。 “药品研究出来了吗?” 梁春宜一脸高兴地点头:“对,研究出来了,给你看看。” 陆长州没有接药,而是摸了摸梁春宜的脸:“那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别再通宵工作了。” 梁春宜生产之后,因为养得好,她的脸是有些圆润的,皮肤也是白里透红,更显娇嫩。 但此时,她脸上的肉快掉没了,脸颊都凹陷了下去,虽然依旧很好看,可陆长州摸着瘦得没有肉只有骨头的脸,心里一阵阵的刺疼。 梁春宜眨眨眼睛,握住了陆长州的手:“当然了,接下来我肯定会好好休息,也会多陪陪你和吉宝乐宝。对不起啊,我工作的时候心急,朝你发了好多次脾气。” 陆长州摇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别和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为了他,为了部队的军人,梁春宜也不会这么拼命研制救命药。 梁春宜靠在他怀里:“你别这样说,我真没有觉得很累,只是因为我知道快研究出来了,就想一股劲儿出结果,才会这么赶的。” 她慢慢来其实也可以,是她自己着急,等不了那么久了。 陆长州没说话,只是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内心的愧疚仅仅用言语表达,显得很苍白。 陆长州更想用这个药方,给梁春宜以及她的家人,谋些东西。 只不过这个需要好好运作,他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梁春宜同样没有说话,静静享受这一刻的温情,她也不知道陆长州的心里这会儿浮现多少想法。 梁春宜把方子交给陆长州后就没再管了。 具体这个方子怎么上交,部队怎么用,梁春宜都没有过问。 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梁春宜发现她在医院的职位上升了。 梁春宜很好奇,她回家问陆长州:“你怎么操作的,按照我的成分和工作年龄,怎么也不可能升职啊。” 陆长州:“以你上交的方子价值,只升职都是亏待了你。” 如果不是梁春宜父母身份敏感,她能得到很大的嘉奖。 陆长州本想帮着运作下,能不能改变一下她父母的处境,最起码少受点罪。 赵宗良在他刚有这个想法时,就立马打断了。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前途也断送了,这种话就不要再提。你能娶梁春宜都是组织在照顾了,以后别再有这种危险的思想。长州,你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赵宗良皱眉探究地看着他。 陆长州沉默了一瞬说:“我只是觉得愧对我的妻子,明明她为了我,为了部队做出这么大贡献,但我好像没办法帮她做什么。” 他知道梁春宜最担心的就是她父母和爷爷奶奶,只看她经常往西北寄的东西就知道,她想让她父母爷奶过得好,想改变他们的处境。 可是因为环境,她没有办法,只能通过他爸妈寄东西。 陆长州在提出来的时候就预想过失败的结果,赵宗良骂他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可惜没有达成目标。 赵宗良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你做得够多了,最起码,你把小梁保护得很好。” 陆长州扯了下嘴角:“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次春宜的功反正不能只一个升职,先记你这里,回头用得上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差点没把赵宗良鼻子气歪:“嘿!这小兔崽子,不就是没答应他吗,至于这么甩脸子吗?一个个的,比我脾气都大。” 语气倒没有生气,有本事的兵才有资本傲气,赵宗良倒希望自己部队多些陆长州这样的。 梁春宜倒不觉得亏待:“最起码我在医院里地位高了啊。” 主要还是她的身份,她有自知之明,如果换个时间,梁春宜也不会这样容易满足。 现在这个年代,她这样的身份,能让她在医院升职,梁春宜都觉得部队肯定为难死了。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更何况她把方子上交也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只想着,能减少些执行危险任务军人的伤亡,这方子上交的价值就实现了。 陆长州:“放心,以后会讨回来的。” 梁春宜好奇:“怎么讨?” 陆长州:“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今年夏天的蝉格外的响,而今年,也是梁春宜最担心父母的一年。 别人不知道历史,她知道,黎明即将到来,而黎明之前,也会迎来更深的黑暗。 她没办法在信里多说什么,只能一直往西北寄东西,希望公婆能够多照顾她的爸妈。 梁春宜在家属院带着吉宝和乐宝散步遛弯的时候,又见到了端着盆子往家里走的章团长,盆子里面盛满了尿布。 梁春宜遇见了,便关心地问了句:“嫂子身体养得怎么样了?孩子的黄疸晒好了没?” 薛小涵在夏初的时候生产了,这会儿正在坐月子。 她生了个男孩,和她很像,不过肤色遗传的章团长,有些黑。 刚出生时,薛小涵的孩子身上脸上有黄疸,需要晒太阳,梁春宜还教给了他们什么时间晒,怎么晒。 梁春宜上次去看薛小涵,她坐月子的状态很好,章团长什么都不让她碰,还特意请了附近村子的一个大娘来照顾她。 主要是章团长平时工作也忙,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薛小涵坐月子,白天放她和孩子在家他也不放心,便请了个人帮忙。 家属院也有这样的情况,只要说是自己亲戚来帮忙的就好,没人会深究。 因此梁春宜也只是遇见了随口关心问一句,下意识并没有想薛小涵会有什么事。 她心里还想着,以章团长这个态度,还有专门的人照顾,薛小涵和孩子,应该会被照顾得很好。 谁知道章团长却皱着眉,一脸的愁容。 他一抹脸:“弟妹,我正想找你呢。” 梁春宜真意外了:“是嫂子有什么事吗?” 章团长看起来更愁了,点头:“我不知道你嫂子怎么了,她身体养得挺好的,但每天总是不开心,还经常无缘无故就开始哭起来,时不时就发脾气。特别是一看到孩子,情绪特别不对劲。” 梁春宜听得心里一咯噔:这很像产后抑郁啊。 “我跟你去看看。” 如果真是产后抑郁,那真的棘手了,这会儿的心理研究,几乎处于停滞的阶段,心理医生就更少了,军区医院里没有。 梁春宜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帮忙的大娘想让薛小涵给孩子喂奶。 谁知道薛小涵不仅不喂,还歇斯底里地骂孩子骂抱着孩子的大娘,让她们滚,赶紧滚! 章团长手里的水盆“咣当”一声掉地上,摆着手示意大娘快点抱孩子出去。 梁春宜也让被吓到了吉宝和乐宝,也跟着大娘出去。 两个孩子没走远,就坐在堂屋门下的台阶上,互相手拉着手,这样听着里面尖利的骂声,也不觉得害怕了。 乐宝悄悄问吉宝:“哥哥,小涵阿姨以前那么温柔,为什么会朝小宝宝发脾气呢?” 吉宝:“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们可以问妈妈。” 两个小孩听着里面的声音慢慢安静,两人的胆子又大起来,一起趴在门框上往屋里看。 他们看到自己妈妈在给薛小涵把脉。 乐宝眼睛一下子睁大,恍然大悟说:“一定是小涵阿姨生病了。” 吉宝也赞同地点头,因为他们妈妈是医生,他妈妈在给小涵阿姨看病,那她肯定病了。 章团长和梁春宜安抚下来薛小涵的情绪后,他便站到了一边,担忧地看着梁春宜给自己媳妇把脉。 “弟妹,我媳妇是啥情况?” 梁春宜:“她的脉弦细、沉涩、若有若无,而且比平常人要硬。正常人的脉象,是软的,很容易就能摸到,因为正常人休息和营养都跟得上,气血通畅。 嫂子则恰好相反,她最近休息一定不好,饭也吃得不多,营养跟不上。在气血循环上也有问题。人在高兴的时候会面色红润,皮肤和脉象都是柔软的,脉象也会清晰有力的。而嫂子的脉沉,皮肤紧绷焦虑,她最近这段时间,一定非常不高兴,焦虑、焦躁,情绪低落,郁结于心,所以她情绪才会这么不稳定。” 章团长一听就慌了:“那怎么办啊?她不高兴应该怎么治疗?” 梁春宜:“如果普通人是这种情况,我会给她扎针开药,平时给她一些缓解情绪不好的方式。但嫂子现在正在喂孩子,有些药不能开给她。” 章团长一下子就急了:“那就任由我媳妇这样不管吗?弟妹,你不能不管啊。” 说着,他咬了咬牙:“大不了我让孩子断奶,你先给我媳妇治。” 梁春宜其实也想这样给章团长这样建议。 产后抑郁得非常小心治疗,不然一个不注意,很容易造成悲痛至极的家庭悲剧。 只是因为这会儿奶粉难买,孩子断了奶不知道喂他啥,想找牛奶也找不到。 梁春宜才没有提出来这个建议,她不知道章团长愿不愿意为了媳妇的病,放弃儿子的口粮,去自己想办法找儿子能吃的。 现在听章团长这样说,梁春宜松口气,最起码他没有为了孩子牺牲薛小涵的健康。 梁春宜从堂屋往外走,薛小涵这会儿情绪好像非常失落,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梁春宜和章团长走了都没发觉。 吉宝和乐宝立马在门槛前台阶上坐好。 而梁春宜往屋里看了一眼,又把章团长往外带着走了几步,确定薛小涵听不到了,她才开口说话。 “章团长,嫂子这个病听起来只是和情绪有关,但其实非常严重,如果失控,很容易造成家毁人忙的悲剧。” 章团长眼睛蓦地瞪大:“你说真的?” 梁春宜点头:“别小看这不痛不痒的病,发作起来,人会失去理智,甚至可能觉得孩子是自己的仇人,会想杀掉他,这样心里才痛快点。” 章团长这下子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眉毛紧紧皱起来:“这么危险,为什么我媳妇会得这个病?” 梁春宜:“原因有很多。不过产妇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可能是因为刚生产完,身份没适应过来,也可能因为养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身体上各种难受,还有可能是激素或者下丘脑异常分泌异常导致的。有时候一种原因,有时候是多种。” 梁春宜停顿了下又说:“而且除了我刚刚说的后果之后,发展到后来,产妇也很有可能因为太痛苦自残,甚至是——自杀。” 章团长怔愣在原地,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如果他老婆孩子没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弟妹,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只要你能救我媳妇,你让我老章干什么都行。” 章团长说着,神色痛苦,他狠狠朝自己脸上打了两下:“都怪我,没照顾好小涵。” 梁春宜赶紧拦住他:“章团长,你别这样,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我叫你出来除了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和你说,你让嫂子停止喂奶是非常正确的做法,现在嫂子喂不了孩子,她得先把自己的病治好。” 章团长连连点头:“好,弟妹,都听你的。” 梁春宜写了个方子,让章团长去医院抓药,她今天就给薛小涵扎针。 陆长州送来梁春宜的银针时,还顺带给了章团长两张奶粉票。 第182章 衣服 章团长拿着那两张奶粉票,眼眶都有些发红:“兄弟,谢了!我正缺这东西,也不和你客气了。” 陆长州:“嗯。”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梁春宜和陆长州,是真的让章团长感受到了雪中送炭的温暖。 这个情他牢牢记心里了。 梁春宜给薛小涵施针时,时刻关注着她的情绪。 这会儿的薛小涵比较平静,梁春宜和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小事,主要是降低她的防备心,让她放松下来。 在她施着针的时候,薛小涵听着梁春宜温柔但是语调没有什么高低起伏的话时,眼皮子慢慢变重。 她想努力撑起来,可是这股困意来得太快太急,她没撑住,慢吞吞眨巴了两下眼睛,彻底陷入了睡眠中。 梁春宜将针施完,走出房间,章团长立马走上前,焦急又关心地问:“我媳妇咋样了?” 梁春宜揉了揉额头,刚刚施针时她用了内力,而且薛小涵身体状态很差,她耗费了不少精力,所以这会儿她感觉有点累。 陆长州在旁边扶住她,让她借力靠在他身上。 梁春宜看向章团长:“嫂子睡着了,你看着时间,不要进去打扰她,孩子也不要抱进去,一小时后我过来起针。” 说完,她从陆长州身上起来,招呼吉宝乐宝往外走。 她只是有点累,还没累到走不动的地步。 陆长州跟上她,两手一手拉一个孩子,不让他们打扰妈妈,但眼神一直注意着梁春宜的状态。 一直走到家,梁春宜坐在椅子上喝了杯水,悄悄滴进去一滴灵泉水,然后对陆长州和吉宝乐宝说:“我进屋休息会儿,四十分钟后记得叫我起来。” 避免起不来,梁春宜还给自己设了闹钟。 她喝了加灵泉水的水,这一觉睡得很香,而且醒来没有一点疲惫了,浑身精力充沛。 梁春宜是陆长州进来叫醒的,还顺带关上了她的闹钟。 “睡这些时间够吗?”陆长州给她整理了下因为睡觉变乱的头发,眉眼间带着关心。 梁春宜从床上起来:“够了。” 陆长州在她身后叠被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梁春宜欣赏地看着,她自问自己叠不出来这样的。 而且还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老公单膝跪在床上叠的,显得腰更细更有型。 陆长州直起身子,淡淡地看梁春宜一眼:“看够了吗?” 语气也是淡淡的,眼眸低垂,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梁春宜赶忙回神,脸瞬间红若桃李,心里有着微微的不自在:救命,被发现偷看了! 陆长州朝梁春宜一步一步走过来,梁春宜吞咽了口口水,想往后退。 陆长州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她腰上:“没看够可以继续看,还可以上手摸。” 他的语气低沉,带着诱惑,梁春宜望着他的脸,被蛊惑了,手下意识在他腰上摸了两下。 梁春宜听到陆长州闷哼一声,她吓得立马收回手:“摸疼你了?” 陆长州撩起眼皮看着她,眼尾泛红:“没有,是我对自己承受能力高估了。也对梁医生你对我的影响力,低估了。” 梁春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眼睛下意识看了眼下面。 “轰”,她感觉自己不能思考了,脸更是烫得不像话。 陆长州大拇指按压摩挲着她的脸:“梁医生,时间到了,你该去起针了。” 梁春宜推开他,深呼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往外走,心里还默念着:远离男色,远离男色,远离男色! 梁春宜听到陆长州在她身后轻笑一声,她感觉自己脸更热了。 给薛小涵起完针后,梁春宜嘱咐章团长,在薛小涵病好之后,尽量避免她看到孩子,最好隔开。 等薛小涵病好了再说接触孩子的事,这会儿主要还是给她治病。 章团长连连点头,听得非常认真。 * 小坎子村的夏天并不算很热,因为树多,树荫多,而且许多都是长了很多年的老树。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走。 乐宝蹦蹦跳跳,看到花想去摘花,看到草想去薅草,总之一路上没有闲着的时候。 到了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树下,梁春宜一眼看到树下玩游戏的孩子里有她熟悉的小虎子。 梁春宜还没说话,小虎子已经抛下正在玩游戏的伙伴,笑容灿烂地朝她跑过来。 “陆姨,您终于来啦!我娘已经把你和弟弟妹妹的衣服做好了。” 他在前面拉着自己妹妹小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梁春宜有没有跟上来,还会照顾吉宝和乐宝的脚步。 直到进到吴二姐家里,小虎子拉高了声音大喊:“娘!娘!陆姨来了!” 吴二姐家里在家跟着干活的三个大孩子,还有吴二姐,从院子里的晒着的扎染布后面露出头。 “来啦!” 看到梁春宜,吴二姐脸上自然而然就带上了热情的笑。 “梁医生,你要做的衣服都做好了。” 梁春宜跟着她进屋子,看着吴二姐从里面抱出来一小摞叠好的衣服。 “这些都是,你看看合心意吗?” 这是梁春宜做的全家的衣服,她自己就做了一身,陆长州和陆大姑也都是一身,只有吉宝和乐宝,做了两身。 用当地的土布扎染,再配合吴二姐的手艺,衣服做得飘逸又充满自然的味道。 乐宝和吉宝开心坏了,抱着新衣服不撒手,要换上。 “妈妈,我想穿,我想穿嘛。” 乐宝拉着梁春宜的手撒娇,吉宝也渴望地看着她。 梁春宜瞬间顶不住了,她看向吴二姐:“衣服能直接穿吗?” 吴二姐点头:“可以的,这些衣服我做好之后又都洗了一遍,才叠起来的。” 梁春宜给吉宝和乐宝换了衣服,两个孩子摸着衣服上扎染出来的花纹爱不释手,一边摸一边“哇哇”地惊叹。 乐宝:“妈妈,我好爱新衣服啊!” 吉宝:“妈妈,你也换上新衣服吧。” 他想一家人穿一样的,之前妈妈就穿过,妈妈说叫母女装、母子装。 吉宝很喜欢一家人这样穿,走街上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和妈妈爸爸还有妹妹是一家人。 梁春宜付给吴二姐尾款,拿上衣服放进布兜里。 出了吴二姐家,梁春宜并没有离开小坎子村,而是朝村尾靠山最偏远的那座房子走去。 走到门口,梁春宜看到大门关着,便开始熟练地敲门。 吉宝和乐宝仰头看梁春宜:“妈妈,这就是光荣哥哥家吗?” 梁春宜点头。 乐宝努力仰头看房子:“为什么光荣哥哥家里的房子和咱们家的不一样啊?” 梁春宜:“因为建造的人不同,所以房子也会不一样。” 很快吴光荣打开了大门,看到梁春宜和吉宝乐宝过来,脸一下子露出笑。 “梁医生好,吉宝乐宝,你们好。” 吉宝乐宝也朝吴光荣挥挥小手:“光荣哥哥好呀!” 吴光荣笑容更大了,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梁医生,我娘在堂屋坐着呢,刚刚扶着她走了会儿。”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跟着吴光荣进院子,闻言道:“她身体刚好没多久,不要着急,慢慢给她做康复训练。” 吴光荣娘在床上躺太久了,虽然经过大半年的治疗,她肺上的毛病治好了,但是身体的肌肉也萎缩得厉害,需要好好康复恢复。 吴光荣这里没有专业的医生,梁春宜便亲手教他怎么给久卧床的病人按摩推拿,以及康复动作的要点。 确定吴光荣都记住并会了,梁春宜才同意他给他娘进行康复训练。 而且梁春宜也会隔五到七天过来给吴光荣娘复查一次,顺带看吴光荣给她娘做的训练怎么样。 今天也是如此。 “没什么问题,继续训练。不用再给她吃药了,用食补就好。” 梁春宜又蹲下,给吴光荣娘检查腿胳膊这些做康复的地方。 她按压着吴光荣娘大腿的一处肌肉说:“你训练这里的东西我看看。” 果然出错了,怪不得肌肉情况不对。 “你应该这样做。动作方向不能偏一点点,不然就容易肌肉拉伤。” 梁春宜在那处肌肉位置推拿按摩,修复吴光荣动作不到位造成的小问题。 吴光荣脸上露出对自己的懊恼,还有对他娘的歉疚心疼。 “娘,对不起,你疼不疼?” 吴光荣娘摇头,吴光荣紧紧抿起嘴唇,认真看并学习梁春宜的动作,力求学会,也能帮他娘减轻痛苦。 从吴光荣家出来后,乐宝和吉宝都沉默了很多。 乐宝:“妈妈,光荣哥哥的妈妈好可怜啊,都不会自己走路。” 吉宝:“那是因为她生病了,病好了会走的。” 梁春宜:“对。” 乐宝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高兴起来,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唱着梁春宜教给她的儿歌。 梁春宜摸摸她的头:“乐宝,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乐宝抱着梁春宜的胳膊蹭:“妈妈太厉害了,我好喜欢妈妈。” 吉宝立马抱住梁春宜另外一只胳膊:“我也好喜欢妈妈。” 一家三口朝家属院走,走到半道,梁春宜耳朵动了动,忽然停下来。 吉宝和乐宝也跟着她停下来。 “妈妈?” 梁春宜手放在嘴边,轻轻“嘘”一声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吉宝和乐宝立马用小手捂住嘴。 梁春宜走到旁边的草丛里,扒拉了下草,里面果然躺着两只小猫猫,正“哼哼唧唧”想找奶吃。 “哇!”乐宝看到小猫,兴奋地惊呼一声,眼睛粘在小猫身上根本挪不开。 吉宝也是看着,甚至还想伸手摸了摸,被梁春宜一把抓了他的手:“只能看,不能摸。” 这两只小猫之前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携带病菌,没有洗干净之后,梁春宜是不会让孩子碰的。 “妈妈,我想养一只小猫。”乐宝蹲在小猫窝的旁边,舍不得离开半步,梁春宜让她往后挪挪都不愿意。 吉宝:“妈妈,我也想养。” 梁春宜都习惯了兄妹喜欢要一样的东西。 她朝两人一起摇头:“现在不行,我们得等等看,看看小猫有没有猫妈妈,有的话我们就不能抱走了。” 吉宝和乐宝马上问:“猫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啊?” 梁春宜:“我也不知道,咱们先回家,等吃过饭再过来。” 吉宝和乐宝都不愿意回家,想继续看着小猫,被梁春宜强迫带了回去。 两个孩子回家吃饭也不用催了,吃得又快又好,吃完就催促梁春宜去看猫,生怕看不到小猫的时候,它会被叼走。 梁春宜被两个孩子催得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然后她又带着吉宝乐宝去了小猫出现的路边。 吉宝和乐宝两个孩子坐在小猫窝的旁边,头挨着头,一边看两只小猫,还煞有其事地说悄悄话。 梁春宜让他们离猫猫远一点都不愿意。 梁春宜:以前怎么没发现俩孩子这么喜欢猫呢。 不过有他们在,小猫的妈妈就是来了,也不会过来找小猫。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这样说,俩人这才愿意跟梁春宜找个不会打扰猫妈妈找小猫的地方待着。 常言说:六月的的天,小孩儿的脸。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还在等老猫,就看到明明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来,雨点噼里叭啦地下来,根本躲不及。 梁春宜赶紧用衣服遮住吉宝和乐宝,抱起他们就要往家里跑。 吉宝和乐宝大喊:“妈妈,猫猫,猫猫!” 梁春宜转身回去,把两只小猫也兜起来,直接带着回家属院。 雨来得太急又大,梁春宜回到家,她和两个孩子都淋成了落汤鸡。 把陆大姑急得不行。 “你们傻呀,这么大的雨还往家里跑,不知道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再回来吗?” 梁春宜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脸上的水,陆大姑在给吉宝和乐宝擦。 “我们在路上,没有躲雨的地方,只能赶紧跑回来,还能少淋点。大姑,家里还有热水吗,先给吉宝和乐宝洗个热水澡。” 陆大姑:“有,暖壶里我刚烧的。锅里还有,你也去洗洗。” 等梁春宜和吉宝乐宝洗完澡出来,陆大姑又端过来姜糖茶,要求梁春宜三人必须喝完。 吉宝和乐宝最怕喝药,也特别讨厌姜。 但是在陆大姑不容拒绝的眼神下,两个娃娃皱着小脸,大口大口喝着,甚至喝完还吐舌头说好辣好辣。 陆大姑:“辣点好,才有效果,你们淋了雨,必须得喝这个,不然感冒发烧了,你们吃的药更多。” “对了,那两只猫你们打算怎么办?”陆大姑指了指门口的两只小奶猫。 第183章 养猫 梁春宜擦着头发走过去,小猫已经被陆大姑用布擦干净了水,躺在不穿的旧衣服里,一声一声奶奶地叫着。 看到人过来,两只小猫缩成一团,想跑又跑不动。 梁春宜:“它们被我碰了,沾了人的气息,送回去大猫估计也不会要了了。” 吉宝和乐宝跑过来蹲在小猫面前,仰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梁春宜:“妈妈,妈妈,我们养了它们吧。” 眼神里带着期待,特别希望能养这两只小猫。 梁春宜:“可是这么小的小猫,还要喝奶呢,离开了猫妈妈很难养的。” 乐宝和吉宝的耳朵耷拉下来:“不能养吗?” 梁春宜:“也不是不能养。不过我们得先找到它们的猫妈妈,确定猫妈妈不要它们了再养。不然我们把小猫带走了,猫妈妈得多伤心啊。” 吉宝和乐宝一想,虽然对不能养小猫很失望,但妈妈说的也对,如果他们见不到妈妈,也会着急的。 雨下得急得,但去的也快。 等雨停下来,梁春宜和吉宝乐宝又带着小猫去了原地。 几人在一边等了很久,也没见到老猫,倒是等到了吴光荣,他趁着雨后出来采蘑菇。 看到梁春宜三人,他很惊讶:“梁医生,你没有回家吗?” “回了。” 梁春宜和他解释了她和吉宝乐宝为什么在这里。 她指着那边的两只小猫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等大半天了,也没见到猫妈妈过来。” 吴光荣凑近了小猫看两眼,一下子笑了出来:“那你们等到明天也不会等到。这俩小猫是我们村大队长他娘扔过来的,她家老猫生了一窝,问谁都没人要,昨天我还听她跟人说,除了一只给了大队长亲家家捉老鼠,其他的都扔了。” 梁春宜的手在小猫头上摸了摸,虽然知道这是村里常见的事,猫狗生多了,养不了就会被扔,甚至还有溺死的,但她听到,心里还是堵得慌。 别说动物了,就是孩子,生了女儿卖了扔了的也不在少数。 吉宝和乐宝不明白梁春宜心里的想法,只听到猫妈妈不会过来了,他们可以养小猫了。 两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春宜,满眼的希冀。 梁春宜被他们的表情逗笑了,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那你们就养着它们吧。” “耶!好棒!”乐宝攥着小拳头激动地跳起来。 吉宝嘴角也露出笑容。 梁春宜谢谢吴光荣告诉她这个消息,避免她和孩子继续白白等了。 吴光荣将手里的背篓随意地往肩上一拉:“这算啥,这俩小猫遇见你们也是幸运了。” 搁着村里其他人,根本不会管它们。就是他自己,也顶多喂几口水,不会抱回家养。 猫也要吃饭,他还要养他娘,给他娘看病,他养不起。 梁春宜低头看着吉宝和乐宝,两人正满心欢喜地看着小猫:“我们遇见它们,也是幸运。” 小猫被抱回了家,因为小猫太小了,不能洗澡,梁春宜便只用热毛巾给它们擦了擦,做了小窝。 又找出来之前喂毛毛的那种给兽养身体的药,掺水里给猫猫喂了点。 除此之外,之前养小猴子毛毛的时候,梁春宜还在空间里找到了防止兽生病生寄生虫的药。 按照喂毛毛的方式,再减量分时间喂给两只小猫。 这会儿没有宠物医院,只有兽医站,也没有后世那些驱虫防狂犬之类的疫苗。 梁春宜只能自己想办法做好防护工作,避免吉宝乐宝养它们的时候被咬到会生病。 而且她空间的药没有副作用,除非用量太大导致爆体死亡。 用了这些药之后,就不会生寄生虫,也不会有任何猫猫狗狗的疾病,就是被咬到了也没事,简直是养动物人的福音。 梁春宜直到做好这些工作后,才准许吉宝乐宝碰两只小奶猫。 “对了,你们现在可以给它们起个名字了。” 吉宝和乐宝现在认识很多字了,还早就学会了拼音。 他们还有个梁春宜特意买的新华字典,读小人书或者连环画的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字,两人会凑在一起查。 只要见过这个字一次,他们就会读会念,不会再忘了。 只不过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只有梁春宜和陆长州知道,两人也没准备告诉任何人。 吉宝和乐宝想了整整三天,跑到了梁春宜面前。 乐宝指着黑白相间的那只花猫说:“妈妈,我起好了,它叫花花!” 吉宝指着另外一只全身橘黄的猫说:“它叫大黄。” 梁春宜:……她真高估自己娃这个年纪的起名水平了,不过这名字挺接地气的,很好记。 梁春宜笑着点头:“很好,很合适。” 最起码每只猫的皮肤都能对应上,不会叫错猫。 家里没奶粉喂猫,梁春宜从医院里要了两个用过的针管子,去掉针头。 吉宝和乐宝便用它们给小猫喂米汤。 或许是梁春宜的药效用比较强大,也可能是吉宝乐宝照顾得比较精细,总之两只猫都活了下来,还特别亲人。 吉宝主要照顾大黄,大黄就比较黏它。乐宝照顾花花,花花就喜欢往她身上爬。 梁春宜在家的时候,它们也喜欢往她脚边“喵喵”叫着贴贴,好像知道她能给它们好东西一样。 梁春宜挠挠它们的下巴,感觉这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 梁春宜现在每天都去给薛小涵扎针,基本上五天就会调整一下她吃药的方子。 薛小涵清醒的时候,是知道自己情绪出问题了的,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治疗。 不过还好她信任梁春宜,梁春宜给她做的治疗她都会配合。 梁春宜主要的治疗就是用针灸调节她孕后身体受到的损害,减轻身体上的难受。 还有帮助她激素和下丘脑的分泌恢复正常,调节情绪。 她并不会心理上的调节,她会的,就是从针灸和中药上帮她恢复身体,控制情绪。 只一个月的治疗,章团长就发现薛小涵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虽然有时候还是不爱说话搭理人。 但不会莫名其妙哭或者发脾气,也不会自残了。 第184章 下雨,涨水 章团长一开始对梁春宜的治疗只是抱有希望,但总觉得心理上的问题,开药很难治。 他没想到一个月就能看到这么好的效果,对于治愈妻子,他更有信心了。 “弟妹,看我媳妇这恢复情况,她啥会儿能真的好?” 梁春宜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嫂子主要是心理上需要调节好,只要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就不用担心,总有一天会好的。” 章团长点点头:“孩子还是不要让她看到?” 梁春宜:“不哭闹的时候,可以看几眼,哭闹的时候不要让她看,她会焦躁。但也不要多,她心理出问题的主要原因就是孩子加身体不舒服等多方面的因素,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等她好了吧。” 梁春宜也不是在调节薛小涵心理,只是在治她身体的问题。 由身体疾病的治愈,去影响她的情绪。 * 时间进入八月,楚州就一直不停下雨。先大雨后小雨,淅淅沥沥,停也只是停几个小时,就又下起来。 之前进入雨季的时候,雨水也很多,但没有像现在一样,没有一天是晴天。 附近的那条河,河水都暴涨了,以前裸露的滩涂现在全是河水,水甚至都要和河岸齐平了。 梁春宜每天去医院的时候都不骑车了,提前半小时走着去,路太滑,骑着衣服里还容易进雨水。 梁春宜今天走到诊室,把雨衣挂起来,拿着毛巾擦脸。 她刚坐下,杜芯扶着她妹妹杜鹃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紧张的龚振扬。 “医生,你帮我媳妇看看,她最近总说肚子往下坠,身体很不舒服。” 梁春宜和杜鹃把过脉,又在她肚子上摸了摸胎位说:“她身体没有问题,胎位也是正的。你说的坠,不舒服,上厕所频繁,都是孕后期的正常现象。她还有一个月就生了,所以她出现的这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龚振扬担心地皱眉:“有没有办法缓解?” 龚振扬和杜鹃是老夫少妻,而且他还离过婚,对于小妻子很喜欢的。 更何况妻子现在还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龚振扬就对她更上心了。 梁春宜摇头:“没办法。对了,我摸着她胎儿现在有点大了,你们注意一下,不要再给孕妇吃太多的东西,吃太多孩子太大,到时候生产受苦的是产妇,还容易难产。这一个月,每天扶着孕妇多走走,有助于生产。” 说完梁春宜就让他们走了,还嘱咐他们注意路滑。 下着雨还带孕妇过来看医生,说明他们是真的关心孕妇的身体。 梁春宜之后在家属院,就经常在雨停的时候,看到杜芯扶着杜鹃慢慢地走路。 梁春宜好奇地问了句:“杜主任,你妹妹是准备在军区医院生孩子吗?” 杜芯:“对。我妹妹更信任你的医术,之前你不是救了周煦家的吗,而且咱们医院也有几个医学大拿,有你们,我妹妹比在市里生产更放心。” 梁春宜:“这样啊。既然她经常在家属院,以后想让我给她把脉看看情况就不要去医院了,在家属院叫我过去就行,她现在肚子这么大,最近还一直下雨,走路很容易滑倒。” 杜芯一听这个,非常感激地握住了梁春宜的手:“真是麻烦你了,我妹妹妹夫遇到你这样好的医生,是她最大的幸运。” 梁春宜笑着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不说就在家属院离得不远,就是在小坎子村,她也是连续过去几个月给吴光荣娘治病。 对她来说,对这些病人负责是她的职责,不算什么。 * 雨下了大半个月还没有停,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梁春宜看着周围雾气朦胧的山,心里涌上担忧。 “长州,咱们附近都是山,这雨一直下,会不会发生山体滑坡。” 晚上,梁春宜躺在被窝里忍不住问陆长州。 陆长州:“会。部队一直在关注着,如果发现不对,会立马让你们还有附近的村庄撤出去。” 除了担心山体滑坡,陆长州这些军人,最担心的还是附近的那条河,河水上涨得太厉害。 如果这雨还不停,那河水会直接蔓延到岸上,淹了附近。 第二天,雨还在下。 吉宝和乐宝都被雨下得没有精神了。 “妈妈,太阳公公是不是被乌云婆婆赶走了,为什么它一直不出现啊?” 乐宝望着天空,十分担忧太阳公公是不是以后都不出来了。 梁春宜:“没有被赶走,只不过最近乌云太多了,把他挡住了,很快它就会出来的。” 吉宝:“妈妈,洋洋说河水涨了好多,有些都出来了,他还捡到鱼了。妈妈,你也带我和妹妹去捡鱼吧。” 吉宝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还想和李瀚洋一样去捡鱼,觉得是非常有意思的游戏。 梁春宜却听得心惊肉跳。 “洋洋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吉宝:“昨天。” 梁春宜心跳得更快了:“他有没有说今天去不去?” 吉宝:“说了,他今天还会去。” 所以他才会想梁春宜带他和妹妹去。 因为妈妈说过,不许他和妹妹单独靠近河边,他可是个乖宝宝。 梁春宜看向陆大姑:“大姑,你看好吉宝和乐宝,别让他们出去。” 她又蹲下来和吉宝乐宝说:“捡鱼太危险了,很容易就会被水卷走,咱们不能去。” 说完,她急匆匆地出门去李瀚洋家里。 李瀚洋的爸爸妈妈此时都去上班了,只有他奶奶在家。 梁春宜问她知不知道李瀚洋去河边捡鱼了,这会儿河边多危险她知道吗? 李瀚洋奶奶之前还觉得自己孙子有本事,现在听梁春宜这样一说,一下子慌了。 “咋办?那咋办啊!我孙子刚刚去河边了!” 梁春宜:“赶紧去叫他回来啊!” 她直接往外跑,李瀚洋奶奶也迈着小脚跟上。 梁春宜跑得快,刚到河边,就看到李瀚洋站在离汹涌波涛的河流很近的水汪里,手上拿着个篓子正在搂鱼。 梁春宜松口气,朝他跑过去,结果就看到李瀚洋脚下一滑,身子直勾勾朝河的方向栽过去。 梁春宜惊恐得眼睛都瞪大了,李瀚洋也吓得“啊啊啊”大叫。 第185章 救人,河水 就在李瀚洋惊恐地闭上双眼,两手不停扑腾,以为自己肯定掉下去时。 一只手从后面及时拽住了他,一个用力把他甩到岸边上,他整个人摔在泥泞的土上。 “哇哇哇!”李瀚洋愣了一秒,发现自己得救了,吓得就是哇哇大哭,雨水泪水混着泥从脸上流下来。 梁春宜听着哭声,倒是松口气。 哭哭挺好的,最起码没摔进河里,命还在。 这个天气,河水又这样的汹涌澎湃,李瀚洋如果掉进去,就是梁春宜会游泳,也不敢下去救人。 因为她不熟悉这条河的情况,下去不仅救不上来人,她也得搭进去。 以前从来没舍得碰李瀚洋一下的李奶奶,迈着小脚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啪啪”两巴掌就打在了他背上。 接着她抱着李瀚洋一起哭:“作死啊,作死啊,你是想带着我一起死啊!你要是出事了,你让奶奶怎么办啊?” 梁春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走到后面拿过她刚刚扔的雨伞。 虽说衣服都湿了,但撑着总比不撑强,最起码避免更湿了。 “李奶奶,别哭了……” 梁春宜正准备劝说两句,这大雨的天,骂孩子打孩子还是回家再骂再打吧,不然这样淋,一老一小肯定生病。 不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迎面走过来的一群人打断了。 “这是怎么了?” 梁春宜抬眼看过去,就看到陆长州、周煦,还有部队其他团的团长政委、营长站在她们面前,面色严肃。 梁春宜没被这些气势强大的人吓到,淡定地指了指李瀚洋说:“他觉得这会儿河边水坑里捡鱼简单,来这里捡鱼。我和他奶奶怕他出事,过来找他的。” 李瀚洋已经在人群里看到他爸了,也不哭了,抽噎着,身子发抖地躲在李奶奶身后。 这会儿他是真的知道害怕了,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过来捡鱼非常危险,他奶奶都舍得打他了,他爸爸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听梁春宜一说完,李瀚洋的脸顿时黑下来,走过来拽着李瀚洋往屁股就是两脚。 “昨天那鱼也是你来河边捡的?咱家就缺你捡的那两条鱼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河水都涨成啥样了!掉进去你连个头冒不出来就得被卷走,你想找死就直说,也别来这里,我直接给你打死!” “爸!哇哇!爸!我错了爸!我错了,我错了!” 李瀚洋被李营长抓着,铁砂一般的大掌不停落下来,“啪啪啪”听着声音就知道很疼。 不过没人上去拉,李奶奶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李瀚洋这作死的行为是该打,得让他长长记性,不然什么都敢干,迟早害人害己。 梁春宜没管李营长教育孩子,她看着陆长州的方向,眼里闪过沉思。 这会儿部队这么多军官来河边,梁春宜心里真生出不好的预感,心情都变得格外沉重。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问陆长州,便只能自己一个人猜测。 那边李营长打了好多下,终于李奶奶反应过来去拦人了。 “老二,回家再打,现在下着雨,洋洋也被吓到了,别回头再生病了。” 其他人也开始劝李营长,他们过来是有正经事的。 李营长恢复理智,瞪一眼李瀚洋:“回家再收拾你!” “妈,你带着他先回去吧。” 陆长州也走到梁春宜面前:“这里不安全,你也回家吧。” 梁春宜看了他一会儿,点头:“你注意安全。” 这一天直到晚上,陆长州也没有回家属院。 不仅仅陆长州,家属院其他人军人,也基本上都没有回来。 梁春宜给薛小涵扎完针,从她家出来之后,脚步一转,去了杜芯家里。 “杜主任。” 杜芯见到梁春宜,原本皱着的眉头顿时松开,脸上带笑说:“春宜来了,是来看我妹妹的吧?我都忙忘了,还好你记得。” 梁春宜:“不仅仅这个,杜主任,咱们部队前面那条河,是不是雨再下下去会出事?” 杜芯看着梁春宜,发现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她叹口气:“你发现了。” 梁春宜点头:“今天我去了趟河边,河水马上和岸齐平了。” 杜芯:“你既然发现了,我就不瞒着你了。确实是你猜的那样。今年这场雨下得太久也下得太大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部队会想办法的,他们现在就在用沙袋筑堤。” 只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办法,人力终究是有限的,如果雨不停,河水继续涨,部队会组织家属院的人还有群众进行转移。 梁春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开始给杜鹃把脉。 “你现在的情况很好,继续和之前一样,少吃多动。” 她出去的时候,将杜芯叫了出来。 “杜主任,你妹妹和孩子现在都很好,但是如果遇到转移的情况,她是最危险的,很可能会早产,你多注意点,有事就叫我。” 杜芯把刚刚整理出来的菜给梁春宜:“春宜,太谢谢你了。要是没你在,我和我妹妹不会这么安心。这些你拿着回家吃,我家种得多也吃不完。” 梁春宜没有拒绝,只是青菜,平常邻居也会互相赠送。 而且她现在免费帮杜鹃诊脉,她不收,杜芯姐妹总觉得没办法回报她,心里也不舒服。 梁春宜一直祈祷着雨赶紧停,但是这次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三天后,一直没回家的陆长州穿着滴水的雨衣匆匆忙忙赶回家里,让梁春宜和陆大姑收拾点紧要的东西,一小时后进行转移。 梁春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河水涨势控制不住了?” 陆长州脸上还滴着水,神色凝重,看着梁春宜的眼睛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快收拾东西吧。我还有事,一会儿顾不上你们,你、大姑还有孩子,听从过来安排转移军人的话,不要擅自行动。” 梁春宜点头,抓着他,眼里带了些慌乱紧张:“那你去做什么?” 陆长州给她理了理头发:“我去安排附近的群众转移,记住,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上。” 梁春宜“嗯”一声,看着他说:“你也注意安全。” 第186章 转移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但整个家属院都开始躁动起来,所有人都要转移到地势高的地方去。 如果堤坝挡不住水,到时候山下就是汪洋一片,洪水来得时候,速度非常快。 梁春宜把东西收拾好,只拿衣服被子吃的这种必需品,其他的大件都没拿。 转移不是在家,什么都拿只会影响转移工作,到时候洪水来了,跑都跑不急。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梁春宜这么清醒,一听说洪水要来了,个个慌乱得不行,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提上,用板车拉着,生怕放家里被洪水冲走了。 梁春宜站在自家门口,就看到过来帮着转移的战士一遍遍和家属说,不要带大件,路太远,带东西多了走不动。 梁春宜还看到有人把家里的椅子捆板车上,板车上堆得满满当当,旁边还挂着家里所有的鸡。 陆大姑很心动,转头问梁春宜:“咱家的鸡也带着吧,人家都带着呢。” 梁春宜:“大姑,咱家没有板车,咱们已经带上毛毛、花花和大黄了,还有一只羊,那些鸡怎么带?” 陆大姑:“你用自行车带着吉宝和乐宝,鸡我背着。那可是我精心养大的,扔家里可惜了。带着到转移的地方宰了吃了。” 梁春宜:“行吧。” 陆大姑坚持,她想带就带着吧。 其实放家里也不会有事,等所有人要走的时候,她会把家里的东西都收进空间里。 就是收了之后,那些鸡再出现,就是以买的为借口拿出来吃了。 一小时后,不管收没收拾好,统一开始转移。 有些家属这也想带,那也想带,一小时根本不够,求战士再多给点时间。 “我家的菜还没摘完呢,你让摘我摘完再走吧。” “等等,等等,我家还有一篮子土豆,我得带着。” “我家的鸡,你等下,我这就抓好了。” 过来帮着转移的战士都要崩溃了。 “不信啊,嫂子们到时间了,我们得赶紧走!” “就一会儿,没事的。” 梁春宜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看着战士说:“先别管她们了,你去通知能走的人,人很多,往外走也需要时间,等她们收拾好跟在队伍后面就行。” 杜芯也在指挥人离开,听到梁春宜的话,直接对战士说:“按她的话做。” 然后她看向那些还在家里收拾的家属,冷声喊道:“现在是转移时间,请大家跟上队伍,有序转移!如果因个人原因掉队延误转移,后果自负!” 杜芯在家属院比战士们有威势,她这样一喊,没有人再敢说什么,都赶紧跟上队伍。 要知道杜芯是首长爱人,她们现在表现不好被记下了,影响的可是自己丈夫的前途。 梁春宜跟在大部队的中间,队伍很长,也很吵闹,除了人声,还有各种鸡鸭的叫声。 雨一直没有停,她给吉宝乐宝用雨衣裹得严严实实,两个娃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所有人这样一起走很新奇,时不时就想扒拉一下雨衣往外看。 梁春宜熟练地把它们雨衣帽子往下一压:“别掀,进水了回头会生病。” 吉宝:“妈妈,我身体好,不会的。” 乐宝:“爸爸说我最健康了,我也不会的。” 梁春宜再次冷酷拒绝了他们掀帽子的行为:“我说你们会。” 吉宝和乐宝扁扁嘴,失落地“哦”一声。 梁春宜看着俩人低头丧气的模样,那颗本就不硬的心左右摇摆,想着不让让他们看一会儿。 但理智阻止住了她。 不行,孩子的健康更重要。 梁春宜转而给两个小孩儿讲一些遇到突发自然灾害,应该怎样自救。 她眼睛盯着前面的路,说话的时候过于认真,没有注意到,她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还有好些小孩凑了过来。 梁春宜刚讲到地震,觉得嗓子有点痒,她清清嗓子,单手拧开水壶喝水。 还没喝完,有好奇的小孩就问了。 “地震是什么啊?” 梁春宜沉默了一瞬,看向问话的小朋友。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她周围跟了不少人,孩子最多。 问问题的孩子六七岁的样子,是她在家属院见过,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孩。 这会儿极少的人家里才有个黑白电视,家属院里梁春宜所知道的,只有杜芯家里有一台。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没上学,没读过书,大人又不会和他说这些,不知道地震很正常。 而且周围眼神迷茫的小孩不在少数,梁春宜又给他们解释了下地震是什么。 这群小孩儿恍然大悟:“地震好可怕啊!” 梁春宜:“对。” 说到地震,梁春宜想到后世大家都知道的两个大地震,好像有一个就是七八十年代发生的。 梁春宜紧紧皱着眉,努力回想那个年份,怎么都想不起来,因为她没有注意过,只知道是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唐市。 梁春宜把遇到地震时,各种可能遇到的状况和躲避方式给孩子们讲完,还在努力回忆唐市大地震的时间。 她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爆炸了,还是只有刚刚那个模糊的年份,就在七八十年代,具体哪一年,想不起来。 梁春宜有些泄气。 就算她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消息说出去让大家知道,但是知道具体的时间,她总能想到办法帮忙预警。 不过就算想不起来,梁春宜也想好了,等这场洪水危机过去,她要看看报纸和现在的发行的杂志写作风格。 如果可以,她会努力写一篇关于地震自救知识的文章,到时候寄给报社,希望能够让人看到,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写,写了之后会不会发表。 梁春宜在心里叹口气: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 大部队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一开始大家还有很有精神地说话,后来大家越走越累,毕竟背着那么多行李,说话的人变少,只闷头赶路。 梁春宜转头看陆大姑,发现她精神挺好的,比一些年轻人体力还好。 “大姑,你要是累了就把东西分我点。” 陆大姑摆手:“累啥,就这些东西,还没有我年轻时候扛得麦子沉呢,那会儿我一扛就是一百多斤,轻轻松松。” 梁春宜听着她骄傲的语气,立马笑着夸道:“大姑你好厉害啊!” 陆大姑:“那是,你别管我,照顾好你自己和小孩就行。” 梁春宜正要说什么,一个家属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梁医生!你赶紧来看看,杜老师妹妹要生啦!” 第187章 生产 梁春宜立马把自行车交给跟过来的战士:“帮我看一下小孩。” 然后她提着医疗箱跟着过来的家属嫂子,往前面杜芯杜鹃在的方向跑。 “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疼的?” 杜芯:“十来分钟前。” 杜鹃躺在板车上,额头上已经全是汗了。 生过孩子的梁春宜最懂她现在的感受了,宫缩真的巨疼。 特别是宫口开得慢的时候,那个疼啊,掐自己胳膊都能掐到没知觉。 这会儿的天又闷热,她会疼出来汗很正常。 这会儿已经有人自发拿床单将杜鹃周围围了起来。 梁春宜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被单看身下的情况,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梁春宜松口气,和一旁担心得不行的杜芯说:“她宫口开得很快,羊水都出来了,胎位也正,会生得很快,不用慌。”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在转移路上,所以大家才会紧张。 行进队伍是不能停的,梁春宜也让车子跟着赶路,她在杜芯旁边跟着,观察她的情况。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产妇最好是在平稳的地方生产。 但梁春宜问了战士,后面的情况不太好,所以能尽快赶路还是尽快赶路。 梁春宜抓着杜芯的手安慰她:“别担心,你会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旁边,放心。疼的话就抓我的手,给你块手帕,咬着它,别咬到自己舌头了。” 杜鹃咬着手帕,眼神没那么慌乱了,她信任梁春宜的医术。 梁春宜不停看杜鹃身下宫口开的情况,到三指了就立马和杜芯说:“不能走了,她得停下来生产。” 杜芯很愁,距离转移到县城还有大段的路,妹妹又在生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出来,万一没能及时转移出去怎么办? 不过她还是听梁春宜的话,把板车停在了路旁边,不影响转移大部队的离开。 来了两个战士帮忙,还是女战士,杜芯也留了下来。 梁春宜请战士帮着扯床单,她专心在里面帮杜鹃接生。 说实话,梁春宜接生也不是专业的,奈何现在找不到医生,她只能赶鸭子上架。 军区医院也转移,不过和他们不是同一批安排的,梁春宜和杜芯根本不知道哪里找人。 梁春宜跟着她老师看过妇产科的接生,她也学过相关的知识,只不过没有所有精力都学。 她能做的,也只是帮忙正胎位,看开宫口程度,如果遇到难产,救产妇的命,还有,帮产妇止疼。 不过这个止疼,也只能宫口开到三指的时候,帮助减少分娩的痛苦。 现在梁春宜就给杜鹃扎上了。 她看着她身子的情况,时不时摸一下她的肚子。 “不要大声喊,身下用力,快出来了,加油!” 她不停说着这样的话,安抚杜鹃,如果没人鼓励引导产妇,她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容易影响她生产的状态。 “头快出来了,用力!再用点力!” “好,头出来了,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就差一点了!” “出来了!出来了!你真的很棒,孩子生出来了,很健康,是个可爱的男孩,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下了,剩下的交给我,别担心。” 杜鹃生产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这会儿她是真没力气了,听到梁春宜说让她休息,立马喘着气闭上了眼睛。 梁春宜用医疗包里消过毒的剪子剪脐带,端过来刚刚战士烧的的热水,简单清理下产妇身下和胎儿。 杜芯比杜鹃激动多了,抱着包好的孩子,眼角都冒出了泪花。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容易了。” 梁春宜:“杜主任,咱们还得赶路,先把孩子放板车上吧。” 为了防震和舒服,板车上铺着棉被,产妇和孩子在上面裹好了没事的。 只不过下雨就得想办法了,之前杜芯就在车上搭了个防雨的军绿色雨布。 因为后面没有雨布挡着,所以才会帮着扯床单遮挡视线。 梁春宜身上倒没有湿很多,也是多亏了车上的雨布。 杜芯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太激动了,现在转移呢。” 梁春宜拿出身上的手帕,走到刚刚帮忙的战士面前,一人递了一个:“刚刚辛苦你们了,擦擦脸上的雨水吧。” 战士立马朝梁春宜敬了个礼:“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嫂子,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手帕您收着吧。” 梁春宜看着这俩女战士,把手帕硬塞她们手里:“我不是群众,是支持你们的军嫂。你们先擦擦。” 说完她就走,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 梁春宜还跟在杜芯的身旁,她刚生产完,需要观察身体情况。 如果身体有问题,她可以急救。 梁春宜一离开,两个女战士拿着精致的手帕,根本不舍得擦自己一脸的汗水雨水,觉得糟蹋了这手帕。 两人还忍住,看着梁春宜背影小声讨论。 “哇,这就是咱们团长的爱人?我觉得咱们团长配嫂子,有点配不上了。” “就是,那个冷面阎罗,哪配得上这样医术好又好看温柔善良的嫂子。手帕都是香的,好怕团长把嫂子熏臭了。” “咱们团长不臭吧?” “咋不臭,别说团长了,就咱俩,训练完回宿舍不也一身的汗臭味。” “你说得对。” 梁春宜根本不知道那两个女兵也是陆长州手下的。 陆长州现在的工作,梁春宜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带的是部队精锐,还有从其他地方选的人过来。 具体哪些人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训练的什么,这些人会执行什么任务。 不过也很正常,这都是军事机密,陆长州嘴很严,他很少和梁春宜说部队上的事,除非这事和梁春宜本人有关。 梁春宜跟着杜芯的时候,吉宝和乐宝已经不知道被推着到了哪里。 因为杜芯生产她也跟着停了,她们现在在努力地赶着大部队。 “妈妈!妈妈!呜呜呜!” 一行人的脚步飞快,梁春宜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到乐宝哭得格外伤心的声音。 听得她瞬间心疼起来。 “乐宝!” 梁春宜一抬头,看到了哭得满脸泪水的乐宝,她旁边的吉宝,脸上挂着泪珠,也在默默哭。 除了惊吓生病的时候,梁春宜从来没见两人哭成这个模样过。 哭得梁春宜感觉心像被撕裂一样,那泪水好像一滴滴落在了她心上,浇得她难受。 “宝宝,怎么了?” 梁春宜赶紧走过去,接下来战士怀里的吉宝和乐宝。 这会儿她庆幸自己力气大,还能抱得起两个孩子。 “妈妈,嗝,妈妈。” 乐宝抱着梁春宜就是哭,吉宝也是紧紧抱着她。 梁春宜顾不得问两人这是什么情况,连忙温声细语安抚他们。 在梁春宜身边,他们慢慢停止了哭声,不过还是紧紧搂着梁春宜的脖子。 梁春宜看向身旁的战士:“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照顾小孩儿。” 两个战士连连摆手,一个战士和梁春宜说:“嫂子,他们以为你被丢在后面不回来了,也不要他们了,所以才哭得这样厉害,我们怎么安慰都不行。” 梁春宜:“这事怪我,没和他们说清楚,我说清楚了,他们不会这样哭的。” 主要当时情况紧急,梁春宜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孩子解释了。 梁春宜再次谢过帮忙的战士,带着吉宝和乐宝回到家里自行车的位置。 她往自行车上放两个孩子,两人还不愿意从梁春宜身上下来,只想黏着她。 梁春宜轻声哄着他们:“你们现在大了,妈妈抱你们很久胳膊也会累,所以吉宝乐宝,咱们坐车上好不好?妈妈接下来都会推着你们,不会再离开了。” 她这样一说,吉宝先松开了梁春宜:“妈妈,你真的没有不要我们吗?” 梁春宜:“傻孩子,妈妈那么爱你们,怎么可能不要你们。而且刚刚妈妈是救人,就是救你们杜伯母妹妹,她在生孩子,所以才没办法跟上来的,不是故意不跟上来的,也不是不要你们。” 吉宝和乐宝坐到了自行车上,梁春宜给他们整理下雨衣,问两人。 “是谁说的妈妈不要你们了?” 如果不是有人说,她刚刚去帮杜芯生产是告诉两个孩子的,他们不会自己想到这个方面。 吉宝和乐宝记性很好,一个个数:“有来弟奶奶、桃桃妈妈、小花妈妈。” 梁春宜心里“哼”一声,这几个都是平常爱逗孩子的,而且是坏心眼的那种逗。 什么你妈妈有二胎了肯定不喜欢了,你妈妈有弟弟了肯定更疼你弟弟之类的。 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稀奇,梁春宜直接走到她们面前,笑吟吟地问:“你们谁说的我不要吉宝乐宝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桃桃妈妈笑着说:“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梁春宜:“开玩笑啊。桃桃,你妈妈是最爱你还是最爱你弟弟啊?” 桃桃:“最爱我!” 梁春宜:“可是那天我听到你妈妈说,最疼的是你弟弟,还给你弟弟买糖吃,没给你买吧?” 桃桃立马“哇哇”大哭起来:“妈妈,我要糖,我要糖!” “梁春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梁春宜:“我也是开玩笑的。桃桃别哭了,阿姨逗你玩呢。” 她又看向小花妈妈:“小花。” “我错了,梁医生,我刚刚说错了,我以后不会开吉宝乐宝的玩笑了。” 梁春宜又看向来弟奶奶,她不怕梁春宜,两人甚至还有过节。 梁春宜看着她说:“有些人心心念念想要儿子,我看那个品性啊,说不定就是男孩儿看到了嫌弃,才不愿意投胎过去的。” 这可戳中了来弟奶奶的肺管子:“你说什么呢!我撕烂你的嘴!” 梁春宜躲过她的动作,她自己没站稳摔倒在泥里,弄得一身脏,气得“啊啊”叫。 旁边“噗嗤”“噗嗤”响起来闷笑的声音。 梁春宜看着来弟奶奶:“这可怪不了我。我又没说你,我和别人开玩笑呢,怎么就戳中你痛处了?怕是被我说中了吧。” 来弟奶奶更气了,想发火又骂不过梁春宜,打也打不过。 梁春宜说完就走了,还是来弟奶奶赶不上的脚步。 刚刚耽误了这一会儿,杜芯她们都走远了。 她还要关心产妇和孩子呢,没时间和这些人多纠缠,替孩子出了气就行。 吉宝和乐宝偷偷看后面来弟奶奶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 乐宝:“妈妈,来弟奶奶对来弟可差了,我们都不喜欢她。刚刚妈妈好厉害,我好爱妈妈啊!” 吉宝跟着重重点头:“我也好爱妈妈。” 梁春宜:“妈妈也好爱好爱你们,你们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 吉宝和乐宝终于又开心起来,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陆大姑在旁边说:“还是你有办法,我刚刚都哄不住他们。” 梁春宜:“那是因为他们爱我,我才会有办法。” 吉宝乐宝又呲着牙乐,特别开心。 陆大姑又问杜芯的情况:“平安生产,不过这一路上过去,也是遭罪,不知道回头身体能不能养好。” 中医里,坐月子很重要,月子坐得好,以前身体的一些毛病都会养好。 月子坐不好,不仅身体养不好,还会留下病根。 梁春宜这一路都在注意着杜芯的身体。 不知道走了多久,张老突然出现在了梁春宜面前:“听说你路上帮一个产妇接生了?” 梁春宜诧异:“老师,您怎么会知道?” 张老:“过来的人都传遍了。” 军区医院的人转移得比梁春宜她们早,速度也快。 包括医院的各个病人,这些是最先转移的,因为路上需要稳定住他们的情况,所以最早通知。 但现在医院还没有全部转移过来,张老他们是最先到的那一批。 梁春宜朝张老无奈地笑:“没办法,路上找不到其他医生了,我只能上了。还好我跟着你看过几场接生。” 张老嘴上说着梁春宜艺高人胆大,但眼里全是骄傲的神色。 临走的时候还说了句:“你做得不错,妇产科的老高还夸你脐带剪得好,结也打得好呢。” 梁春宜笑:“那也是老师您教得好啊,没您带我一个个科室了解学习,我今天不会接生这么顺利。” 张老拍拍她肩膀,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听到一道又一道惊慌的声音:“洪水来了!” “洪水来了!” 梁春宜猛地看向身后,心里一个咯噔:陆长州! 第188章 救治 县城地势高,梁春宜能清晰地看到下面洪水肆虐而来,摧枯拉朽,带走路上的一切。 所有人不约而同“吓”一声,齐齐往后退,梁春宜没有退,看着那汹涌的洪水,手掌紧紧攥起,手指甲在手心压出通红的印子,她也没有感觉。 “陆长州,你知道在哪里吗?他撤到县城了吗?” 梁春宜转头问身旁的战士,战士不敢面对她期待的目光:“团长,没撤回来。” 梁春宜脑子“轰”一声,突然眼前一阵发黑,站都站不稳。 战士赶紧扶住她:“嫂子!” 梁春宜咬了下舌头,缓过来站直身体:“我没事。”挡开了战士的手。 洪水来过,除了县城,周围都是遭灾的区域。 梁春宜这些医护人员,一个也不停歇地救人,处理病人的伤口。 而战士们,则去洪水爆发的地带救人。 雨水还在下,梁春宜心情很沉重,每天看着洪水,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只会机械地去看病救人。 吉宝和乐宝也感受了她的心情,晚上会紧紧抱着她。 陆大姑更伤心,现在说什么都早,但知道洪水爆发时陆长州没退出来,她就病倒了。 梁春宜不仅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她,每天还要救治病人,忙得完全没空想陆长州。 但是晚上搂着孩子在帐篷里睡觉时,她总忍不住想,陆长州不会抛下她的。 以陆长州的能力,肯定能自救。 他是男主,他不会死的。 可是再这样安慰自己,陆长州不出现在她面前,梁春宜还是不会心安。 因为她已经改变了很多剧情,她不知道,蝴蝶翅膀被扇成了什么样,会不会影响到陆长州。 梁春宜吐口气,今晚上,又是不眠的一夜。 外面的雨还在下,梁春宜去帐篷里忙,里面放置的都是病人。 整个县下面会被洪水淹的乡镇居民,全部聚集在县城这大片空地上。 生病、生产、受伤的不在少数,医护人员是有限的,梁春宜自己都不知道帮几个人接生了,每个医生在这里都是全才,一个人顶几个人用。 “梁医生?” 梁春宜抬起头,发现是个熟人。 “钟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香在百货大楼做售货员,她丈夫也是在县城工作,两人在县城有房子,不应该会来这里住。 “我来给解放军战士们送点物资,我们县这么多人被救下来,多亏了他们!还有你们,梁医生你们这些医生,也很伟大。” 钟香说这些话时,语气激动,满眼崇敬。 梁春宜笑笑:“我是医生,这是我该做的,钟姐你把我捧太高了。” 钟香四处看了看,好奇地问道:“部队所有军人都在这里了,梁医生,你丈夫是哪个啊?” 这么优秀的梁医生,把她婆婆偏瘫的身体都调理好了,现在都能慢慢自理了,钟香一家人都对她感激得不行。 梁医生是她找的,现在婆家一家人都对她特别好,这都要感谢梁医生。 梁春宜面上没有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只是手里的动作一顿,虽然若无其事说:“他不在这里。” 等钟香一走,梁春宜就觉得眼里的眼泪控制不住。 但她努力闭了下眼,又低头给战士处理伤口。 这个战士为了救树上的一个人,被水里的树枝刮伤了腿,后来又在水里泡着,伤口处那块刮掉的肉,直接泡白泡膨了。 梁春宜对他说:“你的肉得挖掉,然后再让它重新长出来,会有点疼,忍着点。” 战士点点头,却是一脸关心地看着梁春宜:“嫂子,你没事吧?” 整个部队的人都知道,陆长州在帮助群众转移时遇到了洪水过来,他和手下带的兵,都没回来。 梁春宜低头专心处理伤口:“没事。” “啊!” 战士发出痛苦的声音,挖肉真的很疼。 梁春宜手已经很快了,也是不行。 不过上的药有止疼作用,梁春宜赶紧给他上药又包扎好。 疼得肌肉抽搐的战士这才松口气,他以为有点疼会多疼,没想到这么疼。 处理好他的伤口,梁春宜又去帮其他人处理。 等她走出帐篷,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了,而此时,雨也停了,天空上依旧阴沉,看不到一颗星星。 梁春宜吐出一口气,转身准备回自己住的帐篷,迎面碰上了杜芯。 “春宜。” “杜主任。” “现在还没有找到你爱人,但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陆长州遇到过很多次突发状况,他有充分的应对经验,肯定不会有事的。” 梁春宜:“谢谢杜主任,我没事,我知道他肯定会回来找我的,他答应过我的。” 陆长州答应过她,一定会平安回来。 梁春宜话虽然这样和杜芯说的,但回到帐篷,还是难受,她并没有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有信心。 可是现在孩子和陆大姑能依靠的只有她,如果她也倒下了,她们一家子该怎么办? 梁春宜这一夜同样没睡好,如果不是有灵泉水补身体,她一定撑不下来。 陆大姑主要是心病,用再好的药也没用,只要她没想开,就不会好。 梁春宜领过饭,喂了吉宝乐宝和陆大姑,开始专心救治病人。 她在帐篷里忙忙碌碌,不少战士都认识了她,在打针时,疯狂祈祷是梁春宜给他们打,因为梁春宜打得不疼,其他医生护士,都下手太重了。 就在春宜给一个胳膊受了伤的人处理伤口时,听到外面忽然乱起来,各种激动的声音,非常嘈杂,但让人听不清楚究竟说了什么。 梁春宜没管外面,专心给战士清创上药包扎伤口。 她刚做完这些,抬头就看到杜芯满脸笑容地朝她走来。 “包扎好了没?” 梁春宜:“好了。” 她站起来:“杜主任怎么来了?过来视察我们的工作?” 杜芯:“你跟我来。” 杜芯拽着她就往外走,梁春宜赶紧跟上,问她怎么了,杜芯的嘴却很紧,什么都不说。 梁春宜没办法,只能跟着她跑出来。 “春宜,看前面,是谁回来了?”杜芯笑眯眯地看着梁春宜。 只见陆长州穿着一身泥泞的军装,脸上也带着泥土,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儿干净的地方。 但他站在那里,挺拔如松,气势迫人,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一样。 梁春宜愣在那里,随后眼里的泪水根本没办法控制住,如雨珠一般一串串落下来。 陆长州一下午就慌了,几步走到梁春宜面前,想给她擦眼泪,发现手很脏,想抱一下她,自己身上也全是泥。 “别哭了,我回来了,你别哭了。”陆长州拧着眉,安慰的话也说得硬邦邦的,但他心里着急得不行。 梁春宜却猛地抬手抱住了他,根本不管他身上多脏,周围多少人看着。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不会抛下我和孩子的。” 陆长州知道现在不是抱人的地方,但还是伸手环抱住梁春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嗯,我不会抛下你们的。” 就是拼了命,他也要回来。 梁春宜情绪平复下来,慢慢恢复理智。 她一下子想到,现在她周围的都有什么人了,脸瞬间红温,埋在陆长州怀里不愿意起来了都。 她现在能感受到,周围所有热切好奇八卦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梁春宜:好想穿越时光回到刚才,拉住要抱人的自己。 其实在后世,这个动作没什么。 但是在风气不发达的现在,抱人是属于很亲密的动作了,极少人在外面走。 甚至外面手牵手的情侣,都会引来各种目光。 但她也不能一直这样不起来,梁春宜深呼吸一口气,直起身子,看起来面色自若回了自己的帐篷。 但一到帐篷里,她就绷不住了:“哎呀哎呀,刚刚我是做了什么,这下子我给所有人提供了谈资。” 陆长州这时掀开帘子,一个弯腰进来。 “什么谈资?” 梁春宜:“咱俩的谈资。” 陆长州:“别多想,他们理解你的行为。” 梁春宜:控制不住自己想怎么办? 不过梁春宜也就是这一会儿不好意思,她自己平复一会儿,就看到陆长州依旧站在那里,如同门神一样。 “你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啊,我出去给你打水。” “我去。”陆长州拦住她,问了地方便提着水桶往前走。 梁春宜低头看看被泥土沾脏的白大褂,脱了又换了一身,还好之前这衣服她都带着,不用担心没衣服穿。 陆长州还没回来,吉宝乐宝和陆大姑已经得到消息跑了进来。 陆大姑身体好了一点,被吉宝和乐宝拉着出去散步,趁着现在天没有下雨。 吉宝和乐宝觉得,出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好,因为这是妈妈说的。 “长州回来了?” 陆大姑一进来就抓住梁春宜的手,紧张又激动地问。 吉宝和乐宝也在帐篷里四处看,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梁春宜握住陆大姑的手,安抚着她:“对,他去提水了,他一会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提着水的陆长州掀开帐篷弯腰进来。 陆大姑比梁春宜哭得很厉害,一边哭一边打着陆长州的胳膊:“你个不省心的!你知道我和媳妇多担心吗?你个让人糟心的!你快把我和你媳妇吓死了……” 陆大姑真的想把陆长州狠狠揍一顿,但是又一想到他这是他的工作,便只剩下心疼了。 “你说你们撤离也不说早点,非得等到洪水快来的时候。” 陆长州:“我们测的时间它不会来这么快,是突发状况。” 陆长州当时很远就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对,立马带着人从旁边的山路上上去。 一行人刚刚上去,洪水就从下面冲刷而来,如果刚刚陆长州少算一步,再慢一点,就会有人被洪水冲走。 所有上了山的人都非常庆幸,感激地看向陆长州。 洪水堵了路,一行人只能绕路。 山林里不好走,特别那会儿还在下雨,陆长州滑了不止一次。 因为一直试着找正确的路,他走在最前面,也是危险的。 因为雨水,土地湿润,陆长州走在山里也十分小心,深怕踩到湿润松软,但是有倾斜滑的泥土,这会一下子滑下山坡。 但因为路不够熟悉,他也差点滑下去过,多亏了他的身手,可以眼明手快抓住周围的植物,帮助他从滑落的地上上来。 就这样一路找,陆长州终于带着人走到了县城,下了山走到梁春宜她们驻扎的帐子这里。 杜芯看到陆长州,第一反应是揉眼睛,后来确定确实是他,马上跑进大型医疗帐篷里,把人揪出来。 所以陆长州这一身才会这么多,浑身都是泥土,梁春宜给他烧水。 陆长州和陆大姑讲他在转移途中遇见的事。 吉宝和乐宝也听得眼睛眨也不眨,一惊一呼的,好像亲眼见到了爸爸带队穿越山林,走到大部队这里。 过来的人里,有不少人都生病了,梁春宜给陆长州烧好水,另外泡了一碗姜糖茶给他喝。 材料都是之前她自己准备好的,然后做成了茶包,就是为了喝这个茶的时候方便。 等陆长州喝完,梁春宜指指烧水的方向:“你快去洗洗吧,我得回帐篷里救治病人。” 陆长州“嗯”一声,陆大姑也带着吉宝和乐宝走出了帐篷。 吉宝和乐宝此时正是对陆长州最敬佩的时候。 乐宝:“爸爸好厉害啊!” 吉宝:“对啊,能带这么多人回来。” 乐宝:“以后我也要当军人,像爸爸这样厉害!” 吉宝想想陆长州的职位,摇了摇头:“我不想当军人,我想能造出来很厉害的炮弹,可以打跑敌人!” 陆大姑:“都好都好,都是好孩子,做什么都好。” 她现在心情极好,陆长州能回来,她心里的那点病,彻底好全了。 梁春宜从帐篷里出来,一路上都是打趣的目光。 还有人走到梁春宜面前问:“梁医生,这下子不用担心了吧。” “梁医生,第一次知道你是这么热情的人。” “你和你丈夫感情真好。” 梁春宜只能对她们笑,也不多解释什么,快步走进帐篷里。 第189章 清理 洪水慢慢退去后,所有在县城安置点的人,开始有序回自己的家。 灾后重建的工作也很重要,特别洪水会带来大量的细菌病毒,房子都需要消杀。 因此在大家打扫房子的时候,部队联合地方还有各个单位,给受灾群众的家里进行消杀。 家属院的消杀是部队战士过来的。 已经提前通知过了,下午开始,上午便是所有人清理打扫的时间。 洪水过后,屋子的清理是很难的,全是各种黄色的泥,甚至地上都堆了一层厚厚的黄泥。 梁春宜看着自己的院子,心里想的却是那些药材。 幸好在雨一直下不停,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把那些药材都收了,连同外面地里的也收了。 但是也有不少药材年份不够,或者刚刚种下还没长成,她把年份不够的收了,没长成的留在地里。 洪水一来,那些药材,也是都被泡死了。 梁春宜先去收拾地里死掉的药材,越来越心疼,这都是她的心血。 陆长州走过来:“这里我收拾,你去屋子里擦擦桌子。” 梁春宜咬了下嘴唇:“不用,我自己来。” 她语气坚定,说完便蹲下来继续拔掉那些死掉的草药。 陆长州提了下裤腿,蹲下来和她一起拔。 “妈妈,妈妈,毛毛和花花大黄的屋子里好脏啊。” 梁春宜抬头:“那你们拿铲子帮它把屋子里的泥铲出来吧。” 下午就要消杀,上午清理的工作很重要。 梁春宜和陆长州加快了干活的速度,陆大姑也在一铲子一铲子往外铲泥。 这些泥会有部队的人用车拉出去,不然整个家属院的泥把外面的路都堵了。 屋里的分工就是梁春宜拿着毛巾擦各种东西,陆长州把那些泥还有院子的泥铲出去。 吉宝和乐宝也“嘿呀嘿呀”喊着口号干活。 大半个上午过去,家里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再拖几遍地就好了。 梁春宜松口气,正想一口气干完。 一个开朗快乐的声音从墙头传来:“陆姨,吉宝!乐宝!你家清理好了没?” 梁春宜顶着一个报纸做的帽子出来:“小军,你家清理好了?” “对啊!”小军从墙头上一撑跳下来,紧接着,红军建军也都跳了下来。 梁春宜还能听到隔壁郑嫂子骂人的声音:“作死啊!一个个有门不走专跳墙!” 梁春宜也是吓了一跳,指着墙和小军三人严肃地说:“这么高的墙,跳下来很危险,你们下次再过来要走门啊。” 郑小军三人连连点头。 “陆姨,你家还有什么活?我们帮你干了。” “不用,不……” 梁春宜话还没说完,郑小军已经拿过了陆大姑手里的拖把,直接朝屋里走。 郑红军扭头:“陆姨,是要拖地吧?” 梁春宜走过去:“真不用,就差这点活儿,一会儿我和你们陆叔叔就干完了。” 郑小军三个已经在屋子里忙起来,拖地的拖地,擦桌子的擦桌子。 梁春宜,她也只能加快速度干活。 下午,消杀的人过来,梁春宜看到陆长州检查了下设备,和他们一起干。 和后世的消杀不一样,不过用的都是灭病毒的药,而且消杀之后,需要时间散味。 梁春宜和陆大姑还有吉宝乐宝在门外跟其他家属一起说话。 有个连长家属揉着腰说:“今天真是累死我了,这洪水过去怎么留下那么多泥,我都差点铲不完,俺家那口子也不在家。” 其他不少家属附和,说到干活的时候,自己家那个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时候就有家属在旁边说:“我家那口子还行,知道帮我铲铲泥。” “你们家那个确实不行。像我家老郑,还有我家孩子都跟着干,没一上午就干完了。” “就是,你们不能这样惯着他们,那家他们不住吗?平时不干家务就算了,这洪水一过,家里脏得站都没地方站,他们不帮忙,光指望女人,想累死你们啊。” 这时候有个人看到了梁春宜,转头问她:“梁医生,你说对吗?” 正默默吃瓜的梁春宜,立马点头:“对。” 郑嫂子在一旁笑着说:“你们问春宜可问对了,陆团长从上午到现在都在家里忙活呢。人家还是团长呢,都知道心疼媳妇,你们家那位谁比得上陆团长忙啊?” “就是,就是。” 那些一个人干活的家属也十分生气。 虽说有几个家属觉得女人结婚了就该在家干家务,伺候老公孩子的。 但也有不少家属性格泼辣的。 第二天,梁春宜就听到不少家属和她说,谁谁谁昨天吵架了,有的还打了起来。 梁春宜上班这一路,听了无数的八卦,甚至还看到了当事人。 到医院,医院里昨天也清理了,是部队战士帮着清理的,之前住院的病人,也都安置好了。 梁春宜的诊室还是那个,只不过墙上能明显看到洪水淹过的痕迹。 张老这时从她门外进来:“有个病人,你过来看一下。” “老师,什么病人?” 张老不说,只带着她往前走,直到进了一个病房。 病房里躺着一个头发全都白完了的老人,整个人躺在床上瘦骨嶙峋,像是一个骨头架子,上面贴了层皮。 梁春宜觉得老人很眼熟,她仔细多看了几眼,发现他再胖点,赫然就是前世她在教科书上见过的人。 梁春宜:遇见大佬了。但大佬怎么瘦成这样了。 张老示意梁春宜站过来,给他把个脉。 梁春宜点点头,刚把上脉,梁春宜就皱眉,这个脉象,他身体太虚弱了,再这样虚弱下去,他会油尽灯枯而死。 “老师,他的身体,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张老摇摇头,没有解释,只说:“我知道你调理身体的能力强,现在我把他拜托给你,一定要给他调理好身体。” 说着,张老的眼眶都有些泛红:“我和他以前关系不错,我不想再见面就是送他走。我知道这很难,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就是因为他和张老的关系太近了,张老才不敢给他用药,而且梁春宜针灸调理身体的能力,确实比他好。 梁春宜:“好,老师,我会尽我的全力治他。” 第190章 报名 大佬姓钟,名彦清,是个物理大佬。 梁春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老师让她治疗他的病,那她就会全力以赴。 梁春宜写了很多个方案,最后和张老一起商量,确定了一个最稳妥的治疗方案。 钟彦清病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吃饭也得别人喂。 因为他现在起不来,整天躺在病床上身上容易生褥疮。 除了护士之外,梁春宜也会有空就过来帮他翻身,活动身体和四肢,避免肌肉萎缩。 不说其他的,单单教科书上,钟彦清为国家做的那些贡献,梁春宜就想他一直好。 梁春宜回家的时候,看到陆长州在,他正在给她的药草浇水。 这是洪水过后,她又种上的,陆长州经常见梁春宜浇水,他已经记住了每株该浇多少。 梁春宜看一眼,他和自己浇的一样,分毫不差。 “我之前和你说,我在给一个特殊的病人治疗。” 陆长州浇完最后一株出来,把水壶放一边,点头:“对,怎么了?” 梁春宜特别高兴地说:“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他已经有点好转了。” 陆长州洗好手,擦擦手说:“这是个好消息。” 梁春宜:“你都不会夸夸我吗?” 陆长州忽然转身,朝梁春宜俯身,梁春宜下意识身子往后撤,但是陆长州还是离她很近。 两人的鼻尖都要碰上了,呼吸交缠时,暧昧的气息也渐渐滋生出来。 梁春宜眨眨眼睛,往下看,避开他的眼神。 陆长州这时却突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很厉害,梁医生。” 梁春宜的脸,“唰”一下,红晕如锦,眼神都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爸爸,妈妈。” 梁春宜立马回神,推开陆长州。 陆长州却没有丝毫慌乱,扶住身子没稳住想倒下的梁春宜:“不要慌。” 转头:“什么事?” 乐宝和吉宝跑过来,乐宝叉着小腰宣布:“我今年要去上学!” 吉宝:“我也想去上学。” 梁春宜:“你们想好了吗?确定吗?” 乐宝和吉宝重重点头,十分坚定:“想好了,确定!” 梁春宜看一眼陆长州,陆长州给她眼神,她做决定,他支持她。 “好,既然你们想去上学,今年秋天学校报名,我就送你们去。不过说好了,去了学校就不能退了,要一直上下去。” 乐宝和吉宝“嗯嗯”点头。 这时梁春宜才问他们:“你们怎么突然想去上学了?” 乐宝说话快,立马说:“小军哥哥说学校很好玩,有特别多同学。” 吉宝:“学校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两人齐齐抬头望向梁春宜:“妈妈,小军哥哥说得对吗?” 梁春宜笑着摸摸两人的脑袋,对着两人清澈单纯的眼睛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想要知道结果,那就要去自己做。” 两人点点头,对上学充满了期待。 家属院很多小孩子都去学校,吉宝和乐宝现在就觉得,里面一定很好玩。 梁春宜看着两人这个模样,望向陆长州:“你小时候,也这样爱学习?” 陆长州:“不是,我初中才认真学的。” 梁春宜只是问一句,也没有多想。 但她后来才从婆婆嘴里知道,小学时候的陆长州有多调皮多气人。 他不喜欢一个老师,就直接考零分,气得老师非把他爸妈都叫过去学校。 陆长州也是硬气,他爸拿皮带抽他,抽得身上一道又一道红印,他咬着牙不认错,不去给那个老师道歉。 后来还是罗素英看不下去,拦住了丈夫,给陆长州转了班。 陆大龙还说罗素英慈母多败儿。 没想到陆长州初中之后成绩突飞猛进,最后进了当时国家最好的军校。 * 翌日,梁春宜正在坐诊,杜鹃和她丈夫抱着孩子过来了。 一看到梁春宜,龚振扬和杜鹃就是满脸的感激,两人能有这个孩子,梁春宜的功劳占大半。 “梁医生,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在路上帮我爱人接生,我爱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们一家人都感激你。” 不仅仅是接生,还有给他治病,让他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杜鹃坐月子这一个月,龚振扬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儿子,甚至半夜还会醒来几次,确定他真的有了儿子,不是他在做梦。 杜鹃和龚振扬同样的感激,她一直想有一个孩子,现在她有了,她现在觉得每天过得都很有盼头。 “梁医生,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我的感激,这个您一定要收下。” 梁春宜刚要拒绝,看到她手里拿的是面锦旗,手顿了下。 杜鹃把锦旗展开,上面写着“医术高超,医德高尚,赠旗致敬,感恩永记”。 梁春宜突然感觉自己心底发烫,好像学医的意义,这一刻她找到了。 她接过锦旗:“也谢谢你们对我医术的肯定。” 龚振扬和杜鹃没有打扰梁春宜很久,知道她还要给病人看病,送了锦旗便离开了。 梁春宜顺带还给她和孩子把了脉,都很健康。杜鹃的月子也坐得很好,没有月子病。 * 八月三十日,小学报名时间,一共两天报名,也要交学费,两元。 梁春宜带着吉宝和乐宝去报名,他们俩知道今天报名,早上起得特别积极,还一直催梁春宜,让她快点。 陆长州看他们饭都不好好吃,直接一个眼神过去:“不许闹妈妈,吃完早饭再去!” 陆长州在吉宝和乐宝眼里平时很好说话,比妈妈宠他们。 但是一旦他发火,两人就会很害怕。 梁春宜也说:“不好好吃饭,那就明天再带你们去。” 这下子两人吃得更认真了。 吃过饭,梁春宜问陆长州,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学校。 陆长州倒是想去,但他部队还有事,只能送母子女三人到小学门口。 “我打过招呼了,两人年纪小也没关系。” 如果学生年纪太小,学校是不乐意收的,因为大部分学生,都是七岁上学,有的年纪更大,八九岁才来学校。 五岁在老师眼里,啥还不懂呢。 第191章 跳级 梁春宜带吉宝乐宝走进学校,里面和她后世见过的学校没有一点儿相同。 不是楼房,是一个大院子加一排瓦房,瓦房前的院子空地非常大,中间是国旗台,正对着瓦房有两个长房子,是男女厕所。 学校一眼就能望完,不算很大,因为是报名时间,倒是能看到不少家属还有附近的村民带着孩子来报名。 但从领过来上学的小孩儿看,男生多,女生很少。 吉宝和乐宝同样好奇打量着周围,虽然他们年纪小,但个子在这些小朋友里,并不算矮。 同样来交报名费的还有郑小军他们,看到吉宝乐宝,在排着队的人群里,拼命打招呼。 吉宝和乐宝也高兴地朝他们挥手。 乐宝还看到了胡晓竹的女儿齐双双,她也在一年级的队伍里,今年她刚好七岁。 乐宝和梁春宜说一声,“哒哒哒”朝她跑过去:“双双!” 齐双双也十分开心:“乐宝!你也来报名了?” 乐宝“嗯嗯”点头:“我想来上学了。” 齐双双:“那太好啦,我们以后可以一起来上学了。” 乐宝:“对啊,以后上学我们一起,我们还可以坐一起。” 齐双双:“嗯嗯!” 两个小姐妹手拉着手,已经迫不及待体验上学的生活了。 吉宝身旁也围了一堆家属院的小朋友,自从他赢了李瀚洋之后,他在家属院就是孩子王。 不过他更多是出谋划策那个,执行的是和吉宝玩得最好的吴嫂子的小儿子吴忠。 吴忠也来报名上一年级了,他知道吉宝来上学后,虽然他年龄也不到,但硬缠着他妈送他过来了。 这会儿他也在吉宝身旁,非常开心地和他说和他一起上学了。 在隔壁二年级的队伍里,李瀚洋看着那一群孩子围着吉宝,昂头“哼”了一声。 李瀚洋今年上二年级了,他是去年上的一年级。 李瀚洋调皮捣蛋,之前梁春宜救了他,不仅在河边被他爸爸打,回到家又被他爸妈二重揍了。 那天他哭得,整个家属院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每次见到吉宝和乐宝,都高昂着头,好像不屑一顾。但是看到梁春宜,会立马低下头,一脸的别扭。 看着吉宝一会儿,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挣脱他奶奶的手跑了过来:“吉宝,你怎么也来上学了?不过你现在过来也没用,我还是上得年级比你高,嘿嘿,你永远也赶不上我!” 李瀚洋这个贱兮兮挑衅的模样,特别小人得志,但又让大人觉得好笑。 吉宝看他一眼:“那可不一定。” 李瀚洋:“那你有本事就今年上二年级啊。” 吉宝没理他,看向梁春宜:“妈妈,我能上二年级吗?” 梁春宜知道吉宝有实力跳级,但是刚来学校,他年纪这么小,梁春宜想先让他适应一下:“咱们先上一年级。” 梁春宜看向李瀚洋:“洋洋,你想和我家吉宝一个班?” 李瀚洋听到她说话,立马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蔫声了,高昂的脖子,晃动的脚都收了回去,老老实实站好,摇摇头,一脸的不自在,也不敢看梁春宜。 梁春宜摸摸吉宝的脑袋:“先在一年级上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想待,妈妈就让你上二年级。” 吉宝“嗯”一声,对于李瀚洋,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了。 李瀚洋很想得意洋洋地朝他炫耀,但是梁春宜就站在他身旁。 李瀚洋看到她就想起在河边被她救回来,然后被他爸“啪啪”打屁股的事,就忍不住心虚。 然后他看看吉宝,又回到了二年级的队伍里,反正他以后比他高一个年级。 结果一个月后,李瀚洋在教室里看到了被老师领进来的吉宝和乐宝。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瀚洋,你给我坐下!” 老师生气地瞪着李瀚洋,平时就他最不听话,上课捣乱纪律,下课和同学打架。 现在她身为班主任在这里,他居然还敢这样站起来说话,简直是目无纪律! 李瀚洋指着吉宝和乐宝:“他们是一年级的!” 老师瞪着他:“现在是二年级的了,李瀚洋你要是不想上课,就给我站外面去!” 李瀚洋不想站外面去,在吉宝和乐宝面前太丢人了,他愤愤不平地坐下,但心理上还是不平衡。 直到老师介绍,吉宝和乐宝通过了跳级考试,今天正式成为二年级的学生,让大家欢迎他们,李瀚洋才又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 “怎么可能?” 明明学习那么难,他们怎么可能跳级呢? 但是没人给李瀚洋解释这些,吉宝和乐宝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两人坐在一起。 李瀚洋在背后瞪着两人,但是也无济于事。 因为二年级,还有很多和吉宝乐宝关系好的小朋友,都是家属院里的。 放学了,吉宝和乐宝手牵手从教室里走出来,齐双双和吴忠在门口等两人。 一看到他们出来,吴忠抱住吉宝,齐双双抱住乐宝,嘴巴扁着,都要哭出来了。 “乐宝,你怎么突然就去二年级了?” “对啊,对啊。”吴忠也十分难过:“你们去了二年级,我们都不能和你们一起上课了。” 乐宝:“那你们也考进来二年级,我们可以继续一起上课。” 齐双双更失落了:“我考不上去,我都不会二年级学的。” 一年级的她还没学会呢。 乐宝立马拍着胸膛说:“我帮你学!” 四个小朋友约好了,一起到了梁春宜家里,掏出来书,乐宝和吉宝开始教他们学习一年级的内容。 没多久,梁春宜就听到乐宝变高的声音:“3后面是4!不是5啊!” “这个是6,不是9!” “拼音不是这样读的!” 梁春宜走了过来:“乐宝,怎么了?” 齐双双头快低到了桌子上,乐宝站在那里手叉腰,气得小嘴都撅了起来。 听到梁春宜的声音,她立马“哒哒哒”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说:“妈妈,我以后一定不要当老师!” 乐宝的教课任务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因为她做不到不生气,梁春宜晚上和她说:“双双是你的好朋友,她虽然脾气好,但是你教她的时候那样训她,她心里也会难过的。” 乐宝皱着眉毛问:“那怎么办呀?那些问题我和她讲过了,她不会我就忍不住生气。” 梁春宜揉揉她的脑袋:“每个人的学习方式和进度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你学一次可能会了,但可能别人需要听两次或者三次才会呢。如果你做不到不生气,就不要再教了,会影响你们的友情。” 乐宝抿抿嘴巴:“那好吧,明天我问问双双。” 第二天上学,乐宝见到门口叫她的双双,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双双,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对你发脾气。” 齐双双连连摆手:“也是我不好,我太笨了,都学不会。” 乐宝:“你不笨,我应该多给你讲几遍的,你肯定就能听懂了。” 齐双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乐宝,你真好。” 乐宝又问她:“你还想学吗?你学我就教你,这次我肯定不发脾气!” 齐双双:“想学,你发脾气也没事,是我学不会嘛。” 老师讲课的时候,学生不会也会发脾气的。 乐宝:“好,今天我继续教你。” 那边吉宝和吴山也在说学习的事情,吉宝倒是没像乐宝一样发脾气。 但是每次吴山学不会,吉宝那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吴山就感觉自己很有罪,对不起吉宝。 不过吉宝并没有嫌弃他,还是会给他讲。 今天吉宝打了个呵欠,递给吴山一个本子:“这是我昨天总结的一年级必学知识,你看一看。” 吴山满脸感动:“老大,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吉宝躲开他的拥抱:“你要是想上二年级,就好好努力学。” 在吉宝的眼里,吴山和齐双双都是要花费很大精力学习才能上二年级的,如果他们不努力,那肯定上不了。 * 梁春宜今天歇班,陆大姑想和交好的一起去县城,梁春宜便带着吉宝和乐宝去医院,给今天必须扎针的病人针灸。 她在诊室最里面开辟了一个小角落,把桌子拉过去,拉上帘子,两个小孩在里面看书玩玩具,可以安安静静地待一上午。 最后一个病人针灸结束,这一上午也快要过去了。 梁春宜掀开帘子进去,乐宝在认真地看连环画,吉宝拿着她在空间抄的数独,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走过去一看,他居然把那一页的数独题做了大半,书也翻过来了小半。她算了算,他做得都对。 梁春宜惊讶又不惊讶,吉宝能做出来这些题,在她认知里是完全有可能的。 “吉宝,前面的题你也做了吗?” 吉宝“嗯”一声,在题上写上一个数字:“妈妈,让我我做完这一题好吗?” 梁春宜摸摸他的头,没再打扰他,转而问乐宝:“跟妈妈在医院里无聊吗?” 乐宝摇摇头:“不无聊,有哥哥和我一起呀!他做题的时候我也和他一起做了,但是一直做就没意思了。” 乐宝是这样的性格,她不喜欢一直做一件事,她精力旺盛,可以一天安排很多事,还都做得挺好。 梁春宜摸摸她的头:“没关系,你做你自己喜欢的就好。” 乐宝立马说:“那妈妈,我能跟着爸爸去营区吗?” 梁春宜:“为什么想去营区?” 乐宝:“爸爸他们好厉害,我也想学!” 梁春宜笑着说:“妈妈做不了决定,这件事你要去问爸爸。” 乐宝:“好!”她决定了,今天回家就问爸爸。 等吉宝做完那一页题,梁春宜带着他们去钟彦清的病房。 “进到病房里要安静,因为住在里面的爷爷需要休息,你们就坐一边玩好不好?” 进病房门之前,梁春宜嘱咐吉宝和乐宝。 主要没人帮她带孩子,把孩子单独放在她诊室里,梁春宜也不放心。 张老就让她带着。 张老听着她这话,看她一眼:“没那么小心,现在老钟的身体好很多了,吉宝乐宝那么乖,不会打扰到他。说不定你带俩孩子过去,他更高兴呢。” 事实也确实如张老所说,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钟彦清治疗的时候,笑容都多了。 他现在说话还是没有力气,慢吞吞的,但不像一开始那样气若游丝。 他指指自己身旁的桌子和椅子,眉眼慈爱:“让孩子坐这里玩。” 看着孩子,钟彦清眼睛里好像都多了些光,梁春宜感觉他像在看未来的希望。 张老朝梁春宜点点头:“听他的,他最喜欢小孩了。” 钟彦清有一个孩子,但是和他妻子一样,都不在了,他无欲无求,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因此他对小孩儿很喜爱,对待学生也像对亲生孩子一样好。 他觉得,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他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未来还是属于孩子们的。 梁春宜给钟彦清扎针,他像往常一样,很快睡着了。 不过在梁春宜给他起针时,他醒了过来。 “好了?” 梁春宜给他盖好被子:“好了,钟老,您今天想吃点什么?” 钟彦清说:“像以前一样就行。” 他转头看向趴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他的两个孩子,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吉宝在数独书上的写写画画,他视线停顿住了。 “小朋友,你的书,我能看看吗?” 钟彦清看着吉宝温声问他。 吉宝看看他,又看看梁春宜,把书递给了他。 钟彦清手还有些抖,但能拿得住书。 他翻了一页,认真看着,又翻了一页。 梁春宜把吉宝和乐宝揽在了怀里,母子女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翻,看着他的神态越来越激动。 “咳咳咳!” 梁春宜赶紧走上前,在几个穴道处用力按了几下,钟彦清停止了咳嗽,激动也缓解了。 “您小心一些。” 钟彦清摆摆手:“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 梁春宜点头“嗯”一声:“对,他对这个感兴趣。” 第192章 问爸爸 钟彦清还想说话,张老立马打断了他:“行了,知道你看到好苗子心动,但你也得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就你现在这样,想干什么都不成。” 说着就让梁春宜带着吉宝和乐宝回家吃饭去,他陪着钟彦清。 梁春宜朝两人点点头,带着吉宝乐宝告辞离开。 她还让吉宝和乐宝挥手给钟彦清和张老告别。 “师祖,钟爷爷,再见。” 奶声奶气的告别,让两个年过半百的人都忍不住露出慈祥的笑容,声音都变得很温柔:“吉宝乐宝再见。” 梁春宜下午又去了章团长家看薛小涵,带着吉宝和乐宝一起。 现在薛小涵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有时候还会觉得难受,但是并不会控制不住情绪了,看到孩子情绪也不会失控了。 但是对于小孩,还是没有那么亲近。 章团长最近有任务,都是请的大娘在照顾孩子和薛小涵,梁春宜便每天过来看看。 “今天怎么样?” 薛小涵现在月子坐完了,并不会每天在床上躺着。 她是文工团跳舞的演员,她现在在努力恢复生产前的状态。 梁春宜过来时,她正在下腰压腿。 吉宝和乐宝看到,眼睛都瞪大了,觉得好厉害,人的身体可以弯成那个样子。 他俩还努力试了试,不太行,穿得有点厚。 薛小涵没忍住笑了出来,的头放在腿上和梁春宜说话:“今天没有感觉难过。不过我觉得我跳舞能力退步了很多,身体状态也不行,我很担心回不了文工团。” 梁春宜在桌子上把针消好毒说:“不会的,我可以帮你调理,你的皮肤,产后恢复,身体状态等等。不过你的跳舞状态,得你自己练。” “哇!”大美人薛小涵如一只蝴蝶朝梁春宜扑过来:“春宜,我真的太爱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你看看我肚子上的这些肉,还有一圈圈的妊娠纹,看到我都烦。” 薛小涵一开始的心情不好,也和这些相关。 “这个我帮你按摩一下,回头我做一瓶药给你,你试试看。” 梁春宜自己恢复的时候,可能和空间有关,没有这些烦恼,但薛小涵这个,确实是生产完之后,困扰许多女性的事。 “好啊,我信你。” 薛小涵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会好,都是梁春宜的治疗,如果没有她,她可能真的走不出来生孩子后的那段日子。 她当时真的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依恋了。 梁春宜点点头,让她去床上躺好,她给她针灸。 除了针灸之外,给她按摩,帮她恢复身体。 其实薛小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梁春宜喜欢尽善尽美。 吉宝和乐宝在这里待不住,跑去另一个房间,和小宝宝玩。 虽然小宝宝不会说话,逗着逗着就容易犯困。 但两个小孩没相处过比他们更小的孩子,所以还是非常喜欢看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大娘坐在一旁望着吉宝和乐宝两个自己就不大的娃娃,踮着脚看更小的娃娃,眼角眉梢忍不住含了笑。 * 晚上,梁春宜和陆长州说在医院的事情。 “我看钟老可能看出了吉宝是个天才。” 陆长州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天才很多,看出了也没事。没看出来乐宝吗?” 在陆长州心里,他女儿儿子都是天才,是最好的。 梁春宜:“乐宝在看连环画,没有做数独题。” 陆长州点点头:“以钟老的身体,看出来了,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梁春宜:“我其实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感觉他想教吉宝些东西。” 陆长州:“这要看吉宝的意愿。” 梁春宜:“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就是觉得吉宝和乐宝真的太棒了,不愧是我生的崽。” 陆长州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进怀里,大手禁锢住她的腰:“只靠你吗?” 梁春宜在他怀里挑眉看他:“不是我生的吗?” “是。”陆长州低头,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梁春宜脚趾蜷起,下意识想躲开他侵略性的目光。 “但我也付出了劳动。” 说完,他的唇压下来,手在梁春宜后脑勺压着,她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接受狂风骤雨的洗礼。 “砰砰砰!” 梁春宜喘着呼吸:“孩子。” 陆长州:“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根本不放开她。 梁春宜却没有任由他动作,挡住了他的嘴唇:“乐宝今天有事跟你说,可能是过来找你的。” 陆长州在她手上亲了下,放开她的身体:“我去开门。” 梁春宜赶紧整理衣服。 等吉宝和乐宝两个孩子跑进来,她面上已经若无其事,什么也看不出来。 吉宝和乐宝进来,两人站在陆长州面前。 乐宝高高仰着头,陆长州见状,蹲下来和她平视:“你想和爸爸说什么?” 乐宝:“爸爸,我想跟你一起去上班!” 陆长州揉揉她散下来的头发:“恐怕不太行,爸爸在的地方,不能带家属进去。” 陆长州现在训练的部队属于机密部队,进去出来都有程序,寻常人根本不能进。 就是部队军人,没有获得批准,也不能进去。 “那爸爸,你教我打架好不好?爸爸你打架那么厉害,我也想学。” 陆长州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被乐宝看到打架了。 他想了起来,可能是他在抗洪救灾时,遇到一些故意找事的地痞流氓,他出手时被看见了。 吉宝:“爸爸,我也想学。” 吉宝对这个兴趣并没有非常大,但是他也想学本事保护自己,保护妹妹和妈妈。 陆长州:“那叫武术。爸爸可以教给你们。不过为什么突然今天来问这个了呢?” 乐宝:“我想像连环画上的英雄那么厉害!” 吉宝看看乐宝:“我也是。” “好,明天就教你们。” 陆长州送他们回陆大姑的房间,等他回来,梁春宜皱眉看着他:“吉宝和乐宝才五岁,现在教他们练武,是不是太早了?” 虽说练武要趁早,但练武太辛苦了,梁春宜又会用药浴调理身体,就不想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吃苦。 第193章 拜年 陆长州在这方面比梁春宜狠得下来心。 “可以了,一开始先不练难的,先跟着我去跑跑步。” 梁春宜拍他一下:“你起太早了,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充足的睡眠。” 陆长州:“早点睡就可以。” 梁春宜:“不行。我也会训练,我带着他们跑。” 陆长州低头看她:“你别心软。” 梁春宜:“我不会。” 其实吉宝乐宝醒得也不晚,两人晚上不超过八点睡觉,第二天六点多就会醒。 倒是梁春宜前天晚上和陆长州折腾得太晚,差点没起来。 “妈妈,爸爸不是说带我们练武吗?” 梁春宜:“对,他交给我了,让我带你们跑步。” 吉宝和乐宝体力好,梁春宜带着他们围着自家房子周边的路跑了一千米左右,也没看两个人多累。 梁春宜就又带他们跑了两百米,停下不跑了,教他们拉伸身体,先给身体打基础。 从这天开始,乐宝和吉宝的学武路就开始了。 不知道从谁那里传开了,乐宝吉宝跟着梁春宜跑步是在学武,每天早上,梁春宜身后跟着的小孩队伍越来越长,全是说要跟她一起学的。 乐宝吉宝在家里练基本功,他们在外面也跟着练。 梁春宜和他们家长说过,也无济于事,她索性不管了,但也不会主动去教。 练武的事情,如果不是家长强烈主动要求,梁春宜不会主动教。 就算是家长请求,她也不会同意。 吉宝和乐宝主要也不是她在训练,她只是在陆长州忙的时候,按照他留下来的训练方案,带着孩子训练。 每天观察孩子身体,时刻调整训练计划的是陆长州,梁春宜也会在旁边提意见。 她和陆长州抱怨:“明明是你要带孩子练武的,结果忙得最多的却是我。” 陆长州:“我想想,把训练计划放到晚上吧。” 梁春宜:“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练武是最好的。”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还有早晨的气息,和太阳初升起的紫气,这些也很重要。 梁春宜给吉宝乐宝挑选的功法,是最适合他们体质的,也能练出内力,这时候世间游荡的气就比较重要了。 * 这个冬天好像来得很快,不知不觉天气就变得特别冷了。 梁春宜家里所有人都穿上了厚衣服。 她给吉宝和乐宝也穿上了厚棉袄。 虽说没有下雪,但楚州的冬天,不穿厚点,可是冷到骨子里的,湿冷湿冷的。 梁春宜自己同样会穿得暖暖的。 她今天再次来到薛小涵家里,给她做最后的检查。 章团长和出任务回来了,他站在一旁,十分紧张,不停挠头来回走。 倒是薛小涵一脸镇定,任由梁春宜给她把脉。 “好了,以后你不用再治疗了,恭喜你。” 薛小涵好像早就预知到一样,只是笑着点点头,抱了抱梁春宜:“谢谢你啊,以后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我赴滔倒火。” 梁春宜:“倒也不至于。” 章团长比她更激动,梁春宜注意到他高兴得脸都红了,想去抱薛小涵,薛小涵根本不看他。 “至于。对了,你那个药还有吗,太管用了!” 梁春宜:“有。”递给她一盒:“你用完这个,基本上你肚子上的纹就没有了。” 这是她在空间里找的方子做的,外面没有卖的,就是有,效果也比不上她做的。 从薛小涵家里出来,梁春宜包里多了今天的诊费和药钱。 章团长和薛小涵都不是会白白占人便宜的人,不会让梁春宜免费给薛小涵看病。 梁春宜每天的针灸,药钱,还有她按摩,去妊娠纹的药,这些费的精力更多,薛小涵和章团长觉得给钱给少了都是亏待梁春宜。 梁春宜也没有拒绝,她可以走医院的账,而且她信任章团长和薛小涵的人品。 * 梁春宜这会儿再进钟彦清的房间,他房间里放了保暖的炉子,还有人专门过来负责这个。 因为烧炉子要注意通风,钟彦清自理能力本身就不强,现在又有病,因此只能派专人看。 冬天太冷了,也是病人和老人最难熬的,如果没有照顾好他,很容易人就会没了。 梁春宜给钟彦清把脉,继续给他针灸。 现在钟彦清非常喜欢问吉宝的事情,他平时的学习,有没有继续做数独等等。 梁春宜会和他说一些,但也不会说全部,吉宝愿不愿意跟着钟彦清学习还不一定呢,她和他说,也多是为了他身体着想,想让他身体好点。 钟彦清会想梁春宜带孩子再过来,梁春宜也没有再带过来。 一来陆大姑一直在家,二来医院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上次如果不是实在没人帮着看小孩,她又是歇班过来加班,她不会把孩子带过来。 因此现在,她不可能再带孩子来的。 倒是张老看钟彦清这一直念着的模样,直接和梁春宜说:“过年的时候你带他们过来,给老钟拜个年,他一个人在医院里过年,太冷清了。” 梁春宜点头:“好。” * 今年过年,梁春宜一家没再去西北,她收到了来自西北的信。 只看到一切安好这四个字,梁春宜的心便放下了。 她问陆长州:“东西收拾好了吗?” 陆长州“嗯”一声。 梁春宜拉着吉宝和乐宝走在前面,陆长州推着自行车,车上挂着礼品,跟在后面。 今天不仅要去医院给钟彦清拜年,梁春宜还要给她老师拜年。 这一路上,家属院时不时遇上人,给她还有陆长州打招呼。 陆长州点头,梁春宜全程都带着笑,还让吉宝乐宝和别人说新年好。 看到穿得喜庆的吉宝乐宝,有大方的就会给他俩分糖吃。 梁春宜先去的张老家里,把礼品放他家,吉宝和乐宝收了俩红包,张老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 医院这时候也冷清,除了值班医生,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梁春宜和陆长州她们推门进去时,钟彦清看着窗外只剩几片叶子的树,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给人一种孤独离寂的感觉。 “钟老。” 钟彦清听到声音,转过头,乐宝和吉宝立马朝他弓腰行礼:“钟爷爷,过年好呀!” 第194章 学校带动物 钟彦清的身体对比之前好了很多,最起码他能自己站起来走走了。 张老没有说,梁春宜也一直没有问,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张老让她好好治疗,梁春宜便专心治疗,一点都不会多问什么。 吉宝和乐宝很会逗人开心,特别是乐宝,和钟彦清拜过年之后,便叽叽喳喳和他说家里过年的事情。 “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糖葫芦了,不是山楂的,是草莓的,还有苹果,橘子的,特别好吃!钟爷爷,你吃过吗?” 钟彦清:“没有。” 乐宝脸上露出同情,立马跑到放礼物的地方,扒拉了一会儿,找出来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还有盖。 “钟爷爷,快看,这里面就是草莓!” 乐宝哒哒哒又回到钟彦清面前,掀开篮子给他看。 “没有糖葫芦,钟爷爷你尝尝草莓吧。” 说着乐宝还咽了口口水,努力把眼睛从草莓上离开:“可好吃了!” 吉宝也在旁边说:“酸酸甜甜的,是我和妹妹自己种的。” 今年的草莓,梁春宜没有照顾,全是吉宝和乐宝兄妹俩照顾的,浇水,晒太阳,每天期待它们结果子。 结果子那天,两人兴奋得好像两只快乐得小鸟,到处飞来飞去,告诉家里所有人,他们种的草莓结果子了。 等跑着消耗完那股子激动,两人小心把成熟的两个草莓摘了。 全家人,包括毛毛和两只猫,一人一口,享受他们收获的喜悦。 钟彦清看着那篮子红艳欲滴的草莓,一脸受宠若惊:“谢谢,它们看起来很好吃。” 他又看向梁春宜:“我能吃吗?” 梁春宜笑道:“吃一两个没事的。” 梁春宜话音刚落,乐宝就拿起一个,踮着脚尖送到了钟彦清嘴边:“钟爷爷,你尝尝。” 那边张老“哼”了一声:“有了钟爷爷,你们还记得师祖吗?” 吉宝立马拿了一个草莓踮着脚喂他:“记得。” 张老瞬间眉开眼笑,好哄得让梁春宜觉得他的生气跟玩笑一样。 之前她老师生气,她要哄好久,果然,她就是上不去老下不去如小。 * 新年之后,天气一天天热起来。 梁春宜在医院调了下班,每周周日和周一不上班。 她得有一个星期天,因为孩子上学了,平时相处的时间没那么多了,她便想着空出来每周的休息日好好陪他们。 陆长州又去执行任务了,梁春宜不知道什么任务,但人走了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现在她都习惯了,除了晚上的时候会担忧一下,其他时间,照常该做自己的事情。 学生这会儿也是一周上六天课,还没有双休。 梁春宜下了班整理自己的药材,顺便做一些药。 之前她交给医院的痛经药和治疗乳腺的药,都上市了,过年她还分了一大笔钱。 那笔钱梁春宜存起来,准备等78年之后,经济形势好了,买点房子。 “砰砰砰!” 梁春宜刚把做好的药盖上盖子,她家的门被敲响了。 门本身就没关,梁春宜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吉宝和乐宝低着头,身后跟着一只小猴子和两只猫。 而他们正中间,站着他们的班主任,一手拉一个孩子,面上表情十分严肃。 梁春宜赶紧站起来:“武老师,怎么了?” 武老师拉着两个孩子进来,毛毛和两只猫,也跟着进来,小猫猫还走过来蹭梁春宜的脚踝,“喵喵喵”得撒娇。 梁春宜看到武老师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好像在努力忍气。 梁春宜赶紧把猫猫抱到一边,请她坐下。 吉宝和乐宝站在一旁,一个看地,一个看树,眼里还带着心虚,梁春宜一看就知道他俩肯定在学校做了惹怒老师的事情。 武老师指着乐宝和吉宝,语气很生气地说:“安吉妈妈,我今天过来就一件事情,请你以后看好你家的小动物,不要让陆安吉和陆安乐再带到学校!” 梁春宜其实心里已经有这个猜测了,现在听到,只觉得哭笑不得,生气倒也没有很生气。 小孩子嘛,谁没有做过几件让大人抓狂的事呢。 不过老师看起来很生气,梁春宜面上也表现得很生气和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老师,这事是安吉和安乐做错了,我在家一定好好训他们,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把家里养的动物带去学校。” 武老师可是终于找到了能倾诉的,立马拉着梁春宜说:“你记住就好。你不知道,今天他们数学老师正上着课,陆安吉和陆安乐书桌里突然跳出来两只猫,还有只猴子跟在那里捣乱,他们数学老师被吓了一跳。 而且整个班的小朋友都过去看小动物,严重扰乱课堂纪律,课都没法上了。他们数学老师还是个小姑娘,没有一个小朋友听话安安静静坐下来上课,她都快气哭了。” 梁春宜一听这个,心里更愧疚了:“对不起对不起。现在他们数学老师怎么样了?我带我家俩孩子给她道歉。” 武老师摆手:“那倒不用了,我让孩子给她道过歉了,她也原谅班里的小朋友了,这事情就过去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这个事,以后不许他们再带动物进学校!不然会有更严厉的处罚。” 梁春宜连连点头:“好的老师,我记住了,不会有下次了。” 武老师走的时候,梁春宜还把秋天去村里买的野蜂蜜送给她,还让她给数学老师也带一瓶。 武老师不要,梁春宜硬给她塞包里:“我这俩孩子我知道,有时候会调皮,老师您多费心了。还有一瓶,是我和孩子给他们数学老师的赔罪,我家孩子气到老师,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武老师脸上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不快了,神情明显温和了很多:“其实他们在学校挺聪明的,平时上课也比较乖。谁也没想到今天他们会带动物去学校。” 梁春宜:“我会教育他俩的。” 送走武老师,梁春宜脸上的笑立马落下来,绷着脸看向还站在院子里的吉宝和乐宝。 第195章 科普故事 吉宝和乐宝瞬间站得更直了。 梁春宜走过去,坐在两人面前:“说说,为什么把毛毛和花花大黄带学校去?” 乐宝看看自己的哥哥,拉了拉他衣袖,吉宝站出来说:“我有同学不信我和妹妹养了小猴子,我们就想带过去给他们瞧瞧。” “对对对!”乐宝在旁边连连点头,还一脸愤愤不平地告状:“妈妈,你不知道那个吴政鸿多讨厌,明明咱们大院的人都给我证明了,咱家里养着小猴子还有山羊和两只猫,他还说不信,说看不到就不相信。 我就可生气,所以就想带毛毛去学校给他看一眼嘛。但是毛毛跟着的时候,花花和大黄也跟着走,我觉得扔下它们太可怜了,就一块儿带着它们走了。” 说到最后,乐宝的声音越说越小,拉拉梁春宜的衣袖:“妈妈,我错了。” 梁春宜让她站好,不要撒娇。 “你们想给同学证明自己没说谎,这没有错。但你们错的是证明方法。” 乐宝和吉宝乖乖点头,他们也知道今天让数学老师哭了很不对。 “小动物带去班里面,你们控制不了它们的行动,它们跑出来就会影响整个班级的秩序,让大家都上不了课。” 吉宝和乐宝头低得更狠了。 “你们可以带同学来家里看,而不是带去学校。” “妈妈,我们错了。” 梁春宜:“知道错了,就去面壁思过一小时。还有,以后不允许再把任何动物带去学校。” 吉宝和乐宝“嗯嗯嗯”点头,他们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 梁春宜从夏天洪水之后,就一直在写自然灾害科普小故事,故事里面有很多自然灾害防护自救的内容,自然包括地震的,还有一些地震先兆,比如动物的异常等等。 她去年秋天就让陆长州看过,确定没有违规的地方,她就往出版社寄了。 过了一个多月,梁春宜才收到过稿的消息,她写的科普小故事,会刊登在杂志上。 只不过梁春宜写的一篇篇类似于生活片段的故事,虽然故事连续性挺好,但都是以儿童的视角叙述的,因此她的故事,刊登在的是少儿杂志。 今天她又收到了出版社的信,说她写的自然灾害系列故事,很受欢迎,出版社想出一本她这个故事系列的连环画。 因为梁春宜写的是两个来自未来的小朋友,借助时光机穿越到各个自然灾害即将发生的地方,两人努力自救救人的系列故事。 那些自救知识,也是通过两个小朋友的嘴说出来的,比故事里很多大人懂得都多。 这个系列故事是现在没有的,不仅具有科普意义,还非常具有可读性,小朋友也特别喜欢主人公平平和安安。 梁春宜的心思其实通过主角名字就知道,希望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梁春宜自然是答应的,她就希望这些故事,传播得越远越好,能让很多人看到。 因此她寄的出版社,都是唐市所属省份的出版社,因为能最快让唐市的人看到。 信里除了写这件事,还留下了出版社的电话,让梁春宜打电话跟出版社谈连环画合作的具体事项。 梁春宜的主要目的是传播她写的地震防护知识,因此她也不在意多少稿费。 不过,她也没有稿费可在意,这个时期,所有的文艺创作者,都没有稿费。 梁春宜是写东西出版了之后,才知道的。 她只得了出版杂志的样刊还有一些不多的全国票,钱是没有的。 梁春宜目的也不是为了稿费,因此打听了之后,确定这会儿出版制度就是如此,她就没再关心过,只把每次寄来的杂志看完了。 家里堆了好些杂志,因为是面对少儿的内容,吉宝和乐宝也很爱看,还会带着他们的朋友过来看。杂志的字都有拼音,只要会拼音的都能看懂。 梁春宜和杂志社的人商量好后续连环画的事,心里放了个大事。 她现在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希望能对经历那场全国震惊的地震的唐市人有帮助。 梁春宜不知道她现在的世界,和后世是不是一个世界,但历史发展是相似的,她不想因为以后自己什么努力没做后悔。 回家的路上,梁春宜碰到带着儿子玩的蒋清美。 她的儿子今年三岁多了,长得很像蒋清美,样貌在整个家属院都是有名的漂亮,男生女相。 楚龙一直说,这个儿子长得不像他是有点遗憾,但是像他妈也挺好,不怕以后找不到媳妇。 乐宝很喜欢这个漂亮弟弟,只要蒋清美带着儿子来她家,乐宝就一定会带着弟弟一起玩。 “春宜。” 梁春宜朝她走过去,笑着逗了逗她儿子:“哲哲,叫姨姨。” “姨姨。”楚哲很乖,还容易害羞,梁春宜一逗他,脸会红,还想往蒋清美身后躲。 “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抱孩子出来玩了?” 一般蒋清美都是傍晚带孩子出来玩的,她在附属小学教课,白天没有多少时间。 不过今天是周日,蒋清美休息,现在带孩子出来玩也正常。 蒋清美:“我是来找你的,但你刚刚没在家。” 梁春宜家里没有电话,她去门卫室那里借的电话。 “找我?什么事啊?” 陆大姑带吉宝乐宝出去串门了,她家里这会儿确实没人。 梁春宜打开自家门,让蒋清美进来。 “楚龙不在家,我有点事自己拿不了主意。” 这会儿春光正好,坐外面都觉得暖洋洋的,梁春宜拉着蒋清美就坐在院子,给她倒了杯花茶问:“说吧,什么事拿不了主意?” “我妈寄了封信给我,说想把工作转给我。她说我下乡做知青家里对不起我,她的工作,我弟弟妹妹都同意给我,让我赶紧回去接班。” 梁春宜喝茶的动作顿住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想回去吗?” 蒋清美看着远处的蔷薇花墙,神色迷茫:“我不知道。我很久没回过海市了,我想回家看看,但我真不知道,我想不想接下这个班。” 第196章 信,未来 梁春宜把茶杯放桌子上,看着蒋清美说:“你是想让我帮你出主意呢?还是没人说,只想和我说说这件事?” 蒋清美一笑,又像之前一样明媚爽朗:“我知道你的性格,你肯定不会给我出主意的。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其实我也知道,大概率我是不会回去接班的。” 但说完这句话,蒋清美又叹口气:“我只是想家了。” 梁春宜:“那就趁楚龙假期,让他带你回家看看。” 梁春宜知道蒋清美只是想家了,又没人诉说,想和她说说话,便又端起茶来,静静听她讲以前她还在海市家里的事。 * 春天是适合种药材的季节,去年因为洪水,许多春天种的药材都收了,地就空了一部分。 趁着休息日,梁春宜带着吉宝乐宝,和陆大姑一起去田地了。 这会儿三月多,天虽然还有点冷,但对比冬天,已经暖和很多了。 特别是有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干活还会热。 梁春宜拿着大锄头,吉宝和乐宝拿着小锄头,一起在地里松土。 陆大姑在一旁挖红皮白芯萝卜,等会儿回家了做腌萝卜吃。 这种萝卜干脆爽甜,做的腌萝卜非常好吃。 梁春宜给吉宝和乐宝分了任务,一人一小垄,剩下的她自己干。 毛毛跟着跑来跑去帮陆大姑装萝卜,扛萝卜,花花和大黄在地里跑着追蝴蝶,远处的草地上,拴着她家的在吃草的山羊。 有在地里干活的家属,看到一家人连同动物也劳动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梁医生,你家这小猴子养得不错,跟人一样,还会干活呢。” 梁春宜笑着应道:“猴子长大本身就有小孩子的智商,我家毛毛很聪明的。” 吉宝和乐宝也在一旁“嗯嗯”点头,还特别骄傲地指着自家的猫说:“我家猫猫也聪明。” 大人被逗得哈哈哈大笑,根本没把小孩子的话当真。 不过梁春宜家养这么多动物,这些人还是很佩服的,不是谁家都有那么多钱和粮票分给动物的。 梁春宜一家干活干得很快,吉宝乐宝完成自己的任务梁春宜就让他们去玩了,陆大姑帮她丢种子,埋土,不到一上午,剩余的地方都种上了药材。 “吉宝!乐宝!回家!” 梁春宜揉揉腰,朝着吉宝乐宝大声喊。 吉宝和乐宝牵着山羊,身旁跟着毛毛和两只猫,朝梁春宜跑过来。 走到大门那里,站岗的战士说有她的包裹和信。 梁春宜进岗房里去拿,毫无意外,是西北寄过来的包裹。 很大一个包裹,不过梁春宜扛着就走了,一点不需要人帮忙。 走回家里,梁春宜拆开包裹,里面调出来一封信。 读完信之后,梁春宜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 信里说,最近风向有变化,希望她注意身体。 梁春宜立马就想到了今年的年份,还有今年会发生的大事。 1976年,这一年是多事之秋。 她不知道风向会如何变,不知道她父母会不会再受影响,梁春宜的心里有点难受。 还好,后面她婆婆就说了,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 梁春宜在心里安慰自己,快了,很快了,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再忍忍就要过去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信放起来,坐在书桌前准备给西北的婆婆写信。 这时候吉宝和乐宝跑过来钻进了她怀里:“妈妈,妈妈,你在给奶奶写信吗?” 梁春宜点头:“是的,我要给你们奶奶回信。” 乐宝:“那妈妈,我也可以给奶奶写信吗?” 吉宝也举手:“妈妈,也想写,不止奶奶,还有爷爷。” 梁春宜:“当然可以了。” 她还转头问陆大姑,有没有想写的事情给她公婆,她可以帮她写。 陆大姑正看着西北寄过来的各种特产,闻言一摆手:“没啥可写的,你就写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就行。” “好。” 梁春宜让吉宝和乐宝自己搬凳子过来,给她们一人一张稿纸,先教他们写信的格式。 “亲爱的爷爷奶奶……” 吉宝和乐宝学得非常认真,一字一画跟着她写的写。 两个人的字就是典型小朋友的字,横平竖直,但是看起来幼态,明显刚学写字的人才这样写。 不过他们能写出来就不错了,刚刚上学的小朋友,很多字都不认识呢。 吉宝乐宝自己写信,也不让梁春宜看,遇到不会写的字,梁春宜说:“你们可以拿拼音替代,也可以问妈妈。” 不过认认真真写信的两个小朋友,没有一个问她的,梁春宜余光看了一眼,有不少拼音。 没再继续看,充分尊重小朋友的隐私。 * 楚州军区,陆长州从吉普车上下来,阔步朝赵宗良的办公室走,一路上表情严肃,过往的军人朝他敬礼,没一个人敢和他多对视的。 “报告!” “进来。” “首长,我查清了。” 陆长州一进去,直接和赵宗良汇报这次他出任务做的调查。 之前杨水儿说的76年发生的事,都发生了。 “吉市下了陨石雨。” 赵宗良的神色一震:“那唐市地震?” 陆长州:“杨水儿这个人很邪,我建议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赵宗良和陆长州,之前对杨水儿预测的事情,只是留了心,并没有太当真。 直到一月份,一个全国敬仰的人去世,赵宗良和陆长州立马查当时杨水儿的笔录,她也说了这件事,时间也是76年。 赵宗良和陆长州瞬间对杨水儿的笔录上了心,所有她之前预测过的事,一一去探查。 只是有些地方距离楚州过远,赵宗良才把陆长州派出去,特别三月吉市陨石雨,如果这个也发生,那杨水儿的这份笔录,就不是军区能单独留下的了。 陆长州今天回来,就是已经把所有事情查好了,杨水儿这个人,的确有点特殊的地方,她说的一个没有错。 但是想到杨水儿说的那场重大地震,任何人的心情都不会好。 “这事非同小可,你让我想想。” 陆长州:“不过杨水儿必须得从农场接回来,受军区管控。” 第197章 杨雨儿 梁春宜不知道营区发生的事,她只知道,陆长州出任务回来了。 而且回到家的陆长州,和平常没什么变化,除了胡子变长了。 依旧会带孩子玩,给孩子训练,问她在家的事情。 梁春宜问他:“楚龙回来了没?” 陆长州写字的动作停下来,抬眸看她:“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梁春宜:“是清美,之前和我说她妈想让她回家接班,还有她想家了。如果楚龙回来了,可以休假带她回家看看。” 陆长州低头继续写字:“他回来了。但假不一定能请下来。”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而且外面的形势也有点变化,影响到了部队里,因此部队的氛围比较紧张。 楚龙现在正是受重用的时候,请假不一定会批。 梁春宜:“这次请不下来,以后总能请下来,前提是他去请,不然回头批假的时候,怎么会想起来他呢。” 陆长州写好了东西,收起来,走到梁春宜面前,看她稳中有序地往小石臼里放东西。 “嗯。这是什么?” 桌子上不仅有一些花瓣,还有红色的类似于干掉的小虫子之类的东西,还有蜂蜡。 “做胭脂和口红。” 梁春宜让开位置,笑看着他说:“你要不要试试?” 陆长州单手解开袖口,将袖子卷上去,他眼眸低垂着,这个动作很随意,但是格外撩人,梁春宜看着他的脸移不开眼。 这样好看的人,是她的老公,真是想想都觉得心情愉快。 上辈子没有男人,这辈子她真幸运,可以直接吃到这样好的极品。 陆长州从她手里接过捣药杵:“要怎么做?” 梁春宜把干掉的胭脂虫倒进石臼里:“用杵子慢慢研磨它,研成粉末。” 陆长州按照她说的,轻轻研磨胭脂虫,石臼和捣药杵还有胭脂虫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听着很解压。 梁春宜又拿出来一个石臼和捣药杵,研磨她晒干的红色月季花。 做口红嘛,肯定不能只做一个颜色的。 两人慢慢研磨着,这一刻,岁月静好。 “对了,今天你妈寄包裹来了。” 陆长州“嗯”了一声,眼睛看着石臼内,明明动作很随意,但格外的吸引人,梁春宜总是不自觉被他手吸引过去。 “妈说一切安好,但可能之后会有点紧张。我在部队,会有事吗?” 陆长州:“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梁春宜心里虽然知道陆长州会护着她,可真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更安稳了。 “还有个好消息,我写的那个时光机科普故事,要做成连环画了。” 陆长州的眼眸看向她,对上梁春宜骄傲又带着小狡黠的笑容,喉咙上下滚动了下:“这是个好消息,等我一下。” 陆长州放下捣药杵站起来,梁春宜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盒子。 “没有准备礼物,这个送给你。” 梁春宜好奇地晃了晃盒子:“这是什么?” 她打开一看,是一枚子弹壳。 她疑惑地拿出子弹壳:“为什么会送我这个?” 陆长州拿过子弹壳,摩挲下说:“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战利品。” 梁春宜瞪大了眼睛:“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你就送给我了?” 陆长州:“嗯。这次执行任务比较匆忙,没有带其他的东西。” 陆长州如果任务不算很忙,他在出任务的那个城市,会帮梁春宜找医书,还会给她带当地的特色礼物。 这次他一个行程赶一个行程,没有时间去找。 梁春宜拿着那枚有历史痕迹的蛋壳,用手包起来说:“这个我就很喜欢。” * 不知道为什么,从上次任务回来之后,梁春宜总感觉陆长州心里有事。尽管他在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梁春宜问他是不是工作太忙了,陆长州摇头,没有多说。 她没有再问,如果能说的话,陆长州一定会告诉她,不能说那就是部队机密。 梁春宜只是感觉,好像整个军区,包括家属院,都变得非常严,进出检查也多了很多流程。 她心里想了下,没发现有什么关于她的大事,只是多注意了下,约束自己家里人慎言谨行,就没再多关注。 没想到她这天休假在家里,杨雨儿突然来她家了。 梁春宜十分惊讶,杨雨儿的妹妹杨水儿,是因为故意污蔑抹黑她,被抓到错误下放农场改造的。 因此杨雨儿虽说觉得自己妹妹的行为是自己作的,但对梁春宜这个导致她妹妹受罚的人,也是心里有埋怨,在家属院见到都会撇开脸。 梁春宜根本想不到,她会过来找她。 不过既然来了,梁春宜也是笑着招呼她做:“嫂子坐。” 态度没有很热情,也没有冷待,毕竟两人的丈夫都是部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至于真的撕破脸。 “弟妹,我来这里,其实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是那是我妹妹,我就这一个妹妹,从小我带她长大的,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受苦,我却当做不知道。” 梁春宜满头雾水:“你妹妹不是在农场吗?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嫂子你现在来找我说,这个发展不太对啊。” 杨雨儿抹了把眼睛:“对不起,之前水儿因为改造得好,就从农场回老家了。她前段时间给我写信,说是有人在找她,肯定是你丈夫,如果我之后找不到她了,她一定是被你丈夫带走了。” 梁春宜的脸色冷下来:“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杨雨儿伸手想拉梁春宜的胳膊,被她躲开了。 她眼泪落得更多了,眼里还带着埋怨:“我妹妹只是做错了那一件事,她在农场受了整整三年的苦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们还对她不依不饶,不放过她呢?她也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她现在已经改正了。” 梁春宜:“嫂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丈夫不会无缘无故捉人,他是军人,不是土匪强盗。你妹妹不见了,我帮不了你,如果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就请离开吧。” 第198章 阳光正好 不管杨雨儿说什么,梁春宜都是一个态度,不知道,不会帮忙。 杨雨儿最后发现梁春宜没有任何心软的模样,她不再求她了,怨怼地看她一眼,抹了抹眼泪说:“你们真是狠心!” 杨雨儿本身的性格就不强势,能过来找梁春宜已经是她很豁得出去的行为了。 她这样的人,心里就是对梁春宜有怨气,也说不出来那些不好的狠话。 等杨雨儿离开,梁春宜皱起了眉头,思索杨水儿的事。 杨水儿在书里就是重生的,那她现在也是重生的。 之前已经给她叛过罪处罚过了,正常来说,不会再把她抓回来。 除非她又犯了什么错,可听杨雨儿那个意思,她妹妹回老家了,就是犯错了,也不可能被部队抓回来。 梁春宜忽然心里一个“咯噔”,想到一个可能。 除非,杨水儿暴露了她重生的事,不然,部队不可能会再管她的。 梁春宜感觉自己心如鼓擂,一时间因为这个猜测,脑子里完全无法思考,甚至很有些慌乱。 不过她很快慢慢镇定下来。 因为她努力回想了自己这几年做的事,除了贡献一点方子之外,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 唯一知道她有救命药的,还是陆长州,她又研究出了适合现在世界的方子,也过了明路。 所以她还是安全的,不会有人发现她不对把她拉走。 虽说确定自己不会被切片,但如果真被发现了,被人来回审讯,梁春宜想一下,身子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永远都不会暴露自己最后的底牌,在陆长州面前也不会。 她不敢赌人性,也不想像杨水儿这样,时刻生活在监控下。 陆长州今天回来时,眼里的疲惫都要溢出来了。 梁春宜走上前,抬手按了按他的眉心:“到家了就别愁了,你看你愁得皱纹都要出来了。” 陆长州抓住她的手,用力摩挲了下,松开眉头:“我没事。” 梁春宜拉着他的手坐下,给他看自己做好的口红和胭脂。 说实话,陆长州真的分辨不出来,这些红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还是一个个看过去:“很好看,适合你。” 梁春宜知道他估计没看出来什么,笑着说:“那我涂一下,你看看好不好看?” 陆长州身子往椅背上随意地一靠,点头看“嗯”一声,头微仰着,单手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抬眸看她。 梁春宜盯着他的喉结,手上涂抹的动作下意识停了。 陆长州疑惑挑眉:“怎么了?” 梁春宜立马摇头:“没事。” 她拿着镜子在陆长州面前,将口红慢慢地涂在嘴上,又抿了抿嘴唇,转头笑颜如花地看向陆长州:“怎么样?” 陆长州喉结滚动了下,视线落在她如樱桃一样红艳欲滴的唇瓣上:“可以。” 梁春宜点点头,在陆长州嘴里,可以就是好看了。 她擦掉这个颜色,又涂上另一支颜色淡一些的口红,继续问他:“这个呢?” 陆长州看着她水润饱满,如同三月桃花一样的嘴唇,再次点头:“可以。” 梁春宜睨他一眼:“你就不能换个词嘛。” 她擦掉又涂,这支口红如蔷薇花红,显得少女又魅惑。 梁春宜笑盈盈转头,刚想问陆长州这个颜色怎么样。 他蓦地站起来,抬起她的下巴,唇舌如野兽进攻一般,在她唇上侵略。 梁春宜“唔”一声,身子一软,一点反抗能力没有,任由陆长州攻城掠地,占据她所有的气息,在她身上重重打上他的烙印。 直到梁春宜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陆长州才放开她,大拇指在她唇上用力按压抚摸着。 梁春宜没好气地拍他一下:“你还没说好不好看呢,现在颜色都被你吃掉了。” 陆长州没有说话,只眼神晦暗地盯着她的嘴唇,深沉的眸子里翻滚着无尽的潮涌。 梁春宜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一时间嘴里的话停住了,脑子里空白一片,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 暧昧缱绻的气息瞬间充斥了两人的周身。 很快,陆长州的吻又压下来,梁春宜被放在了桌子上。 这天晚上,陆长州又开辟了一个新场地。 直到结束一切,梁春宜忍着困意和他说了杨雨儿来找她的事。 “我不知道杨水儿在哪里,但你们注意一下杨雨儿,我觉得她情绪也不太对。” 说完,她翻个身扯上被子睡着了。 陆长州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肩颈,上面布满梅花一般的点点红痕,他眼里的暗色再次上涌。 不过他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把被子往上扯扯,遮盖住梁春宜的全身。 他起身,将狼藉的书桌整理干净,把落了一地的书重新摆放整齐。 陆长州重新上床,看着梁春宜在睡梦中无意识滚进他怀里,眼神倏然柔和下来。 但想到梁春宜睡前说的话,陆长州敲了敲被子:决定明天去找首长一趟,还有杨雨儿的老公叶团长。 * 翌日,外面阳光正好。 田萍萍中午抱着女儿过来找梁春宜。 看到梁春宜脸上的神采,她一下子笑出来:“春宜,陆团长昨天在家歇的吧。” 梁春宜抬眼疑惑看向她。 田萍萍笑得一脸暧昧:“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被男人滋润得很好。” 梁春宜白她一眼:“你真是生完孩子后,什么都敢说了。” 田萍萍:“我说错了没?” 梁春宜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你要是觉得周政委对你的滋润不够,我可以给你们开副药。” 田萍萍:“去你的!” 梁春宜:“说正经的,你过来找我什么事?” 现在是饭点,田萍萍就是找她玩,也只会在傍晚她下班后,这样大家都有时间。 田萍萍忽然叹口气:“还不是周煦他娘,你说我都坐好月子,身子都养好了,她现在说过来帮我照顾孩子,这不是过来捡现成的吗?而且我怀疑她过来就是给周煦要钱的,才不是为了帮我照顾孩子呢,你说我用什么办法让周煦拒绝她过来?” 梁春宜:“周煦是她儿子,就算你拒绝她这一次,也拒绝不了她下一次。除非你有一个让她永远过不来的理由。” 第199章 还想跳级 “什么理由?”田萍萍努力想,想不出来。 梁春宜:“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你知不知道她最在意什么,用她最在意的东西,才能达成你自己的目的。” 田萍萍顿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她抱着孩子立马站起来跑回家,差点撞到端菜进屋的陆大姑。 “哎呦,萍萍这慌慌张张的干嘛呢?吓我一跳。” 梁春宜走过去帮她端菜:“她婆婆想来家属院,她不想她来。” 一听田萍萍的婆婆,陆大姑就撇嘴:“人坐月子的时候不来,孩子都会跑了过来了,没见过这样的婆婆,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梁春宜:“所以萍萍才发愁。” 陆大姑:“你给她出主意了?” 梁春宜摇头:“没有,我只是提醒了一下她。” 陆大姑:“你别怪我多嘴。虽然你和萍萍关系好,但毕竟那是周煦亲娘。田萍萍不想她来是家务事,但是你过多插手,人家可能会怨你。” 梁春宜:“我知道。大姑你放心,我有分寸。” 梁春宜也只是会这样提醒田萍萍,后续的事便不会再管了。 就像陆大姑说的一样,那是别人的家务事,不能过多插手。 吉宝和乐宝背着小书包跑进来,一进门就喊“妈妈”喊“姑奶奶”,说着自己饿了。 陆大姑满面笑容地迎上去:“哎呦,上了一上午课,饿坏了吧,姑奶奶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腊肠焖饭,把书包给我,快洗洗手来吃。” “哇!” 乐宝欢呼一声,摘了书包就要递给陆大姑。 梁春宜走了出来说:“书包自己挂起来,不许扔给姑奶奶。” 乐宝和吉宝伸出去的手立即收回来,自己乖乖把书包挂墙上,去浴室洗手再坐到饭桌上吃饭。 两人的确饿坏了,逮着饭菜吃得头也不抬,像两只贪吃的小牛犊,看得陆大姑满脸笑意。 “多吃点,多吃点,慢点吃,锅里还有。” 梁春宜也在旁边让两人吃慢点,吃快了容易噎着,对胃也不好。 吉宝和乐宝一听梁春宜开口,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不过就是如此,这一顿饭吃得也很快。 “妈妈,双双和吴山想要跳级了。” 梁春宜:“现在跳级?跳到二年级吗?” 吉宝和乐宝“嗯嗯”点头。 梁春宜说:“你们二年级马上就要上完了,不如暑假好好准备准备,直接跳到三年级。” 齐双双和吴忠不一定把二年级知识学完了,现在跳到二年级,有可能跟不上。 吉宝想了一会儿,点头:“妈妈,我觉得你说得对。” 乐宝就发愁了:“可是二年级的知识双双说很难,她暑假可能学不完。” 梁春宜神情严肃了点:“那我就不建议她们跳级了。如果跟不上,不如继续按年级读下去。” 说着梁春宜摸摸乐宝和吉宝的头:“你们能跳级,是因为你们比他们很早就学一年级的知识了,二年级的也学过。他们刚刚接触知识,还是先学透基础知识比较好。” 乐宝闻言叹口气:“那完了,双双和吴山又不能和我们一个班学习了。” 吉宝在旁边说:“可能以后一个班都很难。我想下学期上四年级。” 吉宝的学习进度快,他现在其实四年级的知识都自学完了,学着五年级的呢,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提议上五年级,他妈妈不会同意。 梁春宜只是有点惊讶,但想想吉宝的聪明劲儿,又不感到惊讶了。 乐宝也积极举手:“妈妈,我要和哥哥一个班。” 梁春宜也是第一次养小孩儿,还是养天才儿童,她不知道是让他们跳级好,还是让他们多体验童年好。 因此她并没有直接答应他们,而是说:“跳级是大事,你们爸爸也应该知道。等你们爸爸回家,我和他商量一下再告诉你们答案好吗?” 吉宝和乐宝很好哄,两人点点头,去上学前还嘱咐梁春宜不要忘了告诉爸爸。 “好。” 乐宝拉着齐双双的手,吉宝和吴山走在一起,梁春宜目送着四个孩子往学校走去。 下午,梁春宜进了钟彦清的病房。 现在的钟彦清,已经不需要吃药和针灸了,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想要彻底养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食补,梁春宜就是特地过来收饭盒的,她每天回家之前,会把做好的饭送去给他。 “钟老,今天觉得怎么样?饭菜合胃口吗?” 钟彦清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她温和笑着说:“一切都好,饭菜的味道也很好。” 梁春宜没有先动饭碗,问了钟彦清一个问题:“钟老,如果养了一个智商很高的小孩,是应该让他和大多数小孩一样,按部就班上学,体验完整的童年,还是按照他的进度,让他跳级呢?” 钟彦清看向她:“你说得是吉宝乐宝吧?” 梁春宜点头,眼里露出为难:“两人想跳级,但是他们太小了,我怕他们到班里没有同龄人,没人和他们一起玩,心理会出问题。” 梁春宜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有个大学的少年班,因为孩子年龄太小进去,身体和心理都没发育完全,加上学校教养天才少年没有经验,又有各种媒体曝光,就导致不少天才后来出现了心理问题。 梁春宜害怕自己的小孩儿也出现这样的问题。 钟彦清:“其实你走入了一个误区。因为吉宝乐宝是你自己孩子,你便对他们的教育束手束脚。你不用这样小心,而应该因材施教。他们进度快,强压着他们和其他孩子一起上学,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至于你说的心理问题,这也确实需要担心的一件事。但他们还在你身边,你作为母亲多关注多开解,我相信这个你应该有经验。最差的一种结果,如果他们实在不适应高年级生活,也可以再退到低年级,他们年纪还小,有试错的资本。” 梁春宜整个人豁然开朗,确实如钟彦清所说,是她害怕这个害怕那个,走入了误区,她还没有自己的小孩胆子大。 “钟老,谢谢您。” 钟彦清呵呵笑着说:“真想谢我,就让你小孩儿认我当老师,我挺想带他们学习的。” 第200章 拜师 梁春宜没有直接答应钟彦清,虽然钟彦清是大佬,学识能力和人品都没得说。 但她不是自己觉得好就替孩子做决定的,如果吉宝和乐宝不乐意跟着学,梁春宜也不会勉强他们。 梁春宜觉得,她的孩子,只要人品没有问题,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她不会让他们按自己设定的路走。 这样一想,梁春宜更加豁然开朗了。 她一回到家,看到和齐双双吴山一起写作业的吉宝乐宝,高兴地朝他们走过去。 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想跳级的事,妈妈同意了,想去几年级都行。” 乐宝仰头,疑惑问:“那爸爸呢?” 梁春宜:“我和他说,妈妈会帮你们说服他。” “哇!妈妈你真的太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乐宝跳起来欢呼,抱住梁春宜的腰。 吉宝也是非常高兴,没有乐宝那么激动,但也和她一样,抱住了梁春宜。 “那妈妈,我去五年级也可以吗?” 梁春宜惊讶了下,看着吉宝点头:“可以,只要你能跟得上。不过有一点,如果你们在高年级不开心了,一定和妈妈说。有人欺负你们也和妈妈说。” 吉宝和乐宝同时点头。 梁春宜心情好,制药的时候都觉得很开心。 梁春宜一走,齐双双和吴山就一脸震惊地看着吉宝和乐宝。 “你们又要跳级?” “还是跳到五年级?” 齐双双往桌子上一趴:“完了,二年级我妈都不同意我跳,我也感觉学得很难。跳到五年级,我以后更追不上你们了。” 吴山直接放弃了:“吉宝,你太厉害了。我学不会那么多,我不跳级了。我跟不上你。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吉宝点头:“是。” 然后煞有介事地安慰他说:“像我和妹妹这样学得快的人很少,你们不用自卑。” 齐双双:“也是。” 乐宝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啊,追不上我们还是好朋友,你还可以来找我玩。” 齐双双本身性格就好,乐宝一哄她,立马开心起来:“好啊。” * 陆长州回来时,明显发现她心情不错:“今天很高兴?” “对啊。我和你说,咱们儿子闺女真的很厉害,他们想要跳级了,钟老也想收他们当学生。” 梁春宜拍了下脑袋:“我今天太开心了,都忘了和吉宝乐宝说这个事情了,等我一下。” 梁春宜回到客厅,齐双双和吴山还在和作业奋斗,吉宝和乐宝已经在看五年级的课本了。 这些还是之前在废品站淘的,废品站没有的课本,借的是隔壁红军的,他已经上高中了。 有别的小朋友在,梁春宜没有开口,时机不合适,她又回房间,和陆长州说:“我之前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吉宝乐宝跳级,我说等你回来商量。现在我觉得,只要孩子愿意,他们开心了,跳级可以的。” 陆长州“嗯”一声,他对于孩子教育的事,一向听梁春宜的:“他们能跟得上吗?” 梁春宜:“能。” 陆长州:“那就跳吧。” 梁春宜:“那你别和孩子们说漏嘴了,他们问你同意吗,你就说是我说服你的。” 陆长州解袖口的动作停顿住了,抬眸看向她,微挑眉毛笑看着她,语气一本正经说:“我平时不说谎。” 梁春宜看他一眼,双手环胸:“你答应不答应吧?” 陆长州:“唔,让我想想。让我违背原则,总得有点好处吧。” 梁春宜瞪他一眼:“如果没有呢?” 陆长州看着她,在她挑衅的眼神下,倏地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那我就自己拿。” 梁春宜脸立马就红了:“你,真是时时刻刻就想着这些事。” 陆长州理直气壮:“嗯,证明我身体好,没毛病。” 比不要脸,梁春宜比不过陆长州,毕竟部队出来的,有几个没听过这些,一个个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梁春宜不和他说这么多了,不过还是嘱咐他,不要说漏嘴了。 吴山和齐双双离开后,梁春宜在晚上给他们讲睡前故事前,和他们说了钟老想收他们当学生的事。 吉宝想了会儿问:“钟爷爷要教我们什么啊?” 梁春宜:“他学识很丰富,数学物理化学都懂,语文历史也能说出来一二三。” 乐宝眼睛亮起来:“钟爷爷好厉害啊!” 吉宝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跟着点头。 梁春宜:“而且你们钟爷爷人品和性格都好,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不过你们愿不愿意当他的学生,妈妈还是尊重你们自己的意思。” 吉宝和乐宝两人头凑在一起小声商量,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对梁春宜:“妈妈,我们有个问题想问钟爷爷,问完我们再决定好吗?” 梁春宜:“好,你们休息日,我带你们去医院。” 周日这天,梁春宜带着吉宝和乐宝来了医院。 她在诊室给今天需要针灸的病人针灸,也不多,就两个。 吉宝和乐宝被她送到了钟彦清的房间,三人有没有师徒缘分,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等梁春宜再次来到钟彦清的房间,吉宝正认真地听钟老讲数独的技巧,乐宝则是拿着一本三十六计看得津津有味。 梁春宜等他们讲完停下来,才看向吉宝和乐宝问:“你们的问题问完了吗?做了什么决定?” 吉宝“嗯”一声点头,眼里明显带着高兴说:“钟爷爷以后就是我和妹妹的老师了。” 乐宝也“嗯嗯”说:“钟爷爷懂得好多,给我的书我也好喜欢。” 钟彦清现在的精神,对比之前非常有神采,整个人好像重新焕发了活力。 “是我的幸运,能收到两个优秀的小学生。” 梁春宜倒是好奇,钟彦清准备教吉宝乐宝什么。 不过钟彦清没有直接当着吉宝乐宝面说,而是等到第二天,她给他送饭时才开口说:“你家两个孩子,一个数学上的天才,物理化学也很有天赋,一个天生打仗带兵的将领,都非池中物。” 梁春宜听得嘴角的笑忍不住:“那我这俩皮猴,以后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第201章 未命名草稿 楚州营区。 杨水儿都被关得疯狂了,看到陆长州再次进来,她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了,只有惧怕。 她现在只想打死之前的自己,怎么会想对这么可怕的男人下手。 她在椅子上哭得不行,脸上没有丝毫美感:“陆团长,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已经没啥可说的了,别再关着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找你老婆的事,我安安分分做人行吗?” 陆长州神色冷淡,一点可怜她的神色都没有:“到时间自然会放你。” 杨水儿哭得满脸泪水,语气都要绝望了:“到时间是什么时间?你们是不是要关我一辈子?” 陆长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把之前审问过的问题,再次审问了一遍。 对比之前得的审问结果,未来的事还是那个答案,陆长州去找了首长。 军区现在不止有陆长州原部队的人,还有其他几个军区的领导在。 对着那些笔录,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会议的氛围,顿时凝滞起来,众人看着笔录,皱眉没一个说话。 过了会儿,赵宗良开口:“这事得上报。” 其他人沉吟了下,有人说:“万一领导不信这些呢?” 赵宗良:“不管信不信,都得上报。如果是真的,我们不上报,万一发生了,你们心理上过得去?” 所有人一想这个结果,立马摇头,看着那笔录上触目惊心的结果,这是想一下都觉得心颤的程度。 “如果是假的,我愿意接受处罚。但是要是真的,我们就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妈的!上报名字加我一个!” 一个满脸络腮胡,看上去虎背熊腰的男人说,他头上的头发都白了,但整个人的气势非常威严,比年轻人看着都精神。 其他领导也纷纷拍桌子同意,这些都是打过不知道多少仗的人,没一个优柔寡断的。 很快,这份加密文件被递了上去。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热。 梁春宜觉得今年的天热得不正常。 而且按照以往,这会儿六七月的天,正是雨水多的时候,但今年的雨水明显比以往少。 这些迹象,让梁春宜觉得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陆长州也出任务去了,而且是非常紧急的任务,只和梁春宜说一声就出发了,归期未定。 这让梁春宜除了觉得天气不行之外,还每天担心执行任务的陆长州。 1976年7月29日。 梁春宜一看到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脑子里“轰”一声,眼睛只看着那硕大的“唐市发生7.8级地震”几个字,已经完全不会思考其他的了。 唐市昨晚上发生地震了?原来地震是今年,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那她的科普故事有没有对现在唐市的居民有用,让他们学会地震紧急避险手段。 “唐市发生地震了!” “我的天哪,7.8级,这房子都得震塌吧。” “对啊,不过我看报纸上没写震塌多少房子的事啊?” “这里写了,快看!咱们国家预测出了这次地震,带着全市居民避开了这次灾难。” “哪里哪里?” “这里,快看!” “哇!咱们国家好厉害,地震都能预测了,以后咱们都不用担心发生地震不知道了!” 梁春宜被她们说话的声音惊醒,眼睛也快速在报纸上逡巡着看,终于看到了预测到并转移的新闻。 她松口气,脑子里也会思考了。 她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梁春宜知道,以国家现在的手段,预测到地震并提前动员整个城市的人离开避险,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后世预测地震,也只是提前几分钟,不可能提前这么久的。 所以,肯定是有人提供了地震的信息。 再一想杨雨儿过来找她的事,梁春宜立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杨水儿肯定暴露了她重生的事,并且这个事里有唐山大地震,部队才会重新控制住她。 而且也正是由于她提供了这样一个未来预测,才能避免掉唐市后世那样大的伤亡。 梁春宜此时的心情格外复杂,为之前她自己的自保觉得有些羞愧。 整个城市那么多人,只有都避开,才是拯救所有人的唯一办法。 而她只是写了科普故事,和杨水儿说的比,真的差远了。 但想到杨水儿之前对她做的事,梁春宜叹口气:人真的有多个方面。 而陆长州,梁春宜有个更大胆的猜测,他应该去唐市救人去了。 梁春宜把报纸收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自我内耗。 她做不到杨水儿这样完全无保留地暴露自己。 而且她也不知道具体的地震时间,做不到这样精准预测,并全市转移。 因此她写了科普故事,已经是尽她的力量了,所以她没必要愧疚那么很。 梁春宜之后看报纸看得更勤快了,因为报纸上有人民子弟兵救援的身影,她想要看到陆长州的身影,想着万一有记者拍到了。 虽然这只是她一个猜测。 不过梁春宜并没有找到,而是看到了很多感动的事。 甚至连吉宝乐宝的学校都组织了捐款,吉宝和乐宝把压岁钱都捐了出去。 对比其他小朋友,那可真是一笔巨款,比一些老师捐得都多了。 吉宝乐宝其实已经放假了,这次捐款还是学校一个个通知的呢,大家都想为唐市出份力量。 因此看到吉宝和乐宝的钱,他们班主任第一反应是震惊,接着就是怀疑:“这钱是你们妈妈给你们的吗?你们可不要为了捐款骗我哦。” 吉宝和乐宝“嗯嗯”点头:“这是我们的压岁钱,是妈妈给的。” 武老师拿着这钱烫手,等所有人捐款完,带着他们来找梁春宜。 “你家孩子捐这么多钱,都上百了,你知道吗?” 梁春宜正给自己药材浇水,闻言把浇水壶放下,赶紧走出来说:“我知道的,老师。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我没有用,现在他们想捐出去,我也是同意了的。” 第202章 回来,出发 武老师放心了,她又问吉宝和乐宝:“这是很多很多钱,你们确定要捐了吗?” 吉宝和乐宝十分肯定地点头:“嗯嗯,捐给那些家被地震震塌了,要重新建房子的人。” 武老师面上还是严肃的,她做老师做久了,已经不会很温和地笑了。 但是看着吉宝和乐宝的目光十分柔和: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孩子? * 楚州距离唐市过远,梁春宜只能通过报纸和收音机关注后续的情况。 对比后世,这次的唐市大地震只是房子被震塌了,人员没有伤亡,现在就是在重建。 陆长州还没回来,梁春宜倒是先收到了西北的来信,她爸爸的腿受伤了,因为找一只偷跑出去的小马,夜里没看清路摔伤的。 梁春宜顿时心就提了起来。 她父母年纪都不小了,又在农场那么多年,这一不小心摔伤,身体很容易引起其他的毛病。 “不行,我得去趟西北。” 梁春宜放心不下她爸爸,直接去医院请假。 但是医院没有批。 她不是请一两天,去西北路上就得花不少时间,最起码得二十天的假期。 不逢年不过节的,就算她在的科室不怎么忙,但她手里也有病人,一请请这么久,病人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梁春宜没办法拿她爸爸生病的名义请假。 现在她父母爷奶没有平反,她明面上,是和她们脱离了关系的。 梁春宜回到家就忍不住心里的难受,坐在屋子里,眼睛酸得厉害。 陆大姑和吉宝乐宝知道她心情不好,陆大姑知道她是因为她爸爸事,吉宝和乐宝不知道,但没人敢这个时候打扰她。 三个人,身旁还跟着一只乖乖的小猴子和两只蹲坐在地上的猫,然后一起关心地朝屋里看。 “你们这是做什么?” 吉宝和乐宝瞬间瞪大眼睛回头,一脸惊喜地望着陆长州:“爸爸!爸爸!” 乐宝奔过去抱住他。 “爸爸。”吉宝也走过去,濡慕地望着他,抱住他的胳膊。 陆长州身上很脏,但是吉宝乐宝已经抱过他了,衣服已经脏了,他一手一个抱起来问他们:“你们妈妈呢?” 陆大姑走过来,朝屋子里一示意:“春宜爸爸腿摔伤了,她想请假去西北,医院不放人。” 陆长州眉心拧了下,把两个孩子放下来:“我进去看一眼。” 陆长州打开门进去,又把门关上。 梁春宜没有回头,以为是陆大姑或者吉宝乐宝,便说:“我没有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吗?” 脚步声没有退出去,却朝梁春宜的方向越来越近。 梁春宜听着脚步声很熟悉,并不是陆大姑和吉宝乐宝的,她猛地回头,就看到陆长州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梁春宜愣了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长州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刚回来。医院的假我来想办法,西北我陪你回去,别急。” 梁春宜刚刚努力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如落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控制不住。 “我……我不想哭的。” “我知道。”陆长州伸手搂住她,梁春宜抱着他的腰,哭得停不下来。 “我,我知道医院是对的,但,那是我爸爸,他一直在西北受苦,我却不能帮他一点,现在他受伤了我还过不去看他,我真的很难受。 我有现在的生活,能不受苦,都是我父母想方设法,用尽了人脉做到的。他们为我付出了所有,我现在知道我爸爸受伤了,怎么可能不着急过去?” 陆长州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我知道,交给我。” 梁春宜虽然还哭着,但心里的那股难受随着眼泪也流出去了不少。 有陆长州的话在,梁春宜没有任何担心了,她知道,陆长州说能做到,就肯定能做到。 陆长州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傍晚,他就拿着医院给她的假条回来了,还有他自己的假条。 “成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西北,坐最早的那班车。” 梁春宜拿着假条,又高兴又疑惑:“你怎么让医院同意的?” 陆长州:“我找的你们院长,说了下你的情况。” 梁春宜知道没那么简单,但陆长州不愿意往深处说,梁春宜也没有硬要他说,直接站起来:“我去收拾行李。” 因为这趟旅程不轻松,因此梁春宜和陆长州都没打算带着吉宝和乐宝,陆大姑也继续留在家属院。 吉宝和乐宝一人抱着梁春宜,一人抱着陆长州,不撒手,说要跟着一起去。 “妈妈,我们也想看望外公外婆。” 梁春宜:“路上很辛苦。” 吉宝:“妈妈,我们不怕苦。” 乐宝晃着自己的身体:“妈妈,你就让我和哥哥去吧,我们保证听话。”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可能不太行,你爸爸估计没买多余的票。” 小朋友不超过1.2米好像不要票,但是吉宝和乐宝现在都超过了,比同龄小朋友都高,梁春宜喂他们俩喂得很好。 陆长州:“买了。大姑的也买了。” 梁春宜这下子真的震惊了:“你怎么能一下子买到那么多?” 陆长州:“有个战友在铁路工作。” 第二天一早,陆长州的勤务就开着车过来,直接送她们到火车站。 之前陆长州的勤务是小刘,不过他现在有了更好的前途,升职调走了。 现在的勤务是个刚入伍三年的小年轻,姓金,见人就笑。 “嫂子,我来我来。” 梁春宜:“不用了,行李我自己放,你帮我抱一下孩子就行。” 她先坐后面,孩子由小金递上来。 梁春宜递给他一个饼,饼是刚刚做好的,里面夹了肉和菜。 “食堂没开门,你送我们辛苦了,先吃点垫吧垫吧。” 小金一脸受宠若惊,摆手就说不要。 那边陆长州坐进来,看着他说:“拿着,你嫂子给的。” 小金接过来,饼和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窜,他没忍住大大咬了一口。 顿时,他眼睛就亮起来: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嫂子,你做的饼真好吃。” 梁春宜还没说话,陆长州点头“嗯”一声:“你嫂子做什么都好吃,开车吧。” 梁春宜其实想说,那饼她只负责和面的时候加水,菜也只是帮着洗了下。 其他的都是陆大姑做的,她提供方子,陆大姑比她做饭的手艺好多了。 第203章 做轮椅 这一路上,梁春宜都在担心着,因此旅程的难受都没感受到。 一到西北,梁春宜行李放下就要去农场。 还是罗素英拉着她,强硬让她吃了几口饭,才让她过去。 梁春宜抵达农场,场长就在办公室里等着。 “你婆婆都和我说了,放心,你爸的腿已经得到了妥善治疗,不过他年纪大了,可能恢复时间会有点长。” 场长带着梁春宜和陆长州去梁文正夫妻住的房间时说,原本的意思是不想让梁春宜更加担心。 可梁春宜听了,却是恨不得再快点,飞到她父母身边。 因为太着急,她没有注意脚下,差点被一个土块绊倒,陆长州一把扶住了她:“慢点。” 梁春宜扶着陆长州的胳膊,摇摇头说:“我没事。” 农场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这一路上,也不少人注意到梁春宜和陆长州。 但大家自己手里的活都干不完,只嘴里八卦一下,并没有什么人凑上来。 看到梁春宜和陆长州进了梁文正和林书墨的房间,所有人对视一眼。 “她们怎么去那个房间了?” “她们和梁文正林书墨什么关系啊?” “看她们的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梁文正和林书墨下放过来的人,场长还那么照顾,肯定后面有人啊。” 一开始在农场里工作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也带着一腔热情。 但现在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早就没有之前的豪情壮志了,只想回家。 而农场场长,也是能决定是否放他们回家的人。所以他们就算看到了农场主对梁文正和林书墨的照顾,也没人多说什么。 毕竟又没有占据他们回城的名额,梁文正几个该干的活还是一样得干,该有的批斗还是有。 如果他们举报了,以后农场有离开名额了,他们想离开了,场长不放人怎么办? 梁春宜不知道农场里众人的心思,她一心只在意她的爸妈。 刚进那间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头发白了大半的爸爸,梁春宜忍不住的鼻子发酸。 她努力忍住眼泪,笑着走过去:“爸,妈,爷爷奶奶。” 林书墨一脸止不住的震惊:“春宜,你怎么会来?” 梁春宜握住了她的手,和以前的细腻光滑相比,林书墨现在的手十分粗糙,手心上都是茧子。 梁春宜只觉得心里更难受了,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闷得她喘不上来气。 “我听说爸爸腿摔伤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过来了。” 梁奶奶走过来摸了摸梁春宜的头:“没事,我给你爸爸看过了。” 梁春宜说:“但是没有亲眼看到爸爸的情况,我还是不会放心。” 梁文正很激动,他撑着床要坐起来,陆长州赶紧扶着他坐好。 “爸爸没事,你跑这一趟那么远,路上有没有很累?” 梁春宜摇头,过去给梁文正把脉,又看了他的腿,确实如场长和她奶奶说的那样,不是最严重的情况,经过了很好的处理,只需要好好养着。 梁春宜甚至很欣赏医生的处理方法,忍不住问了句。 林书墨在旁边说:“是你公婆带过来的军医帮忙治疗的,医术特别好。” 梁奶奶也在旁边点头:“如果是生孩子,那是我的专业,但是处理骨头的伤口,还得是军医这样专业的医生。” 梁春宜不需要再在伤口上下其他的功夫,她现在做的,就是帮她爸爸早点恢复。 因此在西北的这几天,她每天来给梁文正针灸,送各种滋补的药材和食物。 还会把吉宝乐宝带过来逗不能出门的梁文正开心。 林书墨看到两个孩子,拉过梁春宜说:“怎么把孩子还带过来?那么远的路,多折腾啊。” 梁春宜:“是吉宝乐宝主动要过来的。他们也担心我爸爸,还想您、我爷爷奶奶和我公婆了。” 林书墨听着眼角的笑意怎么都下不去:“好乖啊他们,我真幸运,有这么懂事的外孙外孙女。” 梁春宜握住林书墨的手:“妈妈,那您就和爸爸再坚持坚持,我们一家人,一定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林书墨对未来其实没有抱什么希望了,在农场这么多年了,她虽然怀念以前的生活,但也习惯了农场的日子。 她甚至害怕梁春宜为了救她和梁文正还有公婆出去,做伤害到她自己的事。 “你现在工作稳定,生活幸福,长州又对你好。不要为了我和你爸折腾,我们在这里很好,别担心。” 林书墨说这话时看着她的眼神里全是爱意,梁春宜忍不住眼里涌上泪花,她努力眨了眨眼睛。 “妈妈,你信我,天终究会亮的。”她抱住林书墨,头埋在她怀里。 林书墨拍拍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嗯,天会亮的。” 林书墨知道这个事实,只要坚持下去,但多少年,她不知道,她也不会一直想这个事。 要离开西北时,梁春宜带着吉宝乐宝,准备和陆长州最后再看一眼父母。 陆长州却从杂物里推出来一张轮椅。 梁春宜看着轮椅,十分惊喜:“这是哪里来的?” 陆长州:“这几天没事和赵家兄弟一起做的,以前和人学过一点木工。” 梁春宜推了推,非常轻便顺滑,推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做得可真好,我替我爸爸谢谢你。” 陆长州接过轮椅:“和我没必要说这见外的话。” 说完,先把轮椅放到了吉普车上。 梁文正和林书墨对轮椅也是爱不释手,特别梁文正能被林书墨推着去外面看看,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他根本忍不住脸上的笑。 梁春宜推着轮椅和梁文正说:“这是长州和他兄弟一起给你做的,爸爸喜欢吗?” “喜欢,喜欢。”梁文正看向陆长州的眼神更加欣赏了,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做得真正确,把闺女嫁给了一个好男人。 林书墨也是一样,看陆长州的眼神是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满意。 在梁春宜临走前,林书墨拉住了她问:“你结婚前那个男同学,没有再联系吧?” 梁春宜摇头:“我们早就没联系了。” 林书墨:“那就好,长州是个好孩子,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你不管为了谁,都别瞎折腾啊。” 梁春宜:“妈,你别担心我,我知道的。爸我给你留了食补的方子,还有我特意做的药,记得给他吃。还有你的药,也要吃。” 第204章 爸妈来了 从西北回到医院,梁春宜就在补自己的班,一直没有休息。 直到一个举国震惊的消息传来,梁春宜医院里的所有人,包括病人,听到广播通知,都失声痛哭,觉得不可能。 巨星陨落了,举国同悲。 生活在一个时代,梁春宜能感受到所有人的哀恸,就是梁春宜自己,心里都很难受。 梁春宜甚至看到家属院有情绪激动的老一辈,都哭得晕过去了,甚至还有人想去京城送。 陆长州这些军人,倒是更忙了。 因为这个时期,一定会有些混乱发生,军人公安,是最忙的,忙着稳定内部。 梁春宜也拘着吉宝乐宝,不让他们乱跑,小孩子不懂这些事,梁春宜怕他们会惹到麻烦。 * 营区。 赵宗良从得知消息后,神情一直很悲痛凝重,现在都没缓过来。 “长州,消息不是递上去了吗?为什么没有改变?” 陆长州心情和他是一样的,但他更加理智。 “唐市地震避开了。但是人的身体,就算提前知道了消息,医疗水平没提高,也没办法解决。” 如果身体得了治不好的病,知道哪一天去世,可能反倒是一种折磨。 “杨水儿,放她走吧。” 杨水儿现在没有罪,部队扣留她这么久,只是因为巨星陨落的消息,怕她出去乱说,引起混乱,也会给她自己招灾。 现在尘埃落定,只需要派人盯着杨水儿,没必要让她继续再在部队。 陆长州点了下头,去了关押杨水儿的地方。 杨水儿现在看到,已经没有任何求他的想法,整个人还是低着头,对谁都爱搭不理。 杨水儿在营区其实住得不错,除了没有自由之外,一切要求,部队都会满足她。 但被关了之后,人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其他的都不在意。 “杨水儿,你能走了。” 陆长州打开房间的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水儿说。 杨水儿听到动静,原本头都没动一下,只扣着自己的指甲玩。 结果听到陆长州这句话,“唰”一下抬起头,激动得半天没说出来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敢置信问出来:“我真的能出去了?” 陆长州“嗯”一声,和看着她的军人说:“送她出去。” 杨水儿拒绝战士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刻也等不及,战士跟在她身后跑,他得把她安全送出去。 陆长州让开位置,看着两人跑远,把房间门锁上,走出去脚步一转,往家里走去。 * 紧接着,梁春宜就感觉到了局势的快速变化。 她不是身处在局中,她感受不到其中的波诡云谲,但是一个又一个大新闻从报纸上和录音机上听到,她能察觉到局势在一点点变化,整个社会重新焕发出生机。 而陆长州,又出任务了,不知道什么任务,也不知道归期。 梁春宜更加关注西北的消息。 临近过年的时候,她终于收到了她爸爸妈妈亲手寄过来信。 梁春宜打开信之前,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慢慢打开。 她一行行地看下去,第一行就看到了她爸妈说平反了,寄信的时候,他们就有人来接着回京城。 但是他们更想来楚州看看她,所以他们中途会拐来楚州。 梁春宜赶紧看寄信的时间,这是加急的信件,比普通信寄来的时间快,所以她爸妈现在还在路上。 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了。 梁春宜把信收起来,立马去岗亭那里问,有没有她的电话打进来。 部队的电话,梁春宜是告诉过父母的,只不过他们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打而已。 岗亭的战士刚要说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战士接过电话,听了一句,便看向梁春宜,笑容灿烂说:“嫂子,巧了,这个电话就是找你的。” 梁春宜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也有些湿,她难得有些紧张地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春宜,是我,爸爸。”那边传来有些失真的男声。 “爸爸!”梁春宜激动地叫了声,问他现在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到哪里了,有没有到楚州火车站,她去接他们。 梁文正在那边说:“不用来接,我们现在到了县城,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一会儿就到了,你和部队申请一下,等我们到了放我们进去。” 梁春宜着急道:“爸,县城距离部队还很远,没有车你们很难过来,我这就去接你们,你们在国营饭店等我就行,别回头咱们走岔了。” 说完,梁春宜不等梁文正拒绝,就赶紧去找陆长州的勤务兵小金。 小金没有出任务,陆长州走之前说了,有事就找他。 梁春宜平时也不会麻烦小金,毕竟部队的人,她也没有很多事。 但是今天她需要用部队的车,不得不麻烦了。 她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爸爸妈妈在农场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苦,梁春宜想他们过来时轻轻松松的。 吉普车空间大,梁春宜也怕占了空,又骑了辆自行车过去。 果然,她爸妈爷奶带了很多东西,还有接他们的人,梁春宜用自行车带了一个人,才算坐下。 路上,梁春宜就一直问坐她后面,接她父母回京城的人。 “我爸妈他们,是怎么平反的啊?” 严东嘴很严,只说:“上面十月份就有文件开始平反冤假错案,您爸妈和爷爷奶奶并没有任何违法犯罪,举报的罪名也是莫须有,所以现在平反了。” 但梁春宜觉得,事情没他说得那么简单。 那么多被冤枉下放的人,上面一个个看也需要时间,而且肯定优先解决那些很出名的人,如果没人奔走,平反应该没有那么快。 但梁春宜也没有再继续问,反正她爸妈爷奶平反了,结果是好的就好,何必在意过程呢。 梁春宜带人到家属院里,严东被带去了部队里面的招待所,而她父母四人,被她带进了家里。 陆大姑第一个迎出来,紧接着是吉宝乐宝,看到梁文正和林书墨四人,高兴地跑向他们。 “姥姥!姥爷!太姥姥,太姥爷!” 第205章 团聚 吉宝和乐宝一个扑向梁文正,一个扑向林书墨。 梁文正和林书墨接住两个小孩,眼里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吉宝,乐宝,看到我们是不是很惊喜?” “嗯嗯!”乐宝仰头看向林书墨:“姥姥,我可想你了,你是不是特意来看我和哥哥的呀?” 林书墨看着乐宝乖巧可爱的模样,没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对呀,还看你妈妈和你爸爸你姑奶奶。” 乐宝奶声奶气,一脸认真问:“爸爸没有在家,姥姥你今天见不到爸爸怎么办呀?” 林书墨眼里的笑更温和了:“那真是太不凑巧了,不过可以下一次看。” 梁春宜在屋里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快进屋里来吧,外面冷。” 走进客厅,梁文正和林书墨明显感觉到一阵暖意,冰凉的手也渐渐温暖起来。 梁文正忍不住说:“还是屋里暖和啊。” 梁春宜已经倒好了红糖水,一杯杯端给梁文正四人。 梁奶奶学医的,一眼就看到客厅的窗户下面放了很多处理好的药材,屋子里也能闻到淡淡的中草药味。 吉宝和乐宝在姥姥姥爷面前很热情,炫耀他们种的草莓今年结果子特别多。 说着,俩人哒哒哒跑到窗户边,把窗台上放着的草莓盆子,端过来两盆结草莓最茂盛的。 “太姥姥,太姥爷,姥姥,姥爷,吃草莓!” 吉宝和乐宝先把草莓给梁奶奶和梁爷爷,接着又端了两盆给梁文正和林书墨。 梁春宜笑着说:“这些草莓都是吉宝乐宝亲自照顾长大的。平时他们都不舍得拿出来,今天他们对你们太大方了,整盆都送到面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快尝尝看。” 乐宝和吉宝昂着脑袋,一脸骄傲:“草莓可甜可好吃了!” 梁春宜点头:“对。” 梁文正和林书墨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草莓了,在西北农场里,哪有这东西。 因为草莓需要很高的室温,又不耐放,很容易磕碰坏,梁春宜没有办法把草莓带去西北。 所以她爷爷奶奶和爸妈,并没有吃到过她亲手种的草莓。 梁文正、林书墨和梁爷爷,梁奶奶,小心摘下一颗放嘴里。 “甜。”梁文正立马说道。 林书墨也点点头:“好吃。” 梁奶奶:“乐宝吉宝可真厉害。” 梁爷爷:“嗯,这个味儿,比我以前吃得更好吃。” 吉宝乐宝最爱别人夸他俩,脸笑成了一朵花,小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可爱极了。 梁文正和林书墨,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和梁春宜说话。 “长州又出任务了?” 梁春宜坐在他们对面,把点心推过去给他们吃:“嗯,去了好几天了。” 林书墨给她理理头发,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脸:“你嫁给他,有没有觉得委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 梁春宜摇头:“没有。他在家的时候,对我很好。” 梁文正和林书墨不再说这个了,说起以后的打算。 “我们先回京城。大概率是继续从事之前的工作,等我们安顿下来,你带着孩子来京城住些日子。” 梁春宜:“妈,我有工作,恐怕到时候不能说去就去。” 医院的工作和其他的不一样,医生得为病人负责,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上次她去西北,回来就一直在补自己的班,病人都是她老师帮她带的。 上次是特殊情况,陆长州帮她拿到了假条,没有特殊情况,她也不会请那么多假。 林书墨摸着她的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又感慨又怅然。 “我的春宜长大了,妈妈都忘了,你现在是个厉害的医生。” 说起来这个,梁春宜走到了梁文正面前,要帮他重新把脉看一下身体。 她又蹲下看看他小腿恢复得情况,彻底放下了心:“我爸爸恢复得很好,没有任何后遗症,妈妈,你真的辛苦了。” 因为梁春宜知道,她爸爸腿摔伤后,都是她妈妈在照顾。 林书墨:“傻孩子,说啥傻话呢,那是你爸爸,我照顾他不是应该的?” 梁文正脸上带着愧疚看向她:“不是应该的。是你对我好,没有你,我那段时间可能都撑不下去。” 被下放,腿摔断,好点就得继续干活,还有各种检讨自我批评,没有强大的心理,很难坚持下来。 梁奶奶和梁爷爷也在旁边认真说:“文正娶了你,确实是他幸运,不知道上辈子做过多少好事,才能有你这样的妻子。我俩也是多亏了你们照顾,现在身体才能这样好,没有你们,我们也是迟早撑不下去的。” 林书墨被家里人感动得眼眶泛红,拿手帕擦擦眼角:“我能嫁给文正,我觉得我也很幸运,他对我很好,你们也对我很好。我们还能有春宜。” 林书墨是真的觉得自己幸运,特别是有了梁春宜后,她太爱自己女儿了,爱到恨不得帮她铺平一切道路,让她无波无澜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按照以前的家境,梁春宜是可以的。 谁知道家里会遭遇变故呢。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平反了,家产也能返还,以后能帮春宜很多。 “对了,我听说吉宝乐宝在跟着钟彦清学习?”梁爷爷突然开口问。 梁春宜点头“嗯”了一声,笑得一脸骄傲:“对,吉宝乐宝聪明又懂事,钟老很喜欢他们,主动想收他们当学生。” 梁爷爷哼一声:“我也可以给我曾外孙,曾外孙女当老师,我那手字写得还不错。” 但是梁春宜哪里敢劳累他呢,梁爷爷都八十多岁了,虽然精神很好,比一些年轻人都好。 但那是因为梁春宜给他精心养的,她特意给他和她奶奶调配的养身体的药。 所以现在梁爷爷和梁奶奶,都是好好养身体的年纪,不能过多劳累。 但是梁爷爷觉得没问题,一定要教。 在梁春宜绞尽脑汁怎么拒绝又不让爷爷生气时,梁文正站起来说:“爸,我的字也是你教的,现在孩子还小,我先教他们入门,后面他们学得可以了,你再进行点拨,怎么样?” 第206章 除夕 不说梁爷爷梁文正,梁奶奶、林书墨的字也好,她们自身的家世都不错,又重视子女教育,琴棋书画就算不是精通,也都会。 特别是书法,那是每个家的小孩,必须学的。 就是梁春宜的字,也写得好。 不过就算梁爷爷想教,他也没办法长时间教,他在楚州待不了很久。 梁文正也是一样,几人只在楚州待了三天,就不得不离开去京城了。 现在许多工作都处于停滞状态,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像梁文正林书墨这样的,国家正迫不及待等她们回去恢复工作。 因为梁文正就是搞物理研究的,知道吉宝乐宝在跟着钟老学习物理,问了两人一些简单的入门问题。 吉宝和乐宝回答得一字不差,甚至还是玩着回着,没一点思考,脱口而出。 梁文正先惊讶,后惊喜。 “怪不得钟老要收他们做学生,是我我也要让他们做我的学生。” 试问哪个老师,不想要一个吉宝乐宝这样在专业上天赋极高的学生,最重要的是,两个娃娃还乖巧懂事,性格极好。 梁春宜:“我倒是不想他们学得太累,他们还小,还不满七岁,现在就应该快快乐乐地玩。” 梁文正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他们是我外孙外孙女,我也舍不得让他们天天学习。” 林书墨很喜欢乐宝,还想让乐宝继承她的衣钵,看看她在文学上有没有天赋。 结果她把古诗现代诗念过来一遍,乐宝只对恢宏大气、金戈铁马、报效祖国的诗感兴趣。 问她听出来了什么,她兴奋地回答说:“我也想像诗里的将军那样,当军人,当大将军,杀敌报国!” 林书墨:“哇!我家未来要有个小将军了,真厉害!” 她抱着乐宝,没有说女孩子就得文静不能做军人的话,只为自己外孙女这么小就有梦想感到骄傲。 乐宝也高兴地在林书墨怀里蹭来蹭去:“姥姥,我好喜欢你呀!” 林书墨:“我也好喜欢乐宝。也喜欢吉宝。” 吉宝在一旁玩华容道,梁春宜画的图,陆长州找木头做的,做了好几个,难度不一样,现在他玩的就是难度最大的那个版本。 听到林书墨说他,抬头看向她说:“姥姥,我也喜欢你。” 林书墨被两个孩子哄得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送走梁文正、林书墨、梁爷爷和梁奶奶后,梁春宜心情低落,吉宝和乐宝比她更低落。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和姥姥姥爷他们住一起呢?” 梁春宜摸摸两个小孩儿的头说:“因为姥姥姥爷他们也要工作,他们的工作在京城,所以不能和我们一直住一起。” 吉宝和乐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们虽然很聪明,但还小,不懂大人生活工作的无奈。 * 除夕这天,梁春宜和陆大姑一起包饺子,吉宝和乐宝在桌子旁坐着,也煞有介事地跟梁春宜学着包。 两人的动手能力很强,刚开始包得不行,后来包得好看又结实,梁春宜看过,进锅里煮是不会烂的。 梁春宜对两人不停夸夸夸,夸得吉宝和乐宝包饺子的兴致一直高昂,越包越上劲。 包够了这两天吃的饺子,还想要包呢。 梁春宜招呼他们来洗手,不用包了。 吉宝指着还剩着的饺子馅和饺子皮问:“妈妈,还有呢,为什么不包了?” 乐宝也“嗯嗯”点头,不理解地望着梁春宜。 梁春宜:“这是特意留的,寓意年年有余,就是希望年年家里富裕,都有多余的财富和粮食。” 吉宝和乐宝立马恍然大悟:“原来剩饺子馅和饺子皮是这个意思啊。” 乐宝兴奋地说:“我又知道了一个新知识,等会儿我要去问问双双知不知道。” 包完饺子,梁春宜又要准备去贴对联。 她家的对联,有买过,也有自己裁红纸自己写。 今年陆长州不在家,梁春宜便带着吉宝乐宝自己写。 红纸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梁春宜让吉宝乐宝帮她扯好,她拿着剪子,刚准备下剪子,就听到她家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梁春宜和吉宝乐宝立马转头看去。 只见陆长州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行军包,穿着一身有些脏的军装站在那里,挡住了外面从门口射进院子里的阳光。 梁春宜背着光看他,只看到大致的轮廓,等到他走近,梁春宜发现他脸上涂着油彩,还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梁春宜皱了下眉:“你受伤了。” 陆长州不在意地抹了下脸:“小伤,不妨事。” 吉宝和乐宝想跑过去抱陆长州,被他一手按一个按住了。 “我身上脏。”接着他扫了眼桌上的红纸和梁春宜手里的剪刀,抬眸看向梁春宜说:“对联等我洗澡回来我来贴,你带孩子去玩吧。” 梁春宜把剪刀放下:“行,接下来家里的活就交给你了。” 她果断带着孩子出去串门了。 但除夕,大家都忙碌着,也没有谁比较闲。 梁春宜就从田萍萍家里开始,带着一个个溜达过去。 周煦没有出任务,他正和面,田萍萍看着孩子,手里还忙着洗土豆和萝卜。 梁春宜走过来和她一起洗。 “你婆婆现在还要来这里吗?” 田萍萍笑得一脸开心:“不来了!多亏了上次你提醒我,不然她真过来了。” 梁春宜:“不用谢我,方法是你自己想的。” 田萍萍拍着胸口,松口气悄声和梁春宜说:“我听我娘说,现在她住在周煦大哥家里,周煦大嫂天天和她吵架,她又舍不得我单独给的养老费,只能忍着。” 田萍萍是拿钱让她婆婆不过来的。 她知道自己婆婆最看重周煦每月给的养老费。 田萍萍直接写信和她说:不来部队,每月的养老费加两块。要是她来了,那就是让周煦养老,不仅不给养老费,她还要问老家周煦的兄弟要她的养老费。 她婆婆最爱家里的小儿子,不仅不舍得问小儿子要钱,养老钱有时候还贴补给小儿子。 现在说不给她钱了,那可是比剜了她的心还难受,所以她就不来了。 田萍萍:“幸好我想到办法让她过不来,不然我家里肯定被她搞得鸡犬不宁,天天吵架。” 梁春宜:“以她的性格,你这个猜想很有可能。” 田萍萍在家属院过惯了单门单户自己的小日子,快活又自在,非必要,她连老家都不想和周煦一起回去。 梁春宜又去了薛小涵家里,给她把了脉,她现在身体完全好了,已经回到文工团工作,状态一点儿没被影响。 薛小涵朝不少朋友都推荐过梁春宜,说她医术好。 还有她给她的消除妊娠纹的药。 现在梁春宜在文工团,简直就是每个人都想要让她帮着看看身体。 特别怀孕的和刚刚生产不久的,她们知道,梁春宜帮人调理身体有一手。 不说薛小涵,就是田萍萍生产大出血,身体都虚成那样了,梁春宜都能给她调理得健健康康,现在和正常人没区别,这谁不心动。 更别说梁春宜能配出来消除妊娠纹的药,这让那些生过孩子,肚子上的妊娠纹怎么都消不掉的人对梁春宜更追捧了。 “对了,我还有同事让我帮着问问你,你之前给我的药能卖给她们几瓶吗?” 梁春宜摇头:“不能。我没有卖药的资格。如果她们有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可以去医院找我看病。不过过年这三天我没有班,等初三的时候再去吧。” 薛小涵“嗯嗯”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和她们说的。” 吉宝和乐宝逗了会儿小朋友,又跟着梁春宜去了蒋清美家里。 她满脸的高兴,居然在收拾着行李,而她的儿子跟在她身后,背着个小书包,看起来也是忙前忙后装东西,其实啥也没收拾好。 不过蒋清美不在意,看到梁春宜过来,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要和楚龙一起回海市了,初一就回去!” 梁春宜:“这么急?” 蒋清美:“我还嫌太慢呢。要不是楚龙出任务,我们早就去了。” 梁春宜知道,楚龙和陆长州都是今天回来的。 梁春宜:“那恭喜你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蒋清美“嗯嗯”点头,开心得好像一只蝴蝶,到处飞来飞去找东西往行李里塞,嘴里还哼着歌。 梁春宜帮她一起收拾,还提醒了句:“火车不好挤,你行李打包的时候,不要分太多件,到时候不好提。” 蒋清美:“好。” 从蒋清美家出来,已经要接近中午了,家属院里时不时就响起鞭炮声。 梁春宜听着这热闹的声音,心情也很好。 因为出门听到了朋友们的好消息,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平反了,梁春宜完全想不到不开心的理由。 路上碰见带齐双双去供销社买东西的胡晓竹,又听她夸了一通吉宝乐宝,梁春宜的心情更好了。 走到家门口,陆长州正背对着她们贴对联。 他身高很高,没有踩凳子,贴对联的时候背微微弯曲,胳膊卷起来,露出流畅紧实的肌肉,整个人随意又重新性张力。 梁春宜拉着吉宝和乐宝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一大两小就这样望着他的背影。 吉宝和乐宝看不出来梁春宜眼里的欣赏,只认为妈妈停下是不打扰爸爸。 等陆长州贴好,一回身,便看到自己妻子正眼含笑意看他,而他两个孩子,直接跑着朝他扑过来。 “爸爸!” “爸爸!” 乐宝性子更着急些,也对陆长州的经历好奇。 “爸爸你这次出去,是不是抓坏蛋去了?你抓到坏人了吗?” 陆长州:“这个爸爸不能说。” 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任务的事情,陆长州都不会透露一个字,就算是家人也是如此。 梁春宜看乐宝还想继续问,赶紧走过去说:“你们饿了吗?爸爸回来就在干活,肯定也饿了,我们赶紧回家吃饭。” 吉宝和乐宝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今天的饭,是他们自己包的饺子。 两人跑去了陆大姑身边,问她有没有煮他们包的饺子。 陆大姑:“都煮了,放心。饺子里还有硬币,等会儿看谁能吃到。” 梁春宜看向陆长州脸上的伤,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当时疼吗?” 陆长州抓住她的手:“没感觉。不用在意这个,小伤。” 晚上除夕夜,因为吉宝乐宝需要睡觉,陆大姑也睡得早,陆家没有守夜。 梁春宜一进房间,刚想说话,便被陆长州堵住了嘴唇。 黑暗的房间里,暧昧的声音响起。 很久很久之后,陆长州打开灯,梁春宜如同出水的鱼儿躺在床上,任由陆长州在屋子里收拾。 她眼睛看着他裸露的上半身,后背的肌肉肌理线条流畅紧实,军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露出典型的倒三角窄腰,又欲又野。 梁春宜的眼睛根本移不开,真是顶级的男色。 陆长州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了句:“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今天晚上你不用睡了。” 梁春宜吓得立马拉上被子盖住眼睛,她还想好好睡觉。 陆长州收拾好狼藉回到床上,梁春宜还想往旁边跑,被他一把扯进怀里:“跑什么,不动你了。” 梁春宜也不敢动,不过她很熟悉陆长州的怀抱,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你喜欢楚州吗?” 梁春宜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陆长州这句话,她迷迷糊糊应了声:“喜欢啊,最喜欢山里的药材。” 陆长州“嗯”一声。 梁春宜打了个呵欠:“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了?” 陆长州:“我可能要调了。” 梁春宜的睡意瞬间消失:“你说什么?” 陆长州把她重新扯进被子里:“别冻着了。” 梁春宜:“现在你别说这个了,你和我说说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你要调哪里去?不会是比楚州还偏远的地方吧?” 陆长州:“不知道,上面还没通知。” 梁春宜:“那你怎么知道你要调走了?首长给你提示了?” 陆长州:“差不多。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努力一下。” 梁春宜:“想去京城。” 她爸妈爷奶都在京城,她肯定想去那里。 陆长州沉默了一瞬:“这个有点难。” 梁春宜:“那什么地方都行,别太偏远了,吉宝乐宝要上学了。太偏远了师资没那么好。” 第207章 告别 陆长州说难,但在首长问他想去哪时,他没有任何犹豫说:“京城。” 赵宗良手里的书朝他扔了过去:“你咋不说你想上天呢。以前有机会你不去,现在想去,没机会了。” 之前部队搞陆长州的那套武术训练方法,京城的部队看上他的能力,想调他过去,他拒绝了。 那会儿局势不太好,他不想带过去梁春宜蹚浑水。 陆长州:“那随便吧,别太偏的地儿。” 赵宗良:…… “你这小子,行,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陆长州也在努力能不能调去京城,但现在没有空缺位置,陆长州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年后,调令下来,陆长州升了一级,去往安城。 安城在西北方向,但是和陆长州父母在的大西北可不一样,安城是一个非常有历史底蕴的城市,在古代的时候,不少王朝都在那里建都。 近代更是重要的战略地区,地位非同一般,经济发展也不是楚州能比的。 梁春宜只想着不要太偏,都没想到会是省会安城,而且陆长州还是升职过去的。 “我还从来没去过安城了。听说那里才发现了兵马俑。” 梁春宜也是看报纸偶然看见的,当时觉得那里距离自己太远,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一想,她还真有机会去看兵马俑刚挖掘的现场,前提是人家允许参观。 陆长州:“抱歉,去不了京城。” 梁春宜:“去不了就去不了吧,安城也很好。” 安城的教育资源不差,有许多有名的大学,吉宝和乐宝在那边上学梁春宜很放心。 只不过不能京城见她爸妈和爷爷奶奶了。 “你调动过去,是不是近几年都不会再调动了?” 陆长州点头:“嗯,除非特殊情况。” 梁春宜没问他什么特殊情况,他的调动,她也插不上手。 梁春宜还反过来安慰他:“最起码在安城,距离你爸妈那边更近了。坐火车可以直接在市里坐,不用转车了。” 陆长州看着她乐观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抱住她。 梁春宜拍拍他的背:“你有没有问,我的工作跟着你一起吗?” 陆长州:“安排好了,你跟着我调去安城的军医院,程序我会跑。” 梁春宜听他这么说,就完全没管了,每天只上班,和同事们做好交接。 梁春宜最舍不得的是张老:“老师,我要去安城了,没办法照顾你和师娘了,你们吃饭怎么办啊?” 张老和他妻子,口味都被梁春宜养刁了,想到再去吃医院的食堂,只觉得人生无望。 他一拍桌子:“我和你一起去安城。” 梁春宜一脸惊喜:“真的?” 张老“哼”一声:“假的。” 楚州军区庇护了他和他妻子,而且这边的大山里无数药材,他根本舍不下这里。 “你去吧,我和你师娘老了,不想再乱跑了。楚州很好。” 梁春宜鼻子一酸,眼里的泪控制不住流出来:“老师,对不起。” 张老:“这有啥对不起的。你还年轻,困在这里干什么,浪费医术!你到新医院,也别忘了继续研究药,可以试着把你看病治疗的心得,整理成册,回头看能不能发表。” 梁春宜哭得说不出来话,只会“嗯嗯”点头。 梁春宜舍不得老师,她师弟师妹是舍不得她。 现在俩人还没出师呢,不过已经会把脉诊断开方子了,只不过张老嫌弃他们学医还差点火候,不让他们单独看诊。 具体什么时候能出师,还得看张老对他们的满意度。 王兵和彭宝瑜十分舍不得梁春宜。 “师姐,你走了,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对啊,老师骂我们,再也没有师姐帮我们说话了。” “我们不敢问老师的问题,也没有师姐你能问了。” “遇到棘手的病人,老师找不到师姐,看到我们,心情肯定更不好了。” 越说,两人越伤心,彭宝瑜抱着梁春宜“哇哇”哭:“师姐,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啊!” 梁春宜:“嗯……倒也没有那么惨吧。” “有!”王兵和彭宝瑜异口同声。 梁春宜只能拍着彭宝瑜的背安慰她,她也不可能不走的。 倒是两人的婚礼,大概率她参加不了。 王兵和彭宝瑜两人到年纪后,家里就一直安排相亲,结果都没成。 最后梁春宜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知道两人走一起了,今年就要办婚礼。 不过是在五月份,梁春宜待不到五月份了。 彭宝瑜抹着眼泪,更加伤心了:“早知道我就不嫌弃冬天太冷,今年过年结了。” 梁春宜:“没事,到时候我会给你寄结婚礼物,寄安城那边的特产,别伤心了。” 彭宝瑜抱着梁春宜蹭:“师姐你最好了。” 王兵在旁边弱弱举手:“师姐,也有我的吗?” 彭宝瑜一个眼神瞪向他:“你要和我结婚了,寄给我就是寄给你。师姐,你不用给他寄。” 梁春宜看着王兵委屈地“哦”一声,那既想要又不敢要的模样,让人看了哭笑不得。 “都有,你俩一个我师弟,一个我师妹,你们结婚,两个人都会寄的。” 等梁春宜从医院离开,彭宝瑜立马拽着王兵的胳膊说:“咱俩都结婚了,寄一份就好了,你刚刚不该说那话,让师姐破费寄两份。” 王兵:“可是,我也是她师弟啊。” 彭宝瑜:“……我怎么就同意嫁给你这个死脑筋了。算了,师姐要走了,记得给她准备离别礼物啊。” 王兵:“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了,早就准备好了,” * 吉宝和乐宝也在和朋友们告别,齐双双抱着乐宝哭,哭得一抽一抽的:“以前你跳级,我跟不上你,现在你要走了,我们连面都见不到了,呜呜呜……” 吴山也非常难过:“吉宝,你去安城,不会忘了我吧?” 吉宝:“我记忆力很好。” 这俩人伤心很正常,李瀚洋居然比他俩情绪更激动,知道消息直接从四年级跑过来:“你们真的要走了?” 李瀚洋也跳级了,从三年级去到了四年级,他想去五年级,没考上。 吉宝和乐宝莫名其妙看着他点头。 李瀚洋:“你们不能走!我还没追上你,你们不能走啊!” 第208章 到安城 吉宝和乐宝无辜地看着他:“那不行,我们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李瀚洋“哇”一声也哭出来:“那我怎么办啊?” 乐宝拍拍他的胳膊:“没事,我可以给你写信说我和哥哥上了几年级,到时候你就知道有没有追上我们了。” 李瀚洋不放心,吉宝和乐宝回家,还一个劲儿跟在他们后面说:“你们可得给我写信啊,别忘了啊!” 吉宝听得烦了:“再多说一句,不写了。” 李瀚洋立马闭嘴。 * 梁春宜要走,除了分房子时部队就安置好的家具,家里还有那些自己打的家具是带不走的,因此梁春宜便都卖给邻居处理了。 其中郑嫂子买的最多,其次是田萍萍。 田萍萍非常舍不得梁春宜:“可惜我家周煦没有陆团长有能力,不能跟着你们一起调走。” 说着她可伤心了:“要不然咱俩也不用分开了,下次分过来的邻居,还不知道啥样呢。” 梁春宜抱抱她:“我们还可以写信联系。” 但两人都知道,这一分别,天南海北的,也不知道啥会儿再能见面,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亲密地说话,是不可能了。 而且不再相处,人的关系是会慢慢变淡的。 除了郑嫂子之外,得知梁春宜要卖家里东西时,不少军嫂都来买了。 张小兰婆媳居然也过来了,两人出的价还特别低。 梁春宜直接拒绝:“不卖。” “你这碗也带不走,低价卖给我们,不是还能挣俩钱?” 梁春宜“呵呵”冷笑:“你们想得还挺美,五毛钱买我家所有的碗碟,不卖,我白送人也不卖给你们这故意恶心占便宜的。” 张小兰生气了,叉着腰说:“谁占便宜了?谁占便宜了?我们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给我们扣屎盆子,我看你卖给谁,你以为谁稀罕这用过的破碗。” “我稀罕啊,而且这碗多好,一点磕碰没有,看着都像新的。春宜,你看看多少钱,都卖给我吧。” 胡晓竹笑着对梁春宜说,她是真心想买碗的。 那边郑嫂子也说:“分我几个,我家孩子多,又调皮,碗不知道被摔坏多少了。”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毕竟买碗也要钱,没有谁家钱多到随便摔不打孩子的。 梁春宜没有要钱,直接一人一半分给两人。 胡晓竹和郑嫂子咋可能不给钱,估摸着塞给梁春宜,让孩子捧着碗回家。 梁春宜不要,又塞回去:“碗都是用过的,确实没有新碗值钱。因为是我朋友,我想送给你们,至于那些故意恶心人的,给钱我也不卖!” “你!”张小兰捋胳膊要和梁春宜吵,那边石招弟和石盼弟一人拉住她一只胳膊,把她往家里拉。 “妈,你再骂人,小心被打。” 石招弟和石盼弟力气现在很大,因为平时干活多,又自己机灵会找吃的,张小兰这个整天怀孕拼男娃的,根本挣脱不开她们的辖制,被拉着走了。 其他军嫂看到张小兰想占便宜的下场,不仅没占到,还被怼得说不出来话。 其他有小心思想占点便宜的,这会儿也不敢了,老老实实按正常折旧价格买梁春宜卖的东西。 * 从楚州离开时,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仿佛太阳都在祝福她们奔向新生活。 陆长州把收拾好的行李装车上,还有家里的动物。 这趟去安城,陆长州没有买火车票,一行人要搭部队去安城的部队运货的火车。 因为要带着毛毛和两只猫,还有那只山羊。 这些都是吉宝乐宝喂出来感情的小动物,一个都舍不得丢下,因此只能找拉货的车,搭着去西北。 郑小军看着跟着上车的毛毛,格外舍不得:“吉宝,乐宝,毛毛真不给我养啊?我会对它很好很好的,保证比你们对它还好。” 乐宝抱着毛毛不松开,吉宝给大黄梳毛,两人都坚定拒绝。 “它是我和哥哥的好朋友,小军哥哥,我能不能给你,我们能带走它。” 郑小军把手里的胡萝卜喂给毛毛,毛毛拿着并没有吃,它更爱吃桃,不过它现在也确实不饿。 郑小军更失落了:“毛毛果然不喜欢我。” 吉宝:“毛毛不吃外人喂的任何东西。” 乐宝抚摸着毛毛的头,毛毛蹭她的手,她被蹭得“咯咯咯”笑。 “对,毛毛很聪明的。” 郑小军更羡慕俩人了,他从毛毛刚到梁春宜家里就想要,都到现在了,他还是心心念念想养只小猴子,只不过他运气好像不太好,一直没找到。 小孩子送小孩子,大人送大人。 田萍萍、蒋清美、郑嫂子她们送梁春宜坐到车上,薛小涵和胡晓竹也在。 胡晓竹哭得说不出来话了,梁春宜握着她的手:“以后还会见面的。” 胡晓竹:“梁医生,我好舍不得你。” 梁春宜:“我也舍不得你们。” 开心过后,梁春宜自己也在担心,到新地方和邻居对相处,没有现在她家附近家属院的氛围好。 不过总归要走的,家属院的人,再送也是送到大门口,看着吉普车带着一家人离开,田萍萍几人瞬间心里空落落的。 “春宜真的离开了?” 蒋清美“嗯”一声:“以后我们想见一面,就真的难了。” * 从楚州部队到市区,再从市区坐货运火车,这一路上,比坐卧铺累多了,到下火车时,吉宝乐宝的精神也是蔫蔫的。 不过倒是有人来接。 梁春宜一家直接坐车便来到了新的家属院。 房子陆长州已经申请好了,可以直接入住。 只是房子里缺的东西不少,连床都只有一张,还很窄,陆长州都睡不下。 除此之外,梁春宜发现家里缺的东西多了去了,锅也没有了,好多家具都是缺胳膊少腿。 梁春宜从行李里找出来锅,庆幸地说:“幸好这个没有卖带过来了,不然咱们要吃饭还得重新买锅。” 一家人正洗洗刷刷地收拾着屋子,一道敲门声响起,随即一道嗓门很大的女声响起。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第209章 安置 梁春宜拿着抹布到门口,打开门,发现是个穿着深蓝色棉袄,手里提着一篮子白菜和土豆的中年妇女。 梁春宜并不认识她,疑惑地看着她:“你好,请问你找谁?” 中年妇女望着梁春宜,眼睛瞪得溜圆:“我嘞个乖乖,真有长得像电影演员一样漂亮的人啊。” 梁春宜听着她直白的话,说心里不高兴是假的,谁不喜欢被夸漂亮呢。 她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很多。 女人晃晃脑袋,赶紧回神:“你家是不是新搬来这里的?” 梁春宜点头:“对。” 女人笑得一脸热情把篮子递给她:“还没买菜吧,这是我家自己种的,咱两家是邻居,我想着你家刚搬来啥都没有,就过来送点菜。我可一直想着会是啥样的人搬来这里呢,没想到是跟仙女一样的人。” 梁春宜笑着说:“嫂子你太客气了。” 那嫂子没理会梁春宜的拒绝,往她手里塞:“拿着拿着,远亲不如近邻,再说了,自家种的东西不值钱。我家那口子以后和你家那口子还是搭档呢,客气啥。” 梁春宜对于这些不了解,毕竟刚过来,谁也不认识呢。 但是女人知道,她真是好奇死了以后她丈夫的搭档是谁。 “对了,我叫冯彩娥,你叫啥大妹子?” “梁春宜。” 冯彩娥:“这名字也好听,一听就是文化人。好了,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咱们回头再聊啊。” 说完风风火火就要走。 这时候,陆长州却走了出来,声音低沉地问:“是谁来了?” 他看梁春宜一直没回去,便过来找了。 梁春宜转头:“是隔壁的嫂子。” “我嘞个乖乖!” 冯彩娥和梁春宜的声音同时响起,陆长州也看向了她。 冯彩娥眼睛瞪得如铜铃:“妹子,这就是你家那位?” 梁春宜点头“嗯”了一声。 冯彩娥:“怪不得你俩能成为两口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俊。” 她喃喃说着,转身往旁边走去。 梁春宜仰头看向陆长州:“她住咱们隔壁,我听她说,她丈夫和你会是搭档。” 陆长州“嗯”一声,很明显知道是谁了:“我接替的就是她丈夫搭档的职位,她丈夫是政委。” 陆长州原本的搭档周煦,没能和他一起调。 这在部队也是常事,不可能两人调职一起调,还调到同一个部队的。 梁春宜把篮子递给她:“刚刚的嫂子给的,人挺好的。” 陆长州接过来说:“你看着相处,好相处就相处,不好相处不用道理。” 到陆长州这个职位,已经有资本说这种话,也有充分的底气给梁春宜撑腰。 “好。今天的饭吃什么?咱家啥还没有呢?” 搬新家就是这个最麻烦,什么都要重新操办。 陆长州:“我等会儿去食堂买饭。” 在部队有食堂,只要买饭票就能打,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好。” * 梁春宜新搬过来,除了冯彩娥之外,隔壁另一个邻居也来了。 是个和冯彩娥完全不一样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脚上是黑色带跟的皮鞋,看起来优雅美丽。 但是脸上倨傲的表情破坏了她这样的气质:“我住你家右边,在咱们军区附属中学当老师。你是做什么的?” 梁春宜:“医生。” 女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梁春宜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少了些嫌弃,多了些亲近。 “原来你是医生,咱们离得近,以后常走动啊。” 梁春宜只笑着,并没有接话。 相比较眼前的女人,她更喜欢冯彩娥那样性子直白爽快的。 * 陆长州还有几天的假期,他便陪着梁春宜去买东西。 军区和家属院都在安市内,出行比在楚州方便太多了。 到陆长州这个职位,部队配车配勤务兵。 之前在楚州的勤务兵小金,他一起带了过来。 小金和周煦不一样,周煦的职位高,不容易调动。但是小金是陆长州的勤务兵,部队本身就要给他配,他自然可以要人,带熟悉的兵过来。 梁春宜说第二天想出去买东西,一大早,就在家门口看到了等着的小金,还有一辆绿色吉普车。 “小金叔叔!” “小金叔叔。” 吉宝和乐宝看到小金也非常的开心,他们和小金很熟悉了。 平时去远点的地方,如果开车,都是小金接送。有时候陆长州出任务不在,小金还会来家里帮忙。 小金的脾气好,对小孩子也极有耐心,乐宝和吉宝很喜欢和他一起玩。 小金对着俩孩子露出一个太阳般灿烂的笑容:“乐宝!吉宝!早上好。” 然后给他们打开后座的门,两个小孩熟门熟路爬上去,小金就在后面护着。 梁春宜和陆长州走出来:“小金,吃早饭了吗?” “嫂子,我吃过了。” 梁春宜示意陆长州递过去。 陆长州把两个包子还有一个苹果给小金:“你嫂子给的,拿着饿了吃。” 小金已经习惯了梁春宜给他塞吃的,而且领导有命令,他也不敢不从,所以乖乖接过来,朝两人笑得一脸开心:“谢谢嫂子!谢谢首长!” 陆长州摆摆手,让他去开车。 车子行驶没多久,就到了热闹的街区。 安市和楚州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没了南方的精致婉约,更多的是大气方正。 安市整座城市,都是方方正正的,路也没什么弯弯绕绕,很好走。 这和这座城市的历史有关,身为古代都城,建城和后续发展完善的时候,就符合了古人“天圆地方”的观念。 而且这座城市,保留了很多古代建筑的特色,特别是城墙,和古代的一样,从火车站出来时梁春宜就注意到了。 吉宝和乐宝也看得目不转睛,毕竟是以前没见过的。 车子停在百货大楼旁,这里的百货大楼,也更高更大,不过和后世还比不上,因为它只有五层,但人可非常多。 道路上四轮车少,骑自行车的人,一个接一个,大家脸上洋溢着生机勃勃的笑。 吉宝和乐宝跟在梁春宜身旁,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儿和楚州,哪里都不一样。 第300章 安城买东西 梁春宜拉着乐宝,陆长州拉着吉宝,两人在百货大楼里挤。 人真的太多了,特别像布料、吃的之类的柜台,排满了人,还人挤人。 而人们的上面,是一道道的线,钱票在上面飞来飞去。 吉宝和乐宝被挤得不行,陆长州让梁春宜带孩子出去,他和小金买东西。 百货大楼不用讲价,他又有购物清单,完全可以按照清单采买。 “好。” 梁春宜也怕把孩子挤坏了,她更担心把孩子挤丢了,有人挥水摸鱼把孩子抱走。 她带着孩子出了百货大楼的门,吉宝和乐宝挨着她。 “妈妈,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了吗?” 乐宝望着百货大楼的牌子问。 梁春宜点头:“对。” 乐宝:“这里没有山。” 吉宝:“没有钟爷爷。” 乐宝:“也没有师祖、双双、吴山。” 吉宝:“没有家里的药材。” 梁春宜紧紧抱住他们:“对不起,因为爸爸工作调动,妈妈也没有办法,咱们得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啊。” 乐宝和吉宝一起抬起来小手拍拍梁春宜的背:“我们知道,妈妈。” 乐宝:“妈妈,我没有难过,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吉宝跟着点头:“我和妹妹喜欢宽敞的大街,高高的城楼。” 陆长州很快和小金提着大包小包出来,梁春宜忙过去帮忙接东西。 陆长州躲开了她的手:“不用,你去车上坐着。” 他和小金把东西在后备箱放好,又回过来坐车上,把清单递给梁春宜。 “百货大楼里能买的东西买完了,看看还缺什么?” 梁春宜:“床,沙发,桌椅板凳,咱家里都缺。最紧要的就是床。” 陆长州:“好,我去买。” 梁春宜拉住他:“去废品站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家具。” 陆长州:“行。” 虽说陆长州知道现在不比以前,废品站很多家具估计都没了。 但他媳妇想去看,那就去看看。 梁春宜确实没有找到家具,不过找到了一些能用的书和废报纸。 最让她惊喜的是,找到了几十本不知道谁卖的中医脉案和老医书。 梁春宜非常高兴地和陆长州说:“这一趟没有白来。” 连吉宝和乐宝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当然,看上去不值什么钱。 乐宝捡的都是小铜马,铜骆驼,还有色彩比较丰富的小陶人。 她还找了个铁盒子都给它们装起来。 梁春宜看了看,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像现在小孩玩的。 但她也不懂现代制品和古代的差别,看不出来就不看了,反正能放废品站被人捡的,值钱的不多。 吉宝捡了一个陀螺和一个小鞭子,这些去门口工作人员那里登记的时候,人只看一眼,报了价钱就让走了。 梁春宜更觉得她们手里的这些东西不值钱了。 陆长州让小金先带着梁春宜和孩子去国营饭店,他去买床。 其他的家具可以等一等,但床等不了。 家里的人多,但只有一张床,肯定不够住的。 而且那张床太窄,只有一米二宽,梁春宜看之后,就让陆长州换张大的,她不喜欢这么窄的床,两人睡一起,连个身子都翻不了。 陆长州对安城也不算熟悉,不过他提前问好了人,找到城里做木匠的人家。 一般来说,去木匠家里打家具,需要自己买木材,提前定制。 木匠家不会提前做好很多家具,一来没多余的木材,二来做了没人买,到时候亏的是他。 但是凑巧了,有人打好了结婚的床不要了,说是女方不嫁了,那床打得宽,价钱高,木匠正心烦卖给谁呢。 陆长州摸了摸床的用料,木匠特意地说:“我这可是用的上好的枣木。要不是我得挣钱,我就自己留着了。你看床头龙凤的雕花,我雕的时候,可是按照那个客人,换了好几种样子呢。” 陆长州:“好,这个我要了。你家还有没有小一点的新床?” 木匠摇头:“没了,我都是接活,自己做只会做些板凳啥的,床太大了,做了卖不出去咋弄。” 就像这次,接了活,还有不要的呢。 陆长州刚离开木匠家里,一对穿着绿军装的小年轻急匆匆地赶过来。 “李师傅,那张床我们要了。” 李师傅正满脸开心床卖出去了,听到两人的声音,朝两人笑着摆手:“没了没了,刚有个人买走,你们来晚了。” “哎呀!怎么就被人买走了!”女人着急地说:“我们想要呢。” 李师傅:“没办法,人家先来的,钱都给了。” 女人开始捶打男人:“都怪你,上次来我就看上了想买,你非说贵,现在好了,床没有了,看咱们怎么结婚?” 男人:“上次你不是也觉得贵吗。” 女人:“那是我看你不想买!我告诉你,家里没有大床,咱们这婚别结了。”说完就走。 “哎哎哎!”男人赶紧追出去。 没一会儿,又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进来:“李师傅,我来给你送钱了,不好意思,之前我太难过了,就不想看见那张床。现在我又有对象了,那张床我还要。” 李师傅没好气地“哼”一声:“晚了,床卖出去了!” 说完,“砰”一声关上大门。 往回走的时候,他心里还纳闷: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死活没人买,今天这买的人,一波接一波。 陆长州不知道木匠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他现在跑去了卖成品家具的地方,又买了两张床。 一张给陆大姑,一张和家里那张,给两个孩子睡。 至于椅子之类的,陆长州从木匠那里买了。沙发在木匠那里定做,回头等他做好了送过去。 陆长州买好这些,才回到国营饭店。 梁春宜和小金、吉宝乐宝在店里正等着他,除了给孩子买了水饺先垫垫,其他的菜都没有点。 陆长州:“你们没必要等我。” 梁春宜没搭理他这话,指着那边的黑板问他:“你想吃什么?” 陆长州:“你想吃什么?” 梁春宜:“那个葫芦鸡我没吃过,想尝尝。” 陆长州又看向小金,小金疯狂摆手:“我吃什么都行,我去点,您想吃什么?” 第211章 小朋友们的惊叹 家具上午买的,下午就送过来了。 东西送来得多,还是陆长州出去带人进的家属院。 木匠李师傅放好床,梁春宜把尾款给他,李师傅接着钱,笑得格外开心。 “今天可奇怪了,之前这床我想卖都卖不出去,你们一买,毁约和之前想买没买的,都过来说要买。” 梁春宜笑道:“那还是我们幸运,刚好早一点买到了。” 毕竟好木料加用心雕刻的床除非定制,不然很难刚好买到成品。 主要现在和后世不一样,成品家具店不是哪里都有的,款式也都简单。 李师傅“嘿嘿”两声:“我是个遵守承诺的,说卖给你们就卖给你们了,谁来都不会再卖了。” 梁春宜也喜欢李师傅做家具的风格,她家里养着这几只动物,同样需要房子。 新分配的房子很大,独栋小院,空间比在楚州的大一半,房间也多,小动物们住的地方距离主屋就远了些,在侧面的房间。 羊单独有个羊圈,和鸡圈在一起,都放在后面的院子里。它的味道比较大,在楚州的时候也是一样。 不过梁春宜一家爱干净,吉宝乐宝会干活,会天天清理羊圈。 就养一只,鸡也不多,梁春宜又养了那么多药材花草,还在羊圈鸡圈放了隔绝气味的东西,倒是没被羊和鸡的味道影响过。 送家具的动静大,梁春宜家门口有不少好奇的家属走过,总想往里面看一两眼。 梁春宜除了知道冯彩娥和隔壁的老师徐珍珍,其他人都不认识。 但如果有人和她打招呼,梁春宜也会笑着回应。 大人们还有克制好奇的能力,只打个招呼,没人多问什么。 但小孩子就不一样了,特别是看到吉宝和乐宝在院子里和小猴子还有两只小猫玩,都诧异地瞪大眼睛。 “你们家居然养了只小猴子?” “还有猫!” “小猴子是买的吗?” “它能听懂人话吗?” 吉宝和乐宝听着这些人惊诧的声音,脸上一派骄傲。 特别是乐宝,迫不及待和他们炫耀:“不是买的,是我和哥哥救的。它能听懂人话了。” 说着,乐宝把手里的花生放桌子上,对着毛毛说:“毛毛,我想吃花生。” 毛毛把花生拿起来,剥好送到她嘴边。 乐宝不吃,看着花生仁上的红皮说:“我不吃红皮。” 毛毛搓了下,花生只剩雪白的果仁,又送到乐宝嘴边。 乐宝张开嘴咬下去,花生进了嘴里,然后得意地看向那些围过来的小朋友:“看到了吗?我家毛毛很听话,还会帮我们做事呢。” 吉宝摸了摸毛毛的头,毛毛以为他也想吃,剥了个花生又送到他嘴边。 这些小朋友哪见过这样的猴子啊,全都瞪大眼睛看着,不由自主“哇”一声。 不仅仅是小孩子们,那些还站在门口的家属们,也惊讶地眼睛瞪得老大。 “猴子能养得这么听话?”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又没养过。” “这新来的旅长,家里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要不然人咋年纪轻轻就职位这么高呢,肯定有本事,连猴子都能训得跟兵一样。” 梁春宜不知道这些讨论,她正和陆大姑铺床,收拾带过来的衣服之类的。 安城和楚州的气候不一样,这边更干燥,梁春宜和陆大姑说:“我去熬点补水滋润的汤。” 梁春宜的厨艺虽说一般,但熬这种汤只是加水,加食材和药材,掌握好量就行,不用调味,所以不难。 陆长州则是在收拾家里的那些园子。 现在正是快要进入春天的季节,家里的菜园子之前种过东西。 但是上一任房主走的时候都清理干净了,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土地。 因此需要重新锄地,把土翻一翻,才能种上新东西。 梁春宜端着汤出来,就看到吉宝和乐宝身边围了一群小孩子,吵吵嚷嚷地说着。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梁春宜把汤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叫他们。 吉宝和乐宝听到声音,立马带着毛毛拨开人群出来。 那些小孩子本来不想让开,但是却发现,他们没有吉宝乐宝力气,根本挡不住他们。 梁春宜给他们擦擦汗:“做什么呢?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喝点汤,一会儿去屋里换身衣服。” 说完,她招呼那些还在院子里的小朋友,也过来喝汤。 她煮得多。 这也不费事,她听到院子里的小朋友多,便多煮了些。 梁春宜也没有在石桌前久站,端着一海碗汤,朝陆长州走了过来。 陆长州在她靠近时就停下了锄地的动作,手随意地搭在锄头上,等着梁春宜走过来。 不等她说话,便伸手接过汤碗,看她一眼:“我以为你忘了我呢?” 梁春宜没忍住笑了出来:“孩子的醋你也吃啊。” 梁春宜本以为按照陆长州的性子,他不会说话了。 没想到他看着她,“嗯”了一声,随后吹了吹汤,一仰头喝了。 汤是梁春宜冷得差不多温热端出来的,没有很烫。 梁春宜惊讶地看着他。 他喝汤喝出了喝酒的架势,头仰起大口大口吞咽时,喉咙滚动,荷尔蒙爆发,性感得梁春宜移不开眼睛。 等他喝完,把碗递过来时,梁春宜才回过来神。 “那下次,我第一个给你送。” 陆长州深深看着她:“好。” 说完拿着锄头,继续弯腰翻土。 梁春宜被他那一眼看得脸红心跳,她总觉得,如果不是院子里有这么多孩子在,他会直接吻过来。 围着吉宝和乐宝的小孩子那里,爆发了一声声“哇”的声音。 “好好喝啊!” “你们妈妈好温柔好漂亮啊!” “还会做这么好喝的汤。” 他们还有小猴子和猫咪,这些小孩子看向吉宝和乐宝的目光里,全是羡慕。 梁春宜笑着看着那里,和陆长州说:“没想到来到这里,最先融入的是俩孩子。” 陆长州看向那边:“你的汤帮了大忙。” 梁春宜:“又往我脸上贴金,明明是因为毛毛。” 陆长州:“毛毛是你救的。” * “你们看到了吗?” “嗯嗯!完全无法想象,她家男人居然那么听她的听话。” “而且人都是旅长了,多大的官了,在家居然啥都干,翻土种菜劈柴收拾院子。” “就是,再想想我家那个,就一个小营长,回家天天跟大爷一样,碗都不乐意端一下。”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 梁春宜不知道,因为陆长州的勤劳,她也引起了家属院一波人的羡慕。 晚上。 梁春宜给陆长州叠衣服,他洗漱好从外面进来,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衫,军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如果不是梁春宜强烈要求,他可能只穿着背心就出来了。 这会儿天还冷着,梁春宜要求他必须穿带袖的,注意保护身体。 他头发短,基本上擦几下就干了。 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扔,刚好挂上去。 梁春宜听到动静转身,身子倚靠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向他,目光从他腰腹慢慢移到他脸上。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陆长州的气息极具野性。 原本他眼神还是平平,但随着梁春宜的目光,他的眸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具有侵略性。 陆长州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在看什么?”声音带了些低哑。 梁春宜脸虽然发热,但依旧笑着,手还大胆地从他衬衫底下伸了进去。 “我在想,为什么陆旅长的身材,这么好。” 小手刚在他精瘦健壮的肌肉上摸了一下,梁春宜就听到陆长州闷哼了一声,眼底的暗色翻滚得更厉害。 “你确定还要继续?” 梁春宜:“我们是合法夫妻。”她的手没有抽出来。 陆长州咬了下后槽牙:“艹,你别后悔。” 紧接着,他捏住她的下巴,如野兽一般的吻落下来。 他吻得又重又急,像凶狠的狼崽子,恨不得夺走她所有的气息,撬开她的唇齿一路攻城掠地,手臂紧紧地将她压在胸膛上,另一只大手,在她腰间不停摩挲。 没多久,梁春宜就后悔了,她不该觉得好玩故意挑逗。 这一夜,她都没能睡个好觉,房间里到处都充满着两人暧昧的气息,甚至还开发了新的姿势和场所。 第二天,要不是记得今天得带吉宝乐宝去学校报名,她根本醒不来过。 但她刚醒,陆长州就弯腰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再睡会儿。” “吉宝乐宝。” “我带他们去学校,放心,我会办好。” 梁春宜充分信任陆长州,眼睛闭上,立马沉入睡眠。 甚至陆大姑想叫她起床吃饭,都被陆长州拦住了。 陆大姑没忍住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下:“你也给我注意点,别累到春宜,你当谁都有你那牛劲呢。” 陆大姑选择性忘了,梁春宜的力气并不小。 * “你说什么?他们要去几年级?” 陆长州领着吉宝和乐宝到学校,一开口就是让俩小孩去五年级上课。 面对校长的诧异质疑,陆长州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五年级。” 校长把水杯放下,不敢再喝水了,刚刚他就差点被呛死。 “他们几岁了?” “六岁半。” 校长立马摆手:“你这不是胡闹吗?一年级的小孩都七八岁呢,他们不到七岁能上五年级?别开玩笑了。” 陆长州就看着他,神色严肃认真:“校长,我没有开玩笑。这是上个学校开的转校证明。” 校长拿过来,推了推眼镜看:“还真是上五年级了?他俩是天才啊!” 校长看向吉宝乐宝的眼睛里多了惊讶和好奇。 但他还是不同意俩小孩上五年级:“太小了,这五年级一上完就该上初中了,哪有这么小年纪的孩子上初中的。” 陆长州:“现在不就有了。” 吉宝和乐宝手牵手,看着校长:“校长伯伯,我们想上五年级。” 乐宝:“校长伯伯,你让我们考试吧。之前我们考试过了就可以去五年级,现在要是我们考过了,你也让我们去。” 校长被两个孩子看得心软。他看向陆长州:“这么小的孩子,在高年级不一定会有人和他们一起玩。” 乐宝:“我可以和哥哥一起玩。” 陆长州:“我们家尊重孩子的意见。” 校长一抹脸:“行,我找五年级老师要两张试卷。” 这会儿小学还没有设置英语科目,只有语文数学。 吉宝和乐宝要做题时,悄悄问陆长州:“爸爸,我们是做快点还是做慢点?” 陆长州:“快点,妈妈还在家等我们。” 于是吉宝和乐宝用了不到半小时,两张卷子都做完了,顺带还检查了两遍。 校长和五年级数学语文老师,一脸震惊:“做完了?” “完了。”乐宝点头。 吉宝:“题不难。” 五年级的两个老师在校长的示意下去批改卷子。 因为是上学期的期末卷,两个老师答案很熟悉,批改得非常快。 看着试卷上鲜红的一百分,两个老师恍恍惚惚,不敢置信:现在的六岁小孩这么厉害吗? 校长喊他们两声没搭理,他自己等不及跑过去看,看到成绩,也是心情很复杂。 意外、震惊、高兴、不敢相信…… “他们能进五年级了。不过,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让孩子上五年级?” 校长再次问陆长州。 陆长州低头看向两个高兴的小孩:“你们要上五年级吗?” “要!”吉宝和乐宝同时大声回答。 陆长州看向校长:“听他们的。” 校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没见过你这么尊重孩子的。” 陆长州嘴角多了丝笑容:“我妻子教的。” 校长:莫名其妙感觉心有点塞。 陆长州带着两个小孩回到家时,梁春宜还没有起来,陆长州拦着吉宝和乐宝不让他们去打扰梁春宜。 直到快中午,梁春宜才从房间出来,两个孩子迫不及待跑向她,告诉她他们能去学校上五年级了。 梁春宜:“今天不是周一吗,校长怎么没有把你们留在学校?” 陆长州:“我带他们回来的,不差这一天。他们想亲口告诉你上学的好消息。” 梁春宜只是好奇问一句,也没有多在意这一天是否上学。 毕竟以她小孩跳级的智商,就是差一学期的课也不用担心。 第二天,梁春宜也要去医院报到了。 第212章 学校里不开心 刚出门,隔壁在中学当老师的家属和她碰上了面。 女人朝她点了点头,梁春宜也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往外走。 在路上,女人频频扭头看梁春宜,梁春宜被她看得皱眉。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这样一直看我。” 女人看着她,面色僵硬了下,随后追上梁春宜,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调.教的丈夫?让他在家里什么都听你的。” 梁春宜眉心皱得更紧了:“这是谁说的?我和我丈夫没有谁调.教谁,他也没有什么都听我的。” 女人嘴角轻微向下撇了撇嘴说:“家属院里都传遍了,昨天你家里里外外都是你丈夫收拾的,你就负责送个水。说你会调.教男人。” 当然,还有其他的,说就梁春宜那张脸,她丈夫宠着她也很正常。 梁春宜听得又气又想笑,没想到刚过来就给家属院贡献八卦。 不过很生气也没有,毕竟没有这些话是让陆长州的形象受损了,她估计在家属里成特立独行那个了。 但多高兴也没有,谁喜欢被别人当谈资啊。 她看着女人说:“那群人眼神估计不太好使。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她们看不见,就光看见我丈夫干活了,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她们丈夫在家里表现多差,才会见到老公帮老婆干点活就大惊小怪。” 梁春宜说得声音很大,路边也有家属在走路说话,还有人好奇看梁春宜。 梁春宜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和这些人说这些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进医院给病人看病呢。 在医院的入职很顺利,梁春宜在上个医院做得更好,不管是给病人治病还是研制的药物,都是属于顶级人才那种。 她从上个军区医院离开时,院长还直呼可惜,亲笔给她写了推荐信。 因此一来这个医院报到,院长亲自来迎接她,欢迎她加入安城第一军区附属医院。 梁春宜落落大方地表示感谢。 她有能力,有本事,自然不会有在院长面前畏畏缩缩,受不得夸奖的表现。 “你还是在中医科。听我那老友说,你给他们院发明了好几个好药方,来到这里了,咱就是一家人,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梁春宜笑着说:“院长,你抬举我了,这药方,也不是我说研究就研究出来的。” 院长:“我信你的能力,你只管大胆去做。缺人缺药材直接和医院说,医院保证全力支持你。” 梁春宜:“那就多谢院长了。” 梁春宜被院长带到她自己的诊室里,从今天开始上班。 倒是没人来找她看病,她第一天来,没有名气,而且还是中医。 中医是非常看年龄的,越老越吃香,像梁春宜这样年轻的,人家信不过很正常。 梁春宜也没有很在意,之前在楚州,她就经历过这样的事。 没有病人,她便整理脉案,研究药方。 现在她研究的药方,很多药材她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有没有。 但是药方的价值很高,就算新药方只能发挥出来三成的效果,也比现在的药效果好。 只不过这个研究很漫长,也很难,要一点点实验。 “怎么样?” “是个好苗子,不骄不躁,老张真收了个好学生。” “谁想到,他去了那穷乡僻壤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你还琢磨着把他请过来?” “咱医院中医科,正缺一个这样镇院之宝。” “那你努力吧。” 说话的老者拍拍院长的肩膀,显然不信他有这本事。 梁春宜不知道窗户外发生的事,她做好今天的实验记录,就准备下班回家了。 军区医院就在军区里,距离家属院不远,骑车不过五分钟。 回家路上,还能看到小学中学、供销社、副食店等等的建筑,跟个小城市差不多了,完全能自给自足。 路上来来往往的要么是家属,要么是整齐划一的军人,热闹又很有安全感。 梁春宜回到家,吉宝和乐宝也回家了。 两个孩子看到梁春宜,立马朝她跑过去:“妈妈,妈妈。” 她一下自行车,两人就抱住了她。 梁春宜感觉到他们的情绪不太对,把车子随意往墙上一靠,抱住两人问:“怎么了?在学校里不开心?” 乐宝嘟着嘴说:“班里的同学都不跟我和哥哥玩。” 梁春宜又看向吉宝,他紧紧抿着嘴唇,神色恹恹。 “我们吉宝乐宝这么可爱聪明,他们不和咱们玩,是他们的损失。” 吉宝:“他们说,要想和他们玩,就得把毛毛带出去,让毛毛陪他们玩。” 乐宝:“我才不要。他们一看就要折腾毛毛,毛毛是我和哥哥的好朋友,我不喜欢他们说话的语气。” 吉宝:“我也不愿意。他们和我以前的同学不一样。” 乐宝重重点头:“对!他们看不起我和哥哥。还笑话我和哥哥说话和他们不一样,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玩。” 梁春宜心疼地把俩孩子搂得更紧了:“除了笑话你们,他们有没有动手?” 吉宝和乐宝摇头,他俩在班里最小,他们只是嘲笑,没有谁以大欺小。 “没事。那是因为吉宝和乐宝太优秀了,毕竟谁家小孩六岁多就上五年级了。你们不用在意他们的话,做好自己的事,好好学习就好。如果他们嘲笑你们,你们就反击过去。不开心了就回家和妈妈说,妈妈带你们出去玩。 如果他们动手了,你们也不用客气。妈妈和爸爸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不用怕。这个学校不喜欢,咱们还可以换学校。” 吉宝和乐宝瞬间就被梁春宜哄好了,还叽叽喳喳问她,这次会不会带他们出去玩。 “会。你们在学校不开心了,妈妈带你们出去散心。” 乐宝立马说:“我想去动物园!” 吉宝在旁边也跟着点头。 梁春宜问也没问,直接说:“好!等妈妈休息日就带你们去。” “耶!”乐宝高兴地跳起来:“哥哥,等咱们去了动物园,看他们还怎么拿这个笑话我们。” 梁春宜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更加心疼了,但是。 “你们告诉妈妈,是真的想去动物园玩,还是为了和他们赌气去的?” 她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问。 吉宝认真地看着梁春宜:“妈妈,我们想自己去玩的,和他们赌气,没这个必要。” 乐宝也跟着“嗯嗯”点头:“我就是生气他们说我们没去过。但我也是真的想去的,妈妈。” 梁春宜:“那就好。我希望你们不管是玩,还是做其他什么事,都不要是因为别人去做的,而是自己想做。” 吉宝和乐宝“嗯嗯”点头。 下午,是梁春宜亲自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的,她把点心和水果放进他们背包里。 “半下午饿了就吃,热水没了请老师帮忙接一杯。” “妈妈,我们记住了。” 梁春宜又摸摸两个小孩儿的头:“好好学习,记住,咱们不欺负别人,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吉宝和乐宝重重点头,朝梁春宜挥挥手,手牵着手,快乐地往学校里走。 梁春宜就目视着两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离开学校。 在医院里,梁春宜正在写新药的灵感,突然有护士过来叫她,说学校的电话打到医院里来了,她家小孩儿在学校和人打架了。 梁春宜手里的笔蓦地落在了桌子上,她没有管。 “你帮我和医院请个假,我得去学校。” 护士叫都叫不出她。 梁春宜跑太快了,她实在是担心两个孩子。他们之前在楚州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 现在在这个学校打架,肯定是别人欺负他们欺负狠了,不然俩小孩不会轻易动手的。 梁春宜一路骑车飞快赶到学校,用时不过几分钟。 一走到办公室前面,梁春宜敲了下门就直接推门进来。 “老师,我家小孩儿呢?有没有受伤?” 班主任朝墙那边一示意:“没有受伤。” 梁春宜松口气,跑过去检查两人身上,还给他们把脉。 除了吉宝手和脖子被挖了几道子,确实没有其他的伤,乐宝更是皮都没破一下。 梁春宜彻底放下心,牵着两人的手看向旁边。 站他们旁边的两个小孩,长得比吉宝乐宝高一个头,身材也比俩个孩子壮很多。 但是却抽抽噎噎着,脸上什么伤也看不出来,但看向吉宝和乐宝的眼神明显带着惧怕还有怨怼。 这俩估计就是和吉宝乐宝打架的人。 梁春宜和班主任说:“我家孩子的性格我知道,他们不是会主动惹事的人。老师,我想知道,我家小孩和他们打架的原因是什么?” 班主任叹口气:“等这俩孩子的家长来了一起说吧。” 她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原本她接下两个神童一样的孩子非常高兴。 谁知道第一天,几个人就打起来了呢。 没多久,这俩孩子的家长也过来了,一个来的是爸爸,还穿着军装,一个是妈妈,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境良好的。 “哎呦,我的宝儿,你怎么哭成这样了?是谁打的你,告诉妈妈。” 女人过来就抱着个子最高的小孩,心疼得不行。 男孩指向吉宝和乐宝:“就是他们,妈妈,他们打得可疼了,我现在浑身疼。” 女人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梁春宜和吉宝乐宝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女人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他们?” 男孩“嗯嗯”点头:“妈妈,你要为我报仇。” 女人深呼吸一口气:“你和俩比你小的小孩打,你没打过?” 男孩一脸委屈:“他们力气比我大。” 女人捂住脸,站起来,不敢往梁春宜母子女三人那边看。 而军装男人非常直接:“你打的他们还是他们打的你?” 身材胖胖的男孩身子瑟缩了下,还没有说话,那边班主任说话了。 “既然都来齐了,就先坐吧,我说一下几个孩子打架的情况。” 大人们不好再直接问小孩了,随意拉过办公室的凳子坐下。 “储成成妈妈,朱哲爸爸,你们要好好管管自家小孩儿,不要因为工作就忽视了孩子的教育嘛。这次的打架,完全是他们两个挑起的,先是嘲笑陆安吉和陆安乐两个小朋友小地方来的,说人家土包子。又抢人家吃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触及了学校的底线!” “他们才五年级的学生,面对两个比他们小五六岁的同班同学,不仅没有爱护,还以大欺小,在学校嘲笑、抢劫!他们是想以后也当流氓混混,进入到社会后看上了就抢吗?” 听到老师这话,储妈妈和朱爸爸的脸色瞬间变了。 朱爸爸一巴掌直接朝朱哲脸重重扇了过去,咬着牙,黑沉着一张脸问:“我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我教你欺负弱小,抢劫同学了吗?” “朱哲爸爸,你冷静点,教育孩子回家再教育。”老师连忙拦住还要打人的朱哲爸爸。 储妈妈倒是没有动手,但拉着儿子的手松开了,皱着眉望着儿子:“成成,你真做了这样的事?” 储成成低着头不说话。 储妈妈一看,心就凉了一半,眼泪唰一下落下来:“成成,你……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两位家长都不要激动。现在我叫你们过来,就是处理这个事的。首先,储成成和朱哲要公开在班里给陆安吉和陆安乐道歉,其次,他们还要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念检讨书。以后如果再犯,学校会开除他们。” 这会儿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没有小学中学孩子必须接受教育的法律保护,因此小学也是有权利开除学生的。 特别是军区的学校,和外面刚刚百废待兴的学校不一样,对孩子的管理更严格。 梁春宜看向班主任问:“像他们这样欺负我家小孩儿的学生,在班里多不多?” 班主任赶紧摇头:“不多不多,就他俩带头的,我处罚了他俩,其他人不会再敢犯。” 梁春宜:“那谢谢老师了,如果再有人欺负我家小孩儿,麻烦老师和我说一声,小学那么多,我们也不是非要在这里上。” 第213章 道歉 班主任听到这话却是当真了。 “陆妈妈,你别急,这种事情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的。” 这可是校长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带的学生,就等着俩人给学校长面子呢。 要是让校长知道因为她没管好学生,让这俩天才被欺负走了,她这工作也干到头了,辞退肯定不会,但冷板凳得坐几年。 梁春宜:“我相信老师你们。” 在办公室里,两个家长硬压着朱哲和储成成给吉宝乐宝道了歉。 梁春宜没有让孩子说原谅。 伤害造成了,哪会是几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而且愿不愿意原谅,也要看她两个孩子,她不会硬压着孩子做这种事。 吉宝和乐宝没说话,梁春宜笑着看向两个家长:“不好意思,我家小孩儿被吓到了,我先带他们回家了。” 等梁春宜三人离开后。 储成成妈妈问朱哲爸爸:“那个家属我感觉很眼生,是刚搬来家属院的?” 朱爸爸在部队,自然比她知道得多。 “对,新来的陆旅长家的。” 储妈妈惊诧地瞪大眼睛,紧接着一巴掌狠狠打储哲背上:“作死啊你,惹谁不好,偏惹到你不能惹的,回家等着挨揍吧你。” 储成成和朱哲已经彻底蔫了,耷拉着脑袋,知道回家这顿打跑不了了。 晚上陆长州回来,梁春宜立马和他说了今天吉宝乐宝被人欺负的事。 “虽说吉宝乐宝打回去了,但这班里的风气,也确实不咋地。如果不行,回头给孩子转学校吧,这附近应该还有小学。” 安市军区又不是在楚州山窝窝里,就在市里,想找学校不难。 陆长州:“可以。” 他没有那种非要孩子在附属小学上学的想法,梁春宜想怎么做都行。 听到孩子被欺负,陆长州刚刚一瞬间的气息就沉下来,整个人释放着一股让人不敢惹的气势。 有一瞬间,梁春宜甚至怀疑他立马起身,去把欺负孩子的人暴揍一顿。 他转头问吉宝乐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吉宝手上脖子上的抓痕,脸色阴沉得更厉害:“疼不疼?” 吉宝摇摇头:“妈妈给涂过药了。” 陆长州:“等会儿爸爸再教你们些新的格斗术。” 他的孩子,绝不可能做任人欺负的那个。 他情愿自己孩子揍了别人家孩子一顿,也不愿意听到自家孩子被打了。 部队的男的基本上都是这心理。小孩儿打架没事,别打输了就行。 陆大姑在旁边很生气地说:“我家俩乖宝多乖啊,又聪明,欺负人的那俩学生真不是东西,比乖宝们大五六岁,还以大欺小,还抢东西,真是无法无天!要不是春宜说学校处罚过了,我非得找到他们家不可!当咱家孩子没人撑腰呢。” 梁春宜:“大姑,别气别气。他们回家少不了一顿揍。” 陆长州:“谁家的孩子?” 梁春宜:“只知道一个叫储成成,一个叫朱哲。谁家的我不知道。” 陆长州“嗯”一声,一口喝掉粥,对两个小孩儿招招手:“走出去消消食。” 还没等父子女俩出门,朱哲爸妈和储成成爸妈带着两个孩子过来道歉了。 特别两个爸爸,面对陆长州时,脊梁都矮了下去:“陆旅长,真对不住,让你家小孩儿刚上学就遭遇这事,是我们管教无方。” 说着,两个爸爸的脚踢在朱哲和储成成屁股上,让他们赶紧和人道歉。 朱哲和储成成被打得嘴巴都肿了,听到爸爸的呵斥声身子就是一哆嗦,垂着头,带着哭音不停说对不起,说自己错了。 陆长州:“孩子的事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储爸爸和朱爸爸又把儿子拽到吉宝乐宝面前道歉。 “不许停下道歉,什么时候安吉安乐原谅你们了,你们才能停。” 陆长州立马打断了朱爸爸这话:“你这是逼着让我孩子原谅他俩呢。不用道了,你们回去吧。” 朱爸爸和储爸爸自然不肯回去,一个劲儿给陆长州赔不是,还带着赔礼要送给陆长州和吉宝乐宝。 陆长州通通拒绝了:“没必要,孩子打架的事让孩子自己处理。” 吉宝乐宝看着朱哲和储成成,又看向陆长州。 陆长州摸摸两人的头。 乐宝走到他们面前说:“你们回去吧,以后别再干坏事了,你们打不过我和哥哥的。” 至于原谅,哼,她才不会原谅呢,她和哥哥很讨厌这两个人。 不过小孩子不记仇。 一周后,梁春宜就看到朱哲和储成成跟在吉宝和乐宝后面,求着他们教武术。 吉宝和乐宝小大人一样摇摇头:“不行哦,我们没有出师呢,妈妈说不能教人。” 还有一波小朋友,眼馋跟在吉宝乐宝后面的毛毛和大黄、花花,想要摸一摸。 最好毛毛也剥颗花生喂给他们吃。 吉宝乐宝拒绝得更干脆了:“毛毛是我和哥哥的好朋友,不是你们玩的乐子。除非给钱,不然不行。”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问:“多少钱?” “摸一下……” “吉宝,乐宝!” 梁春宜赶紧出声叫人,再不叫,俩人都跟人做起生意来了。 “妈妈!” 两个孩子如乳燕投林,立马奔向了梁春宜的怀抱,至于要花钱的小孩子们,等等吧,妈妈最重要。 梁春宜在回去的路上,就问了一句:“之前拿毛毛换糖的事,妈妈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吉宝和乐宝耷拉下脑袋:“毛毛是我们的朋友,不能这样做。” 梁春宜:“那你们还要用毛毛挣钱?” 吉宝和乐宝立马认错,滑跪得很快:“妈妈,我们错了。” “我看你们可不知道自己错了。毛毛的事得毛毛自己同意才行,你们不能替毛毛做决定。” 乐宝好像看到了希望,立即眼睛一亮:“毛毛同意了,就能挣钱了?” 梁春宜伸手在她脑壳上弹了一下:“怎么就想着挣钱呢,小财迷。也不行,毛毛同意了,挣的钱也都是毛毛的,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不能拿。” 乐宝又失落下去:“那算了。” 梁春宜:“你们为什么这么想要钱?” 乐宝掰着手指说:“我想买汽水、买各种好吃的,买玩具还有小人书。” 吉宝:“我也有想买的东西。” 梁春宜知道,小孩子想要零花钱想买的也不过乐宝那些东西。 但是因为小孩子没有自制力,所以他们手上的钱多了,就容易一次性买很多零食或者玩具,到时候吃不完,也玩不完。 吉宝和乐宝虽然比其他小孩儿看着懂事,但小孩子爱买东西的心性也同样在。 “如果你能想挣钱的话,就多帮家里做家务。扫一次地是一分,自己洗自己的衣服是一分,帮姑奶奶洗菜是五厘……” 梁春宜说了好些两个孩子能做的家务。 还有在学校期中期末考试得了第一名,也有奖励。 梁春宜这话刚说完,两个小孩儿争着跑回家,开始找活干。 “咋啦,咋啦这是?” 陆大姑正给菜园子浇水呢,葫芦瓢被乐宝夺走了,说要帮她浇,不让浇还不行,搞得她一脸懵。 梁春宜笑着对她说:“大姑,你出来吧,让她干。” 而乐宝已经拿着扫把进屋里扫地去了。 “怎么回事?” 梁春宜把刚刚她说的话解释给她听。 陆大姑听完就说:“我这里有钱,他俩还小呢,会干啥。” 梁春宜拉住陆大姑:“大姑,他们可以干这些家务活了。我安排的都是他们能做的,如果从小不培养他们干家务活的能力,以后他们没这个习惯,会越来越懒,也没有自理能力,更不知道心疼大人做这些。” 陆大姑一听这是梁春宜故意锻炼孩子自理能力,即使心疼孩子做这些,也不再拦着了。 “你说得对,教育孩子还是得听你的。” 家里条件是好了,但是不能把孩子养成懒蛋。 陆长州回家时,看到吉宝和乐宝一个蹲下来给他拿拖鞋,一个给他接衣服,眼里也有惊讶。 乐宝还推着陆长州赶紧去沙发上坐下,她要给她捶背。 “妈妈,给爸爸捶背算不算?” 梁春宜:“爸爸说捶得好就算。” 乐宝望着陆长州,眼神可怜巴巴的:“爸爸,我给捶背,你要和妈妈夸我捶得好啊。” 陆长州平时就宠乐宝,这会儿看到她这个模样,心都软了一半,哪舍得说个不字,只会点头。 不过他还疑惑着,看向了梁春宜问:“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俩孩子不太对劲呢?” 梁春宜:“怎么不对劲?今天格外勤劳?” 陆长州“嗯”一声。 梁春宜:“那是因为我和他们说了,做家务还有孝顺爸妈,有奖励,辛苦的给两分五分,没那么辛苦的一分。” 陆长州:“怎么突然想出来这个法子了?” 梁春宜:“他俩想攒零花钱,我给他们一个机会。” 乐宝和吉宝的手劲儿不算特别大,但因为练武,也不小,使劲捶对于陆长州来说,力道刚刚好。 不过吉宝和乐宝俩孩子捶了十几分钟,就累得不行,手疼。 “爸爸,你觉得舒服吗?”乐宝感觉自己快要没力气了,喘着气问陆长州。 陆长州:“挺舒服的。” 乐宝眼睛立马弯起来:“妈妈,爸爸说我和哥哥捶得好。” 梁春宜:“好,给你们一分!” 乐宝和吉宝得到梁春宜这句话,马上又问陆长州要不要喝水,问他要不要洗脸。 陆长州:“你们坐下陪我说说话。” 乐宝和吉宝又问:“陪说话给钱吗?” 梁春宜从屋里出来了:“不给。” 陆长州:“不给还陪不陪?” 梁春宜也看着两个孩子,等着他们的回答。 乐宝抱住了陆长州的胳膊:“不给也聊天,因为你是爸爸。” 吉宝跟着点头:“和爸爸聊天是应该的。”同样没有移开位置。 梁春宜笑了:“真是猴精。” 陆长州被两个孩子哄得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和他在军营冷酷的判若两人。 * 之前说带吉宝和乐宝去动物园,梁春宜终于找到她和陆长州都有假的时间,连同陆大姑一起,一家五口来到了安市动物园。 这是安市最大的动物园,也是动物最多的。 因为是休息日,门口有好些家长带着孩子买票进去。 小孩子不超过一米二免门票,超过一米二不超过一米五半票。 梁春宜一家买了门票进去,先在门口看路线和指示牌。 乐宝:“妈妈,有大老虎!” 吉宝:“还有狮子!” 乐宝:“妈妈妈妈,先去看老虎好不好?” 吉宝:“妈妈,我也想看。” 梁春宜:“好,就从这边走,先去看老虎!” 动物园有拍照片的服务,但是要钱。 梁春宜带着照相机,自然就不需要动物园拍了,也不用担心胶卷不够,她备用着呢。 因此在看到老虎时,吉宝和乐宝两人兴奋的模样,梁春宜立马抓拍下来。 还有老虎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合照,一家人的合照。 陆大姑也没来过动物园,更别提见过老虎了。 她和乐宝吉宝一样,趴在栏杆上往里看。 “乖乖,真的是老虎。现在的人可真能,老虎都能抓来给人看。” 梁春宜:“不止有老虎,还有狼、狮子、熊,等会儿大姑你都能见到。” 陆大姑:“真是开眼了。” 吉宝和乐宝指着老虎,激动得又蹦又跳,乐宝对着老虎招手喊:“咪咪,咪咪……” 希望老虎靠近点。 “噗嗤。”谁知道后面传来一声笑声。 梁春宜几人立马往后看去,只见几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站在她们身后,不过眼神里倒没多少恶意。 被陆长州带有压迫性的视线注视着,笑的那个少年,身子非常僵硬,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我不是嘲笑,我,我是觉得小朋友叫老虎跟叫小猫一样,有点可爱。” 梁春宜拉拉陆长州,看着学生说:“我知道。谢谢你说我家小孩儿可爱。因为他们在家里养着猫,所以一时叫错了。不过老虎也属于猫科动物。” “嗯嗯。”几个少年连忙点头。 梁春宜让开了些位置,让他们也过来看老虎。 少年少女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第214章 动物园之行 看完老虎,梁春宜一行人又去看了狮子、长颈鹿、蟒蛇。 来看蟒蛇的人并不多,很显然,大家对这种软体动物还是比较怕的。 不过吉宝和乐宝一点儿不怕,在楚州的时候,春天惊蛰过后,如果不带驱蛇虫的药剂,上山经常会看到蛇。 吉宝和乐宝对蟒蛇好奇居多,因为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粗的蛇。 乐宝:“妈妈,它们会吞小孩子吗?” 梁春宜:“会。” “啊!”乐宝立马抱住了梁春宜:“妈妈快走,我不要被它吞了。” 梁春宜抱住她轻轻拍着她后背:“不要怕,现在它们被关起来了,出不来的。” 吉宝悄悄松口气,牵着陆长州的手也松了些力气。 离开蟒蛇区,梁春宜一家人来到了鸟区,有非常多品种的鸟,还有会学舌的鹦鹉。 吉宝和乐宝看了好久的鹦鹉说话,甚至还想养一只。 梁春宜拒绝了:“家里动物够多了,再养只会说话的鹦鹉,家里就要开动物园了。你们要上学,现在毛毛和小猫都是你们姑奶奶在喂,所以不能再养了。” “好吧。” 乐宝和吉宝只能在动物园里多看几眼鹦鹉了。 在看熊的时候,梁春宜一家又和一起看老虎的那几个少年少女碰面了。 这真的是很有缘分了。 那几个少年少女也不怯生了,热情地和梁春宜打招呼,还认真和吉宝乐宝打招呼说话。 “小朋友,你们好,又见面了。” 吉宝:“你们好。” 乐宝稚声稚气地回道:“大哥哥,大姐姐们好。” “你们好乖啊,比我弟弟乖多了。” 乐宝一昂头:“我也这样觉得。妈妈也说我和哥哥是世界上最乖的宝宝。” 小模样傲娇又可爱,惹得几个少年少女纷纷给她和吉宝糖吃。 梁春宜也分给他们自己带的水果。 “哇!这苹果也好吃了吧!” “草莓也香甜。” “真好吃,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 虽说几人爱吃得不行,但吃完梁春宜分的,都不再去梁春宜手里的饭盒里拿。 梁春宜把草莓放里面了,免得压坏。 梁春宜给他们都不要,还笑嘻嘻地摆手:“阿姨,我们尝个味就行,哪能一直吃啊。” 几个少年少女,还把带的点心什么的分给吉宝乐宝,没有只占便宜的心思。 因为梁春宜和陆长州不赶时间,随吉宝乐宝看,所以一家人在动物园里足足逛了一天才逛完。 吉宝和乐宝是彻底累得不行了,陆长州背一个,抱一个,梁春宜想接过来都不给。 有一家人来动物园的,看到陆长州这样,妻子就忍不住埋怨丈夫。 “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让你背个孩子累死累活,人家带俩都没说啥。” “我抱孩子累死了,你也过来搭把手,没人家那个本事带俩,一个还抱不住吗?” “人家都知道心疼老婆,就你个大老爷们,光顾自己看了,老婆孩子都不管。”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外面的天被落日染成昏黄色,路上都是急匆匆赶着回家的人。 梁春宜和陆长州走到停车的地方,一家人坐上吉普车,并没有直接回军区,而是准备先去国营饭店吃晚饭。 吉宝和乐宝真的累坏了,在车上就昏昏欲睡。 梁春宜不让他们睡,喂他们吃了点面才允许他们睡。 晚上不吃饭,到半夜两人该被饿醒了。 一顿饭结束,外面天已经黑了。 不过没关系,开着吉普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军区。 陆长州打开车门,小心把孩子放后座,梁春宜也坐进去,护着俩孩子别掉下去。 “今天他们累坏了,不过也开心坏了。” 陆长州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又将梁春宜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以前委屈你们了,以后有空我带你们多出来看看。” 梁春宜笑吟吟地点头:“好啊。安市历史悠久,附近有好些值得逛的地方,有些地方远,我一个人带孩子不方便,你和我们一起去正好。” 陆长州:“下周想去哪里?” 梁春宜:“听说附近找到了兵马俑,我想去看看挖掘现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去看,不能去就算了,逛逛其他地方。” 陆长州:“好。” 车子启动,在安城还是很醒目的,毕竟大家多是骑自行车,坐公交车。 谁能坐上小汽车,那都是被大家十分羡慕的对象。 而且晚上了,路上行人和自行车也不多,陆长州在路上开得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路过一个巷子口时,梁春宜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 “停停停!”梁春宜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叫停。 “怎么了?” 梁春宜指着刚刚路过的巷子:“那里,那个巷子里,有人在抢劫。” 抢的还是熟人,就是梁春宜在动物园遇到的那四个少年少女。 陆长州一听是抢劫,脸色瞬间凝重。 “你和孩子在车上别下来,我去看看。” 梁春宜赶忙道:“你小心点,别和他们硬碰硬啊!” 陆长州回身,在她脸上捏了下:“别担心,相信我。” 梁春宜哪能不担心,如果不是孩子还在车上,她也跟着下去了。 不过陆长州的实力确实不用担心。 她只听到小巷里传来更加激烈的拳拳到肉的打架声。 不过这个时间很短,不过几分钟,小巷里全是高高低低的哀嚎声,陆长州带着那四个少年少女走出了巷子。 梁春宜立马打开车门,站在车旁望着,等他们走过来。 “你有没有受伤?解决了没?” “没有,解决了,不过那些人我得先送到警察局。” 警察局距离这里不远,陆长州让俩孩子跑腿叫人,他在巷子里继续等着押着那些抢劫犯。 很快,两个警察过来,等陆长州把事情讲完,他们把那些犯事的还有被欺负的人带走了。 陆长州戴好军帽重新回到车子里,两个孩子还睡得正香,一点儿没被打扰。 梁春宜对刚刚的事情挺好奇的:“那群混混是附近的吗?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真是无知无畏,这会儿还抢学生的钱,这是上赶着被重罚呢。” 事情凑巧了,被抢的几个学生也是军区家属院的,不过这件事梁春宜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因为这几个少年少女的家长,带着他们过来道谢了。 两个男生两个女生,是他们妈妈过来的。 “知道咱们家属院新搬来了家属,一直没机会上门认识。我家这小子也是幸运,碰上了您和陆旅长的帮助,我特意带他过来谢谢你们。” 其中个子最高的男生原野妈妈满脸感激的笑容:“您不知道,昨天那几个混混手里可是有刀的,要不是遇见您和陆旅长,还不知道这几个孩子会有什么危险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梁春宜:“没什么的,你不用这样谢,只是举手之劳,任何军人碰见了这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脸圆圆的那个女生邵晨晨家长连忙道:“那您也是救了我家孩子,应该感谢的,应该的。” 另外两个家长也跟着点头,把送来的东西硬要放在梁春宜家里。 梁春宜没有要,全部推拒了。 现在陆长州的职位高,对于这种送礼的事,梁春宜都是能不收就不收。 他们这些人不像邻居,只是因为孩子刚刚认识,关系还没到互相摘菜送菜的地步。 想到这里,梁春宜又无比怀念楚州的田萍萍等人,那些都是相处了好几年的邻居,感情和现在安市认识的是不一样的。 陆长州回来后,梁春宜和他说今天原野几个家长过来的事情。 “她们送的东西我都没有收。我觉得有点贵重了。” 陆长州:“你做得对。现在我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很多。” 他初来这里,还是空降领导,开展工作并不像在楚州那么顺利。 陆长州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些小绊子而已,对他来说解决掉并不算什么难事,甚至还能因此提高他在这里的话语权,站稳脚跟。 而家里人不扯后腿,站在他身后支持他,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比他自己解决掉难题还高兴。 陆长州不会说甜言蜜语,只会在床上表现出他的激动。 今天的他格外温柔,伺候得梁春宜很舒服。 迷迷糊糊睡前,梁春宜说了句:“你要是每天这样就好了。” 她就不用太累了。 陆长州看着没有满足的自己:那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 去动物园的照片洗出来,乐宝挑了几张她和哥哥跟老虎狮子孔雀的合照,带去了学校。 吉宝是不爱炫耀的性子,但是乐宝想做的事,他都支持。 一到学校,乐宝就跑到朱哲和储成成的面前,把照片往他们面前一放说。 “我和哥哥也去动物园了,动物园里是很好玩,我和哥哥拍了好多照片。” “但你们嘲笑我和哥哥土包子,就是你们错了。没去过动物园又不是人家不想去的,你们这样的行为很让人讨厌。” 乐宝“哼”一声,把照片在他们面前晃一圈说:“有机会大家都可以去动物园,所以你们去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她拿着照片离开了。 朱哲和储成成被说得脸涨红一片,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过他们没有一个人和乐宝争吵的。 毕竟谁心里没有一个武侠梦呢,他们还指望吉宝乐宝教他们几招呢。 * 四月份一过,安市逐渐热起来。 梁春宜一家开始换上轻薄的衣服。 这会儿没有以前管得那么严了,梁春宜也知道,以后不会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 因此她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一家人都穿上在楚州做的扎染服装。 今天陆长州要带一家人去兵马俑挖掘现场。 之前陆长州答应梁春宜的,今天他才有时间。 梁春宜给自己编了漂亮的公主头。 乐宝看到妈妈出来,“哇”一声,望着梁春宜的辫子眼睛里都是星星。 “妈妈好漂亮啊!” 吉宝也是一直看着,拉着梁春宜的衣服轻轻说:“妈妈真好看。” 梁春宜被两个孩子夸得脸颊微红,但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显然心情极好。 “妈妈,我也想要漂亮的小辫子。” 梁春宜摸摸她的头发说:“妈妈也给你编个。” 乐宝的头发现在留到了肩膀上面一点,也能编辫子,和她的发型类似,但又有改变,底下全编起来,又戴上小花花头花,上面再穿两个铃铛,俏皮又可爱。 乐宝对着镜子不停晃动自己的头发,小铃铛叮叮当当响,她也“咯咯咯”直笑。 吉宝有些羡慕地看着妹妹,她的头发和妈妈的好像啊。 “妈妈,为什么我不能留长头发,编辫子呢?” 梁春宜:其实男孩子留长头发也可以,古代的也能留,只不过现代没人留了。 梁春宜问他:“你是真心想留长发吗?古代男子也留发,不过不是在你这个年纪。如果你真心想留,妈妈也尊重你的意见。不过你留可以,但是你要知道你是男孩子,和妹妹的性别是不一样的。” 梁春宜就怕他留长头发后,造成性别认知障碍。 吉宝又好奇了:“为什么现在男孩子不留长发了呢?爸爸也是短头发,家属院其他男的也是短头发。” 梁春宜:“这个和近代历史有关系。” 梁春宜大致说了下西方思想入侵,还有当时人们为了反抗封建制度和清王朝统治的反抗。 这是男人剪短发的开始。 “至于现代嘛,随着时代发展,男人习惯了短发的方便,习惯了男人留短发,所以男人基本上都是短发。” 吉宝和乐宝一脸懂了的点点头。 梁春宜摸摸吉宝的头发说:“原本你头发长了,想着过几天给你剪头发。现在你如果想留,那就不剪了。” 她话刚说完,陆长州从外面走进来,浑身还带着外面早晨的寒气。 他先是看到梁春宜的打扮,眼里闪过惊艳,紧接着,他就对旁边的儿子说:“男孩子留长头发像什么话,没有男子汉气概,不能留。” 梁春宜走过来拍他一下:“留不留头发就能决定男子有没有气概吗?这和头发没有关系,是和男人做的事有关。” 第215章 兵马俑 陆长州:“我知道,那也不能留。谁家男孩子留长头发。” 梁春宜:“咱们家可以做第一个。” 陆长州无奈了:“你不能什么都惯着孩子。” 梁春宜:“可是留长头发是个人选择,不是品性不良的坏事。” 陆长州:“总之我不同意。” 梁春宜:“我同意就行了。” 吉宝在旁边慢慢举手:“妈妈,我不留了。”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短头发方便,洗头梳头发都快。 妹妹洗头发就要用很长时间,妈妈也是,他更想用这个时间看书研究他喜欢的事。 梁春宜:“真不想留了?不是因为你爸爸不同意?” 吉宝认真点头:“是我自己不想留。” “行。等今天回来就给你剪头发。” 一家人出发去看兵马俑,陆大姑也一起。 “兵马俑是啥玩意儿?我咋没听说过?” 梁春宜拿出来她一张报纸,上面刊登的就是发现并开始挖掘兵马俑的文章。 她指着上面的文章跟陆大姑说:“兵马俑在秦始皇陵墓里,是一种墓葬雕塑,属于秦始皇的殉葬品。” “妈呀!”陆大姑立马扒着车门要下去:“去陵墓里看殉葬品,我不去我不去,这太吓人了。” 陆大姑死活不愿意去,梁春宜怎么劝都不行,最后还是让她下车回家了。 陆大姑害怕,勉强她去看,她不高兴,一起去看的人也不高兴。 挖掘最里面是不能去看的。 就是现在陆长州带梁春宜她们看的外围挖好的,其实也没有对外开放。 只是因为梁春宜提过想看,陆长州托了一个战友,他家里有亲戚做考古工作,才整来几个工作证,可以进去看几眼。 有工作人员人带着,而且只能看,不能碰。 原本过来带一家人参观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很高兴,觉得耽误了他的工作。 因此来接人的时候,也不是很热情。 但随着梁春宜打开车子的后备箱,里面是她带的一后备箱的水果,有杏、李子、香蕉、桑葚、草莓、樱桃等等。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工作了,也谢谢你照顾我们。这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都是应季水果,你们尝个鲜。” 说着,她让陆长州开始搬水果。 陆长州一下子就能搬四五箱,转头问傻愣住的工作人员:“送哪里去?” 工作人员下意识指了指他们住的地方。 看陆长州要过去,他立马回过来神,疯狂摇头摆手去阻拦陆长州。 “不用,不用,我们不吃水果,不用送。” 梁春宜伸手给他拉了回来:“用的。你们的工作那么辛苦,我们过来本身对你们来说就是打扰,你们不收下,我们也不好意思参观了。” 人来都来了,咋能不参观呢。 这一箱箱水果,还是被送去了考古人员的临时住所。 他们在最近的村里,租了人家的房子。 进去里面参观,虽说只能在一旁,但梁春宜已经很满足了。 这可是刚挖掘的兵马俑,除了考古人员,有几个人能现在看到呢? 带她们一家人来参观的工作人员非常专业,会和她们讲这些兵马俑的来历、每种兵马俑是什么类型,有什么特点,阵容排列等等。 每个兵马俑,他都能说出来一堆的不同,从头、面部表情到服饰到脚。 不仅仅梁春宜觉得大开了眼界,对于兵马俑不了解的陆长州,也觉得不虚此行。 他对于兵马俑的来历特点不关注,但是那些排兵布阵,陆长州很感兴趣。 吉宝和乐宝听得也是一脸认真,小脑袋跟着工作人员的讲解,不停点啊点。 因为挖掘工作开始也没多久,所以挖出来的兵马俑不算多,一上午便看完了。 婉拒了热情工作人员的留饭,梁春宜一家人回军区了。 兵马俑挖掘现场。 一上午的挖掘工作结束,考古工作人员回到住处吃饭休息,就看到院子里堆的那一堆水果。 考古队带头人赵老师和袁老师指着那些水果问:“这是谁买的?” 那个带领梁春宜一家人参观兵马俑的工作人员跳出来:“老师,今天不是有人参观咱们挖掘出来的兵马俑外围吗?这些就是他们送的,说打扰咱们工作了,给点补偿。” 赵老师和袁老师看着那一堆的水果:这叫一点补偿? “不行,人来参观就参观了,平时还有村民经常来呢,收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说了不要,但是我说不过他们,也没有他们力气大,水果就留下了。” 袁老师:“给人送回去。” 工作人员头更低了,声音更小了:“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里。” 考古人员风餐露宿,确实很久没吃过这样新鲜的水果了。 那些水果的香味不停往他们鼻子里钻,这诱惑太大了。 然后,不少考古人员咽了口口水,劝着赵老师和袁老师留下吃吧。 “这水果不能放,你看这桑葚再不吃到晚上就得坏。” “是啊,这是人家的心意,我们要领情嘛。大不了回头挖掘得多了,再邀请人家过来参观,多参观几次,我亲自带领。” “还有我!” “还有我!” “老师,我们真的有点想吃。” 赵老师和袁老师叹口气:“吃吧。” 一群穿着朴素,身上还有泥土的考古人员欢呼起来,一个个扑上去打开水果箱子,拿自己想吃的水果。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吃水果了,我怎么觉得这些水果格外好吃呢?” “我也觉得,香蕉都比我之前吃得好吃,说不出来哪里好吃,但就是好吃。” “桑葚最好吃,好甜,汁水好多。” 一群人吃得,最后都不想吃饭了,还是赵老师和袁老师阻止了他们,把剩下的搬屋子里,留着晚上再吃。 吃过午饭,赵老师和袁老师把带领梁春宜她们参观的工作人员叫了过去。 “我记得之前你打过报告,就算你不知道他们住哪里,也能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水果大家馋,吃就吃了,但钱你得给人家送过去。” 袁老师:“我也是这个想法,参观兵马俑就是收门票能收多少,那些水果可是贵太多了。”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把赵老师和袁老师手里的钱接过来:“好,我去联系。” 他也因为收下了水果,心里不安呢。 第216章 作文风波 不过最后考古人员那钱也没送出去,梁春宜和陆长州根本不收。 梁春宜说:“如果你们真过意不去,以后万一兵马俑放开参观收门票了,就给我们全家人终身免门票吧。” 这个赵老师和袁老师立马同意了,还写了证明。 赵老师是潼市博物馆馆长,有这个资格开证明。 虽说以后会不会去不一定,但是有这个证明,考古人员安心了,梁春宜也非常高兴。 * 周四,五年级语文老师给大家布置了一个作文题目,写写一篇游记。 刚布置下来,班级里瞬间沸腾了,大家都在讨论去过哪里玩。 因为学校是军区附属小学,在军区里面,所以班里大部分都是军人的孩子,还有就是附属学校教师的子女。 大部分都被爸爸妈妈带出去玩过,就算没跟着爸爸妈妈去过动物园,逛过街,也跟着学校一起出去春游或者劳动过。 老师不拘他们写什么,但写的一定是外出见到的景物和感受。 坐在乐宝身后的一个女生,小心翼翼轻轻拍了拍乐宝问:“你是不是要写去动物园玩的游记啊?” 乐宝摇头:“不,动物园没有兵马俑有意思,我要写去看兵马俑的游记。” “兵马俑?那是什么?” 听到她说这话的同学们好奇看向乐宝。 乐宝把梁春宜还有工作人员解释给她和哥哥的那些话,复述给他们听。 引起周边同学“哇”一声,又“哇”一声的惊叹声。 一开始问乐宝的女生,脸上肉眼可见浮现失落。 老师发现这里的动静,走过来敲了敲乐宝的桌子:“不要再说话了,专心写自己的。” 周围没了同学们的声音,乐宝也专心写文章,女生松口气,悄悄又拽乐宝的衣服。 乐宝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没有出去玩过,春游也没去过,我不知道怎么写?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动物园里是什么样的?” 乐宝:“可是你没去过动物园,写出来不是在撒谎吗?” 女生眼里露出难过:“总比没有东西写好。” 乐宝:“你可以写去田里劳动的事,我们都参与过。” 学校有定期去农田劳动的课,不仅仅小学,初中和高中也有。 小学只是高年级去,而且就做一些简单的活,初高中做的活比较累。 女生:“那不是游玩。拜托你了,和我说说吧。” 乐宝扯扯吉宝:“哥哥,我要给她说吗?” 吉宝:“看你的想法,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看那女生快哭了,乐宝小大人般叹口气:“你不要哭,我和你说。” 乐宝讲完后也没多想,专心写她自己的作文。 作文课一结束,她和哥哥的作文就交了。 两人回到家,她还叽叽喳喳和梁春宜说:“妈妈,我写作文写了好多字。胳膊都要累断了。” 梁春宜还没有说话,那边陆大姑紧张得不行:“乖宝哪里累,姑奶奶给你揉揉。” 梁春宜哭笑不得:“大姑,她没有那么严重,她是在撒娇,想让我哄哄她。” 陆大姑:“那我哄也一样,乖宝没事就行。” 吉宝也默默伸出来手:“妈妈,我也写了很多字。” 梁春宜:…… 真是会撒娇的两兄妹啊。 不过也无伤大雅,小孩子嘛,总喜欢大人多关注,多哄哄。 梁春宜最后还是帮两个孩子按摩了手腕。 “对了,饭前把今天的字帖练了。” 之前梁爷爷和梁文正要教孩子练字,虽说刚开始教,他们就回了京市,但后续吉宝和乐宝也在坚持练字,只不过教的人变成了梁春宜,她写字的水平比不上她爸爸和爷爷,但也不差。 * 附属小学。 第二周周一,语文老师让课代表把作文抱过来,开始评讲作文,表扬优秀作文并展示给全班同学看。 “陆安吉陆安乐两个小朋友虽然年纪小,但是作文写得非常好,字也特别好看,比咱们班许多同学的字都好看。 两人写的都是兵马俑,不过切入点不同,感受也不同,写出了个人的风格。陆安乐同学的风格是记录游玩的快乐,陆安吉同学是记录兵马俑的历史,总之,两位小朋友都十分优秀,我等会儿会把作文贴在后面,大家自己去看看,学学习学习别人写作上的优点。” 语文老师又表扬了几个一项作文写得优美的学生,拿起最后一个作文本。 “还有一名同学,蓝玲玲同学,她写的是动物园游记,写出了各种动物的……” 语文老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后面一个学生举手就说:“老师,她没有去过动物园,她写的文章是假的!” “对!” 这个学生一说,好些学生跟着附和。 蓝玲玲就是坐乐宝后面的女孩子。 乐宝立马转头看过去,就看到蓝玲玲的脸涨得通红,眼里包着泪水,努力板正着身体坐好。 不过乐宝看到她身子在发抖了。 她伸手摸摸她的手,正想要说话。 班里那些指出来蓝玲玲写假游记的同学却越说越过分,说她撒谎写的文章不能得优秀,她这个优秀有水分。 语文老师脾气性格本身就温柔,班里的学生一闹腾,她努力喊了好几声让大家不要说话,但是没人听,一个劲儿喊着取消蓝玲玲的优秀作文成绩。 “呜呜呜……” 蓝玲玲受不了这些话,她觉得同学们的目光好像一根根针扎她自己身上,她觉得后背都是疼的,特别难堪。 她终于承受不住,捂着脸哭着跑出去。 乐宝站起来就要追,语文老师压下她:“你去叫你们班主任过来,我去追她。” 乐宝知道现在班里的情况很糟糕,她赶紧跑去叫班主任,而语文老师也离开了教室。 班主任在路上,乐宝就几句话说清楚了前因后果。 她一进班,就重重拿书摔了下桌子:“闭嘴!你们想上天是不是?作文别人得不得优不优秀,这是你们语文老师决定的事,你们喊这么起劲儿干嘛?你们能分辨出来什么是优秀作文什么不是优秀作文吗?就算蓝玲玲没去过动物园,但是她写出来的文章优美能打动人,这也是她的能力,甚至对比那些去过但是写得不好的同学,最起码蓝玲玲的写作水平,是比你们高的。” 第217章 作文风波 班主任一通话压住了这些学生,虽然还有不服气的,但没有再吵嚷的了。 班主任继续说:“作文不是写新闻,并不要求一定真实可信。写小说甚至可以完全虚构,游记也可以写想象中的,只要不是抄袭的,她得优秀那就是证明她写得好,不用取消。” “而且,蓝玲玲是你们的同班同学,平时她内向安静,从来没做过伤害你们的事。但你们刚刚的起哄斥责,是在全班同学面前,在没有弄清对错之前,就这样说她,伤害她的心灵,你们觉得刚刚做的对吗?” “可以有疑问,也可以有质疑。你们完全可以私下里去找语文老师,让语文老师评判对错,而不是你们主观评判,你们年纪小,认知不够,一味按自己的性格做事,很容易造成比较严重的后果。” “你们就是欺负语文老师性格好,才敢在她课堂上这样,这是上课,不是下课!以后有问题直接找我,别在课堂上问,不许影响课堂纪律!听清楚没有?” 学生被她说得低着头,特别是刚刚吵嚷最厉害的学生,虽然眼里还是不服气,但也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喊:“听清楚了。” “储成成,你跟我出来。” 储成成就是刚刚第一个喊的,紧接着就是朱哲。 他俩在班里是最调皮的,也是最不怕老师的。 乐宝悄悄从门口看过去,老师正在和储成成说话。 她担忧地看着外面,扯了扯吉宝问:“蓝玲玲没事吧?” 吉宝:“看语文老师能不能安慰好她了。” 这事要说对错,也没有谁对谁错,就是小孩子非黑即白,处事冲动,才会变成现在的场面。 班主任把储成成叫出去也不是批评,只是和他说,以后再有这种事,私下里找老师说。 “玲玲是女孩子,脸皮薄,你这样在班里叫出来,有没有想过她会多难受,有可能班级都不想进了。” 储成成:“可是她就是没有去过动物园啊。” 班主任:“对,我没说你说错了,但是下次这样的事,可以私下里和老师说,顾及女同学的脸面。” 储成成:“好吧,我知道了。不过老师,她作文优秀是不是不会取消了?” 班主任:“要看你语文老师怎么处理。” 储成成:“作文真的可以虚构吗?” 班主任:“可以,但是不要过度脱离事实。比如让你写爸爸,你写你爸爸真的会变身会飞,这种肯定不行。” 储成成一下子笑出来:“老师,我又不傻。” 班主任:……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进去吧,等你们语文老师回来。” 一直到中午放学,蓝玲玲都没有回班级,倒是储成成又被语文老师叫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语文老师又把乐宝叫了出去。 “蓝玲玲说,她没去过动物园,是你和她说的动物园里有什么?” 乐宝点头。 语文老师:“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乐宝:“记得。” 她将给蓝玲玲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蓝玲玲原本通红着眼睛低着头,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 但听着乐宝的话,她头越抬越高,看向她的眼睛越瞪越大。 等乐宝说完,语文老师看向蓝玲玲:“她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吗?” 蓝玲玲已经掩饰不了自己惊讶的模样了,脑袋不停点着:“对,而且她和第一次说的,一个字都没有错。” 语文老师也十分诧异:“真的?” 乐宝一脸小意思的模样:“我记忆力比较好,说过的话都会记得。” 语文老师:“你过目不忘?” 乐宝:“我妈是这样说的,我和哥哥一样。” 语文老师:怪不得能跳级,过目不忘,学得又快,在低年级浪费天赋。 储成成也在一边站着,同样一脸惊奇地看乐宝。 “你真过目不忘啊?” 乐宝:“是啊。你可以随便拿本书给我看,一分钟后再问我,我也能说出来。” 储成成一听,就要去拿语文老师的书,被语文老师挡住了。 她一脸头疼看着这些小孩:“你和蓝玲玲同学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说着她把蓝玲玲和储成成叫过来,一起看蓝玲玲的文章。 “虽然动物园经历是陆安乐告诉蓝玲玲的,但是蓝玲玲写的时候,只用了动物,其他的全是自己写的。 而且动物园经历也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李安乐同学的,所以这篇文章真实,语言优美,用词用语也形成了蓝玲玲自己的风格,这篇作文的优秀实至名归,我不会取消。” “储成成同学,你自己看看作文,还有异议吗?” 语文老师又把他写的那篇作文放旁边,不说别的,就那手狗爬字,就被蓝玲玲给比下去了。 不用语文老师说,储成成自己就挠着脑袋,身体跟浑身刺挠一下左转右转,眼睛就是不往作文本上看。 “没有没有,老师你咋决定都行,我回班了。” “等等。和蓝玲玲同学说对不起。人家写的不是随便编的,你在课堂上乱说人家不对。” 储成成上下看一眼蓝玲玲,蓝玲玲被他看得直往后躲,手不停摆着:“不用不用。” 储成成看蓝玲玲这样,也觉得没意思:“对不起。老师,行了吧。”他吊儿郎当地看向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又拉过蓝玲玲:“虽然游记真实的,但确实不是你去的,你下次可以在作文本里写出来。我让储成成给你道歉,只是因为他在班里喊出来不对,不代表他这种质疑精神是错的,你明白吗?” 蓝玲玲点头,看着储成成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储成成更觉得浑身不自在了,摆摆手就跑,语文老师喊都喊不住。 不过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语文老师还是在班里宣布了一下。 蓝玲玲也回到了班里重新上课。 储成成这会儿对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了,他对乐宝和吉宝的过目不忘更感兴趣。 一下课,他就拉着朱哲跑到两人面前。 “陆安乐,你说的我可以用书考你,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