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山花烂漫时》 第1章 远离变态 在八九十年代，小飞燕的父母带着奶奶和年幼的小飞燕从乡下来到城里打工讨生活。为了节省开支，他们四处搬家，颠沛流离。奶奶主要负责照顾小飞燕，父母则到处找活计，或是摆摊，或是帮人干活，生存颇为艰难。 这一次，他们搬到了刘老板家。刘老板家位于城郊区的村边，虽然有一条大马路通往城里，但这里仍有大片的菜地和一些村民。刘老板家的场地面积很广，除了几个小院落住人，大片大片的场地都是做煤球的小黑土堆和炭堆，还有好多水桶，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的，因为常年晒煤球，工人们每天早上都在静默无声的地调好煤球屑用煤球机子做出一个个小煤球，排成一排一排地晒太阳。 3 岁的小飞燕长得可爱极了，圆嘟嘟的脸蛋，卷卷的头发，像个洋娃娃。 这一天清晨，小飞燕从床上爬起，睡眼惺忪。她揉了揉眼睛，萌哒哒地走出房间。 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早餐，传来阵阵锅碗瓢盆的声响。小飞燕迈着不稳的步子，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天光大亮，小飞燕知道父母早已经出门干活了。她揉了揉小肚子，确定是饿了，盼着奶奶早点做好早餐，好吃上饭。 这时，房东刘老板的两个儿子，12 岁的刘景文和 9 岁的刘景泽跑了过来。在外人眼中，刘景文读初一，成绩非常好，长得帅气；弟弟刘景泽虽说成绩不好，但长得白净乖巧。他们俩兄弟一有空就会找住在院里的小孩们，玩他们的恶趣味游戏。 “小飞燕，跟我们去玩！”刘景文笑着说道。小飞燕心里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他们去了。能不去吗？要说一个不字，这哥俩能连拖带拽把她拖走。平日里他俩在大人们面前形象良好，不要指望三岁的小孩能说清楚他俩的罪恶，说了也没人信。 来到菜地坑边，已经有几个租客家的孩子在那了，最大的也就七八岁，小的三四岁，都是些小萝卜头。刘景泽兴奋地拿起一只青蛙，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说道：“小不点儿们，看好了！”李二牛吓得直往后退，哭着说：“别，别伤害它！”常年被兄弟俩的变态吓到的李二牛，真的是不哭都难。偏偏他还不能搬走，因为他父母就是给刘大老板打工的工人。还要靠在他家打工讨饭吃呢。 刘景泽不管不顾，残忍地将青蛙的肚子用小刀划开，青蛙抽搐着惨叫一声，绿色的内脏流了出来。小飞燕被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但是她不敢哭，她知道如果哭或尖叫会引来更不好的结果。张小红尖叫起来：“太可怕了，我要回家！”心想这两个魔鬼怎么这么有空，就不能认真去搞自己的学习嘛，为什么老是打扰我们。 刘景文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大声吼道：“不准哭！不准走！谁哭谁走就扔给谁！”说着，他抓起那只被开膛破肚的青蛙，朝李二牛扔去，青蛙的血溅在了李二牛的衣服上，李二牛吓得哇哇大哭。 刘景泽凑到小飞燕面前，阴恻恻地说：“小丫头，怕不怕？”小飞燕咬着嘴唇，强装镇定地摇摇头。刘景文见状，冷笑一声：“哟，看来你这小妮子胆子挺大嘛，那以后可有的是好玩的。” 刘家这两个变态儿子，除了虐杀小动物，还喜欢在这些不大不小的小萝卜头面前虐杀吓唬他们，看别人痛哭流涕感觉到很刺激。聪明的小飞燕就是发现了这一点，为了不被进一步的欺压，只能假装不害怕。哪怕汗流浃背，心儿怦怦跳，也不表露出来。 有一次，刘景泽又抓到几只老鼠，他兴奋地对大家说：“来，都过来瞧瞧！”有的老鼠被割掉了耳朵，有的被切掉了尾巴，有的就剪断了四肢。刘景文看到小飞燕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害怕得发抖，觉得很新奇，他抱着小飞燕，强行让她去看那些垂死挣扎的老鼠，说：“看看，多好玩！” 还有一回，在煤灰堆里发现一窝小老鼠，粉嫩嫩的。刘景泽兴奋地把老鼠丢进脸盆里，说：“看它们会不会天生游泳。”有的小老鼠很聪明会游泳，有的没过多久就淹死了，这两兄弟兴奋得不得了，还要大家拍手叫好，要不就拿刀递给人，让别人当着面切老鼠的四肢和尾巴。这些小娃娃们吓得颤颤巍巍的，只能忍着害怕在一旁看着。当然，也有个别和他们一样变态兴奋的不得了的。也许变态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吧！ 不过，刘家兄弟发现小飞燕并没有大哭大叫，就以为她也是个潜在的变态，越发地喜欢找她出来玩。 小飞燕偷偷打量着这两兄弟，刘景泽额间有一颗白色的印记，像斑点一样挥之不去。有人曾开玩笑说，他上辈子肯定是被枪毙的，留了一块疤。也有人说是生了一种病，除了额头有一块白斑以外，其实身上也有别的白斑。而刘景文的左手长了 6 根手指，后来找医生切掉了，但那个地方留下了一道疤。 小飞燕深深记住了他们的这些特征，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了。 小飞燕的心跳得厉害，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越来越厚，仿佛要压下来一般。远处的菜地在阴云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 小飞燕回到家，奶奶看到她在哭，问道：“是不是别的小孩欺负你了？别怕，如果他们不好相处，就别和他们玩，回家和奶奶玩。” 小飞燕靠在奶奶怀里，没有说话。 这些经历，深深地刻在了小飞燕的心里，成为了她童年难以磨灭的恐怖记忆。但也正是这样的经历，让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在面对恐惧时努力保持镇定。哪怕她生性胆小懦弱，并不勇敢，但是善于催眠自己一定要勇敢起来。 转眼住刘老板这里一年多，妈妈杨绿娇也生下了弟弟程非凡。新出生的弟弟程非凡白白胖胖的，非常可爱，就像电视剧里的小唐僧一样。真的，弟弟出生以后，见过他的喜欢得不得了。那简直就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小宝宝形象，超可爱的，皮肤又白又胖，笑起来更是喜人像个小弥勒佛。 每天程飞燕都想去抢着抱，亲一口弟弟的小脸蛋，但奶奶杜大妞总是护着说：“不行不行，别伤着弟弟。”宝贝得不得了，主要是怕小孩子伤了更小的。 小飞燕也到了 4 岁，小飞燕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两个变态的兄弟，他们残忍对待小动物的行径让小飞燕既惊恐又无奈，却又无力阻止。 有一天，小飞燕去菜地抓蜻蜓，不小心摔倒了，膝盖鲜血直流，手上也受了伤。这一摔，让她灵机一动，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摆脱那两个恶魔。 那个夜晚，小飞燕哭得撕心裂肺，大晚上的不睡觉，扰得父母不得安宁。父母匆忙起身，一脸紧张与担忧。妈妈杨绿娇把小飞燕紧紧搂在怀里，轻声问道：“飞燕，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小飞燕抽泣着，带着哭腔说：“房东家的两个哥哥总是欺负我，打我。今天我摔这一跤，也是他们推的，我膝盖和手上的伤都是他们弄的。”不要问一个4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说谎话，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是一个长期处在恐惧中的孩子，小小黑化一下可以理解吧？ 爸爸程大顺皱着眉头，握紧了拳头，气愤地说：“这两个小子怎么能这样！”妈妈杨绿娇则满脸愁容，叹气道：“咱们是外地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跟人家理论啊。” 一旁的奶奶杜大妞听了，既心疼又懊恼，直说：“这可咋办哟，咱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父母心里虽有怒火，但作为外地人，面对本地人始终有些自卑，底气不足。经过几天的商量，他们决定等房租一到期，就连夜搬走。 在等待房租到期的日子里，小飞燕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继续忍受着两个变态少年的残忍游戏。 终于，房租到期的那天是星期一，一上午飞燕父母迅速收拾好行李，找了两个老乡，一人一台三轮车，加上自家的三轮，一共三台三轮车，装上生活用品，被子，椅子，扫把，撮箕，电视机，风扇，一家老小的衣服鞋子，带着奶奶和小飞燕毫无留恋的匆匆离开了。 坐在爸爸程大顺开的三轮车上，小飞燕望着渐渐远去的那个熟悉又可怕的地方，心中充满了解脱的喜悦。她知道，从此再也不用面对那两个恶魔了，新的生活在等着她。 每到夜晚，程飞燕都会身不由己地陷入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有时，她梦见自己是可怜的孤女，没爹没妈，只能沿街乞讨为生。有时，又梦见自己是大老板家的女儿，任性妄为。还有时，梦见自己在恐怖的山村里拼命逃亡，身后有恶鬼紧追不舍。更有甚者，会梦见自己满嘴是血，好像受了重伤。 还有的时候，她会梦到自己身处一个神秘的山林，月光下，似乎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守护着她，却总是看不清面容。有时，又会梦到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中有一棵遮天蔽日、树叶如手掌般的神奇大树，散发着神秘的力量。 白天，程飞燕和城里的小朋友们尽情疯玩、肆意奔跑。 “飞燕，咱们今天去捡废品换钱买糖吃！”小伙伴兴奋地喊道。 “好呀！”程飞燕欢快地回应。 一群孩子穿梭在大街小巷，认真地进行着垃圾分类，将捡来的废品拿去换钱。 “飞燕，你跟紧点别又迷路了哦。”叶超仁打趣道。 “好啦！好啦！我会跟紧你们的，我才迷路两次，有必要嘲笑我吗？”经常迷路的程飞燕恼羞成怒了。 “哈哈，别说这个了，今天收获不错，能买好多糖啦！”虎头虎脑的小虎子笑着说。 “是呀，咱们可以买那种辣椒形的小糖果咯！”方甜甜跟着欢呼。 “我要买冰果冻！”叶秋天嚷道。“我还是喜欢泡泡糖。”叶超仁也凑了过来。李大山则在一旁憨笑着：“都行，都行，能买好吃的就行。” 大家热热闹闹地拿着换来的钱，去买了各自心仪的零食，一边吃一边笑。 “哎呀，我的泡泡糖吹得比你大！”“哼，看我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巷子里。 可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去上学了，程飞燕心里满是羡慕。 “妈妈，我也想去上学。”程飞燕拉着妈妈的衣角，眼巴巴地说。 “孩子，家里条件不太允许，以后再说吧。”妈妈无奈地回答，脸上满是忧愁。 程飞燕逃离恶魔兄弟以后，一家子搬进了靠近城镇的一个居民小巷里。这里的孩子更多更热闹，程飞燕认识了虎头虎脑的小虎子，跟她一样机灵可爱的方甜甜，小卖部的一双儿女叶秋天和叶超仁，还有家里卖玩具的李大山，新房东奶奶的孙女徐婉慧姐姐。大家平时在巷子里玩捉迷藏的游戏，没钱就去捡破烂收废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过一个又一个垃圾站，就为了捡一些能卖钱的破铜烂铁废纸屑。一般这个时候，小飞燕就觉得小弟程非凡才4岁，走路太慢了，只能留他在家里和奶奶玩，并且哄他，等大伙手里有钱了请他吃零食。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飞燕已经 7 岁了，她仍然没有上学，时不时还在父母的摊位边打转。有时帮忙卖鸡蛋，有时帮忙递东西。来买东西的客人或者他们家的老乡，就会试着劝告程大顺或者妈妈杨绿娇：“应该送孩子去上学了，只有学习才能改变未来，要多为孩子考虑。”父母听后很惭愧，也在思考着要不要咬咬牙送她去上学。 后来，在旁人多次劝说下，父母最终还是决定把程飞燕送回乡下上学。 父母经过再三商量，妈妈忧心忡忡地说：“孩子他爸，这飞燕上学的事不能再拖了。”爸爸叹了口气：“唉，可家里现在五口人，压力大啊。”妈妈坚定地说：“再苦再累，也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业，咱们得让孩子读书。”最终，父母决定让程飞燕和奶奶回乡下上学，父母则独自带着 4 岁的弟弟程非凡留在城里。 转眼，奶奶带着程飞燕坐了一天长途汽车回到了乡下。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程飞燕和奶奶终于抵达了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故乡。 二叔程大富、二婶曹文娇和堂弟程爱学早早地等在了门口，一看到她们，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妈，一路上累坏了吧！”二叔程大富一边接过奶奶手中的行李，一边关切地问道。 奶奶笑着摆摆手：“不累不累，能回来就好。” 二婶曹文娇则拉着程飞燕的手，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喜爱：“飞燕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啦！” 程飞燕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二婶好！” 堂弟程爱学虎头虎脑地凑过来，好奇地盯着程飞燕：“姐姐，城里好玩吗？” 程飞燕看着可爱的堂弟，说道：“好玩呀，有好多高楼大厦和好玩的东西。” 二叔程大富笑着对程飞燕说：“飞燕啊，咱们这乡下虽然比不上城里，但也有城里没有的乐趣。咱这左右邻居都可好相处啦。左边邻居是程大毛大伯，他可是咱村里唯一的修电工师傅，谁家需要修房盖楼装电线都找他，业务可忙嘞！他家条件不错，都住上两层楼房了，有猪有牛有鸡，日子过得美着呢！” 程飞燕眨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二婶曹文娇接着说：“右边邻居是开诊所的程老大家，叫程建军，他们两兄弟住在一起。他家老二叫程建国，有两一儿一女，程老大有 四个女儿，个个爱学习又勤快，他们家人口很热闹”。 二叔程大富补充：“他家因为开诊所，看病的人多，热闹得很。没事你可以多去玩玩。” 奶奶在一旁插话道：“要是他们家打针的人多，你就和爱学去他们家下坡的马爱芳家玩。” 爱学连忙抢着说：“姐姐，我知道，人多的时候我们就会跑去马爱芳家玩。” 这时，奶奶的老闺蜜刘晓倩奶奶从隔壁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大妞啊，你终于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啦！” 奶奶杜大妞笑呵呵地说：“是啊，我以后很长时间都住这儿，还是和老姐妹唠嗑最爽。” 话音刚落，杨芳芳奶奶也走了进来：“我听说你杜大妞回来了，过来看看。” 奶奶依旧笑呵呵地回应：“我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唠嗑。” 刚吃完中饭，从村头过来的堂伯程忠义也来了。奶奶连忙介绍：“飞燕，这是咱们村的村长，也是你堂伯。” 程飞燕乖巧地打招呼：“堂伯好！” 堂伯程忠义笑着说：“飞燕啊，有空多来村头玩。我孙女程满月读六年级，孙子程致远读大班。今晚你们一家都来我家吃饭。” 大家欣然应下。 到了堂伯家，程飞燕认了门。只见大伯家虽然也是砖瓦房，但屋子很大，是四室一厅，堂屋为中心，左右两边房间是日字型排列，旁边耳房修了个圈，厨房后头加了个洗澡间，后屋有间杂物间。厕所独立建在了菜地边，还设了猪圈，牛栏，还有鸭圈，鸡圈。甚至为防贼偷，还做了木板围墙。 大伯娘牛爱花热情好客，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大家，“快进来坐，都别客气！” 堂哥程新民一看到大家进门，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微微温暖的笑容，声音亲切地说道：“大家快进来，一路辛苦了！”他边说边接过大家手中拎着的礼物，目光中满是对亲人的关怀。 堂嫂苏美华则是快步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微笑着说道：“欢迎欢迎，快坐快坐，别站着了。”她举止优雅，说话轻声细语，尽显知书达理。 堂哥的女儿程满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摆弄着一个小玩偶，听到大家的声音，只是抬眼瞥了一下，哼了一声，又继续玩自己的，一脸的傲娇，似乎对来人并不感兴趣。 儿子程致远躲在堂嫂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大家，当程飞燕看向他时，他又赶紧缩了回去，脸蛋微红，显得十分害羞，呆萌萌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奶奶杜大妞笑着对堂大伯娘牛爱花说：“好久不见啊，爱花，你这精神头看着还是这么好！” 堂大伯娘牛爱花赶忙回应：“哎哟，你老人家看上去身体比我还健壮呢，在城里没少享福吧？” 奶奶笑呵呵地说：“是啊，城里有吃有喝不干活。不过现在是带孙女回来上学咯。” 堂伯程忠义在一旁说道：“别光说话，来，吃瓜子，看电视。” 堂弟程爱学也是眼睛离不开电视的，怎么叫都走不开。 程飞燕东瞅瞅西看看，对电视剧没什么兴趣，她看到躲在角落里玩积木的程致远，跑过去打招呼：“你好，我是程飞燕，可是你小姑哦！” 小男孩程致远看到程飞燕过来，不但不开心，反而害怕地跑走了。 没想到这时，高冷骄傲的程满月大侄女走过来，对着程飞燕说：“别理他，他就是胆小又拖拉。” 程飞燕好奇地问：“这是为啥呀？” 程满月白了她一眼，没回答。 二叔二婶和堂哥堂嫂在看电视，还讨论着剧情。 二叔说：“这包青天可真厉害！” 堂哥点头：“是啊，断案如神。” 堂嫂也附和：“就是，看得真过瘾。” 村里人白天忙着干活，晚上看电视是一大消遣。 吃完饭，看完电视，大家又聊了半天。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到了晚上十点多，拿着手电筒，从村头走到村尾回家睡觉了。 村里白天的热闹消散，夜晚显得格外寂静。如今虽说不像过去那样灯光昏黄，但也不是处处明亮，仍有一些人家早早熄了灯。放眼望去，房屋与稀疏的灯光点缀在夜色中，透着几分幽暗，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他们一家从村头走向村尾，途中要穿过一大片稻田。 程飞燕说道：“这晚上的稻田看着还怪吓人的。” 二叔接话：“飞燕，别怕，有我们呢。” 程爱学也跟着说：“姐姐，我会保护您的。” 月光如水般洒在广袤无垠的稻田上，微风拂过，稻穗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远处，山峰重重叠叠，轮廓在夜色中显得神秘而庄严。 二婶曹文娇感叹道：“这乡下的夜晚就是安静，空气也好。” 堂弟程爱学蹦蹦跳跳地跑在前头，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稻田里的蛙声此起彼伏，与草丛中不知名昆虫的鸣叫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夜间的交响乐。天空中，繁星闪烁，璀璨的银河横跨天际，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 第2章 大班第一天 今天是报名上学的好日子，奶奶给程飞燕换上了漂亮的衣服。程飞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在教导主任面前好好表现，争取能留下个好印象。” 奶奶杜大妞兴高采烈地牵着程飞燕的手出发了。祖孙俩走过小坟山，路过绿油油的小菜地，来到了大马路上。三个村子的岔路口的正中间最高的一个坡上，矗立着附近四个村孩子们共同的小学——赤塘小学。 奶奶满脸骄傲地说道：“我们村就是赤塘村，这所小学是我们村的几个有钱大户，还有村委一起努力办理的，所以学校就以我们村的名字命名。像其他三个村，杜家村、李家村、刘家村，都托了咱们村的福才有这所学校。”二叔二婶早上说起赤塘村建立赤塘小学的风光往事时，也是与有荣焉。他们各自叮嘱程飞燕要好好学习，出门的时候还塞给了她两颗鸡蛋。 程飞燕眼中的学校，被一面大大的围墙包裹着，高高地坐落在山坡上，宛如一个庞大的建筑。奶奶牵着她的手，走上这个山坡，来到写着“赤塘村”几个字的学校门口，穿过铁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桃花林，还有一个巨型的大操场。操场分两层，上坡种着两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坡是婀娜的柳树，旁边还配着一个小巧的池塘。操场的右手边是两个乒乓球桌，那个时候的国人对打乒乓球十分热爱。草地青绿绿的，桃花随风飘散，美不胜收。 一路上，奶奶牵着程飞燕的手，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学校里的风景：“你看到这片桃树了吗？你爸爸在这里上学的时候还种过呢，不然哪会有这么多。他们那一届的学生可辛苦啦，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就帮着除草种树。” 程飞燕一路欣喜不已，心情激动万分，紧紧跟随着奶奶的脚步。 走进铁门后的左手边，一片围墙围住一个圈，又走到一个木门前，木栅栏精致好看，比普通人家的大两倍。推开人行木门，左右两边都有房间，上面写着“教室办公室”。小飞燕目不暇接，入眼是一个四方小院，四个角都种着一小片橘子树，中间有个小花园，种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 还有一个十字路口，沿着十字路口往前看，能看到一个小花园，里面种了不同品种的小树苗，还放着不同大小的花盆，花盆里也长着各种颜色好看的花朵。小树苗一两米高，品种不一，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种这么多杂树。还空出来两块地，做成了菜地，上面种了一颗颗的花菜和包菜，边角上还有几处小葱。小花园里有好几个石头长椅子，四季青树一簇一簇的，形成一堵围墙，把花园围住了。 小飞燕回头还看了一眼小木门旁边的两个房间地上，也分别摆了一圈各色小花盆，上面有很多漂亮的花，有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叫不出名字，总之就是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飞燕觉得站在这里空气都要新鲜很多，还看到了蝴蝶蜜蜂在花朵上飞舞，心情简直好到爆。 奶奶牵着小飞燕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想确定哪边是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而小飞燕怀着激动的心情四处张望，还听到了学生们的朗朗读书声，心里想着：以后我也是里面的一员了。四方小院的四周是一间一间的教室，一间挨着一间。小飞燕知道，读书的声音就是从这些房间里飘出来的。 奶奶之前是和邻居老太太询问过学校的布局，打听过流程，知道要找到教导主任杨老师报名。走进学校以后，奶奶四处看了又看，终于确认了杨老师的办公室。 奶奶牵着程飞燕的手走进办公室，满脸堆笑地说道：“杨老师，您好啊！我带孙女程飞燕来报名读一年级啦。” 杨老师微笑着回应：“来，坐吧。” 奶奶赶忙道谢，然后轻轻推了推程飞燕：“飞燕，快跟老师问好。”程飞燕怯生生地说：“杨老师好。”由于紧张过度，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老师温和地说：“小朋友别紧张，来，从一数到一百给老师听听。” 奶奶鼓励道：“飞燕，大胆说，别怕。” 程飞燕紧张极了，深吸一口气，开始数数：“一、二、三……”可越想表现好，越是错误频出，中间还卡顿了好几次。 程飞燕心里懊恼极了：“我怎么这么不给力啊，哎，教导主任肯定觉得我是一个很差劲的小孩。” 杨老师看着程飞燕的表现，微微皱了皱眉，对奶奶说：“这孩子基础有点差呀。” 奶奶连忙说道：“杨老师，您多费心，孩子之前没怎么学过，但是她很聪明，肯学的。” 杨老师思索片刻，说：“这样吧，这孩子先去读幼儿园大班，好好打打基础。” 奶奶连忙点头：“好嘞，好嘞，都听您的安排，谢谢杨老师。”程飞燕跟着教导主任杨老师走到学校的东北角，见到了李云华老师，看到李老师的那一刻，她在心里想：“哇，这个老师真美呀，以后她就是我的老师了吗？真好啊。”李云华老师温柔美丽，得知程飞燕的父亲是程大顺以后，格外热情地说：“孩子交给我，您放心！” 奶奶杜大妞看着程飞燕和李云华老师进了大班，被安排坐在最后的空位上，就笑眯眯地回家去了，临走的时候让程飞燕好好学习。奶奶牵着程飞燕的手，向她指了指，大班有几个孩子是我们一个村的，还有是我们隔壁的邻居，让程飞燕放学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走，心想应该不会迷路吧！其实奶奶有疑问是可以理解的，虽然程飞燕家去学校并不远，甚至可以说站在家里，从后屋可以看到高高的山坡上的学校。但是程飞燕本身是一个路痴，她很容易迷路的那种。小飞燕在城里玩的时候，不能脱离大队伍，一旦脱离小伙伴们就是一个需要被找回来的那一个小娃娃。 你要是嘲笑她为什么会迷路，她会理直气壮的说，在胡同巷子里走，感觉哪里都一样，只怪这里的房子修的跟迷宫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很正常吧。绝对不是她路痴的错。没错，她就是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回答你。 下课后，同桌程竹君笑着说：“飞燕，我叫程竹君，我是你隔壁家的邻居，前几天见过你，你还记得我吗？咱们以后就是同桌啦！” 程飞燕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记得，记得我对你这个人有印象，只是没记住你的名字。”这就不得不吐槽程飞燕不仅路痴还有一点脸盲。她记每一个小伙伴的时候都是仔细打量别人身上的特点，再死死的记住，免得下次碰面的时候不记得谁是谁。她就记住隔壁有一个瘦弱又漂亮的小女孩从隔壁跑二叔家里找她玩过游戏。一群人里头程竹君长得特别的瘦说话娇娇软软的和其他风风火火的人比起来有很大的区别。从城里回村里这几天玩是玩得很开心，但就只记住虎头虎脑的自家堂弟程爱学，还有这个娇娇软软的隔壁邻居女孩。 小班长王铁柱也凑过来，他白白胖胖，有点小矮，头发稀疏，笑起来像个小面团，说道：“欢迎你呀，程飞燕！” 程飞燕很高兴认识这么多人，虽然她知道，就她轻微脸盲的特点，一天不可能认识所有人，但是先打个招呼，和大家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学习委员吴晓琴，一头齐耳短发，对程飞燕说：“咱们学到《数鸭子》这首儿歌啦，我教你。” 程飞燕看见班上的同学年龄也不算小，就小心翼翼地去试探性地问了班长王铁柱和程竹君几个人多大了。没想到他们都普遍七岁，甚至还有八岁十岁的小朋友也在这个班。瞬间程飞燕觉得自己也不算是个大小朋友了，感觉年龄也差不多嘛，这主要是乡下的小孩读书的不多，然后人也少的原因吧。 在同学们的热情包围下，程飞燕对新进入的新学堂充满了期待。 上课铃响，老师说：“今天咱们班来了新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程飞燕紧张地走上讲台，小声说道：“大家好，我叫程飞燕，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出生的那一年，贫穷的家里出现了燕子搭窝，一搭就搭了三个。父母老人都说这是给家里带来好运的象征，所以家里特别喜欢我，而且我家里有三个男娃，我是唯一的女娃还是他们大姐。” 说完，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放学时，程飞燕和程竹君手牵手走出校门，说起经常看到程竹君家有人来看病，门口很热闹。 之后，她们一起结伴回家，路过一片片田地和菜地，爬过山坡。 “奶奶说村子以前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程竹君神秘兮兮地说。 “啥奇怪的事？”程飞燕好奇地问。 “好像和一棵神秘的树枝有关，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程竹君摇摇头。 程飞燕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她急着回家和家里人分享她学会的歌曲。 程飞燕和程竹君牵着手往校门外走。 这是程飞燕上学的第一天，她读大班。此时正值春天的二三月份，学校操场边那一大片桃树开满了娇艳的桃花。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如雪般飘落，在地上铺成了美丽的花毯。操场的草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出了校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田园风光。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遍地开放，五彩斑斓，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大片的金黄色油菜花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浓郁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菜地里，各种绿油油的蔬菜整齐排列，充满了生命的力量。村民家门口的橘子树也不甘示弱，白色的小花挂满枝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带着欣赏的眼光东张西望。程飞燕感叹道：“春天真好啊，风景美，空气新鲜，心情也格外的好。”程竹君笑着点头回应：“是啊，真让人陶醉。”她们的笑声如同春天的风铃，清脆悦耳，为这美丽的春日增添了更多的欢乐。 程竹君又神秘兮兮地说起村子里那光怪陆离的神秘树枝之事。程飞燕心里暗忖：“我的梦本就够离奇，着实不想再听这类神神叨叨的东西。”于是赶忙岔开话题：“听说你家开小诊所，是不是常有小孩打针时哭天喊地怕痛呀？” 程竹君忍俊不禁：“岂止小孩，常有老人和三十好几的大汉打针时也哇哇乱叫，那场面，啧啧，简直一言难尽，滑稽极了，还不能当面笑，只能赶紧跑出去偷着乐。” 两人越说越起劲，笑得前仰后合。 放学的路上，学生们三五成群，好不热闹。程飞燕和程竹君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走着。这时，遇到了同班的程梅子和程新广，程竹君热情地打招呼，顺便把程飞燕介绍给他们认识。大家简单聊了几句，因为住得远，便匆匆告别。 一路上，又陆续有认识程竹君的同学和她们打招呼，在程竹君的介绍下，程飞燕很快加深了十几个人的记忆。只是大家都走得挺急，很快就走开了。 离她们俩不远不近的，有一个同班的男孩子叫程致远，一副想和她们打招呼又有点害羞的样子。程竹君笑着对程飞燕说：“他是村长程忠义的孙子，叫程致远。”有点脸盲的程飞燕没有认出眼前这个呆呆萌萌的小男孩是谁，突然听到他是村长的孙子，反应过来村长是自己的堂伯，论辈分程致远就是自己的侄儿。还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呢，竟然没有认出来，尴尬了。 于是程飞燕笑着说：“侄儿子怎么不叫姑姑啊？”这一声吓得害羞的程致远满脸通红，飞快地跑掉了。程竹君和程飞燕两个人见状笑哈哈。 然后程竹君对程飞燕说：“我听我爸说，如果要按辈分来说的话，我是你这个辈分的姑姑，那你要不要叫一声姑姑啊？”面对笑眯眯想占便宜的程竹君，程飞燕说：“那我没听说过，所以不算数。”程竹君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按辈分来叫人，我还怕你把我叫老了。”两人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家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程竹君和程飞燕两个人又聊起了家里的事情。 程竹君说：“等我们回到家里，我给你介绍我的三个姐姐。” 程飞燕好奇地问：“你怎么有三个姐姐呀？” 程竹君回答道：“还不是我爸想生男孩，可前面连着生了三个都是女孩，到我是第四个，还是女孩。不过好在我爸没有重男轻女，对我们四个人都一视同仁，都挺好的。我大姐叫程竹青，已经读大一了；二姐叫程竹欣，现在正读高中；三姐程竹叶读初中，她们对学习那叫一个刻苦，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程飞燕饶有兴趣地说：“那我一定要找机会认识一下你的三个姐姐。” 程竹君赶忙说：“那你说话可得算数，一定要来我家里玩。” 程飞燕笑着应道：“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是邻居了，不去你家玩去谁家玩。” 说完，两人又相视一笑，手牵得更紧了，迎着微风继续向前走去。 程飞燕心中默默念叨：“这可比那些玄乎的事儿有趣多了。少听些神神鬼鬼的，我夜里或许也能少做些怪梦。有人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真得留意啦！” 接着，程竹君又兴致勃勃地说起了他们家看病的病人的各种趣事…… 程飞燕和程竹君边走边说，走过马路，跨过山坡和菜地，从小路走很快便能看到家了。 二三月的乡村，遍地开花。家里种的桃树、李树、橘树，都绽放着美丽的花朵。远远望去，屋后那片没有居民的地方，全是各种颜色的菜地，油菜花金黄灿烂，花菜洁白如雪，还有不知名的野花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程飞燕此刻归心似箭，特别想和奶奶、二叔二婶分享自己在学校第一天的感受。很快，她和程竹君在分岔口告别。 程飞燕对程竹君说道：“竹君，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和奶奶二婶他们分享我今天的收获，明天咱们一起上学去，好吗？” 程竹君应道：“好啊，明天见！” 随后，两人各自回了家。 程飞燕心情极好，蹦蹦跳跳地跑进家门。 一进家门，便发现奶奶、二婶、堂弟都在，她心里十分开心。 奶奶原本在做鞭炮饼，此时把鞭炮饼放到一边，笑呵呵地对飞燕说：“飞燕回来啦，辛不辛苦呀？” 二叔明显刚从菜地回来不久，鞋上还沾着泥，他拿着斧头又开始砍起了柴，说道：“飞燕啊，今天在学校学得怎么样？” 二婶停下做饭，问飞燕：“是不是饿了，今天开心吗？” 飞燕回答：“非常开心，我认识了好多朋友。” 二婶说：“这就好。” 堂弟也不看电视了，跑过来问：“姐姐，今天去学校好玩吗？” 飞燕大声的说：“非常好玩，你是不是也想去啊？” 堂弟摇头说：“我才不去，一点都不自由。” 二婶和奶奶就笑着摇头：“一看就是个不爱学习的。” 二叔说：“别管他，飞燕啊，渴不渴，来喝水。” 奶奶就说：“飞燕，你跟我来房间。” 结果飞燕跟着奶奶去房里，奶奶拿一把钥匙打开了她房间的柜子，递给了她两颗糖，对他说：“飞燕啊，你吃完以后再出去吧。” 飞燕心想，那我不就成了吃独食的吗？她口里答应着，实际上两颗糖一颗含进嘴里，另外一颗偷偷给了堂弟。 堂弟越发喜欢这个姐姐，两姐弟相处起来也更加融洽。 程飞燕兴高采烈地说：“今天我学会了《数鸭子》这首歌呢！” 说着便摇头晃脑地唱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大家纷纷鼓掌喝彩，小堂弟程爱国也跟着一起唱：“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程飞燕带着堂弟你一句我一句，欢快地唱着：“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整个屋里回荡着“门前大桥下”的歌声，一直不停。 小堂弟开心极了，两人你追我赶，伴随着歌声，小屋内热闹非凡，充满欢乐。 大家听了，都为她感到高兴。奶奶慈爱地摸着她的头说：“我家孩子，真棒！” 二婶也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飞燕，喜欢听二婶给你讲故事吗？” 程飞燕很爽快地说：“喜欢啊！”二婶讲的故事非常的生动传神，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声音很迷人。哪怕过去很多年都难以忘记。哪怕程飞燕知道二婶一个狼外婆的故事已经说了不下20遍，但也是小孩子们追着要她再讲一遍。大家完全是沉入她的声音魅力里无法自拔。 家里人围着程飞燕说了一会儿话，又继续去干自己的事情了。二婶边做饭边和飞燕说话，飞燕就喜欢没事的时候围着二婶转，因为二婶为人很温柔亲切，她说话轻言细语的，程飞燕就很迷恋这种声音，百听不腻。哪怕知道二婶在忙着做饭，程飞燕也要围着二婶转，提出主动请缨说可以帮忙烧火，虽然烧得不好，但也算是凑了个数。二婶笑呵呵地看着她，说：“二婶我没有女儿，看着你就像是我自己的女儿一样。来飞燕，我告诉你，烧火也是有技巧的，用最少的柴烧最大的火应该……”手把手地教程飞燕怎么烧火。 堂弟程爱雪还是忍不住去房里看电视去了，他说：“姐，动画片播放时间很短的，我要看完再找你一起玩。” 程飞燕笑着说：“好，那你去吧，我要和二婶一起做饭，早点吃上晚饭。” 二叔挥舞着斧头，在噼噼啪啪的砍柴声中，额头汗珠滚滚，身上的长袖长裤也沾了不少木屑。他专注而有力地砍着柴，累了便停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神情放松。 这时，二叔扭头呲着牙问程飞燕：“飞燕啊，今天在学校认识几个人？老师咋样？” 奶奶在一旁忙着做鞭炮饼，听到二叔的问话，也停下手中的活，说道：“是啊，飞燕，快跟奶奶讲讲。”奶奶虽然对待媳妇和外人比较刻薄，一心只想着挣钱，能不做饭就不做饭，但在孙子孙女面前却很慈祥。此刻她全神贯注地将一根根引线插入鞭炮饼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飞燕，别累着，去看会电视。” 程飞燕笑着从厨房探出头回复二叔：“今天认识了不少人，好几个人的名字我都深深记住了，但也有记不住的，反正时间还长，我会全部记住的，班上好像有五六十个人呢，班主任是个漂亮的女人，好像叫李云华老师。” 奶奶也笑呵呵地说：“飞燕，别累着了。” 程飞燕也一一回复说：“不会累的，我就喜欢跟着二婶学习怎么做饭怎么烧火。” 家里充满了温馨与欢乐。 当天晚上，晚餐十分丰富。奶奶说为了庆祝程飞燕开学第一天，把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杀了。当奶奶把两只鸡腿都放进程飞燕碗里时，她惊讶极了。不过她立马懂事地夹了一只给堂弟程安学，说道：“咱们一起吃。”大家看着她这般懂事，都露出欣慰的笑容。二婶笑意盈盈，二叔也笑呵呵的。 这顿晚餐有土豆炖鸡、酸菜红薯叶、青椒炒肉，一共四个菜。也许跟别人家比起来不算特别丰盛，但在这个年代已算是很不错了。要知道，在乡下大部分时候只吃两顿饭，早上 9 点一顿，下午 2 点一顿，晚饭一般是不吃的，这一次着实特殊，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程飞燕一边吃饭一边和大伙说：“我在放学的路上认识一个叫程致远的小男孩，他是村长的孙子。我记得奶奶说过，我们赤滩村的村长是叫程忠义，是我们的堂伯，那么按辈分，他就是我们侄儿，对吧？” 奶奶接话道：“是这么个理儿，这孩子你可得照看着点。” 二叔点着头说：“没错，都是自家人。” 二婶笑着说：“飞燕啊，那你以后在学校也多和他走动走动。” 程飞燕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地应着：“知道啦！” 吃完饭，奶奶招呼大家赶紧洗漱好睡觉。二婶烧了一锅热水，叫上堂弟程爱学、程飞燕还有自己，将热水倒进脚盆里，三个人的脚放进桶子里，一边洗脚一边非常欢乐地聊了一会天。 然后程飞燕就安心回奶奶房里睡觉去了。当天晚上她做了个美美的梦，梦见自己去杨老师那里数数，数的时候非常顺利，杨老师夸她是一个好孩子。 第3章 李云华老师的热情受不了啊 在公鸡此起彼伏的叫声中，程飞燕自己爬了起来。她兴奋极了，因为今天她可以独自去上学，不用奶奶送。 她刚起床，就听到隔壁邻居程竹君的叫声：“飞燕，起来没有？”程飞燕飞快地跑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声说道：“我不但起来了，还吃了早餐。”程飞燕的早餐就是两个红薯，一个鸡蛋，她怕迟到就没有等二婶做饭，自己就随便吃了点东西。 程竹君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可以啊，一般刚上学的人都起不来，你能起这么早。” 程飞燕骄傲地扬起下巴，说：“那是，我是一般的人吗？” 随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手牵着手朝着学校走去。当她俩行至小路上时，正巧瞧见邻居程大毛伯伯牵着他家那健壮的大黄牛出门去吃草。两个小女孩赶忙齐齐侧身让开道路，以便程大毛伯伯和大黄牛先行通过，接着她们甜甜地齐声喊道：“程伯伯早上好！” 程大毛伯伯也满脸亲切地回应道：“你们也早上好哟！”说完，便赶着大黄牛继续前行。只见那大黄牛一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着，一边不停地咀嚼着路边的青草，瞧那津津有味的模样，显然胃口相当不错。 当走到小树林的时候，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挎着小书包的身影愈发密集。程飞燕暂时还没有书包，二婶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包包，不过就是一个能提的布袋子，反正书也没几本，暂且凑合着用。 她望着程竹君的挎包，那是一个极具八九十年代特色的军用挎包，绿色的布面，方正的形状，宽厚结实的肩带，上面还印着一些简约的图案和字样，显得格外神气。程飞燕因为当下只有一个袋子，对程竹君的书包满心羡慕，忍不住频频打量。 程竹君见她老是盯着自己的挎包，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啦？我的书包有啥不对劲吗？” “没问题，只是我的书包还没买呢，奶奶说等二叔有空去城里了再给我买。我现在看着你们都有书包，心里着实羡慕呀！”程飞燕略带羞涩地说道。 “这有啥值得羡慕的，反正书也没几本，用啥背不是背呀！”程竹君说完，眨了眨眼，笑了起来。 程飞燕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明白，可就是看到你们都背着差不多样式的书包，就我没有，所以满心期待。” 穿过小树林踏上大马路以后，发现背这种挎包的人越来越多，她那羡慕的目光四处游离。 程竹君则蹦蹦跳跳地走着，对程飞燕说道：“快别想这个啦，我跟你说，我今天为了找你一起上学，都没叫我堂哥堂姐。” 果然，程飞燕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她好奇地问道：“你堂哥堂姐也在上学吗？” 程竹君晃了晃脑袋，说：“当然呀，我堂姐程小萍读二年级，堂哥程小兵读一年级。我刚出门的时候他们还在洗脸，我都没有等他们。下次有机会来我家，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程飞燕笑着说：“好呀，这样我认识的朋友又更多了。” 程飞燕兴奋地对程竹君说：“我以前和爸妈在省城，都是高楼和车子。现在这里可真好！你看那些野花，五颜六色的，可好看啦，闻着也好香。还有油菜花，金黄金黄的一大片，好多蜜蜂在飞呢。” 程竹君微微歪着头，说道：“是吗？我天天看这些景色，也觉得好看，但你说很好看，我还真没那种特别强烈的感觉。” 程飞燕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哟。” 程竹君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说：“你觉得好就行啦，这么美的地方，谁会不喜欢呢？” 程飞燕又苦着脸，眉头皱了皱，说：“哎呀，可是为啥山上菜地里到处都有坟包呀？” 程竹君一脸认真地说：“那是别人家的地，他们想把祖先埋在那呗，没办法啦。” 程飞燕心里悄悄想：我可习惯不了，城里都看不到坟包，乡下到处都是，太难啦，我得忍住不想。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油菜花轻轻摇曳，好像也在听她们说话呢。 程飞燕和程竹君已经在大马路上开始走上坡路了。 程飞燕蹦蹦跳跳地走着，还时不时回头张望。 这时，她瞧见了昨天跑掉的程致远小朋友。 程致远低着头，脸蛋微红，一个人在后面慢慢走着。 他小声又怯怯地喊着：“姐姐，能不能等等我。” 走在前面的程满月挎着军绿色书包，双手叉腰，眉头紧皱，生气地喊道：“我不想等你，每天做事都拖拖拉拉的，就会拖我的后腿，你就不能自己走快一点吗？”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快步往前走。 程飞燕记得回村那天还去过村长大伯家吃饭，是见过大伯程忠义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的，只是头一回见没细看，而且有点脸盲很难一次就记住对方。 孙子是程致远，那程致远叫姐姐的应该就是程满月了。 今年程满月好像读六年级，快小学毕业了，一看就不好惹。 程飞燕只是抿了抿嘴，眨眨眼睛，当作没看见，随他们去了。 毕竟程致远这小男孩太害羞，逗他不行，一时半会也做不成朋友。 她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姐弟俩有趣的对话。 程竹君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程飞燕笑嘻嘻地说：“我在看我的侄儿和侄女在说什么。” 程竹君撇撇嘴，白了她一眼说：“咋的，又想占别人便宜。” 程飞燕调皮地眨眨眼，咧开嘴笑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两人相视一眼，又哈哈笑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欢快的笑声在乡间小路上回荡。 很快就到了学校。 不管这是程飞燕第几次看到这山里的美景，她总是瞪大眼睛，满脸惊喜。 估计是看的少，所以总觉得美。 进了学校的铁门，迎面又是那片落英缤纷的桃花林，美不胜收。 程飞燕忍不住张开双臂，赞叹道：“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片美景，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粉红色带着白，好美啊！” 程竹君则耸耸肩，淡淡地说：“看习惯了也就那样。” 程飞燕兴奋地跳起来，说：“那我暂时没看习惯，总是能够被这种自然的美震撼到。” 然后两个人手牵手，边走边说，就进了教室。 班主任李云华老师特别热情地招呼着她，满脸笑容地问：“飞燕呀，在咱们幼儿园习不习惯呀？”程飞燕甜甜地笑着回答：“挺好的，老师。”李云华老师又接着问：“那这里好不好玩呢？”程飞燕欢快地说：“好玩呀，老师。” 课堂上，老师笑着说：“小朋友们，今天咱们学两个新字哟，一个是‘大’，一个是‘土’。”程飞燕坐得端端正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板，跟着老师大声念：“大、土……” 下课时间一到，李云华老师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程飞燕那柔软的小手，轻盈地走出教室，来到了五彩斑斓的花坛边。今天，老师给她精心扎了几个细细的麻花辫，而后巧妙地合成一股，还别上了一个亮晶晶的小发卡。程飞燕就像一个优雅的跳芭蕾的小姑娘，美到了极致。 这美丽的模样瞬间引来了众多小朋友的围观。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满眼羡慕地说：“这个小女孩真美啊！”旁边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不服气地嘟囔：“那是老师给她做的发型好看。”另一个瘦高个的小男孩连忙反驳道：“才不是呢，就算没有好看的发型，她也漂亮。” 还有几个大孩子，他们远远地望着程飞燕，目光中透着好奇与欣赏。其中一个小声对同伴说：“这不是新转来的那个小女孩吗？真好看。”另一个则回应：“是啊，天天都不一样，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校园里，程飞燕的独特魅力如同春风一般，不知不觉间就吹进了每一个孩子的心里。 其实程飞燕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李云华老师几乎每天下课都拉着她在花坛边给她梳各种漂亮的头发，如俏皮双马尾、优雅盘发等，还搭配各种饰品。起初程飞燕心里美美的，像被宠的小公主，但时间一长，她没法和小伙伴玩耍，心里有了遗憾，而且老师总问她城里的生活，十几天后，当老师又要给她梳头发时，她忍不住说想和小朋友玩，老师脸色变了又很快恢复笑容让她去，这十几天里，程飞燕因漂亮发型和好看的长相引来了众多围观，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一整天，大家唱唱跳跳，做做游戏，时间过得飞快。 放学后，程飞燕满脸兴奋地对程竹君说：“竹君，来我家里咱们一起写作业吧。我跟你讲，我家堂屋昨天有燕子飞来了好几趟呢，我二婶说那是燕子在踩点。哎呀，我早上居然给忘记和你说了，今天来我家瞧瞧，说不定已经有燕子窝了。”她越说越激动，兴奋得手舞足蹈，那模样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那只忙碌的燕子。 程竹君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应道：“好呀！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家还会不会有燕子来。” “来吧，我可太期待了。我一直听我奶奶说，家里来燕子那是吉兆。我出生的那年就有燕子来搭窝，而且一下子搭了三个呢！家里人都觉得我是个福气宝宝。”程飞燕一脸骄傲地说着。 “真的吗？那你家现在要是又有燕子窝，岂不是证明你特别有福气，能吸引燕子呀！”程竹君的眼中也充满了期待。 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回了家，坐在小桌前。一抬头，便看到堂屋一角已经有了两个燕子窝，这可把她们稀罕坏了。 只见两只燕子轻盈地穿梭在堂屋里，嘴里衔着泥巴和草叶。它们时而盘旋，时而停歇，动作敏捷而娴熟。燕子先将泥巴一点点地堆砌在墙角，再用柔软的草叶进行铺垫和加固。每一次的衔泥和放置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在精心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它们的叫声清脆悦耳，仿佛在为自己的新家欢唱。两个女生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燕子飞来飞去忙碌搭窝的场景，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写作业上。 程飞燕拿出田字本：“竹君，你说，大和土这两个字好写不？” 程竹君说：“不难呀，咱们快点写，写完就能玩啦。” 两人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作业。 程飞燕把笔一放：“走，去你家玩吧。”一边走一边叫上看动画片无法自拔的堂弟一起。 “爱学，爱学别看电视了，我们一起去隔壁程竹君家玩啦！” 程竹君拉着她：“好呀，我家里有好玩的玩具。” 两家本来就是邻居，相隔不过几分钟，抬脚就走到程竹君家了。 一进门，程竹君就兴奋地喊道：“小萍，小兵，我带新朋友回来啦！”只见从里屋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高挑纤瘦、有着瓜子脸的程小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很好相处。她一开口就叫程小兵：“妹妹快过来。”然后看向程飞燕说：“你就是老四说的新朋友吧，我和妹妹都会和你一起玩的，以后我们一起上学吧。”老四指的就是程竹君，因为她在家排行第四，是她父亲第四的女儿。 程飞燕被“妹妹”两个字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程小兵虽然不算小帅哥，但长得很结实，也算是阳光小少年一枚。他站在那里，听到姐姐叫他“妹妹”，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程竹君介绍完后，程小兵只是简单地说了句：“你好。”也许是不太熟的原因，自我介绍以后程小兵就有点惜字如金，不太说话。 很久以后的程飞燕才知道有一个词叫尴尬，因为当时的程小兵心里肯定在想，自己被姐姐叫“妹妹”，这有损男孩子的威风，而程飞燕作为他新认识的朋友，这意味着多一个人知道了他的这个“小秘密”。不过当时的程飞燕可顾不上这些，她已经在心里笑开了花，真的，这绝对是乡村生活的一大乐趣呀。 没几句话他们就熟悉起来，商量好一同前往河边捉鱼。程小兵信心十足地拍着胸脯：“瞧我的，今儿个必定捉上好多鱼。” 程小萍提着水桶，程飞燕和程竹君、程爱学迫不及待地跳进水里，欢天喜地地扑腾着，笑声在整个河边久久回荡。 顺路程飞燕还跟着程小萍一起去山上捡柴，主要是拾捡树枝，也采过蘑菇，感觉每日都充满新奇。当然，她最钟意跟着二婶曹文娇出门采蘑菇、打猪草。 程飞燕看到一大群人在梯形菜地打猪草，走过去就听到马爱芳满脸欢喜地说道：“二婶，您讲的故事真好听。” 二婶曹文娇微笑着回应：“是吗？” 程飞燕也凑过来，不甘示弱地说：“真的，狼外婆的故事听了不下 20 遍了，我还是百听不厌。” 马爱芳一脸沉醉：“故事就是好听啊，听多少遍我都乐意。心里想，您的声音就是那么悦耳，光听声音就够了。” 其他小孩也满心期盼地围着二婶，央求着：“二婶，也给我们讲讲呗。” 程飞燕笑眯眯，二婶可真受欢迎啊！ 上了几天大班，日子轻松又愉快，也不知道过去几个星期了。这天天一亮，程飞燕发现二叔二婶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她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问：“二叔二婶，你们去做什么呀？” 二婶笑着回答：“今天天气好，咱们去田里插秧。” 程飞燕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急切地说：“今天星期六，我有空，带我去，带我去。” 堂弟程爱学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跟着喊：“我也去，我也去。” 于是一家人全部到齐，二叔扛着锄头，二婶拎着水壶，程飞燕怀里紧紧抱着秧苗，程爱学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浩浩荡荡地向田里走去。 程飞燕一到田边，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只见大片的田地里有很多熟悉的村民在忙碌着插秧。有的人弯着腰，动作娴熟，手里的秧苗快速地插入水田；有的人还在田边不慌不忙地穿着套鞋；有的则干脆打着赤脚，直接下田就干；还有的小孩跟在父母身边，有模有样地学着插秧，那场面真是热火朝天，十分壮观。 程飞燕跟着二婶下到田里，水田里的泥巴凉凉的、软软的，她学着二婶的样子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把秧苗插进泥土里，额头上很快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正全神贯注劳作时，突然，程飞燕感觉腿上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这一看，魂儿都差点飞了！只见一条黑乎乎、滑溜溜的蚂蟥紧紧地吸附在她白皙的小腿上。 那蚂蟥的身体因吸饱了血变得圆鼓鼓的，不停地蠕动着，格外恶心和恐怖。 程飞燕瞬间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万分，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啊！有怪物，吸我腿上了！”这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田野。 正在不远处插秧的二婶听到尖叫，连忙直起腰，着急地问：“飞燕，咋啦？” 这时，在田边玩耍的小弟程爱学听到姐姐的尖叫，也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看到那蚂蟥，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呜呜呜，姐姐腿上有坏东西！” 奶奶在田埂上听到动静，着急地挥舞着双手喊：“别慌，别慌！” 二叔闻声匆匆赶来，看到程飞燕腿上的蚂蟥，当机立断说道：“快，找点盐来！” 大家顿时手忙脚乱地找盐，二婶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盐，倒在蚂蟥上。 不一会儿，蚂蟥就慢慢松开了吸盘，从程飞燕腿上掉了下来。 奶奶赶忙走过来，心疼地看着程飞燕腿上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孩子，遭罪了哟，可心疼死奶奶了。” 程飞燕心有余悸，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小脸煞白。 二叔安慰道：“没事了，飞燕，以后下田可得小心点，多注意着点脚下。” 第4章 戏精日常 一大早，奶奶杜大妞笑着说：“三月三到了，我去给家里做地菜煮鸡蛋吃。” 程飞燕歪着小脑袋问：“奶奶，什么是三月三啊？” 奶奶笑眯眯地回答：“三月三呀，是个特别的日子，吃了地菜煮鸡蛋，身体更健康呢！来，你跟我去菜地，咱们一起摘地菜。” “奶奶，地菜长什么样子啊？”程飞燕眨着好奇的大眼睛，一蹦一跳地跟着奶奶一起出门，小辫子也跟着一甩一甩的。 奶奶耐心地说：“地菜呀，它的叶子是锯齿状的，颜色有点绿中带紫，还有小小的白色花朵。说不定吃了能让你的身体百病全消，变成小超人呢！” 程飞燕兴奋地拍着小手：“哇，那我要找好多好多，这样我就能飞啦，还能打败大怪兽！” 到了菜地，程飞燕瞪大眼睛在草丛中仔细找着，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着急地问：“奶奶，我怎么找不到呀？地菜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奶奶笑着指指这边：“飞燕啊，你再往这边看看。” 程飞燕跑过去瞅了瞅，还是一脸茫然：“奶奶，为什么我看不到呀？难道是我的眼睛太小了？” 奶奶又好气又好笑：“你的眼睛像头牛那么大都看不见，那别人都是瞎子啦！” 程飞燕嘟着小嘴，不服气地喊道：“可是我真的没看到嘛！奶奶您是不是在骗我？” 奶奶无奈地摇摇头：“你仔细看，认真点！你这东一下西一下的，以为在遛狗啊，没个定性！” 程飞燕气得跺跺脚，小脸涨得通红：“奶奶，咱家又没养狗，您说遛谁呢！哼，我不找了！” 奶奶看着她耍小脾气的样子，连忙哄着：“好了好了，别生气，乖孙女，奶奶帮你一起找，晚上多给你吃个蛋。” 当奶奶把熬好的地菜鸡蛋端到面前，程飞燕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眼睛放光，手舞足蹈地说：“哇，奶奶，这味道，简直比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仙蛋还要香还要甜！我吃了真的能变超人吗？我要飞起来咯！” 奶奶满脸慈爱地看着她，笑着说：“小馋猫，多吃点，吃了就能变成大力士，一拳打倒大老虎！” 程飞燕吃着吃着，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有点失落：“奶奶，要是爸爸妈妈和弟弟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蛋，那该多好呀！” 奶奶摸摸她的头，安慰道：“飞燕别难过，等他们回来呀，奶奶给他们做一大锅，让他们吃得肚子滚圆滚圆的！” 美中不足的是，程飞燕的爸妈和弟弟远在省城，她想他们时心里就空落落的。 这孩子身体弱，时不时咳嗽，小脸通红，严重了还得打针，奶奶为此整日担惊受怕。 奶奶就盼着程飞燕能健健康康的。 奶奶偷偷给她买了不少补品，叫她去房里偷偷喝。程飞燕总有些犹豫，说道：“这样不太好吧，奶奶。” 奶奶便瞪她一眼，说道：“有什么不好的，你父母寄了不少钱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你时不时就感冒，我心里着急呀，你就喝奶奶给你泡的红桃 k 颗粒，吃鱼肝油，把身体养好，就是对我的回报。” 程飞燕听了，心里满是感激：“奶奶，我一定好好喝。” 此后每天，她都配合着奶奶，偷偷摸摸去房里吃补药。其实二婶或许是知道的，但她没有说出来。毕竟说出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匆匆岁月，一晃而过，半年已逝。 程飞燕从幼儿园大班升入小学一年级，正式成为了小学生。当李云华老师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程飞燕也挺直了腰板，准备迎接全新的学习之旅。 没错，李云华老师也无奈升级，成为了一年级的代课老师。或者说，这个学校已然缓缓步入了绝望的倒计时。程飞燕恍惚间曾听到有两位老师喟然长叹，今年报名读幼儿园的孩子屈指可数，以至于原本的幼儿园老师都不得不转为了一年级老师。当时的程飞燕，全然不懂学校进入倒计时意味着什么。直至悠悠岁月流逝，当程飞燕再度回到故地，望见那满院荒芜、杂草丛生的赤塘小学旧址，才如梦初醒，惊觉真相竟是这般残酷无情。遥想当年，那些老师们，究竟是以怎样悲苦凄凉的心境去教授最后一批学生，直至这个承载了无数希望与梦想的学校彻底倒闭，徒留一片死寂与荒芜。 上了大半年学的程飞燕，早已习惯乡间生活。每天，她早早起床，吃完早饭就背着书包去上学。放学后，她总是风风火火跑回家，一头扎进房间认真完成作业，然后便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去，一边跑一边朝屋里喊：“二婶，奶，我出去玩一会儿，爱学跟上。” 奶奶在后面不放心地叮嘱：“小心点，别摔跤了，注意安全，别和别人闹矛盾。” 程飞燕总是边跑边回应：“唉，知道了，您放心吧。”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小弟程爱学紧紧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说：“姐，你打架的事情，我可从来没和家里人说，你是不是该表扬我？” 程飞燕笑着偷偷给他塞糖，心里想着：奶奶经常给我带糖，我做姐姐的不能一个人吃，得留给小弟，还能让他帮忙干活，一举两得。想到这，她露出得逞的奸笑：“嘿嘿……” 大家一般不是聚在程竹君家就是去马爱芳家玩。去马爱芳家玩的男孩子多一些，因为她哥哥马光是个大学霸。 这天，马光从学校老师家回来了。这消息一传开，瞬间就在村里的小孩中引起了轰动。有个小孩扯着嗓子大声喊：“光哥回来了！光哥回来了！我们快来马爱芳家玩呀！”这一嗓子出去，就像点燃了鞭炮的引信，众多小孩蜂拥而至。 对于程飞燕来说，这感觉就如同过年一般热闹，心里想着：“开大会的时候到了！”村里的小孩子，不论男女，不论大小，都急匆匆地往这边赶，边跑边兴奋地喊：“今天光哥回来了，我们可以玩篝火啦，太高兴啦！” 不一会儿，马爱芳家就被围得水泄不通。马光微笑着对大家说：“小伙伴们，我又回来了，大家今天晚上玩篝火吧，就在我们家旁边的那块空地上玩，好不好？” “好！”大家齐声应和，没有一丝犹豫。 于是，大家来到空地上，点燃篝火，围坐在一起。玩起了老鹰抓小鸡，你追我赶，欢笑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远远望去，呼啦啦的一群人，热闹非凡。大家也不管认不认识，做起游戏来丝毫不生疏，尽情享受着这独有的自由与快乐。 两个小屁孩从来不用担心错过吃晚饭的时间。 一到饭点，奶奶就扯着嗓子喊：“吃饭啦，飞燕，爱学！” 见没动静，奶奶又喊：“乖孙儿，快回来吃饭咯！” 还是没人应，奶奶着急地自言自语：“这俩皮猴子，跑哪儿疯去了！” 这时，二婶出马了，声音清脆响亮：“飞燕，爱学，赶紧的，回家吃饭！”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回来，二婶提高了音量：“再不回来，没饭吃啦！” 依旧没动静，二婶无奈地摇摇头：“这俩娃，真是让人操心。” 最后二叔登场了，他粗着嗓子吼道：“小兔崽子们，还不回来，看我不收拾你们！” 这时，程飞燕和程爱学听到二叔的吼声，赶紧往家跑，边跑边嘟囔：“哎呀，二叔发火啦，快跑！” 到家后，奶奶笑骂道：“你们这俩小鬼，非得让人喊这么多遍！” 程飞燕吐吐舌头：“奶奶，我们这就回来啦。” 程爱学也跟着说：“我们肚子早就饿啦！” 下半年正值秋收时节。从城里归来的程飞燕走进自家果园，那眼睛就像不够用似的，左看看右瞅瞅。头一回瞧见树上挂满的橘子、桃子、李子，藤上一串串的葡萄，还有那成片金黄的稻谷，看什么都觉得无比新鲜。 她盯着那桃子树，惊讶地叫起来：“哎呀，原来桃子是长在这样的树上呀！以前在城里，摊位上卖的桃子居然用假树叶充当新鲜的桃树叶，那根本就是灌木树的叶子，好多人都没看出来，我今天可算是知道真相啦！” 自家种的五棵橘子树，可神奇啦！有的枝头依旧绽放着白色小花，星星点点，宛如梦幻；有的已然结出了果子，青绿色的小橘子藏在绿叶间。程飞燕看着满树这奇妙的景象，又瞅了瞅那些果子，忍不住对奶奶说：“奶奶，咱家这橘子树倒是好看，可结的橘子为啥都这么差劲呀？家里的水果也都那么酸，简直没法下嘴。” 奶奶说：“你嫌酸可以不吃。” 二叔在一旁接话：“其实我已经很久吃不下了，因为太酸了。”说完还摸了下鳃，好像在回味什么。 二婶微笑建议：“可以拿来送人。” 奶奶又补充道：“还可以上寺庙里的时候当贡品。” 程飞燕心里想：“送人当贡品，那都是多缺德的事啊。” 程爱学赶忙提醒：“姐姐，你别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样会遭打的。” 程飞燕赶紧捂住嘴。笑着说：“没关系的啦，虽然很酸，但是可以给我写作业的时候提神醒脑，也挺不错的，反正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水果。” 程爱学说：“那你去试一下，我们家李子，吃了嘴里又苦又涩。” 奶奶说：“别太介意，那是因为没成熟，等李子再过两年，肯定味道不错。” 这俩孩子啊。相信了奶奶的鬼话。再过两年果然还是又苦又涩。哈哈，老人家的谎话是听不完的。 有一次。程飞燕望着那黄澄澄的酸橘子。实在忍不住馋意。她伸手摘下一个。轻轻剥开橘子皮。一股酸涩的气味扑鼻而来。可她毫不在意。掰下一瓣橘子就塞进嘴里。那酸溜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爆开。刺激得她眉头紧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嘶嘶”地倒吸着凉气。但她就像着了魔似的。一瓣接一瓣地往嘴里送。越吃越起劲。直到最后。她的腮帮子都被酸得麻木了。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结果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牙齿软得不像话。稍微一用力咬米饭。就酸痛得使不上劲。那种感觉就像是牙齿失去了支撑。在嘴里摇摇欲坠。连续两天都是这样。她欲哭无泪。问奶奶：“我是不是已经提前老龄化了？” 奶奶说：“小老太，你吃那么多橘子干什么，橘子在树上也没人跟你抢，家里还有人，谁想不开跟你抢橘子吗？” 程飞燕苦瓜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个真相？” 奶奶说：“你是傻蛋吗？家里就你和你弟两个牙口好的，其他人都是懂得珍惜牙口的。” 说完，二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捂着肚子，边笑边说：“哎呀呀，飞燕这丫头，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二叔更是夸张，笑得直跺脚，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哈哈，这傻孩子，真有她的。” 奶奶呢，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看着程飞燕那软得不像话的一嘴牙，乐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了，边笑边指着程飞燕说：“瞧瞧这丫头，吃个橘子把牙都吃软咯。” 程飞燕站在一旁，脸蛋红扑扑的，尴尬得不知道该把双手往哪儿放，无奈地嘟囔着：“哎呀，你们别笑啦，再笑我可要生气啦。”可她这副模样，反而让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程飞燕感觉自从回到乡下以后，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无疑是一大惊喜。她心想，可能是听鬼故事听得不太多了，只要不胡思乱想，胆子自然就会变大。 她发现奶奶好像一天比一天迷信，甚至想着，总有一天奶奶会削发为尼姑。那现在没有去寺庙，留着短发说不定是为了照顾自己。她就是这么单纯地认为的。 有一天，程飞燕凑到奶奶跟前，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对奶奶说：“奶奶，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迷信呀？咱干点别的好不好？” 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看着她问：“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让奶奶干啥？” 程飞燕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奶奶说：“奶奶，我想和你一起走亲戚。走亲戚多好呀，有好吃的，有好喝的，还有红包拿，我可喜欢啦！” 奶奶一脸无奈，白了她一眼说：“你这小丫头，就知道红包和吃喝。你是有红包拿，有吃有喝的，可你知道不？一般别人家办酒席，我可是要给礼金和礼物的，这么算下来，奶奶我亏大啦！” 程飞燕一听，着急地摆摆手说：“奶奶，哪能这么算呀！咱们好吃好喝，还能连吃带拿的，怎么会亏呢？” 奶奶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你这傻孩子，难道不觉得山高路远的，走起来多费力呀？” 没见过啥世面的程飞燕梗着脖子，兴奋地说：“奶奶，才不会呢！以前我和您在省城的时候，满眼都是房子和车子，哪能见到这么美的自然风光呀！我就喜欢和您一起走桥过河，看遍田野。哪怕是跋山涉水，干啥我都乐意，反正我就是喜欢走亲戚！” 奶奶被她这副倔强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指着她说道：“哎哟哟，你这丫头，真是投错胎了，你呀，应该变成一头驴或者一匹马，那样就能到处溜达啦！” 程飞燕笑着说：“奶奶，你这是夸奖我吗？” 奶奶捂额头说：“没救了，没救了，傻孙女。你觉得我是夸奖你，那就是夸奖你吧。” 程飞燕偷笑，当然知道奶奶是讽刺她，可是她就是要这么说，那奶奶无话可说。哈哈，完胜。 奶奶，我们家最近的亲戚就是村长大伯程忠义家，要不我们经常去串门吧？奶奶无语的说：“经常串门子就不叫走亲戚了。” 程飞燕不太理解，她认为去亲戚家吃饭就是走亲戚。奶奶很认真地跟她说：“你大伯家住村头我们家住村尾，走过去大概二三十分钟，如果我们天天去，那就不是走亲戚，是打秋风。” 程飞燕就是喜欢一问到底：“什么叫打秋风啊，秋天的风还可以打吗？” 奶奶看着这傻孙女，就像没救一样，算了算了别问了，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烦不烦。 程飞燕赶忙说道：“奶奶，你别烦嘛，给我讲讲嘛。上次我们去大堂姑家走亲戚，我可开心了。一路上我看到好多漂亮的花，还路过了一条小溪，水可清了。到了大堂姑家，她做了好多好吃的，那个红烧肉，我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还有啊，大堂姑还给了我一个大红包，我都存起来啦。” 奶奶杜大妞说：“就记得吃还有红包，你这丫头。” 程飞燕笑着说：“那当然啦，走亲戚多好呀，所以我才想多走走嘛。” 好吧，老太太没耐心，程飞燕转身去问温柔可人的二婶曹文娇，二婶打秋风什么意思？二婶望着她无语，半天回答不上来，她问：“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想到问这个词语？” 程飞燕说：“刚好和奶奶聊天，就聊到这了，解释一下呗。” 可是二婶一点都不想解释，这时门外李秋梅婶子在喊：“文娇在吗？我们一起去外头打猪草吧。” 二婶飞快地放下手里鞭炮饼的活，拿上大篮子边走边说：“来了来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程飞燕：？？？？？？ 什么情况？被嫌弃了吗？说都不说一声？ 这个夏天，二叔和二婶会去地里种西瓜。西瓜长出来以后，就盼着能卖钱，好为家里增加些收入。贪吃的程飞燕和程爱学两个人，活像地里的老鼠，无时无刻不想着寻找机会偷吃西瓜。 为了博得大人的表扬，程飞燕时常眨着机灵的眼睛，对程爱学说：“弟弟，你就跟我一起学认字吧，虽然你没上学，但是跟着我学是一样的，我免费教你。” 程爱学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大人们喜欢听话爱学习的小孩，便也装模作样，扬起小脸在大人面前说道：“姐姐，我是很爱学习的，你教我吧，我都学。” 于是，两个装模作样的小孩，一个一本正经地教着练字，一个假装认真在学，倒也真的学会了几个。 大人们把这个小伎俩看得明明白白。不过，既然有了收获，大人们还是愿意给他们吃西瓜做奖励。 两个小孩开心得不得了，就像在西瓜洞里睡觉的老鼠一样，乐不思蜀。 大人们也很满意，就互相迁就着把这个戏给演完。 小孩的戏演完，大人的戏开始上场。奶奶撇撇嘴说：“这点小伎俩我早就看出来了。” 二婶巴结地说：“妈，你真是火眼金睛，姜还是老的辣呀，他们这点小伎俩都被你看穿了。” 奶奶虽然知道是二婶在拍马屁，但身心舒畅，就说：“那是，我是谁？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要多。” 二婶也不拆穿，笑着说：“是的，所以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跟着你学呢。” 这两个人其实也算是互相恭维。 在一边看戏的二叔心想：“小的演，老的也演，啥时候让我安心看一下电视。” 这充满欢乐与温馨的乡村生活，每一天都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戏”，每个人都是这“戏”中的主角，大家尽情演绎，让日子充满了趣味和温暖。这就是程飞燕家的“戏精日常”，平凡却又无比珍贵。 第5章 噩梦缠绕 夏天炎热，小孩子们玩心不改。 程飞燕读一年级，学业轻松，作业少得可怜，大把的时间都用来玩耍。 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程飞燕和程爱学、程竹君、程小兵、马爱芳等二十多个孩子兴高采烈地来到了程飞燕二叔家后屋的西瓜地边集合。 说起来，这西瓜地可是二叔家的。二叔怕西瓜被偷，会时不时守在西瓜地里看看，西瓜地边还有二叔搭的临时棚子，晚上会睡那里。 西瓜地旁的坟头非常大，是一般坟的三倍大，就像一个高高的大山坡，偏偏它旁边有墓碑却没有刻字。二婶似乎说过一句传闻，说这个坟是烈士的坟，等着上报有人来认领的时候，可好多年过去了，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英雄，所以墓碑上仍然是空白的。时间久了，小孩子们也不相信这个传说了。 小孩子总是天真无邪、无所畏惧，或许是因为村里坟包众多，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所以少了那份敬畏之心。这几个孩子丝毫不觉不妥，扎堆踩在那无名碑的坟头上，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仿佛站在山坡上欣赏风景一般，满心满眼只有玩耍的快乐。 踩在坟头上，程飞燕一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马爱芳说道：“我不是就叫了你们几个吗？我总共也就认识 10 个人不到，结果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人，这可真稀奇啊！” 马爱芳笑嘻嘻地挥了挥手，解释说：“我把我堂姐马丽、堂哥马达他们都叫来了呀。” 程飞燕热情地笑着说：“欢迎欢迎，原来是这样啊！” 程竹君歪着头，接着说：“程小草还叫了隔壁的程红和程强姐弟呢。” 程飞燕连忙打招呼：“你们好呀！”大家四目对视笑了笑，算打过招呼了。 程小兵着急地跺了跺脚，赶忙说：“我叫了同学程权和程果兄弟。” 程飞燕笑着回应：“很高兴认识你们！” 程梅子长了一张苹果脸红彤彤的，笑起来真可爱，跟着道：“我是跟着程权堂哥一起来的。程飞燕，我们可是同班同学，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程飞燕笑了笑头：“欢迎一起来玩！怎么会不认识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况你长得多可爱呀！”其实有点心虚，差点就没认出来。 好在程梅子人好哄。 程权长得很帅气说话也直爽大方：“我还叫了几个玩得好的伙伴。”好家伙，程权说的，几个玩的好的伙伴是有十多个呀。 程飞燕说道：“那太好了，大家一起玩得开心！” 程竹君偷偷对程飞燕说，“我们在学校每天吃的馒头，就是成权妈妈做的。”这个时候程飞燕才知道，原来方素美婶子是程权的妈妈呀。 程爱学挠挠头，憨笑着说：“我把我大哥也带来玩了。姐，他也是你们班的人，你应该认识吧？” 程飞燕见到一个小帅哥，乍看之下很眼熟，细看才发现是同班同学程新广：“欢迎来玩。”有点小尴尬，一个班快一年了，才混了个脸熟，差点没认出来。 这时，一个脸生的小孩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兴奋地说：“我也把我家的哥哥姐姐叫过来了。” 程飞燕：“欢迎你们加入！” 另一个小女生红着脸，羞涩地说：“我把我邻居也喊过来了。” 程飞燕温柔地说：“快一起来玩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如果程飞燕在未来就会懂得一个道理：认识十个人，通过这十个人的关系网，就等于认识了整个世界。 大家分散在西瓜地边那一片繁茂的草地上，一群孩子正躲避着炎炎烈日。他们有的靠着大树围坐在一起闲聊，有的在旁边的树上试图抓住那不停鸣叫的知了，有的欢快地追逐着色彩斑斓的蝴蝶，还有的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抓着泥土里的蚯蚓。大家各自忙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整个场景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显得热闹非凡。 程竹君笑嘻嘻地说道：“飞燕，你知道不，我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叫我老四。”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程小草一边揪着地上的野花，一边跟着点头：“哈哈，那还挺顺口的。” 程飞燕笑着说，“我已经听到很多人叫你老四了，以后我也叫你老四吧！” 程梅子捂着嘴笑着说：“飞燕，你在咱村也这么久啦，你自己不也有好几个外号嘛。” 程飞燕顿觉不妙，果不其然马爱芳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程飞燕说：“对对，什么霸王花、暴力女、大姐头、拳头燕，哈哈哈。” 程飞燕气得站起来，双手叉腰，瞪着眼睛说：“哼，你们敢叫，看我不揍你们！” 程爱学挠了挠头，傻笑着说：“姐，我还有铁头这个外号呢。” 马丽好奇地凑过来问：“为啥叫铁头呀？” 程爱学挺起胸膛，得意地说：“我跟人打架用头撞，他们就这么叫我啦。”说完还晃了晃脑袋。自我感觉相当不错，就像练了铁头功一样。 众人一阵哄笑。 程竹君靠在树上，悠闲地说：“我家是四姐妹，家里人为了称呼方便，就按顺序叫了，我排四，家里人都叫我老四了！” 程飞燕无奈地坐下，撇撇嘴说：“你们看程竹君这老四叫得多方便，不像我的那些外号，太难听啦！” 玩笑话说久了也无聊，孩子们开始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程飞燕像一只灵活的小兔子，飞快地从坟头跑下去吸引火力，然后对大猫程小兵挑衅地说：“来呀，小兵，小兵来抓我呀。”程小兵咬牙切齿地说：“来了！” 程飞燕还觉得不足，一边跑一边说起了自创的顺口溜：“小兵，小兵爱当兵，娶了老婆很伤心，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一溜烟又跑回了坟头。 其他小孩有样学样，也纷纷跑下来，喊着：“小兵，小兵追我呀。”胆子大的也说：“小兵，小兵去当兵，当了小兵很伤心。” 程小兵被气得够呛，奋力追逐着满头大汗。 大家玩疯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了坟头，对着坟头外的程小兵叫嚣着：“来抓我们呀，程小兵。” 程小萍站在高地上，也就是坟头上笑呵呵地对程小兵说：“妹妹，你来抓我呀！”说完就跑下坡，转了一圈。 大家一听见程小萍叫弟弟“妹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的小朋友笑得前仰后合，有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还有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程小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地喊道：“姐姐，你别这么叫我！” 程小草就像一只机灵的小松鼠，飞快地从坟头跑下去吸引“大猫”，然后在程小兵追过来的时候，又哧溜一下跑了上去，还调皮地冲程小兵做个鬼脸。 程爱学见姐姐玩得溜，也有样学样地跑下去，接着又把气喘吁吁的程小兵逗过来，然后再溜上去，还得意地拍拍屁股。 其他小孩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坟头热闹非凡。 小萝卜头们玩得兴奋过了头，没注意同时都跑上来互相撞到了，哎哟哟，摔了个屁股蹲儿。 程小兵趁着这个漏洞抓到了马爱芳，马爱芳嘟着小嘴，满脸不服气：“铁头，你为什么跟我跑一个方向。”程爱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那你为什么跟我跑一个方向，差点害得我被抓。” 程飞燕笑着说：“别争了，马爱芳，现在你是猫，我们是老鼠，继续继续。” 于是就成了马爱芳围着坟边挑衅，让当老鼠的众人下来。 程小草蹦蹦跳跳地跑下来说：“来抓我呀。”马爱芳费尽全力冲刺，也没有抓到程小草，累得直喘气。 就这样你来我往更换，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大白天的，二叔程大富扛着锄头去菜地里种菜。等他忙完回到西瓜地，却看见一群孩子在坟头玩得正欢，心里顿时很不爽。 二叔眉头紧皱，大声喝道：“走走走，这可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别在这儿瞎闹，小心惊扰了地下的先人！”孩子们被二叔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都愣愣地看着他。 二叔接着说道：“我这西瓜地可经不起你们折腾，还有这坟头，那是要敬重的！都赶紧去后山玩儿去！”孩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一哄而散。 昨天，二十多个小孩听了二叔的话，浩浩荡荡地朝后山的小树林走去。 夏日的阳光炽热无比，烤得大地发烫。但后山的小树林却是另一番景象，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清凉世界。 走进树林，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吱吱吱”的知了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热闹非凡的大自然音乐会。 有人提议：“咱们来抓知了吧，看谁抓的多。” 二三十个孩子立刻兴奋起来，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他们来到后山的红包山上，这里树木茂密，郁郁葱葱。地上的草丛中，时不时有小虫子窜过。 有的孩子剪了树枝打知了，有的直接勇敢地爬上了树。 程梅子着急地喊：“你们小心哦，别摔着啦！” 马爱芳说：“我也想爬，可惜今天穿裙子不方便。” 程权像只灵活的猴子，几下就爬上了树，不一会儿就抓了好几只知了。 他本想让几个看着他们爬树的女生们玩一下知了，没想到她们一个个吓得直往后退。 不害怕的几个男生用树枝，把知了串成一个串，那模样让程飞燕看得直犯恶心。 但是她硬是故作坚强，强忍着看了好几眼，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一只知了送到程飞燕手中的时候，程飞燕的手抖了一下，她实在是害怕这种小动物，手一松，知了就飞走了。 偏偏她还死要面子，嘴硬道：“哎呀，没接好，再来一只！”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偷偷笑着，谁也不点破。 其实程小草、程竹君等几个女孩子也不喜欢用手触摸这个小昆虫，直接表现出害怕和厌恶，远远地躲开。 只有程飞燕，明明心里怕得要命，却还要装出勇敢的样子，显得十分别扭，却又有几分可爱，格外引人注目。 程飞燕可能也感觉到大家看穿了她的心思，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便说：“我要去远处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玩的。” 说完，就离队伍越走越远。 还自信满满地嘟囔着：“说不定我能找到野鸡蛋，甚至是抓到野鸡。” 这个时候，他们头顶飞过了几只黑色的乌鸦，好像是朝一个方向飞过去的。 程爱学灵机一动，笑着说：“姐，这乌鸦飞这么低，我们把他们抓住杀了吃吧。” 没想到这话，竟然还有小孩子跟着起哄说可以。 于是，有几个小孩拿着树枝就朝着乌鸦追去扑打。 程飞燕有的时候也嘴贱，她走到拿树枝忙活的程爱学身边说：“这乌鸦是喜欢吃腐烂食物的，他们的肉能吃吗？而且长得那么丑。” 没想到他们的对话都被乌鸦们听见了，乌鸦飞过来越来越多。 这回不是他们不打乌鸦，而是乌鸦展开反攻。 站在高空树枝够不着的地方，追着这二十几个小孩拉鸟屎。 那场景，就像地道战里面的高空飞机投弹一样，极为惨烈，孩子们根本无处可躲。 小孩子们看着乌鸦落在头上的鸟屎，衣服上面、头上到处都变得臭不可闻，一个个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程飞燕为了躲避乌鸦的追逐，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远。 一不小心，竟滚下一个山坡。 这一滚，让她瞧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她看到山坡的夹缝处有一条半米宽的小沟，小沟里堆满了森森白骨，甚至还有人的头盖骨、手骨，以及破碎的衣物。 这般景象，绝非人力可为，说不定此处藏有妖怪。 程飞燕瞬间联想到《西游记》里的白骨精，恐惧之情瞬间蔓延全身，令她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一刻也不愿再待在这片树林。 她手脚发软地爬起身，冲向人群，大声喊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疯狂抓住堂弟程爱学的手，拼命往家的方向跑。 大家原本就被乌鸦的鸟屎攻击得狼狈不堪，一听要回去，哪还顾得上许多，都撒开腿拼命跑。 回到家中，孩子们累得气喘吁吁，一个个惊魂未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今天的遭遇。 有的说：“那乌鸦可太坏了，拉了我一身屎！” 有的说：“我再也不想去后山了，太可怕了！” 大人们有的觉得孩子们在瞎闹，有的却也隐隐担忧后山是不是真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程飞燕晚上睡觉都还梦到那堆白骨，吓得直冒冷汗。 可过了几天，孩子们的玩性又上来了，把之前的遭遇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寻思着新的玩法。 然而，程飞燕却没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轻易放下。夜里，她梦见一个穿着富贵的女人出现在她的床头。 女人幽幽地说：“求求你帮帮我，你那天看见的是我的尸骨，我在地下已经一百多年了，没想到这一次被盗墓贼挖了出来，抢走了金银珠宝，骨头就被随意丢弃到水沟里，我太惨了。”女鬼的声音阴森森的，程飞燕在梦里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又挣脱不开，十分害怕。 她颤巍巍地问：“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哪座坟，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你呀。” 梦里的女鬼对她说：“你去叫村长来看我的尸骨，然后让他去报官，你就实话实说，在梦里梦见我，我叫程百合，按辈分还是你们的祖先，你直接说我的名字，然后告诉他，三十多年前我们家就是这一片的地主，你们村长大概能知道我是哪座坟了。我现在只期盼我的尸骨能够妥善处理，重归安宁，拜托了。” 在梦里，程飞燕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答应。 可是醒来以后晒着太阳，她也觉得那是梦里的话不可信，并没有去报警。没想到第二天又继续做梦，那个女鬼面目狰狞，说：“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程飞燕吓得瑟瑟发抖，被噩梦纠缠，想醒又醒不过来。奶奶从床上爬起来摇醒程飞燕，“飞燕啊，你怎么了？” 程飞燕实在忍不住了，就把两次做恶梦，见到女鬼的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我连续两个晚上都梦见了女鬼……” 奶奶神情古怪：“飞燕啊！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世上有鬼呢？” 程飞燕说：“我不敢相信啊，不是说要相信科学吗？” 奶奶神色紧张地说：“孙女啊，你这连着两晚上梦见同一件事，可不能不当回事，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咱也得把这真相弄清楚！” 程飞燕怯生生地说：“奶奶，我也害怕。” 奶奶拉着程飞燕的手说：“别怕别怕，有奶奶在呢！走，咱们这就去瞅瞅。” 此时，正是清晨五六点钟，天色欲亮未亮，四周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村庄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多数人家都紧闭着门窗，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鸡叫，打破这份宁静。 二叔一脸疑惑地说：“妈，这么早，饭都不做了就去？” 奶奶坚定地说：“这事儿重要，先不做饭了，赶紧的！” 二婶牵着程飞燕的手说：“行，那就听妈的，走吧。” 众人一路走着。 奶奶边走边念叨：“飞燕啊，你可得好好带路。” 程飞燕点头说：“嗯，奶奶，我知道。” 他们沿着小路走进树林，树林里清冷安静，树木高大而肃穆，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心里有点发毛。 到了沟里，看到白骨后。 奶奶吓得捂住嘴说：“哎哟，这可咋办！” 二叔也有些惊慌地说：“咱先别慌，商量商量。” 二婶声音颤抖地说：“要不，去找村长？” 奶奶赶紧点头说：“对，找村长，忠义是咱自家人，他能拿主意。” 众人又往村头走去。 大伯程忠义看到众人神色不对说：“这是咋啦？” 奶奶着急地说：“忠义啊，出大事了，沟里有堆白骨！” 大伯程忠义一惊说：“啥？还有啥线索不？” 程飞燕小声地说：“大伯，都是我梦里的事，我都告诉您。” 大伯程忠义皱着眉说：“虽说这事儿玄乎，但咱自己人，我还是得朝这个方向确认一下，万一真是真的呢！” 村长程忠义发现白骨后，为了村民的安全，立马报了警。但他没有提及程飞燕的梦，怕给自家人带来麻烦，只是隐晦地对警察说：“这个村过去几百年也就几个财主家有钱，说不定是盗墓贼所为。” 警察们在附近展开了调查，却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就在这时，那伙盗墓贼却遭遇了诡异的事情。他们在夜里总是能听到阴森的哭声和女子的咒骂声，仿佛是那女鬼前来复仇。其中一个胆小的盗墓贼吓得精神失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有鬼，有鬼，饶了我们吧！” 这天夜里，程飞燕又陷入了噩梦之中。那个自称程百合的女鬼再次出现，这次她的身影更加阴森恐怖，声音也愈发凄厉：“你为何还不帮我沉冤得雪？我的灵魂无法安息啊！那些可恶的盗墓贼，我定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程飞燕被梦寐纠缠，大汗淋漓，哭喊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你啊！我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小孩子，我真的帮不了你啊，能不能不要找我了。”程飞燕在睡梦中嘤嘤哭泣。 奶奶和二叔听到动静，赶忙跑来安慰。 奶奶着急地说：“飞燕，别怕别怕，奶奶在呢。” 二叔也哄着说：“飞燕，只是个梦，没事的啊……” 经过警察的不懈调查，终于查出这一伙盗墓贼偷了云山脚下不少户地主家的祖坟。虽然已是 90 年代，地主早已不复存在，但他们的祖坟仍很富有。警察在一户庄稼人家里找到了这伙盗墓贼，发现了不少金银珠宝，甚至还有完整的尸体棺材。这伙盗墓贼丧心病狂、心狠手辣，该抓的抓，该枪毙的枪毙。被挖出来的尸体交还给了族人，让他们继续烧香祭拜香火。这个案子就此了结。 大伯程忠义来到程飞燕家，高兴地说道：“这事儿解决啦！咱报案有功，警察奖了 200 块钱。” 奶奶杜大妞赶忙摆手：“忠义啊，这是你村长的功劳，这钱我们不能收。” 大伯连忙摇头：“婶娘，您这说的啥话，我哪能要这全功。”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决定一家拿 100 元。 二婶曹文娇叹了口气说：“唉，案子是结了，可飞燕这孩子被惊吓后病倒了，一直没恢复。” 众人都沉默下来，一脸忧愁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程飞燕。 奶奶忧心忡忡地说：“这孩子一天比一天没精神，莫不是被那女鬼给吓出病来了？” 二叔心疼地叹口气：“可不是嘛，瞧这精神头，越来越差。” 二婶跟着附和：“这可咋办哟！” 奶奶心疼地搂着她，轻声说道：“飞燕啊，你不知道，你刚出生那会儿，奶奶就带你去算过命。算命先生说你八字轻，是早夭之相，容易招惹邪祟。可你这孩子啊，命也硬，每次命运转折，眼看着就要遭难，却又总能逢凶化吉。但奶奶还是担心啊，怕哪一天护不住你。” 程飞燕听着奶奶的话，眼眶泛红，心里五味杂陈。心想，难道这才是奶奶迷信的真实原因吗？ 这时，程爱学跑进来，带着哭腔说：“姐姐现在夜里睡不着，白天睡不醒，无精打采的，都不和我玩了。” 没一会儿，程飞燕的几个小伙伴也来到家里看望她。 马爱芳说：“飞燕好像不仅是精神不好，脸色也很差。” 程竹君接着道：“是不是着凉或者中暑了呀？” 正说着，程老大背着药箱上门了，给程飞燕检查后，说道：“这孩子中暑了，还咳嗽，身体太虚，得打几天吊针，补充点营养液。” 于是，程老大熟练地给程飞燕打上了吊针，大家都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第6章 招魂 自从看到那堆白骨以后，程飞燕越来越胡思乱想，害怕不已。加上身体本就差，这一回又生病躺床上了。 二婶接到娘家电话，着急地说：“当家的，我奶奶生病了，都八十五岁了，以前身体还行，最近突然不好了，怕是不行了。” 二叔应道：“那咱赶紧回娘家去看看。” 他们走后，程飞燕因为生病要打吊针，怕无聊，想看电视，所以就躺在了二叔二婶的床上。 程飞燕虚弱地半倚在床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奶奶，这床真好看，雕着富贵牡丹呢。” 奶奶笑着说：“这床是从别人那淘来的，乡下蚊子多，有蚊帐能挡挡。” 程飞燕看着床顶的蚊帐和塑料纸，说：“奶奶，下雨天这屋里漏水可真麻烦。” 奶奶无奈道：“可不是嘛，到处都得用碗、桶子、木盆接着，也就床上好点，毡子上有薄膜防雨。” 程飞燕接着说：“奶奶，我记得上次下大雨，电视机上都放了个大木盆。还有靠门那边，被雨水滴出个大坑，坑里还长了棵没叶子的树。” 奶奶走过来看了看，说：“这树长在咱家里也是缘分，没必要去掉。” 程飞燕好奇地问：“奶奶，那我就负责每天给树浇水吧！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品种呀？一直长就是没叶子。” 这时，程竹君和程爱学跑进来。 程竹君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树。” 程爱学跟着点头：“我感觉就很稀奇！” 晚上，程飞燕继续挂上了吊针。程竹君的父亲程老大温和地对程飞燕说：“等你针打完了，如果要换药，你可以对着我们家那边喊一声，或者说我过个十几二十分钟会过来看你一下，你晚上至少要打 3 大瓶药才行。”程飞燕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唉，怎么要打这么多啊！”心里害怕得直打鼓。 大约是到了 10 点多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程竹君的父亲正给程飞燕换最后一瓶药水，说：“打完这瓶就可以睡觉了。”这个时候屋外来了一个小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八九岁的模样，一张小脸轮廓分明，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抿起的嘴唇。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其帅气。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衣服虽然破旧，却干净整洁，补丁处也缝补得极为细致。小男孩急切又带着几分哀求地对着程老大说：“程大伯，我爷爷的药用完了，他一直瞒着家里，被我们发现了，您可以再给我们开一副吗？他，他的病不能断药，我们也不能失去他。”说着，手里拿着钱，朝程老大递过去。 程老大赶忙应道：“你等我一会，我就给你开药，你爷爷只能长期喝中药。”小男孩进了房间，看似焦急地和程老大说着爷爷的病情，眼神却时不时偷瞄面容憔悴、咳嗽连连的程飞燕。他敏锐地察觉到程飞燕身上四周沾染了邪祟，不动声色地暗中施法，悄悄扫除了一些。 程飞燕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努力睁开眼，正好对上小男孩的视线。小男孩见她醒来，微微别过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这一夜，程飞燕在床上打着吊针，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屋外传来声响，程飞燕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心中莫名恐惧。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可怕的景象：那声音仿佛是恶鬼的咆哮，又像是妖魔在张牙舞爪地靠近；她仿佛看到黑暗中有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窥视着她，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吞噬；还有那飘忽不定的白色影子，在风中摇曳，好像是无处安息的冤魂。这些恐怖的联想让她在睡梦中也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半梦半醒之间的程飞燕看到窗外陆续闪了三道光。那光来得突然，消失得也迅速，胆小多疑的小女孩程飞燕以为窗外有鬼怪，吓得紧紧闭上眼睛，不敢朝窗外看，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那未知的恐惧会破窗而入，将她彻底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连续几天的夜深人静，一个小男孩总会悄然出现在程飞燕的屋后。只见他手指轻轻翻动，一道神秘而柔和的光芒瞬间射出，那棵原本不知名且没有叶子的树竟迅速地萌发出嫩绿的新叶。树叶随风轻盈地飘起，宛如灵动的精灵，悠悠地飘到了半夜沉睡中的程飞燕的额头上。那些叶子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渐渐地融进了她的梦境之中，为她带来了一丝驱邪的安全感。 然而，白天来临，这棵树在夜里长出叶子的奇妙景象无人得见。 有一次，程飞燕在睡梦中呢喃着：“好害怕……”小男孩心疼不已，忍不住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连他自己都几乎以为只是心底默默的念想。 打了三天吊针的程飞燕身体逐渐恢复了，一大早上起床准备去上学。自言自语着走出房门，迎面就是阳光打在脸上，舒服极了“前段时间做噩梦还当真了，真可笑，不就是一场梦吗？还吓病了，现在都记不起来具体梦到啥了，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其实不就是一场梦吗，还让奶奶二婶他们担心了。”她不经意间看到正屋前的三棵火柴树没了皮，这让她瞬间想起了那天夜里打吊针时，窗外连续闪了三次光。 她把这个情况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堂弟程爱学：“爱学，那天夜里我打吊针看到窗外连着闪了三次光，我猜是有人偷树皮，主要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是那天来偷，为什么又有三道光？” 程爱学眨眨眼说：“会不会是那天我爸妈不在家，别人就趁机来偷啦？” 程飞燕满心疑惑地问：“偷这树皮有什么用？又为什么出现三道光？是手电筒没电吗？” 这时，二叔二婶从娘家急匆匆地回来了，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说道：“这是火柴树，做火柴的原材料，扒一棵树皮，在扒的那一瞬间肯定就有火花，三棵树，所以有三道光。” 程飞燕听到二叔的解释，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那种一直笼罩着的谜团被解开的踏实感让她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那天夜里有人偷树，自己却只顾着害怕，没有及时叫起奶奶，也没有点亮灯光将小偷吓跑，她又觉得无比愧疚。 程飞燕低垂着头，对二叔说：“对不住二叔，那天外面有人偷树我不知道，我只顾着自己害怕了，我没有保护好树……” 二婶曹文娇走上前来，温柔地抚摸着程飞燕的头发说：“你个小孩子能怎么保护树，如果当时你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和贼面对面碰头，他们要是心狠手辣杀人灭口怎么办？” 程飞燕的眼眶泛红，哽咽着说：“是我太胆小了，没有及时叫醒奶奶，也没有开灯惊跑他们，我太笨了！” 二叔爽朗地笑道：“那天我和你二婶不在家里，就算你偷摸叫起你奶奶，两个妇孺又怎么面对那些狡猾凶狠的小偷呢？” 程飞燕眉头紧锁，难过地说：“可是，我心里难受啊！这树被偷，咱们家算是破财了吧！” 二婶满脸慈爱地安慰她：“破财消灾，大家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好了，飞燕，二叔二婶都不怪你！”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程爱学也走上前来，努力地握了握程飞燕的手，坚定地表态：“姐，不怪你，要是我，也会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的！” 以科学的解释以后，程飞燕越发的相信，要相信科学，杜绝迷信，于是她彻底的走出了阴霾，认为世上无鬼，只有恐怖的想象。她决定要做一个新时代的好学生，想到这里，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和程爱学一起出去玩了。 而那棵神秘的树，在程飞燕身体好起来之后，就不再长叶子了。 奶奶看着被剥了皮的树，气得骂骂咧咧：“当初种的时候就指望着能卖钱呢，没想到还没长大就被人偷偷扒了皮！而且还是在家门口干的，这也太屈辱啦！” 奶奶对着空气使劲骂道，“该死的小偷，肯定就在附近，就算不在，我也要把这事儿传出去！偷啥不好，偷我们家的树皮。咋不扒你自己家的皮，没脸皮的人，上辈子做贼没够，这辈子还继续做贼……” 奶奶这场单方面的辱骂，不骂个尽兴根本就解不了气就是要四周的人听听他们家的树是被哪个缺的玩意儿给偷了。万一缺得玩意卖树皮的时候碰到这些知情的村民，有人来报信呢？ 奶奶杜大妞在院子里双手叉腰，朝着四面八方狠狠地骂了一场，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些。骂完之后，她又想起问候二婶曹文娇的奶奶，大声说道：“你奶奶八十多岁了吧？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二婶一脸愁容，有些一言难尽地说：“我奶奶恢复健康了，可这次是我五叔一回家就病了。” 奶奶杜大妞听闻，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提高了音量说道：“前几年我记得也是说你奶奶重病，让儿孙去看她，然后老太太最看重的三叔病了，她倒好了，是吧？” 二婶曹文娇表情显得有些艰难，缓缓回答道：“是的，这次老太太点名想见到五叔，五叔定居北京好久没回来了，奶奶说五叔不回来，她死不瞑目。” 奶奶杜大妞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人老成精，折晚辈的寿自己占用，好精明的打算啊！” 二婶曹文娇听婆婆这般讽刺自己的奶奶，心里虽然听着刺耳，觉得很不舒服，但仔细想想，她也隐约觉得自己奶奶的确很不一般。就好像真的能吸收晚辈的健康换给自己一样，她只知道自己奶奶有一双小脚，是旧社会的大家闺秀，见多识广。小时候，她会的很多有趣的故事都是奶奶讲给她听的，那些故事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面对奶奶这有些奇怪的情况，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奶奶杜大妞一直是个迷信的人，她觉得孙女这样肯定是招惹了邪祟。而不是噩梦，于是，她火急火燎地通过村民的介绍，找来了一个据说神通广大的神婆。 神婆来到家里，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一番，然后念念有词。她让奶奶给小飞燕求来五色线绑在手上，又剪掉了她的指甲和头顶中间的三撮毛发，还把脚趾甲和衣角的衣服做成一个香包，缝在程飞燕身上。 神婆说了，五色线是为了锁住魂魄，不被吓走，香包相当于是做了一个替身，邪祟就找不到程飞燕的本体了。 奶奶深信不疑，当奶奶杜大妞要动手剪程飞燕头发的时候，小姑娘爱美，奋力反抗着说：“奶奶，不要剪，这样多丑啊！”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程飞燕忍不住吐槽：“这太丑啦，我怎么见人呀！”堂弟在一旁笑呵呵地说：“哎呀，姐姐要变成丑八怪啦！”奶奶赶忙安慰她：“燕儿啊，奶奶这也是为了你好。” 程飞燕无奈，只能任由奶奶摆布。她心里委屈极了，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死了。 做完这一切，神婆信誓旦旦地说，这样那些邪祟就找不到程飞燕了。 然而，程飞燕的情况并没有因为神婆的操作而立刻好转。她依旧被噩梦纠缠，夜不能寐。 有时候，她梦见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森林，四周阴森恐怖，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她拼命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还有的时候，她会梦到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巷子里，身后有个黑影一直跟着她，无论她怎么加快脚步，都甩不掉那个黑影。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小飞燕都是心惊胆战，久久无法入睡。好在她善于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做恶梦而已。只是做恶梦而已……” 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决定亲自为小飞燕喊魂。 到了夜晚，月亮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奶奶一手紧紧地拿着香烛，一手稳稳地拎着纸钱，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去到程飞燕每天必经之地。 奶奶神情肃穆，微微仰着头，对着空旷的四周大声喊着：“程飞燕，程飞燕，快回来！”每喊一声，奶奶就会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回应。 当喊的声音离程飞燕相差十几步的时候，奶奶就急切地朝程飞燕挥挥手，示意她自己大声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程飞燕也乖乖照做，声音清脆而响亮。 奶奶杜大妞一边继续缓缓前行，一边不停地重复着呼喊，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期待。 奶奶杜大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那一声声呼唤，饱含着对孙女深深的爱和担忧。 说来也怪，经过这番折腾之后，小飞燕感觉自己那颗一直悬着、充满害怕的心慢慢落了下去。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做噩梦，精神也逐渐好了起来。 奶奶杜大妞发现程飞燕好了以后，心中对信神佛的信念愈发坚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方法成功了。 她逢人便说自己如何为孙女驱邪喊魂，如何让孙女恢复了健康。 然而，实际上程飞燕的好转跟奶奶和神婆的操作没什么关系。谁能想到无名英雄是奶奶房间里的那个无名小树呢！那神秘树枝长出的叶子起到了安魂的效果，安抚了程飞燕的神魂。 这一切，没人知道，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迷信世界里。 奶奶想起自己的一生，也是充满了坎坷和艰辛。 她十几岁时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她还要拉扯弟弟妹妹，只能靠乞讨为生。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奶奶饱尝了人间的冷暖。 有时候，几天都讨不到一口吃的，只能饿着肚子睡觉。 冬天的时候，没有厚衣服穿，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嫁了人。 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可丈夫在五六十岁时就去世了。 她守寡后又拉扯孩子，如今还要带孙女、孙子，一直在奔波操劳。 程飞燕知道，以前和奶奶住省城的时候，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忽然瞧见路边有个身影颤颤巍巍。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八十几岁的老乞丐婆。那老乞丐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补丁，面容憔悴得仿佛被岁月刻下了无数道伤痕。 奶奶心生怜悯，赶忙走上前扶住她，说道：“老人家，您这是咋啦？” 老乞丐婆有气无力地回道：“唉，我这老婆子命苦啊。” 奶奶把她带回了家，端出家里剩下的红薯粉和稀饭，说道：“大娘，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奶奶好奇地问：“大娘，您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在外流浪呀？” 老乞丐婆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更加愁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缓缓说道：“我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啊，可他们没一个孝顺的，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 奶奶听了，忍不住摇头叹气：“养儿防老，咋能这样啊，真是作孽哟。” 这时，老乞丐婆抹了把眼泪，喃喃道：“若有来生，我一定拜神拜佛，求个好家庭。” 碰巧那时，奶奶的房东是个老奶奶，日子过得顺心如意。这房东老奶奶特别迷信，整天都在拜观音。 有一回，奶奶忍不住问她：“大姐，您这日子咋过得这么舒坦呢？” 房东老奶奶笑着说：“妹子，我天天拜观音，心诚得很，这神佛自然保佑我啦。” 从那以后，奶奶便坚信信佛的人一定会幸福美满，就算今生不幸福，来生也必定会很好。 这次小飞燕生病的事，让奶奶的信念更坚定了。她急急忙忙地去找村里那些喜欢上香去庙里的老人：“姐妹们，咱周末一起去庙里拜神，保佑我家小飞燕快点好起来。” 奶奶平时可小气了，进城买生活用品时，都只给孩子们买，吃粉的时候两个人也只点一碗。可这次为了去庙里拜神佛，她毫不吝啬，花钱买了橘子、苹果、香烛等，准备得妥妥当当。 拜佛前，奶奶仔仔细细地沐浴斋戒，穿上自己最整洁得体的衣服。 周末到了，奶奶带着小飞燕出发去庙里。一路上，奶奶嘴里不停地念叨：“佛祖保佑，让我家小飞燕彻底好起来，保佑全家平安顺遂。” 小飞燕懵懵懂懂地跟在后面，问道：“奶奶，拜神真能管用吗？” 奶奶一脸认真地回答：“乖孙女，心诚则灵。” 那座庙在深山的半山腰上，路可远了。但奶奶不知疲倦，拿着拐杖走得飞快，就好像拜佛是她的精神支柱，给了她使不完的劲儿。 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飞燕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又能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村子里又充满了她的笑声。 可奶奶去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对神佛的依赖也越来越深。她见人就说神佛的好，还时常向邻里传授她的“心得”。家里也慢慢摆满了各种与神佛有关的物件，奶奶每天都对着它们虔诚地祈祷。 在奶奶心里，这就是她为家人祈求幸福的办法。 第7章 八卦传播站(精改) 程飞燕在床上躺了几天以后，慢慢恢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奶奶招魂的效果显着，又开始活蹦乱跳去上学。 下午放学，程飞燕看天色还早，就和程竹君一起走，准备去她家写作业，她笑着对程竹君说“：老四，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看热闹的人还挺多呀！” 程爱学也跑过来看热闹了，带着马爱芳一起，他们俩见缝插针地往里面挤，想看程竹君家又发生了什么热闹。 程飞燕记得程竹君家的房子是普通的砖瓦房，以堂屋为中心。她跟着程竹君走进院子，左边是二叔程建国家的三间房，连着厨房、一个厕所和一个猪圈。右边是程竹君家，同样是三间房，因为他们家人多又都勤快，所以除了厨房、厕所、猪圈，还多了一个鸭圈、鸡圈和一个牛圈。 前屋是公用的晒谷场，面积很大，相当于是一个大操场。程飞燕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晒谷场周边种了几棵小松树、杨树，还种了一小片月季花。还有两块菜地，种了辣椒，白菜，葱花。 程飞燕跟着程竹君来到后屋，发现房子修在一个山坡的下面，从这里看，山坡形成了一堵围墙。就依着这个天然的山坡，围了一道更高的栅栏，然后用木头隔出了猪圈、牛圈、鸡圈和鸭圈，省了修围墙的钱。这个山坡的上面种满了竹子，密密麻麻的，正常人不会朝他们家后屋走。 程竹君还得意地指着后屋一个小小的水槽对程飞燕说：“你看，这个水槽总是积着水，这水可是宝贝。村子里就那一口井，离我家有不短的距离，打水费力着呢！周边的那片菜地，全指着这水槽里的积水来滋润。在干旱的季节，这一汪积水就是蔬菜们的生命之源，让我们一家人能在餐桌上多添几道自家种的新鲜菜。” 她们俩火速做完作业，就自由活动了。 程飞燕找到老弟程爱学说：“他们家是诊所，看病的人多，排队的人也多，打吊针的人也不少，简直就是八卦传播站啊！” 堂弟程爱学连连点头，“是呀！我就爱来他们家凑热闹。” 这时罗奶奶坐在那儿，一边打着吊针，一边撇着嘴说：“哎哟，你们听说没？隔壁村那个诊所哟，可出大事儿啦！有个病人打吊针出了岔子，听说人都没救过来！”说着，还不停地摇头叹气。 李大爷感冒了，咳嗽几声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咱可得庆幸有程老大这么实在的郎中，看不了的病就建议去城里医院，不像有的诊所，瞎折腾！”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程桂芳奶奶紧跟着插话道：“就是就是，我听说还有个诊所，把人家怀孕的当成生病，乱打吊针，结果……唉！”她捂着嘴，眼神里满是惊恐。 李大牛瞪大眼睛：“这也太吓人了！咱在程老大这儿看病，放心！” 其实程老大的医术还没到能看重病的地步，毕竟他那个年代是军医，看的都是外科，刀伤枪伤，给战友们做包扎。他也就是看个头疼脑热，简单的受伤，扭伤，包扎什么的！他也精明，在得知村里有几个重病患者需要吃中药，他就照人家去城里找大夫开的药方进货，让乡亲们放心去他那里二次购买。不得不说，程大夫生财有道啊！ 那些老太太们坐在那儿打着吊针，一个个闲得发慌。 王老太眼睛瞪得溜圆，手还不停地比划着，着急忙慌地说道：“哎呀呀，你们可听说啦？李家村有个人摔断了腿，那庸医居然出了个馊主意，要用门板给他矫正，结果呀，把人家的腿弄得惨不忍睹，简直给废喽……” 李老太听了，嘴巴一撇，满脸无奈地接话道：“可不是嘛！还有更离谱的事儿呢，杜家村有个人药物过敏，也不知道那郎中是个冒牌货还是咋的，啥都不懂，还硬着头皮给他打吊针，差点就把人家的小命给交代喽！虽说最后勉强保住了命，可这人呐，变得痴痴傻傻，真是造孽哟……” 张老头气得直跺脚，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大声嚷嚷道：“这可真是作孽哟！我跟你们讲，村头做鞭炮饼的那个人烫伤了，一开始他还大大咧咧不当回事，硬咬着牙忍着，几天后身上疼得受不了啦，这才想到来打吊针，还以为打完就能好得跟没事儿人似的，结果呢，皮肤没擦药，大片大片的都坏死喽！现在人被送去大医院了，听说那一片肉都保不住啦，也不晓得现在到底是啥情况，能不能好哟……” 小孩子们喜欢来程竹君家玩，一来嗮谷场够大，二来就是听八卦管饱。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紧张兮兮又害怕万分地听得入神。 程爱学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进了医生的门，好坏看天命啊。” 程飞燕跟着忧心忡忡地说：“所以咱们大家都得保持好身体健康，可不能随随便便把生命交到别人手里。” 罗奶奶摇着蒲扇，满脸笑容地说道：“小娃娃们别担心，你们瞧瞧程老大这一大家子，那几个女儿可真是有出息哟！” 李大爷吧嗒着烟袋，缓缓接话道：“可不是嘛！他家的大闺女程竹青，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学霸，一门心思要考清华大学。平日里咱们家的娃娃在村里嘻嘻哈哈玩耍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参与，天天就捧着书看，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程飞燕睁大眼睛，满是好奇地问道：“我听说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背单词，这是真的吗？” 马爱芳赶忙抢着回答：“那还有假？竹青姐学习可勤奋啦！据说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背单词、做习题，那劲头，一般人可比不了。” 程小草也凑过来，一脸羡慕地说：“老四的二姐程竹欣也厉害，成绩不错，一心想着学医，想着就算当不了医生，当个护士也行，怀揣着救死扶伤的梦想，可努力啦！” 罗奶奶点点头，说道：“对呀，这孩子也有志向。还有三闺女程竹叶，听说是对什么经济管理感兴趣，立志要挣大钱，改善家里的生活。” 程爱学不禁感叹：“她们都好棒啊！” 程飞燕笑着说：“就连老四自己，在学业上也是刻苦努力，从不懈怠。这一家子的姐妹，学习劲头足，自觉性又高，都不用长辈操心。” 众人纷纷点头，满是称赞。 几个小屁孩听了一肚子八卦就去马爱芳家玩了，主要是受不了大家都在夸程家四姐妹，显得其他人都是草包，虽然是事实，但是感觉特不是滋味。没想到马光大哥今天也在家里。他好像刚写完作业，在收拾书本，几个小孩和马光大哥打了声招呼，就开始聊起了天。 程飞燕很好奇地问“：马爱芳，你对老四家了解多少？”问完又解释道：“你们知道的，我回老家上学也没有多久，很多人还不太熟。老四讲我就对老四和陈小兵陈小平三个小孩最熟，其他人都是属于脸熟。其他都不太清楚。” 马爱芳像个小百事通，兴致勃勃地说：“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老四家的事儿。老四的爸叫程建军，是家中老大，是个备受尊敬的乡村老郎中呢。他以前可是军医，退役后回村里开诊所啦。” 程爱学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马爱芳接着说：“那当然，医术高明，为人又和善，经常给村民们看病。大家都很尊敬他，老人们叫他‘老大’，小孩子叫他‘程伯伯’，看病的就叫‘程大夫’。” 程飞燕忍不住感叹：“哇，真厉害！” 马爱芳又说：“老四的妈妈是汪金花婶子，温柔贤惠，把家里收拾得可好了。她和妯娌李秋梅婶子相处还算和睦，会一起做家务，互相帮忙。” 程爱学挠挠头问：“你是不是漏说谁了？” 马爱芳看了眼程小草笑了笑继续说：“还有老四家的奶奶刘晓倩。她年轻时可苦啦，给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也就是小草的奶奶杨芳芳当过丫鬟，受了不少气。杨芳芳奶奶命运也惨，嫁了好几次，最后都不好。” 程飞燕惊讶地说：“这么惨呀！”她眼神忍不住看了眼小草，试图求证一下。 程小草也不纠结直接承受了：“是真的，那是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马爱芳继续说：“和他们住一起的是老四爸爸的二弟程建国叔叔一家。程建国叔叔的妻子李秋梅婶子脾气可暴躁啦。老四家的姐妹都争气，程建国家的程小萍和程小兵就不太行了，学习不好还不用心，李秋梅总打骂他们。” 马光大哥最后总结道：“这就是程竹君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明白了吧？乡里乡亲的，这下都知根知底了。” 程飞燕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反省自己是不是八卦过头了？ 程小草补充：“马爱芳，你不能光说老四二叔家的坏话呀。” 马爱芳有点心虚，咧咧嘴给自己找补，笑着说：“嗨，我还没说完呢。虽说李秋梅婶子脾气爆，不过大家都晓得她心眼好，干活儿可勤快啦。就是她有心脏病，发脾气的时候，谁都不敢惹她。” 程小草接着说：“他们的大儿子叫……” 程飞燕笑嘻嘻地抢答：“别讲啦，我知道！大儿子叫程小兵，才八岁，上二年级。女儿叫程小萍，九岁，读三年级。我虽说认识的人不多，可跟我玩了大半年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哟！” 程飞燕对程小萍的印象，便是觉得她高高瘦瘦，宛如一个草包美人，学习成绩不佳，但模样和身材都出挑得很。 程飞燕回想起和程小萍成为朋友的过程，不禁笑了起来。那时，两人都痴迷于鬼画符，尤其喜欢画古装剧里美女的衣服。每次凑在一起，手里的笔就不停地勾勒着各种美丽的线条。 “小萍，你这画得也太好了吧，比我强太多啦！”程飞燕羡慕地说道。 “嘿嘿，多练练你也行。”程小萍笑着回应。 程飞燕还清楚地记得程小萍的奇葩事儿。每次大家一起出来玩，程小萍张口就喊：“妹妹，妹妹，快过来！”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在叫程小兵。 有一回，程飞燕实在忍不住，偷偷问她：“小萍，你为啥非要叫小兵‘妹妹’啊？这算报复吗？还是嘲讽？” 程小萍一脸认真地回答：“都不是，弟弟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猜是妹妹，结果生出来是弟弟，我可不能认输，我一直叫他妹妹，那就不算我猜错。” 程飞燕听了她的解释，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心里想着：你要有这股坚持的劲儿用在学习上，考试能不及格吗？ 程小草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话说回来，一到考试过后，那经常不及格的程小萍和程小兵姐弟俩又该挨打喽。这次月考也不晓得他们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对呀，这次月考啦，我反正考得不错，他们俩不会又没及格吧？”程飞燕睁大眼睛，满脸好奇地看向程小草。 这时，从老四家传出杀猪般的叫声，那声音听着真是令人伤心落泪，一听就是一男一女被追打的凄惨动静。大家顿时心领神会，这次月考程小萍和程小兵又没及格了。 还等什么？大家纷纷飞快地跑出马爱芳家，兴冲冲地去老四家看热闹了。同情归同情，热闹还是要看滴！ 本就是酷热难耐的夏日，骄阳似火，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炙烤得扭曲变形。程竹君家的院子外，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闷热的天气让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心头也格外烦躁。 呼啦啦一群人既好奇又胆怯地朝院子里探头探脑，还没看到什么具体情形呢，就听到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路人也在纷纷发表议论。二审曹文娇说道：“这俩孩子要说蠢倒也不至于，平常干啥都还行，咋就学习搞不好呢？” 二叔程大富接话道：“这世上文曲星能有几个？大多还不都是普通人。” 李大爷感慨：“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真正能如愿的又有几人呢？” 杨奶奶摇摇头：“唉，孩子也不容易哟。” 马有财大叔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毛爱国伯伯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读书这事儿，有时还真得看天赋。” 春花婶子搭腔：“谁说不是呢！” 富贵叔则说：“到底还是得好好引导才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李秋梅打孩子的场景上。 几个想看热闹的小孩，终于突出重围，看到现场了。 只见李秋梅此刻双目圆睁，眼神中喷射着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吼着：“让你们好好学习就这么难？难道比种地还辛苦？让你们认真上课就这么难？难道比听经文还枯燥？让你们认真考试就这么难？难道比上山爬树、下水摸鱼、种地耕田还费劲？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她苍白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为了追上孩子，累得气喘吁吁。 程小萍和程小兵边哭边小跑着躲避，却不敢跑得太远。他们心里害怕妈妈因为追得太辛苦而身体吃不消，所以只是围着晒谷场兜着小圈子。尽管如此，那竹条还是无情地抽打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大姐程竹青微微皱眉，轻声说道：“这程小萍和程小兵啊，确实太老实了，学习成绩也着实糟糕。” 二姐程竹欣接着说：“虽说同情他们，可一想到他们为了不让婶子追远，怕婶子心脏病发作，挨打都只在原地转圈圈，就忍不住想笑。” 三姐程竹叶点点头，感慨道：“到底是自家的兄弟姐妹，这份感情和孝顺让人感动，可这做法又有点好笑。” 老四程竹君也跟着说：“咱们可得好好学习，不能像他们这样。” 一旁的马爱芳兄妹主要是来看热闹的。马爱芳还没入学，不太懂这些，她哥哥却是学霸，在班上常年考第一。只见他一脸疑惑地说：“我真是理解不了他们这种经常不及格的人是怎么学习的。” 程竹青看了一眼马家兄妹，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咱们多理解就是了。” 姐妹几个纷纷点头。 人群中，一位老太太忍不住开口：“其实我明白秋梅丫头为啥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怕自己走后孩子遭后娘欺负，就想让他们有个好前程。” 旁边马上有村民应和：“当娘的人啊，总是想得长远些。” 程飞燕看着程小萍和程小兵挨打，心里想着：“我要是犯了错，奶奶拿竹条打我，我能跑到后山的坟地去，能跑多远跑多远，只要奶奶少打我一下，我都愿意拼命跑。可程小萍和程小兵就算挨打时跑，也因为担心妈妈受累，只敢在附近绕圈，最后横竖还是会被打到，他们真是老实又孝顺，只是学习上实在使不上劲。” 有几个胆大的村民走上前去劝李秋梅：“秋梅啊，别打孩子了，孩子还小，慢慢教导！” 李秋梅却仿若未闻，依旧挥动着手中的竹条，嘴里不停地责骂着。 孩子们的哭声、李秋梅的骂声、村民们的劝说声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原本宁静的小院充满了喧嚣与无奈。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每个人的心情都愈发沉重和压抑。 实在打得不像话时，刘小倩奶奶和二婶曹文娇匆忙出面。刘小倩奶奶那满是疼惜的眼神看向挨打的孙子孙女，嘴里嘟囔着：“这造的什么孽哟，咋能下这么重的手！”可一瞅见李秋梅婶子那气呼呼又病恹恹的样子，到嘴边的重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拉过孩子，轻轻拍着他们的肩膀安抚着。 二婶曹文娇则一边朝李秋梅婶子使着眼色，一边拽着她的胳膊往房间里拖，嘴里念叨着：“秋梅啊，咱回屋说，回屋说。” 大家瞧着这架势，知道热闹看不成了，便无趣地散开了。 房间里，李秋梅和曹文娇面对面坐着，李秋梅一脸愁苦地说：“文娇啊，你说我这日子过得，每天操持这一大家子，累得要死，还不落好。” 曹文娇握住李秋梅的手，安慰道：“秋梅，我懂你的苦，可你也别总打骂孩子和建国，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李秋梅红着眼眶说：“我知道，可一看到孩子考试不及格，我这心里就急啊，怕他们以后没出路。我这心脏病就像个炸弹，说不定哪天就……我要是走了，后妈能对他们好吗？我能不着急上火嘛！” 曹文娇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要强，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孩子还小，慢慢教。你看你每次打完他们，自己又后悔得不行。” 李秋梅抹了抹眼泪：“我能不后悔吗？可脾气一上来，我就控制不住。建国倒是包容我，可我心里更愧疚。” 曹文娇拍拍她的肩膀：“咱们都得改改这急脾气，你也别太担心，孩子孝顺，总会懂事的。你得好好养病，多活几年享享福。” 李秋梅哽咽着说：“我也想改，可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曹文娇想了想，说：“以后再发火，先深呼吸，数到十，试试能不能压住火。” 李秋梅点点头：“只能这样试试了，但愿能行。” 第8章 李秋梅和曹文娇 李秋梅婶子患有心脏病，然而脾气却颇为暴躁。今天她又因程小兵和程小萍两个孩子考试总不及格而大动肝火，甚至对孩子们动起手来。好在与她向来交好的二婶曹文娇及时赶到，在房间里耐心地安慰着李秋梅婶子。 曹文娇轻声细语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呀，孩子们就算在读书方面不太擅长，那还可以学点别的呢，总归是有出头之日的。”李秋梅婶子则满脸愁容地回应道：“我就是气不过啊，这两个孩子老是考不及格。要说他们偷懒吧，那可真是冤枉他们了，天天早上不管刮风下雨都风雨无阻地认真背诵课文，可成绩就是上不去。”曹文娇略一思索，接着说道：“读书可不是唯一的出路呢。实在不行的话，可以考虑安排小兵以后去学厨师呀，马桂芳大姐家的孩子就是去学厨师了，听说这个工作现在可吃香了呢！”李秋梅听后，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回头我和建国好好商量商量。”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渐渐擦黑了。原本围过来看李秋梅打孩子热闹的村民们也都纷纷散去。曹文娇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发觉不早了，便说道：“这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做晚饭了，你也去忙你的吧！答应我，以后可别老这么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呀。”李秋梅微笑着回应道：“好，我会多注意的！”接着，二婶曹文娇又提议道：“明天早上一起去打猪草啊！”李秋梅爽快地应道：“好，明早我去叫你！”说完，两人便各自匆匆忙忙地回去操持家务去了。 第二天，鸡叫三声，划破了寂静的黎明，东方的天空开始微微泛起鱼肚白，渐渐地，天就这么缓缓地亮了起来。奶奶杜大妞在这轻微的光亮中，已然准备起床开始她每日必做的早课了。此时，程飞燕和程爱学两个小朋友还沉浸在各自甜美的梦乡之中，正躺在自己温暖的床上睡得无比喷香，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或许正在做着一个个奇妙的美梦呢。 奶奶杜大妞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缓缓爬起来，仿佛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到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们。她动作娴熟地一件一件穿好自己的衣服，接着来到洗漱台前，用清水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庞，仔细地洗漱完毕。随后，她便走到早已布置好的祭拜神佛的角落，开始小心翼翼地点燃清香，一脸虔诚地进行着祭拜仪式。 而在另一边，李秋梅婶子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风风火火地朝着二婶曹文娇家大步奔去。只见她那矫健的身姿在乡间小道上快速移动着，脚步匆匆，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力量。 她的神色急切而充满期待，一边快速地跑着，一边大声地喊道：“文娇，走，咱们去打猪草！”曹文娇听到这熟悉的呼喊声，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她迅速地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稳稳地提着一个大大的篮子，那篮子看起来十分结实，显然是为了装满满的猪草而准备的。 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应声道：“好嘞，秋梅。” 与此同时，二婶曹文娇的家里，二叔程大富也差不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了。他微微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随后便习惯性地从床头摸出一根烟，轻轻点燃，缓缓地吸了一口，让那股提神的烟雾在自己的肺腑之间流转，以此来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随后，两个女人便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出门去，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而二叔程大富呢，则拿起自己常用的锄头，背上一个大大的水桶，朝着自家的菜地缓缓走去，准备开始一天的辛勤劳作。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李秋梅婶子和二婶曹文娇一同嫁到了这宁静的赤塘村，不仅成了邻居，还都嫁给了程家的二儿子，皆是程家的老二媳妇儿。 这缘分使得两人之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关系亲密无间。 两人缓缓地踏上那呈梯形的菜地。此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清新的晨风拂来，带着丝丝凉意。 他们弯下腰，熟练地扯着野草，一边闲聊。 李秋梅停下动作，拍了下大腿，爽朗地对曹文娇说：“文娇，来唱首山歌呗？” 曹文娇抬起头，看看天色，四周行人稀少，她轻轻一笑，说：“好啊！那我就唱映山红吧……”随后，清脆婉转的歌声响起。 歌声落下，李秋梅鼓掌赞叹。曹文娇有些不好意思。接着两人继续干活。 过了会儿，李秋梅皱起眉头说：“文娇啊，你婆婆老挑刺，你咋能一直忍着呢？换我早吵起来了。” 曹文娇叹气说：“我从小父母就教育我要听话温顺，与人和善。我相信退一步海阔天空，能忍就忍忍吧。她毕竟是长辈。” 李秋梅瞪大眼，提高音量说：“啥长辈不长辈的，她要是讲理咱当然尊重，可她无端磋磨你，咱不能太软弱。婆婆可不是妈，能好好相处就多相处，不好相处就少搭理，绝不能让自己吃亏。” 曹文娇无奈摇头说：“秋梅，话虽这么说，但做起来难啊。我要是跟她闹僵了，别人会说我不孝。” 李秋梅哼了一声说：“怕啥，咱行得正坐得端，管别人咋说。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看法了，会委屈自己的。” 曹文娇沉默片刻后说：“秋梅，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可我还是想维持和睦的家庭氛围，不想让我家那口子为难。” 李秋梅拍拍曹文娇肩膀说：“我知道你重情义，但也不能一直委屈自己。你得让你婆婆知道你的底线在哪，不然她会越来越过分。” 曹文娇微微点头说：“嗯，我会试着改变一下的。不过，秋梅，你也别老是这么大火气，你那脾气得改改，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李秋梅哈哈大笑说：“我这脾气改不了了。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忍气吞声，我得活出自己的样子来。”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中的活计。 她们俩打完猪草准备回家的时候，孩子们也都陆续起床，要上学的程飞燕还在问堂弟程爱学：“二婶出门这么早啊？” 程爱学说：“是呀，估计我妈妈天还摸黑就和李秋梅婶子一起出门打猪草了。还有我爸也早早出门了！” 程飞燕不理解：“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啊？” “我也不知道，一般是我起来的时候都开饭了，还是你要上学起早床叫起了我，我才知道我爸妈出门了。”小小的程爱学小弟其实也不能理解为啥要起那么早啊！ “那我去问奶奶好了！”程飞燕觉得去问奶奶杜大妞。 奶奶在厨房里煮上饭了，还用开水过了遍腊肉和猪血丸子。旁边盆里还泡着小白菜，碗里放着酸豆角丁。 看样子今天伙食不错呀！两个口水直流的小孩充满期待呢！ “奶奶，奶奶为什么你们大人每天要摸黑起床啊？有那么多活要干吗？”程飞燕带着堂弟程爱学来问个答案。 “自己的事情做了吗？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忙着呢！没事就去给我去地里摘十几个红辣椒过来给我炒菜。听到没有？”奶奶忙的晕头转向，又要做饭，又要烧火，实在不耐烦回答孩们的问题。 “好的，奶奶，我们就去给你摘辣椒回来！”程飞燕和程爱学两个小孩见奶奶心情不好，也识相的立马去地里摘辣椒了。 辣椒就在家门口的嗮谷场前头两块菜地里。两个孩子十分认真的摘起了辣椒，专摘大个的辣椒。就在这个时候二婶曹文娇和李秋梅婶子也打猪草回来了。 也不知道奶奶是不是故意的，来自奶奶杜大妞的抱怨也骂骂咧咧的从厨房飘了出来！ “摸黑出去有什么用？大半天了也不知道回来，要是等这样的人做饭吃，人没饿死，猪也饿死了……”不管是城里还是村里，只要老太太碎碎念就不会有好话听。 今天确实是二婶曹文娇和李秋梅婶子一边打猪草一边聊天，聊天时间太久耽误了。她们也不能直接背着新拔的野草回家啊，还是需要去小河边清洗干净才能回家。 李秋梅婶子见奶奶杜大妞嘴里碎碎念，想去和她说几句，让二婶曹文娇拉住了。 她转头对李秋梅婶子说：“回家晚了，本来就是我的错，让我妈说几句应该的！你回去吧，我也去忙了”。说完她就去厨房给奶奶陪笑，说好话。 二婶就是这点好，几乎没脾气，说话温声细语的，显得特别真诚，“妈，不好意思，我今天打猪草走远了，回来晚了，不好意思。您先歇一会儿，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我马上就好！” 说完，二婶就麻利的剁剁剁把野菜剁碎，和上碎米，红薯，还有豆腐渣，再加上一大桶水将猪食煮上了！ 奶奶虽然嘴巴碎碎念，她可舍不得程飞燕早上上学迟到，嘴巴不停，脸色很臭，可是手上也没有停。她麻利的洗好辣椒，切切切，把所有食材都切好了。准备炒菜的时候，二婶总算赶上速度了，抢走奶奶手里的大勺子，口里叫上程飞燕：“飞燕，快来，你奶奶辛苦了，快给你奶奶捶捶背！” 程飞燕和程爱学本来就在灶台边烧火，她就喜欢干这个，顺便丢两三个红薯去灶膛，想试着烤红薯吃，虽然经常失败，呵呵，万一成功了呢？ “好嘞！奶奶你辛苦了！”程飞燕知道她奶奶一般不会和她生气。臭脸都是给别人的，所以她不怕，哪怕犯错，奶奶要打她，也没事，奶奶跑不过她，只要跑得快，多大的怒火也烧不到她！ “行，奶奶的乖孙女，给奶奶捶背！”奶奶享受的坐下了，气也顺了，不骂人了。 小道上二叔程大富挑了两铁桶水回家了。 二婶三下两除二，行云流水的把早饭搞好了。 一碗腊肉炒猪血丸子，一碗小炒白菜，一碗辣椒炒酸豆角丁，一碗洗锅汤。 都是下饭菜啊！ 大家吃得心满意足，程飞燕背起书包，大声说：“奶，二婶，二叔，爱学，我上学去罗！”说完就跑去找程竹君了，看小伙伴们还在家里没有，如果没有就说明时间不早了，那就要起跑了。 谁让家里没有手表没有挂钟呢！ 上午要干的活还是很多的，一切都要赶在太阳高挂之前做完。 吃完饭，李秋梅婶子又来约二婶曹文娇去河边洗衣服。 李秋梅抱着一桶脏衣服“文娇，我们去洗衣服吧！” 二婶刚将猪食倒好，让猪圈饿得嗷嗷大叫的两头猪吃上早饭了。听到李秋梅叫她，立马应道：“好啊！等我下，那是出来！” 二婶曹文娇对已经在桌上插上鞭炮饼的奶奶杜大妞说：“妈，你和飞燕换下的衣服在哪里？我都拿去洗了吧！” 奶奶大大妞抬起眼皮，指了指房间长凳说，“在我房间，凳子上，麻烦你了！”说完又继续低头插鞭炮饼了。 “哎，好的，妈，那我和秋梅洗衣服去了！”二婶找了一桶脏衣服，和李秋梅走到门口了，还对奶奶杜大妞再说了一遍。没办法，她就怕奶奶不记得了，回头说她出去玩了。 “别磨蹭，早点回来，家里还有别的活要干呢！地里的事也不能全让大富都干了。”奶奶杜大妞叮嘱道。 “哎，好的，我晓得的！”二婶曹文娇没有顶嘴，直接应下，就和李秋梅婶子去洗衣服了。 中午的程飞燕在学校吃起来大馒头，还在回味早上吃得腊肉炒猪血丸子。 “程竹君，你们家今天早上吃什么菜啊？”程飞燕忍不住问道。 “我们家人多，菜也多。今早上我家吃油豆腐炒肉沫，油渣炒辣椒，水煮茄子，酸菜汤，还有坛子萝卜条。”程竹君说道。 “哇，听着就很下饭呀！好想去你家吃饭哦！”程飞燕羡慕了！ “你想吃就来啊！也就是添副碗筷的事情，我们家不怕你来就吃穷罗！对了，你家今天吃了什么？”程竹君豪气的提出邀请，也好奇程飞燕家的伙食。 “我家今天吃腊肉炒猪血丸子，小炒白菜，辣椒炒酸豆角丁，一个洗锅汤。都是下饭菜啊！”程飞燕现在还很回味，心说，我可是吃了三碗饭啊！ 她们俩热火朝天的啃着香软的大白馒头，还聊着早上美味的早饭，这对她们俩周边连馒头都没有预定的，实在清贫如洗的同学很不友好。但是她们无知无觉。 坐在角落的孙强同学可怜兮兮的啃着生红薯，大白萝卜。从没人问他为什么啃生的，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大红薯和大白萝卜是他在别人家菜地里偷的，因为他其貌不扬，成绩不行，家里老爸还是赌鬼出了名，三天两头不着家，爷奶身体不好，老妈出去打工就没有回来，姐姐人美心善还是学霸，却早早要她辍学在家里干活。姐姐也才十五岁，她每天洗衣做饭，拣柴，种地，忙得陀螺一样，家里一天就吃一顿饭，饿不死就行，还要等姐姐抽空做饭。 坐程飞燕后面的毛翠翠同学，听着前头两人口沫横飞的说着家里的菜色，就当自己也吃过了，麻木的把水煮红薯送进了自己嘴里，快速的吃完，就去看书了。她坚信雷老师说的，“知识改变命运。”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 李秋梅婶子和二婶曹文娇早已经把衣服洗好，嗮上了。 此刻她们俩也和奶奶杜大妞坐一起开始了插鞭炮饼，赚钱需要争分夺秒，插鞭炮这种可以领回家干的半成品加工，家家户户都非常喜欢。 三个人都不说话，一心插鞭炮饼，路过的人看着都难受，人怎么能不说呢？除非没话题。于是第四个人加入了，她就是刘晓倩奶奶，奶奶杜大妞的老闺蜜，李秋梅婶子的婆婆。 四个人调整了下座位，两个老闺蜜挨在一起，两个年轻少妇坐在一起。 这不，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手上没停，嘴上叭叭叭的有的是话题。 杜大妞说：“晓倩啊，我不在村里的这些年，你和杨芳芳关系好些没有？” “好什么好？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刘晓倩奶奶一提到杨芳芳奶奶就是容易生气，根本忍不了一点。 李秋梅婶子打趣道：“杜婶子，还好你回村了，不然我妈和杨婶子哪天打上了，可没人能劝得住呀！” “去你的，我要是有和她杨芳芳打架的机会，我非打个够本，我等这一天太久了。”刘晓倩奶奶气道。 “刘婶子，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杨婶子啊？”二婶曹文娇忍了忍还是好奇问道。 “为什么？她知道你刘婶子叫什么吗？”奶奶杜大妞忍笑。 “大家都知道啊！我妈叫刘晓倩啊！”李秋梅婶子抢答。 “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听晓倩怎么说吧！”奶奶杜大妞不肯直接说原因，于是大家都等着刘晓倩奶奶说真相。 “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也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家里穷，让我给地主家的少奶奶做过几天丫头。没错，那个少奶奶就是你们现在喊的杨婶子。她那会儿风光的很，排场大着呢！每天不愁吃穿，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刘晓倩奶奶至今无法忘怀。 “皇帝老子也不过如此了吧？金窝银窝里出来的富贵人呀！同人不同命呦！”奶奶杜大妞嫉妒了。 “那后来杨婶子怎么嫁我们村了？成了村妇这也太惨了吧？享福容易吃苦难呀！”李秋梅十分好奇。 “别提她，她就是丧门星，连嫁三个男人，都死了，说多了晦气。”刘晓倩奶奶生气的说。 “行了，你不愿多说，那你倒是说重点啊！”奶奶杜大妞催促起来。 “行，我说重点，我家里穷，没人读过书，给我取名字就叫我刘大丫，那会儿安排我给杨婆子做丫头，她嫌我名字土气，她给我改成刘晓倩，我当时可欢喜了，还谢谢她，问她这个名字啥意思？你们猜她怎么说？”刘晓倩奶奶越说越气。 “怎么说？刘婶子，你说啊！”三双眼睛齐齐看着她。 “结果她说，你姓刘，就留下了，听说是家里欠人钱，你要时刻晓得，所以你就叫刘晓倩吧！时刻记住自家欠钱啊！”刘晓倩奶奶此刻已经咬牙切齿。 奶奶杜大妞听了就很生气，“起个名字还作贱人，太过分了！” “不对呀，妈，你是叫刘晓倩，这个名字挺好的，不是杨芳芳说的那样啊！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逗你玩的啊？”李秋梅感觉不对劲啊！ “我又不识字，哪里知道什么意思？”刘晓倩奶奶还是很生气，这可是她多年的秘密啊！这口屈辱实在憋太久了。 “那刘婶子，你回忆看看，当时杨婶子说这个的时候什么表情？”二婶曹文娇热心提醒道。 刘晓倩奶奶仔细想了想，记忆太久远了，她有点不确定了。“杨婆子当初好像说完后，还哈哈大笑，说是开个玩笑。但是我没信！” “好了，破案了，妈，你把杨婶子恶毒玩笑记了半辈子呀！你这个名字没毛病啊，晓是晓得的找，倩是倩影的倩，意思就是晓得你美丽的意思呀！”李秋梅婶子一顿乱夸。 “呦，可惜罗，现在老脸看不出多美丽罗！”奶奶杜大妞揶揄。 “去你们的，我现在也还可以，扎人堆也是老太太里的一朵花”刘晓倩奶奶开心了。 没想到啊，刘奶奶对杨奶奶的仇恨竟然是误会，这能说出去吗 四人聊天愉快的度过了一个下午。赚钱八卦两不误啊！ 程飞燕是个勤奋的孩子，在学校的时候，她总会抓紧一切课余时间，有时候甚至能在学校就把作业给完成了。 一旦放学铃声响起，她便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迅速地拉着程爱学的手，迫不及待地朝着马爱芳家飞奔而去玩耍。其实呢，原本她最为喜欢待在程竹君家的诊所里，聆听大人们闲聊各种八卦，那一个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故事让她深深着迷。然而，奶奶杜大妞一脸担忧地对她说：“宝贝呀，你这身体本来就不太好，那诊所里来来往往的可都是病人呢，万一不小心被他们传染了，那可就糟糕啦。”程飞燕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觉得奶奶的话确实有道理，她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从那以后，每天放学后便都兴高采烈地跑到马爱芳家里尽情玩耍了。程竹君也常常会来到这里，特别是晚饭后，这里就成了孩子们的欢乐天地，许多孩子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集合，一起开心地做游戏。 马爱芳面带笑容地说道：“我呀，可太喜欢听你二婶讲故事啦，她讲的故事那叫一个精彩。我特别渴望能和她一起出去打猪草呢，可惜她每天和李婶子出门实在是太早了，我仅仅只是偶尔才能碰到他们。”程飞燕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你可以起得早一点嘛！这样或许就能天天和他们相遇了呀。”程竹君也不由自主地感叹道：“我二婶和你二婶关系可真好呀！她们俩呀，特别能聊到一块儿去。”程爱学则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她们俩确实特别合得来呢，经常一起出门干活，一起洗衣服，一起打猪草，就连上鞭炮饼都经常结伴而行。”“李婶子的婆婆刘奶奶和我们奶奶还是老闺蜜呢。”程飞燕继续充满感慨地说着。 马爱芳笑着说道：“这对老闺蜜呀，总是聚在一起数落媳妇的不是，各种挑剔。其实呢，要是在咱们这十里八乡认真比较一番，这两个年轻媳妇已经相当出色了。她们生儿育女，勤勤恳恳，又是出了名的勤快人。但婆婆们似乎总爱挑刺，有时候呀，明明没啥可挑的了，却还非要在鸡蛋里挑骨头。”“马爱芳，你这样说，我可真尴尬啊！”程飞燕一听，顿时羞红了脸，尴尬地低下了头，脚趾不自觉地在地上轻轻抠动着，仿佛要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 就在这时，马爱芳轻轻朝小岔路口指了指，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便都瞧见刘晓倩奶奶和奶奶杜大妞正站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嗑着瓜子呢。刘晓倩撇了撇嘴，大声地抱怨道：“我那儿媳，脾气实在是太火爆了，我这当婆婆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呀。”杜大妞也紧跟着附和道：“我家那个呀太磨叽了，也着实让人操心哟。”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美丽而宁静。 李秋梅就来到曹文娇家窗外喊：“文娇，咱们明天去采蘑菇吧！”曹文娇在屋里回应道：“好的，明天早点起来，要多采一些，我们家孩子爱吃。” 李秋梅扯着嗓子喊：“文娇，那你忙吧！明天见！”曹文娇在屋里应着：“好的！好的！” 在屋里看电视的程飞燕感叹李婶子和二婶关系实在太好了。她想起前段时间，堂弟程爱学生病的事情。 李秋梅路过找曹文娇，发现程爱学发烧了，着急地喊道：“文娇啊！你家爱学发热了，要紧急送到程老大那里去看看。” 放学回家的程飞燕发现奶奶去寺庙还没有回家，二叔程大富外出做小工也没在家，现在弟弟生病了。二婶身上钱不够，她也跟着着急，这该怎么办呀？ 李秋梅婶子二话不说，抱着堂弟程爱学直接去了家里开的诊所，对程老大说：“大哥，记我账上，这钱我先借给曹文娇，她会还给我的。” 李秋梅着急地说：“大哥，先给孩子看病，钱我出。” “实在太感谢你了，秋梅！”二婶曹文娇十分感动，眼中闪烁着泪花。 程飞燕心想话说明天的采蘑菇活动一定要加入啊！肯定很好玩！ 第9章 采蘑菇的故事迷 在一边看电视的程飞燕，正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突然听到李秋梅婶子那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传来，约二婶曹文娇明天早上去采蘑菇。 她那原本专注于电视屏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她也很想去体验一下采蘑菇的乐趣。 于是，等李秋梅婶子那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程飞燕立刻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到二婶身边，紧紧缠着二婶，用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二婶，撒娇地说道：“二婶，明天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采蘑菇，明天一定要叫我起来哦！” 二婶曹文娇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的光芒，轻轻笑了笑说：“你确定明天起得来吗？平时我早上都已经打好猪草回来，你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呢！” 就在这时，电视开始播放起了广告，那嘈杂的声音仿佛在为这场有趣的对话增添一份别样的氛围。 程爱学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过来，只见他蹦蹦跳跳地来到妈妈身边，满脸兴奋地说：“妈妈，我也要去采蘑菇，我运气可好啦，肯定能采好多大蘑菇。”程飞燕和程爱学不约而同地卖萌，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他们一起眼巴巴地看着二婶曹文娇，异口同声地说道：“求你了！带我们去吧！” 二叔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充满活力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爽朗地笑着说：“他们想去就带他们去吧！” 二婶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出门，是怕你们起不来，到时候去了蘑菇没有采到又说累了。” 程飞燕一听这话，心中涌起一股不服气的情绪，她挺直了腰板，扬起下巴说道：“二婶，你小看我们了，我和爱学经常到处乱跑，体力好着呢。而且我运气更加好，我以前和爸妈在城里经常能拣到钱，你们不信可以问奶奶。” 此时，奶奶刚做完晚课，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火味。她略显疲惫地走到椅子旁，缓缓坐下，准备看会儿电视就去睡觉。不太相信程飞燕能拣到钱的程爱学，立刻像一阵风似的跑到奶奶杜大妞身边，急切地问道：“奶奶，姐姐说她以前和你在省城的时候经常拣到钱是真的吗？” 奶奶刚坐下，就看到三双充满好奇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她不禁觉得好笑，微微扬起嘴角说：“飞燕有段时间真的总能拣到钱，有五十元的，十元的，五元的，大部分时间只拣到一块五毛的。” 程飞燕一听，得意地大笑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她骄傲地说道：“听到没有？我经常拣钱的。” 二婶曹文娇好笑的问道：“那你拣的钱是上交了还是自己花了？” 程飞燕撅起小嘴，说道：“我和奶奶说了，她就没收了，她说钱币金额大了容易丢，她给保管了。后来就没有还给我，哼，就是没收了。” 奶奶杜大妞和二叔听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替她打抱不平的程爱学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说道：“奶奶，你怎么能这样啊？” 奶奶故意板起脸，佯装严肃地说：“我怎么样？你飞燕姐一天到晚就会买零食，买玩具，吃吃喝喝的，还经常丢三落四的找不到东西，五十元钱到她手里一天都保不住。” 程飞燕一听，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轻轻咬着嘴唇，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种种行为，觉得奶奶说得确实有道理。“那好吧！我不问还钱的事情了。” 二婶曹文娇见被忽悠的程飞燕不好意思了，便笑着问道：“所以说，你以前真的能捡到钱，财运不错啊！” 二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问道：“你那个时候是在哪里捡的钱啊？” 程飞燕一提到自己的财运，立刻又变得得意起来，她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就有门路了，我是在菜市场和垃圾站拣到钱的机会最多，有的时候一天可以拣到三次钱。” 听得羡慕不已的程爱学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姐姐你现在还能捡到钱吗？” 程飞燕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神情，她无奈地说道：“村里没有菜市场和垃圾站，我没机会啊！”其实程飞燕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她每次摔倒受伤越重，捡到的钱就越多。有一次过马路被单车撞了就捡了一百元，骑单车的人骂了她几句就走人了，根本无视被单车撞到双腿膝盖流血的小飞燕。而且，程飞燕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开挂以后憋了两三天就告诉奶奶和爸妈了。然后说出去后就捡不到钱了。 程飞燕接着忧伤地说：“自从我说出去我经常拣钱后，财富就不搭理我了，拣到钱的机会就少了。”二婶曹文娇听完程飞燕的话，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说出来。 她说道：“行，明天我们就一起去采蘑菇吧！”两个小孩一听，开心得手舞足蹈，程飞燕兴奋地跳了起来，那欢快的身影仿佛要飞起来一般，她大声说道：“好期待明天的采蘑菇呀！” 程爱学也用力地点点头，坚定地说：“嗯嗯，就等着看我们的表现吧！” 奶奶杜大妞看着这两个充满活力的孩子，微笑着说：“既然明天决定早起，那今晚就早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两个小孩在奶奶的劝说下，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乖乖地离开了电视机，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天光微亮，那柔和的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般轻轻洒在大地上，云朵像一样在空中飘逸着，一看就是个好天气。昨晚程飞燕睡前就一直在想着今天要早起，一定要赶上二婶曹文娇和李秋梅婶子的采蘑菇之约。 可能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鸡叫三声的时候，程飞燕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迅速地穿好衣服，等待二婶起床。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蘑菇在向她招手。 程飞燕不好意思催二婶起床，也不想继续睡觉，所以忍不住从后门走了出去。放眼看去，梯形菜地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嫩绿的菜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各种小虫子在菜叶间忙碌地穿梭着，发出细微的声响。鸟儿也早早地起来了，它们在枝头欢快地跳跃着，叽叽喳喳地唱着动听的歌曲。远方的树木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着，树影婆娑，仿佛在舞动着优美的舞姿。 程飞燕被这美丽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她缓缓地走到自家厨房墙边，以一种路人的视角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家。她突然发现，平时熟悉的家在这清晨的氛围中显得别有一番趣味。那陈旧的墙壁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故事，烟囱中升腾起袅袅的炊烟，仿佛在诉说着家庭的温暖。 忽然，她听到隔壁传来一阵轻微的走路声。她好奇地回头一看，原来是李秋梅婶子来了。李秋梅婶子看到程飞燕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飞燕，你怎么起床这么早？你是梦游了吗？” 程飞燕听到李秋梅婶子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睡醒了，想和你们一起去采蘑菇。” 李秋梅婶子听了程飞燕的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笑着说道：“好啊，今天就热闹了，我们家这边老三，老四都去呢！” 程飞燕一听，心中充满了期待，她惊喜地看向李秋梅婶子的后面，急切地问道：“是吗？竹叶姐和程竹君在哪里？” 李秋梅婶子笑着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说道：“急什么？她们马上就来了，你二婶好了吗？” 程飞燕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下声音，隐隐约约地听到二婶曹文娇在叫堂弟程爱学起床。从二婶屋里传出“爱学，小懒猪，快点起来，不然我们就要出门了。” 程飞燕转过头来，对李秋梅婶子说道：“李婶子，我二婶起来了，在叫我弟起床呢！” 这时，奶奶的声音突然传出很远。奶奶起床一直很早的，今天第一次发现早起没有看到床上的孙女，她非常着急。这孩子梦游了吗？她心中充满了担忧，赶紧走出房间到处找人。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更加着急了，呼喊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飞燕，飞燕啊！你去哪里了？” 李秋梅婶子听到奶奶的呼喊声，笑着对程飞燕说道：“你奶奶叫你呢，赶紧回复她啊！” 程飞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回应道：“哎，奶奶，我在这里，我早起了！” 就在这时，二婶曹文娇带着程爱学从屋里走了出来。程爱学睡眼惺忪，还不停地打着哈欠，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二婶曹文娇看到程飞燕和李秋梅婶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爱雪这孩子，太能睡了，叫了好久才起来。” 李秋梅婶子看了眼跟上来的程竹叶和程竹君两姐妹俩。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也刚到一会儿。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程飞燕兴奋地跳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去采蘑菇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人手一个篮子在清晨的微风中，向着那充满神秘的山林走去，开始了他们期待已久的采蘑菇之旅。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缓缓向山林行进，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送行。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混合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进入山林后，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程飞燕兴奋地东张西望，眼睛不停地在地上搜索着蘑菇的踪迹。程爱学则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蘑菇，蘑菇，快出来呀。” “飞燕，你看这边，我觉得这里可能有蘑菇哦。”程竹君拉着程飞燕的胳膊，小声地说道。程飞燕顺着程竹君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她笑着调侃道：“竹君，你是不是看错啦？这里哪有蘑菇呀，我看你呀，就是太心急了。”程竹君撅起小嘴说：“哼，我才没有呢，我在学校里可是火眼金睛，做数学题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答案，找个蘑菇肯定也不在话下。” 程爱学突然跑了回来，手里举着一朵颜色鲜艳的蘑菇，兴奋地大喊：“姐姐，姐姐，我找到蘑菇啦。”程飞燕一看，赶紧跑过去，一把夺过蘑菇，皱着眉头说：“哎呀，爱学，你这个小傻瓜，这种颜色鲜艳的蘑菇大多数是有毒的，不能采的啦。你昨晚还吹牛能找到好多蘑菇呢，结果尽找些不能吃的。”程爱学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嘟囔着：“我怎么知道呀，我还以为只要是蘑菇就可以呢。” 二婶曹文娇听到他们的对话，温柔地走过来，摸了摸程爱学的头，安慰道：“爱学别灰心，找蘑菇是需要经验的哦。别急，慢慢来，二婶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可以吃的蘑菇。” 李秋梅婶子那边已经收获满满了，她大声说道：“哎呀呀，你们这些孩子动作也太慢了吧，看看我，都已经采了这么多了。赶紧的呀，别磨蹭了。” 老三程竹叶正默默地在山坡边打着猪草，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大家，笑着说：“你们先找蘑菇吧，我这边猪草也快打好了，等会儿再过来和你们一起找。” 程飞燕和程竹君继续在山林里穿梭着，程飞燕突然发现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蘑菇，她高兴地叫了起来：“竹君，快来看，我找到蘑菇啦。”程竹君赶紧跑过来，羡慕地说：“飞燕，你真厉害，我也要加油了。” 过了一会儿，程爱学又兴奋地跑过来，“姐姐，姐姐，我这次找到的肯定可以吃。”程飞燕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一看，笑着点点头说：“嗯，这次不错哦，爱学有进步啦。”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篮子渐渐装满了蘑菇。程爱学看着自己篮子里的蘑菇，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说道：“今天我们可以吃一顿美味的蘑菇大餐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满载而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某种动物在树林中穿梭发出的声响，大家顿时紧张了起来。二婶曹文娇警惕地说道：“大家小心，可能有野生动物。” “啊，不会是什么大野兽吧？”程爱学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紧紧地拉住了二婶的衣角。 “别怕别怕，咱们先安静地等等看。”二婶曹文娇轻声安慰着程爱学。 他们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松鼠从树林中跳了出来，它看到他们后，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迅速地跑开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原来是只小松鼠呀，把咱们吓成这样。”李秋梅婶子笑着说道。 “哎呀，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可怕的动物呢。”程竹叶也跟着笑了起来。 经过这一番小小的波折，他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和愉快的心情，踏上梯形菜地，准备专心打猪草了。 程飞燕趁大家没注意偷偷问程竹君说：“老四，为什么程小兵和程小萍没有来啊？” 程竹君撞了下程飞燕，小声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俩又挨打了呀，哪里愿意跑出来采蘑菇，多休息不香吗？” 程飞燕不好意思笑笑，“是这样啊？” 程竹君问：“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嘲笑他们？” 程飞燕连忙否认摇头，“才不是呢，我只是好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而已。” 嘲笑什么？这能说吗？只是好奇而已啦！ 来到梯形菜地后，大家开始认真地抓起了茂盛的野草。程飞燕对着各种长得茂盛的野草下了毒手，一抓一大把，嘴里还嘟囔着：“哈哈，这些野草肯定能让小猪们吃得饱饱的。” 李秋梅婶子笑着对程飞燕说：“飞燕呀，你这干劲十足呢，不过抓猪草也有技巧的哦，要挑那些嫩的抓。” 程飞燕抬起头，好奇地问：“李婶子，那你教教我呗，怎样才能分辨哪些是嫩的呀？” 李秋梅婶子耐心地开始给程飞燕讲解起来，大家一边抓着猪草，一边继续愉快地交流着。 向来话不多的程竹叶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看向二婶笑呵呵的说道：“曹婶子，好久没听你讲故事了，今天讲个故事呗！”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露出期待的神情。程飞燕赶紧背着半满的篮子，靠近二婶曹文娇，一脸兴奋地说道：“讲故事好呀，二婶，你讲个故事吧！” 李秋梅也在一旁催促道：“文娇，讲一个故事吧！咱们一边干活一边听故事，多有意思呀。” 二婶本来就很好说话，她见大家那么期待，就微笑着点头说：“好！那我就讲一个小气神的故事吧！”大家立刻都安静了下来，一边抓猪草一边专注地等着二婶讲故事。 二婶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个小气神。这个小气神呀，非常非常小气，他连一颗小石子都舍不得给别人。有一天，一个善良的小男孩路过小气神的家门口，小男孩走了很远的路，又渴又饿，他看到小气神的院子里有一口井，就想去讨点水喝。可是小气神呢，却紧紧地捂住井口，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小男孩喝水。小男孩非常失望，只好继续往前走。” 程爱学忍不住插嘴道：“二婶，那小男孩后来怎么样了呀？”二婶笑着摸了摸程爱学的头，继续说道：“别着急呀，听我慢慢讲。小男孩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位仙女。仙女看到小男孩可怜的模样，就给了他一个神奇的水壶。这个水壶里的水永远也喝不完。小男孩非常高兴，他带着水壶继续他的旅程。而那个小气神呢，因为他的小气，越来越不被人喜欢，最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程竹君若有所思地说：“二婶，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太小气，对不对？”二婶点点头，说道：“对呀，孩子们，我们要做一个大方、善良的人，这样才能交到更多的朋友哦。”大家听完二婶的故事，都陷入了沉思，仿佛在思考着自己平时的行为。随后，他们又继续一边愉快地聊天，一边忙碌地抓着猪草。 二婶曹文娇看大家听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就笑道：“想不想继续听下去？” 大家连连点头，想啊，非常想，只是催一个故事是逗趣，催两个故事就是讨嫌了，都想继续听，又不好意思催。 第10章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二婶曹文娇看大家听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就笑道：“想不想继续听下去？” 大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连点头。程飞燕迫不及待地说道：“二婶，大家当然想啦，您讲的故事太好听了，我们都还沉浸在那个神奇的世界里呢。” 程爱学也在一旁蹦蹦跳跳地附和道：“对呀对呀，妈妈，我好想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程竹君虽然没有像他们那样表现得那么急切，但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也早已出卖了她内心的渴望。而程竹叶则微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曹婶子，要是您不嫌累的话，就再给我们讲一个吧，我们真的很喜欢听您讲故事。” 李秋梅婶子也笑着说道：“文娇，你看孩子们这么期待，就再给他们讲讲呗。我呀，也很想继续听下去呢。不过咱们虽然想听故事，但也知道催多了不好，怕您累着。但这心里呀，实在是痒痒的，特别想知道下一个故事是什么。” 大家虽然都非常渴望二婶继续讲故事，但又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想表现得太过急切而显得讨嫌。他们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二婶，那期盼的模样仿佛一群等待喂食的小鸟，既可爱又让人忍俊不禁。整个梯形菜地的氛围因为大家对故事的期待而变得更加温馨和活跃起来。 二婶笑着说还是小气神的故事哦！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可怜的母子，因为清贫只能生活在村尾末端的山脚下。那间简陋的小茅屋在风雨中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母亲每日起早贪黑，靠给人洗衣服辛苦养大儿子。她的双手因为长期浸泡在水中，变得粗糙不堪，上面布满了裂痕。儿子长大成人后，便肩负起了家庭的重担，靠砍材来维持生计。 他们的日子过得极为艰苦，每一顿饭都要精打细算。那破旧的餐桌上，常常只有一些简单的野菜和粗粮。他们一天只吃一顿饭，为的就是能尽量节省一些粮食。连拜佛烧香的钱都没有，可他们心中却始终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神明的敬畏。 有一天，他们一起出门砍柴，沿着蜿蜒的小路缓缓前行。路过一个寺庙时，母亲望着那庄严肃穆的寺庙，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她多么希望能进去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他们的生活能有所改善。但看看手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祭品，母子俩只能无奈地站在寺庙门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儿子突然发现几个小孩正踩在一个小庙上玩耍。这明显是对神佛不敬呀！这个儿子不仅对母亲孝顺，对神佛其实也很虔诚的，虽然没有祭品去寺庙，平时在家还是会跪拜天地，感恩水井，处处都有一颗感恩佛心。儿子立刻冲上前去，大声地呵斥那些小孩，将他们赶跑了。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小庙跪拜了下去，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一些祈求原谅的话语。由于他不识字，所以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神的庙宇，但他的心中充满了虔诚。 然后就和老母亲回家了。当晚，母子俩一起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们看见一个道士模样脾气怪异的老头缓缓走来。那老头身着一袭长长的道袍，头发花白，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看着母子俩，缓缓地开口说道：“想不想发财？”母子俩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说道：“想。” 于是道士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只要答应我，不把发财的办法告诉别人，你们就可以一直发财下去。”母子俩满心欢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接着，他们急切地追问：“什么办法？”道士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只要你们每天不怕累早起第一个去水井打两桶水，然后当美酒去卖就行。” 第二天，母子俩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信将疑地早早起床。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他们就已经来到了井边。那口古老的水井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母亲颤抖着双手，和儿子一起费力地打上了两桶水。然后，他们虔诚地跪拜水井，儿子轻声说道：“神明赐福，美酒怎么做？” 儿子忍不住被水桶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酒香吸引，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水，惊喜地发现那真的不是水了，而是醇香的美酒。母子两个喜极而泣，泪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他们仿佛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在眼前闪耀。 从此，母子俩一天天来打水，然后将这些神奇的“美酒”拿去卖钱。他们的生活逐渐有了改善，修了房子，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一家人的生活其乐融融。然而，有一天，新媳妇看到家中日益富裕起来，心中充满了好奇。她不停地追问发财秘方，儿子一开始坚决拒绝透露，他牢记着和道士的约定。但是新媳妇不断地撒娇、软磨硬泡，儿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她。 没想到，第二天当他们再次来到水井边，打的井水还是普通的水，那醇香的美酒没有了！母子俩懊悔不已，他们这才明白，遵守承诺是多么的重要。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重新开始过起了艰苦的生活。不过，这次的经历也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了诚信和感恩的价值。 二婶曹文娇说完这个故事，她那温柔的目光落在了程飞燕身上，微笑着问道：“飞燕啊，你听我的故事得到什么启发没有？” 程飞燕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的眼睛不停地眨动着，脑海中回想着故事中的每一个情节。过了片刻，她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秘密就是秘密，不能随便乱说？对吗？” 二婶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光芒，说道：“世上人那么多，机缘却不容易得，人呀，能得到机缘多么难啊，一定要珍惜，死也不能说出去。”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仿佛在向大家传递着一个深刻的人生道理。 听二婶说完这句话，李秋梅原本正弯腰整理着猪草的手突然停住了。她十分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眼神开始有些闪烁不定。她东看看西看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仿佛感觉二婶的话就是在说她一样。她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故事而已，听完就算了！别太当真嘛。”然而，她的语气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心虚。 程飞燕和程竹君姐妹俩则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思考的神色。程竹君轻轻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地说道：“二婶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呢，我们以后一定要记住，不能轻易泄露自己的秘密。”程飞燕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说不定哪天我们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机缘呢，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把握。” 程爱学还在傻傻地站在那里，一脸困惑的表情。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解地问道：“这个故事没有小气神啊！”众人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后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程飞燕走到程爱学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地解释道：“那个梦中的道士就是小气神啊！他那么小气，给了母子发财的方法，却又要求他们不能告诉别人，这不是小气是什么呢？”程爱学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声在梯形菜地上空回荡着，仿佛为这片宁静的土地增添了一份欢乐的气息。大家继续一边忙碌地抓着猪草，一边讨论着这个故事。 李秋梅虽然嘴上说着不必太当真，但心中却在想我的秘密暴露了吗？ 而二婶则微笑着看着大家，她知道，通过这个故事，孩子们一定能学到一些宝贵的东西。 阳光渐渐变得更加炽热，照射在大家的身上，每个人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二婶曹文娇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那原本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此时已经偏移了不少位置，她心中一惊，突然想起孩子们还要去上学呢。她赶忙对大家说道：“哎呀，瞧瞧咱们，都忘了时间了，孩子们还要去上学呢，咱们得赶紧了。” 李秋梅婶子也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可不是嘛，赶紧的赶紧的，咱们得让孩子们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去学校了。”说着，她和二婶曹文娇一起开始催促大家。 “孩子们，快，咱们提着篮子去溪水边清洗蘑菇和野草。动作都麻利点，别耽误了上学的时间哦。”二婶曹文娇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提起自己装满猪草和蘑菇的篮子，快步朝着溪水边的方向走去。 大家一听，也都纷纷加快了动作。程飞燕和程竹君姐妹俩赶紧相互帮忙，把彼此篮子里的猪草整理好，然后一人提着一个篮子，快步跟在二婶的身后。程爱学虽然年纪小，但也不甘落后，他咬着牙，努力地提着那对于他来说略显沉重的篮子，奋力地迈着小短腿追赶着大家。 来到溪水边，那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淌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二婶曹文娇和李秋梅婶子熟练地放下篮子，将篮子里的蘑菇和野草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溪水中轻轻地冲洗着。二婶一边清洗着蘑菇，一边还不忘叮嘱孩子们：“孩子们，清洗的时候要仔细点哦，把上面的泥土和杂质都洗干净，这样咱们回家烹饪的时候才会更加美味。” 李秋梅婶子则在一旁笑着说道：“哈哈，今天咱们的收获可真不小，这些蘑菇和猪草可是咱们辛勤劳动的成果呢。等孩子们放学回来，咱们就可以用这些美味的蘑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孩子们也都认真地清洗着自己篮子里的东西，程飞燕仔细地将每一朵蘑菇都冲洗得干干净净，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贝。程竹君则一边清洗着野草，一边和程飞燕小声地交流着今天在采蘑菇过程中的趣事。程爱学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也努力地学着大人们的样子，认真地清洗着自己篮子里的物品。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不一会儿，所有的蘑菇和野草都清洗完毕了。二婶曹文娇和李秋梅婶子再次检查了一下孩子们清洗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家提着清洗干净的篮子，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大家的脚步都显得有些匆忙，但脸上却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程飞燕和程竹君这两位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在清晨的时光中匆忙地吃完早餐后，便一同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途。 当她们迈入学校的那一刻，原以为这会是如同往常一般平淡无奇的一天课程，然而，令她们始料未及的是，马上就要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了。程飞燕甚至将这件事戏称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事情发生在中午，大家需要进食的时候。 在乡间那所简陋的小学里，上午的课程即将结束，孩子们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那声音仿佛是在演奏一场独特的饥饿交响曲。 毕竟早上八点就到了学校，一直熬到现在，大家早已饥肠辘辘。那饥饿的感觉如同无数只小虫子在肚子里乱窜，让孩子们迫不及待地盼望着午餐的到来。 学校有一项单向收费的午餐服务，每月交 30 元能每天得到一个馒头，交 60 元一月每天能得到两个馒头，不交费的人没有馒头吃。 这看似简单的规则，却在这个小小的校园里引发了诸多故事。今天轮到班长和班干部们发放馒头，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馒头递到同学们的手中，仿佛在进行着一项重要的使命。 当发到程梅子时，她拿到了两个特别小的馒头。那馒头小得可怜，就像两个蜷缩在一起的小团子，在程梅子那摊开的手掌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程梅子是家里的独生女，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奶奶在村里开着一个小卖部，那小卖部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从各种小零食到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因此，程梅子的家境相对不错，她从小就过着比其他孩子要优越一些的生活。 她长得健康壮实，有着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还算可爱。平日里，她总爱穿花衣服、红衣服，那些色彩鲜艳的衣服在她身上如同盛开的花朵，让她在同学们中格外显眼。然而，她的长相不算出众，在一群孩子中只能算是普普通通。而且她的成绩非常差，每次考试成绩公布时，她总是排在班级的末尾，这让老师对她颇为头疼，经常批评她。 因此，她在同学中也不得大家的喜欢，同学们觉得她爱炫耀，又不努力学习，总是对她敬而远之。 此刻的程梅子，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小的馒头，心里的不满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她那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她索性就把馒头往桌子上一放，赌气似的说道：“哼，这么小的馒头，我才不吃呢。” 李云华老师，这位二十五六岁、容貌出众的一年级班主任，正如同往常一样在教室里巡查。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仿佛能看透孩子们的内心世界。当她看到程梅子面前的馒头未动时，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去询问。 李云华微微皱起眉头，那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她的语气略带严厉地说：“程梅子，为什么不吃馒头？大家都在吃，你这样是浪费粮食！”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让程梅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程梅子别过头，倔强地回答：“老师，我不想吃，我不饿！”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 李云华提高了声音：“不饿也得吃，这是学校的规定，不能浪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在告诉程梅子，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在这时，乖巧的程飞燕轻轻拉了拉李云华老师的衣角说：“老师，您别生气，程梅子可能真的不饿。”程飞燕那纯真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老师的尊敬和对程梅子的关心。她的声音轻柔而动听，如同春天里的微风，让人听了心里格外舒服。 李云华看了一眼程飞燕，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飞燕，你别管，她这样是不对的。”她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程梅子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程梅子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这馒头这么小，我就是不想吃，这是我的权利！”她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着，让整个教室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老师以为她要借此闹事告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的脸色变得通红，那原本温柔的面庞此刻充满了愤怒。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在愤怒的驱使下，她打了程梅子一耳光。那清脆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程梅子一个踉跄，身体失去了平衡，头猛地撞到了墙上。 其实程梅子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就是额头红肿了点，放学的时候都消肿了，但她心里委屈极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下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默默地抽泣着。放学回家后，她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耷拉着脑袋，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小卖部。 奶奶刘桂香正在小卖部里忙碌地整理着货架上的商品，一看到程梅子这副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程梅子身边，焦急地问道：“我的宝贝孙女，这是怎么了呀？谁欺负你了？” 程梅子扑进奶奶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哽咽着说道：“奶奶，今天在学校，那个李云华老师她打我。” 奶奶刘桂香一听，原本慈祥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大声说道：“什么？她竟然敢打你？这还了得！” 程梅子抽泣着继续说道：“我今天中午拿到的馒头特别小，我就不想吃，结果她非逼着我吃，我跟她顶嘴了几句，她就打了我一耳光，我的头还撞到了墙上呢。奶奶，我好委屈啊。” 奶奶刘桂香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牙说道：“这个李云华，平日里看她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狠心。咱们家跟她同村这么多年，她不照顾咱就算了，还敢欺负我的宝贝孙女，太过分了，太不给咱们面子了。走，咱们回家，把这事跟你爸妈和爷爷他们说清楚。” 奶奶刘桂香拉着程梅子的手，急匆匆地往家里走。一路上，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一定要让他们给我孙女讨个公道。” 回到家后，奶奶刘桂香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子里回响着，仿佛在宣告着一场风暴的来临。她大声喊道：“红军，罗雪，丰收，你们都赶紧过来，咱们梅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程梅子的爸爸程红军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听到奶奶的呼喊，赶紧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进屋里，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妈？梅子怎么了？” 妈妈罗雪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程梅子。爷爷程丰收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奶奶刘桂香愤怒地说道：“那个李云华老师，今天在学校打了咱们梅子一耳光，还让梅子的头撞到了墙上。咱们家跟她同村这么多年，她怎么能这样对咱们家孩子呢？” 爸爸程红军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握紧了拳头，说道：“这个李云华也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要找她理论理论。” 妈妈罗雪心疼地抱住程梅子，说道：“我的宝贝女儿，你受苦了。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爷爷程丰收也气得直跺脚，说道：“咱们得给梅子讨个说法，不能让她就这么白白受欺负。” 堂伯程红旗这时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梅子怎么了？” 奶奶刘桂香把事情的经过跟堂伯程红旗说了一遍，堂伯程红旗也非常生气，说道：“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李云华给咱们一个交代。” 于是，一家人开始商量着该如何去找李云华老师讨回公道。屋子里弥漫着愤怒的气息，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于是，他们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李云华老师家的院子。程红军那强壮的身躯走在最前面，他的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他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今天一定要让她给我们一个说法，竟敢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妈妈罗雪紧跟其后，她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怒火，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太过分了，怎么能对孩子下这样的手，今天绝对不能轻饶了她。” 爷爷程丰收虽然年纪大了，但此刻也显得格外激动，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根木棍，仿佛要为孙女讨回公道。他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家梅子在家里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她竟然敢打她，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堂伯程红旗则在一旁大声地叫嚷着，为大家助威。他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当他们来到老师家的窗户前，程红军愤怒地指着窗户说：“砸，给我狠狠地砸，让她也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妈妈罗雪也跟着附和道：“对，砸了她的窗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爷爷程丰收举起手中的木棍，作势就要砸下去，同时喊道：“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堂伯程红旗则不断地催促着大家：“快点，用力砸，让她听听我们的愤怒。” （作者有话说：大家是不是觉得故事很离谱？如果我告诉你们，故事是真的呢？信吗？） 第11章 雷老师上线了 他们捡起石头砸向老师家的窗户，那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窗户上，玻璃瞬间碎了一地。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愤怒。 这时，附近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有邻居试图劝阻他们，说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这样做是违法的。” 程红军却怒吼道：“违法？她打我女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今天谁也别想拦住我们。” 妈妈罗雪也对着邻居喊道：“你们别管，这是我们和她之间的事情。” 爷爷程丰收则根本不理会邻居的劝阻，继续砸着窗户。堂伯程红旗还在一旁对着邻居们叫嚷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别多管闲事。”他们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想着为程梅子讨回一个“公道”。 第二天，怒气未消的程梅子父母和爷爷奶奶又来到学校。他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校门，一路上谁也无法阻拦他们前行的脚步。 程红军满脸怒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大声嚷道：“哼，昨天的事情还没完呢，今天一定要让她彻底得到教训。” 妈妈罗雪紧跟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说道：“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爷爷程丰收虽然脚步有些蹒跚，但情绪却异常激动，他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说道：“我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今天一定要让这个老师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堂伯程红旗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没错，咱们不能退缩，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家族不是好惹的。” 当他们来到教室门口，看到李云华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他们不顾学校的规定和其他老师的劝阻，直接冲进了教室。 程红军那有力的拳头挥舞着，一边打向李云华老师的身体一边怒吼道：“你这个恶毒的老师，看看你把我女儿害成什么样了，今天我要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李云华老师惊恐地躲避着，但还是被打到了几下，她痛苦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啊。” 妈妈罗雪则在一旁不停地辱骂着老师，她指着李云华老师的鼻子尖声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配当老师吗？你看看你把我们家梅子吓得，你就是个恶魔。”那些难听的话语如同利剑般刺痛着老师的心。 李云华老师泪流满面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只是太冲动了，求求你们原谅我吧。” 然而，妈妈罗雪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继续骂道：“原谅你？你想得美，你今天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爷爷程丰收在一旁大声喊道：“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堂伯程红旗也跟着助威道：“我们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以后再也没办法当老师。” 其他老师和学生们都被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这一闹，事情变得严重起来。学生家长不仅不依不饶，还决定投诉李云华老师的丈夫以及身为村书记的公公。 程红军狠狠地说道：“哼，她的家人也别想好过，我们要让他们全家都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妈妈罗雪也附和道：“对，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现在的痛苦。” 不久后，李云华老师的公公因此提前退休，他那原本在村里有着一定威望的形象瞬间崩塌。她的丈夫也因此无法升职，原本光明的前途变得一片黯淡。李云华老师自己也被停职在家，她那原本充满希望的教师生涯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她独自坐在家中，黯然神伤，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程飞燕和同学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吓到了，大家不知所措。他们那原本天真无邪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程飞燕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混乱的局面。而程梅子站在一旁，看到老师如今的惨状，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愧疚和后悔。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不安。 在这所学校里，李云华老师对程飞燕特别好。哪怕曾经有传闻说她和程飞燕的爸爸曾有过一段感情，那是一段青涩而美好的时光。他们在青春的岁月里相遇，彼此心中都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然而，后来因程飞燕的爸爸收入不高，没什么大出息，老师便在家人的劝说下嫁给了村委书记的儿子。但老师对程飞燕的爸爸始终有些挂念，时不时以照顾程飞燕为由，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爸爸妈妈的感情如何，日子过得怎样。在小飞燕眼里，老师对她是真的不错，会给她扎头发，那温柔的手指在她的头发间穿梭，仿佛在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老师还会给她糖果，那甜甜的糖果如同老师的关爱，让程飞燕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程飞燕被李云华老师的遭遇吓到了，当天晚上，她早早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黑暗中，她的眉头紧皱，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像一团乱麻。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白天那混乱而可怕的场景，那争吵声、打斗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在李云华老师黯然离去的背影后，星期一出现的雷松云老师如同一束温暖而坚定的光，走进了程飞燕所在的一年级班级。 他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身姿挺拔如松，仿佛无论遇到怎样的风雨都不会弯曲。他身着一件整洁的衬衫，搭配着一条深色的裤子，显得格外精神。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他微笑着站在讲台上，那温和的面容恰似春日暖阳，瞬间消融了同学们因换班主任而不安的心。 “同学们，大家好啊。”雷老师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从今天起，我将和大家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学习时光。我叫雷松云，很高兴认识你们每一位同学。”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些胆小的同学还不敢出声。这时，程竹君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说道：“雷老师，您好。我们都很期待您来教我们呢。” 雷老师看着程竹君，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笑着回答道：“哈哈，谢谢你，同学。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相处得非常愉快。” 在课堂上，雷老师对待教学的严谨，犹如工匠雕琢美玉，不容一丝瑕疵。 这一天的语文课上，雷老师正在讲解《静夜思》。他身着一件整洁的中山装，站在讲台上，宛如一位知识的使者。雷老师声情并茂地朗诵着诗句，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将同学们缓缓带入那古老的诗词意境之中。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同学们，这首诗表达了诗人李白怎样的情感呢？大家仔细思考一下。”雷老师提问道，他的目光在同学们之间缓缓扫视，充满了期待。 罗艳红见同桌程竹君那么积极，感觉自己也不能落后，所以她高高地举起了手，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雷老师微笑着示意她回答。罗艳红站起来，声音清脆地说道：“老师，我觉得诗人是在表达他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夜晚他看到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就像霜一样，让他想起了家乡的夜晚。他抬头望着明月，更加思念家乡了，所以最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雷老师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说道：“嗯，罗艳红同学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不够全面。大家再仔细想想，诗中的这些意象都有什么含义呢？比如‘床’是什么样的床呢？在古代，‘床’有多种含义，它有可能是我们现在所睡的床，也有可能是井栏或者是坐具。那么在这里，结合整首诗的意境，它最有可能是什么呢？” 同学们都陷入了沉思，有的皱着眉头，有的轻轻咬着笔头。这时，程飞燕怯生生地在同桌马花花的鼓励下举起了手，说道：“老师，我觉得这里的‘床’可能是井栏。因为诗人在夜晚可能是站在院子里的井边，看到月光洒在井栏周围，误以为是霜。这样的场景更能体现出他当时孤独的心境。” 雷老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程飞燕同学的思考很有深度，非常好。那么再看看‘明月’这个意象，在古代诗词中，明月常常被用来寄托思乡之情，为什么呢？” 调皮的孙强同学突然说道：“老师，我知道。因为月亮在天上，无论我们在哪里，都能看到它。所以诗人看到月亮就会想起自己的家乡。” 雷老师笑着鼓励道：“孙强同学说得非常对。那么我们再来看看整首诗的用词，‘疑是地上霜’中的‘疑’字用得非常巧妙，它表现了诗人怎样的心理状态呢？” 同学们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有的说“疑”字表现了诗人的迷茫，有的说表现了诗人的恍惚。雷老师耐心地听着同学们的讨论，然后总结道：“‘疑’字确实表现了诗人在夜晚那种半梦半醒之间的恍惚状态，他可能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月光，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月光还是霜。这种细腻的心理描写，更加深刻地表现了他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接着，雷老师又给同学们讲述了李白的生平经历，以及他在创作这首诗时的背景。“同学们，李白一生漂泊在外，他对家乡的思念之情非常深厚。我们在理解这首诗的时候，不仅要从诗词本身的意象和用词去分析，还要了解诗人的背景，这样才能更全面、更深刻地理解他所表达的情感。” 在雷老师的引导下，同学们对《静夜思》这首诗有了很深入的理解。 下课的时候，程飞燕和自己的同桌马花花迫不及待地起身，朝着罗艳红和程竹君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路上，同学们有的在嬉笑打闹，有的在抓紧时间交流着上节课的知识点，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氛围。 马花花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对程飞燕说：“哎呀，飞燕，我真的觉得新上任的雷老师比李老师要好很多呀！” 程飞燕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不都是上课吗？我觉得也没太大差别呀。” 马花花连忙摆摆手，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说别的，就说李老师上语文课的时候，一般是讲半节课，然后下半节课就是自习课了。而且她在课堂上都不太和我们互动的，也不太喜欢问学生问题。这样我们有时候都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理解那些知识呢。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程竹君你说呢？” 此时，程竹君正坐在座位上整理着自己的书本，听到她们的讨论，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没错，雷老师教我们的时候明显要更加严格，也更加认真呢。他在课堂上会不断地提问我们，让我们时刻保持专注，而且对于知识点也说得更加仔细，会反复地讲解那些我们不太理解的地方。” 程飞燕听了她们的话，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所以，李老师是人走茶凉啊！就没有觉得她可惜的了吗？” 罗艳红原本在旁边和另一个同学说笑，听到程飞燕这话，转过头来笑着打趣道：“谁不知道，李老师在的时候对你最好啦，她经常单独关照你呢。所以呀，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你也不好说她坏话，我理解！” 程飞燕一听，顿时有些恼怒，她快步走到罗艳红身边，推了一下罗艳红说道：“去你的！我只是就事论事好吧。虽然李老师对我是还不错，但我也不会因此就偏袒她呀，我只是觉得大家这样一下子就把她忘了，有点不太好呢。” 罗艳红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拉着程飞燕的胳膊说：“哎呀，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啦。不过说实话，雷老师确实给我们的课堂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呢。” 就在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上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这清脆的铃声仿佛一道命令，大家也不胡闹了，赶紧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快速地进了教室准备上数学课。程飞燕和马花花也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等待着老师的到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那轻微的翻书声和同学们紧张而期待的呼吸声。 数学课上，雷老师笑容满面地站在讲台上，手中拿着一支彩色的粉笔。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位同学，仿佛在鼓励大家积极参与到即将开始的数学探索之旅中。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一起解决一道非常有趣的数学题哦。”雷老师边说边在黑板上迅速地画出了一个生动的图形，那图形就像是一个神秘的魔法阵，吸引着同学们的目光。 “看这里，我们有这样一些已知条件。”雷老师用手指着黑板上的几个数字，“比如说，小明有 35 颗糖果，小红的糖果比小明多 18 颗，那同学们想想，小红有多少颗糖果呢？我们要从这个已知条件入手哦。”雷老师微笑着提问道。 同学们纷纷低下头，开始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努力地思考着。不一会儿，一个小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是程飞燕。雷老师点头示意她回答。 程飞燕站起来，声音清脆地说：“老师，我知道啦。35 加上 18 就可以算出小红的糖果数，35 加 18 等于 53，所以小红有 53 颗糖果。” 雷老师开心地笑了，赞扬道：“非常正确，程飞燕同学很棒哦。那接下来我们再来变一变这道题，如果小明把自己的 10 颗糖果给了小红，那他们俩现在各自有多少颗糖果呢？大家再好好想想哦。” 同学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教室里安静得只听见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这时，雷斌同学也举起了手，回答道：“老师，小明原来有 35 颗，给了小红 10 颗后，他就剩下 25 颗啦。小红原来有 53 颗，加上小明给的 10 颗，她就有 63 颗了。” 雷老师鼓掌说道：“非常好，同学们都很聪明呢。那我们再来一个挑战哦。假如现在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了一些糖果，我们只知道从盒子里拿出 20 颗糖果给小明后，盒子里还剩下 40 颗，那原来盒子里有多少颗糖果呢？” 同学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们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有的同学说用加法，有的同学说要先想一想拿出的和剩下的之间的关系。雷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倾听同学们的讨论，然后引导大家说：“对呀，我们要用加法呢，剩下的 40 颗加上拿出去的 20 颗，就是原来盒子里糖果的总数哦。那大家算一算，是多少呢？” 经过雷老师的引导，同学们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原来盒子里有 60 颗糖果。 在这节数学课上，雷老师通过不断地提问和引导，让同学们积极地参与到思考中来。 上雷老师的课非常愉快，老师很幽默，总是能在讲解知识的过程中穿插一些有趣的小笑话或者生动的比喻，让原本枯燥的知识变得鲜活起来。比如在讲解数学的图形认识时，雷老师会把三角形比作是一个尖尖的小帽子，把圆形比作是一个美味的大饼，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而学生们也非常喜欢雷老师的教学风格，总是积极地回应老师的提问，课堂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在雷老师的带动下，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一天很快就过完了。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都有些意犹未尽地收拾着书包。 马花花和程飞燕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马花花兴奋地对程飞燕说：“哪天有空去我家玩呀，我们家的花圃可美了，各种各样的花都有，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到时候我还可以送你一盆花哦！”马花花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花圃里那些美丽花朵的样子。 程飞燕一听，顿时心动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笑道：“好的，那就说定了，不出意外，就周五去你家玩吧！周五不急着写作业，正合适呢！” 马花花开心地说：“可以啊，那星期五你就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家的花圃。”说完，她转头问程竹君和罗艳红两个：“你们两个去不？” 程竹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不去，你们自己去吧！我周五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呢。” 罗艳红则非常开心地回答道：“我去呀，到时候还可以和程飞燕一起回家。我也想看看你家那美丽的花圃呢。” 程飞燕也很满意罗艳红的回应，笑着说：“挺好的，我都开始期待星期五了。想象着在那美丽的花圃中玩耍，一定非常有趣。”她们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的身上，仿佛给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程飞燕带着愉快的心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想到雷老师说他上课第一天不安排作业，她简直兴奋得难以自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小鸟。她轻快地迈着步伐，嘴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那首《采蘑菇的小姑娘》被她唱得五音不全，但她完全不在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 她蹦蹦跳跳地走着，路过自家后屋的菜地。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菜地上，给那些绿油油的蔬菜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就在这时，她遇到了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在拔萝卜。 程小萍一看到程飞燕那陶醉的模样，就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等程飞燕走近后，她打趣道：“哈哈，我说程飞燕，没人告诉你，你唱歌特别难听吗？” 程飞燕的好心情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嘲笑打断了一下，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忍着不悦，反驳道：“哪里难听？你不会不听吗？” 程小兵也跟着起哄，他夸张地皱着眉头，摇着头说：“不是一般的难听，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呀！你这歌声，简直能把地里的虫子都吓跑。” 程飞燕一听，顿时感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她感觉自己气得都要冒烟了。自己原本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他们姐弟破坏了，她可不会轻易罢休。她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 程小兵一脸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程飞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没听过一首打油诗吗？我唱给你听啊！小兵，小兵娶了老婆不用心，老婆跑了变神经，哈哈哈哈哈。”说完，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在菜地上空回荡着。 程小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愤怒地指着程飞燕，大声说道：“你找死吗？” 程飞燕才不管他生不生气呢，她觉得只要自己开心了就行。她继续大声地重复着那首自创的打油诗，不断地刺激着程小兵。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仿佛停不下来一样。 程小兵实在是气不过了，他的理智被愤怒完全占据。他眼睛一红，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用力地朝着程飞燕扔了过去。那石头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飞速地朝着程飞燕飞去。 而此时的程飞燕，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胜利喜悦中，根本没有注意到飞过来的石头。巧了，那石头不偏不倚地砸进了正在大笑中的程飞燕嘴里。只听“咔嚓”一声，程飞燕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嘴里传来，她用手捂住嘴，等她把手拿开时，发现自己的两颗门牙没了！悲剧就这样在一瞬间发生了，程飞燕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染着血迹的门牙，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而程小兵和程小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他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12章 掉牙之恨与奇遇 二叔程大富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远远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当他走近一看，发现是自己的侄女程飞燕正满脸泪水和鲜血，地上还躺着两颗染着血迹的门牙。 二叔的眼睛瞬间瞪大，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手中的锄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最珍视的宝贝被人恶意损坏了一般，心疼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急忙蹲下身子，声音因焦急和愤怒而有些颤抖：“飞燕啊，这是咋回事啊？咋弄成这样了？”程飞燕看到二叔，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努力地想要说话，可因为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只能呜呜地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她用手指着程小萍和程小兵姐弟，艰难地说道：“呜呜他们七呼藕，呜呜藕门牙没了！呜呜呜呜呜”。 二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睛像要喷火一样死死地盯着程小兵。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脚就朝着程小兵踹了过去。程小兵被这一脚踢得摔倒在地，他只觉得膝盖一阵剧痛，脑袋也嗡嗡作响。他心里害怕极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躺在地上，一开始是膝盖痛得爬不起来，又想到自己这一石头下去的后果，干脆就装作受了重伤起不来了。 程小萍看到弟弟被踢倒，吓得脸色煞白。她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懊悔。她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回家找妈妈来救场。 二叔看着躺在地上的程小兵，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他转头问程飞燕：“飞燕，要不要打程小兵出气？”程飞燕听到二叔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她吐掉一嘴的血，看着手心那两颗门牙，心中的悲伤和愤怒让她的小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咬着牙，想要冲过去狠狠地踢程小兵一脚。 就在程飞燕准备行动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两头都有人朝这边走来。前头是程小萍带着她那火爆脾气的妈妈李秋梅婶子匆匆赶来，后头则是二婶曹文娇和奶奶杜大妞也从外洗菜回来了。 李秋梅婶子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旁边还站着怒气冲冲的程大富和一脸愤怒的程飞燕。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程大富，你和你侄女准备对我儿子做什么？”她的脸色通红，眼睛里冒着怒火，仿佛要把程大富和程飞燕烧成灰烬。她虽然经常因为儿女成绩不好，用竹枝条抽打他们，但是她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儿子。 程小兵听到妈妈的声音，心中一阵纠结。他既希望妈妈能来救他，又害怕妈妈知道他闯下的大祸后会更加严厉地惩罚他。他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二叔看到李秋梅婶子来了，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你问问你家这两个小兔崽子干了什么好事？把我侄女的门牙都打掉了，我这还算是轻的呢。” 二婶曹文娇和奶奶杜大妞也快步走到了跟前。二婶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一惊。她连忙拉住激动的李秋梅婶子，说道：“别激动，别激动，问清楚，发生什么了。”奶奶杜大妞则是满脸焦急和心疼，她赶紧走到程飞燕身边，问道：“到底怎么了？我的宝贝孙女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程飞燕看到奶奶来了，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原本准备踢程小兵的脚也停了下来，又痛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张开手掌露出自己的门牙，给众人看，然后呜呜呜呜呜的指着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艰难地说道：“他们！呜呜”字不能说太多了，漏风啊！伤不起！ 奶奶杜大妞一看疼爱的孙女被欺负成这样，门牙都没有了，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极点。她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怒声对李秋梅婶子说道：“李秋梅，你叫什么叫？杀猪啊？没看见我孙女门牙都没了，我和你们家这事没完！” 一直紧紧地拉着李秋梅婶子，她看到当女儿爱护的侄女门牙没了，哭的那么伤心，心中也十分生气。但是她比较冷静，她用眼神询问二叔有没有暴打程小兵，这孩子没打坏吧？二叔微微摇了摇头，用眉眼表示，程小兵没事，这小子就是装的。二婶接收到二叔的意思后，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拉住李秋梅婶子说道：“秋梅啊，你别急我家大富是大人，出手哪里能没轻没重啊？” 李秋梅婶子急道：“文娇，你没看到我儿子爬不起来了吗？这叫知道轻重？” 二叔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爬不起怪我罗？我也就轻踹了一脚，又是在菜地里，他又破皮我都算输！” 二婶朝李秋梅婶子点点头，说道：“大人教训小孩子哪里有下重手的道理？”李秋梅婶子听了这话，心中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在装死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程小兵，骂道：“死小子，你给我爬起来！到底有没有事，回头检查就知道了。” 奶奶杜大妞也看出来了程小兵可能是在装死，她也骂道：“真是出息了，两姐弟欺负一个，当我们家没人是吧？我杜老婆子还没死呢！怎么就欺负上门了？我要问你们家刘婆子怎么教育媳妇和孙子孙子的……” 程飞燕看着奶奶杜大妞口若悬河的骂人，感受到了程梅子的快乐，原来有人给自己撑腰是多么的爽啊！她不哭了，她要看下文。 二婶曹文娇拉住奶奶杜大妞示意大家都是邻居，骂够了要解决问题了，不然引来隔壁诊所打吊针的，看热闹的，还刘晓倩奶奶，那人数上就不占优势了。二婶说：“妈，这是孩子间的问题，他们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可以找家长，您别气坏身体啊！” 程小萍站得远远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她知道事情简单不了，回家肯定会挨妈妈的打了。想到这个她眼眶都红了，后悔自己嘴贱奚落程飞燕。 此时，李秋梅婶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儿子，一方面又知道自家孩子确实做错了事。她咬了咬牙，走到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面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大娘，这事儿确实是我家孩子不对，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但咱们都是邻居，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们还是得想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呀。” 奶奶杜大妞听了这话，怒气稍微消了一点，但还是气呼呼地说：“哼，那你说怎么办？我孙女好好的门牙就这么没了，以后要是长不出来可怎么办？” 李秋梅婶子赶紧说道：“咱们先带飞燕去看看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这医药费我们家肯定出。然后让我家这两个孩子给飞燕好好道个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她了。” 二叔程大富在一旁冷哼一声说：“这可不行，光道歉有什么用？万一以后他们又找飞燕麻烦呢？” 李秋梅婶子着急地说：“那您说怎么办？我肯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让他们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二婶曹文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让孩子们自己也参与到解决问题中来。让他们自己想想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也让他们从中学到点东西。” 于是，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俩。程小兵此时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走到程飞燕面前，小声地说：“飞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程小萍也跟着哭着道歉：“飞燕，我也错了，我不该嘲笑你的，你原谅我们吧。” 程飞燕看着他们，心里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她狠狠地瞪了程小兵和程小萍一眼，然后张开嘴，虽然说话漏风但语气坚决地说道：“哼，我不想理你们了。”说完，她转身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去，那小小的背影充满了倔强和委屈。 大家看着程飞燕离开的背影，都知道这孩子心里的疙瘩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李秋梅婶子满脸的愧疚和无奈，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回到家后，李秋梅婶子把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俩叫到跟前，那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们两个给我站好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李秋梅婶子的声音严厉而又带着愤怒，她拿起一旁的扫帚，狠狠地朝着姐弟俩的身上抽打过去，姐弟俩疼得哇哇直叫，但李秋梅婶子没有丝毫手软，“让你们调皮，让你们闯祸，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打完之后，李秋梅婶子又赶紧去准备礼物。她翻出家里珍藏的两块腊肉，这可是准备过年时候吃的，但现在为了给程飞燕消气，她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然后她又匆匆忙忙地跑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些香蕉和葡萄，这些在村里可是珍贵的水果呢。 李秋梅婶子带着程小兵和程小萍，以及这些礼物来到了程飞燕家。她满脸歉意地对程飞燕的家人说道：“真的对不起啊，是我没管教好这两个孩子，这些东西是一点心意，希望能让飞燕消消气。”程飞燕看着李秋梅婶子和那姐弟俩，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但看到他们的诚意，心中的怨气也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她还是扭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拥有漂亮的门牙呢。而程小兵和程小萍则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看程飞燕，他们知道自己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能得到程飞燕的原谅。 二婶见程飞燕心情不好，也没心情出去玩了，就轻声问道：“飞燕你作业写了吗？” 程飞燕微微张开那门牙漏风的嘴巴，有些沮丧地说：“今天没作业！”说完，又重新低下头，一脸的郁郁寡欢。她平时最喜欢的电视机里播放着，射雕英雄传，以往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津津有味地坐在椅子上观看，可现在她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呆呆地坐在角落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以前那漂亮整齐的牙齿。 程爱学从外面和小伙伴们玩累了，满头大汗地跑回家。一进家门，他的目光就被姐姐那有些奇怪的模样吸引住了。当他定睛一看，发现姐姐的门牙没了，他那调皮的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想开口嘲笑几句，就被妈妈曹文娇那严厉的眼神给瞪了一眼。 妈妈的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程爱学顿时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他老爸程大富见状，赶紧走过来，一把拖走了他，将他带到一边，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姐可爱美了，你要是敢嘲笑她门牙没了，她打你我可不管。”程爱学缩了缩脖子，向来识时务的他连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保证不乱说话。” 二婶曹文娇看着原本鲜活快乐的侄女如今这般不开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了想，然后微笑着对程飞燕和程爱学说：“你们要不要听我讲故事啊？” 程飞燕其实内心是不想的，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可是她一看到二婶那充满期待和关爱的眼睛，就知道她是想通过讲故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不想辜负二婶的一番好意，于是轻轻地说：“想听。”主要是二婶说的故事一直就很有魔力，不一定是故事本身有多么精彩绝伦，而且二婶讲故事的过程非常吸引人。那声音轻柔，舒缓，讲到精彩的地方仿佛能让人声临其境一般。所以才会听二婶说狼外婆听了二十多遍也没有听腻。 程飞燕急切地问：“二婶今天准备讲什么故事？” 二婶笑了，反问：“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早就搬来小板凳的程爱学说道：“我想听狼外婆的故事。” 二婶是一边插鞭炮饼一边和大家聊天的，手里的活不停，嘴巴也在继续说：“这个故事听了很多遍了吧？我感觉都说腻了，换一个吧！”她温柔地看向程飞燕，程飞燕心想我今天白天上课还开开心心的，放学就悲剧地没了门牙，她说：“我想听悲剧，有没有凄美结局的故事？” 二婶说道：“有啊，那我今天就讲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吧？” 程爱学表示：“可以，只要是妈妈讲的，我都爱听！” 程飞燕也不好意思光听故事，也拿了个鞭炮饼上了起来。奶奶杜大妞也悄摸拿着鞭炮饼在旁边插着，顺便侧耳准备听故事。只有二叔没兴趣，砍完柴就去看电视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爱读书的千金小姐祝英台。咱就说啊，那祝英台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人家打小就聪明伶俐，对知识那是充满了渴望。在咱这村里头啊，女娃子一般都早早地开始学着操持家务，做些缝缝补补、洗衣做饭的活计。可祝英台不一样，她就一心想着要去学堂读书，去学那些个大道理，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她呀，那可是想尽了办法，终于说服了自己的父亲让她女扮男装去学堂。在去学堂的路上，那风景别提多美了，青山绿水相伴，可祝英台的心思全在那学堂上呢。到了学堂后啊，她就遇到了梁山伯。梁山伯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整天就知道埋头苦读。 他们俩成了同窗，天天一起学习、吃饭、睡觉。梁山伯压根儿就没发现祝英台是个女娃，只当她是个好兄弟。可祝英台心里早就有了梁山伯，她时不时地给梁山伯一些暗示，可那梁山伯啊，就是不开窍。 有一回，祝英台故意说：“山伯兄，要是我是个女子，你会如何？”梁山伯却憨憨地说：“祝兄你莫说笑，你要是女子，那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祝英台又气又好笑。 就这么着，他们的感情是越来越深。可这时候，麻烦来了。有个富家公子叫马文才，他来学堂转了一圈，一眼就瞧出祝英台是个女扮男装的大美人。从那以后，他就对祝英台穷追猛打，各种讨好。祝英台对他是烦得不行，可马文才不死心，还跑到祝英台家里去提亲。 祝英台的家里人觉得马家有权有势，就答应了这门亲事。祝英台死活不愿意，她跟家里人哭闹，可没用啊。没办法，她只能跟梁山伯告别。 在这离别的时分，祝英台心急如焚，试图以各种巧妙的比喻来向梁山伯表明心迹。她指着树上相依相偎的两只鸟，一雌一雄，深情地说道：“山伯，你看那树上的鸟儿，如同你我一般，感情深厚。”又望着水中结伴游弋的鸭子，感慨道：“水中的它们，恰如我们，形影不离。”就连岸边水中那相互映照的倒影，一公一母，是那样的般配，祝英台也借其暗示彼此的缘分。 然而，任凭祝英台如何煞费苦心，如何将心中的爱意化作这一个个生动的比喻，梁山伯却依旧如同榆木脑袋，迷迷糊糊，未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直到祝英台离开，梁山伯回到家中，独自一人静下心来，回想起祝英台当日的种种言语和举动，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祝英台的深情暗示，可此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梁山伯满心懊悔，忧思成疾，一病不起。他躺在病榻之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祝英台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和那些未能被他及时读懂的暗示，心中悔恨交加。病情日益加重，最终梁山伯在这无尽的痛苦与遗憾中与世长辞。 而祝英台在家中得知自己即将被迫嫁给他人，却又心系梁山伯，每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她反抗过，挣扎过，却无法改变命运的安排。 终于，到了祝英台成亲的那一天。她身着大红嫁衣，却面如死灰，毫无半点喜色。当迎亲的队伍行至梁山伯的坟前，祝英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挣脱众人的束缚，跑到坟前，哭得死去活来。 突然，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那厚重的坟墓竟奇迹般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祝英台没有丝毫的犹豫，毅然决然地纵身跳了进去。 谁能想到，那马文才在得知祝英台和梁山伯双双殉情之后，亦是痴心不改。他缓缓脱下身上那华丽无比的外套，换上一身洁白的素衣，神情决绝，一头撞死在了坟墓之前。最后，他也化成了一只洁白的蝴蝶，紧紧跟在那两只蝴蝶的后面。” 二婶曹文娇边讲故事，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在开始上第三个鞭炮饼了，只见她手法娴熟，动作麻利。奶奶也没闲着，正在搞第二个鞭炮饼。只有程飞燕一心听故事，手里头的鞭炮饼才搞了一个，速度慢得很。 二婶笑着说：“好了，故事讲完了。两位小朋友，有什么感觉啊？” 程爱学眨巴着大眼睛说道：“他们死得好惨啊！撞头很痛吧？” 程飞燕歪着头说道：“马文才挺好的，有钱又深情呢，祝英台实在想不开呀！” 二婶曹文娇饶有兴致地说：“假如马文才长得非常丑陋呢？” 程飞燕毫不犹豫地说道：“那还是和梁山伯一起死吧！但是梁山伯也很丑呢？” 程爱学连忙反对：“故事里的男女主不可能丑，一般都是俊男美女啦！” 奶奶杜大妞这时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说道：“就算马文才长得丑点又有什么关系？荣华富贵最重要。人啊，还是要现实一点，过日子最重要。” 二婶轻轻摇了摇头说：“如果选现实，就没有这个千古流传的故事了！”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空气中弥漫着鞭炮饼的火药味和众人若有所思的氛围。 大家都知道程飞燕因为门牙没了，变得不爱说话，于是大家都默默地认真插鞭炮饼，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程飞燕上学的时候依旧不爱说话，和她交好的程竹君知道程飞燕的门牙是因为她堂哥程小兵弄没的。程竹君安慰道：“飞燕别生气了，你的门牙肯定会长出来的。昨天程小萍和程小兵被打得可惨了，这一顿打都是为了你出气啊！”程竹君说完，还手舞足蹈地模仿起挨打的程小萍姐弟那狼狈的样子。 程飞燕看到她这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可一想到这一笑又暴露了门牙的空缺，连忙捂住嘴巴说道：“行，我啥时候长牙齿，啥时候原谅他们。我不怪你！” 她回到座位上，同桌马花花很快就发现了程飞燕门牙没了，赶忙安慰她：“我去年也掉了门牙，当时也特别担心，不过后来很快就长出来了，没事的啦！” 程飞燕依旧捂着嘴巴，着急地问道：“真的吗？要多久才长出来？” 马花花想了想，说道：“别急，最多一个月吧！” 程飞燕听了，稍稍放下心来，说道：“行吧！那我耐心等着。” 还没上课，劳动委员苗细妹站在讲台前面，大声地通知大家，今天轮到一年级进行全校大扫除。在赤塘小学，每周都会有一次大扫除，而全操场和花园的清理工作则是每半个月按照班级来轮流执行的。 劳动委员苗细妹手里拿着个本子，认真仔细地一个个安排着同学们负责的卫生区域。她看着程飞燕和马花花，温和地说道：“你们俩想一想，是想拔草，还是在教室做卫生？” 程飞燕眼睛发亮，兴奋地说道：“我喜欢拔草，让我去拔草吧！” 马花花也不甘示弱，争着说：“我也去拔草！” 苗细妹微笑着说：“很好，那你们就去操场外面的桃树林里拔草吧！” 就这样，程飞燕和同桌马花花被分配到了桃树林里拔草。那片桃树林规模着实很大，为了能尽快完成拔草任务，苗细妹一共安排了五个人去那里拔草。 程竹君和罗艳红选择留在教室里搞卫生，她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扫地、拖地和擦窗户的工作。段明和段红则负责清扫花园，刘娟则全神贯注地擦着桌子，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 那片桃树林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五个人走进去就像鱼入大海一般，瞬间被繁茂的桃林和丛生的野草所淹没。 程飞燕和马花花也分开了，五个人每人负责一个区域拔草，这样既不会有人偷懒，也能保证公平，大家都能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仿佛无人涉足的桃花源深处，恍惚间，似乎前后左右的同学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她独自一人置身其中。 一年级的小朋友陈飞燕，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奇与迷茫。她的小嘴微微张着，脚步有些迟疑，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孤独中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先是两只艳丽得如同传说中神鸟般的彩色小鸟轻盈地飞落在她头顶的枝头，像是特意来和她打招呼。那两只鸟儿羽毛五彩斑斓，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程飞燕又惊又喜，仰起头，试图和它们对话。 两只鸟欢快地叽叽喳喳：“好久不见呀！”它们你一句我一句，恩爱非常。“桃花怎么开得这么快呀？”“这里的风景没有以前美了呀。”“还好天气不错啊。”“等下抓虫子给你吃啊。” 程飞燕看着它们甜蜜的互动，小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心里像吃了一肚子狗粮般不是滋味。 当那两只彩色的鸟振翅飞走后，又飞来了一只尾巴长长的纯白色鸟儿，落在了先前两只彩色鸟停留的同一树枝上。这只白色鸟儿的羽毛纯白如雪，宛如一只美丽的孔雀，却透着一股孤独的气息。 它同样和程飞燕叽叽喳喳交流了好一会儿。程飞燕努力倾听，感觉能听懂一些，又好像不完全明白，只隐约听到那只小白鸟嘟囔着：“他们永远都不等我。”说完，小白鸟也匆匆飞走，追着那两只彩色鸟而去。 程飞燕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它们，只见那白色的小鸟一路向前追，却永远比前面两只鸟要慢一拍，永远都落在前面两只鸟曾经落过的树枝头。程飞燕不禁心生怜悯，小脸蛋上满是同情，心里想着：这只白色的小鸟好可怜呀。 程飞燕恍惚听到三只小鸟离开时都在说：“再见了，飞燕，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这一切如梦如幻，却没有他人见证。程飞燕想以后再也看不上别的普通鸟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直到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回过神来，慢慢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三只神奇鸟儿的模样，心中满是感慨。回到家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段奇妙的经历分享给家人，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夜晚，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程飞燕仿佛又看到了那三只鸟儿在枝头嬉戏的场景。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秘密珍藏在心底，成为只属于自己的宝贵回忆。 往后的日子里，程飞燕每次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鸟儿，都会想起那片桃花源中的奇遇。那些普通的鸟儿在她眼中再也没有了吸引力，因为她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神奇而美丽的存在。 第13章 拜神认干亲，只求长门牙(精改) 程飞燕因为没有门牙，说话下意识捂住嘴巴才肯说，上课也变得不自信，更不愿意举手回答问题了。好在雷老师善解人意，看出这小姑娘是因门牙缺失而感到别扭，便没有频繁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程飞燕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却始终难以真正开心起来。如今她虽会和小伙伴一起出去玩游戏，却不再像从前那般肆意大笑，说话时的模样也显得十分别扭。她本就是个记仇的性子，放言在门牙长出来之前都不会原谅程小兵和程小萍，并且说到做到，瞧见他们就如同看见空气一般。 在马爱芳家院子里玩游戏时，无论是玩老鹰抓小鸡，还是玩猫捉老鼠，程飞燕反正就是不理睬程小萍姐弟。 程小萍着急地说道：“程飞燕，你别这么记仇好不好！我们姐弟俩都跟你道歉好多回了，你到底还想怎样啊？” 程小兵见程飞燕依旧不理睬姐姐，也跟着嚷嚷起来：“都过去一个多月啦，你至于还这么揪着不放吗？就因为你这门牙的事儿，我妈都狠狠打了我两顿！我不就不小心弄掉了你的门牙嘛，多大点事儿，用得着这样吗？” 游戏越玩越觉得没意思，氛围逐渐变得沉闷，最终大家都没了兴致，就散开了。程梅子觉得这般索然无味，实在无聊透顶，便直接转身回家了。程小草正玩得投入，却被妈妈火急火燎地找回家干活去了。程红程强姐弟俩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说道：“作业还堆着呢，得回去写作业了。”说完便匆匆离开。 剩下的大都是邻居。只见程小萍姐弟俩气势汹汹地找程飞燕理论，有的邻居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一旁瞧着，程爱学和程新广则坚定地站在程飞燕身后，那架势仿佛只要程飞燕招呼一声，三个人就能立刻冲上去动手。程竹君和罗艳红、马爱芳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她们心里很想上前去调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就怕哪句话说错了，惹得程飞燕更加生气，直接漠视自己。 程飞燕如今连镜子都不愿意照了。之前她听同学们说，门牙断了最多一个月就能长出来。还有些老人言之凿凿地讲，半个月就可以长出来。甚至有的人声称，在换牙的时候，短短几天新牙就会冒头。 起初，程飞燕满心期待，每天都盼着门牙快快长出来。然而，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的期待逐渐被消磨殆尽，如今已经一个多月了，可那门牙却丝毫没有要长出来的迹象。这让程飞燕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沮丧，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就跟毁容没什么两样。每次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重又难受。 “程飞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你就是不肯搭理我们姐弟俩，你还让你弟弟和朋友也别搭理我们。是，玩游戏是不差我们两个，可你把我们当空气一样，这样还玩个什么劲啊！”程小萍见程飞燕对自己不理不睬，干脆直接堵住她的去路，非要逼她开口，“不就是这么点儿事嘛，你的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呀？” 别看程飞燕一声不吭的，实际上她心里早就快气炸了。她恨不得立刻就和程小萍理论个三天三夜，把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儿全倒出来。只可惜，她肚子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骂人的词汇，再加上没了门牙说话不方便，这才强忍着没有开口。她之所以每天还出来和大家一起玩游戏，就是想要努力去调节自己的心态。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突然就大哭起来，所以即便照常玩着游戏，却始终都笑不出来。 被人说脾气大又能怎样？本姑娘现在就是不开心，就是不痛快！ 程竹君瞧着程飞燕的脸色愈发难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很是担心，毕竟程飞燕身体向来不太好，隔三岔五就得去诊所打吊针。她赶忙伸手拉住程小萍，压低声音说道：“程飞燕的门牙到现在都还没长出来，这件事压根就没过去呢。你就别再说她脾气大了，哪个爱美的女生在照镜子时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门牙长时间缺失的样子？换做是你，你能吗？” 程小萍听到这话，这才如梦初醒。她回想起来，程飞燕确实已经好久都没笑过了，也不爱说话，就算迫不得已非得说话，也总是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她心里暗叫“糟糕”，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她略带埋怨地看着程竹君，同样小声说道：“老四，你咋不早点跟我说呀？现在这情况可怎么办才好？” 程竹君皱着眉头说道：“还能怎么办？大家都散了吧，赶紧回家去好好学习，该写作业写作业！” 程小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在场的人，只见大家都是一脸严肃，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着：今天要是再多说几句，不会引起打架吧？那可不行！绝对不行！于是，她赶紧找了个借口说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作业还有好多没写完呢，我得回家写作业去了，你们接着玩吧！”说完，便伸手拉住程小兵，急匆匆地准备溜走。被拖着走的程小兵一脸不情愿，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姐，别拖我啊，我的作业早就写完了！” 程小萍的声音随着风飘了过来：“别啰嗦，作业写完了，还可以复习复习呀！” 程飞燕见人散得差不多了，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捂住嘴巴说道：“对不住各位了，影响你们玩游戏的兴致了，我也回去学习了。爱学，要是你还想玩就留下吧！”说完，便落寞地转身走了。程爱学和程新广对视了一眼，程爱学说道：“没事的姐，在哪玩都一样，我们可以回家玩啊！走，咱们三个一起回去。” 罗艳红瞅着程飞燕离去的背影，对程竹君说道：“你瞧瞧，这门牙的事儿已经妥妥成了她的心结，一天长不出来，她就一天都没法真正开心起来。” 马爱芳撇撇嘴说：“哪能这么容易就开心得了哦！没了门牙的美女还能算是美女吗？” 程竹君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说：“哎，我也回家好好用功学习去了！” 这会儿二婶曹文娇和奶奶杜大妞正在家里上鞭炮饼，二婶曹文娇看到程飞燕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关切地问程飞燕：“飞燕啊，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玩一会儿吗？” 程飞燕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小声说道：“二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大家都回家写作业去了，人都散了，我也就回来了。” 奶奶杜大妞望着宝贝孙女，自从没了门牙之后，就整天郁郁寡欢的，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想起曾经那个爱笑爱闹、漂亮活泼的小孙女，奶奶心里一阵酸楚，她那个惹人疼爱的小孙女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奶奶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帮助程飞燕，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奶奶杜大妞满脸慈爱地说道：“飞燕啊，等下别乱跑，乖乖跟奶奶去个地方。” 程飞燕满心好奇，眨巴着眼睛问道：“奶奶，咱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奶奶杜大妞故作神秘地说：“别问那么多，跟着奶奶去就行了！” 程飞燕乖巧地点点头，应声道：“好吧！我都听您的！” 二婶在一边听着祖孙俩的对话，并没有插嘴，只是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婆婆可能是想带着飞燕去拜哪路神仙，求个庇佑，让孩子早点恢复往日的活泼吧！ 后头跟着回家的程爱学和程新广兴高采烈地拉着程飞燕去自家院子里玩蚂蚁，程爱学一脸兴奋地说：“姐，我刚刚在菜地里发现了一个蚂蚁窝，可有意思啦，咱们一起玩蚂蚁吧！” 程飞燕一脸疑惑，好奇地问：“蚂蚁有啥好玩的呀？” 程新广见程飞燕似乎有了点兴趣，连忙说道：“程飞燕，你别着急，很快就能知道其中的乐趣啦，保证能让你满意！” 只见程爱学手脚麻利地用菜地里的泥巴沿着蚂蚁窝围了个圈，接着在窝边轻轻地丢下揉碎的菜叶，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蚂蚁从窝里爬了出来。然后程新广动作迅速地从隔壁程竹君家的废弃堆里翻找出一个玻璃瓶，他们俩想方设法引着蚂蚁群慢慢爬进了瓶子里。 程飞燕满脸不解地问道：“抓这么多蚂蚁做啥呀？难道你们要吃吗？” 程爱学一脸无语，哭笑不得地说道：“姐，你想啥呢，谁会吃这个呀？你先别着急，就看着吧！肯定特别好玩。” 程新广笑嘻嘻地说道：“程飞燕，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和蚂蚁有关的歇后语呀？” 程飞燕摇了摇头，说：“没听过，这能有啥意思？” 程新广眼睛放光，激动地说：“没听过？那正好！程飞燕，你就等着瞧好吧！” 说完，程新广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只见他熟练地抽出一根火柴，轻轻一划拉就点燃了，然后把点燃的火柴凑近玻璃瓶里的蚂蚁烧了起来。蚂蚁群瞬间感觉到了灼热，惊慌失措地在玻璃瓶里四处乱爬。两个男生看着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还不停地一边讨论着蚂蚁的惨况。程爱学兴奋地叫嚷着：“这些傻蚂蚁，还妄想自己能跑出去呢！” 程新广得意地说道：“这就叫热锅上的蚂蚁啊！” 程爱学突然惊呼：“大哥，有只蚂蚁被烫死了，你看这只一动不动了。” 程新广满脸期待地转头问程飞燕：“好玩不？你瞧这群傻蚂蚁一只只被烫死，多有意思啊！” 程飞燕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心里一点都不开心，她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好人，但是她极其讨厌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 程飞燕脸色阴沉，丢下一句“一点都不好玩。”说完扭头就走了。 程新广一下子急了，他连忙把瓶子塞给程爱学，然后快步追过去拉住程飞燕说道：“程飞燕，你是不是觉得蚂蚁太小了，玩起来不过瘾？要不咱们去抓青蛙，抓老鼠玩啊！” 听到程新广的话，程飞燕猛地回头瞪着程新广，看着他原本阳光明媚的脸，记忆里那个变态兄弟的模样与之重合，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那段不堪的时光，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恶寒。 她愤怒地对程新广说：“我对那些没兴趣，抓那些东西有细菌，太不卫生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着正在上鞭炮饼的二婶曹文娇走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二婶身边发起呆来，她宁愿就这样呆在二婶身边，也不想再去参与那种变态的游戏。 二婶曹文娇实在不忍心看着侄女程飞燕成天这么难过不开心，心里琢磨着得想个法子开导开导这孩子。于是她满脸堆笑地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二婶给你们讲个故事咋样？” 一听有故事听，程飞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打心眼里爱听故事，其实特别想每天缠着二婶给自己讲故事，可她心里也明白，二婶整天忙里忙外的，自己哪好意思天天缠着人家呀。在菜地边正玩着的程爱学和程新广一听说有故事听，立马也不玩了，撒开脚丫子就往堂屋跑，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把正在上鞭炮饼的二婶围在了中间。原本打算弄好手头这几个鞭炮饼就带孙女出门的奶奶，听到有故事，也来了兴致，停下手中的活儿，换了个新鞭炮饼，凑过来准备一起听。 二婶清了清嗓子，那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轻柔动人，她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呀，在咱村儿外头有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这老头家里养了一匹马，那马可俊啦！有一天呐，这匹马不知道咋地，撒开蹄子跑没影啦，这可把老头给急坏咯！村里头那些个嘴碎的人就开始念叨啦，说这老头真倒霉，丢了这么好一匹马。可这老头呢，倒是不慌不忙，还说：‘丢了就丢了呗，指不定是啥好事儿呢！’嘿，你说这怪不怪？没过几天，这跑丢的马呀，居然自己跑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匹漂亮的母马。这下子，村里那些人又开始眼红啦，说这老头运气可真好。可老头还是不骄不躁，淡淡地说：‘这也不一定是啥好事儿哟！’后来呀，老头的儿子骑着那匹带回来的母马出去玩，不小心摔下来，把腿给摔断啦！村里的人又开始可怜这老头，说他咋这么倒霉。老头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也许这是好事儿呢！’这不，过了没多久，咱这国家要打仗啦，村里头的年轻小伙子都被抓去当兵，好多都死在战场上啦。可老头的儿子因为腿断了，没被抓走，保住了一条命。你们说说，这事儿奇不奇？所以呀，有时候看着是坏事，说不定后面藏着好事儿；看着是好事儿呢，说不定后面跟着坏事儿。咱过日子啊，可别因为眼前的一点儿不顺心就愁眉苦脸的，指不定啥时候好事儿就来啦！” 二婶曹文娇那充满关怀与期望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她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完，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二婶对自己的那番劝慰是出于真心和善意。 然而，她在心底默默想着，自从自己断了门牙到现在都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压根就没碰到过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也没有能够成功避开任何糟糕的坏事。尽管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些想法，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毕竟，那是二婶的一番好意，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直率而扫了二婶的兴，让这原本温馨的氛围变得尴尬和不愉快。 奶奶杜大妞去房间仔细准备了一番，随后提了个装满东西的篮子，走出来对程飞燕说道：“走，我们去村头一趟。” 程飞燕赶忙努力让自己显得格外积极，大声说道：“好嘞，奶奶，我就跟您走！” 奶奶杜大妞领着程飞燕一路来到村头，当路过村长堂伯家后院的时候，程飞燕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棵极为粗壮的大树，粗得需要五六个人合抱才能围拢。那树叶宛如手掌一般，程飞燕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品种的树，只觉得它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奶奶扭头对她说：“这是一棵神树，等下你听我的，你只要跪下，我来求。等下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一定要怀着虔诚的心，知道吗？” 程飞燕满心好奇，忍不住问道：“奶奶，这神树真的这么灵吗？” 奶奶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回答：“别多问，小孩子家家的，照做就是。” 渐渐地走近神树，程飞燕不禁被眼前壮观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这棵在奶奶口中反复提到的神树，果真枝繁叶茂，那树干粗壮无比，五六个人合围都难以抱住，叶子呈现出一种从未见过的奇特形状，就像手掌一般。在微风的吹拂下，树叶轻轻飘摆，摇摇晃晃，仿佛有无数双手在热情地挥动着，既神秘又令人心生敬畏。 奶奶指着神树下一块宽大的大石板，语气严厉地对程飞燕说：“飞燕你给我跪下！” 程飞燕面露些许犹豫，嗫嚅着说：“奶奶，我……” 奶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提高音量道：“少啰嗦，听话，快点跪下！” 在奶奶催促下，程飞燕便老老实实跪下了。 奶奶有条不紊地陆续将篮子里的祭拜菩萨的贡品逐一拿了出来，只见那贡品丰富多样，有色彩缤纷的糖果，香甜可口的饼干，黄澄澄的橘子，还有袅袅飘香的香烛，金黄的黄纸以及清幽的清香。奶奶右手稳稳地持着香，左手轻轻点燃，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信女杜大妞，家住赤塘村村尾，家里孙女程飞燕不久前门牙意外断了，特来拜神树做干亲，求神树赐福，求程飞燕身体健康，早日长门牙。”奶奶杜大妞祭拜完毕之后，又迅速点上三根清香让程飞燕跟着说：“信女程飞燕，家住赤塘村村尾，从小体弱多病，求神树赐福，愿认神树做干亲……求神树赐程飞燕长出门牙！” 程飞燕乖乖地跟着奶奶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将三根香插进了树下。 程飞燕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奶奶，这样就行了吗？” 奶奶神色紧张，赶忙捂住她的嘴，急切地说道：“别说话！” 程飞燕心里还藏着许多疑问，还想问奶奶一些话。奶奶神色凝重地表示不能在神树面前乱说，然后专注地烧完篮子里的黄纸，就牵着程飞燕准备离开。然而，她没想到一回头，看到自己插的三根香已经烧完了，可程飞燕插的三根香却熄灭了，就好像根本没有点燃过一样。 程飞燕满脸惊讶，忍不住说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沮丧地说道：“唉，看见没，神树不愿意认干亲啊！那只能去石头庙找石头神认干亲了。” 程飞燕满心不解，着急地问：“奶奶，为什么神树不认我啊？” 奶奶无奈地摇摇头，疲惫地说道：“别问了，走吧。” 转眼间，程飞燕迎来了暑假。奶奶带着她前往石头庙，按照和祭拜神树一样的流程拜祭了石头神做干亲。程飞燕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次是否成功了，反正她插的三根香倒是都烧完了。然而，为了做到双重保证，奶奶又带着程飞燕去跪拜了一头纯白的母牛。奶奶杜大妞言之凿凿地说那是神牛。 在回家的路上，程飞燕终于忍不住满心的疑惑，问道：“奶奶，你们怎么就知道湖边的那块巨石是神石的？” 奶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看这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茂盛得很呐。相传这颗比卡车还大的巨石是从云山顶滚落下来的。而且啊，它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山中湖边停住了，既没有掉进湖里，也没有继续往下滚去毁坏村民们辛辛苦苦开垦的梯形田地。这难道还不够有灵性吗？” 程飞燕还是不太相信，说道：“可是，这也不能就说明它是神石啊！它显灵过吗？” 奶奶杜大妞皱了皱眉头，说道：“别唧唧歪歪的，你不知道齐天大圣是从哪儿来的吗？你刘奶奶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程飞燕有点无语，但她还是不服气，继续追问：“那为什么我还要跪拜白牛啊？” 奶奶杜大妞耐心解释道：“这是听我的几个信友说的，跪拜白牛能够带来好运。” 程飞燕不解地问道：“白牛也是神啊？” 奶奶杜大妞理所当然地说：“怎么不算？牛郎织女是怎么在一起的？不都靠着老牛帮忙吗？” 好吧，奶奶说什么似乎都有她的道理。就这样，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回了家。很快，农忙时节到了，全村人都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 程飞燕也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她那断掉的门牙在两个月后竟然长出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虽然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路干亲神帮的忙，反正心里满是感激！！ 第14章 农忙是大人的忙 程飞燕新门牙长出来了，和程小萍姐弟的矛盾也解除了。 农忙的时候，很多外出打工的大人都回村了，村子里一下子变得格外热闹。程新广的父母程富贵和曹翠翠也从广东回来了。毕竟家里的稻田数量不少，如果仅靠他爷爷程远征一个人收割，根本忙不过来。请人帮忙的话，不仅不划算，还不一定能请到，因为别人家的地里也正忙着呢！能请人帮忙的人家，要么是给的工钱丰厚，要么是人情深厚，总得占一样才行。 因为程新广妈妈和二婶曹文娇是同村族亲，关系一直非常要好。于是两对夫妻商量着，四个人一起收割稻谷，这样速度快，干活的积极性也高。 吃饭问题解决起来也简单，帮谁家割稻谷就在谁家吃饭。 程富贵和曹翠翠长时间不在村里，很多事情都已经弄不清楚了，回到村里一切都听老爷子的安排。 程新广爷爷对二叔程大富说：“我家今年种的田不多，稻谷相对容易收些，先收割我家的，然后再去收割你家的，可以不？” 奶奶杜大妞心里有点不高兴，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二叔程大富爽快地说：“行啊！明天就先去富贵家收割稻谷。” 二婶曹文娇也点头应道：“可以，就这么来。” 事情是程新广家上门提出来的，等他们家人离开后，奶奶杜大妞的碎碎念开始了。她关门时“啪啪”响，刻薄的话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往外涌。 只听奶奶杜大妞火冒三丈地说道：“哼，人家一家子可真是精明得过头啦！那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都快崩出来了！他们家那田是小点，可那也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地啊！就他家那两个常年不在家的，镰刀怎么拿恐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别到时候就光让你们两个傻愣愣地在地里忙前忙后，累得半死不活的！我从小就跟你说，做人别太老实，老实人吃亏！现在倒好，连自己的本都保不住咯！本都保不住啊！我跟你讲，这事儿啊，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应了，咱得好好盘算盘算，不能让人家占了便宜还卖乖！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呢？真是气死我啦！” 奶奶喋喋不休地说了很久，二叔二婶低着头不敢吭声。 程飞燕和程爱学两个小孩不明所以，满脸问号，程飞燕疑惑地问：“奶奶，这是啥情况啊？” 程爱学也跟着问道：“就是啊，奶奶，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二婶曹文娇默默在厨房做晚饭，朝二叔程大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他去劝下老娘。 懵懂的程飞燕姐弟在奶奶杜大妞循环的碎碎念中得知自家和程新广家组合农忙了。 程飞燕好奇地问：“奶奶，你怎么确定程新广爸妈就不会用镰刀了？我听说他们每年农忙都回村的，不至于不会用吧？” 生气的奶奶杜大妞气呼呼地说：“那还需要想吗？他们大半年才回村一次，能有天天下地干活的人速度快吗？哼！” 程飞燕耐心地说道：“奶奶你想多了，就算他们拿镰刀不熟悉了，练手的时间也是在自己家的地里，要是因此磨洋工那也是浪费他家的粮食，大不了让二叔二婶在他家多吃几天饭呗！” 被二婶推搡着来和老娘说好话的二叔听侄女说的有道理，立马感觉自己有话说了：“是啊！妈，他们就算不熟悉收割了，也在自家练出来了，回头来咱家收割速度肯定快不少。他们要是手生的厉害，大不了我就和文娇磨洋工，扒他家多吃几顿。” 奶奶杜大妞听二叔程大富要故意磨洋工多吃人家几顿饭就忍不住笑了，她说道：“我们是抢收啊，哪能磨洋工，这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咱可不能干这种丢人的事儿！” 二婶曹文娇饭做好了，大声叫大家吃饭，威胁正看电视沉迷其中的程爱学吃饭，要是不吃就关掉电视打他一顿。 端上饭碗的程爱学可怜巴巴地对妈妈说：“妈妈，我可以边看电视边吃饭吗？” 二婶见程爱学眼巴巴地看着她，心一软，没办法，就说：“去吧！一定要好好吃饭！” “好嘞！”程爱学开心地溜去房间看电视了。 程飞燕边吃饭边笑话程爱学：“铁头吃饭不用夹菜，只要看电视就下饭了，真是个小电视迷。” 二叔笑笑说：“没事，只要他能吃了就行，菜就留给咱们多吃点。” 奶奶杜大妞还是气不顺地嘟囔着：“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也不动下脑子。光想着吃，能有啥出息！” 二婶曹文娇无奈地说：“妈，我们之所以同意，主要是大家知根知底，富贵两口子以前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勤快人，大家还是有信任在的。要是他们这次敢坑我们，要是传出去，以后他们呆村里也没脸啊！” 奶奶杜大妞知道媳妇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觉得自己想的也没有错，现在要她承认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气得她放下碗，饭都少吃一碗，留下一句：“懒得管你们，反正出力的又不是我。”然后就气冲冲地回房间了。 农忙那是大人们的事儿，关她程飞燕什么关系？反正正值暑假，孩子们只管每天尽情疯玩。 奶奶杜大妞让程飞燕和程爱学人手拿一个小篮子去空稻田里转转。一开始程飞燕还满心疑惑，不明白这是要去做什么。等到了那空旷的稻田上之后，程飞燕惊讶地发现到处都是提着篮子的小孩子。其中还有几个她认识的，例如马爱芳，程小草，程红姐弟，程小萍姐弟，程新广，程权兄弟……他们一个个在稻田里穿梭，欢声笑语不断。程飞燕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的好奇渐渐被兴奋所取代，仿佛即将开启一场充满未知的冒险。 程飞燕好奇地问程爱学：“他们都提着篮子来这里做什么？采蘑菇吗？” 程爱学一脸无语，说道：“哪来的蘑菇？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去空田地拣稻穗的。” 程飞燕望着远处空田地中走来走去、到处摸索的孩子们，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多人，到处都被翻找过了，我们能拣到什么呀？” 程爱学兴致勃勃地说道：“每年来拣稻穗的人都很多，你就别想那么多啦，你就当这是一年一度的拣稻穗节日呗！拣这个其实挺好玩的，你试试看就知道啦！” 程飞燕眼睛一亮，说：“行，那我们俩比赛，看谁拣得多。” 事实证明，就算人多，漏网之鱼也还是真的有。哪怕一块空田已经被来回走过无数人，程飞燕还是收获颇丰，拣到了不少稻穗。一个上午过去，她小篮子都快装满了！估摸能有五六斤呢！ 二婶曹文娇看着程飞燕，眼神中满是赞赏，她笑着说道：“不愧是曾经拣过钱的人，这运气可真是好得没话说呀！” 程爱学一脸无奈，不得不放弃比赛了。整整一个上午，他费了好大的劲，也只拣到两三株稻穗。这可太难了，哪怕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也没有多少收获。 拣了两天稻穗，程飞燕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晒黑了，强烈的太阳晒得她头痛不已。到了第三天，她再也不想去拣了，宁愿去玩水摸鱼都不想再去拣稻穗，她觉得在田地里走来走去的自己像个大傻瓜。 奶奶杜大妞问道：“你想不想暑假去省城你爸妈那里玩？” 程飞燕有点期待地说：“我想去，但是我晕车，我们需要坐一天一夜的卧铺汽车才能到达，想想就实在难受。奶奶，那你想去吗？” 奶奶杜大妞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晕车，但是我想你弟弟程非凡了。也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程飞燕眼睛一亮，说道：“那可以让爸妈把弟弟送回村里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呢！” 奶奶杜大妞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我打电话问下你爸妈的意思。” 程飞燕疑惑地问：“奶奶，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拣稻穗啊？” 奶奶杜大妞耐心地解释道：“你头两天不是拣了不少吗？按理说，别人可以不理解，你怎么能不明白呢？那是粮食啊，掉在地上多可惜啊！” 程飞燕摇了摇头，说：“奶奶，我不是不理解去拣稻穗那个行为，我是不理解为什么要互相去别人家拣稻穗，自家拣自己的不行吗？” 奶奶杜大妞意味深长地说：“自己家的都仔细检查过了，都认为自己家的不需要拣了，可又都想从别人家占点便宜呗！这就是人性啊。” 奶奶杜大妞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全然不理会他人的看法和想法。该上香的时候就虔诚地上香，该去寺庙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带着程飞燕去寺庙祭拜菩萨。 农忙的这几天，几个大人累得都瘦了一圈，哪怕每顿饭都有肉，却怎么也胖不起来。相比之下，程飞燕倒是心宽体胖，自从重新长出门牙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爱玩爱笑的活泼模样，胃口也是出奇的好。 在二叔二婶在程新广家帮忙收割的那几天，奶奶杜大妞带着程飞燕和程爱学一同前往隔壁溪水村的刘桂香奶奶家玩耍。 刘桂香奶奶和奶奶杜大妞是在去寺庙祭拜菩萨的时候结识的信友。两人一见面，那话匣子就像是打开了就关不上似的，滔滔不绝。程飞燕在一旁瞧着，感觉奶奶杜大妞找刘桂香奶奶就如同找一位知识渊博的补习老师虚心学习佛法一般，而刘桂香奶奶耐心给奶奶讲解经文的模样，就像是庙里的大师在慈悲地度化有缘人。 程飞燕和程爱学两个小孩子很快就跟刘桂香奶奶的孙子苏成打成了一片，在溪水村里尽情地疯玩。 不管是谁，只要换到一个新的地方，认识新的朋友并一起玩耍，想必都会感到无比的开心吧。苏成这孩子五官端正，身材高高瘦瘦的，身上穿着时下最新潮的夏装，整个人显得清爽又利落。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灿烂，仿佛能驱散周围的一切阴霾，好一个充满活力、阳光四溢的小男孩。今年的他正在读二年级，刚好比程飞燕大了一岁。 他满心期待着玉雪可爱的程飞燕能甜甜地叫他一声苏成哥哥，可谁知，程飞燕却倔强地不肯，还把脑袋一扭，说道：“哼，我才不要叫呢！感觉叫了你哥哥我就低你一级，多没面子呀，我只愿意叫你的名字，苏成！”程飞燕这小姑娘，虽说脾气倔了些，可那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出挑。她生得眉清目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有神，樱桃小嘴不点而朱，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她最大的优点就是颜值出众，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倒是程爱学乖巧实在又听话，只要是比自己年长的人，他一律恭恭敬敬地称呼尊称，完全就是主打一个尊敬所有人。 苏成好奇地问道：“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你们家大人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呀？” 程爱学连忙回答道：“你就放心好啦！我爸妈这几天去别人家帮忙收割庄稼，人家管吃呢！” 苏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还挺不错的！” 程飞燕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那你们家呢？我们在这个时候过来，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苏成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哪有什么打扰的，我爸妈在广东打工，经常往家里邮寄钱。我爷爷奶奶请了村里人来收割庄稼，这几天我爷爷负责监督下进度就行，不过不管吃住。” 程飞燕不禁惊叹道：“哇，那可真是太爽啦！对啦，你怎么不去拣稻穗呢？” 苏成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家都请人收割了，那一点点稻穗就让给别人去拣好了，我可没那心思！” 程爱学充满期待地问道：“苏成哥哥，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呀？” 苏成特意从自己珍藏宝贝的小铁盒里翻找拿出来两块钱放进口袋里，他兴致勃勃地对程飞燕姐弟说：“我们溪水村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知道我们村为什么叫溪水村吗？” 程飞燕眨眨眼睛，说道：“是因为溪水多的原因吗？” 苏成笑着点头：“没错，我们村子靠山而居，村里的水资源那叫一个丰富，有波光粼粼的湖，有潺潺流淌的溪水，每天来抓鱼虾的孩子多得数不胜数，虽说不敢保证每次都有满满的收获，但总归比别的地方机会多。” 程飞燕好奇地追问：“那你们村的人是靠鱼虾为生吗？或者说天天都捕鱼？” 苏成连忙摆手说道：“不是这样的，村里人觉得鱼虾刺多，在溪边抓到的一般又都是小鱼，并不是很喜欢吃，一般孩子去抓鱼虾主要是为了好玩。” 程爱学忍不住说道：“你们好浪费呀！鱼虾多好呀，那也是一道美味的菜呀！” 苏成赶忙解释：“虽然我们自己不吃，但是我们抓的鱼虾会送人，所以还是做成了菜，没有浪费哦！” 程飞燕好奇地问：“你们把鱼虾送谁家了？” 苏成指了指村口的一间土培房说道：“看见那间房子了吗？那是我们全村最穷的房子了。我们现在大部分人家住的房子是砖瓦房，个别是木头房子，就他们家是用黄泥巴方块砖堆起来的培土房。” 程飞燕说道：“你们是可怜他家穷吗？” 苏成认真地说：“那是一部分原因，主要是他家的儿子季轩不仅是个大帅哥还是个超级大学霸，一年级读完就跳到三年级，接着又跳到六年级，明明只比我大两岁，现在都去读初中了。村里人都说他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我们都要向他学习呢。” 程爱学满心期待地问：“他在家里吗？我好想去看看本人啊！” 苏成爽快地说：“可以啊！我们抓点鱼虾就去他们家。” 于是，三个人被苏成带着先去小卖部美滋滋地吃了辣条，买了咪咪碎，然后兴高采烈地去溪水边拿篮子抓了些鱼虾，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大学霸季轩家走去。 三人刚走到季家门口，就发现里头走出一个美丽的少女，拿着个空篮子正和里面的人说着话。 程飞燕疑惑地问苏成：“季学霸是个美女？我原本还以为听名字是男生呢！” 苏成连连摇头，说：“季轩是男的，今天读初一了，眼前这个女生是季轩哥的同学白水仙姐姐。她经常送东西去季轩家。” 程飞燕恍然说道：“原来如此，他们同学关系真好呀！” 苏成看着程飞燕的脑回路，感到有些无奈，心想那是关系好吗？那是一往情深啊！ 程爱学急切地想看到传说中的大学霸，他推了下苏成又扯了下程飞燕的衣服。 于是三人就缓缓向季家走去，由苏成先和美女白水仙打了声招呼。看着白水仙离开后，才走到季家门口。 苏成提高声音问道：“季轩哥在家吗？” 只听屋里有道沙哑的男生声音传出来说：“我在，是苏成吗？找我什么事？” 苏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季轩哥，我和小伙伴又抓了点鱼虾，给你送过来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屋里的季轩说道：“先不要进来，我妈睡着了，我出来吧！” 程飞燕姐弟满心期待，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非常高瘦的男生从土培房缓缓走了出来。虽然他身形很瘦，穿着也十分朴素，但是容颜清俊绝尘，果真是个大帅哥啊！ 程飞燕和程爱学都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程飞燕率先开口说道：“季轩哥哥，你好厉害啊，跳级读书还能这么优秀！” 季轩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夸奖，只要努力，你们也可以的。” 程爱学凑上前去，好奇地问：“季轩哥哥，你平时都是怎么学习的呀？” 季轩耐心地回答：“就是认真听讲，多做练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及时请教老师或者自己钻研。” 苏成接着说：“季轩哥，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向你学习学习。” 季轩点头说道：“欢迎你们常来，大家一起进步。” 这时，季轩的母亲醒了，走出来看到孩子们，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孩子们，谢谢你们送的鱼虾。”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程飞燕他们便和季轩一家告别，在回去的路上，程飞燕和程爱学还沉浸在见到大学霸的兴奋中，心里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 奶奶杜大妞时常带着程飞燕和程爱学去找刘桂香奶奶，一来二去，程飞燕姐弟和溪水村的小孩子逐渐熟络起来，玩得那叫一个兴高采烈。程飞燕姐弟在苏成的热心介绍下，不仅熟悉了白水仙，还认识了季轩。 二叔二婶在程新广家辛辛苦苦忙碌了整整四天，程远征老爷子招呼的农忙饭那叫一个丰盛，每顿的伙食都相当不错，两荤一素一汤，米饭管饱。听说头一天老爷子就杀了只肥美的鸡，第三天又宰了只肥壮的鸭。 终于轮到给自己家收割庄稼了，程飞燕满心好奇，特别想知道奶奶准备给程新广爸妈准备什么样的饭菜。 没想到奶奶杜大妞却对程飞燕说道：“你大姑来电话了，叫咱们去她家玩，咱们明天就去吧！” 众人听了，都一脸无奈。二叔着急地说道：“妈，这可不行呀！咱家农忙这才刚开始，还没结束呢！” 程飞燕也跟着附和道：“奶奶，要不过几天再去吧！现在走不太合适呀。” 奶奶杜大妞却一脸执拗，说道：“急什么急？你们直接把粮食给程远征老爷子，就在他家吃饭呗！” 二叔程大富皱着眉头说道：“这怎么能行？那不是让咱们占便宜吗？” 杜大妞满不在乎地说：“占什么便宜？你们就这么和程远征说，我保证他不会反对的。” 二婶曹文娇在一旁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的争论。 二叔见奶奶如此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妈，这样总归不好，咱们不能这么办事。” 奶奶杜大妞瞪了二叔一眼，提高了音量说道：“有啥不好的？我说行就行！” 程飞燕在一旁小声嘀咕：“奶奶，这样不太地道，会被别人说闲话的。” 奶奶依旧固执己见：“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的二婶曹文娇终于开口了：“妈，咱不能这么做。就算远征叔不说啥，咱心里也过意不去。再说了，农忙就这几天，忙完再去大姑家也不迟。” 奶奶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嘴硬地说：“那行吧，那就等忙完再去。”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起来去田里收割，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大家齐心协力，进度倒也不慢。 到了中午，奶奶杜大妞准备的饭菜虽然比不上程远征老爷子家的丰盛，但也还算可口。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笑声在田间回荡。 经过几天的忙碌，终于把庄稼都收完了。程飞燕姐弟也在这次农忙中体会到了劳动的辛苦和收获的喜悦。 奶奶杜大妞看着堆满院子的粮食，笑着说：“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大家的辛苦没白费。” 二叔程大富擦了擦汗，说道：“是啊，接下来就等着好好晾晒，卖个好价钱。” 一家人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农忙结束后，奶奶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程飞燕去大姑程福金家玩耍了。 出门的时候，程飞燕眨巴着眼睛，懂事地问奶奶杜大妞：“奶奶，我们要不要带点礼物送给大姑家啊！去别人家做客怎么能空手呢？” 奶奶杜大妞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去我自己闺女家还要带什么礼物？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操心这些事儿。” 大姑父苗忠在家排行第二，一直以来都不太受重视。大姑程福金那火爆脾气，嫁过去之后天天和婆家人吵得不可开交，今天和婆婆吵得面红耳赤，明天又和妯娌闹得鸡飞狗跳。不过，这倒让大姑父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后来婆家实在受不了大姑这厉害的战斗力，没办法只好分家了。大姑程福金一家拿着分家得来的钱，再加上程飞燕的爸爸借了一些，还有从其他亲友那里东拼西凑借的钱，特意在离老宅远远的地基上修建了崭新的砖瓦房。 大姑父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大姑说什么他都不敢反对，人超级好说话，既老实又勤快。虽然大姑程福金给姑父生下了一儿一女，表哥苗亮和表妹苗兰花。但是她在过去可是个十足的扶弟魔。为了帮扶娘家，她连续嫁了三次人，每一次都想方设法从婆家里划拉东西，婆家人同意她划拉就能把日子过下去，不同意划拉她就果断离婚。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直到娘家的日子逐渐富裕起来，最近几年她才不再这样划拉了，大姑也总算能安生地过日子了。 第15章 大姑程福金 奶奶杜大妞和程飞燕一同搭乘着摇摇晃晃的拖拉机，一路颠簸着进了城。随后，她们又马不停蹄地坐上了长途汽车，在漫长的车程中，车子晃晃悠悠地行驶了两三个小时，这才终于抵达了大姑家。 大姑程福金一家早几天已经农忙结束了，一家怀着满腔的热情接待了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尤其是大姑程福金，她那眉眼和程飞燕极为相似，不难想象，年轻时候的她定然是个风姿绰约的美女。而如今，岁月的痕迹虽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但她却成为了一个心宽体胖、慈眉善目的农村妇女。 她望着程飞燕，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咱家飞燕长大了，出落得愈发水灵，可比小时候还要漂亮哩！”程飞燕满脸笑意，热情地和大姑家的每个人打着招呼：“大姑好，大姑父好，表哥，表妹好！” 这时，奶奶杜大妞说道：“一路坐车，颠得我又晕又口渴，别说话了，快扶我去休息会儿。”“来啦，来啦！”大姑程福金闻声，赶忙上前扶住老娘，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到堂屋坐下。看到老娘和侄女的到来，大姑程福金简直开心得合不拢嘴。 她立马手脚不停地忙活起来，扭头对丈夫说道：“老苗，你快去买个大西瓜回来，好好招呼老娘和侄女。”大姑父苗忠当即憨厚地应了一声：“哎，好，我立马就去！”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大姑程福金又满脸笑意地招呼儿子女儿过来说道：“飞燕难得过来玩一趟，你们可得好好招待她，知道吗？”表哥苗亮和表妹苗兰花毫不犹豫地齐齐点头，应声道：“好，我们一定好好招呼她。” 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向来都是坐车就容易晕车的人，此番坐了足足 3 小时的车才来到大姑家，两人都感觉身心俱疲，累坏了。 大姑父苗忠的动作十分迅速，没一会儿就抱了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回了家。奶奶和程飞燕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吃了几片清甜可口的西瓜，顿时感觉精神头回来了不少。 大姑程福金向来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不管对别人怎样，反正对娘家人那绝对是一百二十分的真心，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在大姑的心里，自己亲生的女儿似乎都没有娘家孩子重要，尤其是侄女程飞燕，那更是被大姑放在了心尖尖上。 她拉着程飞燕的手，深情地说道：“飞燕啊！你瞧瞧，怎么这么久才来大姑家玩呀？你可是喝大姑的奶才长大的孩子哟！你爸，还有你二叔，那都是我这个大姐辛辛苦苦养大的，而你呢，更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奶大的，你们个个都是我的心肝肉啊……”大姑程福金每次见到程飞燕，都忍不住要倾诉一番自己的心声。因而，在程飞燕面前，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程飞燕开口询问，大姑都会滔滔不绝地巴拉巴拉全说出来，她满心满眼都愿意掏心掏肺地对娘家人好。 程飞燕微微一笑，说道：“我都知道，大姑，你去年过年的时候就说过啦。” 奶奶杜大妞这时对大姑说道：“哎呀，哪里有那么多话要和这丫头片子说，你让她自己去玩会儿，我们娘俩去房里好好唠唠嗑去。”大姑程福金依然精神奕奕，满脸笑容地和奶奶杜大妞走向房间深处，开始热络地唠起了嗑。 表妹苗兰花兴高采烈地拉着程飞燕，要和他们村的小伙伴一起玩跳橡皮筋。表哥苗亮在一旁干站着，感觉自己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程飞燕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苗兰花满脸期待地对程飞燕说：“飞燕嘉嘉，咱们去玩捉迷藏好不好呀？”程飞燕强忍着内心的无奈，耐心地对苗兰花表妹说道：“兰花呀，你能不能叫我们姐姐呀，不要叫嘉嘉？虽说我明白嘉嘉是姐姐的意思，可我真的好不习惯哟！”表妹苗兰花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好吧！飞燕姐姐。” 两人手拉着手欢快地走下台阶，和他们村的孩子们一起玩起了“魔鬼魔鬼几点钟”，玩得那叫一个投入，开心得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等到大姑呼唤大家去吃中饭的时候，程飞燕的心情真的是一言难尽。大姑程福金家里养了二十多只鸭子，原本是准备留着过年宰杀享用的。如今这些鸭子还只是不大不小，正处于第二次褪毛阶段的鸭哥，大概算是鸭界的少年吧！热情好客的大姑程福金为了招待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毫不犹豫地把家里的鸭崽杀了三只。 程飞燕听到大姑笑意盈盈地说道：“飞燕啊，多吃点肉，大姑家养的鸭子可多啦，足足二十多只呢，只是现在它们还没长大，大姑一口气杀了三只才勉强凑够这一菜碗呢！”奶奶杜大妞默不作声，只是专心地吃着饭。 程飞燕望着那毛都没拔干净的鸭肉，实在是提不起下筷子的欲望啊！感觉自己都要抓狂了。她嘴上说着：“好的，大姑，我会多吃几口肉的。”实际上却只是挑着血酱鸭里的姜片和辣椒就着饭吃，还有土豆块和萝卜也吃了一些。 她实在无法不去想象那三只可怜的鸭崽，它们死得也太早了，而且这毛也太多了呀！ 她抬起头看了看表哥表妹，发现他们正一心埋头干饭，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又看了眼大姑父苗忠，只见他笑呵呵地看着大姑程福金，吃得那叫一个香。就好像大姑才是他眼中的美味佳肴，哪怕光吃白米饭也能心满意足。大姑程福金见大姑父不夹菜，还夹了好几筷子鸭肉放到大姑父碗里，而大姑父毫不犹豫地就夹起来吃了，丝毫不在意鸭皮上那未处理干净的毛毛。 午饭后，奶奶杜大妞和大姑继续坐在堂屋里唠嗑。一开始，程飞燕还很好奇这对老母女究竟哪里有那么多的话题要聊，竟然能如此滔滔不绝。于是，她悄悄地躲在门后，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结果却令她大为震惊。她听到大姑程福金情绪激动，口沫横飞地骂道：“那个 s 老太婆，吃*s 赶不上热乎的，还敢和我作对，我要她 tm 后悔活在世上！”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程飞燕的耳朵。她只觉得再多听一分钟，自己的灵魂都会被玷污，立马就会死去一般。 程飞燕平日里总是感叹自己骂人时没有丰富的词汇，可此刻，大姑这般毫无底线的恶语相向，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表哥苗亮不知从谁手里借来了一副高跷。那高跷就是用普通原木做的，做工着实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糙，然而不知怎的，就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充满趣味很好玩的样子，暂时成功地转移了程飞燕的注意力。 表哥苗亮兴致勃勃地先做着示范，踩着高跷在蜿蜒的小路上稳稳当当地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地做出一些有趣的动作，引得程飞燕哈哈大笑。程飞燕小心地尝试了几次，很快就玩上瘾了，什么游戏也不想参加，满心满眼只想玩高跷。 她没想到表哥表妹那么实在，见她拒绝玩游戏，就各自去玩了。天色渐渐地擦黑，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降下。小路上一个孩子的身影都看不到了。程飞燕这才反应过来，忽明忽暗的天色一点点地侵占了她的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白天的时候她和表哥表妹还有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嘻嘻哈哈地做游戏，并不觉得孤独，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突然之间黑暗来临，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看着白天充满趣味的阶梯小道，此刻只觉阴森恐怖；看着四通八达的小巷子，仿佛里面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看着草木树影，在风中摇曳，好似张牙舞爪的怪物。感觉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可怕起来，感觉自己就像身处梦中，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村落里独自前行，害怕得瑟瑟发抖，牙齿都忍不住“咯咯”地打起颤来。 程飞燕强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和大哭，慌不择路地踏上长长的阶梯往大姑家里奔去，此刻的她满心只想去找奶奶杜大妞，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现在只有奶奶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紧紧抱着高跷，边拼命往大姑家跑，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奶奶。奈何，回应她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无人应答。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完阶梯，一头冲进大姑程福金家里，然而，屋里却是漆黑一片，丝毫不像有人在家里的样子。 程飞燕瞬间就像疯了一样，在大姑家的每个房间都急切地跑着看遍了，一边心急如焚地找，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奶奶，奶奶，大姑大姑，你们在哪里呀！” 程飞燕压根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里，而且在极度的惊慌中也没想起来开灯，她就这样一个人在黑暗中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却始终无人搭理她。恐惧如同一张巨大而无形的网，紧紧地包裹住了她。她现在只是一个刚读完一年级的小女孩，心智还十分稚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调节这害怕无措的心情，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了，黑暗和恐惧如同无边的深渊，要将她彻底吞噬。 害怕没有安全感的程飞燕下意识地爬到了堂屋的桌子底下，那张桌子紧紧靠在墙角。躲在桌下的程飞燕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小小的身躯缩成小小的一团，嘤嘤哭泣着。她的哭声在这寂静空荡的屋子里幽幽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和无助。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哭声也越来越悲切。哭着哭着，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抽噎声也逐渐微弱，最后累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奶奶杜大妞和大姑程福金被大姑父苗忠领着去老宅和大姑婆家人打招呼了。尽管心里彼此有着诸多的不和睦，但在这种场合，表面上的礼仪终归还是要维持的。奶奶杜大妞就和大姑夫妻从后屋抄了近路去和亲家打招呼。 没想到这一去就聊得忘了时间，而且言语之间充满了各种暗藏的机锋。 婆家老太太斜着眼，阴阳怪气地暗示奶奶杜大妞教女无方，大姑那泼辣火爆的性子哪里能忍受这般指责，当即就像泼妇骂街一般，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回击道：“我咋样还用不着您老来评说！您也不瞧瞧自己家是个什么样子！” 奶奶杜大妞也毫不示弱，双手一拍，提高了音量说道：“亲家母您也不是一般人，偏心大儿子，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偏心小儿子，宠得没边没沿。就是把老二当根草，没被您的偏心给折磨死，没被您压榨干净，您心里就难过了吧？” 总之，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谁都不肯在言语上吃半点亏。大姑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解气，心里暗自得意：亲娘就是厉害，这口才谁能比得了！ 大姑父苗忠则像一头老实巴交的老黄牛，谁拉他都跟着走，谁压榨他都行。只是老娘对他又压榨又忽视，这让他心里着实不开心。可媳妇作为扶弟魔压榨他，往婆家划拉东西，他倒是乐意得很，还跟着一起帮忙。奶奶看见他这副憨憨的样子，满眼慈爱，心中不禁感慨：主要是这女婿实在太实心眼了，如今家里日子好起来了，真的不忍心再去过多地划拉他家了。 奶奶杜大妞自己从小就过得极为艰苦，父母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这世间苦苦挣扎。为了生存，她只能劳心劳力，全然不顾脸面地去求人借粮食，低声下气地求人让她做小工，甚至可怜巴巴地求人施舍，就这样才勉强活了下来。 年轻的时候，她的第一胎是个闺女，对此她也并未觉得可惜。她和丈夫经过一番商量，给闺女取名叫程福金。她心里想着，闺女好啊，养大了可以帮着拉扯弟妹们，就像她年少时那般。在她眼中，闺女既是福，也是金。 后来，闺女五六岁了，她才开始陆续生二胎儿子，三胎儿子，四胎儿子。闺女特别给力，有了她，后面生的孩子都能有人照顾。她自己和丈夫也就有了功夫去地里干活挣公分。然而，奈何丈夫身体不好，长得瘦弱，力气也小。好在念在他年少的时候为村里立过功，大队长为了照顾他们家，给程飞燕的爷爷安排了放牛的工作。闺女程金福除了带弟弟们，还主动接了打猪草的活，每天也能挣得两个工分。而她自己则被安排养猪，在外人眼里，轻松的工作似乎都被她家占了，让人羡慕得眼红不已。 可是，随着四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家里的粮食永远都不够吃。在这种艰难的境地下，她只好狠狠心，咬着牙和丈夫商量着把最小的儿子送了人。送走三叔是靠大队长媳妇的人脉，奶奶杜大妞忍着心痛四处打听清楚了，收养的人家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夫妻俩身体也健康能干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医生说他们确实不能生育。 奶奶已经不是第一次送人了，被送的还有她的妹妹。她年轻的时候确实无力继续抚养弟妹了，所以只好听从别人的劝说，把最小的妹妹送去算命大师家做了童养媳，在她看来，这也算是给妹妹谋了一条活路吧！ 当奶奶杜大妞和大姑夫妻结束与亲家的寒暄，回到家中的时候，才惊觉天色已晚，该做晚饭了。可孩子们却一个都不见踪影。 三个大人顿时慌了神，开始到处找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苗亮和苗兰花，却唯独没有看到程飞燕。奶奶杜大妞心急如焚，着急地问：“我家飞燕呢？” 表哥苗亮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啊，她拒绝玩游戏，我见她玩高跷开心就没打扰她，自己玩去了。” 苗兰花也怯生生地说道：“我也看表姐沉迷玩高跷，所以就去小玉米家看电视去了。”小玉米是她同村好友。 大姑程福金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狠狠拍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生气地说道：“我要你们好好招呼飞燕，你们怎么能这样忽视她？你们是蠢猪吗？赶紧把她找出来，要是她被人贩子抓走了，我打死你们！” 奶奶杜大妞此时铁青着脸，一边心急如燎地到处找程飞燕，一边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喊着：“飞燕啊！飞燕，你去哪里了？快回家啊！” 大姑父向来话不多，他默默地去房屋里翻找出两个手电筒，递了一个给奶奶，几人便心急火燎地开始到处找程飞燕。 这动静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听闻程飞燕不见了，也纷纷热心地帮忙找了起来。一时间，呼喊程飞燕名字的声音在村子里此起彼伏。 原本是村子里各家各户吃晚饭的宁静傍晚，却因为要找程飞燕而变得热闹非凡。奶奶杜大妞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大姑夫妻焦急的呼唤声，表哥表妹带着悔意的呼唤声，还有其他帮忙寻找的人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躲在桌子底下的程飞燕又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她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当确定家人都在心急如焚地找她时，她为自己之前的胆小怕事感到十分不自在。她在桌下偷偷看着奶奶杜大妞对着大姑程福金带着深深的自责说道：“我就不该带飞燕来你们家，害得我飞燕都不见了，我要怎么和她父母交代啊？我真是糊涂啊！” 大姑程福金此刻也是满心焦虑，对自己的儿女骂骂咧咧的同时，还要尽力哄着亲娘，忙不迭地说道：“妈，你放心，飞燕一定能找回来的！咱们这么多人找，肯定能找到！” 看着自责不已的奶奶和一脸焦虑的大姑，还有耳边听到来来往往那一声声急切找她的声音，程飞燕心里好难为情啊，觉得自己真不该让大家如此担心。 程飞燕在桌下扭捏了好一会儿，努力地自我调整了一下表情，给自己暗暗鼓了鼓劲，就从那漆黑的堂屋桌下慢慢爬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对外连声大喊：“我在这里，我在家里，别找我了。”这响亮的声音一传出，正在焦急寻找她的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下来。帮忙的村民们纷纷说着“找到了就好，那我们回家了”，然后各自回家了。大姑一家和奶奶杜大妞也赶忙进了屋。奶奶杜大妞一进门就着急地问：“飞燕啊，你去哪里了？可把奶奶急坏了！” 程飞燕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奶奶，我累了，在大姑家随便找了张床睡着了。”大姑父刚想开口说，他找手电筒的时候把家里的房间和床都看过了，根本没有人。但看小姑娘说得那么真切，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想着，反正孩子回来就行。 大姑程福金则哈哈大笑起来，她对着奶奶杜大妞说道：“亲娘耶，我怎么就没有过去房间看看，瞧我们这瞎忙活了半天。”站在一边的表哥表妹此刻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刚刚已经被老娘狠狠地骂哭过了。他们又一次深深地领悟到，表妹（表姐）程飞燕的出现，就意味着他们妈妈的心里偏了，在亲侄女面前，亲生儿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奶奶杜大妞看着程飞燕头发凌乱，衣服上不仅有灰尘，还皱巴巴的，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去地上打滚了吗？”程飞燕更加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就是没站稳，摔倒了，没事的。”心里却想着，坚决不能说因为胆小躲到桌子下面去了，要是说出来，肯定会被笑死的！ 大姑见时间不早了，就赶忙去做饭了。她可不想自己老娘和侄女饿肚子。晚饭很丰盛，三菜一汤，有红绕肉，酸菜肉沫，还有中午没吃完的血酱鸭，一个炒大白菜，一个肉丝红薯粉汤。 大家围坐在桌旁，程飞燕看着满桌的美味，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奶奶不停地给她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今天可把你给吓坏了。”大姑父闷头吃着饭，偶尔抬头看看大家，眼神中透着欣慰。 表哥表妹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像往常一样嬉闹。程飞燕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笑着说道：“表哥表妹，咱们明天接着一起玩。”两人这才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 晚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乘凉，月光如水洒在地上。奶奶讲起了过去的故事，程飞燕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一天的疲惫和惊吓都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渐渐消散。 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在大姑家住了七八天，每天都和表哥表妹一起疯玩。他们再也不敢忽视程飞燕，大家都围着程飞燕感兴趣的活动来玩。这让程飞燕如同公主一般受欢迎，确实是非常开心。 然而，唯一让她觉得难受的是，明明自己和表妹苗兰花睡一张床，可是却时不时能听到隔壁奶奶杜大妞和大姑程福金在房间里喋喋不休的聊天声，或辱骂，或大笑，或捶床的声音时有时无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说难受吧那是真的，可说睡不着也有点亏心，因为往往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只是吧，她真的很难理解大姑和奶奶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难道白天继续说不行吗？非得大晚上还聊个不停。 奶奶杜大妞在大姑的陪同下，给程飞燕父母去了电话，说明了她们祖孙俩在大姑家玩的情况，还表明不想去省城，询问程非凡能不能送回老家。程飞燕的父亲程大顺在电话那头说道：“可以，过几天就托人送非凡回老家和飞燕做伴。” 程飞燕听到爸爸的回复，高兴得手舞足蹈，奶奶也笑得合不拢嘴，她对程飞燕说：“飞燕，你弟弟要回来了，我们也回去吧，好迎接他！” 程飞燕欢快地应道：“好呀！我们回去吧！” 于是祖孙俩不顾大姑程福金的再三挽留，坚决要回去。大姑程福金见挽留不成，便风风火火地大包小包准备了许多香肠腊肉，还有饼干糖果给奶奶，让他们拿回家吃。 程飞燕感觉十分尴尬，心里想着，主要是她觉得连吃带拿的，实在不好呀！于是赶忙和奶奶说：“奶奶，拿这么多东西多累啊！我不要！就让大姑留着自己吃吧！” 奶奶杜大妞其实心里是全都想要的，可她看了眼外孙苗亮和外孙女苗兰花那渴望又可怜巴巴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她转过头对大姑说道：“你留着给孩子们吃吧！我就拿一块腊肉，一块香肠好了！多的也不好拿。” 大姑程福金却有选择性地只听到老娘说东西多了不好拿，她立刻积极地说道：“拿不动没关系啊，我可以拿着送你们回村里去。” 程飞燕当时还没有听过扶弟魔这个词语，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姑这种拼命扒拉自家贴补娘家的行为叫什么。总之，她只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小脸涨得通红。 拗不过大姑程福金的热情，奶奶又顺理成章地从大姑那里拿了两块腊肉和两块香肠，还有一小包糖果。大姑还一个劲儿地往奶奶手里塞东西，边塞边说：“娘，再多拿点，这点东西算啥。” 小姑娘程飞燕站在一旁，感觉万分的难为情，小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的心里像是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突然想到小的时候，奶奶说经常去亲戚家蹭吃蹭喝占便宜的行为是打秋风，现在来大姑家玩，连吃带拿的，这是不是就是打秋风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加别扭了。 奶奶杜大妞和程飞燕又坐着来时的车，按原来的路线，先是颠簸了三个小时的汽车，接着又坐了一路“突突突”响的拖拉机，最后还走了一段路，这才回到了家里。 二叔程大富，二婶曹文娇和程爱学看到程飞燕和奶奶回家了，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一如既往地欢迎祖孙俩的归来。 二叔程大富笑着接过奶奶手里的东西，说道：“娘，一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 二婶曹文娇拉着程飞燕的手，关切地问：“飞燕呀，在大姑家玩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我们呀？” 程飞燕笑着回答：“二婶，我玩得可开心啦，就是有点想你们。” 程爱学则像个小猴子似的围着她们蹦蹦跳跳，兴奋地喊着：“姐姐，奶奶，我可想死你们啦！快给我讲讲大姑家都有啥好玩的。” 奶奶杜大妞笑着说：“爱学呀，别蹦跶啦，小心摔着。咱们进屋慢慢说。”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欢欢喜喜地走进屋里，家里充满了热闹和温馨的气氛。 程飞燕忍不住兴奋地挥舞着双手，大声宣布：“二叔二婶，爱学，我和我爸妈通电话了，今年暑假我不去省城玩，他们过几天会托人送非凡回老家陪我们玩哦！”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奶奶杜大妞满脸慈爱地笑道：“哈哈，以后家里就更加热闹了，三个孩子在一起，那不得闹翻天哦！” 二婶曹文娇也笑着说：“挺好挺好的，到时候大家就更有伴了，孩子们一起玩耍，咱们这家里也更有生气。” 二叔程大富拍了拍程爱学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爱学啊，非凡比你小一岁，到时候你就是小哥哥了，可不要欺负弟弟哦！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程爱学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陷入了当哥哥的快乐幻想中，挺起小胸脯保证说：“二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个好哥哥的，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保护他们！” 第16章 小可爱的程非凡回村了(精改) 在众人满怀着期待的目光中，没两天，活泼可爱的小唐僧程非凡终于回村了。 舅舅杨云礼亲自护送着年仅五岁的程非凡回到了赤塘村。六岁的程爱学在看到这位白净可爱的小弟弟时，心中甚是欢喜。 他紧紧拉着程非凡的手，热情地说道：“非凡，我是你堂哥，程爱学。一定要记得叫我哥哥哦！” 程非凡则显得有些胆怯，躲在舅舅的身后，只微微冒出头来，小声地说道：“哥哥好！”那模样呆萌可爱极了。 程非凡睁着大眼睛，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屋里的所有人。在他心中，最亲近的人当然是同母的程飞燕啊！ 只见他奋力挤出人群，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扑到程飞燕面前，激动地大声叫唤：“姐姐，姐姐，我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哦！”他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程飞燕很满意弟弟的热情，本来她满心欢喜地也要跑上前去跟弟弟打招呼呢。结果家里的二叔二婶还有奶奶都迅速围了过去。堂弟爱学更是动作敏捷，抢先上前和弟弟搭起话来。程飞燕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没想到弟弟程非凡竟然还记得自己，还主动跑过来和自己说话，这让她的心里瞬间又被喜悦填满。 那边，程飞燕看着舅舅杨云礼和二叔程大富、二婶曹文娇寒暄着。舅舅杨云礼笑容满面地说道：“大富啊，非凡这孩子在我那儿可是没少让人操心，不过也还算乖巧。”二叔程大富连忙回应道：“哎呀，云礼，真是辛苦你了，这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二婶曹文娇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云礼，多亏了你照顾非凡。”他们你来我往的都是一些客气话。 而奶奶杜大妞呢，正忙着收拾舅舅带来的礼物和父母邮寄回家的包裹。嘴里还念叨着：“这孩子，送外甥回家，还带这么多东西。”她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程飞燕看着可爱的程非凡，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可爱的程非凡小朋友，家乡热烈欢迎你，姐姐也热烈欢迎你！我来告诉你哦，老家可好玩了。玩伴特别多，你肯定不会无聊的！” 程非凡满脸期待地看着姐姐，问道：“真的吗？姐姐？” 程飞燕用力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真的！村里的孩子非常多，而且等你和大家玩熟了，就可以一起天天玩哦！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会搬家，也不用担心里边的小伙伴会轻易搬走。” 程非凡的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真的吗？这实在太好了！” 程飞燕转头叫来虎头虎脑的程爱学，然后对着程非凡说：“老弟，这是你堂哥程爱学，他有个外号叫铁头哦。你以后就乖乖听哥哥的话，你们一起玩，知道吗？” 白净呆萌的程非凡露出可爱的笑容，可可爱爱地又叫了程爱学一声：“哥哥好！” 程爱学又惊又喜，他对程飞燕说：“姐姐，非凡小弟好可爱啊！我真想摸摸他的小白脸，真的是太可爱了！” 程飞燕看着两个弟弟，笑着说道：“趁现在还没开饭，我们带着非凡去认识村里的小伙伴们吧，大家以后就可以一起玩啦！”说完，她便拉起程非凡的小手，程爱学也兴奋地跟在旁边，三人一起朝着村里小伙伴们常玩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程飞燕不停地给程非凡介绍着村里的各种好玩的地方和有趣的事情，程非凡听得津津有味，小脸上满是期待和兴奋。 程非凡眨巴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姐姐，一会儿看看哥哥，那纯真的眼神中满是好奇与迷茫，似乎不知道在这个充满新奇的时刻自己能说些什么，但那小模样里却分明透露出满满的期待。他小小的身躯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精彩的冒险。 程飞燕喜滋滋的一手牵一个弟弟，那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她迈着大步朝程竹君家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大喊：“老四，老四在吗？我带弟弟来玩了！” 此时，在厨房里忙着给妈妈汪金花择菜的程竹君听到呼喊声，连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一边快速地走着，一边回应程飞燕：“我在呢！程飞燕，这个时候叫我做什么？等下要做中饭，我忙着给妈妈做家务呢！”程竹君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有着对小伙伴呼唤的期待。 程飞燕笑着看向汪金花婶子，语气轻快地说道：“婶子，我能叫老四出来玩一会儿吗？”汪金花婶子停下手中择菜的动作，抬起头看了眼程飞燕和她身边的两个弟弟，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问道：“今天你亲弟弟也回村了，也是上学吗？” 程飞燕连忙摆摆手，说道：“不是的，他就是回家纯粹玩的，我弟弟程非凡今年才五岁呢！” 汪金花婶子看了眼程竹君，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想玩就去吧，叫你择个菜，半天搞不完。等你做好，大家都饿死了！”程竹君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无比尴尬。她心里暗暗埋怨老娘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当着小闺蜜的面说这些。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程飞燕和程爱学努力憋着笑，程飞燕看着可爱的小弟弟程非凡，伸手摸了摸他的呆毛，那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她努力压下了笑话程竹君的心，兴奋地拉着程竹君朝程小萍和程小兵姐弟屋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程小萍，程小兵你们在吗？”那清脆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欢乐与期待。 程小萍姐弟很快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怎么回事？打鸡血了？快中午了叫我们出来玩呀？”自从“门牙事件”后，程小萍姐弟俩被程飞燕漠视了两个多月。他们对程飞燕是有些畏惧的，知道她脾气大，怕一不留神又得罪了她。所以，程飞燕一到门口召唤，他们便立马跑了出来。 这时，正在厨房忙着炒菜的李秋梅听到外面的动静，拿着菜铲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发现是程飞燕今天带着两个小弟弟和程竹君在屋门口。李秋梅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可可爱爱的小男孩程非凡吸引住了，她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家小宝贝啊？长得白净可爱怪讨人喜欢的！” 程爱学得意地挺起胸膛，说道：“李婶子，这是我堂弟程非凡哦！今天他舅舅把她接回来了。” 李秋梅婶子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哎呦，你们这小弟弟长得真的好看呀！到底是在省城呆过的，吃的水米都好些，养出来的人都要出挑几分！”说着，她瞥了眼自己的一双儿女。女儿长得清瘦，儿子虎头虎脑过于壮实，和程非凡比起来，颜值确实差了些。李秋梅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小小的程非凡早就听懂面前的婶子在夸自己，他怪不好意思的，小脸蛋瞬间红了起来。他扭扭捏捏地拉了拉姐姐程飞燕的衣角。 程飞燕看李秋梅婶子手里还拿着炒菜的菜铲，赶紧提醒道：“婶子，你是在炒菜吧！您忙吧！小心菜糊了，我们不打扰了。” 李秋梅又多看了几眼程非凡，心中满是喜爱。她说道：“哎呀，我的菜，那我做饭去了，飞燕啊，要不你们今天中午来我家吃饭吧？”她心里想着，外甥像舅，如果故人还活着，他的孩子也还长这般模样吧！ 程飞燕知道这是客气话，再说了，舅舅杨云礼难得来一次，奶奶杜大妞和二叔二婶肯定会热情招呼一顿丰盛的中饭的。程飞燕笑着摆摆手说道：“婶子，不用啦，我们家里也准备好了。谢谢您的好意。”李秋梅点点头，转身回厨房继续炒菜去了。程飞燕看着李秋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在这个村子里，大家虽然偶尔会有小摩擦，但那份邻里之间的情谊却始终在。 眼看着程小萍家都炒菜了，也不好叫人家姐弟出门去玩，于是程飞燕对程小萍说道：“小萍，你们去吃饭吧！有空在一起玩哦！”程小萍姐弟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新出现的小孩程非凡身上，看着他可可爱爱的样子，程小萍由衷地夸赞道：“程飞燕，你弟真好看呀！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娃娃一样。” 程飞燕听了这话，得意地大笑起来，说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弟弟！我家非凡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程小兵看着虎头虎脑的程爱学，打趣道：“铁头，你看你堂弟这么可爱，你会不会自卑啊？”程爱学一听，挺起胸膛，大声说道：“自卑什么？我是男子汉，要什么可爱，他有可爱我有铁头啊！”程爱学挥舞着小拳头，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力量。 程飞燕瞪了眼程小兵，说道：“程小兵你少给我弟弟们挑拨离间，他们关系好着呢！”转头她拉住程爱学，认真地说道：“铁头哥，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你可是铁头啊！千万不要轻信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哦。”程爱学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在一旁的程竹君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把我拉出来做什么？不是说出去玩吗？哪里那么多废话讲？”程飞燕笑道：“好啦！我们去坡下马爱芳家，一起做游戏去！”程爱学一听，兴奋地拉住程非凡的手欢快地跑下了坡。他一边跑一边和程非凡说：“村里每天都很多小孩子玩游戏的，可热闹了，跟着哥哥一起玩不亏。你放心，哥哥会保护你的。”程非凡被程爱学拉着，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程飞燕拉住程竹君的手，说起了心里话：“老四，我今天好开心啊！我老弟也回村了，家里更加热闹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带着弟弟们玩，想想就觉得很美好。你不知道，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程竹君看着程飞燕开心的样子，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笑着说道：“是啊，以后肯定会很有趣的。”两人手牵着手，朝着坡下走去，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给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程飞燕和程竹君带着程非凡、程爱学来到了坡下马爱芳家。马爱芳正在院子里摆弄着自家的干豆角，梅干菜，看到他们一群人到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飞燕，你们怎么来了？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呀？”马爱芳好奇地看着程非凡。 程飞燕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弟弟程非凡，刚回村呢。我们来找你一起玩游戏。” 马爱芳蹲下身子，温柔地对程非凡说：“小非凡，欢迎你来我们村玩哦。”程非凡有些害羞地躲在程爱学身后，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马爱芳。 大家在院子里商量着玩什么游戏，程爱学提议玩捉迷藏。“这个好玩，村里有很多地方可以藏。”程爱学兴奋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意。 游戏开始了，程爱学自告奋勇当找的人。他闭上眼睛，开始数数。程竹君他们则赶紧四处寻找藏身之处。程非凡紧张地跟着姐姐程飞燕，两人躲在了一个废弃的草棚里。 程爱学数完数后，开始四处寻找大家。他一边找一边喊着：“我看到你们了哦，快出来吧。”其实他什么也没发现，只是想吓唬吓唬大家。 马爱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紧张地屏住呼吸。她看着程爱学从自己面前走过，心里暗暗庆幸没有被发现。 过了一会儿，程爱学陆续找到了马爱芳和程竹君他们，可就是找不到程非凡和程飞燕。他开始着急起来，到处乱找。 最后，程爱学在草棚里找到了程非凡和程飞燕。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程非凡也渐渐放开了，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他们在马爱芳家尽情地玩耍着，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村庄。程非凡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熟悉了村里的小伙伴们，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期待和喜爱。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二叔程大富那嘹亮的大嗓门穿过小竹林，越过野草坡，如同洪钟一般传到在马爱芳家疯玩的姐弟三人耳朵里。 “吃饭啦！飞燕，爱学，非凡！快点回家吃饭啦！”那声音带着满满的急切与关切，仿佛担心孩子们饿坏了肚子。 程飞燕听到二叔的呼喊，立刻停下手中的游戏，说道： “看来我们家开饭了，非凡，爱学我们回家吃饭罗！”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毕竟玩了这么久，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马爱芳有些惊讶地说： “你们家这么晚才吃饭啊？我家早吃完了。”马爱芳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刚才玩游戏的小道具，眼神中满是好奇。 程飞燕笑了笑，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村里吃饭本来就不固定啊！有的时候一天吃两顿，有的时候一天吃三顿，时间不定，做了饭就吃，没做就饿着。”程飞燕的语气很是轻松，似乎对这种不规律的吃饭时间早已习以为常。 程爱学这时突然说道： “还是老四牛逼，上一局捉迷藏她回家吃饭去了，我到处找不到她，后来还是她自己从家里走出来我才看到的！”程爱学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仿佛在埋怨程竹君破坏了游戏的规则。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程竹君，那目光像看狡猾的叛徒。 程竹君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跺了下脚说： “程爱学，你怎么说出来了，不是说好不说的吗？”程竹君的眼神中满是懊恼，她没想到程爱学会在这个时候揭穿她。 程爱学被程竹君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语塞。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不是一时没忍住嘛。再说了，你先破坏游戏规则的。” 程飞燕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争了。这只是一场游戏，没必要这么较真。咱们以后玩游戏都遵守规则就好了。” 程非凡在一旁看着哥哥姐姐们争吵，有些不知所措。他拉了拉程飞燕的衣角，小声说：“姐姐，别吵了。” 程飞燕摸了摸程非凡的头，笑着说：“好，咱们不吵了。非凡说得对，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程竹君和程爱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 此时，村庄里的氛围又恢复了平静。孩子们的争吵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那份纯真的友谊依然在他们之间流淌。程飞燕拉起程非凡和程爱学的手，说道：“咱们回家吃饭吧，别让二叔等急了。”他们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留下马爱芳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微笑。 中饭果然如程飞燕的预想那样，堪比过年，有炖汤鸡、红烧鱼、红烧肉、辣椒炒腊肉、油豆腐炒肉，还有红薯粉肉丝汤，再加上清炒红薯藤嫩叶，五菜一汤十分丰盛。 那道红烧鱼色泽红亮，鱼身完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鱼肉鲜嫩多汁，每一口都让人陶醉在鲜美的滋味中。 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肥瘦相间，一口下去，软糯香甜，肥而不腻，那醇厚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让人回味无穷。 辣椒炒腊肉，红红的辣椒搭配着油亮的腊肉，腊肉咸香醇厚，带着独特的烟熏味，与辣椒的辣味相互交融，十分下饭。 油豆腐炒肉，油豆腐吸满了肉的香味，口感绵软又不失嚼劲，肉片鲜嫩，两者搭配，美味十足。 红薯粉肉丝汤，晶莹剔透的红薯粉在汤中滑溜，肉丝鲜嫩，汤鲜味美，喝上一口，温暖又满足。 清炒红薯藤嫩叶翠绿鲜嫩，清爽可口，为这顿丰盛的饭菜增添了一抹清新的色彩。 程飞燕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开心地说道：“哇，今天的菜好丰盛呀！都是我爱吃的呢。”程爱学也兴奋地直点头，说道：“对啊对啊，好久没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菜了。”程非凡则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些美味，说道：“姐姐，这些菜看起来都好好吃。” 二叔程大富热情地招呼着舅舅杨云礼：“云礼啊，来，多吃点。这都是自家养的鸡，河里捞的鱼，可新鲜了。”二婶也笑着说：“是啊，云礼，别客气。在我们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奶奶杜大妞更是满脸慈爱地看着杨云礼，说道：“云礼啊，你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吃好喝好。” 程飞燕心里明白大人说的自家养的鸡，钓的鱼只是客气话而已，但她没有揭穿，只是美美的吃着满嘴的美食。 杨云礼感激地说道：“谢谢二哥二嫂，谢谢杜大娘。你们太热情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飞燕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说道：“这红烧肉真好吃，肥而不腻。”程爱学也不甘示弱，伸手去夹鱼，说道：“这鱼也很鲜美。”程非凡看着哥哥姐姐们吃得这么香，也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红薯藤嫩叶，咬了一口，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顿饭，宾主尽欢。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饭后，程飞燕和程爱学帮忙收拾碗筷，程非凡则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二叔二婶和奶奶杜大妞继续和舅舅杨云礼聊天，气氛温馨而融洽。 吃过饭，舅舅杨云礼就准备回家去了。他站在门口，看着程飞燕姐弟，语重心长地说道：“知识就是力量，不要以为放假了就不学习，时刻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才是正事。姐弟俩好好相处哦，这样你们爸妈才好放心。”程飞燕乖巧地对舅舅说：“放心吧，舅舅，我们会好好相处的，我也会好好认真学习的。”程非凡则没心没肺地和舅舅说了句：“舅舅再见，我要和哥哥去玩了。”然后就和程爱学手拉手，蹦蹦跳跳地继续出门玩耍去了。舅舅杨云礼看着他们欢快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飞燕，你是姐姐，好好照顾弟弟吧！舅舅先走了！”大家客气地送走了舅舅杨云礼。 奶奶杜大妞看着舅舅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送非凡回来的时间有点巧了，明天就是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了。今天要把孩子们叫回家提前说好忌讳，免得他们做错了事。”二婶曹文娇看了眼天色，此时已是下午了，她应答奶奶杜大妞道：“好的，娘，我这就去把孩子们叫回来！” 不一会儿，程飞燕姐弟三人就被二婶曹文娇叫回了家。只听奶奶杜大妞严肃地说：“飞燕，明天就是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了，你还记得奶奶去年和你说过的忌讳吗？”“不记得了，奶奶，要不你再说一遍吧！”程飞燕姐弟和二叔二婶都坐在了堂屋里，认真地听奶奶杜大妞说话。程飞燕皱着眉头想了想，发现奶奶说的七月十五日的忌讳完全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去年的七月十六日是惊吓着醒来的，她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只盼着今年不会再出怪事。 奶奶杜大妞给二婶曹文娇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讲，主要是她老太婆没读过书，讲大段的事情容易出错，干脆留给会讲的人。二叔程大富觉得有点无聊，他站起身来，说了声：“我去挑水了！”就挑着水桶大步走了。 二婶曹文娇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微笑着说：“孩子们，我给你们讲个中元节的故事吧！”程飞燕姐弟一听有故事听，兴趣立刻来了，注意力也瞬间集中起来。他们连连说道：“好呀，好呀，二婶快讲故事。”奶奶杜大妞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缓缓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做晚课。 只听二婶曹文娇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这中元节啊，源于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时候，人间与地府的界限并不像如今这般分明。每到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地府的大门会缓缓打开，那些逝去的亲人们的灵魂便有机会回到人间，看望他们思念的家人。而活着的人们，也会在这一天准备丰盛的祭品，点上香火蜡烛，烧起纸钱，为逝去的亲人照亮回家的路。他们用最虔诚的心，期盼着能与亲人的灵魂再次相聚，哪怕只是片刻的温暖与慰藉。”二婶的声音轻柔而富有感染力，仿佛将孩子们带入了那个神秘的古老传说之中。 程非凡害怕得说：“那明天我们死去的亲人也会回来吗？”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想象着那些逝去的亲人回来的场景。 程飞燕和程爱学其实是不太信这些传说的，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一肚子坏水就冒了出来。程飞燕故意吓小弟程非凡说：“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们爷爷可是在这个家里去世的，他很有可能会回来哦！”程爱学接着说：“是啊！爷爷虽然是鬼了，那也是我们的亲人呢！弟弟你不要害怕！”说完，两人还露出一丝坏笑，看着程非凡那惊慌失措的模样。 二婶曹文娇见自己儿子无所谓地提到了“鬼”字，很生气。她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接下来我就要说一下，中元节当天的忌讳了。你们可听好了！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不当回事。” “第一条，不能提‘鬼’那个敏感的字，不然他们会找你们玩的。你们想想，那些鬼魂在另一个世界待着，要是听到你们老是提他们，说不定就被吸引过来了。那可就麻烦了，他们可能会缠着你们，让你们做这做那，甚至会带来不好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记住，不能提那个字。” “第二条，不能披头散发，他们会以为你们是同类。在中元节这一天，鬼魂们会在人间游荡。如果你们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和那些鬼魂很像。他们可能会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同类，跟着你们，或者把你们带到他们的世界去。那多可怕呀！所以，一定要把头发梳整齐，保持整洁的样子。” “第三条，不能洗衣服嗮湿衣，如果不听，很有可能招鬼。在中元节，阴气比较重。如果你们洗衣服晒湿衣，那些湿衣服就像是一个吸引鬼魂的标志。鬼魂们会被湿衣服上的水汽吸引过来，然后就会在你们身边徘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一定不要在这一天洗衣服晒衣服。” “第四条，不能随意拍他人肩头，民间流传人身上有三把阳火，聚在两肩头和头顶，要是被拍灭了阳火就会被鬼找麻烦。这三把阳火是保护我们的，如果被拍灭了，我们就会变得很虚弱，容易被鬼魂欺负。所以，不要随便拍别人的肩头，也不要让别人拍你的肩头。” “第五条，不能去看门后和床底。那都是我们亲人进出的入口。在中元节，逝去的亲人们会通过特定的入口回到人间。门后和床底就是他们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如果你们去看这些地方，可能会打扰到他们，或者让他们感到不舒服。所以，一定要远离这些地方，让亲人们能够顺利地回来和离开。” 程飞燕和程爱学听完二婶的话，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他们虽然刚才故意吓唬程非凡，但此刻也意识到中元节的这些忌讳似乎真的有那么几分神秘的力量。 程非凡紧紧拉住程飞燕的衣角，声音颤抖着说：“姐姐，我好怕，明天我们一定不要做这些事情。”程飞燕轻轻拍了拍程非凡的手，安慰道：“别怕，非凡，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事的。” 二婶曹文娇看着三个孩子的反应，严肃地说：“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忌讳，不能因为贪玩或者好奇就去触犯。这不仅是为了你们自己好，也是对逝去的亲人的一种尊重。” 程爱学挠了挠头，说：“二婶，这些忌讳真的有那么灵验吗？”二婶瞪了他一眼，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有它的道理。”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奶奶杜大妞做完晚课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着孩子们，说道：“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明天大家都要小心行事，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孩子们纷纷点头。程飞燕带着程非凡回到了房间，开始为明天的中元节做心理准备。程爱学也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氛围，大家都在期待着中元节的到来，同时也担心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第17章 中元节的恐怖之夜 中元节，七月十五日，宛如被灰暗笼罩的神秘画卷，悄然降临。天空被厚重的云层密密遮蔽，世界仿佛披上了一层黯淡的纱幕，压抑之感弥漫开来。这阴沉的天色，与平日夏日的灿烂阳光形成强烈反差，无端地令人心生恐惧。那昏暗的氛围中，似有无数未知的神秘潜藏，让人不寒而栗。 程飞燕姐弟三人，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日子初始，并未察觉丝毫异样。他们如往常般，兴致勃勃地前往马爱芳家。到达后，程飞燕即刻召集小伙伴玩起了游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瞬间盈满院子，接着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出院子，跑到了空旷的田野上尽情嬉戏。在游戏中，孩子们你追我赶，活力尽情释放，不知不觉，一个上午悄然逝去。 中午饭后，奶奶杜大妞却一脸严肃地对孩子们说道：“飞燕啊！今日特殊，下午莫要出去玩了。你们三个在家玩耍也热闹。”程飞燕听了奶奶的话，虽心有失落，但也明白奶奶的用心。于是，她带着两个弟弟回到家中。 回到家后，程飞燕思索着找点好玩的事做，目光落在角落的橡皮筋上。灵机一动，对两个弟弟说道：“我们来玩跳橡皮筋吧！”程非凡一听，立刻皱起眉头，说道：“姐姐，我不会玩你们女孩子的游戏。”程爱学也不太乐意地附和：“我也不想玩。”程飞燕耐心哄着他们：“哎呀，不会可以学嘛！这个游戏可好玩了，不想玩是因为你们还没体会到乐趣。”在姐姐的再三劝说下，两个小弟弟勉强答应玩橡皮筋。 程飞燕笑着说：“我给你们打个样。”她先让两个弟弟一人站一头，双脚脖子套上橡皮筋。接着，程飞燕轻盈地跳进橡皮筋中，一边跳一边讲解：“首先第一步，跳进去，然后第二步双脚张开，第三步，双脚跳进去，第四步，跳出来就完成了。”程飞燕动作娴熟，如欢快的小鸟在橡皮筋间来回跳跃。不一会儿，她就完成一套动作。然后，她指挥两个弟弟把橡皮筋抬高到小腿高，说道：“我每完成一套动作就能升一级，这叫挑战难度。懂了吗？”程爱学问：“姐姐，你这个游戏没名字吗？”程飞燕想了想，回答道：“有啊！就叫小白菜长高高！”程非凡看着姐姐的示范，觉得这个游戏似乎很简单，他说道：“看着好简单啊！我感觉都会了。”程飞燕听了，高兴地说：“本来就很简单。” 随后，程飞燕玩第二关时假装没跳好，失败了。她笑着对两个弟弟说：“现在该你们了。”程非凡第一个上场，信心满满地跳进橡皮筋中。然而，五岁的程非凡第一步就跳失败了。他嘟囔着：“为什么看着那么简单，跳起来这么费力呢？”接下来六岁的程爱学跳，毕竟大一岁，表现比程非凡好些。他成功跳到第三步，可在第四步时踩线了，也失败了。程爱学不服气地说：“我刚才是没有尽全力。”程非凡也自我鼓劲说：“我也是没认真跳。”程飞燕看着两个弟弟可爱的样子，笑喷了，说道：“好，我拭目以待，看你们认真的样子。” 三个小孩轮流玩了很久。两个小弟弟好不容易才升级到第二关，而程飞燕已玩到第五关，橡皮筋都升到腰高了。此时，两个小男孩开始觉得无聊。程非凡首先抱怨道：“姐姐，我不想玩了，我就是你的人型木桩子，每次跳两下就挂了，根本没我什么事。”程爱学也跟着吐槽：“我也是，也就比非凡多跳了一下，这个游戏对我们男孩子实在太不友好了。” 程飞燕正玩得起劲，哪肯轻易停下。于是，她继续哄骗弟弟们，说道：“等我跳到胸口高，我就不玩了，行不行？”哪知程飞燕刚说完这句话，下一秒就玩挂了。本来该轮到程非凡跳的，结果程飞燕一时心急搞错了，替换了程爱学去跳。程爱学跳完后，两人竟默契地又替换了程飞燕。 两姐弟轮流跳着，还以为小弟程非凡看不出来。然而，程非凡虽小却不傻。他很快就看出哥哥姐姐在欺负他，心里十分伤心。他没有大哭大闹，而是一声不响地脱掉橡皮筋，朝着小树林走去，且越走越远。 程飞燕和程爱学正得意，突然发现小弟一声不响地走了。他们顿时慌了神，赶紧追过去。小弟程非凡见哥哥姐姐追来，也加快速度飞跑起来。程飞燕一边追一边喊：“非凡，别跑呀！姐姐错了。”程爱学也在后面大喊：“非凡，等等我们。”可程非凡根本不听，小小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仿佛要把所有委屈都通过奔跑发泄出来。 程飞燕和程爱学追得气喘吁吁，心中满是懊悔。他们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贪玩会让小弟如此伤心。终于，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他们追上了程非凡。程飞燕一把抓住程非凡，愧疚地说：“非凡，对不起，姐姐不该耍赖，不该欺负你。我们回去好好玩，你想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好不好？”程爱学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对，非凡，我们一起玩你喜欢的游戏。” 然而，就在程飞燕拍了程非凡的左肩膀，程爱学拍了程非凡的右肩膀的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此时正值中元节，这一拍竟使得五岁的小男孩程非凡三把火失去了两道阳火。程非凡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而无神，身体也僵硬地站在那里。 程飞燕和程爱学察觉到异样，惊恐地看着程非凡。只见程非凡缓缓抬起头，稚嫩的脸颊上还满是泪痕，却露出一抹陌生而诡异的笑容。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两个真调皮啊，让我好好看看。”程飞燕和程爱学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奇怪，弟弟程非凡生气归生气，怎么突然变奇怪了呀？ “姐姐，我怎么觉得非凡不对劲啊？”程爱学小声地对程飞燕说道。程飞燕点了点头，她也感觉到了异常。她紧紧地盯着程非凡，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线索。 “非凡，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程飞燕试探着问道。被附身的程非凡却只是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他继续在小树林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程飞燕和程爱学越发害怕，不知该怎么办。他们想逃离，又担心程非凡出意外。在中元节的恐怖氛围中，他们陷入困境。 程爱学沉默片刻，犹豫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想错了，非凡没有被那个那个。”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忌讳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测——被鬼附身。他的眼神中充满不确定和恐惧，仿佛在努力寻找更合理的解释来驱散心中的恐惧。但眼前程非凡陌生而诡异的模样，又让他难以说服自己。 程飞燕悄悄对程爱学说：“等一下我们俩一人牵起非凡一只手，把他拖回家去，从小树林快速跑回家最多五分钟。”程爱学面露担忧：“然后呢？非凡现在这么奇怪，会不会吓到奶奶他们？”程飞燕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别忘了，我们家有观音菩萨佛像，是开过光的，只要把弟弟带到堂屋，什么妖魔鬼怪也没有了。”程爱学看了眼继续在小树林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的程非凡，心里充满恐惧。他颤抖着说：“我怕我跑不动啊，我现在都腿软了。”程飞燕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以为我不害怕吗？可是我们要是跑了，非凡怎么办？他可是我们弟弟啊！” 他们缓缓地朝着程非凡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当靠近程非凡时，那股诡异的气息愈发浓烈，让他们的心跳快到嗓子眼。程飞燕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程非凡的左手，程爱学也赶紧抓住了他的右手。程非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自言自语，眼神冷冷地看向他们。程飞燕和程爱学被这眼神吓得差点松开手，但他们还是强忍着恐惧，用力拉着程非凡往家的方向走。 “非凡，跟我们回家。”程飞燕轻声说道，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程非凡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们拉着，脚步十分沉重。 他们艰难地在小树林中穿行，每一步都充满恐惧和不安。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程飞燕和程爱学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紧地拉着程非凡，拼命地朝着家的方向前进。走着走着，程飞燕发现“程非凡”虽然表情怪异，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并没有伤害他们的举动。而且，每当他们脚步踉跄时，程非凡似乎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仿佛在担心他们摔倒。程爱学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他们开始觉得，附在程非凡身上的“东西”也许并没有恶意。 终于，他们走出了小树林，看到了自家房子。原本计划五分钟就能完成的路程，此刻却走得无比煎熬。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难以逾越的鸿沟，恐惧如影随形地笼罩着他们。程飞燕和程爱学紧紧地拉着程非凡，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一路上，心跳如擂鼓般急促，紧张的情绪让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是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拉扯着他们，让脚步愈发沉重。 好在程飞燕和程爱学凭借顽强的毅力和对弟弟的关爱，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终于把程非凡拉回了家。一到家，程飞燕就迫不及待地大喊奶奶：“奶奶，奶奶，奶奶，你快出来！”她的声音中充满焦急和不安，仿佛在呼唤救命稻草。 吓得奶奶杜大妞着急地跑出屋子。她满脸担忧，一边跑一边念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当看到三个孩子站在院子里，似乎啥事也没有时，心中的担忧瞬间转化为恼怒。她皱着眉头说道：“瞎叫什么？不会好好说吗？”程飞燕推了下程非凡，然后对奶奶杜大妞说道：“奶奶，是非凡有话和你说，我们带他和你说呢！”她拼命地和奶奶使眼色，希望奶奶能看懂她的暗示。她的眼神中充满急切和期待，仿佛在向奶奶传递无声的求救信号。然而，奶奶却一脸茫然，不明白程飞燕的意思。程飞燕心中更加焦急，不知该如何向奶奶解释眼前的情况，只能寄希望于奶奶能尽快察觉到程非凡的异常。 然而，没等奶奶杜大妞看出端倪，“程非凡”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苍老，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如今儿孙都有了，老婆子，你还好吗？” 奶奶杜大妞从孙子口里听出了老头子的口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惊悚之感。但一想到今天是中元节，她也就了然了。她心想，估计是老头子借着孙子的身子来看大家了。尽管心中激动万分，但她还是强制克制自己，缓缓说道：“儿孙满堂自然挺好的！我每天烧香拜佛，对着祖先牌位跪拜烧纸，你收到了吧！” 老成的“程非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收到了，下面很清冷，有钱都没处花！还是上面热闹啊！” 奶奶杜大妞不禁感叹道：“是啊！你走的太早了，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可惜你看不到了。” 程飞燕和程爱学早已经吓得跑回屋里找二叔二婶要安全感了。二叔二婶听闻动静，也一起出来查看。几人一起出来听到“程非凡”和奶奶的对话，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疑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诡异的局面。 夜幕渐渐降临，这一顿晚饭吃得很是诡异。大家都不敢说话，默默地吃着饭，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只有奶奶和五岁身子的“程非凡”像老夫老妻一样，聊家常，吃饭夹菜。奶奶杜大妞温柔地说：“今天菜色不错，有扣肉呢！来多吃点！” 端着碗一直夹肥肉吃的“程非凡”满足地说道：“是啊！好久没有吃过肉了，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能吃肉真好啊！” 程飞燕和程爱学心里有事，根本吃不下东西。他们想说吃饱了走人，可是二婶曾经说过，长辈在桌上，晚辈就不能走人，否则就是不陪客，不礼貌。他们只能无奈地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们时不时地偷偷看向“程非凡”，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而“程非凡”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恐惧，依旧和奶奶愉快地聊着天，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奶奶杜大妞知道晚辈们都很害怕，一直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她也明白，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晚辈们心中的恐惧难以消除。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大家说：“都这么久了，什么情况也明白了吧？机会难得，都来打个招呼吧！”接着，她紧紧地盯着“程非凡”，眼中既有思念，又有担忧。她温柔地说道：“老头子，你也看看你的孝子贤孙们，都打个招呼，吃饱喝足就走吧，我怕小孙子身子受不住啊！” 吃得满嘴流油的“程非凡”放下手里的碗，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认真扫视了一遍屋里的人，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二叔二婶齐齐叫着：“爹，您安好呀！”记忆里老实巴交的二小子刚新婚不久，二媳妇还没有怀孕呢！程飞燕和程爱学也齐声说：“爷爷好！”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心中还是十分害怕。 老一辈的人就没有不重男轻女的，可惜他活着的时候只看到过大孙女程飞燕出生。那个时候，她是一个哭声嘹亮的白胖娃娃。在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奶奶杜大妞提前几个月低价找人换了一篮子鸡蛋给大媳妇补充营养。那篮子鸡蛋承载着全家人对新生命的期待和关爱。然而，没想到鸡蛋放久了，有的鸡蛋破壳才发现是臭蛋、毛蛋。为了不浪费，大媳妇也硬着头皮吃了下去，结果吃坏了肚子，没了足够的奶水。爷爷无奈地劝他们没奶就喂米汤好了。 老婆子担心唯一的大孙女吃不好奶，硬是抱着八个月的大孙女去刚生了二胎正做月子的大女儿程福金家继续喂奶。也不管外孙女够不够吃，催着大闺女好好喂饱大孙女。孙女吃奶吃到一岁多，养得白胖可爱，外孙女却瘦弱营养不良。 爷味很重的“程非凡”看着程飞燕，眼中满是慈爱。他缓缓地说道：“丫头，你已经得到了一般丫头没有的关爱，你要对得起家人对你的爱护啊！尤其是你大姑，她实在是不容易，她为老程家牺牲太多了。”程飞燕懵懂地点点头，说：“好的，爷爷，我知道的！” “程非凡”看着众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我心愿已了，该走了。你们都好好的，我也能安心了。如果有空，记得给我烧套房子和车子，电视，下人。”说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众人赶紧上前扶住程非凡，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家手忙脚乱地安慰着他，奶奶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非凡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做梦而已，别害怕！”二叔二婶也在一旁温言安慰，程飞燕和程爱学拉着他的手，说着安慰的话。过了很久，程非凡才渐渐止住了哭声，疲惫地睡了过去。 夜深了，大家也都各自回房休息。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每个人都身心俱疲。 屋子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在夜色中响起。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仿佛给房间披上了一层银纱。人们在疲惫中沉沉睡去，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然而，当第二天清晨来临，大家却仿佛都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照常谈笑风生，不受影响。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程飞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发现自己睡在了床底下，身子正躺在黄泥巴地上。旁边还有两个老鼠洞，洞口周围散落着一些干草和泥土。 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老鼠在夜里出没的画面，想到自己昨晚竟然睡在老鼠进出的地方，惊吓地叫了一声。 她急忙想要爬起来，慌乱之中却没注意到上方的床沿，脑袋狠狠地撞了上去。一阵剧痛传来，痛得她哇哇叫。 程飞燕捂着脑袋从床底下爬出来，满心的疑惑让她忍不住去问家人。她找到奶奶，问道：“奶奶，您还记得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奶奶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笑着说：“飞燕呀，昨晚能有啥事儿？天黑得快，累了就早睡了呗。” 程飞燕又跑去问二叔二婶：“二叔二婶，你们还记得昨晚有啥奇怪的事情吗？”二叔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说：“飞燕，没发生啥呀，累了一天，早早睡了。”二婶也附和道：“是呀，飞燕，别瞎想了。” 程飞燕还是不甘心，她又找到两个弟弟。她对程非凡说：“非凡，你记得昨晚的事儿不？”程非凡眨着大眼睛，懵懂地说：“姐姐，昨晚咋啦？我不知道呀。”程飞燕又转向程爱学：“爱学，你呢？有印象不？”程爱学也摇摇头说：“姐姐，我不记得有啥特别的事儿呀。” 程飞燕静静地站在那里，满心的困惑如一团乱麻，怎么也无法解开。她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对昨晚那奇怪的经历毫无印象。程飞燕再度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是不是又一次把梦境与现实搞混了呢？去年的中元节，程飞燕是在屋外的草地上醒来的。那时，她满心以为自己是在梦游，爬起来便准备回屋，却发现后屋的门紧锁着，根本进不去。反正天已亮了，程飞燕索性就在村子里如同游魂一般漫步起来。独自走在村子里，四周出奇地安静。那个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好笑，晚上做梦隐约记得被几个不认识的小孩子拉着在村子里游荡，早上起来竟真的开始在村子里游荡了一圈。 面对这种未解之谜，想不通的事情如此之多，纠结下去似乎也毫无意义。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程飞燕轻叹一声，决定不再去纠结这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暑假悄然结束，程飞燕正式成为了二年级的小朋友。清晨的阳光洒在乡间小路上，程飞燕背着有点破旧的牛仔挎包，在两个弟弟眼巴巴的羡慕中去上学。那牛仔挎包虽然旧了些，但却承载着程飞燕对知识的渴望。程非凡和程爱学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憧憬。 程非凡拉着程爱学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姐姐的书包好旧哦，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去上学呀？”程爱学摸了摸弟弟的头，说道：“等我们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啦。你看姐姐多厉害，都上二年级了。” 不久，不太靠谱的妈妈杨绿娇托人送回一个正红色的精致迷你小背包。那背包小巧玲珑，颜色鲜艳夺目，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的确是个香包式样。然而，程飞燕看着这个背包，却很难开心得起来。她无奈地吐槽道：“我妈是不知道书包长什么样子吗？这除了好看，根本没有实用价值呀。” 二婶曹文娇听到程飞燕的吐槽，笑着走过来。她看着那个精致的小背包，眼中闪过一丝喜爱。“飞燕，你要是不介意就把包送给二婶，二婶叫你二叔去买个新书包给你，你觉得可以吗？” 程飞燕想了想，说道：“二婶，那好吧。这个书包确实不适合我上学用呢。” 二婶曹文娇笑着摸了摸程飞燕的头，说道：“飞燕真懂事。你放心，二叔肯定给你买个漂亮又实用的书包。” 周末，二叔程大富就骑着借来的单车，带着程飞燕去城里买书包。一路上，微风轻拂，阳光温暖。程大富一边小心地骑着车，一边和程飞燕聊天，给她讲着城里的趣事。 程大富说：“飞燕呀，城里可热闹了，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等会儿咱们好好挑个书包。” 程飞燕开心地说：“二叔，我想要个蓝色的书包，最好有很多口袋，可以装我的书和本子。” 终于到了城里，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让程飞燕目不暇接。他们走进一家文具店，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包。程飞燕认真地挑选着，最后选中了一个蓝色的双肩书包，它既结实又实用，还有很多小口袋，可以装下她的书本和文具。 程大富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个书包，程飞燕开心地背着新书包，和二叔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大富笑着说：“飞燕，这下满意了吧？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哦。”程飞燕用力地点点头，说道：“二叔，我一定会的。” 下半年二年级开学后，天气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南方通常不是一个常下雪的区域，人们对于雪的期盼也总是带着几分不确定。然而，今年却出人意料地下起了大雪。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无数个小精灵，从天空中轻盈地飘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在城里看下雪，虽然也能感受到那份宁静与美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而在村子里看下雪，那真的是美不胜收。远处，连绵的山脉变成了雄伟的雪山，像是沉睡的巨人被白色的毛毯温柔地覆盖着。雪树林里，树木们都穿上了白色的棉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大片的梯形菜地也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仿佛是一幅巨大的白色画卷，纯净而又宁静。 近处，房屋的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像是戴上了一顶顶白色的帽子。地面上铺满了洁白的雪花，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首美妙的乐曲。屋檐下，长长的冰柱垂挂着，宛如水晶般透明，给古老的房屋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味。孩子们在雪地里欢快地奔跑着、嬉戏着，他们堆雪人、打雪仗，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村子里。大人们则站在门口，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在这个被白雪覆盖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那么宁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什么都美好，程飞燕和两个弟弟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尽情地玩耍。他们在雪地里奔跑着，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欢快声响。他们兴奋地堆雪人，滚着大大的雪球，为雪人精心雕琢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还给它戴上了一顶用树枝编成的帽子。接着，他们又投入到激烈的打雪仗中，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孩子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庄。 然而，这份欢乐过后，他们成功的病倒了。程飞燕发起了高烧，两个弟弟也有些不舒服。他们被送去了诊所，程飞燕打了三天吊针，那透明的药液一滴滴流入她的身体，仿佛在与病魔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战斗。之后，她又小咳嗽了十多天才慢慢恢复健康。 奶奶杜大妞看着虚弱的程飞燕，心疼又生气地数落着：“你这孩子，看看别人多健康啊！你怎么能没有自知之明呢？你一年要打多少吊针啊？也不知道爱惜下自己！”程飞燕听着奶奶的责备，心里十分后悔自己的任性。她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在雪地里疯狂玩耍的场景，暗暗责怪自己没有考虑后果。 夜晚，咳嗽声不断地从程飞燕的房间传出，她几乎咳嗽到天明。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对她任性行为的惩罚，让她难以入眠。 白天，程飞燕躺在床上打吊针的时候，还能听到奶奶杜大妞和二婶曹文娇对两个弟弟的教育。奶奶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可别像姐姐那样，玩起来就没个度。这大冷天的，在雪地里玩得太过了，就会生病。生病了多难受啊，还得打针吃药。”二婶曹文娇也接着说：“是啊，非凡、爱学，你们要懂得照顾自己，不能像姐姐这么任性。以后玩的时候要注意点，可别再把自己弄生病了。”两个弟弟乖乖地听着，眼中露出一丝害怕和懊悔，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不再像姐姐那样让自己生病。 等大雪褪去，那洁白的世界如同梦幻般渐渐消逝。阳光重新洒落在大地上，融化的雪水潺潺流淌，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故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程飞燕也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了健康。 她又能像从前一样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感受着冬日暖阳带来的丝丝温暖。她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些被雪覆盖过的地方如今露出了原本的色彩，心中充满了对新的开始的期待。 而就在这时，新年来临了。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气息，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喜庆的春联贴满了家家户户的门。程飞燕的爸妈也匆忙从省城坐长途汽车站回老家和老人孩子过大年。他们带着满满的思念和对家人的爱，踏上了归乡的旅程。一路上，他们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急切。 经过漫长的车程，他们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村庄。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自家的房子，那温暖的灯光仿佛在召唤着他们。程飞燕和弟弟程非凡早早地等在了门口，当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出现时，他们兴奋地跑上前去，一家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一刻，幸福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浓浓的亲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第18章 新年的悲喜 从星城回村的程大顺和杨绿娇，那模样可谓是焕然一新。两人都身着厚重的长风衣，那质地精良的面料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程大顺的风衣是经典的深灰色，沉稳大气，搭配着黑色的高领毛衣，更显内敛。杨绿娇则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里面的白色高领毛衣衬托出她的温婉。他们的脚上，都穿着蹭亮的皮鞋，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自信的节奏。 一人提着一个大体行李箱，那行李箱的颜色鲜艳夺目，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在星城的精彩经历。行李箱的轮子在乡村的小路上滚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除了行李箱，他们还大包小包地拿着过年常备的旺旺雪饼，那红红的包装格外喜庆。还有各种品牌的奶粉，显示着他们对家人的关爱。烟酒也是少不了的，准备在过年期间招待亲朋好友，分享他们在外面的故事。他们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喜悦和期待，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近两年未曾见到父母的程飞燕，是第一个瞧见爸妈从小路上缓缓走来的人。然而，无论她在心中呼唤了多少次爸爸妈妈，无论多少个日夜思念如潮，此刻的她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是被牢牢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嘴巴也像是被封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眼睛只是直直地盯着父母，看着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着那般风光无限的模样，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 与她一同玩耍的弟弟程非凡反应则要快得多。他欢快地朝着父母扑过去，大声呼喊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呀！” 程飞燕无意识地抹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可她却不知道为何而流泪。 那条小路终究有走完的时候，父母很快就来到了程飞燕面前。一家四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只有程非凡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家里来了哪些客人，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想念他们。而程飞燕始终发不出声音，就像一个丧失了语言能力的哑巴一般，只是默默和父母弟弟拥抱在一起。 很快，二叔程大富、二婶曹文娇以及奶奶杜大妞也发现了程大顺夫妻的归来。众人纷纷上前，一起帮忙提着他们带回家的大包小包。一见面，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二婶曹文娇满脸笑容地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如今可是越来越洋气啦！”二叔程大富则略带酸味地应道：“是啊！若不是他们自己朝家里走来，我还以为是许文强和冯程程来了呢！”二婶曹文娇轻轻拍了一下二叔，嗔怪道：“你会不会比喻呀？不会就别瞎说！许文强能是好的比喻对象吗？” “回家好啊！家里你大姐一家也来了，中午一起吃饭。他们现在去你堂哥程忠义家问候去了，中午就回来吃饭。”奶奶杜大妞看着大儿子一家团聚，想到大家又能坐一桌吃饭，脸上满是高兴。 程飞燕紧紧地跟在父母身旁，虽然不说话，但她一点儿也不想错过与父母相处的每一刻。她其实内心无比渴望说话，可嘴巴却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像程致远附身似的怎么也张不开口，就连叫声爸爸妈妈都做不到。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却又充满了无可奈何。 程飞燕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她看着父母与亲人们热络地交谈，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般插不上话。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我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想念爸爸妈妈，现在他们就在身边，我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真没用。”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父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喜悦和与亲人相聚的幸福。程飞燕多么想加入他们的谈话，分享自己这两年的生活，可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她暗自着急：“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一定要鼓起勇气，跟爸爸妈妈说说话。” 这时，二婶又说起了村里的一些趣事，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程飞燕也想跟着笑，可嘴角只是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程飞燕，你可以的，就从叫一声爸爸妈妈开始。”然而，当她试图开口时，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无奈地低下头，心里满是沮丧。 杨绿娇与二婶曹文娇这对妯娌，虽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客气话，实则不过是尬聊罢了。毕竟多年未见，又不住在同一屋檐下吃饭，彼此也只是比陌生人稍显熟悉些。 杨绿娇一边悠然地喝着豆子糖水茶，一边漫不经心地与妯娌曹文娇搭着话，眼神不时地扫过电视。不经意间，她瞧见女儿程飞燕一直静静地站在自己身旁，却沉默不语，也并未看电视。杨绿娇心中顿生好奇，问道：“飞燕，你怎么不叫妈妈呀？是不认识了吗？” 一直对程飞燕疼爱有加的二婶曹文娇赶忙替她解围：“大嫂，飞燕许是太过激动，一时未能缓过神来呢。你瞧她紧紧跟着你，不正是想与你亲近嘛。来，飞燕，叫一声妈妈。”程飞燕犹如小孩学语般，慢吞吞地、小声地吐出“妈妈”两个字。总算叫出了这一声妈妈，她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算是开了个好头。 二婶曹文娇看出程飞燕渴望与妈妈对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窘态，便夸赞道：“大嫂，你可不知，飞燕如今读二年级了，成绩那叫一个好。这次期末，数学考了九十九分，语文考了九十八分呢，就是有点小粗心，不然定能考个双百分。”杨绿娇听完，只是客气地笑笑，随波逐流般对着程飞燕说了一句：“嗯，不错！要继续好好学习哦！学好的本领是自己的，自己要对自己负责任，知道吗？”程飞燕在妈妈杨绿娇的眼中，看不到丝毫夸奖、赞扬与自豪。她满心失落，仿佛自己所取得的成绩在妈妈眼里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她不禁想起把成绩单拿给二婶曹文娇看的时候，二婶眼中那满满的自豪，口中不断涌出夸奖、赞扬与鼓励之词。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优秀，是被珍视的宝贝。可如今，妈妈的敷衍就像一把冰冷的剑，刺痛了她的心。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成绩，在妈妈和二婶那里会有如此大的差别。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孩吗？她多么希望妈妈能像二婶一样，看到她的努力，为她骄傲。 杨绿娇毕竟已有两年未见到女儿，如今再见面，竟觉有些陌生，与她聊天也觉无话可说。她很是好奇别人家的母女在此时会聊些什么，总之，她感到十分尴尬，实在聊不下去。 于是，她便又将目光转向离开自己仅半年的儿子程非凡。她发自内心地关切问道：“非凡呀，这段时间在乡下吃得好不好呀？有没有饿着呀？”程非凡扬起灿烂的笑脸，大声回答：“妈妈，我吃得可好了，二婶做的饭可香啦。”杨绿娇又接着问：“穿得暖不暖呢？可别冻着了。冷了、热了要说出来，知道吗？”程非凡拍拍自己的衣服，说：“妈妈，我穿得很暖和呢！奶奶给我穿了五件衣服，其实我有点热了！”杨绿娇赶忙伸手去探儿子程非凡的后脖子领，果然，里面的衣服湿透了。她嘴里念叨着：“哎呀！你奶奶怎么给你穿这么多衣服啊！虽说现在是秋冬时节，可出汗也是会生病的呀！来，妈妈帮你把里面的衣服脱掉，换件里衣，穿三件就可以了。”程非凡乖巧地说了声：“好呀！”杨绿娇一边说着，一边忙碌地给儿子换衣服。杨绿娇继续追问：“那在乡下，大家对你好不好呀？有没有人欺负你呀？”程非凡得意地说：“大家都可喜欢我了，没有人欺负我。哥哥姐姐天天带我出去玩。”母子俩一问一答，气氛热烈而温馨。 一旁的程飞燕看着妈妈和弟弟如此亲密的互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孤独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妈妈对弟弟的嘘寒问暖，每一个关切的眼神，每一句温柔的话语，都如同一根根刺，扎在她的心上。她多希望妈妈也能这样关心自己，问问自己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因为妈妈的冷落而难过。可是，心中的委屈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让她难以抵挡。 二婶曹文娇心疼地看着程飞燕，赶紧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飞燕呀，别难过。你妈妈就是太挂念非凡了，毕竟他才回来半年。你可是很优秀的孩子呢。谁会不喜欢你呢？二婶就最喜欢你了！”二婶曹文娇见程飞燕的眼睛一直望着妈妈杨绿娇对弟弟程非凡的嘘寒问暖，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程飞燕的手，说：“飞燕呀，你快跟妈妈讲讲你在学校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呀。”程飞燕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们学校举办了画画比赛，我画了一幅画。”二婶曹文娇赶紧对杨绿娇说：“大嫂，你快问问飞燕画了什么呀。”杨绿娇公式化地微笑着问：“飞燕画了什么呀？”程飞燕在二婶曹文娇的鼓励下，飞快地去把自己的一家四口彩笔画拿出来，递给妈妈杨绿娇看。她满心期待能从妈妈杨绿娇那里得到如二婶曹文娇一般的夸奖、鼓励与表扬。然而，杨绿娇看完画后，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画得好！是好画！”然后便随意地把画还给了程飞燕。程飞燕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画，心中的希望再次破灭。她默默地把画抱在胸前，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二叔程大富满脸喜色地将大哥程大顺拉到院子里，兴奋地说道：“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咱哥俩可得好好唠唠。”说着，便递上一根烟。向来不抽烟的程大顺微微怔了一下，却也并未推辞，径直接过弟弟程大富递来的烟，借着他划燃的火柴点燃。程大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感慨万千地说道：“大哥，你瞧瞧，这村里这些年的变化可真大呀！以前那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如今都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好多人家都盖起了崭新的楼房。”程大顺微微颔首，望着院子外面，目光中满是感慨：“是啊，变化确实很大。咱们出去这几年，村里真是焕然一新了。” 奶奶杜大妞再次跪倒在堂屋，神色虔诚地点着三根香，口中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儿子媳妇平安归来。老程家的列祖列宗啊，你们的儿孙如今团聚了，可得好好庇佑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没过多久，大姑程福金一家子也从村头的堂伯程忠义家回到了村尾二叔程大富的家里。程飞燕经过自我心理建设后，又恢复了活泼的模样，笑盈盈地和大姑一家打招呼：“大姑、姑父、表哥、表妹，你们回来啦！”大姑程福金慈爱地看着她，笑着回应道：“飞燕呀，好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程飞燕拉着刚刚睡懒觉起来的程爱学，以及换完衣服的小老弟程非凡，快步跑到表哥苗亮和表妹苗兰花身边，欢快地说道：“走，我们一起玩捉迷藏。”苗亮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啊，我先来找。”苗兰花也兴奋地拍手道：“快点快点，我都等不及了。”大家嘻嘻哈哈地玩闹起来，氛围热烈而美好，仿佛程飞燕从未有过心酸一般。 说是一起用中饭，可这杀鸡杀鸭、切肉、炖菜、煎鱼哪一项不需要时间呢？平日里都是二婶和奶奶做饭，这回却变成了大姑父、爸爸和二叔三个男人在厨房主刀下厨。大姑父一边熟练地处理着鸡鸭，一边笑着说：“嘿，今儿个咱也露一手，让大家尝尝咱男人的手艺。”爸爸程大顺也点头应道：“重要的日子，就该让我们男人出马。”二叔则在一旁忙着切肉，嘴里还嘟囔着：“这肉可得切得均匀些，不然影响口感。” 而大姑、二婶和妈妈三个人则成了择菜、洗菜、准备配料打下手的人。大姑一边择着菜，一边和二婶闲聊：“这男人们下厨，还真是少见呢。”二婶笑着回应：“可不是嘛，不过这样也挺好，大家一起忙活，热闹。”妈妈杨绿娇则默默地洗着菜，偶尔抬头看看厨房内忙碌的男人们。 经过一番忙碌，最后，丰富的一顿团圆饭在五六点左右才开席。大家围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大人们开始互相敬酒，谈论着家长里短。大姑父端起酒杯，说道：“来，大家一起干一杯，为了这难得的团聚。”爸爸和二叔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孩子们可不管他们酒桌上说了什么，碰了多少杯酒。程飞燕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着满桌的美食，筷子翻飞。程飞燕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满足地说道：“哇，好香啊！”程非凡也不甘示弱，大口吃着鱼肉，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表哥苗亮和表妹苗兰花也吃得不亦乐乎。大家一边吃着，一边笑着，享受着这温馨的团圆时刻。 吃完这顿美味的团圆饭后，大家便开始考虑睡觉的问题了。二叔家里仅有两间房和一个堂屋，要如何安排程大顺夫妻以及大姑一家四口呢？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大人们对此一点都没有纠结，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奶奶杜大妞带着小孙子程非凡和外甥女苗兰花住一间房。二婶曹文娇和妈妈杨绿娇外加堂弟程爱学一间房。大姑父苗忠、爸爸程大顺、二叔程大富以及表哥苗亮四个人则在堂屋打地铺。 这一下子，是不是很好奇程飞燕和大姑苗福金睡在哪里呢？你们绝对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当程飞燕听完大人们的安排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她甚至怀疑根本没人想起她睡在哪里。 结果，大咧咧的大姑程福金对她说：“天天睡床上有什么意思？飞燕，你就和大姑睡在这个家里最好的地方。”程飞燕那颗快冷掉的心，听到大姑程福金的话，又热络起来。她好奇地问道：“大姑，我们今晚睡哪里啊？”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让她睡，床上有人，堂屋有人打地铺，难道睡空荡的猪圈吗？打死她她也不去，那可是猪圈，虽然二婶清洗过猪圈，还火烧过，猪圈很干净了，但那也是猪圈啊！ 大姑程福金神秘地反问程飞燕：“飞燕，你觉得睡哪里最暖和？”程飞燕老实地说：“当然是睡床上被窝里啊！”大姑程福金对程飞燕说：“答错了，你可要好好想想哦！家里的被子已经被他们分完了，今晚我们俩没有被子盖哦！”程飞燕感觉有点想哭，真的。你们可以吐槽她娇气、矫情，但是她真的想哭了。没有床，也没有被子，还没有能想到睡觉的地方，这种感觉真的好想哭呀！ 当大姑抱着一摞干净的干草走进厨房时，程飞燕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难道今晚真的要睡在这里吗？ 只见大姑熟练地将干草铺在炉灶边，动作轻柔而有序。那干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在诉说着一种别样的温暖。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问道：“大姑，我们是要睡在这里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 大姑点点头，肯定地说：“没错，飞燕，今晚我们就睡这儿。”大姑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 程飞燕看着这简陋的“床铺”，心里原本的委屈和失落又涌了上来。她差点又要哭出来，为什么自己要睡在这样的地方呢？ 可是，当她感受到从炉灶中散发出来的温暖时，心中又多了一丝慰藉。这温暖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让她觉得也许这样也不是那么糟糕。 大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温柔地说道：“飞燕呀，别难过。虽然这里没有柔软的床铺和暖和的被子，但这炉火会一直温暖着我们。而且，和大姑一起睡在这里，也会是一段特别的经历呢。”大姑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程飞燕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程飞燕听着大姑的话，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她开始帮忙整理干草，让这个临时的睡处更加舒适。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认真和期待。 渐渐地，她也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安心。在这宁静的夜晚，炉火的光芒摇曳着，照亮了她们的脸庞。那温暖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温馨的故事。 程飞燕靠在大姑的身边，听着大姑轻声讲述着过去的故事。那些故事仿佛带着她穿越了时光，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她想，也许这样的经历会成为她一生中难忘的回忆。 程大顺夫妻说是回家陪伴老人和孩子，实际上也要和亲朋好友们拜年，带着孩子到处走访，送礼，吃喝。 程飞燕感觉比上学还要累，一家四口从初一拜年到初六，每天逢人都说新年好，新年快乐。 爸爸妈妈见到熟人还需要寒暄几声表示重视。是人就要联络感情，是男人就要吃喝干杯！ 程飞燕不得不承认，她和弟弟程非凡，跟着父母到处拜年，收到不少红包。 数钱的快乐确实美妙。 去舅舅家给外公外婆拜年以后，就住在姨妈家玩了几天。 有的时候也会去外婆家住两天，感觉还是很快乐的。 在姨妈杨新娇家，程飞燕满心欢喜地跟着姨妈给左右邻居、七大姑八大姨们拜年。冬日的暖阳洒在乡间的小路上，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亲情在空气中弥漫。 程飞燕蹦蹦跳跳地走着，兴奋地说：“姨妈，过年真好呀！可以见到这么多亲戚。”姨妈杨新娇笑着回应：“是呀，飞燕，过年大家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亲戚们虽然住得相隔较远，但那份温暖的情谊和热情丝毫不减。他们满脸笑容地递上红包，那红包的颜色鲜艳夺目，仿佛承载着满满的祝福。 一位亲戚递上红包，亲切地说：“飞燕呀，又长高了呢。这红包拿着，新的一年学习进步。”程飞燕乖巧地说：“谢谢叔叔。”红包里的钱从五毛到一块不等，偶尔也有大方些的会给五块。程飞燕一路收着红包，小小的手紧紧攥着，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乐开了花。 程飞燕对姨妈说：“姨妈，我收了好多红包呢。”姨妈摸摸她的头说：“飞燕真厉害。”那一张张笑脸，一声声祝福，都让她感受到了过年的喜悦和家族的温暖。 回到姨妈家，程飞燕迫不及待地躲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把红包一个个拆开，仿佛在开启一个个神秘的宝藏。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和期待。 程飞燕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呢。”那红色的钞票在她手中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她仔细地数着里面的钱，每一张都代表着一份关爱。最后一数，竟然将近有 200 块钱。这对当时的程飞燕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想象着用这些钱可以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喜悦无法言表。 程飞燕美滋滋地想着：“我可以买好多漂亮的发卡，还有好吃的糖果。” 就在程飞燕满心欢喜地在房间里看电视，盘算着要用这笔钱买些什么的时候，表哥刘磊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飞燕手里的钱，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他的声音甜得像蜜一样，嘴里说着甜言蜜语：“飞燕啊，表哥最近手头有点紧，你把钱借我用用呗，回头我肯定加倍还你。你看表哥啥时候骗过你呀。” 程飞燕心里“咯噔”一下，不太相信表哥的话。她紧紧地护住手中的钱，连忙把钱往身后藏，摇头说道：“不行，表哥，这是我的红包钱，我不借。我还想着用这些钱买我喜欢的东西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对表哥的请求感到十分为难。 刘磊继续劝说：“飞燕，表哥真的有急用，就借一点嘛。”程飞燕坚决地说：“不借，表哥你自己想办法。” 表哥刘磊见软的不行，就上前拉住程飞燕的胳膊，强行拖着她往门外走。他的力气很大，程飞燕根本无法挣脱。他说道：“走，飞燕，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保证让你大开眼界。”程飞燕害怕地挣扎着，却抵不过表哥的力气，就这样被拖到了隔壁邻居家。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表哥要带她去看什么。 程飞燕惊慌地说：“表哥，你放开我，我不想去。”刘磊不管不顾地拉着她走。 一进屋，程飞燕就看到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神情激动，大声叫嚷着。那声音震耳欲聋，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桌子上堆满了钱，那花花绿绿的钞票让她眼花缭乱。原来是在赌大小。程飞燕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恐惧不已。她转身就想跑，她知道赌博不是好事，会带来很多麻烦。 程飞燕慌张地说：“表哥，我们快走，这太吓人了。”表姐刘晶这时也跟了过来，一把拉住程飞燕，急切地说：“飞燕，别信他，赶紧走，赌博可不是什么好事，多少人因为它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可不能跟着瞎掺和。”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希望程飞燕能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刘晶对刘磊说：“哥，你别带飞燕来这种地方。”刘磊却死死地拦住程飞燕，不让她离开，嘴里不停地说着：“别怕，飞燕，你看这多容易赚钱，你把钱借给我，我马上就能赢好多，到时候连本带利都还你。你就信表哥这一次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贪婪，仿佛被赌博迷住了心智。 程飞燕被他缠得没办法，再加上年幼心软，稀里糊涂地就把钱递给了表哥。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程飞燕犹豫地说：“表哥，你一定要还我。”刘磊连忙点头：“放心，肯定还。” 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跟程飞燕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不到十分钟，表哥刘磊就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耷拉着脑袋说：“飞燕，对不起，钱都输光了。”程飞燕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懊悔。 程飞燕带着哭腔说：“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她望着表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笔原本属于她的财富，就这样在瞬间消失了。 这种不是赌徒却遭受赌徒般痛苦的滋味，像一块巨石压在程飞燕的心头。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无尽的懊悔和委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充满了无助。 程飞燕难过地想：“我怎么这么傻，就把钱借给表哥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长大后的程飞燕肯定想穿回去，冲到表哥面前，愤怒地大声吼道：“刘磊，你给我听好了，老子死也不借钱给你！赌博就是个无底洞，会让人失去理智，陷入绝境！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并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姨妈，让姨妈狠狠打他一顿，好好教训他。但当时年幼单纯又胆小的程飞燕，只能傻呆呆地憋着这口气，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遭遇了偏财破财。 这一段经历深深地刻在了程飞燕的心里，让她深刻地认识到，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在面对像赌博这种充满诱惑和危害的事情时，一定要保持清醒和坚定。那一次的教训，成为了她成长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让她在以后的生活中更加谨慎和理智。 第19章 神秘的夜话 新年的热闹终究渐渐散去，初七的清晨，天色还如同被一层薄薄的黑纱笼罩着，尚未完全明亮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昨夜鞭炮燃放后的硝烟气息，带着一种淡淡的清冷。 程飞燕和爸妈，舅舅一起早早地就从外公家中出发前往汽车站，弟弟程非凡睡得太香了，所以没有叫醒他。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程飞燕的心中满是不舍，她知道父母又要离开自己去远方打拼了。妈妈杨绿娇则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仿佛更在意自己的形象。爸爸程大顺提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那沉甸甸的行李箱仿佛承载着整个家庭的希望。舅舅杨云礼跟在一旁，帮忙拿着一些零碎的物品。 当他们到达汽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渐亮了起来，汽车站里已经有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人。程大顺和杨绿娇站在一辆即将出发的汽车旁边，开始检查自己带的东西是否齐全。杨绿娇嘴里嘟囔着：“哎呀，我这晕车药带了没呀？这一路上可别太难受了。”说着就开始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起来。 程大顺有点生气：“做事不要总那么毛躁，仔细点。” “找到了！”杨绿娇有点不好意思，翻了几下看到了自己的晕车药。 程飞燕默默地站在一旁，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自己亲手制作的简陋贺卡，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把贺卡交给父母。 爸爸程大顺放下行李箱，走到程飞燕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地说：“闺女，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总是生病。平时多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程飞燕用力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爸爸，我会的，你放心吧。” 程大顺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摸了摸程飞燕的头，说：“我闺女最懂事了。” 这时，杨绿娇终于找到了晕车药，松了一口气。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飞燕，随口说道：“飞燕啊，妈妈不在家，你要好好的哦。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息。”然后就不再看程飞燕，而是转头看向程大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顺，你看看咱们东西都带齐了没？别落下啥了。”程大顺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程飞燕走上前，把手中的贺卡递给爸爸程大顺，说：“爸爸，这是我给你们做的贺卡，希望你们在外面平平安安的。”程大顺接过贺卡，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他仔细地看着贺卡上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幅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贺卡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飞燕，爸爸一定会好好保存的，这是爸爸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而杨绿娇看到程飞燕递贺卡的举动，好笑地说了一句：“花样真多啊！有心了！”然后就随手把贺卡放在了行李箱上，继续检查自己的物品。 舅舅杨云礼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对程大顺和杨绿娇说道：“二姐，二姐夫，你们放心去外面打拼吧，孩子我会安全送去赤塘村的。”杨绿娇这才转过头来，对舅舅说：“云里，那家里就拜托你了，爸妈年纪大了，你多帮着照顾点。”说完又下意识看了一眼程大顺，怕自己又说错话了。 汽车的发动机发出了阵阵轰鸣声，马上就要出发了。程飞燕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别又要好久才能见到父母。程大顺看到女儿流泪，心里也很难过，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对程飞燕说：“飞燕，别哭，爸爸很快就可以接你去城里读书了。” 汽车缓缓地启动了，舅舅杨云里大声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们在外面也要好好的。”程飞燕跟着汽车跑了几步，不停地向父母挥手告别，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她还久久地站在那里，望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对父母的思念。而杨绿娇在汽车上，已经开始和程大顺讨论到了星城之后要怎么生活，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和女儿的离别。 舅舅杨云里和程飞燕站在原地，望着汽车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那扬起的灰尘也慢慢落定。良久，舅舅杨云里轻轻地拍了拍程飞燕的肩膀，说道：“飞燕，咱们也该回去了。”程飞燕有些不舍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路边，舅舅杨云里熟练地拦下一辆摩托车。摩托车司机是一个皮肤黝黑、笑容憨厚的中年大叔，他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上车。舅舅杨云里先让程飞燕稳稳地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自己也跨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扶住车身。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摩托车疾驰而去，风在他们的耳边呼呼作响。 坐在车上，舅舅杨云里大声地问程飞燕：“飞燕啊，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和非凡想去哪里玩呀？是回外公家呢，还是想去别的地方转转？”程飞燕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她大声回答道：“舅舅，我还是想住姨妈家。”舅舅杨云里有些疑惑地问道：“为啥呀？姨妈家有啥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吗？”程飞燕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表哥刘磊拿走了我大部分红包，他说他要去玩一个很刺激的游戏，还跟我保证一定会赢好多钱，到时候就加倍还给我。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一点还钱的迹象都没有，我就想知道他能不能良心发现把借我的钱还给我。”舅舅杨云里听了，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呀，以后可别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红包借给别人了。不过既然你想去姨妈家，那咱们就去吧。”程飞燕有点委屈，她想说，不是她想借给表哥钱的，是他快速抢走了她手里的钱啊！呜呜呜呜呜说不出口。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姨妈家。一进姨妈家的院子，就看到表哥刘磊正和表姐刘晶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刘磊手里拿着一个篮球，满脸通红地说：“这个篮球是我的，我今天要和朋友们去打球，你别跟我抢。”刘晶则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说：“明明是我先拿到的，我也要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玩，你自己再去找一个。”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动起手来。程飞燕和程非凡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害怕地躲到了舅舅杨云里的身后。 不过，很快表哥表姐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刘晶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跑过来拉住程飞燕的手说：“飞燕，你们终于来了，咱们又可以一起玩了。”刘磊也放下了篮球，走过来摸了摸程非凡的头，说：“非凡，这几天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好好玩玩。” 接下来的几天，表姐刘晶每天都带着程飞燕姐弟俩到处疯玩。他们一起在院子里跳绳，那根长长的绳子在他们的手中飞快地舞动着，程飞燕和刘晶轻盈地跳跃着，嘴里还数着数，笑声在院子里回荡。他们还会在村子里的小巷子里捉迷藏，程飞燕总是小心翼翼地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心跳得很快，生怕被表哥表姐找到。有时候他们会去村子旁边的小河上滑冰，虽然冰面有些滑，但他们却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地还会摔上一跤，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跳橡皮筋也是他们常玩的游戏，刘晶的技术特别好，能够轻松地跳到很高的级别，程飞燕在一旁羡慕地看着，努力地学习着。到了晚上，他们就围坐在一起讲鬼故事，刘晶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吓得程飞燕和程非凡紧紧地抱在一起。有时候半夜三更，刘晶还会突然梦游起来，在屋子里瞎逛，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然而，好玩归好玩，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学的日子渐渐临近了。程飞燕开始着急起来，她找到表哥刘磊，问道：“表哥，你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呀？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还想用那些钱买一些学习用品呢。”刘磊却一脸无奈地说：“飞燕，我真的没钱啊，我之前玩的那个游戏输得一塌糊涂，现在一点还钱的可能都没有。”程飞燕听了，心里非常失望。 而且表哥表姐几乎天天打架，有一次，他们因为一点小事又吵了起来，刘磊一气之下拿起了院子里的锄头，刘晶也不甘示弱，赶紧找来了一根扁担。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对方。乒乒乓乓的声响让程飞燕和程非凡惊恐万分，他们躲在角落里，生怕被误伤。程飞燕心想，虽然在这里玩得很开心，但是这样的场面总归不太安全，看来是时候该离开了。 回到奶奶住的村庄，过完年的那几天，阴雨不断，大雨没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灰蒙蒙的。 这天，程飞燕和两个弟弟跟着二婶曹文娇去看望李秋梅。此时的李秋梅已经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完全无法再想象她以前风风火火拿着小竹条抽打孩子的样子。程飞燕看着眼前憔悴的李秋梅婶子，心中满是震惊和难过。 孤苦的程小兵和程小平姐弟俩，紧紧守在母亲的床前，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母亲那虚弱的面容。程小兵的双手紧紧握着母亲干枯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颤抖说道：“妈，您一定要好起来，我和姐姐的成绩都进步很多了，我更加努力学习，争取考第一名，求您别丢下我们呀！”程小萍则在一旁不停地抽泣着，她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庞，哽咽着说：“妈妈，我会乖乖听话，帮您做家务，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求求您快点好起来吧。”姐弟俩的泪水不断地滑落，他们满心期盼着母亲能够回应他们，哪怕只是一个微弱的眼神或者一句轻声的安慰。然而，李秋梅只是微微地喘着气，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似乎连说话都费力。 而李秋梅的丈夫程建国，跪在床前，苦苦哀求着自己的婆娘：“秋梅，不要离开我，这个家没有你不行，我不能失去你。”孩子们哭得撕心裂肺，却又不敢大声，生怕影响母亲休息。二婶曹文娇也几次擦眼泪，眼眶红红，偷偷地哭泣。亲友们看着这悲惨的一幕，无可奈何，只能安慰着哀伤的程建国。 床上，李秋梅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地拉着曹文娇的手，说：“文娇，我怕是不行了……” “秋梅啊，你不能走了啊，留下那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呀。”曹文娇心里满是悲痛和怜惜，想着以后一定要多照顾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李秋梅哭着说：“文娇啊！我不想死啊，我放心不下啊……” 曹文娇听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秋梅，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李秋梅无奈地摇摇头，声音虚弱却坚定：“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就盼着他们能更懂事些，别让我操心，将来能有出息。” 曹文娇紧紧握住李秋梅的手，泣不成声：“我瞧着，小兵和小萍学习一天天进步了，以后会有出息的。你放心养病，你会好起来的……” 李秋梅好几次和曹文娇说话时总是欲言又止，心里似乎藏着一个大秘密，始终下不了决心说出来。 现在，她实在撑不住身体，怕来不及，忍着疼痛对曹文娇说：“文娇，我手里有一个平安扣，其实那是有人要我转给程飞燕的。当时我私下拿着，一直没有给她，这是我的错。你把这个东西物归原主吧，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二婶曹文娇突然听到李秋梅说她手里的平安扣本该是程飞燕的，十分惊讶，只是看李秋梅身体都这样了，也不好责怪什么。默默接过平安扣，告诉李秋梅，“你放心，我会替你转交平安扣的”。 曹文娇接过平安扣：“秋梅，你安心养病。” 李秋梅到死都没有说出平安扣的来历。 多年前的一天，李秋梅去城里卖鸡蛋，在傍晚时分踏上回村的路途。 那时天色已如浓墨般渐渐暗了下来，四周是连绵起伏的茶山，微风轻轻拂过，茶树沙沙作响。 这本该是充满诗意的美景，可在这漆黑的夜晚，却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就在这时，两个面目狰狞的流氓突然从阴影中窜了出来，拦住了李秋梅的去路。 他们不仅贪婪地索要钱财，那邪恶的目光更是在李秋梅身上肆意游走，意图不轨。 李秋梅惊恐万分，拼命反抗，与两个流氓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然而，她的力量在这两个身强力壮的歹徒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她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即将坠入无尽深渊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神明般飞奔而来。 少年身手敏捷，动作利落，几下就将两个流氓打得落荒而逃。他温柔地扶起了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李秋梅，轻声安慰道：“别怕，大姐，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李秋梅在慌乱中努力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当她抬头看向少年时，只见少年面容清秀，眼神中充满关切与温暖。 少年微笑着自我介绍：“大姐，我叫杨学礼，我姐姐叫杨绿娇，嫁到了赤塘村的杜大妞老太家。我去姐姐婆家做客的时候见过您，知道您是姐姐婆家的邻居。” 之后两人一路同行，杨学礼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他开心地谈起姐姐家新出生的小侄女程飞燕，眉飞色舞地说：“李大姐，您不知道，我家女娃娃长得可水灵了，胖乎乎的小脸，笑起来像朵花似的，特别可爱。”李秋梅听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毕竟她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当然知道小不点有可爱的地方，也有让人恨的磨牙的地方。 杨学礼接着说道：“上个月我那不靠谱的姐夫和姐姐，骑着单车抱着小侄女去城里逛街。结果单车骑到一块碎石头那里抖了一下，粗心的姐姐没抱稳襁褓中的小娃娃，让襁褓飞出去老远。找到襁褓时，发现小娃娃没了呼吸，也不会哭，不会闹，一直沉睡。当时姐姐姐夫吓得脸都白了，以为孩子没救了，就把孩子偷偷留在医院，自己跑了。” 李秋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程大顺夫妻俩怎么这样？有这么当人父母的吗？” 杨学礼点点头：“是啊，就说他们俩不靠谱，好在那天我在城里打小工赚了点钱，独自逛街时路过人民医院门口，在一个算命的摊位上被人拖住，拉扯了好久，对方忽悠我买了一个平安扣。正好我姐姐姐夫送孩子去的正是城里的人民医院，出来时遇到了我。我知晓小侄女的事情后，赶紧拿出了我的工资，让姐姐姐夫带我去医院付了费。医生检查时，孩子竟奇迹般地复活了，说孩子没什么事，可能是高空抛下出现脑震荡，处于假死状态，有没有影响大脑发育，目前看不出来。”杨学礼没有说的是那个算命先生和他神神叨叨的说，他有一个新出生的小侄女，是早幺之相活不过100天。若想长命百岁，就得买他的平安扣。他当时心想。就买了这个平安扣，当送给孩子做100天的祝福礼物。 “飞燕那女娃娃命可真大呀！还好有你这个小舅舅，不然他在医院里醒了，估计也只能送到孤儿院去了！”李秋梅由衷的说道。 李秋梅很是感激杨学礼的搭救之恩，两人一路畅谈，不知不觉就进了村。 自那以后，两人成了偶尔能谈得上话的异性朋友。只是李秋梅毕竟是已婚妇女，即便心中感激，两人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会特意往来过密。只是杨学礼每次来姐姐家看小侄女，路过李秋梅家时，会停下来聊上两句，和大家打个招呼。 杨学礼，恰似一颗璀璨耀眼的星辰，青春洋溢，阳光俊朗。他自幼聪慧过人，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学霸，无论涉足何种领域，都能表现得出类拔萃。其相貌英俊潇洒，令人为之侧目。更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位出身干部家庭且深深相爱的情侣，原本有着无比光明璀璨的未来。 然而，不幸降临。姐姐杨绿娇家有事，他热心帮忙，在为姐姐家整理房顶瓦片时，一片碎瓦片不慎飞入他的一只眼睛，致使他眼睛不适，瞬间失去平衡从房顶摔落，摔断了一条腿。 由于家境贫寒，没钱看病，只能找庸医诊治。可没想到，治腿的过程中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最终真的变成了瘸腿。而那受伤的眼睛，也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从起初的模糊还能看清，逐渐恶化至彻底失明。 自此，他的形象大受影响，事业无望，曾经美好的爱情也随之烟消云散。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满怀希望的少年，被残酷的命运折磨得遍体鳞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特意拜托李秋梅转送平安扣。 李秋梅起初本是打算将平安扣归还给程飞燕的，可内心却陷入了无尽的犹豫与挣扎。每当想起杨学礼，她的心中便涌起复杂的情感。她无比怀念那个曾经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少年，同时，私心里也为他感到深深的不值。她不停地想，若不是为了姐姐和年幼的小侄女，杨学礼怎会从那个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少年，落魄至此，变得如此悲惨凄凉。这种不甘与不平在她心中不断积聚，她甚至莫名其妙地萌生出一种强烈的念头，想要替这个可怜的小老弟打抱不平。于是，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她硬是狠下心来，没有把平安扣拿出去。 后来，李秋梅无意中发现平安扣可以许愿。起初，她只是出于好奇许了个小愿望，没想到竟然实现了。这让她起了私心，想要把平安扣留下。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平安扣每许一次愿，就要从自己身上提取一些功德气运。如果愿望过大就要提取寿命。杨学礼之所以那么倒霉，就是因为他之前给了太多好运给别人，让自己霉上加霉。不然，以杜大妞家的房子高度，修个屋顶的瓦片怎会轻易溅到眼睛，又怎会随便摔一跤就摔断腿呢？ 而对于身体本就孱弱的李秋梅来说，如果许愿的次数过多，她自己也将面临生命的危机。可陷入私欲的她，并未意识到这潜在的危险。 李秋梅就这样一次次地对着平安扣许愿，希望能给儿女更好的生活，希望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起初，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孩子们的成绩提高了，家里的经济也稍有改善。 然而，随着许愿次数的增加，李秋梅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开始频繁地感到心慌、气短，稍微活动一下就疲惫不堪。但被愿望实现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她，并没有把这些症状放在心上，依然不停地对着平安扣许愿。 直到有一天，李秋梅在劳作时突然晕倒在地。被送到医院后，医生沉重地告诉她的家人，她的病情已经急剧恶化，如果再不停止对身体的过度消耗，恐怕时日无多。 这时的李秋梅，才如梦初醒，懊悔不已。她意识到自己的贪心和自私，不仅伤害了自己，也辜负了杨学礼的托付。躺在病床上的她，望着天花板，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程飞燕本来是很伤感父母就这样离开了自己身边，可是一看到眼前这生离死别的场景，一想到比起死别，生离似乎不算什么，死别才是永久的痛苦。 村庄里的乡亲父老们纷纷前来探望，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忧愁和同情。在这新年的余温中，却弥漫着悲伤的气息。程飞燕看着这一切，心中也充满了难过，她深知生命的无常，也为程小兵姐弟俩的未来感到担忧。 这个新年，在离别与守望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和无奈的叹息。 那个凄冷的雨夜，李秋梅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对家人无尽的眷恋离开了这个世界。临终前，她把挂有平安扣的纯银项链转交给了好友曹文娇，也就是飞燕的二婶。 曹文娇得到项链后，发现它有些脏污。银白色的项链不仅色泽不鲜亮，还有一点点发黑，一看就是曾经被人长期佩戴过。细长细长的造型虽朴素，但上面的污垢让曹文娇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曹文娇仔细地将项链洗刷了一遍，尽管无法完全恢复其原有的光泽，但也干净了许多。 那平安扣看似是普通的和田玉材质，然而其中却飘着一抹神秘的绿，在特定的角度下，隐约能让人看到宛如青山绿水般的奇妙景象，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气息。 二婶曹文娇以疼爱程飞燕为由，把这条洗刷干净后的项链转送给了程飞燕，并亲手为她戴在了脖子上。 某个周末，调皮的飞燕按捺不住好奇心去爬树，却不慎摔了下来。这一摔，银项链断成了几截，好在平安扣安然无恙。奶奶见此，找来一根黑绳，细心地将平安扣绑好，让飞燕继续戴着。 就在当晚，飞燕梦到了李秋梅。在梦中，李秋梅站在她的床头，神色温和却又带着急切，告诉她：“茅坑旁厕所墙角后的地底下有个坛子，你去转告陈建国或者孩子们，让他们趁着夜色去把它挖出来。”飞燕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头脑有些恍惚，对这个梦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不清。 白天，当飞燕见到李秋梅的孩子时，几次想要开口说出梦中的嘱托，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只能默默摸着脖子上的平安扣，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完成李秋梅的托付。 后来，飞燕终于鼓起勇气将这个梦告诉了陈建国。不久之后，陈建国便外出做生意。令人惊喜的是，短短半年不到，他就带着孩子去了大城市，并且听说发了大财。 很久以后，飞燕才知晓李秋梅那不为人知的身世。原来，李秋梅的娘家曾是大地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她的父母在批斗中不幸离世，奶奶身体本就不好，经历这番打击后也很快离世。临终前，奶奶将偷偷藏起来的部分财富转移给了李秋梅。李秋梅一直小心守护着这个秘密，却因病重未来得及告知家人就匆匆离去。 这段奇异的经历让飞燕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受。她不知道那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脖子上的平安扣愈发显得神秘而特殊。 飞燕常常不自觉地抚摸着平安扣，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她觉得这是李秋梅临终的寄托，那个梦一定有着深意；另一方面，她又想起奶奶曾说拿了去世人的东西可能不吉利，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她不断地思考，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如果真是因为这平安扣才有了后面的种种，那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交织缠绕，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但无论如何，这平安扣和这段经历都已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中，成为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第20章 新小霸王上线 新年过去，吃完元宵，新的学期拉开了帷幕。村子里的鸡叫声依旧此起彼伏，充满着乡村独有的生机。 令人惊奇的是，村里的小孩们竟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去上学。以往都是三三两两、各走各的，如今却像一支游击队似的，高矮胖瘦不一的小孩们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龙”，目测至少有二三十人。 小飞燕好奇地问程竹君，也就是村里人平时叫的老四：“老四，这是咋回事呀？”老四笑嘻嘻地说：“你不知道吧，这是这个学期新到的小霸王。他叫程权，他还有个弟弟叫成果。他们家住在村中心的大马路边上，修了一个很漂亮的独门小别墅。听说父亲是沙场的厂长，母亲闲不住就在我们学校做包子馒头，包子是归老师吃，馒头就是我们学生吃，家里还投资了别的生意，整个村里难得的是有汽车的人家。程权特别会忽悠人，他给每个队员都准备了一颗糖，跟着他走去学校就有一颗糖，回来的时候表现好也有糖。所以把附近的很多小朋友都给忽悠上了。” 在路过上学的必经大马路时，小飞燕和陈竹君与这个队伍碰上了。只见陈飞燕长得瘦瘦高高的，一看就比同龄人要高一点，眼睛珠子特别的圆，睫毛也很长，皮肤白白嫩嫩的，看着娇弱，但是又有一股子倔强劲。衣服穿的虽然不破旧，但是也不新，鞋子穿的是比较便宜的解放鞋，书包也是最普通的绿皮书包，一看就是一个精神美女，很有个性的那种。 而一旁的程竹君，则是一个一看就很绵软软乎乎的傻白甜形象，带着一个黑框中眼镜，她是一个超级学霸，身形很瘦弱。 小霸王朝这两个小美女挥了下手，问：“要不要加入？”陈竹君眼巴巴地看着小飞燕，小飞燕却牵着两个弟弟的手，骄傲地说：“我不同意，我也是霸王，凭什么加入。”然后很高傲地牵着弟弟的手走了。 程权不依不饶，继续游说：“加入我们吧，这里有糖吃，还特别好玩，大家一起多热闹，而且还有很多想不到的好处呢。”陈飞燕不为所动，她可不想失去大姐头的风范，尽管两个弟弟一脸渴望，她还是强压着他们不许去。 小飞燕临走的时候瞪了一眼新小霸王，新小霸王有一双迷人的很吸引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程飞燕，让飞燕感觉心跳得很快，于是她飞快地跑开了。 小飞燕抓着两个弟弟的手，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然后再催着陈竹君：“快点快点，要迟到啦！”几个人一路小跑，飞快地冲进了教室。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开始了新一天的授课。小飞燕坐在座位上，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听课，可心里还是一下子忘不了小霸王程权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神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走。她使劲摇摇头，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行，得离他远一点，不能被他影响。” 这一堂课，小飞燕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她松了一口气，拉着陈竹君到教室外透气。 “哎呀，小飞燕，你今天怎么啦？上课都走神。”陈竹君好奇地问道。 小飞燕皱着眉头说：“还不是那个程权，那双眼睛老在我眼前晃，烦死了。” 陈竹君捂着嘴笑：“说不定他对你有意思呢！” “别瞎说！”小飞燕红着脸瞪了陈竹君一眼，“我才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程权带着他的队伍从教室外经过，看到小飞燕，嘴角勾起一抹笑。小飞燕别过头，假装没看见，可心里却又“咯噔”一下。 第21章 来自雷神的惩罚 新的学期开始了，程飞燕也变成三年级的学生了。大家满心欢喜地回到学校，怀着对新学期的期待和憧憬。 然而，这份期待很快就被雷老师的严厉打破。雷老师一脸严肃地站在讲台上，要求大家交暑假作业。当他一份份检查过去，脸色越来越阴沉，教室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压抑。 这一查，发现有好多同学的作业都没完成。雷老师顿时大发雷霆，开启了惨无人道的处罚模式。 有的同学被要求扎马步，双腿颤抖却不敢乱动；有的得踩在凳子上做金鸡独立，摇摇晃晃，满脸惊恐；还有的被罚跪在地上补作业，膝盖都跪得生疼；更有甚者，被命令去打扫厕所卫生。90 年代的厕所是纯粹的土砖砌成的，又没有好的水龙头，冲洗状况糟糕，里面甚至能看见白色的蛆在蠕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除非憋得受不了，不然都没人敢进。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处罚的痛苦中时，雷老师突然话锋一转，表扬起那仅有的五六位完成作业的同学：“你们看看这几位同学，暑假作业完成得认认真真，这才是对学习负责的态度！大家都要向他们学习！”那几位同学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在大家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洋洋得意地收拾书包，离开了教室。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对受罚的同学们说：“祝你们好运啦！” 其中有个叫李明的同学，平时成绩一般，这次却因为认真完成作业受到了表扬。他大摇大摆地走过小飞燕身边，故意撞了一下她的桌子，挑衅地说：“哼，看你们，不好好写作业的下场！”小飞燕气得握紧了拳头，但又无可奈何。 受罚的同学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教室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小飞燕心里委屈极了，她小声嘀咕着：“这暑假本来就是放松的时候，布置这么多作业谁能做完啊。”程竹君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是，老师也太不近人情了。” 可不管同学们有多惨，老师都不会同情一分，只会严厉地问：“为什么不认真学习？为什么不认真作业？为什么不完成任务？” 雷老师在教室里来回踱步，大声说道：“学习是为了你们自己，不是为了我！现在吃点苦，将来才能有出息！” 小飞燕一边补着作业，一边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不完成作业了！”程竹君也红着眼睛，咬着嘴唇，努力跟上补作业的进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些被罚打扫厕所的同学，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拿着扫帚和水桶，艰难地清理着。有个胆小的女生看到厕所里的蛆，吓得尖叫起来，却又被雷老师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再出声。 整个班级都沉浸在一片紧张和压抑的氛围中，大家都在为自己未完成的作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或许，经过这次严厉的教训，同学们能真正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改掉偷懒和敷衍的坏习惯。 不知道未来等待着大家的，是继续在雷神的威严下战战兢兢，还是能够通过努力让雷神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22章 突然出现的小伙伴 经历了开学第一天的“雷神处罚”，陈飞燕和同学们都心有余悸，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完成作业，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一天放学后，因为被“雷神”留堂，陈飞燕比往常晚了许多才走出校门。 肖青山其实也才放学不久，他又迟到了。家里爷爷生病卧床，奶奶为了生计到处找些采茶叶之类的小零工，所以他经常要照顾爷爷，帮忙做家务，因此迟到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实在没办法还得请假。这一回，他因迟到被老师批评后，心情沉重地走出校门，正好遇到了陈飞燕。 肖青山的五官精致，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可那消瘦的脸颊和粗糙的皮肤，无不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衫，上面有几个缝补的痕迹，裤子短了一截，露出纤细的脚踝。脚上的鞋子磨损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破开。 陈飞燕心中一阵疑惑，她不认识这个孩子。肖青山也注意到了陈飞燕的目光，两人对视了几秒。陈飞燕忍不住问道：“你好呀，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呀？” 肖青山抬起头，眼神坚定又直率，说道：“我叫肖青山。” 陈飞燕笑了笑说：“我叫陈飞燕。”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陈飞燕总觉得和肖青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喃喃自语：“总觉得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可是又怎么可能呢？两个陌生人在哪里认识呢？总不可能在梦里认识吧？” 陈飞燕上下打量着肖青山，好奇地问：“你读几年级呀？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肖青山微微挺起胸膛，骄傲地说：“我读四年级，不过我经常迟到请假。” 陈飞燕惊讶道：“啊？为什么经常迟到请假呀？” 肖青山抿了抿嘴唇，毫不犹豫地回答：“家里穷，爷爷生病，奶奶忙，我得照顾家。” 陈飞燕同情地看着他，说：“原来是这样。你看，那山坡上的家就是我家，如果你上学的时候能路过，我们就一起上学吧。” 肖青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陈飞燕的同学林悦跑了过来，看见她和别的班的肖青山聊天聊得热火朝天，便问道：“你们不急着回家吗？” 陈飞燕说：“回家呀，一直在回家的路上。” 林悦说：“那咱们从大山坡上走吧，说不定还能找点好玩的。” 于是，他们三人选择从大山坡上走。一路上，他们发现了不少蘑菇和野菜。陈飞燕兴奋地叫着：“快看，这里有好多蘑菇！”肖青山也跟着笑了起来，帮忙一起采摘。林悦则在一旁寻找着野菜，嘴里还念叨着：“这些野菜拿回家可以做一顿美味的晚餐呢。” 他们边采边聊，笑声在山坡上回荡。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面。 从此以后，陈飞燕这支上学队伍就多了一个肖青山。 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伙伴，会给陈飞燕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和故事。 第23章 友谊的延续 自那日在山坡上一同采蘑菇和野菜后，程飞燕和肖青山成为了朋友。肖青山对程飞燕的情况了如指掌，而程飞燕对肖青山的了解更多停留在他的讲述中。 这片乡村，宛如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蓝天白云下，青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树木像是大地的守护者。清澈的小溪沿着山脚蜿蜒流淌，溪水潺潺，水波荡漾。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时而跃出水面，时而穿梭在水草之间。上学的路上，他们会从小山坡路过，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青草和野花的香气。山坡上，五彩斑斓的野花竞相绽放，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肖青山家里的状况依旧艰难，他还是会因为家中事务频繁请假。有时，程飞燕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的身影，他就像一个神秘的过客，在程飞燕的生活中若隐若现。肖青山住在隔壁村，离学校非常远，差不多是五六个程飞燕家到学校的距离，所以他每天五六点钟就得出门上学。每次路过程飞燕家门口，他都会大声喊：“起来了吗？一起出门吗？”然后程飞燕就会快速爬起床，快速吃完早餐，有时还会偷摸一两个红薯，和肖青山一起吃。 望着那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他们的心情也格外舒畅。偶尔路过小溪，程飞燕会调皮地说：“青山，这溪里的鱼肥得很，真想抓一两条回去打牙祭。”肖青山笑着回应：“那咱们可得看准时机，别让它们跑了。” 肖青山对程飞燕的两个弟弟也很友好，两个小弟弟欢快地叫肖青山大哥。四个人常常边走边聊，好不热闹。然而，程珠君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而慢慢淡出了程飞燕的这支上学队伍，偷摸地去了小霸王那支队伍里骗糖果去了。 学校里，程飞燕的班主任雷老师曾在班上说：“你们要好好学习，不像有的人特别聪明，是读书的料，可以说上一节课就能够把一本书翻一翻，就能够翻得懂，可惜家里情况不允许，人家是想读书没时间读，你们是有时间读，有机会读，却不好好读，真的是不知道让怎么说。”程飞燕知道，老师说的就是肖青山，心里对他更多了一份怜惜。 偶尔在学校碰见，肖青山总是匆匆和程飞燕打个招呼就又忙去了。有一次，程飞燕实在忍不住，对肖青山说：“青山，我想去你家看看，行吗？”肖青山犹豫了一下，说道：“飞燕，不是我不愿意，我家不仅又穷又乱，而且实在太远了，我还没做好带你去的心理准备，等以后吧。” 尽管如此，程飞燕和肖青山的友谊并未因此疏远。每次肖青山回到学校，他们还是会交流彼此的近况，互相鼓励。 程飞燕自从认识肖青山以后，晚上偶尔会梦到自己又变成一只飞翔的燕子，飞向青山山林，到处遨游，然后看到一个破败的小木屋，隐隐约约感觉那就是肖青山的家，但又感觉不太可能，怎么会去梦里去他家呢？ 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未知，他们的友谊在这样的断断续续中继续着。在这如诗如画的乡村风光中，他们的故事也在悄然书写。 第24章 段明 三年级新学期的第一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的小径上。程飞燕怀揣着满心的期待，蹦蹦跳跳地走进教室。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一排排整齐的桌椅，最终落在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上。 她的新同桌，段明，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程飞燕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个同桌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段明高高瘦瘦的，身形略显单薄，仿佛长期营养不良。那清瘦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巴尖尖的，细长的眉眼透着几分倔强和冷漠。高挺的鼻梁倒是为他增添了一丝立体感，只是那紧抿的嘴唇，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易亲近。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和一条略显破旧的裤子，却打理得十分整洁。 程飞燕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你好呀，我叫程飞燕，以后咱们就是同桌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活力。 然而，段明只是淡淡地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便又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书本。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来打扰我。” 程飞燕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感到十分尴尬。但她性格向来大大咧咧，很快便调整好情绪，想着也许相处久了就会好起来。 原来，雷老师安排座位是每次考试后按照排名来的。程飞燕这次考得不错，所以和段明成为了同桌。 可没想到，段明简直就像个魔鬼，成了让程飞燕心情糟糕的罪魁祸首。中午午休时，别人都在安静睡觉，段明却会时不时敲桌子，扰得程飞燕难以入眠。上课时，他也不安分，总是搞些小动作。程飞燕偶尔不小心睡着，他不仅不会叫醒她，还会毫不犹豫地向老师举报。甚至有一次，他还故意把程飞燕的书本碰到地上。 两人之间的争吵不断，程飞燕很多时候还吵不赢段明，这让她更加气恼。 在一次数学考试中，程飞燕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老师的表扬。段明却在一旁酸溜溜地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这次题目简单罢了。”程飞燕气得瞪大了眼睛：“你就是嫉妒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程飞燕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这个讨厌的同桌了，她萌生出了换同桌的想法。 回到家中，程飞燕把在学校里和段明的种种不愉快都告诉了最信任的二婶曹文娇。曹文娇是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人，她耐心地听完程飞燕的抱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飞燕啊，你先别着急生气。你想想，也许段明同学有他自己的原因呢？说不定他并不是故意针对你。而且，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比如在和他争吵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更冷静一些，避免矛盾升级。老师按照成绩排名安排座位，也是希望你们能有竞争意识，互相激励，共同进步。也许段明同学心里也有很大的压力呢。” 程飞燕听了二婶的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二婶，可是他总是那么不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程飞燕气鼓鼓地说道。 曹文娇笑了笑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啊，需要多一些理解和包容。也许段明同学家里有什么困难，或者在学校里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你作为同桌，可以试着多关心关心他，说不定能改善你们之间的关系呢。” 程飞燕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她想起有一次看到段明的铅笔都用得很短了还舍不得扔，还有他那洗得发白的衣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处？ 经过二婶的劝慰，程飞燕决定试着改变自己对段明的态度。第二天来到学校，她主动向段明微笑着打招呼，尽管段明还是一脸冷漠，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 第25章 关系缓和 在一个阳光正好、天蓝蓝的日子，早上的体育课上，校园里的草地绿油油的，二三月桃花园里的粉色桃花绽放得正艳。 程飞燕正满心欢喜地参与跑步训练，却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膝盖与地面摩擦，破皮流血，程飞燕疼得皱起了眉头，“嘶”地倒吸凉气。同学们纷纷围过来关切询问。 这时，段明走了过来，他的脸上不见了往日的冷漠与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正方形的普通手绢，递给程飞燕，说道：“擦擦吧，别感染了。” 程飞燕有些惊诧地看着段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绢，轻声说了句：“谢谢。” 段明没有多言，转身向老师请了假，陪在程飞燕身边，不远不近。 程飞燕坐在一旁休息，心情颇为复杂。 “段明，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何对我总是这般凶？”程飞燕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段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堂妹段燕的事。二年级时，你摔倒了，却认定是段燕推的你，致使她被老师处罚，她回家后哭了许久。” 听到段明这般说，程飞燕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当时的场景。那时她摔得狼狈不堪，磕断了牙齿，想都未想就认定是段燕推了自己。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是何等的武断和不讲理。 程飞燕的心里开始纠结起来，她清晰地感觉到或许自己真的错了。毕竟，没有人会在犯错一年后还对这事耿耿于怀，除非是被冤枉了。 当天放学回家，程飞燕将此事告知了二婶曹文娇。 曹文娇耐心地为她分析：“飞燕啊，你仔细想想，当时你摔倒后即刻爬起，那段时间足以让真正的‘凶手’逃之夭夭，也许段燕真的是被冤枉的。” 陈飞燕想起二婶说过：“故事里的反派都死得凄惨，你可不想做反派，要做光明正大的好人。”她愈发坚定了去道歉的决心。 这天晚上，程飞燕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第二天，程飞燕早早来到学校，在课间找到了段明和段燕。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段明、段燕，对不起，从前是我误会了段燕，我不该那般不讲理，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段明和段燕对视一眼，段燕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释怀。 段明说道：“只要你日后不再随意冤枉人就行。” 程飞燕赶忙点头：“我一定不会了，往后咱们好好相处。” 从那以后，程飞燕和段明、段燕的关系有了显着的缓和。 正在这时，陈竹君的父亲陈老大过来找老师，要继续为陈竹君请假一个星期。程飞燕关心地去问：“伯伯，竹君的病还没有好吗？她到底是生什么病啊？”陈老大一脸愁苦，眉头紧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深深的皱纹仿佛刻画出他内心的焦虑与疲惫。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他的肩膀耷拉着，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腰，脚步沉重而迟缓。他那落寞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渐行渐远，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请假条，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又像是无法摆脱的沉重负担。 第26章 话唠小飞燕 一天课后，肖青山又来找程飞燕。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兴奋地说道：“飞燕，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爷爷的身体有了好转！奶奶到处求人，找到了一个秘方，爷爷吃了之后身体好多了，现在能自由行动，我也能经常来上学啦！” 程飞燕听了，开心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好了！真为你和爷爷高兴！” 两人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愉快地聊着。程飞燕不禁跟肖青山说起了自己的好朋友程竹君：“青山，你知道吗？程竹君总是请假，我很担心他的身体。” 萧青山皱了皱眉：“啊？我都没听说呢。” 程飞燕叹了口气：“我想去看望她，结果发现她已经不在村里了，听说去城里看病了。” 萧青山安慰道：“别太担心，也许在城里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他会好起来的。” 程飞燕点了点头，随后又说起了自己的新同桌段明和段燕：“青山，我跟你说，我和段明、段燕之间的关系最近有了很大的变化。” 萧青山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大家能友好相处多好呀。” 说着说着，程飞燕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小弟弟，她下课的时候会时不时去两个小弟的班上看看。堂弟陈爱学和 5 岁多的亲弟弟程非凡在一年级的班上，两个小家伙上课摇头晃脑的，模样十分有趣。 程飞燕笑着跟萧青山说：“你说巧不巧，我 5 岁的弟弟程非凡和 7 岁的堂弟陈爱学在一个班呢。” 萧青山好奇地问：“这是为啥呀？” 程飞燕解释道：“李云华老师原本是幼儿园老师，也会偶尔代课一年级。后来因为发生了学生和老师之间的矛盾，家长闹事，李云华老师就被一罚再罚，最后被开除了。学校没了幼儿园老师，我弟弟程非凡要上学就只能直接来读一年级，就变成两个小家伙在一个班啦。” 两个小伙伴聊着聊着，就说到自家的老人都很迷信。 程飞燕先说：“我奶奶现在是越来越迷信了，烧香拜佛，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 肖青山说：“我奶奶其实也是。” 程飞燕问：“那我奶奶认识你奶奶吗？” 肖青山说：“不知道。” 程飞燕突然想到：“那周末你们会去寺庙吗？周末奶奶会带我和弟弟们去寺庙烧香拜佛，说会保佑我们学习好，身体健康。” 肖青山说：“会去啊，那我们就寺庙见吧。 程飞燕愉快地和肖青山聊完天，结束了一天的上课，带着两个小弟弟活蹦乱跳地唱着山歌回家了。 当天晚上，程飞燕沉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化身成一只灵动的小飞燕，轻盈地飞进了那片如诗如画的青山绿水之中。在那葱郁的山林间，一座寺庙若隐若现。当她靠近，只见那寺庙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金色的屋檐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芒。袅袅的佛音如同一曲空灵的乐章，悠悠地在空气中飘荡。她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缓缓地步入寺庙。寺庙内香烟缭绕，佛像庄严肃穆又慈悲可亲。程飞燕沉醉其中，身心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祥和所包裹，仿佛时间都已停滞，世间的一切纷扰都离她远去。 第27章 突发奇想的探索之旅 早上 5、6 点多，大人就把小孩叫起来了。因为做饭做的比较早，家里餐餐都在吃酸菜汤或者是大白菜炖萝卜，偶尔炒一点肉末配红薯饭。大家吃的虽然不是很丰富，但是很满足。 程飞燕从那个宏伟大气的庙宇梦境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开始审视自己所住的这朴实无华的房子。虽然贫穷，却充满着温馨。 她带着两个弟弟时常去后屋摘桃子、摘橘子，顺便采摘一些新鲜的蔬菜。前屋那片小菜地，二婶总是精心伺候着，蔬菜们长得郁郁葱葱。 只是再往前面那个下坡，那片茂密草丛里的坟包，程飞燕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总感觉会有神秘的事情从那里跑出来。 菜地前屋旁有三棵火柴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夜里，它们的树皮被扒光了。后来听二叔说，火柴树之所以种在家里，就是因为它的皮很值钱，是做火柴的原材料。 自从弟弟陈非凡回来以后，奶奶就提出不分家过了，大家一起吃饭。这样一来，做饭的事情就落到了二婶一人身上，奶奶会给她一些钱作为辛苦费。二婶欣然接受，毕竟在这村子里，想要挣点钱着实不易。对于二婶来说，能通过操持家务获得一些收入，无疑是件令人开心的事。而奶奶也因不必再为做饭之事操劳而感到轻松，这着实是个双赢的局面。 奶奶之所以不爱做家务，是因为她的精力主要倾注于两件大事。其一，每日清晨五点，天色尚暗，奶奶便起身虔诚地祭拜神佛。她的祭拜对象极为广泛，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天地神灵、灶神乃至祖先，无一遗漏。而且，这并非简单的行礼参拜，她还会吟唱相应的经文。奶奶虽目不识丁，却不辞辛劳地从其他信徒处求得诸多经书，每日对着满天神佛虔诚祈愿，如此这般，一个上午的时光便悄然流逝。 其二，奶奶热衷于赚钱之事。时而奔赴茶山采茶，时而忙碌于制作鞭炮饼，总之，赚钱之事在她心中占据着重要位置。至于给陈飞燕洗衣服这类琐事，奶奶也交给了二婶打理，她自己则一心专注于赚钱和拜神佛。 再加上程飞燕经常跟父母说，二婶对她特别好，关心她的学习，还给她做好吃的，讲故事。经常提到二婶，程飞燕的父母对这个弟妹自然是非常满意，也很是感激，所以也会主动送一些衣物鞋袜钱财作为心意，言语间也满是感激之情。 这天，程飞燕突发奇想，电视剧里面有那么多的探险，说不定我们家附近就有秘密。她对两个小弟弟说：“非凡，爱学，我们三个人也找一下家里的秘密吧。” 于是，他们三个小孩围着家，以家为中心到处开始搜索起来。小弟弟非凡问：“什么样的算秘密呢？” 程飞燕说：“你觉得有古怪的或者是特别的东西就拿出来。” 她也对好学的堂弟说：“你要是觉得有好看的东西，或者是觉得神秘的东西也可以拿出来，好玩的也行。” 三个人分头行动，以自己家为中心，转着圈去找自己的目标了。 程飞燕沿着自家的房子屋檐走了一圈，发现靠近厕所边的桃树底下掉了一片屋檐。那个屋檐厚重，感觉在阳光下都发着光，当然，其实是一片普通的屋檐瓦片。她把瓦片从半截埋在土里的状态抽出来，发现上面好像有裂纹，裂纹神奇地呈现出一幅山水画的样子。她觉得很神奇，就跑到小溪边把这片瓦片给洗干净了。看着那裂纹形成的有山有水、有溪流有田地的画面，感觉可神奇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简单而又平静。程飞燕在这充满乡村气息的生活中，感受着温暖与宁静，心里满是好奇与期待：不知道两个弟弟究竟会翻出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呢？ （作者：本人第一次写小说，如有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指教，多多包涵，前期都在埋伏笔，后期来个大招！！！呵呵，等着咋一跳吧！祝看书的长命百岁，发大财） 第28章 意外的发现 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在家附近寻找秘密的行动还在继续。5 岁的小非凡在后院的菜地边有了新奇的发现。小非凡白嫩嫩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话奶呼呼的，他瞪大眼睛，兴奋地喊着：“姐姐，姐姐，快来看呀！”那模样可爱极了。 程飞燕和堂弟爱学闻声赶来。堂弟爱学由于常年在外玩耍，太阳比较毒，晒得有点黑，瘦瘦的身子，但笑起来憨憨的，也是一个很听话很乖的小孩。 只见小非凡的手里捧着几个红彤彤的蛇果，那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诱人。 “姐姐，这个能吃吗？”小非凡天真地问道。 程飞燕笑着回答：“可以尝尝，但别吃太多哦。” 一看到这蛇果，程飞燕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她，第一次品尝到蛇果的滋味，那甜蜜的口感比在城里吃的草莓还要美妙，简直让她陶醉其中。可二婶那句“蛇果是蛇吃的零食，有蛇果的地方会有蛇，而且不知道有没有蛇的口水或者有毒”，像一道魔咒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 从那以后，每次看到蛇果，程飞燕的内心就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斗争。一方面，那令人难以忘怀的香甜不断诱惑着她，让她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哪怕下一秒就死去也在所不惜；另一方面，二婶的话又像警钟在耳边敲响，让她心生恐惧，害怕真的会遭遇什么危险。 她无数次地怀疑二婶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毕竟自己吃了那么多次也安然无恙。可那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让她无法随心所欲地享受这美味。每一次面对蛇果，她都在欲望与恐惧之间徘徊挣扎，纠结万分。 还没等他们仔细研究完蛇果，小非凡又有了新的发现。他蹲下身，从土里捡起一颗石头，“姐姐，你看这个！” 程飞燕接过石头，仔细一瞧，这是一颗鹅卵石，但其形状像极了一匹小马，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哇，真的好像小马呀！”爱学也凑了过来。 程飞燕和小非凡都找到了奇怪的东西，然后就一起问陈爱学小弟找到了什么。爱学小弟摇头晃脑，支支吾吾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细颈小酒杯。那酒杯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隐隐透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光泽。 爱学说：“这个也是草丛里找到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不祥的预感。” 程飞燕问：“你在哪里能找到酒杯呀？这个年头，家里的碗都有破口，有补丁，怎么会有这么完好的一个青瓷杯细颈小酒杯呢？不正常啊，难道是古董吗？电视剧里面都这么演的，有人捡到了古董，然后去卖了，以后全家发大财。” 爱学怯生生地说：“我是从咱前屋菜地下坡的草丛里，也就是坟包旁边捡到的。” 听闻此言，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他们讨论着自己发现的小玩意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在家吗？上学吗？起来了吗？”声音由远及近，原来是肖青山。只见他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着过来，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 肖青山气喘吁吁地说：“你们怎么还在家里啊？今天要迟到啦！老师说过，这学期迟到三次可要被罚站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地朝他们挥手。 程飞燕如梦初醒，惊呼道：“哎呀，玩得太投入，把上学的事儿忘得死死的！”小非凡和爱学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兜里塞。 肖青山跺了跺脚，催促道：“别磨蹭了，赶紧走吧！”说完，便拉着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一起朝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玩得太投入也是很可怕呀！ 第29章 匆忙藏宝与上学之路 他们把发现的小玩意偷偷用最快的速度藏了起来，然后便跟着肖青山一路飞奔去上学。 程飞燕心里七上八下，一边跑一边想着藏起来的那些宝贝，尤其是爱学捡到的那个神秘的细颈小酒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 小非凡跑得气喘吁吁，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跑不动啦。” 爱学虽然也累得够呛，但还是拉着小非凡的手，鼓励着说：“加油，别迟到了。” 程飞燕回头看了看两个弟弟，咬咬牙说：“咱们快点，不然真要被罚站了。” 几个人一路狂奔，可到了学校后却发现迟到了，学校外围的铁门也关了。好在他们几个人身材娇小，费劲地从铁门的缝隙里爬了进去。这一番折腾，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他们互相拍打着身上的灰，满头大汗却还笑呵呵的。 然而，爬完一层门，还有一个木门。肖青山说：“相信我吗？” 飞燕说：“肯定相信。” 两个小弟也猛点头。 肖青山带他们去了桃林尽头，那桃树长得高大繁茂。他们鼓足勇气，爬上高高的桃树枝，准备翻墙而入。在攀爬的过程中，树枝刮破了他们的手，渗出了丝丝血迹，但他们顾不上疼痛，一心只想快点进入学校。 终于，他们成功翻墙进入了最里头的学习区，然后再偷摸地进了教室，各自想着好险啊。 老师问：“你们去哪里了？” 老师问陈飞燕去哪里了，陈飞燕说：“上厕所去了。” 不管老师信不信，反正他这个时候已经在教室了，外面又锁了两把门，这个真相应该不容易查出来吧。 好不容易上完一节课，下课铃声一响，飞燕马不停蹄地跑到弟弟的教室门口。三个人会合后，一起又跑进校长办公室旁边的小侧门，那里是一个老师们提供的小卖部。老师轮值卖小辣条、辣片、小鱼干、小锅巴类的小零食。一毛钱一片辣条辣片，一毛钱三片锅巴，生意做得还挺好。小孩子们你挤我挤，争先恐后地想着买自己喜欢吃的零食。饮料的话，就是有一包一包的豆奶，还有小冰水、小气泡水。 陈飞燕虽然过年的时候两次三番把钱搞丢了，但是她平时和奶奶周末会去茶山采茶，或者稍微勤劳点搞点鞭炮饼，还能够挣个几毛。她其实已经有五块八毛钱的巨款，所以时不时会在自己书包里准备个几毛几块的，就是为了心情好买辣条买零食吃的时候用，奶奶也会给她个几毛几块，让她和弟弟们一起吃。 之所以买辣条吃东西玩没有找肖青山，是因为肖青山说过，进了学校里头就要装作不太熟，毕竟他在学校的处境有些微妙。肖青山成绩极其出色，一个月上学的天数寥寥，可每次考试都能稳夺头筹，这让众多同学心生嫉妒。而女生们呢，皆被他的出众容貌、不凡气度和卓越成绩所吸引，暗自倾慕。肖青山在同村也有几个好友，在班里称得上是颇有个性的存在。老师对他是又爱又恼，爱他的聪慧，恼他的不羁。那些与肖青山有过冲突却又难以在较量中胜出的人，便转而欺负他同村的小弟。肖青山深知其中厉害，唯恐飞燕姐弟受到牵连。 教室里，程飞燕心却还在想着家里藏着的那些神秘小玩意，这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小非凡倒是很快就把早上的事抛到了脑后，认真听着课。爱学也时不时地走神，想着那个奇怪的酒杯。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迫不及待地往家跑。 一到家，他们就直奔藏宝贝的地方，想要仔细研究一番。 第30章 堂弟发烧了 他们熬了一天，总算放学了。一回到家，程飞燕就带着两个弟弟迫不及待地去找出他们埋藏的小宝贝，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三个孩子围坐在一起，对着这些小玩意左看看右瞧瞧，满心期待能发现什么大秘密。兴致冲冲的他们拿去给二婶、奶奶和二叔看。二婶瞧了瞧，虽然内心觉得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但为了考虑到孩子们的心情，还是笑着说：“哎呀，这瓦片可真精美呀！”二叔也跟着附和：“还有这石头，像极了一匹马，你们这几个小孩子还挺有发现精神的。” 尽管大人们心里并不以为然，但这番夸赞还是让孩子们感到很开心。 然而，小孩子的学识毕竟有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孩子们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把这些小玩意当作自己喜欢的宝贝放进了饼干铁盒里，不再纠结，又开始疯玩了起来。 可是当天晚上，小堂弟陈爱学突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二婶一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急得不行。二叔赶忙去隔壁找了陈大陈老大过来给看病。 程老大来了之后，一番检查，说是着凉引起的。二婶着急地说：“这可咋办呀，不会烧坏脑子吧？”二叔宽慰道：“别太担心，先按照医生说的来。” 二婶在不断地给堂弟爱学物理降温，擦身体，换水，奶奶也拿个水杯给他喂水喝。全家人都希望爱学能够尽快退热。 程飞燕被奶奶和二婶说的隔壁村小孩因发烧变傻的事吓到了，尽管很害怕，身体也熬不住，但在奶奶的劝说下，还是和小非凡弟弟去睡觉了。 当天夜里，飞燕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一个黑影在房里四处穿梭，敲打着柜门，嘴里喊着“把酒杯还给我”。飞燕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她把这个梦当成是自己太过担心堂弟产生的幻觉。 第二天，奶奶还是不放心，找来了和她关系好的刘桂香奶奶商量。刘桂香奶奶有着一头刘胡兰短发，皮肤有点黝黑，脸上布满皱纹，又很瘦，皮肤干扁，就好像是骨头外包着一层皮。她穿着一身黑衣黑裤黑鞋，头上戴了一个铁箍，眼睛晶亮，似乎充满了希望。 刘桂香奶奶建议好好照顾孩子，多补充营养。于是二婶更加用心地准备食物，奶奶也时刻守在堂弟身边。 给孤坟祭拜和道歉完以后，奶奶就邀请她志同道合的信友刘桂香奶奶在家吃饭，全家笑脸相迎地招呼着。 刘桂香奶奶也毫不拘束，进门就夸赞着家里的温馨和睦。二婶手脚麻利地在厨房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摆上了桌。虽说家里贫困，这顿饭已算相当丰盛，有红薯叶子煎、肉末炖萝卜、酸菜，还有腊肉炒大葱。 大家围坐在一起，刘桂香奶奶边夹菜边笑呵呵地说：“大家一起吃。”她还不住地夸奖红薯叶子煎做得特别好。小飞燕觉得自己表现的时机到了，忙夹了一大筷子红薯叶放到刘桂香奶奶碗里，说道：“好吃您就多吃点。”屋内瞬间安静了一瞬，接着奶奶假装板着脸，笑呵呵地说：“小孩子不懂事，不要放在心上，多吃肉，多吃菜。”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呵呵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飞燕当时并不明白大家为何发笑，很久以后他才知晓，贫苦人家红薯叶不稀罕，稀罕的是肉啊。一般劝客人多吃菜，都是劝多吃好菜，哪像他这般劝人家多吃素菜。 奶奶感激地对刘桂香奶奶说：“这次多亏了你帮着出主意，不然我这心里还一直七上八下的。”刘桂香奶奶摆摆手说：“咱们姐妹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只要孩子能好，比啥都强。” 奶奶和刘桂香奶奶关系特别好，两个人一碰面就会说很多关于拜拜神佛的信仰之类的话。小飞燕清楚地看到奶奶一路送着刘桂香奶奶走了很远，还偷偷给了她 5 块钱。小飞燕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不多说。 小堂弟爱学经过这一场折腾，虽然还有些虚弱，但也能跟着大家一起坐在桌前，乖乖地吃着饭。飞燕和非凡也懂事地给刘桂香奶奶夹菜，屋子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刘桂香奶奶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通过这次小堂弟生病的事件，我们应该明白，小孩子不能不爱卫生，也不能随便乱捡东西。在日常生活中，家长要教导孩子注意个人卫生，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这样才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第31章 姐姐快回来 刘桂香奶奶走后，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奶奶却没有闲下来，她还不忘叫小飞燕去大堂屋祭拜祖先，祭拜观音，希望能够保佑小飞燕不要再继续做噩梦。 小飞燕乖乖地跟着奶奶来到大堂屋，看着奶奶虔诚地点香、烧纸，嘴里念念有词。奶奶那专注而又充满期望的神情，让小飞燕心中满是温暖。两个小弟弟也好奇地跟了过来，在一旁欢快地喊着：“姐姐快回来，姐姐快回来。” 奶奶被他们的闹腾弄得有些心烦，扬起手把他们打跑，说道：“别捣乱，手老实点。”两个小弟弟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开了。 小飞燕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奶奶始终是爱她的，哪怕这些方式在别人看来有些迷信，但这份爱却是无比真挚。 祭拜结束后，小飞燕轻轻地抱住奶奶，说道：“奶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奶奶摸摸小飞燕的头，眼里满是慈爱：“孩子，只要你能好好的，奶奶做啥都愿意。” 奶奶给小飞燕祈祷过后，颤巍巍地从一个红色的布包里面取出一本经书。那经书仿佛是一本古老的典籍，有着岁月的痕迹。小飞燕伸手接过，经书和语文本一般厚，页面灰白偏黄，散发着淡淡的陈旧气息。翻开一看，里面是竖条纹的排版，一句句经文几个字一组，排列整齐却晦涩难懂，充满了浓郁的禅意。 小飞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奶奶聚精会神地听着，眉头微皱，努力想要记住。可这些经文对于奶奶来说实在太难，小飞燕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奶奶，您跟着我念，观自在菩萨。”小飞燕耐心地引导着。 奶奶跟着念：“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奶奶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坚定。 就这样，一句一句，重复了好多遍。奶奶记性不好，总是念了后面忘了前面，但她没有放弃，硬是咬着牙坚持着。 之后的日子里，奶奶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拿出那本经书，嘴里念念有词。在采茶山采茶叶的时候，奶奶也不忘向她的信友们请教。她会拉着刘桂香奶奶，一句一句地问：“妹子，你帮我瞅瞅，这句‘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到底是啥意思啊？”刘桂香奶奶便会根据自己的理解给奶奶解释一番。 有时候，奶奶还会因为不同信友的解释不一样而感到困惑，但她始终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努力去理解每一句经文的含义。 “我就想着啊，要是能把这经文学明白了，咱家孩子都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奶奶一边采着茶叶，一边和信友们念叨着。 在奶奶的坚持下，她居然真的记住了不少经文。虽然她的理解或许不够深刻，甚至有些偏差，但那份对家人的祝福和关爱却是无比真诚。 这一天，小飞燕感到无比的安心，仿佛那些困扰她的噩梦也在这浓浓的亲情中渐渐消散。 因为小堂弟生病，这一周奶奶没有去寺庙祭拜，所以和肖青山的约定也不作数了。好在大家天天都能见面，也就小遗憾一把，又继续玩在一起了。 第32章 放开我弟弟 又是一天清晨，下起了蒙蒙细雨，大家还是要去上学。到了学堂以后，广阔的操场不能玩了，乒乓球场地也不能玩了，大家就去了比仓库还要大的大礼堂玩。 大礼堂恢弘大气，虽然有点破旧，但房顶常亮，不漏水。墙角放了几根柱子，还有麻绳，小飞燕知道，那是村里如果有死了人抬棺材用的。旁边还有一些多余的、不少的枯树木头。 同学们在大礼堂里嬉笑打闹着，陈飞燕在前端和别人玩跳绳。突然，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惊心动魄的那一幕。 肖青山的死对头，流里流气的王二毛，拿着麻绳绕成一个圈，猛地套进了才 5 岁大的陈非凡的头上，然后一脸坏笑地牵着绳子往前拖。 陈飞燕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一颗炸弹骤然爆炸。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的弟弟，他还那么小，那么无辜！”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小小的陈非凡无力抵抗，被拖在地上，身体摩擦着地面，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口吐白沫，眼睛往上翻白，手脚不停地抽搐着，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极其吓人。 陈飞燕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她在心里疯狂地呐喊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想都没想，疯了一般地扑了过去，边跑边发出凄厉的尖叫：“放开我弟弟！” 和王二毛一起的两个少年试图拦住陈飞燕，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不顾一切地拳打脚踢，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肖青山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上去帮忙。隔壁家邻居李秋梅的儿子陈小兵，虽然平时和陈飞燕说话时像个死对头，但看到这种情况，也毫不犹豫地过去帮忙。 陈飞燕的同桌段明，虽然平日里总是面冷，但实则心热，他很快跑去找了老师。 王二毛虽然是个刺头，但也有朋友，他们班几个跟他一样的狐朋狗友三五六个人过来，发现王二毛被围殴了，也加入了战场。然而赤塘村新上线的小霸王成全看到这一幕，也毫不犹豫带着他的小游击队冲上来加入。就成了两支混打的场面，后面都不知道是谁打谁，反正几乎全校一半的人都来看热闹，打得一团糟。 后来老师被段明请过来了，看见一场混乱的打斗，老师很生气。校长和几个老师也赶了过来，一声吼，把人群分开，就问这个事情的真相。小飞燕很快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在她旁边关心她的马花花也说可以作证，带着她们班的几个女同学都说看到了。一些胆小的同学紧闭着嘴不敢说话，老师说要分开问他们这个事情，不然的话就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大家就非常害怕了。 经过调查，王二毛的恶事不止这一项。据警察严格查询，还有同学们的举报，才知道他曾经把那种刚生出来不久的幼老鼠放进小瓶子里，然后硬灌给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吃。还在放学的时候堵截一些家里贫困又很弱小的同学，让人家吃屎、吃土，甚至暴打同学，简直就是恶魔般的存在。 警察很快来到了学校。在众多同学和老师愤怒的目光中，王二毛被警察严肃地带上了警车。他此时满脸惊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眼神中充满了后悔和恐惧。 第33章 心急如焚 弟弟陈非凡被救之后，身体一直很不舒服，小飞燕和家人匆忙将他送进了医院。 医院的病房中，陈非凡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原本那软萌可爱、活泼好动的模样已消失不见。此刻的他仿若灵魂出窍，眼神呆滞，甚至连放声大哭都已不会，只是偶尔在睡梦中发出几声惊恐的呓语。家人围在一旁，心焦如焚，每一双眼睛里都满是忧虑与恐惧，生怕他从此变成一个痴傻的孩子。 奶奶心急如焚地找到医生，急切地问道：“医生啊，我这孙子到底咋样了？”医生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孩子身体上主要是些外伤，不算严重，但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且家里的伙食可能不太好，孩子有点营养不良。目前主要是打一些营养针，精神上还得靠你们家人多多呵护，慢慢养着，让他自己从阴影中恢复过来。” 一家人听了医生的话，心情愈发沉重。 二婶满脸泪痕地找到奶奶哭诉：“妈，这可咋办呀！非凡遭这么大罪，那王二毛家就该千刀万剐！咱们非凡多乖巧的孩子，咋就碰上这倒霉事儿。”奶奶搂着二婶，也是老泪纵横：“别哭别哭，咱们一起想法子，非凡会好起来的。” 经过学校和派出所的调解，一切治疗费用由王二毛家承担，直至陈非凡身体康复。然而，这并未能减轻家人心中的忧虑。 弟弟在医院住了两天，随后又在诊所里打了两天吊针。这段日子里，他频繁地被噩梦惊扰，梦中抽搐不止，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是一脸的惊惧与茫然，让人心疼不已。 奶奶一边虔诚地求神拜佛，祈求神明保佑孙子早日康复，一边不辞辛劳地抽空来医院照顾。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对王二毛一家的诅咒：“作孽哟，这么小的孩子被折腾成这样，要是非凡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放把火把王二毛家烧了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二叔紧皱眉头，双目喷火，狠狠地说道：“这王二毛家怎么教孩子的，闯出这么大的祸！”二婶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小飞燕守在弟弟的病床前，看着弟弟备受折磨的样子，心中对王二毛的怨恨犹如熊熊烈火燃烧不止。 弟弟小非凡一直没怎么恢复，还是那般虚弱和呆滞，让人心疼不已。 小飞燕很着急弟弟的病情，但也无能为力。夜里，她做梦，梦见自己又变成了小飞燕子，飞到了一个庙宇边。那个庙很面熟，好像就是奶奶带她去过的，因为去的次数少，没记住，大差不差应该就是那里。看见土地庙旁亮着金光，金光的地方，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条小溪流在一滴一滴地冒着溪水，好像曾听奶奶说过，土地庙旁有圣水，求了圣水身体会更健康。小飞燕自己也很奇怪，怎么作为一只燕子，它能够飞这么远，而且自己又怎么会是燕子呢？不管了，这个迷迷糊糊的梦很快又醒来了。记忆里又只剩下土地公公旁的小溪流里的圣水，然后她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奶奶。奶奶感觉就像得到神明的提示，立马虔诚地去求来了圣水给孙子用，还给他进行了招魂仪式。慢慢地，小非凡的身体竟真的好了起来，全家人这才放下心来。 家中因为这件事乱作一团，每个人都心力交瘁，但又都怀着坚定的信念，盼着弟弟能够早日恢复如初。 第34章 程竹君的变化 这天，村里传来了令人瞩目的消息，做完手术的陈竹君被父亲抱着回来了！ 程竹君一直是个活泼开朗且成绩优异的小女孩，在学校里备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可前段时间，她在课堂上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了大医院。 程竹君的父亲陈老大曾经在部队里当过军医，退伍后靠着军医资格证在村里开了小诊所。他和妻子在 16年里陆续生下四个女儿，被称为四朵金花。虽说曾经或许有过生儿子的想法，但最终没能如愿，不过陈老大对四个女儿一视同仁。为了养活女儿们，他除了精心耕种自己分配到的土地，还不辞辛劳地在后山开垦荒地种花生。 四个女儿各有千秋。老大一心冲刺考北京大学，学习起来废寝忘食；老二成绩稍逊一筹，但心思灵巧，梦想着将来成为一名护士；老三勤劳能干，手脚麻利，是家里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老四陈竹君更是个小学霸。 陈竹君手术后一直昏迷不醒，她的父亲日夜守在病床前，满心焦虑与担忧。终于，她苏醒过来，可身体却极度虚弱。父亲心疼不已地说道：“闺女，爸爸这就带你回家。”陈竹君有气无力地回应：“爸爸，我好想快点好起来。” 父亲满怀怜爱地抱着她回到了村庄。陈竹君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这消息瞬间在村里传开，大家纷纷为她感到揪心。 小飞燕闻讯赶来探望，满脸惊讶地说：“竹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陈竹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后续需要长时间的休养和治疗。父亲为了给她创造更好的康复条件，四处奔波打听更好的医疗资源和教育环境。最终，通过不懈的努力和诸多付出，为陈竹君联系到了城里的一家大医院进行后续治疗，并且在她身体逐渐好转后，又塞钱托关系让她转学到了镇上师资更优的学校。 小飞燕在村里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因为两三个月没有和陈竹君交流，她又结识了新的朋友。小飞燕和新朋友玩耍时说道：“我以前和陈竹君关系可好了，可她现在不在。”新朋友回应：“那她回来你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小飞燕面露迷茫：“我不知道，感觉好像有点疏远了。” 在新的环境中，陈竹君努力适应着，尽管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但她凭借坚强的意志刻苦学习。同学们起初对她的外形和经历有些好奇和疏离，有同学问：“你是从村里来的吗？”陈竹君总是微笑着回答：“是啊，但我会努力和大家一样出色。” 陈竹君用自己的善良和乐观渐渐赢得了大家的友谊和尊重。经过漫长的煎熬与努力，陈竹君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学业也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当她重回村庄时，已然是一个充满自信和阳光的女孩。 陈竹君看到小飞燕，欣喜地说：“飞燕，好久不见。”小飞燕略显尴尬：“竹君，你变化好大。”两人都深知彼此的好，但是感情却因为时间和经历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第35章 欢乐的夜晚 程竹君出院休息一段时间后，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可以独立出来和大家一起玩耍了，只是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小伙伴们得知这个消息都特别开心。 星期六的夜里，天空中繁星闪烁，一轮明月高悬。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田野间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小伙伴们三五成群地来到了陈竹君家前方不远的那个大池塘田。 这里曾经是一个很大的池塘，后来被主人抽干水变成了田，再后来又把田抽干，成了一块荒废的草地。 草地周围，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演奏一首夏夜的交响曲。 远处的树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宛如神秘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 小朋友们都喜欢来这里玩篝火，因为这里原先是池塘的深沟，即使现在是干的，在里面玩篝火也非常安全，不用担心会烧到什么东西。 这天夜里，一开始来了二三十号人。 陆陆续续附近的小朋友加入，人数最多的时候有 40 多人。 大家手牵着手，围着篝火围成一个大大的圈。 首先玩的是丢手绢，一个小朋友随意拿了一个手绢，在大家看不到的外围一边转圈一边唱歌：“丢丢，丢手绢，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歌声悠扬，充满了欢乐。 丢完手绢，这个小朋友立马归队，而被丢了手绢的小朋友得赶紧发现并捡到手绢去追那个丢的。 这个游戏人多热闹，场面十分壮观，光是跑圈都要跑很久，但大家乐此不疲，笑声不断。 小朋友们都特意没有把手绢丢到陈竹君那里，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只是来看热闹的，不能剧烈运动。 小飞燕其实心里还挺期待别人把手绢丢给他，因为这样就算他抓不到，也可以把手绢丢给 5 岁的小弟陈非凡，然后看呆头呆脑的小弟跑步跑不动，追不到他的样子。 终于，手绢丢到了小飞燕身后，他兴奋地起身去追，可惜没追到。 他坏笑着把手绢丢给了陈非凡，陈非凡迈着小短腿努力地跑，边跑边喊：“姐姐，你跑慢点。” 小飞燕调皮地说：“才不，我就要跑快点。” 大家被这一幕逗得哄堂大笑。 接着又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然后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在外面当小猫大猫的是小霸王陈全，他那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心里想着：“我得把这些胆小的老鼠都给揪出来。” 他开始哄骗大家：“嘿，你们快出来呀，我保证不抓你们，外面可好玩啦，有好多新奇的东西等着你们发现呢！” 见没人上当，他又喊：“出来吧出来吧，我数到三，谁出来我就给他一颗超级甜的糖果！一、二……” 有的小朋友经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刚一露头就被陈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引得大家一阵惊呼。 小飞燕出于好奇，也出去晃了两下，那紧张的模样仿佛心都要跳出来。陈全瞅准时机猛扑过去，小飞燕吓得拔腿就跑，差点就被抓住，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包围圈。 程权抓住老鼠以后，自己就把猫的身份换出去，也做了老鼠。 他站在小飞燕面前，心中对这个机灵的小家伙充满好奇，开口说道：“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小飞燕满不在乎地回答：“我知道你呀，你叫程权。” 程权急切地说：“你既然知道我，有没有考虑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呢？” 小飞燕摇摇头：“没有，我有糖果吃，我不喜欢吃糖，我牙齿不好。” 程权听到这个回答，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飞燕，心里琢磨着：这小家伙还真特别，明明挺有趣，却这么不买账。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服他。 就这样，这个队伍玩到后面人越来越少，从三四十人玩到只有二十几人，再到只有十几人。 最后大家觉得无聊了，也就只能散场了，毕竟心里都清楚，有的小孩玩着玩着跑着跑着就回去了。 整晚望眼看去，一片黑漆漆的村庄，只有这里闪烁着温暖的光亮。 神秘的村庄，笼罩着这些可爱的小孩。 夜色很美，大家的笑声很美，这一晚成为了他们心中难忘的欢乐时光！ 第36章 稻田争水 在一个阳光炽热的午后，村里的稻田迎来了灌溉的关键时刻。空气仿佛都因为这紧张的气氛而变得凝滞起来。 杨芳芳奶奶双手抱在胸前，高昂着头，下巴微微上扬，脸上写满了盛气凌人的神色。她那尖锐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田间：“我家的田就在前头，水自然得先流进我家的！”那模样，仿佛这水就该是她家独有的。 刘晓倩奶奶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哼！不要以为你以前做过大少奶奶，我做你的丫鬟，你就能够欺压老子一辈子，老子要翻身！”她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脚步向前迈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杨芳芳奶奶厮打起来。 杜大妞奶奶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焦急。她试图劝说道：“哎呀，都别吵啦，大家各让一步嘛！” 这时，杨芳芳奶奶的儿子儿媳站在一旁。儿子杨大壮身材壮实，却一脸憨厚老实，他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声说道：“妈，咱别这么不讲理，大家都等着用水呢。”儿媳王秀娥也附和着：“是啊，妈，别吵了，让大家笑话。”但杨芳芳奶奶根本不听，一把甩开儿子的手，大声说道：“你们懂什么！咱家田在前头，就得先用水！” 而刘晓倩奶奶这边，陈老大、陈老二一家子也都气势汹汹地凑着人数。陈老大扯着嗓子喊：“凭啥就得先给你们家，大家都要种地吃饭！”陈老二挥舞着拳头，叫嚷着：“就是，不能让她家这么霸道！” 孩子们被这激烈的争吵吓得哇哇大哭，有的紧紧抱住大人的腿，有的躲在大人身后，只敢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小飞燕站在远处，心砰砰直跳，心里想：“这不会要打起来吧？太可怕了！”她的脸色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就在局面几乎失控的时候，村里德高望重的李大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的脸色严肃，眉头紧锁。“都别吵了！你们这样争来争去，后面的人家还怎么用水？”李大爷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李大爷，期待他能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站了出来。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既然杨芳芳奶奶的田就在刘晓倩奶奶家的前面，那就从她们家田里挖一个口子出来，直接流进刘晓倩奶奶家的田，这样的话，田地里的水都有了共享，甚至还可以留到后面。” 小飞燕听到这个主意，心里嘀咕：“原来还可以这样解决，我怎么没想到呢？” 大家听了，都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李大爷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大家都住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因为这点水伤了和气。如果你们前面两家都争，那后面的第 3 家、第 4 家怎么办？” 杨芳芳奶奶听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嘴里嘟囔着：“哼，便宜她了。”但眼神中已没有了之前的坚决。 刘晓倩奶奶则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这也太不公平了，凭啥她家先占了优势。”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劝道：“能解决问题就好啦，别太计较啦。” “就是啊，大家都互相让让，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都别争了，赶紧灌溉完田要紧。” 过了一会儿，杨芳芳奶奶率先开口：“行，那就按这个办法来。”虽然嘴上答应着，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丝不情愿。 刘晓倩奶奶也跟着说道：“只要能有水，我也同意。”不过眼神中依然透着一丝不满。 一场激烈的争吵就这样平息了下来，大家纷纷散去，各自忙活着灌溉自家的稻田。小飞燕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分。“原来大人们之间的矛盾也不是那么难解决嘛。” 小飞燕满心疑惑，好奇地问自己的奶奶杜大妞：“奶奶，您为什么要帮刘晓倩奶奶呀？刘晓倩奶奶不是曾经还偷过咱家的酸菜吗？说是去帮忙翻晒，还顺便拿走了一大把。”那件事还是小飞燕在马爱芳家玩的时候隔着小树篱笆远远看到的，这一幕一直放在了心理，认定刘晓珊奶奶就是小偷。 杜大妞奶奶轻轻拍了一下小飞燕的脑袋，说道：“傻孩子，人家都帮忙翻了，拿点又怎么了？再说了，这邻里之间，哪能事事都计较得那么清楚。” 小飞燕还是不太理解，皱着眉头说：“可是，她那样做就是不对呀。” 杜大妞奶奶叹了口气，拉着小飞燕的手说：“孩子，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人情世故。咱们做人呐，不能太小心眼，得学会宽容。刘晓倩奶奶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这次稻田争水的事儿，咱们得帮理不帮亲。” 小飞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琢磨着奶奶的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稻田里的稻苗在水的滋润下茁壮成长。那次争水事件似乎慢慢被人们淡忘，但它在小飞燕的心里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这天，小飞燕在村里玩耍时又碰到了杨芳芳奶奶和刘晓倩奶奶。杨芳芳奶奶正坐在门口纳鞋底，看到小飞燕，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刘晓倩奶奶则在不远处的菜地里摘菜，眼神偶尔瞟过来，带着几分尴尬。 小飞燕心里犯起了嘀咕：“她们俩现在见面还会觉得别扭吗？” 没过多久，村里要组织一场秋收庆祝活动。大家都忙着准备节目，布置场地。杨芳芳奶奶和刘晓倩奶奶也被分到了同一个小组负责准备食物。 一开始，两人都有些沉默，各自埋头干活。但随着准备工作的推进，难免需要交流和协作。 “这豆子得再洗一遍。”刘晓倩奶奶忍不住说道。 杨芳芳奶奶皱了皱眉：“洗那么多遍干啥，浪费水！”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小飞燕以为又要吵起来的时候，刘晓倩奶奶深吸一口气，说道：“行，听你的，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杨芳芳奶奶也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语气缓和了些：“那就赶紧弄，别耽误了大家吃饭。” 从那以后，两人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几句拌嘴，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又过了一段时间，杨芳芳奶奶家的小猪跑丢了，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刘晓倩奶奶看到后，主动帮忙四处寻找，最后在村后的树林里找到了。 杨芳芳奶奶拉着刘晓倩奶奶的手，感激地说：“以前是我不对，太霸道了，谢谢你啊！” 刘晓倩奶奶笑着说：“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从那以后，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经常互相帮忙。小飞燕看着这一切，明白了奶奶说的宽容和理解的重要性。 村里的生活还在继续，人们的关系也在一次次的磨合中变得更加和谐、融洽。 第37章 飞燕小日记 在这一天，小飞燕白天亲眼目睹了杨芳芳奶奶和刘晓倩奶奶因水田放水问题产生的激烈纠纷。 回到家后，聪明的小飞燕决定将这件事写成日记，当作作业交上去。 她觉得这样既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写日记任务，又能抒发自己在这件事中的所见所感，可谓一举两得。 越想越开心的小飞燕，下笔如有神，刷刷地写了起来。 [日期] 3 月 17 日 星期六 [天气] 晴朗 早上起来，就发现村中心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爱看热闹的我带着两个小弟弟，放下作业就跑去了。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原来是隔壁邻居刘晓倩奶奶和村里的杨芳芳奶奶在吵架。 仔细听大伙说，原来是稻田要放水，可溪流小了，水得先经过杨芳芳奶奶家才能流到刘晓倩奶奶家。 以前溪流大、水多的时候，两家各自分叉都有水用，可这次水少，杨芳芳奶奶怕自家水田水不够，就把溪水堵了，全排进自家田。 刘晓倩奶奶知道后特别愤怒，就吵起来了，引来了村里好多老大爷老奶奶来帮忙和劝阻。 我奶奶也去劝了，我能看出来，奶奶一直在帮着她的老闺蜜刘晓倩奶奶。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想，大人们之间的事情还真复杂呀。 我小小声地在自家奶奶杜大妞耳边说：“您不知道，您的好朋友刘晓倩奶奶经常路过我们家晒酸菜的时候，还会假装帮我们翻晒的菜，实际上还拿走了几颗，我感觉她像小偷。” 结果奶奶一点都不生气，还说：“她都帮你翻菜了，拿点东西怎么了，难道你没有从她们家吃过新鲜的豆腐吗？邻里之间互相来往，而且晒咸菜酸菜也不值钱，她爱吃就拿呗。” 我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奶奶说了，这就是朋友之间的来往，远亲不如近邻。 李大爷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提出没有争水的必要，毕竟后面还有很多田，站在离溪水最近的两家都要争，那后面的人还活不活？ 李大爷提出，如果刘晓倩奶奶介意的话，可以直接从杨芳芳奶奶家的田地里开一个口子，让他们家的水溢满以后就直接连接到他们家，就不要去想那个溪水的事情。 然后后面的人就从刘晓倩奶奶家的田溢满以后再开个口子去别人家，这样每个人家里的田地都有水可以灌溉。 这个方法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事情也就完美解决，两个老太太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还是握握手言和了。 我听自家奶奶说，刘晓倩奶奶看杨芳芳奶奶早就不顺眼了，因为年轻的时候，杨芳芳奶奶家里是大地主，刘晓倩奶奶曾做过短工，在杨芳芳奶奶家做过小丫鬟伺候过她，所以一直是有一种低人一等，现在又翻身把歌唱的感觉，反正两个人关系一直不太好。 很好奇杨芳芳奶奶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心里想，杨芳芳奶奶应该是我们村最有气质最漂亮的奶奶了，因为她一直盘着头发，一丝不苟，穿的也整洁，走到路上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有钱人的那个味道，当然现在大家都很穷了。我想说，放眼看去，所有的奶奶都是刘胡兰头，短发，一个铁箍，只有杨芳芳奶奶是与众不同的，我就是喜欢她，我偷偷喜欢她，不告诉奶奶。 第38章 缺德的杜招娣 程飞燕打了几天吊针， 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 重新来上学了。 这一天， 她拿着自己的小私房钱五毛钱， 兴冲冲地跑去学校小卖部买辣条， 还分别给两个弟弟一人一片， 自己也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来到花园的橘子树下坐下， 就听到很多人在议论。 起初听不清楚， 还以为在说四年级的某某某， 随着程飞燕仔细地去听， 才发现大家说的是杜招娣。 一提到杜招娣， 程飞燕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她的模样。 杜招娣总是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 头发长到屁股后面， 皮肤有点黑， 还有点高原红， 小鼻子小眼睛， 看上去比较瘦， 却有一把子大力气。 每次看见她， 不是在捡柴， 就是在捡柴的路上， 要不就是在打猪草， 忙个不停。 不像自己， 除了学习就是玩。 相比起来， 杜招娣确实辛苦得多。 杜招娣住在学校后山后坡的杜家村， 而程飞燕居住的村叫赤塘村。 两个村的学生时常有矛盾， 一有矛盾就会互相吵起来。 只听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皱着眉头， 满脸气愤地说： “程安康真是冤大头， 这一次被坑死了。 听说他爸妈在外地打工， 很久都不回来。” 穿红衣服的女孩跟着附和， 声音急促地说道： “是啊， 家里就爷爷奶奶， 日子过得可苦了。” 穿灰格子衣的女孩无奈地摇摇头， 叹着气说道： “可不是嘛， 这杜招娣一家还这么欺负人。” 穿大衣的女孩撇撇嘴， 语气不满地跟着说： “就是啊， 太倒霉了。” 有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子握紧拳头， 恨恨地说： “杜招娣一家缺德， 程安康太可怜了。” 还有一个女生一脸同情， 声音轻柔地说： “他家那么难， 哪经得起杜招娣这么折腾。” 另外一个女生一脸愤慨， 提高了音量说道： “杜招娣太过分了！” 这不， 有人说： “杜招娣都已经没好几天没有来上学了， 看样子不迟个一两个星期都不会来上学。” 5 岁的小非凡睁着大眼睛， 好奇地问： “姐姐， 是杜招娣表姐吗？ 她怎么能够这样？” 7 岁的陈爱学也跟着说： “就是呀， 太过分了！” 程飞燕从零零碎碎的别人的对话里才知道了故事的全貌， 心里也感叹， 这个杜招娣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杜招娣吧， 也就是奶奶亲弟弟， 舅姥爷家的孙女。 程飞燕要去问一下邻居程小兵， 毕竟这是他们班发生的事情， 确认一下。 隔了一节课， 八卦的程飞燕就去问了程小兵。 程小兵一脸不屑地说道： “这杜招娣啊， 真是太过分了！ 那天放学， 几个差生欺负程安康， 程安康边跑边躲， 慌乱之中捡起石头回击。 谁知道人群里看热闹的杜招娣就这么倒霉， 被一块石头砸中了头。 当时她头上只是破了点皮， 流了点血， 可她脚一滑摔倒， 伤到了腿。 就这点伤， 她非说自己伤得特别严重， 要死要活的， 硬是住进了程安康家里。 在人家家里， 她可一点都不客气， 嚷嚷着要吃肉， 要吃鸡吃鸭， 还要各种营养品， 甚至还要求打吊针， 准备在那好吃好喝好几天。 好多目击者都说她其实没那么严重， 就是故意装的。 我都瞧不上她这种行为， 太不地道了！” 程飞燕听了， 惊讶不已。 程安康长得好看， 学习又好， 老师喜欢， 女生暗恋。 可就因为这事儿， 全校都知道了。 听程小兵说， 程安康的事情还引发了四年级班上程家村和杜家村的矛盾呢。 陈飞燕回到家以后，迫不及待地把杜招娣的事情跟亲爱的二婶还有奶奶说了。 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杜家的孩子怎么这样，真的是以前在革委会做坏事还没够吗？” 陈飞燕好奇地问：“什么是革委会？” 二婶板着脸说：“不要问这个，问就是杜招娣的爷爷曾经干过不少坏事，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后面落魄了，啥也不是，这个事情不能对外说。” 陈飞燕乖巧地说：“好的。” 她回到房间，忍不住把今天听到的八卦写进了自己的私人日记本里。 日记上写：“某年某月某日，我那个血缘上有亲戚关系的杜招娣表妹，做了件特别讨人厌的事。放学时，几个差生欺负学霸程安康，程安康在逃跑躲避中捡起石头回击，没想到石头砸中了看热闹的杜招娣的头，她脚一滑还摔伤了腿。就这点伤，她却非说自己伤得特别严重，要死要活的，硬是住进了程安康家里，还嚷嚷着要吃肉，要吃鸡吃鸭，要各种营养品，甚至要求打吊针，准备在人家家里好吃好喝好几天。今天因为这事她被很多人骂了，好在她自己不在学校，听不到这个骂声。希望她能改正自己的错误，不然的话，会被别人永久性地骂。缺德的杜招娣，那就惨了，我可不要做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走出去，我可受不了这个谩骂。” 第39章 迷糊的程大丫 新的一个学期过去两个月了，学校里雷老师给大家做了阅读考试。这一次，程飞燕考得不错，成功地坐到了靠近讲台的前面，还换了同桌。 段明搬开桌子不做同桌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心里却有点舍不得，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程飞燕倒是没心没肺，愉快地接受了换同桌这件事，很快就和新同桌罗艳红打得火热。 这一次，同桌换成了罗艳红小美女。罗艳红有着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小脸粉白，红扑扑的，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她就住在村中央的大井边。 程飞燕羡慕地说：“艳红，我真羡慕你住在村中央的大井边。” 罗艳红笑着说：“是呀，取水可方便啦。” 罗艳红接着说：“飞燕，你知道吗？最近几天程大丫都没来上学了，听说她是彻底辍学回去养鸭子了。还听说她把鸭子赶出去，结果回来的时候数鸭子，数来数去少一只，最后发现那只鸭子躲在她帽子里睡着了！” 程飞燕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她也太逗了。” 程飞燕好奇地问：“那她在学校的时候还有啥好玩的事儿吗？” 罗艳红说：“有次考试，她居然把自己名字都写错了，写成了程大‘鸭’！” 程飞燕笑得前仰后合：“哎呀，她咋这么迷糊。” 这时，马花花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我跟你们说，我以前和罗艳红也做过同桌呢。” 三个人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愉快。 罗艳红又说：“还有一次，老师让她回答问题，她站起来半天不吭声，最后冒出一句‘老师，我忘啦’。” 程飞燕捂着肚子说：“哈哈哈，那老师不得气坏啦。” 马花花接着说：“我还记得有一回，程大丫上体育课跑步，跑着跑着摔了个大跟头，把大家都逗乐了。” 罗艳红笑着说：“老师都无奈啦。对了，飞燕，你觉得她为啥学习这么费劲呀？” 程飞燕想了想说：“可能她学习方法不对？” 马花花摇摇头说：“我看呀，她就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有一天，程飞燕发现段明和班长同桌了，十分规矩，根本没有分三八线。程飞燕在心里吐槽：原来他段明只针对我啊！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二婶的教导让我深受触动。 当我眉飞色舞地和二婶讲着陈大丫的事情，还因为觉得好笑而乐不可支时，二婶那严肃的神情让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 二婶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她说我们不能只盯着别人的缺点嘲笑，要看到别人的闪光点。 想想我自己，字写得歪歪扭扭不好看，学习的时候也经常开小差，不够专心。 和别人相比，我有太多需要追赶和进步的地方。 二婶还说，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价值，都有优点和缺点，不能因为别人一时的不足就加以嘲笑。 她的话让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多么不恰当。 我不能只看到陈大丫在学习上的困难和她那些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就把这当成笑料。 也许她在其他方面有着自己的长处，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也想到了之前和段明做同桌的时候，虽然总算摆脱了他的冷脸，他也没再往死里针对我，但我还是不太喜欢跟他做同桌。 新同桌罗艳红特别好，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她跟我分享陈大丫的事，我们一起欢笑，可现在想来，这样的笑也许不太对。 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会用善意和包容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同学。 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嘲笑别人，要多去鼓励和帮助他们。 同时，我更要严格要求自己，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只知道嘲笑他人、不懂尊重和理解的孩子。 我要努力成长，做一个善良、聪明、有爱心的人，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温暖和正能量。 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去改变，去进步，一定能够做到！加油！ 第40章 弟弟们新认的大哥 又是一天放学， 程飞燕、肖青山、陈小兵、罗艳红四人有说有笑地走着。 走到半路， 他们看到 5 岁的程非凡和 7 岁的程爱学跟在同班同学程新广身后，大哥前大哥后地喊着。 程飞燕顿觉自己的大姐头地位受到威胁， 这程新广平时和自己没什么交流，不在一个组也不是同桌。 程飞燕上前质问程新广怎么就成了弟弟们的大哥。 程非凡抢着说，班里的学霸调皮鬼老是找他们麻烦，他们打不过被欺负， 此后，程新广常来找两个小弟玩弹珠、游戏，程飞燕偶尔加入但心里不太高兴，觉得地位不保。二婶告诉程飞燕，程新广的母亲曹翠翠和自己是同村的，她和程新广父亲程有生外出打工 3 年未归，程新广和爷爷程发财在家很孤独，希望大家和睦相处。 程新广家里是村里少有的修了 3 层新房的，父母常寄新衣服新鞋，他长相英俊，比较洋气，骄傲有派头，喜欢讽刺程飞燕，两人常斗嘴，程飞燕碍于二婶劝解才勉强一起玩。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微风轻拂着村边的柳枝，小伙伴们聚在村子边玩耍。程新广穿着崭新的运动服，脚上蹬着锃亮的运动鞋，在大家面前格外显眼，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骄傲劲儿。 他眉飞色舞地吹嘘着自己的各种本领，声音格外响亮：“哼，你们知道吗？我程新广可厉害了，就前面那个大水沟，我能轻轻松松一跨步就跨过去。” 程飞燕在一旁听着，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她双手抱在胸前，撇了撇嘴说：“你就吹牛吧，程新广，那个大水沟可有一米五宽呢，你跨一个给我看看。”此时，阳光洒在程飞燕的脸上，映出她那倔强的神情。 程新广心里想着，其实自己也就是故意逗逗程飞燕，想引起她的注意，每次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但被程飞燕这么一激，面子上还是挂不住，硬着头皮说：“跨就跨，有什么难的。”可脚下却迟迟没有动作。 程飞燕一看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就知道你光说不练。”一时着急，她猛地推了程新广一把。 程新广猝不及防，身体向前扑去，一下子就掉进了大水沟里。这水沟虽说水浅，可石头多，程新广一个没留神，脑袋着地，只听得“砰”的一声，他疼得“哎哟”叫了起来。 等他从水沟里爬起来，小伙伴们都围了过来。只见程新广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再一看，他的一颗门牙断了半截。此时，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仿佛也在为这场意外而感到惊讶。 程新广又疼又气，心里想着：“程飞燕也太过分了，不就开个玩笑嘛，居然真推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冲着程飞燕大喊：“你干嘛推我，这下好了，我的牙！” 程飞燕这时候也慌了神，心里懊悔不已：“哎呀，我怎么这么冲动，这下闯祸了。”但嘴上还是倔强地说：“谁叫你光吹牛不行动。”此时，周围的草丛里传来阵阵虫鸣，仿佛在指责程飞燕的冲动。 罗艳红在一旁揶揄地说：“飞燕，你桃花好旺啊。” 程飞燕说：“去你的，才不是。” 其他小伙伴们也都吓得不敢吭声。 这件事后，程新广见到程飞燕就怨恨。程新广爷爷很生气，带着他去看医生，又到程飞燕家讨公道，程飞燕奶奶拿着竹条追着她满山跑，就是不提赔钱，程新广爷爷无奈牵着他回家。 后来程飞燕拿着攒的零花钱向他道歉，程新广怨气消了大半，两人关系缓和。 某年某月某日 最近的日子因为程新广的出现变得有些不一样。他老是不请自来地找我们玩，二婶也总是劝我和他好好相处，我只能勉为其难地跟他一起玩。 可我不会妥协的，大姐头的地位必须是我的，弟弟们也是我的，他不过是暂时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抢回我在小弟们心中的大姐头地位，绝对不能让程新广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话说回来，程新广这个人长得其实还算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不起来。哎，可能真的是气场不合吧。算了，为了不让二婶为难，我就忍气吞声，再忍忍吧，反正总会过去的。 今天又是和程新广一起玩的一天，虽然表面上还算和谐，但我的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儿。我要变得更强大，让大家知道，我程飞燕才是最厉害的！ 第41章 来自姨妈的爱 小飞燕三年级读了一半，已经 10 岁了。家里人每日为了生活忙碌，竟无人记起她的 10 岁生日。奶奶忙着操持家务，二婶也在田间忙碌，大家似乎都忽略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然而，就在这一天，村口出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身影。只见姨妈头发微卷，上面别着一个漂亮的花夹子，上身穿着时髦的花衬衫，里面搭配着柔软的毛衣，下身是一条利落的黑裤，整个人显得合理又时髦。姨妈的皮肤微微泛黄，但气色很好，看起来比普通的村妇要洋气不少。 她欢快地朝着村子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声音清脆响亮：“飞燕，姨妈来啦！” 当飞燕像往常一样和小伙伴们打闹着回来时，姨妈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亲切地说：“飞燕，生日快乐！” 一进家门，姨妈从包里拿出给小飞燕的礼物，有她自己买的漂亮新衣服，还有外婆做的红丝空心饼。姨妈笑着说：“这 50 块钱是你舅舅让我带给你的。” 飞燕一时间愣住了，她这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且是十岁生日。回想起去年过生日，奶奶记得的时候也就给一个红鸡蛋，大家口头上说句生日快乐，最多二婶会给煮一碗长寿面。 今年十岁生日，本以为大家都忘记了，姨妈却说已经过去两天了，飞燕仔细一想，两天前奶奶好像确实给过她一个鸡蛋。也许在奶奶心目中，十岁生日和普通生日没什么区别。 但姨妈却格外重视，她深知飞燕的父母远在省城回不来，所以自己一定要来。 奶奶知道姨妈来了，赶忙去隔壁邻居家买了一只鸡回来，找二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大概 4、5 点钟的时候，饭菜上桌，有香喷喷的鸡肉，清甜的萝卜，鲜嫩的红薯叶，还有开胃的酸萝卜条炒肉末，四个菜一个汤。 大家围坐在一起，姨妈不停地给小飞燕夹菜，眼中满是慈爱：“飞燕啊，多吃点鸡肉，长得高高的。”小飞燕乖巧地应着，嘴里塞得满满的。 饭桌上，奶奶看着小飞燕，满脸慈祥地说：“飞燕啊，奶奶祝你身体健康，以后都不要再生病，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二婶笑着接过话茬：“飞燕，二婶祝你学习进步，每次考试都能拿高分。” 二叔也说道：“飞燕乖孩子，叔叔祝你越长越高，以后成为一个大高个。” 两个弟弟调皮地在一旁扮着鬼脸，嘴里唱着跑调的生日歌，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小飞燕看着这温馨欢乐的场景，心里满是幸福和感动。她想，原来过生日可以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啊。 以下是为您续写的内容： 当天晚上，飞燕忍不住又写起了小日记，她在日记里面写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过生日是这么的隆重，这么的值得纪念，是这么的有意义。也许过生日的人不适合贫穷的人过，但是能够让大家记得，是多么的值得人高兴啊。也不知道远在大城市里的父母，有没有有一个时刻记起过我。” 写着写着，小飞燕忍不住流下了泪水。泪水打湿了日记本，她的字迹也变得模糊起来。小飞燕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去泪水，继续写道：“今天姨妈来了，给了我好多惊喜和爱。我好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像今天这样。我会努力学习，快快长大，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 合上日记本，小飞燕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心里默默地许愿：希望爸爸妈妈能早点回来，希望这个家一直充满温暖和爱。想着想着，她带着泪痕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42章 采茶喽 又到了一个星期六，阳光洒在赤塘村的每一个角落。奶奶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她要带着家里的三个小豆丁——小飞燕、小非凡和小爱学，还有二婶一起去茶园采茶。 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放进背篓里。二婶也收拾好了工具，招呼着孩子们赶紧出发。 小飞燕兴奋地跑在前面，小非凡和小爱学则跟在后面，一路上嬉笑打闹。 到了茶园，只见漫山遍野的茶树郁郁葱葱，鲜嫩的茶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绿光。奶奶给大家示范着如何采摘茶叶，“要采那些嫩绿的芽尖，动作要轻，可别弄坏了茶树。奶奶可是一个好奶奶，不会贪图你们的钱，一人分一个小袋子，各采各的，采到多少就赚多少，但要记住不要瞎采，毕竟这都是要入口的东西。” 孩子们听完，三个小朋友撒着欢儿朝茶园到处跑，还是以玩为主，东看看西看看。茶园里面的人可真多啊，有不少认识的人，这里打个招呼，那里打个招呼。奶奶也找到一个角落采起了茶，那里有她聊得来的佛教信友，两个人一边采茶，一边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佛经。 飞燕就不喜欢这个，它找了一个茂盛的角落，疯狂地采起来，但它没有按照奶奶说的小心采，它是一顿乱抓，抓到一把是一把，疯狂地往袋子里面放，茶叶都被她糟蹋得不像样了。 二婶看到飞燕这样胡乱折腾茶叶，也是摇了摇头，她对飞燕说：“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充重量，人家茶山上的老板也是很精明的，他是按照采出来的质量来算钱，全是鲜嫩的叶尖，就按照最贵的收，如果是厚叶片也在，那就是按普通价格收，如果质量更差，他就不收，说不定还要你赔钱。飞燕，你就想清楚，你是想折腾一天赔钱，还是想来赚钱？” 飞燕听了只能老实的说：“我要挣钱。”于是就把之前不好的叶子给拿出来，只能耐着心，用两个手指，用拇指和食指尖捏着，学着别人一点一点地去摘那个茶叶尖，很认真地干起了赚钱的活，心想：“等我发了，我一定要买很多好吃的，把这袋子装得满满的。” 小非凡一边采一边嘟囔：“等我赚了大钱，我要买好多玩具。” 小爱学也跟着喊：“我要吃好多糖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升高，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 小非凡抱怨道：“这太阳也太大了，热死啦，我要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 小爱学也跟着点头：“我也是，我不想采了。” 二婶笑着拿出特有的斗笠，给每个人戴上，说道：“都别偷懒，戴好斗笠接着采，防晒做好了就不怕热。” 5 岁半的小非凡采茶叶，就是看见稍微绿点的叶子都采，当奶奶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小豆丁根本就还没有茶山高，采的都是一些野草。奶奶把这一点指出来，周围的老奶奶大婶们笑呵呵，飞燕和二婶也跟着嘲笑。奶奶说：“算了算了，能采就采，不能采还是别糟蹋茶叶了，你们去玩吧。” 小非凡和爱学早就没耐心干这个事情了，两个人你追我打，就去追蝴蝶，疯跑着玩去了。 采了快一个多小时，飞燕发现自己才采了最多一两斤不到，但其他的人速度飞快，看着奶奶和二婶还算速度慢的，她远远的看见有一个大婶，那采茶叶的速度就好像精密的机器，看都不用看，飞速地采到，放进去，放在袋里，飞速地采，飞速放，真的就像机器一样，飞燕嘴巴都张大了，“我天呐，怎么有这么牛逼的人。” 飞燕想去找二婶说说那个大婶，可是二婶说：“飞燕你要是不想采就忙去吧，二婶还想赚点钱。” 飞燕说：“好吧。”于是也跟着加入采，但是飞燕毕竟是个孩子，采了一两个钟头就累了，就和弟弟们一起去追打玩闹去了。 中午的时候，奶奶每人给了一个小饼子，就一起在阴凉的地方吃了饼子，喝了一口水，又继续去采茶叶了。 到了下午，小飞燕也只搞了半袋半小袋，再看二婶搞了满满的一大袋，奶奶也是一大袋，她以为已经很厉害了，再回头看有的大婶大妈，天呐，两大袋，那速度，难道她们是机器人吗？小飞燕非常的惊讶。 奶奶看着玩闹的飞燕，喊住她：“飞燕啊，别跑太快，小心摔着。” 飞燕跑过来，奶奶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累了就歇会儿，别逞强，奶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飞燕笑着说：“奶奶，我不累，我还能采呢。” 奶奶摸摸她的头：“乖孩子，别累着自己就行。” 到了傍晚，大家带着各自采的茶叶准备回家。飞燕的采的茶还是不太合格，按照一般的价格回收，只赚到了两块 8 毛钱，奶奶和二婶各自赚了十几块钱，别的大婶赚了 30 块钱的也有。飞燕心想：勤劳的人到哪里都是能赚钱的。也许是我太懒了，所以没挣到钱，下次努力吧。 在夕阳的余晖中，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某年某月某日，我和奶奶二婶两个小弟去茶山上采茶，好大的太阳，茶山里面人可真多啊。我是奔着挣钱去的，但是看见采茶那么辛苦，太阳那么大，一时放纵了自己，想着玩一会就好，没想到就玩过去了。 一天可过得真快，今天没有挣到大钱，才赚了两块 8 毛，小有收获，下次努力吧。这个事情告诉我，做事情确实要坚持。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一天的经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脸上，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再这样半途而废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旧明媚。我早早地起床，开始帮奶奶做家务，不再像以前那样偷懒。我知道，只有养成坚持做事的好习惯，未来才能有更多的可能。 在学校里，我也更加努力地学习。遇到难题不再轻易放弃，而是坚持思考，直到找到答案。 第43章 舅爷杜满仓 天还没亮，夜色仍浓，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几声隐约的鸡鸣打破这份宁静。 门外就有人敲门，那声音急促而响亮，“砰砰砰”。听声音是一个老头，仔细听才知道是大舅姥爷杜满仓。他一边敲一边喊：“大姐，开门，大姐，快开门，我是满仓啊。”又一边喊：“大富，我是舅舅，开门。”那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一顿乱敲，仿佛要把这扇门给敲破似的。 房里睡觉的人就这样被吵醒了。 最先起来的就是睡堂屋门口的程二叔，程二叔被这吵闹声惊得从床上匆忙坐起，心里一阵烦躁：“这大舅舅，咋这么早来扰人清梦，准没好事！”胡乱套上衣服就爬了起来。 奶奶也快速从床上翻身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大早的，真是不让人安生。”心里却想着：“莫不是这满仓又遇上啥难处了？” 家里人就两个小男孩，程非凡和程爱学两个人睡得喷香，其他人都陆续起来了。 程二叔打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的大舅姥爷，没好气地说：“舅舅，您这一大早的，什么事儿啊？” 杜满仓满脸堆笑，抬脚就要往屋里进，嘴里说着：“先进屋，先进屋再说。”众人无奈，只好招呼了来打秋风的杜满仓老爷子。 二婶曹文娇给他递了杯水，说道：“舅爷，您先喝口水。” 从床上爬起来看八卦的小飞燕眼睛晶晶亮，心想这就是杜招娣的爷爷杜满仓啊，我要不要去跟他打招呼呢？在奶奶的提醒下，他还是去叫了一声舅爷爷好，然后就站在旁边不说话了，全程看着杜满昌老爷子。 二婶曹文娇曾偷偷和小飞燕说过，大舅姥爷年轻的时候威风嚣张，无人敢欺，就他欺男霸女，回家喝酒打女儿，打老婆，把温柔贤惠的老婆王英子打跑了，十几年都没有回来，女儿也是挨打挨怕了，十五六岁就和人私奔跑了，就没有再回来。而且大舅爷明明有一个儿子杜有生，一个女儿杜金花，但有和没有是一样的。他唯一的儿子杜有生带着自己的老婆夏春花、女儿杜招娣、儿子杜金宝去山坡上搭了个草棚子，也不愿意和杜满仓这个父亲住在一起，就怕仇人误伤了他们。 杜满仓身形佝偻，衣服破旧且满是污渍，头发如枯草般杂乱，一张脸布满深深的皱纹，双眼浑浊，透露出生活的沧桑与无奈。 杜满仓一脸谄媚地对奶奶杜大妞说道：“大姐啊，我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家里没吃的了，您看能不能帮帮我？” 奶奶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叹口气说道：“满仓啊，我这家里也不宽裕啊。” 杜满仓却厚着脸皮接着说：“大姐，您就行行好，给我点粮食啥的，让我对付对付。” 奶奶无奈地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向厨房。她的脸上满是愁容，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这可真是没法子。” 进了厨房，奶奶翻找了一番，拿了十几二十个红薯，十几个萝卜，还有一些咸酸菜，勉强凑了半篮子。 然后，她又用钥匙打开柜子，犹豫了一下，装了大约一两斤的豆子，一些玉米粒，最后又抓了小半袋子的谷子。 奶奶把这些东西放到杜满仓面前，说道：“就这些了，多的没有了。” 杜满仓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但还是赶紧把东西收到带来的箩筐里。 奶奶杜大妞望着杜满仓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辛酸和无奈。 她自言自语道：“我这命啊，咋就这么苦。从小靠乞讨拉扯大你们几个，好不容易盼着日子能好点，老头子却早早走了。如今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享到啥福，还得操心你们。满仓啊满仓，你啥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哟。” 某年某月某日 晴 一大早，杜招娣的爷爷，也就是我们的舅爷爷杜满仓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天还没亮呢，他就来了，扰了一家人的清梦。 他肯定不是一个勤劳的人，一进门就想问我们家借粮食。奶奶出于亲戚关系，没办法，只能把我们家的粮食借给了他。 我看二叔二婶都不开心，其实我也不开心。粮食又不是多到吃不完，我们自己家吃难道不香吗？ 而且我听二婶说过，这个舅爷爷年轻的时候就不是好人，是个大坏蛋，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自作自受。 我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绝不能像舅爷爷那样，让大家讨厌，更不能落到他那样的下场。 我要努力，让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让我们家充满温暖和欢笑。 第44章 采蘑菇 天还未亮， 舅爷爷杜满仓那急促又响亮的敲门声就打破了小飞燕家的宁静。 “砰砰砰！大姐，开门，大姐，快开门，我是满仓啊。” “大富，我是舅舅，开门。” 这一阵闹腾， 让屋里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借完粮食后， 一家人都没了睡意， 纷纷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二叔利索地劈好了柴， 直起腰，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说道： “我柴已经劈好了，去前头那块菜地锄地去了。” 二婶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杂物， 一边应道： “哎，好的，吃饭的时候会叫你。” 说完， 二叔扛起锄头， 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奶奶呢， 则开始了她每日必行的祭拜仪式。 只见她神色庄重， 小心翼翼地从香盒里取出一把香， 用火柴轻轻一划， “嗤”的一声， 火柴燃起， 点亮了那一把香。 香烟袅袅升起， 仿佛带着奶奶的虔诚与期望。 奶奶先祭拜天地， 嘴里念念有词： “祈求天地神明，保佑咱家风调雨顺，事事平安。” 那专注的神情， 仿佛真能与天地神明沟通一般。 接着， 奶奶又向着观音像虔诚叩拜， 双手合十， 轻声祈祷：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您赐福，让家人健康顺遂，无病无灾。”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恳切。 之后， 奶奶来到灶神前， 恭恭敬敬地说道： “灶神爷爷，保佑咱家衣食无忧，烟火旺盛。” 最后， 奶奶在祖先牌位前， 庄重地献上香火， 眼中含泪， 念叨着： “列祖列宗，护佑子孙后代兴旺发达，家族昌盛。” 在祭拜的过程中， 奶奶还不断念着经文， 那经文的声音虽低， 却饱含着她对生活的敬畏与对家人的深深祝福。 二婶看着小飞燕， 笑着说：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看我们能不能早起走一下大运。” 小飞燕眨眨眼睛， 充满期待地问道： “二婶，是能多采点蘑菇吗？” 二婶神秘地一笑： “去了就知道啦。” 于是， 小飞燕跟着二婶手牵手出发了。 清晨的山上， 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净人的心肺。 薄雾如轻纱般在林间缭绕， 阳光努力地穿透树叶的缝隙， 洒下斑驳的光影。 鸟儿欢快地歌唱着， 似乎在为新的一天欢呼。 草丛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像一颗颗细碎的珍珠。 小飞燕和二婶沿着蜿蜒的小路， 仔细地寻找着蘑菇。 小飞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忽然， 她兴奋地叫起来： “二婶，快看，那里有蘑菇！” 二婶赶紧走过去查看， 说道： “孩子，这蘑菇可不能要，颜色太鲜艳，怕是有毒呢。” 小飞燕有些失望， 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没想到， 二婶带着她七拐八拐， 走进了后山的一条幽静小巷子。 在一个小坟包边的草丛里， 竟然藏着几颗野鸡蛋。 小飞燕惊喜得差点跳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数着： “一、二、三、四、五，整整 5 颗！” 二婶笑着说： “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走大运了。” 回到家， 二婶用两颗野鸡蛋做了一个蒸鸡蛋， 特意给三个小孩子吃。 饭做好后， 奶奶说道： “小爱学，去叫你爸爸回来吃饭。” 小爱学像只欢快的小兔子， 蹦蹦跳跳地跑去叫爸爸。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小非凡看着满桌的饭菜， 兴奋地说道： “哇，今天有好吃的！” 小爱学也跟着叽叽喳喳： “我要吃好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飞燕夹起一块蘑菇炒腊肉放进嘴里， 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说道： “这味道，真是太香了！” 二婶笑着说： “大家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奶奶看着大家， 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蒸鸡蛋上桌， 三个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非凡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 嚷着： “我要先吃！” 小爱学也不甘示弱： “我也要！” 小飞燕则乖巧地等着大家一起开动。 这一顿早餐， 虽然简单， 却充满了家的温暖和幸福的味道。 某年某月某日 晴 早上，我和二婶一起去山上采蘑菇。一路上，我的心情特别好。二婶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还真被她说中啦！ 我们不仅采到了半篮子蘑菇，还在小坟包边的草丛里捡到了 5 颗野鸡蛋。这可把我高兴坏了，感觉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要是我上学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好运就好了。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我希望这份好运能一直伴随着我，让我考个好成绩。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我盼着以后每天都能去采蘑菇，都能有这么多的收获，都能这么开心！ 第45章 红肉 在宁静祥和的小村庄里， 小飞燕一家过着简单而又温馨的生活。 原本家里还有二叔二婶， 只是最近几天， 二叔二婶去了二婶娘家大姐家帮忙。 二婶大姐家修新房子， 需要不少人手， 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 这几天就奶奶辛苦在家里照顾三个小孩子。 这天， 阳光洒在小院里， 小飞燕正和小弟非凡堂弟曾爱学在院子里玩着小石子的游戏。 忽然， 隔壁传来马爱芳大声的呼喊：“飞燕，你看你奶奶又买肉回来了，你们家的伙食可真好啊！” 小飞燕仰头一看， 只见奶奶拿着很大一扇的五花肉， 健步如飞地回来了。 小飞燕和两个小弟弟立刻丢下手中的小石子， 欢快地围到奶奶身边。 “奶奶，今天又有肉吃啦！” 非凡拍着手欢呼。 奶奶笑着说： “是啊，我的小宝贝们，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红肉。” 奶奶平日里烧香拜佛， 自己一直吃素， 但为了这三个小豆丁能吃得开心、长得结实， 隔三岔五就会买肉给他们做。 走进厨房， 奶奶开始忙碌起来。 她把肉放在案板上， 熟练地切成均匀的薄片， 放入一个大瓷盆中。 “奶奶，要放多少盐呀？” 小飞燕好奇地问。 “丫头，这盐可不能多也不能少，就这么一小把。” 奶奶边说边撒着盐， 然后用手搅拌起来。 搅拌均匀后， 奶奶让肉腌制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飞燕和两个弟弟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时不时咽咽口水。 接着， 奶奶又开始动手， 把红曲米均匀地撒在肉片上， 原本白白的肉片瞬间变得红彤彤的， 十分好看。 曾爱学忍不住问： “奶奶，为啥要用红曲米呀？” 奶奶耐心地解释着： “这红曲米能让肉颜色好看，还吉利，咱们村都喜欢。” 染好色后， 又过了一炷香， 奶奶倒入了自家酿的米酒， 再次搅拌起来。 那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搅拌好后， 奶奶拿出三个大坛子， 把肉一层一层地放进坛子里， 每放一层都用力压实。 不一会儿， 三个坛子都被装得满满的。 奶奶在坛盖边缘仔细地倒上香油， 然后将坛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底下。 “奶奶，为啥要放床底下呀？” 非凡歪着头问。 “这床底下阴凉，肉不容易坏。” 奶奶回答道。 小飞燕叹了口气： “奶奶，咱们又得吃半个月的红肉啦。” 奶奶笑了笑： “这红肉好吃又好做，多方便。而且你们正在长身体，要多吃肉。奶奶吃素就够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奶奶做红肉的方式也多种多样。 有的时候， 碗里放红肉，再打上两个鸡蛋， 把装有红肉的碗放进煮饭的锅里一起蒸； 有的时候是红肉和干豆角放在一起蒸； 有的时候是红肉和酸豆角放在一起蒸； 或者是直接用红肉和新鲜的豆腐放在一起蒸。 半个月很快就到了。 这天中午， 奶奶从坛子里取出一些红肉， 又抓了一把干豆角， 泡好洗净后放进碗里， 在上面铺上一层红肉。 然后把碗放进煮饭的锅里， 等着饭熟。 饭煮好了， 红肉也蒸熟了。 奶奶又切了些新鲜的酸萝卜条， 简单的一顿饭就准备好了。 “孩子们，快来吃饭。” 奶奶喊道。 小飞燕和两个弟弟围坐在桌前， 看着这熟悉的饭菜， 虽然心里有点渴望更多样的美食， 但也明白奶奶的辛苦和关爱。 “奶奶，等二叔二婶回来，咱们做更多好吃的。” 小飞燕说道。 奶奶摸了摸小飞燕的头： “好呀，等他们回来，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顿好的。再说了，你二叔二婶去帮忙也是应该的，都是亲戚，互相帮衬着。不过这几天奶奶一个人照顾你们，虽然累点，但看着你们吃得香，奶奶就开心。” 非凡一边大口吃着肉， 一边说： “奶奶，我以后长大了也给您买好多好多肉。” 曾爱学也跟着点头： “我也是，我还要帮奶奶干活。” 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我的乖孙子们。” 就在这时， 邻居马爱芳跑了进来，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红肉，满脸羡慕地说道： “你们家天天有肉吃，不像我们家，十天半个月都没有肉，真羡慕你们啊，好香！” 奶奶说道： “那别人也羡慕，你们家哥哥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学霸，每次考试都第一名。” 马爱芳一听提到哥哥，瞬间眉飞色舞，骄傲地说： “那是，我家哥哥马爱国是最优秀的，考试成绩杠杠的。有一年我们家没有钱交学费，爸妈说让他不要读了，结果老师怕损失人才，老师自掏腰包送哥哥去上学，好几次都来家访，说这样的人才国家不能错过，家里不能放弃，这样我哥才继续读书的。” 堂弟陈爱学撇撇嘴说： “可惜你哥哥是学霸，你是学渣，瞧你考试经常不及格，羞羞脸，也不知道叫哥哥帮助一下。” 马爱芳不服气地回道： “哥哥可忙了，经常去老师家搞复习，老师还给他加餐，搞得好像哥哥是老师的孩子一样。” 飞燕说道： “别羡慕了，人家有实力，当然值得老师帮助，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做的事有限。那当然，老师也不可能付出那么多，要说还是你哥运气好，能遇到那么好的老师。” 奶奶杜大妞也点头赞同： “是啊，这样的好老师也是很难得的，你们家是走运了。” 大家正说着， 奶奶突然问道： “你们最近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小飞燕说： “奶奶，我考得还可以，语文考了九十一分，数学是九十八分。” 小弟非凡郁闷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没有让我考试，考试那天我在外面玩。” 其实，小弟非凡之所以考试的时候没有参加，是因为他本来去学堂是为了读幼儿园的，他才 5 岁。 但幼儿园学堂倒闭了，所以他去一年级凑了人数。 老师担心他没有学习基础，写不好字，如果考试成绩不理想，容易打击到他，所以让他在一年级里面混人头，考试的时候就把他排除出去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就小弟自己不知道。 堂弟陈爱学说： “我语文考了七十五分，数学考了八十二分。” 马爱芳眼神闪躲，心虚地说： “考多少分我不记得了。” 大家听了都笑笑。 虽然饭菜简单，但在这平凡的日子里，一家人之间的爱与关怀，让每一顿饭都充满了温暖。 第46章 人人都是班干部 星期一的第一节课是音乐课 。袁小羊老师走进教室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 ，年轻美丽 ，扎着高马尾 ，穿着格子长裙 ，是新来的女老师 。 她拎着那台老式录音机 。这录音机可以放磁带 ，还能收听新闻 。 “同学们 ，今天咱们来学唱《团结就是力量》 。”袁老师微笑着说道 。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同学们认真地唱着 ，你一句我一句 ，歌声在教室里回荡 。 音乐课在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 雷老师随后走进教室 ，微笑着对大家说 ：“同学们 ，先不唱歌了 ，跟大家宣布个事情 。放学前要选举出班干部 ，就以上周的考试排名来算 。前 10 名的同学 ，可以争取班长 、学习委员这类重要干部 ；前 20 名竞选课代表 ；前 30 名竞选组长 。大家可以考虑好自己想要的职位 ，然后再投票 。投票成功的就恭喜他能够当一个月的班干部 ，下个月再看大家的表现 。现在 ，咱们先开始竞选班长 。” 雷老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想要竞选班长的同学请上台发表自己的竞选宣言 ，让大家了解你们的想法和决心 。” 许佳第一个走上讲台 ，她的心里满是自信 ，想着一定要展现出自己的优势 。昂首挺胸自信地说 ：“同学们 ，我觉得我有能力胜任班长一职 。我成绩不错 ，而且组织能力强 ，我会积极协助老师管理好班级 ，让咱们班成为一个团结 、优秀的集体 。” 曾英子紧接着上台 ，她暗暗给自己鼓劲 ，一定要让同学们看到自己的诚意 。不卑不亢地说道 ：“许佳同学 ，你说你组织能力强 ，可我觉得真正的组织能力不仅仅是能安排好活动 ，更在于能倾听大家的声音 ，理解每个人的需求 。我在这方面会做得比你更好 。” 许佳毫不示弱 ，立刻回应 ：“曾英子 ，理解大家的需求固然重要 ，但没有有效的执行和决策能力 ，一切都是空谈 。我有信心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带领大家前进 。” 此时她心里有些着急 ，生怕同学们不认可自己 。 曾英子微笑着反驳 ：“那如果你的决策得不到大家的支持呢 ？我会在做决策前充分征求大家的意见 ，让我们的班级更加民主 。” 她的目光坚定 ，心里想着一定要争取到这个机会 。 许佳眼神坚定 ：“但有时候 ，为了班级的整体利益 ，可能需要一些果断的决策 ，不能因为个别人的反对而犹豫不决 。” 她紧握着拳头 ，表现出自己的坚决 。 两人你来我往 ，激烈辩论 。 这时 ，雷斌走上讲台 ，他深吸一口气 ，让自己镇定下来 。沉着冷静地说道 ：“同学们 ，我觉得作为班长 ，不仅要有出色的组织和决策能力 ，更要有包容和团结大家的心 。我会认真倾听每一位同学的想法 ，努力协调好班级的各项事务 。我相信 ，在我的带领下 ，咱们班会更加团结 ，共同进步 。”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 雷斌的发言赢得了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 老师的话音刚落 ，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程飞燕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心里充满了期待 ，眉毛上扬 ，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拉着罗艳红和马花花就开始行动起来 ，到处拉人头 ，希望能在竞选中获得更多的支持 。 罗艳红急匆匆地找到自己的表姐唐彩月 ，一脸讨好地说 ：“姐 ，这次你一定要记得投我呀 ，只要我能选上 ，我请你吃好多好吃的 ，绝不食言 ！” 她的心里十分渴望得到表姐的支持 ，眼睛睁得大大的 ，充满了恳求 。 程飞燕也没闲着 ，四处找人拉票 。一转头恰好瞥到了程新广 ，连忙跑过去说道 ：“程新广 ，你也记得投我一票呀 。只要我能够当上 ，我就请你吃辣条 ，管够 ！” 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眼神中满是期待 ，心里忐忑不安 ，不知道程新广会不会答应 。 这时 ，许佳路过 ，皱着眉头 ，双手抱在胸前说 ：“你们这样拉帮结派不太好吧 ？像我 ，考了第二名 ，你们不投我合适吗 ？” 她的心里有些不满 ，觉得大家忽略了自己的成绩 。 程飞燕赶忙笑着说 ：“我会投你的 ，许佳 。不过你学习成绩这么好 ，是不是应该请客啊 ？考得这么好 ，也该请我们吃东西呗 。” 她眨着眼睛 ，带着几分俏皮 ，心里想着能缓和一下气氛 。 许佳无奈地摇摇头 ，叹了口气说 ：“考得好我也没有钱请啊 。” 她心里有些无奈 ，觉得程飞燕想得太简单 。 程群英在一旁酸溜溜地说 ：“你们这些学霸眼里是不是没有我们这种学渣 ？” 他撇着嘴 ，一脸的不满 ，心里充满了失落 。 程飞燕赶紧拉着程群英的手说 ：“别呀 ，需要 ，需要 ，我太需要你的投票了 。” 她的神情十分恳切 ，心里很怕程群英不帮忙 。 罗叶红也拉着她另外一只手说 ：“需要 ，需要 ，真的很需要 。” 她的脸上满是期待 。 大家相视一笑 ，教室里充满了紧张又欢快的气氛 。 竞选的过程紧张而激烈 ，同学们纷纷上台发表自己的竞选宣言 。 最终 ，身高体壮的许文杰凭借着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对体育的热情被选上了体育委员 。 放学的时候 ，程飞燕笑呵呵地说 ：“虽然我这次竞选语文课代表失败了 ，让珍惜光阴竞选上了 ，但我下一次如果考得好 ，希望老师能看到我的更好的表现 ，当然了 ，我其实也有一点想不通 ，我是前 10 名 ，怎么竞选个语文课代表会失败呢 ？” 她皱着眉头 ，脸上带着些许困惑和不甘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成功 。 马花花说 ：“你有没有想过 ，你虽然是前 10 名 ，但是你的人缘怎么说呢 ，你也不是说得罪了人 ，但是你平时就和我 、马花花 、罗艳红就我们三四个人玩在一起 ，你的那个号召力不够啊 。” 她认真地分析着 。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恍然 ：“原来是我的号召力不够啊 ，那为了竞选下个月的希望 ，我要和大家都做朋友 。” 她心里有了努力的方向 。 程飞燕跑去程新广面前问了一下 ：“老实说 ，你有没有投我票 ？” 她一脸期待地望着程新广 ，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心里十分紧张 。 程新广傲娇的说 ：“你之前让我投票的时候我答应了吗 ？” 程飞燕失望地嘟起嘴 ，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哼 ，难怪我没有选上 ，原来真的是我人缘不太好啊 。” 她的心里满是失落 。 程群英从一边插过来说 ：“姐妹 ，反正我是投了你票的 。” 程飞燕仔细数了数 ，看样子自己最多得 5 票 ，全班六十几号人 5 票 ，难怪自己选不上 ，哎 ，人缘果然不太好啊 ，她暗暗下决心 ，不仅搞学习 ，还要和同学们搞好关系 ，看着台上新任班长雷斌侃侃而谈 ，好羡慕啊 ，班长这个位置果然还是很威风的 。她咬了咬嘴唇 ，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 刘娟说 ：“我就没有想过当任何班干部 ，我觉得一心搞学习就已经很累了 。” 当班干部 、副班干部各项选完以后 ，程飞燕发现了一个问题 ，全班 60 多号人 ，竟然有四十几个人都当上了干部 ，四舍五入 ，那差不多就是人人都是班干部了呀 。因为随便问一个人 ，不是副干部 ，就是正干部 ，要不就是课代表 ，还要不就是副科代表 ，最差的那也是个副组长 。 雷老师牛了 ，把大家都安排成班干部了 ，下个月的竞争到底算不算激烈呢 ？ 第47章 特别的一天 [日期] [星期] [天气]飞燕日记 《特别的一天》 今天绝对是我经历过最特别、最难忘的一天！ 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教室。 袁小羊老师拎着那台老式录音机走进来。 她扎着高马尾，穿着漂亮的格子长裙，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今天的音乐课，我们学唱了《团结就是力量》。 大家都特别投入，歌声在教室里回荡。 我的心也随着歌声飞扬。 音乐课结束后。 雷老师走进教室，宣布要竞选班干部。 那一刻，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又兴奋。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争取个班干部当当。 竞选开始了，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许佳和曾英子为了竞选班长，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两人都据理力争，互不相让。 我在台下听得热血沸腾。 心里既佩服他们的勇气，又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竞选感到紧张。 终于轮到竞选语文课代表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大声说道：“同学们，我想竞选语文课代表。我热爱语文，喜欢阅读和写作，我相信我能帮助大家一起提高语文成绩。” 说完，我紧张地看着台下的同学们，期待他们能投我一票。 下课后。 我迫不及待地去找马花花，拉着她的手问：“花花，你会投我一票的，对吧？” 马花花眨着大眼睛，笑着说：“飞燕，咱们是好姐妹，我肯定投你呀。”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又碰到了程新广，满怀期待地问他：“新广，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程新广却别过头，淡淡地说：“再说吧。” 当时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心里特别失落。 想着平时和他关系也不错，怎么关键时刻他这么冷漠。 飞燕得知程新广没有投票自己，也许是断牙的仇还没有过去。 哎 ，虽然那个事情已经道过歉，奶奶后来还赔偿过东西，但是他的牙齿还没长出来呢。 接着我找到了罗艳红，还没等我开口，她就说：“飞燕，别担心，我肯定投你。” 我感激地握住她的手。 程群英也走过来说：“飞燕，我投你了，加油！” 可最终，我还是没能竞选上语文课代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但没想到的是，我被选为了组长。 放学后，我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回家。 一进家门，我就大声喊道：“奶奶，我当上组长啦，我也是班干部啦！” 奶奶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里满是慈爱：“我孙女真棒！真是给奶奶长脸了。” 听到奶奶的夸奖，我心里美滋滋的。 然后，我和奶奶一起去后山摘了些柴。 在回来的路上，奶奶一直念叨着：“飞燕啊，当了班干部可要更努力，多帮助同学，不能骄傲。” 我不停地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回想起今天竞选班干部的点点滴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想起自己在讲台上紧张的样子。 想起和马花花的对话。 想起程新广的冷漠让我失望。 还有罗艳红和程群英的支持。 这一切都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拿起笔，决定把这特别的一天记录下来。 我写道：“今天，我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班干部竞选。我原本渴望成为语文课代表，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也成为了组长。这让我明白，人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但只要不放弃，总会有收获。我要感谢那些支持我的同学，也要从这次经历中吸取教训，让自己变得更好。我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在这个小小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班级做出贡献。” 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好多。 我看了看字数，虽然还没到两千字，但这一天的经历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合上日记本，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等着我。 我要带着今天的勇气和决心，勇敢地走下去。 今天，真是太精彩了！ 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第48章 小组长的烦恼 一个星期过去了，程飞燕体会了一把当小组长的辛酸苦辣。 在上学的路上，弟弟程爱学好奇地问：“姐姐，听说你当小组长啦，感觉怎么样？” 程飞燕一脸疲惫，摇摇头说：“哎，弟弟，这一个星期可把我累坏了。” 小弟程非凡羡慕地看着姐姐，也凑过来问道：“姐姐，当小组长是不是很威风呀？” 程飞燕苦笑着说：“威风啥呀，收作业就把我折腾得够呛。我跟你们说，我之前和已经转学的程竹君聊天，她也读三年级，人家作业可比咱们少多啦。咱们的班主任雷老师那叫一个严厉，布置的作业多得不得了，还规定组员的作业谁检查谁打手板。组长检查自己组的 10 个人，组长的作业就给课代表看，课代表的作业给班长看，一个扣一个，如果有发现问题，就会提醒对方更正，提醒无果以后，再按照漏写一个字打 10 板来算。一到早上检查作业的时候，教室里打手板的声音此起彼伏。同学们拿出各种“武器”，有细细的小棍，有韧性的小竹条，还有像班长雷斌那种吓人的指甲宽的尺子大小的竹片。被打的同学叫声也是各不相同，有的闷哼，有的尖叫，整个教室充满了紧张和痛苦的气氛。 如果一节课下来，作业没检查完，第二节课，第三节课继续，反正在放学前要把作业检查完，如果到放学前作业都没有补完的，就上交给老师，让雷老师处理这个问题。那等雷老师出面的时候，那就要在补作业的基础上罚跑操场 10 圈。 说着说着，就到了学校。 程飞燕走进教室，开始收作业。 “王小花，作业交上来。” 王小花磨磨蹭蹭地从书包里掏出作业，递给程飞燕。 “杜二牛，你的作业呢？” 杜二牛挠挠头：“组长，我还差一点，马上就好。” 程飞燕无奈地摇摇头：“快点啊，别又拖到最后。” 就这样，程飞燕一个一个地问起： “段明，作业拿来。” “罗红艳，该交作业啦。” 罗艳红笑嘻嘻的交了作业，作业写得很认真。 段明交作业不积极，总需要飞燕多催几次。 程飞燕检查作业的时候，发现杜二牛漏了好几个自然段。按照老师的规矩，漏一个字打 10 板，这要是按自然段算，估计一天都打不完，手都会肿成馒头。程飞燕让杜二牛补写，杜二牛却不肯，说：“没空，还有别的事情要干，数学作业也没写完，得补数学作业。” 程飞燕再三劝阻，杜二牛就是不听话。程飞燕没办法，只能说：“你要是不补，我就去找老师了。” 杜二牛不以为意地说：“你去呗。” 程飞燕只好去找了老师。老师来了以后，非常生气，当着全班的面打了杜二牛的手板。为了避免手肿得太厉害，老师分开打，先打左手，再打右手，每只手都打了超过 200 下。杜二牛疼得直掉眼泪，可也不敢吭声。 每天催作业对程飞燕来说都是一种痛苦，她尽可能打手板打得不轻不重，实在是下不去手，就只能苦口婆心的劝大家： “同学们，咱们要认真写作业，认真搞学习，这样才能有好成绩，将来才有出息。” 收完作业，程飞燕认真地检查起来，心里想着： “这小组长的责任重大，可不能辜负老师的信任。” 《组长烦恼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当了一周的组长，不是觉得很威风，而是觉得很烦恼。每天都需要检查组员的作业，关心他们的作业情况，担心他们的学习，操碎了心，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啰里八嗦的。 体会到了家长们的不容易。也许奶奶、二婶他们盯着我和弟弟们写作业的时候也是这个心情吧。他们管我们三个人就已经很烦了，我还要管自己小组的 10 个人，也很烦。 我到底能不能胜任组长呢？下个月还是别当了吧。还是刘军说的对，自己管好学习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今天杜二牛又没完成作业，我劝了好久他都不听，最后只能找老师，看着他被打手板，我心里也不好受。罗艳红作业倒是认真，可像她这样的同学太少了。段明总是要我催好几次才交作业，真让人头疼。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哎！ 第49章 罗艳红撞破头 新的一天在学校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程飞燕坐在教室里，心里还惦记着组长的那些烦心事，可下课铃声一响，玩耍的心思就占了上风。 “飞燕，咱们下课去玩系红领巾的游戏呗！”罗艳红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拉着程飞燕的胳膊说道。 “好呀！”程飞燕暂时抛开了烦恼，应和着。 马花花和丁芳也凑了过来，四个人很快来到了学校的走廊下。 “我和丁芳先当人形柱子，你们俩来绑红领巾。”马花花笑着说道。 程飞燕和罗艳红手脚麻利地绑好红领巾，然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哈哈，罗艳红，我马上就追上你啦！”程飞燕边跑边喊。 “别想得逞！”罗艳红加快了脚步，跑得气喘吁吁。 两人一来一往，速度越来越快，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玩的就是那份心跳和刺激。 突然，罗艳红一个转向，没看清前方，“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鲜血瞬间迸出，罗艳红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头上肿起一个大包，整个人昏迷不醒。 “啊！”程飞燕尖叫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这可怎么办？罗艳红，你醒醒啊！”马花花吓得哭了起来，紧紧握住程飞燕的手，手不停地颤抖。 丁芳也慌了神，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时，同学们纷纷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班长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问道。 “班长，罗艳红跑太快撞墙上了。”马花花带着哭腔解释道。 “哎呀，这可不得了！”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场面混乱不堪。 程飞燕的心砰砰直跳，后悔不已：“都怪我，不该追得那么快，不该玩这个危险的游戏。罗艳红，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她喃喃自语，脸色苍白。 就在这时，雷老师赶了过来，看到这场景，眉头紧皱：“其他没事的同学都回教室自习，老师来处理。” 同学们赶紧散开，雷老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罗艳红的伤势，然后和其他老师一起把她送往医务室。 放学以后，程飞燕马不停蹄地跑去罗艳红家，想知道她的情况。 “罗艳红还在医院，还没醒过来。”罗艳红的家人忧心忡忡地说。 程飞燕回到家，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下，满脑子都是罗艳红受伤的画面。“千万不要有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想尽办法救你。”她不停地念叨着。 晚上，程飞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恍惚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燕子，飞到了医院，飞到了罗艳红住院的窗口。 只见罗艳红头上缠着红色的绷带，静静地昏迷在床上。 程飞燕在窗口焦急地原地盘旋，想要叫醒罗艳红，可她却毫无反应。 程飞燕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水。她下意识地抓住脖子上挂着的平安扣，这平安扣是她珍爱的宝贝。她想起曾经得到平安扣后，做梦梦到李秋梅托梦，说这平安扣不是普通的东西。 此刻，程飞燕在黑暗中紧紧握着平安扣，心中默默许愿：“平安扣啊平安扣，求求你给我力量，让罗艳红快点好起来吧。”仿佛这平安扣真的有神奇的力量，能听到她内心最恳切的祈求。 第50章 罗艳红归来 第二天，程飞燕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来到学校。刚踏入教室门，她的目光就急切地搜寻着罗艳红的身影。果然，看到罗艳红头上包扎着白色绷带，正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程飞燕连忙飞奔过去，眼中满是关切：“艳红，你身体怎么样？” 罗艳红抬起头，微笑着回应：“我好多啦，没啥大事。” 这时，其他同学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艳红，大家还以为你这一次危险了。” “是啊，当时那场面太吓人了。” 罗艳红说道：“医生也这么说，医生说按理说撞那么深的伤口，应该要休息个好几天。但是我当天晚上看着危险，后半夜的时候医生又说没什么事，就是脑震荡，回家休息几天就好。” 程飞燕听了，长舒一口气：“太好了，你没事真是万幸。想想都后怕，以后咱们可不能再这么疯玩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同学们纷纷点头附和：“对呀，安全第一！” “这次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 “好在你福大命大。” 罗艳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大家担心了，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上课铃响了，大家回到座位上。这一节课，程飞燕格外认真听讲，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罗艳红，看到罗艳红精神状态不错，心里踏实了许多。 课间休息时，程飞燕和罗艳红坐在一起聊天。 程飞燕说：“艳红，昨天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担心你。” 罗艳红感动地握住程飞燕的手：“飞燕，谢谢你，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 “以后咱们还是玩一些安全的游戏吧。”程飞燕提议道。 “嗯，这次算是吸取教训了。”罗艳红应道。 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几个同学跑过来，给罗艳红递上了自己做的小卡片，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话语。 “艳红，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快点完全好起来。” 罗艳红接过卡片，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一整天下来，罗艳红虽然头上还缠着绷带，但她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和同学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放学后，程飞燕和罗艳红一起走出校门。 程飞燕说：“艳红，回家好好休息，别太累着。” 罗艳红点点头：“你也是，别太担心我啦。” 回到家，程飞燕把罗艳红回来上学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程爱学好奇地问：“姐姐，罗艳红真的没事啦？” 程飞燕肯定地说：“嗯，医生说没大碍，就是要多休息。” 程非凡接着说：“那太好了，以后你们玩游戏可得小心点。”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次的事情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教训，不能只想着玩得开心，不顾危险。” 晚上，躺在床上的程飞燕翻来覆去，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仅自己要注意安全，也要提醒身边的同学们时刻把安全放在首位。 在之后的日子里，程飞燕和同学们都更加谨慎，他们选择了更安全、更有益的游戏和活动。而罗艳红也在大家的关心和照顾下，很快恢复了健康，重新和大家一起快乐地学习、玩耍。 第51章 逃学的小弟们 这天清晨，程飞燕和两个弟弟程爱学、程非凡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准备一同去上学。然而，出发前，程飞燕的肚子突然一阵剧痛，她不得不捂着肚子，着急地对两个弟弟说：“哎呀，我肚子疼得厉害，得先去趟厕所。你们俩先走吧，上学这条路都走了这么多次了，你们肯定没问题的！” 程爱学有些担心地问：“姐姐，你真的没事吗？”程非凡也跟着点头：“是啊，姐姐，要不我们等你一起吧。” 程飞燕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笑容说：“放心吧，弟弟们，我上完厕所就来，你们赶紧去学校，不然要迟到啦！” 程非凡拉着程爱学的手，乖巧地回答：“那好吧姐姐，我们会乖乖去上学的。你上完厕所要快点来哦！” 于是，程爱学和程非凡两人手牵手，背着小书包，朝着那座有坟包的大山方向走去。 这边，程飞燕解决完个人问题后，一看时间，感觉要迟到了。她咬咬牙，决定走那条很少有人走的小树林路线。这片小树林树木繁多，枝叶交错，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洒落下来，使得林子里显得格外阴暗。地上杂草丛生，几乎掩盖住了原本就不明显的小径。而且，这里行人稀少，寂静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在小树林中，还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那坡又高又陡，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坑洼，程飞燕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以免摔倒。她紧紧地抓着旁边的树枝，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程飞燕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学校。此时已经上课了，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 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响了。一年级的班主任王老师发现程爱学和程非凡还没到学校，心中十分焦急，便找到了程飞燕询问情况。 “程飞燕，你两个弟弟怎么还没来上学？是请病假吗？怎么也不说一声？”王老师一脸担忧地问道。 程飞燕这才意识到两个弟弟居然还没到学校，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之前她觉得小弟们上学有好几个月了，自己应该能认识路，所以并没有担心。 程飞燕赶忙回答：“老师，我不知道啊，他们先走的。” 这时，程新广走了过来，说道：“老师，我上学的时候，从那座有坟包的大山走，看到程爱学和程非凡在路边玩小石子。我叫他们一起走，他们说等一会儿，估计现在还在那儿呢，还说捡到不少漂亮的鹅卵石，要带回家给姐姐。” 程飞燕听了，又气又怒，连忙向雷老师请假：“老师，我要请一会儿假。” 雷老师点头同意：“好，你去吧。” 程飞燕便立刻请了假，和程新广一起朝着大山的方向跑去。 当他们终于找到了还在玩耍的两个小弟时，程飞燕气得叉着腰大声说道：“你们俩怎么还不上学？” 弟弟们一脸无辜地说：“我们以为时间还早呢，想着等会儿姐姐，就一起走。没看到姐姐，还以为没到时候。” “早什么早！都迟到了，还不知道！”程飞燕愤怒地吼道。 两个弟弟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得不敢吭声，唯唯诺诺地说：“好的，我们会好好去上学的。” 于是，四个人赶紧往学校跑去。等他们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很久了。两个小朋友被班主任罚站了一天。 放学回家的路上，程爱学和程非凡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程飞燕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回到家，程飞燕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奶奶和二婶。二叔听后，十分生气，拿起扫帚就朝着两个弟弟打去：“让你们逃学，不好好上学！” 奶奶和二婶赶紧拦住二叔，说道：“别打了，孩子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两个弟弟也哭着保证：“我们再也不敢逃学了，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经过这次的事情，程爱学和程非凡再也不敢随便逃学玩耍了，每天都乖乖地跟着姐姐一起上学、放学。 第52章 西瓜地里的鬼故事 自从二叔知道两个小娃逃课以后，生气地说道：“你们俩闲得没事干，就去给我守西瓜地！” 二叔为了防止逐渐长大的西瓜被偷走或者被别的动物糟蹋，就在西瓜地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用防水布搭了个像凉亭一样的棚顶，里面放了一张竹子做的席床。 西瓜地旁边还有一座非常大的坟包，比别的坟包要大好几倍，前头有一个墓碑，但墓碑是光滑的，没有任何的刻字。曾经二婶说她也看见过几个年老的老人过来烧纸，念念有词。她猜测如果以前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故事属实的话，这可能就是八路军那些英雄的墓碑，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叫什么名字，就没有刻名，想着万一有人查过来就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刻上去，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算是无名英雄的墓碑吧。 夜幕悄然降临，一轮弯月高悬于深邃的夜空，微弱的月光似一层轻纱，轻轻地洒在西瓜地上。 四周的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神秘的夜曲。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叫，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小飞燕和两个弟弟守西瓜地守到了晚上，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满地的西瓜，就是不愿意走。 小飞燕拉着二婶的衣角，撒娇道：“二婶，给我们切个西瓜吧，我都快馋死啦。” 二婶笑着摇摇头说：“不行啊，小飞燕，这西瓜还没熟呢。” 程爱学也凑过来，急切地说：“妈妈，我就想吃西瓜，哪怕一点点也行。” 二叔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白色背心，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说道：“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是我守这里，我和你妈妈轮流守。” 孩子们还是不甘心，一边吃着黄瓜，一边继续磨蹭，眼睛始终盯着那些西瓜。 二婶见状，眼珠一转，说道：“孩子们，别闹了，我给你们讲几个故事。” 二婶压低声音，开始讲述那个女鬼的故事：“很久以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有个瓜农像你们二叔一样在西瓜地旁搭了个棚子守夜。 半夜，他突然听到西瓜地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偷西瓜。瓜农悄悄起身，拿着手电筒去查看。当他走到西瓜地中间时，却发现一个身影蹲在那里。他大声呵斥，那个身影慢慢站了起来。借着手电筒的光，瓜农看清了，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瓜农，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瓜农吓得转身就跑，可不管他怎么跑，都感觉那个女人一直在他身后跟着。最后，他跑回棚子里，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第二天，瓜农再去看时，发现昨晚那个地方的西瓜都不见了。” 程爱学听得直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妈妈，这也太吓人了吧。” 二婶微微一笑，接着又讲：“还有啊，十几二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那时候，日本鬼子和咱们的英雄八路军在这一片路过。日本鬼子贪心，看到这西瓜地，就说要把西瓜拿去享用。咱们英勇的八路军早有准备，他们埋伏在瓜田附近。两方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枪声、喊叫声混在一起。听说，那西瓜地里死了好多人呐。后来，有人说在夜里的时候，还看见过一群八路军和日本鬼子打斗的场景，噼里啪啦的，武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场面，怪吓人的。” 孩子们听得毛骨悚然，原本对西瓜的渴望此刻也被恐惧所取代。 这时，二叔也来了兴致，说道：“孩子们，我也给你们讲个故事。十几年前，有个西瓜地里守着一个胆小的小少年，十五六岁。本来他胆子小，那天不该守在那里的，但是那天他父亲有事，就让他守了一夜西瓜地。没想到他的好兄弟就趁着夜色去想吓吓他，于是就偷摸地站在了他棚子的后面，拿那个手电筒对着自己的下巴，照出阴森森的面孔，就吓唬他说自己是鬼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没想到那个 15 岁的少年不经吓，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吓死了，当时还轰动了很久呢。” 二婶接着说道：“所以啊，孩子们，凡事都要看清楚，让自己胆子大一点，也不要去刻意吓人，人吓人是要不得的。 孩子们，你们小孩子八字轻，只要白天过来守西瓜地，晚上不要在这里过夜就可以了，晚上还是让你们胆子大的二叔来吧。” 程爱学结结巴巴地说：“爸，我们还是回家吧。” 二叔笑着点点头：“赶紧回去，好好睡觉，明天再来。” 孩子们不敢再停留，匆匆忙忙地跟着二婶往家走。 一路上，他们时不时回头看看那片西瓜地，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回到家里，孩子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二婶和二叔讲的那些故事。 第二天清晨，刮起一阵大风。 小飞燕和程爱学、小非凡正准备去上学，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出去一看，原来是程竹君家那头肥头大耳的接种大母猪跑了出来，正在西瓜地里乱拱。那母猪身躯庞大，肚子几乎要贴着地面，两只大耳朵不停地扇动着。 二叔赶紧去叫人，程老大带着他们家的四朵金花来了，还有二婶和奶奶也一起帮忙，大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头大肥猪给赶回了猪圈。 程老大为了表示歉意，给了二婶一些水果，有橘子、苹果，还有两块大腊肉，再三道歉。 孩子们看完这场热闹，这才安心去上学。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孩子们更加懂得了守护西瓜地的不易，也期待着西瓜早日成熟，收获满满的喜悦。 第53章 假村姑 在一个阳光炽热的夏日周末，飞燕和弟弟程非凡、堂弟程爱学一同守在那片西瓜地中。 程飞燕身穿一件素雅的蓝格子小裙子，裙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她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褶皱，脸上也白白净净的，透着一股灵秀之气，两根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程非凡虎头虎脑的，充满了活力，身上的衣服虽然沾染了些许泥土，但也难掩他的天真可爱。程爱学则是个机灵的小家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时刻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二婶看着孩子们认真守着瓜地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一咬牙，决定切开一个西瓜，给三个孩子解解馋。 “来，孩子们，一人拿个勺子挖着吃！”二婶笑着说道。 三个孩子欢天喜地地接过勺子，一边写作业，一边享受着清甜的西瓜，笑声在瓜地里回荡。 就在这时，程飞燕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从小道上走来了马爱芳和程小草。马爱芳皮肤偏黑，还带着点高原红，头发随意地扎成两个辫子，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花布衫，脚上的布鞋也略显破旧。程小草则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头发枯黄，小手因为长期劳作而略显粗糙。 马爱芳看着程飞燕，忍不住说道：“你看看你，穿着这么干净漂亮的裙子，脸也白白净净的，哪像是干农活的村姑啊！” 程飞燕笑了笑，说：“爱芳，我这不是刚换的干净衣服嘛。” 马爱芳和程小草两人对视一眼，马爱芳接着说：“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假村姑，真正的村姑，哪有你这么白净的。我们天天在地里干活，风吹日晒的，皮肤都变得黝黑了。” 程小草也附和道：“是啊，飞燕，你看我和爱芳姐，手上都有好多茧子呢。”说着，她伸出自己的小手给程飞燕看。 程飞燕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们的，说：“我也会帮忙干活的呀，只是可能没你们那么多。” 马爱芳撇撇嘴：“你干的那点活算啥，我们可是要做很多事情的，像打猪草、拣干柴、喂猪、喂鸡鸭，这些都是我们经常做的。” 程小草点了点头：“对呀，飞燕，我每天要做很多活呢。而且我还要照顾弟弟，带他一起玩。” 小飞燕看见程小草，不禁想起了杨芳芳奶奶和刘晓倩奶奶的稻田争水事件，她问程小草：“杨芳芳奶奶是你奶奶对吧？” 程小草腼腆地说：“是的。” 程小草接着问：“我可以带我弟弟程小宝一起来玩吗？” 程飞燕说：“可以啊，我也有两个弟弟。” 于是程小草飞快地跑回家，又叫来了自己的弟弟程小宝。程小宝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如果忽略那挂在鼻子下面的鼻涕的话，确实让人很乐意和他一起玩。 程飞燕问程小草：“你读几年级啊？” 程小草说：“我今年五年级了，我弟弟是一年级，其实是和你的弟弟一个班，只是他们平时不玩在一起，有的时候上学的路上我们还碰到过，就是没有说话。” 程小草接着站着说道：“我每天要做很多活呢，打猪草、拣干柴、喂猪、喂鸡鸭这些我都会做。” 程飞燕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经常见到你们？” 马爱芳说：“因为我们经常相约去打猪草、捡柴火，几乎天天都见面，所以全村的小姑娘们都是互相认识的，只有你随机地和我们碰到，所以才会那么不熟。” 程飞燕恍然大悟。 马爱芳话锋一转，对程飞燕说：“你听说了吗？程小兵程小平要去城里读书了，这个学期结束就会走。听说他们的父亲陈建国在外面做生意，发了大财，可惜他们母亲李秋梅婶婶死得太早了，不然的话肯定能享到福。所以有时间我们还是要找程小平和程小兵玩，不然以后不一定见得到了。” 小飞燕说：“是啊，我也听说了，听说生意做得可大了。还别说，偷偷告诉你，我二婶就是因为经常照顾程小兵陈小平，程小兵还被二叔打骂过几次，我偷偷看见的，我都看见二婶委屈得哭了，哎，真是好人不容易当啊。” 程小草睁大眼睛：“啊？还有这样的事啊。” 马爱芳说：“可不是嘛，不过这也说明你二婶人好呀。” 程飞燕点了点头：“嗯，二婶确实很好。不过他们去城里读书也好，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马爱芳叹了口气：“唉，我们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咯，还得在这村里干农活。” 程飞燕安慰道：“爱芳姐，其实在村里也有村里的好呀，自由自在的。而且以后肯定也会有机会去外面看看的。” 大家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聊着天，笑声在西瓜地里再次响起……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 x 天气 x 今天，我和三个弟弟在西瓜地里玩耍，那真是一段有趣的时光。后来，遇到了马爱芳和陈小草还有她的弟弟，我们一起聊天，一起在西瓜地里做游戏。 马爱芳说我是一个假村姑，一开始我特别不服气，还和她争论不休。可后来她一件件地说起村里的生活，说起她们每天要做的那些繁重的农活，我才意识到，相比之下，我可能真的算是个假村姑。 原来，我在村里的日子过得这么好。父母会寄钱寄东西，我不用像其他村姑那样天天为了生计辛苦劳作。我得珍惜自己现有的生活，不能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还有啊，今天看到程小草和她弟弟的穿着差别，我不禁感叹，重男轻女的家庭真的要不得。同样都是孩子，却有着如此不同的待遇。 想想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家里也是重男轻女，现在才明白，我果然是奶奶说的家里的宝贝，就像我们家飞来飞去的燕子一样。话说家里的燕子窝都已经有三个了，难道是预示着我们家三个小宝贝一人一支燕子队吗？ 希望我们都能像燕子一样自由快乐地成长。 第54章 村里的八卦事儿 从那以后，马爱芳带着程小草姐弟，还有程小兵、程小萍姐弟时不时地来西瓜地里聊天玩游戏，人一多就说起了村里的八卦，热闹非凡。 这一天，大家又聚在了一起。程非凡瞪着好奇的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爱芳姐，快跟我们讲讲村里最近有啥新鲜事？” 马爱芳神秘兮兮地眨眨眼，压低声音说道：“村东头程大爷家那只大黑狗丢了，这事儿可惊动不少人呢。程大爷在村里德高望重，他有三个儿子都当兵去了，而且在部队还身居要职，保家卫国，过年才会回来。他那大黑狗是校长送给他的。听说他们俩年轻的时候就是好朋友，所以这狗对程大爷来说意义非凡。平时家里就程大爷和老伴，他们把这大黑狗当家人一样养着，现在大黑狗不见了，全村人都很为他惋惜。我和程爱学在学校都听说啦。” 大家听了，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程非凡的眼睛更是睁得圆圆的。 程爱学跟着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我听老师也提了，说程大爷急得饭都吃不下。” 程小草歪着头，皱着眉说道：“唉，那可咋办呀？” 程飞燕也跟着叹气：“希望能快点找到。” 马爱芳接着说：“我跟你们说，程小草隔壁邻居家，父亲去世了。他是去外面给人修房子的时候，从高楼上意外摔下去的，家里失去了主要劳动力。一般人家碰到这种情况，母亲要么改嫁，要么孤儿寡母日子过得艰难。可他们家招了个上门女婿，这在咱村可少见。除了他家，其他人家不是寡妇带着孩子，就是寡妇改嫁了。他们家这新招来的上门女婿挺好，同意不生新小孩，对家里人也体贴，这结局挺让人羡慕的。” 程小草赶忙点头说道：“是呀，我见过那新爸，虽说不是很帅，但干活勤快，经常在家里敲敲打打，做做木桶、桌椅，听说还要拿出去卖，他家光是木盆就做了二十几个。谁家要是打家具也会叫他。” 这时，程小斌拍了一下大腿，抢着说：“哎呀，你们知道不，程大毛伯伯家的程宏志，那可是个稀罕事儿。我那天亲眼瞧见他穿着件红衬衫在村里走，那颜色，啧啧，可扎眼啦！” 程非凡忍不住笑出声，捂着肚子说：“哈哈，怪不得大家都笑话他。” 程小平也跟着附和，撇撇嘴说：“我也看到过，当时他走过去，后面一群人指指点点的。” 马爱芳撇撇嘴：“一个男孩子，喜欢红色，确实让人意外。不过话说回来，程宏志是个学霸，长得好，性格也好，村里不少姑娘喜欢呢。就是因为他太完美了，没啥缺点，所以看见他穿红衣服，才会有人说三道四，这也算是学渣对学霸的嫉妒吧。” 程爱学眨眨眼睛，好奇地问：“那他后来是不是就不敢穿啦？” 程小草接着说：“还有呢，我听说他和村霸马桂芳家的女儿好上了。” 程飞燕惊讶地捂住嘴：“啊？是马桂芳大婶家的呀！” 程小兵撇着嘴摇摇头：“那可不好办，马桂芳大婶可是个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要闹三分的主儿，这丈母娘可不好相处。” 马爱芳皱着眉说：“就是就是，听说程大毛伯伯家就是因为这，不太愿意呢。而且你们知道吗，马桂芳大婶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叫程学武，女儿叫程晓兰。她大女儿长得漂亮，成绩优秀，说话还温柔可人，和程宏志是同学，估计是日久生情，特别般配。她儿子成绩不行，听说去学厨师了。马桂芳大婶的丈夫人老实，是个妻管严，一天到晚，远远就能听到马桂芳大婶在不停地骂人。不是骂东家抢了她家的水，就是骂西家的鸭子偷吃了她家田里的稻谷。” 程非凡歪着脑袋问：“为啥呀？” 程飞燕想了想说道：“仔细想想，他们一家人老实巴交的，如果马桂芳大婶不凶一点，全家不就被别人欺压了嘛。” 大家纷纷点头，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二婶走了过来，笑着摇摇头：“你们这群小鬼，就知道聊这些八卦。”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阳光依旧炽热，西瓜地里的笑声和话语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夏日。大家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仿佛这美好的时光永远不会结束。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的生活依旧平静而又充满了各种小惊喜和小波澜。孩子们的笑声在田间地头回荡，而那些八卦故事，也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小小调味剂，让每一天都变得有滋有味。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的大人们依旧忙碌着各自的生计，孩子们也在这些八卦和欢笑中渐渐长大。或许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个小村庄，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但这一刻，他们在这片西瓜地里，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田野的清香。孩子们的笑声在这片宁静的乡村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大自然中最动听的乐章。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孩子们这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纷纷起身，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对明天的期待，各自回家。 某年某月某日 晴 在这个炽热的夏日，我和弟弟程非凡在西瓜地里守着瓜。马爱芳领着小伙伴们来找我们玩，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起了村里的家长里短。 李大爷家那宝贝似的大黑狗丢了，程大爷可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他的儿子们都在部队保家卫国，这狗是校长送给他的，意义非凡，现在丢了大家都很着急。还有程小草隔壁邻居家的变故，好在新招来的上门女婿勤劳又体贴。 最让人惊讶的是程宏志大哥和马桂芳大婶家女儿的事儿，马桂芳大婶那么厉害，也不知道这桩亲事能不能成。 村里的事儿真是丰富多彩，各家有各家的故事。虽然二婶不太同意我们老是聊这些八卦，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不知道明天又会听到什么样的新鲜事儿呢？期待着！ 第55章 庙会奇遇 第二天，小伙伴们又如约来到了西瓜地。 还没等大家坐稳，程非凡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昨天的八卦还没听够呢，今天还有啥新消息？” 马爱芳神秘一笑，说：“我听说村里的王木匠接了个大活儿，要给镇里的大户人家打造一整套家具，这要是干好了，能赚不少钱呢。” 程小草接着说道：“还有还有，村西头的程奶奶生病了，她家人正着急地到处找医生。” 程小萍眨眨眼睛：“我知道我知道，咱们村的小学要来新老师啦，听说教学特别有一套。” 大家正聊得热闹，程宏志走了过来。 程飞燕连忙问道：“宏志大哥，你和马桂芳大婶家女儿的事儿咋样啦？” 程宏志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在努力呢，她妈那关不好过呀。” 这时，一个外村人路过，大家好奇地打听。 原来外村在准备一场盛大的庙会，据说庙会那天，从村口开始就张灯结彩，道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吃摊，有香喷喷的烤红薯，甜滋滋的糖葫芦，还有热气腾腾的馄饨。各种手工艺品的摊位也是让人目不暇接，精美的剪纸、别致的竹编，还有栩栩如生的糖人。戏台上会有精彩的戏曲表演，演员们身着华丽的戏服，唱念做打，一招一式都韵味十足。还有杂耍艺人表演喷火、顶缸等惊险刺激的节目，引得观众们阵阵喝彩。 小伙伴们听了，心里都痒痒的，想着要是能去看看该多好。 过了几天，奶奶杜大妞带着程飞燕、程非凡和程爱学三个小孩，还有二婶曹文娇，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 出发前，奶奶一再叮嘱：“孩子们，到了庙会可不许乱跑，一定要跟紧大人。” 三个小孩齐声应道：“知道啦，奶奶！” 他们跨过田野，绕过小山村，走过不少的弯路，还过了神秘的鸡公河，才终于到了隔壁村的庙会。 庙会是在夜晚五六点钟开始的。 此时，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橙红。 村里的道路上，一盏盏红灯笼陆续被点亮，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人们的脸庞。 夜空逐渐深邃，繁星点点闪烁，仿佛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 一到庙会，那热闹的场景让大家兴奋不已。 戏台上正演着《刘海砍樵》，演员们精彩的表演，婉转的唱腔，让人陶醉其中。 奶奶杜大妞去庙里上香了，二婶曹文娇牵着两个小男孩在专心看着花鼓戏。 程飞燕好奇地东张西望，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消失了十几天的肖青山。 只见肖青山穿着一件略显破旧但干净的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程飞燕心中一阵惊喜，她连忙朝着肖青山的方向挤过去，一边挤一边喊着：“肖青山，肖青山！” 然而，人群太过拥挤，她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程飞燕拼命地往前挤，不小心撞到了几个人，引得他们一阵抱怨。 但她顾不上这些，眼睛紧紧盯着肖青山的身影。 可是，肖青山似乎有意躲避，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程飞燕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心中满是疑惑和失落。 她不明白肖青山为什么要躲着她，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飞燕心里想着，又开始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希望能再次看到肖青山的身影。 就在这时，没留神的她被人流冲到了一个炸糖油粑粑的摊位角落。 她一个踉跄，整个头朝着滚烫的油锅栽去。 在那一瞬间，程飞燕的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触碰到了那滚烫的热油，炽热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面容已经被油炸得面目全非，呼吸也仿佛停止了。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股神秘的力量猛地将程飞燕往后一拉。 程飞燕被拉得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颤抖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发现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恍惚间，程飞燕好像又看到了肖青山的身影，可眨眼间又不见了。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我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呢？要真看见了，这小子应该也看见我了，难道不应该过来打个招呼吗？”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过了一会儿，奶奶和二婶发现程飞燕不见了，着急地四处寻找。 找到程飞燕后，奶奶又气又心疼地说：“让你别乱跑，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差点出大事！” 程飞燕红着眼眶说：“奶奶，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傍晚，大家带着满心的欢喜和疲惫各自回家，期待着下一次的精彩。 第56章 梦中的庙宇 回到家后，程飞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庙会上发生的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肖青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消失，那股救了她的神秘力量是不是也和肖青山有关。 第二天上学，程飞燕在课堂上心不在焉，老师提问她好几次都回答不上来。课间的时候，程非凡跑过来问她：“姐，你昨天到底咋啦？今天咋这么没精神？”程飞燕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放学后，程飞燕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而是一个人跑到了村头的小河边，静静地坐着。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程飞燕。”她惊喜地回头，却发现没有人。 夜幕降临，程飞燕带着满心的疑惑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莫名其妙地跑进了一片十分宽阔的田野，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她在田野中间的过道上一直走一直走。脚下的土路蜿蜒向前，似乎没有尽头，又好像隐隐有着某种指引。她走了很远很远，终于来到了田野的正中间。 远处，青山环绕，绿水潺潺，每一个角度都是茂盛的稻田，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景象中，却有一座华丽的庙宇突兀地矗立在那里。 程飞燕怀着满心的好奇走了进去。这座庙宇很大，里面供奉着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菩萨神像。一开始，程飞燕小心翼翼地参观着这个神秘的庙宇，心里充满了敬畏和一丝害怕。这个世界太安静了，仿佛连风都静止了，只有她轻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庙宇中回响。 突然，她听见了敲木鱼的声音，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道士装扮的青年从庙宇的后门拐角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十分英俊的青年，剑眉星目，面容俊朗。程飞燕看着他，竟有几分面善面熟的感觉，恍惚间觉得他像长大后的肖青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心里不禁猜测着，难道会是肖青山的亲戚？ 程飞燕的心中满是疑惑和迷茫，她连忙走上前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我要怎么回去，我是不是迷路了，不对，应该说我迷路了，可以告诉我怎么回去吗？” 那青年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不要再许愿了，如果许愿就要付出代价，我帮你的次数不能太多，我的实力只够帮你……” 程飞燕听得迷迷糊糊，不太真切，只是隐约听到了这些。她不禁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罗艳红撞到头受伤的时候，自己曾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罗艳红能快点好起来。后来罗艳红真的好了，她当时满心欢喜，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肖青山，可从那之后肖青山却失踪了。难道这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吗？ 程飞燕努力地想要理清思绪，可越是思考，脑子越是混乱，仿佛有一团乱麻交织在心头。就在她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凉风拂过，她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程飞燕坐起身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那个神秘的庙宇、英俊的青年、还有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究竟意味着什么？肖青山的失踪是否真的与自己的许愿有关？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她的心头。 程飞燕决定要把这些事情弄清楚，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肖青山，解开所有的谜题。 第二天，程飞燕早早地起床，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小伙伴们玩耍，而是独自一人在村子里四处寻找线索。她去了肖青山曾经去过的地方，问了每一个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但始终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飞燕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肖青山的念头。她时常会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也一直在思考着梦中青年的话。 直到有一天，程飞燕在村子后的树林里玩耍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山洞。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仿佛这个山洞里隐藏着她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程飞燕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洞…… 第57章 神秘的守护 程飞燕走进山洞，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程飞燕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处走去，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石室，里面摆放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正当她仔细观察这些符号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程飞燕紧张地转身，看到的竟然是失踪已久的肖青山。 肖青山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然明亮。程飞燕激动地冲过去，拉住他问道：“肖青山，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青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飞燕，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我身上有着特殊的使命，不能随便和你说。”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不依不饶地说：“那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做那样的梦？那个庙宇和道士跟你有什么关系？” 肖青山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其实，那座庙宇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而我，是守护这个通道的人之一。你的许愿触动了一些规则，所以才会引发一系列的事情。” 程飞燕听得云里雾里，但她还是坚定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肖青山感动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石室里突然光芒大作，那些奇怪的符号开始旋转起来。 肖青山脸色一变，说道：“不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手拉手朝着洞口跑去，身后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他们吞噬。就在他们即将跑出洞口的瞬间，光芒突然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程飞燕和肖青山大口喘着气，坐在洞口休息。程飞燕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肖青山，为什么有时候我和别人提起你，他们好像根本不认识你？”程飞燕终于忍不住问道。 肖青山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学校仇人多，不想连累你，所以让你别和我有明显来往，可能大家都不太注意我吧。” 程飞燕皱起眉头，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学校后，程飞燕又试着和几个同学说起肖青山，可奇怪的是，大部分人都一脸茫然，纷纷表示不知道这个人。程飞燕心里越发觉得古怪。 最让程飞燕自我怀疑的是，她发现那个神秘的山洞不见了，感觉那天见到肖青山是错觉。或者说，有时候在想肖青山真的存在过吗？因为飞燕试图问弟弟们对肖青山印象的时候，他们只回答好像有这么个小哥哥，但是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有一天，程飞燕不小心把脖子上的平安扣弄掉了，捡起来的时候，感觉平安扣似乎闪过一丝微光。她不禁想起和肖青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总觉得这个平安扣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晚上回到家，程飞燕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周围云雾缭绕，而肖青山就站在不远处，身影若隐若现。 “肖青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飞燕着急地问道。 肖青山缓缓说道：“飞燕，有些真相还不能告诉你，但相信我，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说完，他看了眼飞燕的脖子。 说完，肖青山的身影渐渐消失，程飞燕从梦中惊醒，看着手中的平安扣，陷入了沉思。 从那以后，程飞燕更加留意身边与肖青山有关的一切蛛丝马迹，她隐隐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秘密即将揭开。 第58章 飞燕的卖瓜见闻 程飞燕虽然心里一直惦记着肖青山的事情，试图寻找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可结果却总是让她失望。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任何关于肖青山存在过的有力证据，仿佛这个人真的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毕竟她只是个 10 岁的小女孩，生活中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学校里有做不完的作业，身边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伙伴，还有各种玩耍的邀约。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肖青山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过这样一个人，还是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就在程飞燕快要忘记肖青山的时候，家里的西瓜地迎来了大丰收。二叔兴高采烈地开始一个个采集成熟的西瓜，还特意去村长大叔家借来了拖拉机。大家齐心协力将西瓜一个个装上车，然后开往城里。 程飞燕跟着二叔二婶一起来到了城里的玉带河旁边，开始了卖西瓜之旅。 “卖西瓜喽，西瓜又大又甜又好吃！”程飞燕清脆的叫卖声响起。 过往的行人被这声音吸引，看到白白净净的小女孩，都忍不住过来买上一个。二叔二婶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因为生意红火，二叔二婶赚了不少钱，开心极了。家里的伙食也越来越好，餐桌上不再只是简单的蔬菜，隔三岔五就能吃上鱼肉，菜品丰富了许多。 然而，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当程飞燕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那关于肖青山的模糊记忆，还是会偶尔闪现，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有一天，程飞燕一家卖完西瓜，顺便去拜访住在玉带河边的远亲杜来宝。 二叔一路上念叨着：“这小堂舅啊，命也挺苦。” 二婶皱着眉头应道：“可不是嘛，他第一个媳妇嫌他没出息，跟着个厂长跑了。” 二叔摇摇头，一脸无奈：“听说那厂长还总是故意欺负小堂舅，显摆自己有权有势。” 二婶叹了口气：“有次小堂舅在路上碰到他们，那厂长当着小堂舅的面和他前妻秀恩爱，把小堂舅气得脸都青了。” 程飞燕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后来呢？” 二叔接着说：“还有一回，小堂舅找了个活儿，结果那厂长使坏，让小堂舅丢了工作。” 二婶愤愤不平道：“这也太欺负人了！” 程飞燕听得入神，手里的瓜都忘了吃。 到了杜来宝家，大家聊起家常。 杜来宝苦笑着说：“都过去了，我现在这媳妇挺好，不图啥大富大贵。” 二婶安慰道：“是啊，日子能安稳就好。” 程飞燕看着大人们说话，心里想着这世间的事情可真复杂。 某年某月某日 我们家的西瓜地的西瓜们终于成熟长大了，要为主人效劳了。二叔开着拖拉机，拉着满满一车西瓜，带着我和二婶一起去城里卖瓜。 城里的玉带河可真热闹，河水清澈，波光粼粼的，河上那座桥精美极了，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听说这玉带河在古时候还有个传说呢，说是有个奸臣想要杀害忠臣，幸好忠臣得到了河神的保护。 卖完西瓜，我们去了杜来宝舅爷爷家。听着长辈们说起他的那些事，我才知道大人们的生活原来这么不容易。第一个舅奶奶嫌舅爷爷没出息跑了，还有那个可恶的厂长总是欺负舅爷爷。 我心里想，大人们的世界怎么这么复杂呀，还是我做一个小孩快乐。收钱卖西瓜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可未来我要做什么呢？以后永远做小孩是不可能的，卖西瓜怎么样？或者是做一个大商人，享受赚钱的快乐。 哎呀，不想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第59章 村里的诡异风波 程飞燕从城里卖完西瓜回家后，心里一直想着未来的事情。未来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呢？是继续跟着二叔二婶卖西瓜，还是去探索更多未知的领域？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出神。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有一天，村里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这陌生人是个年轻少妇，穿着一身素雅却不失精致的衣裳，面容秀丽，带着几分亲和力，让人乍一看心生好感。但仔细瞧去，却又觉得她的脸上总有一丝违和，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这天，程飞燕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玩耍。那少妇轻步走进院子，微笑着对程飞燕说道：“小姑娘，我路过此地，听闻这里有许多奇妙的传说，能不能给我讲讲呀？”声音温柔动听。 程飞燕见她态度和善，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我们家往远山看，那是我们这最着名的山，叫做云山。云山上传闻有仙人桥，是说仙人带着凡人跨过那座山顶桥就会成仙。曾经有一个牧童放牛的时候牵着牛就过去过，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小童和牛都成了仙。” 少妇听得入神，追问道：“那真是神奇，还有其他的吗？” 程飞燕接着说：“还有那个仙人指路瀑布山，据说啊，曾经有个迷路的人在山里怎么也走不出去，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一位仙人，手指着一个方向，那里就出现了一道瀑布，顺着瀑布的方向，这人就走出了山。” 少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说道：“小姑娘，你讲得真好。我走了这么久，口渴得很，能给我倒杯水吗？” 程飞燕毫无防备，转身去倒水。就在这时，少妇突然目露凶光，举起手准备敲晕程飞燕。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程飞燕的瞬间，程飞燕脖子上的平安扣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少妇被这光芒刺得尖叫起来，面容瞬间变得扭曲恐怖。她痛苦地捂住眼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咒骂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她试图强忍着疼痛再次靠近程飞燕，想要夺走那平安扣，但光芒愈发强烈，将她整个笼罩其中。 少妇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她原本整齐的衣裳变得凌乱不堪，身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被光芒灼伤的痕迹。 “啊！我不会放过你的！”少妇发出绝望的怒吼，随后像一阵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飞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在原地，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等她回过神来，院子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和那陌生人留下的凌乱脚印。 程飞燕心有余悸，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决定等家人回来，一定要把这件奇怪又可怕的事情告诉他们。 程飞燕在院子里等了许久，心中的恐惧和疑惑一直萦绕着她。终于，二叔和二婶干完农活回来了。 程飞燕急忙跑过去，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们。二叔和二婶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二叔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儿透着古怪，那陌生人不像是寻常人，飞燕，以后你可千万要小心。” 二婶则拉着程飞燕的手，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嘴里念叨着：“这可咋办，会不会还有麻烦找来。”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不断发生奇怪的事情。有人夜里听到奇怪的声响，有人在山上看到诡异的光芒，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道士。这道士来自云山道观，法号玄清，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色道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剑眉星目，目光中透着坚定与睿智。 奶奶看到道士，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说道：“道长啊，您可得救救我们村子，这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没法过了。我们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就盼着您这样的高人来帮忙啊。”奶奶满脸皱纹，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盼。 二叔也急切地凑上前：“道长，我们一家都指望您了。您瞧瞧这村里，都乱套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二叔皮肤黝黑，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 二婶跟着央求：“是啊，道长，您一定要把那邪祟给除了。不然这日子可没法过了，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二婶身材瘦弱，脸上写满了恐惧。 道士玄清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各位莫急，待我先仔细查看一番，找出这邪祟的根源所在。” 村民们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道长，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这太可怕了。”其中一位村民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一脸的焦急。 “我们都相信您的本事，全靠您了。”另一位村民身材矮小，眼中满是信任。 “道长，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妖怪在作祟啊？”一位年轻的村民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道士玄清安抚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我自会尽力而为。不过这除魔之事也需大家齐心协力，切不可心生恐惧，自乱阵脚。” 随后，道士在村子里四处查看，最后在程飞燕家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咒痕迹。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程飞燕脖子上的平安扣。 道士把奶奶、二叔和二婶拉到一旁，偷偷地说：“这个玉佩对小飞燕很重要，是个好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也算是开过光的，能够保小飞燕平安。没事的时候不要取下来。” 全家人把这话放在了心里。程飞燕也紧紧地抓着平安扣，看着平安扣上若隐若现的青山绿水，也很是喜欢。 经过一番准备，道士设坛做法。过程中，只见风云变色，电闪雷鸣。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挥舞不停。 村民们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道士大喝一声，一道金光闪过，一切归于平静。 道士长舒一口气，说道：“邪祟已除，大家今后可安心生活。” 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程飞燕一家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第60章 仙人桥上的秘密与飞燕的日常 是夜，夜深而静，万籁俱寂。 高耸入云之云山巅，传说中仙人桥处，二着道袍之黑影矗立其间。月色如水，却难照此幽深之顶，四周弥漫神秘阴森之气。 高瘦二者，玄清道士先开口，其声于寂静中清晰且沉重：“萧师叔祖，您此般作为，究竟值否？您已因那女子失了整整三百载道行。您当知晓，吾等修仙问道，步步皆艰，每一丝道行积累皆来之不易。此三百载道行，于常人乃几辈子难达之数，然您短短十年，为一女子轻易舍弃，究竟作何想？” 萧青山目光坚毅，望向远方，缓缓道：“玄清，你不知。我许久前便是此地山神，今不过历劫重来。若世间无我心爱之人，这劫数重历千回万回又有何意义？我与她之情分，跨越生死轮回，岂是这区区三百载道行能衡量？” 玄清道士眉头紧皱，忧虑道：“师叔祖，您莫要这般执拗。想那女子出生未久，便遇劫难，若不是您毅然毁去百年道行相救，她早已命丧。待她五岁时，突遇车祸之险，又是您舍百年道行替她挡灾。近日她去庙会，险些被歹人推进滚油之锅，若不是您再舍百年道行出手，她恐已魂消。短短十年，您为她舍了三百载道行，日常她若有不如意或者许愿，您也宠着护着，这般实在不值啊！” 萧青山冷哼一声，坚决道：“玄清，你不懂。即便我与她之情被天地规则诅咒，即便生生世世难有善终，我也要护她周全。我对她之心意，坚如磐石，永不动摇。这三百载道行，于我而言，不过云烟。只要能保她安好，莫说三百载，即便倾尽我所有修为，我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玄清道士长叹一声，无奈道：“师叔祖，您深情令人动容，可您如此执着，已然违背天道法则。若您执意如此，恐怕会遭更严厉惩处，甚至万劫不复。您当真要为这儿女私情，赌上自身前程与性命？” 萧青山仰头望向天空冷月，月光映其脸，更显坚毅：“玄清，我意已决。这世间规矩，若容不下我与她之情，那便是规矩不公。我只知，若不能守护心爱之人，即便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又有何乐趣？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无尽深渊，我也定会为她杀出一条生路，护她一生平安。” 此时，山风呼啸而过，吹动二人衣袂，发出猎猎声响。周围树木在风中剧烈摇曳，枝叶沙沙作响，似也在为二人对话感慨。 玄清道士望着萧青山，沉默许久，终又开口：“罢了，师叔祖，既然您心意已决，我再多言也是无用。只是这前路艰险异常，还望您多加小心，莫落得形神俱灭下场。” 萧青山微微点头，神色从容：“放心吧，玄清。为了她，纵粉身碎骨，我亦无所畏惧。” 言罢，二人身影渐隐于夜色之中，只留下呼啸山风和神秘莫测的仙人桥，见证着这一段不为人知的深情与执着。 第二天清晨，程飞燕醒来，总觉得心里有种莫名的踏实感。家里，二叔和二婶正坐在院子里商量着家事。 二叔说道：“家里的锄头铲子都用旧了，得买些新的，不然干活都不利索。” 二婶点点头：“可不是嘛，家里的蚊帐也用了好几年，该换了。还有那口锅也漏了个洞，得拿去修补修补。” 二叔接着说：“要是抽空的话，趁着没下雨，把房顶的瓦片也重新整理一下。” 二婶应和着：“行，这些都得抓紧办。” 程飞燕吃过早饭去了学校。上课的时候，老师正在讲台上认真地讲课，突然一只燕子飞进了教室，在教室里盘旋飞了一圈。同学们都兴奋地看着燕子，程飞燕仿佛觉得那只燕子是在自己面前晃动，在跟她打招呼，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课间休息时，程飞燕和几个小伙伴在操场上跳绳。大家一边跳一边数着数，笑声在校园里回荡。程飞燕跳得气喘吁吁，但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还有一次，学校组织了一场绘画比赛。程飞燕用心地画了一幅家乡的美景，虽然画功不算精湛，但充满了她对家乡的热爱，最后还获得了优秀奖，这让她开心了好几天。 在学校的日子里，尽管程飞燕的身体还是会时不时地生病，但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充满了快乐和温暖。 第61章 新老师上线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飞燕在学校里的生活依旧丰富多彩。 这一天，学校里来了一位新老师，叫李秋明。李秋明老师负责教 1 至 3 年级的音乐课，而 4 至 6 年级的音乐课则由美丽的女老师袁小羊负责。 在音乐课上，李秋明老师教大家唱罗大佑的《恋曲 1990》。李秋明老师微笑着说：“同学们，咱们一起来学这首歌，感受它的魅力。” 随后，他深情地唱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漂泊，寻寻觅觅常相守是我的脚步。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醒来时的清晨里是我的哀愁。” 同学们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中，跟着老师认真地学唱。 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围在李秋明老师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一个同学说：“老师，您再教我们一首新歌呗。” 李秋明老师想了想，说道：“那我教你们一首赞美咱们家乡的歌。” 说完便唱了起来：“绿油油的田野和那青山的秀，怎么也难忘记家乡的温柔。慢悠悠的日子就这么溜走，回头想想过去时已快乐许久。蓝盈盈的天空下是我们的笑，风风雨雨共经历是我们的傲。香喷喷的饭菜香是家的味道，归来时的炊烟里是爱的围绕。”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程飞燕特别喜欢这两首歌，练习得格外认真。 又一节音乐课上，李秋明老师点名要唱得不错的程飞燕上台单独演唱《恋曲 1990》。程飞燕起初还有些害羞，但在老师和同学们鼓励的目光中，她鼓起勇气走上讲台，开口唱了起来：“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她越唱越大声，越唱越自信，歌声悠扬动听。唱完后，全班同学都热烈地鼓掌。其他人也陆续举手想上台演唱，李秋明老师笑呵呵地点了几个人的名。被点到的同学纷纷上台，演唱了老师教的最近几首歌，课堂气氛十分活跃。 大家都互相夸奖对方歌唱得不错，不过也有几个五音不全的同学，比如班长雷斌。他一开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同学们并没有嘲笑他，而是笑呵呵地说：“人无完人，班长总算有缺点了，不然他又是班长，又是全班第一名，大家都找不到他的缺点，现在可算找到了。” 雷斌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有同学好奇地问李秋明老师：“老师，您去过那么多地方，给我们讲讲呗。” 李秋明老师笑着说：“好呀！孩子们，老师曾经去过北京。那庄严的天安门广场，每天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国旗就会伴着国歌缓缓升起，那一刻，所有人都肃穆而立，心中充满了对祖国的热爱和敬意。还有那雄伟的长城，蜿蜒在山间，仿佛一条巨龙。站在长城上，能看到连绵的山峦和广阔的大地，那种壮观让人忍不住感叹古人的智慧和勤劳。” 同学们听得入了神，程飞燕说道：“老师，我以后一定要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我们也要去！” 李秋明老师欣慰地说：“孩子们，只要你们努力学习，将来一定有机会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这样欢乐又充满向往的氛围中，大家都感觉到生活变得新鲜又有趣。 放学后，程飞燕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一边跑一边哼着课上学的歌。 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把李老师讲的见闻说给二叔二婶奶奶和两个小弟弟听。 两个小弟弟也跟着她充满向往，一家人充满了欢声笑语。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 二叔笑着说：“飞燕，今天在学校学了这么好听的歌，还听了这么多新鲜事啊。” 程飞燕兴奋地点点头：“二叔，李老师去过好多地方，讲得可精彩啦！” 二婶接着说：“看来这个新老师真不简单，让你们都有了新的梦想。” 奶奶也乐呵呵地说：“多跟老师学点知识，以后你们也能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程飞燕一脸憧憬地说：“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去天安门看升国旗！” 接下来的日子，程飞燕在学校里更加积极地参与音乐课，和同学们一起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快乐，心中也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某年某月某日 我们班来了一个新的老师，叫李秋明，年轻有为，长得又帅，他没有教我们课本里的那些幼稚歌曲，而是教了我们很多流行歌曲。我特别喜欢唱这些流行歌曲，尤其是那句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有一种我就是女主，唱的就是我的感觉，虽然很臭美，但是越想越快乐。 还从他的嘴里听到了很多见闻，让我们对去北京看天安门，看升国旗有了很大的向往，也觉得世界之大，要飞出这个山村才能够了解更多。虽然我以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父母打工的城里，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毕竟还是属于我们这个省里，不算特别远。 我一定要长大以后去更远的地方，像燕子一样越飞越远。我要努力学习，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知识，去实现这个梦想。 今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李老师说的那些关于北京的画面，天安门广场的宏伟，长城的壮观。我仿佛能看到自己站在那里，感受着祖国的伟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到自己长大了，背着行囊，走出了山村，走向了远方。我相信，只要我坚持梦想，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不知道未来还会有怎样的精彩等着我，但我充满了期待，我要勇敢地去追寻。 第62章 冤家同桌的日常 四月的阳光洒在校园里，程飞燕经历了一个月的小组长折磨后，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当班干部了。这次考试结束，按照班主任雷老师一直以来根据考试排名安排座位的惯例，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程飞燕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同桌竟然又是段明。 段明这个毒舌佬总是挑程飞燕的事，比如：“哎，你的头发怎么有点黄啊？该不会是营养不良吧，小心变成小黄毛丫头。”“哎，你上课怎么又睡觉了呀？是不是梦见自己变成睡美人啦？”“哎，你又过三八线了，难道你想侵占我的地盘，自立为王？” 程飞燕已经到了不想和段明说话的地步，可段明却乐此不疲，就是要逗程飞燕。哪怕程飞燕回应一个难受的表情，他也很开心，只要程飞燕能够有所表示，他就觉得满足。 上课铃响了，段明又开始了：“程飞燕，你今天看起来没精神啊，是不是昨晚被外星人抓走做实验啦？” 程飞燕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吭声。 段明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还是说你偷偷修炼魔法，累着啦？” 程飞燕忍无可忍，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闭嘴！” 段明反而笑了起来：“哟，生气啦？你生气的样子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课间休息时，程飞燕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去好朋友罗艳红的座位那里吐槽。 程飞燕气呼呼地说：“罗艳红，我的这个同桌烦死了，我诅咒他喝水噎死，走路摔跤，出门倒霉。” 罗艳红赶忙说：“你可不能这样，你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虽然说不迷信，但是万一诅咒成功了，你就后悔了。” 程飞燕无奈道：“那怎么办，我真的好想换同桌呀。” 罗艳红说：“虽然段明这个人是有一点讨厌，但是你要想，你弟弟上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人家段明还第一时间去跟老师说，段明帮助你的事情也挺多的。还有你上次选组长，赵敏也偷偷给你投了一票，你不能老看到人家的缺点，试着和人家和睦相处吗？” 程飞燕只能说：“行吧，那我试着看看。” 这时，马花花也在一边笑着说：“是不是段明对你有意思，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程飞燕着急地说：“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引起我注意的男生，难道不是为了刷我的讨厌值吗？” 中午时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学校里是轮流发馒头制。今天轮到段明发馒头，当发到程飞燕时，他居然给程飞燕发了两个超大的馒头。同学们顿时发出唏嘘声：“段明偏爱同桌哟！” 程飞燕的脸一下子红了，有点尴尬又有点害羞，心里还莫名地有一丝开心，情绪十分纠结。她小声对段明说：“你干嘛呀！”段明却一脸不在乎地说：“看你瘦的，多吃点。” 这节课是体育课，大家都兴奋地跑到操场上。体育老师让大家分组跑步比赛，好巧不巧，程飞燕和段明被分到了一组。比赛开始，段明故意放慢速度，嘴里还念叨着：“程飞燕，我让着你，你可得跑快点。”程飞燕白了他一眼，奋力向前冲。 跑完步自由活动的时候，马花花跑过来对程飞燕说：“飞燕，我觉得段明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啦，说不定真是喜欢你才这样。”程飞燕红着脸说：“别瞎说，我才不信呢。” 这时，段明拿着两瓶水走过来，递给程飞燕一瓶，说：“跑累了吧，喝点水。”程飞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放学后，程飞燕在收拾书包，段明在旁边说：“明天见啦，同桌。”程飞燕小声嘟囔：“谁想跟你明天见。”但心里却似乎没有那么反感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段明还是偶尔会逗程飞燕，但也会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程飞燕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对段明的看法也在慢慢改变。 校园里的时光就这样充满了欢笑和小小的烦恼，每一天都有着独特的乐趣。 第63章 预知梦 一天夜里，程飞燕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到了神秘的鸡公塘，鸡公塘说是塘，但面积却很大，像一片长长的湖。从空中俯瞰，它的整个形状就像一只雄壮的大公鸡，看上去神秘而深不可测。 听说夏天炎热的时候，很多小孩喜欢去那里玩水。它的神秘之处在于，干旱的时候有人去查看，竟没看到一条鱼，连鱼骨头都没有。可曾听人说过，每年夏天至少会有小孩淹死在湖里。而当水快溢出来时，茫茫的水面有很多鱼在跳跃，有人去钓鱼，甚至有人路过时还看见有小孩那么大的鱼跳出水面又跳回水里。 在梦里，程飞燕朦朦胧胧地看见了有不少小孩在那里游泳，其中一个熟面孔正是她的同桌段明。段明一开始脱了上衣，穿了一条四角休闲裤，一跃进了水里，和其他人一起游得很自在。可后来，段明好像腿抽筋了，渐渐地在水里游不动了，眼看就要被水淹没。 程飞燕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第二天到了学校，程飞燕一脸严肃地找到段明，认真地说：“段明，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去鸡公塘玩水。” 段明却不屑地回道：“切，你别吓唬我，大家都去，能有什么事。” 程飞燕着急地说：“我没吓唬你，我昨晚梦到你在鸡公塘游泳出事了，真的很可怕。” 段明有些不耐烦：“一个梦而已，你还当真了。” 程飞燕拉住段明，再次郑重地说：“段明，我是认真的，那地方不安全，淹死过好多小孩呢。” 段明看着程飞燕如此坚决的样子，心里开始有些动摇，说道：“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程飞燕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去那里。” 段明点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 过了几天，班里的孙小强组织大家一起去鸡公塘游泳，还特意走到段明面前挑衅地说：“段明，大家都去，你不会是胆小鬼不敢去吧？”段明想起程飞燕的再三叮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了孙小强：“我不去，那地方不安全。”孙小强嘲笑道：“哼，你就是怕了，真没种！” 没想到当天，游泳游得特别好的同村杜大河却淹死了。 段明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有余悸，他找到程飞燕，感激地说：“程飞燕，多亏你提醒我，不然说不定出事的就是我了。孙小强还嘲笑我不敢去，还好我没听他的。” 程飞燕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以后可千万别去了。” 段明保证道：“我肯定不会去了，谢谢你啊。” 从那以后，段明对程飞燕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故意逗她，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变得融洽起来。而孙小强因为这件事，也受到了老师和家长的严厉批评，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不再那么鲁莽冲动。 又过了些日子，学校组织了一次班会。大家在班会上谈论起校园里的桃花林，程飞燕说：“我听我爸讲，这片桃花林是他们上学的时候亲手种下的，那时候可热闹了。”段明接着说：“是啊，咱们的父辈为学校做了不少贡献呢。”孙小强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也有了一些触动。 大家又说起学校的劳动课，段明回忆道：“以前的劳动课，除了搞学校的大扫除，还要去学校后面的茶山采茶叶，赚的钱都归学校。”程飞燕笑着说：“虽然辛苦，但也很有意义。”孙小强忍不住说道：“以后咱们劳动课也得好好干！”大家都笑了起来。 从那以后，孙小强像是变了个人，不再调皮捣蛋，和大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第64章 反派林娇上线 自从程飞燕不再担任组长后， 程小英成功竞选上了他们组的组长。 每天早上，程小英都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一个地催着同学们交作业。 那副认真又焦急的模样，让程飞燕觉得好笑极了， 心里偷着乐。 雷老师要求每两天至少要写一篇日记， 作业由组长检查。 程飞燕灵机一动，想到了逗逗新任组长程小英。 在日记里，她写道：“我们新组长叫程小英， 长得温柔美丽，又活泼又可爱。 她还经常苦口婆心地劝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就是她从来不主动找我玩，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反正我挺喜欢她的， 我很期待她约我去她家里玩。” 程小英看到这篇日记后， 脸瞬间变得通红， 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她既感到羞涩， 又忍不住有一丝开心， 心情复杂又甜蜜。 第二天，程小英约程飞燕去家里玩。 两人放学后并肩走着， 十几分钟就到了程小英家。 程小英家就修在去学校的大马路边上， 位置宽敞，十分便利。 从学校到她家，最多只要 10 分钟， 确实很近很方便。 程飞燕一进门， 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 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砖，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走进院子， 左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右边则整齐地摆放着两辆崭新的 28 杠单车。 进入屋内， 首先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 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沙发是真皮的，坐上去软软的。 客厅里还有一台超豪华的收音机， 一打开放歌，声音嘹亮， 同时还有五颜六色的跑马灯在不停地晃动， 那绚烂的灯光和动人的旋律让程飞燕兴奋不已， 听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被这新奇的玩意儿深深震撼了。 程小英今天穿着一条粉色的小碎花裙， 梳着樱桃小丸子的发型， 戴着一个绿色蕾丝花边的发箍， 眉眼弯弯，笑起来甜甜的。 她皮肤白皙， 说话软软糯糯的，十分讨人喜欢。 程飞燕是越看越喜欢她。 闲聊中，程小英低下头，声音略带低沉地说：“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是被奶奶在后山捡到，然后抱回家收养的。”程飞燕听了，心里满是惊讶和同情，她紧紧握住程小英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暖地说道：“以后咱们就是更好的姐妹。”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距离更近了。 程小英带着程飞燕参观各个房间。 一楼的卧室布置得温馨舒适， 粉色的窗帘， 柔软的大床， 还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 二楼有一间书房， 里面摆满了书籍和文具。 闲聊中， 程飞燕好奇地问：“小英，你家条件这么好，你爸妈是做啥生意呀？” 程小英说：“听说是在广东做包工头，承包了不少地方的工地，挺累的，不过也确实赚钱。” 没过几天，学校组织要拍个人寸照。 程飞燕那天穿了一件让自己十分满意的绿色莲花边衣领的外套，这件外套不仅设计感新潮，上面还印着美丽的花仙子图案，衣摆两边还有一个卡通的斜边口袋，俏皮又可爱。 却不想引来了班上女生林娇的嫉妒。 林娇偷偷找到负责拍照的摄影师的小叔，说了些坏话， 使得摄影师在轮到程飞燕拍照时，硬是让她把外套脱下来。 程飞燕满心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可接下来她看到林娇和后面的女生都穿着她那件漂亮的外套拍了照， 心里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程飞燕把这件事告诉了程小英， 程小英气愤地说：“这个林娇太过分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两人决定去找林娇讨个说法。 她们还叫上了马花花和罗艳红一起。 在教室里，她们四个气势汹汹地把林娇逼到了墙角。 程小英率先开口：“林娇，你干的那点坏事，我们都知道了！” 程飞燕紧接着说：“你怎么能这么嫉妒我，还故意使坏！” 马花花也瞪着眼睛说：“就是，你太过分了！” 罗艳红双手抱在胸前：“赶紧认错，不然有你好看的！” 林娇被这阵势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嫉妒程飞燕，不该使坏。” 程小英说：“以后不许再这样欺负同学！” 林娇连忙点头：“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对不起。” 程飞燕看着林娇认错的样子，心里的委屈也消散了一些。 可是当看到寸照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大家都把照片拍得那么美，就自己穿着件普通的小短袖，心里还是不得劲，但也没说多少扫兴的话。 马花花和程小英好奇地问程飞燕：“你当时怎么不把这事儿说出来？” 程飞燕委屈地说：“当时我都蒙了，没想到摄影叔叔会那么对我，一天心里都闷闷的，硬是没把这事儿发泄出来。等照片拍完，我都傻呆呆的了，感觉很憋屈，又说不出口。等事情结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底被欺负了。” 回家的时候，程飞燕和二婶曹文娇抱怨了这件事。 二婶说：“总不可能跑到林娇家里让他们重新拍照吧。” 程飞燕心里想：“我真的想这么干，但是又觉得太过于斤斤计较，有点小憋屈。” 夜里，程飞燕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下意识摸着平安扣，说了不少吐槽的话。好想打林娇一顿，好气啊，好想重新拍一遍寸照，凭什么我要受这个委屈。 没想到隔了几天，在一次劳动课上，大家又被派去桃花林里拔草。程飞燕蹲在桃花树下的草丛里，因为穿着绿色的衣服，一下子别人就看不到她。她无意中听到了林娇和她的小伙伴王娟在嘲笑程飞燕他们这群人，说自己才不会后悔，就是让程飞燕永远遗憾，寸照上面就该那么丑，谁叫她穿那么漂亮的衣服出来。 听着林娇死不悔改的话，程飞燕是真的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然而，没过几天，林娇的叔叔，那个摄影师，鼻青脸肿地来到学校，对程飞燕道歉，说那天让她脱下衣服是想给别人拍照，结果忘记还给她，让她拍的照片不好看，跟她道歉。然后给她重新拍了一张照片。 程飞燕看着鼻青脸肿的摄影师叔叔，心里那个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的诅咒起了作用，还有点小心虚。 第65章 程飞燕的新烦恼 重新拍完照片的程飞燕心情好了许多，有一种夙愿达成的快乐，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不快乐的事情，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了，也许这就是生活的酸甜苦辣吧！这天她和马花花、罗艳红、程小英三个闺蜜聚在了一起。 程飞燕一脸愁容地说道：“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家里快被两个弟弟烦死啦！” 八卦的马花花连忙笑嘻嘻的问道：“怎么啦飞燕，快跟我们详细说说。也让我们都开心开心！” 程飞燕瞪了她一眼，转头叹了口气：“我那堂弟程爱学，这次数学才考了七十来分，语文更是不及格。还有我亲弟程非凡，才五岁半，字写得那叫一个丑，还整天觉得自己是个没被发现的天才呢！” 罗艳红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就夸过你小弟是个背课文的天才，记忆力超好，现在你又不满意了？那你打算怎么管教这俩调皮鬼？” 程飞燕认真地说：“我打算让他们每天早上早起背课文、背古诗，抽空多练练字。数学方面，就把程爱学之前考试的错题一道道弄明白。” 程小英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不过你可得盯紧点，小孩子容易分心偷懒。” 程飞燕接着说：“我其实不太想管，我自己学习成绩也不是顶好的，也就八九十分吧，除了学习我还想玩呢！心里烦得很，就想打听打听那个姓林的摄影师叔叔为啥鼻青脸肿地来学校。听点开心的，回头再整治两弟弟也有精神些！” 罗艳红好奇地问：“那你打听到了吗？” 程飞燕摇摇头又笑着说：“我没打听到，但是百事通马花花美女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马花花笑着说：“那是，也不看我是谁，这附近有我不知道的八卦吗？我跟你们说啊，我们班 段小文就是他们村的，随便打听一下，我就知道了，那摄影师叔叔可惨了。他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摔了个大跟头，把脸都磕破了。据说啊，他当时就觉得好像有啥东西绊了他一下，可周围啥也没有，邪门得很。” 程飞燕心里想着：这难道是报应？心里暗笑真解气呀！没错，本人就是这么个小心眼。 马花花接着说：“还有更搞笑的，他在家吃饭，正吃得香呢，一只老鼠从房梁上掉下来，正好掉进他碗里，把他恶心得不行。” 罗艳红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真是活该！” 程飞燕又好奇地问：“那林娇家呢？她家有什么事发生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几个人都会倒霉。 程小英接过话茬：“这个我知道，林娇她爸干活不小心砸到脚，好几天不能下地。她妈做饭把锅烧穿了，满屋子黑烟，那场面简直没法看，我同桌就是他们村的” 程飞燕听着，心里稍微解了点气。 这时，程飞燕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皱着眉头说：“我最近才发现，原来背后还有人在捣鬼。” 马花花惊讶地问：“谁呀？这事件还有反转啊？” 程飞燕气愤地说：“是四年级的杜招娣，她可是我奶奶亲弟弟的孙女。真论起来她就是我表妹，我知道她家里重男轻女，日子过得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我，经常跟林娇说我坏话，让林娇在班上陷害我。对了，她们是一个村的。这可是我上厕所的时候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主要是想不通，程飞燕本人和杜招娣虽然是亲戚，但几乎不怎么来往，最多也就是酒席上。过年的时候走过场，一起同桌吃过饭。 罗艳红瞪大了眼睛：“这也太过分了！” 正说着，程飞燕的同桌段明走了过来，插话道：“你们不知道吧，我那天无意间听到杜招娣跟四年级的程海燕在一起商量怎么对付你，程海燕喜欢你们班的程小兵，因为程小兵经常和你一起放学，她就记恨上你了。” 大家都惊讶不已，程飞燕更是又气又恼，心里想着：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自己和程小兵就是邻居顺路，普通朋友关系，至于吗？而且小小年纪就想些有的没的，太让人无语了。 程飞燕回到家里后，按照朋友们给的建议开始辅导弟弟们学习。吐槽归吐槽，自己的弟弟自己疼，每天早上，她早早地把两个弟弟叫起来，一起背诵课文和古诗。 程非凡嘟囔着：“姐姐，我还困着呢。” 程飞燕心里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不行，必须背，认真点！我们一起背，互相监督行不行？” 程爱学也不太情愿，但在程飞燕的监督下还是跟着读了起来。还别说，有了努力就有了结果，这三个人的成绩都有了小进步。 数学方面，程飞燕把程爱学的试卷拿出来，一道道题耐心地讲解。 程爱学眨着眼睛问：“姐姐，这道题我还是不太懂。” 程飞燕心里有点无奈，但还是换了一种方式给他解释。 这天，杜招娣假惺惺地来道歉：“程飞燕，以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程飞燕看着她，心里却觉得这道歉并非真心。心里吐槽，我需要你道歉吗？我要的是无视，你就不能把我当空气吗？我们什么仇？什么怨？非要针对我？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吗？ 果然，没过多久，程飞燕又发现自己被杜招娣使了绊子。原来杜招娣根本就没有悔改，她一直记恨着程飞燕。这种无缘无故的恨。就像毒药一样，弥漫在空气里，折磨在内心的灵魂里。 而程海燕也时不时地和杜招娣一起想新的鬼主意来打击程飞燕。说她俩是疯婆子，都是客气的！ 飞燕心想只要我无视她们，她们应该也就没意思了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两个弟弟都有了进步。帮助弟弟们复习的同时，程飞燕自己的学习成绩也巩固了不少双赢啊。 这天，程飞燕正在辅导弟弟们学习，二叔、二婶和奶奶走了过来。 二叔满脸欣慰地说：“飞燕啊，你这姐姐当得真不错，弟弟们进步这么大，多亏了你。” 二婶也笑着说：“是啊，飞燕辛苦了，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奶奶拉着程飞燕的手说：“我孙女就是能干，以后弟弟们还得靠你多操心。” 程飞燕不好意思地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弟弟们能好好学习，我累点也值得。”心里想着弟弟们可要争气呀，不要总想着去玩。 第66章 打倒反派 杜招娣屡次给程飞燕找不痛快，程飞燕忍无可忍，便向疼爱她的奶奶杜大妞，以及二婶曹文娇和二叔程大富诉说了自己的烦恼。这大概就是鲁迅先生说的，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吧。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程飞燕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杜大妞听后火冒三丈，说道：“老杜家太不像话了！我那大弟弟杜满仓，也就是杜招娣的爷爷，以前就常来咱家打秋风，咱或多或少也给过粮食。他可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隔段时间就来，吃咱们的喝咱们的，现在他孙女还欺负咱家人，这口气咱不能咽！”奶奶可不是别人家那种往死里扒拉婆家的扶弟魔，毕竟年轻的时候，弟弟妹妹是她拉扯大的，她一直觉得她对弟弟妹妹已经仁至义尽，甚至可以说恩重如山。她不求弟弟妹妹们回报她，就已经算是人品很不错的了！ 二叔程大富也气愤地表示：“就是，不能让飞燕受这委屈！杜招娣小小年纪，心思咋这么坏！”二叔打小就不愿意和杜家的表弟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知道侄女被杜家女儿欺负了心里就火大。 二婶曹文娇附和道：“走，咱们先去找她爷爷理论，然后再一起去那山坡上的棚子里找她父母要个说法！”二婶是真心实意把程飞燕当自己的亲闺女养着的，不是母女更胜母女，亲妈该干的事情她都干了，嘘寒问暖，关心学习，教导为人处事，她实在是忍不了别人欺负自家侄女，欺负她不一定这么愤怒，欺负自己心上疼爱着的侄女就不行。 于是，奶奶杜大妞、二叔二婶带着程飞燕还有两个小豆丁全家一起出门了。首先来到了位于杜家村中心的大舅爷爷杜满仓家。还未进门，便能看出这房子的破败不堪。走进院里，只见两间房，大堂的屋顶镂空一个大洞，似乎常年未曾修缮，每逢下雨，屋内定是一片泥泞。正房里有一张床，床旁竟养着一只猪，人和猪共处一室，显得格外拥挤杂乱。那床的帐子破旧不堪，满是破洞，显然用了十几年不止，床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既是猪的安睡之处，也是人睡觉的依托。地上的衣服破烂且随意堆放。 杜满仓见到大姐等人前来，心里顿时有些发虚，毕竟他长期在大姐家打秋风，自知理亏。 奶奶杜大妞指着他就斥责道：“满仓，你看看你孙女杜招娣干的好事！我们家飞燕一直规规矩矩的，她却处处使坏，你是怎么教孙女的？我们老程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老杜家的，你说说看！”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卑微讨好的人，曾经竟是歌委会的头目，干尽了打杂抢、诬陷人的伤天害理之事，迫害了众多无辜之人。如今谁要是和程飞燕说起这些过往，程飞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老头竟有过如此嚣张跋扈的曾经。 接着，杜满仓便和大家一同前往山坡上的棚子去找杜招娣的父母杜有生和夏春花。一进棚子，便能感受到这住处的寒酸与简陋。棚子是在一块空地上搭建的，用的是比西瓜棚稍好一点的材料，加了些瓦片，可跟正常的居民房完全没法比。屋内仅有一间房，角落里搭着一个临时的简易厕所，四处都显得破破烂烂。 杜有生和夏春花穿着破旧且不合身的衣服，身形消瘦，脸上却带着一副奸诈的小人嘴脸。杜招娣的弟弟杜金宝蜷缩在角落里，这个孩子是杜有生和夏春花被计委计划生育的人拖去做了结扎都要生下来的。据说当时夏春花怀着孕还被拖去做了结扎，过了 2 年她偷偷找了个医院，又把结扎的部位接了上去，这才偷偷怀上了。可杜金宝由于当时手术不太好，生下来就各种生病，身体不像个正常孩子，歪歪扭扭的，也是瘦骨嶙峋。家里本就重男轻女，再加上孩子身体不好，注意力基本上全在他身上了。 奶奶杜大妞怒气冲冲地指着杜招娣说道：“你个不懂事的丫头，为啥要这么恶毒地对待飞燕？处处给我家飞燕使坏，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家飞燕本分善良，哪点对不起你了，要让你这样欺负她？” 杜招娣站在一旁，低着头，眼中却透着不服气。她心里满是嫉妒和怨恨，同样是女孩子，自己过着这般不是人的苦日子，家里重男轻女，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弟弟。而程飞燕却能吃得好穿得好，父母做生意还有钱，凭什么？ 杜有生和夏春花见状，急忙迎上来，杜有生说道：“哎哟，大姑妈，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这孩子确实不像话，是我们平时疏于管教，对不住了啊！” 夏春花也跟着说：“大姑妈，您说得对，是我们没教好，以后一定改。” 杜有生拿起一根树枝，作势要抽打杜招娣，嘴里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净给家里惹麻烦！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杜招娣吓得尖叫起来，边躲边喊：“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奶奶杜大妞哼了一声：“你们平时就这么教孩子的？重男轻女，不好好管教，才让这丫头变得这么嫉妒心强、心思歹毒！” 夏春花赶紧说道：“大姑妈，您放心……” 奶奶杜大妞、二叔二婶带着飞燕，站在那破旧不堪的棚子里，满心期望能听到杜招娣真心的认错和反省。然而，最终他们只能听到杜有生和夏春花那敷衍而毫无诚意的道歉。杜大妞奶奶看着眼前这对夫妇，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和愤怒，但也深知再多的指责也无法改变什么。二叔二婶也是一脸无奈，彼此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最终，他们带着满心的失望和无奈，转身回家了。 一路上，杜大妞哼唧吐槽说：“谁不知道杜有生把家修在这个山坡上，是为了避开自己的无赖老爹杜满仓，也是为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方便。瞧瞧这山坡上有几户人家，放眼看去都是一些狐朋狗友家。哎，一家子坏透了，能不来往就不要来往吧。” 二婶也说：“是啊，飞燕，以后避着点他们，别跟他们有过多接触，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二叔接着说道：“对，飞燕听你二婶的，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程飞燕懂事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奶奶、二叔、二婶，以后我会小心的。”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 程飞燕心想：杜招娣经过这次教训，应该这段时间真的会安分一些了吧。那就要解决程小兵班上的程海燕那个小麻烦精了，两个人都不认识，就莫名其妙招了她的仇恨，要解决这事儿也要找程小兵，毕竟是听说程海燕是暗恋程小兵，才会对我有敌意的。 于是，程飞燕去找到程小兵说：“我和你只是邻居和普通朋友的关系，你去和程海燕说清楚，别再无端害我了。” 程小兵听到以后很恼火，极其厌恶程海燕的无理行径，说道：“飞燕，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她谈谈。” 程小兵找到程海燕，正色道：“程海燕，别再因那些无由的想法针对程飞燕了，如果再做出这类事情，我会非常讨厌你。” 程海燕被程小兵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惧怕，不敢再有不当之举了。 某年某月某日 天气：晴 这段时间真是被杜招娣和程海燕搞得心烦意乱。 杜招娣总是在班上故意散布关于我的谣言，说我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让同学们对我产生误解。 而程海燕呢，每次在走廊上碰到我，都会故意撞我一下，还对我翻白眼，甚至偷偷把我的作业本藏起来，让我被老师批评。 她们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让我的生活不得安宁。 我心里既委屈又愤怒，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平白遭受这些。 好在我把这些烦恼告诉了奶奶、二叔二婶，还有程小兵，他们帮我一起解决了这些问题。 可即便如此，回想起她们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心有余悸。 那些被误解的时刻，那些找不到作业本的焦急，都让我感到无比的难受。 这些反派真是太讨厌了！ 我明明和她们都不熟，也没做过任何错事，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值。 难道这世界上那些不幸的人，就要去羡慕嫉妒甚至伤害所有幸运的人吗？ 我虽然同情她们不幸的遭遇，可这并不是她们伤害我的理由啊，我到底有什么错呢？ 只希望经过这次之后，她们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要再做这些让人讨厌的事，还我一个平静的生活。 我也会更加坚强，不会轻易被这些恶意所打倒。 我相信只要我坚守自己的善良和正直，未来一定能充满阳光，那些黑暗的阴影终究无法笼罩我的人生。 第67章 无声的崩溃与释然 二叔程大富卖完第一批西瓜后，等着第二批西瓜成熟，又继续去西瓜地里守夜。一天夜里，他意外抓到了几只麻雀。 第二天，二婶曹文娇将麻雀做成了香喷喷的辣椒炒肉末，还准备了酸菜汤和小炒白菜。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程二婶笑着说：“快来尝尝，今天这菜可香啦！” 程飞燕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嗯，味道真不错！”感觉这是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程非凡也吃得津津有味：“比平时的菜还好吃呢！” 程爱学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吃完饭后，程飞燕满足地抹抹嘴，随口问道：“二婶，这是什么肉啊，这么香？”心里怀疑是鸡肉。 二婶不在意地回答：“你二叔昨晚守西瓜地，运气好发现西瓜地的大树上有麻雀窝，顺手抓的麻雀。” 程飞燕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麻雀？怎么会是麻雀？” 程非凡和程爱学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三小只瞬间想到麻雀可能就是他们偷偷养的那几只！ 程飞燕颤抖着说：“怎么能吃麻雀呢？它们那么可爱，还被我们照顾过！”程飞燕此刻有点奔溃，毕竟是养了几天的宠物，就像孩子被吃了一样，接受不了。 那是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姐弟三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程非凡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叽叽喳喳声。他们顺着声音找去，发现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被吹落的鸟窝，里面几只小麻雀冻得瑟瑟发抖，张着嫩黄的小嘴嗷嗷待哺。 程飞燕心疼地说：“这些小麻雀太可怜了，要是不管它们，肯定活不了。” 程非凡和程爱学纷纷点头。 他们把小麻雀带去了西瓜地旁的大树上安置好，想着方便照顾…… 程二叔不在意地说：“几只麻雀而已，有啥不能吃的。” 程飞燕气愤地喊道：“不行！我们把它们当宠物一样，你们怎么能这样！” 接下来的日子，程飞燕一看到肉就想起吃麻雀的事，完全没了胃口。她每天都和奶奶一起吃素，心情十分低落。 在学校里，程飞燕也是心神不宁。老师上课提问她，她愣愣地站着答不上来。 老师生气地说：“程飞燕，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 程飞燕低着头不说话。 回到家，程二婶看到程飞燕这样，劝说道：“飞燕啊，家里养的鸡鸭猪，最后不也都成了咱们桌上的菜？这是自然的规律。大家不是爱看济公和尚吗？济公和尚都说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咱们吃了这麻雀，也算替它超度，说不定下辈子能投胎做人呢。咱们又不是故意要伤害它们的。” 程飞燕咬着嘴唇，倔强地说：“那不一样，鸡鸭猪是养来吃的，麻雀那么小，那么可爱，我接受不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吃麻雀让她觉得有吃同类的痛苦感觉。也许是名字里叫飞燕，总觉得和鸟类是亲戚吧！ 程非凡凑过来：“姐，我也觉得心里怪怪的。” 程爱学说：“我也是，不想再吃麻雀了。” 奶奶在一旁叹了口气：“孩子啊，别太较真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程飞燕还是无法释怀，就这样过了好些天。干啥也不得劲。 有一天，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吃饭。 程二叔说：“飞燕，别想了，以后咱们不吃麻雀了行不？” 程二婶也说：“是啊，你看你这几天瘦的，吃点红肉吧。” 程飞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大家不是故意的，可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我以后还是不会吃麻雀，但我会尽量不再为这事影响生活。” 渐渐地，程飞燕的心情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愿意吃麻雀，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崩溃，生活和学习慢慢回到了正轨。 某年某月某日 晴天 今天，我经历了一场内心的巨大冲击。当我知道我们中午吃的竟然是曾经被我和弟弟们努力拯救和照顾的小麻雀时，我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还记得那个大雨倾盆的日子，我们在路边发现了那些可怜的小家伙，它们那么脆弱，那么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把它们安置在西瓜地旁的大树上，满心期待着它们能快乐地飞翔在蓝天下。 可如今，它们却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每一次想到这里，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开始反思，生命是如此的宝贵和脆弱，无论是小小的麻雀，还是我们人类自己。我们应该怀着敬畏之心去对待每一个生命，而不是随意地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利。 二婶的劝解，让我明白了一些生存的法则，可我依然无法释怀。我知道人类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对那些无辜的生命毫无怜悯。 我知道我这种抗拒吃麻雀肉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很矫情很不能理解，但这也是我的真实心理，我确实接受不了。我有的时候会想也许是我的名字里叫飞燕，所以我对有翅膀的鸟类特别亲切。 也许时间会慢慢治愈我内心的伤痛，但这份对鸟类的喜爱，将永远刻在我的心中。 第68章 神秘的金发女孩 经历过误吃小麻雀的事以后，程飞燕还是萎靡了一段时间。 这一天，程飞燕正在家门口发呆，邻居马爱芳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飞燕，飞燕，我们家来客人了。”马爱芳说道。 程飞燕好奇地问：“来的啥客人呀？” 马爱芳兴奋的说：“是来我家常住的一个远亲，是个小姑娘。而且她以后每个月会给我们家 500 块钱，作为她常住的生活费，解决了我们家的经济危机呢！跟我走吧！程竹君和程小草早就已经在我们家了，就差你了。” 说着，马爱芳拉着程飞燕就往家里走。 一进门，程飞燕就看到了艾丽。艾丽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如同阳光洒下的金丝，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仿佛能看见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她那双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水，湛蓝而神秘。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她的面容更显精致。艾丽竟说：“飞燕，好久不见。” 程飞燕一脸茫然：“我对你没印象啊。” 马爱芳赶紧打哈哈：“可能是小时候见过，毕竟小时候大家都一块儿玩过。”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没什么印象，就这么把这事略过了。程飞燕心里却很疑惑，暗想：“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难道真是我忘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着艾丽。程飞燕忍不住问：“你这头发金色的，不会是外国人吧？” 艾丽连忙否认，神色有些紧张：“不是不是，我是正宗华国人。我家里人之前也怀疑过，可我出生那天，医院就我一个小孩出生，也没见着外国人。而且我这牙齿，和家里人的遗传是一模一样的。”说着，艾丽张开嘴巴，露出那稀疏又尖锐的牙齿，每一颗都尖尖的，牙齿之间的间距很大，看起来就像吸血鬼电影里吸血鬼的牙齿，只是数量没那么少，可相比正常人而言依旧稀疏得吓人。 马爱芳马上接话：“对呀，他们家里人的牙齿都这样，绝对是家族遗传。” 众人面面相觑，程飞燕心里犯起了嘀咕：“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马爱芳一家这么着急解释，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这时，程竹君兴奋地说：“哎呀，先不说这个啦，你们听说没，从 5 月份开始有双休日了呢！”自从程竹君转学到镇上上学以后见面的次数就不多了，每次再见面，她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消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大家也很乐意听她说这些见闻，就感觉大家都在镇上待过一样。 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开始讨论起双休日的事。但程飞燕心里始终存着对艾丽的怀疑，时不时偷瞄艾丽几眼，暗自琢磨：“这个艾丽，怎么看都透着神秘，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从那以后，艾丽成了程飞燕班的同学，而且还莫名其妙成了同桌，她原来同桌段明说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艾丽就理所当然地和程飞燕一起上下学。 有一天学校搞卫生，搞得很晚，她们俩放学就比较晚，天都快黑了，两个人路过了那个坟山。艾丽对程飞燕说：“听说你喜欢听故事，我就跟你讲讲呗。” 程飞燕说：“算了，我不想听故事。” 艾丽说：“你是怕了吗？” 程飞燕就壮着胆子说：“我才不怕，不管你讲什么恐怖故事我都不害怕。” 于是艾丽就开始讲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外国向皇帝进献了一个异族女子。那女子心里有着爱人，想尽办法逃离皇帝。她骗皇帝说喜欢打猎，趁机摆脱了他，跑到了山上。皇帝派人追踪，还放火烧山。女子晕死在山顶，以为自己完了。这时，她看到一只发着金光的大燕子，燕子落在她肩膀上说让她换个地方逃亡，然后变成了一个美少女，她们一起躲去山洞。可山洞有蛇，女子慌忙逃跑掉进陷阱坑昏死过去，还流了很多血。燕子精给她喝了精血让她复原。可她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滴血，她成了血族，想死都死不了。后来燕子精死了，她想找个说法都找不到。再后来，她从一个神秘人那里听说，只要再喝一滴燕子精的血，就能恢复正常。找了很多年，最近才发现你就是那只燕子精的转世，程飞燕。” 程飞燕听完，惊悚得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心里“咯噔”一下：“这故事也太离奇了，不会是艾丽编来吓我的吧？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丽笑着说：“骗你的啦，还是说自己胆子大，结果不也害怕得想跑走。” 程飞燕骂骂咧咧地快速跑回家了，一路上心都“怦怦”直跳，暗想：“艾丽到底是什么人？她讲的这个故事难道有什么深意？” 从听到艾丽那个故事以后，程飞燕越发觉得艾丽很神秘、很恐怖，甚至心里认定她就是吸血鬼，想远离她。晚上，程飞燕做起了噩梦，噩梦里艾丽伸出了吓人的吸血鬼牙齿，朝她扑过来，追着她跑，感觉跑了大半夜，累得不行。程飞燕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想：“太可怕了，艾丽一定有问题，我得小心点。” 某年某月某日 天气不冷不热的阴天 马爱芳家里来了个叫艾丽的远亲，这可真是把我给惊到了！ 第一次见到艾丽，她居然跟我说“飞燕，好久不见”，我当时脑子就嗡的一下，我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马爱芳还在旁边瞎扯，说可能小时候见过，鬼才信呢！ 艾丽那模样，金色的卷发，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还有那双透着神秘的眼睛，怎么看都和我们村里的人格格不入。尤其是她那牙齿，又尖又利还稀疏，每次看到我都觉得像看到了恐怖片里的怪物，吓得我心里直发颤。 这还不算完，不知道撞了什么邪，艾丽居然和我成了同桌！每天上课都在我旁边，我这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更恐怖的是，有一天放学，天都快黑了，她居然在路上给我讲了个超级恐怖的故事，讲完还一脸诡异的笑。我当时差点没被她吓破胆，这一路上我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 马爱芳一家也奇奇怪怪的，对艾丽的身份那么笃定，不管别人怎么怀疑，他们都一个劲地帮艾丽说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现在是看到艾丽就害怕，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烦死我了！ 第69章 摆脱不掉的艾丽和神树的故事 自艾丽讲完那个恐怖故事之后，程飞燕就不太想和艾丽说话，可是艾丽却越发频繁地出现在程飞燕的生活里。 走在上学的路上，程飞燕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猛一回头，却只看到艾丽一闪而过的身影。课堂上，不经意间抬头，会发现艾丽正用那诡异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还挂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放学回家，明明和伙伴们一起走着，可一转身，艾丽就像幽灵般出现在身旁，吓得程飞燕和伙伴们四散奔逃。 夜晚，程飞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窗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窗声，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打开窗户一看，艾丽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那苍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森。程飞燕惊恐地想要关上窗户，却被艾丽一把抓住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就在程飞燕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之时，艾丽却突然松开了手，眼神变得无比温柔，说道：“飞燕，其实我一直在保护你，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暗中窥视着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远离危险。” 程飞燕大声喊道：“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艾丽瞬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作势要扑向程飞燕。 就在这时，程飞燕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由于这段时间总是被这样的噩梦折磨，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程飞燕病倒了。 奶奶杜大妞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程飞燕，心疼地说：“这孩子，怎么就病倒了呢？身体也太差了。” 二叔程大富在一旁摇摇头，笑着说：“天不怕地不怕的程飞燕原来胆子这么小，做个梦就吓成这样。” 二婶曹文娇则轻轻拍了拍程飞燕的手，安慰道：“飞燕啊，别想多了，肯定是恐怖故事看多了，想象力过于丰富。” 两个弟弟也凑到床边，一脸认真地说：“姐姐怕什么，我们家这么多人，我们两个弟弟可以保护你。” 奶奶杜大妞接着说：“飞燕呀，你要是怕的话，就拿上观音经再背背，去念一下经，让自己心安一下。” 程飞燕虚弱地看着家人，心里感到一丝温暖，但恐惧依然萦绕在心头，她小声说道：“我真的很害怕艾丽，她太奇怪了，我总觉得她会伤害我。” 二婶曹文娇轻轻抚摸着程飞燕的额头：“飞燕，别自己吓自己，也许都是你的错觉。” 二叔程大富说：“就是，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养好了精神就啥都不怕了。” 两个弟弟也着急地说：“姐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就在一家人商量着如何帮助程飞燕的时候，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程飞燕紧紧抓住奶奶的手，身体不停地颤抖。这也不能全怪程飞燕胆小，哪家10岁的小女娃，被疑似吸血鬼的恐怖存在盯住了谁能不害怕？而且家里人也不是特别相信他的话，觉得他疑神疑鬼，这就更害怕了好吗？ 风停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程飞燕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深，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夜晚睡不着，会不自觉的抓着平安扣说，我会不会被艾莉杀死啊？可是我哪里得罪她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飞燕的病情没有明显的好转。她不敢出门，不敢一个人待着，甚至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跳起来。 一天，奶奶杜大妞给程飞燕讲了一个村里流传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村里有个姑娘，眼角边有颗红色的、拇指大的胎记，因此很难找到婆家。有一天她上山采药迷了路，听到狼嚎后跑到山顶，看到一棵十几个人都围不住的神奇大树。姑娘满怀敬畏与期待，心想能活这么久的树，能是一般的树吗？肯定是神树啊！跪在树前虔诚地许愿，希望能去掉眼角的胎记，变得美丽。 许完愿后，一只闪着金光的神奇燕子出现了，在她头顶盘旋。燕子带着姑娘下了山回到村里。不久，姑娘的胎记真的消失了，她变成了美丽的姑娘。在父母的追问和他人的打听下，姑娘说出了神树的事。 越来越多的村民上山向神树许愿，也都实现了愿望。然而，后来有个自私的村民，贪心不足，竟折下了神树的一根树枝，想种在村里独自享用神树的力量。这一举动激怒了神树，整个村子遭到了严重的惩罚。 农田颗粒无收，疾病肆虐，灾难不断。那自私的村民也厄运连连，家破人亡。 姑娘满心愧疚，再次来到神树前忏悔。神树显灵，告知姑娘，它已化身此地的山神，若村民能真心供奉，悔过自新，便不再追究。 村民们得知后，纷纷诚心供奉神树，香火不断。神树感受到了村民的诚意，渐渐原谅了他们的莽撞，村子终于恢复了安宁。 当晚，程飞燕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变成了一只闪着金光的燕子，盘旋在一棵巨大的神树边。她围绕着神树飞翔，还似乎在和神树交流着什么，可总是隐隐约约听不清话语。这一晚，程飞燕睡了个好觉，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进入梦乡！ 第70章 艾丽是谁? 程飞燕听完奶奶说的故事以后，心里踏实了许多，准备有空去祭拜一下那棵神树的树枝求个安心。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程飞燕一家早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在后山坟包边，却正上演着一场神秘而激烈的交锋。 金发的艾丽面色决绝，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她冲着玄清道长喊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把这个事情了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一丝希望，我受够了血族的无尽痛苦和孤独，这次我绝对不会退缩！” 玄清道长神色凝重，目光中满是怜悯与无奈，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你要知道，这世间万物皆有其道。修道之人求长生，是为了超脱尘世，洞察天地之理。而你这血族之身，虽得长生，却深陷执念。并非凡人皆能享幸福，亦非长生便能脱苦厄。红尘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吾等修道一生，皆在求解脱。你这机缘，本应感恩，她前世作为一只有灵性的金燕子，将自己的精血喂给你，救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妄图再寻她麻烦，实乃大谬！” 艾丽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颤抖：“道长，您不明白，作为血族，我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不能进食人类的美食，看着世间之人能恋爱生子，从生到死，我却只能孤独永生，我渴望改变这一切。” 玄清道长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你这又是何苦呢？长生之途，并非你所想那般美好。你只看到凡人的表面幸福，却不知其背后的艰辛。你如此执着，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和磨难。放下吧，这是你的解脱之道。” 艾丽咬了咬嘴唇，倔强地说：“不，道长，我不相信！我找了这么久，付出了太多，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相信只要能得到她的血，我就能摆脱这该死的血族身份，重新获得新生。” 玄清道长微微皱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孩子，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命运的安排岂是你能轻易改变的？你如此逆天而行，只会引发更大的灾祸。” 艾丽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我不管！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试一试！” 玄清道长见艾丽如此冥顽不灵，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他缓缓站直身子，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正色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老道也只能出手阻止你了。” 说罢，玄清道长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拂尘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他猛地将拂尘向前一挥，一道强大的气流直冲向艾丽。 艾丽侧身一闪，双手迅速结印，身前出现了一层黑色的护盾，挡住了气流的攻击。紧接着，她身形如鬼魅般冲向玄清道长，指甲瞬间变长，闪烁着寒光，向道长抓去。 玄清道长不慌不忙，一个侧身避开，同时手中拂尘快速缠绕住艾丽的手臂。艾丽用力挣脱，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住了玄清道长的视线。 道长冷哼一声，双手合十，口中念起咒语。顿时，一道金光从他身上射出，驱散了烟雾。只见他再次挥动拂尘，拂尘瞬间化作无数条绳索，向艾丽飞去，将她紧紧束缚住。 艾丽拼命挣扎，身上散发出强大的黑暗力量，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但玄清道长的法术强大无比，绳索越收越紧。 “啊！”艾丽发出痛苦的叫声，但她仍然不肯放弃反抗。 玄清道长脸色严峻，加大了法力的输出。终于，艾丽的力量渐渐耗尽，瘫倒在地。 道长走上前，口中念动咒语，将艾丽封印在一个法器之中。做完这一切，他望着夜空，喃喃自语道：“世间执念，害人不浅啊。”随后，玄清道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山坟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二天，阳光洒进教室，程飞燕来到学校，发现同桌艾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来的同桌段明。她惊讶地问段明：“艾丽去哪了？”段明一脸茫然地回答：“爱丽是谁？” 程飞燕以为段明在开玩笑，又去问其他同学。 她找到马爱芳，着急地问：“爱芳，你还记得艾丽吗？”马爱芳一脸疑惑：“艾丽？不认识啊。” 程飞燕又问陈竹君：“竹君，艾丽呢，你知道她去哪了吗？”陈竹君也是摇摇头：“谁是艾丽？我没印象。” 程飞燕问了一个又一个同学，可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不知道，不认识什么艾丽。” 程飞燕难以置信，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最近出现幻觉了？” 直到她回到家，翻出自己的日记，看到里面有吐槽过艾丽的内容，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难道我的幻觉那么严重吗？以前日记里面写过肖青山，后来问的人多了，渐渐认识肖青山的人也少了，现在变成艾丽。可是我觉得我没有疯啊。” 程飞燕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日记，心想：“肯定是某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大家失去了记忆。”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飞燕一直在思考艾丽的消失之谜，她试图寻找答案，却始终毫无头绪。啊，那个神秘的夜晚，后山坟边发生的那场激烈斗争无人知晓。 第71章 祭拜神树 程飞燕前段时间被疑似吸血鬼的同桌艾丽惊吓过以后，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那艾丽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四周认识她的人也都说不认识这个人，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般。程飞燕毕竟还是个孩子，觉得这个事情既然查不清楚就不查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于是，她拿着奶奶给她的观音经，每天睡前念上一遍。这法子还真管用，夜里她不再频繁被噩梦惊扰。然而，昨晚的梦却尤为奇特。 她梦见自己是一只泛着金光的燕子，与众多同类一起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小河边玩耍。清澈的河水潺潺流淌，岸边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一群小燕子欢快地盘旋在空中，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这里真好玩啊！”一只小燕子兴奋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今天又抓到好多肥美的虫子！”另一只小燕子得意地炫耀着。 “哎呀，你就知道吃，听说隔壁家的小燕子找到对象啦！”一只年长些的燕子打趣道。 “别光说人家，你倒是说说咱们还要修炼多少年才能变成人形啊？”一只年幼的燕子好奇地问。 这时，那只泛着金光的燕子笑着开口了：“大家别着急，只要咱们潜心修炼，终有一天都能化作人形。我能先修成，也是因为平日里比你们更努力呢。”众燕子纷纷点头，对她满是敬佩，她俨然是燕子们的领头人，是燕子中最优秀的存在。 正说着，这只金光燕子忽然化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眉如远黛，目若秋水，唇似樱桃，一头如瀑的黑发垂在身后，穿着一套飘逸的古装，宛如画中仙子。 当燕子们还在欢快玩耍时，一头邪恶的野狼突然出现，它双眼闪着凶狠的光，死死地盯着燕子们，尤其是那美丽的小女孩。众燕子们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小女孩因为变成人形不久，法术尚不精通，她心急地想变回燕子飞走，却未能成功。无奈之下，她只得拼命地往高山上跑。 终于，她跑到了山顶，看到了一棵神奇无比的大树。这棵树高耸入云，树干粗壮得惊人，怕是十几二十个人都难以环抱得住。 她爬到树顶，刚觉得自己安全了，便听到一个极其好听的男生声音传来：“别怕，我保护你，哪怕对方是狼妖也不敢到我这处的地界。” 这棵神树的树叶犹如手掌一般，在风的吹拂下四面挥动，仿佛它所覆盖之地皆被神秘的结界笼罩，任何危险都无法靠近。也不知为何，这个毫无法力的小女孩却能安然无恙地来到此处，也许是特殊的机缘所致。 小女孩惊魂未定，说道：“我不会法术，你会的话可以教我吗？” 神树温和地回答：“可以。” 小女孩又问：“你能变成人吗？” 神树淡淡地说：“也可以，只是没有必要。” 此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渐渐地成为了好朋友。 无人知晓这棵树乃是盘古开天地时便存在的、世间独一无二的太古幽梦树。它孤独地见证着世间的人生百态，岁月悠悠，已不知自己存活了多久。但在这一天，它与小女孩的相遇，仿佛是命运早已注定的安排。 程飞燕悠悠转醒，梦中的景象如烟雾般缥缈，只依稀记得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还有个模糊的飞影，像是某种神秘的生灵，可具体的模样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记忆消散得越来越快。 她费力地思索着，猛地记起奶奶曾提及的神树传说。奶奶说过，村头有一棵由神树的枝桠长成的大树。 程飞燕赶忙拉住奶奶的衣角，急切又满怀期待地问道：“奶奶，村头那棵神树，咱们啥时候去祭拜呀？” 程飞燕和奶奶提着装满拜祭用品的篮子，一步步走到村头。这里对程飞燕来说比较偏僻，她很少来此。 到了神树前，程飞燕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这棵在奶奶故事中提到的神树枝种出来的神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得五六个人都抱不住，叶子呈现出从未见过的手掌形状，在风中飘摆，摇摇晃晃，像有无数双手在热情地招手，神秘而又令人敬畏。 奶奶虔诚地摆好香烛和祭品，开始祭拜。 祭拜完，程飞燕望着树旁，满脸疑惑地说：“奶奶，这棵树旁咋没瞧出有很多祭拜的痕迹呀？” 奶奶慈爱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孩子哟，因为有些人祭拜完后，啥效果也没瞅见，大家的愿望也没实现，所以来祭拜的人就少喽，不过个别的还是有的。虽然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神树，但是神威不可亵渎，就算这树的木材好，能做上好家具，也没人敢去砍它。” 程飞燕紧盯着这棵树，眉头紧锁，努力思索着，突然恍然大悟般地问奶奶：“奶奶，我咋总觉得我见过这棵树，是不是我七八岁掉牙齿那会，您带我来拜过这神树，求它让我快点长出新牙呀？我好像有点印象，可又有点模模糊糊记不太清了。” 奶奶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孩子，这世间的事儿啊，有时候真没法说得清。你要是信呐，它就存在；你要是不信，那也就不存在。咱们来祭拜，也就是图个心里安稳。” 就这样，她们一问一答，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走远了。 第72章 来电话了 又一天的周六，程飞燕和弟弟程非凡、堂弟程爱学正在程竹君家兴高采烈地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在村里玩就一个优点，一玩起游戏来立马吸引十几二十个小娃娃过来，不怕多也不怕少，主打一个热闹。这年头谁家不是两三个孩子四五个的人家也有！这时，程竹君的三姐程竹花从房里走出来朝着当老鹰的程飞燕大声说：“飞燕，你们家来电话了，你赶紧叫你奶奶过来接电话。” 飞燕一听，立刻停止游戏，飞速地跑回自己家。两家距离 5 分钟不到，很快就跑到家了，她一边跑，一边喊：“奶奶，奶奶，咱家来电话啦！”正在烧香拜佛的奶奶杜大妞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跟着飞燕一同前往程竹君家。 到了程竹君家，只见电话旁围了不少人。有正在程老大家排队看病的村民，还有在程老大家正打吊针的病人。小孩子们也围成一圈，都在好奇地猜测着飞燕家这次又有什么好消息。 小伙伴程竹君说：“飞燕，我猜是你爸妈又寄钱了。”马爱芳接着说：“飞燕，我猜你又有漂亮衣服穿了。”其他年纪大些的村民也凑过来议论纷纷，一个说：“你爸就是有出息啊，打小我就看着他是不一样的。”奶奶杜大妞笑得合不拢嘴，说：“是啊，这小子有几分小聪明，挣了一些钱，还好，比较孝顺，还顾及家里的两个儿女，估计也就这些事了吧。”说完奶奶杜大妞就接起了电话。 奶奶杜大妞刚把电话凑近耳边，脸上就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喂，大顺啊！”听到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她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不住地点头应着：“嗯嗯，好，好！还是老地方吧？我们都挺好，你们在外别太累着，要按时吃饭，别只顾着挣钱不顾身体。绿娇啊，你也多操心着点，照顾好大顺。”边听边时不时插上几句：“你们在外别太累着，要照顾好自己。孩子们就在我旁边，要不要说说话？好！好！好！” 奶奶杜大妞刚说完，程飞燕就心急地接过电话，欢快地说道：“爸爸，妈妈，我和弟弟们最近都特别好。我们在二叔二婶家过得简直太棒了！二娘对我们可真是无微不至，她每天都会给我和弟弟讲好多有趣的故事，还特别用心地督促我们学习。而且啊，二娘做的饭菜那叫一个香，每一顿都让我们吃得心满意足。我真的特别感激二娘，她就像妈妈一样照顾着我们。” 电话那头，妈妈杨绿娇酸溜溜又无可奈何地说道：“行啦，知道二娘好，那你们可得记着人家的好。” 弟弟程非凡赶紧说道：“爸爸，妈妈，我每天都吃得饱饱的，睡得好好的，二娘对我可好啦！” 爸爸陈大顺说道：“孩子们，爸爸妈妈在外面干活，没法照顾你们，你们要听话。” 妈妈杨绿娇接着说：“唉，好在有二叔二婶照顾你们，不然我这心里头总是放不下。” 程飞燕赶忙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我们会乖乖的。”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奶奶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才不舍的挂了电话，喜气洋洋地向大家宣布：“我家大顺说了，准备叫几个人帮忙给老家房子旁修两间房间，以后住着宽敞些。”几个正好闲着的村民一听，都乐开了花，纷纷说道：“这敢情好，又有活干能挣点钱啦！” 奶奶说罢，风风火火地就准备去村头找村长程忠义。奶奶一路小跑到了程忠义家，还没进门就大声喊道：“忠义啊，忠义，在家吗？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程忠义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婶子，啥事儿啊？”奶奶满脸堆笑地说：“大顺说要修两间房，想请你帮忙找人操持操持。”程忠义爽快地应道：“没问题，婶子，包在我身上！” 说起程飞燕家和程忠义家的关系，那得从程飞燕的爷爷说起。程飞燕的爷爷父母双亡，是靠程忠义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哥哥嫂子养大的。程飞燕的爷爷只比他大堂伯程忠义大个十多岁，可以说大堂伯程忠义和程飞燕的爷爷是一起长大的。后来程忠义的父母去世了，程飞燕的爷爷也死了，但他们两家的关系一直还是挺密切。 程忠义是赤塘村备受称赞的村长，为人正直善良，办事公正又利落，把村里的大小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程忠义家里人口不少，大儿子叫程新明，女儿叫程梅子。巧的是，程新明有一儿一女，儿子叫程小宝，女儿叫程月。程小宝和飞燕在一个班，不过两人关系普通，主要是程小宝成绩差，又是男孩子，和飞燕玩不到一块去。 他们家住村头，程飞燕家住村尾。虽然住得有点远，但大堂伯程忠义一天总会下村来飞燕家转上一圈。飞燕觉得可能是堂伯家的地在这附近，但奶奶杜大妞说，堂伯作为村长，要关心的事情多，对他们家又是自家亲戚，所以关心更多，没事就来看一下。他们家其实也有电话，有的时候也会把家里的情况打电话和城里的程大顺他们说一说，关系很是密切。 第73章 修房子 奶奶拜托了堂伯程忠义帮忙计算修房子的各项费用后，便满心欢喜地回了家。程忠义也不含糊，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又是量尺寸，又是询问材料价格，还联系了村里几个手艺好的工匠，一起合计着这修房子的事儿。 没几天，程忠义就把大致的费用算清楚了，赶忙给城里的程大顺打了电话。电话这头，程忠义坐在自家有些陈旧的木桌前，一只手握着话筒，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轻敲着桌面，仔细地说道：“大顺啊，两间房子的材料加上人工，初步算下来大概得要三万块左右。这材料的价格啊，最近还算稳定，可这人工费用，因为咱村里能干活的壮劳力不多，所以稍微贵了点。等最后完工，多退少补。你看看啥时候能把钱寄回来，这边好动工。”程大顺在电话那头应着：“忠义哥，你放心，我尽快把钱打回来。我在城里小生意做得还算顺利，最近有比大买卖，结账我就有钱了，要不我先转一万，你们先用着，过几天我在继续转钱？我这心里头啊，时不时想起我家没住多久就被推倒的新房，总想着有机会一定要重新原地盖起来。过几天我自己也会回家一趟，就盼着家里的房子早点修好，让老人孩子住得舒坦些……” 这边，程飞燕和程非凡两姐弟整天都沉浸在即将有新房的喜悦中。姐弟俩一有空就跑到那即将动工的破墙残瓦旁，高兴得像两只欢快的小鸟，一直围着转圈圈，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程飞燕转头对弟弟说：“非凡，你不知道吧，这残砖破瓦的地基上以前就是咱家的新房，我还有一点小时候的记忆，当时我还小和爸爸妈妈就住这里，我听人说，后来因为爸妈要生男孩，超生也要坚持生下你，搞计划生育的人就把这房子给推倒了，还凶狠的把二叔家的一头老母猪，大堂伯家的几头小猪也赶走了抵罚款……”。虽然程飞燕听到过一些那些年的风风雨雨，但是那时的她还小根本想象不到黑暗要比她以为的更黑更残酷更无法让人接受。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计划生育的那股风有多么的疯魔，有的人偷摸去娘家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被自己村的村民举报硬拖去做流产还不够，直接在医院监督做了结扎才放过孕妇，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以后咱们就有更宽敞的地方玩啦。我要在我的房间里摆上一个漂亮的梳妆台。重点是要有一个人身那么高的大镜子！”飞燕美滋滋的畅想着。 程非凡拍着手，蹦蹦跳跳地说道：“对呀，姐姐，我要在新房间里放好多玩具，还要有一个大大的书架，放我喜欢的漫画书……” “瞧你出息……”。 修房子终于动工了，奶奶带着家里几个人，给宅基地除了草，大堂伯招来的十几个村民们乒乒乓乓地干着活。 孩子们照常上学，每天放学回家，都会惊奇地发现这片土地在悄然蜕变。第一天，只见杂草已被清除干净，土地袒露着朴实的肌肤；第二天，地面上多余的土石被清理运走，腾出了宽敞的空间；第三天，建筑材料整齐地码放着，地基开始动工，勾勒出未来房屋的雏形；第四天，一堵堵墙拔地而起，像在绘制一幅立体的画卷；第五天，房梁稳稳架上，撑起了家的框架；第六天，屋顶开始搭建，仿佛为家戴上了一顶温暖的帽子......每一天，房子都在一点点地成长、变化，孩子们心中满是欣喜与期待，盼望着新家早日落成。 新房一点点从无到有。就在大家都为新房的修建而充满期待时，二叔程大富的心态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程大富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嘴里嘟囔着：“哼，大哥都修两次房子了，我还在这破地方窝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像陈新广他爸，小时候还是我的小弟，听我左右，去广东打了几年工就修了 3 层楼。还有大哥，结婚的时候父母就偏心给他在老屋旁边砌了一间新屋，还带厨房和厕所，结果因为计划生育，程飞凡是超生的，房子被推了，我家的猪也被抢走了。凭啥他们都能有，我却没有！” 二婶曹文娇在旁边劝道：“别想那么多，以后咱也会有的。只要咱们肯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程大富猛地扭头，瞪着二婶，吼道：“你懂个啥！娶了你这个没用的人，就会说这些空话！我怎么努力？我天天累死累活，也看不到希望！”说完，抬手就给了二婶一巴掌，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这时，有人高喊着让二叔程大富帮忙搬块木板，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假笑，忙不迭应道：“来啦来啦！”只见他咬着牙，费力地搬起木板，额头上青筋暴起。等帮忙完，他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般，默默走到角落里。他阴沉着脸，从兜里掏出烟盒，颤抖着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着，猛吸一口，吐出的烟圈仿佛是他心中的怨气。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凭什么他能修新房，我却只能眼巴巴看着！”那闪烁的烟头，在昏暗的角落里一明一暗，恰如他此刻躁动不安又满心嫉妒的内心，愤怒与不甘在他的眼中燃烧，他在黑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难以回头。 目睹这一切的程飞燕、程非凡，还有程爱学，三个小朋友被吓得呆立在原地。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平时总是笑呵呵、温和可亲的二叔，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暴躁和可怕。程爱学的心里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觉得自己的爸爸就像突然黑化了，变成了魔鬼一样。程非凡紧紧地拉着姐姐程飞燕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姐姐，二叔这是怎么了？我好害怕。”程飞燕吓得快要哭出来，说道：“姐姐，我也不知道，二叔变得好凶。”程爱学在一旁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想：“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家是不是要变了？” 二婶曹文娇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怕被人看见，赶紧擦了擦，强装镇定地给工人们端水去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端着刚做好的饭菜来到工地，招呼着村民们休息吃饭。二叔程大富也走了过来，闷头不吭声地坐在一旁。奶奶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富啊，你也别心急，这日子都是慢慢过好的。你大哥也是辛苦打拼才有今天。”程大富头也不抬，嘴里嚼着饭菜，含糊地应道：“哼，就他能打拼，我就不行？”奶奶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下午的活儿继续干着，程大富的心情似乎依旧没有好转，干活的时候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村民们都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傍晚时分，一天的工作结束了。程飞燕和程非凡跑过来，看着一天的成果，兴奋不已。程非凡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房子修得好快啊，是不是很快就能住进去啦？”奶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快啦快啦，我的小孙子。” 而二叔程大富，在村民们下完工散去后，一个人默默回到与陈飞燕家新房相邻的自己那破旧房子的院子里。他先点起一根烟，狠狠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愈发阴沉。随后，他抄起斧头，朝着木柴奋力劈去。“咔嚓”，木材应声而裂，那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他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斧头，每一下都仿佛在宣泄着心中无法言说的嫉妒和愤怒。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可他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劈柴的动作，那劈柴声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呐喊，孤独又愤慨，却无人倾听。 第74章 二叔的自尊心受伤了 二叔程大富那一晚在院子里劈柴劈到了深夜，直到自己累得瘫倒在地。二婶曹文娇几次想出来劝劝，却都被他凶狠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第二天，二叔程大富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但他还是倔强地爬起来，坐在院子里发呆。孩子们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走过，不敢出声。 二婶曹文娇做好了早饭，轻声叫他去吃，说：“大富，别想太多了，先吃点东西。”二叔程大富闷着头走过去，随便扒拉了几口，又回到院子里继续坐着。 这天，村里有人来找他帮忙，以往热心肠的他竟然一口回绝，还嘟囔着：“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思帮你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叔程大富的状态越来越差，地里的活也不管了，家里变得乱糟糟的。二婶曹文娇实在看不下去，和他大吵了一架。 二婶曹文娇生气地喊道：“你到底要这样消沉到什么时候？咱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二叔程大富愤怒地吼道：“你懂什么！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凭啥我不行！”说完，摔门而出。 他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看到别人家的新房，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不知不觉，二叔程大富走到了陈有生家的新房前。那三层楼房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呆呆地看着，想象着如果这是自己的房子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程新广的父母也就是程有生和曹翠翠夫妇从广东回来，特意回来看儿子和老爹。他们在回村的路上遇到了二叔程大富。程有生热情地打招呼：“大富，好久不见啊！”二叔程大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曹翠翠在一旁说：“大富，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啦？”二叔程大富摇摇头，没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他来到村里的小卖店，想买瓶酒解解愁。店主老王看到他的样子，关切地问：“大富，你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二叔程大富苦笑着摇摇头，拿了酒便走。 喝了几口酒，二叔程大富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也会让家人失望。 于是，他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他回到家中，主动向二婶曹文娇和孩子们道歉，说：“文娇，我错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会努力改变的。”二婶曹文娇欣慰地看着他，孩子们也高兴地围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叔程大富不再去羡慕别人，而是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他重新拾起农具，认真地打理田地，虽然辛苦，但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一天晚上，二叔程大富和二婶曹文娇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商量着未来的出路。二叔程大富皱着眉头说道：“文娇，这在村里折腾来折腾去，也没个大动静，要不咱们也出去闯闯？”二婶曹文娇犹豫了一下，问道：“出去？能行吗？”二叔程大富眼神坚定地说：“我听说程有生和曹翠翠在广东打工挣了不少钱，咱们跟他们一起去，说不定也能有出路。”二婶曹文娇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行，那就试试吧。” 说干就干，二叔程大富和二婶曹文娇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跟着陈有生、曹翠翠夫妻一起踏上前往广东的路。 出发前，他们看着家中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二叔程大富拉着老娘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娘，爱学就拜托您照顾了。我每个月会按时寄生活费回来，您辛苦了。”老娘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道：“儿啊，你放心去闯，家里有我。你大哥去创业了，现在你也要去，希望咱们老陈家能越来越红火。我这身子骨还硬朗，能撑得住，孩子们也都听话。” 程爱学紧紧抱住二婶曹文娇，带着哭腔说：“妈，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二婶曹文娇轻抚着他的头，安慰道：“爱学乖，在家要听奶奶的话，好好学习。” 程飞燕也走过来，拉着二婶的手，眼中含着泪说：“二婶，我舍不得您。在我心里，您比我亲妈还靠谱。您这一走，我心里空落落的。”二婶曹文娇感动地抱住程飞燕，说道：“飞燕啊，二婶也舍不得你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帮着奶奶照顾家里。” 孩子们纷纷围过来，对二叔和二婶说道：“二叔二婶，祝你们万事顺利，早点回来。” 二叔程大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说道：“孩子们，等我们回来。” 随后，他们踏上了去广东的路。一路上，二叔程大富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既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又怀揣着对新生活的期待。 到了广东，面对繁华喧嚣的城市和紧张忙碌的工作节奏，二叔程大富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让他咬牙坚持着。 他在工厂里从最基础的活儿干起，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二婶曹文娇则在一家餐馆找了份打杂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两人相互鼓励，相互支持。 渐渐地，二叔程大富熟悉了工作流程，掌握了一些技能，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开始主动向厂里的老师傅请教，学习更多的知识。 几个月过去了，二叔程大富和二婶曹文娇靠着自己的努力，挣到了比在村里多得多的钱。他们把一部分钱寄回了家里，一部分攒了起来，准备将来回家盖新房。 第75章 怪异的夫妇 程飞燕的父亲程大顺短暂地从省城回来，穿着简单舒适的短袖衬衫和休闲裤，头戴一顶遮阳帽，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一进家门，程大顺就激动地喊道：“妈，我回来了！飞燕、非凡，快过来让爸爸看看！” 程大顺放下手中的行李，一把抱起飞奔而来的儿女，笑着说：“我的宝贝们，爸爸可想你们了！” 他转头看向母亲杜大妞，眼里满是愧疚：“妈，您辛苦了，这些日子多亏您照顾着家。” 杜大妞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程大顺在酒桌上笑声爽朗，和乡亲们分享着在城里菜市场开店的酸甜苦辣。他说：“大家别觉得菜市场的生意小，只要肯吃苦，用心经营，照样能有不错的收入。” 酒过三巡，他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如何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站稳脚跟，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 热闹过后，程大顺又匆匆回到城里去继续打理他的菜店生意了。 新房子装修好了，一共两间新房，一间厕所。这是程飞燕强烈要求的，乡下的厕所实在是太不好用了，所以装修了一个厕所，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 程飞燕住上了其中一间，两个小男孩就睡在二叔二婶的那套房子里，主要是为了方便看电视。奶奶觉得其中一间装修比较好的，要留给程飞燕的父母回家住，就把它锁上了。 奶奶还是继续住在自己的后屋房里。奶奶的房间和二叔的房间呈日字形，二叔的房间在前，奶奶的房间在后。 在这日字型房间的旁边是一个大堂屋，在乡下被称为堂屋。堂屋通常是家里来了客人时请客吃饭的地方，要是没有客人，里面则供奉着祖宗牌位，也是招呼客人时坐的地方。 奶奶之所以叫程飞燕去新房住，主要是以前家里挤的时候和程飞燕睡在一起，程飞燕睡觉不太安稳，老是踢到奶奶。现在家里有了新房，就在老房旁边，不远也安全，奶奶便赶紧让这个睡觉不老实的孙女去新房住了。 这两间新房间装修得很不错，墙面刷得洁白，地面是平整的水泥地。还请了木匠打造了挺大的衣柜，程飞燕漂亮的各种颜色的裙子整齐地挂在衣柜里。房间里还有鞋柜，里面放着好几双凉鞋、布鞋、解放鞋。程飞燕对自己的房间非常满意。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碧空如洗，微风轻拂着树梢，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 家里突然来了一对陌生又熟悉的客人。 他们正是大舅爷爷杜满仓的女儿程金花和她的丈夫段志。 程金花一进门，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那笑容极其生硬，像是硬贴在脸上的面具，声音带着哀求：“大姑，我带我老公来看您，想在您这儿住几天，行吗？” 说着，她将手里拎着的苹果、梨、香蕉还有一包白糖费力地递到奶奶面前，眼睛里满是期盼和小心翼翼。 奶奶程大妞看着他们带来的礼物，眉头微皱，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这程金花十五六岁就跟着男人跑了，跟她父亲算是断了关系，平日里几乎没怎么出现过，连自己父亲都不管，更不可能来她这个大姑家。 奶奶听到关于程金花的风言风语，也都是村民去城里卖西瓜卖东西的时候传回来的。 如今这大侄女突然出现，奶奶心里自然充满了疑惑。 但她又想，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偷，毕竟是亲戚，总不能把人往外赶。 奶奶那段时间精神抖擞，信仰上白天拜天地神佛，经济上大儿子二儿子都给钱，年龄上也还不算老，六十多岁的她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双枪老太婆一样，充满力量。 她留着一头标准的农村老太太都有的齐耳短发，戴着一个铁箍，脸上有些皱纹，此刻那皱纹因为思索而显得更深了。 奶奶平时说话只有对程飞燕三个孩子比较温和，对其他人都挺刻薄的，当然了，对她一起求仙问道的信友也挺温和。 此刻，奶奶心里虽然不情不愿，脸上却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淡淡地说：“行吧，就住几天啊，我们家孩子多，其实也挺挤的。” 程金花和段志忙唯唯诺诺地应着：“好好好，就住几天，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他们的眼神闪躲着，不敢与奶奶对视。 奶奶把他们领进屋里，程飞燕和两个弟弟好奇地围了过来。 程飞燕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这对夫妇，小声对两个弟弟说：“这对叔叔阿姨长得可真好看啊，就像电影里面一样。” 程爱学也跟着说：“他穿的是跟电视里一样的白衬衫黑裤子，还有大头皮鞋，还有手表呢。” 说着，眼睛放光，嘴角上扬。 程非凡也忍不住插话：“那个阿姨的碎花裙子也好漂亮。” 这对夫妇听着孩子们的议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嘴角抽搐着，心里却烦躁得很。 他们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孩子，满心都在想着如何躲避追捕。 吃饭的时候，程金花夫妇显得格外拘谨。 程金花夹菜的手都有些颤抖，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仿佛随时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闯进来。 段志更是低着头，不敢抬眼，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奶奶看在眼里，心中的怀疑愈发浓重。 “你们这是咋啦？咋这么紧张？”奶奶忍不住问道，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 程金花赶忙解释：“大姑，没事，就是赶路累着了。” 她的笑容极为勉强，嘴角的肌肉都在抖动。 可奶奶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两人眼神总是四处飘，还时不时凑到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晚上，程金花夫妇躺在二叔二婶的床上，满心忧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被追捕的场景，恐惧和不安如影随形。 而在另一边，两个小男孩睡进了程飞燕的那间新房里，在地上打着地铺。他们白天玩得太累，此刻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呼吸均匀而平静。 程飞燕也在自己的床上甜甜入睡，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这能躲多久啊？我心里直发慌。”程金花压低声音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焦虑。 “先躲着呗，等风声过去再说。”段志回道，眉头紧锁，不停地叹气。 “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追到这儿来。”程金花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揪着被子。 “别瞎说，睡吧睡吧。” 而另一边，奶奶在自己房间里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诉说着奶奶心中的不安。 她想着这两人的种种异常表现，心里越发不安。 第二天一早，奶奶起来做早饭，看到程金花夫妇一脸疲惫地走出房间，黑眼圈格外明显，眼神中满是惶恐。 “昨晚没睡好？”奶奶试探着问，目光紧紧锁住他们。 “大姑，没事，就是换了地方不太习惯。”程金花强装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却出卖了她。 程飞燕和两个弟弟在院子里玩耍，看到程金花夫妇，礼貌地打了招呼。 可这两人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根本没心思和孩子们交流，脚步匆匆地又回到了房间。 一整天，程金花夫妇都躲在房间里，很少出门。 偶尔出来也是神色匆匆，看到有人靠近就赶紧闪开，如同惊弓之鸟。 奶奶程大妞的疑虑越来越深， 她决定找个机会好好问问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她开口， 一场意外的风波即将来临…… 第76章 不速之客的秘密 那对夫妇在二叔家已经住到了第三天，这几天他们越发地慌张，总是坐立不安，眼神也愈发惊恐。 这天，杜金花和段志正心不在焉地在院子里坐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听到有人说派出所的人来了，正在村里找人。他们俩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慌乱中看到程飞燕从屋里走出来，杜金花匆忙说道：“飞燕啊，表姑和表姑父出去散散步。”说完，两人便像被追的兔子一样，快速地跑走了，瞬间没了踪影。 奶奶从厨房出来，没看到他们，就问程飞燕：“你表姑他们呢？” 程飞燕说道：“他们说去山上散步了，走得可急了。” 奶奶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再多想，就又转身进厨房忙去了。 不一会儿，警察来到了奶奶家。看到程飞燕、程非凡和程爱学三个小孩正在院子里玩跳皮筋的游戏。 警察蹲下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温和又亲切地问：“小朋友们，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出入村子呀？” 三个小孩先是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摇摇头说：“没有。” 程非凡接着说道：“不过家里住了两个人。” 程爱学赶忙补充：“那是表姑和表姑父。” 程飞燕则认真地说：“所以他们不是陌生人，是亲戚。” 警察一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站起身走进屋里找到了奶奶。 警察礼貌地说道：“老人家，您好，我们在找两个人，叫杜金花和段志，您见过吗？” 奶奶一脸疑惑，停下手中正在剥豆子的动作：“警察同志，他们怎么啦？” 警察严肃地说：“这两人是惯偷，在城里经常偷些小东西，被抓进去几回，教育几天就放出来了。但这一次他们偷了珠宝店里的贵重物品，犯了大案，肯定是跑不掉了。” 奶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豆子都差点掉地上：“警察同志，到底偷了啥贵重东西啊？” 警察摆了摆手，耐心解释道：“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老人家，您要是知道他们的下落，一定要告诉我们，这可是关系重大。” 奶奶连忙摇头，语气坚决地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这几天就觉得他们怪怪的，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警察郑重地告诫奶奶：“老人家，您可不能包庇他们，如果包庇那也是犯法的。他们犯下这样的罪行，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您要是知情不报，不仅会影响案件的侦破，您自己也可能会受到牵连。”接着，警察详细地给奶奶科普了一些包庇犯人犯法的严重后果和相关法律知识，“比如说，如果您故意隐瞒他们的行踪，或者为他们提供帮助，那可能会被认定为包庇罪，这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奶奶听得心惊胆战，连连点头：“警察同志，我懂，我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哪敢干那些糊涂事啊。” 警察看奶奶的态度诚恳，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警察走后，程飞燕他们知道这对夫妇是犯法的，心里害怕得不行。 虽然程飞燕住进了新房子里，但是有的时候她会和两个弟弟在二叔二婶的房间里看电视，一看就看到很晚，顺势倒在床上，三个小朋友睡一张床。最近这几次，程飞燕在这张床上老是做噩梦。 程飞燕小脸煞白，声音颤抖着说：“奶奶，我们会不会被连累啊？我好害怕。” 程非凡和程爱学也紧紧拉着奶奶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 奶奶搂住三个孩子，轻轻拍着他们的背，安慰他们说：“别怕别怕，孩子们，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又没做坏事，警察不会冤枉咱们的。” 程飞燕还是心有余悸：“奶奶，我睡在二叔二婶的床上老是做噩梦，梦见他们偷东西，感觉可吓人了。” 奶奶摸摸她的头说：“可能是心理作用，别多想。要是觉得不吉利，奶奶给做法或者换洗床单处理一下。” 那天晚上，程飞燕因为看电视看得太入迷，直接在二叔二婶房间的床上睡着了。电视里的画面闪烁着，她的眼睛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睡着后的程飞燕又做起了噩梦。梦中，她仿佛看到杜金花和段志在黑暗的珠宝店里，鬼鬼祟祟地拿着工具撬开展柜，把里面闪闪发光的珠宝往袋子里塞。突然，灯光大亮，警察冲了进来，杜金花和段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程飞燕被这一幕吓得大声尖叫，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后背。 第二天一早，奶奶看到程飞燕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奶奶果真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把床单被子都换了新的，还在房间里点起香，嘴里念念有词地做着法事。 程飞燕看着奶奶忙碌的身影，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程飞燕还是有些提心吊胆，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怪怪的。走在路上，看到陌生人都会觉得是坏人。 奶奶看着她这样，心疼地说：“孩子，别自己吓自己，坏人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咱们的生活还得好好过。你看，这太阳不是照样升起，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程飞燕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又过了几天，程非凡和程爱学似乎已经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在院子里嬉笑玩耍。 程飞燕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想，是啊，不能一直被恐惧笼罩，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 渐渐地，程飞燕他们才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过了个把月，奶奶才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杜金花和段志已经被警察抓起来判刑，要坐好几年牢。听到这个消息，奶奶叹了口气，说道：“这做坏事啊，终究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第77章 乡村爱情故事 经历了家里那个不速之客带来的风波以后，程飞燕和家里的两个弟弟缓了几天，又投入了和伙伴们的疯玩和八卦的时光中。 在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每天清晨，程大毛伯伯总是鸡叫第一声就起来，带着他那头仅次于儿子亲密的大黄牛去喂草放牛。 但自从程宏志大哥这几天放假回来以后，放牛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程宏志和程晓兰偷偷摸摸地谈起了恋爱，他们不好意思直接见面交流，便拜托程飞燕等小伙伴们帮忙传递信件和小物件。 今天程飞燕给程宏志送去程晓兰写的信，明天又帮程晓兰递去一方小手帕，后天程晓兰还想让程飞燕帮忙递一双自己做的鞋。 孩子们大张旗鼓地来回传递，次数多了，不免被人发现，家长知道后，便不让他们再这样传递了。 然而，孩子们还是发现清晨程宏志和程晓兰在山坡上一起放牛，两人那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孩子们都觉得他们绝对是真爱。 于是，程飞燕和小伙伴们决定回家劝各自的家长，让他们去劝程宏志和程晓兰的家长成全这对有情人。 程飞燕回到家，看到奶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凑过去说：“奶奶，你知道程宏志大哥和程晓兰姐吗？” 奶奶抬头看了她一眼：“咋啦？” 程飞燕说：“他们俩可好了，互相喜欢，但是家长不同意，多可怜呀。” 奶奶笑了笑：“小孩子懂啥。” 程飞燕着急地说：“奶奶，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合适，程宏志大哥优秀，程晓兰姐漂亮又贤惠，而且两家条件也相当，为啥不让他们在一起呢？” 奶奶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说：“这事儿啊，得看大人的想法。” 程飞燕拉着奶奶的胳膊撒娇：“奶奶，你去劝劝程大毛伯伯和马桂芳婶婶嘛。” 奶奶无奈地说：“我一个老太婆，能说啥。” 就在这时，程飞燕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谈论着程宏志大哥和程晓兰姐姐。 程飞燕说：“你们看程宏志大哥，总是戴着眼镜，穿得干干净净，白衬衫黑裤子，就算放牛也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马爱芳接着道：“还有程晓兰姐姐，那麻花辫编得多好看，红裙子一穿，简直美极了。而且她平日里可勤快了，家里家外的活都能干，洗衣做饭、喂鸡养猪，样样在行。” 程新广也跟着说：“他们俩站一块儿，一个斯斯文文，一个漂亮又勤劳，真是太般配啦！” 罗艳红点头应和：“就是就是，程晓兰姐姐笑起来可甜了，程宏志大哥又那么稳重。” 另一边，马爱芳也在家里对自己的妈妈说：“妈，程宏志大哥和程晓兰姐多般配呀，咱们劝劝他们家长呗。” 马爱芳的妈妈摇摇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马爱芳不甘心：“他们真的很相爱，错过了多可惜。” 程新广和爷爷说：“爷爷，程宏志和程晓兰那么合适，咱们劝劝他们家长吧。” 爷爷摸摸程新广的头：“小娃娃，大人的事咱们不好多管。” 程新广着急地说：“爷爷，你就去劝劝嘛。” 罗艳红对爷爷说：“爷爷，程宏志和程晓兰互相喜欢，可家长不同意，咱们帮帮他们。” 爷爷摸摸罗艳红的头：“小丫头，大人的事咱们不好多管。” 罗艳红嘟着嘴：“爷爷，你就去劝劝嘛。” 程小草对奶奶杨芳芳说：“奶奶，程宏志大哥和程晓兰姐多好呀，他们应该在一起。” 奶奶杨芳芳说：“奶奶知道，可这得看他们家长的意思。” 程小草说：“咱们一起劝劝嘛。” 渐渐地，村里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谈论这对年轻人的感情。 马桂芳婶婶不同意程宏志和程晓兰在一起，主要是觉得程宏志作为男方太软弱，没有担当和男子骨气，不合适。但她对程宏志的家里情况其实是很满意的。 而程大毛伯伯对程晓兰本人没有意见，主要是担心儿子那么斯文，遇到马桂芳婶婶那样风风火火又经常吵架的丈母娘怕招架不住，所以才不同意他们俩结婚。 这些话传到了双方家长的耳朵里，他们心里也开始有所动摇。 程晓兰找到程大毛伯伯，诚恳地说：“伯伯，我妈妈她其实是外冷内热的好人。我们全家都比较软弱，妈妈强势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她发脾气都是事出有因的。您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宏志哥的。” 程大毛伯伯听了，心里的顾虑消除了一些。 程宏志也来到马桂芳婶婶家，向她保证：“婶婶，我一定会爱护晓兰，我已经规划好了，会带她一起去城里工作，为我们未来的事业奋斗，我们夫妻会同进退，不会让晓兰受委屈的。” 马桂芳婶婶被他的真诚打动，终于点了头。 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下，两位家长决定当面谈谈婚事。 这天，程大毛伯伯家格外热闹。 程大毛伯伯笑着说：“哎呀，以前是我想错了，孩子们的事，咱们大人也不能太固执。” 马桂芳婶婶也说道：“是啊，只要孩子们幸福就好。” 程宏志感激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叔叔婶婶。” 程晓兰红着脸说：“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 孩子们在一旁欢呼雀跃：“太好了，太好了！” 程飞燕笑着说：“还是咱们的办法管用。” 从此，村庄里又多了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程宏志和程晓兰携手走向未来，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第78章 听程梅子聊八卦 在刚刚参加完程宏志大哥的婚礼之后，望着那对新婚的夫妻手挽着手，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毅然踏上前往城里打拼的征程。而程飞燕和她的小伙伴们，在这充满温馨与感动的时刻过后，也迅速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到紧张且充实的学习生活之中。他们深知，各自都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力前行，为了心中的那份期待与追求不懈努力着。 这一天，程飞燕在留校背完课文后，独自走在空旷的校园里准备回家。晚霞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身影，当她走出校门时，却发现程梅子也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两个弟弟早就放学离开了，其他同学也都各忙各的。准确地说，是程飞燕和程梅子因为记忆力不太好，这次都留校背课文，所以才这么晚放学。 程梅子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红苹果般可爱讨喜。程飞燕看着这样的程梅子，心中的芥蒂不由得消散了些许。 程梅子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道：“咱们作为同班同学，难道不该聊聊天或者交个朋友吗？”程飞燕抿了抿嘴，内心纠结万分。一方面，她还记着之前的种种不快；另一方面，又觉得或许应该放下成见。于是，她缓缓开口道：“之前因为李云华老师的事，我对你确实有些误会。” 程梅子心中不禁一喜，眼睛都亮了起来，她觉得这可是化解矛盾的绝佳机会，连忙说道：“哎呀，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为李云华老师打抱不平吧？我跟你说呀，以前李云华老师给咱们上课的时候，一下课就给你梳头发，还给你好吃的，对你跟对别人那可完全不一样。可你仔细琢磨琢磨，李云华老师真有那么好吗？她难道就没有假公济私？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咱们上幼儿园大班那会儿，李云华老师好几次安排放学让有空的同学去她家玩。你以为是真去玩呀？那都是幌子，到了她家就是让咱们擦桌子、打扫卫生干活！咱们那时候才多大呀，幼儿园的小娃娃能做得了啥？可她就干得出这种事儿！” 程飞燕听了这些话，心里头“咯噔”一下，原本李云华老师在她心中那无比美好的形象，这会儿就像精美的瓷器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她皱着小眉头，努力回忆着李云华老师对自己的种种，小嘴嘟囔着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李云华老师虽然经常给我梳头发，可她梳头发的时候呀，老是一边梳一边打听我家里的情况，还问我爸爸妈妈是做啥工作的，能赚多少钱。”这时候的程飞燕，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她曾经那么信任、那么喜欢的老师，如今却让她满心怀疑，满心失望。 程梅子一看程飞燕这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开始认真思考了，紧接着又说：“是吧是吧，我就说她没安啥好心！” 程飞燕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呢，李云华老师年轻的时候和我爸爸程大顺有过感情纠葛，说不定就是在打听前任的情况呢。”说完这话，程飞燕的心情越发沉重，她觉得自己曾经对李云华老师的那些好感，可能真的就只是一场美丽的错觉。 程梅子点点头，一脸同情地说道：“可不是嘛，这么看来，她真不咋地。对啦，我跟你说个八卦哟。咱们班的程新广请假没来上学，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其实呀，是被四年级的程权给打啦，也不晓得是因为啥呢。” 程权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上学都跟着一支二三十人的小队伍，威风凛凛的。看着好像挺讲道理，没想到还会打人。程飞燕心里想着，不知道为啥总觉得是程新广的错，不过这话她可没说出口，不然可就对同学不友好啦。 程飞燕瞪大眼睛，假装惊讶地喊道：“真的呀？那可太惨啦！” 心里却在暗自偷着乐，暗暗想着：“哼，叫程新广老是抢我两个弟弟的关注，还想当大哥抢我大姐头的地位，挨打了应该就没空来玩了。”可嘴上还是假惺惺地说道：“唉哟，他咋这么惨哟！” 程梅子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接着说道：“我听说呀，程新广被打得可惨啦，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程飞燕的反应，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程飞燕撇撇嘴，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哎呀，那也太可怜了。”心里却在偷笑，想着程新广这下可得消停一阵子了。 程梅子的眉头微微蹙起，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还听说，程新广被打之后，都不敢去上学了呢。”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眼神中满是关切。 程飞燕眨眨眼睛，说道：“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心里却想着，不上学更好，省得在学校里捣乱。 程梅子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道：“我想去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说这话时，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目光中充满期待。 程飞燕连忙摆摆手，说道：“我可不去，我还有事呢。” 程梅子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小声说道：“那好吧，我自己去。”说完，她转身慢慢走开，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心里满是失落。 程梅子又说道：“还有呀，就住在我家附近的程大妞，你晓得不？听说前天她放鸭子的时候，又弄丢了一只鸭子，哎哟喂，被她父母狠狠揍了一顿哟。那惨叫声，隔老远都能听见。你是不知道，这程大妞呀，记忆力倒是出奇的好，啥事儿都能记住，可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上学考试老是不及格。她家里人没办法，就让她辍学在家专门养鸭子啦。她家原本养了一百多只鸭子呢，可她呀，隔三岔五就搞丢一只，这不，挨打就成了家常便饭。她家里人估计也头疼得很哟。” 程飞燕不禁心生同情，无奈地叹气道：“唉呀，程大妞可真够惨的。” 程梅子接着兴奋地说：“还有还有，我跟你讲哦，村头的王二婶子，听说和隔壁村的人关系走得过于密切啦，被她老公发现后，直接拖回家打了一顿呢。打得那叫一个凶哟，王二婶子哭天喊地的。” 程飞燕惊讶得瞪大眼睛，捂住嘴说道：“天哪，这事儿闹得！那后来咋样啦？” 程梅子摆摆手说：“后来呀，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几天都没见着王二婶子出门。” 程飞燕摇摇头说：“唉，这都是些啥事儿呀。” 程梅子凑近程飞燕，神秘兮兮地说：“我还听说呀，程大妞弄丢鸭子那天，好像是在河边睡着了，鸭子跑了都不知道。” 程飞燕皱着眉头说：“这程大妞也太不小心了。” 程梅子撇撇嘴说：“谁说不是呢，她爸妈都快被她气死了。不过呀，她自己也挺可怜的，每次挨打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程飞燕叹口气说：“希望她以后能长点心，别再丢鸭子挨打啦。” 程梅子点点头说：“是呀是呀，不过谁知道呢。对了，我还听说……” 程飞燕一直听程梅子在那儿说各种八卦，觉得自己也得说一说，于是兴致勃勃地就跟程梅子分享起来！ 程飞燕兴奋地接着说：“我跟你讲哦，我亲耳听到过一个特别搞笑的八卦呢。咱们村有一对婆媳，她和她从隔壁村来的媳妇吵起来啦。这婆媳不和可有些日子了，媳妇一生气就回了娘家。但她们两个村之间隔了一条大马路。那婆婆气不过，隔着马路就开骂，媳妇也不甘示弱地回骂。可你猜怎么着？她们俩吵了大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对方在说啥！骂得又快，而且一个村一个方言，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有人好奇地去问婆婆，‘你晓得你媳妇在说啥不？’她婆婆气呼呼地说，‘其实我也不晓得，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还有人去问媳妇，‘那你晓得你婆婆在骂啥不？’媳妇哼了一声说，‘哼，管她呢，反正她骂一句我就回一句，我可不能吃亏！’于是呀，众人就听着她们俩这么牛头不对马嘴地对骂，那声音响了大半夜，真是又搞笑又让人觉得可恨。” 程梅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哎呀，这婆媳俩也太逗了，啥都听不懂还能骂半天。” 程飞燕也跟着笑：“就是呀，你说她们这样吵有啥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嘛。” 程梅子眨眨眼睛说：“说不定她们就是图个嘴上痛快，心里的气撒出来就好了。” 程飞燕摇摇头说：“那也不能这样呀，多丢人呐。” 程梅子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这也说明她们脾气都挺倔的，谁也不肯先服软。” 程飞燕点点头说：“对呀，要是能好好沟通，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出笑话。” 程梅子笑着说：“哈哈，这可成了咱们村的大笑话啦，估计能被大家说好久。” 程飞燕说：“可不是嘛，以后咱可得吸取教训，不能像她们这样。” 说着说着，程飞燕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哎呀，对了，梅子，最近村里有件大事哟！村长给每家每户发族谱啦，那族谱厚得哟，跟两块大砖头似的，得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抱住。上面的字都是用那种古旧的墨印出来的，排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而且呀，每家得掏 30 块钱才能领到两本呢。有的人家舍不得出这钱，就没去领。你家领到了吗？” 程梅子撇撇嘴，双手抱在胸前，回道：“我家领到了，不过我才没兴趣看呢。”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你居然不看，我好奇翻了翻，你猜怎么着？咱们老祖宗居然有叫司马迁的！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在课本里都有他的故事！还有程咬金！这可都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名人呐！说不定咱们就是他们隐世在外的族人，一想到这，我心里就忍不住骄傲起来。刚开始看前面那些久远的老祖宗，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越往后翻越有意思，认识的长辈一个接一个，仔细想想，咱们说不定还真都是同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亲戚呢！” 程梅子听了也来了兴致，凑过来问道：“真的吗？那这司马迁和程咬金在咱们族谱里是怎么记载的呀？” 程飞燕兴致勃勃地说：“族谱里说司马迁那可是文采斐然，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记载。程咬金更是勇猛无比，战场上威风凛凛。你说咱们要是真和他们有关系，那得多了不起！” 两人越聊越起劲，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自豪的神情。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越聊越带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中的分岔口。 程梅子开心地说：“今天聊得真是开心，以后咱们可得多聊聊。” 程飞燕笑着连连点头，心情轻松愉快地说道：“好呀！” 随后，她们挥手告别，各自回家去了。程飞燕住在村尾，离学校最近，为了和程梅子聊天，陪着走到了村中，这会儿还得往回走，不过她心里乐意，因为这聊天的时光太美好了。 第79章 程宏志和程晓兰的幸福生活 清晨，阳光温柔地洒进房间 。 程宏志紧紧拥着程晓兰，亲吻着她，两人难舍难分 。 程晓兰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挣脱程宏志的怀抱，轻声说：“我得去帮婆婆做早餐啦 。” 来到厨房，程晓兰有些羞涩地对婆婆王春花说：“妈，我来帮忙 。” 王春花笑着说：“孩子，不用着急，这都是我忙惯了的事情 。” 程晓兰说：“妈，我从小就喜欢来您家玩，一直就盼着能有您这样的好婆婆，能嫁到咱家，我真是太幸运了 。咱家条件这么好，房子又大又漂亮，还是精装修，村里好多人家都比不上呢 。” 婆媳俩一边说着贴心话，一边手脚麻利地做着早餐 。 不一会儿，早餐做好，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 婆婆王春花不停地给媳妇夹菜：“晓兰，多吃点 。” 程晓兰则给程宏志夹菜：“老公，你辛苦啦 。” 程宏志也给父亲夹菜：“爸，您多吃点 。” 中午，婆婆劝程晓兰去午睡：“晓兰啊，去睡会儿，休息休息 。” 程晓兰说：“妈，我不累，我想把屋里的衣服整理整理 。” 婆婆笑着说：“这孩子，真勤快 。” 这时，公公程大毛开口了：“没事，你们年轻人忙你们的，我可以帮你婆婆把事情干完 。咱家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我这电工的手艺，让不少人羡慕呢 。”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橙红色，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田野的芬芳 。 程宏志和程晓兰手牵手漫步在乡间小路上 。 脚下的小草轻轻摇曳，仿佛在为他们的爱情伴舞 。 程宏志停下脚步，将程晓兰拥入怀中，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晓兰，这片风景多美，就像你一样 。你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 。” 程晓兰的脸上泛起红晕，宛如天边的晚霞，她微微低下头，嘴角上扬，露出甜蜜的笑容 。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回应道：“宏志，能与你相伴在这美丽的乡村，是我一生的幸福 。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会害怕 。” 程宏志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晓兰，我会永远守护你，给你最温暖的港湾 。我要带你看遍世间的美景，让你的每一天都充满欢笑和快乐 。” 两人继续漫步，彼此的手紧紧相扣 。 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点头，仿佛在为他们的爱情祝福 。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 晚上，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宛如一层银纱 。 程宏志拥着程晓兰，在她耳边低语：“你对我昨晚的表现满意吗？” 程晓兰羞红了脸，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温柔又羞答答地说：“假正经 。你平时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正经是假的吧？” 程宏志坏笑着说：“那只对你不正经，因为你是我的唯一 。” 程晓兰娇嗔地说：“就你会说甜言蜜语 。” 第二天，程宏志和程晓兰买了两袋糖果，感谢程飞燕、马爱芳、程新广等小朋友的帮忙 。小朋友们吃着糖果，再次送上祝福，希望他们一直幸福 。 小两口手牵着手去村头散步，路过的村民看见，都笑着夸赞：“两个人可真配呀，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 程晓兰羞涩地笑了，小朋友们也围过来，说：“晓兰姐姐结婚以后更美啦 。” 两人相拥而笑，爱意在空气中弥漫 。 程宏志和程晓兰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班读书，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在一起，就是从校服到婚纱的绝美爱情。 他们一起经历了成长的懵懂与青涩，携手走过了青春岁月的喜怒哀乐。那些一起在教室里埋头苦读的时光，那些在校园角落里倾诉的秘密，都成为了他们爱情的基石。 如今，他们在这宁静的乡村里续写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篇章。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相伴，无论风雨还是晴空，都将充满温馨与甜蜜。他们的爱情故事，会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在岁月的长河中悠扬流传。 《程宏志与程晓兰番外》 程宏志和程晓兰婚后不久，迎来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姓程，大名程睿，小名睿睿。 睿睿慢慢长大，夫妻俩发现这孩子特别钟情于红色的衣服。 一日，睿睿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在客厅玩耍，不小心把玩具弄得到处都是。程晓兰看着孩子，笑着对程宏志说：“你看睿睿，和你小时候一个样，就喜欢红色。这孩子啊，平常调皮得很，昨天还把邻居家小朋友弄哭了呢。” 程宏志满脸慈爱地看着儿子，感慨地说道：“这小子，我小时候想穿红色可没这么自由，还被村里人笑话。现在好了，时代不同啦，他想穿啥颜色都行。我要是生在这个时候，也能自由自在地穿红色衣服，不至于被村里人当笑柄。” 程晓兰轻轻打了一下程宏志，嗔怪道：“说啥呢，咱现在在城里都住这么多年了，你想穿啥谁还能拦着？以前在乡下，人家观念古板，也就拿你穿红衣服开个玩笑，哪能真不让你穿呀。再说了，睿睿虽然调皮，但也聪明可爱啊，上次幼儿园老师还夸他画画好呢。” 这时，睿睿跑过来，扑进程宏志的怀里，撒娇地说：“爸爸，抱抱。”程宏志一把将他抱起，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晚上，一家三口躺在床上，睿睿缠着程晓兰讲故事。程晓兰温柔地讲着童话故事，睿睿听得入神，不一会儿就甜甜地睡去。程宏志轻轻地给孩子盖好被子，和程晓兰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幸福和满足。 夫妻俩相视一笑，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他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相信在这个自由开放的时代，儿子睿睿能更加快乐地成长。 第80章 和奶奶一起进城 程飞燕自从和程梅子聊过天以后，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好朋友。上学的时候就可以和程小英、马花花、罗艳红加上新加入的程梅子组成的小姐妹团一起学习背课文，一起玩跳绳，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小姐妹多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两个小弟偷摸跟着程新广跑了，也许男孩子还是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强扭的瓜不太甜。在家里的时候，程飞燕三姐弟除了学习，不是跟着奶奶去茶山采茶，就是上寺庙里上香或者在家里玩游戏，程飞燕特喜欢拉弟弟们跳橡皮筋，还喜欢嘲笑他们小男生跳不好橡皮筋的窘态，也许两个弟弟也早就烦了，还是比较喜欢玩弹珠，但是程飞燕不喜欢…… 这一天又到了周六，奶奶带着程飞燕要去城里。出门的时候，程飞燕的口袋里放了几个橘子，还有两个红薯，手里提了一瓶水。奶奶挑着扁担，程飞燕跟在一旁。祖孙俩先是走出后山坟包，接着路过学校，又走过杜家村。一路上，太阳高悬，热气腾腾。 “奶奶，我走不动啦。”程飞燕喘着粗气说道。大夏天本来就很热，虽然一大早就出门赶路，那也是热气腾腾的，两祖孙就像蒸笼里的包子，快熟了。 “乖孙女，再坚持坚持。”奶奶鼓励着。不得不说，奶奶杜大妞的体力是真的很好，那腿，走路如风，反正比程飞燕这个小姑娘要耐力强多了。程飞燕咬牙死命坚持，半走半跑的才能跟上奶奶的步伐。心中对奶奶是无比的佩服。 随后，他们走过神秘的鸡公塘，经过橘子山，还擦过那片绿油油的茶山。此时的祖孙俩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起码走了个把小时，好不容易，她们才来到了大马路上。此时，程飞燕瓶子里的水都喝光了，她苦着脸对奶奶说：“我好渴啊！奶奶！” 程飞燕扎着两个俏皮的双马尾，头上各系了一朵鲜艳的小红花，身穿一件花格子的粉红裙子，脚蹬一双小巧的凉鞋，那模样可爱极了。 奶奶看着程飞燕那干裂的嘴唇，心疼地说：“乖孙女，再忍忍。” 可又走了一段路，程飞燕实在难以忍受，再次说道：“奶奶，我真的太渴了，嗓子都要冒烟了。” 奶奶望着尘土飞扬的大马路，行人们在烈日下焦急地等待着拖拉机，那一张张脸庞都被晒得通红。奶奶深知这等待恐怕还得许久，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锁定了一户装修颇佳的人家。 奶奶略作迟疑，随即果断地牵着程飞燕那被汗水浸湿的小手，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那户人家。还未进门，奶奶便满脸堆笑，用温和而略带恳求的语气对正在院子里悠闲喝茶的老人家说道：“老人家啊，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您瞧瞧，这大热的天，我和孙女走了好久的路，我这孙女渴得厉害，能不能在您这儿讨口水喝呀？” 这位老人家抬起头，上下打量着面前着装整洁得体的祖孙俩，目光在程飞燕那干裂的嘴唇和充满渴望的眼神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快进来，快进来，不碍事的！”说着，便伸手接过程飞燕递过来的瓶子，转身走进屋内，从水缸里舀起满满一瓶清凉的井水，小心翼翼地递给她们。 程飞燕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喝了个精光，忍不住说道：“这水冰凉刺骨，甜丝丝的，比在冰库里吃冰淇淋或者冰棍还要爽！” 老太太听了，立刻笑着自夸道：“小姑娘会夸！我们这住的地方就在云山脚下，这井水就是和云山的暗河相连的，云山远近闻名，那可是有不少神仙传说的地儿。要是搁古代，这水都能算仙水喽！” 奶奶也接过一瓶，畅快地饮下。见她们喝得如此急切，老人家又进屋给她们各自灌满了一瓶，热情地说道：“别急，别急，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喝水管够！” 两位老太太闲聊起来，借水的老人家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去呀？”奶奶回道：“我们打算去城里买点东西。”借水的老太太说：“哦，这么大热的天，辛苦你们了。” 程飞燕和奶奶喝完水，再三道谢后，便礼貌地离开了。 祖孙俩继续在大马路上等待拖拉机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熟悉的村民。 “哟，杜奶奶带着飞燕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村民问道。 奶奶笑着回答：“去城里买点东西。” “这大热天的，可真不容易。”村民感叹道。 “没事，习惯啦。”奶奶应着。 终于，祖孙俩挤上了闹哄哄的拖拉机。刚一上车，程飞燕就手忙脚乱地紧紧抓住了扶手，可即便如此，由于道路坑坑洼洼极不平整，强烈的震动还是让她很快就感觉到双手被震得发麻，屁股也被颠得疼痛难忍。她忍不住眉头紧皱，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看看周围的人，却发现其他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有的甚至还能有说有笑地轻松交谈。 程飞燕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强忍着不适，扭头看向车外。一路的风景如风般快速拂过眼前，让她目不暇接。路过的农人扛着农具行色匆匆，还有小孩在路边好奇地张望着，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充满了新奇。 在路过一段转折点的时候，程飞燕惊恐地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角度近乎六七十度。如果当时的程飞燕坐过过山车，她一定会觉得这比过山车还要可怕。车子向下俯冲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颗滚落的石头，完全失去了控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遇到了需要费力攀爬的高坡。拖拉机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爬不上去而后栽倒。程飞燕紧张得手心出汗，死死地抓住扶手，眼睛紧闭，心里默默祈祷着车子能够顺利上坡。 这样上上下下的起伏，让程飞燕的小心脏备受折磨，哪里是什么刺激，分明是无尽的惊吓。这乡间的大马路和她以前在城市里看到的平坦马路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在这一路的颠簸中，她也看到了许多美丽的风景。坐车的这一个多小时里，马路两边有大片的良田菜地，绿油油的蔬菜在阳光下生机勃勃；还有蜿蜒的河流和波光粼粼的池塘，偶尔能看到鱼儿跃出水面。田间还伫立着一棵棵金黄叶子的银杏树，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和欣喜。 程飞燕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的拖拉机，她一路看风景，看入迷了，直到奶奶告诉她，我们可以下车了，到玉带河了。 玉带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进货的商人匆匆忙忙，有卖货的小贩高声吆喝，还有摆摊的摊主热情招揽着顾客。之所以叫玉带河，是因为那里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石拱桥。这座桥雕梁画柱，十分美观。附近还有一条很有名且极具古风特色的巷子，整条巷子都是古老的木式房子。奶奶要买祭拜用的物品，都是去那个巷子里一家叫“祥瑞香烛铺”的铺子买。 程飞燕和奶奶两个人在人挤人的街道里穿插。程飞燕兴奋极了，她就喜欢热闹，喜欢这种在人群里走来走去的感觉。虽说她一直强调自己胆子大，但实际上她自己知道自己胆子小，就喜欢人群多的地方，哪里热闹哪里跑，害怕寂寞，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东看看，西瞧瞧，看看那个装修，看看上面写的字，印刷体，再看一下附近的店铺，多威风啊，再看别人穿的衣服，多好看啊，看什么都新鲜。 走着走着，一个卖艺的杂耍吸引了众多人的围观，程飞燕拉着奶奶也凑了过去。只见杂耍场里人满为患，最令人惊心动魄的是一个类似砍手的魔术。四四方方的一个箱子，人进去了，手伸了出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要砍手，程飞燕不敢看，但心里一直在想手真的断了吗？只听见周围人的惊呼声，她后悔没有看，心里不禁懊恼自己胆子怎么这么小。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奶奶带着程飞燕去馆子里吃东西。 “飞燕，想吃啥？”奶奶问道。 程飞燕其实想吃馄饨，但她想到上次吃馄饨，自己吃完了，奶奶就用饼配着馄饨汤就算吃过了。于是这次她点了一碗面，还让老板多给点。 面端上来了，程飞燕大口吃着。她心里想着，得给奶奶留点，不能全吃光。吃到一半的时候，程飞燕放下筷子说：“奶奶，我吃饱了。” 奶奶看了看她，眼中满是疼惜，说：“再吃点，乖孙女。” 程飞燕摇摇头：“真饱了。” 奶奶这才接过那半碗面，慢慢吃起来。老板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感叹这祖孙俩的节俭和相互关爱。 吃完东西，奶奶带着程飞燕走进那条古风特色的巷子，来到“祥瑞香烛铺”。奶奶精心挑选着祭拜用品，买了黄纸、高香、平安符，还有专门祭祀用的蜡烛。奶奶把这些东西用一层又一层的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箩筐里。 买完祭拜用品，奶奶又带着程飞燕去买生活日用品，像毛巾、肥皂，还给程飞燕和两个弟弟买了小内裤、鞋子。 祖孙俩走进生活市场，这里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在这时，程飞燕突然看到了大姨的老公，也就是自己的姨父…… 第81章 从误会到理解的一天 程飞燕和奶奶在生活市场里缓缓走来走去，虽说买的东西不多，但这里的热闹景象着实让她们有些目不暇接。 两个人皆是东瞅瞅西瞧瞧，眼中充满了好奇。走着走着，程飞燕看到一个摊位上摆着五颜六色的花边发箍，瞬间被吸引住了。 “老板，这发箍怎么卖呀？”程飞燕问道。 老板笑着回答：“一毛一个。” 程飞燕心想这发箍真好看，便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五毛钱：“那我买五个。” 奶奶在一旁笑着说：“你还挺大方！” 程飞燕拿着新买的发箍，心里美滋滋的。走着走着，她们又来到了一个摆满各种精美饰品的摊位前。摊位上色彩斑斓的饰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程飞燕一眼就看到了漂亮的彩色蝴蝶夹，忍不住凑上前去询问。 “老板，这蝴蝶夹怎么卖呀？” 老板笑容满面，热情地说道：“小姑娘，普通的五毛一个，好看的那种要一元。你瞧瞧，这好看的蝴蝶夹可是带弹簧的，上面镶着璀璨的人工钻石，还有彩色珍珠，特别好看，戴上它保证让你美若天仙！” 程飞燕一听价格，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舍得买。奶奶看在眼里，笑着说：“孩子，喜欢咱就买。”说着便掏出钱给程飞燕买了一个。 这个蝴蝶夹确实漂亮极了，上面的钻石和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百无聊赖的程飞燕眼神游离，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远处的景象吸引住。只见一辆庞大的车辆停在那里，车上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壮年正热火朝天地卸着猪。那些猪一只只圆滚滚、胖乎乎的，哼哼唧唧地叫着。 它们被从车上依次驱赶下来，有的显得很顺从，乖乖地顺着指引的方向走去；有的则调皮捣蛋，左冲右突，引得那些青壮年们手忙脚乱。 程飞燕好奇地看着，心里想：“这拖拉机可真大呀，说不定我们村一半的人都可以坐进去，这样进城的时候就不用挤了。” 后来，当旁边有人路过，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不禁笑了起来，说道：“小姑娘，这可不是拖拉机，这是厢式货车。”程飞燕顿时羞红了脸，暗自懊恼自己的无知。她心想：“哎呀，真是丢人，我居然连车都认错了。看来我还是见识太少，以后得多留意多学习，不能再闹这样的笑话了。” 她忍不住更仔细地瞧去，这一瞧，竟发现站在车上面指挥的青年竟是大姨的老公，也就是她的姨父。姨父此刻正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手中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指挥着众人如何有序地把猪卸下车。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卸猪的工作中。程飞燕看着忙碌的姨父，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姨父长得和徐峥演的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面的那个猪八戒很像，头发不长，很稀疏，甚至有点油光。平时喜欢喝点小酒，喝完酒以后脸就红彤彤的，尤其是鼻头红得厉害，看起来有点刻薄。程飞燕小姑娘自认为声音很大，敞着喉咙喊道：“姨父，姨父，你好呀！”然而，姨父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依旧忙碌着手中的活儿。程飞燕心想可能是隔得太远了，于是她靠近了一些，再次大声喊道：“姨父，姨父！”但姨父依然没有回应。 这时，奶奶走了过来，轻轻拍着她说：“别喊了，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大姨一样，把你放在心上，像块宝？”程飞燕听了，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倔强地说道：“可能是没听到，毕竟这个市场上闹哄哄的。” 于是，她干脆走到了车上，对着姨父喊道：“姨父，姨父！”姨父这才朝她瞥了一眼，随口说道：“哦，是飞燕啊。”然后便又继续忙去了。程飞燕满心期待落了空，心里不禁嘟囔：“姨父可真冷漠啊。”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姨父可真忙啊，总不可能在别人忙的时候喊别人就要立马搭理自己，就像自己上课的时候，别人也不能搭理。”就这样，她自我安慰着劝服了自己，然后走到了奶奶身边，只是心里总归是不太高兴。 奶奶又带着她走街串巷，遇到了几个老太太。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说起了佛经上的事情。 “哎呀，这佛经里说的因果报应，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咱们平日里得行善积德，才能有好报啊。”一个老太太感慨道。 “可不是嘛，像咱们念佛诵经，就是为了给家人求个平安，给子孙积福。”另一个老太太附和着。 “我前几日做了个梦，梦到菩萨显灵，说我心诚，会保佑我家顺顺利利的。”又一个老太太兴致勃勃地分享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十分热切。 “这飞燕丫头长得可真是水灵，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一位老太太拉着程飞燕的手说道。 “是啊是啊，又乖巧又懂事，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另一位老太太笑着点头。 “这孩子眉眼间透着灵气，肯定是个聪明的娃。”大家纷纷夸赞着程飞燕。 程飞燕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站在奶奶身边。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就是听话，在家里也帮着干活，学习也不用操心。” 大家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听着大家的夸奖，程飞燕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回到村里，程飞燕迫不及待地去找小伙伴们，绘声绘色地说道：“我跟你们说，城里可热闹啦！有好多新鲜玩意儿，还有大拖拉机在卸猪呢！我还看到我姨父了，不过他可忙了，都没功夫搭理我。”小伙伴们听得津津有味。 过年的时候，姨父对待程飞燕也不是特别热情，但他们家哥哥姐姐还有姨妈对程飞燕都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姨妈，在程飞燕 10 过生日的时候还特意来村里送生日礼物，是把程飞燕这个侄女非常宝贵地放在心上的。 过了好一会儿，奶奶才起身带着她准备回家。 回去的路上，程飞燕忍不住又想起了姨父冷漠的态度，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奶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飞燕啊，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你以后会经历更多。别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程飞燕默默地点了点头，可眼神里还是透着一丝失落。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暗。两个弟弟看到她们回来，兴奋地跑过来。 “姐姐，城里好玩吗？” “姐姐，城里好玩吗？”两个弟弟一脸期待地望着程飞燕。 程飞燕兴奋地说道：“城里可好玩啦！有好多好多新奇的东西。我看到有人在表演杂耍，还有好多好吃的，像糖葫芦、烧饼、包子馒头，可香啦！” 旁边的程梅子也凑了过来：“飞燕，快给我们讲讲还有啥。” 程飞燕眉飞色舞地继续说道：“还有啊，我们路过一个很漂亮的石拱桥，桥下的河可美了。而且那里的房子都跟咱们村里的不一样，古色古香的。对了，我还看到有人在卖特别好看的头花呢。” 这时，马爱芳和程竹君也跑了过来。 马爱芳急切地问：“飞燕，城里还有啥好玩的？” 程飞燕笑着说：“城里还有好多漂亮的衣服，街上人来人往，可热闹了。我和奶奶还去买了好多东西呢。” 说着，程飞燕拿出和奶奶一起买的东西，先给两个弟弟拿出新鞋子：“来，弟弟们，试试这新鞋子，穿上肯定好看。” 弟弟们高兴地穿上新鞋，在地上蹦蹦跳跳。 程飞燕又从兜里掏出彩色花边发箍，给程梅子、马爱芳和程竹君一人分了几个：“这是我和奶奶买的发箍，可好看啦。” 程竹君好奇地问：“就买了这些吗？奶奶没拦着你？” 程飞燕说道：“奶奶连自己多吃碗面的钱都舍不得，哪能让我乱买东西呀，这发箍便宜，奶奶才同意的。” 大家拿着发箍，依然很开心。 “杜奶奶呢，杜奶奶没和你一起回来吗？”程竹君问道。 程飞燕回答说：“奶奶年纪大了，走了这么久的路有些累了，先回家休息啦。” 原来，在城里的时候，奶奶杜大妞一直紧紧拉着程飞燕的手，生怕她走丢了。看到好看的衣服，奶奶会笑着说：“我们飞燕穿上肯定好看。” 路过小吃摊，奶奶杜大妞也会给程飞燕买上一些，让她程飞燕拿着给大家买的彩色发箍，一一分发给她们，说道：“这是奶奶特意挑选的，让我带回来给你们。” 程竹君拿着彩色发箍说：“飞燕，你和杜奶奶去城里可真好。” 大家都开心地拿着新东西，脸上洋溢着喜悦。程飞燕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快乐。这一天，就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了。 晚上躺在床上，程飞燕回想起白天见到姨父的场景，想到姨父在车上面忙碌地卸猪，确实辛苦非常。她心里的那点埋怨渐渐消散，暗自想着，姨父肯定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的，他是真的太忙了。做人还是要善解人意些，这样大家才能相处得更融洽。想着想着，程飞燕带着微笑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82章 神秘的李道长 前几天和奶奶进城的时候，太阳那么大，这夏天的温度那么高，大家都盼着下雨。 没想到转眼下了好几天的雨，大家在雨中上学，各种不方便。 上学的路上，有的披着雨衣，有的打着伞，踩着泥泞的泥巴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心里烦躁得很，嘴巴却不停，开始说起了各自的八卦和家里的事情。 程飞燕一脸苦恼地说道：“我们家那个房顶的瓦片，还是二叔二婶在的时候找人修补过呢。可这才几个月过去，这几天下大雨又不行啦，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漏雨的地方，大雨的就放上桶子接，小雨滴答滴答的就用碗和盆接着。电视机上面都放了个盆呢，还好是修过的，不然漏的地方更多。这一次也就三四个地方漏雨，算不错啦。” 马爱芳跟着抱怨：“哎呀，我们家也一样，一到下雨就发愁。小雨还好，要是大雨，那屋里到处都得摆上接水的家伙什儿。”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我们家也是。”程飞燕发现漏雨的人家真多呀！心想那自家的情况也不算尴尬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家里漏雨的情况。 过了片刻，程飞燕朝着马爱芳说道：“我着实羡慕那些住在村头和村中的人，咱们住在村尾可太糟心了，晚上上个厕所我都心里直发怵。”程飞燕之所以如此害怕，主要是她家后屋再无他人居住，除去田地和菜地，远远望去，便是小树林里零星散布着的坟山包。 要知道，程飞燕七岁以前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城里，直到七岁以后才来乡下读书。如今她才十岁多，初来乍到的她，本就对乡下的环境不太熟悉，在这里还遇到了各种诡异的事情，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曾有那么一两次，半夜起身去厕所时，她无意间往远处一瞥，竟瞧见蓝色的微光在晃动，吓得程飞燕连尖叫都不敢，反应敏捷的她，赶忙钻进被窝，厕所也不想上了。 马爱芳说：“谁说不是呢。”马爱芳是纯粹的怕黑，他们家小气，晚上上厕所不允许开灯，当然了，他们家旁边后屋旁也有两座坟包。 这时，他们看到了程权的队伍。由于下雨，没办法像往常一样排队上学，但十几二十个人扎堆在一起，打伞的打伞，穿雨衣的穿雨衣。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群人，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去打架呢。 程权这小子，生得那叫一个俊朗，透着股阳光劲儿。手里举着一把老大老大、感觉能把天都盖住的大黑伞，在队伍里格外显眼。他瞧见程飞燕，脸上挂着笑，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程飞燕，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不？”程飞燕点了点头，笑着回了句：“嗯，还行！” 其实他俩在玩篝火的时候说过话，不过也就一两句就岔开了，程飞燕注意力没在他那儿，转头就去忙别的了。他俩就属于那种寥寥数语交流过，像风一样匆匆，未曾深交。可程权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对程飞燕一直有点好感。哪怕他俩见面没几回，他在人群里也会主动跟程飞燕打招呼。 如果程飞燕知道程权心里的想法，她会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是我打过几场架被他知道了？我听说他程权也组织人和别人打过架，不过是因为他们小队伍的成员被欺负了。我在这村尾虽然普通，可小伙伴也多，只要我一招呼，就有十几二十个孩子来我家玩，不缺朋友，才没必要去他的队伍里凑人头呢！ 程飞燕平日里压根没意识到，在旁人眼中，她绝非平凡之辈。甚至在村尾，有人给她起了“村尾女霸王”这一绰号，足以与程权相媲美。只是她自己浑然不知，也不认为自己有何独特之处，始终保持着那份傲娇。而她未曾知晓的是，恰是因为这样，程权才情不自禁地对她多加留意。 其实有不少人惊讶程权会和程飞燕打招呼，有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程飞燕是何许人也？ 这乌压压的人群里还有一个不大的声音对着程飞燕的方向，咒骂一声狐狸精。这人就是程海燕，她也住村中其实也是经常和程权这支队伍一起走去上学的。她的声音淹没在雨幕里，没几个人听得清，就她自己的妒意还是莫名其妙的在疯狂生长中。 程权打着伞，像领头羊一样带领着自己的小团体朝着学校那边走去，程飞燕无知无觉，转头继续和小伙伴八卦去了，当然拉，脚还是不会停下来，边走边说嘛。 这时，披着花雨衣的马爱芳悄悄对程飞燕说：“你看，程梅子走路的时候总是下意识靠近程新广，她肯定喜欢程新广。” 程飞燕回道：“管她喜欢谁，那是他们的事情，我才不管。” 只见程梅子打着小红伞小心翼翼地靠近程新广，轻声说道：“程新广，这雨下得真大呀。” 程新广打着一把黑格子雨伞一脸傲娇，没搭理她，自顾自地走着。 尽管雨下个不停，也无法阻止话唠的程飞燕披着粉红色的雨衣， 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湿滑的路， 一边回过头兴奋地对伙伴们说： “我跟你们讲，我们家有个特别之处，那就是我奶奶房间里有棵树。 以前马爱芳来我家时见过，那时它还只是一棵小树苗， 如今都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了，可依旧不见叶子的踪影。” 程飞燕家的地面可不是水泥的， 更没有什么地板， 而是那种用古老手艺打造的泥土地。 那泥土经过专门的处理， 被建筑工人夯实得结结实实。 长时间被漏雨的水滴浸润， 泥土也变得湿润起来。 真不知为何那块地方竟能长出一棵树来， 毕竟没人会特意在房间里种树。 倘若有医生在此， 定会说这房间太过潮湿。 但程飞燕的奶奶却称这绝对是缘分， 说不定是神明的赐予， 所以坚决不许拔掉。 这棵树光溜溜的， 只有绿色的枝条没有树叶， 而枝条的纹路也很奇特， 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的符文。 其实程飞燕隐约觉得这棵树有点面熟， 有点像奶奶之前带他去祭拜的那棵传说中神树的树枝长出来的树。 那是因为叶子一直没长出来， 所以没办法百分百确定， 所以万分期待中。这种心情就像期待中奖一样。其实程飞燕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具体能期待啥？真神显灵吗？ 程爱学歪着头问：“真不知道这树啥时候能长叶子。” 马爱芳好奇地说：“是吗？这是我以前看到的那棵树吗？我记得好像没多高呀。” 程飞燕连忙回道：“是呀，现在真的长到 1 米多高了，仍然没有长出叶子来。” 罗艳红打着把黄色的小花伞凑过来说：“你们知道吗？李云华老师当上妇女主任啦。” 大家撇撇嘴说：“她那样的人也能当妇女主任？她做老师的时候没少叫孩子们去他家里搞卫生，甚至做鞭炮饼，水都不一定招呼你们喝，纯粹是把大伙当劳动力，就这样的人当妇女主任，能干好事吗？”看得出来，李云华老师不太得人心呀！程飞燕此刻才感觉到原来以前可能真的是眼瞎，没看出来大家讨厌李云华老师。 程飞燕疑惑地问：“妇女主任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是管村里所有的妇女吗？ 程梅子耐烦地说：“别提她了，还是管我们自己的事情吧。”程梅子还是偶尔会记起李云华打过她脸的事情。 谁还不是家里的金娃娃呢，程梅子也是。 忘了提程梅子其实是程权的堂妹。他们家有5个男孩，就程梅子一个女孩。家里条件都不错，爷爷奶奶还开着小卖部，村里一共才两个小卖部，他们家就开了个。更让人讽刺的是那个馒头事件里的馒头就是程权他妈妈也就是程梅子的婶婶亲自做的。这个婶婶做馒头还是很不错的，但也有个别失误的馒头没有发起来，就变得很小一个，就那么凑巧发到了她侄女程梅子手里，真的要闹起来又不怎么样，难道要怪婶婶的馒头做的不好吗？偏偏李云华老师就这么失误的打了程梅子的脸，让这个事情从小事变成了大事，还让自己丢了工作。 毕竟程飞燕是姐姐，上学的路上，她还是会招呼弟弟们小心走，时不时地叮嘱：“你们小心点，别踩到水坑，多踩石头，好好看路。” 尤其是自己的亲弟弟程非凡，程非凡呆呆萌萌的，总会说：“好的，姐，你放心，我认真看着路呢。” 结果穿着爸妈从城里寄回来的雨鞋，一脚就踩进了一个水坑。 程飞燕翻白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穿了雨鞋就不怕水了？那要是滑倒了可别哭鼻子。” 程爱学说：“我爸妈啥时候给我也买一双这样的雨鞋啊？” 程飞燕安慰他说：“快了，你看我不也没有雨鞋吗？” 大家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聊着。 放学之后，小伙伴们来到了程飞燕家。 程飞燕指着奶奶杜大妞房间的那棵只有光溜溜的树枝没有树叶的小树，大声说道：“就这棵，一直不长叶子，光长树枝，神不神奇？” 程梅子凑近仔细瞧了瞧：“还真是，说不定真是什么宝贝树呢！一般的树没有阳光怎么长出来？” 细密的雨丝如同一层薄纱，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雨滴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与屋内接雨水的盆碗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一曲独特的乐章。 奶奶杜大妞看着孩子们，满脸关切地唠叨着：“孩子们，下雨天路滑，走慢点没关系，这么下雨的天有人迟到老师应该也能理解。” 程飞燕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说道：“放心吧奶奶，我们每天都起得很早，怎么可能迟到呢？” 心里却暗暗想着：哪敢迟到啊，迟到雷老师让大家罚站一天，别人上课坐着，迟到的人就只能站着上，那多尴尬呀。 孩子们走在雨中，身上湿哒哒的。 哪怕打了伞，也有细雨飘到书包上或者是衣服上。 因为下雨的声音沙沙的，大家说话也都扯着嗓子，像在比谁声音大。 程爱学一脸郁闷，大声喊着：“这雨啥时候能停啊，我的鞋子都湿透了。” 程新广跺跺脚，抱怨道：“就是啊，走在路上感觉好艰难，我这裤子都能拧出水啦！” 程飞燕白了他们一眼，喊道：“别抱怨啦，赶紧走吧。” 一路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烦恼，有期待，有欢笑。 这雨连着下了好几天，大家又开始盼着能够晴天，好方便出去玩。 在宁静祥和的村子里，阳光终于又一次洒在金黄的稻田上，微风轻轻拂过，掀起层层稻浪。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 程飞燕在杨芳芳奶奶的孙女程小草的热心介绍下，结识了她家上坡的邻居家的孩子——程红和程强。程红是个活泼可爱、如同春日暖阳般的女孩，今年五年级。她那红扑扑的脸蛋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藏着无尽的欢乐和好奇。 程强则是个机灵调皮得如同小猴子般的小男孩，也上二年级了。整天蹦蹦跳跳，充满了无尽的活力。唯一的缺点就是好像和陈小草家的小弟弟一样，喜欢流鼻涕。 再加上程飞燕自家的两个弟弟，一个憨厚老实，一个聪明机灵。 还有他们俩认的大哥程新广，俏皮可爱的马爱芳、古灵精怪的程小草、胖乎乎但十分友善的程小宝。 这一群孩子凑在一起，就如同春日里绽放得无比绚烂的花朵，充满了令人陶醉的生机与活力。他们的笑声仿佛是春天里最动听的旋律，让人忍不住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咱们来玩捉迷藏吧！”程红兴奋地提议道，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好呀好呀！”孩子们齐声欢呼，声音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 于是，游戏开始了。由程小草负责找人，她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用双手捂住眼睛，大声数着：“一、二、三……” 其他孩子则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四散开来寻找藏身之处。有的迅速躲在高高的草垛后面，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有的悄悄藏在院门后面，紧张地屏住呼吸；有的机灵地蹲在田埂角落，身体紧紧贴着地面；有的大胆地钻进草丛，让绿色的枝叶将自己掩盖；还有的调皮地躲进金黄的油菜花地里，与灿烂的花海融为一体。 程飞燕心里想着一定要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她越跑越远，不知不觉就闯进了那片让人望而生畏的竹林。 竹林里，翠竹修长，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地上铺满了枯黄的竹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程飞燕小心翼翼地走着，心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快。 突然，她看到了竹林深处有一个破旧的茅草屋。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靠近的时候，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程飞燕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被严重烧伤的老人，他的面容扭曲得几乎无法辨认，皮肤皱巴巴地纠结在一起，呈现出恐怖的红褐色，仿佛被恶魔的利爪狠狠撕扯过。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头皮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眶里，眼珠浑浊不清，像是两颗失去光泽的珠子。鼻子只剩下两个黑黑的孔洞，嘴巴歪向一边，嘴唇干裂，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耳朵也被烧得残缺不全，只剩下一小片耷拉着的皮肉。 他的双手干枯如柴，手指扭曲变形，有的粘连在一起，仿佛被诅咒了一般。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勉强遮盖着瘦骨嶙峋的身体。 程飞燕的双腿像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她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人却毫不客气地开口问道：“你是谁？”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狱传来。 程飞燕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叫程飞燕，我奶奶是杜大妞。” 老人微微一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哦，原来你是杜大妞的孙女。” 程飞燕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爷爷，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老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是啊，孩子，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程飞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又问道：“爷爷，您不觉得孤单吗？” 老人长叹一口气：“孤单？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程飞燕不知道该说什么，匆匆告别后，转身拼命往回跑。她的心跳如鼓，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老人恐怖的面容。 回到家后，程飞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向奶奶杜大妞讲述了遇到老人的经过。 奶奶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年轻的时候听别人称呼他叫李道长。听说他以前是从云山最高的山顶道观里下来的道士。后来不知怎的结婚生子，本以为能过上安稳日子，却没想到一场大火，把他的家烧得一干二净，老婆孩子都没了。这都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唉……” 程飞燕听完奶奶的讲述，心中满是同情。此后，她想着老人定然是孤独的，便时不时约着小伙伴们到竹林附近玩捉迷藏，只为让老人感受人间的热闹。 只因她听闻老人烧伤严重之后，附近的孩子路过都谨小慎微，不少人都刻意避开那里，据说路过时仿佛能听到大火燃烧的声音，还有那孤魂野鬼的嚎叫，毕竟他如今所住的茅草屋，正是他们家曾经被烧毁的房子所在之处。 时光荏苒，程飞燕和小伙伴们的欢声笑语时常在竹林边回荡。程飞燕心地良善，常常佯装路过老人的住处，将家里种出的橘子、酸萝卜、烤红薯等送给老人品尝。虽说这些东西并非珍贵之物，却饱含着程飞燕的一片真心。 老人起初再三推辞，可随着交往日久，两人渐渐有了不少交流。程飞燕会跟老人聊聊村里的家长里短，将老人逗得开怀大笑。老人看程飞燕的目光，犹如看待自家晚辈一般，满是亲切。 一日，老人问程飞燕：“你信这世上有鬼神道法吗？”程飞燕吐槽起自己的奶奶：“我奶奶在家中拜天拜地拜神佛，似乎什么都信，又好像什么都不信。道教佛教她都拜，估摸着得等哪天有神佛显灵了，她才会笃信。总之现在她是统统祭拜，每日烧香拜佛，忙个不停。” 这位传说中的李道长看着程飞燕滔滔不绝地抱怨，笑眯眯地问道：“那你自己信不信？”程飞燕坦言：“说实话，我其实很害怕，想信又不敢信。”道长追问缘由。 原来，程飞燕到村里后遭遇了诸多诡异之事。她曾尝试跟家里的奶奶和婶子提及，却毫无效果。她生怕说出来就坐实了这些事，而且担心说多了会被妖魔鬼怪听见，全都跑来寻她，故而实在不敢轻易吐露。 总之，她隐隐觉得这世上或许真有鬼神，却又无力抵御。她既担心表明自己相信后会招来更多诡异之事，又想着万一哪天能有机缘获得庇护，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那该多好。故而心情极为纠结。 这些想法她不好跟道长明言，只能说道：“我也不清楚自己信不信，反正奶奶说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诚则灵。倘若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信不信。总不至于真有人拿本秘籍让我修炼吧。” 道长神情庄重地问她：“倘若真有一本书供你修炼，你会修吗？”程飞燕兴奋地应道：“那自然，这定是我的机缘。若真有这等好事摆在面前，我肯定要尝试修炼，万一成功了呢？就算失败，只要不声张就不丢人。” 岁月匆匆，几个月转瞬即逝，转眼间到了 6 月初，程飞燕即将放暑假。一天夜里，她梦见道长对她说：“我这儿有一本《道德经》，需你帮我保管，我要去远游，寻觅属于我的道，在此地停留太久了。” 次日，程飞燕前往破草屋，却不见老人的身影。随后，她在自己的床边发现了一本《道德经》。虽封面是《道德经》，但内里却是修真的秘籍，只是披着《道德经》的外皮。早上奶奶杜大妞有看见过这本书，但由于奶奶是个文盲，不认识字就以为是程飞燕的课本，也没多注意。 程飞燕望着这本秘籍，心潮澎湃。她隐约觉得自己的机缘已至，尽管书中内容晦涩难懂，她认识的字有限，遇到不认识的还得翻字典，但她想着不管能否参透，先逐字逐句背下来总是没错的。于是，每到夜深人静，她便偷偷背诵这本名为《道德经》的修真秘籍。 然而，修炼之路岂会平坦顺遂。程飞燕在背诵秘籍的过程中，常常遭遇一些艰深晦涩的词句和繁杂的修炼法门，令她倍感困惑与迷茫。但她并未放弃，反倒愈发刻苦地钻研和领悟。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在微弱的烛光下，反复吟诵那些神秘的文字，试图从中探寻修炼的真谛。 与此同时，程飞燕的举动引起了小伙伴们的关注。他们发觉程飞燕近来总是神神秘秘，常常独自待着，不再像往昔那般与大家一同玩耍。小伙伴们好奇询问，程飞燕却三缄其口，不敢将修真秘籍之事告知他们。只因她深知此事重大，若被他人知晓，恐怕会惹出意想不到的麻烦。 主要是她也不确定这个秘籍是不是真的，家人也不敢说。 这大概就是那句偷偷练习，突然成为大佬，惊艳所有人吧。是这么说的，对吧？管他呢，反正要埋头干大事了。 第83章 云山顶上的夜话 在高耸入云的云山山顶，有一座名为“玄梦观”的道观，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白日里，香火不断，善男信女虔诚祈福；夜晚时，寂静无声，唯余清风明月相伴。 一日，明月高悬，清辉如水。 玄清道长步伐沉重地来到道观后山那棵神秘而巨大的神树跟前。 别看玄清道长看着四十多岁，实则他已有八十余岁。 只见他面容清癯，目光深邃而宁静，一袭白色道袍随风飘动，周身散发着出尘的气息，当真仙风道骨。 他恭敬地稽首，神色凝重道：“师叔祖，想必您早已洞察世间诸事。今夜弟子前来，是为我那师弟李玄尘求情。” 神树的枝叶轻轻摇曳，似在聆听。 玄清道长微微仰头，缓缓说道：“师叔祖，想当年我与李玄尘一同在这观中修炼，论天赋、修为，我俩难分高下。然师傅断言他心境浮躁，尚欠情劫一道。他心有不甘，一夜狂舞剑影。未曾想，途中竟遇狼妖，一番恶斗，两败俱伤，直至昏迷坠坡。幸得苏瑶姑娘采药路过搭救，而后二人日久生情，喜结连理。他们为未来孩儿计，迁至山下小山村，只盼能平淡度日。岂料，他酒醉失言，泄露观中机密，道出了神树的秘密。本就身为道士不得成亲，还犯下此等大忌，因此遭受诸多劫难，妻儿皆惨遭焚死，他自身也被烈焰焚伤。弟子日观天象，算出师弟此次或有转机，还望师叔祖慈悲为怀，饶过他吧。” 神树沉默片刻，道：“且观其行。” 玄清道长闻此，心中虽有一丝忐忑，但仍恭敬地再次稽首，说道：“多谢师叔祖开恩，弟子定当督促师弟改过自新。” 言罢，玄清道长缓缓转身，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白色的道袍在风中轻轻摆动，宛如仙人即将隐入那无边的夜色之中。 随着他渐行渐远，身影最终融入了那片朦胧的月光里，只留下一地的寂静。 原来，神树萧青山之所以肯点头原谅李玄尘，乃是因其知晓李玄尘将修真秘籍赠予了程飞燕，也算遂了他一桩心愿。 他期望程飞燕能凭借此秘籍踏上修仙之路，待自己与转世爱人程飞燕重逢之时，不再是凡人之姿逐渐老去，而是能携手共赴仙途。 盘古开天地，独一无二的太古幽梦神树伫立在云山之巅。 其树干之粗壮，二三十人合围亦不能抱拢。 树皮之上，神秘符文如繁星密布，晦涩难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天地奥秘。 那一片片树叶，碧绿如玉，形状恰似灵动的手掌。 此神树化名为萧青山，其名中的“萧”，蕴含着萧萧风兮、萧瑟之意。他虽拥有无边神力，却常感孤寂，唯以青山为伴，于清冷中守望着岁月流转。 每当夜幕笼罩，人间沉入梦境之际，树叶便如梦醒般徐徐舒展、绽放。 一缕缕璀璨的绿色神力自树叶间喷薄而出，恰似千万只无形之手在同时施展着神秘法诀。 于那些深陷噩梦之人的脑海中，似有猩红如蛇的歹毒丝线疯狂扭动、盘旋。 而这太古幽梦神树头顶的树叶瞬间化作一只只神通广大的灵手，迅猛一抓，那噩梦所化的邪恶丝线便被生生扯拽而出。 瞬息之间，人们脑海中的噩梦如崩断的琴弦，骤然消散。或许尚余一丝半点的模糊残影，但绝大部分的噩梦已被这股磅礴无边的力量席卷而空，使得人们在苏醒之时，得以享受那难得的心灵宁静与平和。 就在这寂静的夜里，萧青山幻化成一个孤独的少年，立在云山之巅俯瞰山下。 冷月高悬，清辉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衣袂在风中轻轻舞动，衫上绣着的云纹若隐若现。 他面容如刀削般俊美，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忧郁，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萧瑟与孤独。 那一头如墨的黑发随风飘动，更添几分出尘的气质。 四周云雾缭绕，仿佛将他与尘世隔绝，更凸显出他的形单影只。 透过重重山峦，他的目光能够触及那个名为赤塘村的小山村，也能看到程飞燕的家。 萧青山悠悠叹道：“此乃飞燕的第十次投胎矣，今生但求你我情缘能修得圆满。 吾之爱燕，望再次相逢之时，汝仍能识得吾。” 倘若程飞燕在此，定会惊叹：“这位小哥，我似乎认识，又似乎不认识。说认识吧，他长得有点像肖青山，却比肖青山英俊十倍。这般熟悉的感觉，莫不是只在梦中才会出现的神仙？” 夜风吹动他的衣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深情，却也夹杂着一丝忧虑和不安。 萧青山孑然立于云山之巅，眸光深邃而幽远，思绪悠悠飘回与程飞燕初识的那一世。 那时的程飞燕，初化人形的燕子精，灵动俏皮却又懵懂脆弱，宛如春日里初绽的娇花。他以神树之姿默默守护，悉心指导她修炼，内心自视为其长辈。 在相伴的时光中，程飞燕的天真无邪与对修炼的热忱执着，宛如一缕春风，轻轻拂过萧青山的心湖，悄然催生了难以言喻的微妙好感。 他曾笃定地认为，岁月漫长，无需急切地以人身与她相见，未来总有充裕的时光让这份情愫缓缓绽放。 怎料，命运弄人。 人间的皇帝为了逼自己出逃的异族妃子下山，竟下令放火烧山。 善良的程飞燕在这混乱中救助了被困的金发美人。 大火熊熊，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火势之凶猛令人胆寒。狼妖趁火打劫，率领其族人在林中肆意横行，凶残无比，妄图趁乱获取利益。 程飞燕带领着燕群，英勇无畏地投入到保卫森林的战斗中。她们齐心协力，试图阻止火势蔓延，与那贪婪的狼妖展开殊死搏斗。 然而，这只脆弱的小燕子精终究力量有限。 在与狼妖的激烈交锋中，她渐感力不从心，却依旧咬紧牙关，拼死抵抗。 最终，不敌狼妖的凶狠，香消玉殒，生命之花骤然凋零。 而程飞燕救助的金发美人，因得到了程飞燕的一丝精血，成为了不死不灭的吸血鬼艾丽。 他们之间刚刚萌芽的好感，那宛如师徒般的深厚情谊，就这样猝然画上了句号。 萧青山满心皆是无尽的遗憾与锥心的痛楚，他悔恨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以为时间足够漫长，却未曾料到命运如此诡谲无常。 萧青山，这棵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太古幽梦神树，长久地屹立于天地之间，默默承载着世间众人的噩梦。 那些无尽的黑暗与恐惧、痛苦与悲伤，如层层阴霾积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内心愈发孤寂和烦闷。 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幻化成凡人之躯，踏入这纷繁喧嚣的人世间。 他渴望在人间的烟火气中寻得片刻宁静，将内心的阴霾驱散一二。同时，他也盼望着能在茫茫人海中，与那心心念念的程飞燕再次相遇。 这一次，他又踏上了人间之旅。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遇见了程飞燕的第二世。 这一世的程飞燕，乃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生得温婉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萧青山化身为一名普通的书生，与程飞燕在一次诗会上偶然相遇。 “小姐这诗，意境优美，令人赞叹。”萧青山忍不住开口道。 程飞燕微微颔首，含笑道：“公子过奖了。”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萧青山心中一阵悸动，他深知，这便是他寻觅已久的程飞燕。 然而，命运的齿轮再次无情转动。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波席卷而来，程飞燕的家族被卷入其中，惨遭陷害。 “萧公子，你快走吧，莫要被我家之事牵连。”程飞燕泪眼朦胧。 “我怎能弃你于不顾！”萧青山坚定地说道。 但最终，程飞燕还是未能逃脱厄运。 第三世，程飞燕成为了江湖中的一名医女，心怀慈悲，救死扶伤。 “姑娘医术高明，真是菩萨心肠。”一位伤者感激地说道。 “能帮到大家，是我的心愿。”程飞燕微笑着回答。 一次偶然，她救治了一位恶人的首领，却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萧青山奋力抵抗那些追杀而来的恶徒，“你们休想伤害她！” “哼，不自量力！”恶徒们张狂地笑着。 尽管萧青山拼尽了全力，可他化为人形后的实力实在有限，最终，程飞燕还是香消玉殒。 第四世，程飞燕是边塞的孤女，坚强勇敢，在战火纷飞中艰难求生。 “姐姐，我们能活下去吗？”身边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地问道。 “别怕，会有希望的。”程飞燕安慰着。 萧青山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可战火无情，程飞燕依旧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保护不了你！”萧青山仰天怒吼。 而且，萧青山化为人形在人世间游走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年。每到一年之期，他就必须回归本体进行一个大周天的运转，否则将会引发巨大的变动。 有一回，为了救助身处险境的程飞燕，他耽误了回归的时间。结果，世间人们因噩梦不断，邪念丛生，各地动荡不安，战争频发，人们变得暴躁易怒，甚至有人揭竿而起，想要造反。 这一次，萧青山望着天边的残阳，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要为我们的爱情奋力一搏，不再让悲剧重演，不再优柔寡断，错失所爱。” 他深知，这一次的挑战或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但为了能与程飞燕相伴一生，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玄清道长得到神树萧青山的同意，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了山中的一个草棚前。他轻轻推开那扇破旧的柴门，看到了他的师弟李玄尘。 李玄尘独自坐在草棚里，全身烧伤的痕迹触目惊心，看上去仿若七八十岁的老者，形容憔悴而凄惨。 曾经，他的一家三口遭逢火灾，妻子和儿子不幸离世，只剩他一人苟活于世，在自我悔恨与折磨中，从混混度日到麻木不仁，再从麻木到幡然醒悟，看破了红尘。 玄清道长走上前，眼中满是关切与唏嘘：“师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李玄尘惨然一笑，声音沙哑而悲戚：“师兄，你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能好吗？” 在那简陋的草棚中，玄清道长望着一脸颓丧的李玄尘，缓缓开口道：“师弟啊，往事不可追。你我修道之人，见惯了红尘中的生生死死，这皆是命数。你的妻子与儿子虽已离去，但我们可为他们做法，祈愿他们来生能投个好胎，得享安宁。” 李玄尘听着师兄的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兄，都怪我，我不该一赌气就下山，更不该娶了妻子，却没能护她们周全。我管不住自己，沉迷酒色，终酿成大祸。” 玄清道长轻轻拍了拍李玄尘的肩膀，说道：“师弟，莫要太过自责。人生总有许多意外，这并非全是你的过错。这些年，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的悔恨我也能体会。师叔祖宅心仁厚，明了你所受的折磨。我近日推算，你的机缘已到，尚有一线生机。” 李玄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问道：“师兄，当真？” 玄清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所以，跟我一同去拜见师叔祖，求他指点迷津，或许能化解你的苦难。” 李玄尘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兄，全听你的安排。” 于是，玄清道长带着李玄尘踏上了前往山巅寻求神树萧青山帮助的路途。 沿着崎岖的山路，两人相互扶持着前行。山间的雾气弥漫，仿佛给整个山林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巅。那棵太古幽梦神树立于眼前，其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李玄尘凝视着神树，心中满是敬畏与愧疚。 玄清道长则恭敬地朝着神树行礼，口中念念有词：“神树大人，我与师弟李玄尘特来拜见。师弟已知错悔改，还望神树大人慈悲，给予他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神树中传出：“李玄尘，你的心意，我已明了。道观建立的初衷便是守护我，而我身上的秘密关乎万千生灵的命运。你虽曾犯下过错，但能诚心悔过，亦属难得。” 玄清道长赶忙与李玄尘一起跪拜，感激地说道：“多谢神树大人大量。” 李玄尘接着说道：“神树大人，我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深感懊悔。今后定当以善念存心，多做善事，以弥补过往之过。还望神树大人能给予我指引，让我知道该如何去做。” 神树微微摇曳着树叶，似在回应他们。须臾之间，树顶有一片树叶绽放出碧玉般的华彩，悠悠地从树上飘然而下，轻轻落至李玄尘的掌心。 李玄尘双手颤抖着捧起这片神奇的幽梦灵叶，只见它在其手中竟幻化成一只温润如玉的孩子之手，形如佛手，仿若向他施以援手。 这棵太古幽梦神树，自盘古开天辟地伊始便屹立于世。其树干苍劲仿若虬龙，枝叶繁茂宛如翠云。每一片形如人手的叶子皆被称作幽梦灵叶，它们纳天地之精粹，聚日月之灵辉，能够涤净世间生灵的梦魇，承载着神秘且强大的力量。神树四季常青，高耸入云达十几米之巨，其枝桠粗壮，常人难以企及。道观为护神树周全，以木质围栏将其环绕，旁立指示牌，明令众人不得伤其分毫，更需心怀敬畏。神树之畔，常有众人供奉，香火不绝。 神树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李玄尘，此叶予你两个抉择。其一，你可将其炼化，使自身伤势痊愈，恢复成健康常人之态，重新修炼，回归道观。其二，你可向这片树叶许愿，进入一场美梦之中。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于梦中度过一生，亦算一生。若你想与妻儿有一个美满结局，可凭借此叶达成，然如此一来，你的生命亦将终结。你自行定夺吧。” 李玄尘紧握着树叶，呆立原地，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此刻，他的内心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矛盾与挣扎交织。一边是恢复伤势，重归修炼之路，追寻那缥缈的大道；一边是在美梦中与妻儿团聚，享受那温馨的时光，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往昔一家三口的幸福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温暖的笑容、亲切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刺痛着他的心灵。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阴晴不定，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那是内心极度痛苦的宣泄。 一旁的玄清道长，虽是仿若路人般的存在，但目睹此景，也不禁心生悲悯。毕竟他们在道观中守护这棵神树多年，这还是首次见神树甘愿舍弃一片叶子助人。要知晓，这幽梦灵叶向来唯有神树主动赐予才有奇妙功效，若有人妄图恶意摘取，定然会遭受诅咒。 第84章 自杀 程飞燕这小妞，独自修炼进展慢。秘籍晦涩没人教，全靠自己琢磨，靠偷听奶奶讲经找灵感，枯燥得常走神。不过，倒也不是毫无成效，她恍惚觉得视野开阔了些，耳力也灵敏了点。 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吧，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附近飘荡，还碎碎念什么，这感觉有点不太好受。不要指望一个胆小的人，装勇敢就真的勇敢了。以前还是和奶奶睡一个房，现在是自己一个人睡一间房，那每晚都是窗户关紧，锁上门，再把床帐放下，然后深深的埋进被窝里面，恨不得头也藏起来。 想起上回，那神秘的李道长托梦送来修仙秘籍，可如今也不知他去了何方，只盼他一切安好。那个被火烧伤毁了容的老头，把希望寄托在这秘籍上送给了自己，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希望他能有好运吧。 一走神就想茶山挣的那几块钱，拿去买辣条、本子、花夹子和糖果。她藏钱有一套，家里老丢，就到处藏，石砖下、花瓶下、柜子下，甚至老鼠洞都有。十岁多的娃，修炼虽难但有进步，还操心钱，让人哭笑不得！ 修仙秘籍抓在手上研究一段时间后，程飞燕那活泼的性子又按捺不住啦，撒欢似的跑去和小伙伴们玩耍。这本封面写着道德经的书，放在家里没人会动，两个弟弟看见了会认为是奶奶杜大妞新买的经书，奶奶杜大妞本人不识字，就算看见了也会以为是程飞燕的课本。 这一天，她和程小兵、程小草等十几个好朋友一起出门。 还没出发，小伙伴们就叽叽喳喳讨论开了。 程小兵兴奋地说：“今天运气好的话，能不能抓到野鸡蛋？” 程小草撇撇嘴：“想得美，你怎么不说能不能抓到野鸡？”陈小草经常来山上捡柴捡枯叶，最多顺便查一下蘑菇是真的没有捡到过野鸡蛋。 一路上，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山坡上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哗啦的从鹅卵石上流淌过去，小孩就没有不喜欢玩水的，大家光着只脚在水里扑腾，玩的很开心。 山上树木茂密，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零星也有几座坟包伫立在那里，人多起来啥都不怕。 大家你追我赶，欢笑声在山林间回荡，快乐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远远的还能听见程爱学和人调侃：“我姐上次来山上玩的时候点了个小火堆，当时她刚洗完头，就披着个头发，由于头发过长，她在堆火边玩的时候头发烧起来了，她还没有觉察到她还问哪里来的烧焦了的味道？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几个人笑做一团，然后再盯着程飞燕的头发，看真假。 程飞燕挺能无奈的说，“没错，是烧掉了一些头发，我也没想到头发湿漉漉的也能够被烧。” 终于，大家来到了山坡上面，跑啊跳啊，玩得气喘吁吁。不一会儿，一个个都玩累了，便随意地坐在山坡上休息。 这时，程飞燕兴奋地东看看西瞧瞧。程新广凑过来问：“你也看到了，我前几天脚受伤了，你都不问候我一下吗？”虽然脚已经恢复了正常行走，也过去几天了，但他还是觉得程飞燕这个死没良心的应该问候一下自己，没想到死丫头就是没张口提一句。 程飞燕说：“我知道原因啊。”程飞燕心想，不就是被小霸王程权打了吗？我不嘲笑你，那是我的品德。 程新广问：“你知道原因，作为朋友，你不该关心我一下吗？” 程飞燕就冷哼：“我们就算是朋友，那也是普通朋友，别忘了我竞选班干部的时候，你连票都没有给我投。” 程新广就说：“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适合做班干部。” 两人又不欢而散，各玩各的。主要是程飞燕单方面不想搭理程新广，这让自我感觉特别好的程新广很无奈。他心想，自己明明已经处处让着她了，可这丫头怎么就不领情呢？那种属于欢喜冤家之间，男孩子满心退让却得不到女孩子回应的无奈，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程梅子悄无声息地走到程飞燕身边，好奇地向她打听：“你们刚才说啥呀，咋就不高兴了呀？” 程飞燕没好气地说：“没什么，我就是和他聊不来，关系不好。” 程梅子惊讶道：“不会吧，程新广成绩好，家里又有钱，长得又帅，各方面都很不错，你哪里看他不顺眼？” 程飞燕生气地说：“气场不合，哪哪不顺眼！再说了，他家有钱又不给我花的，管他有没有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程新广总是不太顺眼，在程飞燕看来，他就是长了一张好看英俊，但不顺眼的脸。 程梅子不信：“你们俩怎么可能不顺眼？你们两家关系不是挺好吗？据我所知，程新广经常来你家找你们玩。他妈妈曹翠翠和你家二婶都姓曹。好像是亲戚关系吧！” 程梅子心酸的想我一个住在村中的人，逍遥日子多好过啊，还不是好奇程新广这个同样住村中的老是往你家里跑，有什么好玩的？不要以为你程飞燕才配众星捧月，我堂哥是程权在他队伍里，我也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程飞燕纠正：“那是找我两个弟弟玩，我只是顺便的。” 程梅子“哦”了一声。任你说个千百遍，不相信的人就是不相信，她程梅子眼睛里就容不下程新广以外的人。时不时的要瞟过去看一眼，其实看着程飞燕和程新广关系不好，心里有点小开心。 他们几个人玩累了，就在山坡上面坐着围成一个圈休息。正想着玩点什么游戏，突然有人指着远处说：“看，那边好像有情况！”大家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山坡下的菜地和山坡之间的边缘上，有一只老鹰正在扑腾着，像是在抓野鸡。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纷纷猜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抬眼望去，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闯入他们的视线。 这老鹰身形巨大，羽翼丰满且坚硬如铁，毛色深沉而富有光泽，犹如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甲。它那尖锐的喙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犀利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烈火，充满了野性与杀戮的欲望。 在它的下方，一只五颜六色的野鸡正惊慌失措地奔逃。 这野鸡羽毛绚丽多彩，比公鸡还要漂亮几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然而此刻，它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神气，在草地、草丛、灌木丛间拼命逃窜。 “那只老鹰可真凶啊！”程小兵喊道。 “这野鸡要是被我们抓了就好了。”马爱芳接着说。 野鸡时而试图回击扑腾，却始终无法逃脱老鹰的掌控。 老鹰极有耐心，不紧不慢地将野鸡圈在小山坡的范围内，任其四处奔逃。 只要野鸡加速，老鹰也随之提速，仿佛在戏弄着这可怜的猎物。 “今天天气真好啊，可惜这野鸡要遭殃咯。”程新广说道。 野鸡渐渐精疲力尽，老鹰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伸出那如钩的利爪，精准地抓住野鸡，任由它垂死挣扎也逃脱不掉。 随后，老鹰振翅高飞，在空中盘旋。令人惊讶的是，它盘旋的方向正朝着孩子们藏身的角落，那姿态仿佛在向孩子们炫耀：“看够了吧，看够了就给我滚！” 这一眼也让程飞燕感觉得到仿佛它在跟她打招呼，程飞燕只觉心头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眼神仿佛带着千言万语，让她的呼吸都为之一滞。有那么一瞬间，周围小伙伴们的声音似乎都远去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那只神秘的老鹰。程飞燕想：“他的眼神真像一个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老友相逢。” 孩子们被这一幕深深震撼，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 但他们兴奋的心情还未平复，又开始在山坡上玩起了各种游戏。他们先是欢快地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笑声在山坡上回荡。接着又玩起了丢手绢，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玩累了之后，他们才开始玩起拣松树蛋的游戏。 他们在地上仔细搜寻着，每捡到一颗都兴奋不已，仿佛那不是普通的松树蛋，而是珍贵的宝贝。 “谁的数量多，谁就是老大！”程强叫嚷着。 程飞燕一边捡着，一边留意着周围小伙伴们的数量，心里暗自较着劲，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 正当他们玩得热火朝天时，程飞燕不经意间一抬头，竟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那是王奶奶王来娣，程飞燕曾多次见过她，在村里的井边一起洗衣服时，还有路过菜地的时候。程飞燕听奶奶杜大妞说过她命苦，可具体怎样苦却不清楚。而此刻，王奶奶已经把麻绳挎在了树上，正准备将头往脖子上套 程飞燕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伙伴们，快过来！”小伙伴们闻声纷纷聚拢过来，顺着程飞燕手指的方向看去，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程飞燕率先冲了过去，小伙伴们也紧跟其后。他们来到王奶奶身边，程飞燕赶忙拉住王奶奶，急切地说道：“王奶奶，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王奶奶泪眼婆娑，神情绝望。大伙仔细一看，这不是住在村东头的王奶奶吗？虽说她实际年龄才 55 岁，可半辈子的操劳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头发斑白，穿着补丁衣却洗得很干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也洗得泛白。面容憔悴的她，此刻一心求死。 程飞燕着急地问：“王奶奶，您为啥要自杀呀？” 王奶奶绝望地说：“我活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过我老婆子，我这辈子都是白活了。” 罗艳红接着问：“王奶奶，您家里不是有儿子、有媳妇、有孙子吗？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王奶奶叹口气，说道：“有什么好的，他们都要赶我出去住。” 新广惊讶地问：“为什么要赶您出去呀？” 王奶奶悲戚地回答：“我前夫要回来了。” 马爱芳疑惑地说：“您前夫不是死了吗？大家都说您是王寡妇啊。” 王奶奶苦着脸说：“我不是寡妇，只是年轻的时候结婚不久，丈夫就外出做生意了，一去就没有回，然后村里人就说我守寡了，我也就没有去解释。” 程飞燕追问：“为什么不解释？” 王奶奶抹了把泪，说道：“因为结婚没几个月，我男人就说他在外面和别人结婚了，还是打了结婚证的，和我的婚姻只是办了酒席不算数。我当时心里想，与其告诉别人我被抛弃了，还不如做一个寡妇。” 程爱学气愤地说：“王奶奶，他们太过分了！” 马爱芳拉着王奶奶的手说：“王奶奶，您别伤心。” 程飞燕也说道：“王奶奶，我们会陪着您的。” 王奶奶看着这群善良的孩子，感动得泪水再次涌出。 王奶奶一边哭一边和大家诉苦，接着回忆起那天儿子刘富贵跟自己说的话：“妈，你放心，我是您辛苦拉扯大的，绝对不会欺骗您。您就看在爸回来几天大家尴尬的份上，您先搬出去住几天，等爸走了以后您再回来。”平时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儿媳妇李桃花也说：“妈，您相信我们，主要是您也知道爸在外面做了大生意，您儿子也是他儿子，他现在有钱了，不花在我们身上花在谁身上？这不是看着两个妈在一起尴尬吗？毕竟他也会带着那个后娶的女人住过来，这样子多不好啊。放心，我们会来接您的。” 王奶奶想着这些，心更冷了，又回忆起那天晚上喝水时听到儿子刘富贵和儿媳李桃花在房里的对话。儿子说：“这一次爸回来可能不会走了，因为做了大半辈子生意，口袋里有钱了，就想在老家落叶归根。”媳妇问：“那妈怎么办？”儿子接着说：“那先让妈住着呗，只要大家都活着，住哪里不是住。”媳妇说：“这样不太好吧。”儿子回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们都在乡下土里刨食，都是穷光蛋，我老爸虽然也是个没良心的，但是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会不分钱给我吗？但是如果我老娘在这里，他会不会出面见我都是问题，毕竟那个后妈他也会别扭啊。”然后就听到媳妇说：“好吧，那就暂时先让娘搬出去吧。” 只觉得人生无望的王奶奶，转头看向孩子们，强颜欢笑地欺骗他们说：“好了好了，王奶奶想通了，会好好活着的。” 孩子们看着王奶奶孤苦无依、凄惨的背影，都很唏嘘。大家看着她越走越远，朝着村头走去，想着她应该是回家了，心里有着各种想法。 有的担心，有的天真地认为王奶奶已经放下了，有的还在骂骂咧咧，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儿子，也有的人吐槽，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然后小孩子们又继续去玩了，但心里都搁着事，回家以后就和自己家里的老人父母说起了今天看到王奶奶自杀的事情，让全村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个还没有回村的刘大老板刘大成还没回村就已经臭名远扬了，这个时候村里才有人知道，原来刘大成没有死，只是抛妻弃子。大家议论纷纷，“这样的人真毒啊！衣锦还乡有什么用？不对自己的老婆孩子好的人，能对乡亲们好吗？能指望他什么？”说各种话的人都有。有同情，王奶奶的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有某些村委还期盼着刘大老板来了以后捐款修桥铺路的。这世上的苦难千千万，没扎到自己身上，疼痛总是来的不够深刻。再善良的人在贫穷面前也只能在嘴巴里感叹几句老天不公。不要指望有救世主来拯救自己，一切苦好甜好辣也好，都要活着的人慢慢承受。承受得住，跨过去了，也许就是不一样的天地，跨不过去。那就等着崩溃。 第85章 多么可怕的事 小伙伴们在山上阻止了想要自杀的王奶奶，大家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也没了继续玩耍的兴致，便各自回家了。 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刚踏进家门，就看见奶奶正在灶台前忙碌着做晚饭。 没错就是晚饭自从二叔二婶也去广东打工了，奶奶每个月能收到两份钱，所以家里一天也能吃上三顿饭了。 程飞燕一脸沉重，气愤地说道：“奶奶，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去山上玩，碰到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奶奶惊讶地转过头，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在地上，忙问：“咋啦，我的乖宝？”奶奶看着跑的汗流浃背的孙子孙女，满眼好奇。 程飞燕喘着粗气，大声说道：“是那个村头大家以为做了寡妇的王奶奶，她儿子叫刘富贵那个，她孙子还是非凡班上的刘小宝呢！她竟然今天要去山上上吊自杀！” 程飞凡和程爱学也赶忙点头，小脸憋得通红，程飞凡跟着说：“是啊，刘小宝他爹平时看着挺孝顺的，也愿意苦干，谁能想到会这样！”奶奶一边听他们说，一边打了脸盆，浸了毛巾，叫他们过来洗脸。 奶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急切地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快给奶奶细细说说。” 程飞燕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连说带比划，激动不已。程飞燕说道：“当时我们发现王奶奶脖子都快套进绳子上吊自杀了，就在山上……” 程非凡刚洗完脸，又拿勺子去水缸边舀了碗清水，囫囵喝下，抢着说：“还好是我姐发现了，叫大家一起劝好了王奶奶，王奶奶当时也说她不自杀了……” 程新广一路小跑回家，看见爷爷正专心致志地在编竹筐，他迫不及待地喊道：“爷爷，爷爷，你不知道今天我们算救了王奶奶一命，不然她就上吊自杀了！” 程新广爷爷抬起头，皱着眉头，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啥？王奶奶？哪个王奶奶？” 程新广着急地解释道：“就是村头那个王奶奶呀！她儿子儿媳本来和她相处得挺好，一家子很温馨。谁知道她前夫一要回来，他们就要赶王奶奶出去住，王奶奶受不了这打击……” 马爱芳回到家，看见父母已经在桌上准备吃饭了。 她一脸愤然，大声说道：“爸妈，你们知道吗？今天我们出去玩，发现自杀的王奶奶，是我们这些在山上玩的小孩子拯救了她……” 马爱芳的父母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唉，人心难测啊！” 程小草回到家，看到正在缝鞋底的杨奶奶，着急地说道：“奶，你不知道我今天看到那个王奶奶自杀了……” 杨奶奶手中的针线一顿，惊得张大了嘴巴，说道：“这王奶奶命苦啊，养大儿子，本来好好的，突然遇到这事儿。” 很快，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一时间村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议论王奶奶的遭遇。 杨芳芳奶奶撇着嘴，一脸同情地说：“王来娣这辈子过得亏呀，本来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那刘富贵平日里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挺孝顺，没想到是这样的人，突然变了心，要赶老娘走，真是想不到啊！”说着，还不住地摇头叹气。 奶奶杜大妞气得双手叉腰，脸色铁青，大声说道：“养儿子有什么用？王奶奶一心为了这个家，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还有那刘大成，几十年不回来，怎么不死外头？人还没回来就把家搅得不成样子！” 向来脾气最凶的马桂芳婶子，听说了这事儿，挥舞着双手，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喊道：“哈，这个事情要是我碰到了，我非拿把菜刀砍死他们，对得起老娘付出那么多吗？这儿子儿媳太没良心！王来娣多勤快一个人啊，屋里屋外一把抓，上辈子算是欠他们老刘家的吧，他们老刘家这辈子是来讨债的吧，王来娣真苦啊！这辈子都糟蹋在老刘家了，送走老的，拉扯大小的，给她宝贝儿子娶媳妇养孙子，没想到要享福的年纪了，发现儿孙不孝媳妇也是个没良心的……” 马爱芳的爸妈则相对冷静一些，只是无奈地感慨：“唉，人心隔肚皮啊，王奶奶得多难受，突然发现儿子变成这样……” 大家私下里悄悄地议论着，声音虽不大，却也如那连绵的细雨，断断续续未曾停歇。多数人都为王奶奶的遭遇感到不平，脸上带着几分同情与无奈。有人轻轻地摇头，发出低低的叹息，那叹息声中满是对王奶奶悲惨命运的怜悯。 可也有个别冷漠之人，躲在角落里，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心里打着巴结未来刘大老板的小算盘，盘算着如何能从那未曾谋面的富贵之人身上捞得好处。还有些人则悄悄打听刘富贵的爹啥时候回村里，盼着能趁机沾点光。 然而不幸的是，没过几天的一个下午，王奶奶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喝下了农药。 当村里人发现时，她已经没了气息。 大家匆忙地把她的尸体抬到她家里，有人提议抢救，可一切都太晚了。 她家就建在稻田旁的马路边上，路过的许多人都看到了堂屋里躺着的那具冰冷的尸体，程飞燕也追出去看到了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程飞燕不相信这是真的，她飞奔到村头，远远地看见几个大人正抬着王奶奶的尸体。 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小伙伴们也陆续赶来了，大家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尸体被安置进堂屋。 大人们拦着孩子们，怕他们进去会做噩梦。 程飞燕站在那里，脸色苍白，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闷得透不过气。 她咬着嘴唇，眼睛一直盯着堂屋的方向，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马爱芳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说：“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救了王奶奶吗？”她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失落。 程新广的眉头紧皱，眼眶泛红，狠狠地说道：“都怪她那不孝的儿子儿媳，把王奶奶逼上了绝路。”但他倔强地仰着头，不让泪水流出来。 程飞燕呆呆地站着，嘴唇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对世事无常的迷茫。 小伙伴们怀着沉重悲伤的心情回到各自家中。 村里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来的多是老人和小孩。王奶奶的离世，诚然让众人感慨唏嘘，然而却未到令所有人都悲痛欲绝的程度。若非要形容，或许老人们会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毕竟一生付出诸多，最终却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 夜晚，程飞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王奶奶的音容笑貌如挥之不去的阴霾，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 白天那令人心悸的场景如噩梦般反复重演，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天在山上试图上吊的王奶奶，那泪眼婆娑、满脸绝望的模样让她的心紧紧揪起。 而今日，王奶奶冰冷的尸体却无情地摆在眼前，生命的消逝如此突然，如此决绝。 这时，程飞燕脖子上戴着的平安扣突然散发出一丝奇异的光芒。 她只觉周遭的温度陡然下降，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她的床前。 程飞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发现那竟是王奶奶的鬼魂。 王奶奶的双眼透着诡异的红光，脸色阴沉得可怕，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说道：“飞燕啊，奶奶死得冤呐！我一生为了那个家操劳，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可到头来却被他们无情地抛弃。我心中的怨恨无法消散，我要让那些对不起我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你既然能看到奶奶，就必须帮奶奶复仇！” 程飞燕被王奶奶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颤抖着说：“奶奶，您别这样，变成这样不是您啊！您以前那么善良，那么和蔼，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啊！” 王奶奶丝毫不为所动，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程飞燕，怨气越来越重，整个房间里顿时阴风阵阵，吹得窗户嘎吱作响。 “善良有什么用？和蔼又有什么用？他们何曾念及我的半分好？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王奶奶的声音凄厉而尖锐，仿佛要穿透程飞燕的灵魂。 程飞燕紧紧抱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流：“奶奶，这样做只会让您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不能一错再错了！” 然而，王奶奶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她张牙舞爪地扑向程飞燕，嘴里发出阵阵嘶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飞燕随身携带的修仙秘籍自动翻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光芒逐渐笼罩住王奶奶，王奶奶在光芒中痛苦地挣扎扭动，她的身影扭曲变形。 过了好一会儿，王奶奶眼中的红光渐渐消失，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双手无力地垂下，表情变得愧疚而懊悔：“孩子，奶奶被怨恨蒙蔽了心智，差点害了你。谢谢你让奶奶清醒过来，奶奶不能一错再错，堕入黑暗了。” 说完，王奶奶的身影缓缓消散，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程飞燕在黑暗中，心有余悸，久久无法入睡。 可这一夜的波折还没完，下半夜，一只老鹰神奇地穿墙而过，化作一个有着咖啡色卷发、身着古代异族王子装扮的少年。 这少年身姿挺拔，仿若高山之松，眉宇间透着英气。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峰耸立，微翘的唇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他的肌肤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彰显着力量与坚韧。那身华丽的异族服饰，以金色丝线绣出神秘的图案，随风而动，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少年微笑着看向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程飞燕，说道：“小燕子，好久不见。”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你……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这一下子程飞燕的小心肝都快吓得蹦出来了，这换谁接受的了啊，上半夜女鬼王奶奶下半夜又蹦出来个妖怪。绝对不是程飞燕胆小，正常人真的很难接受，晚上这么刺激呀。 鹰长空轻轻一笑：“别害怕呀，小燕子。前几天你们在山坡上玩耍，你难道没看到我？我可是一直记得你呢。”他看得出来，程飞燕很害怕，但就是若无其事的坐在了程飞燕房间的书桌边，也就是她床铺对面，笑眯眯的看着程飞燕的窘态。程飞燕觉得他这眼神有点像前几天在山上那只逗野鸡玩的老鹰，不怀好意。 程飞燕努力回想，想起山坡上那只威风凛凛的老鹰，心里更是害怕：“你……你不会是妖怪吧？”啥事都不能深想，一旦深里想，就是越想越害怕呀！ 别看此刻的程飞燕很安静，其实内心的小人已经叫出800度的超声波，就在四处呼唤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呀！ 鹰长空无奈地摇摇头，挑眉说道：“我可不是妖怪，我是鹰族王子鹰长空，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年啦。这次来，是受人所托，专门来教导你的。”傲娇的鹰长空觉得自己说话很诚恳，心想，小女娃娃感动坏了吧！ 程飞燕紧紧抓着被子，结结巴巴地说：“教……教导我？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十岁小女孩，我能学会吗？”程飞燕心想也许是那个烧伤全身的神秘李道长请来的人。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我有修真秘籍呀！ 程飞燕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自我催眠，自我安慰。她跟自己说机缘都有了，不用怕。怕也没有用，他要是能吃了我早就吃了，我能跑吗？不能。 学，必须学起来！ 一个说教，一个肯学，还犹豫什么？开始呗！ 说教就教，鹰长空开始讲解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程飞燕还是听得云里雾里，鹰长空也教的抓狂…… 鹰长空为了丰厚的报酬，咬咬牙于是决定换个更加通熟易懂的说法讲解道法。 耐心地说道：“小燕子呀，你看，咱们修炼的时候，要让气息就像小宝宝在妈妈肚子里一样，藏在命门那里，不需要吃喝，气息也能一直稳稳地存在，这就是胎息啦。” 程飞燕一脸茫然，眨巴着眼睛：“啥？我听不懂。” 鹰长空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怎么这么笨！认真听！” 程飞燕委屈地低下头：“我真的不明白嘛。” 尽管害怕，但想到或许能学到神奇的本领，程飞燕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那……那你再给我讲讲。”学了大半夜，什么也没听懂，程飞燕心理有点怕老鹰发火。万一把这个免费老师气走了，以后找谁帮自己呀？ 于是，两人在这寂静的深夜，都不再睡觉，捧起那本修仙秘籍认真讲解起来。 虽然程飞燕资质不好，领悟力不够，但是她毕竟也听鹰长空叨叨叨的说了大半夜，还是听懂了一些基础知识。 程飞燕这才知道，这本修真秘籍竟有 12 层，每一层都蕴含着无比深奥的奥秘…… 终将是个不眠夜啊！ 话说，不太聪明的程飞燕真的能学会吗？咱们拭目以待哦！ 第86章 惊魂之夜 鹰族王子鹰长空一整晚都在努力教导脑筋不太灵光的程飞燕学习仙法。 程飞燕的领悟力那叫一个差，只会死记硬背，根本搞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这可把脾气急躁的鹰族王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的，可又怕把程飞燕吓哭，只能咬着牙，耐着性子哄着她，一句道法翻来覆去地讲，讲到自己都快吐了为止。一个晚上过去，也才讲了十几句，程飞燕还是在仙法的大门外晃悠，愣是没进去。 程飞燕总是怯生生地问：“这一句什么意思呀？丹田是什么？入定又是什么？”全是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问题。 终于，被折腾得没脾气的鹰长空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一本入门手札递给程飞燕，上面还有他龙飞凤舞的注解。程飞燕如获至宝，宝贝得不行，赶紧拿走了。 鹰长空好奇地问：“你平常上课也这么傻乎乎的吗？” 程飞燕立马像小辣椒一样反驳：“学校里学的是知识和你教的能一样吗？哼！” 鹰长空一脸懵：“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学习？”傲娇的鹰王子想，也就你们人类需要学习，我们鹰族里根本不用学习，有传承石。 程飞燕气鼓鼓地说：“当然不一样啦！我们在学校学的是普普通通的知识，你这可是神秘兮兮的修仙奥秘，要用心去悟的！你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谁知道你学了多久才有今天这本事！”总之程飞燕不服气，就算上课也有走神的人，考试也需要复习呢，这老鹰精就指望她一天就学会？那也太逆天了吧！ 鹰长空被气得差点冒烟，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活了千把年的老妖怪，和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计较太掉价。于是语气一转说：“平常看你这小丫头片子胆大包天，跟一群小伙伴到处疯跑疯玩。怎么今晚一个老太太的鬼魂就把你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浑身直哆嗦？” 程飞燕也气呼呼地说：“我和王奶奶是认识，可她都变成鬼魂啦。突然冒出来还那么凶巴巴的，我被吓到不是很正常嘛！换作大人碰到说不定直接吓晕过去了，我没晕过去已经超级勇敢了好不好！” 鹰长空笑着说：“小丫头，你能见鬼，是因为你这小身板体质特殊，容易招来鬼魂，可你又没有阴阳眼，只有神魂不稳、气息虚弱的时候才能看见。要是修仙入门开了阴阳眼，以后见到的鬼魂多得能把你淹没，还不一定都像王奶奶这么好对付，搞不好还得替他们完成心愿，积累功德。”此刻我们的鹰族小王子有点忍不住幸灾乐祸啊。 吓得程飞燕着急地说：“我一个小女娃，怎么替别人完成心愿，积功德呀，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鹰长空嘲笑道：“你白天大姐大的威风去哪儿啦？现在怎么变成胆小如鼠啦？” 程飞燕紧紧抓着被角，手里拿着修仙秘籍，嘴硬道：“我已经很勇敢了好不好，别的小孩还不如我呢！” 鹰长空心里想：算了，这丫头和上辈子一样倔强又胆小，不跟她一般见识。他说：“我们继续学法吧。” 程飞燕突然想到王奶奶是被修仙秘籍的金光吓走的，好奇地问：“这本书发出金光把王奶奶赶跑了，我要是学会是不是就能上天入地，超级厉害？” 鹰长空随口说：“那必须的呀，学会你就踏入仙途，飞黄腾达啦。”心里却想：这丫头资质差得要命，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不行的话得让老萧再想想办法。 程飞燕又问：“你说认识我，是因为你活了很久，认识我小时候？还是我前世今生你都认识？” 程飞燕是真的非常好奇，还想问一下人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如果有，能不能算出自己上辈子是什么人？ 鹰长空笑着说：“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我得保密。丫头，相信我，知道太多对你可没好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修炼，争取早点入门。” 程飞燕好奇地说：“这本修仙秘籍到我手上，我查字典认识了好多字，差不多能背下一半内容，可还是搞不懂意思。但我背的时候一开始感觉浑身舒坦，读久了却有点头晕，这是为啥呀？” 鹰长空冷笑：“你以为修仙是过家家呀？这既要靠缘分，又得看资质。上面写的都是老掉牙的古语，你们现代人看不懂太正常啦。我一句句给你解释，然后你按我的方法调息吐纳，感受感受天地灵气。” 程飞燕试着按鹰长空的说法做，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沮丧地说：“我的资质怎么这么差呀？明明一开始背的时候感觉可好了，而且我觉得视力和听力都比平时强多了。” 鹰长空无情地嘲笑：“那是你的错觉，你根本就没入门。要不是你脖子上的平安扣滋养着你的小身板，让你产生了幻觉，还以为是自己修炼有成效呢，真是太好笑啦。这本修仙秘籍就算掉路上让人捡了，别人也只会当是一本古老的道德经，随手就扔一边啦。”鹰长空第一眼看到程飞燕脖子上的平安扣就感受到了神树的气息，神树出品必是精品，就是这么自信。 程飞燕一听到平安扣可以滋养自己的肉身，兴奋得一下子从床头跳了起来，结果头狠狠地撞在了床帐的栏杆上，“哎哟”一声，立马就肿起了一个小红包。鹰长空看着她这冒失的样子，既感到无语又忍不住好笑。 此时，程飞燕所在的房间是新修的，房里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靠墙摆放，旁边立着一个衣柜。床对面是一套学习用的桌椅，还有一个田字形的四层小书架，上面的书没几本，倒是摆着几件用泥巴做的小玩意儿，有小花瓶、小碗、小茶壶之类的，粗枝滥造却颇有童趣。小花瓶上还插了两朵野花。房间的地面是水泥的，墙壁白白的。头顶一个昏黄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这年头大家家里基本都是这种灯泡，电风扇、电视机等电器更是没有。 程飞燕揉着头上的红包，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鹰长空，迫不及待地说：“鹰长空，我跟你说，这平安扣是我二婶曹文娇给我的。二婶说这是隔壁邻居李秋梅婶婶临终的时候送给她的，二婶把我当亲女儿一样，就又把这平安扣转送给我了，然后就系在我脖子上啦。” 实际上李秋梅快死的时候和曹文娇说过，平安扣本来就是属于程飞燕的，只是当年她贪心留了下来，临死了后悔说出了真相。二婶曹文娇不想毁了闺蜜李秋梅的形象，所以转交平安扣的时候说是李秋梅送她的，只是她没女儿就转送程飞燕了。 鹰长空说道：“这平安扣可不简单，它能驱邪保平安，不仅能滋养你的神魂，还是一个拥有空间的法宝呢。但因为你修仙还未入门，所以暂时无法使用它的神奇功能。”说平安扣是空间法宝是骗程飞燕的，主要是为了激励她认真学习。他又没有绑定平安扣，具体情况要去问老萧啊！ 程飞燕眼睛放光，凑到鹰长空跟前说：“哎呀，那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呀？是不是像一个大城堡那么大？” 鹰长空无奈地摇摇头：“我都说了我也不知道，等你入门自己去看。” 程飞燕不依不饶，双手比划着：“那你猜猜嘛，会不会里面有好多好吃的，什么糖果、蛋糕，应有尽有？” 鹰长空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就想着吃。也许里面有神奇的法宝，能助你修仙一臂之力呢。” 程飞燕双手合十，充满期待地说：“要是有能让我一下子就变得很厉害的法宝就好了。对了对了，会不会有会说话的小精灵？” 鹰长空耸耸肩：“我真猜不出来，你别缠着我问了。” 程飞燕撅起小嘴，气鼓鼓地说：“哼，你真小气，多猜猜又不会怎样。那你觉得里面的风景美不美呀？” 鹰长空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说：“或许美如仙境，到处都是仙雾缭绕。” 程飞燕兴奋地直拍手：“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要快点修仙入门，去看看这神奇的空间！”两个人闲聊久了，关系也密切了。 在天将明未明之际，夜色如同轻纱般悄然笼罩着大地。东方的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鹰长空看着睡倒的程飞燕，无奈地摇摇头，随即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他飞越过一望无际的田野，那繁茂的农作物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掠过了奔腾不息的河流，河水在月色下泛着粼粼波光；穿越了雄伟险峻的高山，山间的云雾飘渺，宛如仙境。 此时，云山山顶的萧青山正沐浴在晨曦之中，周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鹰长空稳稳地落下，光芒一闪，化作人形。 “萧青山，昨夜教导程飞燕，可把我累坏啦！”鹰长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萧青山笑着递过去一杯茶，说道：“兄弟，飞燕这姑娘命运坎坷，资质也一般，咱们得多费些心思。辛苦你啦！” 鹰长空接过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这丫头一个顶仨，你不给我报酬翻倍，我真撑不住啊！” 学渣程飞燕：一个顶三？你礼貌吗？ 萧青山拍了拍鹰长空的肩膀，爽快地说：“行！只要有效果，你用心教，报酬肯定让你满意。” 鹰长空撇撇嘴，八卦地凑近萧青山，挤眉弄眼道：“我说老萧，你这么热心地帮小燕子，到底是看在千年前的师徒情谊呢，还是早就想娶她回家做夫人，做那日月同辉的伴侣？” 萧青山脸上泛起一丝温柔，毫无避讳地说：“以前可能是师徒，但现在我想和她成为神仙道侣。” 鹰长空摇摇头，叹气道：“那你就有的等了，她那个资质，要是一直没有开窍，那就是一个凡人，一百年都活不过的那种。” 萧青山笑着说：“所以要靠你帮助。” 鹰长空瞪大了眼睛，说：“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教导她？” 萧青山神色略显无奈，对着好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时机未到，我不能频繁出现在她面前。”他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深深的苦涩，在心中默默思忖：飞燕前几世与我相识、相伴，可每年我都需回归本体进行一个大周天。正因如此，我无法时刻陪在她身旁，亦不能以常人之姿娶她。起初，我并无此念想，只是一心守护。然而，亲眼目睹她惨死数次后，我方才惊觉自己已深深爱上了她，渴望能娶她为妻，愿我们二人与天同寿。 萧青山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语气沉重地说：“我不能频繁出现在飞燕面前，实在是有太多苦衷。主要是她已经在我面前死去好几世了。一开始，我以为是程飞燕天命如此，可怎会每一世都命运凄惨？我发觉似乎是每次与飞燕相识不久，她就会陷入生死危机。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天道不允许我动情有姻缘，还是有其他潜在的危机。” 鹰长空听闻这番话，先是微微一愣，脸上瞬间布满凝重，随即重重地拍了拍萧青山的肩膀，目光无比坚定地说道：“老萧，真没想到你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和如此深沉的情意。你放宽心，不管前方的道路有多少艰难险阻，兄弟我定会全力以赴支持你，陪你一同去查明真相，助你和小燕子成就美好姻缘！” 鹰长空问：“那个平安扣，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是你幻化出来的东西吧，为什么不亲自送给程飞燕？” 萧青山说：“我若亲自送，唯恐出变故，所以才想借杨学礼之手转交。却未曾料到波折横生，杨学礼自杀了，李秋梅病死了，平安扣辗转很多年才转送到飞燕手里。” 鹰长空说：“这平安扣应该很珍贵吧？” 萧青山承认道：“那平安扣是用我神树上的幽梦灵叶，加上我的一滴精血融合而成，相当于是我的一丝分身，自然珍贵无比。” 鹰长空面露疑色，问道：“杨学礼是程飞燕的小舅舅何至如此凄惨？” 萧青山神色沉凝，道：“他频繁使用平安扣许愿，致霉运加深，意外瞎眼断腿，失去了生的希望。” 鹰长空不禁唏嘘感慨：“唉，着实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呐。作为程飞燕的小舅舅，落得这般悲惨下场以致自杀，你难道不该出手施救吗？” 肖青山沉默许久，未发一言。他未曾说出的是，后山飞驰瀑布那里住着一名鬼修，那人早已归入道门，正是杨学礼。 面对鹰长空的问话，萧青山满心无奈。他不能随意改变他人命运，天道不许。为拯救程飞燕的死劫，十年里他已用过三次时光倒流术，如此逆天改命，每次不仅要承受天道的七道神雷天罚，还要自损百年修为。 鹰长空又问道：“说起来程飞燕这小女娃许的愿又多又杂，你也能容忍得了？” 萧青山微笑着点头说道：“她许愿所需消耗的能量皆从我这里提取。” 鹰长空说道：“你可真是太惯着她了，你这是把她当女儿一样悉心照料吧。” 萧青山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在我心中，她便如同稀世珍宝，需要我时时刻刻用心呵护。” 云山顶上，萧青山与鹰长空的对话仍在继续。而这边，鹰长空飞走之后，程飞燕终于在这与道法相伴的下半夜过后，安稳地睡了个早觉。 第二天，星期天的阳光悄然洒落，然而这个清晨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与愉悦。因为这一天，是王奶奶灵堂设立之时，凝重与悲伤的氛围弥漫开来。 第87章 葬礼(一) 第二天，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王奶奶家那座坐落在大马路边的小小砖瓦房前，搭起了肃穆庄严的灵棚。程飞燕看着那白色的布幔环绕着灵棚，在偶尔拂过的微风中轻轻飘动，可这风也是滚烫的，丝毫不能减轻空气中弥漫的压抑。 周围的树木被烈日晒得蔫蔫的，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连蝉鸣声都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也在为逝者哀泣。尽管是炎炎夏日，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但大家的心却依旧被阴霾笼罩，沉重而压抑。 程飞燕和小伙伴们远远看着灵堂，王奶奶的遗像端端正正地摆在中央。黑色边框镶嵌着的遗像，周围环绕着洁白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可这却让他们心里更觉凝重与悲伤。 灵堂布置充满乡村的质朴气息，两侧墙上挂着的白色挽联，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寄托着亲人们无尽的哀思。地上铺着陈旧却干净的草席，是给前来祭奠的人们跪拜用的。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几支白色的蜡烛在灵前摇曳，烛光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映照着一张张悲痛的面庞。 程飞燕心想：昨晚我和鹰长空学习道法到半夜，早上才小睡了一会儿，就被奶奶带着两个小弟赶来参加王奶奶的葬礼。虽然我精神头不太好，但我也得撑住了，不能给奶奶丢人。 奶奶杜大妞怕孩子们做噩梦，让孩子们离放棺材的灵棚远一点。程飞燕就和两小弟还有程新广，马爱芳等村里的小伙伴们去了刘小宝家里四处看了看。她看到灵堂设立后，村里来了好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朝着王奶奶家赶来。 有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深沉而庄重，仿佛那黑色能够吸纳所有的悲伤；有的人则身着白色的衣物，素雅洁净，如同他们对王奶奶那份纯净的怀念。人群中，年长者面容凝重，脚步沉稳，眼中满是对王奶奶离去的痛惜；年轻人神色肃穆，安静地跟在长辈身后，用沉默表达着内心的哀伤。孩子们也乖乖地不再嬉闹，被这氛围所感染，安静地跟随着大人。每个人都很素雅，用自己的着装传递着对逝者的敬意和缅怀。 程飞燕才小学三年级，看到很多花圈上的挽联，忍不住念了几条，虽然不太懂意思，但感觉是在追悼王奶奶。小弟程非凡悄悄扯了扯大哥程新广的衣角，小声说道：“大哥，大哥，你看那花圈上写的什么？有的字我不认识。”程新广回头看向小弟程非凡，说：“我瞅瞅。”程非凡懵懂地指着花圈上的字条问：“这上面写的‘音容宛在，笑貌长存’是啥意思啊？”程新广皱着眉头回答：“我也不太确定，大概是说王奶奶的样子和笑容一直都在我们心里。”程爱学也凑过来问：“那这个‘慈颜已逝，风木与悲’呢？”程新广挠挠头：“哎呀，这个字我也不认识，我猜是说王奶奶走了，我们很悲伤。”程非凡又指着另一个花圈说：“大哥，那这个‘德范长昭，慈恩永在’呢？”程新广尴尬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程爱学着急地问：“还有这个‘良操美德千秋在，高节亮风万古存’，啥意思呀？”程新广一脸无奈：“我也不懂啊。”程飞燕看他们抓耳挠腮地认字很丢人，撇撇嘴就去看别的地方了。她还是喜欢听别人讲八卦。 这座小小的二室一厅的砖瓦房，尽管空间有限，但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猪圈里的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哀伤，安静地卧着不再闹腾。厨房中往日的烟火气息此刻也被沉寂所取代，锅碗瓢盆安静地摆放着。墙上还放着王奶奶用过的草帽，墙脚还有王奶奶生前托二牛叔去城里买的镰刀。 程飞燕和其他几个小孩子被老人们赶离放棺材的灵棚远点，不让他们进去。孩子们只能远远看着棺材四周摆满了扎纸人，它们形态各异，却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花圈一个挨着一个，整齐地排列着，白色的纸带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王奶奶的不孝子孙们在棺材前烧香，哭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堂屋。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常见王奶奶在家里做针线活呢。”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是啊，我还看见她忙着给家里的两头猪喂猪食。”“有一次看见她穿那个补丁衣跑得飞快，我还以为是发生了啥，结果是因为她家小孙子刘小宝哭闹着不肯吃饭，她匆匆忙忙跑出家门去小卖部买糖果哄小孙子。” 老人们深知这样阴森的场景可能会让小孩子做噩梦，所以紧紧地把孩子们护在身后，让他们离得远一些。奶奶对程飞燕三姐弟说：“离远一点，免得魂又被吓跑了。”李大爷对孙子说道：“远着点，不是迷信，是有的孩子八字轻容易被吓到。”有的父母直接把小孩从灵堂边拽走，说道：“乖乖坐在酒席桌上，听话点，不要老是瞎跑，小心我揍你！”刘晓倩奶奶吓唬程竹君说：“隔壁村的王二狗就是不听话，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冲撞了，吓得变傻了。你也想变傻子吗？”吓得自从生过大病，被激素药物影响变成大胖妞的程竹君连连摇头。刘晓倩奶奶叹了口气，摸着孙女的短碎发，看着她胖胖的脸，有点哀伤，孙女以前出生的时候是早产儿，瘦瘦弱弱的，就怕养不胖不健康，现在倒成了个大胖子，但那是药物激素造成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后遗症，愁人啊！ 灵堂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亲人们身着素服，臂缠黑纱，脚步匆匆而沉重。邻里乡亲们也纷纷赶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惋惜与悲痛。角落里那辆老旧的独轮车，见证着岁月的沧桑，此时也安静地待在一旁。 杜大妞帮忙摆着桌椅，嘴里念叨着：“王来娣才 55 岁就自杀了，真是可惜。”有人叹气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爱打麻将的李秋芳大婶一边上香一边说：“王婶子这辈子亏呀，早知道这么惨，还不如跟我一起打几局麻将，看开一点。家里的活少干点，让媳妇干怎么了，就该享福。”马桂芳给灵前的香炉添着香，接着道：“同样是村头的李寡妇，人家嫁了一个屠夫，日子过得挺好的。这人啊，还是得自己给自己谋划，自个儿多爱惜自己才是正理。”刘晓倩奶奶抹着眼泪，跪拜完后说道：“这苦命的人啊。”她身旁放着的那把旧蒲扇，仿佛还留存着往昔夏日的记忆。杨芳芳奶奶也跟着跪拜完起身说：“可不是嘛。年轻那会日子过得多苦啊，闹饥荒，大家饿的草根都没得吃，想吃草根还要赶早去山上扒拉，这么苦的日子都挨过来了，没想到现在却撑不住了。”李大爷上完香，看着墙上挂着的那把生锈的镰刀，叹着气说道：“唉，真是没想到啊。咱们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王来娣却……”说着，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王丽娇伯娘上完香，摇摇头说道：“她就是太要强，啥都自己扛。” 第88章 葬礼(二) 刘二牛叔叔上完香，叹着气说道：“可惜了，可惜了。”大家忆起往昔那段饱经磨难的岁月，皆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这泪水，既是为逝去的王奶奶而流，也是为自己曾经所历经的艰辛而淌。 程飞燕和她的小伙伴们随着各自的家长坐在席上，目光不时飘向灵堂，眼中满是哀伤。锣鼓声、哀乐声交织，葬礼甚是隆重。奶奶转头问程飞燕：“燕儿，要不要喝水？这角落里摆了好些茶杯，都已倒满水了。”程飞燕摇摇头，神情依旧低落。奶奶、杜大妞、马桂芳婶子和杨芳芳奶奶都在忙碌地帮忙招呼客人。杜大妞笑着引导客人入座：“王婶子，您这边请！”马桂芳婶子热情地给客人递上茶水：“老曹家的，路途遥远，辛苦了，快喝口茶！”杨芳芳奶奶则跟熟识的客人寒暄着：“唉，谁能想到会这样啊。” 程飞燕的内心五味杂陈，她和王奶奶仅是同村相熟，并非亲祖孙，可那股悲伤的情绪却在心底萦绕，难以消散。明明小伙伴们当时都竭力劝阻王奶奶放弃自杀的念头，还以为劝住了，谁能料到这位命运多舛的女人最终还是没能想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灵堂周围，白色的布幔随风舞动，扎纸人、花圈整齐排列，香烛的烟雾袅袅升腾。前来吊唁的人们身着素服，低声交谈着，话语中尽是对王奶奶的惋惜与怀念。程飞燕听着这一切，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基于王奶奶的悲惨命运，程飞燕在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对男人不可信的看法，让她觉得爱情并不可靠。然而更让程飞燕感到不安的是，半夜王奶奶的鬼魂竟找了过来作祟。那阴森恐怖的场景至今让她心有余悸，好在凭借修仙秘籍将其净化。但这件事她没敢告诉小伙伴们，只是独自在心底担忧着，不知这之后村子是否还能安宁。小伙伴们也都沉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落和对王奶奶命运的无奈。 正值夏天，骄阳似火，那轮烈日高悬于苍穹，宛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酷热无情地笼罩着大地，令人窒息。即便如此，仍有众多人汗流浃背地守在灵堂。 刘富贵身着一袭白色孝服，那素白在刺目的阳光下格外醒目。他面容憔悴，原本端方老实且敦厚的面庞，此刻被悔恨与痛苦占据，仿佛每一道纹路都诉说着无尽的自责。汗水如注，不断自他额头滑落，他耷拉着脑袋，眼眶盈满泪水，整个人仿若失去了生机的枯木。 刘富贵深知，自小到大，皆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在母亲新婚不久，父亲便外出务工，从此杳无音讯，狠心抛弃了他们母子。母亲独力承受着生活的千辛万苦，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以柔弱之躯为他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 三十多年匆匆而过，如今父亲已然发财。刘富贵鬼迷心窍，为了攀附父亲，竟做出让母亲搬离住处这等混账之事。他从未料到，母亲性子如此刚烈，竟因此一气之下寻了短见。 此刻，他的内心被愧疚填满，犹如汹涌的波涛，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母亲曾拉着板车，艰难地载着他去集市；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为他缝补破旧的衣裳；母亲省吃俭用，只为给他购置一本心仪的书籍……那些曾经的温暖画面，如今都化作尖锐的芒刺，深深刺痛他的灵魂。 在这灵堂之中，刘富贵满心皆是无法言说的痛楚与悔恨。他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他有机会弥补这无法挽回的过错，让他能好好孝敬母亲。然而，一切都已太迟，他唯有在这无尽的追悔中，默默陪伴母亲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儿媳妇李桃花也穿着孝服，平日里精明能干的她此刻神情呆滞，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恐惧。曾经的干练消失不见，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只剩下无尽的懊悔。 刘小宝，这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也被大人要求穿上孝服。他一脸懵懂，不明白奶奶为何突然离去，只是乖乖地站在父母身旁，偶尔抽泣几声，小脸蛋被热得红彤彤的。 李桃花此刻正跪在灵堂前，给婆婆王奶奶的葬礼祭拜。她的思绪飘回到过去，那时候，如果没有公公要回来这件事，家里的日子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婆媳关系融洽。 有一天，李桃花边砍猪草边对婆婆说：“妈，您这衣服剪裁得越来越好了。”王奶奶笑着回应：“你这猪草打得也勤快，咱们家啊，就靠大家一起努力。” 王奶奶一生清贫，好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补丁衣也舍不得丢，五十五岁的她看上去比较苍老，但她勤快，而且是一个很体贴温柔的好人。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李桃花说道：“等咱攒够钱，也给家里添点新物件。”王奶奶点头：“行，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日子会越来越好。” 她从没想过要逼婆婆去死，只是想从公公那里拿点钱改善生活，哪曾想婆婆就这么想不开，真的自杀死了。 一想起婆婆家里家外一把抓，把这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李桃花就悲从中来。她回忆起婆婆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泪水止不住地流。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温馨和睦、分工协作的场景了，想到这，她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而李桃花，昨晚上做梦好像梦见婆婆变成鬼来找她麻烦了。她在梦里痛哭流涕，跪求婆婆的原谅。梦里婆婆好像对她说了很多话，她有些听不清楚又好像是没记住，隐约好像是说“我不会放过真正害我的人……”她不敢对外人说，只能把这份恐惧深埋在心底，独自承受着这份煎熬。 在王奶奶的灵堂前，众人围聚。王奶奶的儿子媳妇孙子皆披麻戴孝，哭得呼天抢地，那悲恸的模样仿佛肝肠寸断。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摇摇头，叹着气说道：“唉，这王奶奶也真是，咋就这么想不开呢？也许真是误会了儿子媳妇。”说着，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旁边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汉子立刻瞪大眼睛，提高嗓门反驳：“啥误会？第一次自杀就没安抚好，这才又寻了短见，肯定是失望透顶、寒了心呐！她辛苦了大半辈子，哪能轻易就走这一步！”说完，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愤愤不平。 一个面容和善的妇女接话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亲儿子哭亲妈，总归是有真心在的，毕竟血脉相连，养育之恩重啊。”她边说边微微点头，眼中透着一丝同情。 这时，一个精瘦的老头撇撇嘴，满脸不屑：“哼！我看他们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人就是被他们逼死的，现在装模作样哭一场，不过是想在大伙面前挣个好名声，遮住他们那不孝和贪婪的丑事！”说着，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皱眉沉思，有的摇头叹气，有的激动得手舞足蹈，现场气氛十分热闹。 就在此时，王奶奶的老闺蜜李桂芬奶奶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灵堂。 “你不是说为了你那死鬼亲爹才赶老娘出去住的吗？他咋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是怂了吗？我看他是死在外头回不来咯！这大热的天，你们也不怕遭报应！” 周围其他人也交头接耳。 “是啊，这个传说中的刘大老板咋还没回来？莫不是不敢回来了吧？还是说回村是假逗大伙玩的？” 又有人说。 “只怕是出了人命，怕王来娣变成鬼都不放过他，毕竟这一辈子都被他坑惨咯！” 灵堂外，村民们围聚在一起，表情各异。有的满脸唏嘘，不住地摇头叹气，为王奶奶悲惨的命运感到悲哀。有的则一脸愤慨，低声咒骂着王奶奶那不孝的儿孙，指责他们的虚情假意。还有几个好事的村民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向灵堂内张望，眼神中透着看热闹的兴奋。 王奶奶生前关系要好的各路亲戚也陆续赶来。望着哭得死去活来的王奶奶的儿子媳妇孙子，不少村民心生怜悯，同情他们被误会而毁了名声。但也有人目光坚定，摇头叹息，认定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李桂芬奶奶的这番发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波澜。村民们对王奶奶家的儿子媳妇更是指指点点，他们的名声也因此受到极大的损害。 要知道，李桂芬奶奶自己也有着难言的苦楚。她育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外嫁远方，三个儿子不是外出打工就是在外上学，没有一个留在村里陪伴她。虽说能收到儿子们寄来的养老钱，可这又怎能抚平她那颗缺失亲情的心？此刻看着老闺蜜的悲惨遭遇，她内心的痛苦和愤怒一并爆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时，程飞燕从李桂芬奶奶那里听到了很多内幕。 第89章 葬礼(三) 王来娣年轻时因不肯改嫁，毅然决然地与家人断绝关系。从她那饱含轻视的名字“王来娣”便能看出她在家中的卑微处境，从未被家人真心实意地重视过。 此次她离世，家中竟未出现一个真心关爱她的亲人。仅仅来了一个侄儿子充作娘家人，实在是令人倍感凄凉、心生悲叹。 “你们闭嘴！”李桂芬奶奶怒吼道。 “人活着的时候，来娣对你们掏心掏肺，可你们呢？把她的付出当放屁，对她不管不顾，甚至还想把她赶出家门！现在哭？哭能让来娣活过来吗？哭能弥补你们的罪过吗？” 她越说越激动，拍的门板啪啪作响。 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汗水混合着泪水，满脸都是。 “我和来娣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我晓得她的苦，晓得她的累。她一心为了这个家，可你们却把她的心伤得稀巴烂！你们就等着遭报应吧！” 说完，李桂芬奶奶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下子瘫倒在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悲痛欲绝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如杜鹃啼血，饱含着对王奶奶的深切怀念和对其儿孙的无比愤怒。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王奶奶的儿子儿媳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愣了一下。 随即面露尴尬。 试图辩解几句。 可李桂芬奶奶根本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也不愿意入席，她只想说个痛快。 李桂芬奶奶约莫六七十岁的年纪。 头发虽已花白，却梳理得整整齐齐。 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但眼神依旧犀利，透着一股精气神。 她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布衫。虽不新却干净整洁。 搭配着黑色的长裤。 脚上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 这一身装扮，是八九十年代标准的农村老太太形象。 她满脸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直奔王奶奶的儿子儿媳而去。 还未站定，便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指。 直直地指向他们的鼻子。 扯起嗓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俩遭天谴的东西！来娣活着的时候，为这个家扒心扒肝，累得要死要活，你们倒好，咋对她的？来娣年轻那会子要是改嫁咯，哪能就这一个白眼狼儿子哟，说不定还有其他娃儿，日子指定好过得多。她就是瞎了眼选错咯，选错咯！还有那个死没良心的刘大成，三十多年不回村，他还有啥脸回村？他要是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这天热得人心烦，你们还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说着，她扭头瞪向刘富贵。 村民们在李桂芬奶奶的咒骂声中吃完了席，又各自忙碌的散了席。 人世间的悲欢喜乐实在太多，相熟的人感叹几句，说几句公道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只要人活着就有悲欢，谁能光怜惜别人的时候不怜惜自己？大家也要继续自己的生活的呀。 第三天，按照村里的风俗，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大概是五点多钟，刘家重要的亲朋便齐聚一堂。简单吃完早饭，出殡仪式正式开始。 此时，天色微明，微风轻拂，没有丝毫下雨的迹象。抬棺的村民们早早站定，神情庄重严肃。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腰间系着麻绳。 “大伙加把劲，把棺材抬起来！”一位年长的村民喊道。 众人憋足了劲，可棺材却异常沉重，纹丝不动。 王奶奶的儿子刘富贵惊恐地喊道：“娘啊，儿子不孝，以往对您照顾不周，求您原谅！”说着便和媳妇赶紧跪地磕头。 媳妇李桃花也哭着说：“妈，儿媳错了，您别为难大伙了！” 这时，葬礼队伍行进到一半，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众人顿感寒意袭来，抬棺的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步伐变得艰难。 有人颤抖着说：“这可咋办呀？” 这时，村里一位懂些法术的老人赶忙站出来：“莫慌！”说着取出经文，开始大声诵读。 “天灵灵，地灵灵，逝者安息，莫再惊扰……” 随着经文的声音回荡在山间，那股神秘的阻力渐渐消失，天空也重新放晴。 李桂芬奶奶也跟在人群里，眼睛红红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再次奔涌而出，哭得泣不成声。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呜呜，我就知道。来娣呀，你心里苦呀！呜呜……”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身子也因为哭泣而不停地颤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舍与悲痛都宣泄出来。 送葬的队伍沿着蜿蜒的山间小路缓缓前行。 村民们抬着王奶奶的棺材，浩浩荡荡地朝着山上走去。队伍蜿蜒如龙，肃穆而沉重。王奶奶家住村头，一路上经过了不少人家，这动静引得众多小孩追逐出来，好奇地张望着。孩子们越聚越多，叽叽喳喳的，既觉得新鲜又有些胆怯。 这天，程飞燕和两个弟弟程非凡、程爱学原本是等奶奶拜完天地神佛以后做早饭给大家吃的。他们最近为了考好期末考试起得很早，一直在背课文。 突然，他们听到了送葬队的声音。程爱学好奇，跑得飞快，站到一处高处看了看，兴奋地大喊：“我看到刘小宝了，王奶奶的送葬队从附近的马路抬着棺材朝咱们家后山的坟山包方向走啦！跟着送葬队伍走的小孩子里有大哥程新广！咱们也去吧！” 程非凡立马响应：“好！” 程飞燕心里五味杂陈，说道：“我既对死亡感到一丝恐惧，又想去送王奶奶最后一程。” 程非凡连忙说：“姐，那咱们也一起去吧！” 最终程飞燕心动了，于是三个人就背着书包跟着队伍去了山上。 程飞燕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王奶奶就这么走了，以后路过她家再也看不到她和蔼的笑容了。生命怎么这么脆弱，说没就没了。”她的脚步有些沉重，但又被队伍中的悲伤氛围牵引着不断向前。 第90章 好饿啊 程飞燕等人一路跟随远远望着大人们把王奶奶的棺材缓缓抬到一个大的山坡上。山上的坟包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并没有规则可言，四周杂草丛生，几棵歪脖子树孤零零地立着，树枝在风中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山风呼啸而过，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偶尔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划破这片寂静，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王奶奶生前的闺蜜李桂芬奶奶，一路上不停地责骂着王奶奶那不孝的儿子刘富贵和媳妇李桃花。此刻，她跟随在队伍后面，早已哭得不能自已，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所哭泣的，不单是老闺蜜那充满悲苦的一生，还有她自身的凄凉境遇。老头子两年前离世，三个儿子竟没有一个主动提出接她去养老。虽说对外她宣称自己留恋故土，想要留在村里，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她去城里生活。女儿远嫁他乡，她也无从抱怨，毕竟有儿子在，哪能去投靠女儿过活？然而，她那三个儿子是何等的有出息啊！一个是生意场上的大老板，一个在国家单位任职，还有一个在学校读书时就凭借自身本事给主科老师做起了助教，去年毕业还留校了。李桂芬奶奶悲叹自己每月虽能收到儿子们给的钱，可精神上却无比空虚，无人照料，这与逝去的王奶奶又有何异呢？ 刘富贵和李桃花原本在出殡时还显得有些麻木，可当棺材真的被抬到坟坑旁，看着周围悲伤的场景，尤其是孙子刘小宝哇哇大哭起来，意识到永远失去了母亲，他们心中的悔恨也被彻底激发，痛苦地嚎哭着。 抬棺材的人以及个别村民，或许是见惯了生死，面无表情。但此刻也难免受到这悲伤氛围的感染，神色略显凝重。 一旁，请来做法的人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围着新坟踱步。刘富贵等人则一边烧纸，一边抽泣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边，程飞燕背着书包，神色匆匆，一手紧紧拉着弟弟程非凡，一手牢牢牵着弟弟程爱学，快步跟上大队伍。 程新广看到他们，满脸好奇，挑了挑眉道：“你们也跑来啦？” 程梅子在一旁捂着肚子，眉头紧皱，揉着咕咕叫的肚皮说：“我也来了，我还没吃早饭呢。”心里暗暗想着，要不是看到你程新广在人群里，我也不至于背着书包没吃早餐就心急火燎地追了上来。 程飞燕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回复到：“哎，我们也看到了王奶奶的下葬队伍，就想来送送。” 这时，程非凡嘟着嘴，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我们也没吃早饭，肚子饿扁了。”说着还可怜巴巴地摸了摸肚子。 程爱学跟着连连点头，眼睛半眯着，无精打采地说：“我也一样。” 大家跟着来到大队伍以后，一开始是分散开的，随后又慢慢扎堆在一起说起了小话。 罗艳红走过来也插嘴道，伸手指着前方一座十分气派的坟包说： “那个坟包是我家奶奶的墓，子孙墓碑上面的子孙栏里还有我的名字。” 哦了一声众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飞燕皱着眉头抱怨道： “这个坟包山离咱们家这么近。我原本想着，如果爷爷埋在这里，每天走过的时候心里肯定会很有安全感。可惜爷爷埋在学校后山，得先路过学校后山，还要走过更远的那个茶山，再绕过半个杜家村，实在是太远了……” 小孩子们说悄悄话也就那么眨眼间的功夫，大家目光还是盯着王奶奶的下葬仪式的。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逝者哀鸣。不远处的小溪潺潺流淌，发出清脆的声音。 做法的人还在继续，烧纸的火苗在风中跳跃，烟灰随风飘散。众人的悲伤情绪弥漫在整个山坡，直至棺材被缓缓放入坟坑，一锹锹的土逐渐掩盖住一切，一座新的坟包慢慢隆起。 这时，程飞燕和其他孩子们好奇地凑在一起，小声问道：“为什么王奶奶的坟没有立墓碑呀？”大人们听到了，回答说：“时间太仓促了，墓碑要定做，所以才没立的。” 刘富贵和李桃花在坟前不停地跪拜，哭得伤心欲绝。刘富贵边哭边自责地喊着：“娘啊，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您呐！”李桃花也泣不成声：“妈，都是我们的错，您走了，我们后悔啊！”也许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此刻的悔恨是真切的。 这座坟没有立碑，这让程飞燕不禁想起自家爷爷，自家爷爷也没立碑，虽说攒钱是一个原因，但按家里的说法，是想在墓碑上面多刻些子孙，所以等子孙结婚或者儿孙都有了才刻墓碑。 此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这凝重的悲伤。山风轻轻吹过，仿佛也在为王奶奶的离去而呜咽。程飞燕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对生命的无常又多了几分感慨。 程飞燕等几个小伙伴看完王奶奶的下葬仪式，抬头瞧了瞧天光，哟呵，已经大亮啦！在乡下，有手表的人可没几个，他们这几个孩子更是一个都没有，只能估摸一下时间，感觉不算早喽，于是忍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撒开脚丫子就朝学校飞奔而去。 程飞燕、程梅子、程新广一路跑到了三年级的班上，到了教室一瞧，发现来得是有点早，不过已经有零星几个同学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了。这时候再回去吃早饭肯定是来不及啦，几个人一合计，心想着，忍忍就过去了，等到中午吃馒头也是一样的。 程飞燕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肚子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她赶忙用手捂住肚子，心里念叨着：“可别叫啦，别叫啦！”程新广也愁眉苦脸的。程梅子则靠在桌子边，有气无力。 而马爱芳、程非凡、程爱学则匆匆赶到了一年级班。程非凡和程爱学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心里盼着：“哎呀，好饿啊！快点到上课时间吧，上完课就能吃馒头啦！”马爱芳也是一脸的无奈。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课。三年级的程飞燕、程梅子和程新广强忍着饥饿，努力集中精力听讲。 时间慢慢过去，好不容易熬完了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程飞燕他们跑出教室玩耍。忽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奶奶杜大妞熟悉的叫唤声。回头一看，只见奶奶正朝着他们走来，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奶奶的出现吸引了众多同学的目光，大家纷纷围了过来。程飞燕他们一脸惊喜，大家知道奶奶是来干啥的吗？ 一年级的马爱芳、程爱学、程非凡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地探出头来，看到是自家的奶奶杜大妞，程爱学和程非凡欢喜的飞奔出了教室。 接下来大家要见证一下来自奶奶杜大妞的慈爱…… 第91章 奶奶的爱 奶奶杜大妞天不亮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怀着一颗无比虔诚的心，来到神佛前。她点燃香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面前的神佛。她深深地鞠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畏和祈求，希望神佛能保佑家人平安健康，生活顺遂。 拜完神佛，奶奶马不停蹄地走进厨房。她熟练地生火、烧水，开始准备早饭。奶奶从菜篮里拿出新鲜的蔬菜，仔细地清洗干净。那把老旧的菜刀在她手中轻快地舞动，将蔬菜切成均匀的小段。接着，她又从坛子里捞出腌制好的酸菜，酸酸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 奶奶手脚麻利地炒好了素炒酸菜，又精心烹制了鸡蛋蒸红肉和坛子萝卜条。饭菜的香气渐渐充满了整个屋子，让人闻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一切准备就绪，奶奶满心欢喜地喊着孩子们来吃饭，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奶奶心里一紧，自言自语道：“三个孩子跑那么快干什么？难道今天迟到了？这可不能饿着我的乖孙乖宝。” 说完，奶奶赶忙转身，利落地拿起平时打猪草的那个大大的篮子，小心翼翼地先把装满饭菜的大铁盆平稳放进去，接着又把勺子搁在一旁。也许是心里太过着急，奶奶竟忘了拿小碗和筷子，她稍作犹豫，干脆一股脑地把煮熟的小红薯也都放进了盆子里。随后，奶奶快步走到柜子前，翻找出程飞燕以前打吊针用过的玻璃瓶，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然后灌满了两瓶白开水准备出门送饭。 要知道，在这个村里，几乎人人都在用这种打吊针的玻璃瓶。毕竟这个年代，乡里人都讲究经济实惠，没有人特意去买个瓶子装水。何况这瓶子确实好用，冬天可以装热水暖床，平日里可以装水，出远门带着也方便。 奶奶急匆匆地走着，路过自家菜地的黄瓜架子时，看见有两根黄瓜长出老高了，她随手把它们扯下来，嘴里嘟囔着：“这两根黄瓜正好给孩子们解解渴。”路过小溪边的时候，奶奶清洗了一下黄瓜，放进了篮子里。 收拾妥当后，奶奶火急火燎地朝着学校奔去。 奶奶提着死沉死沉的一篮子吃食，迈着大步子。先是翻山越岭走过那坑坑洼洼的山坡，奶奶根本没在意脚下的路难走。 接着又一阵风似的穿过那片绿油油的菜地，菜叶子不停地扫着她的裤腿，奶奶照样没放慢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大马路上，这时，碰到了正准备去城里走亲戚的马桂芳婶婶。 马桂芳婶婶扯起嗓子喊：“杜奶奶，您这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哪呀？” 奶奶喘着粗气回道：“我去学校给娃们送点吃的。” 马桂芳婶婶眼睛一瞪：“学校这会儿正上课呢，您这时候去？” 奶奶提高嗓门嚷道：“上课咋啦？娃们饿着可不行！” 马桂芳婶婶哈哈一笑：“您对娃们可真是上心！想当年我们那个时候，一天能有一顿吃的就不错了，能活着就行。” 奶奶双手一叉腰，不服气地说：“那是以前，现在的娃可金贵了，说是金娃娃都不为过，他们正在长身体，可不能亏待咯。” 马桂芳婶婶摆摆手：“得嘞，您赶紧去吧！” 说完，奶奶又加快脚步朝学校奔去。 奶奶出门的时候，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她一出汗就会拿毛巾擦一下脸。还是老样子，奶奶穿了一件素白的衬衫，配一条黑裤子和黑鞋子。 奶奶脚步不停的走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布满了汗珠，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但心里着急的她一刻也没有停歇，依旧坚定地向前走着。阳光洒在奶奶身上，她那匆匆的步伐仿佛带着无尽的牵挂与疼爱。她心里只念着三个孩子，满满的都是慈爱，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孩子们身边去。 一路上，奶奶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早已被汗水浸湿，可她还是时不时地拿起毛巾胡乱擦一把，又接着一门心思地加快脚步。奶奶脚下生风，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终于，学校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奶奶先是看了一眼那桃花依旧绽放的角落，操场还是记忆中那么大。随后，奶奶走过小铁门，又穿过那扇老旧的木门。刚过木门，奶奶就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喊：“飞燕，飞凡，爱学，孙子孙女们在哪里？” 好在奶奶来得正巧，赶上了下课。程飞燕、程非凡、程爱学听到奶奶的呼喊，飞奔而来。三个小孩齐齐地欢呼着：“奶奶，你来做什么呀？”奶奶笑着说：“我来给你们送饭呀！”说着，奶奶放下自己的篮子，从篮子里拿出那个装着饭菜的大铁盆，左看右看，这才发现竟忘了拿小碗和筷子，便无奈地说道：“哎呀，忘记拿碗和筷子，就这样吧！” 于是，奶奶用勺子把所有的饭菜搅拌在一起，然后轻轻地拉过三个小孩，让他们并排站着。 三张小嘴眼巴巴地望着奶奶，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奶奶看着他们可爱的模样，眼中满是慈爱，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便开始一人一勺地喂着饭。 程飞燕嚷嚷着：“我想吃肉！”奶奶赶忙夹起一块香喷喷的肉，小心翼翼地塞进她的嘴巴里，还轻声说道：“慢点儿吃，别噎着，乖孙女。” 程非凡紧接着奶声奶气地说：“我想吃鸡蛋！”奶奶又连忙搅拌着鸡蛋和饭，温柔地喂了他一勺，笑着说：“好，好，都有呢，小馋猫。” 程爱学撒娇道：“我都想吃！”奶奶故意逗她，干脆舀了一勺酸菜拌饭喂进程爱学嘴巴里，嘴里笑骂着：“就知道吃，都想吃，都会有的！” 三个小孩你一口我一口，嘴巴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欢快地吃着这久违的早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神情，还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仿佛在说这饭菜真是太美味了。 吃了一半的时候，他们才想起来自己的朋友。东看看西看看，看到了不远处同样饥饿的马爱芳、罗艳红、程新广。他们有点不好意思了，问了一下奶奶还有没有别的吃的。奶奶笑着问：“他们也没吃吗？”三小只齐齐点头说是的。 奶奶又从篮子里面拿出一些小红薯，给程新广、马爱芳、罗艳红。这三人也高高兴兴地接过红薯吃了起来，一人一个小红薯，奶奶说：“东西带的不多，先顶一下肚子吧。我记得你们中午都有馒头吃的。” 说着，奶奶又把出门时洗干净的两根黄瓜折成 6 段，分给 6 个小孩。新鲜可口的黄瓜，咬上一口清脆多汁，大家吃得很开心，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同学们围着，像看西洋景一样，用奇葩的眼神看着他们。眼里有羡慕也有嫉妒。羡慕的人说：“他们奶奶可真好啊。”有人说：“来不及吃饭，还有给送饭的奶奶真好呀！”也有人说：“他们怎么回事，早上就不能早点起来吃早饭吗？”嫉妒的人说：“他们这样吃东西真像猪啊，三只小猪吃东西，后面又来三只，真搞笑。”还有人说公道话：“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至少人家伙食好啊，还有肉，我都好久没看见过肉了。” 这个年代吃肉不算新鲜事，但也不是每家都吃得起。真的，不信你们问问身边八零后的前辈们！多问几个哦，我怕你们问的都是大款！哈哈哈哈哈 第92章 吃饱喝足 奶奶耐心地喂着程飞燕、程非凡和程爱学三个孩子，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手中的勺子不停地忙碌着。姐弟几个嘴巴里吃得鼓鼓的，就像小松鼠一样可爱。 “飞燕，多吃点鸡蛋，长得聪明伶俐。”奶奶说着，将一勺拌着鸡蛋的饭送到程飞燕嘴边。 “非凡，这肉可香了，来，张嘴。”程非凡大口吞下，脸上洋溢着幸福。 程爱学则乖巧地等着奶奶的投喂，奶奶笑着说：“爱学，别着急，都有份儿。” 奶奶一边喂饭，一边问道：“孩子们，渴不渴呀？”说着就从篮子里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飞燕，一瓶递给两个小男孩，让他们自己轮流喝。 不远处，四年级的杜招娣和程海燕看着这一幕，嫉妒得眼睛发红。杜招娣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他们怎么不撑死！怎么这么好运，好运气都在他们身上！”程海燕也跟着附和：“就是，他们真讨厌，吃饭的样子真像猪！”两人的表情扭曲，羡慕嫉妒恨都要溢出来了。 孩子们吃得满脸都是饭粒，奶奶细心地用手帕为他们擦拭。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孩子们有点着急，嘴里还含着饭。奶奶赶忙说：“别急，慢慢咽下去，别噎着。” 等孩子们吃完，奶奶收拾好碗筷，摸摸他们的头说：“好好上课，奶奶走了。”三个孩子懂事地点点头，跑回了教室。 奶奶看着他们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然后转身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离去。 程飞燕吃饱喝足后，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儿，那曲调宛如黄鹂鸟的歌声般清脆悦耳，“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她摇头晃脑地一直唱着，直到回头看见班主任雷老师拿着课本来上课了，这才赶紧闭上嘴巴。 她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和新同桌程群英打了一个格外亲切的招呼，随后便像上紧了发条似的，做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虽然班主任雷老师上课并不枯燥，还时常会讲一些有趣的故事，或者传授一些人生的道理。雷老师曾经分享过自己在暑假时的一段特别经历。他从南方一路奔赴东北旅行，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咱们南方的包子通常个头比较小，一直觉得咱们这儿的馒头已经算够大了。可到了东北之后才发现，那儿的馒头包子啊，不论是味道还是个头，都和咱们这边截然不同！”他之所以跟我们讲述这一段经历，是为了告诉我们：只有拥有足够的能力，积累足够的财富，才能自由地支配自己出去旅游，去领略广阔而又丰富多彩的世界。 可不管老师的课多么精彩，学生该走神的时候还是会走神。这不，程飞燕听着听着思绪就飘远了，她偷偷和同桌程群英来了个眉眼官司。程飞燕挤眉弄眼，程群英抿嘴偷笑，两人就这么心领神会地交流了一番。不过很快，她们意识到不能太过分，便又赶紧分开眼神，继续装模作样地看向黑板，摆出一副认真上课的姿态。 精明的雷老师，眼睛就像雷达一样，一眼就看出程飞燕和程群英两个人上课不认真，于是生气地说道：“你们两个站起来，我来考考你们，谁能回答对这个问题就不用罚站。树上有 100 只鸟，猎人开了一枪，打死了一只，吓死了三只，掉地上两只，飞走了一半，还剩几只？” 程飞燕和程群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能回答出来。雷老师冷哼一声：“哼，答不出来，那就罚站！”两人无奈，只好耷拉着脑袋，乖乖站着听完了这堂课。 下课铃一响，程飞燕和程群英长舒了一口气。这时，程飞燕的好朋友马花花、程小英、罗艳红都围坐了过来，和她的新同桌程群英的好友林娇也一起找来一起玩耍。 没错，程群英的好友，就是同样学渣的林娇，她对程飞燕曾经做出过不友好的事情，但是她对学渣程群英绝对是真友谊。学渣和学渣之间的友谊也是很牢固的，只要程群英没上进心，那就是永远的好朋友。 程群英五官长得不错，鹅蛋脸，大眼睛乌溜溜的，像会说话，皮肤不算白，但也不黑，整体看上去有点不像一个华人，像一个外国公主，漂亮极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程群英的眼睛，马花花满脸羡慕地说：“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又大又亮。”程小英也不住地点头，附和道：“是啊，太让人羡慕了。”罗艳红则凑到跟前，仔细端详着说：“简直像两颗宝石。” 害羞的程群英捂住脸不好意思的说“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你们不也长的挺好看的吗？” 罗艳红好奇地问程群英：“有没有人说你不像华国人？” 程群英说：“我知道也听过很多遍了，有不少人说我长得像外国人。” 程飞燕说：“那挺好的呀，像哪个国家的人？” 大家仔细看着程群英的样子，越看越觉得确实不像华夏人，总之就是别的国家的人。 程群英有些失落的说：“你们别猜了，有人告诉过我答案。” 林娇笑嘻嘻的说，“你就别瞒着了，快说英子，别人说你像哪个国家的人啊？” 大家追问到底很好奇程群英是像哪个国家的人。 程群英被他们追问之下生气地说：“他们竟然说我像越南人，越南的那些穷鬼，我才不想像他们。我死也要像华夏人，你们也不能再说我像别的国家的人，不然我会更加生气。” 程飞燕笑着说：“傻瓜，你要不想让别人说，你就别把真相公布出来呀。” 话音一落大家都笑了，程群英也忍不住说：“是啊，我就不应该告诉你们。”气鼓鼓的，自己把自己都给气笑了。 话说为什么这次程飞燕的同桌会是学渣程群英呢？ 因为这次排座位，老师可是使出了绝妙的高招！按照优生带差生的巧妙法子来安排。依据上一次考试的排名，就像是第一名匹配第 60 名，第二名搭配第 59 名，第三名连着第 58 名，如此这般巧妙的安排，为的就是全力冲刺近在眼前的期末考试，毕竟离期末也就仅仅 3 个星期喽。 巧得不能再巧啦，成绩出类拔萃的程飞燕和在班级排名倒数的程群英竟然成了同桌。 第93章 留守儿童 你说稀奇不稀奇，这两人除了学习成绩存在差异，共同的话题那简直就是一箩筐接一箩筐。 这不，课间休息的时光一到， 两人那活泼爱玩的天性便展露无遗。 “来来来，你当机灵俏皮的小燕子，我当温柔娴雅的紫薇，咱们来结拜一番。” 说着，两人将小脑袋轻轻一碰。 “哎呀呀，你作业做完没有？” “还没呢！” “那还不赶快抄，不然可就糟糕啦，我可一点儿都不想被留校。” 结果呀，这俩小姐妹由于总是不慌不忙，不抓紧时间做作业， 最终还是悲催地被留校了。 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 她们俩居然丝毫不见忧愁。 “哎呀，留校就留校呗，反正还有彼此陪着。” “就是就是，大不了晚点回家。” 只是相视一笑，接着又笑作一团， 那笑声恰似银铃般清脆动听。 还有呢，上美术课的时候， 她们俩的表现更是有趣至极。 画山的时候，那线条犹如雄伟的山脉； 画水的时候，那波纹仿佛灵动的溪流； 画树的时候，那枝干好似挺拔的士兵， 兴致高昂极了。 可一提到画人，两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哎呀，我可不敢画人，画得太丑啦。” “我也是，在家里随便画，在你面前可不行。” “哈哈，那咱们还是多练练，以后画出美美的人。” “好呀好呀！” 有一天下课的时候，阳光柔和地洒在校园里，微风轻拂，带着丝丝花草的清香。程飞燕和程群英手拉着手，欢快地奔向学校的小花园。她们找了一处幽静的角落坐下，周围绽放的花朵争奇斗艳，让人心旷神怡。 程飞燕笑意盈盈地率先开口：“我有两个弟弟，都在一年级呢。”话语间，脸上满是温柔，眼神中透着对弟弟们的疼爱。 程群英眼中闪过惊喜，回应道：“巧了，我也有个弟弟在一年级。”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亲切的笑容。 程飞燕感慨道：“是啊，真巧。我父母在外面打工赚钱，后来二叔二婶也去广东了，家里就剩奶奶照顾我们。”此时，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思念和无奈。 程群英微微颔首，神色略显落寞：“我父母在省城打工，好几年没回来了，也是奶奶带着我和弟弟。父母不在也有好处，没有人管学习，奶奶又是不认字的文盲，挺自由自在的。” 程飞燕附和道：“确实如此。” 程飞燕接着说：“有一次我在村里玩老鹰捉小鸡，不小心踩坏了别人的油菜地，那油菜地的主人婶子只骂我一个人。就因为我没有父母在身边，说没父母教的孩子就是这样，乱踩别人家的地没教养，骂得特别难听。当时陈老大一家在旁边看着，还有程竹君家的几个姐妹，甚至连程老大诊所里打针的人也在笑。他们一个劲儿地挑逗我，让我去打架把面子挣回来。” 那一刻，程飞燕的内心荒凉无助到了极点。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连哭都不知道该朝谁哭，仿佛被丢进了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温暖和依靠。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烁着泪花。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咱们可真像！”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程群英若有所思地说：“咱们都是留守儿童，是不是感觉格外亲切？” 程飞燕重重地点头：“是啊，这或许就是留守儿童之间的惺惺相惜。” 这时，马花花走了过来，双手抱在胸前，撇撇嘴说：“切，说得好像咱们班留守儿童少似的。瞧瞧，程新广、我、罗艳红，还有你们俩，有几个不是留守儿童？这年头，不出去挣钱的大人可不多喽。” 程新广一脸傲娇，却又带着些许无奈地说：“我爸妈从广东给我寄了电子枪、水枪，还有最新版的变形金刚。可我每次拿出去和别人玩，没几分钟不是磕坏了，就是整个玩具散架，甚至有的还被偷走。带着爷爷去理论也没用，后来出去玩我索性就不带玩具了，免得惹麻烦。” 罗艳红跟着点头，眼眶泛红，哽咽着说：“我和爷爷一起住的时候，还有人开玩笑说井水是被我们家抽干了，那井可是我祖上打的，供所有人取水，也没见谁感激过，想想就委屈。” 作为留守儿童，他们心中有怨，怨父母不能常伴左右；但也有得意，也许这就是父母在外拼搏的意义，虽遗憾没有陪伴，却也感激生活因此有了改善。他们望着天空，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仿佛在抚慰着这些孩子受伤的心灵。 程小英神色伤感地走过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你们好歹是有父母的，我是一个孤儿，是现在的爸妈收养了我，不然的话，我日子过得可能比你们都要惨。” 程飞燕也反应过来，不能再伤感下去了，赶忙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呀，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咱们说点有趣的事情吧。” 程飞燕自曝说：“我幼儿园来读书的时候，有一天老师说明天要准备小棒好上课，我当时没有听清楚小棒是多大的小棒，就以为是棒子那么大的。老师还说要准备 10 个，急坏了我。我找来找去，用上扫把、搓箕，还有奶奶的拐杖，也才三个，急死我了。还是我二婶对我说，你就拿上你奶奶烧香用完的香梗。可我偏偏还不相信，宁愿空着手也要上学。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很多人用树枝，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也是小木棒。于是我赶紧也找了一棵树，截断了一棵枯树枝，把它搞成 10 段，这才算完成了任务。”大家听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花花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说：“有一年冬天家里烤火，我和我弟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在火柜里烤火，结果烤火的感觉太舒服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一烫就惊醒来，然后就不知不觉爬到那个火柜边睡着了，然后我弟呢，就继续在火柜里面烤着。后来半夜他就哭醒来了，一看原来是他蹲在火柜里烤，屁股被烫伤了一个大疤，长了一个泡出来了，而我也没好哪去，我的脚也长了一个泡。” 大家笑呵呵地说：“看电视看的这么入神啊。”托父母的福，这几个孩子家里都有电视机可以看。 程飞燕皱着眉头说：“现在的电视机也就一两个台，节目单调不说，广告时长还久，要不是为了那个电影能看到大结局，我都不想看了。” 第94章 吐槽小组的报应 程群英撇撇嘴说：“可不是吗，广告多的让人抓狂，真的是有的时候都不想看电视了。最可恨的是经常是电影放一半，广告放到半夜放到电视机关门都没有继续了。” 其他几个人都咬牙切齿的齐点头是很多电影都只看到一半就没有了，烦死了！ 程小英接着吐槽说：“新闻也没啥新鲜的，尽是一些乡政府领导，或者是谁谁谁下乡，我们本来就是村里人，没什么兴趣，但是大人们倒是喜欢看这个。” 程飞燕说：“我听我二婶说过，看这些新闻可以知道新的政策。” 马花花说：“拉倒吧，在新闻里出政策跟咱们有啥关系，有的人看完也不一定知道是啥意思。” 程新广就说：“看新闻确实能学到不少知识，但能够耐着性子看完的，那肯定是大人，我们小孩还是喜欢看动画片，看电影，看电视剧，别的都不感兴趣。” 马花花就说：“虽然广告多是多，但有的时候新闻还是要看的。例如新闻有一回就说有个村子里面误食了毒蘑菇，当时是办酒席一桌桌的客人集体进医院的新闻。说是医院都快住不下了，好多人都出现了上吐下泻。有的是幻觉在胡言乱语，手舞足蹈的，既可怜又可笑。那一年新闻播出以后，好多人都不敢吃蘑菇，就我家奶奶带着我去山上采了不少。要真说起来，蘑菇只要煮得够熟，是没有中毒情景的。” 程飞燕想了想认真说：“我听我二婶说，蘑菇太过于鲜艳的是不能吃的。” 罗艳红补充：“能吃的也要煮熟，如果是生的也不行。” 这个时候，程飞燕也想起来说：“有一回我看新闻，说某个镇子上面，因为大马路太陡峭，拖拉机运了二三十多头小猪崽，全部翻了下来，猪死了，人还活着，可吓人了。我当时就想，要是拖拉机上都是人翻了，死一车人，那不更恐怖吗？那段时间我都不敢进城了，毕竟就是讲了我们这个县城的事，马路也没看见有人去修一下，还是那么陡峭，就像电视剧里面提到的过山车一样，刺激是刺激，就是怕刺激死了。” 大家点头说：“是啊，我们这个县的马路都是很陡峭的，坡度又高，怪吓人的，每年都有类似不好的新闻出现。” 程飞燕接着说：“我还听说有一条新闻，某某人家养了 20 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人家亲生父母找来了，还要打官司，两家的父母为了抢这个儿子打得不可开交。” 然后有人问：“这个儿子也算幸福啊，有两对父母。” 马花花说：“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是不是贩卖人口？” 程飞燕说：“好像是儿子被别人给偷走了，现在才被警察查出来，总之很乱，真的是为了这个儿子，估计是死仇了，不可能和睦相处的。” 大家听着这个新闻转述也十分的唏嘘，这事情换别人身上也很难接受吧。 程飞燕和这几个好朋友一下课就凑在一起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可一上课他们倒也能认真听讲，不过偶尔还是会偷偷摸鱼。 这天，老师走进教室就问：“今天要背的课文背了吗？没背完的通通留下。”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让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透着不安。 程飞燕拉着程群英的手，满脸忧愁地说：“英子啊，我们不能这样了，再这样期末大家就考鸭蛋，没办法及格了，那真的就拿不出手，见不了人了，毕竟父母也要问起来的。” 程群英重重地点点头，说：“是啊飞燕，咱们得加把劲了，早上早点起来背课文。” 他俩正说着，段明从旁边路过，一脸得意地说：“切，就知道说，也没见你们行动。”然后哼着小曲说：“今天不留校真好啊。”气的程飞燕直咬牙。 这时林娇也走过去，笑嘻嘻地说：“我也背完啦，拜拜喽。” 程飞燕着急地翻开课本，嘴里念念有词：“哎呀，这可怎么办，得赶紧背。” 程群英也跟着努力背诵：“这一段我总是记不住。” 其他几个小伙伴也都紧张地背着课文。 老师开始检查：“一个一个来，从你开始。” 被点到的同学结结巴巴地背着。 大家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背出来，千万别留校。” 程飞燕为首的吐槽小组果然因为没有背完课文而留校了，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连她的同桌程群英还有马花花，罗艳红，程新广小伙伴都顺利背完离开了，最后吐槽小组只剩下她程飞燕一个了，真是倍感凄凉啊！ 留校的同学不多了，眼下论村划分，只有程飞燕和程梅子是一个村的，班上其他人分别来自马家村、杜家村、李家村。也就是说班上虽然还有其他人留校，但同路的只有程飞燕和程梅子。 他们俩一直被留校到天快黑的时候，老师才肯放他们放学。当时程飞燕其实已经结结巴巴地背完了，可是老师却给他们判了“死刑”，说这个时间还留下来的，要求把没背完的课文抄一遍，然后明天继续背。 程飞燕满心委屈，却又不敢吭声。程梅子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两人无奈地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此时，校园里格外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天边只剩下一抹余晖，仿佛在催促他们赶紧回家。一路上，程飞燕和程梅子都沉默不语，心里想着明天还要面对老师的检查，心情无比沉重。 风呼呼地吹着，路边的树枝疯狂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像也在嘲笑他们的狼狈。程飞燕紧咬嘴唇，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不再被留校。程梅子也暗暗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把课文背得滚瓜烂熟。 这两个人在放学的路上，夏日的夜幕渐渐降临，乡村的夜晚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白天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大部分人都躲在家里，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显得格外微弱。 他们走在狭窄的马路上，放眼望去，一个个坟包在黯淡的光线中若隐若现。路边的树影随风舞动，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草丛里不时传来蟋蟀的鸣叫，还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风声，呜呜咽咽，仿佛幽灵的低语。 第95章 踩踏油菜地的真相 天黑得越发深沉，远看是一片模糊的黑暗，近看那些晃动的黑影更让人心里发怵。每走一步，似乎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程飞燕和程梅子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程飞燕心想：“晚上要和鹰长空说这几天不学道法了，晚上要睡好觉，加强免疫力，争取把期末考试搞好。”实际上，鹰长空这个鹰族王子教了程飞燕三天就已经崩溃了，因为一点起色都没有，他觉得朽木难雕，早就去找萧青山罢工了。 “哎呀，我害怕！”程梅子的声音带着颤抖。 “别怕，咱们快点走！”程飞燕强装镇定，拉着程梅子的手跑得更快了。 话说程梅子和程飞燕因为没有背熟课文，被老师留校。终于，天色渐暗，她们才被允许回家。 赤塘小学建在 四个村子中间最高的山坡路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周边都是村庄。只是马路两边大多是菜地和田地，房屋稀少，放眼望去，是大片的菜地和田地，再远些便是坟山。 白天上学时，程飞燕他们会从坟山穿过菜地和田地去学校，距离较近。但当天色擦黑，胆子小的程飞燕不敢再从那条路回家，只能选择绕远路。她和程梅子一起从村中心走，然后再独自插回村尾。 走在这条远路上，两人手牵着手，为了转移注意力，脚步匆匆，嘴里也不停歇，聊起了天。 程梅子说：“那天你和程群英几个说留守儿童的事，我在旁边听到了。虽说我父母爷爷奶奶都在村里，感受不到留守儿童的孤独，但我同情你误踩油菜地被薛大婶子骂的事，因为我知道真相。” 程飞燕脚步不停，喘着气好奇地问：“你知道什么真相？” 程梅子跟不上她的步伐，喊道：“程飞燕，你慢点儿，我知道你两个弟弟早就回家跟你奶奶说你留校的事了，家里人不会着急的。” 程飞燕急切地想听真相，催促道：“你快说呀！” 程梅子缓过气来：“真相就是，你们那天踩的是马丽家的菜地。” 程飞燕说：“我知道是马丽家的菜地，那又怎样？” 程梅子无奈地说：“你忘了那天玩游戏的人里有马爱芳和马丽吗？” 程飞燕仍是一头雾水：“你能不能讲清楚点，这是什么意思？” 程梅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直接说道：“那我跟你明说，那天玩老鹰捉小鸡是在马爱芳家的晒谷场，晒谷场旁边那块油菜地是马丽家的。马丽本人就在场，可她为什么不回家说明真相？结果挨骂的只有你，马丽的妈妈薛云彩婶子就只盯着你骂，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程飞燕整个人都懵了，抓着程梅子的衣服说：“你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让我明白到底为什么。” 程梅子对程飞燕的情商表示无奈，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你喜欢程新广吗？” 程飞燕心烦意乱：“怎么又问没用的，我不喜欢程新广，行了吧！快跟我讲真相，别扯没用的。” 程飞燕是知道程梅子喜欢程新广的，这点还是马爱芳告诉她的。 程梅子眼睛一亮，再三确认：“真的？你真不喜欢程新广？” 程飞燕忍不住狠狠瞪了程梅子一眼：“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啰嗦，一次性说完能怎样？快点讲！” 程梅子不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你那次被骂是被马丽和马爱芳设计了，她们故意整你。把你引到自家油菜地，然后大家一起踩坏，再让马丽的妈妈来骂你。” 程飞燕听到这个真相，感到不可思议：“我跟她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这里要说明一下，马丽是马爱芳的堂姐，住在村中程梅子奶奶开小卖部的对面马路上。原本程飞燕不认识马丽，是马爱芳介绍她们认识的，两人见面次数不多，有点脸盲的程飞燕没完全记住马丽的长相，所以那天玩老鹰捉小鸡，她没意识到马丽在场。 程飞燕很惊讶，急着问：“我和马爱芳玩了那么久，算是好朋友了吧，她为什么这么坑我？”心里同时想着：“我心里也太憋屈了，哪天一定要去问清楚。” 然后她问程梅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程梅子说：“别忘了，马丽家就住在我奶奶开小卖部的对面马路上，我时常路过她家，听到她和别人在说。” 程飞燕灵光一闪：“这个别人，不会是程海燕吧？” 这下轮到程梅子惊讶了，她问：“你怎么知道是程海燕？” 程飞燕想：“能恨我的就那么两个，目前我只知道两个，一个是舅姥爷家的杜招娣，另外一个就是暗恋程小兵的程海燕。他们俩神经病，没想到现在又多一个。” 话锋一转，程飞燕又问程梅子：“所以他们俩为什么要害我？难道马丽是受了程海燕的挑拨离间？” 于是程梅子又问起了程飞燕和程海燕之间的矛盾，程飞燕就告诉她：“程海燕喜欢程小兵，然后就来害我，简直莫名其妙，就因为这个事，我离程小兵都好远了，好几天都没有跟他玩了，就怕程海燕那个神经病又找上我麻烦。”要知道程小兵，程小萍姐弟是程飞燕隔壁邻居，出门时间差不多，上学的近路就两条，相见不说话也是很难的。 而且程飞燕打心里喜欢看到程小萍和程小兵两姐弟的相处方式。自从他们妈妈李秋梅婶子病死以后，程小萍担起了做姐姐的责任，对弟弟管得越来越多了。重点还是称呼上很撮程飞燕的笑点，程小萍打死都不想叫弟弟，一直是保持她的特殊方式，叫程小兵“妹妹”。程小兵虽然长得不英俊，但也是一阳光小少年。每次板着脸上学去后头姐姐程小萍就会喊着“妹妹等我一下，妹妹带水了吗？”这样的场景总能让程飞燕笑得肚子痛。村里也有小孩子搞怪大喊程小兵“妹妹”，程小兵愤怒地一拳头一拳头打下去就和好些小孩子打了好几场架，所以别人是不敢叫这个称呼的，这算是他姐姐对他的专称。烦的要死，也只能接受，因为他姐姐就是不改。 程梅子听了程飞燕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程海燕好像觉得你和程小兵走得太近，让她心里不痛快。” 程飞燕一脸无奈：“我和程小兵是邻居，就是一起玩的伙伴，哪有她说的那么夸张。这程海燕也太小心眼了。话说程海燕凭什么觉得她和程小兵关系好的？” 第96章 我一点都不害怕 程梅子快速回答：“听说她和程小兵经常做同桌。”其实是程海燕的成绩不太好，老师特意安排成绩比较优秀的程小兵辅导程海燕学习。没错，自从李秋梅婶婶去世后，程小萍和程小兵的成绩奇迹般地越来越好。 两人一边走一边加快了脚步。走到快到村中的时候，程梅子说：“等一下我要去我奶奶家吃饭，到时候我们就要分开了，你路上要小心哦。” 程飞燕点了点头，说：“好，你快去吃饭吧，咱们明天见。” 然后两个人继续前行，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居民屋里的灯光也逐渐都亮了起来。 夜更深了，风呼啦呼啦地吹着，路边的树枝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不远处邻居家的狗突然狂叫起来，“汪汪汪”，那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和凶猛，仿佛要冲破黑夜的束缚。 程飞燕紧咬着嘴唇，眉头紧皱，心里愤愤不平地想：“马爱芳和我经常一起玩，也算好朋友了，她怎么能这样对我？这口气我要是咽不下去可怎么办？” 程梅子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说道：“找个时间咱们去问她原因。要是她道歉诚恳，你就原谅她；要是不诚恳，以后别跟她玩就是了。实在气不过，你就打她一顿出出气。” 程梅子忍不住笑了笑，说：“你又不是第一次打架，对吧？” 程飞燕眼睛一瞪，哼了一声，说：“是啊，不怪别人说我是村尾女霸王，我都打过三次架了。” 程梅子笑着摇摇头，说：“别心烦啦，回家咱们还得赶作业、吃晚饭，早点睡，事儿多着呢。话说我好像听我奶奶说过，你们家和马爱芳家是有点亲戚关系的，这个是真的吗？”说完，程梅子便与程飞燕挥手告别，转身走进了奶奶刘桂香家的小卖部。 “我不知道呀，都没有听说过，有空我问问我奶”。程飞燕站在原地，目光先是追随着程梅子走进村中她家奶奶开的小卖部。 这小卖部很是特别，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左边是个用于碎米脱谷壳和磨面粉的小作坊。平时秋收时节，这里便热闹非凡，那脱壳的机器犹如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轰隆隆”地将稻谷吞进去，又“哗啦啦”地吐出白净的米粒；磨面粉的机器像个喘着粗气的大力士，“呼呼”作响，把麦粒研磨成细腻的粉末。人们挑着箩筐，背着袋子，里面装满了晒干的稻谷，纷纷来到这里进行脱壳或磨粉处理。 右边是摆满各类日常用品的售货区域，开着一个小小的窗口。窗口不大，却仿佛是个充满魔力的地方。小孩子眼巴巴地瞅着里面的糖果、辣条等零食，大人则会要些茶酒烟、酱醋、毛巾牙刷之类的日用品。 程飞燕就站在小卖部外面，她清楚地看到，奶奶常来买白糖，那白糖用黄纸包着，再用细长的麻绳绑好。还有红枣、桂圆等散装的物品，老板都会麻利地用黄纸折好，再用绳子绑起来给顾客拿走。小飞燕常拿着自己去茶山采茶和做鞭炮饼挣的钱来这里买零食、本子，奶奶一般不给零花钱，但也不没收三姐弟自己挣的钱。 随后，程飞燕又转头看向小卖部对面的马丽家。那房子坐落在马路边上，雪白的墙壁在余晖中格外醒目，红漆大门鲜艳而庄重。虽是只有一层的平房，却也能瞧得出这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典型的 90 年代大马路上常见的一层门店房。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家门口左右各栽着一棵瘦小的李子树。此时，李子树上已经结满了果子，好些果子不堪重负掉到了地上，滚了一地。那些李子个头很小，色泽青黄，一看就是酸溜溜的模样。 程飞燕盯着那些李子，心里恨恨地想：“他们家的李子就和他们家的人一样酸溜溜的，不做好事。”想到这，她握了握拳头，仿佛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然后加快了脚步。 于是，程飞燕紧了紧书包继续往前走。其实还有一条近路能通往程飞燕家，那就是从程梅子奶奶家开的小卖部后面走小路，可以绕到马爱芳家的后屋，然后再绕过程竹君家就能回去。 可程飞燕没走这条路，因为她深知自己除了怕鬼，还怕狗。那邻居家的狗异常强壮高大，十分吓人。其实别说是这么大的狗，就算是小奶狗她也怕，仿佛上辈子被狗咬死过一样，对狗天生惧怕。 有时急着去小卖部买东西，她就会紧张得呼吸急促，手心里全是汗，抓起一块土疙瘩，屏气凝神地快速穿过小道，抵达目的地。往回走时，又会另选他路。 要问为何抓块土疙瘩，那是二婶跟她说土就是狗的心脏，抓住它狗就不咬她了。虽无科学依据，可她却深信不疑。其实她也知道，一般村民家里养的狗，白天是放开的，晚上是拴着的。 可她就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心，那种害怕难以言表，一听到狗叫就心慌腿软。所以只要有选择，她绝对不走有狗的地方。 就这样，她一路往前走，走到了小霸王程权家门口。 程权家就修在这条大马路边上，家里比去年更好了。三层小洋楼瓷砖贴面，洁白的墙壁在黯淡的天色中仍显得醒目。屋顶上精心雕琢的图案，透着几分讲究。宽敞的晒谷场上，一台威风凛凛的拖拉机、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和一辆小巧的单车依次停放着，井然有序。 晒谷场边有一口有些年头的水井，以前这只是一口普通水井。而对于程飞燕和村里其他人来说，要去很远的地方打水，费力又耗时，家里拥有水井，也是渴求不已的事情。但如今程权家新装上了一个压水井水泵。那水泵主体是金属材质，银色的外表崭新锃亮，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光泽。粗实的压杆和坚固的出水口，一看就结实耐用。 就在程飞燕多看了几眼手压水泵的时候，端着碗吃饭的程权从他家两扇门里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有些小尴尬。 此时，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橙红，像是被夕阳遗落的温柔。暮色渐浓，轻柔的微风拂过村头的老槐树，树叶沙沙作响。田野里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一天的辛劳与收获。 程权看着背着书包的程飞燕，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心里想着：“这么晚才放学，她可能是留校了。”但嘴上没说，只是关切地说道：“这么晚才回来，天黑路不好走，你小心点，别摔倒了。”言语中满是担忧和牵挂。 程飞燕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应声道：“是啊，刚放学，赶时间。”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说不太清楚，就是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明明不太熟，可是一见面，总会自然而然的打一声招呼，然后再假装若无其事的走人。那到底算不算熟人呢？ 程权连忙往前跨了一步，着急地说：“慢着点。” 程飞燕脚步顿了顿，回头冲他笑了笑：“谢谢，我会注意的。”然后便头也不回地飞快跑走了。不跑怎么办？她有一点受不了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微妙感觉，一个不太熟又经常主动跟她打招呼的男生，总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的那种眼神，感觉有点心慌。 她的身影在朦胧的暮色中渐行渐远，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程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眼中的温柔久久不散。 此时，程权家的屋里传来了电视的声音和人们的说笑声，显然这家人还在享受着傍晚的悠闲时光。程飞燕看了看，抱紧书包，继续加快脚步往家赶去。程飞燕一路飞奔，离程权家越来越远。走过一个上坡道转弯，路过了程兴广家的后屋，他家后屋有一大片竹子。夜晚的竹林显得格外阴森，风一吹，竹子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她。白天还充满生机的竹林，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程飞燕吞噬进去。 她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不敢有丝毫停留，继续往前冲，又路过带着田野的村庄。村庄里的灯闪了闪，竟然全黑了，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一丝亮光。黑暗笼罩着一切，仿佛将她吞噬。 她就像在梦里面被鬼追赶一样，控制不住地朝自己家飞奔而去。突然，她脚下一绊，摔了一跤，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一阵刺痛传来。但恐惧让她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来，又继续奔跑。 就在程飞燕摔倒的时候，远处急速飞来一只雄鹰朝她盘旋。她耳中听到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那是鹰长空的声音：“我说小燕子，你的胆子也就针眼大，至于这么害怕吗？又没有鬼在追你。” 害怕中的程飞燕听到了熟悉的“老妖怪”鹰长空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说道：“哼，我一点都不害怕。”于是鼓足勇气又很快地对鹰长空说：“最近几天我要期末考试，你别来找我了，我没有空学习道法，你走吧。”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自己家门口跑去。 离自己家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程大毛伯伯家了，只要穿过程大毛伯伯家，转个弯，穿过小树林就是自己家了…… 第97章 停电的村庄 程飞燕顾不上膝盖和手掌传来的疼痛，背着书包一路飞奔，直至自家门口。她不敢东张西望，无论是那片小树林，远处的梯形菜地，亦或是杂草丛生的坟包，她统统不想看见，只想一路向前狂奔。 夜色浓如墨汁，浓稠得几乎无法化开。微风悄然拂过，树木的黑影在地面上张牙舞爪，仿佛要将这瘦弱的女孩无情吞噬。 谁也无法阻挡她回家的急切脚步。 漆黑的夜里，屋内传出弟弟程非凡和堂弟程爱学的声音。程非凡焦急地坐在厨房，不时朝窗外张望，嘴里不停嘟囔着：“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天都黑透了。”堂弟程爱学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双腿，也跟着念叨：“这电停得真不是时候，啥都干不成啦。刚才电视上放的电影《方世玉》，正看得带劲呢！” 程非凡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握拳：“哎，也不知道我姐姐会不会怕黑。”程爱学说道：“姐姐才不会怕黑呢，她可勇敢啦！”程非凡反驳道：“那可不一定，这黑灯瞎火的，我都有点害怕。”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影响彼此发言，奶奶杜大妞看着小孙子们嘀咕，一边好笑，一边摆弄着做好的饭菜，只等程飞燕回家一起享用。 奶奶杜大妞从里屋翻找出了煤油灯点亮，又点了两根蜡烛，一根放在堂屋桌子上，一根放在房间，然后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去门口瞧瞧，姐姐是不是怕黑不敢回来，咱们点个灯给她照照亮。” 就在这时，程飞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奶奶，我回来啦。”她气喘吁吁地走进厨房，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奶奶杜大妞赶忙熄灭了房间和堂屋的蜡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飞燕回来啦，蜡烛灭了，咱就用这一盏煤油灯。都在厨房把晚饭吃了吧！”一般村里人家没来客人的时候，饭菜通常都是在厨房就地解决，站着围着厨房夹菜，吃饱就行。要是家里来了客人，就会把桌椅长凳摆放好，菜也会认真多炒几个像样的，然后像模像样地坐在桌子边陪客人一同吃饭。程飞燕有一点不太理解的是，家里来了男客，奶奶和二婶都不上桌，反正她和弟弟们都能上桌吃饭。也没有人赶他们下去，除非是座位不够了，那他们才会一起去厨房吃饭。 四个人围在煤油灯旁，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四周的黑暗仿佛在虎视眈眈。程飞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有余悸地说道：“这突然一停电，感觉四周阴森恐怖，太吓人了。”程飞燕一进厨房就拿毛巾沾水洗了把脸，趁着天黑把手上摔倒沾上的泥土灰尘洗干净。 程非凡睁大眼睛，紧紧拉住程飞燕的衣角，点头说道：“是啊，姐姐，我刚才也觉得心里直发毛。”程爱学缩了缩脖子，附和道：“平常都有电，这一下子黑成这样，真不习惯。” 程非凡歪着头，一脸疑惑地说：“姐姐，你说要是电一直不来，我们是不是就得一直点着煤油灯啊？”说完还挠了挠头。程飞燕眨眨眼，笑着回答：“那可说不定，说不定我们就变成古代人啦，天天都用煤油灯。”程爱学连忙摆手，嘟着嘴说：“那我可不要，古代人都没有电视看。” 程非凡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地问：“哥，你说这没电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会不会笑话我们？”程爱学皱着眉头，不解地反问：“为啥要笑话我们？”程非凡双手叉腰，振振有词道：“因为我们黑灯瞎火的，它们亮晶晶的呀。”小弟开始讲起冷笑话，大家给面子地笑作一团。 程爱学双手握拳，兴奋地喊：“姐姐，等来电了，我要盯着电视机看到关门。”程飞燕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打趣道：“那你的眼睛不得变成熊猫眼啦！”程爱学挺起胸膛，骄傲地说：“变成熊猫眼我也是最可爱的熊猫！” 奶奶杜大妞轻轻叹了口气，给孩子们夹菜：“唉，这没电的日子可不好过，不过好在咱们能凑一块儿吃顿热乎饭。” 大家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光，准备开始晚餐。桌上摆着炒红薯叶、酸菜和蒸鸡蛋。 奶奶杜大妞一边往程飞燕碗里夹菜，一边关切地问道：“飞燕啊，今天留校是背课文还是写作业啊？”程飞燕咽下一口饭，眉头微皱，回答说：“是背课文，其实我都已经背完了，没想到老师看天快黑了，就说没有背完的要抄一篇课文加深记忆，我还有好多作业要写呢。”说起这个程飞燕就觉得十分委屈，最近忙这忙那，晕头转向，大半夜不睡觉学道法，早上五六点就起床背课文，然后上课、补作业、留校背课文，连玩耍的时间都难以挤出来。程飞燕每天都感觉睡不醒，早上起不来，记忆力也下降得厉害。 奶奶杜大妞一听，连忙催促道：“那你赶紧把饭吃完就去写作业去。”两个小弟欢呼起来，程非凡手舞足蹈：“我们可是把作业写完了的，本来一年级作业就不多。”说完笑嘻嘻的。 程爱学：“姐姐，你要加油写作业哟，不然明天老师要批评你啦。”奶奶杜大妞笑着拍了拍他们的头：“行啦，你们俩别得意，赶紧洗脚洗脸睡觉去。” 两个小弟假装乖乖照做，程飞燕则一个人掌着煤油灯在房里写作业。她神情专注，眼睛紧紧盯着作业本，不敢有丝毫分神，不然思绪就会开始胡乱飘荡。煤油灯光不太亮，写起字来需要格外仔细，比较费力。她不禁感叹，摇了摇头：“想古时候的人没有灯，都是用的煤油灯吧，古人也不容易啊。” 奶奶杜大妞这个时候站在一边，双手叉腰说道：“是啊，快点写完作业好好睡觉，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就没有电灯这种东西，还是最近几年才村里通电的，你们就知足吧，我去你们程大毛伯伯家打听一下啥时候来电。” 于是奶奶杜大妞颤颤巍巍地又拿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去程大毛伯伯家问情况去了。毕竟通电已久，村里停电少，突然停电还是让人很不习惯。 夜更深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却被乌云不时地遮住，使得地面的光影时明时暗。奶奶杜大妞去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回来。她进了屋，喘着粗气说道：“程大毛说，估计是村里的变压器出了问题，电工正在抢修呢，可能得两三个小时才能来电。” 程飞燕在屋里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写着作业。过了一会儿，她感觉眼睛有些酸痛，便揉了揉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不知名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程非凡和程爱学各拿一个蒲扇在扇风，热得直冒汗。程非凡说道：“哥，这也太热了，根本睡不着。”程爱学：“要不咱们去外面睡，说不定有风还凉快些。”程非凡：“不行，外面有蚊子，会把咱们咬成大包的。” 说着，两人觉得无聊，便在煤油灯的映照下玩起了影子，一会儿是兔子，一会儿是榔头，一会儿是手枪，玩得不亦乐乎。 程飞燕无奈地说：“我没办法陪你们玩，你们自己玩吧，我作业实在太多了，我怕明天要受没写作业的处罚了。你们是不知道，要是没做作业处罚可是非常恐怖的。”雷老师虽然很受人尊敬，但是他体罚学生也是全校最狠的，所以能不犯在他手上就不要去触雷了。 两个小弟说：“那我们去隔壁程竹君家看他们在玩什么，听上去好像很热闹。”于是，好几家停电的孩子憋不住跑了出来。他们在一个空旷的晒谷场中间点了一堆篝火，围着篝火亮堂堂的，玩得十分起劲。此时大约是晚上七点多钟，村里的孩子们还是很活跃的，没有八九点是睡不着的，有的时候电影好看，肯定要熬夜到电视剧关门为止。要问为什么看个电影要看到电视关门？那就要吐槽坑爹的电视台，放10分钟的电影，可能放20分钟的广告或是30分钟的广告，或者是彻底全是广告，最讨厌就是没完没了的点歌环节，一个晚上全听歌，就是为了等电视台良心发现能把电影给播回来。差不多是赌博心理十回有六回都是赌错了。 程飞燕作业实在太多，就没有去，但远远的听到欢笑声，心里也舒服了不少，阴霾也渐渐消去。 鹰族王子鹰长空看着胆小的程飞燕跑走，心里那个气呀，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后，就飞到云山山顶去了。 到了山顶，萧青山正以神树的样子待着呢。鹰长空气呼呼地说：“老萧，你让我教的程飞燕，简直笨得要命，我教了三天，道法一点儿都没学会！她今天还和我说要期末考试，这几天不用去找她了。切，我本来就不想去了！” 萧青山变成一个英俊的少年，平和地说：“鹰兄，别发火，飞燕还是个小姑娘呢！” 鹰长空哼了一声：“我看这丫头，想学又不用心。你知道吗，今天她们村停电，她跑得那叫一个快，跟兔子似的，要是能飞，早没影了。” 第98章 先把她胆子练大 鹰长空紧接着说道：“我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她啊，嘴上说着想要学习道法，可刚一听说学了之后有可能会看见鬼魂，心里立马就打起了退堂鼓，害怕得不行，抵触情绪十分强烈。像这样的状态，又怎么能够学会呢？得先想办法把她的胆子练得大一些才行。” 夜色如水，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在云山山顶，萧青山微微皱眉，神色忧虑地望着远处，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月光的清辉。山风拂过，他的衣袂轻轻飘动，宛如仙人之姿。 萧青山微微皱眉，神色中满是忧虑，长叹一声说道：“这着实棘手啊。想她自幼便是胆小怕事，刚出生那会儿便遭遇死劫，幸得我全力帮她化解。然而，其神魂自此不稳，极易受惊扰。本想着借此机会让她练练胆，每次她陷入噩梦之中，我也只在她实在撑不住时才出手相助。谁曾料想，她的胆子非但没有变大，反而越来越小。这几年费心帮她清除噩梦，怕是我做错了决策。” 此时，一只夜莺立在枝头啼叫，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与波折。 鹰长空撇撇嘴，大大咧咧地高声说道：“你哟，就是太心急了。她幼时你就该狠下心让她拥有常人的胆量。如今她都十岁有余了，倒是可以在她的梦里增添些刺激的元素，练练胆子，别让她总是这般畏畏缩缩还硬装坚强，真是可笑！” 萧青山沉默片刻，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深切的关切，轻轻叹息道：“可我终究是于心不忍啊，让她受太多的苦，到底还是我太过在意了。” 鹰长空重重地拍了拍萧青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我懂你的心思。但你这般小心翼翼地护着，也绝非长久之计。若她不能克服内心的恐惧，日后又如何能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自保呢？” 萧青山无奈地摇摇头，满面愁容道：“唉，她那胆子着实小得可怜。” 鹰长空目光坚定，说道：“兄弟，咱们得狠下心来，不然这丫头永远也长不大，一直这么胆小怕事怎么能行？” 萧青山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 鹰长空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道：“别只是了，咱们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既能让她胆子大起来，又能护她周全。” 萧青山缓缓抬眼看向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闪烁其中，缓缓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从一些小的考验着手，循序渐进、慢慢地引导她。” 鹰长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应声道：“嗯，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可得把握好分寸，别像以往那样又心软坏事。” 萧青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无奈说道：“我会留意的，但愿这次能有成效。” 就在这时，山雾渐起，似薄纱般悠悠弥漫开来，将他们的身影渐渐笼罩。鹰长空望着那弥漫的雾气，眉头紧蹙，说道：“这雾来得怪异，似乎有不祥之兆。” 在这漆黑一片的夜晚，道观附近的一片区域，萧青山与邪祟的战斗即将爆发。为免惊扰凡人，萧青山早已设下结界，使得此间的激烈交锋不被外界察觉。 刹那间，四周涌现出形形色色的邪祟。黑色如蝙蝠般的阴影黑压压一片，还有团雾和烟雾弥漫，其间夹杂着桀桀怪笑，整个现场烟雾缭绕，气氛阴森恐怖。 萧青山面色冷峻，目光如炬，毫无惧意。他挥手间，宽袖中伸出无数枝条，枝条上的手型树叶微微颤动，瞬间幻化成万千手印，光芒闪耀。每一只手印皆具灵性，有的绽放出纯净之光，宛如璀璨星辰，将邪祟涤荡驱散；有的迅疾如电，以雷霆之势将邪祟紧紧擒拿。一时间，光芒绚烂夺目，仿若神之净化，将四周的黑暗与邪恶逐一荡涤。 就在萧青山全力应对邪祟之时，那只夜莺趁其不备，幻化成一个女妖。这女妖名唤紫嫣，身形骨瘦如柴，面容扭曲可怖，脸上布满无数深深的划痕，犹如交错的沟壑，丑陋至极。她眼中透着癫狂与急切，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幽梦灵叶，企图砍掉一片。然而，她未曾料到，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藤蔓，瞬间化作万千手印，猛地一击，将她狠狠打落。女妖连连惨叫，几经挣扎后才狼狈逃脱。 女妖深知不敌，连忙跪地哀求：“仙师，小女子紫嫣，求您可怜可怜我。我曾经亦是貌美如花之人，奈何被负心人所伤，心灰意冷，从此坠入妖道。如今我不想再受这情爱之苦，只求一片幽梦灵叶去除心魔，助我渡劫。若仙师肯赐予，我愿为您效力十年。” 鹰长空一脸戏谑，挑眉说道：“哈哈，那还不如给我呢，我也能为你服务十年呀！” 女妖急切地回应：“二十载，我定忠心耿耿！” 见萧青山他们不为所动，女妖继续加码：“三十载，三十载，我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青山略作思索，终是点了点头，赐予她一片灵叶。 女妖如获至宝，瞬间幻化成一个普通女人的样貌，欣喜若狂，跪地磕头：“多谢仙师大恩，今后但凭吩咐，小女子定当赴汤蹈火。” 萧青山道：“你自有安排，暂且去吧。我算出你并非真正的为非作歹之人，确实是被人所害，身不由己，且你身上并无罪孽，才会给你这一次机会。日后也确实需要派你做点事情，我在你身上已施下术法，召唤之时，务必随叫随到。”女妖连连应是，而后离去。 顷刻间，在千万手印万千的强大攻势之下，山上的邪祟纷纷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鹰长空不禁赞叹：“兄弟，好本事！此等威力，令人惊叹！” 萧青山只是苦笑，心中却暗自感慨：我虽心怀正义，身负异能，可终究受限于这云山。离此山越远，功力越弱，难以施为。这幽梦灵叶，乃天地灵物，岂会轻易落入妖魔之手。 鹰长空好奇问道：“兄弟，这幽梦灵叶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萧青山神色郑重地回答：“这幽梦灵叶，十年方生一叶，百年才有灵根。需我注入功德之力方能激活。它在战斗中若掉落，会即刻落地成灰，绝不会有落叶留存。每至夜深，我催发其化手印万千，入有功德者梦境，吸其噩梦，积善德。若有邪祟侵袭，佛手自会将其擒获并净化，其威力不逊于观音菩萨净瓶中的仙水。” 鹰长空听完萧青山的介绍，搓了搓手，说：“我教导程飞燕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我也是没有功劳有苦劳，能不能送我一片幽梦灵叶？” 萧青山笑着看着他，但没有说话。 鹰长空无奈地叹道：“好吧，看来我也只能另寻他法了。”说完，他望着萧青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萧青山微微点头，似乎对鹰长空的决定表示认同。 这一头，程飞燕在煤油灯下苦写两个半小时的作业后，终于等来了来电。 那明亮的灯光犹如阳光普照，让她满心欢喜。她迅速完成作业，还看了半小时电视，心满意足准备睡觉。 临睡前，她好奇地问奶奶：“奶奶，听说咱家跟马艳芳家有亲戚关系，真的吗？”奶奶神色微顿，敷衍道：“有点关系，你爸认了马爱芳的奶奶做干妈。睡吧，有空再说。”奶奶杜大妞不愿多谈，催着程飞燕赶紧睡。 连日来的折腾让程飞燕疲惫不堪，作业完成了，电视也看了，回家路上的惊吓也经历了，困倦之意袭来，她很快就入睡了，只是睡前还想着要找马爱芳问清楚被陷害之事。 第99章 酸一酸提神 第二天早晨天气晴朗，公鸡叫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一声接一声的。 这个夏天，在省城做生意的爸妈以及在广东打工的二叔二婶都给程飞燕、程非凡和程爱学三个小娃寄来了不少漂亮的衣服。 程飞燕、程非凡和程爱学三个小朋友，被公鸡叫得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程飞燕身着一条白底连衣裙，上面印着青山绿水野花风景的卡通图案，扎着两个高马尾，白净的脸蛋，高高瘦瘦的身形，配上一双红色的凉鞋，头上还别着两朵花夹子，活脱脱一个小美女。程非凡和程爱学这两个小弟则穿着篮球运动服，一个衣服上印着数字 5，一个印着数字 8。他们各自穿好衣服，麻溜洗漱完就开始背课文啦。毕竟，期末考试快到了，他们可不敢偷懒。 程飞燕家没养鸡，每天那响亮的公鸡打鸣声，是从左边邻居程大毛伯伯家，还有右边邻居程竹君家传来的。那声音大得哟，程飞燕心想，估计周围老老远的人都能听见。 奶奶杜大妞跟平常一样，先把孩子们叫起来，就去煮饭了。煮饭的时候，她还要去拜天地神佛，没个三四十分钟完不了，完了才有空做菜，因为时间紧，奶奶特别喜欢做蒸菜，没啥别的，就是方便呗！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准备吃饭，程飞燕瞅着桌上的饭菜，说：“奶奶，咱早上能不能偶尔喝点稀饭呀？” 奶奶杜大妞一听，脸一下子就变了，大声嚷嚷：“咋的，想当叫花子呀？稀饭有啥好吃的，穷人才老想着喝稀饭。”奶奶对稀饭可反感了，年轻的时候没少喝，那简直是她的苦日子，看见稀饭就心烦。程飞燕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程飞燕看着奶奶嘴里那一口假牙，心里可无奈了。本来程飞燕是好心，想着奶奶以前和她在省城住时出过车祸，嘴里大半牙齿都没了，偶尔喝点稀饭好消化，没想到踩雷了。得，以后再也不提稀饭的事了，看着小老太太，牙不好还硬吞干饭，倒也挺有意思的。 收拾好了，姐弟三人正准备沿着山路田间去上学。出门前，程飞燕瞅了一眼屋前的橘子树，满脸遗憾地说：“唉，咱们的橘子树都快没橘子了。” 程非凡跟着说：“就是啊，本想着等它们都熟了好好吃个够，奶奶倒好，天天摘去当贡品。” 程爱学也嘟囔着：“咱们也不是没吃过，偶尔摘两个大的，嘴巴没味时酸一酸提提神。” 程飞燕无奈地说：“虽说不好吃，可也是能解解馋的，现在没剩几颗喽。” 程飞燕好奇地接着说：“奶奶拿这么酸的橘子去拜神，这么重的诚心，菩萨知道吗？” 程非凡笑呵呵地说：“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会生气吧。” 程爱学笑着点头：“哈哈，说不定呢。” 程非凡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看看喽。” 程爱学点点头：“走吧走吧，上学去，别看啦。” 于是，姐弟三人很遗憾地瞟了几眼橘子树，才去上学。 程非凡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儿，手里还拿着根小树枝，这儿挥挥，那儿戳戳，说道：“姐姐，家里橘子没得吃了，咱不是还有厕所边的三棵桃树嘛，那可是你读幼儿园那年吃完桃子把核丢那儿种的，过去两年了，现在都两三米多高了，就是不知道桃子能不能长大。”主要是往年的桃子，就保持青绿色的小果模样，被狂风暴雨猛烈摧残，“尸体”落了一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总而言之，家里有三颗小桃子树，两棵大桃子树，都没能让小主人们吃上一口正常的桃子。 程爱学一会儿追着蝴蝶跑，一会儿又蹲下来看路边的小花，听到这话连忙接道：“还有后屋小坡上的两棵李子树呢，往年的李子不能吃，又苦又涩还麻，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吃。”不怕死的时候，有试着吃过李子树掉下来的李子，那真的是一言难尽的痛苦面具。 程飞燕走在中间，脸上乐开了花，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两个弟弟瞎闹，说道：“最让我遗憾的是后屋做围墙栅栏那里的葡萄树藤，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砍走了一半，现在就几串葡萄，还特别酸，更气人的是这么酸还有人偷，都没看到是谁。”有点埋怨，二叔二婶种葡萄的时候为什么要种在篱笆边。以至于葡萄长出来，自家人都没吃到，主要是自家人想吃的时候也只吃到过酸的，熟的每次都被别人偷走了。 程非凡挥舞着小树枝，笑嘻嘻地说：“说不定是馋嘴的小毛头干的。” 程爱学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说：“哼，抓到了得好好教训一下。” 程飞燕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算了，咱还是赶紧上学去吧，别迟到了。” 于是，姐弟三人继续沿着山路向学校走去。 他们走过田间，踏上大马路，这时候，他们看到了同样背着书包出门的马爱芳。马爱芳是个特别爱美的小姑娘，虽说家里条件不咋好，可她会自己做漂亮的东西往身上戴。这不，今天又把漂亮的糖纸折成扇子形状当花夹子，别在橡皮筋里了。虽说皮肤不白，五官也不是特别好看，不过看着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程飞燕叫住她：“马爱芳，过来！” 马爱芳走过来，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笑。主要是那天马爱芳也听到了程飞燕很在意油菜花踩踏事件，她心里虚，所以笑起来都不自在。 程飞燕说：“马爱芳，放学的时候我去找你，我有话问你。”必须得把油菜花踩踏事件问清楚，不然觉都睡不好。 马爱芳忍着高兴，露出一副坏坏的表情说：“听说你昨天留校了。” 程飞燕大大方方承认：“是呀，课文没背下来。” 马爱芳虚伪安慰道“：留校没什么的，我也有留校的时候呢”。 程非凡马上说：“你是有留校的时候吗？你是经常留校，我姐姐只是偶尔留校。” 程爱学也跟着说：“就是，我姐平时成绩还行的好吧？谁能跟你比呀。” 马爱芳这个学渣听了，脸色变得可难看了，感觉被打击惨了，撇撇嘴，不想跟这几个人说话了。面对这么直接戳自己痛处的人能咋办？没办法，对方人多怼不过，先躲着，下次再找回面子。 程飞燕为了缓和气氛说：“我教你们一首儿歌吧。”接着欢快地唱起来：“一只猩猩两只眼睛，骑上白鹿马上北京，北京开大会，毛主席万万岁。” 三个小孩子可来劲了，兴奋地跟着唱，声音又脆又亮，在小路上响个不停。 他们一边唱，一边蹦跶着走。程非凡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做个鬼脸。程爱学拉着程飞燕的衣角，跟着节奏晃着小脑袋。 正唱得高兴呢，他们看到了小霸王程权的队伍。啥时候看都是老长一串，最少的时候也有二十来个，今天人多，估摸有三十几个。程飞燕看过去，里面有马丽，程海燕，还有程梅子，程飞燕打了声招呼。又陆续看到后面走过来的程红，程强姐弟，还有程小草姐弟。最近几天他们都没有玩在一起。也是巧了，碰不上头，于是程飞燕热情地去和程小草和程红姐弟打了声招呼。开口问他们，“你们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了，是请假还是我们就是碰不上？也没看见，有空出来找我们玩。” 程红抢答说：“没办法，最近小草家里人病了，他奶奶把他扣在家里做鞭炮饼，想多挣点钱。现在家里除了床上，到处都是鞭炮饼，一摞一摞的，有一种干也干不完的活，他还要抽时间写作业呢，早上要抽空打猪草，还要赶着来上学，回家写完作业还要赶着做鞭炮饼赚钱，真的好忙啊。” 程小草低着头，一脸尴尬。 程飞燕看出了程小草的尴尬，就笑着说：“是我的错，我应该来找你玩的。话说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们家做鞭炮饼要小心啊，是最容易起火的时候，好危险的。”新闻里时常出现村民，因为不慎让鞭炮饼碰到火烛，然后引发了火灾。 程小草高兴说：“真的吗？那你有空来我家里吧。” 第100章 雷公菌 其实程小草和程飞燕家隔得也挺近的，程小草家就在程大毛伯伯家的左前方对面。 这时候，程新广慢悠悠地出现在马路最后面，一直没有赶上来，就好像等着人叫他似的。程飞燕眼神扫到远处的程新广了，并没有打招呼的想法，也没这个兴趣。他的两个小弟程非凡和程爱学正和程小宝，程强聊天，根本就没有看到程新广。还是程梅子，回头看到了程新广，大声地叫他：“跑快点啊，程新广，你想迟到吗？” 然后程新广就像有了台阶，立马跑了上来，口里说着：“来了来了。”然后走到程飞燕面前，“你没看到我吗？” 程飞燕敷衍的说：“没看到，刚才和程小草聊天太愉快了。” 程新广幽怨的说：“我觉得你看到我了，也不知道等我一下。” “没有的事”。程飞燕快速回复了程新广，然后跑去找程小草聊天了。 从大马路的下坡走上坡的时候，又看到穿着粉色小裙子背着书包的程小英从家里走出来。程飞燕马上招呼程小英一起上学，两个小闺蜜热热闹闹地聊起来。不小心又对上了程权的眼神，程权朝她点了下头，轻轻跟她说了声早上好。程飞燕出于礼貌也点头回了句早上好。每次碰到他都感觉怪怪的，不打招呼又显得自己没礼貌。程飞燕就想这感觉可真奇怪呀！ 之后，他们一路走到学校大门口，发现时间还早。 这时候，程小草说：“你们知道不，昨晚打雷闪电，下了一小会儿雨，不过没下多久。” 程飞燕问：“下雨咋啦？” 程小英笑着回答：“你不知道呀，要是下雨，可能会有一种好吃的出现。” 马爱芳赶紧凑过来科普：“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雷公菌。” 看着程小草姐弟，程小英、程梅子和马爱芳等十几个孩子迅速趴到草地上，眼睛紧盯着地面，两只手在草丛里不停地摸索，程飞燕心里嘀咕：“就为了这一点点，跟指甲盖差不多大，跟木耳似的东西，值得这么费劲？而且看着也不咋吸引人，能有多好吃？” 没一会儿，程小英兴奋地叫起来：“我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小小的雷公菌。 雷公菌半透明的，表面有不规则的褶子，像缩小版的木耳，颜色暗暗的褐色，边边有点卷，摸起来滑溜溜的，还带着点湿湿的泥土。 这时候，程非凡跟程飞燕说：“姐姐，咱们要不要弄点雷公菌，说不定早点回去奶奶会高兴。” 程飞燕不耐烦地说：“弄这得弄到啥时候，就这么一点点，我才不稀罕吃。” 程爱学说：“这个我吃过，感觉也就那样，而且滑溜溜的像吃鼻涕一样。” 程飞燕一听这么恶心的形容，更不想吃了。 程飞燕不知道远处有四双眼睛看着她，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至少她心里清楚，程海燕那个女生每次看见她就一脸怨恨，现在她发现马丽也是这样，程飞燕觉得可烦了。这两个女生平时跟她没多少来往，可仇恨值满满的。说她们烦，不过分吧？ 程梅子的眼睛好像在看程新广，可眼角余光老是往程飞燕这边瞟，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嫉妒的火在心里烧得旺。她咬着嘴唇，心里可生气了，为啥程权堂哥和程新广的眼睛老是盯着程飞燕？她程飞燕到底有啥好？不就是长得还行，成绩也就中等偏上，留校这种丢脸的事也没少干。为啥他们就看不到自己的好？程梅子心里不服气，可又不想让人看出她嫉妒，只能装作没事，可那握紧的拳头和微微发抖的身子，把她的心思都暴露了。 程飞燕挽着程小英的手说：“别采了，采几个小时估计都不够吃一顿的。”程小英觉得有道理，就把手上采的那一小把雷公菌给了马爱芳。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校园。 大家陆续从铁门那里进去学校，最后进去的反而是程权和程新广两个男生。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程新广对程权说：“你和她不一样，别去招惹她。”程权说：“你咋知道我们不一样，我们可有缘分了。” 两人眼神对上，空气里好像有股火药味，彼此的眼神都透着势在必得，又充满了对对方的警告。 走进校园后，程飞燕和程小英一起到教室，放下书包，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学习，程飞燕拿出课本，心思却不知不觉飘到了刚刚在校门口的那一幕，她总觉得程权和程新广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可又说不出为啥。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都安静下来，认真听讲。可程飞燕的脑子还是时不时走神，想着那些让她搞不明白的人和事。她的同桌程群英推了推她示意她认真上课，别再分心了。如果再分心，雷老师的雷达之眼可不放过任何人。 这一堂课，雷老师宛如一位知识渊博的大师，将语文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讲《狼牙五壮士》时，别出心裁地让几个学生上台，一人讲述一段，要求声情并茂。同学们虽然演技稚嫩，但那认真投入的模样，让课堂充满了欢声笑语。尤其是到了紧张激烈的情节，同学们手舞足蹈，努力还原着故事中的场景，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而对于诗歌的讲解，雷老师同样有独特的方法。他会叫不同的同学上台，让他们假装自己就是诗人，去揣摩在何种情境下会创作出这首诗。同学们绞尽脑汁地想象，有的一本正经，有的天马行空，整个课堂趣味横生。 程飞燕对这种角色扮演的方式最感兴趣，感觉这语文课不像是在学习，倒有点像在上表演课。虽然大家的表演算不上专业，却笑点十足，让人轻轻松松就记住了课文的内容。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处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雷老师的普通话尽管已经尽力说得标准，但口音里还是会有个别字带着家乡话的味道，这也成了课堂上偶尔的小笑点。 第101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下课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雷老师微笑着转过身，面对各位同学幽默地说道：“孩子们呐，咱们离放暑假可就只有两个半星期啦！这时候可得加把劲，争取考个漂亮的成绩，这样暑假才能玩得痛痛快快，对吧？可别到时候考得一塌糊涂，家里人一问成绩，你们就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要是因为这事儿哭鼻子过暑假，那可就太惨喽！”大家听了，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随着雷老师走出教室，小部分同学温吞地在座位上整理书本或继续记录课堂笔记，而大部分同学则如脱缰野马般疯狂冲出教室。毕竟，学习固然重要，放风亦不可或缺，大家都期望在下课之时尽情放松。紧绷的弦需松一松，方能更好地投入后续学习。 程飞燕课堂笔记写得慢，漏了不少，于是眼巴巴地望着同桌程群英，小声央求道：“程群英，能不能把语文书借我抄下笔记呀？” 她满心期待着，却没想到，程群英狡黠地笑了笑，翻开语文书递给她看。程飞燕定睛一瞧，只见那书上稀疏地写着几个字，还没有自己写的一半多，当下就愣住了，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也太离谱了！”顿时感到无比无语。 “哎呀！写啥写，老师说了那么多，费那个力，我哪里记得住？”程群英撇撇嘴，毫不在意地丢开书，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说完就欢快地往教室外面跑去，边跑边回头劝程飞燕：“走啦，下节课是体育课，我们去操场玩吧！”程飞燕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自感叹：“总算知道程群英为什么是学渣了，这学习态度可真不行。”但还是笑着说：“你先走吧，我很快跟上来。”说完就对着窗外已经走出教室的罗艳红大声喊话：“罗艳红，我借你语文书抄下课堂笔记哦！” 正和程小英在走廊上聊得眉飞色舞的罗艳红听到呼喊，回头也大声回复：“拿呀，就在我课桌上，随便拿！” 于是，程飞燕从第一小组急匆匆地跨到第四小组，脚下生风，慌乱间翻找起罗艳红的课桌。或许是心里太求快，一不留神把罗艳红同桌段明的书本碰掉在了地上。她瞬间慌了神，赶忙手忙脚乱地去拣段明的书本，慌乱中胡乱拣起又胡乱整理了一番。鬼使神差地，她瞄了眼段明的笔记本，这一眼，犹如触电一般，本子“啪”地又掉在了地上。她的心“咯噔”一下，慌乱不已，赶紧再次蹲下，手忙脚乱地拣起本子，快速插进书堆里。就在这时，眼尖的她看见了罗艳红的语文书，迅速抽出，转身一气呵成。可这一转身，竟直直撞上了段明的脸。程飞燕瞬间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怎么回教室了？下节课是体育课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慌。 段明的脸色同样紧张，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回复道：“我知道，我，我是来拿水壶的。” “哦，这样啊！我是来罗艳红桌上拿语文书抄课堂笔记的。”程飞燕强装镇定，语速极快，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生怕晚了就说不清了。 程飞燕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若无其事，僵硬地转过身，匆匆朝自己座位上走去。 “你是不是看见了？”段明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和忐忑。 “看见什么？你忙，我要赶紧抄笔记去了，等下要上体育课了。”程飞燕坚决地摇头，咬着嘴唇，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看见了的模样，反正就是没看见。说完，头也不回地奔向座位抄笔记去了。 其实也没几个字，程飞燕以最快的速度写完，放好书本便火速跑出教室，心里再次不停地催眠自己：“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 抬头看见几个小姐妹还在教室走廊等着她，程飞燕用力地甩了甩头，甩开那胡思乱想的思绪，立马跑过去汇合。 程飞燕和同桌程群英手牵着手走出了走廊，随后又叫上了好朋友马花花、罗艳红和程小英。一群人如同快乐的小鸟，欢欢喜喜地一起出去放风。 此时正值六月半，天气炎热无比。学校是一个四合院的布局，四个角都种着橘子树，中间是个大花园。6 月份的橘子正逐渐从绿转为黄，慢慢成熟。 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橘子树。然而，可能由于土地的肥沃程度不同和种植方法的差异，每家每户的橘子味道大相径庭。有的特别甜，咬上一口，汁水四溢，甜在心头；有的则特别酸，酸得让人龇牙咧嘴；还有的长得比较小个，看着就不太起眼。 而学校的橘子树长出来的橘子实在是诱人得很。那橘子个大饱满，虽然看着皮有点厚，但是又大又黄，色泽鲜亮，仿佛在向人们招手，呼唤着大家去品尝，谁能不想吃上一口呢？ 程飞燕一直对这些橘子充满了好奇，心里无数次想过偷摘一个尝尝，但她深知偷摘的行为是错误的，所以一次又一次忍住了。然而今天，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们说，学校这么多的橘子树，长出来的橘子每年都去哪里了？” 程群英也跟着说道：“其实我也发现了，每年 7 月份不到，橘子就会被摘空。现在明明还挂满枝头，过几天就不见踪影了，难道是老师们吃了？” 罗艳红连忙摇头：“你们都说错了，其实这些橘子树种出来的橘子都卖钱啦。” 程小英接过话茬：“我听说这些学校里的橘子树、桃树，都是咱们以前的父辈们种的。由于学校经费不足，学校会把这些水果拿去卖钱，用来维修学校和补贴费用。” 程飞燕笑了笑说：“每年都看见操场边那一片桃林结出一树一树的桃子，教室门口的橘子树也结这么多橘子，感觉真是一个好大的诱惑。” 罗艳红说：“可不是嘛，总有一两个人忍不住这个诱惑去偷吃橘子，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 不只是程飞燕她们在讨论橘子的问题，其他一般的小孩也在三五成群地盯着橘子流口水。毕竟看着橘子从青转黄，一个个那么大一颗，谁能不心动呢？ 这时，有一个小男孩忍不住心动，被别人一忽悠，就去摘了一颗橘子。他剥开后分给几个朋友一人一小半吃了。其他人看到，也心动得想去摘，可没想到还没摘上两个，就被其他同学举报了。老师很快赶了过来，望着他说：“这是学校的橘子，我们老师都没的吃呢。”于是，学生不好意思地把剩下的橘子交还给老师，老师说：“这一次摘了就算了，你们吃吧，但下次不要这么干了。”学生羞愧地低着头，然后就跑开了。 再说程飞燕家，自然也是种了橘子树的。前屋和后屋加起来大约有 5 棵橘子树。只是，这橘子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不太好。而且奶奶每个星期都要想着去烧香拜佛，还老是把树上的橘子当作贡品摘下来。绿色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摘了，所以基本上能摘的都被奶奶撸光了，没撸到的可能是树尖上没被发现的。 有时候，程飞燕和程爱学、程非凡三个小孩对自家的橘子树都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每次一回头，发现树顶或者树梢的哪个地方透着一点黄，就知道有“落网之鱼”，便会兴奋不已地跑去摘自家的橘子。往往摘下来后发现，枝头没剩下几个橘子了，要么就是超小个的，要么就是高高挂在枝头根本摘不到的，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这年头，在农村能吃到的水果比较少，橘子算是最常见的水果了。程飞燕一家还有李子树，但结出来的李子又苦又涩。每次试着吃，都像是在冒险，吃完以后整个嘴巴都麻了，那滋味可不好受。所以，看到别人家那诱人的橘子，程飞燕总是忍不住心动几分。 此时，操场上，程非凡和程新广他们正玩着弹珠，一个个聚精会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程飞燕和马花花几个人讨论完橘子以后就快步走出木门，走向操场。 只见操场上热闹非凡。男孩子们有的在打乒乓球，你来我往，小小的乒乓球在空中飞速穿梭。有的在踢自己带过来的足球，尽情奔跑追逐，呼喊声此起彼伏。有的在玩游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还有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就地开展着各种体育活动，充满了活力与激情。 程飞燕又忍不住看向了操场边的那一大片桃树林。 现在已不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而是结满了一个个桃子的盛况。没错，每一棵桃树上都硕果累累，桃子长得密密麻麻。但是个头并不大，和李子差不多大小，有一点点红，更多的还是青绿，不好吃。倒不是诱惑，就是出于好奇也想试个味。 马花花说：“这桃子就长得不如橘子了，橘子看着就诱人，好想吃。” 程小英说：“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桃子到了 7 月、8 月才熟，所以你们现在看着它们是小可爱，以后可能就是大桃子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程飞燕好奇地问：“我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程小英害羞地说：“你不是知道吗，我有三个哥哥，哥哥调皮的时候偷过，不过现在长大了已经不干这种事了。” 旁边玩弹珠的程新广突然插了一句：“这些桃子的味道都不好吃。” 大家望着他，心想你没吃过怎么知道，看样子是动过手了，大家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程飞燕也知道桃子看着好看，但确实看着没熟，应该也不好吃。 正在程飞燕和小伙伴们聊天聊得飞起的时候，来了三个不善的身影，正是玛丽、杜招弟和程海燕。这三个讨厌的女生不请自来，直接大喇喇地走到了程飞燕面前。这一次，也是直接交锋，三个人没事找事地开始攻击程飞燕，一场风波即将掀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02章 我没有勾引你 学校的操场热闹非凡，好似一锅煮沸的开水。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叫唤个不停。 课间十分钟，大家尽情嬉戏，然而，这炽热的天气却让这份欢乐带上了些许汗水的味道。欢乐的氛围尤其在三四年级的小朋友中弥漫，孩子们仿佛不知炎热，尽情释放着活力。 段明和班长雷斌正在乒乓球桌旁激烈对战，段明一边挥拍一边喊：“雷斌，看我这球你接得住不！”雷斌自信地回应：“来就来，谁怕谁！” 林娇追着孙强打闹，气呼呼地喊：“孙强，你太过分了，居然笑话我今天穿的裙子丑！”孙强边跑边回头做鬼脸：“本来就丑，像屎黄色！” 远处四年级的程权和程小兵他们在篮球场上打球，程权喊道：“小兵，快传球！”程小兵回应：“接着！” 还有的同学在玩丢石头，一个同学说：“这次我肯定扔得最远！”旁边的同学纷纷加油。有的在跳橡皮筋，“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的歌谣清脆地响起。 反正下一节就是体育课，众人都兴高采烈地来到操场上集合。哪怕是这阵阵微风，吹拂而来的也是滚滚的热风，同学们很多都是跑着跑着就出了一身的汗，哪怕没跑，身上也挂满了晶莹的汗珠。 三个女生——程海燕、马丽和杜招娣，正百无聊赖地在操场上溜达，忽然瞧见远处的程飞燕与马花花、程群英、罗艳红等几个好朋友，在一棵繁茂的大榕树下一边惬意地聊天，一边悠哉地躲着太阳。 只听性格爽朗的程飞燕兴奋地大声说道：“这个周六我奶奶会带我们家三个小孩去庙里上香。” 马花花立马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是吗？你们家好像经常去庙里上香。” 程飞燕笑嘻嘻地说：“是啊，我奶奶就信这个” 罗艳红也凑过来接着说：“其实我爷爷也信这个，也经常去庙里上香。” 程飞燕兴致勃勃地手舞足蹈起来，说道：“你们不知道，我超喜欢吃庙里的斋饭。拜佛是其次，吃斋饭才是重头戏！桌上全是素菜，豆腐和蔬菜的组合，那味道，绝了！”她滔滔不绝地从葱拌豆腐、油豆腐、蒸豆腐、炸豆腐、炒豆腐，说到炸红薯、烤红薯、炒土豆、炒年糕、炒白菜，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之前去庙里吃过的蔬菜，说得大家都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程群英歪着头，好奇地问了一句：“庙里炒的菜用的是什么油啊？” 程飞燕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植物油吧，反正寺庙里住了那么多人也要吃饭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杜招娣撇撇嘴，一脸厌恶地说：“哼，瞧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真像个小丑在卖弄！” 程海燕尖酸刻薄地叫着：“哼，不就去个破庙，真当自己多了不起！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啥模样！”她双手抱胸，高挑的身形却透着一股刻薄劲儿，厚嘴唇撇着，小眼睛里满是嫉妒。 马丽气呼呼地喊道：“就是，在咱们面前得瑟，想得美！”她头戴粉色的蕾丝发箍，身着色彩明艳的花格子连衣裙，肥嘟嘟的脸上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扭曲。 杜招娣也凑过来跟着附和：“可不，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三人站在原地，越说越激动，怒火中烧。手牵着手，气势汹汹地路过程飞燕她们躲太阳的榕树下，故意朝她们吐口水，嘴里不停地叫骂着。 程飞燕本就心情不佳，见她们这般阴阳怪气，起初并未在意。没想到她一回头仔细一看，这三人不仅故意朝她们吐口水，还得意地看着她，气得程飞燕愤怒地吼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杜招娣，不怕我叫我奶去你们家找麻烦吗？” 杜招娣得意地说：“听说你二叔二婶都去广东打工了，谁给你撑腰？就凭你奶奶那把老骨头？” 程海燕气不过，说道：“谁有病啊，你在说谁？” 马丽也生气地凑过来说：“你这个贱人！还威胁我们，以为我们会怕吗？真可笑。” 程飞燕此刻又委屈又愤怒，满心的不解与愤懑。她知道程海燕多次陷害自己是因为邻居陈小兵，可对于杜招娣和马丽的用意，她实在摸不着头脑。她暗暗猜测杜招娣可能是嫉妒自己，但没有证据，而马丽的行为更是让她彻底理解不了。她在心里不停地想着：“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杜招娣难道真的只是嫉妒？可马丽又是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承受这些莫须有的指责和恶意？” 程飞燕盯着马丽，愤怒地问道：“马丽，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马丽一脸不屑，回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处勾引人！”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我到处勾引人？马丽，你别血口喷人！我天天在家里不是上学就是和两个弟弟一起出门玩，我还是个小学生，我能勾引谁？” 马丽冷笑一声：“哼，你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程飞燕气得直跺脚：“你们简直蛮不讲理，恶意诬陷！” 接着马花花和罗艳红拉住激动的程飞燕也加入了这场吵架，对程海燕、马丽、杜招娣三人说：“你们四年级的和我们三年级的不是一个班，离我们远一点，我们不想看到你们。” 马丽说：“学校是大家的，我们想在哪就在哪。” 杜招娣说：“你们这些人不要太自以为是，这个地方写了你们名字吗，你们能来，我们不能来？” 可围观的同学却越来越多。 嘿哟，这夏日的大太阳那叫一个毒，把校园操场烤得跟个大火炉似的。就在这时候，程飞燕和她的好姐妹马花花、罗艳红，跟杜招娣、程海燕、玛丽三个人，那可是吵得昏天黑地哟！ 程飞燕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扯着嗓子大喊：“你们可别太过分啦！说话要有证据，你们说我勾引人，我勾引谁了？”她那张脸呀，被气得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马花花也不含糊，挥舞着小胳膊，叫着：“就是就是，你们凭啥这么欺负人呐！” 罗艳红在一旁，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气呼呼的。 杜招娣双手叉着腰，哼了一声：“哼，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程海燕也跟着嚷嚷：“对呀，别在这儿装无辜！” 马丽还在边上煽风点火：“就是你们不对！” 就在这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程权沉着脸快步走了过来，眉头紧紧皱起，深邃的眼睛里透着严肃，大声说道：“都别吵了！这样吵能解决什么问题？”他边说边不自觉地看向程飞燕，眼神里满是关切。程权平时作为聪明沉稳的体育委员，在班上极有威信，此刻他这一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程小兵也着急地快步跟来，一脸无奈，浓眉微蹙，咧着嘴劝道：“大家都消消气，别伤了和气嘛！”他的目光也时不时落在程飞燕身上，透着心疼。他长得结实憨厚，阳光的笑容此刻也带着几分着急和无奈。 然而，女生们哪听得进去，吵声依旧震耳欲聋。 马丽偷偷瞄了一眼程权，眼中既有对他威严的畏惧，又有不甘和嫉妒，心中虽有些发怵，但嫉妒和愤怒还是让她无法住嘴。 程海燕看到程小兵，眼中的怒火更盛，咬了咬嘴唇，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劝阻。 程权见此情形，上前一步，靠近程飞燕，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程小兵也紧跟着说道：“飞燕，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铃铃铃”，上课铃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啦，两个班的体育委员赶紧吹响了集合的哨子。操场下坡处是四年级集合的位置，上坡则是三年级集合的地方。 这尖锐的铃声就像一道休止符，让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不得不停下。大家都清楚上课的重要性，尽管满心的愤怒和不甘，也只能暂时压下，各自朝着自己班级的集合点跑去。 大家都准备集合，都跑了起来，这时候，程飞燕突然对着程小兵大喊：“程小兵，还是上次那个老问题。这事儿你得负责解决掉！” 嘿，程小兵正跑着去集合呢，压根没听清程飞燕喊的啥，扭头就问：“你说啥？啥意思呀？” 得嘞，冲动的程飞燕没过脑子，扯着大嗓门又喊：“我没有勾引你，你们班程海燕又因为你找我麻烦，你必须解决！” 这一嗓子喊出来，整个操场瞬间安静得好似时间凝固。爱吃八卦的同学们，无论三年级还是四年级，眼睛“唰”地全都聚焦在程飞燕身上。 先说段明，这个毒舌男心里嘀咕着：“哼，程飞燕这傻丫头，这么大声嚷嚷，不过倒还挺可爱，就是做事不过脑子。” 傲娇的程新广暗自腹诽：“这程飞燕，真是鲁莽，不过......也挺特别的。” 程小兵一脸无奈，扯着嗓子回道：“你是不是傻呀？这么大声嚷嚷！”心里却想着：“哎呀，飞燕这妹子，又冲动了，我得护着她。” 一向沉稳心思细腻的程权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担忧：“飞燕这下怕是要尴尬了，我得想想办法帮帮她。” 程飞燕这时才如梦初醒，哎呀，这操场上可不止他们几个熟人，还有两个班的人呢！这下可好，彻底社死啦，她顿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她旁边的罗艳红和马花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啦。 程飞燕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呀，心里想自己这脑子估计是被气飞了，咋就没想起来这一茬呢。同桌程群英安慰她：“算啦算啦，你就当刚才放了个响屁，尴尬也就那么一小会儿，过几天大家就忘啦。” 可哪知道，在场那些上心的人，把这一幕深深地刻在心里头啦！ 第103章 跑三圈 正值六月中旬，天空湛蓝无瑕疵，白云悠悠似。烈日高悬，光芒笼罩校园操场。操场边绿草摇曳，似吟唱赞歌。不远处桃树繁茂，青黄如小李子的桃子挂满枝头，虽未熟却也诱人，微风拂来，有淡淡果香，令人心生期待。 集合的哨声清脆地响起，两个班的同学们迅速在操场上排列整齐。不一会儿，两位体育老师也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场来。三年级的雷老师身着洁白如雪的短袖衬衫，搭配着一条笔直的黑色长裤，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温和而亲切，整个人看起来正值壮年，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让人倍感亲切。 而四年级的杨老师则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褂子和深灰色长裤，他头发略有花白，戴着一副银边眼镜，神态沉稳而从容，那饱经岁月洗礼的面容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定与豁达。 操场上，阳光炽热，雷老师和杨老师带着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同学同时上体育课。雷老师朝三年级体育委员段明使了个眼色，段明立马心领神会，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大喊：“报数！” 几乎同一瞬间，杨老师也向四年级体育委员程权点了点头，程权不甘示弱，大声吼道：“报数！”这下可好，两个班级报数的声音像是在比赛，此起彼伏，三年级的“1、2、3……”和四年级的“1、2、3……”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热闹的交响曲。 三年级的同学们报数结束，段明一路小跑到雷老师面前汇报，那模样认真极了。雷老师大手一挥，铿锵有力地说道：“立正，稍息，绕操场跑三圈热身！”段明像个小战士一样迅速归队，带着同学们跑了起来。队伍里，有的同学像小兔子一样轻快，有的却像小乌龟一样慢吞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队伍被拉得七零八落。雷老师见状，双手叉腰，大声吼道：“都给我好好跑，谁不好好跑再加两圈，跟不上的别想休息！” 那边四年级报数完毕，程权也向杨老师汇报后，杨老师一声令下，四年级的同学们也开始了跑圈之旅。有的同学一边跑一边偷偷瞄着旁边三年级的队伍，暗自较着劲；有的同学则累得满脸通红，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这体育课可真是累人呐！”整个操场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同学们的喘息声，真是有趣极了！ 程飞燕在队伍中间欢快地跑着，额头上的汗珠呀，在阳光下像一颗颗小宝石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那灵动的眼神滴溜溜一转，嘿，不经意间就瞧见了对面四年级队伍也开始绕着操场跑起来啦。 她一眼就对上了程权和程小兵前面的程小草。程飞燕俏皮地微微侧头，那明亮如星星的眼眸里闪烁着友善的光芒，嘴角一扬，勾勒出一个超级温暖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就跟程小草打起招呼来啦。 对上眼神的程小草呀，立马心领神会，脸上瞬间像开了一朵美美的花似的，绽放出灿烂动人的微笑，那笑容呀，就跟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样娇艳。程权和程小兵这俩家伙看到程飞燕的微笑，居然都以为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呢，于是乎，不约而同地也咧开嘴微笑着回应。他们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惊喜，还带着几分羞涩，仿佛被这份意外的“关注”给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啦。 然而懵懵懂懂的程飞燕却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小小的打招呼，竟迷倒了对面的两个男孩，还惹来了三个女孩的嫉妒。 这一幕看在程海燕、杜招娣和马丽眼里，却完全变了味。程海燕眉头紧皱，眼睛里闪烁着嫉妒和厌恶的光芒，她心中恶意地想着：“这程飞燕就是个狐狸精，到处卖弄风骚。”杜招娣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和愤恨，附和道：“就是，瞧她那狐媚样儿。”马丽则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不满，咬牙切齿地说：“哼，真不要脸。” 程飞燕跑着跑着，眼神就飘向了天空。那白云一会儿像骏马，一会儿像飞鸟，引得她思绪飘远。她又瞅瞅远处翠绿的青山，还有操场边红彤彤的桃子，仿佛都在召唤她。也许是常做梦自己是只鸟，所以跑步时她总东张西望，幻想已经飞起来，感受着自由的风。 跑完圈，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同学们一个个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程飞燕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马花花，关心地问：“马花花，你感觉怎么样？”同班的段明、程新广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程飞燕。段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程飞燕：“上课前你对着谁大喊什么？”罗艳红看着尴尬无比的程飞燕，赶忙打岔说：“问什么问，这都是误会。”程梅子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里怨恨地想：“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雷老师看着疲惫不堪的同学们，心疼地说道：“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调整一下呼吸。”同学们如获大赦，纷纷瘫坐在地上。有的同学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有的同学则用手扇着风，试图让自己凉快一些；还有的同学拿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 过了一会儿，雷老师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大声说道：“接下来，咱们三年级进行跳绳练习，大家分组练起来。分组去体育委员那里考核，体育委员记录下分组跳绳总数量。” 同学们迅速行动起来，如同被点燃的小火苗，瞬间充满了活力。程飞燕、马花花和罗艳红很快就组成了一组，马花花和罗艳红卖力地甩着绳子，程飞燕则轻盈地起跳，边跳边给自己鼓劲：“我要多跳几个！”她的马尾辫随着跳动一甩一甩的，充满了朝气。马花花眼睛紧紧盯着程飞燕，大声喊着：“加油，飞燕！”罗艳红也在旁边附和：“对，飞燕，你是最棒的！” 程群英、程小英和林娇那组也不甘示弱。林娇咬着牙，双手紧紧握着跳绳，说：“咱们可不能比她们跳得少！”程群英和程小英用力点头，程群英甩绳的速度越来越快，嘴里还念叨着：“快点，快点！”程小英则努力跟上节奏，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三年级这边，大家都练得热火朝天。有的同学一分钟能跳一百多个，高兴得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像是得了大奖一般；有的同学没跳几下就断了，急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抱怨：“哎呀，都怪这绳子！”还有的互相埋怨，甩绳的同学瞪着跳绳的同学，大声说：“都怪你跳得太慢了！”跳绳的同学也不甘示弱，回怼道：“明明是你甩绳的节奏不对！” 四年级那边同样是跳绳训练，程海燕跳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她的头发，却还不忘跟旁边的同学说：“我肯定比三年级那几个跳得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杜招娣和马丽也较着劲，杜招娣咬着嘴唇，每跳一下都像是在拼命，嘴里还嘟囔着：“我可不能输！”马丽则涨红了脸，跳绳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 体育委员段明在各组之间穿梭，认真地记录着同学们的跳绳数量。他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但依然一丝不苟。终于，考核结束，段明一路小跑着来到雷老师面前，敬了个礼，说道：“雷老师，考核结束了！”说完递上考核跳绳记录本。 雷老师接过记录本，仔细地看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住地点头。他抬手低头看了眼表，时间还早，便转头对杨老师说：“杨老师，咱们来拔河比赛吧。” 杨老师双手抱在胸前，笑着回答：“行啊！” 几个同学听到要拔河比赛，兴奋地跑去大礼堂拿粗麻绳。 杨老师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三年级孩子小，为公平起见， 60 个人全上，咱四年级 孩子大些，58 个人少两个人也不是问题。” 雷老师双手抱胸，笑着说：“那输了可别赖皮。” 杨老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不会，我们这边是哥哥姐姐，怎么可能会输？” 雷老师笑笑，眼中满是期待，说道：“那可不一定，咱们赛场上见真章！” 同学们听到老师们的对话，更加兴奋了，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拔河比赛中大展身手。整个操场充满了紧张又欢乐的气氛。 此时，阳光似乎更加炽热，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拔河比赛加油助威。 第104章 这是你的鞋吗 比赛开始的瞬间，两边的同学就像一群小老虎，“嗷”地一下紧紧攥住绳子，那绳子仿佛成了他们眼中最珍贵的宝贝。他们的身体拼命向后倾斜，双脚好似扎进地里的树根，蹬得地面都快冒烟啦！ 程飞燕紧紧咬着牙关，那小脸憋得通红，简直就像一个熟透的番茄，感觉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啦！她的鞋子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可遭了殃，鞋面破了个大口子，鞋带也晃晃悠悠快断了。这滑稽的一幕被不少同学瞧见，大家一边使劲拔河，一边忍不住“咯咯咯”地偷笑。哎呀，这一笑，力气都差点跑掉啦！终于，鞋子彻底“罢工”，程飞燕眼睛一瞪，“哼”了一声，索性甩掉鞋子，打着赤脚继续奋战，脚丫子陷进草地，脚趾头一用力，把小草都给拧断啦！ 她身旁的罗艳红和马花花，那也是拼了命。罗艳红的脸涨得像个红苹果，额头上的汗珠跟下雨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双手死死抓着绳子，指关节都发白啦！马花花的辫子早就散得不成样子，像个小疯子似的左右乱晃，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还喊着：“一二，加油！一二，加油！” 几人的目光偶然交汇，瞬间就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一定要让四年级的威风扫地！反正三年级输给四年级不丢人，可四年级要是输给三年级，那他们的面子可就彻底没了。 程飞燕此刻真是玩儿命啦，她心里头就想着：不争馒头争口气，非得狠狠打一打对面那三个张狂女生的脸。程新广也不时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女生们，眼神里写满了坚毅，他同样在拼死争取赢得这场比赛。 嘿哟！果不其然，在他们齐心协力之下，尽管三年级的孩子普遍年纪小一岁，却最终赢得了胜利。这一结果就连雷老师都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半天没合拢。 三年级这边的小伙伴们，那叫一个高兴呀！程飞燕一蹦三尺高，拉着罗艳红和马花花的手，又唱又跳：“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那小脸蛋笑得跟朵花似的。其他同学也都嘻嘻哈哈，有的互相拥抱，有的兴奋地直跺脚。 再看看四年级，哎呀呀，那可真是惨不忍睹。有人不服气地撇着嘴嘟囔：“四年级只出了 58 个人，三年级是 60 个人，虽说他们年龄小点，可人数上却多了 2 个呢。”程权扭头对着那个发牢骚的同学喊道：“你还好意思说，咱们比他们年长，少 2 个人不算啥。况且咱们力气和个头都占优势，要是人数一样，那不真成了欺负人？结果还不是输了！” 程小兵在拔河时倒也不能说没用力，只是用力之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看向对面的程飞燕，以致有些分神，不过他可绝不会承认自己放水。虽说输了，但望着对面兴高采烈打着赤脚的程飞燕，心里倒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输就输了，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比赛罢了。 马丽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权，可程权的眼睛却时不时飘向三年级的方向。马丽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刺痛，她的小嘴撅得高高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嘴里嘟囔着：“哼，都怪那个程飞燕！” 程海燕默默地低着头，眼眶中闪烁着泪花，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呜呜呜，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输，太丢脸啦！”杜招娣和马丽也一脸沮丧，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像两根蔫了的黄瓜。 阳光依然炽热地洒在操场上，这场充满激情和竞争的体育活动，在同学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他们更加懂得了团结和拼搏的力量。 体育课的铃声再次响起，下课了，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开。程飞燕远远地望着马丽、杜招娣和程海燕，她们恶狠狠地对视着。不怕事的程飞燕本身脾气就有点暴躁，冲她们吼道：“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你们，等着瞧！”说完，就和自己的好朋友马花花、罗艳红等人往木门那边走去，朝小花园四合院的南面方向前进。 她打着赤脚，边走边回头对马花花等人说：“我今天带了 5 毛钱去买辣条吃，你们去吗？”大家纷纷笑着回应，都说自己也带了钱。于是，一群小伙伴高高兴兴地朝着老师办公室的那间仓库奔去买辣条。 这可是学校的特色，老师上课的时候上课，下课的时候就分批去小卖部充当售货员。小孩子就跑到学校那个小仓库里买零食，那些便宜又好吃好玩的东西，像辣条、碎碎冰、小汽水、糖果、泡泡糖，价格实惠，大家都喜欢。老师们也忙得不亦乐乎，都是轮流去当售货员，听说赚的钱也是为了给学校做补贴。 程飞燕她们来到仓库前，看到已经有不少同学围在那里。“老师，我要一包辣条！”“我要两根碎碎冰！”“给我三颗糖果！”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程飞燕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把 5 毛钱递给老师，拿到了心心念念的辣条，马花花和罗艳红也买到了自己喜欢的零食。 她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美滋滋地享受着零食。程飞燕咬了一口辣条，辣得直吐舌头，却还不停地说：“好吃，好吃！”马花花舔着碎碎冰，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罗艳红嚼着糖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在这时，程权手里提着那双红色凉鞋走了过来，他的耳朵微红，神色有些不自在，磕磕绊绊地问程飞燕：“这是你的鞋吗？”程飞燕瞬间尴尬得满脸通红，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脚丫子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他小伙伴们看到这一幕，马花花和罗艳红笑得前仰后合，笑哈哈地指着程飞燕说：“哎呀，你居然把鞋都忘了！”大家笑得那叫一个欢，笑声在空气中肆意传播。 程飞燕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一年级的两个弟弟正蹦蹦跳跳地走过来，那眼神分明是准备说她鞋子坏了的事。她心里一紧，生怕弟弟们多嘴问东问西，赶忙用一只手提过程权手里的鞋子，急匆匆说道：“谢谢你，这是我的，让我奶奶找人修一修，看能不能修好。” 程小兵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一脸坏笑地打趣道：“程飞燕，你真的是个小糊涂鬼，连鞋子都能忘记，自己踩在地上不硌脚吗？” 一向温柔的程小英则满脸关切，眉头微皱，柔声问道：“都怪我一直和大家说话，也没有注意到你的鞋没有了，痛不痛啊？这地上除了碎石头，偶尔还能够踩到碎玻璃，你可得注意点。” 程飞燕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在草地上光顾着高兴啥感觉没有，现在走回四合院这边，鹅卵石路虽说平坦，可现在光着脚感觉脚底像被火烤一样烫。但为了面子，她还是硬着头皮强撑着说：“没事没事，我的脚踩啥都行。” 两个弟弟还是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脸疑惑地质问她：“姐姐，你一个人吃辣条啊？”程飞燕无奈地把辣条的袋子打开，让他们随便吃，小弟们一开心，便也不再多话了。 程新广这时凑过来插了一句话：“我爷爷就会修鞋子，你要是相信的话，可以拿鞋子去我家修，不收你钱。”程飞燕连忙摆手，急忙说道：“那怎么行，该收多少就多少。” 其实此刻的程飞燕感觉尴尬到了极点，心里不停嘀咕：好尴尬呀，这么大一个学校，就我一个光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穷，连鞋子都穿不起了。 罗艳红笑过之后，也开始担心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啊，放学的时候怎么办？”程飞燕也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到时候走路小心一点呗。” 聪明的程权一直是心细如发的，他悄悄走出人群，一路小跑着跑到学校做馒头的厨房，找到正在忙碌的母亲方素美。 程权着急地跟母亲说了几句，方素美听后，点了点头。 程权说完话，道了声谢，一溜烟儿就跑走了。 上课铃声又响了，小伙伴们赶紧把零食藏好，跑回教室，准备迎接新的课程，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刚的美味和有趣的小插曲。 在程飞燕安静地在教室里上完第三节数学课的时候，方素美婶子提着一双拖鞋找到了程飞燕，满脸笑意地说：“听说你的鞋子坏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穿婶子我的备用鞋。”程飞燕当然不嫌弃，开心得像朵花儿似的接过鞋子，连连跟她说：“我一定回家以后洗干净再还给您的。”方素美婶子笑着摆摆手说：“好的，没事。”其他人围过来好奇地问程飞燕是怎么认识学校厨房的方素美婶子的，程飞燕说：“其实也不算认识，同村的吧……”其实程飞燕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奶奶常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好意不领，头皮欠紧……所以还是收了吧！ 第105章 盘问马爱芳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终于顺利放学啦！嘿，今天班上有留校的学生，可没留下程飞燕和她的几个小姐妹，大家都过关咯，一个个笑眯眯地走出校门。 程飞燕背着书包，一手提着自己的红色小凉鞋，脚上穿着方素美婶子的大拖鞋。那拖鞋对 10 岁多的她来说，简直太大啦，她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活像只小企鹅在蹒跚学步。 程飞燕扯着嗓子喊着两个弟弟：“程非凡、程爱学，你们别磨蹭，赶紧跟上！”两个弟弟这才不情不愿地加快了脚步。 程非凡抬起头对姐姐说道：“姐，刘小宝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来上学了。” 程飞燕奇怪地问：“刘小宝是谁呀？” 程非凡赶忙回复：“就是王奶奶的孙子呀，自杀的那个王奶奶。” 程爱学接着说：“是啊，他请假时间也太长了，干什么去了呀？” 程飞燕说：“有空我们去他们家门口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好好走路，别摔倒了。” 程非凡撇撇嘴：“姐，那我们啥时候去呀？” 程飞燕想了想：“等周末吧，今天先关心关心自己的学习，把作业做完吧。” 程爱学点点头：“行，那我们可得快点把作业弄完。” 程非凡又蹦跶了两下：“那说好了，周末去。” 小伙伴们可贴心啦，都放慢脚步跟她保持平行速度一起走。罗艳红一边提醒：“程飞燕，你小心着点走路哟！”一边捂着嘴笑个不停，“哈哈，你走路像个老太太。”程新广在旁边也抿着嘴偷笑，犹豫了一下说：“等下到了岔路口，你把红色凉鞋给我，我让我爷爷修，你有空就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去。”程飞燕赶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叫我两个弟弟去你家拿就行啦。”程新广听了，心里有点小失落，但没再多说，只是应了一句：“好！” 大家在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夏天的景色。蓝天白云下，夏天的风吹起来热热的，但那景色是真的美。路过的菜地里，总能看到好几十棵的橘子树，沉甸甸的橘子挂满枝头，到处都呈现出丰收的景象。 程非凡蹦蹦跳跳地说：“姐，你放心啦！我就走快一点，你看池塘里的水多清呀，咱们有空来抓鱼呗。”程爱学歪着脑袋说：“这么清的池塘，有没有鱼还是个问题哟。” 这时，有几个调皮的同学在后面偷偷笑话程飞燕的鞋子，还故意大声说：“看呀，程飞燕穿着大人的鞋，像个小丑。”程飞燕听到了，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那些同学这才闭上了嘴。 他们走到学校旁边的大马路上坡处，看到下坡里面急匆匆走来好几十个人，有男有女，步伐急切。程飞燕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大伯程忠义，也就是这赤塘村的村长。 小孩子看到迎面走来一群神色匆匆的大人，心里“咯噔”一下，纷纷在想：发生啥事了呀？走得还这么急。 罗艳红、程梅子、程新广等人也发现了熟悉的大人。程飞燕心想，罗春花奶奶最爱八卦，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于是没有直接去问村长大伯，而是撒腿跑向罗奶奶，着急地问：“罗奶奶，发生啥事了？走这么急？” 罗奶奶觉得小孩子不该知道太多，可又忍不住想说。她抬头看了看其他大人，快速低头跟小飞燕小声说道：“鸡公塘那里有人想不开自杀了，我们去看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以后再说吧。”说完，便跟着大部队匆匆往前走。 大人们走得飞快，很快就与这群小孩错开，远远地朝学校后山的鸡公塘方向走去。 鸡公塘面积很大，说是塘，看上去却像一条湖，形状像公鸡，每年在那里玩水淹死的人不计其数。 其他小孩子打听到的消息也差不多，七嘴八舌地说着。 “听说是有一个女人跳河自杀了。” “好像是因为生不出孩子。” “早年做计划生育，第二胎在肚子里的孩子被强行打掉了。” “前几年不幸大儿子还落水身亡了。” 你一句我一句，程飞燕边听边琢磨，好像感觉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程飞燕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和担忧，心里想着：这女人也太可怜了。 小伙伴们也都表情凝重，不再像刚才放学时那般欢快。 不远处的程权看到程飞燕走路的样子，像只憨态可掬的小企鹅，不禁无声地笑了。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飞燕，心里好奇着这个女孩怎么总是能有这么新奇有趣的模样。就在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仿佛有电流穿过，程权的心猛地一跳，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上前打招呼的冲动，只是默默招呼自己的小队伍继续朝前走去。 程飞燕远远望着程权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她暗暗想着：应该是程权跟他妈妈说了，所以方素美婶子才会借鞋子给我，这份恩情得记在心里。她不知道的是，程权每次看到她，心里都会泛起一阵涟漪，那是少年青涩而隐秘的喜欢，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只敢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用眼神偷偷追随她的身影。 回到家里，奶奶杜大妞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桌上摆着那熟悉的几样菜，酸菜像个“常驻将军”稳稳地占据着“主角”地位，旁边时而搭配着清淡的白菜萝卜，时而换上香辣的辣椒肉末。 程飞燕姐弟三人犹如三只饿极了的小狼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饭菜，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奶奶杜大妞赶忙说道：“孩子们，慢点吃，别噎着，这又没人跟你们抢！” 程非凡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松鼠，一边奋力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奶奶，我的肚子都在唱空城计啦，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程爱学也跟着点头，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去，就含糊地说：“就是就是，我感觉我能把这桌子都吃下去！” 程飞燕心里装着事儿，吃得比平时还快，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小机器。 不一会儿，他们就火速吃完饭，自觉去写作业。没过多久，作业就写完了。 程飞燕对着正在准备晚上上香的奶奶杜大妞喊：“我们出去玩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像一阵风似的跑得没影了。 奶奶杜大妞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应道：“这几个皮猴子，跑慢点，别摔着咯！” 程飞燕一路小跑，来到了马爱芳家。此时马爱芳还在昏暗的灯光下埋头做作业，她的眉头紧皱，一脸苦恼。程飞燕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没一会儿，程梅子和罗艳红也前后脚地来到了马爱芳家。程竹君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问程飞燕：“飞燕，你怎么不出去玩？守着马爱芳写作业，是搞辅导吗？” 这个时候的马爱芳已经吃完晚饭了，她的爸妈出去菜地里干活还没回来，哥哥住在老师家里也没回来。被四个高年级的姐姐围着，马爱芳感觉压力山大，写作业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程飞燕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年级的作业很少，你应该写完了吧？” 马爱芳怯生生地把笔放下，低着头嘟囔着：“刚写完，飞燕有啥事我们开始说吧。” 大家聚集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正准备开始说话，这个时候程红也走了进来，说道：“我也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程飞燕想了想，觉得多一个人也没关系，便说：“那就一起聊呗。” 马爱芳看着四个三年级的，一个五年级的都围着自己这个一年级的，心里有点不得劲，越来越慌，小声嘟囔着：“这是要干啥呀？” 程飞燕四处看了看，房间里就他们六个人，程飞燕，罗艳红，程梅子，程竹君，程红，马爱芳。这小小的一室一厅，简陋得一眼就能看到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饭桌。 可此刻程飞燕的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那油菜花踩踏事件就像个噩梦，始终缠着她。她忘不了马丽妈妈薛云彩那一声声恶毒的咒骂，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就是可恨”“看着人模狗样，竟不做人事”“吃狗屎长大的，这么缺德”“死不要脸的贱货，嫁不出去”“缺了大德的祖先不保佑，生出这么个烂货”……一句句，翻来覆去地在她脑海里回响，让她的心又痛又怒。 程飞燕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放心地对马爱芳说：“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前几个月油菜花事件，是不是你和你堂姐马丽一起坑的我？” 马爱芳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飞燕，我……我……” 程飞燕看着心虚的马爱芳，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知道自己被辜负了。程飞燕尽量克制自己，但还是很生气地质问：“马爱芳，为什么要害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在一起玩了这么久！” 在一边的罗艳红，程红，程竹君一头雾水。程梅子是知情人，她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 马爱芳连忙打哈哈说：“飞燕，这个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要再放在心上吧？其实你也没什么损失，就挨了几句骂。” 程飞燕生气地眼睛都红了：“这怎么能算是小事？那天我的心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这下子罗艳红感觉有点听明白了，她问程飞燕：“你上次有提过采油菜花的事情，被骂得很惨，是被设计陷害了吗？” 第106章 探讨早恋问题 程飞燕气呼呼地点头说：“是啊，我从有的人嘴里听到，这是马爱芳和她堂姐故意害我挨骂的。我承认我踩了油菜花，可是我们那天是玩老鹰捉小鸡，小鸡们都散开了全部跑进油菜地里，我一下子没想那么多也冲过去了。你们十几个人踩坏了那片地，我一个人挨骂这合适吗？”说着，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 罗艳红皱着眉头，摊开双手说：“那天我不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如果是真的设计陷害程飞燕，那也太过分了。十几个人踩的地就骂一个人，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下子所有人都听懂油菜花事件了，齐齐把眼睛望向马爱芳，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期待，等着她说原因。马爱芳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氛围，受不了大家的注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她低着头，双手揪着衣角，小声说道：“我们只是想跟程飞燕开个玩笑，没想到我婶子骂得那么难听，再说真相就说不出口了。” 程飞燕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你知道今天在学校里你堂姐马丽正式和我吵起来了吗？我就是想知道个真相，我和她平时都不熟，哪怕人多的时候玩在一起过，但还是没有特地交流过，只能算是非常普通的朋友，撑死就是脸熟，人不熟悉那种关系。她凭什么那么仇恨我？我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痛恨我的事情吗？” 马爱芳很明显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她在犹豫要不要出卖自己的堂姐马丽，所以说话有点结巴，不太想说，但又接受不了这个逼问的形势。她眼神闪躲，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这时程竹君拍了一下马爱芳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都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再不说，程飞燕可能要打人了。” 程飞燕扬扬拳头，作势要挥过去：“我打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你想要挨打吗？” 罗艳红和程红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在一边耸耸肩说：“我们就当没看见。”意思是说程飞燕随便打。 这下子马爱芳真的是害怕得想哭，身子微微颤抖，带着哭腔说道：“这么多人围着我，好可怕呀。”想了又想，她只能说出来真相：“我堂姐马丽喜欢程梅子的堂哥程权。” 这下子程梅子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马丽那胖子凭什么喜欢我堂哥？配吗？” 程飞燕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关我什么事？我和程权都不太熟，总不可能说我和他怎么样了吧？” 程飞燕也不管了，直接说道：“程小兵是我邻居，我们经常一起上学，看上去走得近，让程海燕那个疯子记恨，勉强说得过去。我和程权都算陌生的熟人，她凭什么也记恨我啊？” 罗艳红也应和道：“是啊，程飞燕她又没有和程权有多熟悉。”只是罗艳红话音一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今天程权提着程飞燕红色凉鞋的画面，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嘀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间也多了几分不自然，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程飞燕敏锐地察觉到了罗艳红的异样，疑惑地问道：“艳红，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罗艳红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点别的事。” 程飞燕皱了皱眉，目光紧紧盯着罗艳红，向前跨了一步说道：“你别瞒着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关于程权的事？” 罗艳红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小声说道：“我就是觉得程权今天给你拿鞋的样子，好像对你有点特别。” 程飞燕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着急地说道：“别瞎说，他就是好心帮忙。” 程梅子在一旁捂着嘴打趣道：“哟，飞燕，你这脸都红了，还说没什么。” 程飞燕嗔怪地瞪了程梅子一眼：“梅子，你也跟着瞎起哄。” 程飞燕眨巴着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着大家，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咱们都是小学生，咋就成天讨论喜欢谁，不跟谁好，要跟谁在一起这种大人才操心的事儿呢？是不是太早啦？”一边说一边歪着头，表情十分不解。 其他人都望向她，程红歪着头反问道：“你觉得早？” 程飞燕连忙点头，着急地跺了跺脚说：“当然早啊！我才三年级，每天就想着作业做完没，考试咋样，今天吃啥，明天穿啥，去哪儿玩，哪有心思琢磨这些呀。” 罗艳红双手抱在胸前，撇撇嘴说道：“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可有的人就是喜欢谈恋爱嘛。” 程飞燕皱着眉头，转头看向程竹君，“竹君，你能理解不？” 程竹君抿了抿嘴，摇摇头，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说：“我家里有四个姐妹，管得严，我也不明白为啥小学生就要谈恋爱。” 马爱芳忍不住插话，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为啥不能讨论？心里有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有想法呀。” 程梅子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不讨论？难道等人家结婚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再讨论？再谈恋爱？”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大声说：“太早啦！咱们还是小朋友呢！” 程红一直没吭声，这时也开口了，手指轻轻绕着头发说：“可咱们年纪一天天大，说不定哪天就要结婚了。” 程飞燕双手一摊，无奈道：“就算结婚，也得十八岁成年以后吧，咱们现在才多大，我可接受不了。我跟你们说，我出去玩不分男女，只在乎有没有伙伴。” 程梅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把程飞燕当情敌，可人家心思这么单纯。她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罗艳红笑着说：“其实我觉得飞燕说得在理，咱们现在确实小，喜欢不喜欢的，长大就懂了，还是多学习多玩耍。”说着拍了拍程飞燕的肩膀。 程竹君连连点头：“我爸妈也老这么跟我说，让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罗艳红接着说：“不过看到别人成双成对，心里还是会好奇。”说完眨了眨眼睛。 程飞燕撇撇嘴：“好奇可以，但别陷进去呀，咱们好玩的事儿多了去了。” 程飞燕实在不能理解马丽和程海燕为了喜欢的男孩伤害别人，她嘟囔着：“咱们还是小学生，以后男生跟谁结婚都不知道，至于这么伤害情敌吗？我可不认为自己是她们那伙儿的，我完全是无辜的。” 大家听了，都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马爱芳说：“那咱们以后不想这些了，好好玩。”众人纷纷点头，房间里的气氛又轻松起来，大家开始聊其他有趣的事。 程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咱们一天天长大，离 18 岁越来越近。像我妈、我姨妈她们，15 岁相亲，18 岁结婚，20 岁就成老姑娘了。咱们农村孩子早当家，可能因为这个才早恋。”一边说一边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程飞燕不解地问：“现在新世纪了，难道非得 18 岁结婚？不能 28 岁、38 岁？” 罗艳红笑着骂道：“你想当老姑娘里的老太太啊？”说着还伸手轻轻推了一下程飞燕。 程竹君也跟着笑：“不早恋，也没说要那么晚婚呀。” 程飞燕还是想不通，双手抱在脑后说：“谁能确定喜欢的男孩就一定能跟自己在一起？” 马爱芳赶紧插嘴：“程大毛伯伯家的儿子程宏志大哥，不就和青梅竹马结婚了？” 程飞燕反驳：“那才几个人呀？” 程梅子也反驳：“错！咱们村好多夫妻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学。” 程飞燕张大了嘴巴：“难道是我落后了？” 程梅子嗤笑道：“你就是落后，你在城里住那几年，不习惯咱们乡下的风俗。咱们都十多岁了，再过四五年就十五岁，该相亲啦。” 程飞燕又问：“十五岁也能读书啊，我听说有人读书读到二十八岁还单身呢。” 程竹君叹了口气：“你在我家诊所也听过不少八卦。咱们村里很多孩子，能读完小学就不错了，就得准备在家干活。除非家长觉得孩子特别有出息，才让继续读，不然能认识几个字就行，然后等着年纪到了结婚。别以为大家都能一直读书，能读完初中的，那都是家里疼、条件好的。” 程飞燕惊讶极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你们小学毕业就打算找对象啊，我可不这么想，我要一直读书，我成绩不错。” 程梅子笑着说：“那是你现在没喜欢的人。” 程飞燕急得直跺脚：“我才不是！” 罗艳红笑着打圆场：“行啦行啦，你现在心里没人，当然这么说。” 第107章 织围巾的小工 程飞燕和大伙讨论完早恋问题后，又想起了之前油菜花地的事，挑着眉问马爱芳：“如果按这个逻辑，你哥读高中是不是已经超过 15 岁了？那是不是要相亲了？”马光大哥从小成绩好，经常跳级上学，全村都知道，他具体多少岁，程飞燕不知道。 马爱芳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他现在住老师家里，他老师家里有一个独生女儿。”说完，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大家。 大家听了，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程飞燕双手抱胸，接着说：“好吧，你哥的问题我们也不想多问了，那现在就继续说我们两个人的矛盾，你陷害我的事情怎么说？” 马爱芳低着头，小声说：“都过去几个月了，就不能原谅我吗？” 程飞燕心里想着：“哼，哪有这么容易原谅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能说忘就忘。”嘴上却硬气地说道：“那你不做出点什么让我原谅你，我这口气消不下去啊。” 其他人纷纷劝马芳：“对啊，你要表示一下，毕竟被辱骂了个把小时，任何人都会生气的。” 马芳没办法，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心爱的木雕，也就是他哥哥做的木雕人递给他，说：“程飞燕，这是我心爱的木雕，你要不要，要的话就当我的赔罪礼。” 程飞燕毫不犹豫地说：“我不要，我要这个干嘛，我又不喜欢玩那个。”心里却在嘀咕：“想用这个就打发我，没那么简单。” 马爱芳急得直跺脚，说：“你不会想让我赔钱吧，我可没有，我们家都已经这么穷了，你还要我赔钱？” 程飞燕也气恼了，瞪大了眼睛说：“我不要你赔钱，我就是觉得一下子原谅你气不过。” 谈得差不多的时候，程飞燕这个反应迟钝的又发现一个问题，她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当初马丽的妈妈只骂我一个人？踩油菜花地的有十几个人，其他人怎么就没挨骂？” 心里暗暗骂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凭啥就我一个人挨骂？” 马爱芳支支吾吾地说：“因为马丽回去就举报了你一个人，说没看见其他人，所以她妈妈以为就你一个人在菜地里瞎踩发疯。” 程飞燕愤怒地握紧拳头说：“这是正常人能够想到的事情吗？” 心里又气又委屈：“马丽怎么能这么坏，亏我之前还没跟她计较太多。” 马爱芳说：“其实还有点实质的问题，听说是她家父母问你父母借钱没借到。心里早就有怨气了！” 这下程飞燕更生气了，脸涨得通红说：“借不到钱所以就糟蹋我吗？这什么人啊，还好没借钱，要借了给他，那不生气死。” 心里怒火中烧：“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太过分了！” 程竹君轻轻摇了一下程飞燕说：“听说你们是有亲戚关系的，借钱好像也说得过去啊。” 程飞燕气道：“有亲戚关系就能这么欺负人？” 心里愤愤不平：“这种亲戚不要也罢！” 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程红打破沉默提醒道：“现在不是讨论马爱芳该怎么给你道歉吗？” “是啊！”程飞燕双手叉腰，注意力又回到马爱芳身上，“别想我轻易原谅你！” “那你想要什么？不会是要打我？或者要我磕头认错吧？”马爱芳声音颤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程飞燕歪着头想了又想，盯着马爱芳说道：“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我要你给我织一条围巾，要很漂亮的围巾哦。” “我家里这么穷，哪里有毛线，还有哪里有材料给你做。”程飞燕提出让马爱芳给织围巾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家里穷，没钱买材料，眉头紧皱着。 程飞燕理直气壮地说：“材料我都有。你只要织就行。” 程飞燕没有说的是自从马爱芳教她织围巾以后，她就拜托二婶去城里买了一大坨毛线，天蓝色的，但织了一年多也没有满意的围巾出炉。家里还是一坨毛线球。 “那行，等你把毛线球给我，我保证给你织好围巾。”马爱芳拍着胸脯，自信地觉得这是小事一件。 两人就算暂时达到了和解。 “飞燕，你这是免费请了一个小工给自己织围巾啊！”众人打趣着，脸上满是笑意。 马爱芳拍着胸脯说：“我会用上自己毕生所学。” 程竹君说：“那我们做见证，到时候看看到底有多好看的一条围巾。”然后她们算又和好了。 程飞燕心里想着要去问奶奶，他们家到底和马爱芳家是因为什么认得亲戚关系？ 于是说道：“我还没有洗干净方婶子借给我的拖鞋呢！我先回家去了。” 其他人讨论这么久也累了，都说要回家看电视，看书去，也就散了。 马爱芳长舒了一口气，“安全了”。 程飞燕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换成解放鞋穿了。晚饭前就已经把方婶子的拖鞋拿去家门口的小溪流那里清洗过了。说是回家洗拖鞋只是托辞而已。 心里想着“这个拖鞋既然是方婶子在学校上班的时候备用的，那就明天上学的时候送到学校去。” 一边走一边想就回到了家里，看见奶奶从水缸里拿出一个大西瓜，唰刷两下就切成了好几片。 她快速拿了一片西瓜啃了起来，立马跑出门，边跑边对奶奶说，“奶奶我去把两个弟弟喊回来吃西瓜。” 奶奶笑着说：“好，去吧，免得我老人家喊的声音不够大，你们听不见。” 程飞燕笑了一下，说了声，“奶奶辛苦你了”于是快速的跑到程小草家。 看见程小草和妈妈，奶奶都坐在堂屋的方桌边，每人桌边都是五六个空的鞭炮饼叠在一起，只见她们三个飞速地插着鞭炮饼，就像机器运转一样，屋里屋外都是鞭炮饼，连床下都没有放过，一摞一摞的叠起来好高，十几二十个饼摞成一摞。有插好的，也有很多空的。 程飞燕瞪大眼睛大概看了下程小草家的四周，根本数不清他们家有多少鞭炮饼，只知道密密麻麻，这得赚多少钱啊？这年头的鞭炮饼小号的一毛钱一个，大号的两毛钱一个。 程飞燕觉得大号的鞭炮饼洞都要大一些，只想搞大号的，大号的舒服多了。 程飞燕记起她和奶奶说过，“奶奶我们家能不能只向鞭炮厂要大号的鞭炮饼？”。大号的大概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小号的就是一个小菜碗口那么大。 奶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就你聪明，就你知道大号的好用些？大家都知道，想拿大号不容易啊！” 抽出回忆中，程飞燕看着程小草像个工作机器一样，一根一根的把引线插进鞭炮孔里，表情都麻木了。感觉有点同情，心想“小草家里是一点玩的时间都不给她啊！” 再看了一眼杨奶奶和程小草的妈妈王婶子，两个人头都没抬，也在那里拼命的插鞭炮饼。程飞燕只能笑呵呵的对他们仨说，“杨奶奶你们可真勤劳啊！” 对程小草说，“小草你是不是该休息一会儿。” 小草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不用我还行。” 程飞燕知道继续聊下去也是尬聊，于是四处找了找，终于看到了，两个小弟程非凡和程爱学在小草家隔壁的程红家里。 只见程强，程爱学，程非凡，程小宝，程新广，程小兵姐弟，还有五六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正玩着捉迷藏，玩得起劲到处躲。程飞燕走过来大喊，非凡，爱学回家吃西瓜了。躲在草垛子后面的非凡和爱学拼命地使眼色，让姐姐不要暴露他们俩。 程爱学小声说，“我们不吃留着晚上吃。” 程非凡急着说，“姐不要打扰我们。” 程飞燕无奈地摇摇头：“……” 第108章 小草家的八卦 程飞燕去程红家叫两个正在玩捉迷藏的弟弟吃西瓜，叫不动，便独自回家了。虽是下午，天未全黑，大家还能再疯玩会儿，程飞燕也很放心，毕竟两家隔得近。 她缓缓地走到家里，只见奶奶吃了几片西瓜后，便又着手准备晚上的晚课。奶奶一直有着早晚烧香的习惯，早上烧过了，晚上依旧如此。程飞燕静静地站在一旁，极有耐心地注视着奶奶，眼神中透着专注与平和。 烧香拜佛结束，奶奶满脸疲惫地缓缓坐在凳子上，身子微微后仰，轻捶着自己的腰，想要休息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倦意，看着程飞燕，眉头微皱，略带疑惑地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我想和你唠嗑。”程飞燕讨好地笑笑，身子向前凑了凑，眼神中满是期待。 奶奶点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笑了：“好呀，你们一天到晚的疯玩，终于想起和我老婆子唠嗑了。说吧，想说什么？” 程飞燕眨了眨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说：“奶奶，我想问问咱们家和马爱芳家是咋结亲的？” 奶奶白了程飞燕一眼，没好气地说：“哼，还不是你爸那混小子！小时候调皮得很，玩捉迷藏居然躲到马爱芳奶奶家的地下道里，那灶下面的坑，他也敢钻进去，结果出不来了。一天都找不见他人，大家都以为他失踪了。还好马爱芳她奶奶心细，把他给找着了，当时都奄奄一息了，赶忙送医院才救回来。你爸为了报答这救命之恩，就认了人家做干娘，两家这才结了亲。” 程飞燕好奇地问：“那后来呢？” 奶奶撇撇嘴：“后来啊，你爸倒是孝顺，逢年过节就往人家里跑。我可一直不太乐意，哼，他倒好，根本不听我的。” 程飞燕蹙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奶奶，那近两年怎么就不来往了？” 奶奶冷哼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还不是你爸不在家，我可不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再说了，咱家如今也不宽裕。” “噢！”程飞燕撇撇嘴，眼中满是不信，心里暗自揣测着，她猜是奶奶心里不高兴吧！ “你今天怎么想问起这个？”奶奶满脸奇怪，目光紧紧盯着程飞燕。 程飞燕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大声说道：“奶奶，马丽和马爱芳陷害我，害我被骂得那叫一个惨……”程飞燕本就是个直肠子，有事根本憋不住，心里有了委屈更是不想隔夜，此刻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和奶奶说了。 奶奶一听，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说：“啥？这小妮子敢这么欺负我孙女，看我不找他们家去！” 程飞燕赶紧拉住奶奶：“奶奶，别冲动，我已经让马爱芳给我织围巾赔罪了。而且主谋是马丽，马丽家针对咱们是因为爸妈没借钱给他们。” 奶奶杜大妞怒冲冲地说：“不借钱给他们就对了，这样的人就不该借！” 程飞燕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奶奶，咱别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了，以后少来往就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事儿，让咱们家天天闹得不安生。” 奶奶奶奶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嘴里还是嘟囔着：“哼，便宜他们了。不过飞燕啊，你以后可得长点心眼儿，别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程飞燕乖巧地点点头：“奶奶，我知道啦，以后我会小心的。”原本程飞燕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没想到，没过几天奶奶就给她出气了！ 程飞燕话锋一转，凑近奶奶，神秘兮兮地说道：“奶奶，您猜怎么着？我刚才去叫两个弟弟吃西瓜的时候，路过那程小草家，他们家奶奶、妈妈，还有小草本人，那叫一个忙活，没日没夜地上鞭炮饼呢！我跟他们打招呼，嘿，人家连头都不抬，小草除了上学和写作业，那空余的时间全搭在这上头啦！” 奶奶听了，不住地摇头，撇撇嘴说：“他们家哟，现在是要钱不要命喽！” 程飞燕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奶，我听程红说，是因为他们家有人病了，这是真的吗？我瞅着他们家的人身体还行啊，精神头也挺足的呢！” “啥生病哟，净瞎扯！”路过程飞燕家门口的刘晓倩奶奶，原本只是顺耳听了一嘴，正打算继续走，可一听是杨芳芳奶奶家的事儿，立马来了精神，插嘴道。 程飞燕祖孙俩齐刷刷看向刘晓倩奶奶，程飞燕扯着嗓子喊：“刘奶奶，您知道啥内情？快给我们讲讲呗！”奶奶杜大妞那八卦的心哟，此刻也像被猫挠了似的。 刘晓倩奶奶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意思是喉咙干。程飞燕多机灵呀，立马跑去抬凳子，又跑到水缸边，打了两杯水，恭恭敬敬地递给两位奶奶。 刘晓倩奶奶一屁股坐下，大大咧咧地开了腔：“你们是不知道，别看那小草爸程大壮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被人拉去打了几回牌，赢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啦！瞒着家里头越玩越大，那瘾头大得哟，能把家给败喽！”说完，还瞅瞅程飞燕和杜大妞的反应。这祖孙俩也是配合，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叹气说：“唉哟，赌博可真是害人的玩意儿！” 程飞燕想起自己过年那被表哥赌牌弄没了的压岁钱，到现在都没个说法，心里一阵委屈，不想再提这伤心事儿，赶紧追问刘晓倩奶奶：“刘奶奶，然后呢？” 奶奶杜大妞白了程飞燕一眼，数落道：“你这傻丫头，咋这么不开窍呢？我看你呀，读书不行，脑子也不灵光！” 刘晓倩奶奶倒是点点头，说：“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 程飞燕一脸懵懂，挠挠头说：“我听懂了一半，您说程小草她爸赌博，可这跟他们家说有人生病有啥关系呀？” 杜大妞无奈地摇摇头，耐心解释道：“飞燕呀，你这傻孩子！一个人赌博能天天赢？输的时候那不就得欠一屁股债！”刘晓倩奶奶在一旁不停地点头。 程飞燕这下恍然大悟，提高了嗓门嚷道：“难道是他们家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才这么拼命赚钱还债？”奶奶瞪了她一眼，嗔怪道：“知道就知道，嚷嚷这么大声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对外说有人病了，总比说欠赌债好听些！”程飞燕吐吐舌头，点点头，心里却像开锅的水翻腾起来。她不禁为好朋友程小草担忧起来，生怕她家欠太多钱，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把女儿给卖了换钱，越想越觉得害怕。 刘晓倩奶奶凑到杜大妞耳边，压低声音继续嘀咕：“那杨婆子知道这事儿后，追着她大儿子在家里打得鬼哭狼嚎的。她骂人的声音虽说不大，可还是被人听见喽！要是让她嫁到城里的闺女知道了，准得闹翻天！”奶奶杜大妞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这俩老姐妹说起别人家的事儿，那叫一个起劲，乐呵得不行。 夜晚，粉色床帐内，程飞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望着床顶，思绪逐渐飘回到放学后的那段时光。 从马爱芳家出来，几个人押着她讨论油菜花事件的真相，最后不欢而散。散伙之后，程飞燕眼珠一转，抄小路急匆匆地赶到前方，拦截了正走着的程梅子。 程飞燕满脸堆笑，对程梅子说道：“我和你做个小交易行不行？打个商量？” 程梅子双手抱胸，挑着眉问道：“什么商量？” 程飞燕凑近程梅子，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是喜欢程新广吗？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永远都不会跟你争程新广，而且有机会还会撮合你。” 程梅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喜地说：“真的？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程飞燕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你能不能在程权面前，假装无意地说出马丽因为暗恋他而伤害我的事情？我觉得程权应该不能容忍别人这样搞，他肯定会反感马丽的。” 程梅子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你可真毒啊。” 两人相视而笑，程飞燕说：“有仇不报，天理难容。” 程梅子说：“这个我喜欢，小事一桩。” 说着，两人击掌为盟，同意了这个小交易。 程梅子临走的时候，回头对程飞燕说：“你说话可要算数哦，不要阳奉阴违，不然的话，就轮到我报复你了。” 程飞燕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吧，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程新广的。” 想到这里，程飞燕嘴角高高扬起，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心里暗自得意地想：“马丽啊马丽，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得意！我程飞燕可不是好欺负的，这一招定能让你吃个大亏。哼，谁让你先招惹我的！”随后，带着这份即将报复成功的期待，她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109章 程梅子的奖励 程梅子和程飞燕完成交易后，那心里欢快得如同揣了只小兔子，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就朝堂哥程权家大步走去。一路上，她美滋滋地琢磨着：“说不定程飞燕这个所谓的情敌只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人家或许压根就不喜欢程新广。” 到了程权家，程梅子扯着嗓子喊道：“哥，我有学习上的事要问你，能出来一下吗？”程权一听，当即心领神会，跟着她出来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程权沉稳地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程梅子狡黠地笑了笑，说：“哥，你知道有人暗恋你吗？” 程权急切地追问：“你想说什么？” 程梅子一下就听出了堂哥话语中的急切，说道：“难道哥以为是程飞燕暗恋自己？别想多了，她谁都不喜欢。她说她每次出去玩，根本不分男女，只要是伙伴就行！” 程权听了，不仅不失望，反而嘴角微微上扬。他早就知晓程飞燕外表看似娇娇软软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可内里却是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每次瞧见她，总能打破他心中对女生的固有认知。程权想着程飞燕，思绪不禁飘远，陷入回忆之中。 第一次见到程飞燕时，她还在大班就读。他们班的李云华老师一下课就带着她在花园里梳头发，各式精美绝伦的发型，天天不重样，令人目眩神迷。小姑娘笑靥如花，宛如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成了大家上学途中最为瞩目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后来从梅子那里听说，小姑娘因不耐烦梳头，毅然拒绝了李云华老师。自那以后，不少人逛花园都觉得兴味索然。 第一次听小姑娘和别人聊天，也甚是有趣。那天他在学校厨房给妈妈帮忙，只见小姑娘和同学一人拎着一个桶子来领馒头。只听小姑娘娇娇软软地一开口，就如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方婶子，我们班来拿馒头了。我们班有 65 个人，只有 42 个人定了馒头，其中 20 个人定的双馒头，22 个人定的单馒头……”她的同学面无表情，惜字如金，而她却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程权的妈妈方素美头一回听到领馒头这么能说的小孩，放下手中的活扭头一看，哟，这就是传说中在城里住了很多年回乡上学的程飞燕。看着倒是生得花容月貌，怎么这般能言善道？她笑着说：“行了，你直接说要领馒头就行，把老师的条子给我，我签个字。” 只见小姑娘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说道：“方婶子，今天是我第一次来领馒头，我得认真负责，万一领多领少都不合适对吧？” 方素美笑了，并未提醒她老师纸条上明晃晃地写着馒头陆拾贰个，心想幼儿园的娃娃可能不认识呢，存心逗她：“那你说，我该给你多少个馒头呀？” 小姑娘挠挠头，尴尬地咧嘴笑着说：“方婶子，我没算出来，我们俩都忘记要领多少个馒头了。” 方素美差点笑岔了气，心想原本以为是个啰嗦丫头，搞半天是个有点小聪明却又算不明白账的丫头，真是逗趣极了。她朝在角落帮自己打水的大儿子程权招了招手：“程权，你过来帮两个小妹妹算算，他们班到底需要多少个馒头呀？可别算错咯。” 程权在角落看了半天热闹，老娘一招呼，立马一路小跑过来，一本正经地给两个女娃娃解答：“忽略你们班一共多少人，也不用在意一共多少人定馒头，只要知道有 20 个人定双馒头，那就是 20 + 20 = 40 个，加上 22 个人定的单馒头，就是 22 个馒头，40 + 22 = 62 个馒头。” 两个小女娃两眼放光，亮晶晶地看着程权：“哇，小哥哥好厉害！” 转头就争着对方素美说：“方婶子，我们都能从一数到一百，你发馒头吧，我们可以数清楚的！” 就这样，两个人争着数数，欢欢喜喜地把馒头给数清楚了。 她们俩提着馒头走的路上，还传出小姑娘清脆悦耳、喋喋不休的声音：“程大丫，我们等下发馒头的时候可不能随便发……” “为什么不能随便发？”不爱说话的女娃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你傻啊，方婶子的馒头虽然美味可口，可是大小不一啊，我们要是给定两个馒头的人两个大的，定一个馒头的人一个小的，这多招人嫉恨呀？” “所以我们要给两个馒头的同学小的？一个馒头的人大的吗？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对了？”同伴女娃其实话匣子一打开也不少话！ “对一半，我们就该给定一个馒头的同学尽可能选大的，定两个馒头的同学给一大一小，反正够吃，他们不会说啥的，再说了……”看着她们的身影越走越远，可程飞燕说分馒头的巧妙方法程权却牢牢记在了心里，在自己班严格要求实行了，对分馒头不满意的人果然就少了。 第一次看她发狠，是在学校大礼堂瞧见她。她弟弟被人用麻绳拖住了脖子，命悬一线。只见她一个小姑娘瞬间红了眼，撕心裂肺地跑去救弟弟，和几个男生激烈地推搡打斗了起来。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对手？但她却好似忘却了恐惧，疯了一样要救出弟弟，要给弟弟报仇……也许是她平日里人缘极佳，陆续来了几个帮她的男生，素不相识的程权也毫不犹豫地招呼几个伙伴一起冲了上去…… 第一次看见她掉了门牙，没了门牙的小姑娘不再如从前那般爱笑了，说话下意识捂住嘴巴，可一旦说得兴起便又忘记门牙缺失，说话漏风也丝毫不影响她分享八卦的热情。听程小兵说，是他气不过扔的，感觉这小子真该千刀万剐，他怎么就舍得让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断了门牙？听梅子回家说，她脾气火爆，受不得丝毫委屈，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程权心想：真想看她打架啊，就算是蓬头垢面那也是可爱至极的吧？ 不管第几次见到她，都是明艳动人、超凡脱俗、令人移不开眼、活力四射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在她眼里没有男生女生的分别，只有伙伴，能玩就在一起玩，不能玩下一个或许更好，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她身边的男生女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她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程权一直心知肚明，如果想让小姑娘心里有自己的位置，首先得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小姑娘，而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现在就算天天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疯玩，她的心里也没有儿女情长。就像程新广、程小兵等人，于她而言可有可无，不过是玩伴里头凑个数罢了。 程权就想做程飞燕心里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远不近，既难以磨灭，又无法拒绝。总有一天，她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生，而对面的他程权是一个男生。程梅子瞧不得程权这个堂哥走神，赶忙提高音量喊道：“哥，想什么呢？你还要不要听我说话？” “继续，你说！”程权这才如梦初醒。 “好吧，我直接告诉你，是你们班的女生暗恋你哦！”程梅子直接说出答案。 “这不是我想听的，没事你就回去吧！”程权皱起了眉头，脸色略显不悦。 程梅子见堂哥程权不太高兴了，生怕自己心心念念的奖励化为泡影，赶紧说道：“哎呀，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女生暗恋你，因为你看着对程飞燕态度非同一般，所以她就心怀嫉妒陷害程飞燕。” 程权急促地问道：“然后呢？你倒是快说啊！” 程梅子这次不再卖关子，说道：“那个消息到位，我的奖励呢？” 程权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她，说道：“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程梅子接过钱，笑容满面地说：“哥，是你们班的马丽暗恋你啦，因此还故意去陷害程飞燕，把程飞燕给气坏了。” 程权心急如焚地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程梅子说：“其实这不是现在发生的事，已经早两个月了。哥，我跟你慢慢说。当时他们在玩游戏，马丽和马爱芳装小鸡，引着队伍跑向油菜地，她们自己踩了自家地，告状的时候却只告了程飞燕一个人的状，程飞燕被骂得狗血喷头，足足骂了一个多钟头呢，听说惨不忍睹，都有心理阴影了。” 程权听着，怒火中烧，心里更是对程飞燕疼惜不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明天绝对不能让马丽继续留在我的队伍里，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给程飞燕出口恶气不可！” 程梅子撇撇嘴，一脸的不满：“程飞燕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不向薛婶子举报其他人，要挨骂大家一起嘛！”此时她心里想着，程飞燕这一遭，倒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显得有几分优越，可又有些嫉妒程权对程飞燕的关心。 “你呀，就知道自私自利！程飞燕向来重情重义，怎么可能做出出卖朋友的事？”程权皱着眉头，心里却在想程飞燕这小姑娘太过善良单纯，才会受这样的委屈。 “那她跑开总可以吧！非得硬生生听薛婶子那么恶毒地咒骂一个多小时，这不是自己找虐嘛，估计都落下心理阴影了。”程梅子心里酸溜溜的，她作为家里的独女，一直备受宠爱，程飞燕的出现让她的光芒黯淡不少。堂哥程权用糖果和零花钱诱惑她去了解程飞燕，加上她暗恋程新广，便把程飞燕视作情敌暗中观察。 “哎！也许她觉得自己确实有错，心里愧疚吧。”程权长叹一口气，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更好地安慰程飞燕。 程飞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虽然白天和小伙伴们说了这事儿，晚上奶奶也安慰了她，没那么生气啦，可还是睡不着。 她一骨碌爬起来，拉了下灯绳，昏黄的灯光亮起来。她蹦到书桌前，一屁股坐下，拿起笔就开始写起来。 她边写边嘟囔：“哼，马丽太坏啦，等我的办法成功，一定要让她哭鼻子！”写的时候，小脸蛋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写完后，程飞燕把本子一合，塞到抽屉最里面，然后跳上床，闭上眼睛，心里想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某年某月某日 飞燕日记 两个月前的那天，简直是我的噩梦。 我们一群小伙伴玩老鹰抓小鸡，大家跑得太快了，一下子都冲进了油菜地，我追着也进去了，结果油菜地变得乱七八糟。 薛婶子发现后，骂我的话可难听啦：“你这个没爹没娘管的野娃子，就知道闯祸！长大了也是个没人要的坏东西！”她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我心里，疼得要命。 在程老大诊所里的爷爷奶奶们都瞅着我，我想跑，可腿像被大铁砣压住，怎么都动不了。我知道是我不对，要是跑了会让家里人被笑话。我想哭，可眼泪被堵在眼眶里，只能呆呆站着听她不停地骂。 那时候，我心里难受极了，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和小伙伴一起玩，真不是故意搞坏油菜地的。 其实我能告诉薛婶子还有其他小伙伴也进去了，可能我就不会被骂这么惨。但我不能这么做，不能出卖朋友，不能当胆小鬼，我不想他们也和我一样被骂。 我好想在城里的爸爸妈妈，还有去广东打工的二叔二婶，还有最疼我的奶奶，他们都不在我身边，没人帮我，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像一片没人要的树叶。 两个月一下子就过去了。今天我知道这是马丽的坏主意！那是她家的油菜地，她为了害我，连她爸妈都不管了。刚开始我看到油菜地被弄坏，心里还特别愧疚，想道歉又不知道是谁家的。薛婶子那么骂我的时候，我就不想道歉了。 知道真相后，我气坏了，心里又委屈又难受。马丽这个坏丫头，我程飞燕绝对不会放过她，一定要让她也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第110章 我梦见你家起火啦 昨天晚上，程飞燕陷入了一场极度恐怖的梦境。她就像一个无形的影子，悄然来到了程小草家。 只见程小草一家人正奋力地插着鞭炮饼，那忙碌的身影和专注的神情让程飞燕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到了晚饭时分，昏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那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摆着的饭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碗酸菜散发出酸溜溜的气味，一碟酸萝卜干瘪得没了水分，还有几片薄如蝉翼的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每人面前是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稀饭。 程小草默默地吃着，她的碗里只有酸菜，没一会儿，一碗稀饭就见了底，她的肚子还在咕咕叫，可她不敢吭声。奶奶杨芳芳瞅了她一眼，大声说道：“女孩子吃多了长胖，可不好嫁咯。”妈妈王秀娥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劝：“小草，少吃点。”说完，她夹了片腊肉给弟弟程小宝，温柔地说：“小宝多吃点，长高高。”程小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抿了抿嘴唇，把失落深深地藏在心底。在这个家里，重男轻女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事，她能坚持上完小学，已经算幸运了。 小草的妈妈王秀娥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在家里向来对婆婆程芳芳言听计从，对丈夫程大壮的话也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自己的主见，让她干啥就干啥。她虽然心疼女儿吃的少，可婆婆发了话，她也只能跟着劝。 奶奶程芳芳这一生可谓波折不断。从旧社会的少奶奶，到后来被抢去做土匪婆，再到土匪被打倒后嫁给了以前地主家的长工。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变得既势利又无奈。 程小草的父亲程大壮原本老实巴交又勤劳肯干，却被别人拖去赌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输了一屁股的债。如今他也幡然醒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被老娘又打又骂，不敢还嘴。即便如此，老娘杨芳芳打骂归打骂，照样会夹块腊肉给他，同时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一辈子老实巴交，有儿有女了还这么不着调！被人骗去赌博，输得家里底儿掉！你看看这日子过成啥样了？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 在程飞燕看来，这一家子吃饭的氛围异常压抑。除了杨芳芳奶奶偶尔的高声叫骂，其他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多发一言。她试图离开，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只能在程小草家打转。 随后，她看到杨芳芳奶奶睡下，又在半夜迷迷糊糊地起身准备上厕所。杨芳芳奶奶为了节省，点上了一盏微弱的煤油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那盏煤油灯瞬间被吹倒。 火苗迅速蹿起，眨眼间就引爆了整个房间里堆积如山的鞭炮饼。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整个房间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程飞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尖叫，却发现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叫不出来。 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遍布她的全身，让她无法动弹。直到她气喘吁吁地从梦中惊醒，仍感觉那一切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 程飞燕第一时间从床上猛地爬起来，心砰砰直跳，慌乱地冲到奶奶的房间，声音带着颤抖问道：“奶奶，杨小草家起火了吗？”奶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睡眼惺忪中满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孩子，你这是咋啦？是不是做梦了？” 程飞燕大口喘着气，眼神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恐惧，这才缓过神来，把自己那个可怕的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奶奶。 奶奶杜大妞听后，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拍着程飞燕的手，安慰道：“飞燕啊，别太害怕，这也许只是个梦。不过呢，也不能完全不当回事。毕竟你杨奶奶家的鞭炮饼确实堆得到处都是，这万一有点啥意外，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等会儿就去他们家提醒提醒，让他们小心着点。你呢，就安安心心带着三个弟弟去上学，别想太多啊？” 程飞燕听了奶奶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担忧，说道：“奶奶，我心里还是不踏实。等上学的时候，我再亲自跟程小草说一遍，给他们双重提醒，这样他们应该会放在心上吧。虽说这只是我的梦，我自己也不敢说百分百准，可咱能做的都做了，也算尽力防范了。”奶奶点了点头，赞许地看着程飞燕：“好孩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祖孙俩商量好后，便各自忙活起来。奶奶去厨房生火烧柴，准备把饭煮上，随后又去烧香拜佛。这一回，奶奶格外虔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着杨奶奶一家能够平平安安。这可是她头一次求神佛保佑别人家，恭恭敬敬地叩拜了好一会儿。 程飞燕则跑到奶奶房间，去查看那棵一直没长叶子的树，满心期待着能有惊喜出现，瞅瞅今天是不是长叶子了。她像往常一样，刷完牙就接水给这棵树浇上。她可不敢叫弟弟们来撒尿施肥，想起以前自己养的花就是被弟弟们撒的尿给“烧死”的，她就心有余悸。而且她觉得这棵树如此神奇，万一用尿浇下去，那简直是对这棵可能是“神树”的亵渎，所以只小心翼翼地浇上清水。 浇完水，把自己收拾妥当后，程飞燕这才猛地想起还没叫弟弟们起床，于是急匆匆跑到二叔二婶以前住的房间，大声喊道：“弟弟们，快起床啦！” 两个弟弟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嘟囔着：“今天怎么这么早呀，鸡叫的声音都还不明显呢。” 程飞燕提高了音量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咱们得抓紧时间背课文呀，反正期末考试没剩几天了。咱们得加把劲好好复习，考个好成绩，让奶奶开心开心。” 程非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带着哭腔说：“姐，我实在是好困啊，能不能再睡一小会儿嘛？” 程爱学也跟着撒娇：“就是就是，姐姐，太早啦，我感觉眼睛都睁不开。” 程飞燕态度坚决地说：“不行，赶紧起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能多背好多知识呢，这样考试的时候才有把握。” 两个弟弟无奈，只好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穿衣服。 程非凡一边穿衣服，一边又问：“姐，今天早上吃啥呀？” 程飞燕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呢，我去厨房瞅瞅。” 程爱学笑着说：“不管吃啥，奶奶肯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程飞燕笑着戳了戳弟弟的脑袋：“你这小嘴呀，倒是挺甜的。” 两个弟弟洗漱完后，姐弟三人一同去了堂屋。堂屋墙上分散着三个燕子窝，最近小燕子们都孵出来了，那一只只嫩黄小嘴的小燕子们，成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喊着“吃的虫子呢，吃的虫子呢”。 瞧瞧这些小可爱们，浑身毛茸茸的，眼睛都还没能完全睁开呢，就一个劲儿地努力张大嘴巴，巴巴地等着燕妈妈和燕爸爸来喂食。 燕妈妈和燕爸爸不停地飞进飞出，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姐弟仨这时候已经开始想象啦。 程非凡睁大眼睛说：“姐，你说这些小燕子为了能抢到好位置，会不会你挤我、我挤你的？” 程飞燕笑着回答：“很有可能呢，说不定还会打起来。” 程爱学好奇地问：“那到底有多少只小燕子呀？” 程非凡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不少。” 程爱学说：“小燕子们叫得这么急，肯定饿坏了，我们要不要给它们搞点吃的？” 程非凡赶忙摆手：“不行不行，燕妈妈燕爸爸会喂它们的。” 程飞燕接着说：“就是，你看燕妈妈燕爸爸忙成这样，虽然累，但心里肯定是快乐的。” 哎呀，光是想想那场面就有趣得不得了！ 三小只欢快地吃完早饭，就背着书包出门了。今天的早餐是荷包蛋配面条，一般吃面的时候少，只有奶奶觉得忙不过来的时候才煮面。桌上还摆着三个红薯，加着自家腌制的酸菜，那味道，地道的乡村味儿。每个小孩都吃了两大碗面条，才饱饱的出门上学。奶奶在一旁看着孩子们吃得香，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嘴里念叨着：“多吃点，长身体呢！” 程飞燕背着书包，一手提着方素美婶子的拖鞋，准备进学校就还给她。 夏天虽说炎热，可早上的空气还算新鲜，温度也适中。乡间小路上，三个孩子蹦蹦跳跳，嘴里还欢快地唱着：“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程爱学调皮地跑在前面，程非凡在后面追着，嘻嘻哈哈的。程飞燕着急地喊道：“你们俩慢点儿，好好走路，别摔着啦！”两个弟弟哪里肯听，依旧你追我赶。 远处山坡上，程大毛伯伯正赶着牛，手里还拿着锄头，嘴里时不时吆喝着，一边放牛一边锄地，忙活得很哩。只见那大黄牛毛色棕黄，油光水滑，一对弯弯的牛角透着威风。它悠闲地啃着地上的青草，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驱赶着恼人的蚊虫。 孩子们走到程大毛伯伯跟前，齐声喊道：“程大毛伯伯好！”程大毛伯伯抬起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回应道：“孩子们好呀，上学去呀，要好好学习！”孩子们乖巧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姐弟仨今儿个选了走坟包山这条路，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盼着能遇见熟人。这山间虫鸣鸟叫的，好不热闹。也不知是不是树木太茂密，一走进小树林，就觉着有股阴凉劲儿。 程飞燕歪着头问两个弟弟：“你们去过咱程大毛伯伯家耍没？”两个弟弟直摇头，程非凡皱着眉头说：“程大毛伯伯就一个儿子，比咱大好多，都结婚去城里干活儿啦，去他家有啥好玩的？”程爱学也跟着猛点头，撇着嘴说：“就是，谁玩儿的时候不找有小伙伴的人家呀，去他家能咋？” 程飞燕神秘地眨眨眼，笑盈盈地说：“那你们可亏啦，他家屋里墙上贴着老大一幅连环画，可有意思哩。” 两个弟弟一听，眼睛瞪得溜圆，连忙凑过来，满脸好奇地问：“大姐，快给俺们讲讲，是啥样的画？” 程飞燕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道：“我跟你们说，我头回去程大毛伯伯家，他家里好多人都在搞西瓜苗呢，我和二婶一起去的，二婶是去帮忙的，我就到处溜达看看。结果瞧见他家一楼侧卧墙上挂着一连串的画，跟咱学校教室墙上挂的伟人相片一样大。是彩色的水墨画，头一幅画是一对夫妻抱着娃娃在山里走，第二幅是野狼围着村民，第三幅是村民被野狼咬得厉害，第四幅是小娃娃被根绳子绑在树上挂着，第五幅是野狼跳起来要咬绳子上的娃娃，第六幅是小孩子被叼走了，狼死了一地。这一连串画合起来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每次看都心惊胆战的，也不晓得这到底是啥意思，反正瞅着那小孩被狼叼走，指定危险啦。” 程非凡惊讶地说：“他们被狼围攻了啊！” 程爱学补充道：“而且伤亡很大！” 程飞燕皱着眉头说：“那也不该拿孩子做引吧？” 程非凡接着说：“他们确实成功了呀。” 程爱学气愤地说：“他们心真狠啊！” 程飞燕说：“所以画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呀！” 程非凡担忧地说：“可是孩子被叼走了呀。” 三人想到孩子的命运，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程爱学摇摇头说：“这做法也太残忍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孩子。” 程非凡叹口气说：“也许是为了生存没办法，但总归让人心里不好受。” 程飞燕一脸凝重地说：“是啊，每次想到这画，都觉得既可怕又引人深思。”这幅画程飞燕看了多次，每一回都体验到惊心动魄的冲击，可又忍不住去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她，然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每次看到那幅画，她的眼睛就像被吸进去了一般，痴痴地看许久才能入神，然后才慢慢回过神来。 说着说着，三人走过了菜地，上了大马路。 程飞燕东张西望，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哎呀，快看，那不是程小草和程小宝两姐弟嘛！” 只见程小草和程小宝，还有其他好多人也在上学的大马路上。 大家相互打着招呼，热热闹闹地结伴而行。 程飞燕心里一直惦记着把做噩梦梦到程小草家起火的事儿告诉程小草，神色焦急，一看到程小草就格外热情地招呼起来。 而后她又面露难色，眉头微皱，不知道该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程小草说他家会起火，干脆拉着程小草走快一点，凑近程小草的耳朵悄悄说道：“小草，我昨天晚上做了个不好的梦。” 程小草一脸关切，安慰道：“只是做梦而已，别担心。” 程飞燕红着脸，忸怩地说：“我梦见你家起火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家那么多鞭炮饼，我心里着急得很，感觉那梦特别真实，你家一定要小心，别点煤油灯啊！” 程小草听了，脸色变得苍白，心里一阵害怕，毕竟她自己也有担忧，可家里欠着债，又必须想办法赚钱。现在听程飞燕这么说，更是害怕极了，连忙保证道：“放心，我会提醒家里人多注意安全的。” 聊了这么沉重的话题，两个人一时没话可聊，就静静地向前走着。 第111章 马丽哭了 阳光柔和地洒在校园。 几人快步走进学校。 很快，一节课结束，下课铃欢快响起。 教室里顿时热闹非凡。 同学们有的嬉笑打闹，宛如一群欢乐的小鸟。 有的聚在一起谈论着课堂上的趣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程梅子眼神透着神秘，脚步匆匆地走到程飞燕的课桌旁。 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 程飞燕心领神会，两人一同悄悄离开教室。 往校园角落靠厕所的橘子树走去。 这个角落平时鲜少有人涉足，除非是有人内急。 到了地方，程飞燕迫不及待地问：“说吧，有什么事？” 她的目光中满是急切。 程梅子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咱们两个人的交易已经开始生效了。 今天上学路上，我哥程权给了瘦猴一个眼色。 瘦猴就开始起哄，说他们这个队伍都是身材苗条的人，不想要一个大胖妞在队伍里碍事。 接着，其他人也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跟着瞎掺和。 各种难听的话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他们说马丽是胖子、肥猪、肥婆，还尖酸刻薄地说她长得丑。 马丽不想离开队伍，就再三地跟程权说好话。 ‘我也没做错什么，而且我也不算胖，求求你让我留下来，这样吧，我给你们每个人一颗糖果吃。’ 有的人期待糖果，有的人不期待。 还有人指出，不仅是马丽人长得胖，长得丑，成绩也很差，影响这支队伍的形象，说出去拉低队伍的档次。 程权也说：‘你什么都不好，配不上我们这个队伍。’ 马丽当时就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程飞燕听到马丽被这样对待哭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复杂。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在纠结着。 一方面，看到马丽得到报复，她心中不免有一丝快意。 另一方面，她利用程新广的感情和程梅子做交易，内心对程新广还是有一点愧疚的，不过这愧疚并不多。 程梅子接着说：“好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你自己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程飞燕郑重地点点头，神色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不但做到这一点，我还会想办法撮合你和程新广。只要你自己乐意就行。” 程梅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成交，那我就期待着啦。” 两人在厕所附近，忍受着那若有若无的些许异味，聊了好一会儿。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她们的发丝。 最终，她们匆匆散开。 程飞燕往教室走的路上，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 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越想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恶毒又无情。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与程梅子的对话。 尤其是用程新广做交易来让程梅子为自己办事的这一情节。 “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在心里狠狠地责备着自己。 “这不就和程大毛伯伯家连环画故事里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模一样吗？”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雷老师拿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严肃地说道：“今天要进行摸底考试，毕竟离期末不远了，大家都认真对待。” 同学们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回到座位上，准备迎接考试。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有的唉声叹气说：“我题目还没做完呢。” 有的仍在奋笔疾书，试图在最后一刻多写上几笔。 有的则潇洒地写完提前交卷出去透气了。 还有的依然咬着笔头，为那未解的难题苦思冥想。 程飞燕属于死活不交卷的那种。 因为她二婶说过，做试卷就要做最后一个检查，一遍两遍三遍都没关系，不要交卷太早，否则会后悔。 当大家都交完试卷以后。 程飞燕也如释重负地出来透气。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了眼睛红肿的马丽。 马丽恶狠狠地跟她说：“是不是你陷害的我，我跟你没完，你这个贱人，这个狐狸精。” 就往死里地骂程飞燕。 程飞燕之前出现的那点小愧疚瞬间没有了。 觉得这样的反派就应该被打倒。 笑呵呵地回复马丽说：“随你怎么说，我只知道看见你哭，我就应该笑，哈哈哈哈哈哈。” 马丽看见，光明正大嘲笑自己的程飞燕怒气值飙升。 扑过来就想打程飞燕。 程飞燕本身也不是好惹的，一脚下去就把她给踢倒了。 程飞燕也很嚣张地说：“你以为我是被吓到了吗？想打架就打，谁怕谁。” 从地上爬起的马丽，真的要气疯了。 这个时候她的盟友杜招娣，程海燕也来了。 “程飞燕，你竟然敢在学校打人？你够嚣张啊！” 程飞燕说：“怎么？你们是准备三打一吗？” 程飞燕就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格，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你对她坏她就对你也坏，别指望她会以德报怨。面对温柔细语的人，她不好拒绝，对待辱骂她的人，拳头自然就硬了。程飞燕有的时候是非常嚣张的，三打一她可能打不过，但是气势不能输。 她就直截了当地说：“来呀，三个打一个，我就怕你们吗？有本事就跟我来。” 这三个疯婆子一窝蜂地也被激起了最高怒气值朝程飞燕飞扑了过去。 程飞燕当然不能正面和她们三个人打，打起来肯定赢不了。 她朝远处，向自己奔来的马花花，罗艳红，程小英等人使眼色示意她们不要过来。 然后朝那三个疯婆子喊一句，这地方太小了，要打就跟我来，然后就跑远了。 三个女人紧追不舍，下课的人络绎不绝。 大家都对着她们几个人指指点点说：“这是要打群架了吗？怎么像追着玩？” 程海燕，马丽，杜招娣三个女生在后面狂追，一边追一边骂骂咧咧。 “程飞燕你个贱人，程飞燕你个傻逼，程飞燕你这个讨厌鬼”三个人没完没了地骂下去。 各种难听的话骂了一路。 可是路人发现程飞燕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跑。 当三个女生追不到的时候，她还停下来，朝她们示威挑衅。 大家还在想这个女生是不是在被校园霸凌？ 因此有人去告诉了老师。 好几科的老师都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看见了这一幕。 三个女生而且是四年级的追着一个三年级的女生又骂又想打，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老师们出面了，第一个出现的是三年级的班主任雷老师。 雷老师对自己班管得严，护得也紧。 既然四年级的学生来欺负他们三年级班的学生，而且是三个女生欺负一个，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雷老师很愤怒。 刚好迎面走来的是四年级的班主任杨老师，雷老师就对杨老师说：“杨老师你也看见了，你们班的女生太不像话了。身为四年级的大姐姐不做榜样，还三个追着一个三年级的小妹妹跑，这像话吗？” 刚走出办公室不久的杨老师看见自己班的三个女生追着人家一个三年级的小女生跑，而且还骂骂咧咧，实在是太丢脸了。 杨老师真觉得生气，怎么教出这么几个学生。 他大声一吼：“你们给我停下来，这算什么话，像什么样子？” 雷老师冷笑一声，也大声地喊了一声：“程飞燕你给我停下来，我看谁敢打你。” 四个女生都停了下来，都已经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程飞燕甚至感觉到喉咙有股腥甜之味，应该是跑的力竭了，嘴巴里还冒出一股清水，忍着难受，吞了下去。 程海燕，马丽，杜招娣清醒过来，想着她们这场追逐的闹剧被全校师生都看着，丢脸丢大发了，当下有点不敢作声，但又不服气。 杜招娣第一个说话：“明明是程飞燕殴打我们班的马丽，我们只是看不过去，就想给她一点教训。” 程海燕和马丽也点头。 雷老师站在一旁冷笑说：“你们四年级的跑到我们三年级教室门口被欺负了？然后就联合起来再教训我们班的人，这说起来多可笑。” 杨老师很想说，万一她们说的是真相呢，但他也不能这么偏袒自己班的学生，因为他就是这么说雷老师也不会服气。 他就问这 四个人以外的其他路人甲们：“你们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马花花第一个站出来说：“我作证，我们刚考完语文试卷，程飞燕才最后一个交卷出来透个气，就被那个叫马丽的各种侮辱，简直是发神经一样，然后还要向她扑过来打她，她只是躲开了，然后马丽自己摔倒了，她们班的另外两个人就说程飞燕在打她，简直岂有此理。” 这一说辞，五六个女生齐齐点头都说可以作证。 程海燕走出来说：“我不服气，现在出来作证的都是三年级班的人，自己班的人做假证，这完全有可能。” 雷老师笑了一下，说：“行！”他指了指另外一边靠橘子树边的几个男生说：“那你们说一下，你们是四年级的。你们就摸着良心说真相是什么？” 巧了，雷老师指的这几个男生就是程权和程小兵等人。 程小兵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可以作证是马丽无理取闹跑过去骂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有可能是私人恩怨，但今天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就跑过去骂那个三年级的程飞燕。” 程权也站出来说：“我身为班干部，我也可以作证，三年级的女生没有招惹我们班的人，是这三个女同学作风有问题。” 红着眼睛再次快哭的马丽撕心裂肺地对程飞燕说：“程飞燕你敢不敢说实话？” 此刻的程飞燕很想挤出几滴眼泪装自己很无辜，可惜她演技不过关，眼泪没有。好想笑，一直强忍着。怕露馅就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说话。说真的，感觉憋笑都快把眼泪憋出来了。 两位老师看见程飞燕不说话抿着嘴，想着她肯定受了很大委屈，就杨老师作为四年级班主任开口说道：“说好了，别再逼她了，你们三个人追着一个跑还有理了是吗？” 有人小声议论：“她们可能习惯校园霸凌欺负弱小吧！昨天上体育课的时候，也是她们三个人带头去欺负程飞燕。”两位老师都听见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雷老师看了一眼杨老师，杨老师此刻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他必须主持这个公道。 就只能严肃地对三个女生也就是程海燕，杜招娣，马丽三个人说：“你们每人写 2000 字的检讨给我，然后去向程飞燕同学道歉。今天放学的时候，留校跟我好好说说什么情况。” 这三个人都快气炸了，但是老师的威严没办法不服从，再加上没有证人站在她们这一边，只能忍着气，不情愿地对程飞燕说对不起，不该欺负你，然后飞快地没脸跑回教室去了。 杨老师也觉得很丢脸，他和雷老师说了一声：“我会将她们的检讨报告给你看的。”然后也灰溜溜走了。 雷老师装没听到杨老师说话，温和地对程飞燕说：“你做的没错，面对别人的欺负，就不应该站在那里挨打。如果她们敢再欺负你，你可以来告诉老师，老师为你主持公道。” 程飞燕心里爽歪歪，笑眯眯地对雷老师说：“谢谢，我知道雷老师最好了。” 雷老师也开怀地一笑说：“少拍马屁，好好学习好好考试，知道吗？” 程飞燕笑呵呵地说：“好的，我争取考个好成绩。” 雷老师临走的时候转身批评起了路人甲们。 “你们这些人不要光看热闹，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就应该站出来，几个小女生打架，难道还会误伤到你们吗？你们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拉架或者是劝慰的，这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们自己要检讨一下自己知道吗？” 大家被说的有点无语，但也是齐声说：“好！知道了老师。” 有的人小声吐槽说：“这四个女生跑得比兔子还快，去哪里帮？她们何况说打架又没有实际打起来。” 又有的说：“是啊，她们根本就不像打架，但有点像你追我赶，要不是看表情还以为在玩闹。” 还有的人说：“打架能像她们这样连打到身上都没有的吗？主要是骂的难听，隔得远是真的听不到，隔得近的是真的想洗耳朵。” 两位老师回办公室了，大家也陆续散了，准备下一节课的考试，很快上课铃声再次响起，程飞燕和罗艳红，程小英，马花花，程群英等人四目相对，露出了一个完胜的微笑，程飞燕对程群英说：“替我谢谢林娇，她的主意真棒！” 然后大家慢悠悠地回到了教室，开始了下一场的数学考试。 程飞燕心想：早知道这么容易报仇，我就不用“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那一招了。回头我还要撮合程新广和程梅子，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果然是有反派天赋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112章 尴尬时刻 第二节考数学。 程飞燕看了看试卷题目，不禁嘴角上扬，心中暗喜：“这题目也太简单了！”她自信满满，刷刷几笔就迅速完成了答题，随后又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两遍。 这一次她第一个冲出教室的正是程飞燕。是的，她选择第一个冲出去，从来没有的快乐呀！ 她神清气爽，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心情愉悦地欣赏着满园的橘子和夏日那美丽迷人的风景。 一想到刚刚给自己报了仇，看到马丽哭泣时那狼狈的模样，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随后，第二个走出教室的竟然是段明。 要知道，他平时可没有这么快交卷的。 段明轻手轻脚地走到程飞燕身后，撇撇嘴说道：“哼，你那一脚踢得也就马马虎虎吧，不过还算有点样子。” 程飞燕一听，昂着头说道：“那是，我当时收了力的，不然她肯定得被我踢飞老远。” 段明斜着眼看着程飞燕那副神气的模样，哼了一声说道：“就你能，要是真踢飞了，你可就露馅啦！” 程飞燕被段明的话逗得咯咯直笑，双手叉腰道：“别瞎胡说，我那只是正当防卫。” 段明还想和程飞燕再多说几句。 但程飞燕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觉得怪难为情的，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考得怎么样？” 段明挑了挑眉，一脸傲娇地回答说：“本少爷出马，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接着他好奇地问：“你考得如何。” 程飞燕扬了扬头，骄傲地说：“我自我感觉挺好的，没有 100 分，90 分总是有的！” 他们俩正热络地聊着天。 这时，陆陆续续有别的同学以及其他教室的人也从各自的考场走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全校统一考试的重要一天。 就在此时，隔壁四年级班的门口，走出了身材壮实的程小兵。 程飞燕一看到他，立刻满脸热情，眼睛亮晶晶地打了声招呼，还俏皮地眨眨眼，笑着问道：“程小兵，你四年级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程小兵一听，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声音响亮地说：“我当然考得不错啊！” 程飞燕故意逗弄他，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狡黠地说：“别又不及格回家哭鼻子哦，四年级可比三年级难多啦。” 程小兵一听这话，立马假装生气地握紧拳头，提高音量说道：“谁哭鼻子，不要说一些黑历史，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程飞燕见状，笑哈哈地摆摆手，连忙解释道：“行吧行吧，我知道你的成绩现在越来越好了，姐姐我就是逗一下你而已。等下我再问问你姐程小萍考得怎么样了！” 程飞燕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也觉得很是奇怪。 想当初李秋梅婶子在世的时候，程小萍和程小兵姐弟俩的成绩那可都不怎么样。 然而，自从婶子去世后，他们俩仿佛突然开了窍，成绩竟然越来越好了。 究竟是婶子在天之灵保佑着他们呢，还是他们如今真正懂得努力学习的重要性了？ 渐渐地，交卷的时间悄然来临。 不管大家的试卷有没有完成，都必须按时交卷。 马花花、程小英等人也接连不断地走出教室，然后凑到程飞燕身边，热络地聊了起来。 程飞燕可是个能一心二用的厉害角色。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发现今天数学考试最后一个交卷的，竟然是自己的好大侄儿程致远。这小子平日里不管别人怎么逗他，就是闷着不吭声，是个十足的学渣。明明看着学习十分刻苦努力，可却经常在考试中不及格，简直就是个呆呆的书呆子。 这一回，程飞燕又按捺不住，想要逗逗程致远，于是开口说道：“程致远，你考得怎么样啊？”结果这小子依旧像往常一样，尴尬地缩到一边，一声不吭。有时候，程飞燕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怎么就这么不爱说话呢！ 她一边和小伙伴们欢快地聊天，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远远的程权似乎正朝这边走来。 突然，她灵光一闪，猛地想起程权妈妈方素美婶子借给她的拖鞋还一直没还呢！ 她赶忙和马花花说道：“我要去还拖鞋了。”说完，就像一阵旋风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跑回座位上，一把拿起拖鞋，又急匆匆地朝着厨房奔去，脚步匆忙而急切。 她来到厨房，只见方素美婶子正忙得不可开交。 程飞燕赶忙把拖鞋递过去，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方婶子，谢谢您的拖鞋，我已经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我现在来还给您。” 方素美婶子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亲切地说：“哟，飞燕啊，拖鞋晚点还没事，听说你们今天考试，你考试考得咋样？” 程飞燕一听，扬起自信的脸庞，声音清脆地回答：“婶子，我感觉考得挺好的！” 她站在厨房里，目光四处打量，看见方素美婶子已经做好了一堆馒头。不少馒头整整齐齐地摆在蒸笼里，已经在炉子上面冒着腾腾热气开始蒸了。那可是全校师生的馒头啊，一笼接着一笼，摆满了整个灶台。她心里暗自嘀咕着，也不知道全校到底有多少人，居然要蒸这么多的馒头。 这时，做馒头的香味源源不断地从厨房里飘出来，弥漫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那香甜的味道让人闻着就忍不住垂涎欲滴。 各班平常都是在 4 节课以后去领馒头的。 然而今天，程飞燕因为去还拖鞋，在两节课以后就来到了厨房。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平时馒头蒸得这么早。 而且呀，方素美婶子此刻不仅在忙着蒸馒头，还在锅灶前忙碌地准备炒菜呢。只见她熟练地切菜、倒油、翻炒，锅里不时传来“滋滋”的声响和阵阵香气。 程飞燕心里暗自估量着，这些菜应该是给老师们准备的。毕竟老师们辛勤授课，也需要好好补充营养。 还完拖鞋，程飞燕顿时感觉心头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少了一桩心事。她刚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却看到迎面走来的程权。这下子，不打招呼是不行了。 是的，程飞燕此刻面对程权，心里着实有点发虚。她暗暗唾弃自己心不够狠，明明利用了人家来对付马丽，这会儿却生出了不好意思的情绪。但现在装作没看见不搭理人家，也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程飞燕强装出镇定的样子，脸上挤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对程权说道：“那个，谢谢你啊！”说话的同时，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程权，接着又在心里补充道：谢谢你妈妈借的拖鞋，还有，谢谢你替我出气！ “谢什么？”聪明的程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程飞燕在谢什么呢？可他就是故意要问出来，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宠溺，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局促不安的程飞燕。 “那能谢什么？当然是谢谢你刚才仗义执言，给我作证呀”。程飞燕心里慌得很，表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认为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不就是避重就轻嘛，这题她觉得自己应付得来。 程权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却也不多言，带着几分揶揄说道：“行，你的真诚道谢我收到了！”说完，不等程飞燕回复，便错开身，目光在程飞燕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直接去厨房帮他妈妈了。 程飞燕看着程权的背影，一时语塞：“……”其实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总不能说，道谢是真，而且是特别真诚的真？ 程飞燕蹦蹦跳跳地回到教室，发现第三节课是音乐课，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上课啦。不过，还有几个位子空着，程飞燕心里明白，那准是班干部们被老师拉去帮忙看试卷了。 这时候，还有几个同学正围着孙强，听他滔滔不绝地炫耀自家房子装修得有多么漂亮。程飞燕刚坐下，就听到孙强扯着嗓子大声说：“我家的新房子可是两层楼呢！现在已经开始刷白墙啦，之后……” 程群英看到同桌程飞燕的眼神一直往孙强那边瞅，就知道她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啦。于是，程群英赶紧朝程飞燕招了招手，两人脑袋凑到一块儿说起了小话。 “你是不是好奇孙强在说啥呀？”程群英直截了当地问程飞燕。 “是呀是呀，我刚就听到几句，好像是在说新房装修！我就奇了怪了，不就是修个房子嘛，有必要这么使劲儿炫耀吗？居然还有那么几个人在那认认真真地听他吹牛！”程飞燕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我家也修过房子呀，现在住的就是新的，我也没像他这样跑到学校来显摆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程群英撇撇嘴，十分鄙夷地说道，“他家在马家村那可是出了名的贫困户，以前呀，他们一家人只能在村口搭个破棚子住，现在居然一夜之间跟暴富了似的有新房子住了，他能不激动嘛，能不使劲炫耀嘛！” 程飞燕瞪大眼睛，好奇地问：“他们家是发财了吗？” 程群英“呸”了一声，说：“发财？要是发财了，我才不这么鄙视他呢！” 程飞燕一听这里面有故事，连忙拽着程群英的胳膊追问道：“快说快说，到底什么情况呀？” 哎呀，不巧得很，就在这时候，上课铃声“丁零零”地响起来啦！程群英也不愿意再多说了，摆摆手说：“哎呀，我也是听马花花说的，你下课问她去！现在好好上课吧！” 这节音乐课居然也是考试，老师要求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轮流去讲台选歌开唱。 哎呀，这可太糟糕啦！很遗憾，程飞燕和程群英这对同桌都是五音不全的女生。当程飞燕站在讲台上唱歌时，那声音跑调跑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而程群英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管选什么歌，都唱得乱七八糟的。老师看着她们俩那认真却又无奈的神情，实在不忍心给太低的分数，最后一视同仁都打了个 65 分。 考试结束后，程飞燕和程群英两人对望一眼，内心无比难过，只能在心里“嘤嘤嘤”地抱怨着。 一下课，程飞燕就像被点燃的小火箭一样，立马激动地招手叫马花花：“哎，马花花过来一下！”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没办法呀，65 分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急需八卦来安抚一下她们受伤的心灵。 罗艳红、程小英也围了过来，程群英也顺便招手把林娇叫了过来。林娇可是她的学渣好友啊！虽说学渣之间的友谊看似有些特别，林娇这人坏是坏了点，鬼主意多得很，还特别嚣张，不过从来没有陷害过程群英，有这样的坏闺蜜在身边，安全感简直爆棚！ “说吧，啥事？”林娇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问道。 程飞燕见林娇也来了，扫视了大家一眼，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表示等下再说，随后赶紧堆起满脸的笑对着林娇说：“还要多谢你的主意，让我成功坑了马丽。” 林娇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听程群英口沫横飞地说你昨天体育课被四年级的马丽几个人辱骂了。我就告诉她，反派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场一次，下次出场的时候可以让她们丢个大脸而已。没想到她告诉你了，你还运用得这么成功。” 程群英听了，心里美得不行，心声在疯狂输出：怎么样怎么样，拥有一个心黑狡猾的反派闺蜜是多么的自豪，多么的有安全感呀！哈哈哈哈哈哈 表面上她只是笑眯眯地连连点头说：“是的，我也不知道程飞燕会运用得如此成功。”天呀，这是不是说明，她又多了一个反派闺蜜？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程飞燕真诚道谢，心里想着，和诡计多端的林娇做朋友也行啊，只要她不坑自己就行。 罗艳红和程小英对了下眼神，问道：“你们就聊这个吗？” 程飞燕咧嘴一笑说道，“当然不是啦！主场是马花花的，”说完热情地招呼马花花坐自己位子上，“来有请马花花同学发言！” 马花花一头雾水地被程飞燕拉过来坐下，十分无语地说：“啥事？你倒是说啊？我都不知道我能说什么？” 程飞燕看了一眼程群英点了点头，又转头注视着马花花，急切地开口道：“我想知道孙强的八卦，他是住马家村的，听说你最清楚了，说说呗！” 马花花说：“原来是这样！” 其他人也都是同样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都是目光炯炯地紧紧盯着马花花，迫切地等着她说下文，不怪大家这么八卦，大家都是从幼儿园一起出来的同学，以前的孙强穿的都是补丁衣服，冬天都是穿单衣，收别人旧衣服，中午别人吃馒头，他吃生红薯和萝卜。最近两个月没穿补丁衣服了，中午也吃上馒头了，而且是双馒头。现在还吹家里有新房子了，而且还是两层小楼。不是一夜暴富是什么？ 马花花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哼，说出来羡慕死你们！” 罗艳红着急地催道：“你快说啊！再不说都上课了。” 其他几个也是猛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马花花，意思是，你知道，你快说啊！ 马花花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揭露真相：“孙强的爷爷有三个儿子，两个大的去参军入伍就再也没回来，已经确定牺牲成英雄了，小儿子也就是孙强的父亲，最受父母溺爱，被养得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父母用两个哥哥的抚恤金给他结婚生子，他却偷走父母的存款去赌博欠债。在村长的见证下，一家子被催债的赶出了老宅，去村口搭了棚子过活。这些年过得那叫一个惨，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家听了都不说话，齐齐点头，一心只想听下文。 程飞燕继续催：“所以呢？然后呢？” 马花花继续说：“然后他们家突然走运了，孙强的姐姐貌美如花，又勤劳能干，小学没读几年就在家干活了。有天上山砍柴救了掉陷阱里的村长独子，这可是救命之恩啊！现在已经成为村长儿媳妇了。” 罗艳红激动得不行，大声说道：“村长这么大方？娶儿媳妇给亲家修房子？彩礼该多高啊？”她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爱说多话的程小英推了下旁边的罗艳红，“别猜了，听马花花说下去！”她觉得事实不会这么简单，否则就不会看到马花花那充满鄙视的眼神了。 马花花继续说道：“谁家冤大头娶媳妇会给亲家高价彩礼还修房子？想得美！” 不巧了，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又一次响起！大家无奈，只能赶紧回座位上课了！ 大家大失所望，满心的好奇只能暂时压下。 第113章 毛翠翠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看似平常的上午，第四节课竟然是雷老师来讲试卷。只见语文和数学两门试卷如同两张神秘的面纱，一同被发了下来。刹那间，教室里哀嚎声此起彼伏，欢喜声亦是不绝于耳，整个场面瞬间沸腾了起来。然而，雷老师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站在讲台上，并不急着说话，只是用那沉稳的目光注视着大家，让大家好好看看自己究竟考了个怎样的成绩。 程群英满脸兴奋地对着同桌程飞燕激动说道：“亲爱的，我这次考得真不错呢！你瞧，我语文考了 75 分，数学考了 78 分。和你做同桌可真好呀！我不仅及格了，还超越了以前的自己，我这可是大大进步了呀！话说回来，亲爱的，你考得怎么样呢？” 程飞燕一边伸手接过刚刚发下来的试卷，一边回复着同桌程群英：“稍等一下哈，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哇，语文 89 分，数学 97 分，学霸就是学霸，这分数真不错啊！”程群英迫不及待地抢过程飞燕的试卷，率先看到了分数。虽说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但却丝毫没有嫉妒之意，毕竟程飞燕平时学习可比她刻苦多啦！ 程飞燕全神贯注地扫视着自己的试卷，当看到那些因为粗心而丢掉的分数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忍不住暗骂自己不够细心。数学丢的 3 分是因为三道运算题她没有写单位，而且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来，这换做是谁都会难受的吧？ 程群英是一点儿都理解不了考了高分却笑不出来的同桌，既然理解不了，那不如换个能理解的同道来聊天。只见她嗤着牙花子，隔着老远就朝着好友林娇大声问道：“娇娇，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呀？及格了吗？”也别怪她说话太过直接，这可是学渣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对于考试，能及格那就是最好的期望了，几乎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能考高分。 林娇的成绩虽说不好，但这可不影响她的精明。她侧头看见程群英笑得眉眼弯弯的，嘴角上扬都快咧到耳根了，心里便猜想她这次考得肯定不错。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托你的福，我这次都及格了！”至于具体考了多少分，她就是不想说，别问为什么，她也着实没兴趣反问程群英考了多少分。就这样吧，问多了，她真怕这学渣之间的友谊会破功。 程群英心里却充满了好奇，她进一步加大音量追问：“娇娇，你怎么都不问我考了多少分呀？你猜猜我及格没有啊？” “别问了，看你笑得像个傻瓜似的，谁还看不出你考得不错呀？你要是再这么问下去，你们学渣间的友谊小船可能就要翻了。”程飞燕实在看不得同桌如此嘚瑟，赶紧拖住她，让她稳住点，这才有点进步就飘了，这种心态可是要不得的哟！ 程飞燕也有样学样，学着同桌的行为，隔空向马花花、罗艳红、程小英问候了一番，当得知大家都考得不错时，她这才放心下来！ 随后，她顺便开口问了下旁边小组的学习委员毛翠翠同学：“毛翠翠同学，这次你考得怎么样啊？” “考得还行！”毛翠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这般谦虚。 “哦，那挺好呀！”眼尖的程飞燕其实早就瞟到了毛翠翠的试卷，居然是两个双百分啊！程飞燕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学霸啊！从幼儿时期到现在，大部分考试毛翠翠都是双百分，偶尔失误考个 98 分，她都能现场给你变出个兔子般的大红眼，那懊恼的模样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雷老师见大家都已经收到试卷，小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发言了。 “同学们，此刻想必大家都看过自己的试卷了吧？感觉如何呀？”雷老师目光缓缓扫视众人，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讲台下的孩子们那五味杂陈的各种表情。 雷老师见无人应答，便也就继续往下说道：“行吧，既然你们没人说话，那我就直接宣布了。今天语文考 85 分以上的同学可以免作业，并且每人奖励一只铅笔；90 分以上的同学，在此基础上再奖励一个作业本；95 分到 100 分的同学，则再额外奖励一个卷笔刀和一块橡皮擦。数学考试的奖励机制也照此执行！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学习所带来的快乐呢？” 雷老师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又沸腾了起来，这局面根本就控制不住啊！一颗颗火热的心在激烈跳动，一双双颤抖的手在兴奋挥舞，这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 程飞燕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心里瞬间喜滋滋的。此刻，她心里的那个小人已经和其他人达成了同步，都在疯狂地呐喊着：大丰收啊！大丰收！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身旁的同桌，目光向四周隔空扫去，和姐妹们对视了个遍，放眼望去，皆是那喜滋滋露着的牙花子呀！ 身边的同桌程群英却在唉声叹气：“哎，你们可爽啦，全免作业，还各种奖励叠加。我可真惨呀！只能眼巴巴看着你们领奖，还得瞧着你们不用写作业。”此刻的程群英满心想着要和学渣闺蜜林娇一起待一会儿。呜呜呜呜呜，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不告诉你！ 程飞燕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组的毛翠翠同学。她留着一头短菠萝发型，五官清秀，眼中透着坚毅。即便是在这炎炎大夏天，她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衣长裤，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上面的补丁。她将衣袖卷起到臂弯处，权当是夏天的短袖了。程飞燕就这么看着她脚步轻快地走上讲台，和班长雷斌等人一起执行起班干部的任务，开始下发奖品。程飞燕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束光，一种顽强不屈、积极向上的光芒。看着她那双眼睛亮得发光，好似春天里顽强不息的野草，爆发出勃勃的生机。程飞燕不禁在心里暗想，这或许就是毛翠翠独特的魅力吧？自己真想和她成为朋友啊！ 程群英见同桌的眼神盯着毛翠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和毛翠翠也做朋友啦？”也不怪她好奇，毛翠翠是学霸这一点不假，但是平时的她总是一板一眼的，眼里似乎只有学习，下课了也一直在看书。要不是做班干部有福利，估计她都不会当吧！ “没有，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在我看来，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学霸啊！我真的好想找她一起玩耍呀！”程飞燕老老实实地如实回答。 “那你就拉倒吧！我听说毛翠翠家里特别清贫，她的父母去外面打工都好几年没回来了，也不常往家里邮寄钱。她是靠着爷爷奶奶辛辛苦苦养大的，家里的负担重得很呢。要不是她成绩特别优秀，村长时不时带头叫村民关照他们家，他们的生活可就艰难了！雷老师的这些奖励对她来说是最需要的，所以她才选择当学习委员。你呀，可别去打扰人家学习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程飞燕听完同桌的这番科普，心里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已经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毛翠翠了。 第四节课不知不觉就快结束了，然而雷老师却还没有把语文试卷讲解完，数学试卷更是连讲题都还没开始呢！就目前这情况，大家应该已经能猜到下午会做什么了吧？ 赤塘小学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到了第四节课，下课铃声还未响起，老师就会提前十分钟退场，然后让班长来主持。以前程飞燕一直以为老师们是需要去开会，可今天她算是想明白了，他们是要在学生们去领馒头之前，提前去厨房领取自己的吃喝，免得和学生们在同一个时间点挤到厨房去。 班长雷斌看着雷老师提前离场了，他便主动坐上了讲台的座位。只见他抽出一个小本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对大家说道：“今天轮到程新广和孙强去领馒头。”说完，便精准地看向程新广和孙强，并对他们俩说道：“等下课铃声一响，你们就去领馒头，知道吗？” “收到，班长！”孙强显得很开心，他是打心眼里乐意干这个事，甚至觉得每天干都没问题。谁能懂他那些年天天啃生红薯、生萝卜的日子，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羡慕有资格去抬馒头的同学啊！要知道，只有预定了馒头的同学，才有资格去抬馒头。 “收到，班长！”程新广也迅速回复道。 很快，下课铃声响了！ 部分没有预定馒头的同学十分默契地选择走出教室，拿着自己的食物到外面去吃了。有的则拿出书包里的食物和水摆在课桌上，直接开吃。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程飞燕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他们在吃些什么。有的是带有锅巴的饭团，里面或许还夹杂着酸菜；有的是两根煮熟的玉米棒；有的是两个烤红薯；有的是生黄瓜配着大白萝卜。那些定不起馒头的人家，还能有什么好吃的当作午餐呢？ 等待发馒头的程飞燕和程群英又开始继续说起了小话。虽说现在是自由休息时间，但是为了发馒头方便，暂时还不能到处乱走。 “我今天带了一根水嫩的长黄瓜，配大馒头吃刚好！”同桌程群英满脸喜滋滋地说道。 程飞燕不甘示弱，迅速拿出了自家的大白萝卜，说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顺走了奶奶还没切的大白萝卜！我可太喜欢吃大白萝卜了，它比梨子还甘甜多汁，好吃得很呢！“ “你家的萝卜不辣吗？”程群英满脸狐疑，根本不信萝卜能有这么好吃。 “是真的，我家的大白萝卜个头又大，味道又美，要不是品种不够高档，我奶奶肯定都拿去寺庙当贡品了。”程飞燕无比真诚，极力地推销起自家的大白萝卜。 “我不信，我觉得你是没有见过世面，所以才会说大白萝卜会比梨子还好吃，梨子多贵呀！你真吃过吗？”再这么争下去，同桌友谊的小船恐怕就要翻了，可程群英就是不信，因为她家的萝卜有点辣，生吃并不好吃。她自认为在萝卜好不好吃这件事上，自己是很有发言权的呢！ “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承认我奶奶买水果只愿意花钱买最便宜的橘子回家吃，西瓜家里倒是种了些，但数量不多。但是我真的有吃过梨子，真的，比珍珠还真啊！”程飞燕说的都是真话，只有一点她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她奶奶经常拿家里的酸橘子去寺庙拜祭神佛，不分道教佛教，啥都拜。拜完神后，奶奶就会把别人祭拜的贡品苹果、香蕉、梨部分拿走了，还美其名曰：“已经是神佛吃过的贡品了，现在属于神赐予的祝福。”奶奶干这个事情，程飞燕姐弟三个一直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可是又忍不了水果的诱惑，所以听话地都送进了嘴里。 无耻是无耻了点，但是水果是真的甜呀！ 程飞燕见同桌死活不信，也不再多说，转头看见毛翠翠从一个袋子里拿出来两个烤红薯。那烤红薯看着个头中等，烤得外皮焦香，内里软糯，十分诱人。程飞燕家里其实也有红薯，可是从来没有把红薯烤好过，不是烤成灰，就是总也烤不熟，每次吃红薯就只能吃水煮的！ 眼看着程新广和孙强抬着馒头风风火火地回到了教室。他们俩速度极快，手里拿着本子认真地发着馒头，发一个人的就打上一个勾，神情专注，就怕一不小心发错了。 程飞燕早早地就在桌上放了一张白纸，满怀期待地就等着那两个大胖馒头的到来。程群英则拿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放在了桌上，还不忘嘲笑起程飞燕：“你可真是败家啊，每次吃馒头就撕作业本，照你这样下去，早晚得把作业本都撕完了！你就该向我学学，拿小手帕接着，用过之后洗干净还能接着用。” “你说得对，我下次也准备个小手帕。”程飞燕连连点头，觉得程群英说得很有道理。 不出所料，程新广给程飞燕发了两个硕大的胖馒头，他每次发馒头都会这般照顾同学。程飞燕快速说了声：“谢谢！”然后赶忙把馒头放进抽屉里，打算等人没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拿出来吃。 程群英一口馒头一口黄瓜，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随后，她拿着自己的食物兴高采烈地去找林娇了。 拿到馒头的同学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权利。 程飞燕也安心地吃了起来，她转头的瞬间看到毛翠翠已经吃完半个烤红薯了，只见毛翠翠的表情似乎有些难受，好像是没带水被噎着了。 “喝点水吧！”程飞燕赶忙递上自己的水壶，那是一个打吊针用的盐水瓶。 “谢谢！”毛翠翠接过喝了几口水，随后就向程飞燕道了谢。 “不用谢，你今天没带水啊？没事的，口渴可以随时问我借水喝嘛！”程飞燕满脸热情，很是乐意找毛翠翠说话。 “嗯，麻烦你了！我今天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水壶碎了！”毛翠翠今天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也愿意多搭理程飞燕几分，这让程飞燕不禁喜不自胜。 “那你还有水壶吗？就是我现在用的这种？”程飞燕一边大口吃着馒头，一边和毛翠翠说着话。 毛翠翠也是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应答着程飞燕的话：“没有了，我今天不小心搞掉的玻璃水壶其实也是盐水瓶，还是我奶奶用萝卜和别人换的。” “我去，这个玩意还能换萝卜？你奶被坑了吧？我跟你说，这种玻璃瓶我家里有五六个呢，我明天送你一个好了！”程飞燕十分热心地和毛翠翠攀谈着。她发现毛翠翠吃烤红薯的速度并不快。 “为什么你家会有那么多盐水瓶？真的要送我吗？”毛翠翠又惊又喜。 “当然是因为我常年生病，打的吊针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呀！哈哈，而且程竹君家开的诊所就在我家隔壁，别人家打完吊针不要的盐水瓶到处都是。你家既然需要，我明天多送你几个好了。”这种无需付出什么成本的好事，谁都能轻松做到吧！ “你的身体这么差啊？那就谢谢你了！但是提醒你一句，明天周六哦！”毛翠翠笑着提醒道。 程飞燕这才反应过来，明天是周六了，她说道：“那就周一吧！” 两人相视而笑。 “我能和你商量个事吗？”程飞燕见毛翠翠吃烤红薯吃得很慢，心里暗想她可能并不喜欢吃红薯，就像奶奶杜大妞不喜欢吃稀饭一样。 “好啊！你尽管说吧！”毛翠翠微笑着说道。 “那个，我想吃你的烤红薯，我拿我的一个馒头换，可以吗？”程飞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她感觉前头说了那么多，说要送对方盐水瓶子，结果瓶子没送，自己的要求倒是先提出来了。 “真的吗？你真的选择用馒头来换我的红薯？”毛翠翠显得格外激动。程飞燕并不能理解她为何如此激动。 “所以你换吗？”程飞燕此刻只想听到答案。 “换！现在就换！”不换才是傻瓜呢，谁又愿意每天都吃红薯萝卜呢？有的选，当然要选啊！ 第114章 她心情美美的 程飞燕和毛翠翠交换完食物后，正准备美滋滋地享受，其他同学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哇，你们这样交换真好，我也想吃馒头。”一个同学说道。 “我还没尝过烤红薯呢。”另一个同学跟着附和。 程飞燕咽下一口红薯，说道：“其实大家可以互相分享嘛。” 毛翠翠也点头：“对呀，这样每个人都能尝尝不同的味道。” 同学们一听，都兴奋起来，开始商量着怎么互相交换食物。就在这时，雷老师走进了教室。 “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老师好奇地问。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好意思开口。程飞燕鼓起勇气说：“老师，我们在交换食物，想让大家都能吃到不一样的。” 老师听了，微微一笑：“这个想法不错，但是要注意卫生和秩序哦。” 得到老师的许可，同学们更加开心了，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雷老师在教室巡视了一趟就回办公室休息了，班长雷斌看大家已经吃完中饭了，便肃静全场叫大家午睡。同学们有的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有的以书本当作枕头，不一会儿，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下午，雷老师继续讲解试卷，虽然内容枯燥，但是又无法避免。雷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同学们则强打精神，努力跟上老师的思路，笔记记得手都酸了，可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稀里糊涂的一天结束了，什么八卦、小话都没来得及说，大家就匆匆放学了！两个弟弟先放学走了！程飞燕和罗艳红、程小英、程梅子一起走出校门，程飞燕的脑子好似才从学习、考试、听老师讲解试卷中清醒过来：“哎呀，孙强的八卦后续呢？我还没有听完呀！”她焦急地左右看了看，马花花已经走远了，懊恼地跺了跺脚，“算了，还是下周一再问吧！” 程小英笑着拍了拍程飞燕的肩膀说：“飞燕，你就别纠结啦，反正周末好好放松一下，周一再去打听也不迟。”罗艳红也跟着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周末先好好玩，把这些烦心事都抛到脑后。”程梅子则若有所思地歪着头说：“不知道周一还能听到多少新的八卦呢。”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远，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毛毛雨不大，阳光透过云层洒下，远处小树林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那彩虹宛如一座七彩的拱桥，从天边的这一端跨到那一端，色彩鲜艳而分明，赤橙黄绿青蓝紫，依次排列，和谐又美妙。它的弧度优美而流畅，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而成。彩虹的两端似乎深深地扎进了小树林的树梢里，与翠绿的枝叶相互映衬，宛如一幅梦幻般的画卷。阳光洒在彩虹上，使其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如梦如幻，美得让人窒息。 罗艳红兴奋地跳了起来，激动地指着彩虹大喊：“呀，下雨了，有彩虹耶，大家快看！” 程飞燕眼睛发亮，惊喜地张大了嘴巴：“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彩虹了！上一次看到还是读一年级的时候呢！” 程梅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彩虹经常会有啊，只要出太阳的天气在水库，经常能看到。” 程小英微笑着，眼神中满是陶醉：“美丽的景色，不管看多少遍都是美的呀！” 走在她们几个后头的毛翠翠同学侧身快步从她们身边走过，忍不住皱着眉头说了句：“现在是下小雨，保不齐等下就下大雨了，各位有伞吗？都想做落汤鸡吗？还不快点走？” 程飞燕等人觉得学习委员说的有道理，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彩虹，一步三回头，然后大家四散开来，匆匆跑回家了。没有八卦加持，众人到家的速度很快。毛翠翠同学说得对，程飞燕到家没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暴雨。 程飞燕坐在堂屋长凳上平息一下因为奔跑而过度跳跃的心跳，看着哗哗的大雨不停下，心里想着今天的彩虹和没听完的八卦。她眼睛盯着雨水在屋檐上流淌成一道道水痕，思绪飘回到在学校的点点滴滴。这场暴雨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雨滴不断敲打着屋顶和地面的声音。 程飞燕到家后，看着屋外的暴雨，想起住在村头的同学和还没回家的两个弟弟。 奶奶在厨房忙碌着，程飞燕走进厨房说道：“奶奶，我来帮您烧火。” 奶奶慈祥地看了她一眼：“乖孙女，你累了就去歇着。” 程飞燕摇摇头，熟练地坐下添柴禾，边烧火边和奶奶唠家常。 奶奶炒第二个菜时说道：“飞燕，快去把弟弟们找回来吃饭，趁饭还热乎。” 程飞燕应了一声，立马拿两把伞出门。她心里想着：“这俩小子，不在马爱芳家就在程竹君家，或者程小草家。” 结果，在程红程强家找到了两个弟弟程非凡和程爱学。 程非凡埋怨道：“姐，你咋才来，我们都快饿死了，又没伞回不了家。” 程爱学也跟着嘟囔：“就是就是。” 程飞燕无语：“你们在这玩，不会借把伞回家？真傻！” 俩小屁孩恍然大悟：“哎呀，我们咋没想到。” 程飞燕拉起他们：“别啰嗦，奶奶做了好吃的，赶紧回家。” 俩弟弟一听，来了精神，跟着姐姐往家跑。 祖孙四人围坐在灶台旁，温馨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他们正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美味的晚饭。 今晚的菜肴虽说简单，却也充满了家的味道。一碗嫩绿的红薯藤尖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碗茄子煮肉沫，荤素搭配恰到好处；一碗酸菜，酸爽可口，十分开胃；一碗洗锅汤，看似普通却有着独特的滋味；还有一碗蒸红薯，软糯香甜。四个人吃得那叫一个香。都说半大小子饿死老子，这可真不假，家里的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惊人。一个小孩能吃三碗饭，奶奶舍不得煮太多米，所以经常拿红薯来凑数。 “奶奶，我们学校今天集体考试，我语文数学都考得不错，我还得奖了呢！”程飞燕一脸骄傲地炫耀道。奶奶杜大妞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孙女真优秀！”奶奶夸完孙女，便转过头看向两个孙子，关切地问道：“你们俩考得怎么样啊？” 程非凡一如既往地愤怒：“奶，你不知道，今天全校考试，我们班李老师还和我说今天是劳动课，安排我去操场拔草了！我老老实实去桃花林拔草了，半天没人叫我回去集合，硬生生拔草俩节课啊！”听着程非凡的吐槽，祖孙三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尤其是奶奶杜大妞，脸上的眼褶子都笑出来了。“你就没发现其他人不在吗？” “对呀，你和爱学一个班，就没发现他也不在吗？”程飞燕好奇地问道。 程爱学抢答道：“姐，你不知道，非凡是李老师单独叫出教室的。指不定他还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呢！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程非凡被程爱学说中了心事，顿时有点恼羞成怒，闹了起来：“还不是李老师说要安排我特别的任务。他安排我拔草，还时不时来桃林看我，还要我观察桃林那个被虫蛀得最厉害的那棵桃树下是不是有座蚂蚁窝，于是我就拔下草，看下蚂蚁窝，时不时他还来我问几句话，哪里知道他们都在考试，就故意漏下我了！”越说越委屈，程非凡的眼眶肉眼可见地变红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好啦！好啦！是老师的不对，奶奶去找老师说。不要掉金豆子哦！”奶奶心疼地哄着。 程飞燕也不忍老弟太难过，于是赶忙转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爱学你考得怎么样啊？” “我，考得还行！”程爱学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说出成绩。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他数学 68 分，语文 65 分，都及格了而已啦！” 奶奶杜大妞看程爱学羞愧地低下头，赶紧安慰道：“及格也行，有不会做的题目问下你姐姐哦！” 程爱学萎靡地点点头，说道：“好的，奶奶” 程非凡兴奋地问：“奶奶明天是周六，我们要去寺庙玩吧？“ 程飞燕微笑着纠正：“瞎说什么，是去祭拜菩萨！” 程爱学也恢复了精神，应和道：”是啊，我们是去祭拜菩萨呢！”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出去玩才是主要目的，不过这心照不宣的小心思，谁也不点破。 奶奶杜大妞微笑着点头说：“是的，明天如果不下雨的话，咱们就按计划，去寺庙祭拜菩萨。” 奶奶话音刚落，三个孩子便欢呼起来，那欢快而充满期待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不住地回荡，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 吃饱喝足以后，大家心满意足地挤在二叔二婶的房间里看电视。这年头的新闻真是多得不得了，五花八门的各种新闻一股脑地涌来，看得人心烦意乱。 忽然，程非凡惊喜地发现窗外的雨很快就停了，三个小孩瞬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迫不及待地冲出去玩耍。 他们一边跑一边朝着屋里的奶奶杜大妞大声报备：“奶奶，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哦！”那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程飞燕想起马爱芳拿走她天蓝色的毛线球已经两天了，不知道围巾是不是已经织好了？还有自己因为拔河坏掉的红色凉鞋还在程新广家，这些都得去问问情况，于是程飞燕按照距离远近规划好了出门路线。 马爱芳家就在程竹君家晒谷场的前头，程飞燕决定先去她家问问围巾织好没有。很快，三个人就来到了马爱芳家。 程飞燕扭头对两个弟弟说：“爱学，非凡，你们俩先去程新广家玩，我等下就过来，我先去找马爱芳说几句话。” “行，那我们先走啦！”程爱学欢快地抓着程非凡的手，蹦蹦跳跳地先去了程新广家。 “马爱芳，我的围巾好了吗？”程飞燕人还没进门，清脆的声音就先传了进去，急切地问起正在家里认真写作业的马爱芳。 马爱芳一听到程飞燕的声音，心里一紧，就知道催债的人来了，赶忙打开抽屉拿出半成品围巾，脸上堆着笑对程飞燕说：“快了快了，我可是特别认真地在织，要是你不满意，我就废掉重新织，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织的结果了，你快看看满意不？” 程飞燕仔细地看着这个还插着针织棒的半成品围巾，只见那花样编织得错落有致，甚是好看。她心里很是满意，嘴上也夸赞道：“挺好的，你抓紧时间完成，我等下过来拿。” “好的，我现在就继续织！那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马爱芳放下手中的作业，又拿起针线继续织了起来。 “什么事？你快说。”程飞燕好奇地问道。 “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妈我做的这些事情，就说是你拜托我给你织围巾，可以不？”马爱芳满含期待地拜托道。 “好呀，本来就是我拜托你织围巾啊！行吧，我去程新广家拿我修补的凉鞋去了，你抓紧哦！” 程飞燕一边嘱咐着马爱芳加快速度织好围巾，一边已经抬脚朝着程新广家走去。 “哎，好的，好的！我会加快的！你放心啦！”马爱芳连忙保证道。 程飞燕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准备了两块钱。心里想着，给程新广爷爷做维修鞋子的钱应该够了吧？ 下雨天道路泥泞，就得尽量走大马路，田间地头那种泥巴路根本没法走，路又窄，还积满了水，要是不小心滑倒，那可就直接掉进菜地或者田里了。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说多了都是泥巴打滚的惨痛经历。 不一会儿，程飞燕就走到了程新广家，那两层楼的新房子醒目地矗立在眼前。只见两个弟弟正和程新广在玩捉迷藏。 “三个人玩什么捉迷藏啊？”程飞燕忍不住吐槽道。 此时，程新广的爷爷正在堂屋点着灯维修鞋子，程飞燕走近一看，不是自己的鞋子。 “程爷爷好，您吃晚饭了吗？我来拿我的红色小凉鞋。”程飞燕礼貌地和老人打起了招呼。 “好，孩子，你也好，我们早就吃过饭了！你说的是红色凉鞋对吧？在这儿呢。”程远征老爷子眼神一直很好，他一边熟练地维修着手里的鞋子，一边分心留意着孙子们玩游戏。他早就看到程飞燕了，还以为她也是来一起玩的。现在听说是来拿鞋子的，立刻从柜子里把鞋子拿了出来。 程飞燕看到自己的红色小凉鞋两只都修补得精致完好，心里相当满意，高兴地从兜里摸出两块钱递到程远征老爷子面前，说道：“谢谢程爷爷，您看两块钱够吗？” 程远征老爷子温和地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多，你给五毛钱就行了！” “真的吗？”程飞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老爷子笑着抽走程飞燕手中的一块钱，然后又找零五毛钱给她。 程飞燕提上自己的红色小凉鞋刚准备离开，程新广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程飞燕的衣服，满脸期待的同时，眼神里透着别样的热切，说道：“咱们一起玩会儿吧！”此时，程非凡和程爱学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程飞燕心里想着还要去找马爱芳看围巾呢，本想毫不犹豫地拒绝。 正在她纠结着想怎么开口拒绝时，忽然看到程新广家晒谷场下坡的小路上，正路过程梅子。她眼珠一转，改变了想法，点了点头，说：“好呀！” 转头程飞燕对着小路上的程梅子大喊：“梅子，梅子，你去哪里啊？要不上来一起玩啊！” “好啊！我就来！”程梅子听到呼喊，喜笑颜开地快速爬上坡来。 “梅子，你准备去哪里呀？”程飞燕微笑着询问，眼神却不自觉地在程新广和程梅子之间来回瞟。 “没想去哪里，就是随便瞎逛逛。”程梅子开心地看了眼程新广，然后回答程飞燕，程新广也趁机直勾勾地盯着程飞燕。 “好啦，我们现在人多了，就玩老鹰捉小鸡吧！”程飞燕兴奋地说完，就对着程新广家的房子大声呼喊：“爱学，非凡，你们快出来，现在换游戏了，我们要玩老鹰捉小鸡了哦！” 两个小弟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精心挑选的、非常满意的躲避处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程非凡一脸气愤地抱怨：“姐，你们就不能找到我们再换游戏吗？哼，真让人生气。” “好啦好啦，老鹰捉小鸡更加好玩！就让你们梅子姐当老鹰怎么样？”程飞燕笑着安抚弟弟，同时轻轻把程新广往程梅子的方向推了推。 “行，就我当老鹰好了！”程飞燕给程梅子使了个眼色，程梅子欣然接受了老鹰的身份。 五个人在程新广家门前的空地上尽情地玩起了老鹰捉小鸡，欢笑声此起彼伏，如同奏响了一曲欢乐的乐章。程新广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程飞燕，程飞燕巧妙地避开，往程梅子那边靠。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晕。 程飞燕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咱们该回家啦，不然奶奶该着急了。” 于是，姐弟三人与程新广、程梅子告别，手牵手兴高采烈地往家走去。 路过马爱芳家的时候，程飞燕顺利地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天蓝色长围巾。她心情美美的，和弟弟们一起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第115章 上寺庙(一) 夏日的农村，那炽热的阳光仿佛能将大地都点燃，空气都变得滚烫滚烫的，在这样的暑天里出远门，人们往往会选择在天还未亮时就启程。 为了明日的寺庙之行，出行前晚一家人都需要沐浴斋戒。奶奶安排四个家庭成员轮流洗澡，她自己则在天还没亮时就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奶奶一心想着为去寺庙做周全的准备工作，她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挂着几套深灰色的长衣长裤、深蓝色的鞋袜。这都是她为每次烧香拜佛提前准备好的“标准行头”，奶奶熟练地从中挑选出一套。只见那深灰色的长衫有着简洁的领口设计，用布做成的扣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深蓝色的袜子没有过多的花纹，整体显得庄重而素净。奶奶穿上这套衣服，开始为出行做准备。 奶奶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她先仔细地整理好衣物，抚平每一处褶皱，又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接着便来到佛龛前，点上清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虔诚地开始做起了早课。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心中的信仰。 完成这一系列仪式后，奶奶来到孩子们的房间，轻声细语地说道：“孩子们，该起床啦。” “奶奶，再让我睡一会儿嘛。”程飞燕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乖孩子，今天咱们要去寺庙，可不能贪睡。”奶奶温柔地哄着。 孩子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慢慢爬起来。 大家洗漱完毕后，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简单的斋饭，一盘用香油炒的酸菜豆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奶奶说道：“今天咱们都吃素，这酸菜豆腐可香着呢，都多吃点。” 孩子们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没错，今天一整天都只能吃素，没有半点荤腥。 程飞燕眨巴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望着奶奶，娇声问道：“奶奶，我们三个可没有像您那样纯黑的衣服裤子呀！” 奶奶慈爱地将目光在三个孩子身上扫过，和声细语地说道：“哎呀，没事的，孩子们。你们只要穿得素净些，别整得花里胡哨的就行啦。最好都穿上耐脏的长裤子，配个短袖衣也没问题的。” “行，奶奶，那我们去换衣服了。”三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点点头，一同往房间跑去。毕竟他们此刻身上穿的那叫一个色彩斑斓、花样繁多，就像三只五彩斑斓的小蝴蝶。 奶奶对孩子们的穿着要求向来并不苛刻，所以程飞燕三个小孩在选择衣服时的余地还是相当大的。 程飞燕一开始穿着她心爱的花裙子，那裙子上的花朵仿佛都在随风舞动，红色的小凉鞋亮晶晶的，还扎了两个俏皮的小马尾，活脱脱像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但一想到奶奶的要求，她嘟着小嘴，不情愿地转身走进房间，换上了一条长牛仔裤，搭配纯粉花边的 t 恤，高高地扎起一个马尾，蹦蹦跳跳地走出来，整个人显得简单朴素又不失活泼可爱。 程非凡一开始那身军绿色的迷彩服套装，短袖短裤搭配得十分精神，再配上那双咖啡色的小凉鞋，别提多英姿飒爽了。可一想到奶奶的叮嘱，他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哎呀，还是得换。”赶紧给自己换了件带有简单图案的白色 t 恤，配上黑色白条边的运动长裤，一下子就从活泼的小战士变成了稳重的小少年。 程爱学原本穿着父母从广东寄回的印着米老鼠和唐老鸭图案的短袖短裤，配上黑色小凉鞋，那模样十分帅气，走在路上回头率肯定超高。他听到奶奶的话后，毫不犹豫地冲进房间，立马换成了深蓝色的全套运动服。这颜色虽说不错，可它却是长衣长裤。 程飞燕看到程爱学穿着长衣长裤，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问道：“你不怕热吗？“ 程爱学挺了挺胸膛，像个小大人一样，理直气壮地回答：“热啥热，奶奶每次去寺庙都是穿长衣裤，她不热我也不热！“ “行吧！”三个小孩站成一排，互相打量着彼此，你一言我一语地评头论足起来。 “姐姐，你这牛仔裤没有我的运动裤舒服。”程非凡笑嘻嘻地说。 “哼，你懂什么，我这样多好看。”程飞燕白了他一眼。 “姐姐弟弟，我觉得我这样也很帅呀！”程爱学转了个圈。 一番讨论后，三个孩子都觉得大家的穿着还不错，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出发。 奶奶提着一个大篮子，里头装着新摘的几个圆滚滚的橘子，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的果香；拜祭用的香油，装在小巧的瓶子里；一沓轻薄的金纸，泛着淡淡的金光；几束细长的香，整齐地摆放着；此外，还有一些五彩斑斓的糖果，像是一颗颗甜蜜的梦。 一切准备妥当后，奶奶带着孩子们出发了。 祖孙四人出门的时间比平时上学还要早得多，天色还只有一丝朦胧的亮光，大约四五点左右吧。路过程大毛伯伯家的时候，他们家还是一片静悄悄，没有半点声响。村里的公鸡开始叫第一遍了，那嘹亮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狗吠声也偶尔传出来几句，仿佛在为这即将开启的新一天欢呼。 一路上，三个小孩兴奋得像出笼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跟在奶奶身后走在蜿蜒的小路上。他们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姐姐，寺庙里是不是有好多神仙呀？”程非凡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呢，去了就知道啦。”程飞燕笑着回答。 程爱学则挥舞着手中的树枝，喊着：“我要像大侠一样勇敢！” 奶奶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叮嘱：“孩子们，别乱跑，小心摔倒，这天还没彻底亮呢。” 程飞燕最喜欢这种出远门沿途可以欣赏风景的感觉，她总是迫不及待地跑在前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每一处风景，只见远处的山峦在朦胧的天色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水墨画。路边的稻田里，稻穗低垂，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田边的小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虽然一直住在农村，可是每个村的风景都各有千秋啊！ 两个小弟也没闲着，程非凡紧紧拿着水壶，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水洒出来。程爱学则捡了地上的树枝到处挥舞着，玩得不亦乐乎。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叫着，似乎在为他们的出行歌唱。 祖孙四人走在路上，那场景多么像西天取经的四人小组啊！ “奶奶，等下我们是不是要路过刘桂香奶奶家啊？”程飞燕满脸期待，欢快地跑到奶奶身边，开心地问道，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把周围的黑暗都驱散。 “是啊！上个星期就约好了，你刘奶奶今天也会带孙子苏成一起去寺庙，到时候你们一起好好相处哦！”奶奶微笑着回答，眼角的皱纹像一道道温暖的沟壑，里面都藏满了慈爱，目光温柔地看着孩子们。 程爱学听到奶奶提到苏成哥哥，顿时把玩腻了的树枝丢在一旁，像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跑过来，兴奋地说道：“奶奶，你是说苏成哥哥也去吗？太好了好久不见苏成哥哥了！”一想起曾经的时光，苏成家就在赤塘村的上流溪水村，有段时间放暑假，苏成经常来赤塘村找程飞燕和自己一起玩耍。那段日子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在田间地头捉过迷藏，在清澈的小溪里捉过鱼虾，在村头的大树下一起讲过故事。可后来也许是学业日渐紧张，大家都忙碌起来，有段时间没来往了。 “是啊！你们到时候要好好相处呦！”奶奶笑眯眯地叮嘱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那目光仿佛在想象着孩子们友好相处的欢乐场景。 程非凡一脸茫然，皱着小眉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们说的苏成哥哥我不认识呀？” 程飞燕不禁笑道：“哎呀，之前你还没有回村呢，苏成放暑假的时候经常来找我和爱学玩。他不在我们学校上学，咱们平时活动的范围也不一样，所以平时也碰不上啊！” “那我回村上学都快一个学期了，也没看见你带我去你们口中的苏成哥哥家玩啊！你们是闹掰了吧？”程非凡不服气地嘟囔着，小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个小油瓶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隔了一个村的距离，我们每天放学只有那么一点时间，在自己村里玩的孩子本来就多，大家一起做游戏、玩耍，忙得很，哪里想的起来特意去找他玩呀！而且我们也没有闹掰，有的时候我和奶奶去寺庙，大家偶尔也能见面呀！”程飞燕急切地解释着，连比带划，试图让弟弟明白其中的缘由。 程非凡听了，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呀！” 祖孙四个边走边说，一路上笑声不断，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赤塘村。他们穿梭在狭窄的小巷里，走过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七拐八弯地走过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和生机勃勃的菜地，终于来到了溪水村。 溪水村水资源极为丰富，有不少居民家门口都有一方清澈的池塘，里面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村口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水流清澈见底，能清晰地看见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小虾。很多村民都来这里打水、洗衣，那热闹的场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他们村还有好几条溪水，水流湍急，奔腾不息。每年住在下流的赤塘村都要靠引流这些溪水进田里，才能保证庄稼有充足的灌溉，从而过上安稳的日子呢！ 眼看就要到溪水村了，程飞燕热得满脸通红，她二话不说从程非凡手里一把拿走水壶，仰起头就开始大口大口地猛喝了起来。 “姐姐，你水喝太多了吧？等下没水喝怎么办？”程非凡着急地喊道，小脸上写满了忧虑，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小疙瘩。 程爱学赶忙安慰道：“不会的，非凡，等下我们可以去苏成哥哥家接水喝。他们家有手压井水，出水又快又方便，那水可好喝啦，入口冰凉，还甜丝丝的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程非凡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开心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喝到了那甘甜的井水。 程飞燕快步上前，一把抢过奶奶杜大妞手里沉甸甸的篮子，心疼地说道：“奶奶，你拿篮子这么久了，快歇歇吧。先喝口水休息一下，这篮子我来替您拿！” 奶奶笑眯了眼，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接过程飞燕递过来的水壶，说道：“好，奶奶休息下。” 祖孙四人在溪水村村口的那块大石头边缓缓坐了下来休息。 “姐，我看好多人家都开灯了，干活的人也出来不少了。看样子我们走得很慢呀！”程爱学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看着周围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说道。他的小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透着一丝着急。 此时，鸡叫声越来越洪亮，东家的公鸡刚叫完，西家的公鸡又接着叫起来，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仿佛在举行一场激昂的大合唱。犬吠声也时不时地传来，有的短促有力，有的悠长绵远，为这清晨增添了几分活泼的生气。 程非凡瞪大眼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溪水村远处的田野，惊讶地说道：“姐，你快看呀！溪水村那边的田野上已经有两三个人在放牛了，好多牛啊！我在我们村，到目前为止就只看见过程大毛伯伯放过牛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小脸蛋红扑扑的。 “那是你见得少了，老四家就有牛，只是他们家放牛的时候恰好咱们没瞅见罢了。”程爱学双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脸上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程非凡见哥哥程爱学说自己见识短浅，心里顿时很不开心，小嘴一撇，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目光随即被溪水村的一间泥土房吸引。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指着那间看着比马爱芳家那个一室一厅的小家还要小很多的泥土房，对奶奶杜大妞说道：“天啊，奶奶！那是我见过最穷的房子了！真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比这更加破旧贫穷的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好奇和惊讶。 “那是季轩家啊！他们家是土坯房，确实算附近最穷的人家了。”程飞燕说道。此时祖孙四人来到了溪边。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和游来游去的小鱼。程飞燕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动着溪水，感受着那丝丝凉意，嘴里发出欢快的笑声。程爱学则捡起溪边的小石子，往水里扔去，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引得小鱼们四处逃窜。 程非凡兴奋地在溪边跑来跑去，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奶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小心点，别跑太快，这石头滑着呢！”奶奶关切地说道。程非凡吐了吐舌头，又小心翼翼地靠近溪边，想要伸手去捉那些小鱼。 奶奶在一旁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玩耍。这时，奶奶转过头看向那间泥土房，缓缓说道：“飞燕啊！你不知道，季家人上半年已经搬走了！现在只剩破旧房子在这里，以后可能不回来了。”程飞燕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啥？他们搬走了？” 奶奶继续说：“是啊！去城里享福去了！以后再遇到可能也不认识啰！” “那挺好呀！季轩可是个大学霸，小学考试门门一百分，好像是读初中了吧，听说也是年级第一名呢！我以前还担心他家没钱读不了书呢！”程飞燕很替季轩开心，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程爱学急切地说道：“季轩哥哥家搬走了，那白水仙姐姐怎么办？她可喜欢季轩哥哥了，经常给他家送吃的呢！”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也没办法啊，在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生。” “哎，别说了，我们赶路吧，不然要出太阳了！”小弟弟程非凡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心里很不开心，干脆催促大家快走！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祖孙四人继续前行。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刘桂香奶奶家门口。奶奶杜大妞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然后转头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你先去看看刘奶奶还在家里不。” 程飞燕快步跑上前去，到了门口一瞧，回头无奈地喊道：“奶奶，刘奶奶家门上挂锁了，我猜是我们休息久了，他们祖孙俩先走了！”说完，自己也哭笑不得，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休息过头了。 程非凡指着刘桂香奶奶家嗮谷场上的手压水井，着急地提醒道：“姐姐，赶紧给水壶装水啊！不然没水喝了！” 程飞燕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人不在，水还是有得喝的。”说着，便跑过去拿起水壶准备装水。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快点走吧！”奶奶没有手表，看着老闺蜜紧锁的大门，心里估摸着想道：她都走了，想来时间不早了。于是，急忙催着三小只：“孩子们，别磨蹭了，快点走！” 祖孙四人不敢再耽搁，开启了暴走模式，匆匆忙忙地继续赶路。 他们路过别人的村庄，一路上风景如画。有小巧玲珑的小桥横跨在潺潺流淌的溪流之上，溪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还有别人家郁郁葱葱的橘子林，那挂满枝头的橘子像一个个小灯笼，十分诱人。 他们看到有的人家建在接近山顶的山坡上，房子也是各式各样，有的是古朴的木屋，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沧桑而有韵味；有的是陈旧的土砖屋，墙壁上的泥土已经有些脱落；甚至还有简陋的茅草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每当程飞燕看见有的人家的房子比自己家的还要破旧，就会突然觉得自己家条件真不错，毕竟她现在住的是自家新修的房子。当然，也会看到不少像小别墅一样的房子，瓷砖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门口还停着崭新的小汽车，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足。 祖孙四人四五点就出门了，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八点多了。程飞燕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程爱学和程非凡也累得气喘吁吁，奶奶杜大妞的脚步也变得愈发沉重，但他们依然相互扶持着，继续前行。 不仅如此，一路上能看到真正宽阔的大马路，水泥覆盖着，又宽又大。马路上车水马龙，路过的车辆非常多，有远行的大巴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过，带起一阵风；发出“突突突”声响的拖拉机缓慢而有力地前行着；小巧灵活的小公交车走走停停，接送着乘客；骑摩托车的人也不少，发动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程飞燕是个天生爱热闹的人，看见那么多车来来往往，兴奋得手舞足蹈。她和弟弟们总是在猜路边经过的车辆，程非凡总是自信满满地说：“我猜下一个是摩托车，我听声音就能听到。”程爱学则争着说：“谁听不到，要猜就猜大汽车。”大家就这么乐此不疲地玩着，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他们还喜欢看路过池塘里的彩色小鸭子。那些小鸭子有的在欢快地嬉戏，你追我赶，溅起一片片水花；有的在悠然地觅食，头一低一抬，可爱极了。 程飞燕看见这条大马路就知道离目的地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不远处的转弯点就是爬山的开始，寺庙就修在半山腰上。一想到那长长的阶梯，程飞燕心里有些发怵，但更多的还是向往。 唯一让程飞燕不满的是，步行的路上她走路没有奶奶快，奶奶走路永远快如风，她得追着奶奶跑，累得气喘吁吁。 第116章 上寺庙(二) 终于，祖孙四人来到了山脚下，开始攀登那通往寺庙的长长阶梯。此时已经九点多了，太阳很大，四人很快就满头大汗。 刚踏上阶梯，满山的树梢林间就传来各种清脆的虫鸣鸟叫。抬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繁茂的蕨菜从石缝中、树根旁探出脑袋，舒展着它们那柔嫩的叶片。野花遍地都是，红的、粉的、黄的、紫的，色彩斑斓，宛如繁星点缀在这片绿色的天幕上。夏日的繁花争奇斗艳，五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程非凡瞪大了眼睛，那满是惊叹的目光中闪烁着光芒，不禁大声嚷道：“哇！这里简直太美了，就像画里一样！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仿佛将我带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程爱学也跟着兴奋地说：“我这是第二次来啦，上次来的时候我还小呢。”说完还撇了撇嘴，带着些许不满嘟囔道：“奶奶总是只带姐姐来。我也想多来几次呢。” 奶奶慈爱地笑着解释：“你们俩小子年纪小，路途遥远，我怕你们路上要抱抱，奶奶可没那么大力气哟。不过这次咱们不都一起来了嘛。” 程飞燕一脸骄傲得意地扬了扬头，欢快地说道：“这已经是我第五次来这里了。这里的风景百看不厌，每一次来都有新的感受，再累我也愿意来。只是以前来的比较匆忙，记忆有一点点模糊了！嘻嘻我就只记得这里斋饭可好吃了！” 程非凡一脸羡慕地看着姐姐，那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渴望：“姐姐，你还在这里吃过斋饭啊？我都还没尝过呢。” 程爱学也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急切地问道：“那姐姐，你给我们讲讲寺庙里都吃什么？快讲讲嘛。” 程飞燕歪着头想了想，微微蹙起眉头：“嗯……让我想想啊。” 奶奶在一旁笑着催促道：“别磨蹭啦，咱们赶紧往上走。中午我们就在这里用饭，到时候就知道了！” 祖孙四人在这宛如仙境般的景色中，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怀揣着虔诚与期待，一步一步向着寺庙靠近，那轻快的步伐仿佛也在诉说着内心的喜悦与憧憬。 程飞燕抬头望去，陡峭的阶梯仿佛直插云霄，心中那一丝发怵瞬间被放大。但她还是咬咬牙，率先迈出了第一步。 程非凡和程爱学两个小男孩一开始劲头十足，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姐姐，快点，快点！”然而，没跑多久，他们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奶奶则是一如既往地稳健，一步一个脚印，不紧不慢地向上走着。程飞燕努力地追赶着奶奶的步伐，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奶奶，等等我！”程飞燕喘着粗气喊道。 奶奶回头看了看她，笑着说：“飞燕，坚持住，很快就到了。” 程非凡和程爱学此时也不再打闹，安静地跟在姐姐身后，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 爬了一段蜿蜒曲折的山路后，他们祖孙四人终于走到了半山的水潭边。那里有一座小巧而神圣的庙宇，安静地矗立着，供奉着土地公土地婆。庙宇虽规模不大，但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生敬畏的庄严肃穆之感。 水潭并不大，大约四五米宽，呈葫芦形状。水潭上头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石缝里流出约两指宽的溪流，水不多，只是滴答滴答地缓缓流淌入水潭之中。潭水清澈透底，美丽的鹅卵石在水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潭水上还有袅袅烟雾轻轻飘出，如梦如幻。 奶奶望着这潭水，满是虔诚地说道：“这是仙水，喝了能保平安，祛病消灾。” 程爱学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奶奶，这真的是仙水吗？” 奶奶肯定地点点头：“那当然啦，奶奶还能骗你？” 程飞燕扯着奶奶的衣角，不情愿地说：“奶奶，我不太想喝。” 奶奶轻轻抚摸着程飞燕的头：“别怕别怕，乖乖喝了就好。” 程非凡倒是爽快：“奶奶，那我先喝！” 奶奶笑着说：“好，好，都喝点。” 香台上插满了香，烟雾袅袅升腾，还有不少贡品整齐地摆放着，香蕉黄澄澄的，苹果红彤彤的，橘子金灿灿的，葡萄紫莹莹的，琳琅满目，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奶奶从篮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香烛和贡品，恭恭敬敬地摆放在香台上。她点燃香烛，嘴里念念有词：“信徒杜大妞，家住赤塘村，家中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事业顺利，二儿子婚姻美满，三儿子平安健康，女儿家庭幸福。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保佑家人健康，孙子们学习进步！” 程飞燕学着奶奶的样子，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能学习进步，弟弟们能健康快乐。程非凡和程爱学也有模有样地闭着眼睛。 程飞燕忍不住好奇地问奶奶：“奶奶，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真能听到您说的话吗？” 奶奶一脸认真地回答：“傻孩子，心诚则灵。” 程非凡睁开眼睛，歪着头说：“奶奶，我希望以后能天天有冰淇淋吃。” 奶奶笑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就知道吃。” 程爱学也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要快快长大，帮奶奶干活。” 奶奶欣慰地看着三个孩子。 祭拜完毕后，奶奶带着他们继续向山上的寺庙前进。此时，阳光似乎更加炽热，但他们的脚步却没有丝毫退缩，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上攀登。 有趣的是，奶奶篮子里只有橘子做贡品，祭拜完后，奶奶若无其事地把别人祭拜的贡品葡萄香蕉拿走一些给三个孩子们吃。 程飞燕小声说道：“奶奶，这样不好吧。” 奶奶赶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这是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赏给咱的。” 孩子们拿着水果，一边吃一边跟着奶奶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他们终于来到了山上的寺庙。 寺庙不大，但香火旺盛，前来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那缭绕的香烟如轻纱般袅袅升腾，弥漫在寺庙的每一个角落。 钟声悠悠，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的心灵瞬间沉静下来。 祖孙四人路途遥远紧赶慢赶只赶上寺庙第三波十点到十点五十五分的法会。 奶奶走到寺庙门口就立刻满脸肃穆，无比虔诚地开始祭拜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祖先先人快来一起祭拜神明，一起忏悔前世冤今世果，求个好来生。” 到了寺庙门口，祖孙四人就看见大雄宝殿里信徒们跪了一地，密密麻麻。放眼望去，人们姿态各异，有的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面容因长久的祈祷而显得有些疲惫，却依然执着；有的眉头紧锁，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似乎在向神明倾诉着生活中的种种磨难；有的则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仿佛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失去了生气，但他们的动作却无比虔诚，每一次叩头都充满了对解脱的渴望。 人多得甚至都跪在了殿外。 奶奶杜大妞瞅见了她的信友刘桂香奶奶。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也看到了刘桂香奶奶的孙子苏成，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程飞燕心里感叹着，上次见面还是过年前在寺庙上香那会呢，现在都六月底了，大半年没见着了，这小子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高高瘦瘦的，特别阳光。 刘奶奶着急又关心地说：“你们咋才来呀？还好最后一场法会刚开始，先别说话，赶紧去参加完再说。”刘奶奶的脸上全是忧虑，额头上的皱纹好像在讲着她心里的烦恼，估计是被家里的杂事给闹的。 奶奶杜大妞赶忙和刘桂香奶奶一起匆匆去侧殿拿了稻草蒲团。 侧殿里的蒲团各式各样，有精致的莲花蒲团，绣着精美的图案；有长方形的蒲团，厚实而稳重。然而，那些好的蒲团都被前头的人拿走用上了，奶奶来的晚，眼前只剩下墙角堆积整齐的略显粗糙的草蒲团。 奶奶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抱起几个草蒲团，和刘桂香奶奶匆忙返回大殿。 然后迅速跪下。两位奶奶刚一跪下，就加入了集体吟唱的队伍。那吟唱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人的心紧紧相连。奶奶杜大妞和刘桂香奶奶紧闭双眼，声音虔诚而坚定，她们的嘴唇微微颤抖，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对生活的期许和对神明的敬畏。 奶奶的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期待，她心中想着家人的平安，孩子们的学业有成，还有自己对来生能过上好日子的憧憬。她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藏着生活的艰辛，但此刻在这神圣的氛围中，她仿佛找到了一丝慰藉，全身心地投入到祈祷之中。 奶奶回头快速地对三个孙子孙女说。 “你们想跪就去找蒲团，跪不住就和其他孩子一样走远点，别打扰大家。”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又夹杂着些许威严。 然后程飞燕就和两个弟弟，还有刘桂香奶奶的孙子苏成互相看了一眼。孩子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犹豫，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站在一边，看着大人们跪拜，一齐吟唱听不懂的经文。 只见满殿的信徒和殿前跪拜的老师傅们一起高声吟唱。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南无过去毗婆尸佛，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南无尸弃佛……”那声音如洪钟大吕，在整个大殿中回荡，充满了庄严肃穆的气息。 这几个孩子听着吟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就好像到了仙山佛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宁静而祥和，香烟袅袅，烛光摇曳，让孩子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而又神圣的世界。 听这个声音就好像能净化人的心灵一样，感觉到安宁平静，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孩子们的心中没有大人的烦恼和执念，只是单纯地被这宏大的场面和庄严的氛围所吸引，那一声声的吟唱如同轻柔的微风，拂过他们幼小的心灵，让他们在懵懂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宁静和温暖。 几个小孩也试着去找草蒲团和奶奶跪拜在一起听他们吟唱。他们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合十，表情严肃而庄重。然而，孩子们毕竟年幼，心思不定，跪拜没一会儿，便不懂事地抬头去看菩萨。那些神佛威仪赫赫，不可直视，孩子们只觉心中害怕。他们看着大雄宝殿中间的释迦摩尼佛，面容庄严，慈悲中透着威严；东方的药师佛，宝相慈悲，散发着祥和的光芒；西方的阿弥陀佛，肃穆庄重，令人心生敬畏。 没想到 10 分钟过去了，20 分钟过去了，吟唱还没有结束，对于孩子来说，这漫长的过程渐渐变得枯燥乏味，他们原本紧绷的小脸开始松弛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无聊。 又慢慢的把蒲团送回去。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打扰到正在虔诚祈祷的大人们。 悄悄的去寺庙旁边的乱石林玩耍去了。乱石林中怪石嶙峋，孩子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穿梭其中。 程非凡兴奋地跑在最前面，边跑边回头喊：“来追我呀！” 程爱学迈着小短腿努力追赶，小脸跑得红扑扑的，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等等我，等等我！”程飞燕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眼神时刻关注着两个弟弟，时不时提醒道：“爱学、非凡，你们慢点跑，小心别摔着。” 这时，程非凡好奇地看着苏成，眨巴着眼睛问道：“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呀？我好像没见过。”程飞燕笑着说：“非凡，这是苏成哥哥，来的路上和你说过的，就是咱们接水喝的那家人啊！”程非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苏成哥哥好。我是程非凡，是姐姐亲弟弟哦！” 苏成点点头，微笑着回复说：“小非凡你好！以后常来找我玩哦！” 程爱学想起今天路过苏成家发现去晚了的事，喘着气说道：“苏成哥哥，早上咱们路过你家，结果走走停停来寺庙晚了，还好赶上了第三波法会。不然就白来了！”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几个孩子一会儿踩到枯木头上，比谁站得稳。程非凡努力地保持平衡，大声喊着：“我最厉害，我不会倒！”程爱学也不甘示弱：“哥哥，我也能行！”一会儿又跑到旁边的小溪边，伸手玩水，溅起一片片水花。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程飞燕和苏成还采了一些漂亮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 “苏成，你看我的花环怎么样？好看吗？”程飞燕歪着头笑道，眼中满是期待。 “也就那样吧！你看我编的才好看呢！给你！”说完苏成就把自己编的花环送了出去，一脸的骄傲。 “切，我还是觉得我自己的更好看，自我感觉良好！“程飞燕不服气，嘟着嘴。 两个弟弟很好奇地观察着形状各异的石头，他们两趁程飞燕和苏成编花环聊天，就和别的小孩子一起爬到了大石头上蹦蹦跳跳。程非凡兴奋地大喊：“哇，我感觉自己像只小鸟！”程爱学也得意地笑着：“太好玩啦！” 仿佛这里才是属于他们的欢乐天地。 急得程飞燕大叫：“你们俩快点下来，不要命啦？”她的声音因为着急而变得尖锐。 苏成也跑过来劝道：“你们慢点下来，不要爬那么高，很危险的！”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程非凡不肯下来，“才不，我要站的高看得远。“他还故意朝下面做了个鬼脸。 程爱学也很得意，不愿意下来，还挑衅地说：“姐，苏成哥，你们俩也上来啊！站上面可舒服了！” 面对不听话的弟弟，程飞燕感觉气冒烟了，双手叉腰：“我数三下，你们要是还不下来，别怪我回头打人哦！“说完没过一分钟就开始数：“一，二……” 果然三还没到，两个弟弟像坐滑滑梯一样哧溜下来了。 苏成忍不住夸道：“还是你有办法啊！” 程飞燕得意地扬了扬头：“那是当然啦！” 奶奶他们这场法会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当吟唱终于结束，奶奶们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平和与满足。她们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深深的宁静，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忧虑都在这一个小时的吟唱中得到了释放。 吟唱完以后，程飞燕感觉大人们好像焕然一新。就好像被净化了一样，精气神格外的好。面上也带着笑容，就好像烦恼暂时都忘记了。他们的目光变得清澈明亮，步伐也更加轻盈有力，仿佛重新充满了面对生活的勇气和力量。 到了中午 12 点，寺庙准时开放留下的信徒带着家人都在寺庙里用斋饭。随着一阵忙碌的声响，人们从杂物间把四方桌摆出来，大长凳摆放好。 整个大殿坐了很多桌人。程飞燕好奇地张望着，也不知道有多少组没有细数，感觉三个殿都坐满了人。 还没上菜前，小孩子就凑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程非凡咽了咽口水说：“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要是有豆腐就好了。”程爱学眨着眼睛说：“我想吃酸酸甜甜的酸萝卜。”苏成也忍不住说：“我觉得蘑菇汤肯定特别鲜。” 不一会儿，菜开始陆续上桌。当看到有炒酸菜，那酸菜酸脆可口，散发着独特的香气；炒胡萝卜，橙红的胡萝卜丝在锅里翻炒后变得更加鲜艳诱人；炒土豆丝，根根分明，清爽可口；凉拌武汉香干，香干入口细腻，搭配着调料，滋味十足；油豆腐，吸满了汤汁，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麻婆豆腐，麻辣鲜香，令人食欲大增；酸萝卜，酸酸脆脆，十分开胃；还有那鲜美的蘑菇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孩子们惊喜地发现，上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 写完这章的时候，大晚上我滑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不要问我痛不痛，非常痛！ 第117章 上寺庙(三) 用过斋饭后，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愉悦的神情，那一张张笑脸仿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程飞燕和小伙伴们摸着那圆鼓鼓的肚子，在四面环绕的庭院中尽情地嬉戏玩耍。 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在庭院中回荡，如同春日里欢快的溪流。奶奶杜大妞和信友们则热心地帮着大师傅们收拾桌椅，仔细地打扫卫生。 他们的动作娴熟而利落，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程飞燕和苏成饶有兴致地讨论起斋饭中哪个菜最为可口。“我和你说，我最喜欢吃灵觉寺做的油豆腐了，每块油豆腐都饱含着鲜美的汤汁，那味道简直妙不可言。一口咬下去，汤汁在嘴里爆开，味蕾瞬间被那浓郁的鲜味所征服。”程飞燕兴致勃勃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苏成不禁笑道：“还行吧，我个人倒是更偏爱那碗蘑菇汤，我一口气就连喝了两碗。那蘑菇汤啊，汤汁浓稠，蘑菇鲜嫩多汁，每一口都仿佛带着山林的清香，让人回味无穷。”程飞燕连连点头：“那个蘑菇汤确实好喝，我也喝了不少。也许是咱们赶路太累，感觉今天这胃口啊，特别的好……” 调皮的程非凡兴高采烈地踩在寺庙的门槛上，怎么也不肯下来，还笑嘻嘻地叫着程爱学和程飞燕一起踩，“哥哥，姐姐快看，踩上面好好玩呀！”他那活泼的模样就像一只顽皮的小猴子。“姐，快来玩呀！寺庙的门槛真好玩！”程爱学虽然觉得踩门槛不太好，但是实在忍不住玩心的诱惑，也跟着踩了上去，还招呼正和苏成聊得眉飞色舞的程飞燕一起玩。 苏成率先看到两个小弟弟的顽皮举动，他轻轻拍了下正说得滔滔不绝的程飞燕，示意她回头看，“你快回头看看！”程飞燕回过头，看到两个弟弟竟然踩在大殿的门槛上，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吼道：“你们赶紧下来，不然你们就完了！”她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打破了原本欢乐的氛围。 程非凡正玩得不亦乐乎，不太愿意下来，“就不，挺好玩的，为什么要我下来？你自己不想玩就去别的地方玩啊！”他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服气。“好的，我就下来了！”程爱学说完便迅速跳了下去，老实地站在一边。他以前来过一次寺庙，隐约记得有大人说过不能踩门槛，只是玩心太重，下意识给忽视了，现在听姐姐语气生气，便知道情况不妙。 “你快给我下来！别怪我打你哦！”程飞燕见小弟程非凡死活不肯下来，扶着门边踩在门槛上还洋洋得意，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强行拉走程非凡。她的动作迅速而坚决，仿佛一阵疾风。 程非凡很不乐意地被程飞燕拉下门槛，嘴里嘟囔着说：“你们自己不玩，为什么不让我玩呀？”他的小嘴撅得高高的，一脸的委屈。程爱学拍了一下程非凡的手，悄声在他耳后说道：“非凡，其实我以前好像是听大人说过，门槛是不能踩的，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程非凡将信将疑，他转头问程飞燕和苏成：“姐姐，苏成哥哥为什么不能踩门槛啊？” 程飞燕看了一眼苏成，羞愧地说道：“怪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和弟弟们说清楚寺庙里的规矩。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咱们就在这个地方科普一下，你给我做补充吧！”苏成点头应道：“行，我做补充。” 于是，程飞燕很认真地叫两个弟弟在大殿门口说起了她所知晓的去寺庙的规矩。程飞燕说道：“咱们烧香拜佛的前一天，就要沐浴更衣，意思就是洗澡，换干净的衣物。这是为了表达我们对佛祖的尊敬，让自己身心都变得洁净。”程非凡迫不及待地抢话道：“我知道，昨晚我们祖孙四个人都洗澡换衣服了。”“嗯，对的！”程飞燕还连连点了几下头，表示赞同。然后继续说道：“第二天正式出门要穿素色的服装，整天都只能吃素。这是为了让我们保持内心的平静和安宁，不被外界的繁华所干扰。”“所以，我们今天从早上起就是吃素食了，菜里的油是香油。”程爱学补充道。 “我知道了，所以早上我们出门前又换了一次衣服对吧？”程非凡一脸兴奋，他感觉自己知道了很多。程飞燕表情严肃地说：“不仅是寺庙的门槛不能踩，是所有安装门槛的房子都不能踩门槛。听说踩这个是十分不礼貌，又很不安全的行为。门槛在古代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代表着界限和尊严。” 程非凡小声顶嘴说：“可是我很安全呀！这么高就是摔倒了也没什么吧？“程飞燕瞪了一眼程非凡说道：“那你想，你这个行为美观吗？要是把脚上的泥巴踩在门槛上，多么不卫生啊？而且这是对寺庙的不尊重，会惹得佛祖不高兴的。”程非凡看着大殿门槛上的星点泥巴，心里有点发虚，弱弱地问一句：“那门槛这么高，比我小的孩子怎么过去？” 苏成笑了笑，站在大殿前给姐弟三人认真地做起了示范，边说边做。苏成说道：“如果腿够长的，就直接跨过去，不够长的小不点就爬过去，翻过去，反正不能踩门槛。而且对于跨门槛还有规矩，飞燕你知道吗？”程飞燕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呀！我奶奶也没有和我特别说过，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姐弟三个人的目光紧紧盯着苏成，听得格外认真，仿佛在课堂上一般。 苏成继续说道：“你们看寺庙的大雄宝殿就有三个门，我们从左边门进去就得先跨左脚，从右边门进去就得先跨右脚，出来的时候也一样。这是一种传统的礼仪和规矩，代表着我们对佛法的敬重和遵循。”程非凡提醒道：“苏成哥，你还没有说从中间大门怎么过去？不会是跳过去吧？”“哈哈哈哈哈哈”程爱学也被这想象逗得乐不可支。两兄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声此起彼伏。 “你们给我安静，都听苏成怎么说。”程飞燕也十分好奇，以往她都是随意进出的，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呀。苏成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面对着三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只能继续往下说：“中间的大门是最大的，叫做空门，其实是不允许普通人进出的，只能是剃度过的和尚才可以走。你们没发现，寺庙人来人往很多人，没有几个人是从中间大门走过的吗？这是因为中间的大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佛法境界，只有修行有成的和尚才有资格通过。” 几个孩子立马转过头，仔细观察了一番，寺庙大殿人来人往的香客，果然很少有人从中间大门进出，只有个别穿着和尚服装的师傅和不懂事的小孩子会从中间大门走过。 这下子程飞燕尴尬了，她说：“刚才吃完斋饭，我看见中间大门那里放了条长凳子，我自以为好心就把凳子搬走了。”其他几个人表情复杂地看着程飞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飞燕慌忙去找那条长凳，却发现不见了，她心想肯定是有和她一样的“好心人”，把长凳一起放到杂物间去了。能怎么办？四人只好风风火火地跑去四处找杂物间，搬了条长凳放回去。 此时，爷爷奶奶们也抽出时间来找各自的孙子孙女了。毕竟带他们长途跋涉地走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亲自给菩萨上香求个平安顺遂吗？苏成很快跑去刘桂香奶奶身边，一起去祭拜观音菩萨了。 奶奶杜大妞带领着三个孩子绕着寺庙走了一个圈，祭拜完了所有菩萨。求弥勒佛保佑全家心情愉快，万事顺遂。那弥勒佛笑容可掬，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欢乐和包容。求药师佛保佑全家健康平安。药师佛庄严肃穆，让人心中充满了对健康的期盼。求观音菩萨保佑外出讨生活的儿子媳妇一切顺利，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家里的孩子们学业有成，本分听话。观音菩萨慈眉善目，给人无尽的温暖和安慰。求四大金刚保佑无病无灾，无邪祟。四大金刚威风凛凛，守护着一方安宁。三个小孩什么也不懂，反正听奶奶的，一阵下跪猛磕头。求什么奶奶说，他们只管磕头。 奶奶担心孩子顽皮做错事，提醒道：“你们要听话，一定要诚心祈求，菩萨才会灵验，知道吗？千万不要对大师们的法器好奇，更加不要去碰触，那都是天龙护法的耳目，我们要敬重，要虔诚，不得冒犯，不然就是大不敬。”三个孩子猛点头，不敢多话，就怕又做错什么了。 奶奶给三个孩子每人求了一个三角形折叠的黄纸平安符，让孩子们放进口袋里不要拿出来。“奶奶，这个东西真的可以保佑我们平安吗？”程非凡其实有点不太信。奶奶杜大妞轻拍一下程非凡的背，说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程飞燕和程爱学坚决不开口了。 奶奶见烧香拜佛已经完成，许愿仪式也做到了，就叫三个孩子自由活动，她要去和信友们继续探讨佛法了。作为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奶奶不能自己读懂经文，只能靠信友或者大师傅讲解。 程飞燕三个快速地找到苏成，四个小孩商量了一番，决定去探索寺庙的后山。“姐，电视剧里面，大侠都在寺庙后山修行，达摩祖师就是这样，我们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吧！”程爱学兴致勃勃地提议道，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和好奇。“有道理，我第一个同意。”程非凡积极响应，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苏成说：“我没意见！”程飞燕很心动，于是四人组队去后山探险了。 奶奶和几位信友坐在庭院的树荫下，手中轻轻摇着蒲扇。那蒲扇轻轻摇动，带来一丝丝凉爽的微风。听着木鱼的敲击声，附和着大师的经文吟唱，众人只觉得心旷神怡。那木鱼声清脆而悠扬，仿佛能穿透心灵的迷雾。 “哎呀，咱们这灵觉寺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奶奶杜大妞感慨地说道，脸上洋溢着虔诚和敬畏。 “可不是嘛！”一位大爷应和着，“在这灵觉寺里祈福，心里头就觉得踏实。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在这里得到解脱。” 刘桂香奶奶也点头说道：“灵觉寺的香火一直这么旺，就是因为它灵验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奶奶杜大妞脸上满是虔诚：“我每次来这灵觉寺，都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庇佑。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轻轻地抚平了我内心的褶皱。” “对呀对呀，这灵觉寺的名号可真是名副其实！”大家纷纷附和着，眼神中充满了对灵觉寺的敬仰和依赖。 刘桂香奶奶朝奶奶杜大妞说道：“大妞啊，我给你介绍个人，这是李红玉，她很早就皈依佛门，还是我的领路人，她是高知识分子，文化高，好多经书看不懂听不懂都可以问她。” 奶奶杜大妞赶紧站起来和李红玉奶奶握了下手，她说道：“你好，老姐妹，我是杜大妞，我就是一个文盲，不懂的太多了，还请多多指教啊！” 李红玉奶奶微笑点头说：“你好，杜大妞，欢迎你皈依佛门。从此你会感觉脱离苦海，我们一起为来生修福报吧！” 接着刘桂香奶奶还给奶奶杜大妞介绍了几个信友，奶奶一一认识，感觉加入了组织，心里火热。 刘桂香奶奶道：“大家也认识了，下面就请李红玉给我们讲几句吧！大家听完肯定收获满满。” 李红玉奶奶温和地笑笑，一看就很有气质，是个文化人，她说道：“佛曰愿众生离苦得乐，愿众生同入佛智，佛陀指引我们脱离苦海，拥有佛智，走向净土。佛智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让我们在迷茫中找到方向，在困苦中找到解脱的方法。” 奶奶杜大妞着急地站起来问道：“李红玉妹子，什么是佛智？我一个文盲没有这个呀！” 李红玉奶奶摆摆手说：“不用急，听我说一个故事你们就都懂了。过去有个初出家的小沙弥，生来极为愚蠢，老和尚教他念经，不论怎样的苦读，总是没办法记得。其师后来无法可施，就教他天天念观音，以期消除业障而开智慧。每天规定拜一支香的时间，到时师父以鸣铃为号，在未听到铃声，不得休息去睡。这样不间断地整整拜了三年，有一天，小和尚如常礼念观音，可是师父忘了摇铃，而铃竟然不摇自响。小和尚听到铃声，当然就去睡觉，但师父后来责备他，说他不听号令去睡，故意偷懒。小和尚对师父说：我不是偷懒，听到铃声才睡的。师父当时暗想，我未摇铃，怎么会有铃声?难道小和尚已得菩萨感应?师父为了试试是否真得灵验，第二天故意不摇铃，看看是否会有铃声?奇怪，次日小和尚拜完一支香，铃声又自然地响起。师父知是虔诚的感应，就不再规定小和尚礼拜的时间，而小和尚从此念经，不但过目不忘，而且了解其意，成为一个有名的讲经法师。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心诚，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修行，就一定能够得到佛的庇佑和指引。” 奶奶杜大妞感觉犹如醍醐灌顶，激动道：“我家里就有请观音菩萨,我每天都坚持早晚天天跪拜她老人家” “还不够，一定要广做善事，诚心拜佛！”刘桂香奶奶说道。 李红玉奶奶继续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们就该向小和尚于睡前一样，拜一支香的观音菩萨，并且口中这样念着，‘弟子某某，求聪敏、拜智慧，广大灵感，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念一次，拜一拜，经过长期的礼拜，得菩萨感应的很多。原来很愚笨的人也会聪敏起来。只要我们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真心地向佛祈求，佛一定会听到我们的声音，一定会给予我们帮助和指引。” 在坐的信友已经有人忍不住口里念着：“悉发菩提心，莲花遍地生，弟子心朦胧，礼拜观世音。求聪明，拜智慧，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奶奶杜大妞也跟着念唱起来！ 这头去寺庙后山冒险的四人组越走越远，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他们不知道后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岔路口，竟然让自诩经常在山林玩耍的几个小孩子迷路了。是的，迷路了，四周到处都是茂盛的树木，那些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飞鸟虫鸣的声音也相差无几，野花野菜美景随处可见。野花五彩斑斓，如同散落在草丛中的宝石；野菜鲜嫩欲滴，充满了生机。 这下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第118章 上寺庙(四) 程非凡、程爱学、程飞燕和苏成四人组成的冒险小队兴致勃勃地走进了寺庙后山。 一开始，四人走进后山，只觉一切都美妙极了。繁茂的树木郁郁葱葱，高大而挺拔，枝叶相互交织，宛如巨大绿伞，遮挡住炽热阳光，带来大片阴凉。时不时拂过的山风，轻柔撩动发丝，带来丝丝凉爽，令人心旷神怡。 程非凡兴奋地扯着嗓子大喊：“哇，这里太凉快啦！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避暑胜地！”程爱学也兴高采烈地附和：“就是就是，弟弟，这里可比家里舒服太多啦！家里热得像蒸笼一样。” 程非凡和程爱学这两个活泼好动的小弟弟一路上像两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充满好奇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程非凡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树上那只鸣叫不停的知了，扭头对程爱学说：“哥哥，你看那只知了，叫得可真响亮，声音清脆又悦耳。要是咱们能把它抓到就好啦，拿在手里一定特别有趣。” 程爱学无奈地摇摇头，小脸上满是失落的神情，说道：“弟弟，咱们没工具，抓不到的。你看那知了停在那么高的树枝上，咱们就算蹦得再高也够不着呀。”程非凡听了哥哥的话，不甘心地望着那只依旧欢快鸣叫着的知了，叹了口气道：“唉，看来只能放弃了。” 尽管没能抓到知了，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好心情。两个小家伙很快就把这份遗憾抛到了脑后，心情愉悦的他们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燕子，穿花衣”的欢快歌谣。那清脆稚嫩的歌声在山林间回荡，仿佛为这片宁静的后山增添了几分活泼与欢乐。 程飞燕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轻盈地穿梭于花丛之间，当看到那些娇艳动人、顺眼好看的喇叭花、野菊花时，便忍不住伸出手去采摘。她和两个弟弟愉快地忙碌着，每瞧见一朵美丽迷人的野花，比如色彩艳丽的波斯菊、娇小玲珑的酢浆草花，都会被其深深吸引，仿佛那花朵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程非凡兴奋地说：“姐姐，你看这野菊花多漂亮呀！” 程飞燕笑着回应：“是呀，而且野菊花还有大用处呢。” 程爱学好奇地凑过来问：“姐姐，野菊花能有什么用处呀？” 程飞燕耐心地解释道：“听说野菊花晒干以后可以泡茶喝，能降火清热，对身体好呢。” 程非凡眼睛一亮：“那我们多采一些，拿回家让奶奶给我们泡茶。” 于是他们更加起劲地采摘起野菊花来，满心欢喜，动作愈发迅速。野菊花那小小的黄色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灿烂，他们沉浸在采摘的快乐中，不知不觉，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满满一大束五彩斑斓的花朵。这些花朵在他们手中相互簇拥，红的、黄的、紫的，色彩缤纷，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那芬芳仿佛带着大自然的祝福，让人心旷神怡。 程飞燕一边采摘着花朵，一边问旁边的苏成：“今天一天就快过去了，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苏成直起身子，轻松地回答道：“我们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多，昨天我就完成了。”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惊叹道：“你们四年级作业居然这么少啊？” 苏成笑着回应：“是啊！老师管得松，布置的作业都比较轻松，我很快就能做完。” 程飞燕听了，心中满是羡慕嫉妒，不禁皱起了眉头，嘟囔着说：“唉！虽然我才上三年级，平时作业就繁重得很，每天都要写到很晚。没想到你都四年级了竟然没什么作业，真是太不公平啦。”叹了口气，她又说道：“算了，还是专心玩耍吧！” 就这样，他们一路采花一路走，欢声笑语回荡在山间。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竟迷了路。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陌生，原本熟悉的路径也消失不见。 程飞燕满心欢喜地举着手中的花束，对苏成说道：“苏成，你快看呀，这山上的野花太好看啦！有红的、粉的、黄的，好多颜色，漂亮极啦！你也采一些吧！等下路过土地公土地婆庙能供上去呢！” 苏成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们手中绚丽的花束，说道：“好吧好吧，那我也采一点。” 就这样，他们东走西逛，被后山的美景深深吸引。漫山野花绽放，红如火，粉若霞，白似雪，将后山装点如仙境。微风拂过，花朵摇曳，似在招手。繁茂树木郁郁葱葱，如大自然的绿伞。清脆鸟鸣和潺潺溪流，宛如美妙交响乐。 他们沉醉在这美景之中，完全忘记了要记住来时的路。等他们终于回过神来，程非凡突然停下脚步，惊慌地说：“哎呀，不好，咱们好像迷路了！” 程爱学也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呀？奶奶要是发现咱们不见了，肯定会急得又念起那些听不懂的经文！” 程飞燕强装镇定：“别慌，咱们找找方向。” 苏成皱着眉头：“都怪咱们只顾着玩，没记路。” 等到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经彻底迷路了！四周到处都是茂盛的树木，那些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飞鸟虫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相差无几，野花野菜美景随处可见。五彩斑斓的野花，如同散落在草丛中的璀璨宝石，绚丽夺目；鲜嫩欲滴的野菜，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程爱学急得直跺脚：“哎呀，这可咋办呀？要是被奶奶知道我们迷路了，肯定会说我们是一群小迷糊蛋！” 程非凡也耷拉着脑袋：“早知道就不采那么多花啦，花仙子生气把我们困住了。” 程飞燕眼睛一转：“别怕别怕，说不定奶奶烧香的时候已经跟菩萨说了，会保佑咱们找到回去的路！” 苏成哭笑不得：“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自己走出去吧，不然等奶奶找过来，咱们可要挨一顿骂啦！” 他们在后山迷路后，程飞燕看见不远处有条下山的路，眼看天色还早，她对其他人说：“天色还早，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如看一下山的背面到底是什么。”于是毫不犹豫地带着所有人走下山。 到了山脚下，发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湖，湖水伴在山腰上，湖的另一头是一个小寺庙，寺庙背后是很多的梯形田，还有居民房。程飞燕仔细辨认后，兴高采烈地对两个弟弟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程非凡说：“是挺眼熟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程爱学激动地说：“我记起来了，这是我们以前来参加过庙会的地方，可热闹了！”苏成笑着说：“我也记起来了，我和我奶奶来参加过两次庙会，非常热闹，好吃的东西特别多！” 程飞燕笑着对苏成说：“从我们迷路以后你们都不怎么说话，你们是都不紧张吗？”苏成笑着说：“反正现在还早，走回去应该不难。”程爱学说：“反正我有你们陪着又不是我一个人，我没那么害怕，只是怕奶奶担心而已。”程非凡说：“你们做哥哥姐姐的都没那么担心我做弟弟的更不担心了，我不相信我们就回不去，肯定有线索的。” 程飞燕环视了一下山脚下的美景，梯形田、小寺庙、湖水，然后和大家说：“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往回赶吧。”其他三个男生都点头同意说：“好。” 四个人已经走下山，在湖泊边玩耍起来。程飞燕把花瓣撒进湖水里，美丽的鲜花飘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美极了。程非凡朝湖里扔石头，觉得好玩，叫上两个哥哥一起玩丢石头：“爱学哥，苏成哥快来和我一起玩丢石头啊！”“好呀，我来了！”程爱学也去小路上捡起小石头丢了起来。“看我的，长见识的时刻到了。”苏成丢石头很有一套，给两个小弟表演了一个十连环水漂。“哇，苏成哥哥好厉害呀！”两个小弟惊呆了！三个男孩子玩丢石头，玩得很忘我。 程飞燕慢悠悠地踱步到湖边那颗犹如巨型卡车般硕大的圆形巨石跟前，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笑意。忆起往昔，在二年级时，她和程小兵一起玩游戏，却闹起了矛盾。那时年少无知的她，竟用言语嘲笑对方，还编起儿歌：“小兵小兵去当兵，娶了老婆不用心，老婆跑罗。”边唱边放肆大笑。程小兵被气得怒火中烧，一气之下捡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也不知怎的，就那么凑巧，石头直直地砸进正大笑不止的程飞燕嘴里，竟把她的门牙给砸断了。然而，这门牙愣是半年都毫无生长的迹象。 奶奶心急如焚，领着她向传说中的松树仙、巨石神、白牛神逐一虔诚地磕头祭拜。于是，眼前的这颗巨石，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程飞燕认下的干亲。 程飞燕一时兴起，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走到巨石跟前。她那明亮的双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对着巨石说道：“神石啊！神石，我可是给您拜过干亲的，您倒是希望我如何称呼您？倘若您想让我叫您干爹，那我推您的时候，您可得给我个面子让我推动；要是您想让我叫干娘，那您就自己滚动一下给我瞅瞅！” 程飞燕心里其实是不信这神石有什么神奇之处的，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长辈们口口相传的传说罢了，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地和神石开着玩笑。 话音刚落，程飞燕先是好玩的试着叫了一声干爹，巨石稳如泰山，纹丝未动。程飞燕并不失望，她清了清嗓子，又小小声的叫了一声干娘。 可未曾料到，就在这一瞬间，那巨石竟猛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程飞燕愣住了。 “不会吧？这难道是真的？”程飞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慌乱。片刻之后，恐惧如潮水般慢慢袭来，她的心开始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哎呀，这神石居然动了！这可如何是好？”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微的汗珠，双腿微微发软。 在这一瞬间，周围仿佛安静了下来，只有程飞燕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颗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的巨石，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是好。 她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目光死死地锁在眼前这颗好似拥有了灵魂的巨石上，脑海中犹如炸开了锅，各种思绪纷乱如麻。她之前确实见过女鬼王奶奶，也与老鹰妖鹰长空有过交集，按说不该如此轻易就被吓到。可这巨石的诡异异动实在太过蹊跷，还是让她感到寒毛直立。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巨石倘若真成了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更何况，附近还有一座新修的庙，名曰灵石庙，倘若这石头滚走或者出了什么岔子，那她可就捅了天大的娄子。到时候，这罪责她如何能够承担得起！ 惊慌失措的程飞燕一害怕，赶忙哆哆嗦嗦地跟巨石说好话：“神石啊，神石，干娘啊求求您别乱动了！这大白天的，您可千万别吓到路过的普通人呀！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可也别在这时候发难呀。”许是她的祈求起了作用，巨石微微颤抖了几下后，暂时稳住，不再晃动。程飞燕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一颗心依旧悬在嗓子眼，不敢有丝毫放松，眼睛也不敢从巨石上挪开半分。 神石滚动的时候，程飞燕的两个弟弟程非凡和程爱学正在神石附近的湖边与苏成疯狂地拣着石头玩打水漂的游戏，他们三个也轻微地感受到了异样。起初，他们完全沉浸在游戏的欢乐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然而，当神石开始滚动的那一刹那，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程非凡正准备将手中的石头用力抛出，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晃了一下，他的动作瞬间停滞在空中，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哥，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地震啦？”程非凡一脸惊恐地看向程爱学。 程爱学皱起眉头，努力稳住身形，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感觉不太对劲。”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紧张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这异常现象的源头。好在神石很快在程飞燕的祈求下安静了下来，大家这才以为是错觉。 程飞燕如蒙大赦，脸色依旧苍白，心有余悸地瞅了一眼那暂时安静下来的巨石，感觉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她慌乱地伸出双手，紧紧拉起两个弟弟，又着急地朝着苏成挥手招呼，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苏成，快！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和奶奶们集合要紧。” 说完，她便拽着弟弟们，迈开步子朝着山上跑去。程飞燕跑得气喘吁吁，头始终不敢回一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嘴唇紧抿，眉头紧锁，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石头又有什么动静，那她脆弱的小心脏可真就受不了啦！ 也许是跑得太过匆忙急促，弟弟程非凡一个踉跄，身体向前扑去，“哎呀！”他惊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脸上挂满了泪水，五官皱成一团，满是痛苦和委屈。 大家见状，手忙脚乱地围了上去。程飞燕停下脚步，蹲下身来，一边轻轻吹着程非凡的伤口，一边柔声安慰道：“非凡，不哭不哭，姐姐在呢，一会儿就不疼了。”苏成也在一旁帮忙，拍拍程非凡的肩膀说：“男子汉，勇敢点！” 好一阵忙活，大家终于哄好了程非凡。可这时候，程爱学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又快要哭了，他瘪着嘴，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我们会不会迷路走不出去啊？”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时间确实不早了，而且大家还处于迷路的状态呢！ 程飞燕为了安抚弟弟们，蹲下身来，目光坚定地和他们分析着找回去的办法：“第一，来后山后咱们一直采花，咱们四个人采花那简直如蝗虫过境，所以花少的地方大概率就是我们走过的地方，花多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没走过的路。第二，寺庙每隔一段时间会有敲击钟声，我们只要安静下来仔细听，就能通过声音辨别方向。第三，去寺庙的人多，说不定我们能在山上遇到路人，到时候就可以问路啦。” 苏成听后，眼睛放光，夸赞道：“果然是好主意！”两个弟弟原本紧张的神情也舒缓了些，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四个人开始散开，小心翼翼地仔细寻找花少的路。程飞燕走在最前面，眉头微蹙，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不放过路边的每一处花丛，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她也顾不上擦拭。程非凡和程爱学紧紧跟在后面，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左顾右盼。 走了好一会儿，程爱学的小脸皱成一团，带着哭腔着急地说：“姐姐，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到花少的地方啊？”程飞燕停下脚步，转过身，轻轻摸了摸程爱学的头，温柔地安慰他：“别着急，爱学，咱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就在前面呢。” 就在这时，程非凡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这边花少！”大家急忙凑过去，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沿着花少的路又走了好长一段，周围依旧安静，只有他们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程非凡的心情逐渐变得低落，有些泄气地嘟囔着：“姐姐，这钟声怎么还不响啊？我都等得着急了。”程飞燕深吸一口气，鼓励道：“非凡，别灰心，再耐心等等，说不定下一秒就响了。” 仿佛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期盼，不一会儿，一阵隐隐约约的钟声传来。“听！钟声！”苏成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大声喊道。大家顿时精神一振，耳朵竖得像兔子一样，循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他们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程飞燕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里迸发出惊喜与急切的光芒，她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像一阵风似地跑向前去。 跑到近前，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然后礼貌且急切地问道：“叔叔阿姨，请问灵觉寺的路怎么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神充满了期待。 那几位路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友善和理解的笑容。其中一位热心的阿姨走上前，指着一个方向，详细地给他们描述着路线：“孩子，你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看到一棵大柳树后向右拐，再走一会儿就能看到灵觉寺的大门啦。” 程飞燕等人连连点头道谢，然后按照路人指引的方向快步前行。 最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他们终于顺利地找到了灵觉寺的路。当他们远远看到灵觉寺的轮廓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走进寺里，他们发现奶奶们还在院子里聚在一起，专心地讨论着佛法，表情专注而投入，根本没发现孩子们刚刚经历的这场惊心动魄的探险故事。 第119章 坐拖拉机 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程非凡和程爱学，还有苏成，这四个小朋友，最大的苏成也才四年级而已。他们从四五点天还黑着就起床赶路，在寺庙里又是游山又是玩水，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累得简直要虚脱。 他们四人此刻哪都不想去了，乖乖地坐在自家奶奶身旁。一个个累得恨不得直接躺地上呼呼大睡，可又觉着不好意思，只能蔫蔫地缩在长凳子上。眼皮耷拉着，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活脱脱像四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狗狗。 奶奶杜大妞虽说对拜佛那是诚心诚意，可她着实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太。坐在人堆里听佛法，十句里能听明白一句那都算烧高香了。但为了能融进信友的圈子里，她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认真听，在心里使劲儿记，绞尽脑汁认真琢磨。可这佛法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所以当孙子孙女围过来的时候，她那眼睛忍不住瞅了一眼又一眼，心里头着实是舍不得孩子们这般有气无力的可怜样儿。 奶奶抬起头，只见天空湛蓝如宝石，澄澈深邃得让人着迷。几缕薄如蝉翼的白云悠悠地飘荡着，炽热的太阳高高挂着，可位置已经明显偏西。奶奶眯了眯眼，心里估摸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确实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奶奶杜大妞心里头琢磨着：我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婆子，为啥要这般求神拜佛呀？还不就是盼着下辈子能过得顺顺当当，这辈子儿女和后辈都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嘛。我都已经这么尽心尽力了，佛祖指定是瞧见了我的这份诚心，就算听不懂这高深的佛法，那也不能怪我这老婆子没文化不是？ 于是她站起身来，对着在座的信友们说道：“我瞅着这天色不早啦，我们家离这儿老远的，我还带着仨孩子，该是回家的时候喽。” 刘桂香奶奶接话道：“是啊，这一天过得可真快，咱们在这聊佛法，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李红玉奶奶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嘛，佛法深奥，咱们慢慢领悟。不过杜大姐，你带着孩子回去可得小心着点。” 奶奶杜大妞笑着回应：“谢谢妹子关心，我会当心的。” 这时候，一个白胡子老大爷说道：“这佛法啊，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参透的。我都皈依佛门十几年喽，还有好些个地方没整明白呢。” 座位上有个看着三四十岁的大婶，脸白得吓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瘦得跟干柴似的。可她眼睛倒是亮闪闪的，笑着说：“像我这么年轻就得了绝症，要是别人，想不开估计早自杀了。我呢，看得开，心态平和点，就能多活几天。你们瞧瞧我这病恹恹的样儿，每天还能乐呵呵的，根本不把生死当回事，还有闲心来寺庙上香拜佛。我觉得自己每活一天就赚一天，我天天用心读佛法，心里可畅快了，就跟从苦海里逃出来似的！也不晓得我这样，算不算是开窍了佛法？” 白胡子大爷想了想，说道：“妹子，你能有这般心境，也算是难得了。” 李红玉奶奶也笑着应道：“算，咋能不算呢？您这都达到顶尖的境界喽。能把生死看淡，就是高僧也不过如此啊。人生就好比那茫茫的苦海，人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找寻活着的由头、活着的盼头、活着的决心。脱离这苦海，就是我们皈依佛门一辈子追求的事儿。” 刘桂香奶奶感慨道：“咱们在这探讨佛法，也是为了寻个心灵的慰藉，希望往后的日子都能顺遂。” 奶奶杜大妞说道：“说得对，不管咋样，咱都得心怀希望。”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各自散去。 奶奶杜大妞和刘桂香奶奶看着信友们都渐渐散去，饶有趣味地看着四个紧紧挤在长凳上，已经进入半睡状态的小孩子，眼神中既有喜爱又有怜惜。 奶奶杜大妞轻轻地拍醒了孩子们，故意放大音量说道：“起来啦！我们要回家啦！”这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 然而，一连叫了好几遍，四个孩子才如梦初醒，彻底清醒过来。 程飞燕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说道：“奶奶，你说什么？是要回去了吗？” 奶奶杜大妞笑着说道：“是啊！你们倒是厉害，坐凳子上都能睡着啊？” 程爱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笑说道：“没有啦，就是有点累了，打了个盹而已。” “还好啦，就是坐这里休息了会儿。”程飞燕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嘟囔着：“哎呀，奶奶，其实我就是单纯有点累，在这凳子上眯了一小会儿。人只要想睡觉，那不管啥地儿都能睡，听说张飞平时都是睁眼睡觉的，我觉得我也快有这本事啦！” “我们要回家了吗？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程非凡像只刚睡醒的小熊，从长凳上懵懵懂懂地站起来。听到奶奶和哥哥姐姐的说话声，他那迷糊的脑袋渐渐清醒，仿佛把瞌睡虫一下子全丢到了九霄云外，瞬间精神抖擞得像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 祖孙四人的目光投向刘桂香奶奶和苏成两祖孙，仿佛在询问他们是否也要一同离开。 奶奶杜大妞笑呵呵地说道：“桂香啊！我们要一起走吗？反正顺路。”她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刘桂香奶奶笑道：“我看天色不早了，约莫下午三四点钟了，要是靠走回去就太晚了，我们去找李红玉，她家儿子有拖拉机，估计会来接她，我们去搭个顺风车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显得十分热情。 程飞燕祖孙四人听到有顺风车坐，脸上顿时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奶奶杜大妞笑眯眯说道：“那感情好，要是有顺风车坐肯定回家快。就是不知道李红玉儿子的车能不能搭上我们哦？”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更多的还是对能够搭顺风车的期待。 刘桂香奶奶说道：“没事，放心好了，我和李红玉认识四五年了，老熟人了。大家都很好说话的。”她拍了拍奶奶杜大妞的肩膀，试图让她安心。 奶奶杜大妞还是不太放心，“那我们现在去和她说下，看能不能搭上他们家的车子，万一需要搭车的人太多也不行吧？”她皱着眉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刘桂香奶奶说道：“行，我们现在就去问问。” 于是，两大四小六个人浩浩荡荡地一起去找了李红玉奶奶。一路上，孩子们蹦蹦跳跳，奶奶们则有说有笑。 主要是刘桂香奶奶和李红玉奶奶在说搭顺风车的事情。刘桂香奶奶满脸堆笑，亲热地拉着李红玉奶奶的手说道：“红玉呀，我们这几个老小正愁怎么回去呢，听说你家儿子有拖拉机，这不，厚着脸皮来问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呀？” 李红玉奶奶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哎哟，桂香，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算啥事儿！没事，都顺路，大家一起坐我们家的车子回去吧！只要不嫌弃是拖拉机颠屁股就行。”她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刘桂香奶奶的肩膀，那豪放的语气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奶奶杜大妞则带着孙子孙女站在边上，笑呵呵地打招呼。 奶奶杜大妞连忙走上前，微微欠身说道：“红玉妹子，真是不好意思啊，头回见面就来麻烦您。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走一下倒没啥，可带着三个孩子，他们累坏了。红玉妹子，您能让我们搭顺风车，真是太好了。太感激您啦！”她的脸上满是期待与感激，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 李红玉奶奶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我和儿子约好四点左右在山脚下接我。现在都三点多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赶紧下山吧！” 刘桂香奶奶目光扫过大家，说道：“行，那咱们这就下山，可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奶奶杜大妞一听，连忙紧张地招呼着孙子孙女：“孩子们，都跟紧点喽，别掉队！咱们这就下山去。” 话音刚落，大家便迫不及待地一起开始下山，孩子们兴奋地跑在前面，奶奶们在后面一边叮嘱着小心，一边加快脚步紧紧跟随。 三位奶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欢笑声在山间回荡，几个人边说边沿着蜿蜒的山路下山。程非凡仍然紧紧抱着水壶，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程爱学提着空篮子，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午后三四点钟的阳光斜照进山间，山壁上的藤蔓和小花在光影中摇曳。山路两侧的树木高大挺拔，枝叶交织，金色光斑洒在青苔石阶上。阵阵山风吹来，带来清脆鸟鸣，远处山峦明暗相间，山谷中升腾起薄薄雾气，神秘而迷人。 程飞燕手里拿着两把野花，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把纯野菊花。那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艳。她将五颜六色那把最好看的，快速地送到土地公土地婆的小庙。就在她放下花的瞬间，突然感觉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神秘的凉意。这阵风轻柔地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心中一惊，笑着说：“土地公公土地婆 婆，你们看看野花多美呀！”话音刚落，那微风似乎更加强劲了些，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话语。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像是神秘的符文。她的笑容如同这野花一般灿烂，却又在这神秘的氛围中多了几分敬畏。 程飞燕转身跑回队伍，神情严肃地悄悄对弟弟们说道：“等下坐拖拉机上安静点，别大喊大叫没礼貌哦！”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两个弟弟，似乎在担心弟弟们会调皮捣蛋。 “姐，你放心，我很乖的！”程非凡挤挤眼说道，脸上满是天真无邪。可话音刚落，他就像只没了束缚的小猴子，一会儿东跑几步去采路边的野花，一会儿又弯腰捡起石头，兴奋地向哥哥姐姐展示。下山的路本就不好走，他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摔倒在地。程飞燕赶紧跑过去扶起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让你老实点，你就是不听！” 程爱学看着程非凡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非凡啊，就你这还说自己乖，我可不信。”程爱学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和姐姐一起留意着程非凡，生怕他再出什么状况。程非凡被姐姐扶起来后，消停了没一会儿，又开始这儿摸摸，那儿碰碰，程飞燕不得不时刻盯着他，嘴里不停地念叨：“非凡，你能不能老实跟着走！” 苏成带着满脸的笑意，步伐轻快地走过来对程飞燕三人说道：“明天一起出来玩吗？”他那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亮晶晶的，仿佛闪烁着小星星。只见他身姿挺拔，比程飞燕高半个头，清秀的面庞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高挺的鼻梁和微翘的唇角让他看起来帅气又阳光。 程飞燕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说道：“那你说，是我们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们？我们两家至少要走三十多分钟才到啊！”她歪着头，俏皮地看着苏成，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苏成也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假装生气地说道：“你摸着良心说说，暑假基本上都是我来找你们玩，你来主动找我几次？你来我家的几次还都是陪你奶奶一起来的，你主动一个人来过吗？” 程飞燕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上扬，说道：“那也没办法啊，我一个女生走三四十分钟去找你一个男生玩？你不觉得挺危险吗？我要是被人贩子抓走怎么办？”她一脸理直气壮，那模样仿佛在宣告自己的理由无懈可击。 苏成显然不信，撇撇嘴说道：“你可以和两个弟弟一起来啊！我不信人贩子会抓你们三个。”他皱着眉头，似乎对程飞燕的理由不太满意，觉得这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程飞燕没有正面回答苏成，而是转头看向两个弟弟，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问道：“你们愿意明天走三四十分钟去找苏成哥哥玩吗？” 程非凡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想走那么远了，今天好累，我想休息。”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程爱学也跟着说道：“今天实在太累了，明天我要睡懒觉，哪里都不想去。“说完，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已经精疲力竭，骨头都要散架了。 程飞燕对着苏成笑笑，带着一丝歉意说道：“你听到答案了吧？所以哪天有空又不累就去找你玩哦！” 苏成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行吧！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尽管他的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理解他们今天的疲惫，毕竟大家一起玩了这么久。 下山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人一多就热闹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人们的谈笑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欢快的乐章。人一热闹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已经能看到山脚下的大马路了，离走过去还远吗？ 程飞燕好奇地睁大眼睛，像只灵动的小兔子四处张望着，说道：“这个时候下山的人好多呀！” 苏成笑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应该是所有香客都在这条路上了，上香也是有时间要求的，太阳落山前必须把祭拜菩萨的仪式搞完，太阳落山就不接待香客了。”他耐心地解释着，神情认真又专注。 “原来是这样啊！”程飞燕感觉又学到了新知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程非凡迫不及待地插嘴道：“那特殊情况迟来的人怎么办？”他歪着脑袋，一脸疑惑，那模样活像个好奇宝宝。 苏成挠了挠头，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程爱学双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应该也不接待他吧！毕竟大师傅们的时间规定很严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边说边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你们说得都对，现在我们可以上车了吗”奶奶杜大妞笑眯眯地叫上孙子孙女快点上车。 大家这才恍然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山脚下的大马路上，一辆拖拉机正停在那里。在奶奶们的连声催促下，孩子们纷纷登上了拖拉机。 刚一坐上去，那强烈的颠簸感便传了过来，屁股被震得生疼。然而，呼呼的风迎面吹来，却又带来别样的舒爽，让人瞬间忘记了颠簸的不适。对于村里不常坐车的孩子们来说，这可是相当不错的体验。 程非凡兴奋地大喊：“哇，这可比走路快多啦！” 程爱学笑着接话：“就是有点颠得慌，哈哈。” 程飞燕则说道：“快看呀，外面的风景跑得好快！” 苏成温和地笑着附和：“是呀，这感觉很新奇呢。” 程非凡又忍不住叫起来：“哇，这夕阳太美啦！” 苏成点点头说：“确实美极了，像一幅画。” 程飞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问苏成：“你知道季轩哥家搬走的事情吗？” 苏成神色平静地点点头，说道：“肯定知道啊，我们一个村的，他们家过年那会儿就搬走了！没有一点预兆，突然之间就走了！” 程飞燕睁大眼睛，追问道：“所以，你们也没有告别？” 苏成无奈地再次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他们家那间泥土房就那么空着，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住人。” 程飞燕一脸好奇，继续问道：“那你没有听到过什么内幕消息吗？” 苏成笑了笑，说道：“倒是听到过一些，很早以前就有人说季轩哥父母是私奔来我们村落户的，现在是被家里人找到接回去了。” 程飞燕轻轻说道：“这也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局了吧。希望他们一切顺遂。” 苏成应声道：“是啊！不管在哪里，只要好好的就行！”说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自觉地垂下了头。因为苏成想到了去广东打工后一去不复返的妈妈，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惆怅。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拖拉机载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在这美好的黄昏中一路前行。 第120章 跳河自杀的女人 拖拉机“哒哒哒”地直绕过李红玉奶奶家，风风火火地将大家送到了刘桂香奶奶家里。这坐车的速度就是快，步行得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拖拉机上半小时左右就到了。程飞燕不得不承认，奶奶今天带三个孩子一起出门，那可真是“老牛拉破车——慢慢吞吞”，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比她和奶奶两个人出门要慢了个把小时啊！真应了那句歇后语“瘸子走路—— 一步一歪”，这一路上状况不断，不是这个孩子要喝水，就是那个孩子要撒尿，能快得了才怪呢！ 拖拉机刚一停下来，奶奶杜大妞便赶忙招呼着三个孩子慢点下车。刘桂香奶奶和苏成也小心翼翼地扶着车子下来了。李红玉奶奶看上去精神颇为疲劳，她没有下车，只是脸上挂着笑，对着众人说道：“桂香，我们就送到这里了，今天着实不早了，我和我儿子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约着一起去上香。”说完，她又转向奶奶杜大妞，接着说道：“杜大妞大姐，咱们下次再聚啊！” 奶奶杜大妞下车站稳之后，脸上笑眯眯的，忙着和李红玉奶奶以及坐在拖拉机上默不作声的大叔连连道谢。 程飞燕悄悄地问苏成：“李奶奶的儿子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在山脚下等我们等得太久，所以生气啦？” 苏成回应道：“别瞎说，罗文叔叔人很好的。他是因为喉咙嘶哑了，不方便说话。” 程爱学和程非凡下车后，就立马拿着水壶奔向刘桂香奶奶家的院子里，去用那手压水井打水。这两兄弟哪里是真心为了接水，分明是玩水还差不多。一时间，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不愿意走开。 程飞燕看到奶奶杜大妞和刘桂香奶奶站在拖拉机边上，又和车上的李红玉奶奶聊上了天。一路都沉默寡言的司机大叔罗文，此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沙烟，抽了起来！他那模样，看上去孤独又悲伤。 她拉着苏成躲在角落里，偷偷地问道：“那个罗文大叔为什么喉咙会嘶哑呀？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他看起来真的好悲伤哟！” 苏成一脸无语，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好奇？” 程飞燕急切地回应：“是啊！你要是知道就说，不知道那就算了。” 苏成侧头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三位奶奶，又瞧了瞧坐在车头抽烟的罗文叔叔，拉着程飞燕的衣服又往远处走了几步，这才偷偷地说道：“不久前，罗文叔的姐姐罗霞婶子跳河自杀了。” 程飞燕满心好奇：“她为什么要自杀啊？难道真的是因为公婆老公的打骂，实在受不了生活的痛苦吗？” 苏成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她婆家就没一个好人，生生把她给逼死了！” 程飞燕越发小声地问道：“那她有孩子吗？妈妈就这样走了，孩子不就成了没妈的孩子呀！那该多可怜啊！” 苏成不禁感叹：“她就是因为没有孩子了，又生不出新的孩子，这才绝望自杀的。要说起来，她就是嫁到你们赤塘村生活不下去，才走上了这条绝路，你难道就没听到过什么相关的消息吗？” “你说什么？她是嫁到我们赤塘村的人，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程飞燕说完，突然感觉有一段画面从脑海中冒了出来。那是有一天放学的路上，看到村长和一些大人们风风火火地和他们这些放学的娃娃擦肩而过。当时，她和小伙伴打听过，好像就是在说有个女人跳河自杀了。具体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女人二胎被计划生育的人拖去处理掉了，大儿子又意外落水身亡了，婆家嫌弃她怀不了新的孩子……天哪，真是惨不忍睹！ 苏成语气激动地说道：“罗霞婶子就是嫁到你们村之后，被你们村的人硬生生给逼死了！罗文叔一家带着众多亲朋好友气势汹汹地去罗霞婶子婆家闹腾了好几天呢，他们为了讨回公道，不停地和人理论、争吵，以至于喉咙都变得嘶哑了！” 程飞燕听到苏成的这番言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悦之情，眉头紧皱着反驳道：“什么叫被我们村里的人逼死？这世上哪个地方没有那种恶婆婆、坏婆家存在呢？这不过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罢了，怎么能全怪到我们村的人头上。” 苏成意识到自己的表述可能有些问题，赶忙说道：“行，咱不扯这个了，总之就是娘家人为了主持公道，在那一番折腾之下喉咙都嘶哑了。你现在总该清楚了吧？” 程飞燕此时却更加好奇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追问道：“也就是说李奶奶的女儿上个星期跳河自杀了？可这也太奇怪了，她怎么今天还有心情跑去寺庙拜佛啊？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沉浸在极度的伤心之中吗？” 此时正值夏天的下午四五点，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但依然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天空湛蓝如宝石，只有几缕淡淡的白云像轻纱一般飘浮在空中。周围的树木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 苏成一脸无奈，言语中透着感慨：“罗家就只有两个孩子，女儿是罗霞婶子，儿子是罗文叔。李奶奶是一位中学老师，平日里工作一直很忙，罗大爷呢，是沙石厂厂长，同样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家的情况就是大孩子照顾小孩子，罗霞婶子这个做姐姐的，从小到大可以说是天天都在悉心照顾着罗文叔成长，姐弟俩人之间的感情那是相当深厚的。” 程飞燕似乎误解了苏成的意思，急切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父母对孩子感情就不深吗？” 苏成顿时感到有些郁闷，赶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他们家人之间的感情其实都很好，只不过每个人表现悲伤的方式不一样啊！他们家要是对罗霞婶子没感情的话，能跑到你们村这么大张旗鼓地去闹吗？” 程飞燕可不乐意了，大声说道：“所以呢？你是不是又跑题了？我问的是李奶奶为什么还有心情去寺庙呀？” 苏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跑题了，你有所不知啊，他们这些信佛的人都深信有来生，并且相信人生来就是在历劫。李奶奶去寺庙是专门为罗霞婶子做一场专门的法会呢，在他们的信仰里，信佛能够助力婶子脱离苦海，帮助她顺利地轮回。” 程飞燕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但是我仍然不同意你说的罗霞婶子是被我们村里的人逼死的这种说法，她可是自杀啊，又不是他杀！”苏成本想再反驳几句，然而此时三个奶奶已经结束了聊天。奶奶杜大妞开始召集孩子们集合准备回去了。拖拉机在奶奶们的告别声中，发出轰轰轰的声响缓缓开走了。 奶奶杜大妞转过头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我们得快些回去了，时间不早了，回去还得走上三十多分钟呢！” 程飞燕连忙照顾着两个弟弟，温柔地呼唤道：“非凡，爱学，别玩了，我们一起回家啦！” “来了，来了！姐姐我们快回去吧，我都饿了！”程非凡一边快速地跑过来，一边大声说道。 刘桂香奶奶听到程非凡说饿了，也意识到时间确实不早了，该做晚饭了，于是热情地对奶奶杜大妞说道：“大妞啊！时间不早了，该吃晚饭了，就留在我家里吃饭吧！” 奶奶杜大妞果断地拒绝道：“那怎么行，我们家又不远，回家吃也是一样的！” 刘桂香奶奶还想再多劝说几句，奶奶杜大妞却赶紧拉着孩子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说道：“时间不早了，天黑路不好走，我们就先走了！” 程飞燕三个孩子赶紧和刘桂香祖孙道别。 程飞燕大声说道：“刘奶奶再见，苏成有空再见！” 程爱学也乖巧地说道：“刘奶奶再见，有空来我们家玩哦！” 程非凡则扯着嗓子大声道：“刘奶奶再见，苏成哥哥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跟着奶奶匆匆走了。 刘桂香奶奶祖孙看着程飞燕祖孙四人不肯留下，这么快就要离开，赶忙追到后头说道：“那行，你们慢点走，小心路滑，有空再来玩啊！” “好的，刘奶奶！”程飞燕十分爽快地回道。 刘桂香奶奶看着四人渐渐走远了，也只好无奈地转身回去了。 走在回家的乡间小道上，夕阳的余晖宛如一层轻柔的金纱，缓缓地洒落在大地上。程飞燕那充满朝气的脸庞被霞光映照得红彤彤的，她一边轻盈地迈着步伐，一边笑着对身旁的奶奶杜大妞说道：“奶奶，今天我们是四五点出门的，现在我们四五点回家，也算是完整的一天啊！” 奶奶杜大妞那饱经岁月磨砺的面庞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她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方那连绵的田野，缓缓地回应道：“是啊，孩子。这一天过得可真快呀，就像那潺潺流淌的溪水，不知不觉就从我们身边溜走了。” 程非凡在一旁蹦蹦跳跳的，突然用手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一脸好奇地问道：“奶奶，你为啥不同意留在刘奶奶家里吃饭啊？我肚子好饿呀！” 一直默默走在一边的程爱学，此时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累了一整天有些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开口了：“非凡，你不知道，刘桂香奶奶家里有个病人要照顾呢，就是苏成哥哥的爷爷。咱可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呀。” 程非凡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说：“我怎么没看见？我记得早上去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是锁门的呀。” 程飞燕那灵动的眼眸转了转，微微仰头思考了一下说道：“早上人不在，也许是出去干活了呢。咱这村里的人，夏天炎热的时候都习惯早点出门干活，种地种菜啥的也方便些，中午就可以回家休息会儿了。其实我们在苏成家门口说了那么久的话，我后来看到门上没挂锁了，说明苏爷爷肯定也在家里呢。说不定他那会儿正在屋里休息呢。” 奶奶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慨之色，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是啊！你们刘奶奶那可真是不容易哟，实实在在的一个苦命人呐。她儿子和媳妇老早之前就奔去广东打工喽，那时候咱村里出去打工的人还少得很哩。他们两口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干活，挣了不少钱回来，又是修新房子，又是在院子里打上水井，他们家那新砖瓦房在溪水村可是头一批盖起来的哟。可谁能想到，去年就传出她儿子在外面打工犯了法，然后就逃跑了，媳妇呢，继续在外面打工，就是不肯回来，虽说偶尔会寄点钱回来，可都好几年没回家喽。她老伴又生了病，还舍不得拿钱去看病，这日子过得可真叫一个苦哟。” 程飞燕见奶奶杜大妞说的难过，心中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奶奶，你不觉得刘奶奶他们家都这样了，不该把拜佛的钱省下来给苏大爷看病才对嘛？咱们应该把钱花在实实在在的地方呀。”这句话，程飞燕其实老早就想说了，她十分不能理解奶奶和他们的信友省吃俭用的买祭品。自己多吃一口怎么了？不说刘奶奶，其实程飞燕还想吐槽自己奶奶，她过年的时候就听妈妈说过，他们每月给奶奶邮寄五百元伙食费，一年四季的衣服，生活用品也经常邮寄回来。为什么和奶奶每次去城里采购物品想单独吃碗馄饨的心愿都做不到。而且现在二叔二婶也邮寄钱给奶奶用，她每月两份收入呢，家里也就是从一天两顿饭变三顿饭而已。去城里还是舍不得单独点吃的，除非程飞燕自己掏钱买。 奶奶杜大妞听到孙女说要省去拜佛的钱这样的话，顿时觉得十分生气，眉头紧皱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合十，嘴里念叨着：“这能花多少钱？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 程非凡见奶奶生气了，赶紧轻轻拉住姐姐的衣角，小声说道：“姐姐，别说了，别惹奶奶不高兴了。”程飞燕也无奈地闭上了嘴，默默地继续走着，心中暗自懊恼，心想，行吧！怪我管不住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表达方式可能不太恰当而已。 她望着天边那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奶奶理解自己的观点。而此时，小道上只剩下他们四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仿佛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周围的田野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诉说着这乡村生活的故事。 第121章 杨奶奶的无尽恐惧夜 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那柔和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披在祖孙四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大地上绘制出一幅温馨的剪影画。程飞燕亲昵地挽着奶奶杜大妞的胳膊，一边缓缓地走着，一边愉快地交流着寺庙祭拜的感受。 “奶奶，今天在寺庙里，我感觉心里特别宁静呢。”程飞燕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仿佛还沉浸在寺庙那庄严肃穆的氛围中。 奶奶杜大妞微笑着点点头，满脸慈祥地说：“燕儿啊，寺庙是个能让人心灵得到慰藉的地方。咱们的诚心，菩萨一定能感受到的。”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乡村夜色，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悄然展开。 那幽深的氛围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大地。黑暗如同无声的潮水般缓缓蔓延，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之感。 程飞燕置身其中，只觉心中阵阵不安，丝毫没有欣赏周边景致的心思，甚至不敢回头去瞥一眼远处那可能存在的所谓“美景”。 那蜿蜒的乡间小道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漫长。 剩下的路途中，大家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沉默，仿佛被这寂静的氛围所感染。 他们只是机械地迈动着脚步，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家中，寻求那份熟悉的温暖与安心。 祖孙四人缓缓路过程大毛伯伯家门前时，那温暖的灯光已然从屋内透射而出，屋内的人已然端上碗开始吃饭了。 程飞燕不经意间瞧见程大毛伯伯正端着碗在院子里悠闲地用餐。 当程大毛伯伯的目光与他们相遇时，程飞燕赶紧扬起一抹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程伯伯好，你们这么早就吃饭了呀？” 程大毛伯伯微微颔首，与奶奶杜大妞相互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后，程大毛伯伯看着奶奶杜大妞一言不发地转身，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便转头问落在后头的三个孩子：“是啊！早点吃早点了事！你们是和奶奶一起去哪里了？” 程非凡轻喘了口气，缓声说道：“程伯伯，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和奶奶一起去寺庙祭拜菩萨了！” 程大毛伯伯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理解的神色，说道：“挺好的，这么远的路，走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程爱学尽管疲惫不堪，但仍礼貌地微微点头，说道：“好的程伯伯！我们回去了。” 程飞燕也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三个孩子加快脚步，匆匆地追上了奶奶的步伐。 终于回到家中，经过一天的疲惫奔波，大家都已精疲力尽。然而，奶奶杜大妞却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她立刻精神抖擞地走进厨房，开始为大家准备晚餐。厨房里传来阵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仿佛是一曲独特的生活乐章。不一会儿，厨房中就飘出阵阵香气，那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让人垂涎欲滴。 很快，一大锅素面条就被端上了餐桌。嘿呀，那一根根粗细均匀的面条浸润在清淡的面汤中，上面还点缀着一小撮嫩绿的葱花，宛如一幅清新的画作，真可谓是“张飞穿针——粗中有细”。 原本疲劳的程非凡和程爱学两个小家伙呀，那原本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可一看到面条，顿时眼睛发亮，仿佛两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他们迅速地坐到餐桌前，程非凡就像饿虎扑食一般，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急不可耐地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就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奶奶，这面条太好吃啦，我今天在寺庙拜菩萨的时候就想着回来能吃到您做的美味面条呢。” 程爱学也不甘示弱，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塞得满满的，嘟囔着说：“奶奶，我以后也要跟您学做这么好吃的面条，等我长大了做给您吃。” 奶奶杜大妞看着两个小家伙的馋样，满脸笑容地说：“慢点吃，别噎着，锅里还有好多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宠溺。 而此时帮着奶奶烧火的程飞燕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仿佛是三天没睡觉的夜猫子——直犯迷糊。她缓缓地走到餐桌前，勉强提起精神，那动作就像慢镜头回放一样，慢慢悠悠。她夹起面条开始吃起来。虽然她很困，但那熟悉的味道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慰藉。没一会儿，一碗面条就被她稀里糊涂地吃完了。她赶紧放下碗筷，起身去进行洗漱，那速度就跟踩着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 洗漱完毕后，程飞燕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寺庙，那庄严肃穆的佛像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程非凡和程爱学两个小男孩在满足地吃完面条后，也乖乖地去洗漱。程非凡一边刷牙，一边还在和程爱学讨论着今天在外面看到的好玩的事情。洗漱完毕后，他们回到自己的床上，很快也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祖孙四人睡得很沉很香，仿佛这宁静的夜晚将他们一天的疲惫都轻轻带走了。 程飞燕此前曾做过一个预知梦，梦到程小草家起火。她从梦中惊醒后，内心充满了不安，赶紧将这个梦告知了奶奶杜大妞。祖孙俩出于善良和担忧，分别提醒过程小草和杨奶奶。然而，一段时间过去后，似乎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程飞燕便渐渐放松了警惕，只当那是一个奇怪的、或许不会成真的梦，便没再将此事一直放在心上。 然而，在这个看似宁静的夜晚，可怕的变故悄然发生了。杨芳芳奶奶的儿子因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导致家里没钱交电费，杨芳芳奶奶晚上起夜只能依靠昏暗的煤油灯。她本就眼神不好，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可天公不作美，突然刮起一阵风。这风仿佛一个顽皮的捣蛋鬼，肆意乱窜。杨芳芳奶奶正端着煤油灯走向厕所，那强风猛地刮来，煤油灯瞬间被吹倒。 那微弱的火苗一触及地面的易燃物，便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开始张狂起来。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宛如一条条饥饿的火蛇，贪婪地噬咬着周边的物品。很快，杨芳芳奶奶那简陋的砖瓦房就被火苗侵袭，虽然火本身并不算大，但那一间仅有床和床帐、几把长条凳子、一个老衣柜以及木头窗户的房间里，墙脚、长凳子上、床下都堆满了一摞摞的鞭炮饼，这些鞭炮饼在火的烘烤下，仿佛变成了一颗颗即将引爆的炮弹。 顷刻间，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宛如从地狱传来的怒吼。那一个个鞭炮饼接连不断地爆炸开来，滚烫的火花四处飞溅，如同无数条火舌不断地射向杨芳芳奶奶。火花闪耀，烟雾弥漫，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蒸笼，将杨芳芳奶奶笼罩其中。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心脏急速跳动，仿佛要蹦出嗓子眼。那弥漫的烟雾和四处飞溅的火花让她几乎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难以找到逃生的路径，她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片如恶魔般的可怕场景，然而那些疯狂爆炸的鞭炮饼却将她的所有退路牢牢堵住，让她深陷在这无尽的恐惧与痛苦之中。 还没等她从这剧痛中缓过神来，那一串串鞭炮仿佛化作了无数条燃烧着的火蛇，向她疯狂地扑来。火花四溅，如同无数颗炽热的子弹，无情地击打在她的身上。她疼得发出了凄厉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然而，周围只有熊熊的火焰和不断爆炸的鞭炮声，没有人能立刻来到她的身边。 住在附近的乡亲们听到呼喊声后，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救火。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水桶，有的扛着铁锹，扫把，还有的提着湿拖把，急匆匆地朝着火海奔去。 程大壮站在火海前，那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吞噬掉。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火海，满脸焦急与痛苦，那神情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内心。他的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那被火烤得发烫的土地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冲进去救出自己的母亲，可是每当他刚迈出脚步，那不断爆炸的鞭炮饼就如同恶魔的咆哮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向他疯狂地袭来。那飞溅的火花和四处乱窜的鞭炮碎片，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被逼退回来。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他依然不肯放弃。他大声呼喊着：“妈，您坚持住啊，儿子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然而，他的声音在那一片嘈杂的火海声、人们的呼喊声和鞭炮的爆炸声中显得那么无力，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瞬间就被淹没在了这混乱的环境中。 王秀娥在一旁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她的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紧紧地抓着程大壮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在这可怕灾难中的唯一救命稻草。她泣不成声地说：“这可怎么办啊，咱妈在里面啊，可我实在是不敢进去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愧疚，她恨自己的胆小懦弱，却又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 程小草和程小宝两个孩子在一旁焦急地哭喊着：“奶奶，奶奶。”他们那稚嫩的声音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凄凉。他们小小的身躯在这巨大的灾难面前是那么的无助，仿佛是暴风雨中的两片小树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摧毁。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芳芳奶奶在房间里痛苦地哀嚎，却无能为力。他们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滚落下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那是对亲人深深的牵挂和不安。他们小小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离程小草家最近的程大毛伯伯夫妻，原本正在家中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突然，一股刺鼻的烟味传来，程大毛伯伯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一个箭步冲到窗边，这一看可不得了，隔壁杨婶子家竟然冒出了滚滚浓烟，火光也隐隐闪现。 程大毛伯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焦急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一边大声呼喊着妻子，一边迅速提起平日里用来浇菜的水桶，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杨婶子家飞奔而去。他的双脚如同安装了风火轮一般，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扬起了阵阵尘土。他一边奔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快来人呐，杨婶子家着火了！”他的脸上肌肉紧绷，眉头紧锁，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满是焦急和紧张的神情。那模样，仿佛这场火灾就是发生在他自己家的事情一样，甚至比发生在自己家还要让他揪心。 不一会儿，程大毛伯伯就跑到了程小草家附近。此时的火势似乎又大了一些，他的心也揪得更紧了。他顾不上喘口气，朝着里面声嘶力竭地大喊：“杨婶子，别急，我们来救你了！”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关切和坚定。 王春花婶子听到丈夫呼喊后，立刻放下手中衣物，提着桶和勺子冲向溪水边。她一心只想赶紧弄到水灭火，边跑边念叨“这火可不能再烧大了”。到达溪水边后，她迅速地用勺子舀水倒入水桶，动作熟练且敏捷。期间，她还急切地呼喊旁边路过的人来帮忙运水，眼神坚定地要尽快扑灭这场火。 住程小草家隔壁的程红和程强也被惊醒了，他们着急地想要冲出去，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勇敢的光芒。程红说：“哥哥，我们一定要去帮忙。”程强点点头说：“对，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 他们的妈妈许媛婶子赶紧拦住他们说：“孩子们，别乱跑，太危险了，就在家待着。”程红不甘心地说：“妈，我们也想去帮忙。我想去看看杨小草救出来没有。”许媛婶子坚定地说：“不行，听妈妈的话，你们好好待着，让你爸去帮忙就行。”此时，他们家里的继父伍东风已经快速地冲出门去，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大家快来帮忙啊，一起把火扑灭。” 住在东边的马桂芳婶子一个激灵坐起来，听到外面的呼喊声和嘈杂声，立刻意识到出事了。她快速地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上，对着还在迷糊的丈夫和儿子喊道：“快，赶紧起来，肯定是出事了，咱们也得去帮忙。”丈夫和儿子赶紧起身跟着她匆匆忙忙地朝着程小草家跑去。 住在西边的黄月季婶子正轻拍睡不着的马爱芳入睡，被这动静吓得心跳瞬间加速。她赶紧把马爱芳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对着她轻声说：“爱芳别怕，妈妈和你爸爸哥哥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然后迅速加入到救火队伍中。 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们听到声音后，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程小草家。有的人迅速找到水桶跑到附近的水井边打水，其中一个小伙子喊道：“快点，多打点水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竞赛。 有的人则拿起竹扫帚、湿拖把等工具试图扑灭火焰，边扑火边喊着：“一定要把火扑灭啊。”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周围过来扑火、泼水的人源源不断地涌来，那场景就如同忙碌的蚂蚁群一般。水桶里的水不断地泼向杨芳芳奶奶的房间和窗户，然而，那火势在鞭炮饼的强力“助威”下依旧凶猛无比，仿佛一头难以驯服的猛兽。杨奶奶房间里那些易燃的床和衣柜，还有那几把长条凳子，都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火势就像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 虽然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认真救火，但是村民们毕竟救火并没有什么专业经验。取水也面临着极大的困难，需要有人像在沙漠中寻找水源一般，一勺一勺地在溪水边费力地挖水。那溪水并不宽，可大家没有合理分工，取水的场面一片混乱。王秀娥婶子和几个同村婶子提着桶子拼命地在那一小股水流处接水，仿佛那水就是救命的甘泉，动作急切而慌乱。男人们则拿着空桶子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又提着装满水的桶子奋力地冲向那肆虐的火苗，仿佛一个个无畏的勇士。 然而，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那声音震耳欲聋，就像无数个炸雷在耳边不断响起。每一声爆炸都让人心惊胆战，那飞溅的火花如同疯狂舞动的魔鬼，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尽管大家都心急如焚，内心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焦急，却没有一个人敢冲进那间被火海和鞭炮重重包围的屋子去营救杨芳芳奶奶。大家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仿佛一群被绳索束缚住手脚的斗士，空有一腔救人的热情，却被这可怕的场景硬生生地阻挡住了脚步。 杨芳芳奶奶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充满了尖锐利刺的陷阱之中，全身都被那难以忍受的刺痛所笼罩。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将身上的火花拍落，然而，那些火花却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无法摆脱。每一处被火花溅到的皮肤，先是传来一阵如钢针猛扎般的钻心疼痛，接着便是一种仿佛被烙铁灼烧的麻木灼热感。 周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如同滚滚惊雷在她的耳边炸响，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炸裂开来。那轰隆隆的声音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震碎，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由于程小草和爸妈弟弟住在以堂屋为中心的另外一边，仿佛处在一个相对宁静的港湾，幸运地没有被波及到危险。杨芳芳奶奶那侧起火后，火势虽然称不上那种能如狂风暴雨般瞬间烧毁一切的熊熊烈火，但那不断跳跃的火苗就如同顽皮的小精灵一般，肆意地舞动着，时而高高跃起，时而又沿着地面快速蔓延。而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仿佛是雷公在愤怒地咆哮，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两者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惊胆颤，仿佛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跑过来的乡亲们如同潮水般越来越多，有怀着一颗热忱之心前来热心救火的，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满脸焦急，仿佛那燃烧的不是房屋，而是他们自己的家园。也有一些纯粹是去看热闹的，他们就像一群被好奇心驱使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围拢过来。程小草家外面围了不少人，那些看热闹的都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远远地站着，生怕那火苗和鞭炮会突然窜到自己身边。他们有的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有的则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燃烧的房屋和忙碌的人群，仿佛在观看一场惊心动魄的戏剧。而那些热心的村民们则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有的提着水桶，在狭窄的小路上快速奔跑，那溅出的水花仿佛是他们挥洒的汗水；有的则拿着扫帚等工具，试图扑灭那些靠近房屋边缘的小火苗，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又急切。 第122章 借钱 这时，有人朝着程大壮叔大喊：“大壮叔，赶紧想办法救救你妈啊，现在情况紧急，就像在刀尖上行走一样，随时都可能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不能再耽搁了。”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利剑，瞬间穿透了周围的喧闹声，直刺程大壮叔的内心。程大壮叔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他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双手不停地搓动着，仿佛在思考着应对这场危机的最佳方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出自己的母亲。 程大壮如梦初醒，急忙跑回房间找到被子，而后似一阵风冲向溪边。他将被子丢进溪水，眼巴巴瞅着其浸泡，嘴里不停喃喃催促：“快点，快点。”很快，他便火急火燎地捞出泡湿的被子扛在肩上，冲向杨芳芳奶奶房间。 他披着湿被子，瞅准快晕倒的杨奶奶，手忙脚乱地用被子盖住两人，拉着杨奶奶跑出房间。杨奶奶昏死过去，程大壮等人将她放平在堂屋地上。几个村民举着手电筒打光，众人齐刷刷地关注着他们。 旁边村民借着火光与手电光，只见杨奶奶那五六十岁本就沧桑的身躯此刻惨不忍睹。她的衣服烧得破败不堪，焦黑且残缺不全，被火花炸裂的口子如狰狞伤口般纵横交错，从口子中能看到严重烫伤的皮肤，有呈现触目惊心鲜红色的高温灼烧痕迹，还散发着热气，有鼓起大大小小水泡，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诡异光芒。她最骄傲的长头发烧得所剩无几，大片头皮清晰可见，原本的长发变得焦黑卷曲如枯草，散发着刺鼻焦糊味。脸上满是黑灰和灼伤痕迹，面容扭曲痛苦，眉毛烧得残缺不全，眼睛紧闭，眼角有烟熏出的泪水痕迹，嘴唇干裂无血色且微微颤抖，脸颊有被火花划过的伤痕，血珠渗出与黑灰混合成痛心的斑驳色彩，深深的皱纹里也填满黑灰。让人不忍细看，每多看一眼都仿佛是对她的残忍伤害。 李大爷心急如焚地催促着程大壮赶紧送杨奶奶去大医院，“大壮啊！赶紧送你妈去医院吧！晚了怕来不及了。”那急切的语气中饱含着对杨奶奶的担忧。 早在旁边等待的程老大也就是程竹君的爸爸，作为一名小诊所医生，他深知烫伤若不及时处理会引发严重后果。他早早地就准备好了烫伤药，一直守在旁边，只等救出杨奶奶就立刻进行包扎。只见程老大手脚麻利地打开药箱，熟练地取出各种药品和工具。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手术。他轻轻地擦拭着杨奶奶伤口周围的污渍，动作轻柔得仿佛害怕再给杨奶奶增添一丝痛苦。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烫伤药涂抹在杨奶奶的伤口上，嘴里还对程大壮说道：“大壮，我只是个小诊所医生，很多需要的药没有，你们需要赶紧送杨婶子去医院啊！” 程大壮呆呆地看着被救出的老娘那遍体鳞伤的模样，心中仿佛被无数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来回穿刺着，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眼眶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在眼眶中汹涌地打转，随时都可能倾泻而下。 他的内心被无尽的痛苦、自责和愧疚所填满，悔恨的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他在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要是自己当初没有那么愚蠢地被人骗去赌博，家里又怎么会欠下那堆积如山的一屁股债呢？如果不是这样，老娘的房间里也根本不会出现那些险些害了她性命的鞭炮饼啊！可是，他颤抖着双手翻遍了全身的每一个口袋，却只摸到了一些破旧的杂物，手里实在是连一枚硬币都找不出来啊！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助和绝望，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为了母亲的安危，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羞愧，缓缓地走到李大爷面前。他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李大爷面前，然后又转过身朝着周围的众人不停地磕头。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颤抖着说道：“今天非常感谢各位乡亲来救助我家，按理说我应该好好报答大家的大恩大德，只怪我太傻了，被那些可恶的骗子骗走了不少钱，现在家里实在是困难到了极点，我连给我妈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如今，我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想在李大爷的见证下向大家借点钱救急。大家放心，我家猪圈还有三头猪，本来我是想着把它们养得再大一点然后卖个好价钱的，但是如果实在没有钱还给大家，我明天就算是豁出命去也会把它们杀了卖肉，然后尽快把钱还给你们。”说完，他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坚硬的地面每一次碰撞都发出“哐哐”的沉闷声响，没过一会儿，他的额头就被磕得红肿破皮了。这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此刻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眼泪和鼻涕肆意地流淌着，那凄惨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酸不已。 周围的乡亲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动容。李大爷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起程大壮，说道：“大壮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也都知道你平时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你放心，我们大家会尽量帮你的。”旁边的一位大婶也说道：“是啊，大壮，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先把你老娘的伤治好要紧。”程大壮听了大家的话，感动得泣不成声，连连道谢：“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程大壮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报答大家的恩情。” 大家伙在村里做乡亲这么多年，知根知底也是有感情的。他们了解程大壮的为人，也知道他平时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本性不坏。而且杨奶奶虽然平时重男轻女，嘴毒刻薄，时不时会说些难听的话让人下不来台，但每当别人家有事时，她却总是愿意帮忙出力，说公道话。所以大家都不忍心看着老实人被逼得生不如死。李大爷第一个掏出一百元递给程大壮说道：“我老爷子钱不多，一百元你先拿去用吧！”程大壮感激不已，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钱，连连说道：“谢谢您了，李叔，实在太感谢了。”说完就叫程小草过来。“小草，你把纸笔拿出来，快给李大爷写欠条，写完我签字。” 李大爷听闻程大壮要写欠条，觉得时间紧张太麻烦，开口道：“写什么欠条，大家肯借钱给你们家还怕你不还钱吗？”他说完转头看向众人继续说道：“乡亲们，大家都是生在赤塘村长在赤塘村的自己人，如同自家人，今日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就当帮帮自家人了。他程大壮也不是说要我们白掏钱，他是找咱借钱，有余钱的借给他，在我这里登记，我做担保，以后怎么给你们催他还钱。” 站在一边的程老大也是无奈，开诊所是为了赚钱维持生计，但作为退役军医，他的职业道德和良心不允许他只认识钱。他也掏出一百，说道：“作为开诊所养家的医生，我需要赚钱，但是作为乡亲我愿意伸一把手。” 就这样，陆续有人掏钱出来。程小草和程大壮父女感动不已，程小草在李大爷的见证下，刷刷的记下一个个借钱的账单。有一百元的，那是家境相对较好的人家慷慨解囊；有五十二十元的，这是普通家庭的一份心意；有借十五六块的，可能是孩子们攒下的零花钱；还有借七八块的，那也是一份浓浓的关爱。程小草哭着写下大家的大名字，她要把大家的友爱深深地记在心里。 程大壮见钱筹集到五百多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和几个村民一起用门板做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杨奶奶抬到担架上，然后抬着杨奶奶朝着大医院的方向快步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带着全村人的希望和祝福。 与此同时杨奶奶房间的小火苗依旧在顽强地跳动着，救火还在进行中，鞭炮也时不时地炸响，大家虽然在努力扑火，但面对那随时可能爆炸在身边的鞭炮，还是害怕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勇敢的年轻人犹如一道曙光般站了出来。他就是马光，马爱芳那个常年在外打拼几乎不怎么住家里的哥哥。只见他眼神坚定，满脸坚毅之色，大声喊道：“大家别慌，听我指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让慌乱的人群有了一丝主心骨的感觉。 马光迅速行动起来，他一边快速地穿梭在人群中，一边大声组织着大家：“来来来，这边的人跟我一起去打水，那边的赶紧去找更多能扑火的工具。”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指挥若定，大家在他的带动下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 随后，马光自己则拿起一根长长的竹竿，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些还在噼里啪啦爆炸的鞭炮饼区域。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那炽热的火花和爆炸的冲击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在靠近那些鞭炮饼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火花飞溅到他手背上带来的刺痛，他忍不住“嘶”了一声，但手中的竹竿却握得更紧了。 旁边的人眼瞅着马光的手背受伤了，心顿时揪了起来，急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边高高举起，一边大声呼喊着：“马光，快，用这个挡一下。”马光以极快的速度接过外套，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直接将衣服在自己头上迅速地缠绕了一圈。紧接着，他又毫不犹豫地立刻投身到挑开鞭炮饼的紧急行动之中。 他一边用力地挑动着那些危险的鞭炮饼，一边还在不停地大声喊着：“大家小心点，注意安全，一定要把火势控制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句话都如同激昂的战鼓，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强大力量，仿佛在坚定地告诉大家，只要众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有几个和马光大哥年龄相仿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不甘落后的劲头，他们可不愿意让马光一个人把风头全部占尽了。于是，他们也迅速地行动起来，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竹竿。他们急匆匆地跑到已经烧毁的窗台边，将竹竿用力地捅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鞭炮饼推开打散，使它们无法再轻易炸起来，为控制局势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经过大家齐心协力、争分夺秒的共同努力，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就像被驯服的猛兽一般，慢慢地开始减弱。村民们汗流浃背、全力以赴，成功保下了他们家的房子，这可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力量大”。 老人在一旁目睹着这混乱而危险的场景，记忆的闸门被猛地打开。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 30 多年前，那时李道长家的木屋被一场凶猛的大火吞噬。那火如同狂暴的猛兽，肆意地摧毁着一切，让一家三口遭遇了灭顶之灾，仅剩下李道长也是伤痕累累、面目全非。后来李道长也不知去向，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的年轻人大多都不知道那段悲惨的过往。而现在，又一场火灾危机摆在眼前，老人的心中满是担忧与感慨，仿佛历史在重演，这片土地再次被灾难的阴霾所笼罩。 清晨阳光洒落，程飞燕祖孙四人醒来。昨夜他们因忙碌疲惫，一夜沉睡，对邻居家火灾毫无所知。程非凡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那明亮的阳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推了推旁边的程爱学，说：“哥哥，快醒醒，今天咱们出去玩吧。” 程爱学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说：“弟弟，我还没睡够呢。” 程飞燕精神饱满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自己充满了活力。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那温暖的阳光尽情地照进房间。当她看到隔壁程竹君家开的诊所门口人来人往时，心中充满了疑惑。 第123章 天亮了 奶奶杜大妞如往常一般早早地就起来，开启了新一天的忙碌节奏。 当三个小孩陆续从睡梦中苏醒后，却惊觉大早上的隔壁程竹君家开的诊所有些反常的热闹。平日里，尽管前来就诊的人络绎不绝，但清晨时分通常是较为冷清的。可今日，诊所门口不断有人来来往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形成了一条流动的“小河”。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一些低沉的呻吟以及人们相互交谈的声音。 姐弟三人站在自家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隔壁诊所，满脸的好奇与疑惑。程飞燕微微皱起那好看的眉头，轻声对程爱学和程非凡说道：“嘿，你们瞧，这大早上的他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真是太奇怪了。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程爱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解地回应道：“是啊，姐姐，平时这个时候他们家可安静了，今天这是咋啦？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病人来了？”程非凡也在一旁插嘴道：“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呢，姐姐，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说着，程飞燕便带领着两个弟弟，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地向诊所走去。 当姐弟三人缓缓走近程竹君的家门口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药水味悄然钻进他们的鼻腔。程老大那高大而忙碌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在一旁指导着四个女儿进行各项医护工作。 “哇，这里好多人啊。”程飞燕小声说道。 “是啊，而且大家看起来都很没精神呢。就像都去熬夜没睡觉一样。”程非凡回应道。 程家四姐妹犹如花丛中忙碌的蜜蜂，各自有条不紊地穿梭在人群之间。大姐程竹青手持注射器，精准而熟练地给患者打针，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手术；二姐程竹欣则轻柔地用棉球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为伤者擦拭着药物，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关切；三姐程竹叶手法娴熟地为患者包扎伤口，那白色的绷带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有生命的丝带，快速而又妥帖地缠绕在伤者的肢体上；老四程竹君则时刻关注着点滴的流速，不时地进行着调整，随时给姐姐们打下手递东西。 “看姐姐们好厉害啊。”程爱学忍不住赞叹道。 “确实，她们的动作真的很专业。”程飞燕点头表示认同。 姐弟三人的目光在诊所内四处游移，他们看到在家人的陪同下，好些人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或无奈地躺在病床上，亦或是在长凳上接受着治疗。 那些患者的皮肤上明显呈现出像是烫伤后的痕迹，这让程飞燕的心头涌起一阵疑惑，脑海中不断猜测着到底是哪里起火了？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呢？”程飞燕皱眉问道。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村里哪里着火了？”程非凡猜测道。 一直以来，程竹君家开的诊所就如同全村的八卦汇聚站，往日里那可是热闹非凡，各种家长里短的八卦在这里不断交织、流传，欢声笑语此起彼伏，热闹的氛围仿佛能将屋顶都掀翻。 然而今天却显得格外反常，不仅前来诊所的人多得超乎想象，而且出奇的安静。 诊所里的每一个人都显得精神萎靡，双眼无神，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而疲惫的熬夜，没有得到丝毫的休息。 他们或低垂着头，或静静地望着某个角落发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和生气。 要不是在包扎伤口时因疼痛而忍不住吸气叫痛，以及程老大和三个女儿在治疗过程中偶尔的几句交流话语，整个诊所几乎寂静得如同无人之境。 这种异常的安静让姐弟三人感觉仿佛踏入了一个与往常截然不同的世界，心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今天这里太奇怪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程爱学说。 “嗯，确实太反常了，我们等会儿找机会问问程老四吧。”程飞燕提议道。 程竹君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虽然能承担的任务相对有限，但她却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忙碌着。平日里，她主要负责为那些没有家人在身旁的病人提供贴心的服务，比如端茶送水，让病人在病痛之中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当姐姐们全神贯注地为病人包扎伤口时，她便在一旁默契地配合着，精准地递上剪刀，及时补充纱布和药水，确保治疗过程的顺畅进行。同时，她还时刻保持着警觉，密切留意着有没有病人的点滴需要换水，一旦发现便会迅速行动起来，以保障病人的治疗能够安全有序地进行。 程飞燕看到程竹君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闲暇，便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去，满脸好奇的神色，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急切地问道：“老四，昨晚哪里起火了吗？怎么有这么多人烫伤了？” 程竹君眉头微微皱起，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缓缓说道：“嘿，你还不知道呀？昨晚程小草家出事啦！杨奶奶的房间着火了呢。火虽然不算特别大，但也挺吓人的。她房间里放了好多鞭炮饼，不知道咋就点着了，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火星到处飞，烟也到处都是。杨奶奶被炸伤了，吓得都不知道咋办了，也没法自己跑出来。还好她儿子程大壮胆子大，赶紧冲进房间把她救了出来。昨晚就送医院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程飞燕一听，脸一下子变白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前几天她梦到程小草家起火，还提醒过他们呢，后来一直没事，她还以为梦是假的，没想到真发生了。她心里特别难受，觉得自己没做好。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手指都变白了。 她嘴巴抖了抖，小声说：“怎么会这样呢，我都提醒过了呀……”她很担心地看着程竹君，问：“那程小草姐弟他们没事吧？”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他们，希望他们好好的。 程竹君的脸上稍微放松了一些，说道：“大火只烧了杨奶奶房间，大家齐心协力地去救火，很快就扑灭成功了，根本没有烧到堂屋那边的程小草一家四口。” 程飞燕轻轻拍了拍胸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不幸中的万幸。” 程竹君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要是都烧了他们家就没了。房子和人都重要！” 程爱学一脸关切的模样，说道：“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程小草姐弟吧！看看他们家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 程非凡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嘟囔着说道：“可是我饿了，我想吃饭，说不定奶奶饭做好了。” 程飞燕看着程非凡那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回家吃饭，等下一起去看程小草。”心里却在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帮帮程小草一家。 程飞燕转过头，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望向程竹君问道：“所以今天早上来包扎的都是昨晚救火过程中受了轻伤的村民对吗？” 程竹君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肯定的神情，回应道：“是的，我昨晚其实没去看，我也是听说的。据说昨晚救火的时候马光哥提出用竹竿挑开鞭炮饼的办法相当不错呢。好几个小伙也纷纷响应，一起拿起竹竿和马光哥轮流挑开鞭炮饼。然而，在这过程中，鞭炮炸出的火花无情地射到了他们的手和身上，导致好几处烫破皮了，不过其实伤势不太严重啦。” 此时，程非凡忍不住插嘴道：“但是非常痛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感同身受。毕竟程非凡是相当有发言权的，他以前可是有过玩鞭炮被炸伤的经历呢。 程飞燕听了程非凡的话，将视线移到他身上，看了他一眼后点头说道：“这是大实话啊！看你以后还玩鞭炮不。”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警示的意味。 没一会儿，程竹君忙里偷闲的时光就结束了，被姐姐叫去找新纱布了。 程飞燕三人也深知不能一直拉着程竹君说话，这样会耽误她的工作，也就很识趣地随她去了。 姐弟三人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程竹君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落。他们那小小的脑袋瓜里，此刻正不停地翻腾着对于没能参与昨晚救火行动的遗憾情绪。 程非凡轻轻拉了拉姐姐程飞燕的衣角，小声说道：“姐姐，那些救火的人好厉害呀，我们也好想和他们一样。” 程爱学则在一旁走来走去，试图多看一眼正在擦药，包扎的人，想多认识一个救火英雄。 程飞燕在周围安静仅有远处鸟鸣和人们交谈声的环境下，努力振作起来，拉起两个弟弟的手，让他们以后多注意并帮助大家。两个弟弟似懂非懂地点头后紧紧靠在姐姐身边，三人手牵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虽心中有困惑和无力感，但已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做能帮助别人的人。 三人刚刚听闻了那起可怕的火灾，他们的内心一直被不安所笼罩着。但此刻，他们觉得自己必须要先让自己振作起来，只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才有足够的精力去了解和关心火灾之后的种种情况。 姐弟三人准备离开诊所，回家吃饭了！ 程非凡眼尖得像老鹰一样，那锐利的目光瞬间就发现马爱芳从诊所里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赶忙伸手用力拍了下姐姐程飞燕的胳膊，还不停地朝着马爱芳的方向使眼色，示意姐姐赶紧看过去。姐弟三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神情，仿佛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他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为看到了一个既熟悉又很有空的人。 “马爱芳，你在干啥呢？”程飞燕满脸好奇地问道，脑袋微微歪着，眼睛看着马爱芳。 马爱芳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回应道：“我在陪我哥打吊针呢。我哥手臂多处被烫伤了，原本是来诊所包扎伤口的，包扎完后程伯伯说必须得打吊针消炎，所以我一直在这陪着他。刚刚我出来是想给他倒杯水喝，没想到就遇见你们了。” 程飞燕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满脸担忧地问道：“啊？你哥受伤了呀，严重不？我还以为他生病了呢。” 马爱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昨晚帮忙救火的时候弄伤的。昨晚杨芳芳奶奶家起火了，那火一下子就跟猛兽似的呼呼烧起来，可吓人了。大家都赶紧跑去帮忙，我哥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在前面呢。” 程飞燕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自责道：“瞧我这脑子，我们三个刚听老四说了程小草家起火的事儿，也知道了你哥马光拿竹竿挑开鞭炮饼的事儿，刚才和你说话我咋就没联想到你哥受伤了呢。” 程非凡一脸得意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我刚看见你从诊所里出来，我就猜到可能是马光哥要处理伤口呢。”说完还得意地瞥了一眼姐姐程飞燕，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比姐姐聪明多了。” 程飞燕不想看弟弟那副得意的模样，赶紧转过头对马爱芳说道：“那你去忙吧！我们三个回家吃早饭了，等会儿再去小草家那边看看现场。” “好，你们去吧！”马爱芳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走向大水壶，她此刻心里只惦记着赶紧给哥哥把水倒好。 回到温馨的家里，奶奶一如往常般将精心准备的早饭摆放在了餐桌上。一荤一素一汤，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仿佛在向家人们发出热情的邀请。今天的早餐是红肉蒸鸡蛋，那鲜嫩的红肉与滑嫩的鸡蛋相互交融，色泽鲜艳；炒白菜，翠生生的白菜散发着清新的气息；还有那酸菜汤，独特的酸味勾起人们的食欲。三个孩子犹如饿极了的小老虎，迅速坐到餐桌旁，他们的嘴巴不停地动着，仿佛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快速而又有节奏地咀嚼着食物。他们的心中一直迫切地想着快点吃完，好赶紧前往程小草家看看现场，顺便问问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能够帮得上忙的。程爱学一边大口地吃着饭，嘴里塞得满满的，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奶奶，你知道吗？昨晚杨奶奶家起火了。她被点燃的鞭炮饼炸伤得很严重，已经火速送去医院抢救了。” “什么？杨芳芳家起火了？被炸伤了？”奶奶杜大妞十分惊讶，她那原本慈祥的眼睛陡然间睁得大大的，宛如两颗明亮的铜铃，嘴巴也微微张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那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样，一动不动。 奶奶的心中猛地一震，思绪瞬间如潮水般汹涌地被拉回到前几天她去提醒杨芳芳奶奶多注意安全的时候。当时房间里那一堆堆的鞭炮饼堆积如山，让她的内心十分担忧。她千叮咛万嘱咐杨芳芳一定要格外注意灯火，杨芳芳还信誓旦旦地满口答应了她。此刻，她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有些自责，也有些疑惑，实在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特意提醒了，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同时，她开始无比担忧杨芳芳的安危，在心底不停地祈祷着，不知道伤得究竟怎么样了，只盼着情况不要太糟糕。 程飞燕一边努力吞咽着食物，一边快速地回复奶奶：“是啊！听说昨晚火势很大，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呢。好多人都急急忙忙地跑去帮忙了，就我们家四个睡得太香，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奶奶杜大妞语气坚定地说道：“大家赶紧吃，我们等下一起去他们家看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没有。” 三个小孩齐声响亮地回应道：“好的！” 随后，四个人都不再说话了，都全神贯注地认真干饭，他们都深知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去帮忙。 第124章 烧毁的房子 祖孙四人在早饭后，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火急火燎地赶到程小草家。然而，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痛心疾首。 那原本充满浓郁生活气息的农家小院，此刻已然一片狼藉。以堂屋为轴心呈对称分布的房屋，左边杨奶奶居住的房间已然变得惨不忍睹。墙面被熏得乌漆墨黑，上面布满了鞭炮爆炸后留下的斑驳痕迹，宛如一幅抽象的灾难画卷。房内的家具大多已被付之一炬，仅剩下残缺不全的框架七零八落地散落着，有的还半掩埋在昨晚救火村民留下的积水之中。地面湿漉漉的，积水中混杂着黑色的灰烬和未完全清理的鞭炮碎屑。那些尚未燃尽的引线也已被水浸泡得软绵绵的，毫无生机地躺在角落里。 而右边的房间虽未直接遭受爆炸的猛烈冲击，但在救火过程中也被水浸漫，墙面的裂痕在潮湿的环境下显得愈发清晰，窗户玻璃破碎后的尖锐小块散落在积水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整个场景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祖孙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他们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那被烧毁的杨奶奶房间宛如一片废墟，由此完全可以想象昨晚的火灾是何等的惨烈。 程飞燕率先冲进了程小草的房间，心急火燎地四处寻觅着，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小草！小草你在哪里呀？” 程非凡和程爱学也跟着叫嚷起来，呼唤着他们的同学程小宝：“程小宝，你在家吗？程小宝人呢？” 奶奶则呆呆地伫立在杨奶奶那已被损毁的房间门口，心中思绪万千。她暗自思忖着，昨晚杨婆子定然遭受了极大的磨难啊！虽说她平日里说话尖酸刻薄了些，观念上有点重男轻女，可终究也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太凄惨了。 程非凡和程爱学也紧随程飞燕的脚步，学着她的样子在各个角落仔细搜寻，然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连一个人影都未曾瞧见。程小草家安静得只剩下猪圈里的三头猪在嗷嗷地叫唤着，仿佛在催促着他们赶紧找到主人。 程飞燕在屋内遍寻无果后，心急如焚地冲了出来，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奶奶，小草他们究竟会去哪儿呢？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奶奶这才从怔愣中缓缓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满脸皆是担忧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啊，你说昨晚杨婆子受重伤不会都去医院照顾了吧？” 程飞燕摇头道：“不可能吧！他们家的三头猪还在呢！这可是需要人伺候喂食的。” 奶奶杜大妞觉得有道理，便说道：“那都可能就是去打猪草了吧！人可以不吃，猪要吃啊！” 这时程非凡跑过来和奶奶分析，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说道：“这家里都找遍了也没人，他们会不会跑到其他亲戚家去了呢？” 程爱学则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也有可能是去处理火灾后的事宜了，可即便如此，也应该跟村里其他人知会一声呀，怎么就这般悄然消失了呢？” 程飞燕纠正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和奶奶讨论的结果是他们去打猪草了，你们两个没看见后院的猪圈里的三头猪被饿得嗷嗷叫吗？” 程非凡立马换了语气说：“我觉得姐姐说的对。现在他们家人不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程爱学说道：“都已经大早上了，他们要是出门打猪草也快回家了吧！” 程飞燕瞄了眼被烧毁的房间，发现相连的厨房也烧毁了，惊声说道：“不对呀，他们家厨房都没有了，猪草打回家去哪里煮啊？” 奶奶杜大妞说道：“他们可以借邻居家的厨房用用啊！乡下人厨房都是用山上捡的干柴又不是花钱的煤球，没人不乐意借的。”三个小孩齐齐点头，“奶奶说的对。” 奶奶杜大妞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可以用于搞卫生的工具，然而却一无所获。随后，她对着程飞燕姐弟三人说道：“你们也别闲着，现在赶紧去隔壁借一下打扫房间的工具，像扫把、撮箕、抹布、桶子之类的都可以。咱们几个就帮他们把卫生好好清理一下吧！” 姐弟三人立即积极响应。程飞燕快速地回应道：“好的，奶奶，我们这就去隔壁程红、程强家借，他们家继父是做木工的，肯定有很多木桶呢。”说完，姐弟三人便迅速地朝着坡道跑去，前往程红家。人还未到程红家门口，程非凡那清脆的嗓音就已经响了起来：“强哥，在吗？强哥！”程飞燕和程爱学也紧随其后，快速地奔到了程红家门口。然而，乍一看去，并未发现有人的踪影，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屋里，嘴里同时呼喊着：“程红在家里吗？婶子在家吗？”接着，他们来到了后院厨房，却惊喜地发现程小草母女竟然也在程红家里。 程飞燕满脸惊喜之色，兴奋地说道：“小草，原来你和王婶子在程红家啊！”此时的程小草和妈妈王秀娥正在借用程红家的厨房忙碌着剁猪草，准备借用他们家的锅熬制猪食。人少吃个一两顿饭倒也并无大碍，但是家里的猪若是饿了导致掉膘那可就令人心疼了。在村里，人们普遍一天吃两顿饭，然而猪却需要按时投喂三顿呢。昨晚起火时，靠近杨奶奶房间的厨房也不幸被烧毁了，人可以暂且忍耐一下不进食，但是猪却必须得吃东西啊！所以程小草就和妈妈一大早便出门去采集猪草，清洗猪草，然后和程红的妈妈许媛婶子商量好，等他们家用大鼎锅喂完自家的猪之后，就把厨房借给她们母女来喂猪。 程小草听到程飞燕的声音，惊喜中带着一丝疲惫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飞燕，你们怎么来了呀？”王秀娥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满是感激地说道：“哎呀，真是没想到你们会过来呢。” 程飞燕赶紧走上前去，急切地询问道：“小草，你们没事就好，昨晚可把我们担心坏了。你们怎么在这儿忙活着呢？”程爱学和程非凡也围了过来，眼中满是关切。 程小草无奈地指了指一旁的猪草和锅，说道：“家里厨房被烧了，我们得赶紧给猪准备吃的呀，不然它们饿坏了可不行。多亏了许媛婶子肯借厨房给我们呢。” 这时，许媛婶子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说道：“都是邻里邻居的，这点小忙算啥。不过昨晚那火啊，可真是吓人呢，好在人都没事。” 程飞燕连忙说道：“许婶子，您也是热心好人啊。我们过来是想跟您借一些打扫房间的工具呢，我们想帮小草他们家收拾收拾。您看可以吗？”许媛婶子爽快地应道：“客气什么？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说着便转身去取工具了。 不一会儿，许媛婶子就拿着扫把、撮箕、抹布和桶子等工具走了过来，递给程飞燕他们。程飞燕姐弟三人接过来工具，就对程小草母女说：“王婶子，小草你们别急，我们家里昨晚睡沉了不知道，没帮上你们的忙，今天就让我们祖孙四个给你们家收拾一下房间吧！”王秀娥一听程飞燕祖孙四人要给她家打扫卫生，心中既感动又不好意思，她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婶子太谢谢你们了，我和小草从昨晚到现在都懵着呢，一直像个陀螺一样没停歇过，要整理没烧坏的东西，要给你们杨奶奶收拾能穿的衣物，还得打猪草喂猪，要上山拣柴烧，事情太多了，房间卫生没空处理，婶子想说你们别搞了，等婶子有空再弄，可是婶子自私，心里又想有人能帮我们一把……”王秀娥泣不成声，话也说不下去了。旁边程小草眼睛红红的已经剁好了猪草，正准备把猪草，米糠，豆腐渣，猪食料陆续放进大鼎锅里准备煮了。 “王婶子，别放心上，我们只是举手之劳，比不得昨晚去救火的大叔大哥们，”说完程飞燕快步走过去将水桶抬高，准备帮小草往锅里加水。王秀娥婶子看见了，急得不行，抢过程飞燕手中的水桶，说道：“错了，步骤错了。”她也顾不上伤感了，硬挤出一个笑来，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婶子谢谢你们家的帮忙，这个水现在不能倒啊！要先把大鼎锅抬灶上，然后再放食物和水的。”王秀娥回头无奈看了眼程小草说：“小草猪草等食物放早了，鼎锅多重啊，先放空的在灶上才容易啊！现在更不能放水，不然太重了，没人提的动锅啊！”说完就费力地提着鼎锅上灶了。 一瞬间的尴尬，就连一直陷入悲伤中的程小草也慌了一下，说道：“妈，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忘记步骤了。”随后想到程飞燕准备给鼎锅加水，无意中差点帮倒忙就忍不住笑了。许媛婶子走去厨房倒烧好的热水去水壶，听到程小草母女对话笑着说：“小草估计是太累了，糊涂了下，秀娥啊，你也别怪孩子，你看昨晚那么乱，我家程红程强半宿睡不着，早上才睡下的，你们母女从昨晚到现在没睡多久呢！还是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吧！”说完递了一碗红薯给王秀娥母女，说道：“别嫌弃，吃点红薯，顶下饿！”抬头还问程飞燕姐弟三人：“飞燕啊！你们三个吃了吗？”程非凡抢着说：“许婶子，我们都吃饱了才来的，你们吃吧！” 原本拿着扫把和抹布准备走人的程爱学和程非凡发现姐姐程飞燕半晌无言，猜她可能是无意中帮倒忙尴尬了，哈哈大笑，程非凡说道：“姐，我们还是去老老实实搞卫生吧，有的活不适合你。”为了给姐转移尴尬，程爱学笑着问王婶子：“婶子，怎么就你和小草姐在忙，程小宝去哪里了？”王秀娥无奈说道：“昨晚实在太乱了，谁也睡不好，我们家小宝受了惊吓，现在留家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我一寻思就托人大早上送他去城里他小姑家住去了，毕竟他奶奶住院是大事，他小姑得知道，也是顺便给他小姑捎句话。”王秀娥心想：反正小姑子程霜从小就长得漂亮，脑子也灵活，又嫁去城里享清福了，虽然被她老娘逼着嫁给二婚男人做了后妈，母女俩最近几年关系不太好，但是妹夫工作好，收入高，彩礼给得多呀。现在去城里住院不找小姑子，怕是没多少钱看病啊，毕竟村里已经借了五百多了，再借也没人愿意出钱了。小姑子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程爱学听到答案说道：“是这样啊，那他去城里玩几天？明天就星期一了，还回来上课吗？”王秀娥说道：“哎，家里都这么乱了，请两三天假没什么的。”程非凡站出来说道：“王婶子你放心，明天星期一我和哥哥作证，给你家程小宝请三天假，也算替你省件事了。”程飞燕虽然有一丝尴尬，差点就帮了倒忙，但是她觉得问题不大就说道：“这个可以有，王婶子你就放心吧！我两弟弟和程小宝一个班，请假顺便的事。” 程小草和妈妈王秀娥继续留在程红家里煮猪食。一人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桶，缓慢地将水倒入锅中，另一人则坐在灶前，不断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红红的火焰映照着她们略显疲惫的脸庞。 程飞燕和两个弟弟拿着搞卫生的工具回到程小草家里，嘴上大声叫着奶奶杜大妞，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奶奶，原来程小草和她妈妈在隔壁程红家里煮猪食呢！” 奶奶杜大妞的声音从杨奶奶房间悠悠地飘出来：“我就知道，他们需要给三头猪做猪食。哪里走的开呀！你们别磨叽了，快来搞卫生。” 程飞燕三姐弟迈着匆匆的步伐快步走进杨奶奶房间，当他们踏入房门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微微怔住。只见房间内除了奶奶杜大妞正忙碌地整理着一些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零碎物件之外，还有一个熟悉而又令人意外的身影——程竹君的奶奶刘晓倩奶奶。 刘晓倩奶奶此刻正手持着一个很大的竹扫把，用力地挥舞着，那扫把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清扫着房间里那些被烧毁的柜子、长凳、床以及衣物等物品。那些原本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的残骸，在刘晓倩奶奶的清扫下，逐渐被归拢到房间的一角。 程飞燕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强烈的诧异之感。要知道，在村里，刘晓倩奶奶和杨奶奶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呢。听村里的老人们讲，她们年轻的时候那可是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甚至有传言说她们几乎是三天就会吵上两次。如此水火不容的关系，如今刘晓倩奶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帮忙，这着实让程飞燕感到不可思议。 程飞燕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真诚的微笑，她轻声说道：“刘奶奶，真没想到您也来帮忙啊！” 刘晓倩奶奶听到程飞燕的声音，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直起身子，微微喘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感叹道：“孩子啊，大家都知道我和你们杨奶奶这么多年来关系一直不太好。但是，我再怎么和她有矛盾，也从来没有诅咒过她会遭遇这样的惨事啊！昨晚她就被紧急送去医院抢救了，也不知道现在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说罢，刘晓倩奶奶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程飞燕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刘晓倩奶奶的手，安慰道：“刘奶奶，您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杨奶奶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而且您看，您今天能来帮忙，就说明您其实是个心地特别善良的人呢。您这就是嘴硬心软呀，您绝对是个大好人呢！” 刘晓倩奶奶听了程飞燕的话，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我也就是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罢了。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也不能袖手旁观啊。”说完，刘晓倩奶奶又重新拿起竹扫把，继续投入到清理工作中。 奶奶杜大妞立刻安排起来：“爱学和非凡负责把我们扫成堆的垃圾用撮箕倒外面院子里去。飞燕负责拖地。”程爱学和程非凡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拿起撮箕，弯下腰，快速地将那些垃圾一撮一撮地铲起来。程非凡边干活边嘟囔着：“这么多垃圾，杨奶奶他们家可真是遭了大难了。”程爱学瞪了他一眼，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干活，早点帮他们收拾好。” 程飞燕也迅速地展开拖把，将其浸湿在一旁准备好的水桶里，然后用力地拧干。接着，她双手紧握拖把杆，开始认真地拖着地。她每拖一下，地面上的黑色灰烬和杂物就被清理掉一些，露出了原本的地面颜色。她边拖地边想着程小草一家的遭遇，心中暗自叹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的家尽快恢复一些往日的模样。 奶奶杜大妞和刘晓倩奶奶则继续在房间里忙碌着。刘晓倩奶奶用力地挥动着大竹扫把，将那些难以清理的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她一边打扫一边和奶奶杜大妞闲聊着：“这一场火啊，可真是让他们家受了大罪了。咱们这些老姐妹，平时吵吵闹闹的，关键时刻还是得搭把手。”奶奶杜大妞点点头说道：“是啊，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不一会儿，程爱学和程非凡就已经将垃圾倒了好几趟了。他们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们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程非凡看着已经清理出大半的房间，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嘿，咱们干得还挺快的呢。”程爱学也笑着回应道：“继续加油，争取早点完工。” 而程飞燕拖着地也已经来到了房间的中央位置。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将地面拖得光洁如新。她时不时地停下来，将拖把上的杂物清理掉，然后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第125章 感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程飞燕祖孙四人以及刘晓倩奶奶原本正在屋内整理着一些物品，听到声音后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外望去。 只见村里的其他邻居们陆续来到了程小草家里帮忙。他们一个个的互相打着招呼，那热络的声音瞬间让小草家不大的院子热闹了起来，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小集市。 有的村民几人一组，他们走到那些被烧毁得无法再使用的床架、柜子碎片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吆喝了一声：“来，兄弟们，咱们一起把这些大家伙抬到院子外面去，可别磕着碰着人了。”其他几个村民纷纷响应，他们迅速围拢过来。他们用粗壮的手臂稳稳地抓住床架和柜子的残骸，那些残骸在他们的手中仿佛也变得轻了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格外谨慎，尽量不让残骸上的尖锐部分碰到周围的人和物。他们的脸上透着认真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一边走着，他们还一边相互交流着。一个年轻的小伙说道：“嘿，小心点，这床架的边边角角可别划到自己了。”另一个村民回应道：“放心吧，咱都小心着呢，可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那个小伙抬着东西的同时，转过头问正在跟着一起整理卫生的王秀娥：“王婶子这些烧毁的家具还要吗？”王秀娥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犹豫。这些家具虽然已经烧毁了，但毕竟是婆婆房间的，她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她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块抹布，嘴巴微微张开，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大家见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王秀娥依然不知所措。 这时，刘晓倩奶奶走了过来，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果断的神情。她大手一挥，说道：“纠结个屁啊！东西不能用了，但是好歹是木头的，可以劈了做柴烧啊！”她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大家听了她的话，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个村民笑着说：“还是刘大娘有主意，咱们就按她说的办。”于是，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将那些没用的家具缓缓地堆到院子的一边，动作整齐而有序。不一会儿，院子的一角就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家具山”，等待着后续的处理。 而更多的村民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前来的。穿着朴素的李大婶手里抱着一叠旧衣服，那衣服虽然有些陈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她快步走到程小草和她妈妈王秀娥的面前，微笑着说：“王妹子，这是我家里一些不穿的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也还能穿，给你们应应急。”王秀娥感激地接过衣服，连声道谢。 另一位村民则背着一捆自家拣的干柴，他将干柴放在院子的角落里，说道：“小草家这遭了难，做饭啥的肯定需要柴火，我这也没啥好东西，就送点柴过来，希望能帮上点忙。” 马爱芳，程红姐弟，还有罗艳红等小伙伴送来了一些树枝，树叶那些树枝都是他们早上去山上收集的，他们想着可以给程小草家用来生火。 还有几个小姑娘是程小草的同学，送来了两筐满满的猪草。她们知道程小草家养了猪，便特意每人匀出今天割的一部分猪草送了过来，程慧敏笑着说：“这猪草可是我今天专门挑选的最嫩的呢，希望你们家的猪能吃得饱饱的。” 程小草很感动，连说：“谢谢哦！” 程飞燕祖孙四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程爱学轻声说道：“咱们村里的人真的太善良了，大家都在尽力帮助程小草家。” 程非凡用力地点点头，说道：“是啊，这种感觉真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 程飞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就是咱们乡村的人情味，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大家都会团结在一起。” 奶奶杜大妞和刘晓倩奶奶也相视一笑，心中满是对这些村民的赞赏和感动。 奶奶杜大妞和刘晓倩奶奶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奶奶杜大妞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村民们，感慨地说道：“咱们村的人就是热心肠，大家一起帮忙，相信杨婆子家很快就能渡过这个难关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温和与感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此时洋溢着对邻里之情的赞赏。 刘晓倩奶奶也点头说道：“是啊，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她边说边用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花白的头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心。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正扛着桌子往程小草家走的李大爷身上，微微扬起下巴对奶奶杜大妞说：“嘿，你看李老哥还是那么热心。” 奶奶杜大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了笑说：“李老哥一直都是个热心肠的人呢，村里哪家有点啥事他都愿意搭把手。” 刘晓倩奶奶却神秘兮兮地凑近奶奶杜大妞，压低声音说：“李老哥人到中年就做了鳏夫，杨婆子也是死了老伴，早说他们感情不一般。” 奶奶杜大妞一听，赶紧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刘晓倩奶奶的胳膊，说道：“没影的事可别瞎说啊！” 刘晓倩奶奶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地说：“还没影的事，你回忆一下，哪次我和刘婆子吵架李老哥没来？他几乎回回拉偏架，帮着杨婆子，我早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奶奶杜大妞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说：“按你的意思要是真的，他们年轻的时候怎么没在一起？” 刘晓倩奶奶微微仰头，轻哼一声说：“我猜是怕了吧！毕竟杨婆子都嫁三个死三个，克夫啊！” 奶奶杜大妞一听这话，赶紧左右看了下，发现周围没人注意她们这边，这才轻轻拍了下刘晓倩奶奶，低声说道：“在人家门口说人坏话，刘婆子你飘了啊！” 刘晓倩奶奶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这哪能叫坏话呢，我就是和你唠唠嗑。行了行了，不说他们，咱看看那边。”说着她手指向正抱着一床旧被子走过来的马桂芳婶子，“你看马桂芳，你说说，她平时在村里名声多凶残啊，怼天怼地怼空气，在家还打自己男人，今天也来帮忙，还送东西！” 奶奶杜大妞微微点头，说道：“是啊，她人怪好的！我以前还真小瞧她了呢。” 刘晓倩奶奶接着说道：“昨晚马桂芳还和男人儿子来救火了，是个热心人呢！” 奶奶杜大妞若有所思地说：“所以说啊，咱平时误解她了。” 刘晓倩奶奶撞了下奶奶杜大妞，笑着说：“别说得好像我们俩年轻的时候脾气好，名声好一样。” 奶奶杜大妞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是啊，谁年轻的时候好惹呢？好惹的都是糯米团子别人吃了。咱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风火火的，谁要是敢惹咱，咱可不会轻易饶了他。”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忆起了年轻时的那些往事。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程小草家的卫生清理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房间里的垃圾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地面也被拖得一尘不染。那拖把在地面上有节奏地移动着，仿佛是在为这个家谱写着一曲重生的乐章。院子里的积水也被清理掉了，那些被烧毁的家具残骸也被整理到了一起，等待着进一步的处理。残骸旁边，几个年轻人正低声讨论着如何将这些废弃物品合理利用起来，为程小草家制作一些简易的家具。 程小草和妈妈王秀娥忙着喂猪，洗衣服，整理卫生。当她们俩停下手里的活，踏入杨奶奶房门的那一刻，程小草和王秀娥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原本一片狼藉的家里，此刻已经变得干净整洁，那破了洞的屋顶已经被修补好了，虽然所用的材料略显粗糙，但却足以抵御风雨。那些用来修补屋顶的木板和茅草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乡亲们的辛勤付出。烧毁的窗户也钉上了草席子，虽不精美却十分实用。草席子上的纹路清晰可见，那是乡亲们用粗糙的双手精心编制而成的。 而最让她们感动的是，家里多了许多乡亲们送来的旧物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费力地扛着一张旧桌子走进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切。王秀娥赶紧上前去帮忙接住，李大爷笑着说：“秀娥啊，这桌子我家用不着了，给你家应应急，别嫌弃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真诚。王秀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李叔，这怎么会嫌弃呢，太感谢您了。”她轻轻抚摸着桌子的边缘，仿佛能感受到李大爷的那份温暖。 旁边一位马桂芳婶子也抱着一床旧被子走过来，那被子虽然有些褪色，但却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婶子说道：“秀娥，这被子给你们晚上盖，咱农村人也没啥好东西，别见外啊。”王秀娥连连点头，说道：“桂芳姐，您这太让我感动了，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她紧紧地抱住被子，仿佛抱住了一份浓浓的情谊。 不远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抬着一张旧床过来，一边走一边喊着：“王婶子，这床给杨奶奶放房间里，让她回来能有个地方好好休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热情，那床虽然有些陈旧，但却承载着他们对程小草一家的关爱。王秀娥赶紧迎上去，眼中含着泪花说道：“孩子们，谢谢你们啊，婶子都记在心里了。” 程飞燕、程爱学和程非凡三姐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程爱学轻声说道：“咱们村里的人真的太善良了，大家都在尽力帮助小草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那是对乡亲们的赞美和感激。程非凡用力地点点头，说道：“是啊，这种感觉真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程飞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这就是咱们乡村的人情味，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大家都会团结在一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家乡的热爱和对乡亲们的尊重。 王秀娥看着满屋子的乡亲们和他们送来的物品，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动地说道：“谢谢大家，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份恩情我们一定会永远铭记在心。”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真诚和感激。 程小草也走上前来，她的眼睛红红的，说道：“谢谢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你们的帮助让我们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我们一定会努力让我们家重新好起来的。”她的话语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力量，那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对乡亲们的承诺。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场温暖的邻里互助。 忙完一个上午帮忙的村民陆续离开后，程小草家那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程小草和妈妈王秀娥站在门口，望着村民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与不舍。 王秀娥轻轻拉起程小草的手，声音温柔地说道：“小草，咱们一定要记住大家的这份恩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程小草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妈妈，我一定会的。” 母女俩转身回到家中，看着被乡亲们整理得焕然一新的屋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些旧物件虽然简陋，但却承载着大家深深的情谊。程小草走到那张旧桌子前，轻轻抚摸着桌面，仿佛能感受到李大爷传递过来的温暖。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了，让妈妈和帮助过他们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而此时，程飞燕祖孙四人也回到了自己家中。奶奶杜大妞一进屋就坐在椅子上，微微喘着气，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咱们村的人啊，就是这么团结。看到小草家能有个新的开始，我这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程飞燕一边帮奶奶捶着背，一边说道：“奶奶，咱们以后也要多帮帮小草他们家。”程爱学和程非凡也在一旁附和着：“对啊，咱们要一起让小草家尽快恢复往日的生机。” 厨房里，程飞燕开始忙碌地准备中饭。她熟练地切着菜，心中却在想着程小草家的未来。她决定以后有空就去帮程小草辅导功课，让她能在学业上取得进步。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阵阵饭菜的香味。 在程小草家，王秀娥和程小草也开始准备自己的中饭。虽然食材简单，但母女俩却吃得格外香甜。王秀娥对程小草说：“小草，咱们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从现在开始，咱们要更加努力地生活。”程小草咬了一口馒头，坚定地说：“妈妈，我会的。我以后要帮你一起做家务，还要好好读书。” 午饭后，王秀娥去了田里，继续她的农活。她虽然身体疲惫，但心中却充满了希望。程小草则留在家里，整理着那些乡亲们送来的物品，把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她知道，这些不仅仅是物品，更是大家对他们家的关爱和期待。 第126章 患绝症的程辉叔 祖孙四人在程小草家忙碌了一上午，那炽热的阳光高悬于天空，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每个人都被热得汗流浃背，真是累得够呛。吃过中饭后，便都去午睡休息了。 午睡起来，程飞燕揉着惺忪的睡眼，睡眼朦胧中问奶奶杜大妞：“奶奶，我们还去小草家吗？”奶奶杜大妞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说道：“不去了，他们家现在忙着呢，暂时也没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老在人前转悠，会让人感觉不自在的。”程非凡也凑过来问道：“奶奶，我们可以出去玩吗？”奶奶杜大妞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去吧，上午累着你们了。” 程飞燕转头问两个弟弟：“你们想去哪里玩啊？”程爱学赶忙提醒道：“姐姐，你还记得刘小宝吗？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学了，你答应我周末去看看情况的。”程飞燕这才恍然想起来，说道：“是啊！那我们去吧！” 这时，奶奶杜大妞又拜托程大毛伯伯给家里挑了两桶井水。为了表示感谢，奶奶会时不时送点东西给程大毛伯伯。 姐弟三人收拾妥当后，便愉快地出门去找刘小宝了。午后的阳光依旧浓烈，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姐弟三人兴高采烈地来到村中宽阔的大马路上，刘小宝家那扇大门紧紧闭着，仿佛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程飞燕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无奈地说道：“他们家没人啊！” 程非凡满心的不甘心，皱着眉头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睡午觉了呢？说不定我们再等等就能见到人了。”程爱学歪着头提议：“那我们走过去看看？万一真有人在里面只是睡着了没听见动静呢。”程飞燕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啊，自从王奶奶自杀后，我们来他们家吃席，那天来过这里，后来就没有来过了。”程非凡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们家的人都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有个背着锄头的大叔路过，是村里的牛大叔。他看着三个孩子一脸疑惑地站在刘小宝家门前，便停下脚步对他们说道：“别看了，他们家好几天没人了。说不定是过好日子去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程非凡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好奇地问道：“啥意思啊？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程飞燕皱着眉头琢磨了下牛大叔的话，缓缓说道：“你们还记得王奶奶为什么自杀吗？”程爱学抿了抿嘴唇，认真地说道：“记得啊！是因为王奶奶前夫要回家养老，家里没她位子了，儿子劝她搬出去住，王奶奶一时想不开，便伤心自杀了。”程非凡接着说道：“对呀，那个传说中发财的刘大老板怎么没有回来？现在刘小宝一家三口也不见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想，牛大叔的意思应该就是刘小宝一家去投靠刘大老板了。”程爱学瞪大了眼睛，气愤地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啊？王奶奶都已经……”程飞燕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老娘的命都搭上了，要是亲爹的钱还没有得到，那王奶奶不就白死了？”兄弟两个听到姐姐这番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人心如此险恶，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的小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仿佛刚刚见识到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黑暗世界。 程飞燕目光坚定地说：“村里人出远门要和村长报备，所以我们要想知道真相，那就要去找村长，村长又不是别人，是我们的大堂伯。” 他们匆匆走在乡间小路上，阳光洒在金黄的稻田上，仿佛给稻田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微风吹过，稻穗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绚丽多彩。 程非凡急切地说道：“姐，咱们平常不咋来大堂伯家，一是觉得远，二是村头人家富裕养狗多，那些狗可凶了，我有点怕。”路边的野花野草在风中轻轻摆动，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然飞过。 程爱学赶忙点头附和：“对呀姐，我也怕那些狗，每次想到它们可能冲出来汪汪叫，我就不敢来。”此时，天空中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像是一团团柔软的。 程飞燕安慰道：“别怕，咱们这次是为了弄清楚刘小宝家的事，走快点，那些狗不敢怎么样的。”没想到，这次去大堂伯家的路上竟然没有狗，三人顺利地走着。 三人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大堂伯家里。一进院子，却发现大堂伯不在家里，只有大堂伯娘牛爱花在院子里辛勤地洗衣服。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走上前去打招呼：“伯娘，你在家里洗衣服啊？” 大伯娘牛爱花抬头看见是程飞燕姐弟三人，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说道：“哎呀，真是稀客啊！你们很久没来伯母家玩了，今天怎么知道来了？” 程非凡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伯娘，我想找大堂伯问点事情？” 程飞燕则快步跑去给大伯母压水，双手用力地压着，一边压水一边说道：“是这样的，他们两兄弟的同学刘小宝一个星期没上课了，我们今天去他们家里看情况，发现他们家里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所以就想来问问大堂伯情况。” 大伯娘牛爱花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着眉头问道：“刘小宝是谁啊？我不认识。” 程飞燕赶忙解释：“就是住村中大马路上那家姓刘的人家，前段时间他家老娘自杀的那家子啊！” 大伯娘牛爱花恍然大悟，说道：“哦，他家啊！我知道啊！问我啊，我知道！” 姐弟三人一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紧紧地盯着大伯母，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她解答疑惑。 只听大伯娘说道：“姓刘的那家人去招呼刘大老板了，听说在回村的路上出了车祸，老夫妻俩都伤得不轻，被送进了医院，后来具体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程飞燕惊讶得嘴巴微张：“原来真的是投靠刘大老板了呀？” 程爱学满是疑惑地说：“那刘小宝还回来上学吗？” 大伯娘牛爱花微微仰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说道：“人只要有钱，还怕没书读吗？别管他们了，人家好着呢！” 程飞燕轻轻转过头，目光投向大伯母，问道：“伯娘，就你一个在家里啊？其他人在家里吗？还有大堂伯干啥去了？” 大伯娘牛爱花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活计，直起腰来，缓了口气说道：“目前就我在家里，你大哥带着媳妇儿女吃酒席去了，你大堂伯去给人送温暖了。” 程非凡一脸好奇，眉头微皱，追问道：“大夏天送什么温暖呀？” 大伯娘叹了口气，解释道：“我那是比喻，你大堂伯这个村长给隔壁程辉家送吃喝了。”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声道：“哦 ，是程辉叔家啊！”说起程辉叔，那可真是惨啊！年轻的时候，程辉叔不辞辛劳地赚钱供妻子田慧读书，结婚三年多的时候，妻子生完孩子就去外地工作了，然后一去不回，只是偶尔邮寄钱回家。现在双胞胎都已经 9 岁了，还没有见到妈妈回来。她不无担忧地问道：“程辉叔去年就生了重病，今年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程非凡眨巴着眼睛，接着问道：“他们家的妈妈回家了吗？” 大伯娘无奈地摇摇头，神情落寞地说：“没有，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现在双胞胎兄妹辍学了，每天在家里勤勤恳恳地做家务，陪伴着他们身患绝症的爸爸。” 程飞燕感慨地说：“大堂伯作为一个优秀的村长，肯定会时常关心下程辉叔家啊！” 程飞燕望着大伯娘，目光中满是关切，随后她语气坚定地提出：“伯娘，咱们也去看望一下隔壁程辉叔吧。”大伯娘微微颔首，一行人便朝着程辉叔家走去。 刚迈进程辉叔家的门，他们便看到了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程辉叔，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生命的力量正在从他的身体中缓缓流逝。而在床边，两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安静地坐着，眼睛大大的，里面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忧伤。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整洁，但早已破旧不堪，那磨损的衣角和褪色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兄妹俩同样很清瘦，小小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此时，双胞胎哥哥程晓龙和妹妹程晓凤正接过村长程忠义送的饭菜，默默地吃了起来。程忠义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双胞胎，劝他们认真吃饭，不要太难过。堂伯那温和的声音在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晓龙、晓凤啊，你们要多吃点，身体长得壮壮的，才能照顾好爸爸，也才能有力量面对以后的生活。别太担心，有大家在，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两个孩子含着泪，用力地点点头，手里的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菜。 程飞燕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说道：“晓龙、晓凤，你们真的太不容易了。”程晓龙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感激，却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姐姐。”程晓凤也跟着小声说道：“谢谢。” 这时，大伯娘感慨地说：“这俩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自己去菜地种菜浇水，去山上砍柴、捡柴火，洗衣做饭啥都会。” 程飞燕听着，心里一阵酸楚，她看向两个弟弟，说：“咱们比起他们，真是幸福太多了。”两个弟弟纷纷点头。 程飞燕又对程晓龙兄妹说：“以后有啥难处就跟姐姐说。”程晓龙兄妹只是默默地点头，眼中闪着泪花。 由于程辉也算程家的族谱上的族人，所以同村家境稍微富裕一点的姓程的人家，会时不时地给他们家送红薯、大米、萝卜、白菜。虽然不是特好的东西，但也是一份心意，才维持着他们父女三人活下去。 程飞燕不禁自我反省：“不知道能帮他们做些什么才好。”她和两个弟弟对望，心里满是无奈和同情，越发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真好。 等他们从程辉叔家出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天色渐暗。温暖的橘红色余晖洒在大地上，仿佛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程飞燕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禁着急起来，自言自语道：“哎呀，天都快黑了，奶奶该担心咱们了。” 一旁的程非凡和程爱学也跟着附和道：“姐姐，咱们快回去吧。” 这时，大伯娘从后面追了上来，热情地说道：“孩子们，天都这么晚了，就在伯娘家吃了饭再走呗。” 程飞燕连忙摆手拒绝道：“伯娘，谢谢您的好意，我们得赶紧回去了，不能让奶奶担心。” 大伯娘还想再挽留一下：“这有啥好担心的，就在这儿吃，很快就好。” 程飞燕态度坚决地说：“不了伯娘，真的谢谢您，我们下次再来。” 说完，便带着两个弟弟快速往回赶。 结果经过村头人家时，那些狗不知怎的都吠了起来。一只狗带头狂叫，其他的狗也跟着附和，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在寂静的黄昏中格外刺耳。 程非凡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地喊道：“姐姐，我害怕！” 程爱学也紧紧抓住程飞燕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怎么办呀？” 程飞燕强装镇定，大声说道：“别怕，咱们快跑！” 姐弟三个撒开腿拼命地跑，他们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边跑边大口喘着气，呼吸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重。 程飞燕一边跑一边鼓励着弟弟们：“加油，快跑，马上就到家了！” 程非凡和程爱学紧紧跟在姐姐身后，脚步声在小路上“哒哒”作响。 姐弟三个回到村尾的时候，发现奶奶已经满村到处找他们了。奶奶杜大妞那焦急的呼唤声和刘晓倩奶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遍了整个村子。 “飞燕、非凡、爱学，你们在哪儿啊？”奶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焦虑。 姐弟三个听到这声声呼唤，心里开始害怕了。程飞燕的脸色变得煞白，自责地说道：“都怪我，非要带着你们去弄清楚刘小宝家的事，这下回家晚了，奶奶果然担心了。” 程非凡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惊慌：“姐姐，怎么办？奶奶肯定急坏了。” 程爱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我们赶紧去找奶奶吧，别让她再这么着急了。” 程飞燕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好，咱们快点。” 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远远地就看到奶奶杜大妞和刘晓倩奶奶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奶奶杜大妞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到姐弟三人的身影，她快步迎了上来，一把将他们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地说道：“你们这几个孩子，跑哪儿去了？可把奶奶急死了！” 刘晓倩奶奶也在一旁说道：“哎呀，可算找到了，你们这一跑没影儿，你们奶奶急得饭都吃不下。” 程飞燕低着头，小声说道：“奶奶，对不起，我们不该这么晚才回来，让您担心了。” 程非凡和程爱学也跟着认错：“奶奶，我们错了。” 奶奶杜大妞松开手，看着他们，虽然满脸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你们这几个小鬼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知道奶奶有多担心吗？” 姐弟三人连连点头，程爱学拉着奶奶：“奶奶，我们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再也不让您着急了。” 奶奶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回家吧，饭都凉了。” 就这样，姐弟三个跟在奶奶身后，默默地往家走去，心里充满了愧疚。 第127章 奶奶的抱怨 天边被夕阳染成了一片橙红，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奶奶杜大妞见刘晓倩奶奶从岔路口走了后，就忍不住开启了她那喋喋不休的碎碎念模式：“哎呀，你们三个可真是不让我省心哟！玩就玩呗，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村头去了，这像话吗？我这把老骨头为了找你们，跑了多少冤枉路，累得气喘吁吁的，连汗都出了一身。”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使劲地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脸上带着明显恼怒的神情。 程飞燕萎靡认错：“对不住，奶奶，我们以后去村头肯定和您说一声，不会再让您着急了！” 奶奶杜大妞气呼呼地接着抱怨：“哼，你们几个小调皮，累得我和你刘奶奶到处找，咱们这老姐妹俩，为了你们真是操碎了心。我这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找着。你们倒好，玩得没影儿了！” “奶，我们真的错了！”程飞燕姐弟，低着头不敢多言。程爱学还调皮地朝程非凡做了个鬼脸，然后扯着嗓子说了一句，“奶，我饿了！” 奶奶杜大妞没好气地说：“就知道吃，还知道饿？让你们乱跑，先好好反省反省！” 两个小男生一看形势不妙，赶紧脚底抹油，快速往家跑去。 徒留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慢悠悠地走着。 程飞燕告诉奶奶：“奶奶，我们三个今天去找刘小宝了，结果发现他们家没人，于是一时好奇就跑去村头找大堂伯问情况了。”程飞燕微微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奶奶的脸色。 奶奶杜大妞皱起眉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问：“是自杀的王婆子家吗？” 程飞燕赶忙点头：“是的，就是找他们家的孙子刘小宝，他已经一个星期没上学了。爱学和非凡都挺担心的。”说着，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奶奶杜大妞双手抱在胸前，问道：“那你们问到结果了吗？” 程飞燕怯生生地说：“问道了，是从大伯娘那里听到的，她说刘大老板出车祸了，刘小宝一家三口去医院招呼他了。” 奶奶杜大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真出车祸啦？” 程飞燕重重地点头，说：“是大伯娘说的！” 奶奶杜大妞冷哼一声，撇撇嘴说：“出车祸好啊！做了一辈子缺德事，总算得报应了。” 祖孙俩路过程小草家，发现他们家在卖猪。一头猪已经被赶上拖拉机了。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奶奶杜大妞停下脚步，朝着王秀娥问道：“秀娥呀！你们家今天卖猪啊？” 王秀娥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没办法，我婆婆去医院抢救过来了，后续医疗费用很高，城里的妹子虽然有钱她也不会全出啊，兄妹俩商量好了，一人出一半，先住几天院，护理着，那都是钱啊！下午大壮匆忙跑回家让我先卖一头猪给吴屠夫，这个钱先凑着备用！”王秀娥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眼神中透着焦虑，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程飞燕好奇地盯着被赶上车的猪，眼睛眨了眨，心里琢磨着：这猪不算很壮，但是也行，是头大猪吧，她也不懂。 奶奶杜大妞走上前，眯着眼睛看了眼猪说：“这头猪不算特别壮，现在卖亏是亏一点，也没亏很多吧！” 程飞燕歪着脑袋问：“王婶子，杨奶奶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王秀娥叹了口气说道：“城里有她小姑呢，这几天吃饭小姑照顾着。你大壮叔也守在那里呢！” 程飞燕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吴屠夫站在拖拉机边大声说道：“王大姐，猪已经送上车了。我先走了，钱我明天进城直接给大壮了啊！”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王秀娥赶紧跑过去，脸上堆满笑容，陪着说话：“好，麻烦吴大哥了！” 程飞燕也大声说道：“王婶子，我们回家吃饭了！”然后拉着奶奶的手，祖孙俩迎着渐浓的暮色，慢慢地往家走去，奶奶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天啊，真是不省心。” 奶奶杜大妞问程飞燕：“你今天去村头，就和你大伯娘说话？其他人怎么样了？” 程飞燕笑道：“今天大哥带着媳妇儿女吃酒席去了，不在家里，大堂伯去他家隔壁送温暖了，我没好意思打扰他。” 奶奶杜大妞说：“哎，你大堂伯做这个村长不容易啊，大事小事都找他，谁家出事，谁家清贫都是他出面帮扶，想想都累。他家隔壁是你程辉叔吧？他身体好了吗？” 程飞燕皱眉的说：“我看难哦，我们三个去看了会儿，程辉叔睡着了，已经病得脱相了。” 奶奶杜大妞不忍的说道：“作孽啊！他要是没了，两个孩子怎么办呦！” 是啊！没爹没妈的孩子该怎么活呀？ 程飞燕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愁：“奶奶，我看着那两个孩子瘦巴巴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奶奶杜大妞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揪心。希望程辉能挺过去，哪怕是为了孩子。” 祖孙俩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慢慢走着。 程飞燕打破了沉默，说道：“奶奶，咱们村最近事儿真多，感觉大家都过得不容易。” 奶奶杜大妞点点头，望着远方：“生活哪能一直顺风顺水，不过咱们邻里之间相互帮衬着，总能熬过去的。” 此时，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树梢，洒下淡淡的银辉。 程飞燕抬头看着月亮，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奶奶杜大妞轻轻拍了拍程飞燕的手：“孩子，别想太多，只要咱们心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说着，祖孙俩的身影在月色中渐行渐远。 祖孙俩到家时，饭菜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程爱学和程非凡正眼巴巴地等着开饭。 程爱学迫不及待地说：“奶奶，我们都快饿扁啦！” 奶奶杜大妞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看把你急的。” 大家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程非凡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奶奶，今天的饭菜真好吃。” 奶奶杜大妞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都长点个儿。” 吃完饭，奶奶杜大妞打开了电视，正好在播放电影《窦娥冤》。几个孩子一开始看得还有些漫不经心，可随着剧情的推进，都被吸引住了。 电影结束后，程爱学气鼓鼓地说：“反派真可恶，窦娥太可怜了，死得太冤屈了，她要是早点和父亲相认多好呀。” 程非凡也跟着点头：“就是，窦娥那么好，为什么要受那么多苦。”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不公平呀，窦娥无处伸冤。” 奶奶杜大妞叹了口气说：“所以啊，咱们要珍惜现在的好生活，要做善良正直的人。” 孩子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 夜渐渐深了，孩子们带着对窦娥的同情和对生活的思考，进入了梦乡。 第128章 孙强家的八卦后续来了 昨晚，一场倾盆大雨突袭而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冲洗个干净。祖孙四人在这富有节奏的雨声中，不知不觉睡得愈发香甜。 早上，天还没亮，雨就悄悄地停了。只有地上坑洼里那满满当当的积水，以及菜地上叶子上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在默默证明着昨天那场大雨曾经气势汹汹地来过。 家里没有钟表，平日里全靠奶奶杜大妞那精准的生物钟估摸，或者隔壁邻居家那嘹亮的鸡叫声来判断时间。 奶奶杜大妞昨晚因为下雨的声音太过催眠，睡得格外香甜。她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可她既没有听到熟悉的鸡叫声，周围也是一片寂静，也许是那哗哗的下雨声将鸡叫声给遮住了也不一定。 奶奶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今天可能起晚了，顿时满心担忧，生怕星期一孩子们上课要迟到了。 她顾不上做早课了，火急火燎地跑到程飞燕房间门口，一边用力拍着门，一边焦急地叫道：“飞燕啊！快起床，今天怕是晚了！”她眉头紧锁，神色紧张，连拍了好几下，直到程飞燕睡眼惺忪地醒来，打开房门，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转身去叫程爱学和程非凡起床。 叫他们倒是比较容易，他们房间的门没关紧，留着一条缝隙。奶奶心急火燎地直接大步流星走进房间，嘴里连连焦急地喊着：“起床啦，小懒虫们，上学要迟到啦！”只见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额头上还挂着几颗因匆忙而沁出的汗珠。 奶奶一边喊着，一边毫不犹豫地伸手拍打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个小男孩。那双手好似带着急切的使命，拍屁股，拍手臂，动作急促而有力，没有一丝停顿，一心只想赶紧把他们从睡梦中拽醒。 程非凡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嘴巴嘟囔着，眉头紧紧皱着，满脸的不情愿：“奶奶，你拍好重啊！我都被拍痛了！” 程爱学则是一脸的不情愿，抱怨道：“奶奶，我的美梦没有了。你不知道，梦里我是威风凛凛的王子，正在英勇地拯救公主呢！” 此时，程飞燕也慢悠悠地走出房间了，听到程爱学这大言不惭的发言，忍不住撇撇嘴，说道：“那我还梦见我是美丽的仙女呢，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还有人通知我去参加蟠桃盛宴呢！” 奶奶杜大妞被他们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啦，王子，仙女，今天星期一记得不？再胡扯下去就要迟到了。” 程非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擦擦嘴角的口水，“梦里我是美食家，好多美味等着我吃呢！”他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着美梦中的滋味，但是想到今天要上学了，便抬头问奶奶：“奶奶，今天早上我们吃什么啊？” 奶奶杜大妞一边忙着煮面，一边说道：“昨晚下雨，大家睡得太沉了，估计不早了，今天早上就吃面吧，晚上奶奶给你们做扣肉吃行不？” 程飞燕兴奋地拍手说：“好啊，我们就爱吃面。” 程非凡和程爱学也跟着连连点头，表示喜欢吃面。 三个小孩快速换好衣服，洗漱结束的时候，奶奶那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也刚好做好了。 程飞燕心里没底，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了，他生怕上学迟到。于是在吃面之前，撒腿跑到屋后的山坡上，瞅瞅大马路上的人多不多。要是人多，那就说明时间还早。他定睛一看，只见人群三三两两，队伍还挺长，看来时间还算宽裕。他放心地朝弟弟们喊道：“咱们抓紧把面吃完，应该不会迟到，速度得快点！” 奶奶赶忙劝道：“孩子们，好好吃，但别吃得太快，小心烫着嘴，这面刚端上桌，热气还腾腾的呢！” 程非凡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问奶奶：“奶奶，昨儿个晚上下雨，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您知道这雨是啥时候下起来的不？” 程爱学一边“哧溜哧溜”地吸着面条，一边说道：“估计是咱们睡下以后吧，咱们九点多上床的时候，可还没下雨呢！这场雨下得真是妙啊，天气一下子舒服多啦！” 程飞燕接着问道：“那今天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雨，要不要带伞呀？” 奶奶笑呵呵地说：“依奶奶的经验，夏天的雨都是一阵一阵的，今天兴许不会下了，不过你们要是不放心，带上把伞也无妨。” 程爱学吃得满脸都是汤汁，还不停地吧唧嘴，竖起大拇指夸赞奶奶的手艺：“奶奶，您这面做得简直是天下一绝！好吃得我能一口气吞下三大碗！” 程非凡心急火燎地吃着，结果一不小心被烫得直吐舌头，哇哇大叫：“哎呀呀，我的舌头都要被烫熟啦！” 程飞燕瞧着弟弟们这副狼狈样，忍不住打趣道：“瞧瞧你们俩这吃相，活脱脱像两只饿坏了的小猪崽！” 大伙正笑得前仰后合，程飞燕猛地一拍脑门，惊呼道：“哎呀妈呀！我差点把大事给忘了！上周五我答应送学习委员毛翠翠两个盐水玻璃瓶的，我得赶紧找两个空瓶子塞进书包里。”说着，便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 奶奶看着孩子们这般闹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不一会儿，孩子们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面。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书包，准备去上学。奶奶在一旁仔细地帮着检查，生怕有东西遗漏。 “奶奶，我们走啦！”孩子们一边挥手，一边朝门外跑去。 奶奶杜大妞还是不放心，提高了音量问道：“东西都带齐了吗？你们的作业？水壶，萝卜都拿了吗？” 程飞燕晃了晃书包，自信地说：“奶奶，我都检查了，全都有拿，你看，我今天拿了个大白萝卜。” 程非凡也连忙举起手中的袋子，笑嘻嘻地说：“我今天拿的是红薯。” 程爱学则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嘟囔着：“奶奶，我想拿黄瓜可以吗？” 还不等奶奶回复，程飞燕和程非凡异口同声地喊道：“不可以！绝对不行！”笑话，院子里的黄瓜藤大家可都盯着呢，说好长出来一起吃的。为了防止两个小弟偷吃，程飞燕早就警告过，谁吃独食就打谁。 程飞燕一本正经地对奶奶杜大妞说：“奶奶，院子里最大的黄瓜是我们仨一起守护的，你可别摘了做菜，也不能让别人偷了，不然我们三个会伤心的哦！” “好嘞，路上小心点啊！走你们的吧！”奶奶站在门口，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等孩子们走了，她回头看到院子里那根又直又大的黄瓜，简直是黄瓜界的大帅哥，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老婆子如今居然沦落到守护黄瓜的地步了呀？”奶奶围着这诱人的黄瓜转了好几圈，看了又看，心里直痒痒，真想伸手摘了它算了！ 孩子们一路连跑带跳，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到了学校，万幸没有迟到，他们各自欢欢喜喜地走进自己班的教室，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之旅。 程飞燕走进教室，见大部分同学都到了，估计时间不算晚。 她先是和同桌程群英热情地打招呼：“早啊！程群英！” 程群英白了她一眼，说：“早啊！程飞燕，你这个周末爽罗，作业不用写，光玩了两天吧？” 程飞燕挑了挑眉，得意地说道：“是啊！太好玩了！羡慕吧？羡慕就下次认真考试呗！” 程群英撇撇嘴，“切，谁不想做学霸，说的那么简单，我还不认真考试吗？”说完就赶紧低头整理书包去了，毕竟她可是要交作业的人啊！ 程飞燕见毛翠翠也来了，待毛翠翠在她旁边一坐下，程飞燕就像做贼似的，悄摸摸地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空玻璃瓶给毛翠翠。就像地下工作者在接头般，她压低声音对毛翠翠说：“给你，以后还需要，我还可以给你，要多少有多少。” 毛翠翠伸手接过两个玻璃瓶，脸色红红的，眼神闪烁，看着像尴尬也像不好意思，说不清楚，她蚊子似的小声对程飞燕说：“谢谢你！”然后飞快地把玻璃瓶塞进书包里了。 程飞燕也不想打扰毛翠翠太多，送完瓶子就开始整理书包了，主要是把今天上课的书籍一本本整齐地摆出来。 同学们陆续进了教室，角落里的孙强正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地吹着周末家里办的暖房酒席。他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得意，仿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嘿，你们知道吗？我家这次酒席那场面，可真是不得了！来了好多大人物！”孙强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我跟你们说，县里的领导都亲自来了！还有我们村的村长和村书记，那也是一个不落！就连县电视台都扛着摄像机来了！”孙强越说越起劲，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第129章 孙强吹牛逼的资本是什么? 程飞燕记起了上周五马花花讲的孙强家的八卦，心里一直惦记着，想着下课一定要找马花花把后续的情况弄清楚。她就是想知道，孙强吹牛的资本是什么？ 第一节课是杨老师的思想品德课，杨老师作为赤塘小学的校长，肩负着全校所有班级思想品德课的教学重任。只见他神情严肃，站在讲台上努力地想要给大家传授那些深奥的道德理念。他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着，一边在黑板上奋力书写着一句句道德语录，那粉笔字龙飞凤舞，很像草书，个别学生根本认不得。 程飞燕坐在座位上，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黑板，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堂课上。她的脑子里全是孙强家的八卦，对于杨老师讲的内容左耳进右耳出。同桌程群英也是如此，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看到彼此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老师那蹩脚的普通话，一会儿是努力发出的不标准音节，一会儿又变成了地道的村里方言。其他村来的同学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杨老师在说些什么。有的皱着眉头，试图从杨老师的表情和动作中猜出意思；有的着急地向旁边的同学求助，希望能得到一点解释；还有的干脆放弃理解，只是机械地跟着大家抄笔记。 尽管大家对这堂课的内容不太感兴趣，可还是不得不奋笔疾书，疯狂地抄写着黑板上的思想品德语录。那笔尖在本子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大家的无奈。有些字实在认不出，大家只能联系上下文去猜。要不是老师强制要求组长检查，真的没有人愿意抄。 程飞燕和程群英也是一边憋着笑，一边手忙脚乱地抄着，心里盼望着这漫长的一节课赶紧结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心不在焉的程飞燕和程群英来说，每一秒都像是煎熬。终于，下课铃声响起，程飞燕像是被解除了封印一般，立刻生龙活虎地招呼起马花花。 程小英、罗艳红，还有自觉走过来的程梅子、林娇，这几个女生扎堆开小会的样子十分吸引人。假装路过的段明、程新广一脸好奇地凑过来，想探听个究竟。程飞燕和马花花立马叉着腰，大声说道：“女生的秘密男生少管！快走快走！”段明不服气地说：“凭啥呀，说不定我们也感兴趣呢！”程新广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大家都是同学，分享一下呗。”程飞燕白了他们一眼，坚决地说：“不行！这是女生的专属话题，你们男生别掺和！”马花花也双手抱胸，说道：“赶紧走，不然告诉老师你们捣乱！”无奈之下，段明和程新广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女生们干脆围成一个圈，一个个神色紧张，还要特意注意四周有没有人过来偷听。那模样，看着像一个公开的秘密基地，感觉就很好笑。程小英小声说道：“咱们这样讲八卦是不是不太好呀？”罗艳红满不在乎地回答：“怕什么，大家都爱听八卦，又不是只有我们。”程梅子有点担忧地说：“可万一被老师知道了咋办？”林娇连忙摆摆手：“哎呀，咱们小声点，不会有人知道的。”程飞燕也跟着说：“就是，人就是爱好八卦，忍不住想知道，为了讲八卦咱们也是拼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程飞燕拉着马花花的手，迫不及待地直接说道：“马花花，你上周五还没有讲完孙强家的八卦呢！我看他今天更加飘了，他家发财啦？” 马花花笑道：“好吧，我现在就说：“原来孙强家本来贫困潦倒，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靠着为国牺牲的大伯和二伯，再加上村长的儿子娶了孙强的姐姐孙霞，村长就给他们家上报成了低保户，积极推荐他家争取了上头领导的重视，所以他家现在成了县里领导重点帮扶的贫困家庭。政府出钱给他家修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还给他爸妈安排了不错的工作。” 程飞燕问：“他今天吹暖房多么牛逼，是真的吗？” 马花花说道：“这次暖房酒席，确实给了孙强足够吹嘘的资本，电视台都来了呢！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罗艳红一脸羡慕地说：“哎呀，他家这运气也太好了，轻轻松松就过上好日子了。” 程梅子却撇撇嘴，不屑地说：“哼，这算什么，占国家便宜，有什么好得意的。” 程小英有些同情地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也许只是想抓住机会改善生活。” 林娇则酸酸地说：“怎么这种好事就轮不到咱们家呢，真是嫉妒死了。” 程群英摇摇头说：“靠这种方式得来的，也不光彩，咱们还是靠自己努力踏实。” 这几个女生扎堆在一起心满意足地听完了孙强家的八卦，这下子，抬头看孙强的感觉不一样了。怎么说呢！以前看，只觉得他是一个长得普通，成绩普通，不起眼的男生，现在看他，觉得他好幸运啊！简直开挂啊！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迎来了雷老师的通知。雷老师站在讲台上，大声说道：“同学们，学校有两个活动，一个是看电影，一个是爬云山，你们选呢？” 班上有六十个同学，顿时就像炸开了锅，六十张嘴，六十个想法，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电影多有意思啊！” “爬云山可以锻炼身体！” “电影可以看到好多新鲜的东西！” “云山风景好，能呼吸新鲜空气！” 雷老师嫌大家太吵了，就提高音量说道：“两个选择而已，有必要讨论吗？我就问想看电影的举手！”然后教室里刷刷刷地有大约一半多人举起了手。 雷老师又问：“想去爬云山的举手！”没想到又有一半多的人举起了手。 他迷糊了，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中是不是有重复举手的人？” 然后他听到，几声忍不住的笑声，有人小声地回复：“是的！” 雷老师被气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啊，可真让老师头疼！” 程飞燕迫不及待地举手说道：“老师，两个选择我都想要！” 罗艳红也跟着喊：“我也去！” 程小英也说：“老师，我也两个都不想错过！” 陆续有几个同学纷纷表示都想要。 雷老师哭笑不得地说：“哪能这么贪心，只能选一个！” 同学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教室里热闹非凡。 雷老师表示无奈，叹着气说：“我就不该问你们。我去问下杨校长怎么安排的。”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教室。 过去十几分钟，雷老师回教室说：“是我搞错了，学校已经安排好了，一二三年级的看电影，四五六年级爬云山。看电影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吃中饭以后，所以你们就做好看电影的准备吧。”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有不少人感觉庆幸不用爬山。 “哎呀，太好了，不用去爬山，累得要死。”胖乎乎的曹国庆同学拍着胸口说道。 林娇听到不用爬山了，忍不住埋怨起雷老师来。“雷老师，干嘛先说有两个选择嘛，害得我们白高兴一场。”嘟着嘴抱怨。 有的则说不爬山也挺好的，这样省事。 “就是就是，爬山多累啊，看电影轻松多了。”戴着眼镜的许佳同学附和道。 有的窃喜可以看电影，虽然家里有电视机的也可以看，但很多人家里电视机都没有，没有机会看电影和电视。 “哈哈，终于可以看电影啦，我家可没有电视，平时都看不到。”穿着朴素的段红兴奋地说。 还有的家里有电视，但是看集体电影的氛围感也是很期待的。 “在家看电视哪有大家一起看电影有意思，那种氛围多棒啊！”活泼的马奔同学眉飞色舞地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教室里充满了热闹的讨论声。 大家充满期待地熬到中饭后，老师安排学生们井然有序地进了大礼堂。大家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椅子排着队搬到了大礼堂。 对于那些没有看过八九十年代学校播放幕布电影的学生来说，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块大大的黑布，惊奇地说：“你们说这电影咋就能在这大黑布上放出来呢？” 程群英歪着头，一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呀，感觉好神奇！” 马花花凑过来，猜测道：“说不定这布有啥魔法，能把影像变出来。” 罗艳红眨眨眼，指着播放机说：“那这个一直转的东西又是干啥的？” 程飞燕摇摇头：“不知道，反正看着挺神秘的。” 程群英笑着说：“管它呢，等会儿放电影就知道啦！” 几个小伙伴你一言我一语，好奇地讨论着，眼睛始终没离开那块大黑布和神秘的播放机，满心期待着电影的开始。 学校是按年级分批进大礼堂的，先是一年级，然后是二年级，最后是三年级。程飞燕走进大礼堂的时候，下意识地跳过二年级，眼神急切地寻找着一年级的两个弟弟。只见他们好好地坐在中间，正愉快地聊着天，程飞燕也就放心了，不再去打扰他们。 雷老师在一旁维持着秩序，提醒大家安静坐下。孩子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讨论着即将开始的电影。 “你说这电影会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啊，肯定很精彩！” “我还是第一次在学校看电影呢！” 整个大礼堂里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期待的目光。 电影《地道战》开始播放了，画面中，鬼子对村庄进行了残酷的扫荡，乡亲们在党的领导下，齐心协力挖地道。那地道纵横交错，既能藏身，又能作战。鬼子进村后，到处寻找村民，却一次次陷入村民们设下的陷阱。有的鬼子掉进了陷阱里，被扎得哇哇乱叫；有的鬼子被突然冒出来的村民打得晕头转向。村民们通过地道神出鬼没，打得鬼子屁滚尿流。 赤塘小学的大礼堂，虽然简陋得像一个空荡荡的大仓库，处处透着破旧。墙壁有些斑驳，地面也不太平整，座椅也都是老旧的款式。但是此刻，因为孩子们的聚集，这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显得格外热闹和温馨。 “哇，这地道挖得太妙啦！”程飞燕忍不住小声说道。 “就是就是，鬼子怎么也想不到。”罗艳红附和着。 程小英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哎呀，可千万别被鬼子发现了。” 林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这些革命英雄太聪明啦！” 当看到鬼子被巧妙的陷阱弄得狼狈不堪时，孩子们哄堂大笑。 “哈哈，让这些坏蛋尝尝厉害！”程梅子笑得前仰后合。 “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程非凡也跟着喊。 随着剧情的推进，孩子们的心情也跟着起伏。 “太惊险了，还好咱们的战士们有办法。”胆小的段红声音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却充满了对战士们的信任。 “就是啊，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战胜鬼子。”一向胆小的程小英此刻也被电影中的情节感染，攥紧了拳头。 “看他们多勇敢，我也要变得这么勇敢！”平时有些懦弱的孙强眼睛发亮，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勇气的源泉。 “这地道战打得太精彩了，咱们中国人就是聪明！”一向调皮捣蛋的孙明也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那些鬼子太可恶了，就该狠狠教训他们！”性格泼辣的马云英怒地说道，小脸涨得通红。 “战士们真不容易，为了保护咱们，付出了太多。”心思细腻的毛翠翠眼中闪烁着泪花。 “咱们可得记住这段历史，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向稳重的班长雷斌表情严肃地说道。 “没错，咱们要好好学习，将来为国家做贡献！”程飞燕激动地喊着，眼中满是坚定。 “对，不能辜负先辈们的牺牲！”大家纷纷附和，声音在大礼堂里回荡。 电影继续播放着，孩子们的心也紧紧地跟随着剧情，感受着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心中充满了对革命先辈的崇敬和对未来的憧憬。 电影结束后，大家意犹未尽，一边热烈地讨论着电影情节，一边回到了教室。 雷老师走上讲台，微笑着宣布：“今天的作业是写一篇看电影的观后感。” 众人顿时哀嚎一片！ 程飞燕得意地说：“还好我看的仔细，我就知道会写作文！” 程群英苦着脸，“可是我不会写啊！” 罗艳红也皱着眉头抱怨：“这可怎么写呀，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程小英叹了口气：“唉，只能硬着头皮写了。” 林娇着急地说：“谁能给我讲讲怎么开头啊？” 程梅子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感觉好难。” 程飞燕笑着说：“别慌，大家先想想电影里让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地方，然后慢慢写。” 这时，老师说道：“同学们，认真回想电影中的细节和你们的感受，相信你们都能写出不错的观后感。” 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同学们开始苦思冥想，准备动笔。 第130章 一打二完胜 雷老师望着教室里的众多学生，发现很多人已经在绞尽脑汁地构思如何写电影观后感了。然而，也有一些孩子满脸茫然，完全没有任何思路。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后温和地对大家说道：“放学时间到了，你们回家再写吧。今天没有别的作业了，回家要主动复习啊！” 程飞燕一听，兴奋地欢呼起来：“太好了，我就怕留校写作文，能回家也就是好！”同桌程群英满脸疑惑地问她：“放学后也是要写作业的啊，你激动什么？”程飞燕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我家只有奶奶一个大人，她一个老人照顾我们三个小孩子，每天都特别忙碌。早上我就发现家里能烧的柴不多了，我准备早点放学从小树林拣点柴回去，这样奶奶就能轻松一些。” 隔壁的毛翠翠听到程飞燕和同桌的对话后，微微皱起眉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程飞燕，你想拣柴的想法确实没有错，毕竟勤劳是一种美德。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昨晚刚下过雨啊，今天又没有出太阳，那些柴肯定都是湿的。你确定你奶奶希望看到你抱一堆湿柴回家吗？湿柴不仅难以燃烧，还可能会让家里变得潮湿。而且你小胳膊小腿的，最多也就只能拣点树枝，根本拣不了多少。你想想看，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最后却收获甚微，这不是白费力气吗？所以啊，我觉得你还是别去了，拉倒吧！” 程飞燕听了毛翠翠的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懊恼不已。她确实根本没想到下雨这个因素，此刻只觉得无比尴尬，心里想着：好社死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觉得自己刚才的热情和决心都变得那么可笑。 还不等程飞燕说话，旁边的程群英憋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教室里回荡，让程飞燕更加尴尬了。程群英笑了一会儿，说：“好啦，我看明天天气不错，明天早点起来去拣柴是一样的嘛！”程飞燕赶紧顺着程群英的话说道：“对对对，那我明天早上去拣柴好了！”她转头对毛翠翠说：“谢谢提醒哦，不然我就闹笑话了。”说完，她便低下头，开始整理书包，准备放学走人了。她的动作有些慌乱，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她把书本一本本地放进书包，拉上拉链，然后背起书包，和同桌程群英说了声：“明天见！”然后就匆匆地走出了教室。 程飞燕快速走到一年级的教室，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两个弟弟早就放学了。她心想，可能是老师留堂说话的时候，他们以为她又被留下了吧！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去上了趟厕所。当她再次路过教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走光了，只剩几个搞卫生的同学在忙碌着。她心里想着时间还早，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 程飞燕刚走到校门口，突然后面一股强风朝她扑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回头看情况，她就被大力推到在校门口的草地上。程飞燕反应迅速，快速地一个翻滚，定睛一看，发现是杜招娣推了她。这女人推到程飞燕还不解气，还想踢她几脚。可惜被程飞燕躲开了，她踢了个空。 程飞燕看到马丽慢悠悠地走出木门，站在了杜招娣旁边。她怒了，大声说道：“杜招娣你是不是疯了？我和你有什么仇？”她又看了眼马丽说道：“你们是准备二打一吗？”杜招娣嚣张地说道：“是啊！你怕了吗？贱人！”马丽也十分得意：“狐狸精，现在放学了，没人能帮你，天助我也，看我不打你一顿出气。”说完就抬手要冲过来给程飞燕来一脚。程飞燕快速闪开了，她不明白，这两个疯女人怎么又来找她麻烦，没完没了了吗？ 杜招娣对马丽说：“我们一前一后，看她怎么办。”马丽点头，两人是打定主意要给程飞燕一点颜色看看了。程飞燕问：“你们俩今天是一定要和我打一架了是吗？”杜招娣说：“你瞎啊，看不出来我们准备打你一顿吗？跑不掉了，求我啊！痛哭啊！说不定我能放过你！”马丽嘲笑道：“痛哭啊，贱人！” 此刻，程飞燕想到了爸爸和她说过的话，爸爸曾经说：“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一旦打架就要尽全力，打赢她，不要怂。”程飞燕权衡利弊以后决定打下去，要打就要尽全力，绝不手软，不为打赢而打的架都是白打！只听她更加嚣张地说道：“来啊！不就是二打一吗？我会怕吗？” 说实在的，程飞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暴力份子，手很痒，早就想打这两个女生了。要不是以前惹祸总赔钱，心疼赔偿，不然恨不得天天打架。也许是武打片看多了，滋长了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心。 杜招娣见程飞燕不但不害怕还那么嚣张，冲过去就想给程飞燕一脚。马丽也在找机会给程飞燕来个突袭。程飞燕笑了，心说，我每天看那么多武打片是白看的吗？只见她不动声色地脱下书包，一个长挥，把书包当鞭子，刷到了杜招娣的脸。乘势整个人撞过去，对着杜招娣叭叭叭几耳光下去。回身一脚踢到了偷袭的马丽肚子上，然后站起来，用力甩起书包，朝马丽连番打下去，直到她呼痛倒下。程飞燕又连踢她数脚。回头再看，杜招娣爬起来朝她扑过来了。正好，她程飞燕早就看上杜招娣又粗又长的两条麻花辫了。快速抓起杜招娣的麻花辫，用力一扯，把杜招娣拖在地上，连踢数脚。杜招娣痛呼说：“别打了，你是不是疯了？至于往死里打我们？”程飞燕手里抓着杜招娣的头发不松手，回头看马丽是不是冲上来了。结果发现她躺地上半天不爬起来。从她肥胖的身体还在起伏呼吸可以看出，还活着。程飞燕狠心说：“来啊！装什么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坚定，仿佛在告诉这两个女生，她不会轻易被欺负。 杜招娣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程飞燕，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跟你没完。”程飞燕却不为所动，她紧紧抓着杜招娣的麻花辫，眼神冰冷地说：“没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着。今天你们主动招惹我，就别想轻易了事。” 马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不敢再爬起来。她看着程飞燕凶狠的样子，心里开始后悔跟着杜招娣来找麻烦。此时，刚搞完卫生出校门的程权和程小兵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谁也没想过要上前劝阻一下。 程飞燕其实已经看到程权和程小兵等人了，虽然有点尴尬，但是并不想搭理，她继续对杜招娣和马丽说道：“我本不想惹事，但你们一次次地欺负我，真当我好欺负吗？今天这顿打，就是给你们的教训。以后要是再敢找我麻烦，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杜招娣哭着说：“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吧。”程飞燕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松开手。 杜招娣急忙爬起身来，与马丽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渐渐远去。程飞燕凝视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缓缓平息。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突然，她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便朝着已经走远的杜招娣和马丽大声喊道：“马丽，你是被打傻了吗？你家和我是同路，与杜招娣家完全相反啊！哈哈哈哈哈。” 经过这场激烈的打斗，程飞燕明白以后或许还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但她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不惹事也不怕事的信念。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仿佛也在为这场刚刚结束的争斗而沉默。程飞燕走在这阴天之下，却丝毫不觉压抑，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坚定。一旁看完这场精彩打斗的程权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我喜欢的女生，武力值就是强。 现场就程小兵和程飞燕关系最近，毕竟是邻居，经常一起玩。只是此刻，程小兵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程飞燕，感觉她就像个女杀神一般。那凌厉的眼神、果敢的动作，以及此刻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程小兵的心里直发怵。他几次想要上前和程飞燕说话，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不敢挪动半步。眼看着程飞燕潇洒地转身走人，程小兵也没有勇气叫住她，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以后可千万不能招惹程飞燕，这根本就惹不起啊！ 程飞燕打完架，在二打一的不利局面下，她还完胜两个。此刻，她的心情好到爆。走在路上，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五音不全的歌曲。那欢快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仿佛在诉说着她的胜利与喜悦。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蹦蹦跳跳地向前走着。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她的胜利而欢呼。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路开心的程飞燕，就这样哼着歌，蹦跳着向家的方向走去，仿佛刚刚的那场激烈打斗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此刻的好心情。 程飞燕回到家里。 只见家中的堂屋宽敞而明亮，两个弟弟正趴在桌上认真地写着作业。他们小小的身影专注而投入，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程飞燕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 看到奶奶正在忙碌着准备晚餐。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奶奶微笑着点点头，嘱咐她赶紧去写作业。 程飞燕乖巧地应了一声。 然后也老老实实地来到堂屋的桌上，准备开始写作业。 然而，程飞燕心里藏不住话。 她努力忍了忍，可最终还是憋不住。她转头看向两个弟弟，神秘兮兮地说：“我放学的时候和人打架了，你们猜我打赢没有？” 程爱学毫不犹豫地说：“肯定打赢了呀！” 程飞燕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程非凡抢着回答：“这还要问吗？你要是输了能现在这个表情？光看姐姐的脸就知道啦！” 程爱学点头表示赞同，说：“就是说，我猜姐姐不仅赢了，还打得很爽快！” 程飞燕得意地扬起下巴，说：“没错，我今天是一打二完胜呢！” 程爱学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姐，你今天和谁打架？或者说，谁想不开要和你打架啊？” 程非凡猜测道：“不会是上个星期追打你的三个女生吧？” 程飞燕说：“你说对了，那你们猜是哪两个？” 程爱学略一思索，说：“是马丽和程海燕吧？” 程飞燕问：“为什么猜是她们两个？” 程爱学嘿嘿一笑，说：“猜什么，三选二我横竖都会对一半的，姐，你就公布答案吧！” 程飞燕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吧，就是马丽和杜招娣两个人。我刚出校门就被杜招娣偷袭了。她们还想二打一，结果被我反杀了。哈哈哈哈哈……” “最搞笑的就是她们俩的家明明相反的，可是她们俩都朝杜招娣家那个方向走了。笑死我了！” 程非凡也觉得好笑，忍不住说：“估计是被姐姐打怕了吧！” 两个弟弟想象着那两个女生惊慌失措的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堂屋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仿佛刚才的那场激烈打斗已经成为了一段有趣的回忆。 很快，奶奶杜大妞做好了晚饭。她来到堂屋，朝着三个正认真写作业的孩子喊道：“孩子们，快来厨房吃饭啦。”孩子们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欢快地跑到厨房。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奶奶杜大妞一边给孩子们夹菜，一边笑着说：“孩子们，你们快放暑假了，农忙也快到了。你们二叔二婶也会在厂里请几天假，回来搞农忙。开心吧？” 程爱学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心欢喜地说：“我爸妈要回家了呀，真的吗？我听着真开心啊！好久没看见他们了，我真想他们呀！” 程非凡也跟着说道：“好想听二婶给我讲故事啊！” 程飞燕微笑着说：“我也好想二叔二婶啊！他们在家里，我们才有安全感，他们在家里，奶奶才不累，挑水劈柴才有人干啊！” 奶奶杜大妞点点头，感慨地说：“是啊，他们回来家里就热闹多了。说到柴火，我们家今晚这顿饭就烧光了所有的干柴了。明天我们四个早点起来，去捡柴吧！” 程飞燕连忙说：“我放学的时候就想去捡柴的，只是一想到昨晚下雨，柴是湿的就没去，明天去刚好。” 奶奶杜大妞解释道：“现在是夏天，啥都容易干，现在去捡也有干的，只是太黑了不方便。”四人纷纷点头，都做好了明天早起捡柴的准备。 这天晚上，祖孙四人怀着对明天的期待，早早地写完作业，看了会儿电视就去睡觉了。他们睡得很香，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而那两个狼狈不堪被打惨了的女生，却只能隐瞒着家里，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伤了。她们躺在床上，心里满是恐惧和不安，噩梦连连，一想到程飞燕的厉害，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第131章 捡柴 天光微亮，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祖孙四人便早早地起床，精神抖擞地出门捡柴了。 奶奶杜大妞稳稳地挑着两个空箩筐，一只箩筐里安静地躺着一把柴刀。程飞燕背着个以前二婶打猪草用的大篮子，那篮子虽有些旧了，却承载着许多过往的记忆。程爱学和程非凡一人拖着一个蛇皮袋，袋子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开始的冒险。准备工作做得满满当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 程飞燕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问奶奶杜大妞：“奶奶，我们一会儿去哪个树林？是后山那个？还是马路边那个小树林啊？”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只等奶奶一句话，就鼓足干劲去捡柴了。 奶奶杜大妞微微摇头，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皱纹仿佛也跟着动了动，她说：“我们不去树林，小树林的大树不能砍，能砍你奶奶我也砍不动啊！” 程非凡歪着小脑袋问：“奶奶那我们去哪里捡柴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奶奶杜大妞神秘地说道：“你们别操心了，直接跟着奶奶走就行了。”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的决定。 程爱学说：“好啦，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懂事让人欣慰，仿佛一个小大人般。 奶奶杜大妞挑着担子朝溪水村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坚定有力，扁担在她肩上有节奏地晃动着。程飞燕惊讶的说道：“奶奶，我们不会要去溪水村捡柴吧？那也太远了，早上我们还要赶回来上学呢！”她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毕竟上学可不能迟到。 奶奶杜大妞走路如风，边走边说：“你们别问了，放心跟着我走就对了。”她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让人安心。 “好吧！”提着大篮子的程飞燕快步赶上奶奶杜大妞，她的脚步轻快而敏捷，仿佛一只活泼的小鹿。 程非凡拖着蛇皮袋轻快的跟在小路上，看着清晨的薄雾，兴奋地对程飞燕说：“姐姐，你看起雾了。”那雾气如轻纱般在空气中飘荡，如梦如幻。 程飞燕看着雾气从远处的溪流飘荡到小路边的梯形菜地上，朦朦胧胧的，仿佛一幅美丽的水墨画。她不禁感叹道：“真美啊！” 程爱学赶上姐姐弟弟，也快乐的说：“我听说，有雾气的天气是大太阳天。”他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温暖的阳光。 姐弟三人边走边说，跟着奶奶杜大妞走到了去溪水村的岔路口。奶奶杜大妞突然转弯了，没有去溪水村，而是去了茶山。程飞燕惊呼：“原来是去茶山啊！这也太奇怪了，茶山也没几棵树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程非凡问：“奶奶茶山哪里有柴捡啊？我们不会空手而归吧？”他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程爱学说道：“别想了，奶奶肯定心里有数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奶奶的信任。 看着不远处一圈圈的茶山，层层叠叠，像一条条绿色长龙，非常壮观。不管来多少次，都能感觉到茶山的美。程飞燕说：“好久没有来茶山采茶了，怪想这里的呢！”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的怀念。 程爱学说道：“是啊！以前妈妈在家的时候，我们经常来茶山采茶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程非凡问：“这也是赚外快的机会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程飞燕说：“是啊！在村里想赚钱的途径只有采茶和做鞭炮饼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很快祖孙四人已经走进了茶山。奶奶杜大妞指着茶山两边的杉树，松树，枫树说：“看见没有？地上的树叶，树枝，松树蛋都可以捡知道吗？”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姐弟三人齐声说：“好的，奶奶。”然后就各自分头去捡树枝了。 程飞燕对两个弟弟说：“你们俩个小，就盯着小树枝，树叶，松树蛋捡吧！”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关爱。 程非凡说：“好啊！我最喜欢捡松树蛋了！”他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好的！”程爱学的眼睛已经开始四处搜索松树蛋了，他的认真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姐弟三人立刻行动起来，各自在茶山的角落里仔细寻找着可以捡的柴。程飞燕动作娴熟地将一些较小的树枝和落叶捡到篮子里，她的眼睛还不时地留意着周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有用的东西。就在这时，她看到奶奶正拿着柴刀砍着那些枯死的茶树。刀刃与树枝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奶奶心中暗自感慨，确实比大树好砍多了。程飞燕也四处寻找，很快便发现了不少从树上掉下来的枯树枝。那些树枝有的已经干枯得轻轻一折就断，有的则还需要费些力气。当她看到一些小树也枯死了时，便毫不犹豫地跑去拿柴刀。她学着奶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砍着小树，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却充满了干劲。 程非凡则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在茶树间穿梭，看到松树蛋就兴奋地捡起来，放进自己的蛇皮袋里。程爱学则不慌不忙，认真地挑选着合适的小树枝和树叶，他知道这些都是能为家里增添温暖的宝贝。 阳光渐渐透过薄雾洒在茶山上，此时太阳刚刚露出一点头，柔和的光线洒在祖孙四人身上。姐弟三人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疲惫感，反而充满了干劲。程飞燕看着两个弟弟认真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却都很懂事，都在为这个家努力着。 过了一会儿，程非凡的蛇皮袋已经装了一半了，他兴奋地跑到程飞燕身边，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姐姐，你看我捡了好多松树蛋呢！”程飞燕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非凡真厉害！继续加油哦！”程爱学也走了过来，他的蛇皮袋也装了不少小树枝和树叶。“姐姐，我们肯定能捡很多柴回去。”他信心满满地说。 祖孙俩齐心协力，将枯树枝折断，然后仔细地装在箩筐里。不一会儿，两个箩筐就被装得满满当当。程飞燕看着这满满的收获，心中满是喜悦。她想到，虽然这些枯树枝比不得二叔在家时砍的木块禁烧，但只要省着用也还行。这确实是一种讨巧又省力的办法，能为家里解决不少问题呢。 奶奶看着三个孩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生活虽然艰苦，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孩子们，别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奶奶温柔地说道。姐弟三人听话地停下手中的活，坐在茶树旁休息。他们看着眼前美丽的茶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高了一些，但离升得老高还有很大距离。祖孙四人的收获也颇为丰富。奶奶杜大妞挑起装满柴的箩筐，虽然有些沉重，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程飞燕背起大篮子，程爱学和程非凡拖着蛇皮袋，他们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们欢声笑语，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疲惫。他们知道，这些柴将为家里带来温暖，也将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一份希望。他们要赶紧回家吃早饭，然后准备八点去上学。 第132章 分食大黄瓜 在这个宁静的早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若隐若现，仿佛还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为这个美好的清晨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祖孙四人结束了砍柴之旅，踏上了回家的路。奶奶杜大妞挑起装满柴的箩筐，那箩筐似乎有千斤重，压得扁担微微弯曲。奶奶的脸上布满皱纹，但此刻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菊花，温暖而又灿烂。她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程飞燕背起大篮子，那篮子里的柴高高地堆起，几乎要碰到她的后脑勺。她的脚步轻快，眼睛不时地望向周围的景色，眼神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她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如同黑色的瀑布。 程爱学和程非凡拖着蛇皮袋，蛇皮袋在地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程爱学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程非凡则显得格外兴奋，他拖着蛇皮袋快速地向前走着，仿佛有什么急事在等着他。 一路上，他们看到梯形菜地上有不少人在打猪草，原本寂静的早晨变得热闹非凡。那一块块梯形菜地仿佛是大自然的调色板，绿色的蔬菜、五颜六色的野花交相辉映。人们忙碌的身影在菜地里穿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田园画卷。 程飞燕眼尖，看到程竹君的三姐程竹叶在小路边的菜地里拔草。程竹叶动作十分利索，她弯着腰，双手不停地忙碌着。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专注。她的大篮子已经装满大半野草了。 程飞燕主动和她打招呼：“老三，今天又是你打猪草啊？” 程竹叶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笑着说：“别提了，说好四姐妹轮流打猪草，结果就我出门最多。每次都让我来，她们几个倒是轻松自在。” 奶奶杜大妞笑着说：“你家四姐妹，就你最勤快，能者多劳啊！” 程竹叶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奶奶，我也不想这么累啊，可是没办法。她们都有各种借口，我总不能看着猪没草吃吧。” 程爱学好奇地问：“竹叶姐，我听说你大姐今年考大学是真的吗？” 程竹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是啊！已经考完了，就等收通知书了！”她顿了顿，又有些担忧地说：“不过大姐回家估分失利，心情一直不好。她现在已经在家复习等着复考呢。” 程飞燕说：“肯定能考上啦，你大姐学习那么认真。” 程竹叶勉强笑了笑，含糊地说：“嗯，我大姐一直很努力的，一定行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担忧。说完，她便换了片菜地继续打猪草了。 奶奶杜大妞看出程老三不想多说，便催促着程飞燕姐弟三人赶紧走，不然上学要迟到了，毕竟回去还要吃早饭呢！奶奶杜大妞说：“孩子们，我们赶紧回去吧！奶奶我还要做早饭给你们吃，你们吃饱喝足才好去上学啊！” 程飞燕应了一声：“好啊！”这时，她发现弟弟程非凡已经拖着蛇皮袋走远了，走得自由自在的，完全没发现奶奶和哥哥姐姐没跟上他。程飞燕笑道：“今天非凡好积极啊！他今天怎么走这么快？” 程爱学看着弟弟的背影，笑着说：“昨天我们班有个同学说早上七点有动画片看，他估计想早点回家看动画片吧！” 程飞燕说：“真的吗？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走吧！” 奶奶杜大妞挑着装满枯枝的两个箩筐，和背着装满大篮子的程飞燕，拖着蛇皮袋的程爱学边走边说，终于回到了家里。然而，早就到家的程非凡因为没有钥匙开不了门，他在门口走来走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不时地张望着奶奶和哥哥姐姐回来的方向，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还不回来啊，动画片都要开始了。” 杜大妞被小孙子程非凡催得不行，小家伙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刻都等不了，就盼着快点开门看电视呢。奶奶杜大妞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担子缓缓放下，那两个装满柴的箩筐被稳稳当当地放在屋檐过道的空地上。她直起有些酸痛的腰，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大门边开锁。 门刚一打开，程非凡和程爱学就像两支离弦的箭一般，飞速地跑去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嘿，果然如他们所盼，大早上有《黑猫警长》的动画片可以看呢。两个小家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完全沉浸在了精彩的动画世界里。 程飞燕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菜地上的黄瓜架，只见那棵又大又长的大黄瓜格外引人注目。那黄瓜已经长得老长老长了，再长下去，真让人担心会变成老黄瓜呢。程飞燕微微歪着头，眼睛紧紧盯着那根大黄瓜，心中暗自思量着。随后，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对着屋里正看得入神的两个弟弟大声说道：“爱学，非凡，我去摘黄瓜了哦！”说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黄瓜架走去。她来到黄瓜架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根大黄瓜，感受着它的饱满与鲜嫩。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握住黄瓜的一端，微微用力一拧，便将黄瓜摘了下来。那黄瓜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感觉十分饱满。程飞燕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拿着大黄瓜一路小跑到溪水边，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着。她蹲下身子，将黄瓜缓缓放入溪水中，轻轻地搓洗着，洗掉上面的灰尘和泥土。回到家后，她又用水缸里的井水冲了一下，确保黄瓜干净清爽。然后，她拿着黄瓜欢快地跑进屋里，对着两个弟弟兴奋地说：“大黄瓜被我摘了，今天我们就把它吃了吧！” 程非凡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嘴里却急切地对姐姐说：“姐，老规矩，你负责分瓜吧！”程爱学也连忙点头，说道：“快点分吧！我都饿了！”程飞燕认真地量了下黄瓜，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大黄瓜一分为三。三个孩子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小截黄瓜，吃得开心极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此时，奶奶在厨房忙活着做饭。她先仔细地淘米，那米粒在她粗糙的手中翻滚着，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故事。接着，她又从坛子里夹出一碗红肉，然后在碗里打了个鸡蛋。她把这个碗稳稳地放在蒸饭的锅里，再把锅放在灶上，轻轻点上火。奶奶转头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过来看着火，不要烧多了柴，保证火不灭就行，知道吗？”程飞燕乖巧地说：“奶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交代完程飞燕，奶奶就放心地去做早课了。每日早晚烧香拜佛，风雨无阻，奶奶那专注的神情，谁能说她不虔诚呢？她的身影在袅袅青烟中，仿佛与信仰融为一体，为这个家带来一份宁静与安心。 第133章 现在的我们都只是蒲公英 程飞燕姐弟在吃完早饭后，迅速跑到菜地各自拔了一根大白萝卜，接着在溪边洗净，便背着书包朝大马路跑去。 大马路上热闹非凡，有许多熟人。程红姐弟、程小萍姐弟、程权兄弟以及一支队伍都在那里，程梅子也在队伍当中。程新广依旧慢悠悠地走在队伍旁边，并不在队伍里，或许只是凑巧一同出门罢了。在程新广身后，马丽走路显得有些别扭，她眼巴巴地看着程权，期望程权能心软让她归队。队伍里的程海燕思索良久后，走出队伍，与孤单的马丽结伴而行。她对马丽说：“以后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可是好朋友哦。”马丽感动地点点头，回应道：“谢谢你，海燕！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很快，她们俩发现从山坡上跑来的程飞燕姐弟，两个好闺蜜立刻恶狠狠地怒视过去，那眼神仿佛机关枪一般，似乎能给她们共同的“敌人”程飞燕带来伤害。 程飞燕姐弟下坡时就看到了众多熟人，而且他们很多人手上都提着不少吃的，比平常拿的多很多。程小萍姐弟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从突出的形状来看，里面有不少圆球状物，估计是水果类，看着就很沉。程权队伍里也有不少人挎包鼓鼓的，程飞燕猜测他们可能是要去爬云山。 程梅子还是第一个和程飞燕打招呼的人，她大声说道：“程飞燕，早啊！跑那么快做什么，时间还早着呢！”程飞燕姐弟跑到大马路上时已经气喘吁吁了，她笑着回应程梅子：“程梅子，早啊！我们就是喜欢跑，看到马路上这么热闹，就赶紧跑过来了。”其实家里没有手表挂钟，但还是有办法知道时间的，打开电视就能知晓，只是家里人常常忘记这个办法。二叔二婶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开电视看时间。 程爱学和程非凡看到程新广后，欢快地跑过去与大哥聊天。程非凡兴高采烈地对程新广说：“大哥，你猜我们早上干什么去了。”程新广笑着回答：“我怎么能猜到？你还是告诉我吧！”程爱学抢着说：“我来说吧，我们今天一大早就去茶山捡柴了，我和非凡……” 程梅子看到程飞燕在悄悄观察其他人鼓鼓的挎包，便笑着说：“今天是四五六年级的学生去爬云山的日子。大家连夜把书包塞得满满的，装了好多吃的呢！”程飞燕说：“我猜到了，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们是为爬云山做准备呢。”程梅子略带遗憾地说：“好可惜我们没有机会去爬云山，不然我也会带好多食物。” 程飞燕嘴上说着：“是啊，好可惜！”人却走到程小萍姐弟身边问道：“小萍，你书包鼓鼓的都装了啥好吃的呀？”程小萍大笑道：“能有什么？就是一些水果和干粮呗！别光想着爬山好玩，爬山也是件又苦又累的事。如果可以选择，我才不想去呢！”程飞燕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云山可是我们这里的着名景点，要是不在自家的景点玩耍过，以后出了村，别人问起家乡有什么风景区，你都说不出个一二三，那多尴尬啊！” 原本走在程小萍身边的程小兵突然问程飞燕：“程飞燕，你知道我和我姐读完这个学期就要去我爸做生意的城市了吧？”程小兵的话引起了他们姐弟班上同学的注意，大家都下意识地听起了他们的对话。程飞燕笑着说：“这都快成公开的秘密了吧！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呢！难道不是吗？” 程小萍伤感地问程飞燕：“程飞燕，你说得没错，家里人都知道我和小兵读完这个学期就要离开村子去外地读书了。是老四告诉你的吧！但我的同学还不知道，班上有不少我的好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她们俩边走边聊，程飞燕和程小萍换了个位置，满不在乎地说：“实话实说呗！离放假都进入倒计时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相信我，不好好告别会留下遗憾的。” 程小萍还在心里纠结着，程小兵又开口了：“程飞燕，我们姐弟要是离开了，你会想我们吗？”程飞燕说：“说什么呢？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肯定会想你们的啊！”接着她又补充道：“就像你们会想我们一样！”程小兵追问：“那你会不会舍不得我们？如果我们去和我爸说，我们不愿意出村，不愿意去外地上学，你会不会很开心？”程飞燕皱起眉头说：“程小兵，你别天真了，没有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不管是父母亲人，还是夫妻，或者朋友，谁都不能永远在一起。你在挣扎什么呢？” 程小兵失落地道：“你是想说，就像我妈妈那样，早早地离开了我们吗？可是我们都很健康，会有很多可能，还有很长时间啊！”程飞燕看了一眼纠结的程小萍，又扫视了一下那些若有若无地偷偷跟在后面偷听他们说话的众人，然后说道：“不管我们有多健康，时间有多长，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被人遗忘，也会下意识地遗忘别人。”程小兵不服气地说：“怎么可能，我永远都记得我妈妈，只要我没有失忆，我能记住所有人。” 程飞燕摇摇头，目光投向路边的野花野草和蒲公英。一阵风吹过，白绒绒的蒲公英被风吹向远方。她悠悠地说：“程小兵，我们还小，没有选择权。现在的我们都只是蒲公英，父母安排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只能去哪里。”程飞燕心想，也许哪天她和弟弟程非凡也会突然出村去别的地方上学，根本来不及告别。 程小萍听明白了程飞燕的意思，她对程飞燕说：“你说得对，我们都只是蒲公英，哪能想那么多。我想明白了，今天我要好好爬云山，留下美好的回忆，和好友们告别！”程飞燕说的“我们都是蒲公英”这句话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大家陷入沉思，不约而同地看着白绒绒的蒲公英随风飘散，莫名地伤感起来。 程权满心疑惑地看着程飞燕，对她那句“我们都是蒲公英”的感悟充满了强烈的好奇。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越想越不明白其中的深意。程权很想去亲自问问程飞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但一想到自己和程飞燕并不熟悉，贸然上前搭话实在是太过突兀，搞不好还会引起尴尬。纠结再三，程权灵机一动，给堂妹程梅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悄声对她说道：“梅子，你去问问程飞燕为啥会有那样的想法。” 在不远处，程海燕一看到程飞燕，习惯性地就想要走上前去刺她几句。她刚迈出几步，就被马丽紧紧地拉住了。马丽神色紧张，压低声音对程海燕说：“海燕，相信我，你要是现在上前惹事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程海燕满脸的不情愿，狠狠地瞪向程飞燕，嘴里小声嘟囔着：“哼，整天像个花蝴蝶一样，到处勾引人，真是个下贱的女人。”马丽赶紧轻轻拍了她一下，再次小声劝道：“暂时别惹她！以后有机会再说。” 这边，程梅子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作出一副极为感兴趣的样子问道：“程飞燕，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都是蒲公英啊？这听起来也太悲观了吧？你看我们村里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出村呢，在村里长大，在村里结婚生子，最后在村里慢慢老去，他们可一点都不像蒲公英呀！”程飞燕微微皱了皱眉，缓缓说道：“以前村里也许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有很多人都走出村子去外面打工，而且一去就没有回来。你看看我们村里，现在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都很少见了。他们要是在外面扎了根，还会回来吗？”程梅子不服气地反驳道：“可是也有很多像我们家一样的人家呀，父母叔伯都在村里，根本就没有打算出村呢。” 就在这时，他们开始走上坡路。程飞燕不经意间抬头望去，看到前头是程小英和马云英手牵着手一起走着。两个人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似乎正在聊一些有趣的事情。程飞燕看着她们，接着说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上一秒可能还很喜欢一件事，但是下一秒可能就不喜欢了。要一直执着于一件事真的太难了。”程梅子听了，顿时不高兴了，撅着嘴说：“程飞燕，你在说什么啊？你这都跑题了呀！” （感谢追更到此的书友，如果有空，希望你去重新听下我重新精改的1-15集，后面还会继续精改，我对我前面写的1-40不太满意，所以陆续修改中！） 第134章 不要轻易许诺 程飞燕看着程梅子那副不高兴的模样，轻轻笑了笑，温声说道：“你别着急呀，听我慢慢说。”程梅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期待地看着程飞燕，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解释。 程飞燕微微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你看，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散，不知道会落在哪里，就像我们这些人，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村里那些出去打工的人，他们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外面遇到什么，会不会找到更好的生活，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不知道会飘向何方一样。而那些留在村里的人，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在某一天不得不离开。我们谁也无法确定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不就和蒲公英很像吗？”程梅子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应道：“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就算未来不确定，我们也可以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呀。”程飞燕微笑着说：“是呀，我们虽然像蒲公英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我们也可以像蒲公英一样，无论落到哪里，都努力地生根发芽，绽放自己的生命。” 这时，走在前面的程小英和马云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程小英说：“程飞燕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未来不确定就害怕前进，而是要勇敢地面对，努力创造自己的生活。”马云英也点头表示赞同：“就像蒲公英，虽然渺小，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不远处的程权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中对程飞燕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他觉得程飞燕并不是一个只会说悲观话的人，而是一个对生活有着深刻思考的人。 程小兵不服气地说：“就算去外面读书，我们还是会回来的，落叶归根，人总会回归故乡。”程小萍说：“对啊，现在我们做不了自己的主，以后我们长大回来就好了！”程飞燕说：“人啊，不要轻易许诺，到时候根本不是说话不算数的问题，也许是根本不记得的问题。好啦！你们今天要去爬山，还是快点集合吧，担心迟到了！”说完，她加快脚步走了起来，她实在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 为什么程飞燕会有这么悲观的说辞呢？原来，她以前就经常许诺，却经常失约，或者被失约。约好一起去读书，约好一起去图书馆，约好一起去公园，约好一起去探险，约好一起做游戏，约好一起看电影……结果不是她程飞燕跟着父母连夜搬家了，就是别人人去楼空。小孩子的世界里，哪里有那么多诺言可以实现呢？不管你经营多久的友谊，玩得多么愉快，一旦搬个家，就可能会失联。这种经历让程飞燕深刻地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常和不确定性，也让她对诺言变得格外谨慎和悲观。 今天的话题聊得过于深入了，让程飞燕一行人来到学校后，各自回教室，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程飞燕坐在座位上，思绪忍不住飘远，想起了二年级下学期的暑假，那是在父母做生意的省城度过的。那个时候，奶奶杜大妞和程飞燕姐弟收到父母邮寄回家的钱后，便坐着拖拉机去城里，又搭长途汽车，历经一天一夜才来到省城。 爸妈当时租住在一个二层楼的院子里。为了生计，父母早出晚归，虽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但程飞燕却很少能见到父母。感性的程飞燕自认为读完二年级了，是一个识字的姑娘。于是，她萌生出给父母写信的念头。她对奶奶说：“奶奶，我每天都看不到爸爸妈妈，我给他们写信，他们就知道我很想他们了。”奶奶杜大妞慈爱地看着她，温柔地说：“好啊！我给你当信使，传达你对爸爸妈妈的关爱！” 程飞燕满心欢喜地拿出铅笔和作业本，一笔一划地写下对父母的思念。字也许不好看，辞藻也不华丽，却饱含着她最真挚的情感。她写道：“爸爸妈妈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啊！”有的时候，她会倾诉内心的渴望：“爸爸妈妈，虽然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我想你们。”还有的时候，她会分享生活中的小事：“你们每天在哪里忙呢？有空带我和弟弟一起吗？”或者写下温馨的日常：“今天我和弟弟一起去粉店吃粉，喝牛奶就喝了很久。” 程飞燕写了很多天的信，每一天都充满期待，盼望着父母能给予回信。她想象着父母看到信后的感动，想象着他们会用温暖的话语回应自己的思念。然而，现实却让她有些失落。妈妈说她识字不多，不玩这种矫情的游戏。程飞燕听了，心里一阵难过，但她还是理解妈妈的辛苦。爸爸虽然很感触女儿的信，心中满是感动，可他却不好意思回复。程飞燕的期待渐渐变成了无奈，但她并没有放弃对父母关爱的渴望，依然在心底默默地期盼着有一天能真正地和父母好好交流，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们。 二年级的程飞燕十分需要父母的关爱，可是她人小睡眠多，早上起不来，晚上又熬不住，很难和父母搭上话。她也知道父母很辛苦，早上四五点就出门了，晚上要很晚才回家。程飞燕有的时候故意熬夜等父母回家，也只能勉强打几声招呼，就被奶奶劝说：“飞燕，你是小孩子，要早点睡觉，你不睡你爸妈也要睡觉，你就别添乱了。”于是，程飞燕不敢啰嗦，她怕耽误父母睡眠时间。她也有试着早早起来，和父母碰头说话，哪怕就是说一句：“爸爸早上好，妈妈早上好！”可是看到的是匆忙洗漱的父母，他们很赶时间，没有来得及正眼看一眼孩子就出门了。 次数多了，程飞燕也明白自己强求了。改变不了别人，还不能改变自己吗？她明白就该学奶奶杜大妞和弟弟程非凡的，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 每天早上，奶奶杜大妞会带着孙子孙女去不同的粉店吃粉。一边吃粉一边看电视，还学人在粉店里品杯茶再走。老太太虽然没有文化，可是手里有钱就会享受生活。奶奶杜大妞觉得粉店里的豆奶、牛奶是难得的营养品，硬是盯着程飞燕和程非凡两个小孩吃完粉后再喝完一瓶奶。 程飞燕看着手中的牛奶，有些无奈地对奶奶说：“奶奶，别人是吵着闹着要喝奶，大人舍不得。您是逼着我们喝，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呀！”奶奶杜大妞听了，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乖孩子，奶奶这是为你们好。你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喝点奶有营养。” 一旁的程非凡苦着脸，皱着眉头说：“可是我喝不下啊，奶奶！”奶奶轻轻拍了拍程非凡的头，笑眯眯地说：“我们住在乡下能吃什么？萝卜白菜的，想吃碗粉面都买不到。牛奶、豆奶也不好买，有的吃你们就知足吧！”程非凡噘着嘴，小声嘟囔着：“可是真的喝不下嘛。” 程飞燕也接着说道：“奶奶，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可是我和弟弟有的时候真的喝不完啊！”奶奶杜大妞依旧笑容满面，语气坚定地说：“没关系，我们一天到晚又没什么事做，你们俩就慢慢喝，只要喝完就行。我和你们说，可别给我浪费了，这可是你们父母的辛苦钱买的。”程飞燕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那我们就慢慢喝好了！”她看了看弟弟，程非凡也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每天早上，在粉店里，程飞燕和程非凡就开始了这场与牛奶的“斗争”。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他们也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知道这是父母辛苦工作换来的营养品。他们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奶奶满足的笑容，心中也渐渐多了一份温暖。虽然喝牛奶的过程有些艰难，但这份来自家人的关爱，却让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 弟弟程非凡很喜欢看电视，其实家里也有电视机，可是爸爸管得很严格，怕孩子们把电视搞坏了，放下话，他不在家里就不准碰电视机。程飞燕姐弟一直很乖，经常去别人家看电视都没有碰自家的电视机。在那个暑假里，他们虽然享受着奶奶带来的关爱，却也在心底渴望着父母更多的陪伴。 时间一天天过去，奶奶杜大妞和房东老太太越发聊得来。两人都信佛，当房东老太太提出想买座观音菩萨放家里时，拜佛一两年的奶奶杜大妞瞬间感觉自己相当有发言权。她兴致勃勃地把在村里结识的信友刘桂香奶奶对佛法的见地和房东老太太分享，这一聊起来，话题简直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奶奶杜大妞的生活重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每天只负责盯着程飞燕姐弟吃完粉和牛奶，到后来直接给两个小孩粉钱，就不管了，随便孩子吃什么。她一方面觉得孩子们也该有一些自由选择的空间，另一方面又担心孩子营养跟不上。在房东老太太的建议下，奶奶杜大妞买了奶粉，天天泡给程飞燕姐弟喝。 得到自由的程飞燕姐弟开心不已，仿佛被放飞的小鸟。他们欢呼雀跃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程飞燕拉着弟弟程非凡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说道：“弟弟，现在我们可以去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啦！”程非凡兴奋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他们开始在周边的巷子里探索各种美食，尝试着不同口味的粉面。有时候，他们会被路边的小吃摊吸引，买上一些烤串或者烧饼，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没有了奶奶的监督，姐弟俩拿着吃早餐的钱开始干起了傻事，长时间还乐此不疲。因此也认识了几个一样傻冒的小朋友。 第135章 那年夏天很难忘 程飞燕姐弟虽然很乖，但是并不代表聪明不惹事。 那年夏天的确很难忘，程飞燕和弟弟手里有钱可以支配后，却舍不得都拿去吃粉。他们觉得吃一个馒头就可以了，真的，为了省钱，他们不舍得去吃粉。毕竟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每一分钱都显得格外珍贵。 姐弟俩拿着钱，心里开始盘算着其他的用处。原来呀，他们俩发现小巷子附近有个小卖部，来往买东西的小朋友特别多。出于国人爱凑热闹的天性，姐弟俩也好奇地凑了过去。程飞燕抓住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温柔地问道：“小妹妹，你们排队买什么呢？是好吃的吗？” 小女孩看抓住自己的是一个和自己哥哥差不多大的小姐姐，而且姐姐笑容灿烂长得又好看，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于是也不挣扎，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们是来这个小卖部买玩具的，你看？”说完她举起了手上的旺旺仙贝。 程飞燕很疑惑，她看到的旺旺仙贝是零食袋啊，小妹妹怎么说是来买玩具的啊？她把疑问问出了口：“小妹妹，你的玩具在哪里啊？” 程非凡也很奇怪，他看小女孩手里只有一包零食，并没有玩具啊！他也跟着姐姐说：“是啊！你买的玩具在哪里啊？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小女孩得意地指着旺旺仙贝的袋子说：“玩具就在这里面啊！”程飞燕好奇极了，问道：“这里头有什么玩具啊？其他人也都买这个啊？有那么好玩吗？” 小女孩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玩具，只能看运气了。”程飞燕更加奇怪了，说道：“你是来买玩具的，你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具啊？” 弟弟程非凡也说：“小妹妹，你说话好矛盾啊！” 小女孩见程飞燕姐弟开始不相信她了，就说：“你们跟我来。” 于是，姐弟俩跟着小姑娘拐到了他们家租住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和程飞燕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认真写作业。程飞燕走近一看，只见这个眉眼端正的小男生和她一样也是二年级学生。只是人家爱学习，舍得花时间自己认真写作业，不像程飞燕马虎地完成作业后就天天疯玩疯跑，再也没有碰过笔了。程飞燕姐弟尴尬地看着小女孩走到哥哥身边，然后把旺旺仙贝递给哥哥，说道：“哥哥给我打开，哥哥手气好，说不定我今天就能中打水枪了。” 程飞燕问小女孩：“你说得玩具就是中奖啊？” 小女孩点点头说：“是啊！买这个可好玩了，每次都很刺激，最快乐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候。” 程飞燕觉得莫名其妙走进人家家里，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她对着兄妹俩说道：“你们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飞燕，这是我弟弟，他叫程非凡。我们姐弟就是好奇大家去小卖部排队买什么，随便找你妹妹问了下话，她就带我们姐弟来这里了。” 小男生放下笔，也自我介绍起来，只听他说：“我叫谢梵，这是我妹妹叫谢瑶瑶。很高兴认识你们！” 程飞燕问：“所以，你们都是排队买零食抽奖吗？中奖率高吗？”谢梵笑着说：“90%的中奖率，几乎可以说，你只要买就能中。” 程非凡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忍不住催着说：“快拆开看看，中奖没有吧！”程飞燕的心里也是跃跃欲试，满心期待着谢瑶瑶买的旺旺仙贝里到底有什么。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包旺旺仙贝，仿佛里面藏着无尽的神秘和惊喜。 谢梵轻轻撕开旺旺仙贝的袋子，谢瑶瑶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程飞燕和程非凡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袋子打开的瞬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卡片，谢瑶瑶迫不及待地拿起卡片，翻过来看上面的图案。 “哇！是一个小弹弓！”谢瑶瑶高兴地跳了起来。程非凡满脸羡慕，说道：“好厉害啊，我也想试试。”程飞燕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小弹弓，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买一包试试运气。 谢梵看着他们姐弟俩的表情，笑着说：“这个抽奖确实很有趣，不过也不能太沉迷哦。毕竟买零食只是为了吃，而不是只为了抽奖。”程飞燕点了点头，觉得谢梵说得有道理。但她心里还是对那个抽奖充满了好奇。 “我们一起去玩吧！”谢瑶瑶拿着小弹弓，兴奋地提议道。程非凡立刻响应，程飞燕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于是，四个孩子一起在院子里玩起了小弹弓，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玩了一会儿后，程非凡对谢瑶瑶说：“你们经常能抽到好玩的玩具吗？”谢瑶瑶得意地说：“有时候能抽到呢，这里面的玩具可多啦！中的小玩具，袋子里就会有，如果中的大玩具，袋子里的卡片就会有图案可以去店铺里领取，一等奖是有电池的彩灯水枪，二等奖是可以简单组装的坦克模型，三等奖是模型飞机，四等奖是毛茸茸的小玩偶。”程飞燕和程非凡听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从那以后，程飞燕姐弟俩就沉迷上了买旺旺仙贝。“姐姐，我们一定要抽到那个彩灯水枪。”程非凡斗志满满地说。程飞燕也点头道：“好，我们多买几次肯定能抽到。”于是，他们开始频繁地去小卖部买旺旺仙贝。 他们陆续收集到了好玩的弹弓，容易玩丢的跳跳球，有点可爱的小火柴人，不太精美的小算盘，拇指长的塑料宝剑。随着重复玩具越来越多，程飞燕渐渐失去了购买中奖的兴趣。“弟弟，感觉一直抽也没什么意思了。”程飞燕有些无奈地说。程非凡却还不甘心：“说不定下一次就抽到大奖了呢。” 在谢梵的极力劝解下，程飞燕姐弟和谢瑶瑶停止了购买旺旺仙贝。谢梵一脸认真地说：“抽奖只是一种娱乐，不能太执着，而且我们也不能乱花钱。你们想想，我们把钱都花在这上面，万一有更需要的东西怎么办呢？而且一直买也不一定能抽到想要的，反而会让自己很失望。”程飞燕听了，微微低下头，思索着谢梵的话。她想起了奶奶给他们的粉钱，那些钱本可以用来买更有营养的东西，却被他们浪费在了抽奖上。程非凡也有些犹豫，他虽然很想抽到大奖，但也觉得谢梵说得有道理。 谢瑶瑶虽然也有些不舍，她看着手中还没来得及拆开的旺旺仙贝，心里有些难过。但她还是听从了哥哥的话，把仙贝放了下来。“好吧，哥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再乱花钱了。”谢瑶瑶小声说道。 然而，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就在他们决定不再购买旺旺仙贝的时候，没想到最后一次购买，竟然中了一等奖电动发光水枪。四个孩子都兴奋极了。“哇，太好啦！”程非凡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的脸上满是惊喜。谢瑶瑶也开心地拍手：“我们可以一起玩这个水枪啦！” 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水枪的包装，那把水枪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漂亮极了。程飞燕拿着水枪，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眼中满是欢喜。“没想到我们最后还能抽到这么好的奖品。”程飞燕感慨地说道。 四个孩子来到院子里，开始轮流玩着水枪。他们互相追逐着，喷射着水花，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程非凡对着谢梵和谢瑶瑶喷水，调皮地笑着：“看我的水枪厉害吧！”谢梵笑着躲避：“别喷我，我们一起玩。”谢瑶瑶也加入了战斗，她用水枪反击着程非凡。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如同晶莹的宝石。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这个夏天，因为这把电动发光水枪，变得更加难忘。四个孩子的友谊也在这欢声笑语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知道，虽然抽奖很有趣，但更重要的是珍惜彼此的友谊，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 虽然谢梵和程飞燕都是读完二年级的小朋友，但是明显他是一个比程飞燕更加懂事聪明的人。 有一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院子里，谢梵看到程飞燕又在想着去哪里玩耍，便走到她身边，认真地说：“飞燕，我们现在都是学生，就该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不是一心想着玩。你看，暑假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不好好利用，开学的时候可能就会落后哦。虽然你作业写完了，但是你还可以复习啊。你就能确定一到二年级的字你都认识了？会写了？诗歌都会背了吗？”程飞燕听了，心里有些不服气。她一直觉得自己学习还不错，怎么能被谢梵这么说呢？她是个死爱面子的姑娘，怎么能被说不行呢？于是，她自傲地扬起下巴，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我学习成绩可好了，学过的字，我都认识，背过的诗歌我都没忘记。不信你考考我！”谢梵看着程飞燕自信满满的样子，微微扬起嘴角，笑着说：“好啊，那我就考考你。如果你都答对了，我就承认你很厉害。”程飞燕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等待着谢梵的考验。 谢梵笑着让程非凡和谢瑶瑶两个没上学的小弟弟小妹妹去院子里玩蚂蚁堆沙子。他温柔地对他们说：“非凡、瑶瑶，你们去院子里玩吧，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呢。可以看看小蚂蚁是怎么搬家的，还可以堆漂亮的沙子城堡哦。”程非凡和谢瑶瑶听了，开心地蹦蹦跳跳着跑向院子。 然后，谢梵拉着程飞燕在桌子边搞学习。程飞燕心里有点不乐意，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想，大好的暑假啊，怎么能浪费在读书写字上呢？她撅着嘴，满脸不情愿地说：“这暑假多好呀，干嘛非得学习呢。”可是谢梵看着她，认真地对她说：“你既然如此自信，那我就考考你，只要你都过关，那你就放心出去玩吧！”向来自我感觉还行的程飞燕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自信地接受谢梵的考核。 谢梵先对她进行了生字听写。程飞燕一开始还信心满满，她拿着笔，坐得笔直，仿佛胜券在握。她心里想着，这些生字我肯定都会写，谢梵肯定考不倒我。可是当结果出来时，她错了五六个，这让她无比尴尬。她看着那些写错的字，脸涨得通红，心里懊恼极了。接着，谢梵又叫她背诵诗歌，程飞燕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一开始还比较顺畅，可是到了中间部分，她还是漏了几句，背得并不熟练。这让程飞燕很是懊恼，她咬着嘴唇，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认真。她心想，早知道就好好复习了，现在可丢脸了。 程飞燕自我找补说：“我是一时紧张，所以没有发挥好！”她的眼神有些闪烁，脸上微微泛红，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真的，我平时都不会错这么多的，肯定是太紧张了。”程飞燕急切地解释着，希望谢梵能够相信她。 谢梵微笑着看着程飞燕，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理解，但更多的是认真。“其实这就是基础没打好。像我暑假作业也早就写完了，我仍然坚持学习，甚至我还借了三年级的书籍在预习。你能像我这样吗？”谢梵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他拿出自己借来的三年级课本，展示给程飞燕看。“你看，提前预习可以让我们在开学的时候更加轻松，也能更好地理解老师讲的内容。” 程飞燕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地说：“可是我觉得，我上课的时候有认真听课，回家也写完作业了，让我现在就预习三年级的课文，等我读三年级的时候不就无聊了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暑假就开始预习。 谢梵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充满活力。“怎么就无聊了呢？人家都说学海无涯苦作舟，知识是学不完的，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谢梵看着程飞燕，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我们现在多学一点，以后就会有更多的选择。而且预习也不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呀，可以让我们发现很多新的知识和乐趣。”谢梵耐心地解释着，希望程飞燕能够明白学习的重要性。 程飞燕根本说不过谢梵，但是她是个听劝的人，所以虽然她心里不太情愿，还是每天吃完粉，就带着弟弟程非凡去谢梵家租的院子里搞学习。程飞燕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哎呀，好好的暑假就这么被学习占了。”程非凡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觉得跟着姐姐去哪里都好玩。 来到谢梵家租的院子，谢梵早已准备好了书本和纸笔，等着他们。程飞燕无奈地坐下，开始接受着来自学霸谢梵的监督，背诗歌，认字。一开始，程飞燕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望向院子外面，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但谢梵很严格，每当程飞燕走神的时候，他就会轻声提醒她集中注意力。渐渐地，程飞燕也开始认真起来，她发现自己在学习中也能找到一些乐趣。 时间一长，两家的父母也认识了，还走动了起来。有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两家的父母在院子里坐着聊天，相谈甚欢。他们提到各自的孩子都是刚读完二年级，来年要读三年级了，又如此合得来，不如一起送去附近的小学做同学，学习上也有一个伴。就不用送回老家读书了，孩子跟在父母身边更加放心嘛！ 大人们聊得热火朝天，脸上洋溢着笑容。“咱们这俩孩子，都很乖巧懂事，要是能一起上学，互相也有个照应。”程飞燕的爸爸程大顺说道。谢梵的爸爸谢明辉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呀，在城里上学条件也好一些，孩子们能学到更多东西。”大人们聊得很开心，小孩子听着也不错！城里的生活当然好了，吃得好，玩得也新鲜，手里还有钱，身边不缺朋友。村里赤塘小学里的小伙伴自然也很有意思，可是新认识的伙伴也不错啊！程飞燕和谢梵对视了一眼，心里也充满了期待。程非凡则在一旁开心地蹦蹦跳跳：“太好了，以后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上学啦！”这个决定仿佛给他们的未来增添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谢梵开心地说：“程飞燕，等我做了你同学，我天天监督你学习，天天带着你进步，你一定也会是个真学霸的！”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你那么聪明，只要肯努力，肯定能取得好成绩。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学习的道路上前进，多好呀！” 程飞燕也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们家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学习成绩。我奶奶不认识字，只知道我学习还行，她也不懂具体怎么样。我妈从来不问，说不定我今年读几年级都不知道呢。我爸倒是清楚，可他也最多意思意思问一句，但是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不管我说考一百还是考六十，在他心里都一样。没想到你是唯一一个关心我学习的人！哈哈哈哈哈。”程飞燕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她看着谢梵，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梵认真地说：“有我做你的同学你不期待吗？只要我们俩能在一个班，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想想我就很开心。”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一起在学校的美好画面。 程飞燕说：“不要说的，好像我们俩已经是同学了一样，我们的爸妈还没有给我们报名呢！”她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担忧。 谢梵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程飞燕说：“我会催着我爸妈尽快报名的，你也要和自己爸妈说好哦！答应我，努力说服家里人，争取和我做同学，我不会辜负你的！”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让程飞燕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程飞燕有点懵，感觉不就是读书报名吗？搞得去报名入党一样。但她也被谢梵的热情所感染，如愿点头说：“我答应你，我会尽力说服我爸妈，我要留在城里上学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 谢梵兴奋地说：“我已经开始期待我们俩做同桌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美好生活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一起在校园里的快乐时光。 程飞燕说：“那我是不是就没有时间出去浪了？疯玩的时间也没有了？怎么感觉未来并不美好？”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她还是舍不得那些自由自在玩耍的日子。 谢梵笑着说：“只要你完成好学习，我们可以一起玩呀！而且，学习也可以很有趣的，我们可以一起探索知识的奥秘。” 程飞燕说：“好吧！说不定也许真的有一天在你的帮助下，我会成为真学霸呢！”她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开始期待着未来的学习生活。 两人在一起也不是天天搞学习，有的时候也会和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挖沙子。那院子里的大树下，沙子细腻而柔软，仿佛是一片小小的沙漠王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给这片沙地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四个孩子围在沙堆旁，手中拿着小铲子和小桶，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有一天，四个人在院子里挖得特别起劲。程非凡一边挖着沙子，一边兴奋地喊着：“姐姐，我们要挖出一个超级大的城堡！”谢瑶瑶也开心地附和着：“对呀，对呀，我们要做一个最漂亮的城堡。”程飞燕和谢梵笑着看着两个小不点，也更加卖力地挖着。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创造世界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结果挖狠了，挖破了水管。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从地下喷涌而出，院子里大树下不仅有沙子，还喷出了很多水。四个孩子吓坏了，他们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程飞燕的心跳得飞快，她紧张地拉着程非凡的手。谢梵也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谢瑶瑶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她紧紧地抱住哥哥的腿。 后来才知道是不小心把地下水管挖破了，水花四溅啊！水流越来越大，很快就淹没了一部分沙地。孩子们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害怕。两方父母赶来后，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赶紧联系了维修人员，赔了一笔钱才搞定这件事。 此后，孩子们不敢乱挖沙子了。他们深刻地认识到做事情不能太莽撞，要考虑后果。程飞燕对程非凡说：“弟弟，以后我们做事情一定要小心，不能再这么鲁莽了。”程非凡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懊悔。谢梵也对谢瑶瑶说：“瑶瑶，我们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不能再随便乱挖了。”谢瑶瑶乖巧地答应着。 经过这件事，他们也明白了很多道理。而程飞燕和谢梵的友谊也在这些经历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共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暑假。这个暑假，他们收获了知识，收获了友谊，也收获了成长。 然而意外猝不及防，让他们的友谊在这个夏天永远失联了。 第136章 往事不可追 九十年代，那是一个百废待兴且发展迅速的时代，处处都似乎藏着机遇，只要肯干，做生意就如同捡钱般容易。 程飞燕的父母最初来到省城时，只能投靠老乡。他们在老乡黄发达的特产武冈香干作坊里做工。那时，生意极为火爆，喜爱武冈香干的顾客数不胜数，前来批发进货的商贩也是络绎不绝。自然，需要加工的工人也招了不少。程飞燕的妈妈杨绿娇在作坊里辛勤制作香干，爸爸程大富则负责帮忙送货上门。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市场上陆续出现了攸县香干、德字香干、平江香干、娄底兰花干等各类香干，客源逐渐饱和。香干的销量开始走下坡路，作坊无奈只能减员。程飞燕的父母因为是后来的，便进入了头批减员名单。失去了作坊的工作，一家人在省城的生活顿时陷入困境，原本租的房子也快负担不起租金了。 为了生计，他们摆摊卖起了鸡蛋和武冈香干。善于钻营的程飞燕爸爸程大顺发现，城里人做什么都想讨个好吉利。于是突发奇想，给要卖的鸡蛋洗了红水澡，并将其命名为“鸿运到头蛋”。他精心挑选出新鲜的鸡蛋，准备好红色的染料，在容器中调好红水后，小心翼翼地将鸡蛋放入，确保每个鸡蛋都能均匀染上红色。染好后的红鸡蛋被整齐地码放在箱子里，程大顺便推着小推车或者骑着三轮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他热情地向过往行人吆喝着：“鸿运到头蛋，吃了好运连连！”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活力，吸引着路人的目光。一开始，他在一些人流量较大的地方摆摊，比如菜市场门口、学校附近等。人们被这红彤彤的鸡蛋所吸引，纷纷围拢过来询问。程大顺便耐心地向他们介绍红鸡蛋的寓意，让人们觉得买这些鸡蛋不仅仅是为了吃，更是为了讨个好彩头。随着生意越来越好，程大顺开始增加鸡蛋的供应量。每天，他早早地起床，去采购新鲜的鸡蛋，然后回家和母亲杜大妞、妻子杨绿娇一起忙碌地给鸡蛋洗澡。程飞燕在一旁看着家人忙碌的身影，心中也充满了对生活的期待。靠着这个独特的方法卖鸡蛋，从摆地摊一天卖一箱红蛋，到后面买了三轮车卖两箱一天。 但时间久了，这个方法被人学了去，马路上卖红鸡蛋的人越来越多。程大顺又发现市场上吃剁辣椒的人多了起来。于是，他立刻买回两把菜刀，两个结实的大脚盆里装满了红红的长辣椒。奶奶杜大妞和妈妈杨绿娇便开始不停地剁剁剁，制作坛子辣椒卖，爸爸则负责出去找人卖货。不得不说，剁辣椒生意果然是暴利，十分赚钱。在这个无辣不欢的城市，爱吃辣椒的人很多，剁辣椒根本不愁卖。 然而，他们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剁辣椒的生意越来越好时，却引来了麻烦。一些有背景的人开始垄断剁辣椒生意，不允许没有背景的人在大市场转卖。有一天，程大顺和他的老乡们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剁辣椒，突然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过来，其中一人拿着刀架在了程大顺的脖子上，警告他们不能私自贩卖剁辣椒。面对这样的威胁，程大顺和家人以及老乡们满心无奈与恐惧。他们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只能放弃剁辣椒的生意。一家人再次陷入了困境，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好在程飞燕父母卖剁辣椒赚了些存款，他们用这笔钱在一个很偏远的菜市场租了个非常小的门面。起初，店铺里只卖鸡蛋。程飞燕的爸爸程大顺每天早早地去挑选新鲜鸡蛋，妈妈杨绿娇则热情地招呼顾客。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加入了卖米的业务。精心挑选不同品质的大米后，店铺的商品种类丰富了一些，人气也渐渐上涨。接着又进了食用油来卖，生意越来越好。 靠着不断努力，他们攒了些钱，换了个稍大的店铺面积。随着店铺发展，他们继续增加商品种类，从调味品到日常用品，逐渐丰富了店铺商品。 然而，为了节约租房成本，程飞燕的父母经常换地方居住。他们坚定地认为越靠近城郊的地方租房子越便宜。只要房东一涨价，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寻找新的住处。这也使得他们住的地方离店铺非常遥远，光是在路上就要浪费个把小时。 这让小小的程飞燕心里有一种颠沛流离的无奈感觉。她常常刚和小朋友们熟悉起来，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可能第二天就因为搬家而不得不中断这些约定。她看着自己不断变换的生活环境，心中充满了对稳定生活的渴望。但她也明白父母的辛苦和无奈，只能默默地适应着这一切。而周围的人家也大多如此，大家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在不断的搬迁中寻找着那一丝安稳。 一开始，程飞燕还会努力记住曾经和父母租住过的地方。每一次搬家，她都在心里默默刻下那个地址，因为那里有她和小伙伴们的回忆。她会想起那些未完成的约定，和小伙伴们约好一起去公园看花，想象着那一片绚烂的花海，大家在花丛中嬉笑玩耍，可最终未能实现，心中满是遗憾。还有一起去堆雪人的约定，那洁白的雪花，本可以在他们的手中变成一个个可爱的雪人，然而却因为频繁搬家而错过。在图书馆看漫画的约定也成了泡影，那一本本精彩的漫画书，曾让他们充满期待，如今却只能在回忆里浮现。一起去探险的计划，那些神秘的角落，本可以留下他们勇敢的足迹，却无奈被搁置。骑在石狮子上的威风时刻未能到来，冒险玩危险滑楼梯的刺激也只能成为想象。 后来，搬家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多到她根本无法记住那些曾经的住址。那些和她约定一起去做各种事情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约定，全都因为频繁的搬家而未能成功，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她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女孩，五音不全也就罢了，还路痴加脸盲，难道再加一条心大不行吗？最好是那种过了今天不记得昨天的人，这样就不会为那些没实现的约定而遗憾，就不用记得曾经辜负过那么多人的约定。 已经很久不和人约定的程飞燕，这次和谢梵约定好要一起在城里读书，一起做同学。这个约定让程飞燕感觉压力很大，她不知道这个约定会不会实现。但内心对读书的渴望和对留在父母身边的向往，让她很努力地对爸爸表示想留下来读书。 程飞燕对爸爸程大顺说：“爸爸，我很想和弟弟在城里上学，陪伴在你和妈妈身边。”爸爸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十分有把握地说：“放心好了，你爸我现在走运，又有了发财的机遇，只要成功，我们家大翻身了。养你们姐弟绰绰有余了。我已经和谢梵的爸爸去打听好学校了，过两天和其他外地家长一起去给你报名。以后你就在城里上学了。”听到爸爸的话，程飞燕激动万分，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忍不住再三确认：“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在城里读书吗？”爸爸笑话她：“激动坏了吧？我两天就去给你报名。” 程飞燕笑嘻嘻地去告诉奶奶杜大妞，奶奶满脸慈爱地说：“我主要就是照顾你姐弟俩，你们俩个在哪里，奶奶就在哪里。能在城里读书确实挺好的，伙食也要好很多呀！”程飞燕试探着奶奶杜大妞：“奶奶，我要是在城里上学。你烧香拜佛怎么办？这里没有寺庙啊！”奶奶杜大妞看着犹如井底之蛙的程飞燕说：“你个土鳖，你不知道省城的寺庙更好，更大吗？房东老太太和我说好了，有空带我去寺庙。”程飞燕恍然大悟说道：“奶，好在房东老太太也是迷信的，不然你跑城里还保持早晚三炷香，肯定会被投诉的！”奶奶杜大妞点点头说：“是啊！我一开始还不知道哪里有祭拜菩萨的黄纸和清香去哪里买，还都靠房东老太太介绍我去的呢！她人可真不错啊！” 程飞燕吃完早餐，心情格外愉悦，迫不及待地带着弟弟程非凡去找谢家兄妹玩。 当他们来到谢家时，程飞燕满脸兴奋地对谢梵说：“谢梵你听你爸爸说了没有？我们上学的学校已经看好了，过两天我爸就会和你爸爸一起去给我们报名呢！” 谢梵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微笑着说：“我昨晚就知道了，正准备去找你说这个事情呢！”程飞燕急切地追问：“你爸爸怎么说的？快告诉我！”她渴望了解更多关于上学的具体消息。 这时，活泼可爱的谢瑶瑶跑过来，一把拉住程飞燕和哥哥，兴奋地嚷道：“哥哥别总顾着说话，我们一起玩游戏吧！”旁边的程非凡也满脸期待，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和谢哥哥。 谢梵心中一动，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能和程飞燕成为同学，一起在学校学习、玩耍。于是，他灵机一动，提议道：“好呀，那我们就玩捉迷藏吧！我来找你们，我数到十够吗？” 谢瑶瑶连忙摇头，急切地说：“数到十不够啦！至少要数到五十才行。”程非凡也开始东张西望，认真地思考着要藏在哪里。 程飞燕瞬间明白了谢梵的意图，她配合地说：“第一个被找到的人就做下一个找人的猎人哦！”话音刚落，谢梵便开始大声数数。 程非凡和谢瑶瑶两个小可爱立刻着急地开始东躲西藏，他们四处寻找着隐蔽的角落，想要藏得严严实实，不被轻易找到。 而谢梵和程飞燕则默契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场捉迷藏游戏只是一个借口，谢梵想要支开弟弟妹妹，继续和程飞燕聊天，分享彼此对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程飞燕见弟弟程非凡和谢瑶瑶已经藏好了，心中满是兴奋。她偷偷地问谢梵：“你爸咋说的呀？快接着讲讲。” 谢梵看着程飞燕那急切的样子，说道：“我爸说，有个新小学呢。那里的老师呀，有的是中学老师退休下来的，可厉害啦。还有本地刚毕业的大哥哥大姐姐，还有在学校教了好几年的代课老师，他们一起办了这个新小学。” 程飞燕歪着脑袋问：“新开的小学呀？靠谱不？” 谢梵伸手点了点程飞燕的头，笑着说：“你咋这么爱瞎想呢？我爸和别的叔叔阿姨都去看过啦，等确定好了才交钱呢。你就放心吧。” “好吧！那我就先信你。”程飞燕觉得和谢梵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就拍了谢梵一下，“你快去找他们吧，该找捉迷藏的小伙伴啦。” 谢梵看了程飞燕一眼说：“你也赶紧去藏起来，我先去找小弟弟妹妹。”说完，谢梵就故意到处找起来，一会儿看看门后，一会儿瞅瞅床下，一会儿又打开衣柜瞧瞧，还故意大声喊：“人都去哪儿啦？咋还找不到呀！”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的楼梯后面传来小小的声音。 程飞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跑去房东的汽车后面躲起来。她心想，玩捉迷藏嘛，该有的步骤可不能少。 程飞燕偷偷问奶奶杜大妞，“奶奶，我爸这次说要发财的生意是什么啊？” 奶奶杜大妞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笑眯眯地说：“你还记得我们来省城那几天你妈和我一起装坛子的菜头吗？” 程飞燕眼中满是好奇，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不就是酱菜吗？村里人都喜欢做坛子菜啊！我都看习惯了。” 奶奶杜大妞轻轻摇了摇头，耐心地说道：“那是酱菜没错，但是它不是我们村里人做的那种酸菜萝卜。它是榨菜，一种很下饭的菜品。那味道可和普通的坛子菜不一样呢。” 程飞燕更加疑惑了，问道：“所以做榨菜是为了卖钱的？不是爸妈自己要吃的？” 奶奶杜大妞看着院子的方向，说道：“你也不想想，你爸妈做的榨菜坛子有一米多高，光是一坛子就吃不完啊！你去院子看看，都密封了多少坛子？” 程飞燕和程非凡一听，立刻兴奋地飞快跑去院子墙脚。程飞燕很认真地一个又一个地数下去：“一个，两个，三个……三十九个！竟然有三十九个呀！”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程非凡数了几次没数清楚，有点烦躁，嘟囔着说：“姐姐我数了三次了，每次都不一样。”他的小脸皱成一团，显得十分苦恼。 程飞燕笑着问他，“那你每次数了多少个啊？” 程非凡委屈地说：“第一次数是 37 个，第二次数是 39 个，第三次是 40 个，也不知道那个答案是对的！” 程飞燕拍了下弟弟的肩膀，鼓励道：“我确定，是 39 个！不信你就再去数一遍呗！” 程非凡一听，倔强地说好啊，又认真去数坛子了。微风轻轻吹过院子，吹动着坛子上的封口布，仿佛也在好奇这到底有多少个坛子。 程飞燕跑回屋里和奶奶杜大妞说：“奶奶我数清楚了，是 39 坛呢！好多呀！奶奶真的会有很多人吃榨菜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奶奶杜大妞自信地说：“你爸说，榨菜是他和几个老乡琢磨出来的，成本便宜，又下饭，比剁辣椒还好卖呢！” 程非凡见姐姐跑回屋和奶奶说话，他也好奇的跑过来听听，看姐姐和奶奶说什么。他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活泼，那充满好奇的眼神，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神奇的答案。 程飞燕看着榨菜坛子，眼神中满是憧憬，喃喃自语：“我好想吃一口奶奶说的榨菜啊！榨菜到底是什么味道呢？奶奶说它很下饭，不同于村里的酸菜萝卜坛子菜，那它会有着怎样独特的风味呢？会是有着微微的辣味，刺激着味蕾，让人食欲大增吗？会是有着浓郁的香味，一打开坛子就能闻到那诱人的气息吗？真的好想尝一尝呀。”她的思绪不断地围绕着榨菜打转，满心都是对那未知味道的好奇与渴望。 两天后，爸爸程大顺和谢梵的爸爸谢明辉一起去新开的学校打听情况。他们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期待。到了学校后，他们仔细地观察着校园的环境，看着宽敞明亮的教室、整洁的操场和和蔼可亲的老师们。经过一番询问和了解，他们对这所学校非常满意。几个外地家长一合计，每人交了一千元的报名费，学校说多退少补，开学后合计好会退多收的钱。 爸爸们满心欢喜地回到家，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的小孩，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学费都交了，在城里上学已经是铁打的安排了。”孩子们听了，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校生活充满了期待。微风轻轻吹过，仿佛也在为他们的新开始而欢呼。 第137章 学费都交了 程飞燕听到爸爸说学费都交了，心也安了。她高兴的去和谢梵说：“你也不用天天抓我搞学习吧？上学的人还有周末呢！” 谢梵笑话她：“所以你是要申请休息了吗？” “不行吗？天天学习多累啊！”程飞燕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说自己可爱学习了，现在为了玩耍，还是和小伙伴提休息了。 谢梵坐在院子里，招手叫程飞燕坐下说道：“可以啊！你明天休息一天吧！我们今天还是把三年级的课本预习一下。” “那好吧！明天我就不来了哦！我要去玩一天！”程飞燕并不是一个善于拒绝别人的人，还特别吃软不吃硬，要是谢梵说不行，你就必须坐这里学习，她就有理由生气走人，可是人家谢梵同意休息，都安排上了，这个时候再生气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今天就把三年级数学过一遍，看有没有特别难的题目，我和你一起看，不会的我给你讲解。”谢梵眉眼带笑，他就知道程飞燕是个很好说话的姑娘，虽然脾气暴躁容易炸毛，但是只要顺毛哄着，就会乖乖听话。 就这样程飞燕让谢梵又拉着学习了半天。 程飞燕把笔往桌上一扔，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嚷嚷道：“哎呀，可算学完这半天了，再多一会儿我真得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学习已经让她的脑袋不堪重负。 谢梵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轻声说道：“学习总是要付出努力的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手中还拿着刚才讲解用的课本。 程飞燕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哼，你倒是轻松，一直讲一直讲。”她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在抗议这漫长的学习时间。 谢梵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抱怨了，明天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你不邀请我一起出去玩吗？” 已经站起来舒展身体走到门口的程飞燕转过身来，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俏皮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瞎转悠，还是看你的书吧！谢老师！” 谢梵微微扬起眉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看我的书呢？我的书可有很多知识呢。” 程飞燕耸耸肩，说道：“你的书字太多啦，看着头疼。我呀，喜欢看国画，油画，漫画，就是少看字多看图的那种。那些画里的世界可精彩了，能让我自由想象。” 谢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着说：“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的爱好还真不一样呢。” 下午，程飞燕一蹦一跳地来到程非凡面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道：“非凡，走，出去玩。”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程非凡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让她学习了半天的地方。 程非凡也兴奋地跳了起来，开心地说：“好呀，姐姐。”他的小脸上洋溢着童真的笑容，紧紧地跟着程飞燕。 九十年代虽然处于高速发展中，但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电视机看。越是没有，人类越是狂热，何况程飞燕和程非凡两姐弟本来就是非常爱热闹的人。他们看见不少人傍晚扎堆在小卖部门口看电视，便也喜欢挤进去。 程飞燕拉着程非凡的手，快步朝着小卖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非凡，你看，好多人在这看电视呢。”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电视屏幕上的画面。 程非凡也跟着踮起脚尖，努力地张望，嘴里说道：“哇，姐姐，这电视真大。”他的小脸上满是惊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尤其是当百看不厌的《新白娘子传奇》的歌声传出来的时候，人群是最多的时候。这里就是小卖部老板的高明之处了，他把电视一放，人流有了，客源也就有了。观众看着人家老板的电视机，多少会不好意思的去买点东西，不管是零食，还是吃喝的，或者是生活用品，哪怕是一包盐也行。 程飞燕完全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的陶醉。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想要离电视更近一些。 程非凡则站在姐姐身边，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小手紧紧地抓着姐姐的衣角，生怕被人群挤散。他的脸上露出痴迷的神情，仿佛已经进入了那个奇幻的世界。 程飞燕和程非凡两姐弟站在人群中，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他们那乖巧可人的模样格外引人注目，程飞燕眼睛明亮有神，皮肤白净，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程非凡则是肉嘟嘟的，模样呆萌，确实像极了小唐僧。周围的大爷大妈们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满是喜爱。 一位热情的大妈笑着对他们说：“来，孩子们，到这儿来坐，看得清楚些。”说着便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了位置。程飞燕和程非凡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在大妈的热情招呼下挨着坐了下来。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和一个满脸堆笑的女人。男人头发凌乱，穿着花衬衫，走路晃晃悠悠，一看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女人则打扮得很朴素，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让人感觉很亲切。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程飞燕姐弟俩身上。 女人走上前来，亲切地对程飞燕和程非凡说：“哎呀，这俩孩子真可爱。你们在这看啥呢？多累呀，阿姨家里有电视，比这清楚多了，走，跟阿姨回家看去。”程飞燕一听，心中警铃大作。她紧紧拉着程非凡的手，警惕地看着女人，没有说话。男人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对呀，走，叔叔带你们去看更好看的节目。”程非凡有些害怕，往姐姐身边靠了靠。 程飞燕大声说道：“我们不去，我们就在这看。”女人还想劝说，程飞燕却更加坚定地拒绝了。男人和女人见他们态度坚决，心中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只能悻悻地说道：“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然后转身离开了。 程飞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陌生人。她和程非凡继续专注地看着电视，享受着这难得的热闹时光。 吃晚饭的时候，爸妈没有回来。程飞燕坐在餐桌前，丝毫没有察觉奶奶杜大妞的不开心，自顾自地说道：“奶奶，明天我想和爸妈一起出门，我想知道爸妈在哪里开店。” 奶奶杜大妞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应道：“你刚才说什么？要和你爸妈早上一起出去？” 依旧沉浸在期待出门的畅享中的程飞燕提高了音量，兴奋地说：“我特别期待和爸妈一起出门，明天我们一定要去，奶奶你明天早点叫我起床好不好？” 然而，奶奶杜大妞依旧处于恍惚之中，程飞燕连问了几遍，忍不住握住奶奶杜大妞的手晃了晃。奶奶杜大妞这才缓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啊？” 程飞燕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对奶奶杜大妞说：“奶奶你明天早上一定一定要早点叫我起床啊！我要和爸妈一起出门。我今晚可以早点睡觉。” 奶奶杜大妞无精打采地应道：“好，我明天早点叫你起来。” 这时，程飞燕终于发现奶奶杜大妞精神头不太好，她关心地问道：“奶奶，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奶奶杜大妞叹了口气，说：“房东老太太昨天和我约好今天去寺庙的，结果今天早上房东老太太没有来找我，我没忍住中午就去问了房东老板娘，她说，她婆婆昨晚身体不舒服进医院了。我看天色都晚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程飞燕恍然大悟：“原来您是担心房东老太太啊！我看她平时和您聊天红光满面的，精气神都挺好呀！” 奶奶杜大妞满脸焦急地说：“可是我瞧了几遍，没看到她回家呀！” 程飞燕想了想，说：“奶奶，你既然不放心，那我就去替你问下房东老板娘情况吧！” 奶奶杜大妞表情松动了，难得在城里认识一个聊得来的老太太，她可不希望对方出事，只是一天问几遍也不好意思。现在孙女愿意去帮她问问清楚，怪开心得，连说道：“好好，你快去问问，回来奶奶给你一块钱奖励你！” 程飞燕没想到举手之劳帮奶奶问人还有奖励，眼睛一亮，就更加积极了。她飞快地跑出门，转头对奶奶说：“奶奶，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风一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程飞燕快速跑到二楼，脚步刚踏上楼梯，心中的急切却让她的步伐微微一滞。她心想，就这么急冲冲地赶上去找房东老板娘，会不会很没礼貌呀？虽然房东一家子都挺好相处的。自家的电视爸爸不准看，可是房东老太太房间的电视机却允许小孩子进去跟着一起看。每次去房东老太太的房间看电视，虽然没地方坐，但是和房东三岁的儿子“西瓜皮”一起坐地上看电视也挺有趣的。电视里的画面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让他们沉浸在一个个奇妙的世界中。 记得有一次，房东一家在吃西瓜，看到程飞燕姐弟俩，便热情地招呼他们一起吃。那红红的西瓜瓤，甜到了心里。还有其他时候，房东一家吃零食也会分给程飞燕姐弟。这让奶奶杜大妞更加不许姐弟俩去了。 其实奶奶杜大妞也超爱看电视的，只是她拉不下脸来，觉得去别人房间看电视十分冒昧。也许是奶奶杜大妞提醒的次数多了，让程飞燕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没脸没皮？渐渐地，她老去房东老太太房间看电视的次数越来越少。 相比之下，还是去看巷子里小卖部老板家的电视机没有心理压力啊！那里人多热闹，大家一起为电视里的情节欢笑或叹息，也别有一番乐趣。 程飞燕站在楼梯口，内心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敲门询问房东老板娘关于房东老太太的情况。她一会儿想着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一会儿又担心奶奶在家焦急等待。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发现房东老板娘正缓缓下楼。 房东老板娘身着时尚的连衣裙，盘着精致的发髻，那对珍珠耳环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五官端正，气质优雅，一看就是个很会生活的女人。房东老板娘看到程飞燕，亲切地问道：“是来看电视的吗？今天没电视看哦，大家都去医院看望老太太了。老太太身体不太舒服，可能要休养几天。” 程飞燕连忙说道：“阿姨，不是的，我不是来看电视的。我是想问问房东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了？我奶奶很担心她呢。”房东老板娘微笑着回答：“老太太身体还行，就是年纪大了，这次有点小毛病，需要在医院里休养个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别担心。” 程飞燕一听，心中大喜，这下可算打听到消息了。她开心地说道：“太好了，谢谢阿姨。那我赶紧回去告诉我奶奶，让她别担心了。” 说完，她喜滋滋地转身就往家跑，仿佛脚下生风一般。一进家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对奶奶杜大妞说：“奶奶，我问到消息了。房东老板娘说房东老太太身体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杜大妞奶奶听到这个消息，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笑着摸了摸程飞燕的头，说道：“乖孙女，做得好。明天早上奶奶叫你早点起来，你可以和你爸妈一起出门。弟弟程非凡就和奶奶在家里玩。” 程飞燕开心地接过钱，眼睛里闪烁着对明天的期待。然而，这时六岁的程非凡听到了姐姐和奶奶的对话，小脸蛋上顿时布满了不开心。他跑到姐姐身边，拉着姐姐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奶奶杜大妞连忙蹲下身子，温柔地对程非凡说：“非凡呀，姐姐是和爸爸妈妈去办事呢，路途非常遥远，你走不动的。你就和奶奶在家里玩，奶奶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可是程非凡根本不听，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哭闹着说：“我不要，我就要和姐姐一起去，我能走得动。” 看着小非凡哭闹不停，奶奶杜大妞和程飞燕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程飞燕心软了，她蹲下来哄着程非凡：“非凡乖，不哭了。那你明天一定要听话，不能乱跑哦。”程非凡一听姐姐答应了，立刻止住了哭声，用力点了点头。奶奶杜大妞见状，也只能妥协，说道：“好吧，那明天你们姐弟俩就一起跟着去，但是一定要听话，不能给爸爸妈妈添麻烦。”程非凡开心地跳了起来，程飞燕也笑了，开始更加期待明天的出门之旅。 第138章 和爸妈一起出门 当晚，程飞燕和程非凡姐弟在奶奶杜大妞的轻声劝诫下，早早爬上了床。程飞燕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对明天的各种想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程非凡则紧紧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睡梦中也似乎在期待着明天的奇妙之旅。 待程飞燕的父母程大顺和杨绿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程大顺一边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边懊恼地说：“今天真倒霉，这可真是黄鼠狼单咬病鸭子——倒霉透了。” 杨绿娇也满脸疲惫，无奈地点点头。 程大顺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埋怨：“你说说你，做事怎么就这么不细心呢？今天竟然收到两张20元的假钱！要是每天都这样，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杨绿娇满脸愧疚，连忙认错：“我知道错了，当时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要买鸡蛋，我又要收钱又要算账，实在是忙不过来呀。” 程大顺依旧不依不饶：“忙不过来也不能这么粗心大意，大大咧咧的。你就不能多留个心眼？这可真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 杨绿娇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哪知道会这样啊，他们肯定是团伙作案，故意趁着人多的时候来骗我。” 这时，奶奶杜大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走过来对杨绿娇说：“绿娇啊，你们今天又收到假钱了？你怎么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上次我好像听大顺说你把二十当五十收了，还给人找钱了，今天又收假钱？你真糊涂啊！这样还怎么赚钱啊？一天天的在干什么？你每天去店里忙，对孩子也不上心，整天在想什么呢？” 杨绿娇心里有些不服气，顶嘴道：“那我也不是天天犯错，有的顾客一百元当二十元给我，还说不用找了呢！还有我前几天还捡到十元呢。” 奶奶杜大妞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别总是找借口。这做生意可不能这么马虎，得仔细着点。” 杨绿娇撇撇嘴，不再说话。 程大顺则气得瞪了杨绿娇一眼：“你就不能长点记性？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奶奶杜大妞又转头对程大顺说：“婆娘是你自己选的，你也别太气，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慢慢教吧。” 程大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奶奶杜大妞见夫妻俩没话可说，僵在那里，各做各的便岔开话题说道：“大顺、绿娇啊，我跟你们说一下，孩子们说明天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店里呢。”程大顺皱了皱眉头，说：“去啥去呀，店里又乱又忙的，他们去了添乱。”杨绿娇也附和道：“是啊，妈，他们还是在家待着吧。” 奶奶杜大妞耐心地劝说道：“你们听我说，做父母的辛苦一定要让孩子们看见，让他们也体会下父母的劳累和艰辛，这样以后才会孝顺你们。而且孩子们都盼了好久了，就让他们去吧。” 程大顺和杨绿娇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程大顺叹了口气，说：“好吧，那就让他们跟着去一次，不过可得听话啊。” 杨绿娇也点点头，说：“对，要是不听话，以后可不许再去了。”奶奶杜大妞笑着说：“放心吧，孩子们会听话的。” 第二天，天蒙蒙的没亮，大约四点多五点不到，奶奶杜大妞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温柔地呼唤着：“飞燕、非凡，该起床啦。”程飞燕和程非凡听到奶奶的声音，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程飞燕揉着惺忪的睡眼说：“奶奶，我们真的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出门吗？” 奶奶杜大妞笑着点点头：“是呀，快起来，别让你们爸爸妈妈等久了。” 程非凡也兴奋地大叫：“太好了，我要和姐姐一起去。” 两个小孩快速穿好衣服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去院子外头。程飞燕大声喊道：“爸妈，我们起来啦。” 爸爸程大顺笑着回应：“你们可要听话啊，今天带你们一起去店里看看。” 妈妈杨绿娇则好笑地看着他们：“快来，洗漱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一家子匆忙洗漱，程飞燕看着忙碌的父母和奶奶，心中满是期待。奶奶杜大妞快速地拧着毛巾，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点快点，别让你们爸妈等久了。飞燕呀，动作麻利点，非凡也别磨蹭。”程飞燕赶紧拿起自己的牙刷，用力地刷着牙，眼睛时不时看向父母，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兴奋。程非凡也努力加快自己的动作，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 洗漱完毕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程飞燕和弟弟程非凡满心欢喜地跑出门，迫不及待地开启新一天的冒险。程飞燕的妈妈杨绿娇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自家那辆半新不旧的三轮车旁。这辆三轮车虽有些岁月的痕迹，却依旧结实耐用，车身的漆色虽已不再鲜亮，但每一处线条都透露出它的可靠。 杨绿娇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对孩子们说：“嘿，小家伙们，快上车啦。今天咱们一起去店里哦。”程飞燕和程非凡兴奋地冲向三轮车，那眼中闪烁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他们欢笑着，如同两只快乐的小鸟找到了新的乐园。 程非凡开心地拍着手，眼睛亮晶晶地说：“我昨晚就知道了，妈妈，那里好玩吗？” 妈妈杨绿娇摸着程非凡的头说：“去了就知道了！” 程飞燕也露出期待的笑容，问道：“妈妈，是去你们开的店铺吗？” 杨绿娇笑着点点头：“对呀，去看看你们爸爸妈妈平时都在忙啥。”杨绿娇小心地抱起程非凡，将她放在三轮车上，看着程飞燕轻快的爬上车，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姐弟俩毫不犹豫地选择坐在三轮车的门框处。那门框是栅栏式样的，他们稳稳地坐在那里，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双手紧紧扒在门框上，感受着那粗糙而又真实的质感。双腿自然地放在栅栏外面，有节奏地晃荡着，晃荡的不仅是双脚，还有那充满喜悦、如同水晶般纯净的心情。程飞燕的双马尾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似灵动的精灵在欢快地舞蹈。 程大顺则用力地蹬着三轮车，一边蹬一边温柔地对孩子们说：“孩子们，今天一起去看看爸爸开店的地方，让你们也体验体验生活的不容易。到了那儿，可不能乱跑哦。” 程飞燕乖巧地点点头：“爸爸，我们会听话的。” 程大顺笑了笑：“乖，要是表现好，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程非凡兴奋地说：“哇，爸爸最好了。” 杨绿娇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怕啥，让他们随便玩呗。小孩子嘛，就该活泼点。” 程大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呀，就知道玩，也不看着点孩子。要是跑丢了怎么办？” 杨绿娇撇撇嘴：“哼，有你看着呢。再说了，飞燕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弟弟的。” 程飞燕挺起小胸脯：“对，妈妈，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程非凡也跟着点头：“我会听姐姐的话。” 三轮车缓缓前行，杨绿娇时不时和孩子们说几句俏皮话，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程大顺虽然嘴上说着杨绿娇不靠谱，但脸上也带着宠溺的笑容。清晨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也为这一家人的旅程增添了一份温馨。 程飞燕兴奋地对弟弟说：“非凡，你看这三轮车像不像一艘大船呀？摇摇晃晃的，可好玩啦！” 程非凡眼睛亮晶晶的，大声应道：“嗯嗯，真的像呢！比电视里的船还棒。” 程飞燕接着说：“你看那些旧旧的居民楼，是不是很有故事的样子？” 程非凡点点头：“姐姐，我觉得这里比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地方还有趣呢。” 他们笑着，眉眼弯弯，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烦恼。 九十年代的城镇，没有夸张的高楼大厦，有的是陈旧居民楼。那斑驳的墙壁，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无处不在的工地开发，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城市前进的战鼓。马路修建现场，忙碌的工人身影穿梭其中，他们挥洒着汗水，为了这座城镇的明天而努力奋斗。各种门面热火朝天的陆续开业，那热闹的场景如同绽放的烟花，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虽然才清晨四五点，天色灰蒙蒙的，但马路上行人却很多。程飞燕指着一个挑着担子匆匆赶路的小贩说：“非凡，你看那个叔叔好辛苦呀，这么早就出来了。” 程非凡看着那个小贩，若有所思地说：“他们都是为了生活在努力呢。” 有骑着自行车神色匆忙的上班族，程飞燕说：“他们肯定是赶着去上班，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还有背着工具包准备去工地的工人，程非凡说：“他们好厉害，能建造出这么多东西。” 程飞燕和弟弟程非凡一直热火朝天的聊着看到的一切。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每一个景象都能引发他们无尽的遐想。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清晨，他们坐在三轮车上，感受着生活的脉动，享受着这份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路上忙碌的行人却不少。 程飞燕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心中满是感慨。她转头对弟弟程非凡说道：“非凡，你看这些大人们好辛苦呀，这么早就已经有这么多人在为生活奔波了。”程非凡眨着大眼睛，望着外面，回应道：“是啊，姐姐。他们都好忙呢。” 姐弟俩看着路边，有忙着买早点的顾客在各个摊位前挑选着食物。程飞燕说：“你看那些人在挑早点呢，不知道他们会选什么。”程非凡说：“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这时，卖包子馒头的摊主正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蒸笼里冒出腾腾热气。那热气袅袅上升，仿佛给这灰蒙蒙的清晨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程飞燕吸了吸鼻子，说：“哇，包子的味道好香啊。”程非凡也跟着说：“我也闻到了。”那包子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卖油炸食品的摊位前传来阵阵香气，金黄的油条和酥脆的油饼让人垂涎欲滴。程非凡眼睛一亮，说：“姐姐，油条肯定很好吃。”程飞燕笑了笑，说：“你就知道油条。”那油条在油锅里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美食的诱惑。 开粉面摊的老板熟练地煮着面条，调料在碗中碰撞出生活的味道。程飞燕看着说：“以后我们也来吃面条吧。”程非凡点点头。老板的动作行云流水，那面条在锅中翻滚着，散发出阵阵香气。 还有同样推着装满东西的三轮车在路上走的人，他们脸上带着坚毅，为了生活努力前行。程飞燕感慨道：“他们和我们一样坐三轮车，但是他们好辛苦。”程非凡说：“我们很幸运呢。”那些人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与坚韧，他们的身影在这清晨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动人。 有表示急切骑着单车的行人，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而过。程飞燕说：“他们骑得好快呀。”程非凡说：“他们肯定有急事。”那单车的车轮飞速转动着，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这时，妈妈杨绿娇和爸爸程大顺问姐弟俩早上想吃什么。程飞燕想了想，说：“我想吃肉包子。”爸爸程大顺笑着说：“好，爸爸给你买。”不一会儿，爸爸就买来了三个肉包子递给程飞燕。那包子还散发着热气，白白胖胖的，十分诱人。 弟弟程非凡急忙说：“我想吃油条豆浆。”妈妈杨绿娇马上说：“好，妈妈给你买。”很快，妈妈就买来了两根油条和两杯豆浆，一杯递给了程飞燕。程非凡开心地接过油条，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响。 程飞燕开心地拿着包子和豆浆，咬了一口包子，满脸幸福。爸爸妈妈看着姐弟俩，笑着说：“我们还不饿，你们吃吧。”程飞燕大口吃着包子，很快就吃完了两个包子的肉，包子却吃不完了。她转手把吃不完的包子递给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我吃不完了。”爸爸妈妈没有丝毫嫌弃，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看着爸爸妈妈的举动，程飞燕瞬间开始反省起了自己。她心想，自己太不懂得珍惜了，爸爸妈妈这么辛苦，自己还这么浪费。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食物，不辜负爸爸妈妈的爱。 程飞燕忍不住问父母：“爸爸妈妈，大家为什么起这么早？” 爸爸程大顺一边蹬着三轮车，一边回答道：“飞燕啊，大人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呀。这些卖早点的叔叔阿姨们要为大家准备食物，那些骑着单车和推着三轮车的人也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在努力。” 妈妈杨绿娇接着说：“是呀，飞燕。大人的世界不像你们小孩子那么轻松，我们要为了家庭、为了你们努力奋斗。” 程非凡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那我们小孩子为什么不用起这么早呢？” 程飞燕想了想，说：“因为我们还小呀，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长大，好好上学。而大人们已经长大了，他们要照顾我们，所以很辛苦。” 爸爸程大顺笑了笑，说：“飞燕说得对，等你们长大了，也要像爸爸妈妈一样，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生活努力拼搏。” 程飞燕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心中触动很大。她开始明白大人的世界并不容易，他们每天都在为了家庭和生活奔波。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懂事，好好学习，让爸爸妈妈不那么辛苦。 随着三轮车的前行，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程飞燕看着那些依旧忙碌的人们，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父母的敬意。她知道，自己的成长之路还很长，但有了父母的陪伴和教导，她一定会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突然，三轮车来到一个陡峭的上坡路段。 程大顺和杨绿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三轮车。为了确保安全，两人迅速下车，走到三轮车后方，双手紧紧抵住车身，用力地推着三轮车缓慢前行。 程飞燕坐在车上，看着父母那略显吃力却无比坚定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复杂感受。那是一种心疼与敬佩交织的情绪，她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父母平日里为了家庭默默付出的无数个瞬间。 她缓缓望向周围，依旧是灰蒙蒙的早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静谧。此时正值暑假，学校里空无一人，街道上也少了往日里学生们的欢声笑语。忙碌的人们各自奔波着，有的行色匆匆地赶着去上班，有的则背着工具为了生活忙碌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家在这个上坡路上的努力，他们就如同这个喧嚣世界中被遗忘的角落。然而，程飞燕知道，父母的爱与付出从未被忽视，只是在这平凡的日子里，显得如此低调而深沉。 就在这时，程飞燕不经意间转头，看到远处有居民楼起大火。 熊熊烈火肆虐着，浓烟滚滚升起，如同一团巨大的乌云，覆盖了好几个楼层。在这个九十年代，全民消防意识还不强，起火的频率很高。此刻，消防员们虽然装备可能不是很先进，但他们却没有丝毫退缩，身着略显陈旧的防火服，手持灭火器具，勇敢地冲向火海。 那起火的画面在程飞燕心里留下了很大的印象。龙岩的企业附近，火起得很大，难以形容的画面令人充满恐惧感。仿佛有一种力量，让马路一边随风飘荡，而那些楼房全部都被大火吞噬。周围看热闹的人却不多，或许是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到了，又或许是在这个忙碌的时代，人们已经习惯了对他人的困境保持一种冷漠的距离。但程飞燕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她紧紧地盯着那燃烧的居民楼，心中默默祈祷着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 程飞燕惊讶地问父母：“为什么大家不去看热闹呢？”妈妈杨绿娇叹了口气说：“大家的生活都已经这么苦了，谁还能停下来去管别人的死活？”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程飞燕的心上，让她感受到大人世界的麻木。她看着那熊熊大火和忙碌的人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感慨。 在这个充满艰辛的大人世界里，她仿佛看到了生活的不易和无奈。 三轮车继续前行，程飞燕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她看着周围那些并不新的高楼，各种年代感的门面，马路上灰扑扑的，心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思索。那些忙碌的身影、路边的摊位、远处的大火，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成为她对九十年代最深刻的记忆。 第139章 大光头无理要求 再长的路途也有走完的时候，程飞燕一家四口总算来到了自家开的店铺里。 当三轮车缓缓停下，程飞燕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只见他们停在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门口，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从妈妈嘴里得知第一个店铺就是自家开的，程飞燕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和自豪。 “哇，这里好热闹呀！”程飞燕兴奋地说道。 程非凡也跟着附和：“是啊，姐姐，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玩吗？” “想什么呢？这么远，爸妈才不乐意天天带我们来这里。”程飞燕跳下三轮车，好奇的东张西望，顺便回复弟弟。 爸爸程大顺利落地下了三轮车，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那钥匙在清晨的微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承载着一家人的希望。 他走到店铺门口，熟练地将大锁链子打开，发出“哗啦”一声清脆的声响。接着，他一块一块地把门板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每一块门板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故事，见证了这家店铺的岁月变迁。 杨绿娇身着七分长黑裤，虽为了方便做事不能穿心爱的碎花长裙，但她还是坚持穿上了碎花的确良衬衣。她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卷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发丝不听话地散落下来。她大大咧咧地对程飞燕姐弟说：“嘿，你们俩自己玩去，别给我乱跑丢了就行！”说话间，她那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扬，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急躁的光芒。 程飞燕无奈地看了妈妈一眼，说道：“知道了，妈妈，你就不能温柔点说嘛。” 程非凡也嘟囔着：“妈妈每次都这么凶。” 杨绿娇一瞪眼，粗糙的双手叉在腰间：“凶啥凶，赶紧去玩，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程大顺今天穿着黑裤子白衬衫，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年轻的时候他就长得挺英俊，虽然从身份证上看瘦得跟猴子一样，但随着生活日益变好，他也恢复了正常的体重。有时候出门和人谈业务，他还会配上一个黑马甲，而在家里的时候，他就随便搭个 t 恤衫。 这家店铺很小，目测不足二十平方米，里面摆满了各种货物。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日常调料品、粮米油，柜台里还陈列着香烟。店铺虽小，却五脏俱全，为周边居民的生活提供了便利。 这个菜市场开在火车轨道下坡处，每天能听到无数次火车轰隆隆疾驰而去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生活的背景音乐，见证着这里的忙碌与喧嚣。 程大顺和杨绿娇夫妻就开始忙碌着整理店铺。程大顺弯下腰，将一箱箱货物摆放整齐，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为这个家筑起坚实的堡垒。 “绿娇，把那边的袋子递给我一下。”程大顺说道。 杨绿娇一边找袋子一边大声说：“哎呀，你自己不会找啊，我这忙着呢。”说着还是把袋子扔给了程大顺。 杨绿娇则风风火火地擦拭着柜台，那动作可一点都不温柔。她的脸颊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们的身影在店铺里穿梭着，忙碌而又充满活力。 阳光渐渐洒落在店铺里，为他们的努力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程飞燕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动。她知道，这家小小的店铺，是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希望，也是他们奋斗的舞台。 8 岁的程飞燕也试图去给爸妈帮忙，只是第一次来店里，不知道能做什么。她怯生生地拿起酱油瓶子，想要递过去，却被妈妈杨绿娇满脸不耐烦地一把推开，说道：“一边去，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你又不知道东西放哪里，店铺本来就不大，等下你把东西撞倒了就是帮倒忙了。” 程非凡赶紧拉住姐姐的手，嘟囔着说：“姐，妈妈都不要我们帮忙，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爸爸程大顺刚搬了一箱鸡蛋放台子上，正准备摆起来。妈妈杨绿娇手脚麻利地摆弄着鸡蛋放进篮子里，听到姐弟俩的对话，又催促道：“走走走，快点去玩吧！我们正忙着呢！” 爸爸程大顺忙碌中抬起头对姐弟俩说：“玩可以，别走远了知道吗？” 程飞燕姐弟齐声说：“好！” 还没走开，迎面走来一个光头大胖子，那锃亮的光头在灯光下泛着油光，脖子上戴着一条粗得吓人的大金项链，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的。他光着上身，露出肥嘟嘟的肚子，上面的赘肉层层叠叠，穿着一条黑色四角五分裤，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活像一只横行的螃蟹。他看了眼程飞燕姐弟说：“老程，这是你的一双儿女吧？都这么大了啊？” 程大顺手里的活不停，嘴里回复道：“是啊！我就这两个孩子了！” 大光头看小姐弟俩长得十分可爱，开始阴阳怪气地调侃起来，说：“嫂子长得好看，生的小侄女，小侄儿也十分不错呢！” 这下程大顺也不回话了，装做很忙，听不到的样子。 大光头见没人搭理他，却还是没脸没皮地看了看程飞燕姐弟，又瞅瞅他们家摆放的东西。看似漫不经心，目光紧紧盯住了一米高的酱菜坛子说：“现在市面上榨菜卖得很火啊！你们家哪里来的货啊？听说进货的批发商要求每次要销售十坛以上才供货，我们这种小店哪里能一次要那么多，要一坛二坛的批发商不卖给我！要不老程，你按批发价卖一坛给我吧！” 见程大顺半天不回复，他故意敲响了三轮车，敲得哐哐响，那声音仿佛是在向程大顺示威。让程大顺夫妻不得不回复他，正视他。 妈妈杨绿娇很不喜欢隔壁做同行的大光头，担心表露出神色出来惹祸，又说错话，遭丈夫数落，干脆就当没看见，不搭话，继续忙碌自己的。 程大顺没办法，虽然心里也不喜欢大光头这个同行，可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表面和睦还是要有的，何况他还听说大光头哥哥有背景，得罪不了。他在心里已经骂了大光头千百遍无耻，但还是一脸无奈地说：“梁胖子，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卖你榨菜，我也没多的匀给你啊！我家就这一坛子榨菜，自己还不够卖呢！我还是从老乡那里好说歹说，磨破嘴皮子才得到这一坛子榨菜，下一坛榨菜还没有着落呢！” 程飞燕姐弟本来是要到处逛的，可是眼看着一个这么奇怪的光头胖子在和爸爸说话，也就好奇的在一边看着。谁让爱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呢。 “骗鬼呢！我婆娘说，她昨天中午就看见你家榨菜卖得只剩半坛子了，今天又是一满坛子拿了出来。老程啊！你不老实啊！” 听了半天程飞燕也听懂了，就是自家店铺的同行提出按市场进货价要老爸的榨菜。 程飞燕前两天是知道自家租的院子里有三十九坛榨菜，还是亲眼看着老爸和老妈自己制作出来的榨菜。现在爸爸推脱说没有多余的榨菜坛子，还被这个大胖光头看出来了情况，程飞燕心里着急父母该怎么回复但是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着急的看着。程飞燕紧紧咬着嘴唇，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却又无所适从。心说她是替老父亲急啊，老父亲会怎么回复呢？ 程大顺皱着眉头，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再次说道：“梁胖子，我真没骗你，这一坛子榨菜确实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自己都不够卖，哪还有多余的给你。” 大光头却不依不饶，脸上的横肉微微抖动着，“老程，别这么小气嘛，大家都是做小本生意的，有钱大家一起赚，互相帮衬一下。你要是今天不给我一坛榨菜，以后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狠狠地瞪了程大顺一眼。 程飞燕看着大光头那凶恶的模样，心里更加着急了。她紧紧拉着弟弟的手，生怕弟弟会被吓到。程非凡虽然年纪小，但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乖乖地站在姐姐身边，不敢乱动。 杨绿娇在一旁气得脸色发白，但又不敢发作。她心里暗暗埋怨丈夫不该招惹这个大光头，可眼下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程大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梁胖子，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没有多余的榨菜了。你再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吧。” 大光头冷笑一声，“哼，老程，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梁某人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今天不把榨菜卖给我，以后有你好看的。”说完，他转身就走，那肥胖的身躯一扭一扭的，让人看着十分厌恶。 程飞燕看着大光头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这个大光头会不会真的来找他们家的麻烦。程大顺和杨绿娇也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今天得罪了大光头，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一个上午风平浪静，然而程大顺夫妇的内心却时刻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他们满心忧虑地担心着那个大光头会前来报复。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家小店，平日里行事极为谨慎，尽量不惹出任何麻烦。可这一次，实在是放不下榨菜所带来的暴利收益。要知道，在这个菜市场里，还没有人售卖坛子散装榨菜呢，这绝对是独家生意啊！ 程大顺坐在店里，心中思绪万千。他暗暗思忖着，曾有多少次财神爷送机遇上门，自己都没有抓住。而这次，他是真的不想再放手了。 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要勇敢一些。虽然再一次被威胁了，但是一想到在省城的老乡那么多，而且也有人从自家拿榨菜去别的菜市场售卖，他的心里便又多了几分底气。他觉得，要是真遇到什么困难，大家这次一定要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毕竟，发财怎么能没有风险呢？人生总是需要一些勇气去拼搏，去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机遇。他坚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迎来美好的未来。 程飞燕姐弟俩站在原地，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未完全褪去。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仿佛这样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爸爸程大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温声说道：“别怕别怕，那家伙就是个纸老虎，没什么好怕的。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这小子时不时就会发一次疯，咱不能被他影响了生活。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别多想啊！去玩吧，好好放松放松。” 程飞燕抬起头，眼中仍带着一丝担忧：“爸爸，真的没事吗？我好怕他再来找麻烦。”弟弟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小脸上满是紧张。 程大顺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放心吧，有爸爸在呢。他不敢怎么样的。你们就安心去玩，别瞎操心了。”说完，他轻轻推着姐弟俩向菜市场走去。 姐弟俩虽然心中半信半疑，但也只能听从爸爸的话。他们缓缓地在菜市场里瞎晃悠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走着走着，他们的目光被远处的景象吸引。只见火车站轨道如同一道鲜明的分界线，将两边的世界划分得清清楚楚。一边是繁华热闹的三湘大市场，那里人群熙熙攘攘，声音嘈杂。各种店铺琳琅满目，商品堆积如山。人们在市场里穿梭着，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而另一边则是庞大的家具城。家具城静静地矗立着，散发着一种沉稳大气的气息。那些精美的家具陈列在宽敞的展厅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关于家的故事。 在家具城的旁边夹道处，也就是火车轨道的下坡位置，修建了一条狭长的菜市场。这个菜市场虽然狭窄，但却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各种摊位依次排列，新鲜的蔬菜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活蹦乱跳的鱼虾在盆里欢快地游动，香气扑鼻的熟食让人垂涎欲滴。姐弟俩在这个狭长的菜市场里缓缓走着，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的恐惧也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氛围中渐渐消散。 程飞燕望着眼前庞大的菜市场，眼中满是惊叹，不禁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大的菜市场呢！相比起来，我以前见过的那些，那只能算集市了。” 呆萌可爱的程非凡紧紧抓着姐姐程飞燕的手，扬起小脸问道：“姐姐，你和妈妈以前是去哪里摆摊卖鸡蛋啊？” 程飞燕牵着弟弟的手，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东看看西瞧瞧，一边挤着往前走一边说道：“我以前还小，只记得和妈妈常去晓园公园过道边摆摊卖鸡蛋。唯一遗憾的就是，从来没有去公园里头看过风景呢。” 程非凡可爱地偏着头看向姐姐，说道：“姐姐，我们有机会一起去晓园公园游玩吧！” 程飞燕笑着回答：“好啊！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老弟，你是不知道你姐姐我小时候长得有多么招人喜欢。洋娃娃你看见过吗？我小时候就长那样，一双又大又黑的圆眼睛，微黄的卷发，加上萌萌哒的声音。来往公园过道的大人很多是因为我的呼唤才停下来买鸡蛋和香干的哟！” 听完姐姐这番“自吹自擂”，程非凡认真地看了看姐姐。姐姐青春活泼，可是一点都没有嘴里形容的微黄卷发，萌哒哒的声音也没有。于是，他很不服气地反驳道：“姐，我觉得你在吹牛！你根本就没有洋娃娃的卷发和可爱。” 程飞燕大笑起来，说道：“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啊！我小时候也经常路过理发店的玻璃门照镜子，我自己的样子我很清楚啊！而且你姐的魅力事件是妈妈可以作证的。” 程非凡哼了一声，说：“那我也很可爱，要是我和妈妈一起去摆地摊可能一样受欢迎。” 得意的程飞燕说：“那可不一定哦！你姐我小时候和妈妈在公园过道上摆地摊，风吹日晒又忍饥挨饿。看不下去的路人阿姨叔叔奶奶们经常买吃的给我，只要逗一下我就十分开心了。我记得其中有个罗奶奶，直接拉我去她家吃过几次饭呢！她说从来没有看见过比我更加可爱有趣的女娃娃。” 程非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个罗奶奶要是现在见到你，还会认识你吗？”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程飞燕还是有一些的。小时候的自己真的超级可爱受欢迎啊！她遗憾地摇了摇头，说：“过去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罗奶奶和李爷爷还好吗？再次见面估计我是认不出来了吧！” 程非凡一边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一边对姐姐程飞燕说：“姐，你看这里卖菜都在规定的摊位上呢，以前都没见过这样的。” 程飞燕也同样四处打量着，回应道：“是啊，老弟。这个菜市场可真热闹，东西的种类也好多。你瞧，那边石台子上摆着各种新鲜蔬菜的摊位最多了。” 程非凡顺着姐姐指的方向看去，接着说：“还有卖新鲜鱼虾的摊位呢。姐，你说这鱼虾新不新鲜啊？” 程飞燕微微思索了一下说：“看着应该挺新鲜的吧。对了，那边还有两三个卖肉的摊位。咱爸妈那样有门面的干货粮油店这里只有四家呢。” 程非凡点了点头，感慨道：“这个菜市场可真大，真热闹。以前都不知道菜市场还能这么有规矩，东西还这么全。” 程飞燕也满是新奇地说：“可不是嘛，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可以多来逛逛。” 第140章 火车轨道下的菜市场 这一大清早，阳光还带着些许慵懒，姐弟俩手牵着手漫步在菜市场里。 他们走走停停，目光在周围的景致间流转。已然来回将家具城看遍，不知不觉间，他们绕着家具城的过道缓缓而行。家具城的左右两侧皆是火车轨道，那轨道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故事与远方的梦想，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高高的坡上满是花树，红的、粉的、白的花朵竞相绽放，绿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红红绿绿的一片，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微风拂过，花瓣飘落，似舞动的精灵，为这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远处，偶尔传来火车的轰鸣声，与这宁静而又绚烂的花树之景相映成趣，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此时虽是清晨，可夏日的骄阳已初显威力，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阵阵热浪。 程飞燕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着那温暖的阳光，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程非凡则蹦蹦跳跳地走着，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们走走停停。 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话。 程飞燕指着一辆漂亮的汽车说道：“非凡，你看那辆红色汽车，颜色好漂亮啊！”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程非凡回应道：“嗯，真的呢，姐姐。红色汽车还是很少见的，不知道以后我们家会不会也有一辆这么好看的汽车。”程非凡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中满是憧憬。 程飞燕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我们家发达了，就有小汽车开了。话说你姐姐我晕车，晕得厉害，有车我也不想坐。可惜罗！”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依然挂着笑。 他们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程非凡好奇地问：“姐姐，这里好多单车啊！他们都停放在这里做什么？”程非凡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程飞燕笑着回答：“还能做什么？他们可能是在这里上班的人停的车子，也有可能是购买东西的顾客停的车子，谁知道呢！”程飞燕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姐弟俩的目光又投向坡上的树。 程飞燕感叹道：“非凡，你看铁道坡下的那些树长得好高啊，上面的花开得真好看！粉嫩嫩的像公鸡花冠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看它们开满坡上，也不知道它们在这里种了多久了？看着和我们赤塘小学的桃花林有得一拼。”程飞燕微微仰着头，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然的赞美。 程非凡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看不出来，也许它们比我们的年龄大多了。”程非凡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 就在两姐弟一边欣赏着坡上的风景，一边热烈讨论着家具城外道上停放的各式单车时，弟弟程非凡突然惊讶地发现不远处有人在偷单车。只见一个头发黄黄的年轻男子正蹲在一辆单车旁，手里拿着一根铁丝，小心翼翼地试图打开车锁。 天真的程非凡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叔叔，你怎么不用钥匙开锁啊？是钥匙搞丢了吗？”年轻小偷本不想搭理程飞燕姐弟，可又怕两个小孩举报自己，便说了句：“我钥匙弄丢了，只能想办法开锁了。你们没事一边去，走开！”小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耐烦。 多疑的程飞燕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关于小偷的报道，意识到这个男子很可能是个小偷。在程非凡还在喋喋不休地问小偷话的时候，程飞燕百感交集。她已经脑补出了姐弟俩被杀人灭口的画面，可又不知道该如何破局。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手心也冒出了冷汗，硬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想拉着弟弟转头就跑，又担心被小偷发现，惹怒小偷，让小偷认定他们俩是要去举报他，从而遭到报复。 好在这时，她看见家具城后门走出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无知的程飞燕以为看到警察叔叔了，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个办法，故意大喊道：“叔叔，我们在这里。你是来找我们的吗？”程飞燕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期待。 保安看到两个长得可爱的孩子叫唤他，也顺口问了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自然熟的程非凡抢着说：“叔叔，我们在看这个叔叔用铁丝开单车，好厉害的样子。”程非凡一脸天真无邪。 年轻保安这才发现单车堆里蹲着一个黄毛，正在偷单车。立马大喝一声：“偷车贼，别跑，看我今天不抓住你！”保安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黄毛发现自己暴露了，赶紧拔腿就跑。程飞燕怕出意外，抓着弟弟朝黄毛跑的反方向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黄毛朝坡上跑，朝着火车轨道跑去！这个时候，一辆火车驶来，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也不知道小偷被抓住没有。 姐弟俩的心跳也急剧加快，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跑累了。 程飞燕紧紧地拉着弟弟的手，心中满是恐惧与担忧。夏日的阳光愈发炽热，洒在他们奔跑的身影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姐弟俩疯跑到人群密集之处后，脚步逐渐放慢。 程非凡眼睛亮晶晶的，指着一个身着花裙子的阿姨说道：“姐姐，你看那个阿姨的裙子好漂亮啊，就像花园里的花一样。”程飞燕笑着回应：“是呀，很漂亮呢。妈妈要是这么穿肯定也好看。”这时，又有一个穿着帅气夹克的叔叔走过，程非凡兴奋地跳起来：“姐姐，那个叔叔好酷啊！”程飞燕点点头：“嗯，他头发还竖起来了，可能是用了广告里说的摩丝吧！”这两个心大的孩子很快就被路过的各色行人的穿着吸引了注意力。那些或鲜艳、或素雅、或时尚、或传统的服饰，犹如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故事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 程非凡歪着脑袋问道：“姐姐，为什么大家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呢？不像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穿得灰扑扑的，衣服款式差不多，颜色也不好看。”程飞燕想了想回答道：“你也说是村子里啊！村里人要干农活，衣服得耐穿耐脏。城里人上班不下地干活，肯定是越好看越好。”之前遇到黄毛偷车的小插曲，也在这一句句聊天中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们绕着家具城的过道走了个遍。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那么新奇，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未知的惊喜。程非凡好奇地问：“姐姐，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呀？”程飞燕笑着说：“因为这里是城里啊！好吃好喝的都在城里，所以大家都想往城里跑。”他们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仿佛是两个小小的探险家，在这个充满奇妙的世界里尽情探索。程非凡蹦蹦跳跳地说：“姐姐，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程飞燕拉着弟弟的手说：“好呀，不过不能跑太远哦。”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得越来越远，迈向那未知的前方。 也许是走得太远了。 毕竟聊了那么多话。 程非凡忽地有些腼腆起来，说道：“姐姐，我好想喝水呀。” 程飞燕咂巴一下嘴巴，顿感干干的，喉咙也干涩难耐。她开口道：“那我们赶紧回去找爸妈喝水吧。” “好嘞！我们快点走。路挺好找的，绕个圈就能回去啦。”程非凡连连点头。 程飞燕接着讲：“其实我也早就口渴了呢。主要是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就只喝过一杯豆浆。咱俩这聊天呀，话可密了，而且估摸着都过去两三个小时了，口渴那是再正常不过啦。” 于是，姐弟俩不再如先前那般悠闲自在。 转而走马观花般快速朝着爸妈的店里赶去。 程非凡边走边急切地说：“姐姐，我们走快点呀，我好想赶紧喝到水。” 程飞燕加快脚步，回应着：“好，咱们赶紧走。等喝了水，我们再去别的好玩的地方玩。” 姐弟俩满心欢喜地朝着自家的干货粮油店奔去，丝毫不知父母此刻正因他们的不见踪影而焦急万分。 程大顺和妻子本以为自家孩子只是在附近玩耍。 却没料到这一融入人群，便是两个多小时不见人了。 此刻，爸爸程大顺已经心急如焚地走出店门，四处寻找两个孩子的身影。 他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张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留下妈妈杨绿娇独自在店里，她的心中满是忧虑。 眼睛不时地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和无尽的期盼。 她仿佛在那茫茫人海之中努力搜寻着那两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一颗心始终悬着，无法安定下来。 奈何此时店里的顾客实在是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 她根本无法分心去想别的事情。 这边，一位顾客大声地询问着米的价格和品质，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响亮：“老板，这米多少钱一斤啊？质量怎么样啊？” 妈妈杨绿娇连忙回应：“这米三块五一斤，质量您放心，都是新米，口感很好的。” 那边，又有顾客在精心挑选着鸡蛋，一个个拿起来仔细查看，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鸡蛋新鲜不新鲜啊？可别是放了好久的。” 妈妈杨绿娇赶紧说道：“您放心，这鸡蛋都是这两天刚进的货，绝对新鲜。” 还有的顾客急切地等着妈妈杨绿娇给他们拿取调料，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啊，我还赶着回家做饭呢。” 妈妈杨绿娇忙碌地穿梭在各个货架之间，为顾客递袋子。 她的动作十分熟练，快速地将商品放在秤上，准确地称出重量，然后又迅速地收钱找零。 她的双手不停地忙碌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焦虑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倍感疲惫。 她一边应付着顾客的各种要求，一边还在担心着两个孩子的安危，这种双重的压力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她不能停下，因为店里的顾客还在等着她，她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忙碌着。 程飞燕远远地就看见妈妈杨绿娇在店铺里接待着来往的顾客，那忙碌的身影让她心中一紧。 她看到妈妈的眼神时不时地看向远方，立刻就明白了妈妈是在找谁。 她心里想着，妈妈肯定很着急，店里这么多人，她肯定忙不过来。要是有人顺手牵羊把东西偷走了可怎么办？ 于是，她急切地对弟弟程非凡说：“非凡，我们跑快点，去给妈妈帮忙吧！” 程非凡也看到了妈妈的忙碌，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好呀，姐姐！我也要给妈妈帮忙！” 姐弟俩立刻加快了脚步，大跑起来。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妈妈的心疼和想要帮忙的急切心情。 “好呀，到时候我们俩就去负责给顾客递袋子，还有监督来往的人，看有没有小偷，有没有拿走东西偷跑没给钱的人。”程飞燕认真地和弟弟商量着。 程非凡用力地点点头，说：“好的，我记住了。”他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对即将要做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很快，姐弟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自家店门口。 他们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脸上红扑扑的。 妈妈杨绿娇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然而，心中的担忧和焦虑瞬间转化为愤怒，她忍不住朝程飞燕吼道：“你们俩去哪里了？不是要你们在旁边玩吗？怎么一两个小时都看不到人？” 程飞燕有点心虚地说：“妈妈，我们没去哪儿，就在附近转了转。” 妈妈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 不得不说，孩子的地位提高了。 若说从前的人家，生养三四个孩子，对孩子往往采取放养的方式，恰似赶着羊群去山上吃草，无需费太多心思。 而如今，出门谋生计的人越来越多，坏人也随之增多，孩子的数量却变少了，一般家庭不过一两个孩子。 于是，便处于半散养状态，孩子的待遇相应提高了些，大人会不时分心留意孩子的安危。 条件允许的人家，还会专门留一位大人来照顾孩子。 “我们就在菜市场里转悠，没有走多远，真的！”姐弟俩对着妈妈呵呵傻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试图想说点什么糊弄过去。 程非凡抢先说道：“妈妈，我们真的没走多远，就在这附近玩了一会儿。” 程飞燕也连忙点头附和：“对呀，妈妈，我们可乖了，哪也没去。” 妈妈杨绿娇皱着眉头，显然不相信他们的话，不依不饶地追问：“真的？我怎么觉得你们跑远了呢？” 程飞燕连忙抢过妈妈刚扯的袋子，热情地给准备挑选鸡蛋的老奶奶接袋子，试图转移话题。 挑选鸡蛋的老奶奶说道：“别啰哩巴嗦的，孩子回来就好，我看你两个孩子都挺乖的！” 程飞燕忍不住对看了几眼老奶奶，心中暗暗赞叹。 老奶奶穿着一身古朴秀丽的蓝色旗袍，那旗袍上的花纹细腻精致，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一头盘发一丝不苟，虽然有一两撮白发，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端庄秀美。 程飞燕轻声说道：“奶奶，您真好看。” 老奶奶和蔼地笑了笑：“小姑娘嘴真甜。” 妈妈杨绿娇见有人给自家孩子说话，又是多年的老顾客了，立马陪笑说：“罗老太说的对，是我啰嗦了！” 她转头问程飞燕：“瞧你们姐弟满头的汗，跑远了吧？给你们两块钱去买冰棍吃吧！” 说完妈妈杨绿娇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让孩子去买冰棍。 程非凡一听有冰棍吃，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妈妈真好！” 程飞燕也露出开心的笑容：“谢谢妈妈。” 妈妈杨绿娇笑着摆摆手：“快去快回，别乱跑了。” 第141章 我就是当年的小可爱 程飞燕拉着程非凡的手，欢快地朝着共厕附近的小卖部跑去。 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一丝凉爽。 姐弟俩来到小卖部前，看着冰柜里琳琅满目的冰棍，眼睛都看花了。 程非凡兴奋地指着一支橘色油纸皮包裹的冰棍说：“姐姐，我要那个！看着就好吃！” 程飞燕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她自己看上写着雪糕的冰棍，她对小卖部的老板说：“叔叔，我们要这支和这支，多少钱啊？” 老板拿出冰棍递给他们，说道：“五毛钱一根！两根一元钱。” 程飞燕递给老板一元钱。 姐弟俩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那冰凉橘子味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 “哇，好凉快呀！姐姐我的冰棍是橘子味的耶！”程非凡开心地说道。 程飞燕也露出满足的笑容：“真好吃，我的冰棍是奶油味的呢！” 他们一边吃着冰棍，一边往回走。 路上，程飞燕对程非凡说：“非凡，看来以后我们可不能乱跑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程非凡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当他们回到干货店时，妈妈杨绿娇正给老太太称鸡蛋，绿豆，辣椒粉，白糖，榨菜，大米做结算呢。 只听妈妈杨绿娇说：“罗老太太，您看啊！鸡蛋 10 元，绿豆 5 元，辣椒粉 5.5 元，白糖 3 元，榨菜 3 元，大米 20 元一共 46.5 元。您就给 46 元吧！” 看到姐弟俩回来，妈妈杨绿娇一边收到罗老太给的一百元，打开抽屉找 54 元钱找给罗老太。 一边问孩子：“冰棍好吃吗？” 程飞燕和程非凡异口同声地说：“好吃！” 程飞燕追问：“妈妈，你要不要吃啊？我也给你买！”大夏天吃冰棍，没有说不好吃的吧？ 杨绿娇摇摇头说：“我不吃，你们自己吃吧！” 程飞燕看着妈妈在店里忙碌着：“好吧！” 罗老太一边收着 54 元，放钱包里。 一边看着姐弟俩可爱的模样，笑着说：“这两个孩子真懂事。” 妈妈杨绿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呀，有时候调皮，有时候又很乖，让人又爱又恨啊！” 罗老太看着程飞燕，觉得有几分亲切。 忽然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个小妹妹呀？” 程飞燕点点头。 妹妹是真实存在的，虽然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奶奶杜大妞送人了，也不知道老奶奶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老奶奶既然都问起来了，也就点头承认了。 罗老太仔细看着如今九岁多的程飞燕说：“你长得还行，就是不如你妹妹可爱有趣，她那张小嘴可会说甜言蜜语了，还特爱笑，笑声如铜铃悦耳，笑声很感染人，那些年路过晓园公园的行人都会被甜甜软软的小可爱吸引去。” 罗奶奶好似陷入回忆般，对话停顿了一瞬。 然后又问程飞燕，“你妹妹现在在哪里啊？好多年没有见到过她了，怪想她的！” 程飞燕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已经从老奶奶的形容中，知道对方是罗奶奶，她描述的小可爱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因为亲妹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已经送人了，根本不可能认识罗老太太。 心里很想告诉罗奶奶自己就是当年那个小可爱，可又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怕罗奶奶不相信。 她轻声说道：“我妹妹……她在家呢。” 总不好对外人强调说妹妹出生不久的时候，在很早以前就被送人了吧！ 罗奶奶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 “唉，真想再看看那小丫头。当年她可真是个小精灵，给你们家地摊带来不少人气呢。” 罗奶奶顿了顿，又看向程飞燕。 “你也不错，知道帮妈妈干活。不过你妹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 程飞燕看了一眼吃着冰棒，一脸茫然的小弟，还有忙碌着给客人扯袋子，算账的妈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罗老太太。 突然想起一句话，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谎。 家里根本没有妹妹，又怎么可能把妹妹叫来店里玩呢？ 杨绿娇此时正忙着接待别的顾客。 见原本吃着冰棒神情愉快的程飞燕突然语塞了。 罗老太太还眼巴巴的等着听程飞燕说她心目中那个小可爱的境况呢！ 杨绿娇看到这一幕，给客人递完袋子，返身过来随便问了一句，“罗老太，你们在说什么妹妹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罗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家小女儿怎么没有来？怎么半天不回答我？” 杨绿娇笑着回复道：“什么大女儿小女儿的？我家里就飞燕一个女儿，她不就在这里吗？” 说完又忙着去招呼新进门的顾客了。 忙是忙了点，有钱赚还是十分满足快乐的！ 程飞燕很明白现状是怎样的，心里有些纠结要不要说真话，她真的没想到话赶话会到如此尴尬的地步。原本以为说个谎话，当作附和一个老太太算了，反正下次也未必见面，就算见面了也未必记得今天说过什么。 看样子，不是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罗奶奶真相的时候了，是非要说实话的时候了。 哎，还不如罗老太说自己现在不如以前的样子，感觉语塞了，不想扯皮，所以就顺着罗老太太说妹妹在家里呢！ 哪里知道，老太太会如此上心呢？ 罗奶奶已经抱怨上了：“你们家是不是偏心？不重视你们妹妹啊？你们父母能带你们俩姐弟来店里玩，多一个妹妹怎么了？” 好好的聊天，突然变得沉默不语，是个人都会感觉氛围怪怪的，心里不太舒服的。 这让人不得不脑补起来。 此刻的罗奶奶脑补过了很多画面，越想越生气，她已经脑补了一出偏心父母不让小女儿吃饱穿暖，让孩子从小就营养不良头发发黄的大戏了。 罗老太太催促道：“怎么不说话？你家妹妹在家里的情况不能问吗？为什么不带过来一起？是不是你们父母偏心？当年和你们妈妈一起摆摊的小可爱多么讨人喜欢啊，你们就这么不喜欢她吗？” 就在这时，顾客空档期了，听到一嘴罗奶奶说的话，杨绿娇忙完赶紧走过来。 插了一句嘴说：“罗老太，我们家飞燕就是当年的小可爱呀，没有别的小女孩了，她只是长大了你认不出来而已。” 罗老太太再次看了几眼程飞燕，死活不相信的说道：“怎么可能，你大女儿刚才还在和我说妹妹在家里呢！” 眼见谎话马上就要捅破了，程飞燕十分想逃离现场。 杨绿娇理所当然的笑道：“罗老太太，我没有骗你啊！我家养大的女儿就这一个。” “不，不用骗我了，我老太婆是分得清楚的，知道谁是妹妹，谁是姐姐的，现在这个女娃不是当年那个小可爱，我看得可清楚了，不是这个模样。小可爱有一头微黄的小卷毛，现在这个根本不是。” 程飞燕红着脸，越发不好意思搭话了，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好社死的！ 她想解释说，我就是当年上您家吃饭吃零食的小可爱呀！我还记得您当年问过我要不要接受收养呢！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 罗奶奶的固执让她有些无奈，但心里又隐隐有些感动，毕竟罗奶奶对小时候的自己印象如此深刻。 罗老太始终不相信程飞燕就是她记忆中的小可爱。 认定程飞燕的妈妈杨绿娇就是偏心，什么赞扬的话都习惯性往大女儿身上安。 罗老太见干货店生意挺好，买东西的人也陆续多了起来，不是扯皮的好时候，哼了一声，不想再费口舌，提着购买的东西，慢悠悠地放进自家的大篮子里，嘟囔道：“懒得和你们争，我回家去喽！”说完，便留下一个身着旗袍的老人提着大篮子的婀娜背影。 程飞燕姐弟俩继续在店里认真给妈妈杨绿娇打起了下手。 有了两个孩子接待客人送袋子，监督来往顾客，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都不敢靠近了，能留下看东西的都是真顾客。 好一阵忙乱后，程大顺火急火燎地回店里了。 他本来就是去找两个孩子的，怕他们被人贩子抓走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菜市场来回走了个遍都没有看见人，还跑到马路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他心里琢磨着孩子是不是回去了，便抱着一丝希望回店里看看。 果然，他远远就瞧见程飞燕姐弟在店里忙碌着。 见儿女活蹦乱跳的在眼前，在干货店里帮着接待客人，这让本来想发火的他，一想到也许是和孩子走岔了，冤枉了孩子们，便长舒一口气。 他缓缓地走回店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哟，都在店里啊？可让我一顿好找哟！” 程非凡看了眼正认真给一个大妈装绿豆的姐姐，立马和爸爸程大顺说：“爸爸，我们早回来了，一直在给妈妈帮忙呢！” 程大顺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夸赞道：“小非凡真能干。” 杨绿娇见丈夫回来了，立马和他说道：“有好几家老顾客需要送米送油上家里呢。我把那几家顾客的需要写记录本上了，你自己看看。” 程大顺抽出夹在货架上的记录本，看了起来，立马整理好货品一家家的把东西打包好送货上门去了。 太阳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店里买东西的顾客也少了很多。 罗老太太的话，大家都没有太放在心里，主要是注意力都放在 程大顺的身上了。 杨绿娇对程飞燕姐弟说：“现在快中午了，你们俩想吃啥呀？” 程飞燕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妈妈，你们平时吃什么，我和弟弟就吃什么。” 杨绿娇笑笑说：“我和你爸平时忙的时候就点碗粉面放店里吃了，偶尔开火做饭吃。” 程飞燕很好奇妈妈是怎么在店里做饭的，立马说道：“那就吃饭吧！我想吃饭！” 以姐姐马首是瞻的小老弟程非凡也点点头说：“我也想吃米饭。” 杨绿娇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眼巴巴地等她回复，她笑着说道：“好，好，我这就去淘米做饭。你们姐弟俩守下店子哦！” 只见妈妈杨绿娇从台子下找出一个小锅，装了三杯米，去菜市场一个杀鸡的摊位和那个看着就很利索的老板娘说了几句话，就开始接水淘米后，直接把锅放在杀鸡摊位上的煤炉子上煮饭了。 妈妈走回店里的时候，程飞燕好奇的问妈妈：“妈妈，你和杀鸡的老板娘好熟悉啊！饭都可以在别人店里煮。” 杨绿娇笑着说：“是啊！杀鸡的那个老板娘是我们村的老乡呢！等下妈把你们介绍给她认识，你们就叫她王阿姨吧！平时她来我们家买东西，我也是优惠给她的。” 程非凡光看见妈妈煮饭了，却没瞧见妈妈买菜，心中满是好奇，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妈妈，我们今天吃什么菜呀？” 程飞燕同样好奇地看着妈妈，问道：“妈妈，你不会等下还要去王阿姨那里炒菜吧？” 杨绿娇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哪里要那么麻烦哟！我们直接去买现成的卤菜就好啦。” 程非凡越发好奇，紧追着问道：“什么是卤菜啊？” 程飞燕也连忙问道：“妈妈，卤菜好吃吗？”姐弟俩可还从未尝过卤菜呢。 杨绿娇笑着回答：“挺好吃的哟！现在天气这么热，自己做菜呀，又热又麻烦。这样吧，等你们爸爸回来，我们三个就一起去买卤菜。” 程飞燕姐弟俩兴奋地欢呼起来：“好啊！我们就等着爸爸回来，一起去买卤菜啦！”那充满期待的模样，仿佛已经闻到了卤菜的香味，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尝这从未尝试过的美味。 爸爸程大顺来回进出店里，一趟又一趟地搬运着米面粮油去送货。 几番忙碌下来，总算将货都送完了。 他拿起一块湿毛巾，擦去满脸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站在店里的小电风扇边吹了吹，感受着那丝丝凉意。 程飞燕姐弟俩早已迫不及待，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妈妈杨绿娇去买卤菜。 程非凡蹦蹦跳跳地说：“妈妈，快点去买卤菜吧，我都等不及想尝尝了。” 程飞燕也跟着点头：“是啊，妈妈，我们赶紧去吧。” 妈妈杨绿娇笑着对丈夫说：“大顺，我刚煮好饭了，现在我带着两个孩子去买卤菜。” 爸爸程大顺摆摆手，一边吹风扇一边聚精会神的看起了报纸说道：“你们去吧！我在店里守着。” 程飞燕姐弟欢蹦乱跳地跟着妈妈杨绿娇一起前往菜市场。 不一会儿，他们在一个卤菜店前停了下来。 妈妈杨绿娇面带笑容地问孩子们：“你们俩想吃什么呀？好好看看，这里有荤有素呢。” 程非凡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橱窗里的卤菜说：“妈妈，这些菜看起来都好诱人啊。” 程飞燕也说道：“妈妈，我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了。” 妈妈杨绿娇耐心地介绍道：“这里左边都是素菜，有海带丝、木耳、豆笋、香干、土豆、海白菜、龙须根等；右边呢，是荤菜，有猪耳朵、猪肝、猪脚、猪尾巴、猪大肠、鸡肠、鸭肠、鸡爪、鸭爪、牛肉、扣肉等。你们想想自己喜欢吃什么。” 程非凡思索片刻后兴奋地说：“妈妈，我想吃猪耳朵。” 程飞燕看着那些素菜，最后选定了龙须根，说道：“妈妈，我要龙须根。” 妈妈杨绿娇笑着说：“豆笋也很不错哦，口感很好，很有嚼劲。这三样各买五元钱的，就当试个味吧！” 只见漂亮的老板娘动作麻利地将顾客选定的菜放到卤水里煮了起来。 先煮了猪耳朵，过了一会儿又煮起了豆笋和龙须根。 煮好后，老板娘问杨绿娇：“要不要放辣椒呀？” 程飞燕抢着回答：“我们家喜欢吃重口味的。” 于是老板娘就认真地把荤素卤菜一起用各种调料拌炒了起来。 那熟练的动作，仿佛在进行一场美妙的魔法表演。 不一会儿，香味便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程飞燕姐弟俩眼巴巴地看着老板娘手中的卤菜，期待着赶紧品尝这美味佳肴。 此时，卤菜店里那台非常夸张的大电风扇呼呼地转着，让卤菜的香味霸道的飘出窗口。 原本就很吸引程飞燕和程非凡两姐弟的注意，此刻他们更是盯着那台大电风扇看个不停。 程非凡忍不住说道：“哇，这个电风扇好大啊！” 程飞燕也点头附和：“比我们家的迷你小电风扇太多了。” 接着，程飞燕转头问妈妈：“妈妈，卤菜店为什么要买那么大的电风扇啊？好夸张啊！” “比小孩还高，还大，风吹着该觉得冷了吧！” 妈妈笑着解释道：“卤菜需要温度低的环境才新鲜呢。” “这样可以让卤菜保持好的口感，也不容易坏掉。” 姐弟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眼睛却还是时不时地瞟向那台大电风扇。 程非凡又说道：“这个大电风扇好厉害，肯定能让卤菜很凉快。” 程飞燕接着说：“我们家的小电风扇永远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风。” 妈妈杨绿娇摸摸他们的头说：“这么大的电风扇十分耗电，我们家没有必要买这么大的电风扇。” 程非凡提醒道：“姐姐，卤菜店是要保证卤菜的新鲜，所以需要大电风扇的。” 程飞燕若有所思地说：“好吧，那我们以后买卤菜就可以看到这个大电风扇了。光看着就知道好大的风啊！吹着一定很舒服！” 程非凡高兴地说：“对呀，好大的风啊。我也想进卤菜店里吹一下这个大电风扇，想感受一下大风。” 妈妈杨绿娇连忙拉住程非凡，说道：“可不能随便进别人店里吹风扇哦，这样不礼貌。咱们买完卤菜就赶紧回去吧，你爸爸还在店里等着呢。” 程非凡有些失望地点点头。 他们拿着卤菜往回走，一路上姐弟俩还在讨论着那个大电风扇。 程飞燕说：“等我们长大了，要是也能有一个那么大的电风扇就好了。” 程非凡附和道：“对呀，肯定很凉快。” 回到店里，爸爸程大顺看到他们买的卤菜，笑着说：“看起来很不错嘛。”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享用这顿特别的午餐。 程非凡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猪耳朵，满足地说：“真好吃。” 程飞燕也尝了一口龙须根，点头称赞：“味道确实不错。” 吃完饭后，店里的客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姐弟俩继续帮着爸爸妈妈忙碌，虽然有些累，但他们心里却很充实。 太阳渐渐西斜，忙碌的一天即将过去。 程飞燕看着爸爸妈妈辛苦的身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懂事，多帮家里分担一些。 程非凡也仿佛感受到了姐姐的心思，认真地帮忙整理货物。 第142章 不靠谱妈妈的奇葩建议 午后，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气温高得让人难以忍受。此时的菜市场显得格外冷清，人流稀少，各个店铺里的顾客也是寥寥无几。 在那家不大的干货店内，妈妈杨绿娇满脸倦意地对程飞燕说道：“飞燕啊！现在妈妈要睡午觉了，你们俩个要不要一起啊？” 程飞燕转头看了看周围不大的干货店，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妈妈，我们去哪儿睡午觉呢？”说实在的，清晨天还未亮他们就早早地起了床，来到菜市场后，姐弟俩一路走走停停，早已疲惫不堪。然而，考虑到他们是在外面，根本不敢奢望能有一张舒适的床可以睡觉，所以只能一直强撑着精神。 此刻，既然妈妈说可以一起睡午觉，他们的内心自然是十分心动的，毕竟那浓浓的困意早已如潮水般袭来。在程飞燕的心里，一直觉得在她所认识的大人里头，自家妈妈是最为不靠谱的那一个。因此，她此时格外好奇妈妈这次又会说出些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话来。 果然，妈妈杨绿娇理所当然地说道：“有两个选择哦！一是可以和妈妈一起吹电风扇睡觉，二是可以选择吹空调睡觉。” 程非凡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正常人都会选择空调吧？”程飞燕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说道：“妈妈这根本不是选择题，我们都选吹空调。所以去哪里午睡有空调吹呢？”她感觉不靠谱的妈妈很快就要出大招了。 妈妈杨绿娇微笑着说：“既然你们选择吹空调了，那就跟我走吧！”于是，妈妈杨绿娇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走出干货店，缓缓地走进菜市场对面的家具城。 母子三人刚一踏入家具城，瞬间就感受到了那冰冰凉凉的空调风，仿佛是从酷热难耐的沙漠一下子走进了清凉宜人的绿洲。妈妈杨绿娇指了指家具城的沙发、床垫区域，说道：“现在这个时间段没人，就睡这里吧！” 程飞燕连忙指着家具城里那些崭新的商品沙发和床，问道：“妈妈，你让我和弟弟睡在别人的商品上？这不会被打死吗？”程非凡也十分惊讶地说道：“是啊！妈妈，我们要是在这里睡午觉会被抓起来的吧！” 妈妈杨绿娇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可没让你们睡床上或者沙发上哦！你们可以睡下面啊！”于是，两姐弟就看见妈妈杨绿娇快步走到废品箱那里，熟练地拆了一个大箱子，然后把箱子放到了床底下。接着，妈妈对着两个孩子说道：“你们俩可以选择睡窗帘后面或者床底下。” 妈妈杨绿娇的话刚一落下，姐弟俩那原本充满期待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果然，妈妈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程飞燕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我和弟弟要是睡着了，被人抓走了怎么办？这里货车这么多，万一开走我们就回不来了呀！” 妈妈杨绿娇讪讪地说：“那，你们要是不愿意睡这里，就和我去店里睡觉吧！吹电风扇也一样的！”一想到店里的那台塑料迷你电风扇，风好小的，吹三个人根本不可能。 程飞燕想了想说：“妈妈，你是打算三个人在店里打地铺吗？”妈妈杨绿娇点头，说：“是啊！睡不睡？妈妈疲劳了，想睡觉了。” 程飞燕和弟弟程非凡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决定不睡午觉了。程飞燕对妈妈杨绿娇说：“妈妈。我突然觉得睡午觉没意思，我们不想睡觉了。你去睡觉吧！” 两姐弟看着不靠谱的妈妈杨绿娇毫不犹豫地去睡觉了，她只是对两个孩子意思意思挥挥手说：“那我去睡觉了，你们在附近玩一会儿吧！”姐弟俩无奈地又出了店门，继续溜达去了。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天空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炉，肆无忌惮地释放着炽热的光芒，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热浪包裹，让人喘不过气来。姐弟俩实在抵挡不住这滚滚热浪的侵袭，最终还是选择去家具城吹空调。 他们再次踏入家具城，瞬间被那凉爽的空调风包围，仿佛置身于一个清凉的世界。两姐弟又开始走马观花，欣赏起家具城里的各种昂贵家具，着实大开眼界。那些桌椅犹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奢华的气息；沙发柔软舒适，仿佛是云朵般的存在；柜门精致典雅，如同岁月沉淀下的瑰宝；酒具闪耀着光芒，好似璀璨的星辰；书架高大威严，仿佛知识的殿堂。 “哇，姐姐，你看这些桌椅，好豪华呀！”程非凡瞪大眼睛，满脸的惊叹之色，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程飞燕的眼神中也流露出羡慕与好奇，她轻轻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感慨着这些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她的目光停留在几把看似普通的桌椅上，缓缓说道：“你看，就这么几把桌椅，竟然都要五六百块钱一张。还有平时觉得不算贵的红色塑料凳都要五十块钱一个。” 程非凡撇了撇嘴，说：“这可真是一个有钱人才能够来的好地方。我们家反正是买不起。” “所以我们只适合来吹空调。”程飞燕笑着说道。 两姐弟哈哈大笑起来。 世人皆有好奇心，姐弟俩看见各种各样的椅子，长的、短的、矮的、雕花的，忍不住去摸去坐。这时，导购严厉的声音响起，姐弟俩犹如受惊的小鸟，心脏猛地一跳。程非凡的手瞬间缩了回来，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眼神中充满了惊慌。程飞燕也连忙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导购说道：“你们干什么呢？这些家具可不能随便乱碰，碰坏了你们可能赔不起。” 程非凡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姐姐，我们赶紧走吧，万一真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程飞燕也有些担忧，说道：“好，我们走吧。导购说得这么吓人，我们确实赔不起。” 由于导购的话让他们心生畏惧，两姐弟也担心弄坏东西赔不起，就只好走出了家具城。 他们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投向对面马路上火车轨道下坡处的拱门旁，那里有一家清仓大甩卖的书店。这家书店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姐弟俩。他们的心中满是好奇，暗自揣测着这家清仓大甩卖的书店里究竟会有怎样的惊喜在等待着他们。 “姐姐，你看那家书店，感觉好神秘呀！会不会有很多宝贝呢？”程非凡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能捡个大漏，这叫‘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程飞燕笑着回答。 两姐弟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怀揣着满心的好奇与憧憬，快步向对面马路走去。 踏入书店，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一家因门面转租而进行清仓大甩卖的书店，心里盘算着这里的书应该会很便宜，若是能赶紧买上几本优惠的书籍，那可真是捡了个大漏，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姐姐，这里的书肯定很便宜，我们赶紧找找有没有喜欢的。”程非凡兴奋地说道。 “好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宝贝。不过也别期望太高，毕竟‘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但万一有惊喜呢。”程飞燕回应道。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时光流转，十年、二十年过去了，这家书店依然挂着清仓大甩卖的牌子，却丝毫没有倒闭的迹象。历经沧海桑田，许多店铺都已倒闭，地方也换了又换，唯独这个书店犹如一座坚固的堡垒，屹立不倒地开在火车轨道的下坡处。远远望去，它确实有点像个废品站，但当走进其中，却惊喜地发现里面竟有数量众多的书籍。书店里没有开空调，而是摆放着两台巨大的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即便如此，来看书的人依然不少。这里的书确实便宜又优惠，让人惊喜万分。 “哇，姐姐，这里书好多呀！”程非凡惊叹道。 “是呀，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程飞燕感慨道。 姐弟俩各自开始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籍。程飞燕喜爱看字少图多的漫画、国画以及素描画。她在书架间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本机器猫的漫画，赶忙将不识字的小弟程非凡拉过来，说道：“非凡，你还没有上学不认识字，这本漫画不认识字也能轻松看懂哦！” “太好了，姐姐。”程非凡开心地接过漫画书。 在程飞燕的推荐下，小弟程非凡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手上的漫画书《机器猫》。时不时地，程非凡还要和姐姐分享一下机器猫从口袋或抽屉里拿出神奇东西给主人看的精彩情节。 “姐姐，机器猫好厉害呀，就像变戏法一样。”程非凡兴奋地说道。 “是呀，它总是能变出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这叫‘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程飞燕笑着回答。 程飞燕则拿起了一本素描写真，静静地看了很久。书中的人物画像惟妙惟肖，连骨骼都清晰地画了出来。偶尔不小心看到一两张裸体素描时，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迅速翻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悄然流逝。两姐弟猛然惊觉时间不早了，该去店里与爸妈集合了。毕竟看了一个下午的书，若不买上一本，着实有些过意不去。程飞燕手中正好有一块钱，便买了一本不太厚的七个葫芦娃的故事漫画。 “姐姐，你买了一本呀，我也好想有一本。”程非凡满是羡慕地说道。 “等下次我们有钱了，一定给你买。现在咱们赶紧回去找妈妈吧。”程飞燕轻声安慰道。 “好吧，那我们快点走。”程非凡乖巧地应道。 随后，姐弟俩一同朝着自家干货店跑去。当他们到达店里时，惊喜地发现妈妈杨绿娇还在睡觉。方才跑得匆忙的两姐弟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待妈妈睡午觉醒来，下午的气温已然没那么炎热了。此时，一波菜市场购物高潮再度掀起，人流逐渐多了起来。姐弟俩与妈妈一起在店里忙碌地接待着顾客。在这忙碌的氛围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当夜幕渐渐降临。 忙碌了一天的程飞燕一家准备收摊。 程飞燕一边帮忙整理货物，一边好奇地问妈妈杨绿娇：“妈妈，早上那个肥嘟嘟的光头胖子是不是同行呀？” 妈妈微微皱了下眉，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问多了也没用。” 这时，程非凡插嘴道：“是不是卖肉摊位隔壁那个一样开干货粮油店的呀？我看见那个胖子在那个店里走来走去了。” 妈妈杨绿娇惊讶地看着程非凡，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那是同行。他们嫉妒咱们家有散装坛子榨菜卖，这榨菜成本低，却能赚个两三倍的钱，算是暴利呢，而且又是自家做的，咱可不想把这赚钱的法子分享给别人。” 一家人正边聊天边收摊。 突然，四五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出现在店门口。 他们个个身着黑色衣服，戴着墨镜，嘴里叼着烟，手里还拿着棍棒。 那模样凶神恶煞，让人胆战心惊。 程飞燕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的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不敢去看小混混的眼睛。 只能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们恶狠狠地问道：“程大顺在哪里？” 程飞燕和程非凡吓得紧紧抱住妈妈。 母子三人瑟瑟发抖。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爸爸程大顺从公共厕所走了出来。 他看到这几个不速之客，立刻走到妻女前面。 挺直了胸膛，毫不畏惧地看着小混混。 为首的大汉冷笑一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程老板，识相点，把卖榨菜的路子交出来，大家一起发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大顺怒目而视，“哼，你们想都别想，这是我家的生计，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大汉旁边的小混混挥舞着棍棒，威胁道：“赶紧答应我们的要求，不然有你们好看。” 程大顺丝毫不惧，“我程大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威胁。” 另一个小混混吐出嘴里的烟，恶狠狠地说：“识相点，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小混混不怀好意地看着程飞燕和妈妈。 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威胁的意味十足。 店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恐怖。 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程飞燕紧紧咬着嘴唇。 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妈妈杨绿娇脸色苍白。 紧紧搂着两个孩子。 而爸爸程大顺则坚定地站在那里。 眼神中透露出绝不屈服的勇气。 为首的大汉见程大顺如此强硬，脸色更加阴沉。他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棍棒在地上重重一敲，发出“咚”的一声响。 “程大顺，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能护得住这生意？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程大顺毫不退缩，眼神坚定地盯着大汉。“我程大顺虽然只是个小生意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则。这榨菜的生意是我们一家辛苦打拼来的，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程飞燕躲在妈妈怀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害怕极了，却又为爸爸的勇敢感到骄傲。程非凡紧紧咬着嘴唇，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大汉怒极反笑，“好，很好。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你不害怕，你的妻女也不害怕吗？”他一挥手，身后的小混混们纷纷上前一步，气势汹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妈妈杨绿娇本是胆小之人，和孩子们一样心中充满恐惧，根本不敢出头说话。而小混混们其实也只是来虚张声势，他们并不敢真的伤害程大顺。毕竟在这法治社会，他们也怕惹上大麻烦。 为首的大汉见程大顺毫不畏惧，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他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于是又故作凶狠地说道：“程大顺，你给我记住，今天这事没完。我们还会再来，到时候你最好想清楚。”说完，他一挥手，带着小混混们转身离去。 程飞燕看着小混混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程非凡也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程大顺长舒一口气，转身安慰妻女：“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样。” 第143章 结识小哥哥秦岭 一家人紧紧相拥，紧张时刻悄然度过，心间满溢着对彼此的珍视。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如同一记重锤，让他们深刻领悟到生活虽遍布挑战，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便没有无法跨越的难关。 程飞燕姐弟俩许是受了惊吓，竟突然特别想上厕所。 他们急忙向正在收摊的父母说道：“爸爸妈妈，我们想去厕所一趟。” 妈妈杨绿娇回应：“行，去公共厕所吧，这会儿晚了，公共厕所不收费，就是里面黑，需不需要妈妈陪你们去？” 程飞燕勇敢地摆摆手：“就这么点距离，我啥也不怕，上完厕所就回来。” 姐弟俩快步来到公共厕所边，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便默契地男女分开，各自进入厕所。 待他们从厕所出来时，眼睛随意一扫，却突然瞧见厕所边的小卖部有个熟悉身影正在买烟。 程飞燕和程非凡的眼睛瞬间瞪大。 仔细辨认，果真是白天追逐黄毛小偷的保安叔叔。 这位叔叔着实好认，一身整洁的制服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他特别年轻，那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阳光帅气。 程飞燕和程非凡兴奋地对视一眼，同时蹦跳起来，齐声呼喊：“警察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呀？白天的黄毛小偷抓住了吗？” 保安听到两个小孩的称呼，微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保安制服，露出一抹无奈却又带着别样光彩的微笑，说道：“我可不是警察哦，我是这个家具城的保安。”说着，脸上虽有一丝遗憾的神色，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白天那黄毛小偷跑到火车轨道对面去了，我刚要追过去，火车就来了！那小子趁机跑了。不过没关系，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程飞燕姐弟俩面面相觑，还有些不相信。 程飞燕皱着眉头，疑惑道：“没抓到人，那太可惜了。话说，你穿的衣服不是警服吗？” 程非凡也跟着用力点头，眼睛紧紧盯着保安叔叔，仿佛在期待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对啊，只有警察叔叔才穿这样的衣服吧。” 对于仅在电视上见过警察的程飞燕姐弟而言，确实难以分辨警服与保安制服的区别，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与困惑。 保安叔叔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好吧，我现在也下班了。咱们来聊聊警察叔叔和保安叔叔的衣服有何不同吧。”他微微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们平齐。 “你们有空的时候可以多看看，不同的商场和酒店门口都会有保安站岗哦。保安叔叔的衣服颜色较为多样，不像警察叔叔的衣服通常是藏蓝色的，十分帅气。”保安叔叔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此时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藏蓝色警服的向往，“警察叔叔的衣服上还有一个很特别的标志哦，你们猜猜是什么？” 程飞燕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是不是有个很闪亮的东西？” 保安叔叔笑着点头：“对呀，那叫警徽。警徽由国徽、盾牌、长城、松枝组成，是警察叔叔的象征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崇敬之情，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穿上那身藏蓝色的警服，戴上警徽，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去守护更多的人。” 程非凡接着问：“保安叔叔，那警察叔叔穿的藏蓝色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保安叔叔耐心地回答：“这种藏蓝色看上去很庄重，代表着警察叔叔的威严。而且只有警察叔叔的衣服是这种颜色哦。藏蓝色就像一片深邃的海洋，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我相信，未来的我也能像警察叔叔们一样，给人带来安全感。” 程飞燕又问：“保安叔叔，要是看到假警察要怎么分辨呢？” 保安叔叔认真地说：“小朋友们，如果看到有人穿着警察的衣服，但是没有警徽和警号，那可能就是假警察哦。而且真正的警察叔叔在执法的时候会很规范，不会乱来。如果你们觉得有可疑的人，可以找可靠的大人帮忙，或者告诉老师、保安叔叔。记住了吗？” 程飞燕和程非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程飞燕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以后就知道怎么区分了。”她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自信。 程非凡也跟着说道：“对呀，保安叔叔你真厉害，还懂这么多。”他的眼睛里满是敬佩。 保安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说：“好了，别老叫我保安叔叔，我今年才十九岁，大不了你们多少，我叫秦岭，你们以后叫我秦哥哥好了！” 程非凡点点头，很快就接受了秦岭的提议，说道：“秦哥哥，我叫程非凡。菜市场第一个干货店就是我家开的哦！”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秦哥哥？怎么感觉这样叫你很奇怪呢？”程飞燕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叫秦哥哥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歪着脑袋，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秦岭抬头看了眼夜幕降临后的菜市场，此时的菜市场格外安静，行人已经不多。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份静谧。他微微扬起嘴角，笑道：“好了，秦哥哥我下班了，要回家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这家具城的保安队长是我亲二叔，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来找我知道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关切，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在告诉姐弟俩，他会像未来的警察那样守护他们。 程非凡一听，激动得眼睛发亮，说道：“真的吗？秦哥哥，我跟你说，就在刚才……” “刚才没什么！别听他瞎说！”程飞燕急忙阻止了程非凡。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心想，刚认识秦岭，不知他是否靠得住，可不能贸然把麻烦事说出来。还是先回店里和爸爸商量商量认识秦岭的经过，再决定要不要把店里的情况告诉他请求帮忙。程飞燕紧紧地拉着程非凡的手，仿佛在守护着一个秘密。 秦岭看着程飞燕紧张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他微微蹲下身子，与姐弟俩平视，语气温柔而坚定地说：“小朋友们，别害怕。如果你们遇到了麻烦，一定要告诉大人，或者来找我。我虽然现在只是个保安，但我一直想成为一名警察，保护大家。我相信，正义永远不会缺席。”说完，他轻轻拍了拍程非凡的肩膀，又微笑着看向程飞燕。 程飞燕被秦岭的真诚所打动，心中的警惕稍稍放下了一些。但她还是不敢完全信任秦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岭其实也看出程飞燕的犹豫，他并不着急，他知道信任是需要时间建立的。他轻轻耸了耸肩，微笑着向姐弟俩挥了挥手。 程飞燕也发现天色渐晚，说是去上厕所，聊天有点久了。她赶紧牵着老弟程非凡的手，一起和秦岭告别：“秦哥哥再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姐弟俩跟秦岭道别后，立马朝着自家店铺走去。一路上，他们的脚步轻快而急切。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警服和保安制服的区别，仿佛两个小侦探在分析着重要的线索。 程飞燕说：“你看，秦哥哥说了保安叔叔的衣服颜色多样，警察叔叔的是藏蓝色呢。以后我们再看到穿类似衣服的人，一定要仔细观察，可不能再认错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认真。 程非凡用力地点点头：“嗯嗯，我记住了。要是看到假警察，我们就赶紧找大人帮忙。”他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他们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想着以后一定要准确地分辨出是警察还是保安。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留下一串串充满希望的脚步声。 回到干货店，程飞燕把遇到保安秦岭的事情告诉了爸爸妈妈。程大顺和杨绿娇听后，笑着说：“你们俩今天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呢。” 程飞燕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爸爸，刚才我们碰到秦岭的时候，老弟差点把店里来了五六个流氓恐吓我们的事情说出来，我给拦住了。我觉得我们刚认识秦岭，不知道他靠不靠谱，所以没让老弟说。” 程大顺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飞燕做得对，我们不能轻易把麻烦事告诉刚认识的人。不过，这个秦岭既然是家具城保安队长的侄子，说不定以后能帮上我们的忙。我们可以先观察观察，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他进一步结识。” 杨绿娇也点头表示同意：“是呀，我们在这做生意，多认识些人总没坏处。但也不能太冒失，得谨慎些。” 程大顺接着说：“飞燕、非凡，以后要是再碰到秦岭，你们就礼貌点，多和他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但也别轻易透露我们家的麻烦事，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程飞燕和程非凡乖巧地点点头。 一家人继续忙碌着收摊，准备结束这忙碌而又充满波折的一天。华灯初上，一家四口又坐上了那辆最原始的脚踏三轮车。程大顺用力地踩着踏板，三轮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行。 城里的夜晚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省城就是省城，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很热闹。程大顺和妻子杨绿娇一心讨论着今天送了多少次货，有哪些老顾客没有结账，检查下登记表有没有漏写，今天赚了多少钱，明天有哪些物品要进货了。 杨绿娇微微皱着眉头说：“今天那个老张还是没结账，这都好几次了，下次得提醒提醒他。” 程大顺点点头：“嗯，明天我就去催债，顺便去进点货，家里的鸡蛋和大米不多了吧？可不能断货了……” 姐弟俩坐在三轮车上，看着道路两旁的热闹景象。程非凡坐在三轮车上摇晃着小腿，打着哈欠说：“姐姐，城里的夜晚也好热闹啊！我又累又饿，好想睡觉了！” 程飞燕连忙说道：“先别睡着了，我们聊天吧！回家就有饭吃了，你看啊！乡下虽然风景很美，空气也好，就是夜晚让人不太敢出门，到处都有坟包，很难忽视这点呀。” 程非凡强撑着眼皮说：“是啊，还是城里好啊！晚上也这么热闹，人好多呢。” 程飞燕也知道今天姐弟俩一大早就起来，超过十二个小时没休息了，真的累了，还没有吃晚饭，也是真的饿，可现在在三轮车上也不方便睡觉，只能搜肠刮肚地找话题和弟弟程非凡聊天。 程飞燕说：“你还记得白天那个黄毛小偷吗？跑得可真快。要是被秦哥哥他们抓住了，肯定会受到惩罚。” 程非凡说：“希望警察叔叔能快点抓住他。那个小偷太坏了，竟然在偷东西。我差点信了他是真的没有钥匙才用铁丝开单车呢！” 程飞燕接着说：“不过那个秦哥哥也很厉害呢，追那个黄毛小偷追得那么迅速不带犹豫的，一点都没担心过小偷会和他鱼死网破。” 程非凡点点头：“对呀，秦哥哥还知道那么多关于警察叔叔的事情。他要是警察多好呀！”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感受着城市的喧嚣。然而，程飞燕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几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她微微皱起眉头，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此时，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几个傍晚曾去他们店里闹过的流氓正悄悄地跟着他们。其中一个流氓压低声音说：“嘿，看他们那傻样，还不知道被咱们盯上了。等知道他们住哪儿，以后有他们好看的。”另一个流氓露出坏笑，附和道：“就是，敢不给咱们面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们想知道这一家人住在哪里，以便日后继续找麻烦。而程飞燕一家四口却毫无察觉。 程飞燕感慨道：“城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以后我们有时间可以去逛逛。” 程非凡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想去公园玩。” 程飞燕笑了笑：“行，等有时间了我们就去这里最有名的烈士公园玩。” 突然，他们看到不远处有火光冲天而起。程飞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喊道：“那是怎么了？” 程大顺定睛一看，神色凝重地说道：“好像是商场起火了。今天早上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居民房起火，没想到晚上又有商场起火。这城里虽然繁华，但起火的几率也是真的高。” 程非凡紧张地看着火光的方向，声音微微颤抖：“姐姐，这火好吓人啊！” 程飞燕满脸担忧：“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呢。早上居民楼起火的时候，连旁观的人都没有，现在商场起火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有没有人报警救火啊！” 程非凡疑惑地问：“感觉大家好冷漠啊！为什么早上居民楼起火都没人旁观呀？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程大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杨绿娇则满不在乎地说：“大家都累得要死，谁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咱也别瞎操心了，顾好自己就行。” 程飞燕不甘心地说：“可是万一有人需要帮助呢？” 杨绿娇白了她一眼：“你个小丫头片子，别想那么多。这世上的事多了去了，咱管得过来吗？” 程非凡还是有些害怕：“那这商场起火会不会很严重啊？会不会有伤亡？” 程大顺叹了口气：“伤亡在所难免，希望不要太严重吧，消防员应该很快就会来的。” 程飞燕和程非凡紧紧盯着火光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而程大顺和杨绿娇虽然也看着起火的地方，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淡然。 三轮车继续缓缓前行，那火光在众人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程飞燕和程非凡的注意力也慢慢从起火的商场上收了回来。 程非凡靠在姐姐身上，小声说道：“姐姐，我有点怕那些流氓会再来找我们麻烦。”程飞燕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爸爸妈妈在呢。而且我们以后小心点，要是再看到他们就赶紧跑。” 此时，程大顺似乎听到了姐弟俩的对话，他沉声说道：“别担心，要是那些人再来，我们就报警。我们在这做生意，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杨绿娇也点点头，说道：“对，我们不能怕他们。大不了以后我们多注意点，也可以找些人帮忙。” 随着三轮车的颠簸，程非凡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睡着了。程飞燕看着弟弟安静的睡脸，心中满是心疼。她轻轻地为弟弟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向父母。 程大顺和杨绿娇还在讨论着生意上的事情，他们的脸上虽然有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程飞燕心想，父母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自己一定要更加懂事，帮父母分担一些压力。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回到了家。程大顺小心翼翼地把程非凡抱下三轮车，杨绿娇则开始收拾车上的东西。程飞燕也赶紧帮忙，一家人忙碌而又温馨，匆忙用过晚饭就准备睡觉了。 夜晚渐渐深了，城市的喧嚣也慢慢平息下来。程飞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的事情，那个黄毛小偷、保安秦岭、还有那起火的商场和可能还在跟踪他们的流氓。她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麻烦，但她知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第144章 如梦般伤感的往事 就在程飞燕姐弟满心欢喜地以为第二天还能跟着爸妈去店里忙活，享受那充满烟火气的忙碌时光。然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上窗台，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脸颊时，他们却仍在美梦中遨游，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 直到他们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才惊愕地发现爸妈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早早地就去店里辛勤劳作了。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轻快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奶奶杜大妞。奶奶身体硬朗，健步如飞，她精神抖擞地走进房间，脸上绽放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大声呼唤着：“飞燕，非凡啊！太阳都快爬到头顶啦，小懒虫们，快起床喽！”说着，奶奶迅速来到床边，她一边笑呵呵地连喊带拉，一边动作麻利地摇晃着程飞燕姐弟俩，那充满活力的样子，丝毫不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两个小家伙呀，昨天出门太早，一整天都跟着爸妈在外面奔波忙碌，连午睡的时间都没有。回到家后，他们累得精疲力竭，小小的身躯仿佛被重重的疲惫包裹，所以今天早上才会睡得这般沉，像两只怎么也叫不醒的小懒猪。 “我就起来了！”程飞燕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抓了抓因为刚起床而显得格外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东张西望，满心期待着能看到爸妈的身影，然而空荡荡的房间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起晚了。她望着窗外那明晃晃的大太阳，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向奶奶问道：“奶奶，现在几点了呀？” 奶奶杜大妞手脚利落地一边拉起孙子程非凡，一边笑着回复道：“你们俩呀，看看这太阳都升得这么高了，都快到吃中饭的时间咯！还问我几点了，要不是奶奶看你们昨天回来得那么晚，一个个累得不行，心疼你们，才容你们多睡会儿。没想到没人喊你们起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呢！” 程飞燕和弟弟程非凡两姐弟听了奶奶的话，对视了一眼，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程飞燕赶紧讨好地说道：“奶奶，我就知道你对我们最好了！奶奶，我都饿了，想吃东西啦。” 这时，呆萌的程非凡小朋友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瞌睡虫都赶跑，他揉了揉眼睛，跟着说道：“奶奶，我也饿了，我想吃米粉了！” 奶奶杜大妞看着两个可爱的孙子，笑着回应道：“好好好，奶奶知道啦！你们俩呀，先去洗脸刷牙，今天就在家里吃奶奶做的米粉吧！” 程飞燕姐弟向来不挑食，对于在哪里吃也并不在意，他们连连点头说道：“好嘞，我们这就去洗脸刷牙！”说着，两个小孩便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他们洗漱的声音。只见姐弟俩动作迅速，洗脸刷牙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沓。 “孩子们，来吃米粉哦！快点尝尝奶奶做的手艺好不好吃哦！”奶奶杜大妞那爽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此时，她已经煮好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粉，每碗米粉上还卧着一个香喷喷的荷包蛋。 “哇！好香啊！”姐弟俩欢快地跑到院子里，看着眼前的米粉，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迫不及待地坐在小板凳上，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奶奶杜大妞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笑着说道：“奶奶不管是煮面还是煮粉呀，都是一锅水，等面粉熟了就着锅里的水就当汤捞进碗里了，绝对不会特意去做汤哦！这个荷包蛋呀，就当是粉面的哨子啦！奶奶我呀，主打一个原滋原味，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嗯嗯，奶奶做的米粉太好吃啦！”程飞燕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嘴里还塞得满满的。 “好吃，好吃！奶奶，我还要吃！”程非凡也跟着附和道，小小的嘴巴吃得鼓鼓的，像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奶奶杜大妞趁两个孩子欢快地吃着米粉的时候，轻手轻脚地找了两个搪瓷杯，仔细地泡上了牛奶。不一会儿，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就被摆在了程飞燕姐弟面前。两姐弟对视了一眼，心中虽有点无奈，毕竟米粉还没吃完，可这满满的两杯牛奶，那都是奶奶的爱呀！所以，他们谁也没有拒绝说不喝牛奶这样的话。 奶奶杜大妞缓缓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安稳地坐下，手里拿着蒲扇，一边轻轻扇动着，一边满脸慈爱地问孙子孙女：“昨天你们和你们爸妈去店里玩得开心吗？奶奶我也没去过呢！” “奶奶，我和你说，昨天我们去爸妈店铺了，那是一间不太大的干货店，卖的东西可多了，比村里程梅子她爷爷奶奶开的小卖部卖的东西还要多哦！”程飞燕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迫不及待地想和奶奶分享昨天看到的一切。 程非凡也赶忙抢着点点头说：“是啊！奶奶，我们到时候也可以一起去店里看看哦！” 奶奶杜大妞满脸好奇地问道：“听你爸妈说，店铺是开在一个菜市场里对吧？” 姐弟俩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是的！那里好热闹，人很多！” 程非凡接着说：“奶奶，我告诉你哦，爸妈他们所在的菜市场修在火车轨道下面，路过那里的人每天都可以听到火车轰隆隆的声音。” 奶奶杜大妞更加好奇了，说：“你们奶奶我啊！一把年纪还没有见过真的火车呢！火车什么样子啊？有电视里那么长吗？” 程飞燕和程非凡也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也没有看到真火车的全身，因为我们没有上坡，只听到过火车在不同时间段路过菜市场坡上的火车轨道。” “是啊！奶奶，我们一天下来听到好多次火车路过的轰隆隆的声音，声音可大了。”程非凡又补充道。 奶奶杜大妞不禁感慨起来：“飞燕啊！你小时候坐过火车的呀！不记得了吗？倒是我老太婆，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坐火车。”说完，奶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憧憬和渴望，她望着远方，仿佛在想象着火车的模样。那蒲扇也不自觉地放慢了扇动的节奏，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吹起了几缕白发。院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微风声和孩子们轻轻的呼吸声。 程飞燕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奶奶，我记得小时候坐过火车，那时候我晕车得厉害，没想到坐火车也晕。整夜都睡不着，还上吐下泻的，难受极了。”回忆起那段经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姐姐，你小时候也坐过火车呀！好羡慕啊！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坐火车啊？”程非凡满脸羡慕地看着姐姐，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似乎在想象着自己如果也能坐上火车，会看到怎样的风景。 奶奶杜大妞看着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笑道：“非凡呀，你姐姐坐火车的时候还没有你现在这么大呢，你其实也坐过火车了，那个时候你只是一个襁褓里的宝宝啊！” 程非凡听了奶奶的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乎乎地说道：“原来我以前也坐过火车啊！可惜我不记得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仿佛在为自己不记得这段经历而感到惋惜。 程飞燕半天没接话，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因为她想起了小时候坐火车不愉快的经历，那些难受的感觉仿佛又涌上心头。她宁愿相信那是一个梦，也不想再次回忆起那些痛苦的时刻。 她默默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思绪渐渐飘远。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那一夜坐火车的情景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因为上吐下泻，没办法在父母身边靠着硬座睡觉。父母两人搭着硬座休息，而她只能时不时地起身去上厕所或者对着窗外看风景，试图缓解身体的不适。那时候的她，小小的身影在车厢里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 坐火车对程飞燕来说，最大的印象就是那漫长的一夜。看到天明，难受得合不上眼，为了让自己有精神，小小的她想着要把火车的每节车厢都走遍，看一看每一节车厢里坐的都是什么人。出于好奇，她还想知道火车头的师傅是怎么开火车的。她迈着小小的步伐，在车厢的过道里穿梭着，仿佛在探索一个神秘的世界。 就这样，在别人休息或聊天的时候，父母也没有管她，任由她在火车上胡乱行走，离父母越来越远。明知道孩子晕车头痛腹泻，也没有多的关心语言，任由孩子乱跑。或许父母也疲惫不堪，在硬座上艰难地休息着，无暇顾及她的感受。 没想到程飞燕在自以为很好玩的时候，就来回穿梭了一个晚上。到天亮的时候，她发现火车停了，很多人下了火车。这个时候程飞燕才知道自己玩得太久了，远离了父母。她在往回跑的车厢里到处都找不到父母的影子，她想父母应该也会在车上面找她。她焦急地在车厢里奔跑着，呼喊着父母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嘈杂的人声和火车的轰鸣声。 弱小又可怜的程飞燕到处找不到父母，很着急很想哭，感觉很无助。看着很多人拿着行李下车了，她无意间朝火车窗外一看，发现父母提着行李箱，妈妈抱着弟弟已经走出火车轨道到了另外一边行人的位置。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根本就不记得有一个女儿没有下火车，也根本没有去找她。她那个时候就突然明白，也许父母从来没把她放在心里，甚至就想过让她这样随波逐流不见也好，毕竟父母曾经是抛弃过二妹妹的人。父母是有抛弃孩子前科的人。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父母理所当然地提着行李，抱着弟弟走出火车轨道，要下坡去乘汽车。程飞燕见缝插针地从出口跑过去，跨越轨道冲到了父母那里，一直哭喊着说还有我还有我。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恐惧。 父母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拉着她说你去哪里了，还以为你不见了。这世界上最心寒的就是那句“还以为你不见了”，但就没有见过父母为了她的不见而着急的神色。那一刻，程飞燕的心仿佛被寒冰包裹，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对她如此冷漠，难道她在父母心中就如此微不足道吗？她默默地跟在父母身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一次的经历，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伤痕，让她对父母的爱产生了怀疑。 而此时，院子里的温馨氛围似乎与她的内心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她看着弟弟和奶奶欢快地交谈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弟弟一样，感受到父母满满的爱和关心。可是，那些痛苦的回忆却如影随形，让她无法释怀。 院子里的宁静被一阵微风轻轻打破，奶奶杜大妞看着沉默的程飞燕，心中满是疼惜。她轻轻摇着蒲扇，缓缓开口道：“飞燕啊，怎么啦？看你一直不说话，有啥心事吗？” 程飞燕微微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奶奶，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儿。” 程非凡似乎也察觉到了姐姐的情绪，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姐姐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呀，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呢。等我们再去爸妈店里的时候，肯定还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奶奶杜大妞笑着点点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总纠结些没用的，有心事可以和奶奶说，不愿意说也行，你自己要明白，人是要向前看的，多想点眼下的事情，你们下次去店里，说不定还有新的惊喜呢。” 程飞燕看着弟弟和奶奶，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了一些。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要珍惜现在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第145章 擦皮鞋的姐妹花 奶奶，米粉吃完了，我和弟弟等下去找谢梵玩啰！ 奶奶杜大妞正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听到孙女的话，一边忙碌着，一边满是关切地回应道：“好，你们去吧！出门注意安全，别和陌生人说话，别吃陌生人的东西，知道吗？” “好的，奶奶，你等下要去做什么？对了，房东老太太出院了吗？” 然而，此时奶奶杜大妞已然转身去厨房洗碗了，根本没听到程飞燕的话语。 院子里，程非凡正全神贯注地把玩着一盒子的抽奖玩具。听到姐姐和奶奶的对话，他抬起头，好奇地插嘴问道：“姐姐，房东老太太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房东老太太生病了，住院了，还没有回来呢。平时奶奶都是和房东老太太一起聊天的。现在没人和奶奶聊天该多无聊啊！”程飞燕耐心地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啊！那奶奶昨天是不是很无聊啊？”程非凡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是啊！你说得对！要不我们今天多和奶奶聊天，让她别太无聊？”程飞燕微微点头，说道。 “可以啊！那我们说什么呢？要不我们还是去打听下，房东老太太什么时候回来吧！”程非凡眼睛一亮，说。 “行，我们现在分头行动，你去陪奶奶说说话，就说昨天去店里看到的听到的内容。我去打听下房东老太太怎么样了。”程飞燕迅速地分配着任务。 “好，那我去陪奶奶聊天啰！”程非凡爽快地答应了，然后蹦跳着丢下玩具，朝奶奶走去。程飞燕看着弟弟可爱的模样，笑了笑，转身去找房东老板娘。 她楼上楼下转了个圈，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大家都很忙碌，一睁开眼就会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肯定都出门了呀！ 一楼靠近大门边的一间房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是同样租在这个院子的王春美姐妹俩。她们一人提着一个带盖子的竹编长方形篮子，显然是才准备出门。王春美和王春丽俩姐妹是双胞胎，不仔细看两个人长得极为相似，都是二十多岁的美丽少妇模样。虽说是从农村来的，她们俩却穿得格外洋气。卷头发如波浪般轻盈地垂落在肩头，大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一个身着大红收腰长裙，热情似火；一个穿着嫩黄收腰长裙，清新可人。她们还化着淡妆，精致的妆容让她们更加光彩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明星游街呢。谁能想到她们俩的职业竟然是擦皮鞋的呢？ 王春美好奇地问道：“呦，飞燕啊！大早上的楼上楼下的跑什么呢？找谁呢？” 程飞燕礼貌地说道：“王阿姨早上好！我是在找房东老板娘，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虽然奶奶杜大妞很不喜欢这对姐妹，觉得她们俩整天花枝招展的就不是个正经人的样子，但是程飞燕只是一个爱美的小孩子，她虽然答应过奶奶不搭理王家姐妹，可是她实在喜欢看这对姐妹花的颜值啊！ “嗐，怎么又叫上王阿姨了？我们俩个都还没结婚呢，就该叫声姐姐知道吗？你找房东老板做什么？交房租吗？时间没到吧？”王春丽也好奇地问道。 程飞燕笑笑，装没听清，不肯改口叫姐姐，直接说道：“不是交房租，是想去问问房东老太太啥时候出院，我奶奶和房东老太太经常聊天关系好着呢，现在总盼着看到房东老太太。所以我就想去问问。” 王春美微微皱眉，说道：“是这样啊？那我看难了，房东老太太看着好像八十岁了，满头白发的，身体不好说啊！” 程飞燕听了王春美的话，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她望着姐妹俩背着小篮子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程飞燕决定再去别的地方打听一下房东老太太的情况。她在院子里四处张望，思索着该去问谁呢。这时，她看到了住在隔壁的李大爷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程飞燕连忙走过去，礼貌地问道：“李大爷，您好！您知道房东老太太什么时候出院吗？我奶奶很挂念她呢。” 李大爷抬了抬老花镜，慢悠悠地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小姑娘。不过听说房东老太太的病挺严重的，可能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呢。” 程飞燕听了，心里更加失落了。她谢过李大爷，转身往回走。一路上，她都在想着该怎么跟奶奶说这件事。 回到家，程非凡正陪着奶奶聊天，奶奶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到程飞燕回来，奶奶问道：“飞燕啊，找到房东老板娘了吗？房东老太太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程飞燕犹豫了一下，说道：“奶奶，我没找到房东老板娘。不过我问了别人，他们说房东老太太的病有点严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呢。” 奶奶听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说道：“没关系，咱们就耐心等着吧。希望房东老太太能快点好起来。” “奶奶，你平时和房东老太太聊天怎么称呼她的？也像我一样称呼房东老太太吗？”程飞燕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满脸期待地问道。 奶奶杜大妞微微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哦，房东老太太让我叫她何大姐，她叫我杜妹子。听着怪不好意思的，我还是愿意叫她何老太。” 程非凡看到姐姐和奶奶在聊天，也赶紧凑了过来，歪着小脑袋问道：“奶奶，你平时和房东老太太聊什么啊？有那么多话说吗？”程飞燕也连忙点头附和，俩姐弟一起眼巴巴地等着奶奶答复。 奶奶杜大妞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回忆着说道：“我和房东老太太相差二十多岁，本来没什么共同话题的。但是有一天，老太太发现我早晚要烧香拜佛，她就好奇地问我每天祭拜什么。我说早晚祭拜天地、观音菩萨。她就说她也很有兴趣，还说要和我一起祭拜，要我一起陪着去买合适的观音菩萨法相。我们俩一起看了好多店铺，都不满意，她就找人订做了。老板说要十几天后去拿货呢！哎，还有五天就是取货的时间了。我还想着提醒她老人家，要诚心祭拜观音菩萨就要带着佛像去寺庙开光才行。”奶奶说着，情绪渐渐低落下来，又忍不住担心起房东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奶奶，你就放心吧！房东老太太是个慈祥待人的好人，肯定会很快康复出院的！说不定今天就要出院了呢！”程飞燕连忙安慰道，眼神中满是真诚。 程非凡也用力地点点头，跟着安慰道：“是啊！奶奶，你就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杜大妞看着孙子孙女充满关心的样子，心里感到很妥帖、温暖。她笑了笑，说道：“好了，奶奶知道了，你们去忙吧！奶奶也要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程飞燕好奇地问道：“奶奶，你要去做什么呀？需要我和非凡陪伴吗？” 奶奶杜大妞连连摆手，说道：“不用，我想去寺庙给房东老太太求个寺庙符。你们俩个就在家里玩吧！中午自己出去吃面！”说完，还从口袋里抽出十元钱递给程飞燕，接着说道：“忘了和你们俩说了，奶奶给你们俩十块钱，中饭就去米粉店吃粉吧！” 程飞燕稀里糊涂地收了奶奶的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程非凡倒是不经大脑地问道：“奶奶，你今天要是出门很久后才想起我们的中饭问题，我们是不是就找不到你还饿肚子啊？奶奶你这样很过分啊！” 奶奶杜大妞有些无奈地说道：“哎呀，奶奶现在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你们又没有怎么样。” 程非凡不依不挠，继续说道：“可是，实际上就是你忘记告诉我们了呀，我和姐姐好可怜啊！姐姐，你说对吧！” 程飞燕抓着手里的十元钱，点点头，听着奶奶和弟弟的对话，觉得很有道理。 杜大妞被小孙子说得十分尴尬，自觉有错，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给程非凡，说道：“好啦！奶奶给你两元钱，当奶奶赔错了好吗？你就不要啰哩巴嗦了！” 程飞燕和程非凡都拿着奶奶杜大妞给的钱，也就没有任何牢骚可说的了，姐弟俩看着奶奶提着包先出了门，奶奶还不忘回头嘱咐他们：“好好去玩，注意安全。” 姐弟俩对视一眼，耸耸肩，便也决定去找谢梵兄妹玩。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地讨论着等会儿一起玩什么游戏。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谢梵家租的院子，发现院子里没人，就去敲谢家租的房门。程飞燕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回应。她又加大了力度敲了几下，嘴里还喊着：“谢梵，你们在家里吗？” 第146章 公园见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小公园。刚踏入公园，姐弟俩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花园面积辽阔，仿佛是一片隐藏在城市喧嚣中的宁静绿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假山，它宛如一个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假山上布满了青苔和小巧的野花，给人一种古朴而自然的感觉。旁边的池塘清澈见底，水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美景。微风吹过，池塘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宝石在水面上闪烁。 沿着小路前行，他们来到了山坡凉亭。凉亭的设计精美，飞檐斗拱，古色古香。坐在凉亭里，可以俯瞰整个花园的美景，让人心情格外舒畅。花园里树木繁茂，高大的乔木伸展着枝叶，为人们遮挡阳光。绿树之间，各种花朵竞相盛开，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五彩斑斓，美不胜收。花朵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陶醉其中。 一大片绿草地上，一些穿着洋气的小朋友在欢快地玩耍。他们有的在追逐嬉戏，有的在放风筝，还有的在玩游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不远处，着装讲究的老人在一边下象棋一边晒太阳。老人们神情专注，仿佛沉浸在棋局的世界里。他们时而皱眉思考，时而露出会心的微笑，享受着这悠闲的时光。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舒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姐弟俩缓缓走进花园，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惊喜。程非凡兴奋地说道：“姐姐，这里真的好漂亮啊！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美呢。”程飞燕也不住地点头，说道：“是啊，真没想到富人住的小区花园这么好看。走，我们去看看游乐设施在哪里。” 他们沿着小路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讨论着花园里的各种美景。程飞燕说道：“我有一次听谢梵说富人住的小区里花园可美了，种了各种好看的花木，还有供小孩子玩的游乐设施。” “真的吗？都有什么游乐设施啊？”程非凡好奇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程飞燕努力回想：“好像是说有荡秋千，滑滑梯，锻炼身体的杠杆。别的我不记得了！” 程非凡又问道：“姐，谢梵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呀？” “嗨，当时我不想做题目，说搞学习烦死了！没意思！谢梵就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可以改变命运，我问他改变命运是什么样的？他就说以后可以靠知识改变命运，赚很多钱成为富人，然后住富人小区，在小区里欣赏美丽的小花园。”程飞燕好笑地说道。 程非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哦，谢梵哥哥说的很有道理耶！我也很好奇，富人住的小区里有什么样的小花园。你知道在哪里吗？” “这有什么？你看我们住的地方普通居民大院子，我们走远点，去对面大马路上，专门进有大围墙的高楼大厦走就没错啦！”程飞燕理所当然地说道。 程非凡兴奋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走进小花园去看看玩玩了！” 程飞燕笑着说：“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如果有好玩的，我们下次可以叫上谢梵他们一起玩。” 不一会儿，他们顺利地找到了游乐设施所在之处。荡秋千上，程飞燕欢快地荡着，微风轻柔地拂过她的面庞，带来阵阵惬意之感。她微微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程非凡则在滑滑梯上玩得兴高采烈，他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从高处飞速滑下，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他们在游乐设施上尽情玩耍了一会儿后，便又开始在花园里悠然漫步，欣赏着周围美丽的花朵和繁茂的树木。 然而，在对花园的美丽惊叹过后，他们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美景。游乐设施也失去了新鲜感，那股兴奋的劲头渐渐消散。程非凡有些失望地嘟囔着：“姐姐，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呀。” 此时，正愉快地在小坡上荡着秋千的程飞燕连忙哄着弟弟道：“没关系，我们再想想还有哪里可以去玩。先让我在秋千上再荡一会儿。” 就在这时，姐弟俩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小道上，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小花园。只见两个打扮得美丽动人的少妇模样的女人，正四处找人推销擦皮鞋的业务，她们专挑穿着皮鞋的男人。尽管好几个大爷拒绝了她们，但她们却毫不气馁。最后，她们在凉亭里找到了两个正在下棋的老人，得到老人的同意后，她们满心欢喜地开始了工作。 两个女人蹲在凉亭里，分别为两个大爷模样的人擦着皮鞋，时不时还说笑几句。程飞燕不禁感叹道：“我早上还见过她们呢！没想到她们姐妹是这样上班的呀？我原本还以为她们会在哪个店里上班呢！” 程非凡也跟着说道：“这不就是和我们住同一个大院子的两个王阿姨嘛！”说着，他又开始荡起了秋千，慢慢地也再次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程飞燕接着说道：“是呀！这两个王阿姨的工作真简单，擦皮鞋看起来很容易啊！” 程非凡补充道：“而且她们俩还很赚钱呢，不然也不会每天穿得那么好看了！姐，要不我们两个也去擦皮鞋吧！” 正在两姐弟聊天八卦的时候，王春美一不小心将沾了黑色鞋油的抹布擦到了光头大爷的白袜子上。她连忙娇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小心把您的袜子弄脏了，要不您把袜子脱下来我帮您洗干净吧！我除了会擦皮鞋，还会给人按摩呢！” “是吗？那你要去我家里给我洗吗？按摩多少钱一次？”光头大爷原本就色眯眯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擦皮鞋的王春美，现在王春美暗示自己还会按摩，他心里顿时痒痒的。 王春丽则认真地擦着皮鞋，手脚十分利落。不一会儿，她就擦好了皮鞋，正在给戴帽子的大爷皮鞋做打蜡护理。她完全不理会姐姐王春美和光头大爷之间的交流。 戴帽子的大爷忍不住提醒光头大爷说道：“老李头，你不怕你家老婆子打死啊？” 光头大爷转头狡辩道：“想什么呢？我袜子脏了，看不到吗？” 戴帽子的大爷说：“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这话你家老婆子信吗？” 光头大爷心里暗想：我家老婆子去广东伺候女儿坐月子了，根本不在家里。但嘴上却说道：“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什么都不怕，吴老头，管住你的嘴，不要瞎说，瞎想，我家老婆子才不会像你这样思想不纯。”说完，他站了起来，还看了一眼王春美，然后跟上说道：“小妹子，你和我回家，给我把袜子洗干净我就不让你赔了，顺便给我按摩一下，价格贵吗？太贵我可消受不了。” 王春美笑呵呵地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把袜子洗干净的！我不小心弄脏了您的袜子，为了给您赔礼道歉，我决定按摩给您打五折。” 光头大爷笑眯眯地领着王春美走了，王春丽也给戴帽子大爷的皮鞋擦好了，她温和有礼地说：“老先生，您的皮鞋我给护理好了，十元钱，谢谢！” 戴帽子大爷一边掏钱，一边好奇地问王春丽：“你和刚才那个女的是姐妹吧？你怎么不推销会按摩？” 王春丽摇摇头说：“对不住，老先生，我不会按摩，我只会擦皮鞋。” 戴帽子大爷伸手递出十元钱，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虽说职业不分贵贱，但是行为还是分品德的，你就不错！”说完，他也离开了，只留下王春丽一个人坐在凉亭里。 程飞燕姐弟全程观看了这一幕，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程非凡说：“他们擦皮鞋为什么要客人穿着擦啊？拖着鞋子擦皮鞋不就好了！” 程飞燕点点头，说道：“对呀，她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会不会是客人不愿意脱鞋？还是……呵呵。” 程非凡好奇地问：“姐，还是什么啊？” 程飞燕挠挠头说：“我猜是她们怕脱鞋脚臭就溢出来了，所以就没有提脱鞋子。” 程非凡觉得姐姐说的十分有道理，连连点头：“确实有可能啊！” 两姐弟八卦完后，才发现王春丽也不见了。他们又在小花园逛了起来，可时间久了，又觉得无聊了。 他们站在小花园的小路上，思考着接下来该去哪里。这时，程飞燕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非凡，我们去书店看看怎么样？说不定能找到好看的漫画书呢。”程非凡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们赶紧去吧。” 于是，姐弟俩又朝着书店走去，满心期待着能在书店里度过一段有趣的时光。 第147章 讨厌的贾家姐弟上线了 程飞燕姐弟俩在热闹非凡的大马路上茫然四顾，他们完全迷失了方向，根本不记得书店具体在哪里，甚至连书店的名字也忘得一干二净。程飞燕满脸焦急，紧紧拉着弟弟陈非凡的手，那模样仿佛在大海中迷失的船只渴望找到灯塔的指引。她鼓起勇气，向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问道：“叔叔，请问您知道附近有个书店在哪里吗？” 路人停下匆忙的脚步，微微俯身，看着这两个满脸期待的孩子，微笑着回答：“哦，书店啊，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在第二个路口左拐，再走一段路就看到了。”程飞燕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连忙道谢：“谢谢您，叔叔。” 姐弟俩继续前行，心中怀揣着希望。不一会儿，又碰到一位和蔼可亲的阿姨。程非凡迫不及待地赶紧上前询问：“阿姨，您知道附近有家书店具体怎么走吗？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阿姨温柔地看着他们，缓缓说道：“小朋友，书店不远了。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一个红色的招牌就往右拐，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程非凡开心得差点跳起来，欢快地说：“谢谢阿姨。” 姐弟俩按照路人的指点，东拐西弯，历经一番波折，终于找到了那间小书店。程飞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终于找到了，可真不容易啊。” 程非凡也兴奋不已，眼睛亮晶晶的，说：“姐姐，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程飞燕点头说：“好，我们就进去吧！” 她缓缓抬起头，只见书店门口赫然写着“学海书屋”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知识的无穷魅力。 “姐姐，这个书店叫啥啊？”程非凡好奇地问道，小脑袋微微上扬。 程飞燕温柔地介绍道：“上面写了学海书屋哦！” 程非凡歪着脑袋重复道：“学海书屋啊！名字真高大上啊！” “是啊！学海无涯苦作舟，确实高大上。”程飞燕微微颔首，感慨地说道。 两姐弟一迈进书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长一条长桌，宛如一条知识的长河展现在他们面前。长桌上铺满了各种优惠书籍，那些书籍仿佛是知识的宝藏，等待着人们去发掘。书籍被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有两元区，里面的书籍价格实惠，仿佛在向爱书之人热情地招手，呼唤着他们来探索知识的世界；还有五元区，也吸引着不少顾客驻足挑选，人们或低头沉思，或轻轻翻阅，沉浸在书的海洋中。 贴墙而立的都是书架，足足有两米高，分为十多层，就像一座知识的高塔，让人仰望。 这是一间面积大约一百多平方的书店，整体布局呈品字型，给人一种规整而又充满奥秘的感觉。最里面，贴墙陈列着很多高达十层的书架，排列得整整齐齐，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各种各样的书按照分类满满地挤在书架里，有文学名着散发着经典的魅力，那厚重的纸张仿佛承载着历史的沉淀；有科普读物展现着知识的奥秘，让人仿佛置身于神奇的科学世界；还有工具书等待着为人们答疑解惑，就像一位位智慧的老师，随时准备为人们传授知识。 程非凡看着书店里的景象，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叹之色，他再次感叹道：“姐姐，这个书店好大啊！人也好多呢！” 此时，书店里的确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他们有的穿着时尚的休闲装，有的身着简约的校服，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稚嫩的学生们，或三两成群地讨论着手中的书籍，或独自沉浸在书的世界里，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带孩子来的家长们，则耐心地陪伴着孩子，轻声地为他们讲解着书中的故事。 个别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人，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来到这里，寻找一份心灵的宁静。还有一些戴眼镜的老人，他们或坐在角落里静静阅读，或缓缓踱步在书架之间，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岁月。 程飞燕微笑着回应：“是啊！爱看书的人可真多啊！我们进去找漫画书看看吧！” 书店里人流密集，但大家都有默契地保持着安静。找书的人小心翼翼地穿插在人堆里，目光专注地在书架上搜寻着自己心仪的书籍。看书的人更是沉浸在书的世界中，或站着，身姿挺拔如松，仿佛忘却了周围的喧嚣；或坐在一边，神情专注而投入。姐弟俩在人群中走动起来如鱼得水，他们轻盈地穿梭着，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程非凡赶紧提醒道：“好呀！我不认识字，只能看漫画哦！” 程飞燕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啦！”说完，姐弟俩便满心欢喜地朝着漫画区走去。 他们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仿佛即将开启一段充满奇幻与惊喜的精彩阅读之旅。在这个书的海洋里，他们将邂逅无数的故事和奇妙的世界，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滋养和成长。 就在程飞燕姐弟于漫画区沉浸在书海之际，人来人往的书店中，竟走进来一对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姐弟。令人称奇的是，这新进来的两姐弟，就连穿着都与程飞燕姐弟极为相似，从背后看，简直一模一样，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姐姐贾燕穿着大红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如同盛开的花朵。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边。弟弟贾舫则身着军绿色短袖迷彩服套装，小小的身板被衣服包裹得精神十足。他们的长相清秀，姐姐贾燕圆饼脸，她的眼睛不算大，眉毛短而稀疏，胜在皮肤偏白，长得不差。弟弟贾舫的脸蛋圆嘟嘟的，眼睛虽有神却不大，眉毛粗黑，鼻子也有些塌塌的，看着虎头虎脑的。 这对姐弟一开始只是随意地在书店里走着，东看看西翻翻。然而，当他们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程飞燕姐弟身上时，顿时愣住了。他们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姐姐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是嫉妒。 她仔细打量着程飞燕，只见程飞燕面容清秀，眼睛明亮有神，扎着马尾辫，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小公主。弟弟程非凡也十分可爱，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童真。 “哼，他们怎么和我们穿一样的衣服，还比我们好看。”陌生姐姐小声嘟囔着。弟弟也附和道：“就是，他们凭什么比我们好看。”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他们完全不经大脑地直冲而来，见程飞燕拿什么书就抢什么，恶意找人不痛快。 程飞燕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愕，她微微皱起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试图与对方讲道理：“你们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书呢？大家可以一起看呀，在书店里，大家一起分享书籍不是更好吗？”她实在完全理解不了这些莫名其妙来找茬的陌生人，他们到底哪来的恶意呢？ 然而，那对姐弟却毫不理会程飞燕的话，依旧我行我素地抢夺着书籍。黄燕理直气壮地说：“这里是书店，我想看哪本看哪本，你管不着。这书又不是你家的，我爱看就看。” 第148章 变态兄弟再现了 程飞燕并不想惹事，只能退一步说：“行，你爱看你看！我看别的好了！”说完，她无奈地看了一眼弟弟，拉起弟弟的手，换了个方向继续找合适的漫画书看。 贾燕没想到程飞燕会自动退让，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很不得劲，她本想吵架都没成功，心里一阵憋屈。这头贾舫找到机会直接抢起程非凡手中的机器猫漫画，伸手就要，他就是看见程非凡看的津津有味才去抢的，直接扬言：“我要看这本，快给我！拿来吧你！” 程非凡气得小脸通红，大声说道：“你太过分了！这是我先看到的书。我都还没看完呢，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可贾舫却蛮不讲理地回应：“我不管，我就要这本书。我看到了就是我的。” 书店里的其他顾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人轻声议论着：“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霸道。”有的人则摇头叹息：“现在的孩子啊，真是缺乏教育。” 程飞燕不想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她拉着程非凡的手，轻声说道：“老弟，我们不要和他们计较，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好看的漫画书。不要因为他们影响了我们看书的心情。” 程非凡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姐姐的话，跟着姐姐离开了漫画区。那对姐弟看着程飞燕姐弟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仿佛他们取得了一场胜利。然而，他们的行为却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大家都对他们的霸道和无礼感到失望。 贾燕和贾舫姐弟俩在家里深受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见到什么不顺心的就会发脾气，如今见到程飞燕姐弟俩就是十分不顺眼，看着就难受。 他们看着程飞燕姐弟俩走到书店门口的两元区书桌，各自找了把小板凳坐下来了。 程飞燕拿起一本素描画册翻看了几页后，对程非凡说：“你看，这本书里都是素描画，画的都是人物上半身，画的好细致好传神啊！你看这个老头，脸上的皱纹都画得那么清晰，仿佛能看到他经历的岁月。” 程非凡接过书看了起来，素描画册里都是写实的人物画，有沧桑的老头，茫然的少女，懵懂的小孩，勤劳的工人，困苦的母亲。程非凡忍不住对姐姐说：“画里的人就像活的一样，画的好好啊！姐姐，你看这个少女的眼神，好有故事啊。” 程飞燕羡慕地说：“是呀！画出这样传神的画的人肯定了不起。我要是能画出来这样的画该多好啊！说不定以后我也能成为一个画家呢。” 程非凡鼓励道：“姐姐，你不是一直爱画画吗？只要你认真练习，说不定以后你也能画出这样牛逼的画来。你那么有天赋，一定可以的。” 程飞燕忍不住呲牙大笑：“真的吗？那我要好好学习，多认真画画，我要是有那一天就好了！我一定要努力实现我的梦想。” “痴人说笑，做什么美梦呢？”贾燕的话突然传来。 原来贾燕姐弟又跟了过来，站在了程飞燕姐弟俩对面。 这下子程飞燕的真火也上来了，新进店的这对姐弟有毛病吧？老是来找茬，好烦人啊！她站起身来，看着贾燕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让着你们了，你们还不依不饶的。” 贾燕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怎么着吧。” 程飞燕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对姐弟。程非凡也站了起来，挡在姐姐面前说：“你们不要欺负我姐姐，有什么冲我来。” 贾舫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你能怎么样？”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愈发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周围的顾客们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十分嘈杂。有个穿休闲装的老头好心劝说双方不要争吵，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们，在书店里应该保持安静和文明，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大家都是来这里看书学习的，这样争吵会影响到其他人。” 而有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指责贾燕姐弟的行为太过分，皱着眉头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霸道无理？抢别人的书不说，还一直不依不饶，真是太不像话了。不想看书就出去，别影响别人。” 在众人的劝说下，贾燕姐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本以为没人管他们，却没想到周围的人都站在程飞燕姐弟那边。 贾燕气得满脸通红，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贾舫更是怒不可遏，他狠狠地瞪着程飞燕姐弟，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一样。然而，他们又害怕惹众怒，毕竟这么多人都在指责他们。如果继续争吵下去，日后可能真的不能再进这家书店了。 就在这时，书店老板也闻声赶来。老板一脸严肃，大声说道：“都安静点！如果再这么吵下去，就都给我出去！别在这里影响其他顾客。”老板的话让贾燕姐弟更加不敢吭声了。 而就在众人都在帮着程飞燕姐弟数落贾燕姐弟无故挑是非，让书店不得安生的时候，书店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两个看着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他们皆是白衣黑裤的装扮，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儒雅俊秀之感。 其中一个少年额头上有一块白印，在阳光的映照下，那白印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命运在他身上留下的独特印记。另一个少年的小手指上有一道疤痕，那疤痕虽不显眼，却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额头上有白印的刘景泽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的光芒。他凑近小手指有疤痕的刘景文，悄声说道：“哥，咱今天多买几本关于解剖学的医书。以后你做法医，切割尸体的机会多着呢，不过现在嘛，看看书过过瘾也不错。要是能切活的就更带劲了。”刘景泽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期待。 刘景文听到弟弟的话，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黑夜中的闪电，让人不寒而栗。他应道：“哈哈，是啊，等你当了主治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机会有的是，可得让我好好观摩观摩。那些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有时候就跟我们小时候切的那些小动物一样任人宰割。”刘景文的话语中充满了冷酷与残忍，仿佛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一般。 “哈哈哥你说的对！”刘景泽听到哥哥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在手术台上的辉煌时刻。 哥俩的对话声音不大，却如同魔咒一般在空气中回荡。坐在书店门口看书的程飞燕，原本沉浸在书的世界中，却被这对话声打断了思绪。她忍不住下意识地抬头，当她的目光落在这两兄弟身上时，瞬间，她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她小时候跟着父母租房时认识的房东老板的两个变态儿子。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个额头有白斑，另一个曾经有六个手指头，后来被切掉了，留下了那道让人胆寒的疤痕。此刻，再次看到他们，又联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程飞燕感觉自己仿佛又一次看到了恶魔。恐惧如影随形，紧紧地笼罩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明明大家都在指责贾燕姐弟，为他们姐弟俩打抱不平，可程飞燕此时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她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恐惧，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书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她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移动半步。 程飞燕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时候那两个变态少年虐杀小动物的场景，那些残忍的画面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程飞燕连忙牵起小弟程非凡的手，也不管弟弟是否愿意，飞快地离开了书店。她的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程非凡被姐姐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看到姐姐脸上的惊恐之色，也不敢多问，只能紧紧地跟着姐姐，一起逃离了这个让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的书店。 程飞燕拉着程非凡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了好几条街才停下来。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一面墙上，脸色苍白，眼神中仍充满着恐惧。 程非凡满脸疑惑地看着姐姐，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们要跑这么快？” 程飞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仍有些颤抖：“非凡，那两个人……他们很危险。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 程非凡更加不解了：“他们是谁呀？为什么危险？” 程飞燕咬了咬嘴唇，缓缓地说：“他们是以前我们家租房时房东的儿子。他们做过很多可怕的事情，小时候我亲眼看到他们喜欢切割活的青蛙、老鼠还有昆虫，残忍地残害弱小的生命。刚才我又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竟然还想着切活人，他们就是两个变态。我们必须离他们远远的。” 程非凡听到姐姐的话也吓一跳，连连点头说：“那太可怕了，我们赶紧走远点！” 第149章 送上门的小老鼠 此时，在书店里，贾燕姐弟看着程飞燕姐弟仓皇逃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贾燕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上扬，说道：“哼，看他们那胆小的样子，肯定是被我们吓跑的。” 贾舫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他们就是胆小鬼。”他们以为程飞燕是被他们吓跑的，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刘景文和刘景泽两兄弟站在书店门口聊天，突然坐在书店边看书的小姐弟疯跑了，刘家兄弟抬头只看到一抹红裙牵着迷彩服小男孩的手就跑，就好像后头有狗在追一样。 刘景文微微皱起眉头，对着刘景泽说：“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你有没有注意到？” 刘景泽摇了摇头：“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里这么多人。”刘景文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也许是我看错了。不过，总感觉有什么事情错过了。” 书店老板看着这两个少年，知道对方是老顾客了，经常来买医学类的书籍，今天听到他们兄弟俩的对话，心中也涌起一丝不安。他走过去，严肃地说：“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惹事。如果再胡言乱语，我可就不欢迎了。” 刘景文连忙摆手，说道：“老板，您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惹事呢？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医学问题而已。” 刘景泽也说：“对呀！老板，我们兄弟俩都是学医的，可都是爱学习的人。我们俩只是喜欢讨论学习而已。” 书店老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两个样貌清俊的少年，那模样就如同欣赏两幅精美的画作。 他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担忧，觉得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这两个少年一直以来都是本本分分地来买医学类书籍，从未有过任何惹是生非的举动。 “行吧，你们去看书吧！”书店老板松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说完，他便缓缓拿起报纸，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柜台。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他轻轻吹了吹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热气袅袅升起，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报纸上，却又时不时地瞥向那两个认真看书的少年，心中暗自感叹年轻真好。 刘家两兄弟的颜值很高，实在很吸引人。他们就像是两颗璀璨的星辰，在这略显陈旧的书店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随着他们迈进书屋最里间，直奔医学类书籍，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对知识的执着追求。他们的身影如同磁石一般，吸引了好几双眼睛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们移动，其中就有贾燕姐弟。 贾燕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刘家兄弟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有无数的小星星在其中跳跃。 她微微张着嘴，小声说道：“哇，他们好帅啊！我一定要去认识他们。”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贾舫却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长得帅点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和不满。 贾燕立刻瞪了贾舫一眼，眼神中满是责备，说道：“你懂什么？长得帅就是有优势。”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在整理着自己的心情。 面对比自己好看的女生，贾燕心中总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厌恶，那种厌恶如同熊熊烈火，恨不得让对方毁容去死。 她觉得那些女生的美丽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是对自己存在的一种挑战。然而，当她看到好看的异性时，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掠夺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火把，点燃了心底的欲望。或者说，是打开了花痴的大门。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控制不住的脚步跟着靠近了，她的每一步都带着紧张与期待。她决定去结识下刘家兄弟俩，哪怕说上几句话也是心满意足的。 贾燕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心里反复琢磨着该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她想象着各种开场白，一会儿觉得这个太直接，一会儿又觉得那个太羞涩。她的心情如同汹涌的海浪，起伏不定。 然而弟弟贾舫可不是这么想的。贾舫虽然只是个小正太，但小小的脸上此时却满是倔强与不满。他平等地讨厌所有好看的人，不论男女。在他的心里，那些好看的人仿佛自带一种光芒，而这种光芒让他觉得刺眼，让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所以，当他看到刘家兄弟那出众的颜值时，心中的厌恶之情瞬间涌起。 他的小脑袋瓜里开始盘算着坏主意，眼睛时不时地瞥向刘家兄弟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回忆起之前欺负程飞燕姐弟的套路，决定照样去碰瓷找刘家兄弟麻烦。他心想，大哥哥不可能和小弟弟计较的吧！如果两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和自己计较，那他就往死里哭闹，让他们难看。想到这里，贾舫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刘家兄弟被他弄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紧紧地握了握小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刘家兄弟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想象着即将发生的场景，心中暗自得意。 与此同时，贾燕也怀着满心的期待朝着刘家兄弟走去。她的步伐轻盈而急促，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她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弟弟的坏心思，只想着如何能和刘家兄弟搭上话。 就这么想着，贾家姐弟殊途同归地有默契地走向刘家兄弟。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只是小坏蛋，即将靠近的是两个从小喜欢解剖小动物，长大了励志解剖活人的大变态。这是靠近帅哥吗？错了，这是朝魔鬼靠近的步伐啊！他们一步步地靠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贾燕的心中充满了憧憬，而贾舫则暗自得意，准备实施他的计划。他们就像两只无知的小羊，正朝着危险的狼一步步靠近。 贾燕加快脚步，终于在医学书籍区域赶上了刘家兄弟。她故意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嗨，两位小哥哥，你们也喜欢看医学书呀？” 刘景文和刘景泽听到声音，同时转过头来。刘景文微微皱了下眉，没有说话。刘景泽则礼貌地笑了笑，回应道：“嗯，我们是学医的，所以经常来看相关书籍。” 贾燕心中一阵窃喜，继续说道：“真厉害呢！我一直觉得学医的人都特别有魅力。我叫贾燕，很高兴认识你们。” 刘景泽点点头，说道：“你好，我是刘景泽，我旁边这位是我哥哥刘景文。”这时，贾舫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刘家兄弟，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贾燕没想到她的搭话那么成功，心花怒放的说：“刘家哥哥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刘景泽露出阳光大男孩的笑容，像大哥哥般温和有礼的对贾燕姐弟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你们是来看什么类型的书呢？需不需要景泽哥哥帮你们找啊？” 贾燕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就去随便看看，没有特别好看的书籍啦！” 不满的贾舫小声说：“我们有手有脚，自己会找书看的，说什么帮忙找？根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刘景文见弟弟和人聊天去了，提醒道：“刘景泽，你还记得今天来书店是做什么的吗？” “好啦！我记得今天是来买书的，我就来，和你一起继续找书籍。”刘景泽嘴里应付着大哥，准备从贾燕姐弟身边走过去。 刘景文敏锐地察觉到了贾舫的异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犹如寒星般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贾舫却毫不畏惧刘景文那逼人的目光，他突然狡黠地伸出脚，妄图绊倒走过的刘景泽。 刘景泽反应极为迅速，犹如敏捷的猎豹，一个大跨步便轻松地走了过去。贾舫见自己的小动作没有得逞，心中一阵懊恼，然而更倒霉的是，他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脚滑摔倒，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地上，疼痛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你欺负我！呜呜呜……”他那恶人先告状的哭声极具穿透力，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贾燕一脸尴尬地看着弟弟，又略带歉意地看向刘家兄弟，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还小，不懂事。”刘景文冷冷地瞥了贾舫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不正，真是不该。”贾燕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景泽蹲下身子，目光温和地看着贾舫，轻声说道：“小弟弟，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伸脚想害人哦！这样做是不对的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贾舫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说：“你们长得太好看了，我不喜欢。我讨厌你们！”刘景泽听了，忍不住笑了笑，说道：“长得好看也不是我们的错呀。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欺负人哦。” 贾燕这会儿赶忙装起了温柔有礼的样子，急忙把贾舫拉起来，说道：“快跟哥哥们道歉。”可贾舫却倔强地扭过脸去，不肯道歉。刘景文站起身来，无奈地说道：“算了，我们也不想和小孩子计较。但是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说完，刘家兄弟转身继续挑选书籍。 贾燕狠狠地瞪了贾舫一眼，然后对着刘家兄弟的背影喊道：“真的很抱歉啊，希望你们不要生气。”刘家兄弟没有回应，贾燕心中有些失落。她拉着贾舫远离了医学书籍区域，在不远的地方心不在焉地翻书看，心里暗暗想着，弟弟太不听话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不能再让他这么任性了。 而刘家兄弟在贾燕姐弟离开后，刘景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笑道：“送上门的小老鼠啊！不能放过哦！”刘景文看了眼不远处的贾家姐弟，微微点头说：“老规矩，你上吧！我等着！” 第150章 逃离危险的第六感 “好嘞，开工！”刘景泽洒脱地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将自己选好的书籍利落地放到哥哥手上。接着，他犹如一个悠闲自得的漫步者，不紧不慢地走出医学书籍区域。他慢悠悠地抽出一本又一本别的书籍，随手翻看几页后，微微摇头，好似没什么兴趣，便又轻轻放了回去。随后，他又溜达着走向别的书架，那模样，活脱脱一副找不到合适书籍、漫无目的瞎溜达的感觉。不一会儿，他就悄然靠近了贾燕姐弟身边。 贾燕一看到刘家兄弟里说话最风趣的刘景泽走过来了，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忍不住眼巴巴地快步迎上去，再一次热情洋溢地开口了：“小哥哥，你在找什么书呀？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哦！” “不要叫我小哥哥，就叫景泽哥哥吧！”刘景泽微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好的，景泽哥哥！你想找什么书啊？”贾燕随手塞了一本葫芦娃的漫画给弟弟，快速地说：“看吧！”然后便一门心思和刘景泽聊天，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刘景泽不好意思地笑笑，缓缓说道：“我今天和哥哥是来买医书的，但是医书大多晦涩难懂，看久了也觉得无聊，所以想顺便找几本有趣的小说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小说？我帮你找找吧！”贾燕积极地说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刘景泽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悬疑类小说吧！武侠类也行！我平时有看卫斯理系列和福尔摩斯探案系列，觉得特别有意思。” “哇，那些书肯定很好看，我也要买这样的书回家看。”贾燕连忙捧场道，眼睛里满是期待。 贾舫翻看着姐姐给他的漫画，忍不住抬头看姐姐虚伪装温柔地附和外人，心里简直想翻白眼，小声嘟囔道：“真虚伪。” 刘景泽说道：“哎，买什么？我家里有，反正我看完了，可以借给你看呀！” 贾燕一听，咧开嘴笑道：“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去景泽哥哥家拿书啊？”一想到可以去美男家里，她简直心花怒放，脸上泛起了红晕。 刘景泽抬手看了眼手表，笑道：“现在十一点半了，快吃中饭了，等我哥选好书，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饭吧！吃完饭就去我家拿书。你看怎么样啊？” 贾燕连忙说：“好啊！好啊！景泽哥哥真好，还要请我和弟弟吃饭啊！” 刘景泽看着贾燕那兴奋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我哥选好书吧。”他说着，随意地靠在了旁边的书架上，眼睛看似不经意地观察着贾燕姐弟的一举一动。 贾燕兴奋地点点头，眼睛时不时地偷瞄刘景泽，心里开始幻想等下去他家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而贾舫则依旧沉浸在漫画里，对姐姐的花痴行为表示无奈，偶尔还会抬头白姐姐一眼。 过了一会儿，刘景文抱着选好的医书走了过来。刘景泽连忙迎上去，接过一部分书，笑着说：“哥，选好了呀，那我们走吧。我和贾燕妹妹说好了，我们一起去吃饭。饭后去我们住的地方借卫斯理系列给他们看。” 刘景文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贾燕姐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 四人一同走出书店，刘景泽热情地在前面带路，嘴里还不时说着一些有趣的话题，逗得贾燕咯咯直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家附近的饭店。 走进饭店，刘景泽熟练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招呼着大家点菜。贾燕显得有些拘谨，小声地说：“我都可以的，景泽哥哥你点吧。”刘景泽也不客气，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又问贾舫：“小弟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呀？”贾舫头也不抬地说：“随便。” 菜很快上齐了，大家开始吃饭。期间，刘景泽继续和贾燕聊天，贾燕被他逗得笑声不断。 而程飞燕和程非凡此时正蜷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满心的忧虑如阴云般笼罩着他们。程飞燕深知，他们绝不能再回到那个书店附近，也不能回家，只因她心中隐隐担忧会撞见那两个变态兄弟。 “非凡，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晚点再回家吧！”程飞燕紧紧地握住程非凡的手，声音中满是焦灼与担忧。 程非凡尽管心中害怕，但依旧坚定地望着姐姐，说道：“姐姐，我听你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路上这么多人，他们不一定会抓我们呀！也许是你想多了呢？” 程飞燕依旧惊魂未定，缓缓说道：“老弟呀！你有所不知，你姐姐我有的时候感触特别灵敏，就如同电视上说的第六感。我就是感觉我们要是一直待在店里，肯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真的。这种感觉难以言说，但却十分强烈。” 两姐弟缓缓走到大马路上，对面马路上那被大火烧坏的居民楼映入眼帘，这条路是如此熟悉。 “老弟，你看对面被烧毁的居民楼，不就是昨天看到起火的那个嘛！还有这条大马路，路边的店铺，好像就是昨天坐在爸妈三轮车上看到的大马路。”程飞燕抬头左顾右盼，仔细辨认后得出了结论。 程非凡也认真地观察了一番，说道：“我看就是，那个红色底的米粉店的招牌上还有小彩灯呢！” 程飞燕心血来潮，提议道：“要不我们就摸索着去找爸妈吧！昨天还没玩够呢！” “可以呀！爸妈要是看到我们，可能能吓他们一跳吧！哈哈……”程非凡兴奋地举双手赞成，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程飞燕看着弟弟的模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姐弟就这样慢悠悠地朝记忆中的路线走去。 这时，转角处缓缓走出一对异常肥胖的情侣，目测每人都有两百多斤重。两人都身着情侣牛仔背带裤，女的扎着双马尾，二十多岁的模样，皮肤白皙如雪，五官明媚动可爱，上衣是鲜艳的红色 t 恤，搭配着白色运动鞋，青春活力十足。男的上衣是蓝色 t 恤，五官虽不算好看，但笑起来却憨厚温暖，那西瓜头更是显得怪搞笑的。 胖女生一手拿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手和男友紧紧十指紧扣，两人甜蜜地热聊着，边走边笑，时不时还贴贴说小话，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走在热闹的马路上，那热恋中的眼神，甜倒一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看不到别人。 程飞燕看着这对情侣，忍不住感叹道：“哇，他们好幸福呀！”程非凡也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们看着好开心的样子。” 胖女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着对他们说：“小朋友们，你们也很可爱呀！” 程飞燕和程非凡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微微泛红。胖女生的男友也温柔地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路上要小心哦。” 程非凡正准备说实话，程飞燕急忙拉住了他，抢着回答道：“就去对面马路玩，很近的。”胖女生和男友对视一眼，笑着说：“那你们快去吧，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两姐弟挥挥手，继续朝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去。 程非凡好奇地问：“姐姐，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去对面马路玩啊？明明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啊！”程飞燕无奈地看着弟弟，说道：“老弟呀！出门在外不要太老实了，你说实话做什么？万一他们是坏人怎么办？” 程非凡不服气地说：“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回复嘛，为什么要说假话？” “反正是路人对话，随便说随便走人呗！下次见面未必认识谁是谁。不回复多冷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程飞燕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程非凡看着一本正经的姐姐说大道理，却感觉姐姐就是在胡说八道，根本听不懂，还不如听故事呢！于是他拉了下姐姐的衣角说道：“姐姐，我饿了，我们找个粉店吃东西吧！你现在跟我讲个故事吧！我想听！” 程飞燕点头，拉着弟弟的手说：“好吧！我们去对面马路的米粉店吃粉吧！” 姐弟俩小心翼翼地过了马路，在马路边的米粉店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店内弥漫着米粉的香气，食客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程飞燕看着满脸期待的弟弟，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程飞燕柔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皇后，她十分渴望自己能生下一个皮肤白里透红、头发像乌木框子一样黑的小公主。不久以后，她果然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取名叫白雪公主……”。 正当老板娘给两姐弟要吃的肉丝米粉端上桌以后，两姐弟就开始小口吞咽着香喷喷的米粉。 程非凡眼睛亮晶晶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姐姐，这个米粉真的好好吃呀！” 程飞燕宠溺地看着弟弟，笑着说：“慢点儿吃，小心烫着。你呀，就像个小馋猫。” 程非凡咽下嘴里的米粉，笑嘻嘻地说：“嘿嘿，真的太好吃了嘛。姐姐，这个比奶奶煮的好吃多了。” 程飞燕连忙竖起手指放在嘴边，轻声说：“嘘，非凡，这话可不能在奶奶面前说哦。奶奶做的饭也是很好吃的。” 程非凡眨眨眼睛，乖巧地点点头，说：“我知道啦，姐姐。在奶奶面前，奶奶做啥都是好吃的。” 程飞燕满意地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来，再吃一口。我去加点剁辣椒，味道就更加好了，你要不要来一点辣椒？” 程非凡开心地继续吃着米粉，边吃边说：“我不要太辣了，现在就挺好吃。姐姐，以后我们还来这里吃米粉好不好？” 程飞燕想了想，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呀。不过我们也不能走太远吃东西，奶奶会担心的。” 程非凡点点头，说：“嗯嗯，我知道了。姐姐，这个米粉的味道我会一直记住的。尤其是这个汤的味道好香好浓啊！好大一碗呀，真担心吃不完。” 程飞燕笑着说：“好呀，等以后你长大了，说不定还会怀念现在吃米粉的时光呢。吃不完就慢点吃，反正我们不赶时间。” 程非凡满足地又喝了一口汤，眼睛微微眯起，说道：“为什么家里做的米粉汤没有这么香呢？我好爱喝汤啊！” 程飞燕微微思索了一下，煞有其事地说道：“听说，很多粉面店里的汤叫高汤，是长时间熬的骨头汤，说不定熬了一天一夜呢！奶奶做的面汤就是煮面的水，那肯定没法比啊！而且人家粉店的老板可能还有一些特别的调料配方，所以味道才会这么好。不过呢，奶奶做的面也有奶奶的味道呀，那是家的味道。等我们以后长大了，在外面闯荡的时候，就会知道家的味道有多么珍贵了。” 程非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以后要是再出来玩，还来这里吃米粉好不好？” 程飞燕笑着回答：“可以呀，不过我们也不能总在外面吃，不然奶奶会担心的。而且我们也不能乱花钱，要知道爸爸妈妈赚钱也很不容易呢。” 程非凡乖巧地说：“我知道了，姐姐。那我们赶紧吃完去找爸爸妈妈吧，我好想他们呀。” 程飞燕摸了摸弟弟的头，说：“好，那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出发。” 正在两人享用着面条的时候，粉店外进来一个拿着破碗、穿着破旧的老乞丐，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爷爷，一手拿破碗，一手撑着一截树枝当拐杖。可怜兮兮地在吃面的客人面前站着，嘴里喃喃地说：“可怜可怜我。” 老乞丐走到第一桌客人面前，那桌客人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生看到老乞丐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往男生身边靠了靠。男生则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快走快走，别影响我们吃饭。”老乞丐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走向下一桌。 第二桌是一位中年大叔，他看了看老乞丐，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放进了老乞丐的碗里。老乞丐连忙点头道谢：“谢谢，谢谢好心人。” 就这样一桌一桌地问了过去，有的人大方地拿出了五毛钱，有的人凶狠地对老乞丐说滚一边去。老板娘扛不过去，又摇了摇头，去自己抽屉拿了一块钱给了乞丐说：“我也是小本经营，拿了钱你就走吧。”老乞丐还嫌少，依旧是那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其他人，慢慢走到了程飞燕姐弟面前。 第151章 粉店风波 程飞燕和程非凡正吃着米粉，瞧着蓬头垢面的老乞丐缓缓走来，两人的动作顿时停住。 程非凡有些害怕地往姐姐身边靠了靠，小声嘀咕道：“姐姐，这个老爷爷好可怜呀。他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打理过了。” 程飞燕望着老乞丐，心中也泛起丝丝不忍，轻声回应：“非凡，我们也没有多少钱呀。你看，我们就只有够吃米粉的钱呢。” 老乞丐用颤抖的声音乞求道：“小朋友，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 程飞燕看着穿着破旧又可怜巴巴的老乞丐实在不忍拒绝，犹豫着，正想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这时老板娘走了过来。 老板娘面带愠色，对老乞丐说道：“老头，你问大人要钱也就算了，还讨要到小孩子面前，就过分了。你也不想想，小孩子能有多少钱呀。” 老乞丐无奈地低下头，叹道：“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实在是太饿了，走了好久才看到这里有人。我也不想打扰大家，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那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助，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无尽艰辛。他微微佝偻着身子，破旧的衣衫在风中轻轻摆动，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愁苦。 老板娘叹了口气，说：“你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你在这里，客人都被你吓跑了。”老板娘的语气中虽有不满，但也夹杂着一丝无奈。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老乞丐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担忧，毕竟她也明白生活的不易，只是生意的压力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反应。 老乞丐看了看程飞燕姐弟，又瞧了瞧老板娘，缓缓转身，准备离去。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仿佛对这个世界的冷漠感到无奈。 就在这时，老乞丐瞥见粉店外头摆的桌子上有个年轻的小女生走了，桌上的面条还没吃完，还有一半多的面条留在碗里。老乞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坐到那里，双手微微颤抖着拿起筷子，将剩下的面条狼吞虎咽地吃完。他吃得那么急切，仿佛生怕有人会在中途将这碗面夺走。吃完后，他打了个嗝，说道：“我马上就走。” 老板娘本想继续去赶人走，可是内心里又纠结了一下。她看着老乞丐那可怜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想起自己也曾经历过困难的日子，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最终，她还是任由老乞丐吃面，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吃完那半碗面条后，老乞丐快速的站起身来，用浑浊的双眼扫视了眼店内众人一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缓缓开口，说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祝你们好运发大财。”说完，他深深地弯下腰，朝老板娘鞠躬感谢。那弯曲的身影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感激之情。然后，他拄着粗条树枝做的长拐杖，蹒跚着向远处走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孤独，却又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仿佛在告诉世人，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都会继续前行。 程飞燕和程非凡望着老乞丐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程非凡眨着大眼睛问道：“姐姐，那个老爷爷好可怜呀，为什么有的人对他那么凶呢？那个老板娘阿姨为什么不能给他一点吃的呢？” 程飞燕轻轻摸了摸弟弟的头，说道：“现在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哪里有那么多的同情心？但我们也不能怪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许老板娘阿姨也有她的难处呢，她要做生意，不能随便给别人送东西。也许这个乞丐爷爷天天都来呢？” 程非凡惊讶道：“不会吧？天天都来？” 程飞燕无奈道：“谁知道呢？我们还是继续吃粉吧！” 两人继续吃着米粉，此时老板娘打开了黑白电视机，播放起了《霍元甲》。 不赶时间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程飞燕姐弟看到隔壁桌的几个老大爷吃完粉后并未离开，而是一人拿着一个白色陶瓷大茶杯，走到茶水台，放了一小撮茶叶，倒了满满一杯水，泡茶聊天看电视，惬意得很。 程非凡有样学样，对着老板娘甜甜喊道：“漂亮阿姨，我也想喝热茶！可以给我来一杯吗？我也想像那些老爷爷一样，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 老板娘连忙放下擦桌子的抹布，去厨房洗手，准备泡茶，一边笑着说：“好的，阿姨给你泡茶！小朋友真可爱，还学老爷爷呢。” 程飞燕笑话老弟：“怎么，你也开始学老大爷做派喝茶看戏了吗？非凡大爷？你现在可像个小老头了。” 程非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看了眼喝茶看戏的大爷们，又看了看姐姐，实话实说：“我就是想体会一下做大爷的感觉，不行吗？我就是口渴了，想喝茶而已。而且那些老爷爷看起来好悠闲呀，我也想试试。” 程飞燕看老弟脸都说红了，便放过他了，笑着说道：“行吧！你认真喝，好好喝，不要被开水烫到了。要是烫到了，可有你哭的。” 老板娘很快就把程非凡小朋友的茶送到桌上了，只有七分满。 老板娘说道：“水太满容易被烫到，小心喝哦！小朋友可不能太着急。” 程非凡一边继续吃粉一边很开心地看着自己的茶杯，点头对老板娘保证：“我会小心的，谢谢漂亮阿姨！阿姨你真好。” 程飞燕看着弟弟像老大爷一样吃着粉，配着茶，挺潇洒，一时眼热也去茶水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个时候的老板十分实在，一碗粉的分量十足。 两个小朋友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但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不能浪费粮食，所以继续坚持吃，只是速度慢了些，一根一根地吃着。 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 程飞燕越吃越觉得碗里的米粉没了味道，于是去小料台子给自己挖了一勺剁辣椒，放进碗里，又倒了几滴醋，感觉嘴里又美味起来。 连忙安利旁边的程非凡：“老弟，你还有这么多粉没吃完啊？我帮你放点辣椒吧，味道就好很多哦！你看我的粉，现在可好吃了。” 程非凡一边看电视里霍元甲威武的打斗戏，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碗里早已经没味道的米粉。 也没有细听姐姐说什么，下意识地点头说：“好，听你的！姐姐说好吃肯定好吃。” 程飞燕十分开心老弟听劝，飞快地给他碗里加了一勺剁辣椒。 笑眯眯地看着程非凡吃下去，她没想到，没有等到老弟夸她好主意，碗里粉的味道变好吃了，而是看到老弟辣得红彤彤的脸。 程非凡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嘴巴里会吃下那么辣的粉，辣得他想喝水的心很急切。 于是飞快抓住自己的茶杯，呼噜喝水，哪里知道杯里的开水还是很烫嘴。 嘴巴被辣得发麻，舌头被开水烫得发痛，一时手没有抓稳白瓷杯，七分满的开水全都倒在了腿上，顺利的疼痛让程非凡在原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程飞燕看了全程，整个人都懵了，吓得不知所措。 六岁的程非凡是痛得受不了哭了，边哭边喊：“姐姐，好疼啊！我的腿好疼啊！怎么办呀？” 程飞燕知道闯祸了，不知道怎么办，急哭了，两姐弟慌乱异常。 这时，老板娘快速地跑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把程非凡的裤子脱了，将桌子上的酱油壶提起来朝程非凡的双腿和肚子淋了个遍。 然后又换上陈醋壶又淋了一遍。 还把大电风扇对着程非凡吹起来，嘴里不忘安慰道：“没事了，小朋友。还有哪里烫吗？嘴巴里也含点醋，会有点效果的！现在不要穿裤子，先晾一会儿。要是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吓懵的程飞燕看着老板娘的一系列急救措施，虽然很离谱，但是看着十分有效果。 她发现弟弟不哭了，自己也镇定下来，悄悄问程非凡：“老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呀？” 泪痕未干的程非凡说道：“现在不怎么痛了，就是感觉好丢脸啊！我身上都是酱油和醋的味道，老板娘阿姨还提醒我暂时不要穿裤子。” 程飞燕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老板娘急救程非凡后，店里陆续围过来好几波热心人，都看过老弟光屁股的情况了，安慰的话也不要钱似的说着。 她抹了一把急一脸的汗水，安慰程非凡说道：“老弟，你就忍忍吧！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们，就是裸奔也没人知道。等你裤子风吹干了，我们就走人怎么样？” 程非凡可怜兮兮地问道：“姐姐，你确定没人知道吗？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程飞燕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熟人，保证说道：“我确定没有认识的熟人，我们俩等下就走，下次再也不来了！下次我们一定小心，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程非凡看着姐姐哭红的眼睛，也知道姐姐很担心他，暖心的小男孩点点头认同了姐姐的话，转头又去看电视了。 程飞燕确定老弟没事了，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和老弟程非凡道歉：“非凡，姐姐错了，不该给你倒辣椒，要不是我放多了辣椒，你就不会急着喝水，也就不会被烫到了。” 程非凡看着姐姐愧疚的模样，大度地摆摆手说：“姐姐，没关系啦，我已经不疼了，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 程飞燕心中满是感动，更加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懂事又可爱。 程非凡眼珠一转，突然提出：“姐姐，那你请我吃冰棒吧，这样我就彻底原谅你。” 程飞燕一听，立刻笑着打包票：“好呀，姐姐肯定给你买冰棒吃。” 程非凡感觉衣裤都干了，身上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于是两姐弟来到老板娘那里准备结账，老板娘却怎么也不愿意收钱，笑着说：“今天这顿就当我请客了，你们俩小家伙也不容易，在我这里遭了殃，是我服务不周到，不该给你倒开水喝茶的。” 俩姐弟听了怪不好意思的，再三推辞，可老板娘态度坚决。最终，他们只好拿着吃粉的四元钱出了店门。 店外的阳光洒在街道上，暖暖的。姐弟俩迫不及待地一人买了一只奶油冰激凌，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程非凡吃得满脸幸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姐姐，这个冰激凌真好吃。”程飞燕看着弟弟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无比满足，笑着回应：“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咱们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第152章 心急如焚找孩子 他们一边舔着手中的冰激凌，一边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手中的冰激凌散发着丝丝凉意，那甜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仿佛将粉店里发生的慌乱与紧张都渐渐融化了。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脸庞，也带走了他们心中的阴霾。 俩姐弟又踏上了去找爸妈店里玩的路。昨天是坐三轮车去的，一路摇摇晃晃，充满了新奇。今天就靠他们两条腿，感觉路途好遥远，走也走不完似的。程飞燕看着有些疲惫的程非凡，鼓励道：“非凡，加油，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爸妈了。”程飞燕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坚定，她伸出手摸了摸程非凡的头。程非凡点了点头，努力迈着步子，小小的脸上露出倔强的神情，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这时，他们俩发现后头走过一群小孩子，大的十多岁，小的七八岁，陆续走进前头的巷子里。姐弟俩一阵好奇，也跟了过去。只见那群孩子走进了一家盖着厚重咖啡色皮子门帘的店里。姐弟俩轻轻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这是一家九十年代特有的游戏厅。 游戏厅里热闹非凡，面积有三个粉店那么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里面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着，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各种游戏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欢快的音乐声、刺激的打斗声、清脆的电子音效，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玩得最多的是七龙珠为主题打斗的游戏机，画面上的人物激烈战斗，技能特效绚丽夺目，那光芒仿佛要冲破屏幕。 孩子们围在游戏机前，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时而紧张地握紧拳头，时而兴奋地欢呼。还有苹果机，不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吸引着一些人驻足观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电子飞镖游戏处，孩子们全神贯注地投掷着飞镖，他们微微眯起眼睛，瞄准目标，然后用力一掷，飞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扎在靶子上。 脚踩式样的俄罗斯方块游戏也吸引了不少人，大家快速地移动着脚步，紧张地拼接方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此外，还有人在继续打牌等各种游戏机旁尽情娱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俩姐弟站在游戏厅门口，好奇地张望着里面热闹的场景。程非凡眼睛发亮，仿佛两颗璀璨的星星，他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小声说道：“姐姐，这里好热闹呀！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程非凡的脸上满是渴望，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程飞燕犹豫了一下，想起他们还要去找爸妈，便说道：“非凡，我们还是去找爸妈吧，别在这儿玩。等见到爸妈了，下次有机会再来。” 程飞燕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紧紧地拉着程非凡的手。程非凡却有些不舍，央求道：“姐姐，就看一会儿嘛，好不好？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玩的游戏机呢。”程非凡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嘴微微撅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看着弟弟渴望的眼神，程飞燕心软了，点点头说：“好吧，那就看一会儿，但是不能玩哦。”两人走进游戏厅，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看着其他孩子兴奋地玩着游戏。他们虽然不知道怎么玩，但又舍不得走，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看着别人玩都觉得很刺激。 程飞燕紧张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危险。她的手紧紧地抓着程非凡的胳膊，仿佛一松手弟弟就会消失不见。程非凡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大孩子熟练地操作着赛车游戏，脸上满是羡慕。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仿佛自己也在赛车场上飞驰。 游戏厅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有汗水的味道，也有机器散发出来的热气。那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感觉既闷热又兴奋。程非凡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大孩子熟练地操作着赛车游戏，脸上满是羡慕。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为大孩子加油助威。程飞燕则紧张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生怕有什么危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过了一会儿，程飞燕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拉着程非凡的手说：“非凡，我们该走了，爸妈还在等着我们呢。” 程飞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程非凡还是不情愿的哀求着姐姐：“我们在看一会儿好不好？我看那个比我还小的小孩子在打游戏真有意思。”程非凡的脸上满是不舍，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手紧紧地抓着姐姐的衣角。 程飞燕原本就不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她看着弟弟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阵纠结。她想起弟弟平时的乖巧懂事，又想到爸妈还在等着他们。最终，她觉得弟弟说得对，也就默然同意继续混在游戏厅，看别人打游戏机。 这两姐弟恐怕是唯一稀里糊涂进来，不花一分钱，光看别人玩也能开心半天的人了吧！ 就在程飞燕带着弟弟程非凡在游戏厅里玩得忘乎所以之际，时间如流水般悄然逝去，天色已然擦黑。 家中的奶奶杜大妞早已做好晚饭，她在院子里焦灼地踱步，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这俩孩子去哪儿了呢？咋还不回来。平日里天还没黑，就会自己跑回来吃晚饭呀！”杜大妞嘴里不停念叨着，心急如焚地走出院子，去询问邻居们是否见过孩子们。邻居们纷纷摇头，杜大妞的心越发慌乱，赶忙拜托老乡和大院里的邻居一起帮忙寻找孩子。 杜大妞焦急地对小巷子卖小菜的老大爷说：“张大哥，麻烦你帮我找找我那俩孙子孙女，这都天黑了，可急死我了。” 张大爷本就热心肠，连忙点头答应：“放心吧，杜大姐，我和我儿子一起去帮你找人。你也别太着急，说不定孩子只是贪玩，现在已经回去了。” 杜大妞何尝不希望孩子只是贪玩，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都不知道回来，贪玩也要有个度啊，也不怕饿坏肚子。唉，我也希望他们只是贪玩，而不是被人贩子抓走了，要不我怎么和他们父母交代啊！”说完，她便转身继续去寻找孩子。 杜大妞沿途大声呼喊着：“飞燕啊！非凡啊！你们快回来啊！你们去哪里了，天都黑了，快回家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的孙子孙女一定要平安回来呀！”此时，小巷子里除了奶奶在焦急地寻找他们，还有平时认识的叔叔阿姨、伯伯大爷们都在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杜大妞心慌得厉害。无奈之下，她托人给菜市场做生意的儿子媳妇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们说，所以拜托别人通知。自己则拼命地四处寻找孙子孙女，心中懊悔白天出了远门。 程大顺和杨绿娇夫妻俩得知一双儿女不见了，心顿时揪了起来。程大顺匆忙对顾客说：“不好意思，今天先不做生意了。”杨绿娇也赶紧收拾东西，两人草草关了店门，骑着三轮车心急火燎地往家赶。 一进家门，程大顺就大声问道：“娘，孩子还没回来吗？”杜大妞满脸愁容地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在附近找遍了，都没有看见他们的人，还拜托街坊邻居一起找人。我担心他们只是贪玩回家发现家里没人害怕，就又跑出去了，所以我在这等着你们回来商量要不要报警，让警察帮忙找人。” 程大顺气急败坏地说：“别想得太好了，还是我们先找一找吧，现在报警警察也不会搭理的。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别人说了，没有超过 24 小时，警察都不会出动找人。” 杨绿娇着急地问婆婆：“娘，今天飞燕和飞凡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什么颜色？” 杜大妞赶紧说道：“飞燕穿的是刚来城里那天，你们给她去买的那条红色连衣裙。飞凡穿的是我在摊位上给他买的一套军绿色迷彩服短衣短裤。” 程大顺和杨绿娇留下一句“那我们也去找人了”，就冲出院门，朝着程飞燕姐弟可能去的地方找人了。 他们来到附近的小商店，朝着扎堆看电视的人群，程大顺大声呼喊：“飞燕！非凡！你们在哪儿啊？”杨绿娇也紧张地四处张望。她听女儿说过，平时没事干喜欢去商店看电视，那里人多热闹。他们找了一圈没发现孩子，又赶紧去问谢梵一家。 程大顺敲开谢梵家的门，急切地问：“谢大哥，你见过我家飞燕和非凡吗？”谢梵的爸爸一脸茫然：“没见过呀，你家孩子咋不见了？今天我们一家四口去游乐场玩了！才刚回家，啥也不知道！”程大顺简单解释了孩子不见了的事实，谢梵一家得知后，立刻加入寻找的队伍。 原本和爸妈、妹妹一起去游乐场玩了一天，已经精疲力尽的谢梵听到小伙伴不见了，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积极说道：“爸妈，我和你们一起去找程飞燕姐弟吧！”谢梵的妈妈看原本软趴趴想睡觉的儿子，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又看了一眼，一秒熟睡的闺女，她摇头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找什么人？别把自己弄丢了，又让我们去找你，你还是在家里好好陪妹妹，我和你爸去找人吧！”说完，谢梵的爸妈就快速地跟着程大顺一起出门找人了。 此时，游戏厅里的程飞燕和程非凡完全沉浸在游戏的世界中。程飞燕兴奋地看着屏幕，对程非凡说：“非凡，看这个好厉害。” 程非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打游戏的小哥哥手指翻飞打游戏，嘴里应道：“嗯嗯，姐姐这个小哥哥好会玩呀！” 沉迷游戏厅的程飞燕姐弟俩，发现有不少人端着米粉拿着面包在游戏厅边吃边玩。这时，他们才发觉吃晚饭的时间都到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然而，这两个小傻瓜鬼使神差地忽略了这个事实，继续看着别人打游戏。 外面，寻找孩子们的队伍不断扩大。奶奶杜大妞在街头巷尾不停地呼喊着孩子们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焦急。老乡和邻居们有的打着手电筒，有的骑着车，仔细寻找每一个角落。一位邻居安慰杜大妞：“杜大姐，别太着急，肯定能找到孩子的。”杜大妞抹着眼泪说：“希望如此啊！这两个孩子太让人操心了！” 程大顺和杨绿娇夫妻俩骑着三轮车在街道上穿梭，每遇到一个人就赶紧打听孩子的下落。程大顺问路人：“大哥，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孩子，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路人摇头表示没见过。杨绿娇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呀？” 这时，有个在马路上扫地的大妈问杨绿娇：“你说的两个孩子是不是一对姐弟？”“是啊！就是一对姐弟！两个孩子都不大，正是乱跑瞎玩的年纪。大姐，你是不是看见过他们？”程大顺和杨绿娇听到这个大妈的口气感觉好像有了线索，便停下来和大妈细说起来。 扫地大妈欲言又止地问：“你们家小孩女的是不是穿着红裙子？男孩穿的是迷彩服短衣短裤？”杨绿娇赶紧点头，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激动地说道：“是的，是的，大姐，你知道我的两个孩子去哪里了吗？”程大顺也觉得扫地大妈提供的线索很对，忍不住急切地跟着追问：“大姐，你是不是看见过我家的两个孩子啊？麻烦你快告诉我们，他们在哪里，或者说他们往哪里去了？” 大妈看着眼前这对心急如焚的父母，心里有点不忍，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真是那对孩子的父母。她犹豫再三，对他们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可别太激动啊，我只是说我听到的。” 程大顺夫妻俩听扫地大妈这么说，感觉到了十分不妙，喉咙沙哑带着颤抖地说道：“大姐你说吧，什么真相我们都要听，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我们可以去证实的，求你了大姐！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被人贩子抓走了？”杨绿娇嘴巴蠕动着不敢说话，眼巴巴地等着丈夫问清楚情况。 扫地大妈叹了口气说：“你们从前头马王路上走，去看看，半个多小时前有一对姐弟被卡车给撞车底了。我听说那个小女孩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血流一地都分不清裙子红还是血流的多，小男孩当场被压断了头，穿的就是迷彩服的短衣短袖。半个小时都没有大人找他们，有人报了警把他们送医院去了，你们不信可以去大马路上看，现在还有一大滩血，附近的人应该都知道。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孩子，我也就远远看了一眼，孩子的穿着我都是听胆大的路人说的。” 第153章 被压在卡车底下的姐弟 听完扫地大妈的叙述，程大顺夫妻俩只觉双腿发软，仿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一种天崩地裂般的绝望笼罩着他们。 杨绿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颤抖不停，泪水似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哀嚎着：“我的孩子，我的两个孩子啊！呜呜呜呜……”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挥舞，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然消失的希望。 程大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眼眶通红，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朝着提供线索的扫地大妈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谢谢你，大姐，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去看看情况了。” 扫地大妈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悲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放宽心，也许不是你们家的孩子呢！大姐，我继续扫地去了，你们自便吧！”说完，她便继续拿着大竹扫把清扫着大马路。 夜晚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扫地大妈那略显佝偻的身影。她沿着人行道，一点一滴地清扫着树叶垃圾，那扫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唉，活在这世上谁都不容易，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上有老下有小，老的要吃药看病，小的还在上学。每天除了扫大马路就是捡废品，为了赚点钱，恨不得睡在马路边。 程大顺忍痛扶着已经哭得撕心裂肺、无法停止的杨绿娇，缓缓向扫地大妈所说的马王路走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 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要求个真相啊！ 谢梵一家也在努力寻找。 他们来到平时孩子们喜欢玩的地方，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带起几片落叶。 谢梵爸爸谢明辉眉头紧锁，满脸焦急地说：“咱们再去那边找找看。” 谢梵妈妈黄卉紧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道：“好，一定要找到孩子们。千万不要被人贩子抓走了，不然那就是天都塌了呀！” 谢梵的爸爸感叹道：“是啊！孩子就是父母的心肝肉啊！我们相识一场，别的不能说，可以帮到位，找孩子这种举手之劳必须得帮他们。想想要是我们的孩子丢了，该多着急啊！” 黄卉狠狠地推了丈夫一把，生气地说道：“呸呸呸呸呸，不会说话，就别乱说。我们家的孩子才不会乱走瞎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黑，华灯初上，路上的行人稀少了。 程飞燕和程非凡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当他们掀开游戏厅厚重的皮门帘子，那浓墨般的黑夜扑面而来，夜晚的灯光已经悄然点亮。 虽然姐弟俩没有手表，没有时间概念，但是很明显地知道闯大祸了。 “非凡，我们得赶紧回家了，不然奶奶该担心了。说不定爸妈他们都在到处找我们了。”程飞燕紧张地说道，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程非凡点点头，害怕地说：“姐，我们快点跑起来吧！”他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姐弟俩走出游戏厅，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程飞燕恍惚地说：“非凡，我们能找到家吗？我有些路痴你知道的，大白天走了这么远，现在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眉头紧锁着。 程非凡紧紧拉着姐姐的手说：“姐姐，我们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别忘了昨天坐爸妈的三轮车出门的时候是从巷子直线出大马路，然后一直朝前没有别的转弯小路。我们只要沿着直路往回走，看到熟悉的巷子走进去。再找到我们平时扎堆看电视的那个小商店就能回家了。” 程飞燕这个时候不得不夸赞自己有一个聪明的老弟，自己是个路痴，但弟弟不路痴。 她相信地拍着程非凡的肩膀说：“老弟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就全靠你了哦！” 结果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最终还是迷失在夜色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而此时，寻找他们的人们还在继续努力呼唤着他们两个的名字，期盼快点找到他们。 终于，在一个路口，四处寻觅的谢梵瞧见了程飞燕姐弟。 是的，小伙伴谢梵悄悄溜出来寻找程飞燕姐弟了。 他满脸汗水，头发略显凌乱，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两个，究竟去哪儿了？你们的爸妈和奶奶找了好多人一起找你们呢！现在满大街的熟人都在搜寻你们，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程飞燕和程非凡心虚地望着满头大汗的谢梵，程飞燕慌乱地说道：“我们两姐弟迷路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去，这下可闯大祸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想想回家肯定要挨一顿打或一顿骂，都不敢回家了。”她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懊悔。 谢梵抬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姐弟俩，无奈地摇摇头说：“那你们也不能不回家呀，你们知道家里人都急疯了吗？怎么能不回家呢？就算挨打挨骂你们也得认，谁叫你们犯错误了呢？知错就要受罚。说真的，我都觉得很无奈。你们俩怎么能这么不靠谱？出去玩得时间也太久了吧！难道没看到天黑了吗？” 一路上，谢梵絮絮叨叨，程飞燕姐弟俩不敢言语，心中满是悔恨。他们在心里不断自责，不该沉迷游戏厅，更不该自以为能认路，结果还是迷了路。 夜晚的星城灯火辉煌，他们就像花园里乱飞的蝴蝶，失去了方向。还好被谢梵找到了，谢梵领着他们一路走到平时玩耍的小巷子，直到程飞燕看见自家租的小院子大门，才彻底安心回家了。 程飞燕感激地对谢梵说：“谢梵，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姐弟俩都找不到回家的路。说不定现在还在大马路上瞎转悠呢！” 程非凡也诚恳地点头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晚上认路那么困难，看哪儿都觉得一样。真的要谢谢你了，谢哥哥你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程飞燕接着说：“是啊！谢梵，你就是我们两个的大救星。太感谢你了，以后你说啥我都听你的，真的！” 谢梵看着迷糊的姐弟俩说道：“我不需要你们谢我什么，只要你们以后靠谱点，管住自己，别乱跑，别让家里人担心就行了！还有就是答应我一件事。” 程飞燕拍着胸脯承诺：“你说吧！什么事我都答应。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行。非凡也会同意的。对吧非凡？”说完她看向老弟。 程非凡赶紧点头说：“是的，谢哥哥你要我们答应什么？我们都能做到。” 谢梵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没什么，你们只要答应别说出来是我今晚找到你们的，就当今晚是你们自己回家的，没有看见我就行。” 程飞燕不好意思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还想着让爸妈感谢你呢！” 程非凡点点头，表示赞同姐姐的话。 谢梵无奈地说：“我真的什么感谢都不要，别啰嗦了，只要答应我就行了！能不能做到？” 程飞燕见他是认真的，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很听话地点头答应了。程非凡也跟着姐姐一起点头答应了，保证道：“谢哥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谢梵得到程飞燕姐弟的保证，留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快点进院子吧！”便火急火燎地往自己家跑去了。 姐弟俩手牵着手走进租住的大院子。 奶奶杜大妞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看到两个孩子自己回家了，巨大的惊喜袭上心头，欣喜过后就是愤怒。 杜大妞一边哭一边拍打他们的背和屁股，责备道：“你们这俩死孩子，可吓死奶奶了。都去哪里疯玩了，怎么半天不见人？我们都以为你们被人贩子抓走了。” 程飞燕姐弟俩不敢作声，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杜大妞见他们一言不发，越想越气，转身去树下捡了一根枯树枝，朝他们打过来，嘴里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两个到底去哪里了？知道错了吗？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们。快点说，今天去哪里了？” 程飞燕心里很慌，看见奶奶还要捡树枝抽打他们，想起在村里时，只要自己犯错，奶奶就会捡树枝打人，便害怕得想跑。 这一回，两姐弟被奶奶拿着树枝追得满院子跑。 同住大院的张大爷小孙子张虎牙子本来都睡着了，他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好奇的爬起来说要：“奶奶，我要上厕所！”因为公厕在院子的西北角。其实就是找了个借口出房门，看热闹。 话说看热闹的人还不少，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帮忙去找人，现在小孩回家了，心里都在说，就该打一顿长点记性，不然都成野孩子了。 杜大妞一边追一边骂：“你们还敢跑，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么会乱跑，干脆打断你们的腿。看你们还能跑哪里去。” 程飞燕急得哭喊着说：“奶奶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程非凡也惊恐地大声喊着：“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能不能饶过我们这一次啊！” 这时，杨绿娇哭哭啼啼地在丈夫程大顺的搀扶下走到了租住院子外的小巷子里。 她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们在马王路看到地上有一大滩血，问了附近店铺老板和路人，确认有一对小姐弟被大卡车压在车底下了。 也听说了是一对年轻的兄弟报警，和 120 一起去医院了。 他们商量先回大院和老娘及帮忙找人的好心人们说一声，不用找了，两个孩子可能出车祸了。他们要去医院认人，确认一下真相到底如何。 程大顺没想到回到家，看到老娘追着两个孩子抽打，场面虽然鸡飞狗跳，但也让他万分惊喜。 程飞燕姐弟正被奶奶追着打，忽然听到妈妈杨绿娇那撕心裂肺的哭嚎：“我的孩子啊！死的好惨啊！我的孩子！呜呜呜呜……” 程飞燕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可思议，心中瞬间充满了疑惑与恐惧。为此，她停下了逃跑的脚步，结果被奶奶抽打了好几下。 程飞燕怔怔地看着爸爸扶着痛哭的妈妈从小巷子缓缓走进大院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与惊慌。 程非凡也被妈妈的哭声吓住了，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满心茫然，完全不知道妈妈发生了什么大事。 奶奶杜大妞也听到了大儿媳妇的哭嚎，手猛地一哆嗦，枯枝条差点掉落在地。她心中疑惑，谁死了？她正打得起劲的小姐弟俩难道是鬼？杜大妞偷偷侧头看了一眼程飞燕姐弟背后的影子，清楚地看到孙子孙女的影子还在，这才确认他们是活人。 程大顺站在大院门口，看到了自己一双儿女活蹦乱跳的在眼前，惊喜过后就是身心疲惫。 他无奈地看着仍旧止不住痛哭的妻子，安慰道：“别哭了！孩子们都回来了，他们啥事也没有，之前是我们搞错了！他们没有出事。” 杨绿娇哭得稀里哗啦，泪眼蒙眬，什么也看不到，就感觉天已经塌了，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悲伤的情绪弥漫心头，让她与世界隔离了一般，听不进丈夫说的话。所以也就错过了抬头就能看到自家孩子的真相。 程大顺再次安慰她：“绿娇，别哭了，孩子们这不是好好的在家里吗？” 被奶奶打得浑身难受的程飞燕姐弟，因为程大顺和杨绿娇夫妻俩的回家而停止了逃跑，杜大妞也丢下了枯枝条。 他们三个一脸懵逼地看着杨绿娇痛哭流涕，听着程大顺一句句地安慰着媳妇。 杨绿娇抽泣着反驳孩子爹：“你骗我没用的！我知道，我的孩子们已经死了！呜呜，他们死得好惨啊！呜呜……” 程大顺觉得身心疲惫，朝院子里的程飞燕姐弟俩叫唤道：“你们还不快点过来扶着你们妈妈！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了！快点告诉她，你们都好好的！” 杜大妞也反应过来，确认是活人后，推了推两个傻呆呆的孩子，催道：“去呀！看来，你们妈妈误会什么了！赶紧去和你们妈妈说话，安慰她呀！” 程飞燕和程非凡赶紧一左一右地跑去杨绿娇身边，顶替疲劳过度的爸爸程大顺。程飞燕急切地呼唤着：“妈妈，妈妈，我们两个好好的，已经回家了，我们什么事也没有。你就放心吧！”程非凡也跟着说道：“妈妈，我们真的没事，别伤心了。” 第154章 恶梦教训 当自家孩子温热的手扶上自己的手臂，两声“妈妈”的呼唤响起。杨绿娇总算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意识到自己闹了一场乌龙。她赶忙反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用红彤彤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瞬间，心情由悲转喜，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不会死的！” “你们这两个孩子，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贪玩了，知道吗？”杨绿娇嘶哑着喉咙说道。程飞燕连忙点头，应道：“妈妈，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乱跑了。”程非凡也赶忙保证：“妈妈，我们以后会乖乖的。” 此时，周围的邻居们纷纷围拢过来。看到孩子们平安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王春美说道：“哎呀，可算是回来了。以后可得把孩子看紧点。”徐奶奶接着说：“是啊，这俩孩子可把大家急坏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让人操心了。”王春丽也点头附和：“没错，这大晚上的，大家都跟着担心。以后可得注意了。”张大爷也附和道：“是啊，这大晚上的，让大家都跟着担心。”谢梵的爸妈也赶了过来，看到程飞燕姐弟平安归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谢梵妈妈黄卉说道：“好了好了，孩子找到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让人操心了。我们家谢凡要是知道你们回来了，肯定也开心。”程飞燕和程非凡对望了一眼，默默不语，他们答应过谢梵，不能暴露他也出门找人的事实。 程大顺和杨绿娇感激地看着大家，不停地道谢：“谢谢大家这么帮忙找孩子，要不是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大家纷纷说道：“都是邻居，应该的。以后可得好好看着孩子。”大晚上的，时间也不早了，众人陆续说完话后便散去，回家睡觉去了。 奶奶杜大妞对爸爸程大顺说：“今天他们小姐弟也被我教训了一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应该会长记性的，以后我也会看紧一点。你们每天都很忙，又要赶早，现在去睡觉吧！”早已经精疲力尽的程大顺夫妻俩点点头。程大顺说道：“妈，今天辛苦你了。以后我们也会多注意孩子的。”杨绿娇也说：“是啊，妈，让你担心了。”简单洗漱过后，他们就去睡觉了。 程飞燕姐弟也在奶奶的照顾下洗漱完毕。程飞燕对奶奶说：“奶奶，我们以后一定听话，不再惹你生气了。”程非凡也说：“奶奶，我们错了，以后不敢了。”奶奶杜大妞摸摸他们的头，说：“好，乖孩子，赶紧睡觉吧。”随后，他们也进入了梦乡。 夜，渐渐深沉，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月光洒在院子里，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程大顺和杨绿娇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经历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他们的心中满是感慨。程大顺轻声说道：“绿娇，以后咱们可得多陪陪孩子，不能再让他们乱跑了。”杨绿娇点了点头，眼中还带着一丝后怕：“是啊，今天真是把我吓坏了。还好孩子们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话说，也是真的巧了，出车祸的小姐弟会和我们家的孩子穿一样的衣服，年纪也差不多，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以为……”程大顺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哎呀，别想了，都过去了，好在只是一场乌龙。不然今晚我们还能躺床上安心睡觉吗？还是睡吧！”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程飞燕和程非凡也进入了梦乡。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眉头紧紧皱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做起了恶梦。程非凡是梦见和姐姐走散了，在陌生的大马路上被坏人追踪，他疯狂地逃跑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程飞燕在梦中则一次又一次地循环度过这可怕的一天，每一次的结果都各不相同。之所以说是噩梦，是因为梦里的处境实在是糟糕透顶。 第一次梦到和程非凡一起出门不远，路过经常看电视的小卖部时，就被一对假称是他们父母的人抓走了。明明他们姐弟俩一直哭喊着不认识他们，可路人却偏偏相信了那对假夫妻的话，认为孩子不听话，舍不得城里的好生活，就是不愿意回老家，还喜欢乱跑。于是，他们姐弟俩就在众人的看热闹中被硬生生地拖走了。他们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种绝望和无助让人胆战心惊。 第二次梦到和程非凡去公园玩了不一会儿就走散了。她慌忙地找了很久，最后跑到富人小区地下车库口，看到弟弟被拉进黑色私人轿车里，然后轿车迅速开走了。她跟着在轿车后面，疯狂地追着，嘶喊着：“坏人，你们抓我弟弟去哪里？来人啊！有人贩子抓小孩了。快来人呀！有坏人……”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恐惧，可她一个小女生根本跑不过轿车，很快就看不到目标了。她一个人从小区朝黑色轿车开走的方向跑到大马路上，看着黑色轿车脱离视线，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梦里她心痛如绞，泪流满面，根本不敢回家告诉家里的爸妈和奶奶。她茫然地继续沿着前方的大马路走，看见黑色轿车就忍不住追过去。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后来看见马路对面有个小男孩背影穿着都像程非凡，便不管不顾地想过去找人，结果被大卡车撞死了。这一幕是如此的惨烈，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次做梦又是从姐弟俩出门开始的，他们开开心心地进了书店，没有遇到贾家姐弟，却直接被变态兄弟盯上了。俩姐弟不想结识他们，跑出书店还是被追上了。那种被变态追逐的恐惧，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四次做梦，姐弟俩从米粉店走出来，看到乞讨的老人晕倒在小巷子里。出于好奇，他们两个小朋友悄悄走过去看情况。老头痛哭呻吟着，求救，说自己摔倒了，爬不起来，需要两个孩子扶起来送他回家。他们两小孩爱心泛滥同意帮助老人。不想老乞丐将他们骗到偏远的地方打断了手脚。这一幕让人痛心疾首，孩子们的善良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第五次做梦，俩姐弟在游戏厅愉快地玩耍，和陌生人说话，吃了陌生人给的面包晕倒了，俩姐弟被关进了密室里。那种被囚禁的恐惧和无助，让人毛骨悚然。 这恶梦真的让人绝望啊！如同在被迫做一个闯关游戏，那一个个可怕的场景，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姐弟俩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在隔壁邻居养的公鸡叫了起来，那嘹亮的鸡鸣声仿佛一道曙光，将姐弟俩从无尽的噩梦中唤醒过来。 他们缓缓睁开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神情，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回想起梦中的种种，他们心有余悸。虽然回家的时候没有遭到父母的棍棒教育，但是这教训也是十分难忘啊！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两姐弟做梦，让他们在这次调皮的贪玩中，感受深刻的教训。那股神秘的力量如同一位严厉的导师，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错误。精神上，他们是真的被好好教训到了，达到了毕生难忘的地步。这种教训，比父母奶奶千言万语还要有用。它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中，让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加懂得珍惜和谨慎，不再轻易犯错，不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第155章 吃席 次日，程大顺与杨绿娇这对夫妻一如既往地在天色尚未破晓之时便匆匆起身，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们不得不奔赴那熙熙攘攘的菜市场。两人拖着沉重且疲惫不堪的身躯，在那昏暗的灯光之下迈着匆忙的脚步。他们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家庭的那份深沉的责任与担当。 日子就如同那永不停歇的车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滚动着。他们每日辛苦地奔波着，起早贪黑，毫无怨言。因为他们深知，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无论付出多少辛劳都是值得的。 在即将出门之际，程大顺夫妻俩特意来到程飞燕姐弟俩睡觉的房间。他们静静地看着那两个熟睡中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关爱。 身着那茉莉色碎花连衣裙的杨绿娇，望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孩子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以为咱们家的孩子一直都很听话呢，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么贪玩的时候。哎，以后可该怎么管教他们哟！”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想到自己这一生一共生下了五个孩子。头胎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男孩，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未能将他们保住；二胎迎来了女儿飞燕，那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三胎那个女儿，由于种种原因无奈被送人；直到四胎，才终于盼来了小非凡这个宝贝儿子。 女人生孩子，那可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啊！尤其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环境之下，生不出健康儿子的女人，往往会被视为可悲之人。就像隔壁赤脚医生家，为了生儿子，那四朵金花的母亲一直拼到生不出来才罢休。还有老杜家的表弟媳妇，被计生办的人拖去结扎后，又偷偷塞钱找医生做修复手术，拼死生下一个软体又病歪歪的儿子才心满意足。倘若昨日失去了小儿子，那就意味着她杨绿娇又得踏上那艰难的生第五胎的征程，重新拼命去生儿子……那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程大顺连忙安慰道：“放心吧，亲爱的。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咱娘昨日出门了，给了孩子们一些钱，这才让他们玩得有些忘形了。我听娘说过，咱们家飞燕平时和谢家那小子一起搞学习的时候可认真了。非凡也是和谢家的闺女玩得很开心呢。昨天谢家去了游乐场，所以他们才没有一起玩。” 杨绿娇依旧有些不放心：“这孩子一旦野起来，可就很难管教了。要不今天打他们一顿，让他们长点记性？” “还是算了吧，昨天咱们没训他们，可是咱娘昨天已经对两个孩子又打又骂了，教训已经够足了。” 此时，奶奶杜大妞因为昨日找人实在是太累了，睡过了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她是被房东老板娘那清脆的敲门声给叫醒的。那敲门声在这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杜大妞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只见房东老板娘站在门口，神色之中带着一抹深深的哀伤与疲惫。 “杜大娘，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您。有件事情要告诉您，我家老太太住院好几天了，我们本以为她能挺过去，没想到……她昨晚走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啊？前几天还好好的呢。”杜大妞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 房东老板娘面露哀伤，递出一个长方形金边兰花盒子和一个小四方红盒子，缓缓说道：“这副玛瑙手镯是老太太送给您的礼物，她一直把您当作好友。还有一起订做的观音神像也一并送给您了。”说完，房东老板娘将手镯和观音神像递给杜大妞。 “这怎么好意思拿啊，我平时也没给老太太送过什么东西，如今她走得这么突然，我都没机会和她说一声谢谢了。”杜大妞十分惊讶，没想到老太太会有礼物送给她，这份礼物既突然又让人感动，她实在是不太好意思拿。 房东老板娘见杜大妞有些推辞，便说道：“这玛瑙手镯可是老太太当着家里人的面交代我一定要送给您的，您要是不收，我也不能贪下啊！还有这个观音菩萨神像，我们家没人拜佛，用不上。您可不能推辞呀。” 杜大妞无奈之下，只好客客气气地收下了这两个盒子，连声感谢道：“老太太是个慈祥的好人，她来生肯定会投生到好人家，大富大贵一辈子的。你们一定要节哀呀。” 房东老板娘感叹道：“是呀，我们家老太太一生积德行善，是个顶顶好的人了。如今她已经八十多岁了，也算是喜丧了。老爷子前几年就走了，如今两老都走了，也算是团聚了。” 杜大妞附和道：“是啊，我要是能活这么大年纪，那也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住在大院里的张大爷去上厕所，看到房东老板娘，便顺嘴问道：“老板娘，你们家老太太啥时候回来啊？好几天不见她老人家了，怪不习惯的。要不你告诉我们她在哪个医院住院，我们今天去看看她老人家。” 房东老板娘转头看到张大爷，她知道老太太和张大爷的关系很不错，于是哽咽着说道：“张大爷，我家老太太昨晚走了，今天已经在岔路口那个小卖部我大伯哥家楼下设了灵堂。中午请大家都去我们家搭的棚子里吃饭，有空就来啊。”接着又对杜大妞说：“杜大娘，您也有空去棚子里吃饭吧，我们家要办三天，有空都可以去，就当是送送我们家老太太。” 杜大妞连忙回道：“好，我每天都有空，我会带着我的孙子孙女去给老太太送行的。” 张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么突然啊？平时也没听说老太太有什么病啊？老板娘，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老太太平时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很健康呀。他们在这个大院里住了七八年了，老太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老太太平日里没少帮助他们家，小辈找工作、孙子上学、意外受伤住院，都有老太太的帮助。日常有点好吃好喝的零食、水果，还有旧衣服，也会送过来接济贫困的住户们。住在这个大院里这些年，就像住在亲戚家里一样，有人爱护，有人撑腰。说着说着，张大爷的眼眶已经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杜大妞问道：“老太太走得安详吗？是病发还是摔倒了？” 房东老板娘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她老人家走前有预感，和家人都一一告别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她是安详地走的，医生也说老太太无病无灾，是自然老死的。” 张大爷欣慰地说：“好，安详就好啊！我们家也会去给老太太送行的。” 杜大妞看着张大爷缓缓离去的背影，看得出他的心里十分难受。房东老板娘说道：“杜大娘，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吃席的事情。中午记得去岔路口的棚子里吃席啊。”杜大妞点头说好，看着房东老板娘沿着大院里的住户一家家敲门下去，她不禁感叹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哎，生老病死，这实属自然规律。就像她家老头子，不到六十就早早地去世了，一辈子既艰苦又短命。说起来，那都是满满的泪水啊！人活得久也未必是好事，人活得越长，眼看着熟悉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离开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麻木的老妖怪。 杜大妞将收到的两个礼盒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一拆开。她先拆开那个小红方盒，里面是一只琥珀色的玛瑙石，古朴而又流光溢彩，十分好看。可杜大妞大半辈子从未戴过首饰，突然拥有一副手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戴上去。她偷偷地取出玛瑙手镯，套进左手腕，看了又看，虽然确实很好看，但是自己那干枯的老手戴着却没有丝毫美感，怪别扭的。她心里想着，还是送给自家孙女飞燕戴着合适。越想越觉得对，于是赶紧把手镯从手腕上撸下来，小心地放回了小方红盒子里。 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长方形兰花底金边的盒子。杜大妞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我们。”然后十分小心地拆开了这个长方形盒子。一座观音菩萨坐莲握瓶彩绘陶瓷佛像栩栩如生地躺在盒子里。 程飞燕姐弟俩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根本没有睡好觉。被公鸡叫醒的时候，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精疲力尽。他们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部分，整个人缺少精气神。他们呆呆地看着床顶，等待着天亮，心中满是对噩梦的恐惧与不安。也就是从这次噩梦之后，程飞燕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了，她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说难听点就是有点疑神疑鬼。她总是担心会有坏人出现，会再次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直到姐弟俩在房间里听到房东老板娘敲门叫杜奶奶。他们这才决定起床，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因为饿了。他们迅速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房东老板娘正和奶奶杜大妞站在院子里，两人的神色都很凝重。程飞燕和程非凡走上前去，好奇地问道：“奶奶，房东老板娘找你有什么事呀？” 第156章 爱抢的程飞燕 杜大妞看着两个孩子，眼神中满是忧伤，欲言又止。房东老板娘见状，轻叹一声，说道：“孩子们，有点事情呢。不过你们还小，不用太担心。中午奶奶带你们去吃席，早上就吃昨晚的剩饭吧。好不好呀？” 姐弟俩虽听得不太真切，但从奶奶的情绪和房东老板娘的只言片语中，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然而，既然奶奶不愿说，那他们也就不多打听了，毕竟小孩子知道太多也没什么用。 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吃剩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吃席却是一件稀奇事。在他们眼里，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吃喝玩乐。能满足口腹之欲的事，自然是首要的开心大事。所以程飞燕很愉快地和弟弟程非凡一起，满心期待着中午的宴席。 程非凡兴奋地说：“我想吃红烧肉，还有肉丸子！姐，你说我今天能不能吃到啊？” 程飞燕笑道：“老弟，我们是去吃席啊！肯定有很多美味的好菜，大鱼大肉吃个够。” “真的吗？那我们真的有口福了！好期待啊！到底是谁请我们吃席啊？”程非凡好奇不已。 程飞燕也满心好奇，她转身去问杜大妞：“奶奶，是谁请我们吃席啊？是有人结婚还是过生日啊？” “奶奶你说是谁家请客吃席啊？”程非凡催促道。 杜大妞对上两双亮晶晶的小眼睛，佯装生气地说：“有好吃的东西还不能堵住你们的嘴啊？告诉你们也没事，就是房东老板娘早上邀请我们去吃席的！至于因为什么，你们中午去了就知道了。” “奶奶，吃席是要给红包的吧？奶奶你不会不知道吧？”程飞燕提醒道。 杜大妞皱眉瞪了孙女一眼，说道：“你们奶奶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我能不知道去吃席要给钱吗？” 程非凡撞了一下程飞燕，嘲笑道：“姐，撞铁板了吧？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程飞燕战术性地揉了一把蓬乱的头发，说道：“我还没有梳头呢！我洗漱去了！” 程非凡跟上，一起洗漱去了。 杜大妞心里原本就难过，可看着喜意满满的两个孩子，实在说不出口是去吃房东老太太的席。看着孩子们乖乖去洗漱，自己便去厨房简单地做起了酸菜汤泡饭。 早餐三个人吃得是简单的酸菜汤泡饭。杜大妞感叹了一声，对孙子孙女说道：“现在最多七八点钟，你们俩去谢家玩一会儿或者是搞学习，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回来找我！” 于是，上午程飞燕带着弟弟程非凡来到了谢梵家里继续学习。谢梵见他们姐弟还知道乖乖来家里找他，心中感到很欣慰。他就怕两个人两天放纵玩野了，不来找他了。 程飞燕牵着弟弟的手，欢快地跑到谢梵桌前，说道：“谢梵，我们来找你玩了！” 谢梵嗯了一声，笑眯眯地对程非凡说：“非凡弟弟，你去帮我们家瑶瑶拼积木好不好？” 程非凡东张西望，没有看到谢瑶瑶，便问道：“我怎么没有看见她，她现在在哪里啊？” “她就在房间里一个人堆积木呢！都已经看她堆好久了，说好的城堡还没有堆好，还说不需要我的帮助她一定可以的。我看难啰，你就去偷偷看看她成功没有？” 程飞燕站在一边没说话，心里好笑地觉得谢梵在套路老弟，但她没有证据。 程非凡爽快答应：“好，我就去看看！”恨不得立马就跑去找谢瑶瑶小伙伴玩耍。 “如果不行，你就帮帮她好不好？你们俩可是好朋友哦！”谢梵煞有其事地偷偷对着程非凡说道。 程非凡一听有积木玩，早就很兴奋地想去玩了，于是立马愉快地说：“好呀！我现在立马就去找她！”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去房间找谢瑶瑶玩了。 谢梵好笑地问兴趣不佳的程飞燕：“你怎么光听我和你弟弟说话啊？你对堆积木没兴趣吗？原本以为你也会想去玩玩呢！” 程飞燕看着程非凡飞快地跑去找谢瑶瑶玩了起来。她确是无所谓地说道：“实际上我对任何玩具都兴趣不大，除非有人跟我抢着玩。” 谢梵：“那你平时对什么感兴趣？” 程飞燕：“嗯，看电视剧，看漫画，看画册，听故事，做游戏，看别人打游戏机，总之不用大脑的事情都可以。如果是玩具的话，那就是抢的时候最感兴趣了。” 谢梵看着阳光洒在兴致勃勃的小姑娘身上，很想和她继续聊下去，她总是那么鲜活有趣，还是个多变的女生。他笑眯眯地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程飞燕，说道：“是吗？那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说，为什么要抢才有兴趣？” 程飞燕接过温热的茶杯，看了眼淡黄色的茶汤，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玩具，和人抢的时候比较有积极性吧！” 谢梵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喜欢抢，感觉越发好奇，目光灼灼地盯着程飞燕问道：“你和人抢什么了？你可以展开说说吗？我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程飞燕被谢梵盯得不好意思，喝了一口茶，掩饰性地又喝了一口，才抬头看着兴致盎然的谢梵，突然觉得自己的言语像土匪，“抢”这个字用词不当了。连忙描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例如我平时不喜欢喝药，感觉药太苦了，感冒也不想喝，就是那么任性，宁愿病着也不愿意喝一口药。可是吧，我身体从小就不好，经常需要喝药。我家大人可损了，把一颗一颗的白色药丸给捏碎了，放上温水，搅拌匀，用勺子硬逼着我喝。你根本想象不出那个画面，他们为了让我把药喝下去，任由我挣扎在地上打滚都不行。一个压住我的双腿，一个压着我的双手，一个固定住我的头，硬把苦药汁塞进我的嘴巴里。我咬紧牙关，不愿意张嘴巴，他们就捏住我的鼻子逼我张开嘴巴喝药，害得我口腔和鼻子里都是苦药味。” 谢梵笑道：“你要是肯乖乖配合喝药，也不至于这么惨！如果是口服液类的，还带甜味，像你说的，吃的明明是白色小药丸的感冒药，直接吞下去就感觉不到苦的，偏偏还要家里人逼着你吃，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在程飞燕描述被逼着吃药过程的时候，谢梵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小姑娘倔强地不肯吃药，因为挣扎得太厉害，倒在地上耍赖、哭闹，最后被三个大人压迫着喝下苦药的样子。怎么感觉那个画面既可怜，又好笑呢？ 程飞燕不好意思地说：“是啊，我可能是脑子不够聪明，没想到这一点，所以就拼死抵抗，回回把吃药当成了虐杀现场。” 被逼着喂苦药已经很多次了，就是害怕吃药，结果越怕苦药，越是被喂了最苦的药。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悔，挣扎啥？直接吞下去，哪里会那么惨啊？ 谢梵提醒道：“你不是说只有抢东西的时候才能激发你的兴趣吗？你突然提到吃药是不是跑题了？” 程飞燕尴尬地摇摇头说：“没有跑题，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内容。我自己生病吃药是那个鬼样子，但有的时候我看见弟弟生病了，被逼着吃药，我看他吃的是黄色的小圆药丸，我就很好奇想抢过来吃几粒。我弟弟就不同意，非要和我一起抢，他说那是他的感冒药，不允许我吃。越是这样，我越有兴趣，硬要抢过来吃几粒试一下味。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药是黄色的，我以前吃的是白色的。奶奶他们为什么不给我买黄色的药丸吃？” 听了程飞燕的吐槽，谢梵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他好笑地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自己不愿意吃药，抢别人的药又愿意了是吧？这是什么怪毛病？” 程飞燕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大概就是一种好奇心吧，总觉得抢来的药就不会苦！事实上我老弟就是一颗一颗的把药丸吞下去了，他说不苦还带点甜，我不信我就越发的想吃一粒尝个味。” 谢梵看着程飞燕那副无奈又带着点俏皮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笑意。 “你呀，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那后来你抢到弟弟的药了吗？”谢梵好奇地问道。 程飞燕撇了撇嘴，“哪能呢？我弟弟可宝贝他的药了，护得紧紧的，我根本没机会。而且大人们也不会让我乱吃药呀。” 谢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药可不能乱吃。不过你这抢药的心思还真是奇特。那除了抢药，你还抢过别的东西吗？” 程飞燕歪着脑袋想了想，“嗯……好像也抢过一些小玩意儿吧，但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那种别人有的，我就突然很想要。我还和弟弟抢过一把电子钢琴，长方形需要上电池的可以摆放在桌子上的那种电子钢琴。最后竟被我们俩抢夺中炸成了两半，谁也没落着好。过年的时候我们俩又抢过一个很大的会发光的坦克，两天就被报销了。有的时候我也很生气，为什么爸妈买玩具买东西就买一个，说是让我们一起玩，但我们就是不能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总会因为各种抢的原因毁掉了一切。” 谢梵听了程飞燕的话，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们俩这也太能折腾了吧。电子钢琴和大坦克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那你们抢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谢梵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飞燕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当时哪顾得上想那么多呀，就只想着自己要得到那个东西。现在想想确实挺后悔的。主要是那些东西都是爸妈用真金白银买的，就被我们那么糟蹋了，确实很浪费。” 谢梵思索了片刻，说道：“其实你们可以试着好好沟通呀，商量着轮流玩或者一起玩，说不定就不会把玩具弄坏了。” 程飞燕叹了口气，“我爸妈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尝试过，可每次都坚持不了多久就又开始忍不住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也许你们可以找大人帮忙，让他们来监督你们轮流玩玩具。”谢梵提议道。 程飞燕失落的摇摇头说道：“我爸妈每天起早贪黑的，连面都见的少，哪里有空陪伴我们？我奶奶年纪大了，喜欢安静，在她面前晃荡久了她烦死了，而且她老人家啰哩巴嗦的，我也不希望她在旁边，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爸妈不应该只买一个玩具，这样很容易引起我们的争抢。” 谢梵笑了笑，“可能是你们爸妈是想让你们学会分享吧。但他们可能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激烈地争抢。以后你们可以跟他们提提意见，让他们多买一些玩具，或者买不一样的玩具，这样你们就不用抢了。” 程飞燕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以后我一定要跟爸妈说说。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那些玩具都已经坏了。话说，你们家兄妹两个就没有抢玩具的时候吗？” “我们家父母买玩具都是双份的，买的都是我们自己选的玩具，所以不需要抢。”谢梵笑道。 程飞燕感觉心酸了一下，“哎，我突然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抢了，我求的不过是父母的重视，要是他们也让我们自己挑选玩具多好呀！我绝对不选贵的，只会选物美价廉的。虽然他们买的玩具都挺贵的，够买三四个便宜的玩具了，可是他们就是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权利，就连看电视剧都要是爸妈在家里才能开电视机。” 程飞燕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落，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有那么好的父母，能够满足你的需求，还能让你自己挑选喜欢的玩具。而我和弟弟，却总是在为了一个玩具而争吵不休。” 谢梵看着程飞燕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他安慰道：“别难过呀，也许你的父母有他们的难处呢。而且你现在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以后可以和他们好好沟通，说不定他们会改变的。” 程飞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这么抱怨下去，我要勇敢地和他们说出我的想法。” 第157章 小疯子的由来 和谢梵一番对话后，程飞燕感觉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需求究竟是什么。那便是父母的关爱与重视啊！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小孩不渴望得到父母的关爱呢？她的思绪忽然飘回到过去，想起曾经因为偷偷打开家里的电视机，便挨了老爸一顿打，心中顿感无比憋屈。要看电视剧的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明明弟弟和奶奶也说要看，可就因为开电视机的是自己，爸爸就拉着她一顿揍。她始终都无法理解父母的教育标准究竟是什么。 曾经，她在外面惹祸，不小心砸破别人家的玻璃，一家子去道歉赔钱，骂她几句也就算了。还有一次，她和人打架，下手没注意轻重打伤人，爸妈替她去客气道歉，爽快赔钱。回来的时候，爸爸竟然说：“我们老程家的人，要么不打架，要打就一定要赢。这次我不骂你，是因为你赢了。”按理说，孩子打架，父母不该问清楚原因，然后批评教育吗？可她却反而得到了表扬。 程飞燕永远都不会忘记，家里为她赔钱最多的一次是她六岁的时候。那时的她拿着铁链子打人，五六个小孩子的头都被她打破了，父母赔了不少钱，那几个小孩子都住院包扎了。后来，个个都怕她，说她发起火来是个小疯子。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次打架的原因。那天，她带着三岁的程非凡在巷子里和小伙伴们玩游戏。突然，肚子痛想上厕所，便问程非凡要不要一起回家。三岁的小正太程非凡正和一群哥哥姐姐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他不想走，就奶声奶气地对程飞燕说：“姐姐，你去上厕所吧！我要继续在这里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六岁的程飞燕并不放心把弟弟放在外面和别的小孩子玩耍。 于是，她拜托小卖部老板的儿子叶超人和比自己小一岁的方甜甜照看一下程非凡后，就火急火燎地去投奔厕所了。奈何厕所里有人，她一直忍痛在外面徘徊等着。时间究竟流逝了多久，她也无暇注意。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蹲进厕所不久，方甜甜就焦急地跑来拍门，喊道：“不得了！飞燕姐姐，你小弟要被害死了！你快出来啊！”方甜甜才五岁，是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可爱。她平时就很乖巧听话，喜欢和大姐派头十足的程飞燕玩耍。她看着程飞燕跑远后，就认真负责地盯着程非凡，就怕他被坏人抓走了，也没有想过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娃娃，能不能保护好三岁的小弟弟。 她本以为最多盯着程非凡五六分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没想到程飞燕突然跑开后，原本玩游戏的小孩子散伙了，留下来的叶超人和他的表哥还有几个狐朋狗友拉着程非凡玩沙包，一个个丢沙包有意无意地丢在程非凡身上。 绵软乖巧的方甜甜没有加入丢沙包，选择在一边看着程非凡他们玩耍。几个回合下来，沙包丢来丢去，几个七八岁的小哥哥都指定程非凡小弟弟去捡沙包。三岁的程非凡一开始是乐呵呵地去捡沙包，后来就演变成沙包专门盯着程非凡丢。 被沙包砸头，吃痛的程非凡生气地表示不玩了，要找姐姐去。同样六岁的叶超人看着老实可靠，却是个优柔寡断的胖小子。他口头答应程飞燕会照看她弟弟的。他的照看标准就是不准小弟弟脱离眼前，根本没有觉得和自己表哥一群人丢小弟弟沙包有什么错。不就是玩嘛，有什么不可以？ 方甜甜看出了叶超人的不靠谱，也听到了程非凡想回家找姐姐，于是想拉他去找程飞燕。结果当然是小女孩力量有限，真的做不到啊！叶超人的表哥杨启九岁了，在家里是金疙瘩，扬眉吐气惯了的。第一次来玩找小伙伴，给大家发糖，只有程飞燕表示不要，还说什么不喜欢吃花生糖，还替自己弟弟拒绝了，说花生糖太黏牙，要少吃。不少小孩都把花生糖还给了他。让他很没有面子。 杨启虽然比程飞燕大三岁，可是说不过她，想吵架都没有理由。心里一直憋着气，想教训程飞燕姐弟。这一回，看程飞燕突然回家了，欺负不了姐姐，难道还不能欺负一下弟弟吗？ 眼看着程非凡不肯被沙包砸，要和方甜甜跑了，他拦了下来，笑嘻嘻地对留下的小伙伴们说：“快来啊！小弟弟要跑了！我找他玩捉羊游戏吧！”叶超人还有点犹豫，但还是下意识地和其他男孩子把程非凡围了起来。因为方甜甜有一个十五岁的哥哥，小男孩们还是不敢欺负方甜甜，所以直接把方甜甜赶了出去。 方甜甜焦急地大喊：“你们要干什么？等下飞燕姐姐过来你们就死定了！”杨启得意忘形地说道：“瘦猴，超人，小虎，大熊别搭理她！我们这里五个人呢！谁会害怕程飞燕那个臭丫头！”叶超人喏喏地说：“表哥，我们只是想玩游戏，你想做什么？不会惹怒程飞燕吧？”小虎子：“是啊！启哥，你不会是想要我们和你一起殴打三岁小娃娃吧？那我可不干啊！” 方甜甜见程非凡已经哇哇大哭了，听到他嘴里喊着：“我要找姐姐！姐姐！呜呜！”“你们快点放开程小弟，不然我去找我哥哥打你们！”急得方甜甜放狠话了。瘦猴蒋丞嚣张地说道：“谁怕谁？我们又没有欺负你方甜甜，你哥哥凭什么打我们？他要是敢打我们，我们就叫家里的大人去你们家吃喝拉撒不回家。哈哈哈哈哈”。其他小男孩听了也点头说对。 程非凡感觉到了危险，小娃娃看着五个比自己高很多的大哥哥突然变脸把他围了起来，还推搡他，不让他回家。越是这样，他越发想跑出去，他要回到姐姐身边，他要和奶奶告状。他鼓足了勇气，就像小牛犊一样要撞出包围圈。 坏心眼的杨启看到单车棚边有一条扔在地上没人要的金属锁链，他跑过去捡起来，发现是一条锁头坏了的锁链，还挺长，大约一米多长，也不知道之前是锁什么车的。他捡起坏锁链向小伙伴们扬了扬说道：“我们就用这个锁链把程小弟弟圈起来吧！这就当我们玩圈羊了！你们说好不好啊？”瘦猴第一个兴奋地同意：“那还等什么？赶紧圈起来吧！这头羊一点都不乖！” 方甜甜气的跺脚：“你们不能这样，万一程小弟受伤怎么办？”叶超人有点害怕了：“表哥，我们能不能玩点正常的游戏？捉迷藏可以不？”大熊直接接过锁链的一头急切地说道：“这有啥危险的？不就是拿锁链捆人玩嘛！只要程小弟肯配合，就不会有啥事的。超人你别怂了，要是想顺利，你就该抱住程小弟，方便我们把他捆起来。” 坏心眼的杨启也催促叶超人：“表弟，别犹豫了，我们又不打他，只是找他玩游戏，你赶紧抱紧他。你和他姐姐玩得好，他会听话的。”程非凡哭喊着说：“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姐姐！”“快放开他！”方甜甜急得快哭了，她用力冲过去扒拉他们，拯救程小弟迫在眉睫。 瘦猴推了把小胖子叶超人，说道：“快去抱啊！我们耐心都要用光了，你要是不抱我们就把你圈起来。”叶超人纠结再三，还是屈服了，伸手抱住了程非凡。杨启几个就开始笑呵呵地伸长锁链开始对程非凡进行捆绑行动。 眼看着锁链挂在了程小弟身上，而程飞燕半天不见回来，方甜甜拼命地朝大院厕所跑，一定要找到她飞燕姐姐告状，一起拯救程小弟。刚蹲到厕所不久的程飞燕听到门外方甜甜说有人要害自己小弟。那怎么行？她飞快解决自己，就打开门着急问方甜甜：“怎么回事？” 方甜甜急得快跳脚了说道：“别问了，飞燕姐，我们快点去救程小弟吧！”“好！我们一起去！他们还在马路边吧？”得到肯定的回复，程飞燕拉上方甜甜一起朝着大马路走去。她们俩跑得很快，远远地，程飞燕就看到几个男孩滚在了地上。 跑近一看，自家软萌可爱的三岁小弟，被压在人堆里，他信任的叶超人死死抱着自家小弟在地上滚起来，杨启手握一条手指粗的绳子勒住了程非凡的肩膀，瘦猴蒋丞抢着要抓绳子，平时看着不太聪明的大熊在一边看热闹。锁链为什么换成绳子？锁链不够长，而且有点重，捆人不方便就放弃了。杨启飞快跑小卖部找了一捆绑货物的绳子。 程飞燕冲了过去，大喊着安慰弟弟：“非凡，姐姐来了，不要怕，我来救你了！”“程小弟，我也来救你了！”方甜甜也帮着扒拉这几个男生，两个女生到底力气小，很快被男生弹开。反而被嘲笑了，杨启大笑：“程飞燕，别这么小气，我们只是和你弟弟玩玩而已。怎么就这么激动呢？” 眼看着瘦猴已经抢过绳子，由于程非凡看到姐姐后更加用力地挣扎，瘦猴用力一拉绳子从程非凡的肩膀滑到了脖子，叶超人依旧发力抱住程非凡。电光火石间，小娃娃程非凡被绳子勒得口吐泡沫了。杨启，小虎还在笑呵呵地推搡着程飞燕和方甜甜两个小女生。 程飞燕感觉小弟已经命悬一线了，尖叫起来：“你们是不是瞎啊？你们是想勒死我弟弟吗？你们都是杀人犯！杀人犯！”杨启为了让程飞燕吃瘪，根本没有回头看程非凡的现状，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什么杀人犯？我们只是找你弟弟玩游戏而已。怎么就这么激动呢？” “我和你们拼了！”程飞燕奋力撞了上去，因为她已经看到小弟眼睛快翻白了，真的感觉万分危急，奈何人小力弱，这几个混蛋眼瞎看不到真实情况。方甜甜也看到了，跟着一起再一次撞了上去，被大熊无情地甩倒到一边。杨启嚣张地将撞上来的程飞燕一把推倒在地上。 这种情况，程飞燕能怎么办呢？她朝地上四处看了看，想找个武器，粗点的树枝或者石头都行，她只想增强自己的实力。这时，她看见了地上被两次丢弃的金属锁链，脑子里什么也没来得及想，或者都不想想，千钧一发之际，她连滚带爬地捡起那条锁链，朝那几个眼下最讨厌的男生甩了过去。 金属锁链啊！是很有质感的，一手甩下去，程飞燕差点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就像平时看的武打片里的女侠，动起手来一时停不下来。就这样左甩右挥的，几个刚才还笑哈哈像魔鬼一样的男孩瞬间头破血流起来。一个个痛呼出声，四处奔逃。 马路上就剩下三个小孩。一个是被摔倒在地的方甜甜，一个是终于被解救出来的程非凡小娃娃。程飞燕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生，用力太过，锁链甩得手腕痛。正是下午午睡的时间，路上只有偶尔快速穿梭的车辆，没什么行人。她看着地上落了几摊血，流血的人鬼哭狼嚎地跑了。 她扶起了命悬一线的程非凡小弟和队友方甜甜。见他们两个身体无事了，声音发飘地问方甜甜：“甜甜，我算不算杀人了啊？他们都能跑回家，应该没事吧？”方甜甜看着血滴一地，也吓懵逼了。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也是被吓坏了，她只知道程飞燕来了，她的任务完成了，她也是十分慌张地说：“我不知道，我害怕，我要回家了。”说完她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程飞燕不敢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只好扶着弟弟回家了。直到傍晚，各家家长带孩子们上医院包扎完，才怒气冲冲地找上门。当程飞燕以为天塌了，要面临无法原谅的处罚的时候，爸妈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而是按流程报了警，又私下找人和解，听说方甜甜在她哥哥的陪同下还出面作证了。 她这个打伤人的凶手在事发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没有警察来问她事件经过，也没有大人来找她麻烦，更加没人叫她去道歉。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地度过这一劫了。事后程飞燕只知道家里赔了不少钱，父母亲自去给人赔礼道歉了。 听奶奶说，赔了很多钱，具体多少就不知道了。总之，很心疼被无辜赔出去的钱，所以程飞燕决心以后少动手，少损失。 那件事后，大家玩还是玩在一起，但是背后里有人叫程飞燕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