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山村里的大龄剩女》 第1章 恐慌 我叫赵晓霞,今年30岁,一名从繁华大都市隐居到一个偏僻山村的大龄剩女。 作为长相,气质都普通得丢到人堆里绝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大龄剩女,在失去工作半年后,找工作无望,啃老无门的状态不用人说,自己就心慌了。虽然我无父无母,但还有很多热心的亲朋好友,尤其是抚养我长大的二姨妈,更加关心我的生活。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说我这样的境况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是最好的归属了。 天知道合适的多难找。我看中的,人家不一定愿意;人家愿意的,我又不一定喜欢。尽管自己条件平平,且年龄不小了,还是幻想着能找到意中人,而不是为了嫁,随便找个人算了。 在n次失败之后,二姨似乎认命了,不再逼我去相亲,更不唠叨我了,只是对我更好了。只要一有空就来我的小屋收拾,给我做好吃的,陪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二姨一反常态的不提我的未来,让我心里很是不安,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慌和害怕。 这种突然产生的担忧和恐慌不是没有来由的。不久,就接到二姨病重的消息,据说已经住院了。我连忙赶到医院,在病房见到骨瘦如柴的二姨时,我差点以为我走错了房间。 大半个月没见而已,原本还算丰满年轻的二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我不敢相信。二姨示意我坐在她身边,我拉着她的手,又是难过又是困惑。二姨淡然的笑笑,让我擦擦止不住的泪。 姨父,表弟都知趣的走了出去。二姨这才小声的跟我说最近发生的事。 原来二姨半年前就觉得不舒服,经常莫名的头晕胸闷,严重时还会头疼眼花。去医院检查了两回,也没啥结果。三个多月前,连月经也没了,人也乏力,消瘦,表弟这个马大哈都察觉她的反常,提议她去大医院好好查查。 检查结果她脑部长了个肿瘤,已经晚期了,只能等日子了。知道了结果的姨父,丢下刚新婚不久的小老婆,匆匆赶回来照顾二姨,弥补对二姨母子的亏欠。一直拒不见他的二姨也没赶他走,只是不理会他也不跟他说话。姨父也不在意,默默的陪着她,凡事都亲力亲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多么恩爱的伉俪呢,谁知道他们离婚,不来往快十年了呢。 对于二姨和姨父的恩怨纠葛我不了解,想起他们当年的温馨恩爱深感遗憾。现在重要的是陪二姨走完最后的日子,尽可能给她一个安宁祥和的环境。 一个多月后,二姨在姨父怀里安然离世,姨父沉默得吓人,谁问他什么也不回答,只有表弟偶尔跟他说话才会回答一两句。 我也是满腔悲痛难过,连跟人说话都没了力气和兴趣,整天闷闷的关在小屋里发呆。就这么颓废了两个月,表弟洋洋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家拿二姨留给我的东西,才把我从小屋里拉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那么刺眼,完全没有初冬的温暖柔和。到了二姨家,姨父自然是不在的,回他的新家去了。这个曾经充满欢笑幸福的大房子,如今跟我家一样,只留下满屋的冷清寂寞。表弟看来好多了,精神还好。见了我,居然还能笑出来,只是不复当初的灿烂单纯了。 他让我进屋里去坐坐,到屋里才发现,原来还有个女孩坐在沙发上。见了我,女孩忙站起来,腼腆又羞涩的笑了笑,叫了声表姐。 我仔细打量她,看她白净秀气的眉眼,秀颀的身材,恬静的气质,觉得很配表弟。表弟忙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叫蔚渴,本市医科大学的高材生。父亲是医大的知名教授,母亲是医大的老师。” 我也简单得作了个自我介绍,对蔚渴很有好感,替表弟感到高兴,同时也很伤感二姨看不到了。看得出来,蔚渴没有多少出身书香门第的骄矜之气,反而还很谦和,落落大方。表弟跟她感情甚笃,很有默契,很多事情都很合拍。 我告别他们出来,并不急着想回家。找了个小咖啡馆,要了一杯没加糖的咖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表弟给我的小小纸盒,只有一封信和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 我好奇的展开信纸,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二姨的笔迹。但这陌生的笔迹对我,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让我难以抗拒的一口气读了下去。 笔迹轻快流畅,秀气中带着一种执着。开头的称谓就让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娜娜: 亲爱的女儿,你今年也该长大成人了吧。妈妈和爸爸这封迟来的信,会不会唤起你对爸爸妈妈的记忆?会不会让你不安? 亲爱的女儿,原谅爸爸妈妈来不及陪你长大就离开你,去了一个遥远的,我们不得不去的地方。无论我们回来与否,我们的爱都会伴随你身边,陪你一起直到你长大成人。爸妈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只有我们曾经相遇的生活过的地方,一间小屋留给你,希望你能回去看看,我们一家三口曾生活过的地方。 记住,爸妈永远都是爱你的……” 信仿佛没写完,甚至都没有落名和日期。但是,我确定是爸妈的字迹,因为那种来自脑海深处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尽管我并不记得父母的长相或者字迹。 看了爸妈留给我的信以后,几乎没有犹豫的,我立刻收拾了点简单的行李,准备去那个叫玉竹,地图上都找不到位置的偏远小村看看。买好票,出门,一路上想着跟谁说一声我的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可是,想了一路,都到火车站了,居然就是没想起一个可以告知的对象来。要是二姨在,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她必定会跟个妈妈一样唠叨盘问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要去多久,有没有人陪之类的问题。但是,她已经不在了,这些都只能是我的想象而已。至于其他亲戚,其实也会关心我,但他们的关心,哪里比得上把我当女儿养了二十多年的二姨呢。 想着这些年跟二姨相依为命的生活,心里酸酸的,眼眶不由得又发涩泛潮了。出租车司机诧异的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要出远门。 我看了看一脸和善的司机大哥,轻轻点点头,强忍住要掉下的泪水,付了钱,三两步跨上台阶,急急往站台里赶。没几分钟要开车了,没有时间去伤感。到车上找好位置坐下,掏出手机,下意识的翻出联系人,但是,还是没有想拨出去的号码。 反复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给表弟洋洋说一声,免得有人去,找不到我担心。这回倒接得很快,声音还很清晰,看来还没睡觉。我把出行的消息告诉他,这家伙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大惊小怪的叫道:“你跑那么远干嘛?这么晚了,还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没有什么不满,甚是平和,问道:“是不是表姐啊?” 不用想也知道是蔚渴,她的声音跟她的为人一样,平和文静,不急不徐的让人很舒服。此刻她大概也被惊醒了,关切的问洋洋怎么回事。表弟耐心的跟她说是我。蔚渴也大为紧张,直接抓起手机跟我说话:“表姐,你真的要去那个地方?一个人去的?” 第2章 探险 我很感激她的关心,但对她的反应却有点奇怪,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听我说已经在车上了,蔚渴用一种很坚持的,不可辩驳的语气跟我说,要我到了县城后在一个叫皇家花园的酒店等他们,不要急着独自去玉竹。我虽然不知道她的叮嘱是为啥,还是答应等他们去了再说。 不好意思一直说,影响他们休息,也影响其他旅客,就这么挂了电话,闭着眼打盹。 简单漱洗以后回到座位上,表弟的信息发过来了,说他们早上的车,明天早上就会到,要我务必等他们。我回答他们一定会等他们。到餐车去吃了早点,回到座位上没事可干,靠看看窗外的风景打发时间。我这个座位一直没坐满,只有我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老男人,分别坐一个座位,都各怀心事似的,一路无话。还有一个空位本来有人,大概半路下车了,一直没人上,就这么空着。上午十点多,看风景也看够了,我伸伸懒腰,掏出手机,看看新闻,却发现信号不好,网速很差,索性收起来算了。 那个女人大概四十岁出头,化着淡妆,保养不错,衣着整洁得体,看起来很赏心悦目。大概注意到我在看她,她转头过来,对我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姑娘是一个人去旅游吗?” 二十八岁,常被人调侃嫁不出去的剩女,被人叫做小姑娘,我有点意外,心里却很受用。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她:“我到玉竹去有点事。” “你一个人?”她诧异的问,脸色微变,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语气跟蔚渴如出一辙。 我不太理解她们的反应,表弟关心我很正常,可她们是出于什么呢?尤其蔚渴,直接就让我等他们到了再说,并没有什么解释。 也许我心里的疑惑表现在了脸上,女人有点歉意的说自己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她看我越发迷惑,就拿出手机来,点开一个新闻链接,让我看。 不看还好,一看就呆住了。这个新闻是前段时间的,关于玉竹的。说是几个小年轻,结伴去玉竹的鬼村探险,不知道怎么困在老村和新村之间的一片密林里,走不出去,足足困了好几天才跟外界联系上。虽然没有伤亡,却吓得够呛,其中一个回去后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至今没从那场变故的阴影走出来。 其实所谓鬼村,并不是真的闹鬼啥的,多数是因为年久失修,人口稀少,或者被人遗弃没人住了的空村,破败死寂,罕有人迹。特别是阴雨天,晚上,误入其中的外地人,常会被其异常的安静阴森吓到。由此传出各种诡异的传闻,多数却是以讹传讹的虚假消息。平时我对这些小道消息,神怪异闻都是付之一笑,没想到我要去的地方,居然也有这样的传闻。 女人见我脸色有变,忙收回手机,说自己一向谨慎胆小,所以提醒我多注意些,不要一个人去那种荒僻的地方。我当然知道她的一片好意,忙说自己不介意,还一个劲感谢她的提醒。 女人起身去上厕所了,我却无法再平静的看风景了。索性点开有关玉竹的页面,居然发现不少类似的新闻报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分不清。最多最可信的消息就是玉竹因为过于偏僻,在大山里边,交通不便,从几十年前陆陆续续就有人迁到山外去了。到前几年,基本上都搬空了。老房子还在,人却没几个了,所以才有了鬼村的说法。 我暗暗叹气,爸妈给我留的房子,难道就是那个荒无人烟的鬼村里?想想都发毛,虽然我不信鬼神,但胆子并不大,偶尔去看看倒好,要是去生活居住,万万不敢想的。 按约定好的,我出了车站,直接问皇家花园在哪里。出租车司机几乎一点犹豫没有的就让我上车了。到了这个并不算豪华热闹的县城据说最繁华的地段,一座异常高大奢华的大厦就突兀的矗立在我面前了。即使是在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号称一线城市的地方,这样高大巍峨的大厦也是不多见的。在这个以小高层为主的小县城,这座名叫皇家花园酒店的大厦是当之无愧的皇者。给了车钱,我有点犹豫,这么豪华的酒店,不知道一晚得多少钱。对于我这个失业了快一年的无业游民,能省就省,最好不要浪费。 司机大概看出我的迟疑,笑着说这里虽然外表奢华,除了旅游旺季,价格还是很亲民的。我听了,才舒了口气,一边尴尬的朝司机笑笑,一边急忙走向酒店大门。因为没有预约,直接到前台去了解情况。没想到一看我的身份证,前台小姐马上递给我一张房卡,让我简单的填写了一张表格,押金也没要,就让我去房间。 我满怀疑惑乘电梯到了八楼的808号房,房门打开的刹那,我有种想逃跑的感觉。这么豪华奢侈的房间,是我从未见过的,价格想必不菲。帮我提行李箱的服务员见我迟迟不进入,有点不安的催促我:“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对这个房间不满意?” 我脱口而出:“这么大,这么好的房间,价格……” 还没说完,服务员放下行李,利落的接口说:“小姐请放心住,饭钱已经付过了,预付了一个星期,有什么需求您尽管提!” 他放下行李,恭敬的说完,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留下我独自在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套房大厅里发呆。 最初的震惊和不安过去后,我才想起来还没看看卧室,那才是最主要的地方。门都敞着,各个房间的布置都一目了然。卧室,是我最喜欢却一直可望不可及的装修风格,端庄优雅中透着大气精致。我仔细看那些家具和装潢,无一不是上好的红木和精雕细琢的工艺。好像置身于明清的皇家私人园林一般。欣赏完这套过于奢华的房间,我忍不住给洋洋打电话,问他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表弟慢条斯理的说,是蔚渴的舅舅订的,至于订的什么房间,他就不得而知了。我对他轻描淡写的口吻有点不满,警告他说这太麻烦人家了,太破费了。 表弟却嬉皮笑脸的说都订好了,是不好退的。再说,蔚渴的舅舅是这里的常客,可以用很优惠的价钱订房,不会太浪费的。末了表弟还笑话我太小家气,有机会享受下皇家的生活却这么多想法。 我跟他说不通,只是打定主意走的时候问好价钱,回去就还给她舅舅。坐了那么久的车,也很累了,看看天色还早,打算小睡一会出去吃点东西,逛逛街再回来休息。出了酒店大门,问了门童美食商业街在哪,说不远就是。我一路信步走向商业街。这个时候天刚黑,路灯刚好大放光明。尽管天气微凉,有点冷意,但身边行人如潮,还是很热闹繁华的样子。街道宽阔干净,车流有序,丝毫看不出是曾经很落后的贫困县。我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的饭馆,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打算解决晚饭。 店主见我独自一人,很热心的提议我点他们的单人套餐,有荤有素,有饭有汤,价格也不贵。从小被二姨娇惯得跟表弟一张挑食的我一听有汤还不贵,就点了份二十多块的套餐。不多时饭菜上桌,果然是品种齐全,干净清爽的样子,一尝味道还好,。饥肠辘辘的我风卷残云一般,很快一扫而光。 第3章 好眼力 老板见我吃得很干净,又额外送了一份自制的糕点,让我带回去当夜宵吃。推脱再三没推掉,我只好千恩万谢的带走了。 肚子有点胀,正好走走路消消食。走了不长的几条街,买了份本地的地图册,回去好好研究下玉竹的路线位置。买地图时,报刊亭的老板笑着问我是不是来旅游的。我佩服他的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就老实的说是来寻人的。只是他不知道,我要寻的人已经不在了。 老板说经常有年轻人结伴来玉竹老镇探险,也带动了这一带的旅游业。但他劝我不要一个人去,说不安全。我不以为然的说我不信那些东西。老板严肃的说我太不知道好歹了,对他们这里的习俗一点都不了解。我见老板说得这么煞有介事的样子,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板看看周围,这才小声说前段时间在密林里迷路的几个人不但有伤亡,还死了好几个。现在那里都封闭起来了。 我听得有点茫然,新闻不是说没有伤亡吗?怎么又成了好几个呢?老板见我一脸不信,摇摇头,嘀咕道:“你们这些人啊,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我听得有点不高兴了,但我自己正好要去玉竹老村,怎么能不问清楚呢。于是我压着不满,一脸虔诚的问老板知道些什么。老板小声说,他老婆的弟弟就在县刑侦大队,正好去办了这个案子的。事情很诡异很凶险,现场十分骇人,去勘查现场的法医和两个新人都吐了。由于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印象又不好,上面封锁了消息和出事地点,对外只是说是意外。死两个变成了没有伤亡。 我听得又是惊悚又是气愤,对上面这种大而化之的态度十分反感,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种事太过诡异了,连丨警丨察都没辙,普通人能怎么办呢?要是公布天下,无疑对当地刚刚兴起的旅游业影响十分恶劣。 老板见我心事重重的,也不说了,只是神神秘秘的递给我一张名片,让我有事给名片上的人打电话。我没再多问,收起名片,告辞老板,也没心情逛街了,匆匆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还不到八点,困意全无。我打开电脑,搜索有关上次事件的新闻。诡异的是,新闻几乎都一样,没有一个质疑的评价,看来是被人清理过了。看了一阵没有有用的线索,我有点失望,关了电脑,想着怎么去打听下这件事的真实情况。 来到一个小街道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我拨打了名片上的号码。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这里是成志全家,本人有事不在,有事请留言或者打手机号码。” 我有点气馁,这么不巧吗?也许根本就是个骗子号码呢。 换了个地方又打了手机号码,很快有人接了。还是那个好听的男声,带了点轻微的不耐烦:“哪位?” 我报上报刊亭的名字,那头微微沉寂了一下,随即听到低低的咒骂声。但我肯定不是骂我的,也就没出声。 “你在哪里?” “我在安民路258号对面的电话亭。” “你别走开,到边上的蓝调咖啡馆等我。” 对方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我很不爽。但我又不能找到第二个人问这些事,只好按他说的到边上的蓝调咖啡馆去等着。 咖啡馆里没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多,服务员带我到了一个包间,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口的动静。不一会,有个三十出头,瘦高个子的男人走了进来。服务员很热情的迎了上去,高个子男人跟她说了几句话,服务员指指我这边,男人快步走过来。 当他站在我面前,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时,我居然没有半点不愉快和不安。忘了自己找他的目的,销声匿迹多年的花痴病又毫无征兆的发作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我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问个破事都可以遇到这么帅气的男人。 “成志全。”男人很随意的伸出手,无视我的花痴样,脸上的不耐烦换成了沉着温和。仿佛刚才是我眼花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伸出手,感受他瘦削却有力温暖的一握。“很抱歉打扰你。”我不好意思的说“我叫赵晓霞。” “你想问什么?”成志全直截了当的问,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他这么开门见山,我倒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但他显然并不想来,一脸赶时间的样子。我没再拖延,还是开口问道:“我想问问关于那件被上面封锁消息的几个人到鬼村探险的意外事件到底怎么回事?” 成志全脸色变得很古怪,他紧盯着我,小声道:“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家就在老村,但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我苦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你没在这里生活过?”他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嗯。”我也说不清楚,只能直言相告“我爸妈给我留了个房子在老村里,但是我是第一次来。” 成志全没说话,摆出一副听我讲故事的神气来。我也懒得计较他的怀疑,随他信不信吧,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也没啥好隐瞒的。 “我想到老屋去看看,有没有有关我和父母的过去的线索。也许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我直接说出我的打算。 成志全脸色更加迷茫了,他这样子很呆萌,冲淡了脸上的冷峻刚硬之色。 “我不大父母就没了,是二姨把我养大的。换句话说,我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我无奈的补充道。  成志全突然换上了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情,让他刚毅硬朗的轮廓有了几许柔和。我呆了一下,有点无奈有点不自在,好像我说这些让他很同情我似的。 “我明白了,你是怕老村闹鬼吧?”成志全真的很直接,一语道我问他的目的。 “本来我不信这些,可你那个亲戚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我还不得不去。”我诚实的坦白道。 “这次上面请了高人来处理这事,不过没什么说法,只是很快封闭了那个树林。老村其实一直没什么事,还有人住呢。”成志全没细说什么情况,但几句话我就明白了。这事已经惊动了市里省里,但都没有查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所以只能找个借口结了案,但实际上还在秘密调查。 成志全身份特别,我也不好问得太多,听说老村还平静,也就放心了,没必要再问下去。他叮嘱我别跟人说起这事,又提出可以陪我去老村走一趟。我真是喜出望外,有点失态的抓住他的手,连声道谢。 成志全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保持着一定距离,我有点尴尬的想,这个家伙也太古板了吧,我虽然不漂亮,可也不算丑得不能见人,难道握一下他的手他就被我占便宜了? 成志全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快,没任何表示,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刻板样,说了个出发的时间和地点,接着就告别走了。 目送他瘦削高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也困得不行了,赶紧回酒店休息。 第4章 半信半疑 第二天一早,表弟和蔚渴到了,就在我隔壁的809房。我们三个盘腿坐在宽大的床上,商量怎么去老村。听说我居然还找了个当地丨警丨察当向导,表弟挤眉弄眼的说:“看不出你还挺厉害嘛,这么快就找好了保镖。” 我白了他一眼,:“你也说说吧,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别给我装大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表弟吐了下舌头,看看蔚渴又看看我,最后还是看着蔚渴没说话。蔚渴眼睛有点红,仿佛想哭,我不知他们玩的啥,只能沉默的等着他们的反应。 “这次意外事故就有蔚渴的同学,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表弟的话像一枚重磅丨炸丨弹猛然在身边爆炸似的,我一下子明白了,蔚渴怎么那么大的反应。也相信了成志全的话。看来新闻隐瞒了很多真实的内幕。 “她有三个同学参加了,现在只有一个正常的。”洋洋惋惜的说。“那个疯了的是她结拜的姐妹。” 难怪蔚渴那么难过,过去那么久了,还是不能释怀。洋洋又问我,是不是非去不可?我坚定的点点头:“必须去。” 蔚渴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抱歉的看了我们一眼,说一定要跟我们去。 我想到她姐妹的事,觉得不太好,有点犹豫。洋洋明显也是反对的,只是没有明说。蔚渴见我们都不说话,有点着急的说:“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带上我吧!” 我不知道如何拒绝她,就看着洋洋:“要不你们都别去了,我有成志全陪着,没事的。” “不行!”他俩几乎异口同声的叫道,都是一副不能商量的口气。 “你们去有什么用?”我有点哭笑不得的问。难道他们比成志全这个本地丨警丨察更厉害,更了解这里的情况。 “谁知道他是不是冒牌货?”洋洋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说。“你这么轻信人,早晚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切,你也太小看人了。”我有点气恼他当着蔚渴的面胡说八道,作势要撕他的嘴。 洋洋敏捷的躲开了,猫到蔚渴身后朝我扮鬼脸。蔚渴一脸羡慕的笑着看着我们闹,眼里的忧伤淡了不少。她问我怎么会找到成志全的。我跟她说了个大概,唯独没提其实我去县公丨安丨局摸过底确定有这个人才约见他的。 我不知道成志全出来见我,跟我说那些事还要陪我走一趟,会不会违反他的职业操守,也不敢跟蔚渴他们说太多。蔚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自己的同学要是听她的劝,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 “我永远忘不了她脸上的悲伤和 我永远忘不了她脸上的恐惧和绝望,每次做梦都会惊醒过来。” 洋洋心疼的从背后搂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慢慢说,不要急。” 蔚渴脸上有很深的自责和愧疚,听到洋洋的安抚,放松了许多。她深深吸了口气,表情属于平缓:“我舅舅在这里有生意,一年中有一大半时间在这里过的,对这里特别是玉竹非常熟悉。我让他帮我同学订酒店的票时,说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当时舅舅就反对他们自发去玉竹探险。” “当时我还有点生气,觉得舅舅多管闲事,有点小题大做。还跟他闹了几天别扭。 舅舅也没生气,给我发了几份资料,让我给同学看看再决定来不来探险。可惜他们都没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来。我拦不住他们,只好随他们自己的意思了。 他们到了玉竹后,也没跟舅舅找的向导联系,自己提前出发了。前几天还好,一切正常。出事前两天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半夜我还跟舅舅说让他帮忙联系下他们。舅舅也请人去玉竹附近搜查过,也包括那片小树林。可搜救的人来回都从那里过的,就是没发现他们。 后来过了好几天,才有个当地老乡发现了他们报了警。人倒是一个不缺,可……”蔚渴捂着脸,有点说不下去了。洋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不停安抚她:“宝宝,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我震惊于蔚渴说的话,对表弟那股少见的温柔体贴倒不太关注了。等蔚渴再平静些了,表弟又去给她倒了杯牛奶。 蔚渴小口饮了些,接着说: “我接到舅舅的电话就想过来,可舅舅不让我来,说这事太诡异,又有市公丨安丨局插手在调查,我来了也没用。后来他拍了几张同学的照片给我,看照片就把我吓坏了。 虽然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但那些照片真的好骇人,简直超出我的想象和理解。” 大概怕我不信,洋洋把他们带来的笔记本打开,让我看他们保存的资料。果然,第一张照片就差点让我惊叫出来。 照片上很明显是张人的脸部特写,但仅仅能看出是个人而已。至于男女,老少,美丑,一概看不出来,好像被火烧过的塑料制品一样,融成了一团。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根本无法分辨。但是,那几个渗出暗红液体的部位,又在提醒着我,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和嘴巴。 “姐,你受的了吗?”洋洋担心的问我。 我向他勉强的笑笑,说不要紧。洋洋看我没啥大事,才接着往下翻。第二张还好,除了人物表情动作有点诡异狰狞外,最起码能看出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但她躺在草地上,身体以一种极端扭曲的姿势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妖异感觉来。 蔚渴很快翻到第三张,这张照片很模糊,图像也很小,粗一看根本看不清楚。蔚渴把它放大了些,基本上可以看清楚了。从姿态上,我看出就是第二张图上的女孩,但是,这张照片,却明显的缺少了什么。我仔细观察,才发现异样出在哪里。原来,那张漂亮妖冶的脸没了,居然是空白的。见我不解的看着她,蔚渴说,是她舅舅去掉了,说怕她害怕难过。 洋洋神情复杂的看看我们,突然小声说他其实见过原始的照片。我只是有点好奇他如何见过,蔚渴的反应明显很激动。她大声喊道:“不可能的,我舅舅先发给我的,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 “舅舅的电脑里有很多这样的照片。”洋洋平静的说。“有一次你让我去舅舅家取点东西,无意中看到的。” “那,还有吗?”蔚渴半信半疑的问道。 “没了。后来我还特意找过,没发现。”洋洋坦然的说道。 “那你讲讲看都看到的什么?”蔚渴激动的抓住他的手,催促道。 “好吧,说了你们别害怕就是了。”表弟无奈的说:“潘雨 蒙脸上都是蛆,烂得连五官都看不出来了。腐烂得很厉害。” 表弟一边回忆一边说:“说实话,我就瞥了一眼,再不敢看了,好几天饭都吃不下去。你舅舅不让你看是对的。” 蔚渴有点不服气,嘟着小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我跟成志全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跟洋洋交代几句,各自拿了些简单的行李,就到酒店门口去等成志全了。 第5章 难过 不一会,成志全驾着辆黑色的越野车来了。他鸣了几声 喇叭,并没有下车。这家伙今天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衬衣,戴了副奇大的墨镜,跟个花花公子似的。很难跟昨晚的形象联系起来。 “ 蔚渴有点意外的看看我又看看那辆脏兮兮看不出样子的越野车,再看看连脸都看不到的成志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车。洋洋却跟着我,大大咧咧的上了车,随后叫蔚渴也上车。蔚渴迟疑了一会,还是上来了 成志全却没有多问怎么会多出两个人来,只是叮嘱我们坐好,带好安全带。洋洋难得的没有多话,老实的坐着。蔚渴紧挨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蹙着眉,脸上表情复杂。 成志全发动车子,一路向玉竹进发。这才感受到这辆脏兮兮的车子的好处,轻快,平稳,且噪音很小。洋洋是个车迷,随口问道: “成大哥,这车开了几年了?得不少钱吧?” “有五六年了,不知道价钱。听说有点贵,是我小叔叔给我的。他出国了,用不上了。”成志全回答道。我不懂车子,也看不出车的好坏贵贱。只能听他们闲聊。表弟仔细看了看车里的配置,有点羡慕地说:“你叔叔好大方,这么贵重的车都留给你了,看来很疼你呢。” 成志全今天很亲民,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听了表弟的话,他也不生气,说:“我叔叔很多,有钱又大方的只有这一个。他不回来了,自然不可能把这车带去,也不能等着卖了再走,就送给我了。” 蔚渴眼睛闪了闪,疑惑不解的看看成志全,对成志全的话并不太相信。其实换哪个人都是有点怀疑的,一个小县城的小丨警丨察,居然有这么好的座驾,且还是别人送的,也不太爱惜,脏得都看不出颜色了也不洗洗,一副白捡不花钱随便用的样子。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难道这家伙来自资本雄厚的大家族,只是过于低调,我们没看出来罢了? 蔚渴大概看不惯他那副贵不贵,贱不贱的样子,不时斜睨他一眼,满满的都是质疑。我从心底里感到好笑,又不方便表现出来,一路上只能憋着,忍得很辛苦。 “快到中午了,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成志全把车停放到一个农家小院边上,问我们。下了车才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居然还有好几家农家饭馆,稀稀疏疏的停着几辆车,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成志全问我们到哪家吃饭,一边介绍说这里接近高速路口,所以还比较热闹。 我们选了一个看上去干净点的饭馆,随便吃了点,又上路了。果然出去不远就进了高速路,可以直接到玉竹镇。 “还有多远?”我问道。 “到了玉竹镇还有两个小时,你们可以睡睡觉。到了老村还要走一个小时山路。不大好走,需要体力。”成志全说。 我有点吃惊,敢情玉竹村真的很偏僻,居然要那么久才能到。“为啥到了老村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啊?”洋洋不解的问。“老村分两部分,一部分近点,其实是最近几十年建起来的。一边建一边又在搬,最后比真正的老村还荒凉了。原来那个老村还有二十多家有人呢。加上现在搞旅游开发,不少游客去老村游玩,有几家又搬回去开了旅馆,小商店啥的。不过为了不破坏老村的环境,都是在村子边上建的。”成志全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我们仔细的听着,不敢乱插言,怕他不高兴不说了。 “到了倾评薪村,大家可以先找住处,免得回来没地方住。”成志全叮嘱道。我们都愣了,搞不懂他说得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老村也有旅馆嘛?”蔚渴嘀咕道。成志全并不生气她的口气不好,依然耐性十足的解释道:“山上条件差不少还贵,主要是有时不太安静,不适合好奇心太重的人过夜。” 我们听得更加迷惑了。但对于他最后一句话,我还是赞同的。有时过于好奇的人,容易闯祸。不过,不用他说,我也不会在山上过夜的,我可没那个胆子。蔚渴也不说话了,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洋洋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瞥了我一眼,也许见我一脸严肃的样子,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成志全似乎来了兴致,不疾不徐的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在玉竹待过呢。”我诧异的看着他的的侧脸,这个角度看他,没有墨镜挡着,很帅气有型的。他不像开玩笑,反 而还很认真。我忍不住问道:“你在玉竹待了几年?” “大概三四岁时,我老爸工作忙,一放假就把我丢回我姑姑家,她嫁在玉竹老村,一去我家就说城里太吵,空气不好,没人情味……我从小就想当丨警丨察,天天跟大院的同伴们玩打仗,抓小偷的游戏,弄得身上都是伤,我妈就拼命给我洗脑,想让我打消那个念头。这也是他们把我丢乡下去的原因。想让那个安静美丽的地方改改我的顽劣性子,只是好像效果不太好。”成志全说着,嘴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是走了这条路。看来你也很执着呢。”蔚渴忍不住笑了,她本来对成志全一直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现在听他说这些事,态度改变不少。成志全自己也笑了:“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在玉竹老村,由于没多少同龄孩子跟我玩,姑姑又看得紧,我真的安静了不少。后来回城里上学,连我的幼儿园老师都说我变得斯文了好多呢。” “在村里还有熟人吗?比如童年时的伙伴?”洋洋好奇的问道。其实这才是我想问的话。 “没有了。我那时能玩的只有姑姑家附近的几个邻居孩子。可惜一个搬走了,一家不知道为啥不理我了。”成志全有点黯然的说。关于童年的事,很多人还是很介意的。“搬走那家,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了,两个大人连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大概是玉竹村最大的悬案了。”成志全回忆着往事,开车速度也慢了不少。我没有提醒他快点,反正今天也不打算进山了,只要到镇上找到住处就行了。明早早点进山就是。他开得很平稳,并没有因为说话受太多影响。山路也很平缓,看来为了开发这里,当地政府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我回来过几次,都没啥线索。”成志全无奈地说。“后来另一家邻居不让他家孩子跟我玩了,说我不是个吉祥的人,谁跟我玩谁倒霉。我姑姑还跟他们吵了几次,都不来往了。” “这家人真缺德,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孩子呢?”蔚渴生气的说道。“后来怎么样,那家人找到了吗?” “你真是问得多余,成大哥不是说了吗,那家人失踪了。”洋洋点点蔚渴的头,嘲笑她的粗心。 我陷入一种莫名的哀伤之中,替那家莫名失踪的人难过。洋洋察觉到我的变化,不由担心的看着我:“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在想一些事情,不要紧。”我歉意的向他笑笑。 第6章 曲折 山路虽然迂回曲折,但路况不错,很是平坦,山风轻拂,凉爽舒适,不一会,我就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到成志全叫醒我时,已经是日头西斜,暮色四合了。我有点迷糊的看看他,猛然发现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不由吓了一跳:“我表弟和蔚渴呢?” “他们订房间去了,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你。”成志全淡淡的说。 “我们去找他们吧。”我拿了东西下车,成志全锁好车门跟了过来。 表弟和蔚渴从一家看上去有7,8层新的旅馆出来,示意我们进去。成志全笑着说:“你们很会选呀,这家才开了两年,是镇上最干净,最好的旅馆了。” “大小姐住酒店住惯了,哪敢随便找个小旅馆敷衍她呢。”洋洋笑嘻嘻的说。蔚渴嘟着嘴,跟在他身后,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表姐,他就是看不起人。我还跟舅舅住过野外的茅屋呢。哪有他说得那么娇气。” 说说笑笑到了三楼的房间,虽然比不上城里的酒店奢华舒适,但这种竹木结构的农家旅馆,开窗就是青山绿水,满目苍翠,蓝天白云,有种别样的享受。 成志全的房间就在我隔壁,跟我挨着,从阳台上就能看到他的阳台。阳台下是绝壁深涧,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一带亮而白的山泉从远处的山涧奔流而来,欢脱的一路奔向远方。 “到深秋时章,这里是看红叶的绝好地方。”成志全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从遐想中惊醒。我回头对他笑笑,问他:“明早什么时候上山?” “7点吧,太早有雾看不清。太晚了又热。”他走到阳台上,望着远方的群山,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眯着深潭一般的双眸,说道。 他安排好了,我听从就是,这里他比我熟悉,比我更有发言权。“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天气还好,后天就有小雨了,大后天中到大雨。” “有问题吗?”我不经意的问道,没有多想。 “最好别在山上过夜。”成志全声音低沉的说,有点不悦。其实他已经说过了,但我并没在意,让他有点不快。他这么一说,还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你说得这么严肃,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忘了你问的事吗?忘了跟你说,他们本来是住在山上旅馆的,不知道为啥半夜就跑到那片树林去了。”成志全说。我听得头皮发麻,感觉他话里有话。 “至少山下没听到过有这种事。” 我本来还想问问他,但他突然有电话来,一边接电话一边回他自己房间去了。关上门,洗了个澡,拿出平板来查看周围地形。原来这里离老村还有十多里山路,那片树林正好在中间。现在改了道,更加远了,只是路好走了很多,不少选择步行或者骑摩托上山的。 表弟来叫我去吃饭,我忙关了门跟他下楼去。旅馆就有餐厅,有几个客人在用饭了,看看他们的饭菜,还算干净可看。蔚渴执意要出去吃当地小吃,我们也有此意,就让成志全带路,找最地道的饭馆吃饭。 到了大街尾,看到一座朱红大门的饭馆,成志全轻车熟路的带我们进去,到了柜台前要了个包间,服务员就带我们上楼了。这里比我们住的地方还高一截,又是三楼,包间采取的是落地的大开窗,视野极好,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此时正好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满天云蒸霞蔚,流光溢彩,山谷间雾气袅袅,美不胜收。 点了菜,等着上菜的空隙,蔚渴和洋洋黏黏乎乎的挨在一起说着什么。我问成志全:“你经常回来吗?” “也不是,有时是陪朋友来。平时很少有空来。”他说。 “这里风景挺好的。” “老村比这里还美,简直像世外桃源一样。”成志全笑道。“可惜出了那件事后,有些人不敢去了。其实是那条老路有点问题。村里还好。” “人都是怕死的。”我感叹的说。 吃过饭在村里逛了逛,成志全说他要去准备一些上山用的东西,还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我们就先回旅馆去了。 第二天七点,成志全找来两辆摩托,准备上山。可等了好一阵,也不见表弟和蔚渴出来。我打了电话,表弟急急忙忙的说:“姐,你们先走吧,蔚渴说她肚子疼,我在这等等她。” “好吧,你们小心点。不行就别去了,等我们回来。”我跟着成志全上了车,交代几句就出发了。 摩托车把我们带到半路,没有路可走了,成志全说,从这里上山,大概走半个小时就行了。到了上山的路口,成志全让我拿根棍子,说怕遇到蛇,这个时候小路很少有人来走,遇到蛇就不好了。我也怕,就乖乖的拿起了他递给我的棍子。拿到手里感觉光滑冰凉,手感很好。我好奇的拿起来仔细打量这根小手指大小的不起眼的棍子,这才看到是笔直笔直的一根,且有章笆的,感觉倒像是竹竿似的。可我从没见过这么细这么坚韧,紫黑发亮的竹子呢。“这是竹竿。”成志全看出我的迷惑,解释道。他扬扬他手中的那根拐杖似的竹竿:“我这个是竹尾,你那个是竹尖。” “哦,这是什么竹子啊,从来没见过呢。”我好奇的拿过他那根竹杖,感觉入手沉重,竟然跟铁打的似的。 “这就是玉竹镇特有的特产。可惜快绝迹了。”成志全惋惜地说:“我还是找老朋友借的呢,要还的。你小心别丢了。” “这么宝贝?”我有点不解,既然是特产,怎么会绝迹了呢? “这种竹子只有这里才长得好,到别处都种不好,品质也不行。前几年有人大量收购,老竹子都被挖光了,还破坏了原有的根系。越来越少了。这种竹子生长缓慢,成材要很久,现在都很少了。” “哎,人得贪心,毁掉了多少珍稀物种啊。”我感慨不已。“这根竹杖得好几十吧?” “我给他2000他都不卖,你说呢?”  对他的话我半信半疑,但我确实不懂这种竹子的价值,还是没有再问他。成志全指着山下一小片圈起来有围墙的地方:“你看,那边是镇上专门培植玉竹的地方。一般都不让人进去。” “到底什么品种,这么稀奇?”我好奇心爆棚了,又拿起竹竿仔细研究,想看出点稀罕的地方来。奈何凡眼肉胎,怎么也看不出它的奇特之处来,只好作罢。 “这种竹子,一个是坚硬有韧性,制作的器物耐用结实不易坏;另一个是传说可以避邪驱妖。”成志全说得很认真,我也不敢随口开玩笑。“当然,前一种是很多人都实验过的,没人怀疑。只是后一种嘛,只在传说中听过,我不敢妄言。”他补充道。 “难道你那位朋友也不懂?”我好奇的问。 “他说了,如果遇到什么怪事,可以把竹杖当武器,能滴上自己的血,就可以发挥它的威力了。”成志全说得头头是道的,我虽然觉得好笑,竟不好反驳他。 第7章 孤独 说说笑笑中,已经接近老村后来建的那部分了。房屋都不算破败,但由于没人住了,显得格外荒凉死寂。在明亮的阳光下,也难掩那种让人心慌的阴森之感。成志全也没有说话,领着我绕过那片孤独的废村,继续前进。又往上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一片开阔的山间小盆地,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大小小,高矮不一的民居。也许是有人居住,老村看上去安静祥和中透着淡淡的温馨,没有那片废村的冷清凄凉。 “这么美的地方,偏偏交通不便,不适合居住。”成志全感叹的说。 到村口果然看到有几间新修的房屋,在一片老旧古朴的民居中,显得鹤立鸡群般耀眼。我们向其中一间大开着门的建筑走去。成志全笑咪咪的跟一个正忙碌着的老人大声打招呼:“万奶奶,这么早就忙了?” “哎呀,小全啊!什么时候到的呀?”老人听到他的招呼,连忙停下手中的活,热情的迎了出来。看她大约70上下,头发花白,干瘦的身材,面容和善,精神矍铄。成志全带着我进了大门,在一个沙发上坐下。王奶奶忙端来茶壶给我们倒茶,一边笑着问:“小姑娘是你朋友?” “是啊。王奶奶看她眼熟吗?”成志全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老人。 老人听罢,戴上老花眼镜,凑到我跟前,很认真的看了好一会,突然神情一变,异常激动的叫起来:“是阿黎的孩子啊,跟她年轻时好像啊。”成志全忙拉住老人:“王奶奶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老人这才坐下来,看看我又看看成志全,伤感的说:“二十多年了,总算有你家的消息了。我们都以为你家没人了呢。”我的心抑制不住的剧烈的跳动起来,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跟我有关的事情,竟然比我想象中更加让我激动难耐。 “想不到你还好好的,都这么大了。娜娜,你爸妈和弟弟呢?他们都好吗?”王奶奶开心的叫着我的小名,一连串的问我。 我像被什么击中了心底最深处不可探索的秘密之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说我有弟弟,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一点信息也没有。是什么原因,让我的父母,弟弟从我的脑海中被抹去,连点影像也没留下? 成志全大概发觉了我的异样,忙拉着我站起来,匆匆告辞出来了。 “你还好吧?我不该带你来这里,对不起!”他愧疚的说。我摇摇头,不愿去想根本想不起来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信息。“我们去老屋吧。”我说。成志全点点头,带着我向村里走去。一路上竟碰到不少人,有背着背包结伴来游玩的年轻人,有打扫大街小巷的老人,还有一些摆小摊卖点土特产和手工艺品的小商贩。不少本地人跟成志全打招呼,看来他在这里很有人缘,也很熟悉这里。 “这里的人很纯朴,大多都很实诚,不会骗人。你有什么可以问那些年龄大点的人……”成志全提醒我。我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差点笑出来,这里跟他熟悉的多数是老人,哪里有一个年轻的呢。这种地方,有几个年轻的愿守在这里呢。 “我去问问你家老屋的位置。”成志全走到一个卖烤红薯等小吃的摊子前,示意我等在边上。不一会,他走了回来。“走吧,还在里面。” 又走了几分钟,他带我钻进一个小巷子,沿着窄窄的石板路,一直往前走着。两旁都是厚重的青苔和荒草,看来久没人来过了。只是间或能看到几个浅浅的脚印,应该是游人留下的吧。 两旁的房子大多年久失修,缺砖少瓦的。有些甚至是只剩下断壁残垣,连大门都没有了。即使在这么明媚的阳光下,也显得格外凄凉。 “怕不怕?”成志全问我。我微微怔了一下,没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喜欢到偏僻荒凉地方去的我,居然没有一丝不安和害怕,不知道是因为曾在这里生活过呢,还是因为有他陪着我。 见我不出声,成志全也没再问,只是默默的前行,一边仔细查看已经很模糊的门牌号了。快到尽头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惊喜的叫道:“你看,到了。” 我也停了下来,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立时呆住了。这就是我曾生活过的地方么?我想象中破败,残陋的乡村小屋。可面前那两扇庄严肃穆,气派坚固的大门,分明是以前的大户人家才有的。门前那两头叫着貔貅的神兽,虽然不大,也在无声的昭示着这里曾经不同一般人家的繁华热闹。青石台阶上青苔满布,古朴的大铜锁静静的锁住了岁月,锁住了过往的秘密。我几乎是哆嗦着掏出了那把已经有了锈迹的钥匙,一步步走上前去。成志全有点紧张的看着我,皱着眉头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轻轻的把钥匙插进去,生怕一不小心把钥匙断里面去了。好在锁没有我想的难开,很快就打开了。 打开大门的刹那间,我跟成志全几乎同时叫起来:“怎么这么干净呢?” “对啊!我也记得门锁上好多灰尘嘛。”我喃喃的说。院子很宽敞,有不少枯死的花草植株。可青砖铺成的地面楞是干净整洁得连片纸屑枯叶都没有,仿佛有人天天打扫似的,实在诡异难解。 “进去看看吧。”成志全小声说,打开了房门。推开房门,竟然还有院落,里面看来比我们想象的大。等进到第二重院落,我直接去推开了第三道门,查看第三重门后面,还好,是后院了,没有大的离谱。“我们从第一间开始吧”成志全提议说。我点点头,这样不容易遗漏。于是我们踏入前院左面第一个房间。其实每个房间都有门锁,但都只是象征性的挂在门上,轻轻一推就开了。屋里出乎意料的整齐,陈设简单实用,一目了然。我在一堆杂物中翻了一下,没啥有用的东西,成志全也没说话,默不作声的四下查看着什么。过了一会,他说到下一间去看看,我就跟着他到了第二间屋子。这间屋子在中间,也比较宽敞,摆了些桌椅竹沙发之类的家具,看来是会客的地方。总体来说清爽实用,没有啥花哨奢侈的物品。“那个年代很常见的摆设,只是乡下不多。城里人家多点。”成志全低声说道。我没有回答他,走到一个柜子旁,拉开抽屉,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惜还是空空如也,啥都没有。 “成大哥,我记得你说过你的一个朋友一家都搬走了是吧。”我随口问道。成志全沉默了半晌,突然郁闷的说:“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过去的种种了。” 我的心跳顷刻间漏了半拍。我看着他,认真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成志全叹了口气,叫着我的小名:“娜娜,你当真忘了所有的事?” 他那饱含无奈和伤感的声音和神情让我有种错觉,好像跟他曾经相识相亲过,才会这么难过。 成志全郑重而严肃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说的那家失踪的人,其实就是你的父母和弟弟。” 第8章 心虚 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的躲开了他的注视,说不出的压抑和难过。明明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为什么要怕他的询问和提问。“我吓到你了吧?”他抱歉的看着我,放低了声音,有点懊恼的走开了。 我摇摇头,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翻寻屋里的东西,无意间发现这个屋里其实所有东西竹制品。但我移动它们时,感觉比那些实木家具还沉。想到成志全跟我说的那价值不菲的玉竹杖,我仔细看看这些不起眼的家具用品,果然跟他手里那根竹杖同一材质。只是这些大大小小的物品,需要多少竹竿多少功夫呢?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身份?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他们居然住着这么宽敞的大宅,用的也是极其奢侈的器物。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成志全察觉到我的失态,问道。我转身看着他:“你来看看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得值多少钱?”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淡淡的说:“很小的时候,到你家玩,就发现你家在这里的奢华程度比城里很多条件不错的人家还高得多,我就问过姑姑。” “你姑姑怎么说?”我停下来找线索,急切的问他。成志全却不慌不忙的走到一边,不再说话,好一会才说:“我们还是先找东西,等有空了我再跟你讲讲小时候的事吧。” 他的神态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我也没有勉强他,继续找东西。 在接下来的搜寻中,除了被各个房间的布置震惊叹服外,依然一无所获。我有点丧气了,最后一个房间还没搜,能有什么发现呢? “再找找吧,时间还早。”成志全耐心的劝我。听到他平和醇厚的声音,我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失了,重归平静。继续到最后一间屋子搜索。 打开最后一间屋子时,我惊喜得差点跳起来,原来我一心想找的那些能给我提供儿时记忆的照片,图册,书籍,信件什么的,都在这个小屋子里。靠墙排列整齐的一排箱子,都贴着标签,分门别类的装着我要找的各种东西。 其实东西不多,但都整齐的放在各个箱子里。有父母的,我的,弟弟的。 成志全安静的帮我整理着这些物品,把我选出来有用的装进一个大袋子里。等到我觉得差不多了,他才提醒我该走了。 我知道他很忌讳在山上过夜,没有多问,带着挑好的东西,锁好门,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下山了。回到旅馆日头西沉了,洋洋和蔚渴却不在旅馆。我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还是没见他们回来。我心里有点担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恐慌。我跟成志全说了我的担心,成志全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笑我太多心了,说年轻人哪有不出去玩的。 天色完全黑得看不见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出去找找他们。因为期间我没接到他们的电话,打电话也是没有回应的。到柜台问服务员,说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成志全也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无人应答。我心烦意乱的回到房间,想想来到他们的房门前,让服务员 打开房门,果然发现表弟的手机在房间床上。 “这个粗心的家伙。”我气恼的骂道。成志全却脸色难看的拉着我就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说:“得去找他们。” 我自从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不好的感觉蔓延到全身,顾不上多问,紧跟他往外跑。成志全到服务台借了两把很亮的手电筒,带着那根很沉的竹杖,脸色严肃的来到停车处。 “你把这个戴着,别取下来,更别搞丢。”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挂到我脖子上,叮嘱道。我不知道他这是干啥,但没时间去细想,就答应着让他快开车。成志全发动车子,一溜烟的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开去。他一边开车,一边拨打了不知道谁的号码:“老田头,我是成志全。你快点派两个人去槐树林看看有没有生人过去。” “槐树林是哪里?”我问他。成志全简短的回答道:“就是出事的那片树林。”我脑袋里轰得一下,像被惊雷炸到一样,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真的会去那个邪门的地方吗?去干啥呢? “洋洋连手机都没带,也没给你留信,到现在都没回来,看来是走得很急。”成志全分析道。“很可能是追蔚渴去了。” “可蔚渴去哪里干嘛?”我是又急又气,满心疑惑。 “她的同学好友在这里一死一疯,一直没有结果,她满怀内疚,肯定想查个水落石出。”成志全说。我脑中一闪,想起一路来她的表现,还真有这种可能。 成志全的话把我点醒了,蔚渴这个看上去文静内向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固执的一面。我从心底里有点怨她的固执,搞不好会影响洋洋。 车子开了仅半个多小时到了槐树林附近,刚停下来就看到有灯光闪现。我正要下车,成志全却突然说道:“别急着下去。看看是谁?”他熄了车灯,静静的看着前方灯光的动向。没了强光的打扰,我清晰的看到,月光下有三处灯光,闪闪烁烁的向我们一个方向过来了。但是,三组灯光的运动方式却不一样。最前面的很低,晃动很厉害,中间也差不多,最后那组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平稳的方式跟在那两组灯光后面,飘飘忽忽的向这边过来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成志全没说话,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半晌才小声跟我说:“前面是几个人拿着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你看后边那几个追赶的光点,明显模糊很多。是飘在半空的。” 我哆嗦了一下,全身的毫毛都立起来了。一种对未知神秘力量的畏惧感油然而生。成志全也没功夫理会我,他把那根竹杖握在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把纸塞我手里:“拿好,我去看看,要是有人过来,就拿这个扔他。” 他迅速的拉开车门朝前方跑去,留下凌乱的我在车里发呆。好在我很快冷静下来,借着月光看了看他给我的纸,原来都是很粗糙的老式的草纸之类的,不知道干啥用的。但顾不上去想,因为成志全并没有跑出多远就跟前面那两个人影会合了,只刹那的时间,他们一起向这边跑来。看那两个身影,是表弟和蔚渴无疑。我略略放心了点,忙打开车门叫他们快点。 成志全带着表弟和蔚渴跌跌撞撞的跑到车门边,一口气把表弟和蔚渴塞进车里,飞快的上了车,发动车子就蹿了出去。我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到窗外传来几句模糊的咒骂:“成志全,下次再碰到老子,扒了你的皮……” 成志全也不说话,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飞驰,快得让我心跳。我顾不上叫他慢点,转头去查看表弟和蔚渴。一看才发现表弟和蔚渴非常狼狈,衣裳都是破烂不堪的,身上,脸上还有伤。表弟还好,除了跑得太急喘气有点急外,蔚渴脸色惨白,嘴角还有血丝淌出,眼睛半闭,摇摇欲坠。 第9章 一抖 我吓得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了。表弟默不作声的搂着蔚渴,身体微微的有点发抖。我轻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我摸摸他的手,竟然出奇的凉。这么剧烈的奔跑,还有点闷热的天气,他怎么会冷成这样?我又轻轻碰了下蔚渴的手,更加的冷,那种透入骨髓的冷意一直钻到我心底,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成志全把车开的飞快,一路往镇上狂奔。不一会到了一个普通的民房,成志全跳下车就狂拍那扇门:“朱老三,快点开门。”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在嘶喊,周围几家本来已经歇息的邻居又亮起了灯光。我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沉默的等着他下一步举动。本来蔚渴这样该马上上医院的,但表弟居然出奇的安静,就这么等着。 不一会,有人骂骂咧咧的来开了门,一见成志全,立刻眉花眼笑的让开来:“哟,小全子……啥风把你吹来啦?” “少耍宝,快点救人!”成志全粗鲁的推开他,回头帮着洋洋把蔚渴抱进屋里。 “喂,他们这是……”朱老三一脸不满的跟进来,一边唠叨着一边看向成志全,转头瞟到蔚渴一眼,又探手一摸蔚渴的手腕,登时就停下了啰嗦。“老太婆,快起来,有客人。”他中气十足的叫道。边麻利的让我们到里屋去。 等我们把蔚渴放到屋里床上,朱老三只留了洋洋在屋里,把我和成志全赶了出来。对我还算客气,成志全直接就 被他踹了出来,差点跌到地上。成志全有点狼狈的站稳,回头怒目而视,门却早就关上了。 我想笑,又挂着洋洋和蔚渴的情况,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愁,自己看不到,但一定是古怪至极。成志全倒没有看我,一脸自认倒霉的样,坐到一边生闷气。一个60上下的老太太端了茶出来,斟上两杯,客气的让我们喝茶。老太太穿着睡衣,面带倦意,我不好意思的说:“这么晚打扰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不要紧。救人要紧啦。”说着就进屋里去了,再没出来。我小声问成志全为什么不上医院去?成志全没抬头,闷闷的说除了这个朱老三,附近没人能救得了蔚渴。我听他说得那么肯定,有点怀疑也没敢再问了。不管怎么样,等会看看再说吧。这一等就到了半夜,客厅的大钟打响1点的时候,我都打了一个盹了。 成志全早就歪到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我半靠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件夹克,正是他带在车上没穿的那件,比他身上的花衬衣倒朴素了许多。他睡得很沉,侧脸向里,瘦削修长的身子微微弓起,双手环抱胸前,带着一种孩子气。我闲的没事,下意识的打量他的五官。说来好笑,认识两天了,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看他呢。 见他头一眼就觉得他跟我的初恋男友很像,但跟他接触后就发现,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的前男友,是个清高,自傲到近乎自恋,没几个朋友,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追求完美,对别人挑剔苛刻到极点的人。成志全乍一看很孤僻自傲,其实却相当热心,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到处都是朋友。 陷入回忆中的我没有发现成志全已经醒了,只是痴迷的盯着他的笔挺的鼻梁呆呆出神,根本没察觉到他越咧越大的嘴。等他忍不住的笑出声,意有所指的笑我口水都快流下来时,我又羞又恼的跑到屋外去了。 初秋的晚风有几许凉意,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忙转回屋里。门开了,朱老三笑嘻嘻的从屋里出来,手里捏着几张黄纸。我突然想起成志全给我的那些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大概留车上了。 我也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小时候曾在二姨家见过,说是从庙里求的灵符。为此姨父经常跟二姨吵架,说二姨迷信,弄得他被人笑话。 姨父是个党员,在机关工作多年,颇受上级赏识,下级爱戴。虽然后来下到工厂去当厂长,依然做得有声有色。二姨也是个知书达礼的贤内助,从不为私人的事去烦姨父。家里搞得井井有条,自己的工作也干得不错。但是,表弟洋洋五岁那年,二姨有会带他到郊外去玩,姨父因为有事没陪着去。到天黑了,二姨才回来,表弟发着烧,满嘴胡话。姨父和二姨把他送到医院,烧了一个多星期,反反复复的也不见好转,把二姨急得直掉泪。后来还是外婆偷偷请人问了神,说是在野外撞了邪,要办一场法事给人家赔罪才行。病急乱投医的二姨趁姨父出差的功夫,把表弟带回家,请神婆做了法事。说来也怪,当天夜里,表弟的烧就退了,到第二天早上就清醒过来了。姨父回来后,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二姨请人作法的事,跟二姨大吵一场,把二姨气得直接住单位去了。后来虽然和好了,但两人的关系再也没有恢复到过去的甜蜜恩爱了。 “小全子,你怎么报答我吧?”朱老三一步跨到成志全面前,得意的看着他说。我这才有机会打量他。朱老三大约60出头,身材微胖,中等个儿,面皮黑黄油亮,五官很和善,让人看着就很放心的那种。“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你救的是谁?你可知道吗?”成志全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我哪知道啊?”朱老三没好气的说。 “她舅舅叫孟三爷,你可知道是谁了吧。”成志全淡淡的说道。嘴角却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 “孟三爷?你可别哄我开心啊。”朱老三半信半疑的盯着成志全说,神情有些紧张。成志全若无其事的拍开他的手“她醒了你可以自己问嘛,省得你说我骗你。” 我不知道其中的关系,但关于蔚渴的舅舅,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个在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孟家,孟三少可是出了名的能干,神秘。这些是洋洋跟我说的,我其实是一知半解的。蔚渴的母亲就是这个大家族不多的女性之一,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倍受宠爱。蔚渴也一样,受宠程度更甚。她有三个舅舅,一个大姨,这个孟三爷,其实是她外婆的老来子,只比她大了10岁多点,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本名叫孟海生,很老土的一个名字。据说他老妈梦到自己三游大海后怀了他,以为会生个女儿,没想到是个儿子,想好的名字都没用上,就随便取了这个名。好在孟海生从小眉清目秀,聪明伶俐,格外懂事,并没有让他老妈受多少罪,日子还是很好过的。但是由于父母年纪大了,又忙,没时间管他,重男轻女的爷爷把他惯得比其他兄弟姐妹都无法无天,说一不二的。他又格外聪明绝顶,想干什么都干得漂亮,父母再三管教无果后,就再也不管他了,放手让他自己去闯,于是本来一个以出学者,老师,律师,法官的家族,硬是出了个满身铜臭,无法无天的商人。据洋洋说,孟三其实跟个玩心未泯的大孩子一样,并不难相处,还很逗人喜欢,只是不轻易对人显露罢了。我听他说,并不感兴趣,听过也就算了。跟我八辈子不会有交集的人,懒得去操心打听。 第10章 恶作剧 程志权像搞了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看着朱老三一脸为难,兴奋的纠结,左思右想,笑得很得意。一会,洋洋也从屋里出来,看上去精神好多了,脸上也有了红色。我松了口气,让他过来我仔细看看。细细检查一番后,我暗叹朱老三的确有两下子,这么快就让表弟恢复正常了。 表弟轻声说自己本来就没事,只是蔚渴还在沉睡,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到门口看了看,蔚渴看上去神态平和,脸色红润,像睡得正酣甜一般。我们轻轻的带上门,走到客厅来。朱老三跟程志权正在讨论着什么,争得面红耳赤的。 见我们出来,朱老三问洋洋:“你们怎么会去那个邪门的地方呢?” “我是去追我女朋友才去的。她一直想去那里看看怎么回事,她的好友在那里丢了命,一个还疯了。”洋洋无奈的说:“我根本不赞成她去,可她竟然偷偷一个人跑去了,我没办法不管她,只好跟着去了。” “你们真是运气好,那些东西都躲到地地底下去了,只有很少的一些留在上面把守,要是遇到它们出来活动的时间,只怕你们也是凶多吉吉。”朱老三一脸严肃的说。 “到底是什么东西呀,这么诡异吓人?”我好奇的问。 “我去的时候,可可已经钻进围墙里去了,我也不敢耽搁,就跟着爬了进去。哪知道已进去就迷路了。”洋洋不好意思的说。“我找到可可的时候都快中午了,她也是在树林里转了很久。我们曾约好无论到哪里,都会给对方留下记号的。多亏可可留下的标记,我才找到了她。” “看来刚开始你们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对吧。”朱老三说。 “是的。我们在树林里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就准备出去。”洋洋说:“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来时的那个地方,才发现打的记号没了,没有那棵树,我跟可可是爬不上去的。” “原来你们是从树上爬进去的?”朱老三有点惊讶的问。 “对啊,我们又不会飞檐走壁,那么高的围墙,又没梯子,不借着树上去,哪里上得去。我跟可可都是登山攀岩的爱好者,只要有工具,上个围墙还是难不倒我们的。可可带了装备来的,所以我进去也就很容易了。 可是我们出来的时候,钢丝绳却没了。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找错了地方,后来看到地上有被弄断的碎屑,才知道绳子是被人搞断取走了。”洋洋有点愤怒的说,对搞破坏的人,充满了疑惑和愤恨。就是这个不知什么目的弄断绳子的人,害得他们差点出了意外。 “你们看,我把一截断的绳子带回来了。”洋洋从衣袋里掏出婴儿小手指头那么粗,大概半寸长短的一段绳子来。程志权随手拿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阵,突然惊讶的低叹道:“好家伙,居然是被什么咬断的。” “不会吧,这可是市面上最坚韧的了,一般钳子都搞不断它。”洋洋愣了一下,坚决否认。“我们用它攀岩都没问题,怎么可能会被什么咬断呢?” “你们看,这是某种动物的齿印,不是一下子咬断的,也不是一只咬的。”程志权指着断裂面给我们看。仔细看不难发现绳子上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很明显不是人造工具弄出来的痕迹。我们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朱老三突然拍手道:“小全子,不愧是当过多年丨警丨察的,还是有点本事的哈。”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就会装神弄鬼骗人。”程志权毫不客气的呛他道。朱老三只是呵呵一笑,并不生气。 “小朋友们还等着解惑呢,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邪门?”程志权瞪着他说道。朱老三这才慢条斯理的说:“据说那片槐树林,很久以前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家族墓地。不知道哪一代,出了个侯爷,靠战功封了侯,就此发达昌盛起来。子弟都习武从军,想以此更加光宗耀祖。可到明朝的时候,偏就出了个异类,此人生来文弱俊秀,聪明绝顶,好文不好武,很不得当时的族长,这就是他爷爷的疼爱。加上他父亲早死,孤儿寡母的也没人帮扶,日子并不好过。后来大了,要养家糊口,就跟了一个大商人当账房先生,长年出海,四处奔走。有一年领回来个金发碧眼的异族女子,说是他老婆。对于他老娘来说,本族还是异族都无所谓,只要是个身体健康,不傻不愣的女人,能生孩子就行了,哪里还挑剔呢。何况那个女人还长得漂亮,会说一口标准的汉话,带来一大堆丰厚的嫁妆,成群的丫头仆从。又格外贤惠持家,对人无论老少都亲切有礼。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她的,心服她的。久了,多数族人得她夫妻帮助扶持的不少,都认可了她的存在。只有族长的大儿子,这个外表老实憨厚,内里奸诈阴险的知府大人,看到这个曾经给他提鞋都不要的堂弟居然有这番奇遇,眼红得日夜不安。 要是此女是个普通蛮女,知府大人大概也就不惦记了。偏人家还是个郡主之流的贵族女子,他眼红却不敢惹,只能暗自咬牙气恨罢了。 “知府大人日夜算计怎么把他堂弟的漂亮老婆和庞大家产搞到手,却不知道他父亲和他弟弟比他更心急,提前下手了。哪知他的族长父亲和脓包弟弟并不是搞阴谋诡计的高手,计划没得逞反而还害了自己。族长本来和小儿子商量好把秀才偏到祖坟去除掉他,剩下孤儿寡母的就好办了。哪里知道他们到了墓地,没见到秀才,却发现了秀才的郡主老婆和她的异族丫头。也不知道郡主怎么弄的,反正族长和他的无赖小儿子一个死了一个疯了,还顶着企图侵犯**郡主的罪名,被判了斩刑。至于知府大人,因为纵容族人亲属犯下如此有辱国体的大罪,也被革职还乡了。 后来,有人到事发现场的墓室去查看详情,发现有种从没见过的巨鼠出没。此物不但行动迅捷异于普通老鼠,还生有一双巨大的肉膜翅膀,能飞得很高,且灵敏自如。只是它们一般不出墓室也不伤人,即使被人发现,也是主动躲开了,也还相安无事。” 我们听得神往不已,即使当成故事来听,也是很期待的。“难道我们遇到的就是那种会飞的老鼠?”洋洋忍不住问道。 “你们遇到的是它们的后代,比之前的却变得可怕了许多。以前的飞鼠我查过记载,没有多少攻击性,只会驱赶侵入它们领地的其他物种,并不会轻易伤人。即使偶尔伤到人,也不会致死。现在你们遇到的明显有很强的攻击性。”朱老三摇摇头,说。 “难道还有跟我们一样遭遇的?”洋洋不可置信的问。程志权默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朱大爷,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还有,那个秀才和他老婆后来怎么样了?”洋洋一口气问出心里的诸多疑问。朱老三苦笑道:“因为我就是那个家族最后的几个后人之一。我的祖辈,就是那个秀才和他老婆。” “难怪你知道这么多。”我恍然大悟。但还是没搞懂,这些原本不会攻击人的飞鼠怎么会变得这么诡异可怕? 第11章 毛骨悚然 “后来,秀才和他老婆带着一家老小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不再管外面的闲事。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到清朝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提起那家人了。再后来战乱,一个大家族散的散,死的死,留在本地的也就我家和另外两家了,人口都不多,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依你看,现在这种飞鼠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它们自己会变异了?”程志权一针见血的提出我们也想问的问题。朱老三略略沉吟了一下,说:“我一直在查这件事,但是一直没有线索。根据我的初步调查,感觉是人为的。” 我们听得毛骨悚然,虽然也想到这个原因,但都不愿意去想。要是真有人故意搞,后果严重。程志权脸色变得很严肃,他紧盯着朱老三,一言不发,似乎要看出什么东西来。朱老三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我感觉可能是我的表哥的事。他一直对那些邪门歪道的事感兴趣。曾经被我爷爷打断过一条腿。” “他还在这里吗?”程志权问道。 “前年就失踪了,都说是晚上喝酒掉山沟里被水冲走了。可他家报警找了好几天,下游找了很远,也没见到尸体,太蹊跷了。”朱老三皱着眉头说。 “我还想抓只飞鼠来研究呢。老太婆不让,怕惹出麻烦来。还有,这玩意近来很少出来了,白天基本看不到,晚上也不容易见到,跟知道危险会躲似的。”朱老三小声说道。 “明天我陪你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抓一只。”程志权突然说道。我跟洋洋都吓了一跳,但又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沉默不语。 朱老三又问洋洋有没有亲眼看到飞鼠,洋洋摇摇头,他跟蔚渴后来掉一个坑里去了,里面一片漆黑,加上后来天渐渐黑了。虽然他们惊动了飞鼠,被飞鼠追着攻击,搞得狼狈不堪,后来怎么出来的,居然都说不清楚。“我只能说我们出来的地方绝不是进去的地方。进去得地方是个很深的坑,出来的地方却是个平缓的出口。” “你们出来碰上什么人了没有?”程志权问道。 “有,是四个人,其中一个叫钿老大,我听他们自己叫的。多亏他们帮忙,我们才从里面跑出来,要不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呢。”洋洋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在那个坑里乱转,进了一个地道里,很多岔路,也看不清,在里面乱闯。后来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就钻出来那么多会飞的老鼠,见人就咬,我跟蔚渴吓得没办法,埋着头乱跑,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刚到洞口,就碰到了钿老大他们。他们也没多问,拉着我们就跑,后来遇到成大哥,就到这里了。” “朱老三,他们被飞鼠咬了,怎么会这么厉害,身上冷得跟冰棍似的?”程志权大惑不解的问道。 “对呀,咬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痛,怎么一会就觉得头晕发麻,跟打了麻丨醉丨似的?”洋洋满脸问号,对自己刚经历的一幕后怕不已。 “你这么说,我更加得去抓一只来研究了。”朱老三下了决心,看着程志权:“咱们就说定了哈。谁到时候不去谁赔对方10万块。” 我听得想笑,又不敢破坏他们严肃的气氛,使劲憋着。表弟看看程志权,又看看朱老三:“带我去吧,我可以帮忙的。” “你还是别去了。我只会解毒可不会疗伤救人。”朱老三摇摇头,一口回绝了。 洋洋本来还想磨磨,我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勉强。朱老三说他只会解毒,很可能说的是实话,因为那飞鼠是他家祖辈带来的,他有所了解,但现在的飞鼠却不同于过去的飞鼠,凭他的能力,并没有多大把握能对付飞鼠带来的意外伤害。洋洋沮丧的闭上嘴,不再多话,毕竟飞鼠刚让他吃过亏而他连什么样都还没搞清楚。 “对了,老朱,那一片怎么全是槐树,真是奇怪?”程志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朱老三黑黄油亮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含糊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听我奶奶讲,好像是槐树属阴,种在人生活的地方不好,所以只能种在偏一点的地方。至于为啥种了这么一大片,还有个挺浪漫的说法呢。” “相传原来玉竹这个地方有个姑娘,叫米虹,是当时镇上一家富商米员外的独女。从小聪慧过人,长得又美丽动人,米员外夫妇爱若珍宝,轻易不肯许人。这米小姐到16也没订亲。 有一年来了个养蜂人,是个白净秀气的书生样的小伙子,除了放蜂就是读书画画,写字吹箫。镇上的姑娘们都在偷传,这个奇怪的养蜂人其实是个落难的大家公子,早晚要回去的。米小姐的母亲喜欢吃蜂蜜,米小姐便想到养蜂人那里去买点纯正新鲜的蜂蜜。 后来,两个人熟悉了,米小姐跟养蜂人表白自己的感情,养蜂人却跟她说,自己喜欢她却不敢娶她,因为他真的要离开这里。米小姐跟着他不但要吃苦还有危险。 深陷爱河不能自拔的米小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坚定的要跟养蜂人在一起。养蜂人被她的真情感动了,更不敢亵渎这份纯真的感情,他偷偷的留了封信走了。他在信中说让米小姐在他放蜂的地方多种槐树,等到槐树大了开花多了可以放蜂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痴心的米小姐真的就到处收集槐树苗,越种越多。但是,米小姐没有等到心上人回来,她的母亲不行了,临死前,母亲就一个愿望,希望女儿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过正常人的日子,不要再这么傻等,最后孤独终老。 孝顺的米小姐终于屈从了母亲的遗愿,嫁给了本地一个信柳的男人。柳家对米小姐是不错的,米小姐生活得平静安详。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再也见不到她到那片她亲自种的槐树林去散心,弹琴了。 米小姐生下儿子的第二年,有人送来了养蜂人的书信。原来养蜂人因为被家人牵连,流放他乡的途中病逝了,让米小姐不要等他,另寻人家嫁了。米小姐当时就晕倒了,不吃不喝的躺了几天。有一天,有人发现米小姐吊死在槐树林里。后来那片槐树林就很少有人去了。” “这哪里浪漫了,分明是个悲剧。”洋洋嘀咕道。 “每年开花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香啊?”我神往的问道。 “那是,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上那里去拍照呢。不过现在不多了。”朱老三笑着说。 不用问我也知道是为啥,出了那么大的事,谁还敢冒险去拍什么照片呢。 天快亮时,我们都各自在朱老三家睡了一会。等醒来时,洋洋和蔚渴已经不在了。朱老三说让他们去医院检查下伤口,免得发炎感染什么的就不好了。我理解他的意思,也没多问,程志权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了。 “睡得头昏脑胀的,这里晚上还是很凉的。”程志权说。“ “你表弟呢?”他也发现表弟和蔚渴不在了。“到医院打针去了。”我说。 “都醒了,来吃早饭了。”朱老三的老婆出来招呼我们。 第12章 钻透 “哎呀,太麻烦你们了。”程志权客气的说着,一边却走得飞快。朱大娘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盆汤,还有面,让我们自己盛汤和面吃。 成志全一面说着感激的话,一面动作麻利的接过面碗和了汤,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副饿坏了的样子。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这两天看他胃口还好,但没这么夸张啊。 “米小姐,快吃吧,要不一会只剩汤了。”褚老三也动作利索的舀了汤和着面,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他们的猴急样让我对这不起眼的汤起了好奇心,连忙舀了汤喝了一口。那种从没尝过的鲜香滋味一下子让我食欲大动,赶紧学他们盛汤到面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老储,这附近的老鳖都被你抓完了吧。这次又放的什么炖的?”程志权吃完面,意犹未尽的又盛了汤喝了几口才放下。 “这回可花了我好几天功夫才把这家伙抓住,我老婆炖了一个晚上。”褚老三得意的说,一边让我们看他的战利品。我凑过去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大木桶里,倒扣着一只面盆大小的老鳖,绿豆大小的眼睛怨毒的看着褚老三。褚老三怕它跑了吧,居然用绳子捆着它的四肢固定在木桶四个角上,上面还压了一块厚重的石板。 见我们盯着它看,老鳖突然滴下泪来,我不由得呆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会掉眼泪。“朱大叔,你这个老鳖卖不卖?”我知道他费那么大劲才抓到,肯定不会放的,就问他。 “卖呀,就是不知道谁出得起价呢?”褚老三干脆的说:“我们一个小地方,可没几个舍得买的。我要求不高,能卖个五万就可以了。” “你这个铁公鸡,都这把年龄了,还要那么多钱干啥,带到棺材里去?”程志权刻薄的嘲笑他,一边同情的看了眼那只老鳖。 “谁会嫌钱多呢?你以为我不花钱吗?我老爸老妈,岳父岳母都要我养,没钱让他们饿死啊?”褚老三白了程志权一眼,面不改色的说。程志权哈哈大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喂,是派出所吗?这里是倾评薪村xxx号,有人偷猎野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程志权,你他妈也太缺德了吧。我x你八辈祖宗……”褚老三慌忙抢下程志权手里的手机,暴跳如雷的咒骂连连。他作势要摔程志权的手机,不知怎么的又放下了。狠狠的瞪了程志权一眼,叹了口气,蹲一边生闷气去了。 我本来笑得喘不过气来,一看褚老三那倒霉样,又觉得他可怜巴巴的,程志权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就是做个样子,有胆偷猎没胆承担?”程志权踢了他一脚,“看看手机,有拨出去的号码嘛?” 褚老三这才拿起手机来查看,发现自己果然是上当了,被程志权耍了一道,立马松了口气,满脸堆笑的把手机还给程志权。 我这才发现,程志权不但不是个酷哥,简直就是个逗比。其实他只有办正事的时候还比较正常,跟他的外表很符合。老鳖还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终于下定决心,问褚老三:“朱大叔,这个老鳖什么价卖?我买了。” “什么?”褚老三有点吃惊的看着我:“你买去干啥?” 我坦白说想放了它,褚老三愣了一下,突然狂笑起来。我被他笑得有点不知所措,问他到底卖不卖?褚老三笑够了,才一字一句的说他不卖给我。 我有点懊恼,他什么意思,是怕我没钱赖账吗? “我有钱,虽然不多,买它还是足够了。”我大声说道。 “啧啧,你真是败家啊。谁要是想娶你,得先看看自己的钱包呢。”程志权又是摇头又是咋舌的,好像我骗了他的钱似的。 我恼羞成怒的冲褚老三叫道:“你卖给谁不是卖,干嘛不卖给我?” “这老鳖不是普通品种,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有灵性。普通人吃了它,就太浪费了,我希望有缘人能得到它。”褚老三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只觉得他太搞笑了。 “你就别装怪了,马上把它放了,否则我真举报你。”程志权板着脸,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褚老三不甘心的嘟囔了几句,竟然真的去把老鳖解开了,老鳖一得自由,马上翻过身来,麻利的从木桶里爬了出来。 我轻声道:“快走吧,躲得远远的,别让人再抓住了。”老鳖爬到我跟前,突然就不动了,只是昂着脖子看着我,竟然不走了。 “你怎么不走了?快点走啊。”我怕褚老三反悔,忙催促老鳖快走。也是我心急,哪里想到它听不懂人话呢。老鳖定定的看着我,就是不动一下,我伸手去搬它,好家伙,还挺沉的。“小心它咬人哦。”褚老三大声提醒我。我吓得一松手,老鳖差点掉下去。它转头瞪着褚老三,有点生气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它听得懂我们说话,就试着跟它说:“你是不是不想走了?”老鳖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它听懂我的话了,可是它点头又摇头是几个意思呢?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它,不知道说啥好了。老鳖就这么呆看着我,我只好再试着问它:“你要留在这里么?” 这次它很快的摇头了,眨巴着小眼睛盯着我,充满了祈求。我又问它:“你想跟我走?”它又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震惊了,还有点无奈。它能听懂人说话,还会表达自己的意思,真的是个有灵性的家伙。但是,我哪里有条件养它呢?总不能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吧。 成志全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饶有兴致的盯着褚老三问:“你这回可真的偷了个宝贝哈,难怪这么小心。” 褚老三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我可没偷它,是去抓那只甲鱼时发现它的,还差点被它咬了呢。不信,你们问它。” 我有点好笑,盯着老鳖,它倒很爽快的点点头。褚老三一副自认倒霉的样说:“它又不是人养的,怎么就成了我偷呢?” 成志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再说你不懂野生动物保护法?”“我……”褚老三想争辩,看看老鳖,又不说话了。是啊,按他说的,这种稀罕的品种,必定不是一般的鳖,可以随便捕捉的。 “你老实说,它到底是什么玩意,你费那么大劲抓它,还要价那么高?”程志权盯着他问道。 褚老三躲闪不开,只好支支吾吾的说:“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它这么稀奇。是抓回来之后,它的反应让我震惊,才仔细观察它。一开始我把它丢在水槽里,这家伙居然跟叠罗汉似的,把其他小鳖和乌龟集中在一起,让它踩着爬了出来。要不是我家大门牢固,大概就跑了。你们来看,这是它挖的洞,我还没补上呢。”褚老三拉着我们到他家大门里面的一角,指着一个碗口大的洞让我们看。程志权蹲下看看,又看着褚老三:“嘿嘿,自己的房子都偷工减料的,你看看这砖头,跟年糕似的,不要说老鳖,就是泥鳅也能钻透了。” 第13章 推辞 褚老三脸色一变,马上蹲下身去查看被扒掉的砖头。他把砖头碎屑捏在手里,一用力,真跟面粉似的纷纷往下掉。砖头外面,是厚厚一层水泥,难怪老鳖没能“成功越狱”。褚老三一面咒骂,一边拨了个号码出去。 我们都没出声,好笑又好奇的看他给谁打电话。不知道谁给他建的房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搞豆腐渣工程。褚老三怒气冲天的对着电话那头骂道:“朱老四,老子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他妈的居然坑到我头上来了。你快点给我滚过来,否则老子去烧了你的狗窝!”他一连串的怒骂把对方惊得没有还嘴的余地,只能一迭连声的答应着:“好好,我马上过来。” 我有点同情的看着他:“那是你……” “我三叔家的儿子。”褚老三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亏我还照应着他,让他发点财能养家糊口。他就这么干活的。”他一边说,一边黑着脸又打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的让对方查看一下房子质量。 一会,电话纷纷回过来了,褚老三脸色越来越难看,忙不迭的跟人道歉,赔罪。好容易应付完了电话,一个年约50左右的瘦小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看上去一脸忠厚老实的样。褚老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到洞口前,黑着脸沉声道:“自己看看!” 朱老四惶恐疑惑的蹲下身,捡起一块砖头残屑,轻轻一捏,粉末纷纷扬扬的也往下掉。朱老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呆了半晌,突然跳起来,掏出电话来就要打。褚老三拦住他,脸色铁青:“你跟我说说看,都怎么回事?” “三哥,不要急,你听我说。”朱老四一脸委屈狐疑,好像他才是被坑得那个。“我能不急吗?出了事不要说赔不起,坐牢,连老祖宗的脸都要丢干净了。”褚老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脸嫌恶的说。 “去年有个倒爷到咱们这里收货,说他手里有一批砖头,便宜处理,我去看了样品,很正常啊,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呢。” “什么价格?”褚老三听得一肚子疑问。 “基本上没要钱,只是给了点装车费。”朱老四呐呐的说。“我当时真的看过货才拉回来的,都是给人盖院墙用的,没用来建房子。” “你从哪里运回来的?”程志权问道。 “在玉竹东边30多里的一个山坳里。我都是凌晨三点去拉的。一共拉了七八趟。”朱老四抹着不停冒出的汗珠,脸色变得很古怪。 “你就没发现这些砖头有问题?”褚老三一脸怀疑。 “我就看了一次,虽然旧点,还能用啊。砌个院墙没啥问题吧。”朱老四郁闷的说。“后来都是司机去拉回来的,我也没多问。” “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程志权问道。 “能啊,你们要去的话,我可以马上就带你们去。”朱老四看来迫切的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马上就要往外走。“慢着,你这个猪脑子。这么突然的去一帮人,想打草惊蛇啊?”褚老三拦住他。 “对,这么久了,不一定能找到把柄。先看看那个地方还在不。”程志权交代道:“眼下还是看看怎么把你修的豆腐墙给人家补好,免得出了麻烦你哭都来不及。” “那我马上就去统计下,我先走了啊!”朱老四一边答应着,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跑去。褚老三也没拦他,等他走了以后,才问程志权:“你怎么看这些砖头的事?” “你那个财迷心窍的亲戚,大概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吧?”程志权冷笑着问。 “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么胆大。妈的,连我也糊弄。”褚老三狠狠的踢了那个洞一脚,只听“噗嗒”一声,那个小洞变成了脸盆大小的大洞。褚老三吓得赶紧后退几步,脸色都变白了。程志权眼尖的看到刚掉下来的砖头中还有一块完整的。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捡起那块砖头来,拿在手里反复查看。 “咦,真奇怪,还有花纹和字呢。”程志权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好奇的凑过去,只见程志权手里那块砖头完整无缺,上面清晰的刻有明显的花纹和文字。但明显不是现代的文字。褚老三突然一把夺过那块砖头,仔细看了看,张口骂道:“他妈的,这不是我家老墓的地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呀,是不是你家老墓被盗了?”我脱口而出。正要再说什么,只觉得脚上裤子一紧,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鳖爬到我脚边上,正咬着我的裤脚不知道想干嘛。难道它跟定我了,怕我跑了? “你想干嘛?”我瞪着它问。 老鳖咬着我的裤脚向门外爬去,似乎急着离开这里。我只好跟着它往门外走,程志权眯着眼看着我们,只一会就跟了出来。褚老三被那块塌下来的砖头搞得心烦意乱,顾不上理会我们,只胡乱的向我们摆摆手,跟木偶似的杵在那里。 从褚老三那出来,老鳖跟认路似的,向程志权的车子爬去。程志权低低的嘀咕一声,脸色复杂的开了车门,老鳖抬头看着我,示意我抱它上车。 我有点犹豫,毕竟不是我的车,不好就这么抱它上车吧。“它可以上么?”我问程志权。程志权点点头,让我拿个东西垫上,把它放在前排的中间坐上。我随后坐了上去。 一上车,老鳖居然老神在在的打起盹来,再也没有一丝动静。“成大哥,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我征求他的意见。程志权点点头,向医院驶去。 到了镇医院门口,正好看到表弟扶着蔚渴出来,蔚渴一瘸一拐的走得很吃力。“怎么了,伤口很疼吗?”我担心的问她。蔚渴轻轻一笑,说不要紧,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打过针开了药,过几天就好了。 他们上了车,看到在前座睡得打呼的老鳖,都惊呆了。尤其是蔚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表姐,它真的是只老鳖?” 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程志权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这是你表姐的新朋友,赶都赶不走。” 蔚渴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表姐,他说的真的?” 我只能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它怎么会跟人一样打呼噜呢?”蔚渴又可乐又惊奇的说。表弟还算淡定,只是淡淡的看了老鳖几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也是一肚子惊奇疑惑,哪里跟蔚渴说得清楚。这一大早上就被褚老三家的砖头,这只老鳖搞得昏头昏脑的。程志权突然问蔚渴:“魏小姐,你舅舅给了褚老三多少钱啊?” 蔚渴随口说道:“听说是吧!” “一个财迷,不是趁火打劫吗?”程志权叹了口气:“你舅舅还是那个脾气,只要能解决问题,花多少钱问都不问?” “难怪他眼睛都不眨的就把老鳖给我们带走了。”我想起他的反应,不由得暗叹褚老三的精明。差点给他赚了两头钱。程志权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嘲笑道:“你不是有钱嘛,现在也可以给他送去嘛。他绝不会推辞的。” 第14章 靠近 “我是可怜这家伙,怕它被褚老三煮了吃了。”我分辩道。 “你当真以为褚老三舍得吃这么珍贵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这可是吃钱呢。”程志权冷笑道:“这个老财迷,不知道存那么多钱干啥用。” “既然这个家伙跟定你了,还是给它取个名字吧。”表弟开玩笑的说。 我却真的有这个想法,只是一时半会没有主意。“到了,都下来吧。”程志权把车停在旅馆门口:“快下雨了,正好都好好休息下。” 我们狼狈的样子没逃过旅馆老板的眼睛,他狐疑的看了我们好一阵,还是没说啥。我抱着老鳖回到房间,累得直喘气。 “尼玛……以后总不能到哪里抱哪里吧,还不累死了?”我把它放地上,一头倒到床上,恨不得连身体都融化到床上去。“人家又没让你抱,你自己要抱的。”一个稚气的声音委屈的说道。 “谁在说话呢?”我懒洋洋的询问。随即一想,不对呀,屋里除了我和老鳖,并没有别人啊。难道是我今天刺激太多,产生幻觉了?我吃力的坐起来,光顾四周,屋里除了抬头盯着我的老鳖,并无其他人。想到它会听人说话,睡觉会打鼾,好像再多个会说话的功能,也不奇怪。我试着问它:“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啊!”它倒一副我大惊小怪的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小心翼翼的问它。 “我没有名字。”它摇摇头:“不过我知道我多大了。”老鳖可怜巴巴的说:“前两天我妈给我过生日时跟我说的,我都500岁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再次被雷到了。我以为它最多几十年而已,可它说它500岁了。 “你妈呢?”我问它,它被褚老三抓了,它妈还不得急死了。 “她被褚老三吓跑了。跑的时候让我自己注意点,她说她会去找人来救我的。”老鳖有点气闷的说。 我被这个不靠谱的鳖妈雷得外焦里嫩,难道她不知道人最复杂可怕吗?不担心自己的孩子被褚老三吃掉?我忍不住问它:“你妈多大年龄了?” “我知道你怀疑我妈的智商,其实她不笨,只是太懒了,所以就算有1000多岁了还是连褚老三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 我再次语塞,遇到这样的妈,是幸还是不幸?对于我这个从小没妈的人来说,是无解的。 我沉默不语,老鳖,不,得叫它小鳖了。虽然它比我老得多,但从它稚气的声音听来,它又比我小得多。同类中,它大概还是个孩子吧。它见我不说话了,有点郁闷,在我脚下笨拙的转来转去。过了一会,它突然说:“给我取个名字吧,我不喜欢老被人喂喂的叫。” 我愣了一下,同意了,但是却没有头绪。好半天,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名字:“你看,你这么圆,不如叫你团团吧。” “团团?”小鳖自己念了几遍,好奇的问我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胖乎乎挺可爱的,所以叫你团团。拿人的话说,也是团团圆圆的意思。总之,就是可以早点和你妈团聚。”我胡乱的跟它解释道。小鳖本来稀里糊涂的,一直不得其解。后来听到可以早点跟老妈团聚,一下子就高兴了,马上小鸡啄米似的同意了。 “耶!我也有名字了!我叫团团,团团,团团……”小鳖开心地在地上打着圈,我真担心它会转晕了。 “停!”它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却开始头脑发晕,我赶紧喝止了它,它还算听话,立马停了下来。 我眼前一大堆团团在转圈圈,晕乎乎的失去了重心感。我哭笑不得的说:“团团,以后你再遇到危险,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可以用快速转圈来搞晕他,你趁机逃跑。” “真的吗?”团团当真了,它开心的看着我,恨不得贴上来亲我一下似的:“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除了妈妈,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我真没选错人。” 它真诚无邪的眼神令我汗颜。救它不过是一时兴起,要是褚老三坚决不同意,我也只能放弃。它那么信任我,一心相信我一定会救它出险境,可它却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有危险时连自己都顾不上,更不要说其他了。 , “我  团团当然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它还在为自己有了一个名字而雀跃不已,沉浸在它单纯的喜悦中。我刚要躺下休息一下,突然听到一声闷雷,整个旅馆都好像震动了,门窗都嗡嗡作响。我知道快要下雨了,连忙跑到阳台上去看什么情况。 我一直跟团团在屋里,都没注意外面天气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团,还不到中午的时间,居然跟晚上一样。间或有闪电在云层中划过,凌厉而刺眼,我只觉得心跳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雷声一阵接一阵,越来越响亮。团团也摇头摆尾的跟了出来,它突然闷声道:“好像有事要发生呢。” 我心头一跳转头问它:“你怎么知道?” “每次有事发生我都会心烦气躁的,今天也是这样。”团团无精打采的说,跟刚才还兴奋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不禁有点感叹,原来人和动物有时候会有一样的预感。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和团团居然是一样的感受。 我见它实在精神不好,就让它进屋里去,我自己也不想一直待在阳台上。正准备进屋里,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际,一道耀眼的闪电照亮了天空。刹那间,我清楚的看到,半空里有什么被闪电击中了,挣扎着迅速的向地面坠落。我看着这妖异的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僵直的立在阳台门口,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团团本来躲到床底下去了,雷声过后又探出头来看我。见我那个怪样子,不放心的叫道:“你怎么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把刚才的一幕跟它说了一下。还没讲完,只听团团一声欢呼,突地一蹿,如同一道闪电似的,穿出阳台,消失在漆黑的虚空。 我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叫声,好像某种动物被攻击痛极了的绝望而愤怒的嘶吼。我吓得缩回屋里,不敢再去查看,一边担心团团一边祈祷着雷声快过去。 雷鸣闪电慢慢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瓢泼大雨,足足下了快一个时辰,天渐渐放晴,正午时分,乌云消散,阳光普照,终于恢复正常了。 我赶紧冲出阳台,极力搜寻团团的踪影。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团团吃力的拖着个什么大东西向我这边爬来。我不知道它拖着什么,只能等着它靠近点再说。等到近了,我看得分明,它拖着的是一条巨大的头上有角的蟒蛇。 “团团,你疯了?不怕它伤到你?”我又害怕又着急的叫它。“它已经死了。”团团不以为然的回答。继续拖着那条倒霉的巨蟒向阳台靠近。 第15章 拒绝 “米米,给我放条绳子下来。”它毫不客气的叫我。 “不行,你不能把那个死蛇弄到屋里来,会被老板发现的。”我一口气拒绝了。 “求你了。”团团稚声稚气的哀求我:“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我白了它一眼:“你吃得下这么大一条蛇?” “我会把它吃干净,绝不会连累你的。”团团赶紧保证道。 “好吧,你别骗我啊。”想到它确实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也知道它是一只灵物,我不再坚持,去找了绳子放下去让它咬着绳子上来。 也不知道它怎么把那么大一条巨蟒拖上来的,整个屋里都堆满了它的战利品。我从小就听二姨讲过许多神话传说,知道头上带角的蟒蛇绝不是普通的蛇。但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莫名的死翘翘了。“你把它弄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的问它。 “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这个家伙时间不到,居然就想渡劫,没想到被雷击伤了。”团团开始撕扯巨蟒,享受它的美食。“我听到打斗声。”我说。 “是另一条修行比它厉害的蛟龙,也是我的老熟人了,它偷袭这个家伙,报它五百年前偷它灵药的仇。我不过是顺便帮了它一下,这个家伙伤得太重了,被蛟龙抢了内丹,只有死路一条。我不需要那些什么内丹啥的,只要有食物就好。”团团大口吃着蛇肉,一边含糊的说。 我也懒得影响它享受美味,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屋里已经没有了丁点蛇的影子,干干净净的,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团团在阳台上四脚朝天的晒太阳,雪白的肚皮圆鼓鼓的十分搞笑。 见我醒了,它冲我叫道:“好的都留给你哟,你看看喜欢不?”我随着它的眼光,看到我床边桌子上放的一件黑里透红的亮闪闪的衣服,还有一颗硕大的散发出毫光的珠子。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宝贝的,狐疑的问它怎么回事。 “放心,不是我偷的,我们玄武族从来不偷东西。”团团见我怀疑它,有点不高兴的说:“是巨蟒的皮和夜明珠,我把皮做了衣服给你,可以辟邪避水火,百毒不侵,普通刀剑都伤不了你。”团团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它给我的礼物,我却被它话里那句玄武惊得没了思维。难怪它那么奇怪,原来居然出身四大神兽家族呢。问题是它是正宗的吗?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玄武家族成员,因为我妈只是只普通的鳖族。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我爸那边的承认。”团团有点黯然的说。 我有点可怜它,理解它的心情。轻轻摸摸它的小脑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团团毕竟只是个孩子,见我接手那两件宝贝了,十分开心,催促我穿上试试。衣服很合身且十分贴合皮肤,不冷不热的很舒适。就是那个珠子我坚决不要,怕引起别人注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收下我不理你了。这个东西可以照明,可以解毒,可以养你的元气,你为啥不要?”团团大概不明白我的心理,十分生气,真的不理我了。 我也不理它,出去找表弟和蔚渴还有程志权吃饭去,结果找遍了都没有程志权的影子。我们三个到服务台问,才知道程志权早就出去了。他留了纸条给我,说是去帮褚老三抓飞鼠去了。因为失约的话,他没那么多钱给褚老三。 我没有来由的慌得心咚咚跳,匆匆吃了几口饭,回到屋里,六神无主的一筹莫展,只顾着发呆。转眼到了傍晚,太阳西下,彩霞染红了半边天。由于刚下过雨,空气也一扫前几天的闷热,清新凉爽,十分适意。 可我就是心烦意乱的静不下来,竟然忘了从老村带来的那些物件还没整理呢。 团团大概吃得太饱了,一直保持着那个奇特的姿势呼呼大睡,怎么都弄不醒。 我暗暗发愁,要是程志权有个好歹,我找谁问过往的事呢? 等到半夜,也不见程志权回来,我也睡不着,索性把从老村带回来的东西都翻出来摆了一床,慢慢整理。 先找出来的是几本相册,一大二小。大的也不厚,翻开第一页,是张大大的全家福。前面是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后排是一对年轻夫妻。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快乐,平静,幸福的感觉让我眼眶发涩。如果这是我曾经的家,这就是说幸福曾离我那么近。年轻夫妻男的帅气逼人,一身正气,女的美丽端庄,都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开怀。两个孩子大的三四岁的样子,是个女孩,不漂亮也不丑,跟我倒差不多。男孩只有一两岁的样子,大概像爸爸,长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起来两颊是深深的酒窝,又可爱又淘气的样子分外可爱。 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好像在看别人家的照片一样, 既没有羡慕也没难过。我明知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亲人留给我的证据,证明我也和别人一样,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过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弟弟……可是为什么我心里除了惶恐疑惑外,什么都没有呢?我自己没有一丝像那对应该是我父母的男女,也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记忆,实在让我无法开心起来。 我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怀疑,觉得自己过于冷酷现实,仅仅因为父母无法抚养我,没有陪我成长就完全遗忘了他们,把他们抛到了脑后吗? 大相册基本上是一些合影,主要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合影。小相册,则是我和弟弟各自的照片,偶尔也有爸妈,或者我跟弟弟的合影。但是,弟弟有出生起到他失踪前的照片,唯独没有我三四岁前的照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猜测也许是父母那时太忙,没有空像带弟弟那样带我到处去走走。 其实我并不介意,毕竟根本没有啥记忆。 看完所有的照片,我得出几点结论来,一个是我7岁左右离开父母到二姨家生活的,并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和弟弟。二是我弟弟比我小两岁左右,就是说,失踪时他大概5岁左右。三是我跟父母谁都不像,但至于为啥那个王奶奶一眼就认出我来且说我跟我妈很像,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变过。四是我家当时条件不错,跟村里人还处得很好。但我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我还是没有一点线索。二姨曾说过我妈没嫁给我爸之前是个大学老师, 当时学校最年轻的老师之一。至于教什么学科,什么专业,却一直没说过。后来也听其他亲戚提过,说是教历史还是什么的。关于我爸的信息就更少,也许是父母的婚姻一直就是他们反对和不愿提及的吧,我仅仅知道我的父亲,是个没考上大学更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男人,世代种地加算命为生。他和我母亲的相识,一直是我外公外婆不愿提及的耻辱。导致我后来跟随二姨生活,很少听到关于我父母的有关信息。 满肚子的谜题,疑问,却没地方好问,没人可说,搅得我心里跟猫抓似的。一直胡思乱想到下半夜,我才勉强睡着了。 第16章 迷糊 迷迷糊糊的被猫猫叫醒,一睁开眼就看到猫猫嘴里叼的一串叫不出名字的野果,乌漆麻黑的不知道是啥东西,一脸邀功的要我尝尝。 我茫然的看着它,拒绝这种不知名,没见过的东西入口。猫猫有点扫兴的放下野果,从阳台上翻了下去,又不知道干啥去了。我已经知道它的本事,只要没拖着太重的东西,它是不需要我帮忙的。 因为还有雨,天空阴沉沉的,好在空气还不错,没有沉闷的感觉。我刚换好衣服,有人敲门,很急促的感觉。我忙去开了门,居然是一脸痞笑的程志权。想到他昨晚不告而别,害我担心了半夜,我板着脸,没搭理他。 成志全倒不介意,若无其事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看我,刚要说什么,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野果,惊奇的叫了起来:“哪里来的这东西?” “猫猫弄来的。”我不以为意的回答:“你要敢吃,都吃了吧。” “猫猫?”他疑惑的看看我,又把目光转回那串野果上,嬉皮笑脸的说:“那我真吃了啊?” “昨天那只老鳖,它说它是玄武族,有500岁了。”我说。 “它吹牛吧,就它那样子也叫神兽?啧啧,这年头连只鳖也会吹牛了,真是世风日下啊。”程志权大做感叹。一边不客气的把那串野果吃了一大半。 “不过它找的这东西倒不错哈。”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 “这到底是啥?”我见他吃的津津有味,狐疑的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小时候姑姑经常给我摘,说吃了很好。”程志权摇摇头:“你要不要尝尝?味道不错哟。现在这东西可不好找了。” 听他说得这么神乎其神的,我还是尝了一个,味道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你们抓住飞鼠了吗?”我问他。 “抓了三只!”程志权说:“带去的笼子不够结实,差点被它们咬开跑了。” “你们怎么带回来的?”我听得心里一紧,忙问道。 “我带了特制的手铐,把那几个家伙铐一起了。”程志权不不得瑟的说。 “叫上蔚渴他们,一起去看看是不是他们那天碰到的东西。”我说。“我也要去。”猫猫稚气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它搞得地上都是泥水,我看看它的脏样,有点头疼:“收拾干净自己下来。我们先吃点早饭。” “好吧。你关好门,我从后面下去。”猫猫毫不在意程志权咧得大大的嘴和那副逗比样,自己爬卫生间冲洗去了。 我拉着程志权往外走,一边交代它:“下去的时候 小心点,别吓到别人。” “知道了。” 成志全默默的听着我们之间的对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偶尔抽搐的嘴角暴露了他心底的想法。“你要笑便笑,何必憋得这么辛苦。”我没好气的提醒他。难道我愿意跟个神经病似的跟一只鳖说话。 “不是……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觉得你们相处挺和谐的。”程志权解释道,一本正经的,我倒没话说了。 到了楼下,随便吃了点早餐,跟蔚渴洋洋集合,刚要上车,猛然发现猫猫已经大喇喇的趴在车上了。“我x,你怎么上车的?”程志权张口结舌的看着它,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又傻又呆,完全颠覆了他帅酷的形象。 我也很纳闷它怎么进来的,程志权明明刚打开车门。 “我刚学会穿墙术。”猫猫小声说道,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让人不忍心责备它。 “不是,你这个什么术,会不会搞坏我的车啊?”程志权接下来的话更让我们无语。看来他很怀疑猫猫的话。我倒觉得根本没必要怀疑一只会说话的鳖。 “不会啦。要是没十成的把握,我不会冒险的。”猫猫肯定的说。 “算你有良心。”程志权这才松了一口气,摸摸它的小脑袋,发动车子出发。但是,猫猫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变成了苦涩凝固在了脸上。猫猫说:“我不想被卡在车子壳里出不来。” “你的意思是失误的话,不但你自己会倒霉,那个被你穿越的物体也会被破坏?”蔚渴小声问道。 “是的。”猫猫猛点头。程志权忍无可忍的大声道:“以后 不许穿我的车。” 猫猫瞥了他一眼,小声咕哝道:“小气鬼,一辆破车,我才不稀罕呢。” 成志全气得脸色发青,但还算克制,一直没再理会它。我们都笑得没法忍住,又怕刺激程志权,只好装着看风景,都笑得合不上嘴。 , 到了褚老三家,我们各怀心事的下了车,猫猫这回老实了,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不时偷看一下程志权,对程志权似乎颇为忌惮。程志权大踏步的向屋里走去,根本就没注意猫猫。我小声说:“别怕他,他就是说说而已。” 猫猫可怜兮兮的点点头,跟着就进去了。 我们都很紧张,不知道那个飞鼠什么样。等到看到它们的真实面目时,我不由得大失所望。它们除了比蝙蝠大许多外,跟只半大的兔子似的,毛茸茸,胖乎乎的,有一双奇特的肉膜一样的翅膀,展开是很可观的,能让它们在较高的地方飞翔盘旋很久。大而圆的耳朵,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恐惧而警惕的看着我们。不但不吓人,反而显得很可怜。 “你们看,这是我刚才扔进去的鸡。”褚老三简单的跟我们打了招呼,指着笼子里的一只不停抽搐的大公鸡让我们看。他又拿了一根什么棍子,伸进去打飞鼠的嘴巴。飞鼠突然张开嘴,露出两排尖锐锋利的牙来,一口咬住那根棍子。只听嘎嗒一下,棍应声断裂,掉到地上。 我听到棍子落地声清脆可闻,不由得十分好奇,拾起来一看,居然是那种用来倒预制板的钢筋条,足有我食指那么粗。程志权也有点动容,他问褚老三还有更坚固的东西没有。 第17章 暴露 褚老三从屋里拿出根通红的棍子,递给程志权。程志权拿手里掂了下,又用力折了几下,纹丝不动,点点头,朝笼子里伸进去。一只飞鼠愤怒的张开口,一口咬住那根棍子,这回咬住了却没断,飞鼠不甘心的咬了几下,吃痛的松开口,退到了最里面,不再轻易靠前了。 “这是什么材质的?”程志权惊讶的问道。 褚老三面带得色的说:“是我拿两枚秦币跟一个倒爷换的。怎么样,够坚硬吧。” “你真舍得,这东西好,比你嘴巴结实多了。”程志权笑着把东西还给他,一边问他:“取出飞鼠的毒液了吗?” “这不差点忘了。”褚老三麻利的用那根红色的棍子把被咬的鸡拔了出来。我们这才看到,鸡被咬的部位套了个袋子,里面大概有飞鼠分泌的毒液。褚老三麻利的取下袋子装好,递给程志权,交代他一有结果就通知他。程志权答应着向门外走去。我们赶紧跟上。 走到大门口,突然听到褚老三大叫一声:“糟了!” 我们猛然回头,原来猫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到廖飞曙的笼子里去了正与三只飞鼠对峙呢。我吓得不轻,赶紧叫猫猫出来。但是猫猫并不理会我,专注的盯着三只胖乎乎的飞鼠,馋涎欲滴。飞鼠挤在一起,惊恐万状的吱吱叫着。洋洋解恨的大笑道:“这些可恶的家伙总算碰到对头了。” “赵晓霞,这些飞鼠还有用,让这个馋鬼出来吧。我们赶时间。”程志权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猫猫,交代我。 我知道他赶着送飞鼠毒液去化验,忙叫猫猫跟上。猫猫虽然百般不愿意,还是很快跟了出来。它直接穿进车里,似乎以此表示对程志权阻拦了它吃美味的不满。程志权专心的开车,并不理会它。 很快到了大路上,程志权正要加速,突然从一旁的树林里窜出几条狗来,都是身高腿长,体型健壮威猛的大型猛犬。程志权差点没刹住,一边骂娘,一边把车调头,准备绕过去。 “是巴西菲勒。”洋洋惊奇的叫道。要知道这种狗价格不菲,普通人家是不会一买好几只的。这种偏僻的乡下地方,谁会养这么多猛犬呢,也不管好,放任它们到处乱跑,就不怕伤人么? “钿老大,你想干嘛?”程志权靠路边停下了车,摇开车窗,盯着前边树丛里走出来的几个人为首的彪形大汉问道原来我们已经被这群狗包围了。我偷偷数了下,足有十二只。好小子,看来对方来意不善呢。 洋洋和蔚渴却热情的起身下车去,跟那个叫钿老大的人热烈的攀谈起来。 钿老大慢腾腾的走过来,斜睨着程志权,一脸不屑。“你那天一溜烟跑了,也不管我们危不危险,害得我损失了三条最好的土佐,两条坎高。至于我兄弟受的伤,我就不说了。这个账怎么算?”钿老大慢声细语的,不像在算账,倒像在谈心。程志权低着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蔚渴走过来,跟钿老大不知说了些什么,钿老大突然就转身走了,带着他的人和狗,跟来时一样,就那么突然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成志全啥也没问,赶紧开车赶路。 到了皇家旅馆,他把我们放下来,独自驾车离开了。 我问蔚渴跟钿老大说得什么,他那么爽快的就走了。蔚渴浅浅的一笑,说:“我跟他说,我舅舅周海滨要好好谢谢他的搭救之恩。” 难怪钿老大这么快就走了。有什么比这个承诺更让他放心的呢。洋洋费解的问:“那个钿老大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牛皮哄哄的,养这么多狗?” “他是我舅舅养狗场的场长,也是我舅舅的生死之交。”蔚渴轻声说。“我那天也是头一次见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钿老大带这么多狗呢。“那些狗都是给公丨安丨系统,部队培养的,也有少数卖给私人看家护院的。”蔚渴说。她经常跟周海滨到处跑,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你别看玉竹这个地方小还邪门,风水可好了,这几年出了多少亿万富豪呢。”洋洋说:“上次看到舅舅的时候,有人一下子要了八条坎高,说都是玉竹本地的老板要的。” “舅舅场里只有三只是纯种的坎高,就他们买的那些,都是杂交的,价格也不算贵。”蔚渴解释道。 我一句话也没说,对玉竹的情况我不了解,不好胡乱发表意见。但对于这种突然爆发的富豪,我满怀疑惑,他们靠什么发财的?又能维持多久? 脚底下裤脚又紧了,看看是猫猫在咬,我踢开它,它又滚过来了,咬得更紧。“你干嘛?”我有点气恼。它已经咬坏了我一条裤子了,再咬坏,我就只剩一条好裤子了。 “我要休息了。”猫猫委屈的说,蔫头耷脑的,呵欠连天。 我看看时间,真的不早了,快到中午了。带它回房间,我一头扎到床上,四肢平摊,一动也不想动。我要好好理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消化消化。猫猫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布置摆设,好一会才发出一声惊叹:“哇!真不错呀!” “你不是要休息吗?在哪里叫什么?”我懒洋洋的问 它:“难道你也懂人类住的地方?” 猫猫在我床前的地毯上停下来,转了个圈,满意的喟叹道:“比我妈给我找的窝舒服多了。” 说完,它四仰八叉的翻过来,雪白的肚皮朝天,又开始它独特的睡觉了。 “哎,给你说多少回,你的睡相不好,有安全隐患。”我实在看不惯它这个怪异的样子,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把最柔软的地方暴露给敌人吗? “我一直这样睡的呀。”它委屈得要哭了,眨着它的豆豆眼,转过头去,不理我了。 我也不说话了,闭上眼打盹。 ” 猫猫一睡就是大半天,雷都打不醒,我到表弟房间去找他们。蔚渴正在接电话,接完电话她认真的跟我说,她舅舅周海滨邀请我和表弟去他的办公楼玩玩,晚上要给我们接风。我正要推脱,表弟恳切的看着我:“姐,给个面子嘛!”我哪里是不给他面子,是怕给他丢面子还差不多。 蔚渴见我没说话,知道我答应了,开心的拉着我就要走。 “等会猫猫醒了怎么办?”洋洋担心的问。 “不用管它,不睡到明早醒不了。”我笑着说。 第18章 板着脸 到了楼下,叫了辆车直奔城东的孟氏xx办公大楼,蔚渴有点小小的紧张。她这次偷偷去槐树林遇险,她舅舅知道,挨骂是免不了的。 到了办公大楼,蔚渴一直很紧张,一句话也不说,看来对这个只比她大十几岁的舅舅有些害怕的。洋洋也不说话,大概自己都还在担心怎么开口解释吧。 门卫一见蔚渴就放行了,我们坐电梯直到18楼的总裁办公区。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等了几分钟,周海滨就来了。初一见他,我觉得表弟说得不错,这个外面传闻如何腹黑,如何强势霸道的男人,其实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他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抓住蔚渴就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什么大碍才放开她,跟我们打招呼。 洋洋见过他好几次了,自然很熟了,我跟他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紧张。“舅舅……”我跟着表弟叫,但周海滨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叫我海生或者小海吧,别叫我舅舅,那会让我感觉自己老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我反倒不知道如何拒绝了,只好跟着伸出手来,改口叫了声:“小海” 蔚渴和表弟都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一脸茫然,他们没见过周海滨这么亲民的时候么?“看什么,没见过么?”周海滨作势瞪了他们几眼。握着我的手却没放开,而是直接改成了握,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轻轻的握着我的手,带我参观他的办公区。 我有点尴尬的抽回手,他却若无其事的转向蔚渴他们:“等会咱们去市里的旭阳跟程志权碰头,好好聚聚。”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跟成大哥认识?” “你叫他大哥?”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不但认识,熟悉得很呢!” 我不知道他为啥那么高兴,一直笑容不断的。不止是我,连蔚渴和表弟都不时偷偷打量他,似乎很不习惯他的这副样子。 “舅舅,你是不是捡到宝藏了?”蔚渴终于忍不住了,调侃的问他:“嘴巴都要裂到后颈窝去了。” “怎么了?我这样不好么?难道非得板着脸,骂你一顿才对?”周海滨拍拍她的肩膀,依然笑咪咪的带着我们下楼。一路上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周海滨这副样子吓到了似的,几乎都是低眉顺眼的打了招呼就溜走了,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搞怪还是神经大条,反正蔚渴和表弟的表情都很夸张,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去了。我唯有沉默。到了停车场,周海滨去把他的迈巴赫开了出来,亮瞎了表弟的双眼,他低声道:“早晚我也会买这样一辆车的。” 要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车既不实用又负担不起,可望不可及。但是,不少人还是会梦想拥有一辆。周海滨却是豪车换着开,几乎每隔一两年就会换一辆。人们都传说他换车的速度还是比换女人慢些。对于他来说,也许车子更实用更听话些吧,烦了换一辆,绝不会找他麻烦。 周海滨下了车,绕到我这边,打开前座的车门,很客气很绅士的请我上车。我被他郑重其事的举动搞得有点无所适从,木偶一般上了车,直挺挺的坐着,不敢乱动一下。 “舅舅,你别这么搞怪,把赵晓霞姐吓得。”蔚渴看出我的不自在,忙打圆场。周海滨疑惑的看看我,问道:“你不习惯这么客气?” “嗯。”我老实的回答:“我一个人随便惯了,你别介意啊。” 周海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真的不再说话了。一路无话,到了市里的旭阳大酒楼,已经是傍晚了。老远就看到一身银灰西装的程志权靠在他那辆洗过了,焕然一新的车旁,有种改头换面的感觉,平白的多了几分儒雅和贵气。过往的不少女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几许倾慕,几许疑惑。周海滨咧嘴笑道:“这家伙一来就装x,迷倒一大片啊。” “舅舅,你可不能拉后腿啊。你看我家洋洋,是个小帅哥,成大哥呢,是个大帅哥。你嘛……”蔚渴调皮的调侃他。 “我当然是最帅的第一哥!”周海滨高冷的一笑,果然有种颠倒众生的感觉。 我已经忍不住要狂笑了,连忙下了车,走向程志权。程志权定定的向我看来,一言不发,我走到他跟前了,他才咧嘴一笑:“女士,今晚可有幸陪鄙人共进晚餐啊?” “贫嘴!”我忍不住笑了,早就想笑了,这会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程志权突兀的看着我,好像受了惊似的,等我笑够了,才挽着我的手,硬拖着我向里面走去。 到了订好的包间,才发现还有周海滨的生死之交钿老大和一个陌生的女孩。钿老大一改白天的狂野跋扈,中规中矩的穿了一身西装衬衣,感觉有点别扭。他长得牛高马大的,又格外健壮,还是穿得随意点好看,男人味十足。女孩一脸爱慕的看着周海滨,两眼直冒星星。 阿妮,你来干嘛?”周海滨脸色变得很难看,低声问道。 “孟三爷,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你一直不来,我怕再不见你就来不及了。所以自作主张求田大哥带我来了,你别怪他。”女孩身材高挑,长相甜美可爱,气质优雅。此时却是一副小心翼翼,委屈求全的样子。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你先回去吧,我跟朋友有点事,明早我去找你。”周海滨冷淡的说道,不笑不语的他,真的有点吓人。 阿妮显然很失望,但她不敢再说什么,怕再磨下去,周海滨改变主意,她一点希望都没了。 “舅舅,你的笑脸呢?”目送女孩黯然离去的背影,蔚渴同情的看着她,不满的问周海滨。 周海滨严肃的对她说道:“我的笑脸只对真心的朋友,亲人和爱人。”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突然看向我这边,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说完又若无其事的转开头去跟钿老大说话去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注视搞得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有点发烧。程志权拉拉我,让我坐下,我连忙顺势坐到他身边。 成志全没注意到我的失态,帮我把碗筷摆放。都入座了,周海滨看着钿老大,让他跟我做个自我介绍。我连忙站起来,感谢他那晚对表弟的救命之恩。 钿老大有点意外的连连谦让。他原名叫田立,是家里的老大。因为家贫,高中毕业就考了军校。凭着努力勤奋,被上边选去重点培养,学了一身本事。他当过首长的保镖,参加过海外特别行动,屡立奇功。但是他过于正直,看不惯那些贪污腐败现象,久了得罪了上边,被安排回地方工作。周海滨有回出去谈生意时,被仇家追杀,是钿老大拼死救了他。 第19章 毫不在乎 钿老大跟周海滨就这么成了生死之交。钿老大在单位老是被同为部队出来的上司压制,郁郁不得志,干脆出来给周海滨帮忙。在别处干得不得意的钿老大,在养狗场却如鱼得水,把各种狗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几年下来,竟把养狗场变得越发壮大,成了周海滨最赚钱的小农场之一。 “钿老大,你那里有没有适合米小姐的狗,明儿给她送一只去。”周海滨突然说道。钿老大想了想,猛地一拍脑 袋:“昨天有个女人送来一只小狗,说是什么当地土狗,我看挺机灵温顺,还不到两月,正好养。” “我说的是有点用的那种。不能太凶,又要机灵,还要能保护主人。”周海滨摆摆手。 “我不需要,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连忙表态。事实上我也没地方养狗。就是猫猫我还担心以后怎么安置它呢。 大 周海滨大概想到现实问题,总算不提这事了。我无奈的看看程志权,他低头努力的吃着各种美味,饿死鬼投胎似的,对身边的一切充耳不闻。我也学他装大肚汉,把注意力集中到满桌子饭菜上,不亦乐乎的吃了起来。在我们的带动下,每个人都努力的消灭桌子上的美味,直到撑得吃不下了才作罢。然而还有一个人还在努力的往肚子里塞东西,旁若无人的大嚼特嚼,看得我们都呆住了。蔚渴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把他手上的筷子夺了下来:“舅舅,今天你吃太多了。小心胃病犯了。” 周海滨有点不满的看着蔚渴:“你是我外甥女嘛?总得叫我吃饱嘛。” “胃不好要少吃多餐。”我说道。周海滨转头看着我,竟然乖乖的放下了筷子。 周海滨似乎是神经真的很大条,虽然被各种目光关注,怀疑,鄙视,还是面不改色的擦擦嘴,结账,走人。都到外面了,居然不见钿老大。程志权咧着嘴,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这家伙不会是吃多了上厕所去了吧。” 洋洋对程志权这么诋毁他的救命恩人有点不满,但也没说什么。“谁吃得多谁自己知道。”钿老大大包小包饿提着出来了。见我们一脸狐疑,解释道:“还有不少剩菜,可惜了,带回去喂狗。” 我有点意外,这个带着一大群猛犬气势汹汹的来拦截我们的男人,其实是个很质朴,简单的人,身上还保留着很多传统的好习惯。见我对着他微笑,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总觉得浪费了可惜了。” 我点点头,赞同他的做法。很多人,都是从穷苦过来的,没钱时会珍惜,有了却变得很浪费,对曾经渴望的东西变得毫不在乎,弃如敝履。 成志全却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记住自己的 话。别到时狗没吃到,都被你吃了!”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话这么难听,不怕钿老大揍他?钿老大的身手,不见得比他差。钿老大的脸却可疑的红了,跟个孩子似的低着头,闷声不响的把剩菜都提到他那辆牧马人上去了。 成志全不以为意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背:“我说笑的 ,别在意。那天蔚渴情况紧急,我知道你应付得了,就没管你,要是你还生气,任打任骂如何?”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说你几句不行啊?”钿老大上了车,哈哈笑着发动车子,跟我们告了别,又对程志权和周海滨喊道“别忘了到我那里吃狗肉去。” “赶紧回去吧,晚了小心嫂子把你炖了吃了!”周海滨大声叫道。钿老大真的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了。周海滨恋恋不舍的拉着程志权的手,一脸暧昧的嗲声道:“宝贝,今天就不要走了嘛!”蔚渴和表弟强忍着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我瞪大了眼,不知道他们唱得哪一出。程志权一脸嫌恶的拍开他的手,另一只手却使劲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迅速的打开车门,叫我们上车。周海滨杀猪似的叫了起来:“程志权,你这个冷血动物。” “拜拜啦!谢谢你的大餐,改天我请你吃拉面哟!”程志权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他叫道。 周海滨扑到车窗边上,说道:“洋洋,看好这个丫头。小全子,别把米小姐看丢了哟,我可等着呢!” 成志全面无表情的沉声道:“闪开,我赶时间。” 周海滨终于闹够了,敏捷的闪到一边:“米小姐,需要狗的话尽管到钿老大那里挑。” “谢谢。我真的不需要。”我忙不迭的推脱道。心想,要是搞条胖乎乎的小狗回去,够塞猫猫的牙缝吗? “表姐,其实钿老大把狗调教得很好,别看它们都威风得很,一旦认定了主人,都跟小白兔似的。你可以去看看的。”蔚渴说。 “蔚渴说得不错,钿老大养狗真的很有一手。明天我陪你去挑两只,放到老宅看家不错。”程志权突然插话说道。 “问题是谁喂它们啊。”我说。我又没打算在那住下。带走也不方便。 “他们不需要喂,山上食物多的是。”程志权笑道。 “ 回到酒店,猫猫还在酣睡,仰面朝天,四脚摊开,呼噜不断。我都好奇它怎么活到现在的。我自己一天也是奔波不停,又累又困,倒头就睡了,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醒来,猫猫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听到床底下传来响动。我吓了一跳,弯腰去看,猫猫的小脑袋探出来,豆豆眼里满是问号。“你在下面干吗?” “要走了吗?”它歪着脑袋问我:“半夜感觉不对,就钻底下去了。” “什么感觉?”我随口问它。 “好像有人在撬门。”猫猫不像开玩笑,我听得头皮发麻。这里可是县城最好最安全的酒店呢。 “我一向很敏感,不会错的。”猫猫肯定的说。 蔚渴和表弟来叫我,跟程志权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表弟听我说起晚上有动静,吓了一跳,也是一肚子怀疑。蔚渴却小声说自己也听到有动静。 最后,蔚渴说不放心,要去酒店值班室查看晚上的监控视频。我们跟酒店安保部一说,安保负责人也很紧张。马上调出监控来看。只见其他楼层都很正常。只有我们住的8楼,半夜时,一只比猫猫大不少的老鳖呼哧呼哧的从安全通道爬到我们住的房间前,费力的拍了几下门,没动静。最后吃力的往上爬,似乎想上去开门。这诡异又搞笑的一幕把我们都惊呆了。 第20章 熟炼 猫猫从外面爬了进来,看到视频上的一幕,竟然掉头就往外跑。我来不及看视频,紧跟它出去,问它干啥去。 它不停歇的往外爬,一边回答我:“我妈来找我了。” 你知道它在哪里吗?”我问它。 “知道。”它朝酒店大厅中央那个巨型室内水池爬去。水池是景观水池,有中心小岛有假山。 我还没来得及叫住它,它已经一头扎进去了,也不低调点,水花四溅,搞出很大的动静来。有人往这边看来,接着过来察看。我只好装不知道的站在边上看热闹,提心吊胆的等它出来。 “你那只老鳖真是个麻烦精。”程志权摇摇头,围着水池看热闹。过了一会,他惊奇的咦了一声,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一小会,他又探头去看水池里边,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古怪。我走过去,跟着打量水池里边的情形。 这是个宽敞,并不深的浅水池,有半身高的围栏围着。方圆大概四五百平,半月形,装点布置得非常优美动人。等了一会,工作人员走开了,猫猫鬼鬼祟祟的冒了出来,一副奇怪的样子。“快走,这里有古怪。” 我们本来就要走了,也没停留,一溜烟的跑到外面上车。车子驶出很远了,猫猫才说:“那个水池底下有古怪。我妈叫我先走,它晚上就去找我。” “你没看到什么?”我问它。 “有一只老玄武被压在下面,关在一个铁笼里。”猫猫说。 “也许是怕它出来伤人吧。”洋洋说:“或者它不是玄武族的。” “它可是正宗的玄武哦。”猫猫摇头晃脑的说。 “你呢?不是吗?”洋洋逗它。猫猫也不接话,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暗示洋洋不要问它这个问题,对于它来说,这是个严肃的敏感的问题,会引发它的伤心事。 到了倾评薪村,回到旅馆稍作收拾,我们又出发了。这次目标是褚老三家,他等着飞鼠毒液的化验报告。不知道程志权找谁化验的,这么快就有了结果,很让人意外。 褚老三早等在家里了,还让老婆准备了一大桌子美味。吃罢中饭,我们都去观看褚老三怎么对付这些新一代的飞鼠。 褚老三看完报告,脸色变得又古怪又难看。他久久的沉默着,我们也不敢惊动他,悄悄的出去看那些飞鼠。 三只飞鼠都挤在一起,惊恐的看着我们,一动不动。只有又黑又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跟着我们的脚步来回转动。看来这回褚老三把它们折腾得够呛。因为怕猫猫偷袭它们,就没带它来。我跟它许诺,有机会带它去飞鼠老窝,让它吃个够。 褚老三说他要谢客专心研究怎么对付这些飞鼠,我们就告辞出来了。程志权问我们有什么打算。蔚渴和洋洋因为要上学,决定回去了。我还要追寻老宅的秘密,暂时决定留下来住几天。程志权找了辆车送他们去车站,带着我直奔钿老大的养狗场。 本来以为养的都是稀有的名犬,数量又不大,养狗场应该不大。但是到了里边,我还是被草原般宽广的场地惊到了。钿老大不在,给人送狗去了。但他交代过了,有专门的人带我们去看小狗。乘着场里专用的车,穿过一片广阔的草地,水质清澈的小湖,才到了养小狗的地方。一排排整洁崭新的犬舍映入眼帘,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忙碌着,伴着不时响起的犬吠,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 “场长说了,二位是孟董的贵客,想要什么狗只管挑。”陪伴我们的工作人员微笑着说。 “我们先看看再说。”程志权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边都是纯种的大型狗。有土佐,中亚牧羊犬,藏獒,比特,卡……”工作人员热情的介绍道。程志权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们自己看,不懂的问你。” “呃……那好吧。你们先看吧。”工作人员有点尴尬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我们在大型犬舍走了一圈,基本上没看到满意的。其实也不是不满意,是太贵的不好意思要。太大的还养不起。工作人员见了,又带我们到了中型犬幼犬舍。最终程志权帮我挑了一只小德牧和杜宾。工作人员给我们讲了些福关于怎么喂养小狗的注意事项后,给我们装上车,送我们出了养狗场大门。 “这段时间我把狗带到队里去训练,等过几个月就可以交给你了。”程志权说。“你确定它们能自己找吃的?”我担心的问。 “一般还是要喂的,怎么可能不喂呢。”程志权笑道:“我是担心你怕不好养拒绝。” 我哭笑不得,感觉上当了似的。但想想,程志权似乎说得有道理,老宅地处偏僻,满屋都是在玉竹不值钱,但对于外界来说价值不菲的竹制品,万一被人知道,早晚会被偷光的。确实需要看守。 我也很纠结,一方面是父母留给我的所有,一方面是我个人的自由。我不可能带着那些东西到处跑,但又不想为了它们被套在这里。以前不知道这些,还算轻松自在。知道了,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成志全见我一声不吭,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觉得以前更轻松自在。”我随口回答他:“知道了反而不 开心了。” “你是没习惯而已。”他淡淡的说。 回到旅馆,程志权收拾了一下东西,跟我和猫猫告别,他要回县城上班去了,我则留下继续整理我的身世之谜。 送程志权到楼下,我真诚的向他道谢,这些天没他的帮助,很多事我都不可能完成。猫猫也一脸不舍的样子,有点反常。程志权摸摸它的小脑袋,笑嘻嘻的问它:“你不是受啥刺激了吧?” 猫猫一脸郁闷的看着他:“我可是很重感情的哟!” “好吧,我想错了,我道歉好不好。”程志权收起玩笑的表情,跟猫猫握握“手”,郑重的道别。我看得又好笑又有点伤感,几天相处,真实的感受到程志权的热心和仗义,一下子要分开了,有点舍不得。 “怎么了?你也舍不得我?”对着我,他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要不以身相许如何?” 我愣了一下,正要反驳他,突然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我知道他在捉弄我呢。我一本正经的,羞答答的看着他,一脸花痴样:“成大哥,你不是说得真的吧?” 他茫然的看着我:“什么真的?” “你不是说要跟我……”我哀怨又一副喜不自禁的样:“你刚才说的嘛。你不会嫌我丑,配不上你吧?” 成志全脸色突变,见了鬼似的后退几步:“靠……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他迅捷的跳上车,火烧屁股似的飞快的驾车离去。 我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久才恢复平静。 由于猫猫的老妈一直没来找它,而它一直感觉不到老妈的信息,到一个星期时,它终于忍不住了,嚷嚷着要去找它老妈。 我问它到哪里去找,它说上次在皇家酒店分手的,自然是去那里找了。我拗不过它,又怕它一个人出事,只好跟着去。打了电话给程志权,那厮居然出差去了,电话,手机都不接,只能留言。我只好给蔚渴打电话,请她舅舅帮我们找辆车子。晚上倾评薪村没有到县城的车子。猫猫是去找它妈,不好明目张胆的去酒店乱逛,只能晚上偷偷去。 蔚渴本来想让她舅舅直接派人查,但是猫猫特殊的身份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引来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再说酒店毕竟不是周海滨的产业,怎么能随便搜查呢。 周海滨通知了钿老大,让他给我们安排车,我们等到晚上8点左右,钿老大终于来了。重新看到钿老大,感觉很亲切,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县城,已经快半夜了。 钿老大对酒店很熟,但为了猫猫办事方便,我们把车停在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步行去帮它放风。钿老大对他的老行当很熟练,选的地方连猫猫都没得话说。等猫猫进去了,我们紧张的盯着酒店门口和大厅里的动静。过了一个多时辰,我都等得要打瞌睡了,猫猫才从一个阴暗的地方出来。 第21章 奢侈 我见它浑身都是泥,问它怎么样了。它摇摇头,说没发现它老妈,倒见到那只老玄武。“它说我妈早走了,已经回玉竹去了。但是它让我们远离这里,说这里很邪门,会有大事发生。” “大事?”钿老大郁闷的说:“它说得大事是什么?” 猫猫沮丧的说老玄武不肯说,但感觉不像撒谎,所以它也不敢逗留,就出来了。我们都没法猜测一只奇兽的话有多少真实成分,只能说说而已。 钿老大帮我们找了个旅馆,自己找朋友去了。说好第二天早上来接我们。 我问猫猫:“水底下都有什么?”它想了想,说:“除了那个关老玄武的铁笼外,还有几个暗道,但都有机关,打不开。”我听得心惊,一个普通的酒店,虽然比较奢华高档,有什么必要在水池底下建暗道呢?猫猫虽然不大,却活了五百多年了,普通排水管道跟暗道还是分得清的吧。我问它暗道几个,多大时,它说不清楚,干脆在地上画了个示意图。 我也看不懂是什么情况,就把图拍下来发给表弟,让他找人问问。 第二天一大早,洋洋传过来的分析结果让我大吃一惊。猫猫发现的那个水池底下的铁笼底下,加上暗道,水池底下的形状,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邪阵。据说主要是聚八方财气,增加自身利益的邪法。但这种邪术的另一面却是以损害周边人气运甚至健康为基础的,十分邪门。那个被关押的老玄武,大概是用来克制增压邪气的。 我经过这段时间的刺激,早就对这些以前不屑一顾的怪力乱神之说不敢轻言胡扯了。当下问了表弟是找谁问的,表弟说在上课,放学再跟我说。 我跟猫猫解释了一下,猫猫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很久,才问我有没有兴趣学点它们的修行之术,我连连摇头。 猫猫也不勉强,慢条斯理的说自己资质太差,有些可以防身又不会伤害别人的法术一直没学好,看来只有浪费了。我听得心里迷惑不已,问它跟谁学的。它从嘴里吐出个小小的圆形丸子来,用爪子扒开,原来是一幅写满小字和配图的白绫。“是我爸留给我的,我妈也不懂教不了我,全靠我自己领悟。”它说到这里,眼神复杂的看着那幅白绫,默默无语。 我不知道它都在想什么,但看得出它不开心,好像陷入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之中。 “你老爸呢?为啥不亲自教你呢?”我轻声问。 “我三岁那年,它被玄武族的长老抓回去了,从此我跟老妈再没见过它。”猫猫低下头,伤感的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它,只能轻轻摸摸它的头而已。“我有空看看吧,也许能看懂点什么。”我收起那幅白绫,说。 钿老大来接我们时,已经是中午了。他不好意思的跟我们道歉,说自己在朋友那里贪杯,睡过头了,来晚了,让我们多包涵。我跟猫猫麻烦他跑这一趟,还觉得抱歉呢,哪里好意思想别的。 猫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路上也不出声,我跟钿老大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打发时间。钿老大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跟前男友的事,他很是唏嘘。 “其实我上军校时,也有一个女友,是一个首长的女儿。我们谈了三年,一直是秘密来往,还是被她家里知道了。 先是教官找我谈话,后来她家人找我谈话,我知道只要她坚持,我就不能放弃。快毕业时,上面突然说要派我去深造,重点培养我。当时我和家人都高兴坏了,一致支持我去,等到快出发时我才跟她说。她当时就哭了,说我心狠,只知道为了前途,不顾我们的感情。 我告诉她就是为了跟她更接近,以后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才选择去的。她说她不在乎我什么出身,什么条件,无论贫富,她要的只是能跟我一起,有属于我们的生活。可惜,她不知道,不是我不给她,是她的家人,我一个人无法抗争。 五年后,我带着自己卖命的钱和满身伤痕回来了,她已经嫁人了。嫁的本市市长的弟弟,住在有卫兵把守的部队大院里,我连见她一面都是奢侈的。 为了不影响她,我偷偷打听她的一切,知道她男人对她很好,她生活得平静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钿老大说的时候,脸上云淡风轻的,声音平淡,好像真的于他已是过去了。可我明明白白的感受得到他心底的痛,不甘和无奈。因为我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总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就一次也没去见过她?”我忍不住问道,为他深深遗憾的同时,也有点疑惑。既然爱她,为什么不去见见她呢?这个看上去粗犷刚毅的男人,竟然有着这么细腻深沉的感情。 “我也想。可我更怕影响她。我给不了她现在这种富裕优渥的生活,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宁平淡,所以,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我久久的沉浸在钿老大最后几句话的意味里。我的前男友那个长得跟程志权有7,8分像的男人,从来就是要求我去配合他,而不是彼此迁就,适应,更不要说为了我改变自己了。 我为钿老大的悲情感叹不已,更为自己早日摆脱了前男友庆幸。 回到倾评薪村,钿老大邀请我和猫猫去他的养狗场住几天,看看他们新引进的一些品种。我一个人待在旅馆也很无聊,猫猫也愿意去,收拾点东西就欣然前往了。 养狗场其实离那片槐树林不远,只有四五里路。这也是那次程志权叫钿老大去帮忙救人的原因。找其他人不但远,还没他那么方便。 晚上的养狗场,连狗吠声都很少,安静,祥和。本来这个山间盆地风景就很好,加上少有人来,更加的静谧美好,让人有种时光凝驻的感觉。 钿老大带我去职工宿舍参观了一番,又到他们的内部食堂用餐。菜品意外的丰盛美味,我有点惊喜。正要坐下跟钿老大和几个管理人员吃饭,突然听到有人惊喜的说道:“哎呀,来得好巧,不但有好菜,还有美女呢!” 第22章 有点耳熟 我听得有点耳熟,忙回头去看,只见猫猫跟着周海滨进来了。周海滨一脸惊喜,笑容夸张,显得他原本斯文儒雅的脸有点滑稽。我连忙站起来:“孟……” “你忘了怎么叫我了?”他不满的板起脸:“叫我海生或者小海” 我有点窘迫的看看其他人,每个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们,只有钿老大了然的看着我们,微笑不语。 “叫啊,朋友们都这么叫我的。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周海滨有点生气的眯起眼:“要不我走了?”他作势要走,被猫猫死死的咬着裤脚不松口。 “你看,你的小朋友都不让我走,你就这么绝情?” 我被大哀怨的表情和语气打败了,忙叫道:“好吧,请小海同学入座。” “这才对嘛。”周海滨笑咪咪的坐在我身边:“开饭。” 我有点局促不安的吃着饭,碗里堆满了周海滨给我夹的菜:“小海,我吃不了那么多,不要夹了。”我低声说。 周海滨有点无语的看着我:“你这个碗是小碗也,你吃这么点,难怪这么瘦。” “我晚上习惯吃得少。”我解释说。猫猫一直跟着周海滨不离左右,让我很郁闷。我看了它几眼,那家伙居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有点气结,都不想理它了。周海滨根本没注意到我跟猫猫的眉来眼去,他自顾自的给我盛了碗汤,眉开眼笑的劝我喝了。 我已经吃饱了,就坚决的拒绝了他的好意。周海滨有点失望的看着我站起来离开桌子,居然也把饭碗一推:“我也吃好了,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看看猫猫,这会儿它倒懂我的意思了,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一起出去散步。刚刚走到食堂外面的长廊下,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程志权的电话,我连忙接听:“是赵晓霞吗?” 熟悉的声音让我有点鼻酸,他才走了几天而已,可我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他似的。我很多话想跟他说,却堵在喉咙,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好一阵,我才笑着说:“是我,你在哪里呢?” “我刚回住处,还在外地,看到你的留言,就回给你。”他温和的说道:“你还好吧?” “我在狗场,很好。”我也笑着说:“你呢?” “有钿老大和那些狗,我就放心了。赵晓霞,这几天别一个人去山上,等我回去再说,好吗?”程志权的声音醇厚温暖,带着酒意似的,有种让人酩酊欲醉的感觉。我老实的答应一声,他才挂了电话。 “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都不打电话给我。”周海滨鄙夷的撇撇嘴,骂道。 我笑笑也不说话,走到长廊下的草地去,踏着晚露,听着合唱似的虫鸣,心情格外的好。猫猫也感受到我的变化,突然问我:“赵晓霞,你是恋爱了吗?” 它随意的一问,竟然让我悚然一惊,一下子呆住了。 也许是好几年空窗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对自己的言行都不太在意吧,猫猫看在眼里觉得我很奇怪,跟平时不同,以为我又恋爱了呢。但是,这个小家伙懂什么叫恋爱吗?想到这里,我又笑了,低头问它:“你认为什么叫恋爱?” “我不知道。”它老实的回答:“我就是看你对程志权不一样而已。” “他给我帮了那么多忙,还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你觉得我不该对他好点吗?”我解释说。猫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我想到它跟周海滨的奇怪亲近,又问它:“你跟他怎么回事啊?” 周海滨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猫猫却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嘛。” “啊?”我是真的吃惊了,还以为他们不认识呢。周海滨忙解释道:“我救过它呢。” “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呀。”我恍然大悟,想想猫猫都五百多岁了,自然是朋友不少了。 “算是了。我刚来玉竹那年,只有十二岁,是跟老爸出差的。当时还没有这么繁华热闹,但是自然景观更好。”周海滨回忆道。“老爸每天很忙,我就到处跑着玩。有一回在槐树林发现它被一棵倒掉的树压住,就叫人来帮忙把它弄出来了。” “你怎么会被树压住?”我问它,猫猫不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喜欢去槐树林抓飞鼠吃,平时碰不到,所以看好了时间去,谁知道那天刮大风,就被压那里了。” “你胆子也大啊,大风天也敢到处跑。”我看着周海滨,笑着直摇头。 “风是突然刮起来的,我要是提前知道,就不会出门了。”周海滨分辩道。 对于周海滨和猫猫的缘份,似乎过于平常,也很普通。拿常人的眼光来看,其实就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和贪吃的小鳖的偶遇。但是周海滨接下来的话,让我们都陷入一种惊惧之中。 “那天出去时还阳光明媚的,我还记得半路碰到了褚老三在河沟里抓螃蟹。他认识我爸,当时就叫我回去,说有大风。我没理他,还嘲笑他脑子进水了,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可能突然刮大风呢。 那天槐树林还不止我一个,另外有一帮人在树林里到处转悠。当时我小,也没注意他们在干啥,反正他们也不理我,我跟大人也玩不到一起,谁也没管谁。 中午时真的刮大风了,树林里呜呜咽咽的很是瘮人,我躲了一会,风小点了,可那群人却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一个不剩的都不见了。 我记得当时不远处有人在地里干活,还有几个在附近放牛的,后来问他们,都没见那群人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的。 再后来我就碰到了它,又找人救它。” 周海滨说完,我和猫猫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满心都是疑惑和恐惧。 “你知道树林里有人吗?”我问猫猫,它一向敏感得很,当时有那么大一群人,一定会有感觉。果然,它点点头:“当然知道,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他们是来盗墓的。” 第23章 十分照顾 “后来我跟我爸说了,他分析也觉得是来偷盗的。不过,我爸报了警后,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派出所的人说他们走访了沿路附近,居然没人看到他们何时进山出山的。那时村里就一条路到外面。小路也是连着老村和新村的,没别的路,真是太诡异了。” “也许有其他通道呢?”猫猫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妈从来不让我进朱家老墓去,说里面太凶险,又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也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周海滨也是一脸疑惑,他那时太小,对那群人又没注意,所以没有多深的印象。只是他们凭空不见了,确实是件很诡异的事,难怪这么多年他还耿耿于怀。 山风吹过,带着明显的雨滴,看来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周海滨提议道。 “好吧。”我跟着他回到宿舍区。钿老大正在跟谁通电话,神情十分古怪。“我再去看看,等会给你电话。”他微微向我们点点头,大步流星的向大型犬舍去了。 “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什么事。”周海滨匆匆忙忙的跟过去了。 我独自回到屋里,熄灯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听到钿老大说是周海滨亲自给人送去的一只坎高偷跑回养狗场了,本来他们还不信,结果一查犬舍,果然是偷跑回来了。周海滨连夜又给人送了另外一只去。能让他亲自去送的,看来不是一般人。钿老大看出我的疑惑,说道:“是他的一个老朋友了,在县城南边有一个庄园。没有合适的人看守,给他送了几只狗看家。那条坎高是周海滨亲自送他的,不知道怎么跑回来了。” “多大的狗?”我随口问道。 “三个多月吧。平时跟周海滨挺亲近的,可能在那里不习惯。”钿老大有点郁闷的说:“那边离这里一百多里路呢,也不知道它怎么找回来的。” “还把它送去了?”我听得有点讶然失笑,这家伙可真会折腾。 “送去人家也不会要了。又挑了一条黑背。”钿老大无奈的说。“刚才周海滨打电话来说那条坎高一路上一直看着窗外,大概把路记下来了。记性是真好。” 我对这条才三个多月的坎狗来了兴趣,想去见识见识这条记忆超群的小狗。钿老大带我到了它的犬舍,让我慢慢看。 三个多月的坎高已经比一些小型犬的成年犬还大了,毛茸茸的安静的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看上去很羞怯的样子。我蹲下身来,跟它对视一会,也不说话,小家伙突然就懒洋洋的站起来,摇头摆尾的向我走过来。我有点吃惊的看着它,不知道它什么意思。 “米小姐,它很喜欢你呢!”工作人员笑嘻嘻的说:“我们这里,只有孟董和老大才能靠近它,凶得很呢。” “是吗?它是不是饿了?”我好奇的问。 “刚喂过,应该不饿。”工作人员提着狗食向隔壁走去。隔壁关了一只长腿细腰的大丹,正怯生生的看着我们。 “这家伙个子多大胆就多小。”工作人员摇摇头:“中看不中用。” 我有点好笑,仔细打量那个羞怯的家伙,它正瞪着眼呆萌的看着我呢。坎高似乎对隔壁伙伴抢了它的风头很不满意,发出低沉的恐吓声。大丹果然浑身抖了几下,灰溜溜的转过身去,缩回角落里不动了。但它还是不时偷偷看我一眼,小眼神充满了委屈。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坎高,它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复又抬起头来,直迎着我的眼光,定定的看着我。也许它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伸手去摸摸它的小脑袋,它半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隔壁那只大丹眼巴巴的看着我,充满了祈求。我不忍心冷落它,向它招招手,大丹欢快的站起来,扑到笼子边上,舔我的手。 工作人员本来要拉开我,怕被狗咬到,但见两只狗都表现友善,也就没多话。逗两只小狗玩了一会,钿老大回来了,他说周海滨提前走了,让他跟我说一声。我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周海滨对我十分照顾,可我就是不喜欢跟他独处,有他在的地方,感觉呼吸都是紧张的。 跟程志权在一起却完全不同,他也很照顾我,但他的照顾让我感觉十分自然,还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没有周海滨带给我的那种莫名的压迫感。 钿老大没有说什么,给了我一把伞,说下雨了,山上的雨景是很美的,可以去走走。 我被他说得有点动心,来了兴致,就缓步走出犬舍,向那片大草地走去。 猫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没露面,我也乐得清静,一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回头看看,竟然走过了两个小山头,其实更像是小丘陵。都是各种不高的野草,零星点缀着几种不知名的野花,粉白嫣红,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在往前是一个高出许多的山坡,植株渐密。我沿着上山的碎石路,打算走到上边的凉亭歇歇就回去。走了一半,突然听到有小狗的呜呜声,并不明显,很凄惶的感觉。听了让人心生怜惜。 我四下里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又试着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周围一片寂静,难道是我听错了?我笑自己多疑,继续往前走。等到了凉亭,雨下得大了起来,索性坐在凉亭的长椅上,观赏这烟雨蒙蒙的空蒙山景。 正在感叹这绝美的景致不易常看时,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伴着几声哀鸣,从凉亭边上的草丛中扑通滚下一只胖乎乎,浑身黝黑发亮的小狗来。我吓了一大跳,本能的闪到一边。等我反应过来,仔细观察那只小狗,才发现它浑身都是雨水,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摔的,又狼狈又可怜。 “小东西,你跟谁来这里的?” 我尽量温柔的跟它说话,免得吓到它。小黑狗没有理会我,它扑到滚下来的草坡前,扒着土壁,使劲往上爬?但它一次次得掉下来,急得嗷嗷直叫。我不知道它在爬什么,看它可怜巴巴的,就过去抱起它,把它送了上去。 第24章 福星 只听它欢呼一声,摇头摆尾的钻到草丛里去了。我愣了一下,难道草丛里还有别的什么?我捡了根棍子,扒开草丛,顿时愣了。原来草丛里居然有个洞,还不小呢。小黑狗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 但是没过多久,小黑狗突然被什么从里面赶出来了似的,一边挣扎一边哀哀叫着又一次滚了下去?我好奇的往洞里看,看到的一幕让我心酸不已? 原来洞里有一只体型庞大但骨瘦如柴的黑狗,跟小黑狗差不多,已经奄奄一息了。此时明知道我在打量它,也没有一点反应。小黑狗恋恋不舍的看着洞里的大狗,一边哀求的看着我,似乎在向我求救。 我费了好大劲把大狗从洞里拖了出来,发现它身上有好几处明显的伤口,有发炎溃烂的迹象,也不知道被什么伤的。 “我带你去看病,好不好?”我征询它的意见,没想到它居然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它微微的闭上眼,眼角淌下一串带血丝的泪来。我抱起它,还不算很沉,打算带它回犬舍去。小狗紧紧跟在我身后,呜呜叫着,好像在问我带它们去哪里。 我抱着大黑狗走了不久,钿老大开着车来了。他看到我抱着得大黑狗,又看到小狗,眼神一亮,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赵晓霞,我发现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你什么意思?”我急忙把大黑狗给他放车上,又抱起小狗上车,问他。 钿老大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不像在说笑。他解释道:“我跟踪它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它的老窝。哈哈,你一来就给我找到了。” 我警惕的问他:“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 “放心,我只是想养着它,没别的意思。”钿老大笑呵呵的乐不可支,捡到宝藏似的。 “它有什么特别的吗?”我好奇的问。 “这是纯种的黑狗,身上一根杂毛都没有,太难找了。”钿老大说:“本来我以为是附近居民的,后来老是到犬舍来偷东西吃,才知道是只野狗。我就想抓住它养起来,可它鬼得很,居然躲得影都看不到。” “也许是它要生宝宝了,特别警惕吧。”我笑着说。 到了犬舍卫生室,兽医检查了大黑狗的伤势,脸色难看的让我们去找褚老三。 我一听就知道是飞鼠干得好事,只有褚老三能解决。于是赶紧去找褚老三。说来也巧,褚老三正好从外面回来,一听我们的来意,马上笑容满面的接过大黑狗,也没让我们避开,直接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针剂来给黑狗注射了。打完针,黑狗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我们看看它呼吸正常,体温稳定,才放心了 “等会它要是没别的反应,你们就可以带它回去了。回去给它清理一下伤口,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褚老三说。 “你看多少钱合适?”钿老大问他治疗费,褚老三竟然挥手,客气的说道:“还要什么治疗费,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事。” 我们都愣了一下,觉的耳朵出了问题。要知道褚老三以前可不会不要治疗费的,不多要就不错了。几天不见,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真的,你们以为我说笑吗?”褚老三见我们都是一脸怀疑,他有点泄气的说:“都怪我以前财迷心窍,害得大家都以为我是个贪心鬼。” “哪里,我们只是……”钿老大尴尬的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他嘴笨,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小黑狗突然呜呜的叫了起来,我本来以为它只是担心它妈妈,没想到它突然张牙舞爪的朝里面扑了进去。我们连忙跟着进去,小黑狗已经钻进一个铁笼,和一只飞鼠打成了一团。 哎呀,快把它弄出来。”钿老大吓得惊慌失措,想去帮忙,又没法进去,急得围着铁笼猫猫转。褚老三不慌不忙的朝飞鼠射了一支什么针,飞鼠应声落地。我连忙把小黑狗弄出来:“你想跟你妈一样?” 小黑狗在我手里还挣扎着,回头死死的瞪着飞鼠,看来对它是恨之入骨。我怕它再跟飞鼠拼命去,只能把它紧抱在怀里,跟钿老大一起把大黑狗带上车赶紧离开。 “这小东西还怪厉害呢,居然没受伤。”我啧啧称奇,从头到尾检查了一下它圆滚滚的身体,确实没啥伤口,但飞鼠被它扯掉好大一撮毛,还留下了伤口。 钿老大哈哈笑道:“你相信我的话了吧,这种黑狗不但体型大,还很有战斗力呢。” “这是什么品种?”我好奇的问。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黑狗。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可以用它培育新品种的话,以后就有自己的王牌了。”钿老大说。 我听得无语,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如愿呢。看这个小狗,脾气可倔了。不一定会听他的。回到养狗场,大黑狗醒了,兽医给它又打了麻丨醉丨,让它接着睡觉,好给它处理伤口。 折腾了一天,我也是又累又困,不到天黑完,就睡眼朦胧。钿老大让我去休息,我刚要去宿舍,小黑狗竟然跟着我出来了。 我不知道它跟着我干嘛,就指着犬舍说:“那边有你的房间,我那里可没有。” 小黑狗呜呜两声,并没有走开的意思,我也只能让它跟着。到了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门。我睡眼惺忪的开了门,一时竟呆住了。“怎么了,还没睡醒?”程志权笑吟吟的看着我,捏捏我的脸:“哎,又长肉了哟。” “唉呀,你真烦人,一见面就打击我。”我拍开他的手,心 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不抱一下吗?”程志权嬉皮笑脸的张开了双臂,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退后一步:“进来吧。”程志权叹了口气:“好姑娘,让我抱抱。”对着他坦然期待的神情,我竟然无法拒绝。我有点扭捏的走到他面前,他长臂一伸,把我拥入他温暖宽厚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拥抱让我有种心疼,心酸的感觉。他就那么静静的搂着我,什么也不说,也不做,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真想就这么不要结束,直到地老天荒。 第25章 渴望温暖 也许是二姨的过世让我变得敏感脆弱,渴望温暖,渴望陪伴,连一个新认识不久的人也能让我如此软弱失态。 我窝在他怀里不想动,不停的找理由来替自己的反常开解。 就这么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其实没多久,程志权拍拍我的背,我有点尴尬,有点不舍的从他怀里退了开来。程志权这才打量我的屋子,有点不满的说道:“钿老大这个抠门鬼,居然给你住这样的屋子。” 我一边梳头,一边说:“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 “等会你去看看他给自己建的狗窝,那叫一个奢华。”程志权鄙夷的笑道。他不经意的看到我床边睡得正酣的小黑狗:“咦,这个小家伙是哪来的?” 我把昨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笑道:“以后这只狗恐怕跟定你了。” “不一定,它妈还没醒,好了的话,它还是跟它妈妈吧。”我说。 猫猫从床底下慢腾腾的爬出来:“昨天我去找我妈,也看到它们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呢?你找到妈妈了吗?”我关切的问道。 它点点头,眼里却没太多喜悦:“我妈不记得我了。我只能偷偷给它弄点吃的和药。”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它受伤了,还挺严重的。我外公和舅舅在给它疗伤,恐怕得一段时间才好。外公说伤它的可能是我父族的人,要我去找他们要解药。”猫猫头大的说,一脸愁容。 “你知道它们在哪里吗?”程志权问道。“知道又如何,他们又不承认我,更何况去要解药。”猫猫沮丧的说。 “要不,咱们想想别的办法。”我安慰它道。 “你表弟那个老师挺厉害的,也许可以问问他。”猫猫突然说道。 成志全没说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手:“嗨,这点小事不必去问别人,去找疯子就好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他呢。”猫猫兴奋得两眼放光。 “疯子是谁?”我好奇的问。从他们的反应看来,应该是他们都认识的人,且还不是个普通人。 “走,我带你们去。”程志权是个想好就去做的行动派,立马就要出发了。 我们跟钿老大简单的说了下,就离开养狗场向山下去了。程志权问猫猫知不知道它妈在哪里受的伤。猫猫难过的说就是那次在县城的酒店,那个被邪阵控制的玄武,发狂的时候伤到了它妈。 我们都不了解情况,但听它提到那个邪阵,都很迷惑。 疯子住在县城一个普通的小区,不难找到。但是我们去的时候,他出门采药去了,说要过几天才回来。 疯子的老妈极力留我们住下等他两天,并且热情的张罗饭菜,让我们无法拒绝。程志权说自己回家去住,又不远,免得打扰别人。疯子老妈姓罗,见程志权住得不远,也就不勉强了。 锣大妈60出头,给我们做了一桌子饭菜,安排好住的房间,跟我拉着家常话,倒也不冷清。对会说话的猫猫,锣大妈并不诧异甚至害怕,只是很坦然的接受了。也许是她那个被人当成怪物的儿子让她见怪不怪了吧。 锣大妈问我跟程志权什么情况,我老实说就是好朋友那种关系,锣大妈不相信的说:“我觉得你们不像一般关系,早晚会成一家人的。” 我有点小小的羞怯:“大妈,这种事情随缘分吧,强求也没用。” 锣大妈感慨的说:“也是啊,我儿子命里晚婚晚育,以前我还不信,到处给他张罗,都无疾而终。现在看开了,随他去吧。” 锣大妈说她跟老公一个姓,都是普通人家,夫妻俩都是普通工人,就这么个儿子,本来想好好培养他读书,以后有个好工作,成家立业就行了。没想到儿子锣婕,从小虽然聪明伶俐,学习也好,但性情古怪,孤僻,不爱出去玩更不爱跟人交往。让夫妻俩一直很头疼。 本来以为孩子只是性格有点问题,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锣婕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算命看风水那套,还拜了个师傅,大学还没毕业就在网上开了个什么店,经常有人来找他,还挺多人信他。夫妻俩从最初的反对,到现在接受,也经历了不少折磨纠结。 现在罗大叔也经常给儿子当帮手,各处去搜集采办些做事需要的材料。 锣婕被人叫做疯子,并不是他干这行多奇葩,而是他经常不收钱还倒贴,让人不能理解。我问锣大妈经济上有没有困难。锣大妈摇摇头,说遇到有钱人,收一次也很可观。主要是危险,经常会受伤。 知道锣婕居然还是个大学生,我实在是有点诧异。现在的人不要说大学生,就是个普通人,信这些的都不多。没经历这些天,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论的拥趸者。 锣大妈说忧心忡忡的说自己跟儿子谈过很多次,过于危险的活就不要接,哪怕再多酬金,也不要贪图,没什么比命更重要。每次锣婕都答应得很好,可一有人求助,他只要答应了,不要报酬,再凶险都要管到底。我理解锣大妈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当然不希望他有什么事,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罗大叔就回来了,背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大袋子,满脸风尘,脏兮兮的,跟街上拾破烂的差不多。见家里有人,大叔愣了一下,打了个招呼,放下袋子,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才出来。 “大叔,吃过饭了没有?”我刚帮大妈收拾好桌子。“还没呢。今天倒霉,差点被车站的丨警丨察当盲流了,盘问了半天。”大叔叹了口气。我跟大妈端出饭菜来,还没热一下,大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等他风卷残云的把剩菜和饭一扫而光,我有点惊叹他的饭量。他不好意思的说自己饿了半天了。 原来他中午到的,被当成可疑人员查问了大半天,好在他想到一个熟人找了派出所的人去给他作证才放回来。 第26章 老实本分 我跟大妈听得又好笑又好气,正要说什么,大叔长叹一声道:“我一辈子老实本分,为了这个儿子,一把年纪了还得东跑西颠,还被人当成坏人审问……唉,老脸都丢光了。” 我忙安慰他:“大叔,您儿子做的事,可给我们这些人帮了大忙了。您别这么说他。” 罗大叔这才稍稍转了口气:“是啊,要不是见那些求他的人可怜,我都不想理他。” 罗大叔的矛盾抱怨,我很理解。本来是普通人,也不懂那些神神怪怪的事,因为这个儿子,不得不被牵扯进去。了解的人还好,不了解的人说不准还会挖苦唾骂几句骗子什么的。但听他们讲,锣婕跟那些神棍骗子又不一样。 “我倒没事麻烦罗大哥,是这个家伙,有点事想请教下罗大哥。”我指着猫猫说。 “哟,还有个客人呢。”罗大叔乐了,蹲下身来仔细的打量猫猫。猫猫在陌生人面前一般不大吭声,就老实的任他看了个遍。 “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吗?”罗大叔问道。我点点头。罗大叔又问道:“它有什么麻烦?” 当下我把猫猫的大概事情跟大叔说了一遍。大叔若有所思的说:“看来还真得我儿子才能回答你们了。不过,关于玄武龟我倒知道一点。” 罗大叔正要说,手机响起来了,锣大妈提醒他听电话。罗大叔一边接电话,一边皱着眉头,不时嗯嗯答应着。一会,他匆匆忙忙的又出门了。锣大妈追问了几句,他说回来再说。锣大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比以前上班还忙,都不知道忙的什么。” 不到十点,锣大妈催着我去睡觉去了,猫猫进了屋子,才跟我说自己觉的锣大妈跟罗大叔太可怜了,被这个儿子折腾惨了。我笑它多管闲事,它幽幽的说道:“要是我这么折腾,我妈早把我赶出门了。” 我本来觉得好笑,但一想到它那个神经大条的妈,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呢。 猫猫大概担心它妈,一天也没多少话,闷闷不乐的看着让人揪心。我只能祈祷锣婕能快点回来,并且可以治好猫猫老妈的伤。 半夜有点冷,起来看看是不是窗户没关好。窗户关得好好的,门也是锁好的,怎么会这么冷呢?我又加了一层被子,才觉得好了点。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奇怪的响动,好像有人很轻的走来走去。 也许是锣大妈有什么事吧,我想,这是人家家里,管那么多干嘛。想着又昏昏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天已大亮,门外却静悄悄的。我怕打扰罗家人休息,就轻轻的打开门,走到客厅却吓得差点尖叫起来。罗大叔脸朝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好像一进门就扑倒在地上似的。好在地上没有血迹。我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检查他的情况,连着叫他好几声,没有回应,看来是昏迷了。 我又叫锣大妈,还是没反应,我赶紧拨打了120。没等多久,程志权接到我的电话也来了,几乎跟120一起进门。我哆嗦着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程志权。程志权找遍了全屋也没找到锣大妈。我难过的看着医护人员把罗大叔送到医院去急救,脑袋里乱得跟被轰炸过一样。 跟着到了医院,罗大叔被送入急救室。我们等在走廊里,锣大妈却迟迟未至。程志权又回去一趟罗家,大门紧闭,锣大妈还是没在。隔壁邻居说,平时这个时候大妈早就买好菜回家了,家里经常有人去串门,她一般不会 到处跑的。 又打了锣婕的电话,锣婕说他正在回来的途中。锣婕的叔叔罗二叔来了,办好了入院手续,让我们回罗家去等锣大妈。回到罗家,还是空空如也。程志权说他去找锣大妈,让我在家里等,锣婕大概中午就到了。 中午锣婕果然回来了,一放下东西,跟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医院去了。程志权一无所获的回来,一脸沉重。 “我问了一路,今早没人看到锣大妈去市场买菜,也没去公园锻炼,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她根本没出门?”我迟疑的说出我的猜测。程志权脸色一变,立马打断我:“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找过了。” “我没听到她出门,她就在这个屋里。”猫猫肯定的说。 “可那么大个人,怎么会看不到?”程志权一脸疑惑。 “她可能在柜子里。”猫猫使劲的嗅着某种气味似的,一路爬到罗家的主卧门前。卧室没锁,程志权是检查过的。 “你确定你的鼻子比狗还灵?”程志权半信半疑的看着它。毕竟冒冒失失的去查看人家的柜子是不合适的。 猫猫鄙夷的看了程志权一眼,没说话,让到了一边。程志权其实就是习惯性的问问它,知道它有特异功能,近距离感受是不大会错的。他推开门,毫不犹豫的走到了主卧的大衣柜前,但他伸手去拉门时,却犹豫了。不知为啥,它还是停住了,转身又走了出来。 我轻声说:“要不等锣婕回来再说。” 成志全点点头,回到客厅等着罗家人回来。 下午三点左右,锣婕疲倦不堪的回来了,这个瘦削文弱的年轻人,怎么也不像经常跟各种妖魔鬼怪打交道的高人。 成志全让他去察看主卧的柜子,锣婕并没有怀疑的就去打开了大衣柜的门。 看到大衣柜内部的瞬间,我们都笑了。锣大妈真的躺在大衣柜里的一角,睡得正香。 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满怀疑问。锣大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睡在这里呢?难道有特别的嗜好?白天那么叫她,怎么就听不到? 锣婕面对我们的询问,一脸内疚和惭愧。原来,他自从干这一行以来,时常有人威胁恐吓他和家人,甚至有报复 的。为了家人的安全,锣婕在家里装了各种机关和防身 用品。昨晚锣大妈可能害怕吧,就钻到他准备的这个安全空间睡觉,现在还没醒。 “这个板子是安息香原木制作的,有助于睡眠不好的人尽快的入睡。我妈本来就不失眠,只是胆小不敢睡。 “我自己就经常在这里调养。”锣婕解释道。“看来这个什么安息香对失眠,安神很有用处嘛。”我羡慕的说。 第27章 神态 “也不是,不失眠的用这个就弊大于利了。轻点会让人陷入昏睡,重了会让人魂飞魄散。”锣婕认真的说。 “这么严重?”我有点惋惜的问。 “我这种安息香木制床,是师傅给我的。他说是他年轻时办事误入异界而得。这种木材,在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却是比较普通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师傅给我的这张床,是异界的安息香树王整木制作而成。有强大的护主,驱邪意识。不是它认可得人,随便靠近,只会被伤害。”锣婕一边叫醒他妈,一边说道。 “好家伙,这么神奇。”我听得咋舌不已。 “锣婕,你爸呢?”锣大妈一睁开眼就焦急的抓住他的手,一脸惊惧的问道。 锣婕扶着她慢慢出来,关好柜子门,安抚她:“妈,没事了。爸只是一时昏迷过去,现在没事了。晚上就可以回家了。” “追你爸的什么东西啊?吓死我呢。”锣大妈心有余悸的说道:“你爸刚进门就被它缠着不放,差点跟进来。我本来想去帮忙,谁知道你爸让我躲起来,不许我出来。” “等会我给你们看看你们就知道了。送上门来的福利,怎么可以不要呢?”锣婕阴沉着脸,面色有些狰狞。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吓人,差点要了罗大叔的命,但锣婕气成这样,看来是被惹恼了。 不一会,程志权帮着锣婕从他家屋门顶上取下一个被网住的脸盆大小的球状物。我看得呆住了,我们进来出去好几趟,竟然都没有察觉。 网被锣婕狠狠的扔到地上,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人形的怪物在网里挣扎着滚来滚去,似乎想出来。 “给我老实点,再乱动让你吃糖豆。”锣婕拿出几颗花生米大小的东西,五颜六色的真有点像孩子吃的糖豆。  “居然敢到我家来找事,你活腻了?”锣婕狠狠的瞪着它:“说吧,你来干啥的。” “你家的安息香床,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至宝,我想借用一下,给我老婆养养身体。”怪物老实的说。 “所以你躲在我家门口偷袭我爸,差点要了他的命。?”锣婕恨恨的问。 “不是,我本来想跟他说来着,可他一看到我就用那个打我,我都没机会说话。我被打痛了才推了他一把。真的只有一下。”怪物急忙辩解道,充满了懊恼。它指着锣婕手里的“糖豆”,颇为忌惮:“你看我身上的伤,真的很痛。” 锣婕看了它两眼,哧笑道:“你就不能不那么惊悚的出场,把我爸吓得半死,你还有理了。” “我……我就这还是最好的形象了,我以为可以……”怪物难为情的低下头,呐呐的说道。 “小杰,别难为它了。让它出来吧,看它也不是故意的。”锣大妈这阵听到他们的对话,见怪物一直老实窘迫的样子,心软了,反倒忘了她跟大叔受的惊吓,帮着劝锣婕 锣婕嘴里嘀咕了几句,我们也没听懂,怪物身上的网突然就消失了。获得自由的怪物惊喜的转来转去,好一阵才确定自己真的没事了。它长得跟只猕猴大小,有浅短的毛发覆体。面目丑陋凶悍,难怪会把罗大叔吓得够呛。“这家伙可不是猕猴啊,其实是树精的一种。”锣婕见我们都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解释道。 “是的,其实我是反魂树精。”怪物低声说,态度倒很诚恳,对自己惊扰了罗大叔甚是不安:“我妻子被无患木族所伤,现在危在旦夕,所以我才四处寻访能让她尽快恢复的灵药。到你们这里,偶然听人说起安息香床,才特意上门求助。” “我这张床是师傅张六郎传给我的,我不好外借。你要么带她来这里,要么给你安息香制的精精香丸,回去看看效果如何。”锣婕沉吟半刻,抱歉的说。 “有精精香丸就够了。”树精惊喜的说道。眼里充满了祈求。 “救人如救火,你快去吧。”锣婕拿出一包药丸给它,催促它快走。树精拜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眨眼间已是不见了。 我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婆跟我讲《山海经》里的故事,什么十洲神树,上古神兽,今天居然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实在让我大开眼界,跟做梦一样。锣大妈见我那副傻样,了然的笑道:“当初我也是这种反应,后来见多了也就淡然了。” 成志全却始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寻常,不足为奇。我注视他良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成志全向我眨眨眼,调皮的说道:“不会怀疑我也是假的吧?” “说什么呢。”我有点囧,怀疑他假倒不至于,但对于他的淡定有点怀疑却是真的。他是丨警丨察么?***员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他似乎对所见所闻并不那么排斥抗拒,反而很坦然的接受。看他交往的这些人,几乎就没有几个正常的。 成志全跟着锣婕到屋里去了,留下我跟锣大妈在客厅收拾锣婕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赫然发现地上有一包奇怪的东西。我正要伸手去拾。锣婕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边上:“别动,我来!”他猛然一喝,吓了我一哆嗦。我尴尬的缩回手:“怎么了?” “这不是我带来的,可能是刚才那个家伙留下的,不要随便碰它。”锣婕面无表情的说。他似乎是个面瘫脸,不是特别激动都是这副神态。 我连忙让开,看他小心的用一把钳子夹起了包裹。锣大妈给他取来一副手套,锣婕戴上手套,才慢条斯理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包包包得很整齐的小包,足有二十多包。锣婕没有打开看什么东西,只是仔细的反复闻了闻,才对我们点点头,面上露出罕有的微笑:“老成,过来给你的小朋友拿一包去。” 成志全也不客气,笑嘻嘻的取了一包,其他的被锣大妈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实在好奇,问道。 第28章 客人 锣大妈低声说:“以前小杰被人暗算过,差点废了一只手。后来对不明来历的物体就学着谨慎了,不敢再大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看自己的手,心有余悸。 “一般也没事,没什么事,谁会整你呢?”锣大妈笑眯眯的安慰我。 我想想也是,才定下心来。 “这是树精留下的谢礼。”程志权跟猫猫从里屋出来,一边往外走:“我们也该走了。” 锣大妈有点诧异的看着程志权,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的说:“你也要走吗?闺女,什么时候来呢?” “妈,他们赶时间,别耽误了。”锣婕拉开他妈,温声劝她。 “赵晓霞,你救了我爸一命,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这个玉佩你戴着,可以养身辟邪。千万别随意取下,多培养感情,关键时候它还能救你的命。”锣婕突然把一个什么东西戴我脖子上。我正要取下来,程志权按着我的手,示意我接受。 “那我收下了。锣大妈,大叔回来麻烦您跟他说声,我就先走了。”我虽然不知道程志权为啥要拦着我还给人家,但他的眼神很坚决,我只好接受了。 锣大妈一直送我们到楼下很远,我们上了车离开,她还在原地张望着迟迟不上楼。 “大妈真的很热心。”我喃喃的说,眼眶泛酸。 “她把你当女儿了,当然这么好了。”程志权淡淡的说:“再说,她本来就是个很和气慈善的人。” “女儿?从何说起呀。”我大吃一惊,觉得他言过其实了。 “锣婕本来有个姐姐,姐弟俩感情很好。有一年锣婕跟同学出去玩,好几天没回家。他姐姐怕他有什么事,就出去找他,误入一片荒坟,虽然救回来了,可从此以后就疯了。治了几年也没啥效果,后来莫名奇妙的自杀了,死的时候才16。锣婕后来学这个,主要就是被这事刺激的。”程志权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沉默了好久,对锣大妈一家充满了同情和尊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罗家人的热心,正直,善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本来以为锣婕学这种为一般人不能理解的职业,只是个人爱好而已。没想到背后有这么让人心酸的悲痛过往。 “赵晓霞,怎么不说话了?”程志权关心的问我。怕影响他开车,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有点困了。” “被这个家伙传染了?”程志权扫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四脚朝天的猫猫,笑得不怀好意:“我猜把它蒸熟了它也没感觉。” “这些天碰到的动物,让我非常感叹。有时,人还不如它们呢。”我感概的说。 “不错,别看人号称万物之灵,可很多地方,真的没法跟它们比。”程志权也深有同感的说:“你真困了,就好好睡睡吧。” “好吧。”我安心的闭上眼,梦游周公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养狗场。程志权跟钿老大在不远处说着什么,钿老大似乎很高兴,脸上一直笑容不断。程志权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猫猫已经不见了,大概救它妈去了。可谁在咬我的脚趾头?我低头一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摇头摆尾的小黑狗。它仰头眼巴巴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惊喜和信任,暖萌得我心都化了。 “小家伙,你妈妈好了吗?”我抱起它来,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它妈不但好了,还给我带来几位客人呢。”钿老大见我醒了,兴奋的走过来说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客人。” 跟着钿老大去了犬舍,在一间单独的犬舍里,看到我救回的大黑狗神采奕奕的跟几只半大的黑狗打闹呢。小黑狗飞快的跑过去,呜呜的像在跟它们讲什么似的,大黑狗发出几声低沉短促的叫声。几只黑狗都转过头来,齐刷刷的向我看来。 我被它们奇怪的举动吓了一跳,警惕的注视着它们的下一步举动,打算随时后退逃跑。 小黑狗欢快的跑到我跟前,一边看看我,一边往它妈那里走。难道它在示意我过去?我见那几条黑狗并没有什么恶意,才放下心来,跟着它走到它们面前。 “它们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钿老大说:“这种狗原来是当地特有的品种,都快绝迹了。我找了好多年,以为没有了,没想到在这野外还有几只。” “这种狗本来是朱家祖先从异域带回来培育的新品种,既聪明又忠心,看家护院都是一等一的。可惜它们生性保持了祖辈的高傲,轻易不肯跟非同种的狗配对,导致数量越来越少。”钿老大有点遗憾的说。 “这也是它们血统纯正的原因。”程志权说。“对呀,所以我才想留下它嘛。”钿老大说:“还好,它答应了。” “你怎么确定它答应了呢?”我好奇的问,一边看着大黑狗:“老黑,你确定会留下来?”本来我是问着好玩,没想到大黑狗在我手背上舔了一下,竟然点点头。 “哈哈,当着你的恩人说了,可别反悔哈。”钿老大大喜过望,大声说道。 成志全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你就不能笑得斯文点,有美女呢。” 我被他们逗乐了,跟着呵呵傻笑。小黑狗见我们笑成一团,虽然不明就里,也跟着乐得跑来跑去的撒欢。 “客人既然留下,你就得好好待它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我提醒他。钿老大一正脸色,严肃的答道:“那是自然。总不能管它们叫一号二号三号的。我跟它商量过了,单独在那边给他们建个地方,免得跟别的狗混了。”钿老大一指远处,一大片草场的地方,跟现在的犬舍隔了一条河。看来钿老大真的很重视他的客人。 大黑狗点头表示同意。其他黑狗虽然还是半大,都比一般土狗大不少了。程志权一边打量它们,一边羡慕的说:“这才是不需要养的狗呢。看看,没人管没人喂,还长得膘肥体壮的。” 第29章 玻璃心 钿老大煞是费了点事,取了几个名字都被大黑狗一一否定了。因为无论他怎么叫,狗狗们都没反应。钿老大沮丧的看着大黑狗,一筹莫展。 大黑狗突然衔来一碗水,用爪子在碗里沾了水,在地上踩出几排字来。它写的原来是:叫我老黑,这几个按个子大小叫黑大,黑二,黑三,黑四,最小的一个将来是头领,请恩人给它取个名字。 我们都震惊的看着这个会写字的狗,好久才回过神来。看看那串土得掉渣的名字,一个个都无语了。原来它中意最简单直接的称呼啊。 小黑狗蹦跳着跑到我身边,亲热的用头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我想了想,它以后还是头领,自然不能太随意太幼稚了,看它那天想给它妈报仇的勇猛劲,我脑子里有了主意。既然大狗会写字,那么一定会认字了。我蹲在地上,写了几个名,让老黑选,老黑盯着那个大勇,想了半天,最后把小黑狗叫过去,低低的叫了几声,小黑狗兴奋的跳了起来,在我脚底下直转圈。 我试着叫道:“大勇,大勇!” 小黑狗跟听懂了一样,竟然呜呜的回应着,突然蹿到室外一个高点的土坡上,跟狼似的直立起来,伸长脖子对着天空:“嗷呜……嗷……嗷呜……”叫了起来。那稚气未脱的声音里竟透出一种狼群首领才会有的威严来。虽然它声音不大,还有点奶声奶气的,但在群山的回应下,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震人心魄的气势。一时之间,只听见犬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彼此回应,一时之间,竟有种回应它,向它称臣的意味。 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好久才醒悟过来,老黑真没骗我们。这个肥头大耳,活蹦乱跳的小黑狗,真的是未来的狗王。 小黑狗大勇压根没感觉到它嗷嗷一叫的威力,它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有了个名字而高兴。我们的复杂心情和想法,它不懂也不感兴趣,只顾在我脚边转着圈撒欢。钿老大脸色有点黯然的叹道:“看来我是留不下这个家伙了。” 我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听他说得甚为失落,不由得笑他太敏感了。 “你真傻,还不是她一句话而已。”程志权拍了他一巴掌,提醒他。 “对呀,赵晓霞,你可以跟它说吗。就在我这里怎么样?”钿老大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恳求的看着我。 “我问问它吧。”尽管有种想走到哪里把它带到哪里的冲动,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它是属于山野,属于大自然的。不该被城市,人类的所谓文明埋没。我专注的对着它亮晶晶的双眼说道:“大勇,以后你要做狗王,护卫这一方的安宁,不能跟我到处跑,好好跟你的族人和朋友们待在这里,好吗?” 大勇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呆呆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低的呜呜几声,蔫头耷脑的走开了。 我心里有点难受,却没法说什么,谁让我连个能让它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呢。 猫猫在天黑时终于回来了,它有点疲惫的样子,爬得很慢,看到我也没有跟以前一样不时转个圈飞快的滚过来。我有点担心它的状态,问它:“你妈好点没有?” “嗯。我爸把它带走了。”猫猫苦笑着说。我大吃一惊:“你爸?怎么会?” “它说不带走的话,反魂香只能持续它几年的寿命。它有办法治疗它。”猫猫抽抽嗒嗒的呜咽起来:“可我就好几年看不到它们。” “傻瓜,你还有我们呢。”我摸着它的小脑袋,安抚它。 “你也会走的,不是吗?”它不是大勇,没那么好骗,一下子就揭穿了我话里的漏洞。我无语凝噎,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我忍不住说道。这个一下子被迫跟父母分离的小鳖,跟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何其相似,都那么孤单,凄惶无助。 “真的?”它惊喜的抬起头来:“你不会嫌我是个麻烦?不会嫌我睡相难看?” “你都说的哪跟哪嘛?”我哭笑不得,平时无心的调侃它的话,居然被它记得这么牢这么较真。看来这家伙还挺玻璃心呢。 成志全对我和猫猫的对话有点郁闷,大概觉得一个人跟一只鳖讨论人生感悟很另类吧。等我和猫猫说完了,他才开口道:“你们都不饿吗?我可要去填饱肚子啊。” 猫猫很无语的看看他,翻了个白眼,慢腾腾的爬外面去了:“我自己找东西吃去。” 成志全拉着我就朝外面走:“一只鳖也那么多愁善感的,这世道……” 我笑得合不拢嘴。不知道为啥,自从遇到程志权和猫猫,我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成大哥,当你的老婆肯定每天开心死了。”我感叹道。 “可她还是跑了。”程志权淡淡的说道,一点伤感听不出来。我怔了一下:“不会吧,我只是开个玩笑。” “她觉得我只会工作,不会生活。工作还这么危险,又没时间陪她,所以她跟她的外语老师走了。”程志权轻描淡写的说,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好像在讲别人的事。 “你怎么可能不会生活呢?我觉得你很幽默很关心人啊。” 我不敢相信还有这么不懂欣赏他的女人。 “你不了解我。”他淡淡的说:“她跟我是高中同学,大学也是,我们谈了8年,每个人都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但是,谁也没想到结婚才四年我跟她就离婚了。” 我听得心里动容不已,原来初恋完满的真的不多。一时之间,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突然笑着说道:“能重新找回初恋,是不是一种幸运。” “真肉麻,那么小,哪来的初恋呵!”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嘲笑他故作纯情的酸样。程志权呆了一下,赶紧向前走去:“快点,我们去看看钿老大的新房。” 我又愣了,钿老大的新房?难道他要结婚了? 第30章 往事 对钿老大的新房,我有点期待,更多的是郁闷。这个男人,不声不响的,居然要结婚了吗?等到了新房,我不禁讶然失笑。原来是新建的房子而已,不是结婚用的新房。 玉竹一带常见的居民房,青砖白墙,三层楼,不同的是这里地方宽广,房子建得很大,院子也不小,不过没有院墙,只用原色的木栅栏围了一圈。颇有点欧美乡村农房的风范。 “啧啧,这个钿老大,用公家的钱真是不手软啊!”程志权故意大声叫道。 “你说够了没有,还不进来吃饭!”钿老大从大门探出头来,很快又缩了回去。 “来啦。够不够啊!”我一路小跑钻进屋里,发现客厅比我想象的还大还高。钿老大居然穿着围裙,说不出的搞笑。他头也不抬的吩咐我:“帮我摆好碗筷,咱们开饭了啊。” 我帮他把碗筷摆放,四份,我好奇的问他:“还有谁啊?” “我呢!”周海滨变魔术似的从厨房跳了出来,身上居然跟钿老大同款的围裙。他笑得两眼弯弯的看着我,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盘烤得金黄油亮的面包,举到我面前:“闻闻,香不香?” 我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噫?你没烤熟吧,哪里香了?” “放下!程志权……你个小人!”我还没睁开眼,只听周海滨怒吼一声,接着一阵急迫得脚步声从我身边掠过,远处传来程志权得意忘形的狂笑声。 “哼哼,他们跑了最好,咱们先吃热乎的!”钿老大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各种餐点,目不暇接:“你们都能吃了?” “听说你来了,周海滨亲自忙了一上午了。说要你尝尝他的手艺。”钿老大轻声说。 “真香。”我真心的夸赞道。 “都是在国外留学时逼出来的。他对自己挺狠的。”钿老大说得云淡风轻,我却从他语气里听出满满的敬佩和心疼。这才是生死之交,亲如兄弟的朋友吧。 “那对活宝不闹半天是停不下来的。”钿老大让我坐下,递给我盘子和刀叉,让我尝尝牛排。我对这玩意不太感冒,在大学时出去吃过几次,都觉得不怎么样,后来前男友出国了,我更加不去西餐厅了。 “试试。”钿老大期待的看着我。我不忍拒绝他期待的眼神,小心的切了一块放嘴里,居然出乎意料的鲜嫩可口。“很好,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了!”我由衷的赞美道。 “那当然,我特地从市里带来的工具,牛肉嘛,是从山上养牛场选的小牛”周海滨得意洋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们果然闹得厉害,两个人都是一头一脸的汗水。周海滨脸上,头上都是草屑和灰尘。程志权却干净清爽得多。 “哼哼,谁叫你不抓紧锻炼,再这么下去,你不能陪我白头到老,别怪我改嫁哈。”程志权尖着嗓子,女声女气的说道。 “死鬼,你敢!”周海滨居然还像模像样的回骂他。 我实在憋不住了,忙放下刀叉,跑到外面:“哎呀,哈哈哈……哈哈……” “赵晓霞,你没事吧。”程志权紧张的跑出来,拍着我的背:“别呛着。” 周海滨也跟着出来,一脸自责的看着我:“都怪我没注意。” 我忙拉他们两个进去:“别浪费了那么多好吃的。” 说说笑笑的吃完饭,我撑得实在不行了,让程志权陪我去散步消消食。 “你傻呀,吃不下不知道少吃点。”程志权点着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 我摇摇头,说不愿浪费周海滨跟钿老大的好意。程志权冷笑道“那两个家伙就是故意有预谋的。你以为他们这么能吃呢。” 我有点反感他的话,不管怎样,主人一片盛情,客人怎么好怀疑,妄加评论呢。程志权感觉到我的不快,他也不说话了,陪着我默默的走着。 就这么走了一段,程志权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瞎说?” 我没说话,心里也很疑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认识以来,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光明磊落,值得信赖的人,尽管我反感他这么说钿老大和周海滨,我还是没直接质疑他。 成志全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好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但我知道,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所以我也没问他。只是我自己知道,周海滨对我,绝不止朋友那么简单。而我也不是个喜欢玩暧昧,搞着玩的人,我决定以后轻易不跟周海滨见面,也尽量不跟他独处。 表面上他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儒雅,清贵俊朗。但我觉得他于我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让我想逃离而不是靠近。 成志全和钿老大却是让我轻松自在的,特别是程志权,更让我有种亲切依赖的感觉。也许是从小就认识,感觉更亲切吧。 “跟我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我轻声央求他。 “好,也该给你说说了。”程志权一脸郑重的说道。 我们来到凉亭,程志权轻言细语的开始诉说往事。 成志全说,他大概三四岁时被送到姑姑家玩,大概第三年,他认识了邻居家的两个孩子,当时大的那个女孩大约4岁左右,那个男孩只有1岁多。另外一家邻居的孩子比他们都大,经常欺负他们。程志权其实是能打得赢那个孩子的,因为他从小跟师傅学武,身体的灵敏度,柔韧性,耐力都比一般孩子好很多。但他从小被教育不能仗着会功夫欺负人,也怕别人不跟他玩。救处处忍耐,让着那个大孩子 但是,他的忍耐力,在那个小女孩,他叫娜娜妹的小女孩被那个孩子抢了玩具要不回来时开始变了。程志权最讨厌以大欺小,占人便宜还恶人先告状那种人。 他听娜娜妹哭诉心爱的玩具被大孩子抢去还差点挨打后,正义感爆棚的程志权拉着当时只有四岁的娜娜,到大孩子家里去要玩具。程志权的父亲,那时管乡里的杂事,为人 随和,没点架子,大家多少都给他几分面子,对程志权也格外客气。 第31章 伤感 但在玉竹老村这个偏僻的小村,虽然大多数人纯朴友善,还是不缺乏奸猾粗暴的人。程志权拉着娜娜去大孩子家要玩具,不但没要到,那个孩子的家长还冷嘲热讽的说程志权没眼光,挑了个又不漂亮又没人要的野丫头当媳妇。尽管那时孩子们还不懂什么叫媳妇,但娜娜和程志权气坏了,回去跟姑姑讲起这件事。姑姑却劝他们不要去招惹那家人,因为那家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没理也要搅三分那种。娜娜父母更加让人费解,不但把程志权赶了出去,说他不该带娜娜去惹那家人,还把娜娜关在家里好几天,以示惩罚。程志权那时就开始同情并关注娜娜。 这种关心变成了一种习惯,只要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给娜娜留着,放假时给娜娜带去。即使去不了,也要求姑姑或者父亲给他带给娜娜姐弟俩。后来,娜娜也上学了,经常要住学校,离家远了,程志权去了也不大碰到她,有时只能跟她弟弟玩玩。那家大孩子没人跟他玩。还到处说是他们讨厌程志权,不屑跟他玩。 有一个暑假,程志权再次来到老村,带着给娜娜姐弟的礼物。却只听到一个消息,娜娜的父母和弟弟一夜之间失踪了,有人报案了,但丨警丨察查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娜娜因为住校上学,没有出事,被一个亲戚领走了。 娜娜没了消息,好歹是安全的,她的家人,却莫名其妙的就没了踪迹,程志权求着已经回到县里工作的父亲帮他打听消息。父亲帮他打听的结果是由于米家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终以失踪结了案。 成志全没了玩伴,也大了,父母不再送他去老村玩。但程志权后来数次主动去老村,到处走访,希望可以找到点有关米家的情况,可惜一直没有线索。直到这次我回来主动找到他,他凭着我说的情况和没怎么变的容貌断定我就是赵晓霞,才决定帮我找寻身世之谜。 成志全还说,他对我的父母了解不多,仅仅知道我母亲是从城里下嫁到米家的。我的父亲叫米云飞,是个旧式的书呆子,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在县里小有名气。为人正直无私,却过于古板规矩,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影响了工作的发展。我的母亲曾黎,因为醉心于考古,经常到县城图书馆去查找各种资料,偶然结识了我当时在图书馆工作的父亲。两个来自不同家庭,却有着共同爱好,追求的年轻人就这么相爱了。但他们的感情一开始就被双方家庭反对阻挠。理由很简单,门户不当,米家是旧式的没落大家庭,虽然败落了规矩还在,要娶的是三从四德的女 子。我母亲曾黎却是个受过高等教育,个性鲜明,极有主见的女人。曾家呢对男方要求倒不高,就是不希望女儿嫁到那种家庭去受起委屈。 各方反对,无一支持的局面反而让两个年轻人坚定了在一起的决心。他们私奔了。三年后,米云飞带着三岁的女儿,一岁多的儿子回到了老家,年迈的父母接受了他们,并把老宅让出来给他们居住。 米家最终选择了接受曾黎,但曾家却一直不承认米云飞。米云飞在失踪之前,一直没踏入过曾家的大门。但是,后来米家出事后,跑前跑后的忙碌找人查案的还是曾家。米家却跟没人了一样,一直无人出面,没人出来张罗。 “米家就没人了吗?”我迷惑的问道。 “当然有人了。很多情况是我多年调查的结果。米家是个庞大的家族,虽然分散各地,但还有联系,各行各业都不不乏佼佼者。不知道为啥对玉竹老村的失踪案就没人出面来张罗一下?”程志权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受不了他的同情。我不需要。说实在的,对没有一点记忆的米家和过去,我还真没有多少感同身受的痛惜。虽然经常会对自己的身世难过叹息,但多数时候,我还是个乐观,开朗的人。 成志全记忆中那个娇柔可爱的女孩,是活在他的记忆中,对于我却是陌生的存在。“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了,有些事,没有明确的证据,就不跟你说了。也许以后会有大白天下的一天。”程志权说。我同意他的态度,对于不确定的事情,还是慎重对待比较好。 因为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的积蓄也不允许我一直这么闲下去,跟程志权商量好了以后,我打算重新回市里去工作。追寻身世的事,暂时先放放。 成志全也支持我的决定,他让我放心,老宅的看护,可以交给钿老大和老黑他们。我带着整理出来的一些旧物,没有通知任何人,回到了市里自己的小窝。 成志全送我到车站的,临上车前,我主动拥抱了他一下,诸多不舍,诸多留恋,都在这一抱里。他愣住了,迟疑了好久,才赶紧的回应我,紧紧的把我箍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低低的说:“娜娜,你会想我的吧?不会再忘了吧?” 我眼睛发涩,有滚烫的液体想泛滥出来。我闭上眼,硬是把它们逼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分别,都像下次不能见了似的,有种难解的伤感。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看看窗外,阳光明媚,路上行人如潮,离玉竹乡下那种与世隔绝的宁静祥和恍如隔世。 给表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就留了言。下午四点,意外的接到外婆的电话,让我去老宅看看他们。 到了老宅,外婆和外公都在大门口迎接我,这是很不平常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怯场,脚步跟粘了胶,怎么也迈不开。外公慈祥的向我招手:“快进来吧。就等你呢。” 外婆还是那副寡言少语的样子,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又瘦了?” 第32章 客厅 我心里酸酸的,过去搀扶着外婆,一直到客厅。 这是幢古旧的老宅,可以追溯到明朝中期。曾家祖辈最辉煌的时候建造了这座大学士府。后来历经沧桑,朝代更替,又败落归于寻常。到了外公外婆这代,由于当时迎接解放有功,家里人口众多,才保留了这座核心三进院落。其他附属的房屋,铺子,早就被有先见之明的三外公献给公家,换取大家族的活路。 到现在,也只有外公,外婆,大舅还住在这里,守着这快要动迁的老宅度日。 外公跟外婆在主位坐好后,我也挨着他们下首坐好,听他们讲话。这是每次到外婆家都要进行的活动。因为我是孤儿,所以家里每个长辈都有责任和资格教育我,关心我,而我不管对错,只有听的份。 “小娜,想看看你妈以前的照片吗?”外婆温和的问我。 我点头,以前曾问过,被拒绝后,一直就没提过了。 “你长大了,我们也老了,有些东西,还是交给你自己保存的好。”外婆和外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外公去取出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来,看上去颇为沉重,我连忙过去帮他搬到桌子上。 “你回去再打开吧,咱们先吃饭去。”外公说,我就收回了想去搬弄它的手,扶着外婆到餐厅去吃饭。 吃完晚饭,跟外公外婆拉了会家常,就带着箱子回了自己的小家。除了一些老妈以前用过的首饰珠宝外,剩下的都是些奇怪的石头,各种各样,反正我叫不上名来。最底下的一层,是几本厚厚的日记本,都带着锁,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我把那些不知价值几何的东西小心的收拾好,拿出那几本日记本,准备好好看看。 打开一本编号为1的厚本子,里面是剪贴的各种照片,奖状,还有一些标注。是老妈从小到大的各个阶段的照片,她获得过的各种荣誉,奖励,证书等等。我突然有点羞愧,除了读书还算好之外,什么都比不上满身光环的老妈。就连长相,也是天差地别的。 第二本,是老妈年轻时期的各种美照。跟同学,朋友亲友 ,到各地,各种活动的照片。可以看出,老妈年轻时是个很活泼,独立,当然也很优秀,出色的女孩。无论在哪里似乎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这个时期,她迅速褪去了小时的 青涩稚气,变得像一只高傲的,美丽的天鹅,优雅大方,美颜逼人。这种气质,在我身上绝没出现过。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更像我爸些,没有继承多少老妈的优良基因。 第三本是老妈和老爸,还有我的一些合照。后期还有弟弟,我们一家四口的合影。从外边不知名的地方,到我已经很眼熟的玉竹老村那座老宅。可以看出外婆跟外公很精心的收藏着老妈寄回来的照片。他们把对女儿深沉的爱都寄托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物中,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女儿的实质性的事情。 但我一直没看到我妈怀着我或者抱着婴儿时期的我的照片,让我无从得知自己小时跟弟弟像不像。 看完影册,我又拿起最后一本日记本。这本就轻薄多了,没有贴什么照片,也没夹什么东西。翻开第一页,赫然是老妈跟老爸写的日记。老妈的字迹我很清楚,老爸的却很陌生。 第一页到近一半的都是记的他们相识相爱的经过和一些心情感悟。跟家人的矛盾纠结,为爱抗争。我看得又唏嘘又感动,心里热血沸腾。那个人们思想,观念还不开化的年代,老爸老妈为了坚持他们的爱情,选择私奔,是难能可贵的。可惜结局却那么残酷。 夜已深了,我看得头晕眼花,放下日记本,站到窗前,准备放下窗帘休息了。但是,一个眼熟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眼球。我不敢相信的隔着窗玻璃去触摸猫猫那熟悉的身体。 “打开呀,让我进去。”猫猫稚气得叫道。我正要打开窗户,突然之间,胸前的玉佩光芒大盛,一道刺眼的绿光一闪,只听吱的一声尖叫,猫猫隔着窗户猛然向下掉落。“哎呀!”我暗叫不好,一把推开窗户,往楼下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的踪迹。 我心神不宁的关好窗户,掏出那块发光的玉佩,原来是锣婕给我的那块。他说过,这块玉有灵性,知道护主。看来刚才我看到的并不是猫猫。但是,那又是什么呢? 再次检查门窗,确定安全无误,我才心有余悸的去睡觉了。 可能是看照片和日记太久,累了。虽然受了个小小的惊吓,我还是睡得很沉。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回到了玉竹老村的老宅。熟悉又陌生的庭院里,一个矮小的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间那棵大树下,拿着一个脏兮兮的球,左顾右盼的找着什么。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呀。爸爸和妈妈又出去了,我好饿呀。”他抬起圆圆的小脸,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小脸,想跟他说几句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无聊的玩了会球,大概太饿了,无精打采的丢下球,进屋里去了。我跟着他,他也没发现我,自顾自的在客厅里到处翻东西。找到一样他觉得可以吃的东西,他都会塞嘴里咬几下,又扔下,再去找别的。 他来到厨房,桌子有几样早就发霉变质得剩菜剩饭,甚 至有白色的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他兴奋得伸手就抓,一股脑儿的都塞嘴里。 “不要,不能吃了!”我赶紧上去打掉他手里的烂饭,他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我要吃,我不要饿呀。” “乖,姐姐给你做新的好不好。”我蹲下身来,温柔的哄他。 他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姐姐,你给我做红烧肉吃好不好?”他拉着我向前走:“这里有肉,你帮我做。” “好啊!”我一边答应他,一边去看那些肉。一看我就傻眼了,这哪里是肉,明明就是一堆吃剩的骨头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骼,看来跟飞鼠差不多 第33章 惊慌 小男孩呆滞的看着那堆骨头,突然愤怒的叫道:“谁把我的肉偷吃了,出来,出来!”他情绪激动的挥舞着小胳膊,脸色狰狞的冲着屋里一个黑暗得角落叫道。 我赶紧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他:“嘘,小弟弟,姐姐给你做更好吃的。不要急啊。” 他终于安静下来,不甘心的走到那堆骨头跟前,用力踢了一脚,愤恨不平的说:“逮着吃点你。” 我费了好大劲尝出点发黄米,油,花生,勉强给他做了个炒饭,看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 “等会姐姐去给你买点东西回来,免得你饿了没东西吃。” 我收拾好碗筷,跟他说。 “外面哪里有卖东西的吗?”我问他,准备去开门出去。 “不要开门。”小男孩尖叫起来:“妈妈说开了门他们就会进来吃了我的。”他一边来拉我,一边惊慌的叫道。 “什么东西会吃了你呀。”我被他逗笑了,故意逗他问道。 “那些飞鼠,它们只吃小孩。爸妈出去时在门外设了阵。它们进不来,可我也不敢出去。” 我听得心惊,据我所知,飞鼠是不食人的,大概是做父母的担心孩子出去受伤,吓唬他不叫他出去。不知道这对父母干什么去了,居然把个几岁的孩子丢家里,也不怕出事。我又一想,这里是我家的老宅,会不会是我父母和弟弟呢。这个认知让我有点纠结,一方面很可怜这个孩子又痛恨这样的父母,另一方面却又潜意识的说服自己他们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就这么在对亲情的怀疑和维护之间纠结反复,头痛得像要裂开了。“姐姐,你怎么了?”小男孩关切的问我。 我眼前渐渐模糊,怕惊吓到他,我竭力保持着镇静,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巨大的痛苦中,我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赵晓霞,开门,赵晓霞!”屋外震天的拍门声和喊声把我从迷梦中惊醒。要是放到平时,我早就暴跳骂人了。但是今天,我却如同听到了天籁一般,一下子跳起来直奔大门,猛一下拉开门。站在门口的周海滨一脸焦急,见我活蹦乱跳得出现在他面前,他反倒吓了一跳。 “你可吓死我了。”他快步走进来,一边四处打量。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只能装没听到。 “昨晚你表弟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他又赶不回来,就委托我来看看。”周海滨解释道。他打量完我家,皱着眉头问:“你就一直住这里?” “是啊,住了七八年了。”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真难相信米家居然能放任他们的后人过得这么落魄困顿。”周海滨一脸不可置信的说:“真是令人发指。” “你说什么呢?”我有点不高兴了,他凭什么这么说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有那么糟糕么?这个地方再不好,但是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地方。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小,太挤了。”周海滨看出了我的不快,忙解释道。 我突然之间知道了我跟他在一起为什么那么疏离,那么压抑,因为我跟他,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从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本身又聪明绝顶,出类拔萃。对于普通人的生活,环境,能力看不上眼很正常。虽然他一开始就对我很亲切很照顾,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态度,让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那么平易近人,朴实无华的。 我收起自己的不满,笑着问他怎么找到我的家的。周海滨笑得很得意的看着我:“我回来就踩过点了。” “你……”我竟然也无话可说了。 周海滨跟我闲聊了一会就走了。他是个大忙人,他不找别人,别人也会找他。就这么一会,已经好几个电话打进来。他看看我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等他走了以后,我想着昨晚的梦,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我由衷的希望,梦到的不要是我父母和弟弟。 表弟也打来电话,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问我晚上怎么不接也不回电话。我几句话是说不清楚的,就让他有空来一趟。 “别提了,姐。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洋洋哀嚎道:“我被导师抓去当苦力去了,现在正在外面蒸桑拿晒日光浴呢。” “哈哈,你慢慢晒,我忙去了。”我幸灾乐祸的挂了电话,出门去吃早饭。 清晨的a市,阳光灿烂,清风拂面,行人稀疏。高峰期过了,大街上人没那么多,感觉还是不错的。我走进一家面馆,要了二两馄饨,结束早餐。接下来我要回原单位去看看,能不能回去上班,继续以前的工作。听说上任办公室主任已经辞职走了,新上任的是我关系甚好的同事王林林。 出租车十分钟到了原单位大门口,好巧不巧的迎面撞上一个面生的大帅哥。说实话,周海滨,程志权,钿老大都是不同类型的帅哥,可是这个男人,却可以把他们都秒杀了。 我不知道最近自己是不是走桃花运了,频频遭遇帅哥,还都能顺利的结识他们。这不,这个帅得人神共愤的大帅哥居然在对着我笑,笑得那个开心那个灿烂,好像我是一坨金子似的。 我看看四周,确定没别人,只有我和他。我小心翼翼的越过他,假装没看到他,直接走了过去。“喂,学姐!”我的衣领被人一把抓住了,力道很大,勒得我呼吸都困难了。我不得不退回去:“你干嘛呀?有话不能好好说啊。会出人命的!” “我不是故意的。”帅哥抱歉的微红了脸,着急的解释:“学姐,我是王林林的弟弟,马力呀。” “哎呀,是你呀!怪不得眼熟呢。”我这才反应过来。从一毕业就在这家职教中心做事,跟王林林可以算是闺蜜级的老同事了。见过她当时上高中的弟弟马力,没想到几年不见,变成了让女人们神魂颠倒的大帅哥。 “你找你姐?”我注意到他是从里面出来的,应该见过王林林了。 “她刚出去,不过她说了,要是你来了的话,一定要留住你。”马力一脸兴奋的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帅哥,别那么看我,小心我想多了。”我调侃他。对这个比我小三四岁的小帅哥,我一向当弟弟看,并没有那么多顾虑。 果然,他脸红了,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郑重其事的说道:“赵晓霞同学,这是我姐让我给你的聘用书。请你好好看看。” 我毫不掩饰脸上狂喜的笑容,接过聘用书,毫不犹豫的签上我的名字,看看上班时间,就交还给了马力。 “这么就好了?”他又呆住了大黑眼睛里全是问号:“你不看看有什么要求和条款吗?” “你姐当老大,难道还能亏待我?”我笑着向他摆摆手:“跟你姐说一声,我会准时去上班的。” 没想到王林林这么讲信用,我一个询问电话,她居然连聘用书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既感动又高兴,打算开了工资好好请她吃顿饭。最近感觉运气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呢?我胡思乱想的走着,看看表,还早呢,回去也没事情做。路过一个彩票点,随手来了张彩票,居然中了个小奖。老板娘笑嘻嘻的鼓动我再买几注大的。我想了想,用自己,程志权,表弟,蔚渴,二姨的生日组合了号码,一口气来了十注,把身上的零钱花光了。找了个咖啡馆,坐到一个靠窗户的角落,点了杯咖啡,静静的坐着,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 第34章 包扎 突然电话响起,我看看号码,是蔚渴。 “表姐,下午有空没有?”蔚渴声音急切的问道。 “有啊。有事吗?”我随口回答。 “还记得我那个老师吗?他想见见你。”蔚渴说。 “在哪里呀?”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请教,却不知道找谁问好。 “就在我们学校,你到教室来吧,我带你去。”蔚渴又叮嘱道:“一定要来啊。” 她挂了电话,我却陷入了沉思。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所遇到看到的事早就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所了解的,一肚子问题,是该好好理一下了。 下午两点,我准时到了蔚渴的教室,她笑着对我摆摆手,很快从教室出来。来到一座独立的小楼前,蔚渴带我上了三楼的一个房间。简单的办公室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和资料。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忙碌着。他个头不高,大概170上下,看上去有70出头了,但气色很好。听到敲门声,他抬头看向我们。我倒被吓了一跳,老人和善朴实的脸像咋那么熟悉呢? “这是我表姐赵晓霞。这是张老师,本市考古权威,业余爱好是研究各种传统文化。”蔚渴介绍道。 “你母亲曾黎曾是我的得意门生。”张老师伤感的看着我:“你跟她长得不太像,但气质很像。” “张老师,我妈妈……”我没法表达我的震惊和复杂的心情。外公外婆说过,妈妈要不是学考古,不会怎么这么早就死于非命。 “当初她学这个,你外公外婆就反对,是我劝她坚持下来的。我没想到会这样。看来,真的是我害了她。”张老师满脸愧疚和自责,我倒不好说啥了。 “张老师,都过去了,也不关您的事,您就不要自责了。”我们扶着他坐下来,看他那副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张老师坐下来,我们也不敢接话,就岔开话题,问他找我来什么事。 张老师平复了一下,才说:“我上回看了你们传回来的那个水下图片,是典型的邪教阵法。这种阵法,需要灵物,神兽坐镇,消弭其产生的反噬后果。如果被迫坐镇的灵物或者神兽法力不够了,会被阵灵全部吞噬,邪阵的魔力就会外泄,到那个时候,那一方的生灵,自然界的平衡都会被威胁,后果不堪设想。”张老师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们听得似懂非懂,但大概还是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后果很恶劣。蔚渴担忧的问道:“张老师,您有化解的办法吗?” 张老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们都迷糊了,他什么意思呢? “赵晓霞,听说你跟发现这个邪阵的玄武龟是好朋友对吗?” 张老师突然问我。我点点头:“是的。” “你能让我见见它吗?”张老师郑重的恳求我。我意识到他是很认真的。但是我怕会影响猫猫,它还是只修行,年龄都尚浅的小鳖呢。” “不用担心,我不会要它做什么危险的事。”张老师见我迟疑不决,温和的笑着向我保证。 “我先问问它好吗?”我不敢保证猫猫会愿意见他,只能试试。 “不急。你跟它说,只要它能引见我见见它母族的族长就行了。”张老师说。 “好吧,我转告它。”我点头答应了。 从张老师那里出来,我满心疑惑,忍不住问蔚渴:“你确定他是老师?我怎么觉得更像个道士呢?” 蔚渴愣了一下,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说:“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可洋洋不让我胡说。表姐,我觉得于教授叫于道长更符合呢。” “哈哈哈,哈哈……”我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先是程志权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丨警丨察,然后是张老师这个从事严肃的考古工作的老学者,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他们不但不抗拒所谓的封建迷信,反而还相当了解甚至懂 得怎么运用。 “张老师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神异呢。”蔚渴神神秘秘的说道。 回到家里,我又累又困,但还是先给钿老大打了电话问他猫猫在不在。 钿老大苦着嗓子说道:“你还是早点把你这个宝贝带走吧,我这里的狗,都快被它搞傻了。” “怎么了?”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它说你不打招呼就跑了,是我们串通的,天天在狗场乱跑,大狗小狗都跟它学什么龟步,比谁慢。还有,它还教狗狗们赌博,谁输了就把自己的狗粮给赢家……我这里都乱套了。”钿老大哭丧着说道。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猫猫,明明是那天自己不知道哪里去了,怎么还怪上我呢?它还会赌博?难道是因为恨我不告而别,成心捣乱。 “喂,赵晓霞,你说话呀?什么时候来把它弄走啊?” 我其实很想那个小家伙,不过是刚回来太忙太乱,并没有打算丢下它的。我忙跟钿老大说,让猫猫来跟我说话。 “赵晓霞,你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猫猫稚气的声音充满悲愤的控诉我。我听得又好笑,又心酸,只能好言安慰它。好一阵,它才平静下来,气鼓鼓的问我什么时候去接它。 “猫猫,我过两天就回去接你,还有很多事要办。”我跟它保证。 “还有什么事?”猫猫失望的拖着声音问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都表现得那么直接。 我问它能不能见到它老妈的族长,没想到这家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办好事情,我也放下心来,倒头就睡觉了。迷迷糊糊的又来到了老村的老宅,依然是那个圆脸大眼的男孩,孤独的坐在院子里玩着那个脏兮兮的球。天色还早,感觉这就是下午两三点,门外有孩子们玩耍的声音,欢快,热闹。他突然快步起身,跑到门边上,想打开房门出去,但是,他还是颓然放弃了。他扒着门缝贪婪的观看孩子们嬉闹游戏,纯真的大眼里满是渴望。我不忍看下去了,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不去跟他们玩?” “姐姐,你又来了?”他惊喜的向我奔来,脚步踉跄。 “小心。”我提醒他,但他还是摔倒了。他的膝盖重重的磕在青石板的地上。我听他“哎哟”一声,心都提起来了。我赶紧跑过去扶起他,检查他的膝盖,摔破了皮,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我心疼的问他痛不痛。 “姐姐,屋里有药水和棉花。”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里都是喜悦。我抱着他,感觉他轻的吓人。到了屋里,他指着一个小箱子,示意我拿过来。 我拿了箱子来,他打开,从里面拿了药水擦了,又用棉花,纱布包好伤口,手法熟练而流利。我看得又惊奇又心酸,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做这些大人才会做的事,还做的那么好。 我帮他把伤口包扎好,问他:“你爸妈呢?怎么只有你呀?”他抬起头来,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睛,小声说:“他们说有事,出去几天。可是都过去五天了,他们还没回来。本来家里吃的够我吃几天的,可是现在都没了。” 第35章 同情 我同情的看着他,再一次对父母产生了怀疑。“他们没说什么事?没拜托别人照顾你么?” 他回答道:“有啊。村东头卖菜的朱二伯就天天给我送菜和饭,可我都吃不到。” “为什么呀?”我不明白了,就他自己,怎么会吃不到? “它们会把饭菜叼走。”他拉着我,来到院墙的了望口,指着外边不远处一家阁楼上停在阴影里的不知名的生物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我极力辨认,怎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这是一种鸟形的乌黑的动物,有山鸡大小,有五只聚在一起,停在那家的阁楼栏杆上。一般很难发现。 “它们叫噬魂鸟,是一种食腐动物。但它们每隔三个月就要吸食人的魂魄才能长大。”小男孩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听的头皮发麻,他怎么知道这些的,是真还是假呢? “我从小就可以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爸妈不让我跟别人说,怕吓到别人。”小男孩沮丧的低着头:“我看惯了,没觉得多吓人啊。” “可怜的孩子。”我心里暗叹道。难怪他总是那么老成,那么安静。原来他的情况竟然这么特别。他其实就是民间常说的阴阳眼吧,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害怕吗?”我问他。 “不。”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可我很孤单,爸妈不许我出去跟别人玩。” “你家还有别人吗?”我这是明知故问了。他确实是米家人的话,那么还有个“我”呢。 “姐姐要上学,后天才能回来。”他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突然热切的盯着我,抓住我的手:“姐姐,你能不能跟我姐说一声,叫她不要回来。这里太危险了。” “她不回来能去哪里呢?”我喃喃的说。 “她可以去找朱二伯,把她送到城里去,那里有外公外婆,舅舅和姨妈们,会照顾她的。”他大声说道,满脸焦急。 “你一起走不好吗?”我极力劝他。但他只是摇头:“不行,我得等着爸妈回来。它们伤不了我的。可姐姐没有灵力护体,会被它们伤害的。” 我满心感动和震撼。这个弟弟,自己都处在危险中,还牵挂着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管他自己走了呢。 “姐姐去给你买点东西来吃,好不好?”我无法帮到他什么,只能做点最简单的事来表达我对他的关心和喜爱。 “好啊。”他高兴的说。随后他带我来到后院一棵桂树下:“这里有个暗道,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但是不要被它们看到。” 他示意我去搬来那堆柴草。我搬开一点,他立刻摆手够了。我知道他怕动静太大惊动那些怪物。我绕到财产后边,斜着身体钻进暗道去。走了不多远,我就看到有亮光,钻出去一看,居然是在一个长满草的半山腰的洞口处。我小心翼翼的出去,四下里看看,原来离村子不远。 我绕着路上了村道,才到东头的店里买了些好放的菜和肉,还有米面什么的。回到老宅,弟弟兴奋的等着我做饭给他吃。做好饭菜,看他狼吞虎咽的把饭菜一扫而光,我才告诉他还有不少给他放在碗橱里,够他吃两天了。弟弟当然不知道,他要我转告的话我永远不会也不能跟他姐姐说。因为我不会留下他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吃完晚饭,弟弟就开始催我走,天黑之前离开老宅。我本来想留下来陪他。但是他变得异常暴躁凶悍,坚持把我推到暗道里,我脚下一滑,竟然滚了下去,。慌乱中,我拼命乱抓,想要抓住什么稳定住身体。还没来得及想好,一头碰上了什么东西,头一晕,好像沉到了无边的黑暗中,又是人事不知了。 这次醒来,却是半夜一点多。想着梦中的场景,睡意全无。我翻出那本只看了一半的日记,靠在床头,看了起来。 第一部分大概就是纪录爸妈的相识相爱到出走结婚过程。第二部分就像他们的游记一般 今天是个奇特的日子,我跟老公去小岛的集市买菜和粮食,居然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婴儿。她那么娇嫩弱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是她却独自一个人躺在一个大木盆里酣睡。她梦到了什么呢?笑得那么甜蜜,那么开心。可怜的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家人都在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丧生了么?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跟你告别。 好心的邻居暂时收留了这个华裔移民的唯一的血脉,但他们也很窘迫贫困,不能长久的收养她。当我和老公第一眼看到她那明显有别于当地土着的中国人长相时,就爱上她了。我抱起她来,她甜蜜的笑着啃着自己胖胖的手指头,那双纯真无邪的黑亮的眼睛,满是对我的信任和喜爱。 老公逗着她玩,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什么,可惜我们还听不懂。邻居问我们愿不愿收养她时,我觉得简直是天降喜讯啊。 老公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还说要是我不愿意,他可以自己照顾她。 邻居跟我们讲了一些关于她父母家人的大概信息,我都一一记下来了,以便她将来长大了告诉她。 把她带回家以后,商量着怎么给她取个名字。老公深情的看着我,说希望她长大以后跟我一样,是个温柔可人,婀娜多姿的大美女,人见人爱,快乐幸福。他说,我们要叫她:赵晓霞。 看到这里,我的心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裂成了碎片。但是,我又没有感觉到多痛,因为我在妈妈的字里行间,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满满的真情和爱。虽然我是个可怜的遗孤,但是又很幸运的被邻居收留,被老爸老妈收养,后来又在二姨和外公外婆,舅舅们的关爱中长大,并没有被遗弃的痛苦感受。 我流着眼泪继续看老妈留下的日记,在这里面,我找到了我记忆里缺失的,照片里没看到的时光片段。 原来,我是太平洋一个小岛上的一家华裔移民的小女儿。我的亲生父母,是靠手艺维持一家人生活的普通百姓。尽管他们没有多高的文化和多丰厚的家底,但是他们勤劳,友善,聪明,能吃苦。很快就在这里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站稳了脚跟。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男孩,期待着再有一个女儿,生活就圆满了。但是,有天半夜,老爸把我托给邻居照看,他们回老屋子去看守没搬完的家什,累了一天的家人都睡得很沉很香,大风刮倒了煤油灯,引发了那场大火,等人们发现时,老屋子已经被烧光了,吞噬了我所有的人。我被邻居暂时收养了,直到认识了米家人。 我的曾黎妈妈,详细的记录了我过去的名字,他们叫我阿妮,大名叫梁燕妮。尽管线索不多,曾黎妈妈都详尽的记录在日记里。 大约收留我的一年后,这就是我两岁多的时候,弟弟出生了,他叫米扬帆。我的养父母,把他们对故国,对家人的眷恋都寄托在弟弟的名字里,期待可以早点得到家人的谅解,踏上归家的路途。 第36章 没动过 看完第二部分日记,我眼睛发涩,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没点头绪。窗外天色渐亮,我拉开窗帘,想打开窗户,呼吸点新鲜的空气。一张巨大的脸贴着窗玻璃,通红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我。我猝不及防的尖叫起来,震得窗户哗哗作响。我的心狂乱的跳起来,本能的拉开睡衣口,露出里面的玉佩来。这次却很奇怪,玉佩没有一点动静,我再往外看,窗户上空白一片,哪里有什么脸什么眼睛呢? 难道是我熬夜昏头出现了幻觉?但那感觉是如此清晰,怎么可能是幻觉。 手机适时的响起,我松了口气,拿起来一看,是程志权的。这么早,他不睡觉么?我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才开口道:“这么早,有事吗?” “没什么。我刚才突然觉得心跳,很心慌,就打电话给你了。”他低沉暗哑的声音显示出他也没睡醒,还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没事。你睡吧。”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他经常要出差,做的都是最危险的工作,要是分心了,很容易出事。 “不对,我直觉你有危险。”他坚决的说道:“你等我,我马上到。” “喂……”我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已挂了电话。 “这个神经病。”我叹了口气,正要去拉窗帘,猛然发现那张巨大的脸紧贴着窗户玻璃,似乎想拼命的挤进来。我刚平复一点的心又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我抑制着自己想尖叫的欲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觉告诉我,要做点什么,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这次,胸前的玉佩开始幽幽的发出一种红光,暖暖的,轻柔的把我整个包裹起来,我感到大脑里清明了许多,不再一片空白。这时,肩胛处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居然是程志权给我的那个不知名挂件,我从未注意过,此刻紧贴在我的肩胛处,像有一根针,在不轻不重的扎着我,让我保持冷静,不要慌乱。 我下意识的去握住它,感觉像是一块带着温度的木牌,光滑,干燥,有种让人心定的感觉。程志权赶来,最少也要半天吧,我苦笑着想道。 木牌在我手里突然变得越来越越长,最后定格在一种剑的状态,周身散发着模糊的光芒。我差点握不住给掉了。窗外那张脸已经把窗户挤变形了,开始有了裂纹,我本能的举起那把剑,刺向那张怪脸。 只听得“嘶”的一声,那张怪脸突然变得古怪异常,仿佛被什么融化了似的,不再清晰,渐渐扭曲,模糊起来。最后竟像一块被高温融化的薄冰,融成了一淌水,消失了。 我心里已经大定,却不敢懈怠,还是紧握着那把剑,以防不测。 “砰砰,砰砰砰。”有人敲门,我高声问道:“谁呀?” “赵晓霞,开门。”是程志权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焦急。我心里一暖,踉跄着奔过去给他开门。程志权一看我这副怪样子,松了一口气。进了门,他就直奔窗户跟前。我说道:“已经被这把剑溶化了。” “真奇怪,刚才还看到它在挣扎呢。这么快就被干掉了?”程志权不敢相信的仔仔细细的把窗户看了又看,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还来得这么快?”我没忽略他还穿的睡衣。看来他出门很急。 “谁告诉你我是从外地赶来呢?我调到市局半年了,前次不过是回县里协助调查案子罢了。”程志权拍拍我的头:“傻呼呼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啊?”我还是不明白。难道他跟我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妹,有心灵感应? “这个东西是一对的,你那把是雌剑,我那把是雄剑。无论隔得多远,只要佩戴它的那一方有危险,另一方一定会感应到的。”程志权拉开他的睡衣领口,露出强健的胸肌,让我看他胸膛上那块外观一模一样的木牌。可我的目光不争气的凝结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根本没注意他那块木牌。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跑神。”程志权大力拍一下我的肩膀,不满意的叫道:“好好听我说它的用处。”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看上去很普通,怎么这么厉害?”我赶紧集中精力去观察这对奇特的雌雄剑,免得流鼻血还被他嘲笑。 “这叫同心剑,是唐代一对隐士夫妻所造,他们把毕生精力和感情,修为都倾注到这里边了。”程志权郑重的说道:“别看它们不起眼,只要你会用,不比任何一种兵器差。” “你会用吗?”我好奇的问他。 “傻,你觉得我需要用它吗?”程志权哈哈一笑:“只有你需要这种护身符。” 想到他的特殊职业,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自我保护能力比我强多了。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听他讲完同心剑的用法后,才想到问他那张脸是什么东西。 成志全让我看他的手里提着的东西。我这才看到他手里居然有东西的。我好奇的观察那扁平得荷包蛋似的东西,赫然发现是一只巴掌大的蛾子,它的双翅上,长着一对人眼似的图案,通红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这只是来找它妈的?”我嫌恶的退开几步。程志权嗤笑道:“这就是被你伤到的那只。要是你会用剑的话,它大概已经被剑吸干净了。” “咦,它也会邪术?”我吓得把木牌抓起来就要取下,程志权拦住我,沉着脸道:“你敢取下来试试。” “怎么了?难道等它把我也吃掉?”我气冲冲的说道。“胡说八道。它只会伤那些邪恶的东西的精气。” “这叫什么?”我不再跟他扯皮,指着那只蛾子问道。 “它叫鬼眼蛾,是一种专门吸食怨气为生的蛾子。”程志权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不知道它怎么会找到你这里来的?” “呃……我还以为它完蛋了,没想到还活着。”我泄气的说道,一想起它刚才拼命挤玻璃进来的诡异进展,头皮还发麻。 “也差不多了,现在它就是只普通蛾子了。”程志权笑着说:“你要是喜欢,可以把它当宠物养。” “咦,拿远点,好恶心。还养它?”我连忙推开他递过来的手。 “真的。别看它长得吓人,其实这家伙不但珍贵,还有奇特的预测危机的能力。且性格温和,爱干净。最重要的是它不需要你喂养照顾,它自己会找吃的。”程志权滔滔不绝的介绍道,像个推销自己产品的热心的商人似的。不过他说这么多,还真让我有点动心了。要是真有这么个神奇的危险预测器,也许我会安心得多。 “它刚才不是就很吓人嘛。”我担心的说。 “它是被你这里某种东西吸引了,不是针对你来的。现在它不会再吸食怨气,但它还是能预知的。”程志权松开手,摸摸蛾子毛茸茸的脑袋:“去吧,看看你刚才要找得东西在哪里!” 鬼脸蛾一获自由,马上振翅向我家阳台飞去。我家阳台是封闭式的,连着厨房。买下来时除了清除杂物,基本上没有动过。 第37章 逃命 我紧张又好奇的看着鬼眼蛾在阳台上盘旋了好久,终于停在了我阳台上一盆脸盆大小的花盆上。但它只是约做停留,马上又飞回来,停在程志权手上。看上去很温顺听话的样子。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摸它,它瑟缩了一下,居然歪着脑袋瞪着它那对大眼睛抗拒的看着我,很害怕似的。 本来我很讨厌蛾子蝴蝶类的飞虫,觉得又脏又诡异,但是被程志权一说,好像没那么讨厌了。我有点抱歉把它伤成这样,一边摸摸它一边说:“你不能怨我呀,我又不知道你的来意,再说,你刚才好吓人的。” 鬼眼蛾眨眨它的大眼,无辜的看看我,又看看程志权,似乎也是一副很冤枉的样子。 “你别动个盆,我去找人来解决。”程志权交代我说。 “这个家伙以后你每个星期喂它一次你的血就行了,永远不会背叛你了。一次两三滴就够了。平时它自己会出去喝露水树汁的。”程志权把鬼眼蛾放到我手上,匆匆忙忙往外走。临到门口,又折回来,掏出个什么东西来贴到那个花盆上,让我关好阳台门,不要乱跑。 我看着手上微微发抖的蛾子,全然没了刚才那种凶悍诡异的样子,跟只受伤的小鸟似的,安静的停在我手上,一动不动。想到它是被我误伤的,我有点愧疚。“你要吃我的血么?”我问它道。它抬头看看我,大眼里满是渴望又有点怀疑。 “你等着。”我说完,去找了根针来,准备扎破手指头喂它。 “咕咕。”它突然发出短促的叫声,有点像小猫撒娇时的声音。我停下来看着它:“你什么意思?” 它飞到我手指头上,伸出一根像针一样的吸管来,居然是透明的,没有一点威胁感。我不知道它要干嘛,就看着它的举动。蛾子从吸管分泌出一点透明无色的粘乎乎的液体来,给我抹在手指头上,然后用它的口器轻轻的在我手指头上扎了一下,很快的吸食了一点血液,然后飞到空中,不停的转着圈,一副很陶醉很兴奋的样。全程我居然没有一点痛感。看来这家伙分泌的物质有点类似麻丨醉丨的效果。 在空中跳芭蕾似的转够了,它才飘飘然的飞下来,停在我肩头上。不停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脸。我无语的注视着它的举动,不知道它累不累? “主人,我不累。我喜欢你的脸,比程志权的手滑多了。”脑中闪过一个声音,娇滴滴的带点稚气。这里只有我和它,不会是别人。难道它会心电感应?“主人,这是我们鬼眼蛾的特殊本领,能跟自己的主人沟通。” 难道以后我想什么它都会知道?我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放了个监视器在身边,有点后悔莫及。 “主人放心,我只会感应跟我有关的信息,别的没有感应。”鬼眼蛾表态道。 “你有名字吗?”我问它。 “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叫大宝……”它有点害羞的说道。“噗……”我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它们就给我取的这个名呀,我不喜欢也没办法。”它委屈的看着我:“要不你再给我取个?” 我想了一会,又问它:“你是女孩子吗?” “不是,我们是雌性同体的。”它自豪的说,但一会又黯淡下去:“我们的生存能力太弱了,一般只有少数能长大存活到可以繁殖后代的年龄。我还只是半大,还要15年才能长大。” “啊……”我被它最后一句话惊到了。难怪它说它们来不及长大,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真的太漫长了,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不可预知的危险。 “你从哪里来的?”这是我最迷惑的事情,对于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物种,这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们生活的世界,跟这里好像不在同一个空间。”鬼眼蛾说:“我们那里,没有人类,所有的生物都是和平共处的。我是被什么神秘力量召唤来的。到了这里没有多少可以吃的东西,只能靠吸食你们说的怨气维生。现在你把我打回原形,我也不用再吸那种东西了。” “那你以后吃什么?”我担心的问道。“我可以吃树汁,吸露水花蜜。”它有点羞涩的眨眨眼:“我也回不去了,只能适应这里的生存方式。” “你其实挺可爱的,我以后叫你旺旺好不好。”我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身体,心里充满了内疚。要不是我大惊小怪的伤了它,也许它还有能力机会回去吧。 “我更喜欢现在这样,之前那个样子我很讨厌。”旺旺又用它的脑袋蹭蹭我的脸,说道。 成志全带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风风火火的赶来,见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白了我一眼:“你傻了?自己大白天说梦话。” “这是锣婕的师兄王元,来看看那个花盆。”程志权简单的跟我介绍了下,我向他们笑笑,去烧水泡茶。 “你该改行当神棍去!”我低声对程志权说道。“本来就是。”他得意洋洋的瞪着我,一转身又到阳台去了。 也不知道他跟那个王大师搞什么,把阳台门反锁了,黄色的符纸贴得满阳台都是,又滑稽又诡异。我也帮不上忙,跟旺旺在窗户外面抓耳挠腮的看热闹。 只见王大师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一脸凝重。不一会,那个花盆好像着了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只见一股五颜六色的烟雾从花盆里蹿出来,在阳台里来回左冲右突,急着逃命似的。 我跟旺旺看得目瞪口呆,旺旺突然说道:“它是一只蝎子精,很毒的,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呢?” 我也在迷惑呢,这五颜六色的不像鬼怪,怎么会把旺旺引来呢?难道一只蝎子也有天大的冤屈? 王大师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个破不溜丢的袋子来,朝那股花里胡哨的烟雾一抛,只听一声怪叫,那股烟雾一股脑的被袋子收进去了。 “王胡子,我跟你没完。”一个尖细的女声咒骂道,十分怨毒,让人听得汗毛倒竖。 “对了,王半仙,你的胡子呢?”程志权似乎才注意到王大师的下巴光秃秃的,一脸迷茫的问他。 “别耽误我办正事。”王大师很不耐烦的推开他,打开阳台门出来了。“你不想你的情人受伤,就把这个骨灰盒找地方埋了,做个法事,一劳永逸。” “骨灰盒?”我郁闷的看看他们:“哪呢?” “我先走了,你们收拾一下。”王大师很忙,急急的向外走。我刚要问他多少酬金,程志权一把拉住我:“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回见。”王大师已经进电梯去了。 “喂,你怎么这么不礼貌啊,好歹给人家点辛苦费啊?”我拍开他的手,又指着花盆道:“这个又是什么?” “他捉一次鬼,普通的收费2,难缠的5。要找帮手的10万起步。”程志权也不看我,一边说一边去搬那个贴满了符纸的花盆。 “他捉一次妖价格是鬼的两倍。你自己估计一下,你这个又是鬼又是妖的,得给他多少合适?” 第38章 求饶 “闪开,我搬这个去埋了,要去看热闹吗?”程志权用屁股顶开我,一边举着花盆给我看:“这个叫全家福。是一个神秘的少数民族用来装一家人骨灰的特制骨灰盒。” “x,这么吓人?”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赶快给他让开。“谁这么缺德,把这个当花盆摆在这里?” 也不 “你自己家你都不知道吗?”程志权嘲笑道:“不是你懒得去丢或者想白捡个花盆,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确实是当初我偷懒懒得去丢才放到现在。如果你遇到的是别有用心的人,早就倒大霉了。”程志权淡淡的说道:“这个花盆现在其实是无主之物。它家已经没人了。” 我听得心生恻然。虽然感觉很后怕很别扭,但我在这里多年确实没碰到过什么不好的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说。程志权默默的等着我收拾好出门,一起往郊区驶去。 到了郊区一个看上去很僻静的地方,程志权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先祭拜了土地神,才开始挖坑。没多久他就挖了个较深的坑,把骨灰盒放进去,细细的填好土,又在边上种了棵树,简单的祭拜一下,才离开。 回到家里,程志权逗着旺旺问它这个屋里还有没有问题。旺旺用神识告诉我安全了,也很干净。我想着那道五颜六色的烟雾,问程志权:“那个蝎子精是怎么回事?好像还认识那个王元嘛。” 成志全哈哈一笑:“她不但认识王元,还有很深的瓜葛呢。”我听他说得意味深长的,实在忍不住好奇,非要他说个清楚。程志权这才原原本本的告诉我:“那个王元,虽然锣婕都是成志权的徒弟,天份还很高。无奈亦正亦邪,不太遵守门规师训,还特别好色贪酒,犯了门规,早被成志权逐出师门了。但是此人天份奇高,又爱钻研旁门左道的各种法术,竟然学了一身了不得的本领。好在他不干作奸犯科的事,也不跟坏人伪虎作怅,名声还不坏。只是这个人生性怪癖,轻易不肯给人办事,拿着钱还不一定请得动他。” “他跟那个蝎子精本来是死敌,王元不知道耍了什么诈,把蝎子精骗着把自己精心修炼了千年的摄魂针给他用,还为他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结果这个王元把孩子送给了他的另一个情人九尾狐修炼什么情毒花。蝎子精知道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魂飞魄散了。就这样,蝎子精跟王元大战一场,彻底决裂了。蝎子精失去了最厉害的法宝摄魂针,又被失子之痛搞得心神大乱,惨败在王元手下。要不是那天月食,王元功力大减,蝎子精大概早就被收了。” “这个王元好狠啊,真是灭绝人性。利用情人倒罢了,居然连亲骨肉也不放过。”我真是听得又气又恨,虽然蝎子精不是人类,但她修为千年,早已化作人形,且具有人类的七情六欲。对情人的感情早就超过很多人类的女人。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这件事早过去多年了,王元一直很后悔,想弥补蝎子精。每次遇到她都跑了,这次王元找到它,不会再害它的?”程志权说道。 我冷笑道:“他可不一定像你说的那么好,谁知道他会不会把蝎子精拿去干啥呢?” 成志全大概也没把握替他的老熟人说啥好话,只有沉默而已。已经快到中午了,我执意要请程志权吃了饭再走,他推不了,只好跟着我来到我家楼下的一个小饭馆。 “这里看起来还不错,你经常来?”程志权打量一下饭馆里的布置,随意问道。 “偶尔偷懒的时候会来。多数时候还是自己做。以前都是到我二姨家蹭饭的。”我笑着说。 “你二姨是个好人,可惜不长寿。”程志权叹了口气,深邃的双眼幽幽的望着不知名的方向,仿佛触动了他心底的什么心事,竟然又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我不习惯这样的他,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吗?我父亲去世后,我就很少到亲戚家去了。”程志权收回目光,盯着我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他。 “我的父亲是个正直本分得老丨警丨察,一辈子不巴结谁,也不曾得罪过谁。我不是吹捧他,在单位他是出了名的好人,大家都很喜欢他,也很尊敬他。可后来他生病了,需要大笔的医药费,竟然没有几个亲戚愿意借钱给我家。除了我姑姑和老人们,其他人竟然劝我放弃治疗,说那是什么无底洞,都不愿支持他哪怕多活一天。我求他们,希望他们相信我会还那些钱,可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后来,我的小叔叔从国外回来,知道我的困境,给我爸找了最好的医生和医院,包了全部手术费用,我爸又多活了几年,前两年刚过世。”程志权面无表情的,声音平淡的说着往事,竟那么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似的。我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我懂,真的。” “嗯。”他微微笑了一下,反手包着我的手紧紧握住:“不用担心我,都过去了。其实我也不恨他们,都是普通人家,挣钱不容易,谁都不愿拿钱给别人打水漂吧。” 他说得没错,谁家挣钱都不容易,再好的关系,别人也没义务非得帮谁。但是,对于在危难中的人来说,哪怕是一句贴心的话,都是莫大的安慰。反之,则会让人心寒入骨。 饭菜上来,程志权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说我会挑地方,又实惠又美味。我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他吃得那么香,真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从饭馆出来,他回单位去上班,我也收拾东西准备去单位报到。 旺旺本来要跟我去玩玩,但我怕它吓到人,也怕它被什么 伤到,坚持要它在家里待着,等到我回来再带它出去透气。 到单位正好碰到马力和他的美女姐姐王林林。姐弟俩走在一起,男的帅女的美,又耀眼又羡煞旁人的一对。我没有自知之明,知道对比的结果是什么,仍然还是厚着脸皮跟他们一起一直到办公室。 第39章 说道 一路上不少同事,学生以经看到我,都惊喜的跟我打招 呼。有两个学生特意过来问我教那个班,他们要介绍同学熟人过来。 “看到了吧,我为啥把她叫回来!”王林林得意的拉着我的手,跟马力炫耀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问道。 马力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赵晓霞姐,你真的好牛啊。刚回来就这么受欢迎。可不可以传授点秘籍给我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秘诀就是认真负责。” “唉呀,惨了,看来我要被淘汰了。”马力夸张的摸着额头,瘫倒在沙发上。 “哼哼,丢了我的脸事小,要是被老爸知道你只是来混日子泡妞的,看他怎么收拾你。”王林林嘿嘿嘿的奸笑起来。 “我打赌赢了,你说的输了请客的,今晚怎么办?”王林林扯着马力的耳朵问道。 “唉呀姐,你轻点。把我扯成猪八戒你怎么赔。”马力痛得眉头都皱起来,连声求饶。 看着这对活宝闹了一阵,我辞别他们出了单位大门,好巧不巧的遇到蔚渴和洋洋。“姐,真巧!”洋洋高兴的跟我打了个招呼:“正找你呢。” “什么事?”我问道。 “张老师说要去玉竹,问你有空没有。”蔚渴解释道。 “我正要跟你们说呢。”一路上,我把猫猫在养狗场惹的麻烦跟他们说了一遍。蔚渴和表弟听得瞠目结舌,久久没有说话。良久,蔚渴才笑不可抑的问我道:“表姐,你说钿老大是不是气疯了?” “那是免不了的。”我也忍俊不禁的笑道。 为了赶时间,晚上我们就出发了。程志权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七座的越野车,拉着我和蔚渴表弟,张老师和他的助手小丁出发了。 还 直接到了养狗场,钿老大看到我,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欢天喜地的去安排我们住宿去了。 猫猫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老远看到我了,跟个车轮子似的滚过来。我来不及闪开,被它重重的一头扎进怀里,站不住脚,一头向后倒去。 “这个臭鳖,你想害死她呀!”程志权眼疾手快的揽住我,堪堪向后退了几大步,才勉强稳住。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猫猫也不理他,赖在我怀里不愿放开。 “憋死我了。”旺旺挣扎着从我上衣袋飞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猫猫:“主人,它是谁?” “这是猫猫,这是旺旺。”我给它们介绍道。本来还担心他们合不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猫猫见了这个新朋友,居然没有闪躲,更没有排斥。它好奇的看着旺旺,上下打量它,过了半晌,稚声稚气的说道:“你好漂亮啊,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旺旺显然被它的话逗乐了,快乐的在空中转了个圈,狂点头。张老师本来还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一直没出声。到这时,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大跌眼镜,想不到在人类眼中吓人诡异的旺旺,居然一露面就把猫猫迷得晕头转向,赶紧示好。 只有小丁,大概头一次见会打滚会说话的鳖,第一次见会跟人类沟通交流的飞蛾,早就呆成了一尊雕塑,只会看不会说话了。 猫猫跟旺旺相亲相爱的玩去了,我们也都困了,各自道了晚安,歇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门口的景象把我笑得再次差点抽了。猫猫背上停着旺旺,旺旺背上却趴着一只小的几乎看不出来的金龟子。看来,旺旺到这里又交了一个新朋友。这奇怪的三人组合,正巴巴的等在门口。 “主人,早安。你看我的新朋友,漂亮吗?”旺旺先飞到我脸上,蹭了几下,娇滴滴的问我它的新朋友如何。 “很好啊。不过,它懂你的意思吗?” “它们很多话。”猫猫抢着说道。显然,它是三人组的老大。 成志全懒洋洋的过来:“你快变成幼儿园的园长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跟他向张老师他们走去。吃过早饭,钿老大让猫猫带着几条威猛的大狗跟着我们去当护卫。大勇摇头晃脑的想跟着去,被钿老大关在犬舍里,呜呜的嚎个不停。 我告诉旺旺,这一去也许很危险,还是不要去的好。它瞪着我好久,不满的说我看不起它得战斗力。弄得我没话说了。 它的金龟子朋友倒听懂了似的,无声的飞走了。猫猫神气活现的跟旺旺说道:“你看,还是我靠谱吧。” “你就别吹嘘自己了,旺旺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呢。”程志权冲它瘪了下嘴,猫猫把头一昂,一副我不理你,你就装吧的样子。程志权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到了山下,猫猫指引着程志权把车开进了一条小路,七弯八拐的来到一个狭窄的山隘口停下了。程志权迷惑的说道:“这是哪里呢,我本来很熟的,竟然像第一次来。” “这里有长老设的结界,你当然没来过了。”猫猫鄙夷的看 了他一眼说道。 “主人,我知道怎么进去再出来。”旺旺偷偷跟我交流。“你知道就行了,别告诉别人,免得影响猫猫族人的安全。”我交代它道,心里惊奇不已。 猫猫带着我们到了它母族长老的地方,让我们等等,接着它通报去了。 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大群老鳖小鳖,但是,等猫猫出来时,身后跟的却是一个黑衣老者,慈眉善目的很可亲。他殷勤的把我们迎到屋里,有小童无声的忙碌着上座,摆茶。 张老师和老者详细的说明了来意,想请老者派一个身手修为不错的长老去帮我们查探一下水下的情形。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没想到老者沉吟了半晌,还是拒绝了。我们都很着急,也很失望,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者的理由很简单,玄武族都免不了被控制利用,何况它们鳖族呢。 一时之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猫猫看来也很焦急,但它跟怕触怒老者似的,只能在一边不停的转圈。 第40章 神游 “停!”老者突然出声喝止了猫猫:“转得我头都晕了。罢了,还是我厚着脸皮去请师叔走一趟吧。” 老者好像下了决心,站起来说道:“明早你们到山下来接师叔吧。” 张老师从怀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来,恭恭敬敬的递给老者,说道:“老人家请收下这个,权当于某感谢你们义举的心意。” 老者接过去一看,竟然双目圆睁,颤声道:“这东西你们从哪里来的?”张老师也被他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说是一个故人送的。 老者珍重的捧在手里,双眼含泪,低声叹道:“这都是天意啊,该还的是躲不过去的。” 我好奇的打量他手里的东西,原来是块不起眼的木牌,但是老者如此宝贝,看来不是寻常之物。 从鳖族那里告辞出来,我们回到倾评薪村休息。张老师拗不过猫猫和旺旺的磨功,只得给他们讲那个木牌的来历。 “那是我年轻时的一段奇遇。那年我刚满二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我学的考古学你们都知道。可那时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你们是不知道的吧。 我的导师接到上边的一个任务,找他主持发掘一个汉代古墓。当时导师不想去,因为他正在写一篇论文,不想被打断。可上边很坚决,非他莫属。导师怕连累家人朋友,只好答应去。 去之前,学校替他选了我和两个同学去给他当助手。说是当助手,其实是监视他。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我那两个同学相继莫名其妙的丧了命,我和导师才发现真相。过程我不说了,太久远了,很多细节也想不起来了。反正我们去了六个人,最后只有我跟导师活了下来。这还有赖于那块木牌。那是我在古墓第一天在墓地发现的。 那天很早我就进入墓地了,除了导师,其他人都还没起来,我本来想大概看看古墓什么样,没想到里面很大,暗道很多,我走迷了。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觉得多害怕,就是有点急,怕去晚了扣学分。 到一个墓室的时候,看到一块石板压着一只老鳖。当时我还觉的挺好玩,因为我没见过那么大的老鳖,足有马车车轱辘那么大。等我靠近了,那只老鳖恳求我救它出去。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被压在底下的。就把它救了出去。 老鳖获救后警告我,让我们离开这里,说这个古墓很邪门,好多进来的盗墓贼没有活着出去的。我跟导师说了,导师说他知道,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的家人都被看管起来了。导师让我想办法逃走,我本来已经跑掉了,可我不放心他,又跑回去了。到墓地时,墓地已经塌陷了,导师被埋在废墟底下。所幸他还活着,我没法把他救出来,只能报了警。当地派出所带了好多群众来救援,帮我把导师救了出来。我的导师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那只老鳖把他推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后来我回到学校继续上学,导师从没跟人提起过那次考古,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次考古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去那里考查。我问过导师,我走后他发现了什么,怎么会那么快就塌陷了?他不愿提起,我也不敢再问,就这么淡忘了。前几年,我去那个地方出差,有个老乡把这个木牌交给我,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交给这个老人就行了。这次出来前,想起你们提到猫猫,不知道怎么就把它带来了。” “你一直觉得是老鳖托人给你的那块木牌是吧?”我忍不住问道。 “是的。”张老师回答道。猫猫和旺旺都满脸问号,显然没听懂那个木牌到底有什么用。 “简单点说,木牌是信物。”程志权说道:“两个小笨蛋,懂了没有。” “呃…”猫猫和旺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一脸雾水。 “那个,我要休息去了。”洋洋和蔚渴直打哈欠。我也回自己房间去,还是上次来时住的那间。 张老师和小丁住的一间房,程志权自己单独住一间。我独自坐在阳台上,看夕阳渐渐西沉,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感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越来越喜欢看日出日落,常常放任自己在满天霞光里放飞所有情思,神游太虚。 猫猫和旺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猫猫不停的嘀咕着,旺旺则无声的用它的大眼睛表达着对猫猫的认同或者不满。不知道这两个会说话和不会说话的家伙是怎么交流的。但是明显的,这两个家伙交流起来没有障碍,还很麻利。 “猫猫,你们在讨论什么?”我随口问道。“主人,它说它要去把钿老大的厨房扫光。”旺旺鄙视的看着猫猫:“它怎么吃得下那些污浊恶心的东西?” 我忍住笑,不知道怎么跟它解释猫猫是个杂食且胃口奇大的家伙。但是,它们一起滚了,我可以得到安宁。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旺旺,你可以到钿老大的养狗场吃花蜜吃个够。” “对的对的!”猫猫猛点头,不停的附和。 猫猫和旺旺迫不及待的跑了,我打开手机音乐,一边听着,一边陷入了梦乡。 “姐姐,姐姐,快跑……快跑啊……”弟弟小扬帆的声音焦急的传入耳中。我挣扎着睁开眼,又是在老宅,在那个暗道里,弟弟拼命的推着我,催促我快走。他瘦得惊人,圆鼓鼓的苹果脸尖成了瓜子。“我们一起走,不要在这里等死了。”我试图去拉他。但是他甩开了我,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把我推到了暗道里面。接着,他按动了机关,一块巨石从里面把暗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我只能从石头与墙壁之间的缝隙艰难的察看里面的情况。 有限的视野里,我看到弟弟踉跄着跑向前院,大门被什么顶开一个缝,潮水般的飞鼠拼命的往院子里涌来。 飞鼠疯狂的在弟弟周围飞蹿,但它们似乎近不了他的身,急得吱吱喳喳的怪叫着。我看着黑压压数不清的飞鼠群,大声叫道:“弟弟,快找地方躲起来。” 第41章 随意 “姐姐,你快走啊。”扬帆突然吐出一大口血来,飞鼠群先后退了很远,都出院门去了。他赶紧关好大门,屋里暂时安静了不少。我看到他拿了一把小刀,闭着眼,使劲在手腕上拉一下,只见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一堆符纸上,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那些符纸像大鸟似的飞了起来,冲向门外的飞鼠群。飞鼠的尸体从半空纷纷往下坠落,弟弟跑到暗道口,大声道:“姐姐,我挡不了多久了,你快走吧。见到爸妈,告诉他们,我尽力了,没有出去过一次。”他说完,又冲了出去。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用自己的血,一次次逼退了飞鼠,但他自己,脸色越来越白,摇摇欲坠了。他突然朝我这个方向笑了笑,摇摇晃晃的朝一堆杂物走去。我记得那里有好几桶煤油。他想干嘛? 他吃力的提起油桶,从大门口一直倒到一口枯井边上,一纵身跳了下去。不一会,只见冲天的火光从井里一直燃到大门口。 “弟弟!”我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了,泪水不停的掉落下来,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醒来的,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都是清一色的满含担忧,焦急的脸。见我醒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表弟抓着我的手:“表姐,你吓死我们了。” “怎么……”一开口,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声音又暗又哑 ,喉咙跟着了火一样,又干又痛。 “你又喊又哭的闹了半夜,整层楼都惊动了,我们又叫不醒你,都急死了。”蔚渴眼圈红红的,神色憔悴。 “我们都想报警了。”猫猫和旺旺抽泣着说道。 “报警?”我不解的问,有那么严重吗? “我是说……”猫猫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用词。反正就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你都梦到什么了?”程志权关切的看着我,深潭似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心和害怕。不知道他害怕什么,但我就是知道他的感受,因为在失去二姨时我就感受过那种锥心蚀骨的痛苦和刻骨铭心的恐慌。昨晚,看到弟弟陷入绝境,偏又无能为力,也是这种感觉。 “我梦到弟弟被飞鼠围攻,无路可逃,为了掩护我,陷身火海……”即使知道是虚幻的梦境,还是觉得那么无力那么绝望,我忍不住又泪流满面。 张老师和小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开口:“你可能经历过一些事,在梦里会重现。” “我不知道。”我摇着头,试图想起点什么来,然而都是徒劳的,除了梦里的场景,并没有更多的线索。 成志全看看时间,对我们说道:“该去接人了。” “你们都忙吧,别管我了。”我挣扎着坐起来,头晕乎乎的,但还不要紧。 “你就不要去了,留在这里休息吧。”程志权制止我起来,让我躺下。 “我留下来陪你。”旺旺乖巧的依偎在我脸颊旁。程志权赞许的点点头,跟着其他人出去了。 每个人都叮嘱我好好休息,我自己也知道去了也是帮不上什么,只能拖累他们罢了,只能老实呆在旅馆。等他们走了,我又躺了一会,实在睡不着,就跟旺旺说起梦里的事。旺旺显然还不太懂人类复杂的感情和心理活动。它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说道:“你干嘛不直接把他带回来?”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它解释这里的世界。其实我自己也不懂,也许梦里的世界对于它那个世界是没什么区别的,可以穿越到现实中的。但是这里不能。 旺旺见我久久不回答它,有点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我有点饿了,到哪里去找点东西吃呢?” 我一下子想到了镇上的花园,在一片竹林后边,这个时候开满了无数的不知名的花。刚刚要跟它说,旺旺已经振翅向窗外飞去,一边传递给我一句话:“我一会就回来。” 来不及提醒它注意点,它已经消失在阳台外。 我有点羡慕它的方便快捷,能说走就走,我却没那么随意。 快到中午时,旺旺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它,打算去那个公园找找它。出了旅馆大门,正好看到一辆牛车“哒哒”的从门前经过。老板娘冲他招招手:“喂,朱老二,你过来下,帮我把这个姑娘带到公园去。” 被叫做朱老二的汉子四十多岁,十分壮实,憨厚的笑道:“那个公园有啥好玩的,上来吧。” “我们自己不希得看,还不兴外边的看看?”老板娘给了他一支烟,朱老二热情的请我坐上他的牛车。 我笨手笨脚的爬上去,坐好,朱老二问我去公园干嘛?我随口说道:“听说挺多花,去看看。” “花是挺多,可又不香又不好看,整天引得一群野蜂在那乱飞,见人就蛰,你还是小心点。”朱老二瘪着嘴说道。 我谢过了他,专心看路旁的风景。到了公园,朱老二停下车,让我下去。我向他道了谢,连忙往公园跑。上次来时还好,没有什么野蜂,这回却十分诡异的飞满了成群的野蜂。 我站在一边不敢乱动,不知道这些野蜂会不会蛰人,观望了一会,突然发现野蜂并不是随意的聚在一起的。我又仔细看了一会,它们分成了两群,似乎正在对峙。 黑压压的两团野蜂似乎在酝酿一场大战,双方都没有先动,也没撤走的迹象。我本来想绕过它们去找旺旺,但是,就在我要踏出第一步时,蜂群突然有了变化。从密集的两团突然变成了长长的两列,把路堵了个严实。 我暗骂了一句晦气,掉头向外走,打算另外找路。 “主人,我又找到了新朋友,你快来看看。”突然心里一跳,传来旺旺的信息。我大喜,忙问它在哪里。 旺旺回应我道:“我在你身后。”我惊讶的一转身,差点吓得跌倒。旺旺跟一群火红的大拇指大小的野蜂在一起,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仔细看这些周身艳丽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的红蜂,竟然还挺漂亮。 “主人,它们是我的新朋友,叫赤焰,它们会喷火哟。”旺旺得意的介绍道。 第42章 诡异 “你怎么找到它们的?”我哭笑不得,这家伙多缺朋友?到哪里都可以呼朋唤友的一大帮。 “它们在争食物,我正好碰上。”旺旺说道。 “知道它们的来历吗?”我问它。 “它们是一个叫朱先魁的人养的。后来那个人失踪了,它们就成了野蜂。”旺旺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探查情报的神器呀。 “好吧,你打算加入它们还是收编它们呢?”我哭笑不得的问它。 “我已经收编它们了。不过它们习惯了野外生活,不习惯跟人类一起,所以还是随便它们自己吧。”旺旺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它们怎么办,反正别跟着我就好。要是走到哪里都一大群火焰一样的耀眼的东西跟着,谁还跟我来往? 旺旺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忙表态:“它们不会跟着我们的,不要担心。” 再回过身去,那两群对峙的野蜂已经不见了。大概被赤焰蜂吓跑了吧。旺旺依依不舍的跟赤焰们告别了,才飞到我上衣口袋里。我带它回到旅馆,老板娘兴冲冲的拉着我的手,带我来到餐厅:“你还没吃饭吧?快点过来吃点。”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愣住了,迟疑着不敢进去。她见我脸色不对,满脸堆笑的解释道:“今早小成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炖点汤给你补补,你要不吃,他回来我可不好交代。”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释然了,暖洋洋的,这才进去吃饭。看来程志权说话很管用,老板娘没少费心炖鸡汤,不但加了些补品,还格外清香可口。 见我吃得这么香,老板娘笑得跟朵花似的:“妹子,我看你面相和言谈举止真是有福气的人,难怪小成这么关心你。” 我听她闲话,也不出声,随她说去吧。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跟不相干的人说多了,只会越描越黑。 吃好午饭,已经下午两点了,程志权他们还没消息,大概要到晚上才会行动,我也没打电话,怕他们不方便,就让旺旺跟猫猫传个我已经没事了的讯息,免得他们挂念。 傍晚天将暮时,旺旺也接到猫猫传给它的消息,它的师祖已经下水探查情况去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进去的,有没有被人发现。旺旺停在我肩头打盹,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跟猫猫那张扬,嘈杂的睡觉方式完全两样的。我把它轻轻放到枕头里面靠墙的地方,起身到阳台去,意外的发现天色竟然变得晦暗不定。好像要变天了。 刚才还晴空朗朗,彩霞漫天,这么快就乌云密布,偏又没有什么风,压抑,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来。大片的乌云以一种奇快的速度在聚集,不时伴着隆隆的雷声。 “糟了,快下大雨了。”我记得他们都没带雨伞,不知道会不会淋雨。正在想着怎么提醒他们,突然一道闪电劈空击下,阳台下面的深涧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跟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深谷里烟雾弥漫,像被那道闪电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底下狰狞可怖的面目来。 “轰”的一声巨响,又一道闪电巨大的利剑一般直奔谷底,我心惊胆战的向下看去。在耀眼的亮光中,只见谷底下仿佛地狱之门被开启了一般,火红的岩浆翻滚着燃烧着,向上翻涌而来。 “天哪!”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倒退几步,正要喊旺旺,猛然发现它早就停在我肩头,拍打着翅膀,一副跃跃欲试的极度兴奋的样子。 “你要干吗?”我不安的问它。 “主人,我要去吸点营养,一会就好。”它刚把信息传递给我,已经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俯冲向那片灼热耀眼的烈焰。“旺旺回来!”我大声疾呼,可惜它根本不理会我,一头扎进了那片翻腾的熔岩中。 “哎……”我唯有痛惜的低叹。 我呆呆的看着谷底出神,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谷底又恢复了死寂的昏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极目远眺,隆隆的雷声中,一道庞大的黑影从山谷底下迅捷的向县城方向蹿去。黑影消失后,天空中的乌云仿佛收到信号一般,突然间很快的烟消云散了,闪电,雷声,雨滴都销声匿迹,又是晴空万里,诡异之极。 旺旺旋转着,从谷底飞了上来,在空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好半天才轻盈的停到阳台上。我仔细检查下它,发现它除了变胖变大了点之外,基本上没啥变化,才放心的放开它。 “主人,放心吧,那条火泥鳅不是我的对手。”旺旺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听着它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怎么说话了?”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那条火泥鳅很有点营养,所以我不但把上次被那把破剑吸掉的营养补回来了,还大大的长进了一截。”旺旺掩饰不住兴奋的说道。 “火泥鳅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刚才被我打得跑掉的那家伙。”旺旺懒洋洋的看着我说道。它打了个呵欠:“累死我了,我要去睡觉。” 我迟钝的想到刚才那道消失在县城方向的巨大黑影,分明是上次被猫猫拖回来吃掉的蛟龙的几倍。但是它居然说是条泥鳅?难道它说的还有别的东西? 我百思不得其解,欲待再问,它已经睡得叫不醒了。 我呆呆的盯着它出神,除了它身上诡谲难看的红眼斑纹更明亮以外,真没看出它哪里有对付那巨兽的能力。 我有点困了,简单梳洗了下,搬了张躺椅到阳台上,打起了瞌睡。 睡了不知道多久,安稳的居然没有做梦。醒来时发觉旺旺正停在阳台的一个花盆上,昂着头,瞪着它那对黑亮的大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 旺旺见我醒了,高兴的问我:“没做梦吧?” “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看天空,大概是半夜了吧,月儿高挂,清辉四笼,虫声唧唧,一派祥和。仿佛傍晚那场雷雨只是幻景。 “我在这里蹲得腿都软了。”它抱怨道:“你还是到屋里睡吧。” 第43章 变的异常 “有他们的消息么?”我问它。旺旺摇摇头:“我一直没睡呀,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安静。”我打开手机,真的没有来电,短信,安静得异常。 “旺旺,你再试试,能不能感应到他们。” “好啊。”旺旺闭上眼,认真的感受猫猫的信息。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连正常的信息也没有。我从没有这么慌乱无助过,5个人和2个神兽,居然就这么安静的失去了信息。 突然想起程志权说的同心剑,有了危险,我这方是有感应的。我把木牌握在手里,用心去感应它的信息。不一会,木牌开始发出淡淡的幽光,我伸开双手,木牌升到了空中,变得越来越大,足有半张桌子大。绿色的光影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镜面。镜面里,是程志权和猫猫,师祖。他们被困在一间小小的密室里。猫猫和它的师祖似乎在闭目养神,程志权百无聊赖的抠着鼻孔,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旺旺,能跟猫猫交流吗?”我急切的问道。 “我试试。”旺旺飞到镜面前,盯着猫猫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不一会,镜像里的猫猫开始不安的东张西望,一脸困惑的样子煞是搞笑。 “主人,我知道了。猫猫他们被困住了,但还没惊动对方,所以暂时还没危险。”旺旺扑闪了几下翅膀,锦像消失了。我把木牌收好,暂时定下心来。 “他们触动了那个阵的防御系统,就是说他们还没进入阵法中。我们得尽快知道他们在哪里。”旺旺说道。 它说的是道理,可我又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呢?正一筹莫展,六神无主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表弟。我赶紧接起来问道:“洋洋,你们在哪里?” “姐,我们在锣婕家里,他正在推算成大哥他们的位置。张老师也在准备破阵,等会你让旺旺带它的朋友们去截住那条火龙。”表弟洋洋急迫的说道。紧接着挂了电话。 我一口气跟旺旺说完,旺旺不以为然的说道:“就这点事,不需要它们去,我自己就够了。” “我要跟你去。”我说道。旺旺想了想,答应了:“不过,你得让赤焰和小金它们跟着保护你。” “好吧。”我一心想看看旺旺怎么对付那条火龙,只能答应跟那群火红的野蜂和金龟子在一起。 其实我都忘了,我身上有猫猫送我蛟龙皮衣服防身,根本不用担心一般的水火。 简单准备了一下,我跟着旺旺出发了。来到阳台上,旺旺振翅飞向空中,转了几个圈,越变越大,背上那耀眼的红眼斑纹像两只通红的眼睛,发出诡异的红光,摄人心魄。 “主人,它们也来了。”旺旺转向山那边,一片若隐若现的红雾和金光向我们飘来。我坐上旺旺的背上,震惊的发现,赤焰蜂和金龟子竟像是大部队集结一般,潮水般不断涌来。浩浩荡荡的跟在我们后面,像两条流淌在虚荣中的红色金色的河流。 旺旺让赤焰派出前队去侦察火龙的动向,我们慢悠悠的前进。 派出去的赤焰蜂侦察队很快就回来了。旺旺说道:“那条火泥鳅本来是要去给人帮忙的,没想到遇到我把它的精气吸了,修为大减,大概在猫猫家附近吸收灵力恢复元气吧。我们现在去,可以拖住它。” 到了猫猫族人居住的附近,一个山坳里,果然看到一条身上半黑半红的巨大蛟龙在拼命吸收什么。它身上不停变换着黑红两色,看来状态还不稳定。 “小泥鳅,还没溜回老窝去?在这里偷人家的灵气,真不要脸。”旺旺把我交给赤焰和金龟子两支队伍后,气定神闲的向火龙飞去。 火龙被它吓得一愣,马上怒吼着冲了过来。旺旺越变越大,在半空中竟如同一艘巨型的航空母舰一般,比起火龙来,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它背上的巨大红眼,竟然发出强烈的红光来,把火龙笼罩在那片红光里。 火龙此时才发觉不妙,它绝望而愤怒的嘶吼着,拼命挣扎,想摆脱那片让它动弹不得的红光。旺旺冷笑着,巨大的身体停驻在半空中,纹丝不动,身上红眼斑纹幻化成两只透明的,仿若燃烧着怒火的双眸,突然碎裂开来,如同一枚枚小型的丨炸丨弹,流星雨般向火龙飞去。火龙被击中的地方,凝固成透明的红色冰晶,渐渐的被封冻在了一片红色的冰晶中,不再动弹。 旺旺舒了口气,让我打电话给表弟,问他情况如何。 “洋洋,我们只能坚持两个时辰左右,旺旺能封冻它,但伤不了它。”我按旺旺的话转告表弟。洋洋说道:“锣婕说足够了,你们看好时间早点撤离吧。” 等时间快到时,旺旺又变回小船大小,带着我先撤了,留下赤焰和金龟子们纠缠火龙。远远的,我看到火龙被红色金色河流一样的赤焰蜂和金龟子军团围了个水泄不通,裹得跟铁桶似的。在空中翻来倒去的扭成一团,不时发出恼火而郁闷的吼叫。我担心的问旺旺它们支不支撑得了,旺旺所道:“它们最喜欢火龙身上的热量和火焰,不给它吸光是不会罢休的。” “你知道赤焰是什么品种吗?”旺旺突然问我。我当然是搞不懂的。旺旺慢条斯理的说道:“就是你们说的行军蚁变种来的。” “不是吧?”我断然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褚老三的堂哥,朱家老大家的老二,一向喜欢搞这种研究,飞鼠,赤焰蜂,都是他的杰作,但是金龟子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旺旺说道。它的消息多半来自那些动物自己说的,它只是转述而已,至于真假,只有证实了才有定论。 对旺旺的话,我保留一点怀疑,毕竟没有见识过,所以我不评价。旺旺也不介意我的态度,它对于自己是很自信的,且把握得不错,对别人的事,看法,想法,并不那么在意。这一点,它比猫猫好多了。猫猫比较敏感,还有点玻璃心,旺旺却没有,这让跟旺旺相处的人都比较轻松自在。可能这也是它朋友多的原因。 我们回到旅馆两个小时左右,表弟打来电话,说程志权他们脱险了,还顺利带回了水下阵法的图像。我这才松了口气。张老师和小丁,锣婕,继续研究怎么破阵,表弟和蔚渴回学校去了。程志权带着猫猫和师祖回到了玉竹。 第44章 窒息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那条火龙因为被旺旺和它的伙伴们打伤,元气大伤,急需找个充满灵气的地方休养,结果跟猫猫家族杠上了,耍起了无赖,完全不顾天规,强行霸占了猫猫家族的地盘。猫猫家族人丁稀少,无力对抗火龙,只好忍气吞声,把原本留给小辈修炼用的最佳灵气地让给了火龙。 旺旺一听这事儿,气得不行,为自己无意间给猫猫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感到非常懊悔。但它也没辙,毕竟它没有打败火龙的实力,顶多两败俱伤罢了。 旺旺和猫猫商量着怎么教训火龙,就算不能把它赶走,也要让它休养不好。赤焰和金龟子这次跟着旺旺捡了个大便宜,自然是对旺旺感激涕零,死心塌地跟着它了。 成志全一大早就到了,回旅馆倒头就睡,门锁得紧紧的,生怕猫猫、旺旺和虫子们打扰他休息。我知道他这两天累坏了,一直神经紧绷,需要好好补觉。于是让猫猫、旺旺和虫虫们去找钿老大的麻烦,让他的狗狗们活动活动,减减肥。 钿老大见到我很开心,但一看见猫猫、旺旺,还有赤焰和金龟子,就像见了鬼似的,差点吓尿裤子。“别紧张,它们会很听话的。”我连忙安抚他,免得他一紧张把我们都赶出去。 “你确定?”他不太放心地看了看猫猫和旺旺,见旺旺一副乖乖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旺旺和猫猫带着虫子去找大勇玩了,狗场里异常安静,看来这几个家伙挺自觉,没闹事。 “老成怎么样了?”钿老大随口问了一句。 “睡得像头死猪。”我撇撇嘴说。 “听说你们搞定了一条火龙?”钿老大试探性地问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老黑。是它告诉我的。”钿老大得意地说。然后正色道:“赵晓霞,能不能给我留几只赤焰或金龟子?我这儿地方大,看不过来,有它们守着,我就省心多了。” 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我做不了虫子们的主,只能让旺旺去跟它们商量。旺旺一口答应,懒洋洋地跟赤焰和金龟子说了几句,它们竟然一致同意留在养狗场当免费保安。不过,它们要求钿老大多种些有花蜜的植物,确保食物充足。这对钿老大来说小意思。 至于赤焰究竟是什么品种变异来的,钿老大和我都很好奇。征得赤焰同意后,我们抓了一只研究了半天,钿老大还找来各种蜜蜂、蚂蚁对比。最后不得不承认,赤焰更接近蚂蚁,其实应该叫赤焰蚁。除了多一对翅膀,其他特征都和蚂蚁相似。但它们为什么自称蜂而不是蚁呢?我们无从得知,只好作罢。 正要回去时,成志全打来了电话。猫猫和旺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钿老大、他的狗狗和虫虫们。到了山下,等着程志权来接我们。猫猫说已经和家人说好了,要跟我走,旺旺自然是热烈欢迎。程志权听我们讨论赤焰的品种,没有像往常那样嗤之以鼻,反而听得十分认真。他神色凝重地问旺旺:“你觉得还有这种变异生物存在吗?” 旺旺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听赤焰的首领说,培育它们的那个人性格古怪孤僻,从不与人交往。有时实验失败,会销毁所有失败品。但成功的都会放归野外,任其自生自灭。他研究了半辈子,谁知道他造出了多少新品种。” 我们听了都感到震惊,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会引发很多潜在的危险? 但那个人已经失踪,无法了解更多详情。程志权低声咒骂了几句,让我们保密,他要设法调查此事,以防万一。 “成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这么上心?”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哪像个警察,倒像个典型的江湖术士。 “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见过听过不少奇闻异事。再说,猫猫、旺旺也不是我第一次接触的怪兽了,你以为我会天真地认为这世上的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程志权又摆出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竟无言以对。是啊,以前我也不信这些奇谈怪论,坚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现在呢?我只能苦笑。 旺旺和猫猫静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半晌才好奇地问:“人类很害怕我们这样的生物吗?” 我耐心地解释:“害怕是其次,关键是得了解它们是否有危险。” “这个我懂。大多数生物都有这种本能吧。”猫猫老成地说。 “我才不管那么多,对我来说,多交几个朋友比多树几个敌人有趣多了。”旺旺满不在乎地说。 回到城里,安顿好猫猫和旺旺,我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忙碌而充实。程志权也变得特别忙,常常很久不见人影,偶尔打电话过去,不是出差就是关机。我忽然有点理解他前妻为何会出轨了。对于一个永远不知道他何时来何时走,也不知道他为何离开的丈夫,大概多数女人都难以接受。特别是不能问,还得提心吊胆。 好在我和他只是朋友,他不必向我报告行踪,我也不必为他担忧。但为何几天没他的消息,我就心神不宁,吃不好睡不香呢?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的照顾,给我的帮助,让我对他格外关注吧。我告诫自己别想太多,别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想多了容易说错话,做错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这种自我安慰、自我调整的平静状态只维持了两三个月。繁忙的工作暂时让我无暇他顾。有几天,我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不曾认识玉竹他们,不曾经历过那些事。已是深秋,早晚透着冬日的肃杀和寒意。我披上风衣,准备出门。刚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突然心慌起来,心跳加速,一瞬间有种窒息感。 “汪汪,我心里好慌乱。”我感觉自己不对劲,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好像随时要倒下。汪汪迅速飞过来扶住我,它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上下打量着我:“真奇怪,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糟糕?刚刚还好好的。” 第45章 加速 我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感觉稍微好些了,正打算出门。汪汪不放心,瞅了瞅四仰八叉、呼噜震天响的猫咪,决定钻进我的风衣口袋,陪我去上班,以防万一有啥紧急情况它们能及时应对。 关上门,走到电梯口,胸口忽然像被火烧一样疼,我拉开衣领一看,是那把同心剑,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微微颤抖,仿佛急于挣脱飞出来。 我的心刚刚平静下来,又猛地狂跳,难道程志权遇到危险了?我顾不上上班,立刻折返回屋,关上门,取出了同心剑,全神贯注地感受它的信息。雌剑所化的镜像中,程志权似乎身处一条昏暗的地洞里,他可能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走着,步伐沉重缓慢,状态非常糟糕。 我既焦急又害怕,催促汪汪想办法联系他。汪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成功,它失望地摇了摇头,说:“有东西阻碍了我的感知,没法和他沟通。” “不过,我能感应到他,说明他离我们不远。”汪汪接着说。 “大概在哪个方向,有多远?”我急切地问。 “他离我们不超过一里地。”汪汪肯定地说:“应该是玉竹那边的方向。” “一里之内,应该还没到玉竹,他会在哪里呢?”我想破头也想不出。连忙给表弟打电话,又问锣婕最近有没有程志权的消息。 锣婕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说一个月前程志权提过要出远门,还请她帮忙照看我。 我听着又急又疑惑,出远门怎么还这么近?锣婕也有些担心,让我别急,她先查查程志权的消息。过了一会儿,她兴奋地告诉我,她找到程志权的位置了,让我等着,她来接我。 不知道锣婕是怎么做到的,不到半小时,她就到了我家楼下,让我带着猫咪和汪汪一起走。 汪汪只有我手掌那么大,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猫咪睡得正香,怎么推怎么喊都不醒,只好抱着它下楼。 虽然有电梯,我还是累得够呛才把它弄上车。锣婕那张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也被我的狼狈样逗乐了。她帮我开了车门,在猫咪身上贴了什么东西,不久,猫咪就醒了。 表弟发短信来说,程志权可能在一个叫鸣笛山的小镇。据说是张老师提醒他的。程志权曾提到那里即将封闭进行大型考古挖掘。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锣婕,锣婕沉思许久,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了。那地方有个山间小盆地磁场异常,我去过几次,每次只能用飞鸽传书和外界联系。所以我让你带上汪汪和猫咪。” “可是汪汪刚才也试过了,根本联系不上程志权。”我提醒她。 “那是因为距离太远,近了就好办。”锣婕信心满满地说。“这个于老头还真有两下子。” “可能是程志权提过的吧。”我笑着说道。考古这么多年还能活得好好的,说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表弟的电话证实了我们的猜想。“姐,张老师说程大哥出发前给他打过电话,说要去鸣笛山见一个老朋友。” “张老师还说了什么?”我急忙问。 “张老师让你们带上汪汪和猫咪。那地方挺邪门的,现代通讯工具基本不管用。”表弟叮嘱我:“到了那边万事小心,那里的人很粗鲁。”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跟锣婕说了大致情况,锣婕说她去过,让我放心。 猫咪终于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它懵懵懂懂地看着我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东西,不满地叫道:“谁这么缺德,给我贴这玩意儿,不知道会有大麻烦吗?” “只是催醒符,不会影响你长大的。”锣婕摸摸它的小脑袋,表示歉意。 猫咪吃软不吃硬,翻了个白眼,没再抱怨。如果是程志权,估计得生半天闷气或者拌几句嘴才罢休。 汪汪问:“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吗?”猫咪转动着小眼睛,半晌才说:“不就是去救那个谁嘛。” “呵呵,你刚才没睡着啊?”汪汪逗它。 “程志权给我托梦了,说他在鸣笛山的一个古墓里被困住了,让我告诉你们。”猫咪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们也不知道真假。 汪汪开始集中精神感受程志权的信息,不再说话也不动了。我们怕打扰它,也都保持安静。 锣婕突然把车停到路边,示意我们下车。 下车后,猫咪疑惑地问锣婕怎么回事。 “我觉得车底下有东西。”锣婕小声说。她让我们靠边,自己爬到车底检查。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抓着一只像老鼠的东西出来了。 “飞鼠?”我们都吓了一跳,这东西除了没有翅膀,其他和飞鼠很像,只是体型小点。 “你们看轮胎被它啃的。”锣婕指着左前轮,已经被啃出一个洞。“得换轮胎。”她皱眉道。她车上有备胎,但没有千斤顶,怎么换呢。猫咪明白后,一声不吭地爬到轮胎旁,让汪汪把车抬起来。于是我们惊讶地看着汪汪用它那轻薄的翅膀轻轻一扇,车就被抬起来了,猫咪迅速把轮胎垫好,催锣婕快点。 锣婕赶紧换好轮胎,猫咪若无其事地爬出来,我们上车继续赶路。我问锣婕怎么发现车底有问题的。锣婕笑了笑,看向汪汪说:“你问它吧。” 汪汪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只是觉得车有点晃,就感应了一下下面,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的呢?” 锣婕笑得更得意了:“你一直很安静,突然焦躁不安,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所以决定检查一下。要是再开远点,轮胎爆了,咱们就惨了。” 我知道她说的后果,心里暗暗庆幸他们经验丰富,反应敏捷。 或许猫咪和汪汪不会有事,但我跟锣婕,都是普通人,经不起折腾。锣婕专心开车,汪汪突然睁开眼, 叫道:“程志权从古墓出来了,但似乎是被人带出来的。不知道是谁?”我的心跳加速,正要说什么,锣婕沉声说:“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第46章 大影响 他把车速提到最快,连闯几个红灯,风驰电掣地直奔鸣笛山。鸣笛山不高,但以险峻着称。盘山公路狭窄陡峭,路面坑洼不平,非常难行。 但锣婕驾驶技术好,车况也不错,虽然颠簸得我有点难受,倒不太害怕。 “快到了。”汪汪说。我们已经能看到前方有几辆车挡路,程志权的越野车正好卡在中间。 “快下车,我把车掉头,他们肯定要出来了。”锣婕神色凝重地叮嘱我们。汪汪和猫咪紧紧跟着我,向前跑去。 几个拿着真枪实弹的壮汉抬着一副担架从一个洞穴里钻出来,一瞅见我们就愣住了。很快,他们的眼睛就粘在我们这奇怪的三人组合上,领头的大汉猛地问道:“你们是干啥的?不知道这儿是施工地,不让随便进吗?” 我环顾四周,哪有啥警示牌,连个围墙的影子都没见着,于是便一脸懵懂地说:“施工?我常来这儿玩,从没听说有施工的事儿,你们咋不立个牌子提醒一下呢?” “现在知道了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儿。”另一个男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枪。我已经瞥见程志权那件熟悉的花衬衫,确认是他无疑。但他一直没动静,估计是昏迷了。我悄悄用心灵感应告诉旺旺,目标是程志权,准备行动救人。 猫猫忽然发飙,像个小旋风一样冲向那群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大汉们瞬间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躲避着猫猫的“龙卷风攻击”,边躲边骂,边调整队形。锣婕这时也冲了过来,和旺旺联手,一把将程志权从担架上抢了下来。 旺旺朝着那些举枪欲射的汉子射出耀眼的红光,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枪管就已经冻成了冰棍。 “老大,这事儿邪乎,咱们撤吧。”一个胆小的家伙扔了枪,冲着领头的大汉喊,腿都吓得打颤,转身就想溜。旺旺连看都不看他,翅膀一振,直接把他扇了个大跟头。 领头的大汉本想说什么,但看了看乱糟糟的现场,一边躲避着四处乱窜的猫猫,一边大喊:“撤!” 剩下的人如同得了特赦令,屁滚尿流地拖着冰棍似的枪往车那边跑。旺旺紧跟其后,等他们跑远了,才用它的小细腿拎起猫猫,嗖的一下飞进了车里。锣婕发动汽车,飞快地向山下驶去。 我仔细检查程志权,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只是腿上有外伤,看起来像是跳下来时摔的。 “别担心,他没啥大碍。只是被他们下了迷药,得去张老师那儿解毒。”锣婕安慰我说。 “为啥不去医院?”我不解地问。 “他中的迷药,医院解不了。”锣婕简单解释道。 猫猫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我不满地瞪了它一眼,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猫猫连忙解释:“我不是幸灾乐祸啊,我在想他们得走多久才能回去。” 我这才想起那帮人还没下山,难道他们有别的出路?“他们的车胎都被我搞破了。”旺旺得意地说。它像变魔术一样从座位下拉出一只大老鼠,那是锣婕之前抓到的。大老鼠一脸讨好地蹲坐在车座下,眼巴巴地看着旺旺。 旺旺拍拍它的头:“干得不错,算你将功补过,你可以走了。” 大老鼠喜出望外地跳出车窗,消失在路边的草丛中。 我这才明白那帮人为啥没追来也没下山,估计还在忙活着换被老鼠咬破的轮胎。这大老鼠的牙齿,咬合力也太惊人了,要知道,他们开的可都是进口的军车呢。 “旺旺,这大老鼠也被你收服了?”我好奇地问。 “没有,这种笨蛋收来干啥。我只是跟它说,不将功补过,就把它冻成冰棍吃掉。” “它可机灵着呢,知道将功补过。”猫猫说:“我要是它,早一口吞了,这家伙挺肥的。” “哼,这么恶心你也吃得下?”旺旺不屑地瞥了它一眼,不明白它的馋劲从哪儿来。 “等程志权好了,得让他好好请请咱们。”锣婕突然插话。 “得了吧,光猫猫就能把他吃破产。”旺旺歪着头看着猫猫,嘲笑说。猫猫无所谓地眨眨眼:“你们以为我真的要他请客?我只是还个人情罢了。” “人情?”我有些惊讶,它还会欠程志权人情? “对啊,那次他救了我妈,还有你,我都记着呢。”猫猫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到了张老师家,张老师早已等候多时,让我们把程志权安置在床上,随即开始配解药。张老师忙活一阵,累得直喘粗气。毕竟年岁不饶人,我们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只能干看着。幸好小丁来了,帮着张老师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只需等待程志权醒来即可。 “张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感激地向张老师道谢。 张老师满脸愧疚地说:“别提了,这事还得怪我。” 我们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小丁忍不住愤怒地说:“老师,您何必自责呢。那人自己不争气,偷了您的专利做坏事,又不是您的错,您何必自责。” 张老师见我们一脸迷茫,长叹一口气,缓缓道来:“小丁说的是我的一个学生。二十年前,他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他不像赵晓霞的妈妈曾黎那样,因为热爱考古而投身这一行。他隐藏得太深,连我都被骗了。我倾囊相授,大小考古活动都带他参加。他也确实勤奋聪明,肯钻研,很快就在省内考古界有了名气和成就。 但他一直想学些偏门的东西,我自然不会教他。一是对他没用,反而可能影响他的专业;二是他急于求成,我更不敢教了。 没想到他后来竟偷了我的一种麻醉药配方,去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我后悔莫及,后来销毁了那些药的配方,只留下了解药。” 张老师言辞恳切,小丁听后义愤填膺,我们也既感慨又震惊。但一种麻醉药,至于这么重要吗?医院里就有。张老师看出我们的疑惑,接下来的话让我们心惊胆战:“那种麻醉药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非人类生物的,不能用于人类。用量过大,会对受体造成极大影响。” 第47章 打败 “什么样的影响?”我们好奇地问。 “如果是人,他的肌肉会逐渐硬化,直至萎缩坏死。但直到死亡那一刻,他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死亡过程。”张老师沉重地说:“他们会给人注射一种缓解痛苦的药物,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受害者屈服,达成他们的目的。而受害者,只求速死。哪怕让他们背叛亲人、爱人,也在所不惜。” 我们听完沉默良久。张老师原本发明这种麻醉药,是为了应对考古时遇到的突发情况,比如僵尸、妖兽等,仅供同行使用。谁料到会被学生偷去,用于如此恶行。他后悔已晚,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制解药,尽可能挽救受害人的生命。 “张老师,程志权会有影响吗?”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张老师摇摇头:“他吸入时间短,剂量不大,及时解毒,休养几天就会好的,不必担心。” “哦。”我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锣婕皱眉,似乎有不解之谜:“张老师,他们给程志权下药,目的是什么?” 张老师苦笑了一声,说:“目标其实很简单,程志权掌握着一些他们不了解但又非常需要的资料或信息。” “程志权能知道什么大秘密?让他们这样挖空心思地对付他?”我的疑惑并不比锣婕少多少。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仅仅是个开端。那些人绝不会就此罢休。程志权以后必须更加小心了。我既敬佩他面对黑暗势力无所畏惧的勇气,又恼火他不顾个人安危,独自对抗邪恶的行为。他难道不考虑身边人、朋友们的感受吗? 正当我思绪纷飞时,小丁忽然惊喜地喊道:“哎呀,成警官醒啦!” 我转头一看,正好迎上他清澈而充满喜悦、责备以及感激的目光。我愣愣地看着他,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锣婕扯了扯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抹掉眼泪走过去,我故意重重地掐了他一把,程志权疼得眉头紧锁,却没吭声。 “你真是命大,居然还能被人抬出来。”我故意挖苦他,不然我心中的不满难以消散。 “我知错了,不该单独行动,你骂吧,领导。”他嬉皮笑脸,低声下气地赔笑,倒把我给逗乐了。 张老师也松了一口气,随即板起脸教训他:“小成,以后别这么大意了。这次他们用药轻,还想留着你问话,要是真下狠手,我们恐怕只能给你收尸了。” “没那么夸张吧?”程志权张大嘴巴,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锣婕也对他点点头,他这才有些后怕地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没有继续责怪他,他能感到害怕,能自我反省就已经很好了。程志权见我不怎么搭理他,便讪讪地笑着找话题:“赵晓霞,最近没长胖嘛,是不是失恋了?” “恋你的头,我上班忙得要死。今天因为你损失的工资奖金,你得赔我!”我忍不住又使劲捏了他的胳膊一下,他痛得像杀猪一样叫起来,引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我赔,我赔还不行吗?大小姐,你温柔点行不行,我这还是个病号呢!”他龇牙咧嘴地求饶。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我瞪了他两眼,心中的憋屈才稍缓缓解。程志权虽然一直在装模作样,但眼中藏不住的笑意和满满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旺旺和猫猫见他精神好转,一齐扑向他,他来不及闪躲,只好把它们都抱在怀里。 我哭笑不得地走到一旁,把猫猫和旺旺拉开,让他休息一下。 锣婕、张老师和小丁在讨论着什么,见我走过去,便停了下来。我没有追问,向他们告别,准备回家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再耽误就晚了。 程志权听说我要走,竟一瘸一拐地要送我,我白了他一眼,推他回去躺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低声说:“回去多吃点好的,都瘦成竹竿了。” “要你管。”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旺旺也学我冲他翻白眼,得意洋洋地飞到我肩膀上,大声叫道:“把你那猪蹄拿开,别占主人便宜!” “哈哈哈……哈哈……”程志权尴尬地收回手,狠狠地瞪了旺旺一眼,在大家的笑声中灰溜溜地回房间去了。猫猫惊讶地看着旺旺,小声说:“旺旺,别乱学隔壁鹦鹉说话,它是跟它主人学的。你不懂乱用,会闹笑话的。” 听了猫猫的话,我终于明白旺旺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了,原来都是跟隔壁那对鹦鹉学的。 锣婕也和张老师他们告别,带着我和猫猫、旺旺离开了。路上,我追问旺旺怎么学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旺旺天真地看着我,诚实地回答:“你出门又不带我,把我关在家里很无聊。我就趴在阳台上,看隔壁那对夫妻吵架,那对鹦鹉跟着学,我也就学会了。” “天哪!”我几乎被它打败了,连猫猫都知道不能窥探别人隐私,它怎么就不能省点事?我又没法跟它解释清楚,毕竟它是来自异世界的生物,不懂这里的规矩很正常。我只能慢慢教它。 “猫猫,以后没事多给它讲讲这里的生存规则。”我叮嘱猫猫。猫猫连忙点头,一脸严肃地让旺旺喊它老师。旺旺还真老实巴交地叫了一声老师,逗得我和锣婕都笑得直不起腰。 生活又回到了往常的忙碌。每天为了那点工资和奖金拼命加班。快过年时,我攒下了一笔可观的存款。虽然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实属不易。 攒钱的目的有些好笑,是为了换个大点的房子。有了猫猫和旺旺,我不得不考虑这个现实问题。 别说这对活宝每天斗嘴吵得我无法安睡,屡禁不止。最关键的是旺旺根本不听我们的劝阻和警告,依旧常常模仿吵架斗嘴,还演得有模有样,颇有那对满口脏话的鹦鹉的风范。为了改掉它的坏习惯,我又不能让别人闭嘴或搬家,只好选择自己搬家。就像孟母三迁那样。 好在房子挂出去后询问的人不少,出价也合适,只要等到年底工资奖金一结算,就能定下新房子了。王林林知道我想换房, 第48章 亏欠 特地给我安排了几名特殊的学生晚上辅导,一周六天,每晚辅导三个学生中的一个,这样算下来,我每月能额外增加不少收入,足够我的生活开支。王林林还通知我下午有个家长想找家教,辅导他们长期在国外长大的儿子学习汉语,每天下午四点到五点,为期三个月的口语课程,报酬丰厚,让我考虑一下。 我算了算时间,那个时间段本是我下班回家的时间,不过我可以直接去学生家,就不必回家耽误时间了。王林林总是优先考虑我,让我十分感动,我决定再接一个,只要坚持半年就行。 周末张老师打电话来说程志权差不多康复了,要请客吃饭,问我是否有空,我拒绝了。已经和学生约好了,怎能随意爽约呢。结果周六下课后,我在小区附近等车时,程志权悄无声息地开着他的车出现了。我很惊讶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笑眯眯地说上车后再告诉我。 我上了车,正要问他,程志权主动说:“我前妻是王林林的表姐,巧不巧?”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神色平和,淡淡的,如果我再刻意说什么,反而显得太过做作了。 “其实上次去鸣笛山古墓,也是因为我前妻。”程志权轻描淡写地说,“她被那帮人威胁,没办法才找到我,让我帮他们探查古墓的情况。我也没想到里面那么复杂,应有尽有。” “那帮人怎么找到她的,又怎么找到你?”我对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头雾水。 “她欠了那帮人高利贷,没钱还,就给他们提供了线索,说有这个古墓,有宝藏。那帮人自然不会拒绝,派人来核实过,确实如她所说。”程志权无奈地说。 “我起初还以为是正规的考察活动,就答应去看看。没想到进了古墓才发现不对劲。他们在我的身上装了定位追踪器,还给我下了药,我腿上的伤就是药效发作导致行动不便造成的。他们可能没想到古墓里没有信号,我的情况根本传不出去。他们怕我有变故,就跟着我下去,想把我带出去慢慢审问。”程志权说得轻松,我却听得心惊胆战。他那个不靠谱的前妻,怎么就不怕连累他呢? 后来,我偷听到他们的对话,才发现这所谓的考察活动,根本就是个盗墓、走私文物的国际犯罪团伙。我再笨也不会帮他们偷自己老祖宗的东西,所以我就假装晕倒,看他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没想到他们给我的药效那么强,估计是打算利用完了就把我处理掉。我在盗洞口埋了炸药,一逃出来没几秒就引爆了,洞口现在应该已经被塌方的石头堵死了。之后我就昏过去了,你们救我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 那天我出发后,张老师接到我的电话觉得不对劲,就报了警,锣婕也是他通知的。”程志权说:“我猜你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 “这个嘛。”他指了指我们俩胸前的同心剑,顽皮地说:“我只是没法告诉你。没想到关键时候它还真派上用场了。” “是的,我在墓道里看见你了。”我说,“但是没法和你说话。” “傻瓜,这样已经很好了,别的啥也指望不上。”程志权见我差点哭出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说:“放心吧,我福大命大,算命的说过我能活到一百岁呢。” “他算错了,你心大,脸皮也厚,子弹都打不穿。”我瞪了他一眼,挖苦道。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着我:“我还没请你吃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至少给我个机会吧。” 我嫌弃地看着他明显瘦了一圈的身体:“算了吧,你多吃点,别让风给吹走了。” “那我带你去吃夜宵怎么样?”他毫不气馁,继续劝我。 看他那么诚恳,我要是再不领情,就太不够意思了。“好吧,你想去哪儿吃?”我问。 “我知道城南新开了一家海鲜小馆,那里的包子做得特别地道,咱们去尝尝怎么样?”他早有打算,就等我同意了。 到了地方,停好车,程志权一脸惊喜地说:“今天人不多,真是太好了。” 进去坐下后,程志权直接点了两人份的包子套餐,一副常客的模样。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好像经常来啊,是不是收了贿赂啊?” “嘘!别瞎说,你想害我丢饭碗啊。”程志权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愣了下,这家伙这么怕人听见,难道真有猫腻?见我一脸狐疑,他猥琐地笑了:“要是让人查出来我连报答救命恩人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以身相许,那警察叔叔的形象可就毁了。” “你这张臭嘴,不胡说会憋死吗?”我意识到又被他捉弄了,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默默诅咒他待会儿吃包子会噎着。 当然,他吃包子时并没有噎着。包子一上桌,不仅我吃得开心,他也连连称赞:“真好吃!确实物超所值啊。”我跟他一样觉得美味,但我只顾着享受那嫩滑软糯的口感,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很多年前,我最喜欢的二姨总说姨丈老家的海鲜新鲜又美味,有机会一定要带我们去尝尝。直到我考上大学那年,姨丈为了弥补对姨妈和表弟的亏欠,才带我们坐上了去他老家的火车。在那个熟悉的海边小镇,吃着熟悉的味道,二姨和姨丈都泪流满面。那时我和表弟还小,哪里懂得他们那种复杂又微妙的情感呢。 程志全见我呆呆地出神,便问:“怎么了?不会是把舌头咬掉了吧?”“去你的,我哪有那么贪吃?”我啐了他一口,伤感地说:“我想起了二姨,她最爱吃姨丈老家的海鲜,但他们很早就离婚了。” “赵晓霞,等我不当警察了,你愿意嫁给我吗?”程志全突然握住我的手,认真地说。 “你能不当警察吗?痴人说梦!”我白了他一眼,抽回手,装作无所谓,心里却隐隐作痛。我多希望他说自己马上就能不当警察了。但我知道,那只是个不好笑的玩笑。 第49章 拼命 他对自己的理想、职业的热爱,远超过其他任何事物。连八年的初恋都没让他放弃信念,我又怎么可能呢?自从和前男友分手后,我不再将自己的感情和未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一切都靠自己,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程志全愣愣地出神,半晌,他才颓然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活得这么明白?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可爱!” 我淡淡一笑:“你就不能说个谎哄哄我?” “好吧,我错了,求你让我以身相许行不行?”他嬉皮笑脸地抓着我的手,摆出一副若我不答应他就活不下去的样子。我笑得喘不过气,他这才稍微收敛了些。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出来时已近十点。程志全送我到楼下,低声说:“娜娜,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好吧,我会考虑什么时候收你当第三个宠物。”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飞快地跑进楼道,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我对自己说得很清楚: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再爱他了。因为我爱的是现在这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能坚持到底的男人,而不是一个为了爱情放弃所有信念、理想和追求的男人。 生活似乎总爱给我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十年前,我的前任,打着热爱祖国、关爱地球、珍视亲友和我的旗号,拼了命地争取公费留学的机会,甚至不惜手段,让其他同学的论文和作品不翼而飞,其中不乏比他更优秀的人,也因此失去了展示自己的机会。最终,他毫无争议地以最高分通过了最终审核,成为了系里唯一的公派留学生。后来,有人在他保管的柜子里发现了那些与他水平相当的同学的作品,尽管那些宽容的同学选择了原谅,但我却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不再让所谓的爱蒙蔽我的双眼,不再受他的欺骗。 几年之后,他在国外功成名就,春风得意,回国探亲时聚会上问我是否有意随他出国,承诺给我富足无忧的生活。然而那时,众所周知,他拥有一个看似完美幸福的家庭:他的岳父,也是他的导师,为了留住人才,不仅将自己心爱的女儿许配给他, 我一直纳闷,那几本日记里究竟藏着啥秘密?我都翻了个遍,愣是没瞧出啥特别的东西。特别是第四本,空页多得很,夹在满满的日记中间,看着挺古怪的。 我又把那些日记拽出来,瞪大眼睛使劲找秘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忙活半天,头晕眼花,啥也没捞着,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主人,我瞅东西瞅久了就爱倒着、歪着看,挺好玩的。”旺旺压根不知道我在捣鼓啥,还以为我瞅累了,好心地建议道。我揉揉它的脑袋,苦笑:“你去找猫猫玩吧,我再琢磨琢磨。” 猫猫和旺旺悄悄溜了,估摸着是去厨房捣鼓啥了。我心烦意乱地把日记本摊开放床头柜上,泄气地往床上一趴,闭上眼发愣。 “主人,来杯咖啡呗。”旺旺轻声喊我。我睁眼一看,它捧着的是茶杯,不由得笑了:“小家伙,这是茶叶哦。” “哎呀,又弄错了?”旺旺瞅瞅茶杯,又瞅瞅猫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显得有点难过。我心里一暖,原来这两个小家伙是在忙着给我泡茶呢。 猫猫也没吱声,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估计是对这个迷糊又固执的小伙伴没辙了。“没事,一样能喝。”我伸手去接茶杯,旺旺手一松,我差点儿没接稳:“哎哟,好险!” 可茶杯一晃悠,茶水就溅到了日记本上。 “糟糕……”我赶紧检查日记本,发现被水浸湿的空白页上竟然显出了清晰的图案和字迹。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一直以为妈妈留下的空白页是因为忙忘了,从没想过是故意的。我赶紧又查了查那些空白页,发现每个空白页前一页的末尾都有个箭头指向空白页,箭头下面还有两道淡淡的波浪线。我猛然醒悟,这是妈妈为了避免秘密轻易被人发现设的小机关。可我太笨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确切地说,是旺旺无意中点醒了我。 我把那几本都检查了一遍,只有第四本有这种空白页。我满怀激动地查看这些空白页,几乎都和玉竹老村有关。我把所有空白页用水浸湿,揭开的秘密差点让我魂魄出窍。 把这些空白页拼起来,竟是一张完整地图。上面画的是玉竹老村原来的地形,河流、山峰、道路、沟壑,标得清清楚楚。至于老村的两个居住区、新村,还有那片槐树林,都有特别说明。据说槐树林原本是朱家祖坟和祠堂所在地,没想到地下竟然藏着一座复杂的地下建筑,结构精妙,规模宏大,像迷宫一样。我不知道它有多大,是用来干啥的,但秘密似乎就藏在那地宫里。我家的老房子,其实就是地宫的一个出口。我的养父米云飞,祖上就是地宫的守护者之一。难怪他们家历代都留在玉竹老村,很少外出。直到近代,世事剧变,才开始往外迁徙,散居各地。米云飞和我弟弟扬帆,可能是最后的守护者了。米家其他人,要么不愿意背负这份沉重的历史责任,要么不够格。到养父这一辈,就他一人合格。其他的米家人,多少都能享受到那些为守护秘密而牺牲奉献者的福利。即便他们自己没做什么,也能从地宫的财宝中分得一些,足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突然间,我明白了为啥当年父母和弟弟失踪,米家人却没人出声。因为他们害怕引起更多人和势力的注意,暴露了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 妈妈和爸爸在地图里说,复制一份好好保存,交给国家,米家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必再为那些历史秘密提心吊胆,拼命了。 我想来想去,决定给张老师打个电话,听听他的看法。米家这二十多年来,没人出面说什么,看来是没人愿意接手了。不过,我还是有义务通知他们一声。实际上是通知我爷爷,米家留在村里唯一的老人。 但打电话才知道,爷爷几年前不知怎的摔伤了腰椎,早就不行了,被住在县城的大伯接走了。我只好亲自跑一趟,问问他们的意见。 第50章 不敬 出发前,我把地图交给猫猫,让它藏在龟壳里,晚上让旺旺带给张老师。 因为事情重大,我还是硬着头皮请锣婕送我去县城。到了大伯家,见到爷爷,心里既高兴又难过。好在爷爷虽然身子骨弱,精神还不错,头脑也清醒。他们听了我的话,都说这事我可以代表父母和弟弟做主。 大伯伤感地说:“赵晓霞,你知道爷爷的腰是怎么伤的吗?” 我望着他,不明所以,但感觉这话里有话。 “其实,这是老爷子第三次受伤了。云飞没接班前,地宫都是老爷子在守着。”大伯接着说:“后来云飞回来,才算正式接了班。老爷子这次受伤,是为了去救他们。可惜老爷子去晚了,年纪又大,你爸妈在地宫的一条地道里,挡住了想闯进来的人,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爷爷,大伯,小扬帆也是这样牺牲的。”我难过地说不出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爷爷说不出话,但我能从他眼里看出悲伤和痛苦。他最骄傲、最看重的儿子和孙子都因此丧命,自己也落得瘫痪,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或许,这也是他同意我把宝藏交给国家的原因吧。 从大伯家出来,锣婕坚持要送我回家,担心路上不安全。回到家,猫猫和旺旺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它们已经顺利把地图交给了张老师。 我给张老师挂了个电话,张老师和我说,他正忙着在电脑上复制地图呢,只要咱们去玉竹那边仔细查一查,确认了地图是真的,就能申请正式开始挖掘活动了。 我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感觉轻松多了。老爸老妈交给我那项艰巨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把这个米家历代精英都守护着的重担放下来,对米家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吧。我盼着张老师能早点揭开地宫的秘密,给大家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时间悄悄地溜走,转眼就快过年了,虽然学校还没放假,但四处都已经装饰起来,喜庆的氛围浓得像是年味儿已经飘在空气里了。 表弟和我约好,过年时一块儿去外公家,免得俩孤家寡人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我笑话他瞎扯,他好歹还有个爸爸,虽然不常来看他,可总比没有强。 提起外公外婆,我还真有点想念他们。于是挑了个周末,带着猫猫和旺旺去看望他们。一进门,大舅惊喜地把我迎了进去。他正忙着摆桌子准备吃饭,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可当他看到我脚边的猫猫时,整个人愣住了,脸上肌肉猛地抽动了几下:“娜娜……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大的乌龟?”他结巴着问我,一脸的惊讶和不解:“这我们可吃不下啊!” “别乱说!”书房里传来外公的声音,他一眼瞧见了猫猫,立刻制止了大舅,一脸严肃地走到猫猫面前,蹲下身,亲切地摸了摸猫猫的头。等他发现猫猫背上还有旺旺时,外公更是惊喜交加。他颤抖着声音问:“小家伙,你叫啥名字?” “主人,我能说话吗?”旺旺好像挺喜欢外公的,但它还记得我们约定不在外人面前说话,就用心思问我。我摇了摇头,瞥了大舅一眼,旺旺失望地打消了念头。 “外公,它叫旺旺,是在玉竹捡到的,这只乌龟叫猫猫。”我向外公介绍道。 “好,好,好。娜娜,你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这样的灵物,有的人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你倒是一下子碰上了两只。”外公显然认识它们,让我十分惊讶。我装作不懂地问:“外公,一会儿能给我讲讲它们的来历吗?” “当然可以。”外公高兴地答应了,一边把两个小家伙抱起来,一边让大舅再添两副碗筷。 大舅目瞪口呆,连忙去搬椅子,安排这两个特别的客人。猫猫原本对大舅的有眼不识泰山很是不满,现在见外公这么看重它们,气也就消了。 我本想提醒外公,猫猫和旺旺不吃我们平时的食物。没想到外公竟然让外婆拿出了他珍藏已久的山蜂蜜,用来招待这些小客人。我们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享受的特殊待遇,都羡慕得直流口水。山蜂蜜一拿出来,外公郑重地取了两个小碗,各盛了半碗,又问我吃不吃,我哪好意思浪费这么好的东西,连忙说自己不吃甜的。但那浓郁的花香和甜蜜的气息,还是让我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猫猫早就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想尝一尝。旺旺则文雅地嗅了嗅,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它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起来。外婆挨着旺旺坐下,眼神温柔得就像看我们小时候一样,疼爱地说:“慢慢吃,还有很多呢。”猫猫可没那么斯文,它呼噜呼噜几口就把蜂蜜吃完了,还打了个响亮的嗝,惹得我们都笑了。它羞涩地看了我们一眼,把头缩回壳里,不肯出来了。 外公笑眯眯地问:“还要吃吗?”猫猫摇了摇头,表示它已经饱了。我有点惊讶,这个平时的大胃王,啥时候变得这么斯文了? 这顿饭,我们吃得相当丰盛,大舅炖了鲍鱼鸡汤,清蒸鲈鱼,香煎嫩牛排,还有绿油油的菠菜和青菜,样样都是我爱吃的。外公和蔼地让我多吃点,自从二姨去世后,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吃完饭,我本想帮忙收拾桌子,外公和大舅却让我去书房,听外公讲猫猫和旺旺的故事。 “我来抱它吧。”大舅大概是想弥补对猫猫的不敬,硬是从外公手里接过猫猫,一直抱到了书房。旺旺则停在外公肩上,就像外公衣服上多了一块大花布。 “这家伙叫玄武龟,是玄武一族的一个分支,比普通的玄武更有灵性和潜力,可惜天生懒惰,不上进,修行很慢,属于大器晚成的类型。至于这个小家伙,不是我们这儿的生物,是外来客。它是鬼眼蛾中的王者,能摄人心魄,预知危险,心灵感应,还能干扰磁场等特异功能。不过它挺固执的,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其他人休想得到它的认可。”外公缓缓道来,我听得入了迷。 “外公,您怎么知道这么多呢?”我崇拜地问。 “还不是被你妈逼的。”外婆笑着接话。 第51章 没救 这话听得我更迷糊了。外婆解释说:“你妈从小就好奇那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整天跟着你外公下古墓,钻山洞,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为了让打消她学考古的念头,我和你外公特意请了于老头跟她讲考古的危险。没想到那老头不仅没劝阻,反而鼓励她学这个。我们拦不住她,只好四下打听奇人异士,让她多学点经验,减少以后的麻烦和危险。” “后来,还真让我们打听到了一个。那人姓麻,外号麻道士,表面上是算命看风水的,实际上是个盗墓世家,在圈子里名声响当当。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见你妈,收她做了徒弟,教了她不少本事。后来你妈出事,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麻道士对你妈很好,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不仅把自己的绝活全教给了她,还把自己毕生的心血《异域奇闻录》传给了她。你妈怕书被人觊觎,一直放在我这里保管。我闲暇时也会翻一翻,真是增长了不少见识。 能一下认出这俩小家伙,还真亏了那本书的帮忙。待会儿你走的时候,记得把书带走。留我这儿也派不上用场了。”外公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伤感,脸上显得有些疲惫。我连忙带着猫猫和旺旺出门,好让他休息休息。 外婆让我搀着她去散散步,我扶着她,一步步走出大门,在小路上缓缓而行。“哎,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在这儿过了,老了却要搬家,心里真是舍不得啊。”外婆感慨地说着。 “住楼房对身体有好处。”我想不出更好的安慰话,只好随口这么一说。这条小路其实挺宽敞的,只是被邻里们随意搭建的小屋、棚子占满了,弄得既难看又拥挤,脏乱不堪。将来这些都拆了,重新修建成宽阔的马路和小区,环境应该会大有改善。 没走多远,我们和几位熟识的老邻居打了招呼,随后便折返回家。刚到家门口,前方就传来了尖锐刺耳的争吵声。 我好奇地望过去,只见外公家隔壁再过去几户,有户人家的大门挺气派,门大开着,门前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大家议论纷纷,摇头叹气,却没人上去劝架。 外婆也停下了脚步,在原地观察起来。 那扇大门内是个开阔的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种了不少花花草草,还有假山,环境幽静雅致,与门外的喧嚣吵闹格格不入。一位体态丰满的中年妇女坐在正房门口,手头忙着什么,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满是怒气和责备。我开始不明所以,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听出了点门道。 原来这家是新搬来的邻居,有一两年的时间了,男主人做生意,小有成就。公公婆婆跟着一起住,颐养天年,同时帮忙照看两个孙子上学。男主人的弟弟和妹妹也常来串门。女主人在一所学校工作,挺清闲的,每天早早回家买菜做饭,辅导孩子功课。 起初一切还挺正常,但时间久了,周围的邻居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房子是大儿子夫妇买的,老人来养老合情合理,可都已经三四十岁的小儿子和已婚的妹妹还天天回来蹭吃蹭住,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大儿媳平时不多言语,买菜总是一大堆,整天忙忙碌碌,很少和邻居闲聊。老太太偶尔会向邻居抱怨,说小儿子从小被爷爷奶奶和丈夫宠坏了,变得自私又懒惰,只知道索取,不懂得照顾人,自己都忍无可忍,很想把他赶出去自立门户。但老爷子不同意,这让大儿子和大儿媳十分头疼。 在哥哥嫂子家吃住就已经够离谱了,更搞笑的是,这位有工作的、收入还不低的小儿子,每次相亲都要向大哥或父母要钱,还说这不是自己愿意的,是家里人逼的,所以催他相亲的人应该出钱。 今天,小儿子又带了个女人回来吃晚饭,还想留宿,结果被嫂子骂走了。老太太不乐意了,说大儿媳心术不正,不想让小儿子娶到老婆,于是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还摔了不少东西。比较会处事的小女儿带着自己的孩子和两个侄子外出玩耍,免得影响到孩子们。 我从邻居们的零星补充中得知这一切,对那位大儿媳感到十分同情。得多大的勇气,才能和这样的人家长期共处一室啊。外婆叹了口气,说:“那个大芳,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前几天还跟我念叨,想请教你外公去劝劝她公公,别让小叔子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夜,对孩子影响不好。” “是啊,读初三的男孩,对什么都好奇,万一学坏了可怎么办。”一位邻居感叹道:“听说经常半夜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又吵又闹,还在门口和女人亲热,太不像话了。” “可不是嘛,我婆婆晚上都不敢出门,好几次撞见,尴尬极了。”外婆旁边的大姐一脸愤慨:“要是我,早就把这种人轰出去了,哪还啰嗦这么多。” “你们不知道,大芳的老公好面子,怕老爷子寻死觅活的,怕被人说他不孝,容不下弟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摇头叹气。 我听着这些,觉得既好笑又无奈,对大芳的同情又多了几分。外婆拉我进屋:“去叫你外公,让他出去听听,让他去劝劝,他说不关人家家务事。现在连孩子都受影响了,还能是小事吗?” 我走进书房,简单跟外公说明了情况。外公听完,转头问我:“你觉得那老爷子会听别人的?告诉你,关键还是他大儿子的态度。去跟你外婆说,让她跟大芳讲,坚决带孩子出去住,让他老公去解决,要么另外买房分开住,要么就准备离婚分家产。” “我知道。要是人家散了,咱们的责任可就大了。”外婆进门站在门口,迟疑地说。 “一家子靠老大养,他说了不算谁说算。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最后可能两头空。”外公淡淡地说:“像今天这样,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我看他们夫妻感情还算好,老大就是糊涂,还没想明白。让他老婆闹一闹,孩子也闹一闹,他才会认真考虑。至于那个老二,有点问题啊!” “外公,你是说那个老二不讲道理,没救了吗?”我听着外公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却又不解其意。 第52章 抱怨 “刚来时还比较正常,就是不太懂事。最近越来越出格了。前两天我遇见他,一大早就满脸晦气,气色也不好,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外公忧心忡忡地说。 “我让锣婕过来看看。”我随口提议。外公却定睛看着我,严肃地问:“你还认识锣婕?她的师父可是成志权?” “是的。但我没见过成志权。”我把和锣婕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外公。外公点点头:“能结交这样的朋友,是你的幸运,要好好珍惜他们。” “我明白了。”我恭敬地回答。又和外公聊了几句,眼看天色已晚,我带着猫猫和旺旺向他们告别,打车回家。 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插手那家人的事情,但想到离外公家这么近,万一出什么事,影响肯定不小,还是早点了解情况为好。我和表弟商量了一下,洋洋和蔚渴都支持我的想法,我们计划给那家人上演一出戏,一来帮助解决他们的家庭矛盾,二来也能探查缠着老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锣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们敲定了时间,各自开始忙碌起来。大芳听从了外公外婆的建议,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孩子搬出去住了。孩子们的态度也很坚定,不愿意和那个荒诞不经的叔叔同住。老大被这事儿弄得焦头烂额,实在受不了老婆孩子的折腾,于是找父母和弟弟好好谈了一次。结果嘛,不出我们所料,还是没谈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的老大,只好在外面另外买了套房,让老婆孩子住进去,自己则两头跑。没了小叔子和公婆的折腾,真正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大芳对外公外婆感激不尽,说非得请他们吃顿饭心里才舒坦。 晚上,锣婕按照计划,找了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去接近老二,结果一勾搭就上钩了。那小伙子被迷得晕头转向,什么都往外说。但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们纳闷,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古怪?难道是本性暴露了? “别急,问题越大,藏得越深。”见我们有点气馁,锣婕反过来安慰我们。 学校放假了,我也彻底放松下来,就等着过年走亲戚,吃喝玩乐了。 锣婕接了其他案子,正忙着,只好先把大芳家的事搁置一下,让我们先盯着。我和表弟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去找大芳,把我们的意图告诉她,看她什么反应。 大芳如约来到了我家楼下的咖啡馆,热情得很。 “大妹子,我请你来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想问问你点事儿。”我直截了当地说。 “你说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大芳爽快地回答。 “你家小叔子以前就这么放得开吗?爱喝酒不?”我直接问她。 “对啊,你问到点子上了。”大芳一脸困惑:“以前挺本分的,就是搬到现在的房子后,整个人越来越不对劲。还有我公公,年纪越大越糊涂,以前还会管管他,现在看他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管,还给他买高度数的白酒。只有婆婆偶尔会骂他几句,但也没什么用。”大芳满腹苦水,一口气倒出了一堆抱怨。 “你慢慢说,觉得哪儿不对劲的,都告诉我。”我给她倒了杯咖啡,全神贯注地听着。 “谢谢你,我憋好久了,你别笑话我。”大芳感激地看着我,苦笑:“你不知道,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自从搬进新家,公公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稍不满意就像个怨妇一样寻死觅活。特别是关于小叔子的事,谁都不能插手,连婆婆也不敢当面说我小叔子的不是。小叔子学会了酗酒,他也不管不劝,还主动买酒给他喝。小叔子学人家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胡闹,半夜在院子里又吵又闹,衣衫不整的,他也不管,还夸他儿子有魅力,能吸引美女。也不担心小叔子酒精中毒,得什么病。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父亲。” “我老公做生意,人脉广,又好面子,就算知道他们过分,也不敢多说什么重话。有一次,我大儿子晚上做作业晚了,去厕所,正好撞见小叔子和他带的女人在里面亲热,门也不关,灯也不熄。孩子看得清清楚楚,吓得不敢出来。我老公知道了,跟小叔子说了,根本没用,还骂我老公嫉妒他,多管闲事。我老公又去找公公,让他管管弟弟,结果公公更过分,直接闹自杀,要离家出走。后来就不管他们了。他自己不在家,无所谓,我跟孩子可怎么办。” 听完她的叙述,我心里大概有了谱,这一家人以前还算正常,都是搬进这房子后出的问题。但我也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那条街上以前的老房子格局都差不多,都是曾家的产业,稍微改造过。能有什么问题呢? 我把了解到的情况汇总了一下,告诉了锣婕,锣婕想了想,断定是房子有问题。但不确定是风水格局有问题,还是有邪门的事。具体情况得等她亲自看过再说。 然而,还没等锣婕回来,大芳家就出事了。搬家时,大芳和孩子走得匆忙,很多东西还留在那个院子里。放假了,大芳带着孩子,请了几个搬运工去搬东西。一开始还挺顺利,公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婆婆还帮忙收拾,等东西都装上车了,大芳的小叔子突然从公公房间冲出来,手里拿着酒瓶就朝大芳母子砸过来。大芳反应快,拉着孩子躲开了,瓶子却砸中了婆婆的头。婆婆当时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催着大芳和孩子快走,怕事情闹大。大芳虽然憋屈,但也怕惹出更大的麻烦,匆匆带着孩子离开了。 晚上,婆婆说头昏,难受,到半夜就开始口鼻出血,意识模糊。小姑子不敢告诉大芳,给老大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送去医院急救。老大带着妻儿赶到医院,老太太已经不行了,见到儿子只说了一句,让他别怪大芳,是小儿子干的。直到老太太去世,老公公和小儿子竟然都没出现。 尸体运回家办丧事,老头子和小儿子一口咬定是大芳干的,完全不顾孩子和搬运工的证词。他们还喝酒吃肉,有说有笑。老大气得忍无可忍,找人把父亲和弟弟赶了出去。 第53章 史态 老头和小儿子就天天堵在门口骂老大无情无义,瞎了眼。对于老太太的死,他们没有丝毫的悔恨和悲伤。 听表弟讲得活灵活现,我不禁感叹连连。蔚渴愤慨地说:“这对父子,不仅是不知廉耻,连人性都没了。” 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大芳的公公和小叔子了。想起外公的话,我想老大现在哪还顾得上面子和里子?恐怕早顾不上了。锣婕终于回来了,我约她和大芳夫妇见面,让她亲自和他们谈谈。 老大同意带锣婕去家里看看,他对搬家后接二连三的问题感到害怕,已经手足无措。锣婕拿着罗盘进了大芳家的院子,仔细查看,从外到里反复检查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大芳夫妇紧张地站在院子中央, 看到锣婕神色黯淡,大家都不敢吱声。过了好一会儿,锣婕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棵翠绿小巧的植物,名字无人知晓,却十分讨人喜欢。 “这叫做索魂草,最爱阴气浓郁之地,对孤魂野鬼、妖魔鬼怪特别敏感。”锣婕解释着,小心翼翼地捧着索魂草,从院子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检查。到了中间一间特别宽敞的屋子时,锣婕手中的索魂草忽然剧烈摇晃,似乎急于挣脱束缚,想要飞向空中。 “这是我公公住的房间。”大芳轻声说。大芳的丈夫没言语,但脸色很难看。 锣婕摆摆手,示意我们别出声,他紧张地盯着索魂草的反应,脸色越来越沉重。“你们都先出去,让猫猫和旺旺留下帮忙就好。”锣婕压低声音说。 我们连忙退出房间。猫猫和旺旺兴奋不已,跟着窜进了屋内。锣婕关上门,在屋里忙碌起来。我们在外面看不见,也帮不上忙,只能等待。 大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老大看了看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一直逃避,让你受委屈了。” 大芳眼眶泛红,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更紧地回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屋里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随后是一阵混乱的碰撞声,猫猫焦急地喊着:“旺旺,拦住它,快点冻住它。” “旺旺,别弄死它。”锣婕的声音平息了屋内的喧闹,一切恢复了平静。不久,锣婕开门出来,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状容器,里面装着一只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小人形怪物,正瞪着一对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第五十节 旺旺失望地停在我的肩上,嘀咕着:“它竟然不怕我的摄魂珠。” “锣婕,让我吃了它不就省事了?”猫猫贪婪地看着它,厚着脸皮缠着锣婕。锣婕没理它,头也不抬地问老大:“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人住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在你们家?”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们都不明白。锣婕说:“只有长期无人居住且阴气极重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东西。” “它叫尸柳精,按理说不能离开生长地。除非有活人的精血滋养它。”锣婕皱眉道:“你们附近有没有阴气很重的地方?” “没有啊。不过以前听老人们提起,这条路不远处有个万人坑,后来被填埋了,之后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怎么了?”大芳问。 “被填埋了?还能找到吗?”锣婕眼睛一亮,兴奋地问。 “能找到,就在这条路尽头的西边,现在是个垃圾站。”老大回答。 “那地方我也知道,以前是个大水坑,年年有人溺水,后来就给填了。对了,那里以前柳树很多。”我补充道,小时候常和表弟去那里玩,“不过,好像没听说淹死过人。” “今晚我们去那里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锣婕嘿嘿笑道。 夜色清冷,月光微弱,我们穿着厚重的黑棉袄,躲在垃圾站对面的砖墙后,冻得直哆嗦,但又因兴奋而精神百倍,仿佛在上演一场抓特务的戏码。 快到午夜十二点了,这么冷的天,街上已无行人。只见垃圾站附近的路口出现了两个高低不一的黑影,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待来人走近,前面较矮的那个回头冲后面的高个子吼道:“你就不能快点?要不是你,老子用得着这么冷的天跑到这鬼地方来找什么精?” “是我爸!”老大差点喊出来,大芳急忙捂住他的嘴。老大脸色变得既难看又疑惑。锣婕按住他,让他再等等看。 “爸,你也想长生不老吧?尸柳精说了,只要它继续供应仙药,我们就能大功告成。”这是大芳小叔子的声音。他们的对话让我们浑身发凉。 “你确定它在这儿?”本应回老家的大芳公公和小叔子出现在这个邪气弥漫的地方,实在令人好奇。 “这是它的老窝,它不在那边就只能回来这里,不然它就完了。”老二的话和锣婕说的差不多。他们不知道尸柳精已经被锣婕抓了,还以为是没人供养它自己回来了。 他们边说边鬼鬼祟祟地进了垃圾站。 我们悄悄跟上,只见他们来到垃圾站里的一处下水道前,掀开盖子,不顾脏臭,迅速钻了进去。 “你们别跟了,回去等着。我下去看看。”锣婕阻止了我们,让我们回到砖墙后等。他自己弯腰跟了进去。 我对又脏又臭的下水道心生畏惧,听他的话便退了回来。刚回到砖墙后,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老大夫妇离我还远,会是谁呢?我本能地想叫出声。那只手随即捂住了我的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低语:“是我。锣婕下去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又惊又喜,还有点生气他这样神出鬼没,吓得我半死。但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 “你表弟告诉我的。我刚放假。”程志权小声说。他接下来的话很快驱散了我的不悦,心情豁然开朗。 “我先去帮他。你们注意安全。这里的下水道挺复杂的,我知道。”程志权轻轻碰了下我的脸,急匆匆地奔向了下水道。 我心里甜滋滋的,说不出的舒畅。他说一放假就来找我了。我傻乎乎地蹲在砖墙下,一脸痴笑。大芳夫妇满心焦虑,哪有空注意我的失态。 第54章 大白眼 大约半小时后,有人从下水道口爬了出来,紧跟其后的是程志权,他大声喊:“赵晓霞,让旺旺抓住他。” 前面那位似乎是大芳的小叔子,大芳两口子一见他就打算跑过去,但我听出程志权话中有话,连忙拦住他们:“等等,别急。” 我还没开口,旺旺就已经从我大衣口袋里嗖地飞了出去。老二朝我们这边飞奔而来,结果被旺旺正好截住,一瞬间就成了个活生生的冰雕人。 “老二!”老大吓得不轻,赶紧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别担心,一会儿就好。”我连忙安慰他。全身冻得像根红冰棍的老二,眼睛还能转,怨恨地看着我们。 “老二,你和爸不是回老家了吗?”老大满腹狐疑,脱口而出。 “哼,你干的好事。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和兄弟,还管我们怎么样?”大芳的公公声音传来。我们转头一看,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老爷子被猫猫死死拽着一条腿,跑不动,被锣婕绑得像个大粽子,单脚跳着过来,样子既狼狈又好笑。 “猫猫,行了,回来吧。”我笑够了,才叫猫猫松开他。 “不是它缠着他,是他想把你那宠物当补品,想吃了它。没想到遇上了克星,差点把自己搭进去。”锣婕笑眯眯地说。老爷子不理我们,一脸怒气地瞪着老大:“就差那么几天我就大功告成了,你这个不孝子,坏我好事。” 老大又气又委屈又困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就示意他看老爷子的腿。老爷子小腿那儿,裤子都撕破了,一根根像树根须子的东西从鼓起的血管里钻出来,紧紧缠绕着他的腿。不过猫猫似乎已经处理好了,那些须根正在迅速枯萎缩小。 老大看得目瞪口呆,满脸惊恐:“爸,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哼!”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不语。 “他被尸柳精影响了,再过几天就会变成树桩一样的干尸,只有脑子还有意识,等尸柳精把他们全吸收了,才会真正死去。”锣婕冷笑道。 “你胡扯,它不会骗我们的,我能随意变形。”老二强词夺理。 “你自己看看腿再说吧。”锣婕懒得和他多费唇舌,让他看自己的腿,同时把他牢牢绑了起来。旺旺只是简单地把他冻住,并没有伤害他,很快他就解冻了。老二动了动腿,惊恐地发现自己脚上也和他爸一样,长出的根须正在快速萎缩。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不愿相信自己被尸柳精利用了。 锣婕根本不跟他们啰嗦,让我们把他们五花大绑,堵上嘴扔到砖墙后面。我们聚在一起,看着锣婕放出尸柳精,用不知什么东西绑着扔在地上。不一会儿,尸柳精变得和真人一般大小,在地上挣扎着,企图摆脱束缚它的绳子。 “别白费力气了,你挣不脱的。”锣婕冷冷地说:“知道这是用什么做的吗?” “什么?”尸柳精累得直喘气也挣脱不了,有些绝望地问。 锣婕蹲下身,盯着它狰狞的脸,轻轻说:“这些都是被你们尸柳害死的人和动物的怨魂凝聚成的噬魂鞭。”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那个东西。”尸柳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满脸恐惧。 “你不想被它们撕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锣婕冷酷地说。 尸柳精在锣婕手里吃过不少苦头,哪敢再多嘴,老实地躺着不敢乱动。 锣婕开始审问它:“这里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尸柳精?” “还有三个,都在这儿。”它老实交代。 “你们害了多少人?”锣婕又问:“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就找了这两个人,以前都是它们带回来的。今年轮到我了。”尸柳精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说:“加上我骗来的这两个,总共不到二十个。” “我们吸干他们的精血后,会把他们埋在树根下,最后把他们的灵魂都囚禁在万人坑的锁魂阵里,至于用来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尸柳精说。 “万人坑不是被填了吗?怎么还会有锁魂阵?”锣婕脸色一变,冷冷盯着它。尸柳精被她看得畏缩了一下,嗫嚅着说:“这个早就有了,听老尸柳精说,是三国时一个盗墓的大将军屠了一座小城的人,怕遭报应,就找了邪道做法,把被他枉杀的冤魂都封在那里,永世不得超生。” “古人真狠毒。”程志权和我们都听得冷汗直冒,心惊胆战。砖墙后传来愤怒的闷哼。这时,老爷子和老二长生不老的梦也该醒了。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用了。 锣婕冷笑一声,把尸柳精扔到他们面前:“这就是能让你长生不老的神仙。”老二和老爷子恨得牙痒痒。他们拼命挣扎着向尸柳精扑去,恨不得把它碎尸万段。可惜,就算他们到了跟前,也拿它没办法,只能瞪着它,骂几句罢了。尸柳精似乎也害怕了,一个劲往后缩。突然,老二猛地向前一冲,只听一声惨叫,老二一口咬住了尸柳精的脖子,一股腥臭的黑红色液体顿时流了出来。尸柳精被噬魂鞭绑着,动弹不得,老二这一口,让它吃了大亏。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够它受的了。 尽管受伤,尸柳精还是硬挺着,不哭不闹,显得很老实。锣婕没管他们的内讧,让大芳夫妇先把老爷子和老二带回去,我们也跟着到了大芳家。进门后,锣婕指挥我们把老爷子和老二抬进去安置好,在客厅并排放了两块木板,将他们绑好固定在木板上。锣婕让我和大芳回避,说要脱光他们才能施救。既然不便,我就去外婆家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程志权才现身喊我,瞧他那满脸胡茬、衣衫不整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他没休息好。外婆乐呵呵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问我这小伙子是谁。 “这位是程志权警官。”我一本正经地给他做介绍,他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假装没看到,笑眯眯地拽着他去见外公。他反过来握紧我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我进了书房。 第55章 不舒服 外公正埋头看报纸,见我和程志权进门,愣了愣,随即开心地招呼我们坐下。 “娜娜,这位是?”他和蔼可亲地问,看上去对程志权挺满意。 “我是赵晓霞的朋友,程志权。”这次程志权挺机灵,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好,好!”外公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我不知道外公是真的觉得好,还是只是客套,但他的开心是装不出来的,这就足够了。 程志全和外公聊得特别投缘,一直聊到吃午饭才停。外公外婆坚持要我们留下吃完午饭再走,我们推辞不过,就陪着二老吃了午饭才去大芳家。大芳夫妇各有各的忙碌,快过年了,事情多得不得了,不能总待在家里。锣婕已经帮老头子和老二解了尸柳精的毒,命算是保住了,但两人的腿都废了,以后再也走不动路,除非装假肢。大芳坚决不肯照顾小叔子,一是害怕,二是还记恨他扔东西砸自己,冤枉自己。她丈夫也没办法,只好出钱把老头和老二送进了疗养院。 至于大芳的小叔子是怎么招惹来尸柳精的,后来锣婕审问时,尸柳精自己坦白,说是老二有一次在垃圾站偷东西,不小心掉进了它们下水道的老巢,这才被它诱惑骗了。说到底,都是老二想要长生不老的贪婪念头害了自己、父亲,还有母亲。 锣婕说,年后就要策划除掉尸柳,破解那个锁魂阵。但他一个人搞不定,得请师傅亲自出马,还得带上猫猫和旺旺帮忙。 听说有很多尸柳精可以吃,猫猫第一个就答应了。最近,它努力修炼爸爸留给它的秘籍,进步不小,饭量也更大了。 我闲着没事就四处看房子,看好了又为价钱犯愁,猫猫不明白我为什么纠结,它觉得这房子就挺好,再多几个人也能住。我搞不懂它的逻辑,但我知道跟一个自带房产的家伙讨论这个,纯粹是白费口舌。 还好旺旺能理解我的心思,全力支持我,每天都陪我到处看房,甚至帮我偷偷溜进别人家看户型。我对它的依赖远超过猫猫,至少它不用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搬来搬去。猫猫爬电梯,每次进去都要我连推带踹,实在不行就只能直接抱它进去再抱出来。不带它出去吧,它又会闹,让我很头疼。每次责备它,它都是一副我不懂它的心酸样子,觉得它放弃了广阔的野外,来到这破地方陪我,我还不能理解它,真是没心没肺。 过年之后,程志权从县城回来,带来了他妈妈做的牛肉辣酱,让我尝鲜。我平时吃得比较清淡,偶尔也会吃点辣解解馋,换换口味。没几个人知道,其实我吃辣很在行,以前还有段时间嗜辣如命。因此,我很高兴地收下了这份特别的礼物。程志权见我收下了,很开心,非要请我吃饭。我决定我来请,就跟着他去了。猫猫和程志权难得意见一致,说我穿的红色羽绒服出门显得很臃肿,非让我换掉。其实我也没打算穿太久,过完年不久就能收起来了。但他们俩一唱一和,弄得我心烦,只好去换了衣服。换成浅蓝色的棉衣后,程志权这才满意地笑了。猫猫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嘀咕:“早这样穿多好。” 吃完饭从餐馆出来,程志权见我已经付了账,也没再坚持,送我到车站。我看他不停地打哈欠,问他是不是没睡好,他说是有点困。车也快来了,我让他先走,到家后再给我电话。其实走回去也没多远。可能真是困极了,程志权没再推辞,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走没多久,车就来了,刚上车,又挤上来一个穿红外套的女人,非常粗鲁地把我挤到一边,自己往里挤。 我刚投完硬币,被她一挤,差点儿踩空,我生气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正要坐下,又被一股力量挤开。这下我有点火了,抬头看挤我的第二个人,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人个子不高,但背和肩膀异常宽阔,加上粗短的脖子和下肢,活像一只大猩猩。他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警觉地转过头来,却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但不知怎的,总感觉他哪儿不对劲,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喂,你还没付车费呢。”司机回头提醒他。男人愣了愣,摸摸口袋,尴尬地说:“我没零钱。” “算了,别找了,我有。”我看他一脸难堪,连忙拿出硬币投了进去。 司机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姑娘,好心是好事,别用错了地方。”我没接他的话,朝一脸感激的男人点点头,找了个位子坐下。 男人站在靠近那个红衣女子的位置,并没有坐下,不知为何,那红衣女子突然尖叫:“哎呀,你离我远点,好臭。” 车上人本就不多,都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望向他们。男人尴尬地看着她,又看看我们,结结巴巴地说:“我是进城来讨债的,没时间收拾,赶路急,多多包涵。” 红衣女子却不依不饶,冷言冷语:“我不管你干嘛的,离我远点,乡巴佬。” 我们都同情地看着男人,纷纷劝那女人算了。男人感激地看了看大家,默默地退到车门边,缩着脖子,不再言语。 “小姐,你今晚别到处乱跑,特别是河边,不安全。”女人下车时,男人忽然对她说。红衣女子白了他一眼,骂道:“你有病啊?这么冷的天我去河边干吗。” “我看你面带晦气,最近还是小心点好。”男人诚恳地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红衣女子恼羞成怒,啐了男人一口,骂骂咧咧地下了车。男人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我带着好奇心走过去,问那位大哥:“大哥,你为啥要那样说她呢?” “她背后有个倒霉鬼跟着,左边还有个可能带来危险的恶鬼,所以我才劝劝她。可惜这姑娘性格固执,不愿意听别人的劝告,我也没办法了。”那男人压低声音说。 第56章 无聊 我凑近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面相和善,眼神温和又充满同情,和他背影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不由得为刚才自己大惊小怪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小姑娘,你心地善良,好人会有好报的,将来福多多多。”他微笑着冲我摆摆手:“我要到火车站了,这个给你,能保平安的。”说完,他跳下车前,塞给我一样东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门就已经关上了。我低头看了看那东西,原来是一枚老旧的铜钱。 回到家,猫咪和狗狗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一进门它们就扑了过来:“赵晓霞,你今天捡到宝了吧,快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真的吗?”我也想看看。”狗狗不停地用它毛绒绒的头蹭我的脸,一会儿就帮我驱散了外面的寒气。 它们两个奶声奶气地求我,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拿出那枚古钱给它们看。虽然我从小就见过不少古钱币,自认为还有点见识,可这次我竟然认不出这是哪个朝代或哪个地方的古钱。 猫咪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和我一样困惑,而狗狗更是完全不懂。它又是闻又是舔,忙活半天,最后赞叹道:“主人,你运气真好,这可是个好东西。要好好保管,别弄丢了哦。”毕竟是有灵性的生物,虽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它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东西。 “让我也闻闻。”猫咪眼巴巴地盯了好久,祈求地看着我。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它那副痴迷的模样,就把古钱给了它:“看可以,别一不小心吞下去了啊。” “我知道。”它不满地斜了我一眼:“我以前吃掉的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找一堆来数着玩。” 说实话,我不是心疼那些偶尔被它吃掉的古币,只是有些对我来说有特别意义,它不懂,说了也没用。 狗狗紧张地盯着猫咪,生怕它“一不小心”又把这枚古币吞了。看得出来它对这枚古币非常重视。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帮她清理一下宝贝,让她用起来更方便。”猫咪瞪了它一眼,翻了个白眼。然后,它突然一口把古币吞了下去,我和狗狗连惊呼都来不及,古币就消失在它的小嘴里。 “你这个贪吃鬼!”狗狗气得跳到它背上,又踩又打地骂道:“骗子,把宝贝吐出来,快吐出来!” “算了吧,狗狗,吃了就吃了吧。”我把狗狗抱开,心里有点失落,有点惋惜,但并不生气。虽然猫咪嘴馋又贪吃,但它吃的多半是它需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并非不可或缺。 “咦!”狗狗突然惊叫起来:“它真的没吃!” 我愣愣地看着从猫咪嘴里吐出来的古币,它已经不再脏兮兮,而是焕然一新,闪闪发光,在一圈柔和的光晕中缓缓升起,慢慢旋转,突然“嗡嗡”作响,向我胸口飞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胸口,脑子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万一它钻进我身体里,和我融为一体怎么办?胸口长个铜钱大的东西,以后怎么面对另一半呢? “啪!”一声轻微的脆响,古币神奇地穿过我的手,钻进了我的衣领里,消失了。我惊叫了一声,但并没有感到预期中的疼痛或不适,也没有异物入侵皮肤的奇怪感觉。这是怎么回事?我拉开衣领,才发现古币竟然奇迹般地和我的玉佩合为一体了。玉佩中央的圆孔,被古币完美地填补,就像原本就是一体的一样。 我松了口气,把玉佩拿出来仔细查看,但还是毫无头绪。 “你别费劲了,就你那点聪明劲儿,用完了也搞不明白。还是问问锣婕吧。”猫咪斜眼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我没理它,自从这家伙开始努力以来,对别人越来越傲慢,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说话尖酸刻薄。我只希望有一天它惹恼了别人,被人教训一顿。 狗狗明白我的心思,笑得在床上直打滚,猫咪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但见我们笑得如此不怀好意,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瞪了我们几眼,又躲到阳台上去修炼了。 “主人,你累了一天了,快去睡觉吧。”狗狗催促我说。 我应了一声,上床掀开被子,脱掉外套,一咕噜钻了进去,才发现里面暖烘烘的,像放了个暖炉一样。 “咦?”我轻轻惊叹,觉得十分奇怪。“是不是很暖和?”狗狗笑眯眯地看着我问。 “是啊,怎么回事?”我又惊又喜地问。 “猫咪练成了 “猫咪练成了火龙卷,以后主人冬天就不用怕脚冷了。”狗狗笑嘻嘻地说。我恍然大悟,心里暗暗为猫咪高兴,毕竟努力没有白费。看来,外公的话对它影响挺大的。它内心深处还是不想做一个有天赋却懒惰的家伙。 狗狗蜷缩在我的枕头旁安静地睡觉,而我却莫名其妙地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头还有点晕,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但躺着又觉得无聊,还是打开电视看看吧。刚想到这儿,狗狗已经叼来了遥控器,眼巴巴地看着我,我问它想看什么,它摇了摇头,意思是随便开,它都行。 我随手打开了本地新闻频道,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大多是些老套的报道,没什么新鲜的。正准备换台,电视上的画面却紧紧抓住了我的视线。 画面中正在播放一个新发现的凶案现场。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横躺在河边的草丛中,全身湿透,衣服破烂不堪。镜头拉近,脸部特写定格在屏幕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让我的心揪紧了。 “主人,你认识她?”狗狗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问道。 “我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她?”我努力地在记忆里翻箱倒柜,想要找出关于这个女子的点滴。“你最近见过她吗?”旺旺小心翼翼地探问。我再次仔细端详那张苍白无色、双目紧闭的脸,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昨晚在公交车上的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重现。越回想,我心里就越发慌乱, 第57章 夺命 那个男人的话也清晰地在我耳边回荡:“你别去有水的地方……她身后跟着倒霉鬼,左边陪着夺命恶鬼。” “主人,要是害怕就别看了。”旺旺关切地问我。我摇了摇头:“不是,其实是昨晚我见过她。”接着,我把昨晚的事情大致给它叙述了一遍。旺旺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脸上也满是惊讶。 旺旺自然不会因为红衣女子受害的事情感到害怕。让它震惊的是,那个神秘男子竟然能如此准确地预见到红衣女子的不幸,还有他给我的那枚古币。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竟能一眼看穿女子的处境,还能如此慷慨地送我一枚古币,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犯罪动机。其实我和旺旺一样,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没有证据来证实我们的猜想,只能在心里琢磨。 “主人,那女人真是倒霉,明明有人这么明确地警告过她,结果还是出事了。”旺旺叹了口气说。 “我得告诉程志权我知道的情况,免得他们查案时走错方向。”正想着,电话铃响了。接起来正是程志权:“啥事儿?”我有些诧异地问。真是太巧了。 “有个人说要找你做个证明。”他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似乎有点不爽。 “谁啊?我认识吗?”我愣了愣,反问道。 “他说他叫贾直,昨晚在公交车上见过你。哦,对了,他还提到了一枚古币。”程志权一口气说了一堆:“你快来吧。” “好,我马上来。”我迅速穿戴整齐,带着旺旺直奔市刑警队。 到了刑警队,程志权急匆匆地带我进了一间审讯室。果然是那个男人,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而审讯他的两位警察,却气鼓鼓地瞪着他,显然对他束手无策。 “这家伙在红衣女出事的地方鬼鬼祟祟,被我们逮住了,还一个劲儿喊冤。”两位年轻的警察气呼呼地说。程志权则笑眯眯地对他们说:“别急,咱们是查案的,总得给人家个解释的机会吧?” “那,我们先出去,你先审审他。”他们似乎对程志权有些敬畏,连忙退出去了。程志权摇头苦笑:“这些小伙子,哪有我们那时候的沉稳。” “老兄,你怎么还在城里?”我惊喜地问。贾直睁开眼,笑道:“我担心她有事,想了想又下车了,你看,车票都在,连票根都撕了。但他们就是不信,硬说是我在地上捡的。” 程志全有点尴尬地向他道歉:“老兄,别生气,这两个毛头小子,心急火燎的,别理他们。” “你是好警察,我就不说你了。那俩小子怎么干这行?得冤枉多少人。”贾直瞥了程志全一眼,毫不客气地说。我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贾大哥,你离开车站时有人看到吗?” “怎么可能没有,我同车厢的两个都是老乡,但他们都已经走了,怎么作证呢?”贾直无奈地说。 “车站的人你还记得吗?”我提醒他。他身材特别,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只要留意过他,应该还会有人记得。 他想了半天,忽然兴奋地说:“对了,昨晚那个售票的小姑娘笑话我长得像只成精的大猩猩,不知道她今天上班没?她姓王,叫王玉兰。”我差点被他这话噎到,没见过被人这样取笑还这么高兴的。 程志全连忙给车站打电话,过了一会儿,那边说小姑娘休息,不在单位,程志全就要了她家的电话。 幸好姑娘还在家,听说这事,连忙打车过来指认。程志全把那两个小警察叫进来,当着他们的面,让我和小姑娘轮流辨认,小警察脸涨得通红,连连向贾直道歉。 贾直倒没为难他们,淡淡一笑,就要往外走。 程志全突然问那两个警察:“你们认识贾南平吗?” 两个小警察茫然地摇摇头:“不认识啊?” 程志全微微一笑:“现任市长的小舅子,你们都不知道?” 小警察脸色微变,但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程志全指着已经出门的贾直:“这位是贾秘书长的亲哥哥。” 小警察吓得脸色煞白,说话都带上了颤音:“程……程大哥……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哪见过这些大人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程志全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是刚知道,你们把贾直抓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通知贾秘书长了。以后办案,耐心点,别冤枉好人,更别随便得罪人。” “哎呀,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贾直呢。”我猛然想起,连忙追了出去。贾直却笑眯眯地站在路边等我,见我出来,朝我招了招手。 我喜出望外,连忙跑过去。贾直淡淡笑道:“有问题要问我吧?” “贾大哥,你真是神人,无所不知啊。”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吧。”贾直温和地笑着,没再多说,“你一脸疑惑,看不出来吗?” “嘿嘿,还真是!”我傻笑着回应。 我领他来到一个小茶馆,这时候人不多,正好适合聊天。贾直自顾自地开口:“我这次来,是为了找我弟弟要父母的赡养费。” “这事儿还得你来开口?”我有些诧异。堂堂的市秘书长,市长的小舅子,不把父母接来一起安度晚年也就罢了,竟然连赡养费都要弟弟催着要。 “你猜得没错,我那哥哥,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跟我那市长妹夫比起来差远了。以前全家省吃俭用供他上大学、读研,贷款、借钱,都没让他还,结果他工作了反而六亲不认。嫌弃我爸曾经是道士,不让二老进城里看他。我那市长妹夫都没这么过分,每次都是热情款待我爸妈。 去年我爸七十大寿,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热闹热闹,他不仅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爸妈一气之下,就让他每月给一百块赡养费。结果给了俩月就再没下文了。所以我才来找他,看他会怎么说。结果他倒是给了,就是催我赶紧走,说怕他老婆知道后闹腾。” “你弟弟怎么这么铁石心肠?”我疑惑地问。按理说,全家人辛苦培养出来的孩子,现在也算小有成就,怎么会对家人这么刻薄无情呢。 第58章 不听劝 “我也不懂。不过,一切变化都是从他娶了现在的弟妹开始的。”贾直苦笑说:“按说,我那弟媳是城里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就她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缺钱花,不至于贪财如命。可她对钱的痴迷程度简直让人难以理解。我弟弟每个月零花钱不到一千,包括交通、早餐、应酬、杂费……经常还得跟我妹妹借点。” 我听着心里挺纳闷,这哪像是个做到市秘书长的有为青年,简直就是个被压榨得毫无个性和尊严的窝囊废。普通男人都还要点面子,更何况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呢。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这次来,弟弟说他能走上仕途,全靠岳父岳母铺路搭桥,指点迷津,如果连老婆这点小性子都受不了,岳父岳母一翻脸,他在官场上也混不下去了。他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的生活,没法回头了。至于给父母的赡养费,不是他不愿意给,是老婆管得太严,怕他有钱了出去乱来。”贾直一口气说完,我心里大致明白了。但我不好评论人家家务事,只能叹气。 “你弟媳总不至于连老人的赡养费都不愿意给吧?”我好奇地问。总觉得一个从小不愁钱的书香门第女孩不至于这么小气。 “其实也是我弟弟不争气,经常超支,只好找人借钱,然后编谎话省钱填补。时间长了肯定露馅。”贾直叹了口气:“我也劝过弟弟,让他实话实说,别这么干,但他就说弟媳不会听他的,说了也没用。至于我父母和弟媳处不来,主要还是因为我爸,一开始就不同意他们交往,说他们成不了长久夫妻,只是浪费时间和感情。那时候他们正热恋,哪听得进去。我弟弟为此还跟我爸妈翻脸,说要去做上门女婿。我爸怕弟弟一时冲动真去做上门女婿,日子难过,只好勉强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但这样一来,弟媳就跟我们家有了隔阂,再也没上门过。 我爸做了大半辈子算命先生,看人婚姻、前程一向很准。他坚决反对,主要是不想耽误了弟媳。”贾直最后几句话让我更糊涂了。我能听出来,这家人变成这样,各有各的责任。但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没人愿意诅咒自己亲人,但我弟弟,天生就是孤孤独命,结局不好。我爸一辈子不做亏心事,就这一次,拗不过弟弟,没有坚持到底,不知道是对是错。”贾直的脸色更加沉重。 我也感到十分矛盾,以前的我,肯定会认为是贾直父母的错,事先反对儿媳,干预子女的婚姻自由。谁能受得了呢?但现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很可能发生的事情,明明知道后果严重,又不得不阻止,而对方却不理解甚至心生怨恨,真是两难的选择。 “你父母为什么不跟你弟弟弟媳明说呢?他们不听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别人没关系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哪有没说过?他们受过高等教育,哪里会信这些,至于弟媳的父母,更是不信,还说这是无稽之谈,荒唐可笑。其实他们就是不愿意好好想想,凭我们家那条件,哪有资格反对挑剔他们?换成别人,巴不得呢。只是我爸一辈子老实本分,不愿意装作不知情。但他们实在不理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贾直闷闷地说。 “贾大哥,你怎么知道那个红衣女子会有事的?”这才是我最好奇的。 “实话说,没人愿意…… “我弟弟自然不会也不愿意学这些。我爸怕家里的东西失传可惜,就让我学了一点。其实我只是学了点皮毛,自己又笨,只会看点面相,给人出出主意。我们兄妹几个,早就不再靠这个吃饭了。”贾直坦诚地说。他喝了口茶,继续说:“我见那个红衣女子其实不是第一次。” “啊?”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昨晚我从妹夫家出来,本打算直接去火车站坐车。那女子从对面小区的一个侧门出来,一脸晦气、死气,还有煞气,把我都吓了一跳。我就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没想到正好顺路,又遇见了你,真是缘分。”贾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后来你怎么又找到她的?”我穷追不舍地问。对于这个对玄学了解不亚于专业人士的男人,我充满了好奇。 “我最拿手的就是追踪找人。”贾直挺得意地说:“她下车的地方旁边,只有一个地儿有水,那是一个开放式小区间的绿化带,老大一片地儿,中间还有个人工湖。我全都查清楚了,肯定她只能去那儿。因为她遇上的可是水灾,命中注定要在水边或者水里出事。所以我直奔那个公园去了。” “难怪你找得那么准。”我由衷地佩服道。 “可惜啊,查她的位置和情况耽误了时间,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遭了难。”贾直惋惜地说,显得十分懊悔。 “是她自己不听劝,你别往心里去。”我安慰他。 “我现在还没确凿的证据指出是谁害的她,但肯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是在官场上混的。你得让你那朋友小心点儿,这人不好对付,说不定会对他不利。千万要小心。” “贾大哥,你不能帮他们查查吗?”我带着遗憾问。 “傻姑娘,你太天真了。我那一套上不了台面,怎么当得了证据?要信得过你那朋友,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贾直憨憨地笑了。我脸一红,暗自觉得自己真是傻。 见我满脸遗憾,贾直又说:“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能力有限。听说你们这儿有几位程志权张先生的徒弟,他们出手,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明白了。”我记下了他的话,立刻给程志权打了电话。程志权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大声说:“你留着贾大哥,我得好好谢谢他。” “我得赶紧回家,家里还有事等着。”贾直连忙推辞。程志权只好遗憾地说下次再感谢他。 有了贾直的提醒,程志权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和那女子关系密切的几个男人身上。那红衣女子竟是本地小有名气的女强人,连周海滨都和她做过生意。 第59章 团聚 但这女子平时行事低调,交往圈子复杂,调查起来并不容易。好在知道是官员,范围就缩小了不少。 程志全接手这个案件后,又变得异常忙碌,十天半月没音讯成了常事。我也开始上班,选好了房子,正准备办理过户手续。猫猫和旺旺对新家非常满意,因为它们有了自己的空间,不必担心打扰对方修炼了。猫猫终于承认,有个房子确实好。至少,它能专心修炼,不受外界干扰。 对旺旺而言,新家最大的好处是不用再受那对爱模仿主人吵架的鹦鹉影响。不过旺旺却不这么看,它觉得少了那对鹦鹉朋友,生活少了许多乐趣。当我告诉它新家附近有个很大的自然公园,它可以在那里交到许多朋友时,它才转悲为喜。其实我选那里,主要还是因为靠近梦白湖的那片自然林和湿地,空气新鲜,环境幽静,非常适合居住,而且房价也合适。唯一的不足是交通不太便利。我已经通过了驾照考试,就等着去挑车了。 有了车,距离就不再是问题。只是突然之间又要买房又要买车,经济压力挺大的,我又开始了辛苦的加班生活。 程志全在百忙之中抽空帮我挑选装修材料,还问我需不需要向他借高利贷。我没心思理他,真要借,他应该也有吧。 梦白湖是离市中心最近也是最大的自然林景区,没有过度的人为破坏,大致保持着原始风貌。湖心的小岛不知从何而来,虽不大,却怪石嶙峋,奇峰突起,悬崖深谷,溪流瀑布,应有尽有。四季分明,各有特色,宛如仙境。如此美景,居然未被开发破坏,原因众多,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这里是本地的龙脉,不可轻易动土,否则会破坏当地的风水。 听说早年有人想在小岛上建别墅,选好了地,还没来得及开工,那人就不明不白地病死了,批准建房的相关人员要么生病,要么被撤职,甚至还有失踪的。之后就再没人敢打那块地的主意了。毕竟有前车之鉴,为了点利益搭上前途或生命,实在不值。再加上现在反腐力度加大,更没人敢冒这个险了。 坊间传言,开发我所购新房的那个楼盘老板是个官二代,还请了高人看风水,征得了住在那里的龙王同意,在限定范围内建房,这才动工。奠基那天,盛大的法会轰动全城,许多人远道而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其实,这都是做给龙王和土地爷看的。 小区建成后迅速售罄,随后又加建了第二、三期,而我买的第三期都是高楼,听说是因为没地了,才建了几栋高层。第一期的居民大多已经住了三四年,一直风平浪静。可能是因为老板有背景,物业管理、安保等方面都不错,口碑很好,所以后面的也卖得挺好。 我买的那套十五楼的大户型,其实是捡了个便宜。听说是老板留给一个熟人的,但熟人没回来,就按成本价卖了。 很多人都说我能买到这套房是走了狗屎运。因为这套房视野极佳,超大的阳台上可以一览湖区全貌。我还没搬进去,也没亲眼见过众人称赞的美景。不过对于自己走了好运这一点,我还是有点相信的。 猫咪是我决定买这套房子的重要因素之一。那天带它去看房,正好碰上小区电梯维修,我们不得不走楼梯上去。我既不想也不能抱着它爬十五层楼,就让它在楼下和旺旺等着,但它不肯,非要跟着上去看看。结果,多亏了它,我们一起神奇地出现在了十五楼,把随后赶来的中介人员吓得一愣一愣的。他打电话给我时我还在楼下,短短几分钟他开车过来,却发现我们已经若无其事地站在十五楼等他了。为了避免吓到他,我只好撒谎说自己从小就擅长长跑。 猫咪和旺旺躲在角落里差点笑岔气,我没空理它们,催促中介开门看房。猫咪进去后赞不绝口,说这是它修炼的理想之地,催我赶紧定下来。我一进屋就被那个超大的观景阳台吸引,加上价格实惠,思考半天就签了合同。 锣婕开始策划消灭尸柳精的事,他请来了师傅成志权,还有师傅新收的小徒弟明秋。锣婕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定了包厢,请我和成志权、钿老大一起为师傅和小师弟接风洗尘。 我带着猫咪和旺旺赶到酒店时,没想到钿老大竟然带着大勇一起来了。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竟然变得高大威猛,腰细腿长,看起来神气极了。 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和大家打招呼,大勇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摇着尾巴冲到我面前,用它那两条长胳膊搂住我的腰,一头扎进我怀里撒娇,不停地哼哼。 我感动又惊喜地摸着它毛茸茸的头。好一会儿,它才松开我,和猫咪、旺旺亲昵地跑到一边叙旧去了。 “赵晓霞,这是我师傅成志权,这是我小师弟张明秋。”锣婕热情地给我介绍。我对和蔼可亲的老人最没有抵抗力,傻笑着跟成志权打了招呼,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秋看起来是个老实憨厚的清秀少年,见到锣婕似乎有些拘束,大多数时间都在听我们聊天,偶尔被问到才回答几句。 成志权是个平易近人的老人,和颜悦色地和我们交谈,一个劲儿夸我幸运,能得到猫咪、旺旺、大勇这些动物的衷心支持。 我想起了我的玉佩和古币,就拿出来请成志权帮忙看看。 成志权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拿着玉佩反复观察,半天没说话。 我们见他脸色复杂,沉默不语,都紧张起来,盯着他,想问又不敢问,不知如何开口。只有锣婕气定神闲地点着菜,完全不在意我们的反应。 “师兄,师傅怎么不说话呢?”明秋毕竟还是个孩子,忍不住问。锣婕咧嘴一笑,依旧没说话,摸摸他的头,示意他别急。 过了一会儿,成志权终于开口,缓缓地说:“这对宝物终于又团聚了啊。” 第60章 太会玩 “您的意思是,它们原本是一对?”我好奇极了。 “没错。这两件宝物最初是由我们师祖一同炼化的,为了发挥更大的力量,他将两件宝物合二为一,但后来门派内部发生争斗,这件宝物被强行分开,各自流落。后来门派衰败,就不知道流传到哪儿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它们重逢,真是大喜事。”成志权微笑着说。 “既然原本就是贵派的宝物,今天就还给你们吧。”我开心地说。放在我这里太浪费了,还给你们或许能发挥更大作用。 我刚说完,成志权摇摇头,郑重地把玉佩重新挂回我脖子上:“这怎么行?宝物讲究缘分,不是说给谁就给谁的。既然它们在你这里重聚,说明你与它们有缘,要好好保管。”成志权语重心长地说。 “师傅,您不问问古币是谁给她的?”锣婕突然插话,脸上似笑非笑。 “对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成志权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语气里满是懊恼,像个孩子。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锣婕拍着成志权的背,得意地笑道:“师傅,有时候不服老不行啊!” “你想多花钱是吧?”成志权瞪了他一眼,脸上装作严肃,眼里却满是纵容和宠爱。锣婕在自己父母面前也没这么放肆,我倒是有点看错了他。原来他也和成志权一样,是个逗比。不过成志权是真的逗,锣婕只是偶尔放纵一下。成志权被我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自在地看着我:“怎么了?” “你小子几天没洗脸了?”钿老大一本正经地看了看他的脸,用手摸了一下:“咦,好脏,刚过完年,你怎么能这么脏?”他嫌弃地张开手,手指上竟然沾着黑灰。 我愣住了,成志权的脸明明很干净,哪来的黑灰?我疑惑地看着钿老大,成志权猛地跳起来,一溜烟跑向洗手间。 “真是急性子。”钿老大低声感叹,一脸莫名其妙。锣婕和成志权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真会玩。”我这才反应过来,成志权被他们捉弄了。 成志权从洗手间回来,脸搓得通红,头发也湿漉漉的。他盯着明秋问:“小子,我还脏吗?” “不脏啊,本来就挺干净的。”明秋显然还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诚实地回答。我不敢再笑,生怕触发他们的恶作剧。菜上齐了,大家开始专心吃饭,边吃边聊些家常,气氛相当和谐。大勇专心致志地啃着它的大骨头,猫咪和旺旺则凑在一起享用成志权给它们的花蜜。 “师父,您这次来了就别走了。梦白湖那边的白龙岛,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前阵子我去和老龙聊天,他还说他的任期快到了,得找个接班人帮他守护这里呢。”锣婕边吃着螃蟹,边跟成志权说着。 “别开玩笑了,我最烦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成志权直接拒绝了,还转头看了看猫咪,“它挺适合的,就是体型小了点。”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它呢?”锣婕大笑起来。程志权和钿老大在一旁不知争论什么,脸都争红了,看起来差点就要动手。 “师父,您帮它提升点修为呗。它都是自己瞎琢磨的。”旺旺忽然飞到成志权脸上,用它毛绒绒的身体在成志权脸上蹭来蹭去,可爱得让成志权的笑容都快把皱纹挤没了。他连忙答应:“好,好,师父答应你们。” “笨蛋,快来,有好事了,还不快谢谢师父。”旺旺赶紧叫还在专心吃花蜜的吃货。猫咪这才迷迷糊糊地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啥。“旺旺请师父帮你增强修为,还不谢谢师父?”我赶紧提醒它。 “谢谢师父。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练比较好。”猫咪这才反应过来,但竟然拒绝了,让我们都挺意外的。 “好孩子,自己修行自然是好的,但有时候也需要找点窍门。师父不是让你偷懒,是要教你一些方法和经验,让你少走弯路。”成志权摸摸它的头,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先谢谢师父了。”猫咪这才恭恭敬敬地向成志权行了个礼。成志权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伸手进去摸索,竟然掏出一条黑漆漆的小蛇放在猫咪身上:“这家伙刚失去了伙伴,你愿意和它一起修行吗?” 我们都暗暗为猫咪感到高兴。要知道,能找到一条合拍的蛇一起修行,达到心有灵犀、天人合一的境界,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玄武兽。 猫咪还有点懵,小黑蛇亲昵地缠在它脖子上,用头蹭它。“呃,它愿意吗?” “它可喜欢你了。”我们都安慰它。小黑蛇开心地猛点头。 “旺旺,你觉得它真的喜欢我?”猫咪还不太确定,向旺旺求证。旺旺叹了口气,突然朝小黑蛇吹了口气,只听“嗷”一声,小黑蛇瞬间落到地上,身体快速变化,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大,头上长出了威猛的角,身上巨大的鳞片闪闪发光,五只锋利的爪子显现出来,全身环绕着雷电,光芒四射,哪里还是一条无害的小蛇,分明是一条修炼有成的爪神龙。 “它有足够的实力和你搭档。”成志权得意地说,你们会是非常完美的组合。” 猫咪敬畏地看着那条黑龙,眼巴巴地等着它说话。“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小黑蛇变回原样,肯定地说。这回猫咪信了,连连点头。我们既为它高兴,又对小黑蛇的来历感到好奇。 “它是一条修炼了三千多年的黑蛇,本该早就化龙升天了,可惜偷吃了不该吃的仙丹,被罚给老君看守丹炉,一守就是八年。”成志权笑道:“好吃鬼可不容易当啊。” 小黑蛇羞愧地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逗得我们都笑了。“小黑,这是你的唯一机会,别再错过了。”成志权语重心长地叮嘱它。 “我们共同进步,好不好?”猫咪认真地看着它,满眼期待。 “好。”小黑蛇除了答应,也说不出其他话来。谁让它因贪吃触犯天规,失去了成为龙的机会。 第61章 指示 如果再不能成为玄武一族,它可能就只能去做妖了。 猫咪有点担忧地问小黑蛇:“你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吧?” 小黑蛇坚定地说:“放心吧,再犯我就自绝于此。” 成志权嘿嘿笑道:“你们俩可以互相监督,偷吃的那个每天打扫卫生,一个月不准吃饭。” “好啊。”猫咪一口答应,小黑蛇却半天没回应。问它在想什么,它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本来就爱干净,打扫不成问题。那就只能通过不吃东西来约束它了。猫咪突然显露出它庞大的身躯,小黑蛇本能地化成龙形态对抗。只见猫咪把它压制得动弹不得,这一幕让我们惊讶得差点跳起来。好在小黑蛇立刻求饶,猫咪顺势放开了它,恢复原状,满意地笑道:“能管住你就好,你也就不必担心自己偷吃了。” 我这才明白猫咪的用意。大概它觉得自己在修为上难以控制小黑蛇,所以只能在力量上压制它。幸好小黑蛇理解它的意思,非常配合,没有闹翻。看来它们之间默契十足,有了不错的开始。 成志权又问我那枚古币是谁给的,我说到贾直时,他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但他详细记录了贾家老家的地址,说有空一定要去拜访。 晚饭后,钿老大和我们一起出门,告别了锣婕和成志权。他说要和程志权谈事情,我连忙说自己去打车,让他们慢慢聊。程志权瞪了我一眼:“这时候你去哪儿打车?这么忙的时候。” 他把车开来,让我上车,坚持要送我回家。钿老大说要带大勇去看看我的新家,认认路。我知道他半开玩笑,便带他们去新家转了转。站在15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湖心小岛,钿老大幽幽地说:“你们知道这梦白湖的来历吗?” “不知道。传说倒是听过不少。”我好奇地问:“你知道?” “我从小听外婆讲过,自然耳熟能详。”钿老大轻声说:“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哪个朝代,有个姓白的富家千金,爱上了当地的一个穷书生。但她父母不同意,还把她关了起来。后来,书生要去参加科举考试,千金托人给他送去了盘缠和信物,说无论他高中还是落榜都会等他。书生也发誓说一定会回来娶千金。 高中时的书生当上了大官的女婿,就把小姐忘得一干二净。小姐得知这事儿,伤心欲绝,跳湖自杀了。打那以后,书生两口子每晚都梦见小姐,吓得不轻。书生的岳父请来法师做法,小姐托梦要求在岛上给她建庙,年年祭祀,等时机一到便能转世重生。这湖因此改名叫梦白湖,寓意梦见白小姐。小岛上原本有座小庙,后来无人打理,也就荒废了。” “这位白小姐看来姿色平平,书生这么快就将她抛诸脑后了。”程志权打趣道。钿老大没接话,眼神深远地望着湖面,陷入了沉思,也沉默了。送走了程志权他们,我感到身心俱疲,倒床便睡。 上班时,表弟来电说张老师的申请批下来了,马上就要开始施工。我既欢喜又忧虑,欢喜的是信对了人,忧虑的是考察挖掘是否会破坏玉竹的原始面貌。张老师邀请我参加开工仪式,我看了看日程,实在抽不出时间,只好婉拒了。 锣婕得知后,加速了清除尸柳精的计划,准备到时候全力协助张老师。 行动那晚,我心绪不宁,总预感会有事情发生,便给程志权打了电话,他让我安心睡觉,说有他在,不会有事。我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窗外风雨交加,雷声轰鸣,心里更添烦躁,彻底失眠了。 “猫咪,你和小黑去看看锣婕他们情况如何,关键时刻别手软,救人要紧。”我吩咐道。猫咪和小黑应声即刻冲进了雨夜。 旺旺也想去凑热闹,但又不放心我独自在家,显得有些失落,愣了一会儿,忽然问我能不能借玉佩看看锣婕那边的状况。 这时我才想起这宝贝,连忙握紧玉佩,虔诚地想象锣婕那边的情景,不一会儿,玉佩泛起幽蓝的光,化作一面巨大的荧幕,清晰地显现出垃圾站底下的场景。 我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那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 四周错综复杂地缠绕着如虬龙般的树根,粗细不一的根茎都指向中央堆积如山的白骨。 白骨堆周围,摆放着无数幽暗诡谲的小灯,在那无风无雨的空间里摇曳。旺旺好奇地问:“那些是干嘛的?”我答不上来,因为那些灯与我在寺庙坟地见到的长明灯显然不同。成志权师徒几人正忙着布置什么,估计是在布阵。 我正想继续观察,电话又响了。接听后,竟是贾直的声音。他焦急地问:“赵晓霞,你那位锣婕朋友是不是进了尸柳精的老窝?”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疑惑地问。虽然知道他会算,但这也能算到,太神奇了。 “我和老爸正赶过去,你让他们等等,别轻举妄动,里面有问题。”贾直大声喊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糟糕,旺旺,快联系猫咪,让他们暂停行动。”我急忙对旺旺说。旺旺闭上眼,开始感应猫咪。不一会儿,它松了口气,睁开眼说:“好险!差点来不及。”我也松了口气,希望一切顺利。 空中电闪雷鸣,风雨却渐渐小了。我回到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天气意外地晴朗。我收拾好最后的物品,搬到了楼下车上,望着住了几年的房子,有些依依不舍地给新房主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取钥匙。 离开小区,直奔新家,程志权早已在小区门口等候,见我停好车,过来帮我提东西。他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很疲惫。我问他:“怎么了?没睡好吗?” “不是,关于那个红衣女子的事情,有了重要进展。”他摇头说。“嘿,恭喜啊。”我高兴地说。但他依旧愁眉不展,欲言又止,让我有些郁闷。 “那个凶手,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而我只是个小警察,哪有能力抓他。我在考虑,是先按正规程序抓人,还是等上级指示?” 第62章 玩具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犹豫什么?难道证据不足,还是怕丢饭碗?”我调侃他。他绝不是那种为了个人前程向罪恶低头的人。 “唉。”他长叹一声,不再言语。我知道他心事重重,便不再追问。 到了新家,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和自豪。“还满意吧?”程志权笑眯眯地问我。他帮了不少忙,很多细致活儿都是他亲自动手完成的。 “嗯。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得请你吃顿饭。”我诚挚地说。 “有空再说吧。”程志权无奈地摊手,他的确压力山大,即便有空,可能也没那份心情。我心里有些失落,很想找个理由单独和他聊聊,可惜彼此都忙,每次见面总是匆匆忙忙。 “锣婕和她师父去了贾直的老家。”他突然说道。我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早上还在为他们担心,如果不是猫咪和小黑平安归来,我都要亲自跑一趟了。 “他们摧毁了尸柳精的老巢和那个锁魂阵,但还有一个意外情况,他们没料到。锁魂阵中还困着一个家伙,这次趁着混乱逃走了。”程志权眉头紧锁,显得非常担忧。 “连贾直的父亲也没预料到?”我更加惊讶。他们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的。锣婕和她师父去贾直老家,就是要商量怎么处理这个麻烦。”程志权说。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魔兽,性情凶残暴虐,特别喜欢吞噬各种怨气和仇恨。能迷惑人心,使人失去理智,变得狂暴残忍。”程志权的话让我心生恐惧。这样的凶兽若闯入人间,定会带来不少灾难。 老贾家藏着一本祖传的驱鬼降魔宝典,可贾老爷子就只会摆弄算命、看面相、看风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其他的部分全停留在理论层面,从没亲手实践过。结果,锣婕和成志权只好跑到他们老家去啃这本老古董了。程志权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遗憾的。 锣婕离开后,猫猫和小黑这两个家伙,天天往垃圾堆跑,就为了碰碰运气,找那只逃跑的怪兽。据说,那可是它们俩的心头好。可问题是,那玩意儿能自己送上门来?猫猫坚信这家伙在别的地方待不惯,早晚得溜回来吸食怨气。我笑话它们天真,要吸怨气、恨意,医院、墓地、火葬场这些地方才是首选,还有那些赌场、地下钱庄、娱乐场所等等,干啥非得回一个已经被搅和过的地方呢? 猫猫和小黑听了恍然大悟,从此便开始在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转悠,寻找那只怪兽。猫猫形容,那家伙又胖又长,腿还特短,满嘴大牙,它们就擅自给它起了个外号叫“大牙”。 张老师的考察活动进行得很顺利,时不时还发些视频给我看看。每晚回到家,打开电脑看看张老师他们发来的视频,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习惯。 不过今晚,我遇上了个前所未有的大麻烦——我的新车,不知被哪个缺德鬼给扎破了轮胎。这大晚上的,附近又没修车铺,我只好步行到小区门口打车。旺旺一个劲儿地诅咒那个缺德鬼,但这解决不了我的燃眉之急。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热心肠的中年阿姨。我告诉她目的地,她惊讶得直夸我胆子大,这么晚还敢走那条路。我反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诧异地望着我:“你还不知道?最近那条路不太平,出过好几回事了。” “那你还敢去?”我有点好笑地问她。 “我当然绕着走。”司机阿姨得意地说。 “呃……”我无言以对。或许她是对的,最近加班忙得晕头转向,对新闻都不怎么关心了。 “我从不接那条线的活,我有个同事,昨晚差点出事。”司机阿姨一脸惊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他怎么样了?没事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还在医院躺着,没醒呢。”她叹了口气,惋惜地说:“昨晚还想跟我换班,还好我躲过去了。” “是啊,这种事情确实挺吓人的。”我也感慨万千。 “前面有条小路,虽然远点,但安全多了。”司机阿姨忽然指着前面一条小路说。 我仔细一瞧,还真有条小路,而大路前方漆黑一片。我记得来时是有路灯的,怎么现在都没亮? “这段路的灯老坏,修得又不及时,出过好几次车祸,还死了不少人。”司机阿姨愤愤不平地抱怨:“那些人就知道要钱,根本不为我们老百姓着想。” 说着,司机阿姨已经拐上了小路。刚进小路,一辆小车就嗖的一声从我们旁边飞驰而过。“这些人啊,一点都不注意安全。”她边开车边摇头。 我正想说什么,“砰”的一声巨响,车身一震,司机阿姨脸色大变:“出事了。” “我们回去看看。”我当机立断。“行,你坐稳,我调头。”司机阿姨和我不谋而合。 赶到现场,只见刚才那辆小车冲出了护栏,车头撞得面目全非。我心里一紧,车里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司机阿姨颤抖着手报了警和急救电话。我想下去看看车里的情况,旺旺却阻止了我,它用心灵感应告诉我:“我去看,你们别过来。” 我知道它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就没动,等它探查清楚再说。 司机阿姨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鸟,我告诉她这只是个玩具鸟,用来解闷的。 司机阿姨羡慕地说这样的宠物真好,既贴心又干净,还不用喂食。我憋着笑,生怕她察觉后害怕,只好使劲忍着。 旺旺很快就回来了,说车里没人。虽然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没有人员伤亡总是好的。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我们担心说不清楚,就提前离开了。 回到家,旺旺一直在琢磨那辆无人驾驶的车怎么会空无一人。我告诉它确实有自动驾驶的车。旺旺不解地问我:“电脑控制的车不是应该更安全吗?主人,你以后别走那条路了。” 猫猫和小黑听见我们争执,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第63章 踏实 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黑嘿嘿一笑:“赵晓霞,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天真了。你想啊,谁会大半夜把一辆无人驾驶的车放出去?车会无缘无故自己撞?旺旺的感觉那么灵敏,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我也觉得这事太离奇,不合常理,但没有证据,只能等警察调查清楚了。 “是啊,我觉得这里头有古怪。可我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得再去看看。”旺旺困惑地说:“你们要一起去吗?”它问猫猫。 “好吧。”猫猫见小黑没反对,就答应了。三个家伙迅速消失在阳台外。 我在阳台上坐着摇椅,盖着毛毯,翻了翻接下来要教的几个学生的资料,有点困了,便回卧室睡觉。 迷迷糊糊中,听见旺旺的声音:“还是你们心细,竟然在树林里找到了。” 它们大概是怕吵醒我,去了猫猫的房间。我本想问问情况,但实在太困,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匆忙赶去上班,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手机忘在家里了。只好让旺旺跑一趟。旺旺很快把手机送来了,一看手机,满满的未接来电。我一个个查看,有程志权的,有表弟的,还有钿老大和张老师的。 哎呀, “怎么这么巧呢?都这时候打电话来?”我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出办公室,结果正撞上一脸白灰的王林林。这位平时打扮得一丝不苟、少了点妆容都不自在的大美女,今天怎么就这样来上班了呢? 她一看是我,表情瞬间从惊讶转为苦笑:“门口有个疯子,一见我就扔了个灰袋子。幸好里面是面粉,我已经报警了。你先帮我代一节课,我马上处理完就来。”我虽然心里疑惑,但也不便多问,应了一声就往她负责的班级去了。 讲课的空档,我挨个回了电话,结果让我大吃一惊,老家的老房子竟然遭了贼,连封了多年的地洞都被炸开了。张老师已经联系了当地政府,加强了巡逻,至于丢了什么东西,还在统计中,让我抽空回去核对一下。我简单告诉张老师家里有些什么,让他和钿老大先看着整理,我只能周末过去。张老师发来了现场照片,我大致看了一眼,好像一件东西也没丢。看样子,他们是冲着地宫去的。张老师忧心忡忡地说,如果锣婕、程志权他们在,事情就好办多了。程志权让张老师有事找褚老三帮忙,可张老师说褚老三已经一个多月没露面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王林林收拾妥当,一身清新地来上课,学生们议论纷纷,看来美女哪怕是淡妆也是光彩照人的。我回到自己的班级,学生们都在安静地做作业,教室里静悄悄的。我巡视了一圈,正准备回到讲台,一个学生忽然站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温和地问他。 “米老师,我明天来不了了。”他有些迟疑地说。 “怎么了?”我随口问了一句。像他这样平时表现良好的学生,偶尔请个假也不奇怪。 “家里有点事,可能要耽误两天。”他低着头,脸色复杂。他的异常让我感到好奇,不就是请个假嘛,至于这么纠结吗? “我妈生病了,我要陪她去医院检查。”我把他叫到办公室细问,他这才吐露了实情。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意识到他可能需要经常请假了。 “没了。”他小声回答。 “好吧。”我叹了口气,让他离开了。一个从不提及自己父亲的孩子,身上背负着多少难以承受的秘密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第二天去他家看看情况。万一影响了考试,或许会影响这个孩子的一生。 第二天,我辗转找到了学生的家,见到他妈妈时,我着实吓了一跳,这哪是生病那么简单,简直是命悬一线。她瘦得皮包骨头,无神的眼睛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显得有些吓人。 我坐在她床边,问她病了多久。她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力气之大,激动地喊道:“小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举动让我一惊,但她的话更让我心中五味杂陈。我仔细端详她,发现还真有几分眼熟。 “我是前晚拉你的那位女司机啊。”她提醒我。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想夺门而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前晚见她时还好好的,一个丰满健康的女子,一两天内就变成了重病模样,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愣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大姐,你那天之后又遇到什么了?” “我那天回家后,也没干什么,早上起来就像得了重感冒,很难受。本以为躺躺就会好,谁知道今天更严重了。”女司机有气无力地说。 “旺旺,你出来,快来看看这位大姐怎么了?”我用心感应呼唤旺旺。旺旺应声而来,屋里屋外仔细查探一番后告诉我。 “主人,这个女人被魔兽吸干了精气,如果不紧急输血救治,怕是撑不了几天了。”旺旺带着几分同情地说。“那天晚上的车祸很可能也是那家伙干的,那两个司机死在树林里,情况和她差不多。” “什么?”我听后大惊失色。这么说来,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而锣婕和她师父那边还没有消息。 “主人,如果不是你有玉佩护身,恐怕你也已经被那家伙盯上了。”旺旺提醒我一个更可怕的现实。 我和学生一起把女司机送到了医院,出乎意料地,住院手续办得很顺利。等我去缴费时,医院说上面已经打了招呼,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先救人要紧。 我心里说不出的诧异,难道医院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旺旺的话让我心惊胆战,我琢磨着给锣婕打电话,让他们尽快回来。照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猫猫和小黑不分昼夜地寻找那只魔兽,却一无所获。那只魔兽,显然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女司机输血后好转了许多,但医生坚持要她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她只好拜托我多关照她的孩子,督促他学习。 第64章 命悬一线 我自然不能带他回家,于是让王林林给他安排了宿舍,暂时在学校住几天。 锣婕来电说他们明早就能到,让我们别担心,等他们回来再说。挂了电话,我总算安心,当晚睡了一个踏实觉。 第二天去学校,我难得精神抖擞,猫猫和小黑练成了如意缩身术,能随意变换大小,不再受限于体型。 猫猫、小黑和旺旺成了我的随身宠物三人组,常常一路拌嘴陪我上班。 成志全说,这是我们最后的轻松时光,因为终有一天,猫猫和小黑会成为真正的玄武族成员,承担起他们的天命。而旺旺,或许会回到它的世界,或许会陪伴我这个寿命有限的人类直到老去,但最终还是要分别。 我当然明白这样的结局,因此更加珍惜共处的每一天。猫猫和小黑已经去湖心岛见了老龙,商定了交接工作的日期。只要上级批准,猫猫就能正式成为神族公务员,入驻那神秘的湖心岛了。 当然了,它们的世界嘛,我大多是从它们自己嘴里听说的,感觉跟咱们人类社会也差不了太多,就是等级观念更重一些。在那里,实力就是话语权,或许这样更公平些。 锣婕和他的师傅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新面孔。旺旺一眼就被那只金光闪闪的大蝴蝶吸引住了,它像狗狗一样,上下闻了个遍,突然间腾空而起,打着旋,绕着大蝴蝶翩翩起舞,好不欢快。 锣婕看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成志权,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而成志权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微笑着说:“果然是相见恨晚啊,好,好得很!” “师傅,你这话什么意思?”锣婕脸色一沉,“你不会是想让蝶儿和那个雌雄莫辨的家伙在一起吧?”他紧张地把大蝴蝶搂在怀里。 “雌雄莫辨是什么意思?”旺旺有些生气地瞪回去,“她是女的,我能变男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我去……”锣婕一时语塞,小声嘀咕了几句脏话,带着大蝴蝶躲到一旁去了。 成志权看着旺旺,笑眯眯地问:“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这还能有假?”旺旺不假思索地回答。 “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成志权表情严肃地追问。 “等等,旺旺,你想清楚再说。”我提醒旺旺,动物间的爱情能维持多久我不清楚,但成志权和锣婕显然很看重蝶儿,万一旺旺将来惹恼了他们,那可就麻烦大了。 “赵晓霞,你别嫌我们啰嗦,这只大蝴蝶,其实是师妹的化身。师傅一直带在身边,生怕她受到伤害。但她苏醒了,灵魂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怎能阻止她对爱情的渴望呢。”锣婕望着蝶儿,满眼疼爱地说。 “蝶儿喜欢旺旺吗?”我开始理解他们的感受,但关键在于,蝶儿愿意吗?毕竟旺旺不是人类。 “他那么威风凛凛,我喜欢他!”蝶儿忽然娇滴滴地回答,她轻轻一跃,飞到旺旺身边,头碰头,脸贴脸,显得十分亲密。 旺旺高兴得声音都在颤抖,它转向我,满怀期待地问:“主人,我能和她在一起吗?” “我当然不会那么不识趣,拆散你们。我点点头说:“师傅,它不是人类,想法没那么复杂,你还是把蝶儿的情况和你们的期望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旺旺表示同意后,成志权这才开口:“这是我最小的徒弟,也是我老友的女儿。她父母去世后就一直跟着我,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但在一次随我外出时,不幸遭到暗算,失去了肉身,我只好将她的灵魂暂存于这灵蝶之中,放在万年寒玉缸中养着。按理说还要过段时间才会醒来,可不知怎的,她提前苏醒了,我只好带她出来。” “但你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就遇到了旺旺吧。”我有些哭笑不得地问。 成志权尴尬地点点头:“我哪知道一个人类会爱上一只蛾子呢?” “谁说不可能呢?”旺旺不服气地瞥了成志权一眼,突然抱着蝶儿飞到空旷的地方,快速旋转起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哎呀,你干什么?”锣婕和成志权都大惊失色,想出手干预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伤到它们,现场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师傅,我没事。”随着夺目光芒逐渐消散,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景象让我们转忧为喜,惊叹不已。亭亭玉立、活泼伶俐的少女,英俊潇洒的少年,这不是天生一对吗?他们深情对望,带着些许羞涩和纯真,真是令人羡慕。 “师傅,师兄,赵晓霞姐,旺旺为了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他的家乡了。他为了让我恢复原身,牺牲了一千多年的修为。”蝶儿含泪说着,既自责又感动。 “蝶儿,这不怪你,是我自愿的。师傅也问过我了。”旺旺温柔地安慰她。 “旺旺,以后叫我姐姐吧,别再叫主人了,我听着别扭。”我提醒他。 “好的,姐姐。不过,我和蝶儿平时还是跟着你,好保护你,你别嫌我们碍手碍脚哦。”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蝶儿在一旁猛点头,还很默契地变成了一只小巧的蝴蝶,和旺旺一起停在我的肩上,拍打着翅膀,卖萌一般,让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蝶儿……”成志权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他可能更希望蝶儿保持人形吧。但蝶儿似乎更享受自由飞翔的感觉,不在乎形态如何。 “师傅,她在灵蝶体内太久,灵蝶本身也有意识,多多少少会影响她。但现在蝶儿既活泼又开朗,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锣婕劝解道。成志权听了,再看看我肩上相依相偎的蝶与蛾,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空间。”锣婕笑道。我一想,还真是,不禁也笑了。 “师傅,那灵蝶又是何方神圣?”我好奇地望着蝶儿那精致迷人的外表,问成志权。 “这也是它们的缘分。那天我带着蝶儿的灵魂回寒玉缸修养,正愁找不到宿主,这只灵蝶自己跟了过来,身体尚可,但神识混乱,命悬一线。 第65章 忙然 它求我救它一命,保住它的本体,于是我和它商量,就成了现在这样。我想,如果当时它的神识还强,恐怕不会答应的。” “它原来是什么呢?”我穷追不舍地问。 “它原本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金斑喙凤蝶。我发现它时,它有车轮那么大,一翅膀就能把你扇飞。它和另一只同类争夺王位失败,才落得如此下场。”成志权叹了口气,“我看它可怜,就留下了它残存的神识。” “是啊,师傅,它教会了蝶儿很多修行的方法和经验,不然蝶儿不会这么快就出来的。”蝶儿眨着大眼睛说。 “这么说来,它对你可是大有功劳啊。”锣婕笑道。 可不是嘛,现在咱俩不分彼此了。蝶儿边说边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回到家,猫猫和小黑见到了旺旺和它的伴侣,立刻吵着让旺旺请客吃饭。我可没法参与他们的聚会,光是看到那些五彩斑斓的虫子和形状奇特的瓜果,虽然不至于反胃,但真没那个勇气尝一尝。 “旺旺,你是不是把赵晓霞给忘了?她吃啥呢?”猫猫注意到了我的尴尬,指着旺旺说:“真是见色忘友啊。” “瞎说啥呢,谁都能忘,也不能忘了姐姐啊。”旺旺像献宝一样拿出一个包装盒:“姐,打开看看。” 我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差点吓得我尖叫。不过,这个晶莹剔透像水晶一样的娃娃肯定不是真的婴儿,因为它那么透明,却看不见内脏。 “这是我亲手培养的‘葫芦娃’,姐姐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旺旺满怀期待地看着我。虽然知道旺旺不会捉弄我,但我还是不忍心咬下去,这么可爱的小“娃娃”。 “姐姐,吃吧,没问题的。”蝶儿也鼓励我。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们期待的眼神,硬着头皮咬了一口,真是又甜又脆,满嘴生香。 “好吃,好吃。”我一口气把娃娃吃完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呃,这真的是这里种的?我怎么没见过呢?” “我们有自己的空间,人类看不见的。”旺旺自豪地说,“不过,我们可以带姐姐去看看。” “真的?”我有些期待,不知道异世界种出来的东西和地球上的有什么不同。 旺旺让我闭上眼睛。我听话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看到的景象让我有点失望。这是一个没有边际的空间,除了土地和天空,几乎没有什么颜色。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小片绿色和五彩缤纷的瓜果。 “我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样了。”旺旺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想扫它的兴,还是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它的迷你农场,并带着一堆美味的瓜果回家。 猫猫和小黑是杂食动物,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只是浅尝即止。我给程志权打了电话,请他过来打包带走。程志权似乎比我还识货,高兴地打包了一大堆,还问以后还有没有。旺旺爽快地说想吃随时来。我知道程志权只是开玩笑,他平时忙得不见人影,哪有空闲蹭吃蹭喝。 一番玩笑后,我送程志权下楼,在小区里散步了一会儿。 “娜娜,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他突然停下,一脸严肃地说。“什么事?”我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心里也紧张起来。他很少这么正式地和我说话。 “我要去新加坡出差一段时间。”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专注地看着我:“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能有什么事,你自己才要小心。”我勉强笑着,心里却涌起了万千不舍和无奈。刚为旺旺和蝶儿庆祝完,我和程志权又要分别了。他这副模样,显然这不是普通的出差,而是充满未知的危险。 程志权默默地拥抱着我,我们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我依恋着他温暖的怀抱,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 “好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他温柔地放开我,轻轻拨开我耳边的发丝:“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等一下。”我从脖子上取下玉佩:“你带着这个,好好保管,回来还我。”我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程志权想摘下来,被我坚决阻止了。 “我现在有旺旺和蝶儿,还有猫猫……”我突然想到应该让猫猫跟他一起去,或许能帮上忙。 “你把猫猫带上吧,它和小黑都能帮到你。”我看着他,征求他的意见。他惊讶地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生气地瞪着他:“你觉得不需要人帮忙?”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两个家伙愿意跟我去吗?它们可是神兽啊。”程志权笑过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确定它们会听我的?” “我们当然会!”猫猫和小黑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们回头一看,它们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 “只要赵晓霞开口,我们一定照办。”猫猫和小黑说。 那一刻,我有些感动。谁说动物不如人?它们的真诚和重情重义,让很多人都自愧不如。 “好吧,我错了,我会反省的。”程志权嬉皮笑脸地举手说,“你们都这么在乎赵晓霞的想法,我好嫉妒啊。” “所以你要对她好一点,别欺负她。”猫猫得意洋洋地加上奸笑,逗得我忍不住笑出声。程志权无奈地看着它:“那个,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吧,让我跟亲爱的赵晓霞告别一下。”猫猫肉麻地模仿程志权,程志权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突然抓住了它的尾巴:“嘿嘿,想惹我生气,没那么容易!” “哎呀,放手,尾巴要断了……”猫猫像杀猪一样尖叫起来,程志权得意洋洋地把它扔进车里,小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才钻进车里,跟着走了。 锣婕和程志权最终在市郊一个偏僻的火葬场找到了魔兽,并把它带回。我抑制不住好奇心,去看那个想象中凶猛残忍的家伙。结果一见它只有小狗大小,还一脸呆萌,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呢?”程志权一脸茫然地问我。 我指着躲在角落里的魔兽,好不容易憋住笑:“师傅,就为了这家伙,你们忙成这样?” 第66章 关系密切 “呵呵,锣婕,让她开开眼界吧。”程志权不多说,对锣婕吩咐道。 锣婕稍微停顿了下,没动,疑惑地问我:“你真的要看吗?” “怎么,它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我满不在乎地说。 “好吧,那你小心点儿。”锣婕叹了口气,示意我离远些。 她拿起一瓶水,在我眼皮上轻轻一抹,让我睁眼。这一回,眼前的情景让我忍不住尖叫起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全身布满了眼睛,每一只都狠狠地瞪着人,而那些眼睛里映出的画面简直就是每个人的噩梦。每个眼球都在诱惑你看它里面的景象,就像亲眼目睹惨案、谋杀、扭曲的现场,让人在恐惧中还感到绝望、压抑,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只剩下任人摆布的想法。 我全身像掉进冰窖,万念俱灰,竟直愣愣地朝它走去。“啪!”锣婕一巴掌把我拍醒,左肩隐隐疼着,好在及时清醒。“真厉害,差点被它迷惑了心智。”我喃喃自语,不敢再看它一眼。 “你有同心剑保护,不然我可拉不住你去白白送死。”锣婕心有余悸地说。 “这么可怕?”我半信半疑地问。锣婕又在我眼睛上抹了抹,再看那怪物,又变回了那副呆傻的模样。 “这家伙叫炼狱嗜魂兽,其实是炼狱的守护者之一,专吃那些经过炼狱还不知悔改的恶鬼。不知怎的跑到了人间,被困在了锁魂阵里。我和师父在找它的元神,想让它恢复原状。”锣婕一口气说完,有些郁闷地坐下:“你的玉佩呢?怎么没反应?” “我给程志权了,他出差去新加坡,我怕他有危险。”我坦白地说。 “这家伙也不吱一声。”锣婕闷闷不乐。 “嗯,他可能是怕你们担心,知道你们忙。”我说。 “师父,能不能卜一卦,看看他这次出差顺不顺利?”我恳求程志权。程志权显然是被我磨得没办法,苦着脸说:“要是卜出不好的结果,你可别怪我啊。” 我犹豫了一下,真怕卜出不好的消息。但整天胡思乱想也是折磨。我还是想知道情况:“师父,您卜吧。” 程志权叹了口气,开始起卦。我们都屏息等待他的占卜结果。程志权很快就算完了,对他来说,这种预测不过是小事一桩。我的心跳得厉害,锣婕察觉到我的紧张,轻声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听结果。” “师父,请说吧。”我还是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程志权点点头,说:“我只是简单问了吉凶。小程这次出行,吉凶难测,祸福相依。总的来说,他会平安归来见我们的。” 我一听,心里一紧,随即又安定下来,只要他能安全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程志权也没再提这事,我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告别回家。 回到家,没了猫猫和小黑,家里冷清不少,旺旺和蝶儿见我心情不佳,也不敢多打扰,悄悄躲到他们的窝里说话。 我打开电视,看新闻。又是一起车祸,没有肇事车辆,没有乱穿马路的行人,大白天的,一辆宝马直接冲上了人行道旁的大榕树,车头撞得面目全非,好在没人受伤。车主坚称自己没喝酒,也没打电话,出事是因为他看到前方有马车横穿马路。 好吧,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笑了,差点把刚喝的水喷出来。大白天看见马车横穿马路,自己撞树上。这谁信啊。但车主始终坚持,交警无奈,只好带他回去慢慢调查。 我关掉电视,正准备睡觉,电话突然响了。“姐,看今天的新闻没?”是洋洋的声音,带着惊讶和莫名的激动。 “怎么了?”我有点困,无精打采地问。 “今早有起车祸,那司机说是因为 看到马车横穿马路才躲闪不及撞到路边的。当时很多人笑话他。可中午我们去查看那个路口的监控,真的 有马车横穿马路,还不止一辆。可当时其他路人、司机都说没看到,你说奇不奇怪?” “你怎么想到去看监控的?”我比他还郁闷,他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是张老师让我去查的。他们已经进了地宫。但地宫正门的仪仗队不见了,就是监控视频里的那队车马。”洋洋兴奋地说。 “你说仪仗队被偷了?”我大惊失色地问。 “嗯。” 洋洋说:“张老师怀疑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偷走了仪仗队,所以让我们去检查各个监控点。” “奇怪,那些人偷仪仗队干什么?”洋洋的话让我震惊不已。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这支仪仗队,原本只服从墓主人的命令,不知是谁冒充墓主人,在调动兵马。”洋洋这话更是让我惊讶得合不拢嘴。调动兵马? 我半天回不过神,只好让旺旺去帮我查查是谁在操控那些傀儡仪仗队。旺旺很快就回来了,但它带来的消息让我陷入了恐慌。它说,那支常人看不见的仪仗队,消失在了市政府旁边的一个小区里。 我听了有些心惊,那里全是高档小区,住的非富即贵。他们缺什么?需要用这种阴暗的力量?旺旺和蝶儿天真无邪,哪想得到这些复杂阴暗的事。我苦思冥想许久,其实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能暂且放下,不去多想。 张老师请了一位老朋友帮忙,在地宫几个入口布置了法阵,希望能顺利进行考察。但他们始终找不到正确的进入地宫通道,之前仪器扫描的地方,和实际挖掘的似乎不符。一时间,挖掘工作陷入了僵局。我除了那张地图,没亲自进去过,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成志全原计划让大伙去找褚老三,可这褚老三无缘无故地人间蒸发了,好多线索随之中断,让人无从查起。张老师为此挺头疼,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能想想有没有既可靠又能提供线索的人。 我向锣婕和钿老大打听,没想到他们俩异口同声推荐了朱老四。理由简单明了:朱老四是朱家的嫡系后代,跟失踪的褚老三以及更早消失的朱老大关系密切,理应掌握一些内部消息。 第67章 急死人 张老师带着丰厚礼物去请朱老四,没想到朱老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可能是朱家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件触动了他,让他对家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他对张老师说,只要能揭开朱家历史的谜团,找到大哥和三哥的下落,他就算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张老师跟我转述这话时,满是感慨,说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汉子,其实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狡猾。 我倒是有些意外,虽然和朱老四打交道不多,但感觉他并不坏,和狡猾沾不上边。如果他真有那么糟糕,钿老大和锣婕还会推荐他吗? “我听说他还用劣质砖给亲戚朋友盖房,差点惹上官司。”张老师忧心忡忡地说。我哭笑不得地给他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那次砖头的事,朱老四显然是被坑了。他花钱买了别人从他家祖坟偷挖出来的砖头去给人砌墙,结果被褚老三识破。后来想找卖砖给他的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找到了被盗墓贼挖得乱七八糟的朱家祖坟。好在朱家墓地下的其他墓室还没受到破坏。 朱老四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褚老三的情形,当时觉得稀松平常,事后回想却透着诡异。 他说那天去找褚老三谈接活的事,褚老三还邀他一起在家喝了点酒。褚老三劝他别再盖房子了,因为用劣质砖糊弄熟人的事已经传开了,名声不好,几乎没人找他了。褚老三建议他学点手艺,给自己打打下手,混口饭吃。朱老四没想到,自己半辈子都过去了,竟然还得重拾祖宗的老行当,靠算命、捉鬼、治病这些活计谋生。自从那件事后,他声名狼藉,自然没法继续干下去。可上有老下有小,总不能闲在家里,只好跟着褚老三混日子。 好在朱老四学得快,褚老三的一些简单活计都交给了他,勉强能养家糊口。那天褚老三喝高了,一直抓着他的手说要去找朱老大,揭露他的罪行。朱老四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他知道朱老大早就被朱家同门唾弃,却不清楚他为何失踪,也不明白褚老三为何说他还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褚老三给了他一个小盒子,让他保管好,到时候交给程志权。朱老四当时没把这话当回事,只当是褚老三酒后胡言,没想到没过几天,褚老三就失踪了。 正在家给人看病的朱老四听说大嫂报了警,心里还挺郁闷,草草打发了病人,赶到褚老三家。只见哭红了眼的大嫂,却不见褚老三的身影。 他问了情况,褚老三的媳妇只说从他们喝酒的那个半夜开始,褚老三就不见了。 朱老四当时就懵了,他不过两天没来,褚老三竟就这样从家里消失了。他仔细检查了屋里屋外,什么线索也没发现。既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也没有外出的痕迹。褚老三没带钱没带证件,衣物都在,不像出门的样子。 听完张老师的描述,我觉得这事太离奇,决定给锣婕打个电话。 “赵晓霞,正想找你呢。”锣婕接起电话,显得很兴奋:“炼狱嗜魂兽的元神找到了,快来瞧瞧。” “真的?”我看时间还不晚,立刻驱车前往锣婕那儿。成志权带着明秋出去办事了,只有锣婕在。她揭开笼子时,我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生怕再次被迷惑。 “没事的,它现在已经恢复意识,不会再随便伤人了。”锣婕笑道。 “变化这么大?”我将信将疑地偷瞄了一眼笼中的嗜魂兽,一看之下又惊呆了。这浑身金光闪闪,威风凛凛如狮子般的家伙,竟是上次见到的千眼怪兽? 它漫不经心地斜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趴下睡觉了。“这才是它的本相。”锣婕一脸得意。“晚上我就做法送它回炼狱去。” “锣婕,送走了它你这边就没事了吧?”我试探着问。 “你有事?”锣婕随口反问。 “张老师他们的挖掘工作遇到麻烦,想请你去帮忙。”我一口气说出了来意。 “我就知道他会找我,所以赶紧把这边的事处理完。”锣婕苦笑了一下:“褚老三还没出现?” “不是说他失踪了吗?”我听她话里有话,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去追他的堂兄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锣婕叹了口气:“我已经半个月没他的消息了。” “他那个堂兄还活着?”我恍然大悟,难怪褚老三会突然消失。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才会如此匆忙地离开。 “本来就没死,只是有人为了结案,找个理由敷衍了事罢了。”锣婕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说:“你先回去吧,张老师那边我会去的。” “好吧,我先走了。”我的目光落在炼狱嗜魂兽身上,它正懒洋洋地趴着打盹,眼皮都没抬一下。 回到家,旺旺和蝶儿焦急地责怪我这么晚出去也不带上它们,害它们担心。我歉意地笑了笑:“刚才有点事,走得急了。” 旺旺有些烦躁地说:“我刚才一直在感应猫咪,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修为不够影响了我的感知力?” “不会的。我刚才也在尝试,感觉就像是被一堵墙隔绝了,完全没有反应。”蝶儿摇了摇头。要知道,她有着千年灵蝶的修为,感知力不比旺旺差。他们俩都感应不到,说明那边确实有问题。 “哎哟,真是急死个人了。”旺旺一反常态,变得神经兮兮,不停地转圈圈。蝶儿则静静地陪伴在旁,什么话也不说。 张老师打来电话,告诉我朱老四竟然带着他们找到了地宫的入口,这次肯定错不了。这还真让我有些意外,这个朱老四,难道是个深藏功与名的高手? “他手上有份完整地宫地图,就是之前褚老三要程志权转交的那个盒子里的。可能是打算让程志权再转给我们。”张老师解释道。如果真是这样,一些谜团似乎就能迎刃而解了。褚老三一直在努力寻找他堂兄的下落以及他研究的那些偏门东西。 第68章 什么情况 现在估计是有了线索,来不及细说,就直接行动了。有些事情,只能委托给信得过的人。他没把家人牵扯进来,看来早有考虑后果。 我对朱家的恩怨情仇不清楚,但我知道朱家过去的一切最终都会归国家所有,所以褚老三把地宫地图交给程志权,其实是有深意的。对他而言,祖上传下的所谓宝藏,远不如他堂哥进行的可怕研究重要。从这一点上看,我很佩服他。 张老师他们进了地宫,就能正式开始挖掘研究了。我对地宫里有多少财宝、价值几何并不太关心,只希望真相能早日大白于天下,这样我对父母、弟弟的承诺也算完成了。 褚老三没了音讯,朱老四却成了揭开地宫宝藏之谜的神秘向导,实在出乎意料。如果朱老四手里的地宫图是本来就有的,那我妈留给我的那份又是从何而来?还有我手里的那把钥匙,是用来干嘛的? 一晃眼,程志权已经走了半个多月,我和他几乎完全失去了联系。锣婕和她师傅都去帮张老师了,我也不好总是打扰他们,只能在焦虑中等待各种消息。好在工作忙碌,没给我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但人却日渐消瘦。 晚上回到家,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月光照耀下银光闪闪的湖面,不知怎的想起了周海滨。这几个月,自他去了美国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几乎没再提起过他。 “姐姐,电话。”旺旺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我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竟是刚刚想到的那个人。“真是见鬼了。”我不禁失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喂!我是赵晓霞。”我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即将溢出的笑声。 “还听得出我是谁吗?”那边传来一如既往温柔如水的周海滨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是钿老大吗?还是锣婕?”我故意逗他,看他能保持这种平静的声音多久。果然,电话那头的声音像凝固了一般,半晌,我听见他低沉地叹息:“哎!真是人走茶凉啊。” “喂,孟大老板,我开玩笑的。别哭啊。”我连忙收起玩笑的语气,认真接起电话。 “知道我在哪儿吗?”他这才高兴起来,问。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猜猜看嘛。”他有些泄气,催促道:“动动脑筋嘛。” “你不会在我家楼下吧。”我哈哈大笑,这么晚不睡觉,让我猜他在哪里? “那倒不至于。”他笑眯眯地说:“我在钿老大这儿。” “又在炖狗肉?”我打趣他。 “赵晓霞,我们要不要过去接你?”钿老大抢过手机,开心地问我:“小全子不在哦。” “你们俩别犯傻了。”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楚。程志权真的会有一天放下他挚爱的警察工作,陪我去和他们蹭狗肉吃吗? “赵晓霞!你知道周海滨为什么来我这儿了吗?”钿老大心情很好,一直大声说着。 “我哪知道他的事,孟总那么忙。”我笑着回应。 “呵呵,他一下飞机就被盯上了,还不止一个,只好来我这儿避难了。”钿老大大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没事吧?”我连忙问。 “没事,都是些风流债罢了。”钿老大还想说什么,却被周海滨一把抢过:“赵晓霞,别听他瞎说,我是……”那边突然断了。我愣了一会儿,摇摇头,挂断了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再打过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也许他们正喝得高兴呢。 我对周海滨虽然有些避讳,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但他毕竟是蔚渴的亲舅舅,也帮过我不少忙,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太过冷淡无礼。正常的交往还是必要的。 早上醒来,才记起今天下午才有课,上午可以多睡会儿。但已经九点多了,完全没有困意。起床打开电视,旺旺抢先一步调到了新闻频道,这已经成为它最爱看的节目了。蝶儿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早餐,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我倒是沾了光。 “哎呀!”旺旺忽然大叫一声,我吓得一哆嗦,手机“啪嗒”一声掉地上了。“你鬼喊什么呢?”我心疼地捡起手机,还好只是边角瘪了,不影响使用。 “姐姐,你看!”旺旺一脸惊恐地指着电视。我被他夸张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去,一看之下,感觉像是被人重重捶了几下,顿时喘不过气来。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玉竹老村附近的一个养狗场,曾经美丽整洁的狗场,如今已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到处是大小狗的遗骸和倒塌的狗舍。我的心揪成一团。但我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记者还在报道,大致意思是本县最大的养狗场昨晚十点半左右突发火灾,火势迅速蔓延,狗场人手不足,来不及疏散的狗狗全部葬身火海,还有人员伤亡。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拨打了周海滨的电话,一直响却无人接听。我又拨了钿老大的电话,还是没人接。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电视上,钿老大的新房子已经被毁了一大半,应该是被搜查过了。电话能打通却没人接,这是什么情况? 我又拨通了蔚渴的电话,她哭得梨花带雨地说:“姐,我舅舅,他不见了。” “可可,钿老大呢?他们不是在一起吗?”我吓得脸色苍白,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了,昨晚还跟我通电话,今天早上就人间蒸发了? “咦?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蔚渴有些惊讶,她止住了哭泣,问我。 “嗯,昨晚十点左右你舅舅和钿老大一起给我打了电话,但说着说着突然就挂了。刚刚我接到消息,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我连忙跟她复述了一遍。 “钿老大正在抢救,他受了伤,是大勇把他救出来的。大勇、它妈妈还有那些黑狗救了不少其他狗狗,不过有几个工人受伤了。”蔚渴沮丧地说:“只有等他醒来我们才能问舅舅的下落了。” “他昏迷着呢,还是赶紧报警让警察找吧。”我提醒她。 “警察已经开始调查了。”蔚渴小声回答。 “他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第69章 平安无事 “不用,你忙你的。等他醒了我通知你。”蔚渴匆忙挂断电话,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锣婕和张老师他们。离得这么近,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出乎意料,我也联系不上他们,可能都在忙吧。给锣婕留言,让她看到后回个信。 直到下午快下班,锣婕才回了电话。 “赵晓霞,你在哪儿?”他声音压得很低,好像不敢大声说话。 “我在学校办公室,刚下班,怎么了?”我忐忑地问。 “我们被困在地宫一号通道了,你让旺旺给我师父的爸爸,就是贾直他爸传个话,快来救我们。”锣婕的声音里透着少有的慌张和急切。 “好,我马上办。还有一件事,昨晚钿老大的养狗场被烧了,周海滨失踪了,钿老大正在抢救。”我赶紧告诉他。 “褚老三今晚会去找你,你把妈妈留给你的第四本日记交给他,让他带着和我师父他们会合。但你别插手,知道吗?”锣婕急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们要节省电量,于是赶紧处理好工作,回家去了。旺旺和蝶儿很快就联系上了贾直家的灵鸽,让它通知贾家人快来帮忙。锣婕不让打电话,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怕出意外。我找出褚老三要用的日记本,还有那把钥匙,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钥匙收起来。 褚老三果然联系了我,让我把东西给旺旺,让旺旺转交。“旺旺,跟他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旺旺应了一声飞走了。蝶儿闷闷地看着我:“姐姐,你是更担心锣婕还是周海滨?” “我都担心。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说。 “他们会平安无事的。”蝶儿眨着长睫毛,安慰我。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本来程志权的事就够我担心的了,现在这几个我最熟悉的人接连出状况,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不久,旺旺回来了,它说:“褚老三让我告诉你,你也是那些坏人要找的目标,你得学会保护自己。那本《译予七雯录》很有用,你得好好读读。” 我吓得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有这本书?外公给我的时候,我几乎没怎么看。现在能保护我、依靠的人都自身难保。如果我不会自救,遇到危险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想到这,我连忙翻出书,仔细研读起来。老实说,对于这种简单直白,像儿童图画书一样的内容,我看起来并不吃力,甚至记得很清楚,但那些具体的操作方法,却需要场地、材料和工具,甚至还要考虑时间和天气。 我印象最深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罕见生物和物品,包括像旺旺这样的异界生物。旺旺指导我学习一些我能快速掌握的小法术,用来对付普通人或物还是可以的。 蝶儿教我的则需要时间慢慢修炼,急不来。第三天,钿老大终于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问周海滨在哪,大勇它们怎么样了。当我们告诉他们下落不明时,这个高大爽朗的男人竟然自责地捂着脸痛哭起来。我们忙着安慰他,怕他情绪激动影响伤口恢复。他哪里控制得住,边哭边说是自己害了周海滨。 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些,我们也不敢催促,听他缓缓道来:“那天晚上和赵晓霞说了几句话,小孟抢过电话没说几句,就听见大勇的狂吠,接着有人冲进来说小狗区起火了。我们出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好几个地方同时起火,小孟说先救人要紧,就去开狗舍的门。大勇一直跟着我寻找是否有受伤的人,后来火势太大,我们知道即使报了火警也要很久才能到。回到住处,小孟和我商量接下来怎么办,不知怎的,房子二楼也起了火,还发生了爆炸,我被掉落的楼板砸中,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孟当时在找他的手机,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的新家我们都搜过了,连狗场内外都找了个遍,没见到舅舅。”蔚渴难过地说,小嘴瘪着,又要哭起来。洋洋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她。我心里也酸酸的,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养狗场的经理和钿老大核对了人员受伤的情况,钿老大松了一口气。说到狗狗们的惨状,他又红了眼眶。大勇和它的家人们安然无恙大概是钿老大唯一的慰藉了。我们又坐了一会儿,告别钿老大出来,蔚渴忧心忡忡地说,只能看警方的调查结果了。 晚上,张老师给我打来电话,他们在褚老三和贾家人的协助下,安全从地道里逃脱,已经进入了地宫的第一层宫殿。我从模糊的电脑画面中,惊恐地发现,除了考察队成员在移动外,还有一些可疑的烟雾状物体在他们周围飘来飘去,似乎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把这奇怪的事告诉了锣婕,锣婕淡淡地说,他们早就发现了,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用担忧。 我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挂了电话,不去打扰他们的工作。可那些玩意儿究竟是啥?为啥我看得见?旺旺见我又迷糊了,连忙给我解释:“你见到的都是在地宫里飘荡的残缺灵魂,它们早就没了形状,但还有一些怨气没消散,等揭开地宫的秘密,它们自然就消失了。” “地宫里不会还有别的怪东西吧?”我担心地问。“这可说不准。这么大一片建筑,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建起来的,也不是随便建来玩的。肯定有特别的用处。”蝶儿小声嘀咕着。 “你怎么知道地宫很大?”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三岁那年,跟着师父去玉竹找竹王,师父让我在槐树林等他,我看见有人从地底冒出来,好奇,就凑过去看热闹。那人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很小心的样子,我就想看看他要干啥。他没发现有人,就从洞里放出好多会飞的老鼠。我看那些老鼠圆滚滚的挺可爱,就去逗它们。谁知道那人不知跑哪了,我就跟着那些老鼠钻进洞里,后来莫名其妙就进了地宫。 第70章 端详 里面路多房间多,啥都有。我在一个房间里拿了颗珠子,一直戴着。”蝶儿轻声细语地说着,我们听得既紧张又困惑。飞鼠伤人是真的,她怎么不怕还能跟它们玩呢? 蝶儿看出我们的疑问,不急不慢地说:“我有这个,你们看?”她拿出一个哨子和一颗浑圆晶莹的珠子,珠子像食指尖那么大,不像宝石或珍珠,倒像是某种骨头磨出来的。 “这个哨子是师父给我的防身用的,不管遇到什么野兽,对着它一吹,它就当你是一伙的,不会伤你。那群飞鼠也一样。”蝶儿得意地说。我们恍然大悟,难怪飞鼠不仅不伤她,还能被她控制,全靠这个小哨子。 “这颗珠子叫通灵珠,是上古神兽麒麟王成仙后留下的宝物,能避邪驱鬼,一般的邪物不敢靠近。我觉得好玩,就带回来了。”蝶儿摸着那颗珠子,忽然摘下来,挂到我脖子上。 “这不行,我不需要的。”我看出她眼神里的不舍和坚定,连忙阻止她。 “姐姐,你就收下吧。我自己有灵蝶的修为保护,已经不需要这个了。”蝶儿诚恳地看着我,坚持要我收下。 “是啊,还有我保护她呢。姐姐,你收下吧。”旺旺也来劝,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张老师他们进了地宫,果然遭到了飞鼠的第一波袭击。褚老三既然加入了他们,自然有准备,再加上成志权的那个神奇哨子,飞鼠虽然没散,但至少不再攻击他们了。只是这次地宫初探,张老师的两个助手都受了伤,不得不送出去治疗,而能解飞鼠毒的只有褚老三,他也只好跟着出去了。 我和旺旺都担心剩下的人还会遇到别的怪物,蝶儿却对成志权信心十足,觉得没问题。我对贾家人不了解,但褚老三、锣婕、成志权我还略知一二,感觉应该没事。 然而,谁也没料到危险何时降临。张老师少了两个助手,新助手还没到,只能自己先干些活。晚上,张老师在锣婕和贾直的陪同下,到地宫第二重院门查看情况,打算准备第二天开门的工具。没想到门下竟然有机关,一个小洞悄无声息地打开,火红的蚂蚁,像拇指大的火焰,潮水般涌到三人脚边,他们才发现不对劲。 锣婕三人中年纪最轻,身手最好。她最早察觉异常,但也有些晚了。因为他们已经被火红的蚂蚁包围了。那些蚂蚁排列成整齐的圆圈,将他们困在中间,虎视眈眈,虽未立即攻击,但那整齐划一、秩序井然的阵势,实在诡异,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 锣婕他们三个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三人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锣婕悄悄放出了联络用的飞蛾,这种灰黑色的小蛾子,是成志权特养的通讯蛾。体态小巧却坚韧,行动迅速敏捷,不易被发现。 飞蛾很快把消息传给了成志权。成志权和贾直的父亲贾文山迅速赶来救援。他们操控的是一队食蚁兽。但这群食蚁兽非同寻常,专吃有毒的蚂蚁。 然而,它们冲到火红蚂蚁面前却突然犹豫不前,似乎对这些蚂蚁十分害怕,迟迟不敢动手,反而有想逃跑的迹象。 锣婕对食蚁兽的表现有些失望,贾文山却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支笛子,缓缓吹起,原来食蚁兽们在听他的指挥。食蚁兽在这慢悠悠如同醉拳般的单调音符中,竟慢慢包围了红蚂蚁,形成了反包围圈。那些红蚂蚁察觉形势不妙,蠢蠢欲动想要突破,但已来不及。它们仿佛豁出去了,猛地向锣婕他们扑来。锣婕身手不错,自然应对自如。但她还要保护年迈的张老师,就显得狼狈了。贾直还能自保,锣婕趁机把张老师背在背上,踩着几只食蚁兽,飞奔出墓室,把张老师交给贾文山,自己又回去帮贾直对付那些难缠的蚂蚁。食蚁兽个个吃得肚皮滚圆,但蚂蚁依旧众多,源源不断地从洞里涌出。贾文山见儿子已脱险,连忙停止吹奏,撤回了食蚁兽。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大石头,用力一扔,石头咕噜噜滚过,轰隆一声堵住了洞穴。 “快跑。”他拉上儿子贾直,一口气退到大门外,推了个大桶堵住洞口,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好了。” 锣婕好奇地问桶里装的是何物。贾文山得意地笑着说:“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一提,但用来对付那些蚂蚁绰绰有余。”说着,贾文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如获至宝般收了起来,解释道:“这里面是种虫子,性极寒,特别喜欢热乎乎的东西。那些火蚁对它们来说简直是美味佳肴。” 锣婕对此大感兴趣,拿过瓶子仔细端详,对那些雪白的小虫子满是好奇,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成志权笑道:“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跟你师伯学学,他们最擅长这些文雅的玩意儿。” “锣婕,真该好好学学。我年纪大了,孩子们又不够聪明,要是这手艺失传了,实在太可惜了。”贾文山热切地看着她,锣婕一听,欢喜不已,当下便磕头行礼,拜了师傅。 贾文山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次日清晨,众人来到地宫门前,打开大门,发现那堆火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小雪山般的雪堆。 “哎呀!”连张老师也不禁惊叹:“这么多!” “让它们为我们开路吧!”贾文山让贾直移开石块,那堆雪球立即化水般涌向洞口。待虫子全部进入洞内,贾直迅速封住了洞口。 “这下朱老大可有的哭了。”贾文山阴森森地笑起来,脸上洋溢着痛快至极、报仇雪恨的畅快。 成志权十分惊讶:“难道你也吃过他的亏?” “嘿嘿,这附近几百里谁没吃过他的苦头?那个老毒虫,专搞些邪门歪道的恶心东西害人,还美其名曰生物研究、科学实验……这次让他也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贾文山得意地说。 第71章 问题不大 起初,锣婕对贾家父子并不怎么上心,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贾家父子不凡的举止、谨慎低调且谦逊的态度让她对他们刮目相看。她对本门绝技也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贾文山收她为徒,更让她喜出望外,于是她学习起来格外认真刻苦,就连上厕所时也在默念那些口诀心法。 贾直封好洞口后,众人开始寻找通往第二重门的机关。张老师仔细搜寻可能的位置,但忙活半天,仍一无所获。 正当大家有些气馁时,贾直忽然惊叫:“咦,这是什么?”他在门左侧墙壁中间摸来摸去,反复几次后说:“我觉得这里不平整。”锣婕凑近摸了摸,确实感到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地方略微凹陷,却不明所以。 张老师检查了其他墙砖,猛地按向那个凹陷处,只听“吱”的一声,门有了明显的动静。 然而,大门并未随之开启。张老师愣了愣,用力推了推,大门依然纹丝不动,坚如磐石。“难道还有别的机关?”张老师自言自语,一脸困惑。锣婕和贾直也试着推了推,毫无反应。 贾直沉默不语,在右侧不断摸索,突然激动地喊道:“这边也有个凹槽!” 张老师面露喜色,连忙说:“别乱动,看……”话音未落,贾文山已一把按下。 紧接着,一阵“哗啦啦”的链条滑动声响起,锣婕警觉地竖起耳朵,张老师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头顶上尘土、碎片纷纷落下。成志权抬头一看,脸色大变:“快退后!” 众人慌忙相互拉扯着后退,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一扇沉重的大铁门从天而降。 贾直拉着张老师,动作稍慢,铁门擦着他的脚尖落地,震得地面都颤动起来,贾直似乎脚受了伤,单脚跳开几步,怒视着贾文山:“你差点害死我们。” “我没料到这个机关。”贾文山懊悔地说,心有余悸地看着儿子:“我以为是里面的。” 锣婕也被吓得一身冷汗,但不便多言,心里暗想以后要离这位二师傅远点。张老师却对这次虚惊似乎毫不在意,他半跪在地上,仔细地在地上摸索,不知在寻找什么。锣婕提醒他小心,他却没反应。成志权好奇地凑上前,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一看之下,他也激动起来:“妈的,真是因祸得福啊!” 原来,张老师专注观察的地方竟然裂开了缝隙。原本被尘土覆盖的地面,被大铁门重重一压,震出了裂痕。 众人精神一振,合力挖掘,不久,一个半椭圆形的大图案显现出来。张老师拿出一个小物件,放在裂缝上,只见那细长之物扭动着,迅速钻入裂缝消失不见。“这是什么?”贾直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钻地龙,实际上是一种线虫。这种虫子最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但有毒的地方它不会去。如果它一会儿出来了,说明下面有毒,我们要小心;如果它不出来,说明下面无毒且空间宽敞。”张老师淡淡地说。 约莫等了半刻钟,钻地龙出来了,摇摇尾巴又钻回张老师的瓶中。看来下面可以进入,但空间似乎不大。 “我猜这是一条通向内部的地道。”贾文山说道:“里面也是半圆形,合在一起正好形成一个大椭圆。” “有道理。”张老师点头,果断地说:“我们挖吧。” 挖了一会儿,一块雕刻着精美貔貅图案的石板显露出来。锣婕正要说什么,张老师从怀中掏出一个奇特的工具,展开后像一把锋利的刀,寒光闪闪。他沿中轴线一直划到底,划出了一条精确的直线。“小罗,你来。”他将工具刀递给锣婕:“稳住,用力划开。” “好。”锣婕接过刀,用力平稳地划到底。只听“咔嗒”一声,石板一分为二,缩到了两边。 锣婕惊喜地说:“这刀真快。”张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她:“特地从瑞士顶尖的工具制造大师那里定制的,虽然贵了点,但真好用。” “真不愧是专业挖坟的,工具都这么高级。”贾文山眼馋地看着张老师,说道。罗捷听着觉得挺好笑的,但瞧见张老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贾文山又一脸严肃,就没敢笑出声。地下黑乎乎一片,大伙儿都有点犯怵。 锣婕想了想,说:“要不我先下去探探路,你们在上面等我。”张老师摆摆手,掏出个手电筒:“别担心,里面没大事,咱们一块下去。” 贾直也点头赞同,他对张老师的话很信服,既然钻地龙都探测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大家一个接一个进了地道,锣婕年纪最小,反应最快,自然走在最前面。他警惕地观察着前头,确认安全了才让大家跟上来。 下到一个像地下室的房间,张老师在墙上装了个壁灯,大家惊奇地发现,这里除了上楼的台阶,竟然还有四扇门。 “下面还有房间不成?”成志权皱着眉:“我头一回见这么大的地宫。” “师傅,您少见多怪了,咱们又没挖过古墓。”锣婕提醒他。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成志权气呼呼地说。这话逗得大家都乐了,气氛轻松不少。“咱们先上去看看,别急着探底下。”张老师提议。大家自然没意见,这里张老师最在行,听他的准没错。 到了上面,没什么特别的,地道门顺利打开,众人依次进入。这时,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大门打不开,原来门后有根顶门杠,巨大的石条还卡在门后,链子却是真的断了。 “哎呀,难怪推不动,原来是断了。”张老师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啧啧,看来建这地宫的也偷工减料啊。”成志权叹了口气:“咱们国人真是把老祖宗的精明发扬光大了!” “呵呵。”张老师淡淡一笑:“这种情况也有,古人技术毕竟有限。” “也是。”大家边说笑边开始在这宽敞的大厅里搜寻起来。 这里布局像常见的庭院,应该是第二进院落,只是面积大,房间多,结构复杂。锣婕和贾直帮张老师拍下了庭院最原始的样子,存在电脑里,这才让其他工作人员进来。 第72章 好奇 可大伙儿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还没出现。张老师打了个电话,听见助手小郑结巴地说:“张老师,我们走错了,不知道在哪。” “进来不是就一个口吗,怎么还能走错?”张老师有点恼火。 “进来时确实就一个口,可到了下面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上来的梯子也不见了,只好从另一扇门进去试试能不能出去。结果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小郑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害怕。 “打开定位看看。”张老师叹了口气,耐心地说。 “一直开着呢,但现在没信号,根本定不了位。”小郑慌慌张张地说:“于总,我看还是先放出钻地龙再说吧。” “好吧,你们出来再说。”张老师也没办法,只能同意。 “他们没做标记吗?”锣婕疑惑地问。 “如果有人故意搞鬼……”贾文山脸色凝重:“我们还是下去看看。” “行,我和你去。”锣婕立刻站了出来。张老师想说什么,看了看他们,欲言又止。他们俩搭档最合适不过,锣婕年轻,身手敏捷,反应快,贾文山精通各种机关法术,经验丰富,心思细腻。而且贾文山可以边施法边教锣婕,正好两不误。 两人下了地道,来到地下室,却发现刚才还空荡荡的地下室现在却被浓雾笼罩,墙上的灯也不见了。锣婕叹了口气:“师叔,果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们先把这雾解决了,你给我护法,别让人打扰我。”贾文山冷静地吩咐。只见他迅速在四个方向插上不同颜色的小旗,中间画了个圈,圈中放好袋子,然后开始念咒语。锣婕一边警戒周围,一边专心听他念咒,默默记在心里。 他记忆力超群,此时格外专注,学得比平时还快。贾文山念了一遍又特意重复了一遍,见他如此,双目微闭,眉心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精光,惊叹道:“小杰,你也练成了天眼吗?” “是的。”锣婕随口答道。他从小就有一双俗称阴阳眼的眼睛,但并不能随意控制,反而常被看到的东西吓到。后来跟着成志权学道,才学会了控制,不再受这个特殊能力的困扰。 刚下来时,发现不对劲,他就觉得有问题,打开其他三扇门一看,都是关着的,只有一扇门开着,浓雾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但墙上的灯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看来是被人取走了。为了避免发生其他意外,他已经给其他三扇门下了禁制,只要专心守着这扇开着的门就行了。 贾文山既羡慕又欣慰地说:“你师傅真是好福气,收了你这样的徒弟。要是收个跟我儿子一样笨的,咱们这一派的绝技可就要断在我们这辈了。” 锣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师叔过奖了,我看贾大哥心地善良,做事细心,只要专心研究,一定能继承您的衣钵。” “也是,可惜他志不在此,哪能学得好呢。”贾文山愣了愣,苦笑。他又开始专心施法,渐渐将浓雾汇聚到圆心,引入袋中。那团雾气变得细长飘渺,在袋子口徘徊不定,像极了闹脾气的小孩,左右晃动不愿进去。贾文山降低了声音,变得温柔轻柔,像哄小孩一样,不紧不慢地引导它进了袋子。 小小的袋子越撑越大,竟有种包罗万象的气势。 雾气欢快地一股脑儿钻进了袋子里,房间再次变得明亮通透。那扇打开的门清晰可见,只见长长的地道里,一串灯光蜿蜒指向远方。 他们确实留下了标记,此刻雾已散去,但他们受到的视觉干扰还没解除,得先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他们才能返回。贾文山整理好袋子收好,同时调整了几面旗子的排列,嘴里念念有词地施法,不一会儿,那些旗子竟飘了起来,像几盏明亮的灯笼一样钻进了地道里。 锣婕看得眼花缭乱,满心羡慕。贾文山笑着说:“别急,只要你用心修炼,不出三五年,肯定能远远超过我。” “师叔,这是什么东西?”锣婕好奇地问。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法器,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把它炼化,能自由操控。如果是自己炼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贾文山略带遗憾地说:“在我手里,它的威力大打折扣,现在只能发挥出六七成,有点浪费。过几天给回你师父,他应该能让它发挥真正的力量。” 锣婕没说话,长辈之间的事,他不便插嘴,但他对贾家父子一心为公、不徇私情的作风更加钦佩了。 “行了,我们上去吧。”贾文山说,锣婕点头同意,跟着他往第二层院落走去。 到了上面,贾直、张老师和成志权兴奋地说:“他们说雾散了,也找到了标记,很快就能回来。” 成志权拍了拍贾文山的肩:“师弟,看你文质彬彬的,本事却不小嘛,快说,你是怎么搞定那吐气虫的?” “人家不是虫,是蛟。”贾文山怀里传来一个抗议的声音。贾文山掏出袋子,只见袋内云雾缭绕,一条巨大的蛟龙在里面翻腾,气势非凡。 “你是怎么搞定它的?”成志权兴趣盎然地问。 “它原本是掌管这幻门的神龙,因被朱老大控制,不得不听命于他,我解除了它的禁制,它还需要在乾坤袋里修养几天才能恢复元气。”贾文山笑道。他展开乾坤袋,只见云海中翻腾的蛟龙周身环绕着吉祥云彩,隐隐散发神光,龙影时隐时现,确实是神龙级别的真身。 “多谢各位手下留情,将来必定报答救命之恩。”蛟龙洪亮的声音响起。 “我刚才没有强行收服它,主要是说服,所以它没受什么伤害。”贾文山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它会听你的?”张老师好奇极了。 “它虽然用浓雾迷惑我们,但并无害人之心,只是想赶走我们。我看出了它本性不坏,就劝它不要被坏人欺骗而做错事。没想到它其实是被朱老大控制,被迫成为他的帮凶。所以一劝就见效了。” 第73章 回过神 锣婕这才明白贾文山为何刚才像哄小孩一样,原来背后有这些缘由。但他又开始担心,这个朱老大显然不是普通人,不仅能制造变异怪物,还能控制这些神兽,其知识和手段肯定都非常高超。 “我们得问问褚老三,了解他这位堂哥的底细。”张老师也感到情况复杂,神色凝重地说。 “没错,知己知彼,才能游刃有余。”成志权也表示赞同。 不久,小郑他们回来了,个个惊魂未定,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刚才路上有东西追我们,幸好有褚老三殿后,还有这些小旗引路,我们才安全回来。”小郑手里拿着那些小旗。贾文山笑着收起小旗,转向成志权:“师兄,这宝贝还是还给你们吧,我用不好它,太浪费了。” “这怎么好意思?”成志权连忙推辞。 “当年师门分裂,我们这一脉的祖师爷一时冲动,带走了你们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理所应当,师兄就别推辞了。” “好吧。”成志权见他一片诚意,只好收下。 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开始忙碌,锣婕暂时无事,便给我打电话讲述了那边的情况和进展。 听完他的讲述,我心里的忧虑更甚。虽然有贾家父子、锣婕师徒的帮助,但那个神秘的朱老大处处设阻,不知还有多少难关等着他们。 这段时间,我一直担心程志权的安全,又联系不上,只能焦急等待。锣婕让我去接他的师弟明秋,让他暂时住到我这里来。 深夜开车到车站,明秋害羞地跟着我回了家。 明秋依旧沉默寡言,但喜欢跟在我身后观察我做事。我不便询问或赶他走,就随他去了。好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做事,其他时候并不打扰我。 有一天下班送学生回家,到家已经很晚,到门口才想起没买菜,看时间超市也快关门了,看来只能吃泡面了。开门直接走向厨房,经过餐厅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满桌的菜肴,旺旺、蝶儿和明秋都围坐在桌边等我。 “咦!谁做的?”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蝶儿又突然想做饭了? “赵晓霞姐,你尝尝,是蝶儿姐教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明秋羞涩地笑了笑,起身让我坐下。我有些难以置信,这一桌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闻起来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这真的是前几天连锅铲都不会拿、煤气灶都不会开的人做的吗? “百分之一百是我教的,他自己动手做的。”蝶儿连忙保证道。 “呵呵,我相信,当然相信。”我连忙给了明秋一个灿烂的笑容。 其实我饿得不行,哪还顾得上斯文,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明秋小口吃着饭菜,不时给我添点汤水,显得我更加粗犷豪迈。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饭来张口的生活。明秋和蝶儿没事就研究各种菜肴,旺旺负责四处搜罗食材,而我则是最佳试吃员。好在他们做的多是素食,尽管我吃得很多,却没长胖,反而越来越精神,身体轻盈健康,气色也越来越好。 王林林对我最近的状态感到特别好奇。别人加班加得越显得疲惫不堪,我却像是越加班越精神。她观察了我好一阵子,最后下了个结论:我天生就是个闲不下来的命,一闲就容易“发霉”,反而忙起来更觉得舒坦。 我跟她解释不清,也不好深说,索性就随她怎么猜了。 这家伙偶尔会良心发现,请我吃顿大餐,算是奖励我拼命加班给她带来的好业绩。多亏了我的勤奋努力,学生们和家长推荐的新学生越来越多。原来几个比较清闲的老师也因此多了不少补习的学生,逼着他们更加用心提升自己的教学水平,这样既能赚些外快,又能赢得好名声,对学校也是好事一桩。 我其实并不想为了外快和名声把自己累垮,但有了旺旺、蝶儿和明秋的美食滋养,我感觉自己就像充满了电,非得忙点才舒服。一旦闲下来,反而浑身不自在。 晚上,难得没有学生来补课,我提前回了家,无所事事之下,翻出了那本《异域见闻录》细细研究。虽然看了好一会儿,本事不见涨多少,但见识确实提升了不少。明秋也兴趣盎然地凑过来一起看,一脸的羡慕。 “赵晓霞姐,这书你是哪儿弄的?挺有意思的。”他眼巴巴地看着我问。 “是我外公给的。”我随口回答。 其实这本书内容不多,但涵盖的信息却很全面,也很实用。明秋没再多问,但眼神里的渴望我看得明白,于是我告诉他:“平时没事可以看看,别带出去,别弄丢弄坏了就行!” 明秋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我:“真的吗?” “我啥时候骗过你?”我认真地说。 “太棒了!”明秋兴奋得跳起来,搓着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明秋不仅是烹饪高手,还是个学道奇才。没几天,《异域见闻录》就被他背得滚瓜烂熟,在旺旺和蝶儿的指导下进步飞快。相比之下,我就显得笨拙多了,感觉像是没带脑子。 我常笑话明秋是个小道士迷,因为他只知道学,却不知道学来干啥,整天就想着哪天能表演给别人看,多赚点钱孝敬师父。 也不知道成志权是怎么教他的,竟然连学道的目的是啥都没告诉他。明秋觉得这比街头卖艺的实用多了。 那天晚上,我早早回到家,王林林却急匆匆地打电话来问我看新闻没。我刚进门,哪有时间看呢。 打开电视,王林林喊道:“快看,上次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杀人案破了。咱们的成大警官千里追凶,胜利归来啦!”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那个满脸胡茬、双眼深陷、疲惫不堪的男人,哪还有半点帅气的模样,简直就是刚从山里逃出来的样子。 我愣愣地看着电视上的他,连手机掉地上都没察觉。旺旺吓了一跳,拉拉我的手:“姐姐,你怎么了?” “哦……”我这才回过神来。电视上正在做新闻采访,摄像机对准了刚下飞机的犯人,因为特殊原因,那人头上蒙着布,看不清是谁。 第74章 相关新闻 “旺旺,想死我们了。”猫猫和小黑从阳台闯进来,和旺旺、蝶儿闹成一团。 好一会儿,猫猫才窜到我身边:“赵晓霞,想我们了吗?” “你说呢?”我一把抱住它,小黑则文静地缠在我腰上,避开猫猫那像篮球投篮一样的拥抱。 “赵晓霞,赵晓霞。”猫猫叫了好几声,才把小脑袋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程志权怎么瘦成那样?”我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他能活着回来见你已经是万幸了。”猫猫叹了口气。 “是啊,为了揭露犯罪分子的老巢,他吃了不少苦,这次要好好休养了……” 我听猫猫话里有话,连忙盯着它问:“你什么意思?” “他受了伤,差点连命都没了,当然要好好休养了。”猫猫白了我一眼。我没空管它的无礼,追问道:“受了什么伤?” “赵晓霞,明天我慢慢跟你说。我们先休息一下。”小黑叹了口气,拉着猫猫走开,回头意味深长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活着回来了!” “对啊,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傻笑着。旺旺担忧地看了我几眼,想说什么却被蝶儿拉走了。明秋正专心打坐,不知在修炼什么。 我不想打扰猫猫和小黑,盯着电视希望能重播刚才的新闻,但电视已经换到其他节目了。我失望地关了电视,想了想,还是拨了程志权的手机,但那边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该死!”我气得扔了手机,又拨了他宿舍的电话。 “本人出差,有事请留言。”依旧是冷冰冰的语音提示,依旧没人接。我只好沮丧地放下电话,盯着天花板发呆。 就这样纠结着,熬到了深夜才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九点。 还好下午才有课,我想去看看程志权。但他为什么不通知我回来?也不来看看我?各种想法和猜测让我像疯了一样,恨不得立刻飞到程志权面前问个清楚。 正准备起床,猫猫已经来到床边。它严肃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晓霞,你昨晚没睡好吧?”它一本正经地问。 我点点头,伸手把它抱上床。“猫猫,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他不是回家了吗?” “哎呀!忘了告诉你。程志权没回家,他被送去秘密基地疗养了。他需要好好治疗和休息。”猫猫忽然说。 “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害我担心了大半夜。”我气得想揍它一顿。 猫猫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赵晓霞,你真没良心,也不问问我们有没有受伤,要不要调养?” 我哭笑不得:“看你活蹦乱跳的,哪有受伤的样子?” “好像是哦。”猫猫愣了下,挠挠头:“我还以为你只记得程志权呢。” “哎呀,程志权那副倒楣相,谁看不出来他有问题嘛。”我瞅了它一眼,感觉它智商掉线了不少。 “下次我也带点伤回来,瞧你心不心疼。”猫咪嘟囔着说。 一听这话,我愣了愣,猛然间就懵了。程志权一回来就被送去医院了?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啊? 心神不宁地过了一整天,下午急匆匆赶回家,满脑子都是要问猫咪它们的问题。白天跑去程志权单位打听情况,结果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还好有个和蔼的大姐追出来告诉我,程志权伤得很重,如果不赶紧治,后果不堪设想。局里的同事们都为他担心,所以心情都不好。 我像丢了魂似的回到家,却发现猫咪和小黑不见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难怪那次算命,程志权只说他会活着回来,别的什么都不肯多讲。 很晚了,直到半夜猫咪和小黑才回来,我眼尖发现猫咪的壳破了个洞,无精打采的样子很不寻常。 “过来,你怎么了?”我指着它的破洞问:“跟人干架了?” “没有。咦,你生气了?”猫咪不安地看着我,一边打着哈欠:“好困啊,我想去睡觉。” “你别想跑,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呢。”我生气地揪住它的尾巴,闯了祸受了伤还不肯说。 “我没闯祸,真的。赵晓霞,你问问小黑吧。我得去睡觉了。”猫咪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一脸的委屈。 “我担心你的伤口。”我瞪了它一眼,心里憋着一团火。从没见过它这么狼狈,是谁把它弄成这样的? “我懂了。我保证真没人欺负我,也没人招惹我。”猫咪边打哈欠边努力睁开它的小眼睛,看起来真是困极了。 “好吧,你先去睡吧。”我无奈地摆摆手,随它去睡觉了。 “赵晓霞,其实是猫咪去给程志权送药了。”小黑轻声说。 “药?”我不解地问:“它有药给程志权?” “就是它的壳。”小黑一说我就明白了猫咪为什么会无精打采。 “效果很好。只是猫咪自己要休养很久。”小黑心疼地说。 “那它怎么办?”我也很焦急。 “如果有两枚秦汉时期的铜钱就好了。” 一听这话,我眼前一亮,连忙从床下翻出两枚递给小黑。小黑却犹豫着没接。我催它快点。小黑吞吞吐吐地问:“真的吗?……你确定?” “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没几件。但我认为猫咪的命更重要。”我毫不犹豫地说。它也太小看我了,猫咪能牺牲自己帮助别人,我怎么就不能呢?可能它看我平时加班赚钱还房贷,都没舍得动那些古董,所以有点犹豫。 “我拿去给它了。”它一溜烟去找猫咪了。 小黑很快就回来了,满脸喜色:“那铜钱真管用,猫咪精神好多了。”我没说话,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我们开始吧。”小黑说。它知道我满腹疑问,还在等着它的解释。 我正襟危坐,等着它讲述。小黑像一个经历过风霜的老人,平静地讲述它们在新加坡的经历。 小黑和猫咪那天跟着程志权上车后直接去了机场。凌晨时分,登上了飞机。当然,它们作为宠物和其他宠物一起,一路上竟然听到了不少相关的新闻。 第75章 撒娇 小黑和猫咪听见一只鹦鹉娇滴滴地抱怨:“我家主人太小气了,就因为男朋友没给她买房,居然就要逃走了。” “你家主人就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一只八哥不屑地说。 “你不懂就别乱说。”鹦鹉打断它,不悦地说:“我家主人怎么说也是个女明星,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说了做不到就不该夸海口” “呵呵,一个花瓶罢了。拽什么拽。”一只猫也懒洋洋地加入进来。这是一只全身漆黑的大黑猫:“我家主人比她厉害多了,还不是被臭男人害死了。”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人出声。 过了会儿,一只白色的小哈巴狗小心翼翼地问:“你家主人是做什么的?” “我家主人叫沈妮妮。”大黑猫傲娇地瞥了哈巴狗一眼,随即又黯然低头:“她平时有些高冷,但对身边的人是真的好。可惜她爱错了人。白白花了那么多钱,还赔上了自己的命。” 它提到的名字,正是城里小有名气的年轻女企业家沈妮妮。本名沈芯妮,从摆地摊做起,到现在成为上市公司的总裁,身家过亿的明星女商人。很多人都有所耳闻。 一只葵花鹦鹉忽然小声说:“我见过杀害她的那个男人。他是沈妮妮的旧情人。经常向沈妮妮要钱。这次沈妮妮没答应他,还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那男的就杀了她。” 大家都惊呆了。要知道沈妮妮人脉广泛,什么样的人都认识。敢杀她的人胆子可真不小。 葵花鹦鹉见大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有点害怕地说:“我家就在她家旁边,经常听到她和那个男人吵架。好像那个男人承诺过要离婚娶她,还说如果沈妮妮帮他花钱当上大官,他一定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他就是个骗子!”大黑猫突然尖声骂道:“他还说让我主人把孩子生下来,结果趁她喝醉带她去医院打掉了孩子。” 葵花鹦鹉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它沉默了很久,才同情地问:“那你家主人不在了,你去哪儿呢?” “贾家魁以为没人知道他的阴谋,我偏偏要跟着去搅黄他的好事,为主人报仇。”大黑猫狠狠地说。 “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大鹦鹉担忧地看着它,对这位重情重义的伙伴既佩服又担心。 “妮妮走了,我也没家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能为她做点什么,这条命不算什么。”大黑猫淡淡地说:“这次我是和我的朋友一起去的,才能这么顺利地上飞机。” 这时大家才发现它脚下还有一个包,里面一只胖乎乎的大狗正呼呼大睡。 “我给它施了个安眠咒,它会一路睡到飞机降落。”大黑猫礼貌地给大家鞠了一躬:“请大家不要提我给它做的事哦。” 猫猫和小黑听了,心里直打鼓。原本还以为程志权只是简单地观察收集证据,没想到他竟是本市的副市长。这个表面上广受好评、正气凛然的亲民派政治新星,私下里竟如此阴暗。看来,程志权这次行动诡计多端,危机四伏,每一步都要特别小心才行。 下机后,猫猫和大黑猫海蒂互相留下了住址和联系方式才告别。程志权开玩笑地问猫猫是不是看上了那只漂亮的大猫。猫猫不屑于他的胡思乱想,根本不想搭理他。但它还是把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告诉了程志权。程志权为了奖励它,允许它和自己一起睡觉。 当然,猫猫不可能真的和他睡一起,它可没打算像信任赵晓霞那样信任他。只有和赵晓霞在一起时,它才能毫无顾忌地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程志全他们开始密切监视嫌疑人的行踪。起初几天,嫌疑人的行为很正常,除了在酒店房间休息,就是按照访问团的安排活动。到了第五天下午快结束时,贾家魁突然提前离开,先是去了洗手间,随后前往医院。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程志全他们目睹了一幕令人震惊的画面。 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贾家魁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轻轻呼唤:“二叔,二叔。” 阴影中走出一个高大的男子,他警觉地环顾四周,不耐烦地小声问:“就你一个人?没别人跟着吧?” 贾家魁连忙上前,亲昵地挽住那男子的手:“二叔,您还不信我嘛?” “呵呵,你做的那些事,叫我怎么放心?”被贾家魁称为二叔的男子冷笑说:“有事直说,我很忙!” “哦。”贾家魁尴尬地松开手,勉强笑道:“您说什么呢,我真是特地来看您的。” “得了吧!你跟你爸一个样,我看不看无所谓。”男子鄙夷地哼了一声:“不说实话我可走了。” “别,二叔。”贾家魁连忙挡在男子面前。 “二叔明鉴,侄儿确实有事求二叔。”贾家魁忽然跪倒在地,咚咚磕头。男子被他的举动愣住了,随即叹了口气,去扶他:“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便下跪。” “二叔若不救侄儿,侄儿只有死路一条,还谈什么别的。”贾家魁哭着抱住他的腿不愿起来。 男子被贾家魁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色缓和了不少,伸手去拉他:“你先说说看,我听听再说。” 贾家魁大喜,但仍没有起身:“二叔,我不是我爸,绝不会做那种下流卑鄙、忘恩负义的事。” 男子愣了愣,没说话,但脸色似乎更温和了。 贾家魁察觉到他的动摇,连忙讨好地说:“侄儿这次来,真的是想接二叔回家养老,连房子都给二叔准备好了。” “你何必这样。我这副模样,哪有脸见老朋友。”男子凄然叹道。 “二叔,如果不是您当年舍命相救,哪有贾家今日的风光。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二叔不必放在心上。”贾家魁见男子脸色好转,又说:“侄儿已经把二婶也接出来了,堂弟今年考上了xx重点大学。您不想回去看看他们吗?” 贾家魁一番话,似乎触动了男子的心。他带着悔意说:“我对不起你二婶和堂弟,他们跟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又问贾家魁:“别的先不提,你到底遇到什么难题,跑这么远来找我?” 第76章 高手 “二叔,您知道南洋降头术吗?”贾家魁直接问道。男子脸色一变,但并未回避。他沉思片刻说:“我当年远走他乡,四处逃亡,就是因为这个。” 贾家魁自然知道一些,但他装作不解:“二叔为何这么说?您不是被人陷害的吗?” 男子尴尬地咳了几声:“我也学过这个,但并不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男子接着说:“当年你二婶遭人暗算,身中奇毒,我没办法只好求师学艺。后来虽然救了你二婶,但我自己却背叛了师门,被贾家逐出,流落到此。如今已过去十几年,我哪还有脸回去见家人。”男子凄凉地叹息。 贾家魁说:“二叔,您当时也是逼不得已,没人会责怪您。现在时代不同了,有些事情可以翻篇了。二婶一直在等您。堂弟也考上了名牌大学。他们都希望您能回去安享晚年。您可别让他们失望啊。”他劝道。 男子长叹一声,表情复杂,没有言语,只问:“你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我能帮你什么?”贾家魁一脸悲愤地说:“二叔,侄儿可没您那么幸运,有个知书达理、深情厚谊的二婶相伴。我爸为了让出人头地,硬逼我和王枫结婚,因为她父亲能资助我上学。后来工作了,那个母老虎逼我把工资全交给她,回家晚一点就大吵大闹,没完没了。前两年,我遇到了沈芯妮,她不仅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还帮我打点应酬,让我有了晋升的机会。和王枫完全不一样。她还出钱帮我买了房,让我能孝敬父母,不再受母老虎的威胁欺压,连父母都不顾了。” “这些年你没和你爸妈住一起吗?”男子好奇地问。 “王枫早把我妈赶走了,让她自己的父母搬进来住,还不让我常回去看他们。要不是沈芯妮帮忙,我哪能两边都照顾得到。”贾家魁越说越气愤。 “我爸就算人品再差,终究是我亲爸,我能不管吗?” “嗯,这话在理。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男子点点头,继续追问。 我原本是想结束婚姻的,但我爸一直拦着,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让芯妮失望了。前些年,王枫不知从哪儿认识了个降头师,给我下了咒,只要我一想离婚,那痛苦就像活地狱一样。不仅如此,这咒语还连累了跟我亲近的女人,芯妮因此反复流产,再也不能生育了。她害怕了,想离开我,我去恳求她等一等,等我解了咒,就离婚娶她。那时候她喝了酒,情绪激动得很,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我怕引起别人注意,就想去拉住她。谁知道她突然跳进了水里,等我好不容易把她救上来,一切都来不及了。”贾家魁满脸悔恨,哭得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听了,眉头紧锁,半天才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二叔,我想给芯妮报仇,但我中了奇怪的毒,时间不多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毕竟影响到孩子和老人就不好了。求二叔帮我解毒,除此之外,侄儿别无所求。”贾家魁举手发誓道。 …… 成志全他们回到住的地方,猫猫惊讶地发现大黑猫竟然在那儿等着他们。它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跟着贾家魁,看他的热闹。我也没别的地方去,就跟着你们来了,如果不方便,我立刻走。”海蒂连忙解释。 “不用走,这里欢迎你。”小黑笑着说。程志权没反对,那就意味着海蒂可以留下。 “他不会不高兴吧?”海蒂担忧地看着程志权。程志权只好点头示意:“没关系,你就住这儿吧。” 成志全保存好录音,便去休息了。猫猫、小黑和海蒂聊了很久,从海蒂那里得知,贾家魁口中的二叔,竟是贾家失踪十多年的天才传人贾文松。这个人从小就被贾家当作接班人培养,谁知他为了中毒的妻子,私下学习了南洋邪术之首的降头术,背叛师门,还制造了血案,被通缉后远走他乡。贾文松的说法大致如此,而贾家魁却一味美化自己,贬低并丑化他的妻子。 实际上,贾家魁不仅违背了对老丈人善待王枫的承诺,对自己的父母也是阳奉阴违。他刚上大学就搭讪上了前市长的侄女,只是没有成功。还没毕业就总想着离婚,但因为当时他和王枫并没有领证,离不离婚都无所谓,只是他又拿不出钱,又怕岳父家闹事坏了名声,才不得不忍耐。 至于后来他是怎么认识沈芯妮,又是怎么闹出了人命,其实都是因为他急于求官,惹了一堆麻烦,吓得沈芯妮要和他断绝关系,他舍不得这个摇钱树,恼羞成怒才动了杀手。 猫猫把这些信息告诉了程志权,程志权虽然觉得有用,但还得一一核实才能确凿,否则毫无意义。 不过有了这些线索,调查的方向清晰了许多。海蒂天天和猫猫混在一起,竟渐渐变得有些逗趣,以往那高傲冷艳的模样逐渐淡化,好像这才是它真正的性格。 成志全每天早出晚归,虽然找到了一些证据,但都不是最关键的。根据线人的情报,贾家魁所犯的不仅仅是误杀沈芯妮这一件事。多年来,为了仕途顺畅,飞黄腾达,他没少和那些三教九流、邪门歪道的人勾结。在新加坡,他就和两个所谓的老朋友关系密切,这两人在当地术界赫赫有名。 成志全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朋友调查贾家魁和这两个人的关系。调查结果令人震惊,贾家魁竟然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为对方制作蛊术,培养既能助他仕途顺畅,又能打压对手的小鬼,而且不止一个。代价同样惊人,贾家魁以各种理由给这两人送去了大量财物作为答谢。 海蒂听到这些细节,愤怒到了极点,立刻往外冲。程志权眼疾手快拦住了它:“你想干什么?” “我要撕了那个混蛋!”它尖叫着,拼命挣扎着要出去。 “你是想去送死吗?”程志权冷冷地看着它通红的眼睛,“你有把握接近他?你有办法对付那些小鬼,还有那些高手?” 第77章 叹口气 海蒂听到这些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沉默片刻后,突然爆发。 猫猫同情海蒂的主人,但它知道海蒂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见海蒂冷静下来,它继续劝说:“如果你想为主人报仇,更要保护好自己,亲眼看着那个坏蛋受到惩罚。” 海蒂含泪点头,黯然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线索资料。 或许对动物而言,永远无法理解人类这种超出生存所需的阴谋诡计,以及那残忍的本性。贾家魁年轻有为,本已出人头地,但他为了权力的欲望,一步步走向人性的深渊,无法回头。 沈芯妮知道了他的一些真相后,害怕了,不愿再成为他的帮凶和摇钱树,想和他断绝关系,没想到最终死在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手中。如果她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她莫名失去的三个孩子,恐怕死后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成志全担心海蒂冲动坏事,让小黑给海蒂施了法,让它暂时忘记自己的目的,每天只是吃东西然后在旅馆里睡觉。猫猫则跟着程志权,一边保护他,一边监视贾家魁和他二叔贾文松的动向。就在关键时刻,贾家魁发现了程志权的意图,指使他的降头师朋友对程志权下了咒。程志权虽然意志坚强,但他更忠于职责,每天都在拼命抵抗咒语的影响,努力保持清醒,以便早日完成对贾家魁的取证和逮捕工作。这种极度消耗脑力和体力的超负荷工作,严重损害了程志权的健康。在与当地警方联手逮捕了贾家魁叔侄及那两个术界败类后,程志权也几乎耗尽了所有精力,身心俱疲,濒临崩溃。这也是他一回国就被秘密送往隔离治疗的原因。 听罢小黑的一席话,我心中五味杂陈,心疼、忧虑、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正当我思绪纷乱之际,小黑忽然一脸认真地盯着我, 我感到既开心又有点失落,到现在为止,一切还算顺利,可我没能找到爸爸妈妈和弟弟的遗骨,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一家人团聚,这确实让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张老师带着几分歉意说,最近没发现人的遗骸,他也觉得挺遗憾的。他安慰我,他们会彻底清理搜查所有通道,应该能找到线索。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些。我原本还担心他们考察结束后会封闭地宫,那我就没法继续寻找亲人了。 晚上,锣婕给我看了他们挖掘现场的照片,真的没找到近代人的骨头,好像从来没人来过一样。但我知道,守墓的米家和墓主朱家的后代都有进入地宫的路子和办法。 锣婕告诉我,开启第三重院落时,他们遭遇了蝙蝠的攻击,还有个叫朱老大的。我检查录像,却发现那段没了。锣婕认真地说:“这个朱老大,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他心思细密,智商高,手段多,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对地宫的机关布局了如指掌,每次行动都能避开监控,防不胜防啊。唉,要是程志权在就好了。” 听到他说程志权,我心里莫名地又疼起来,我没说话,锣婕也没再提。他又问起钿老大和周海滨的情况。 我答不上来,因为钿老大出院后就忙于找周海滨,重建养狗场,很久没和我联系了。至于周海滨,孟家自有人在找,我只是偶尔从蔚渴和洋洋那里听说一些新消息。 旺旺来叫我们吃饭,提起了明秋:“等下你们看他的反应,太逗了。”我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它在说什么。到了餐桌旁,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明秋总说他很在乎师傅程志权,但有多在乎,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他正站在程志权旁边侍候着,全神贯注地看着程志权,程志权稍一皱眉或点头,他那忽悲忽喜的表情让我们都哭笑不得。 “明秋,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我压力好大啊。”蝶儿调皮地打断了他的紧张,我们都忍不住笑了。程志权这才转向他:“非要请才坐吗?说过多少次了,别那么拘束,放松点。就是学不会。” 明秋的脸僵了一下,有点沮丧地低下了头,走到旁边坐下,默默地吃饭,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明秋那样子,我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刚到二姨家时也是这样。那时候我只有几岁,失去了父母和弟弟,二姨把我从玉竹接到城里。外公外婆、舅舅、姨妈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抚养我。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努力想弄明白他们的意思。 可惜我当时太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以后自己没有家了,要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最后二姨决定让我跟她住,我才松了口气。毕竟,二姨一直对我最好,跟我爸妈的关系也最亲近,比其他人都亲。虽然她和姨丈对我很好,但我有段时间吃饭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们会嫌弃我。 很长一段时间,表弟都笑话我,说我像只大老鼠,做什么都谨小慎微,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好在我年纪还小,很快就适应了和二姨一家的生活,慢慢地忘掉了过去。 明秋默默吃完饭,程志权早已吃完离开了,去找张老师他们聊天。贾文松叹了口气:“师兄平时对孩子太严厉了,都怕他。” “确实有点。可能就我和蝶儿不怕他吧。”锣婕也叹了口气说。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明秋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是胆小的孩子,看来还是程志权对他太严格,让他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性格。 旺旺它们在地宫转了一圈才回来。旺旺悄悄告诉我:“姐,他们进第四重院子可能会有麻烦,你还是早点走吧,真的很危险。我刚和赤焰它们进去探了探,里面有很多不明生物,包括你们常说的僵尸,数量还不少。” 我心里一紧,原来厉害的还在后头。我叮嘱它要提醒其他人,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旺旺说:“猫猫和小黑已经去对付那些弱的了,我跟蝶儿回来告诉你。” 我点点头,庆幸带了它们来。有猫猫和小黑在,事情会容易许多。 第78章 彼此声音 第二天一早,锣婕送我和海蒂离开,我坚持让其他人留下帮忙。锣婕拗不过我,只好答应。对他们来说,有神兽帮忙是最好的。锣婕让我路上开慢点,我应了一声,发动车子走了。一路疾驰回到市区,刚好赶上下午的课。王林林见到办公室里安静打盹的大黑猫海蒂,立刻被它高傲冷艳的外表和闪亮的毛发迷住了,爱不释手地把它抱在怀里。 海蒂可能在车上睡够了,竟然没有拒绝她的抚摸,很享受地打着呼噜,眯着眼睛随她摆弄。我捏了捏它的胖脸,它竟冲我瞪了一眼。 下班时已经很晚了,海蒂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我饿了,晚饭吃什么”的表情。我才想起它和我一样,都是要吃饭的。平时有蝶儿、明秋它们照顾它,今天就只有我和它了。 “朋友,你想吃什么?”开车到超市,我让它自己去找吃的,我负责付账。等我挑好东西去找它时,看到它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猫粮、零食、肉和鱼,我眼睛都快亮瞎了,有种想逃的冲动。这家伙不会是想吃穷我吧。 但我又不忍心拒绝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面无表情地推着购物车去结账。海蒂兴高采烈地跟着我,心满意足地去付钱了。 回到家后,我让它自己把它的物品收进房间,这家伙二话不说,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它的所有东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真不知道它究竟吃了些啥,等它再次露面时,我发现它的肚子鼓得圆滚滚的,走起路来都有点蹒跚。我让它到我的床上一起看电视,结果这家伙蹦跶了好几下才跳上来,平常这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少吃点儿吧,瞧瞧,都跳不动了吧。”我打趣它说。 它害羞地瞅了我一眼,依偎到我怀里,陪我一块儿看电视。家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俩,一向习惯热闹的我,忽然间有种和它相依为命的感觉。海蒂忽然从床上跳下去,从它的房间拖出一个袋子来。这是它刚来时就带着的,我没多管,它也一直自己收着。只见它在那堆杂物里翻找,突然掏出一个信封似的东西,递给了我。 我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沈芯妮的一份委托书,还有公证书、银行卡之类的。我大致浏览了一遍,原来这是沈芯妮生前立下的遗嘱。她没有亲人,名下的财产大多捐给了福利院,给海蒂留下了一笔不小的抚养费,竟然还包括房产、店铺等。怪不得这家伙能如此挥霍。 海蒂虽不像旺旺或猫咪那样能直接读心,但它更懂得揣摩人心,更擅长观察脸色,因此它主动表示它能自己承担开销,不会白吃我的饭。我让它把这些东西收好,暂时还不需要动用。 海蒂收拾好东西后,见我没什么异常,又像往常一样跳上床,跟我挤在一起呼呼大睡。冬天里,它真是个取暖的好伙伴,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赵晓霞,赵晓霞。”突然听见成志全的呼唤声。我猛地一惊,猛然醒来。我慌忙环顾四周,却不见他的踪影。胸前的同心剑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并不显眼。我有些惊讶,这玩意儿好久没反应了。我把海蒂挪到一边,用被子盖好它,开始盘腿凝神感应同心剑的信息。同心剑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在光晕中,我看到一间整洁宽敞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成志全紧锁眉头,双眼紧闭,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双手在空中胡乱抓取。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他怎么了,在哪儿?又梦见了什么? 他看起来比回来时稍微好些,但仍显得苍白、憔悴、消瘦,显然大病未愈。 “晓霞,晓霞,晓霞……”他忽然安静下来,双手垂落,无力地放在身侧,脸上满是焦虑和恐惧,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又急又怕,陡然伸出双手,想摸摸他的脸,抚平他脸上的恐惧和悲伤,告诉他我就在这里,正看着他。但我的努力都是徒劳,我们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赵晓霞,你很想见他,对吗?”海蒂不知何时已醒来,它大概目睹了这一切,同情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理解。 “嗯。”我坦诚地回答。 “你和妮妮一样痴情,只是她爱错了人,而你,爱的人绝对值得。”它深深叹了口气:“来吧,我带你去见他,闭上眼睛。” 它伸出一只爪子,我紧紧握住它的爪子,闭上眼,等待它带我去那个未知的地方。 “到了,你进去吧。不过要快。”它叮嘱我。我来不及道谢,急不可耐地走进屋内。果然是刚才见到的那个房间。 程志全躺在床上,呓语连连,手时不时四处摸索,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显得十分不安。我越靠近他,心里就越发揪紧。他那么苍白、消瘦、虚弱无力,显然是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 “晓霞,晓霞,你别走……我……”他口中不断地低语,听得我心如刀割,柔肠寸断。我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轻轻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来了,我是赵晓霞,就在你身边。” “赵晓霞?”他缓缓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困惑、怀疑和陌生:“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心一沉,难以遏制的疼痛涌上心头,他终究是忘了我,确切地说,是忘了现在的我。留在他记忆中的,不知是何时的我。 “你怎么会……怎么能忘了……”我不甘心,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我紧握着他的手,紧紧盯着他:“你看看我,我是赵晓霞,赵晓霞。” “对不起……我……”他不安地、歉意地抚摸着我的脸:“我只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 我望着他迷茫、痛苦、自责的表情,心疼他的挣扎。这当然不是他的错,但我无法接受他竟然忘了我。 我低下头,本能地吻上了他温润的唇,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张口,轻轻咬了我的唇。我被他咬得有些疼,有点懊恼地推了他一把。 第79章 往下跳 没想到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虽然我不记得你的样子了,但现在我相信是你了,晓霞。” “可恶。”我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更用力地抱紧我,乐不可支地低笑,一脸得意:“晓霞,你生气了就咬回来吧。”他顽皮地仰起脸,撅着嘴,既无赖又逗趣。 我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终究不忍心用力,正要退开,他一手扶住我的头,深深地吻了下来。 “赵晓霞,快点,要走了。”海蒂已经在催促。成志全依依不舍地松开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晓霞,等我好了就去找你。” “嗯。你好好养伤!”我恋恋不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地退出房间,随着海蒂回到了家。 尽管他依旧憔悴消瘦,但精神状态不错,看来正在康复中,我也放下了心,不再胡思乱想。海蒂也没再替代我去见他。我明白,对于正在调养的人来说,其实情绪越稳定越好。虽然我还是很想他,但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打扰他的恢复。 地宫的第四层已经开启,正如旺旺它们预测的那样,这里汇聚了朱老大的精英部队。从锣婕传回的视频中可以看到,除了朱老大本人未现身外,他数十年苦心研究的成果几乎全部出动。尽管张老师他们早有准备,还是被弄得应接不暇,焦头烂额。 锣婕给我发来了他们进入地宫第四进院落的视频。视频里,一开门,就像肉墙一样的蝙蝠直冲他们而来,遮天蔽日,那阵势吓人极了。虽说有老褚三的药水护身,蝙蝠不敢直接攻击,但每个人都被这些贴身乱飞的蝙蝠弄得晕头转向,烦心得不得了。每走一步,都得挥舞几下才能勉强前进。蝙蝠的问题还没解决,从四面八方涌出指甲盖大小的圆圆甲虫,像潮水一样不断逼近众人。每一只都举着一对大钳子,既古怪又滑稽。它们动作迅速,目标明确,一小群一小群地围攻一个人。贾直穿着厚牛皮军靴的脚,竟然也被它们的大钳子迅速撕出了一个个洞。其他人的情况也不乐观。正当大家手忙脚乱时,老褚三拿出一个类似灭火器的东西,对着大家脚边一阵狂喷,甲虫吱吱叫着乱了阵脚,没多久就开始撤退了,看来老褚三的喷剂对它们挺有效。 张老师累得直喘粗气,贾文山和成志权扶着他,将他送到了安全地方,几个人商量着对策。其实,这时候能应对这局面的也就贾家父子、成志权师徒,还有猫猫、蝶儿和旺旺了。 老褚三还好,他有特制药对付那些怪物,但准备的药量不多,只能关键时刻用,顾不了全面。大多数时候,大家只能自己想办法自保。锣婕皱着眉在想什么,贾文山则不停地在各个角落查看。过了一会儿,他惊喜地喊道:“师兄,你看这些家伙,都是从这几个暗道出来的,咱们把暗道口堵上,或许就能挡住它们了。” 成志权也去查看了暗道口,深感赞同。张老师让人送来了水泥和厚重的不锈钢板,很快把几个明显的洞口封死了。果然,接下来大半天,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动静。 趁着这难得的宁静,张老师带着工作团队紧张地忙碌起来。突然有人惊呼:“这里有石棺!”大家都被吸引了过去,之前竟然没发现这个放置陪葬品最重要的东西,这里竟然有?张老师带人过去一看,果然是几座巨大的石棺,因为摆放得太整齐,颜色和墙壁一样,竟然没看出是石棺。但这些石棺是怎么堆上去的?为什么要堆这么高? 大家一时都困惑了,张老师默默地检查着石棺的布局和大小,眉头紧锁,显得很疑惑。 成志权和贾文山也没见过这么方正的石棺,他们低声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给石棺贴上符纸并施加禁制,以防万一。虽然他们没亲自挖过古墓,但处理这类意外情况的经验还是挺丰富的。 张老师自然懂这些,没有干预他们的做法,本来请他们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状况。 张老师经验丰富,但他手下多是年轻人,不太信这些,甚至有人反对。这时,就有人急不可耐地爬上了石棺顶。大家都在忙着研究石棺的结构和用途,谁也没注意他是何时、怎么上去的。等到发现石棺剧烈晃动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 “他带了攀岩装备。”有人小声说。但张老师已来不及责备他的鲁莽。他眼睛通红,大声喊:“快下来,快!” 成志权和贾文山已经让大家后退,胆小的已经开始争先恐后往外跑。经历过上次浓雾迷路、蝙蝠和甲虫突袭的队员,早已自觉地撤向安全地带。 但这次真的晚了,随着第五个跑到第四重门的队员一声惊叫,头顶毫无预兆地落下一道厚重的铁门,和进入第三重门时一样。但这里没有地道,退路瞬间被堵死了。 “救命啊!”那个先爬上去的队员早已没了偷偷上去时的得意和兴奋,此时在摇晃的石棺上踉跄乱窜,满脸恐惧,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叫声。张老师脸色铁青,指挥他快跳下来。因为下面的人都看到了,上排石棺无一例外地打开了盖子,里面伸出干枯灰黑的手臂。伴随着刺鼻的恶臭,石棺移开的地方,赫然坐着几具颜色各异的骷髅。 “妈的,再不跳你的腿都保不住了!”锣婕一边迅速往石棺上贴符纸,一边大声骂道。 “孟野,快跳啊!”又有人大声催促。贾直已经沿着攀岩绳爬了上去,用力把已经慌乱得不知所措的孟野拉了过来,两人一起往下跳。 名叫孟野的年轻人尖叫一声,随即倒在地上,嚎叫着满地打滚,样子十分狼狈。“喂,你摔到哪了?”贾直紧张地过去查看。 “等等,别过去,他不像只是摔倒了。”贾文山突然拉住他,成志权手里已经打出了几张符纸,贴在了孟野的额头、前胸和后背上。 几个原本想过去帮忙的队员都惊恐地退了回来,他们已经看到孟野因抽搐而蜷缩的身体下,衣服被撕开的地方,触目惊心的黑色伤口,深可见骨, 第80章 竟然不见 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活生生撕裂的。伤口处已经发黑腐烂,仿佛已经溃烂流脓很久了。 “这什么玩意这么厉害?”大家惊恐万分,议论纷纷,都不敢轻举妄动。 “快拿绳子把他绑起来,不然没法给他解毒。”成志权喊道。明秋和蝶儿连忙用绳子把孟野牢牢绑住。贾文山抓了一把糯米,迅速撒在他的伤口上。随着糯米越来越黑,伤口终于露出了正常的红色。其他队员赶紧过来帮忙上药包扎。 “得把他送到地面去,万一再受伤,他就没命了。”张老师沉着脸说。其他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恐,说不出话来。 锣婕已经爬到上面贴好了符咒,给被翻开的石棺拍了个照,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它盖回去。那些骷髅骨头又安分地躺回了石棺里。锣婕盖好石棺,跳下来,说:“张老师,里面都是干枯的尸体,没什么值钱的陪葬品,暂时别动为好。” 张老师看了看他拍的照片,点点头:“这些符纸能撑多久?” 贾文山回答:“我布置了锁魂阵,大概能维持几天。” 成志权瞅了他一眼,也点点头:“通常能管挺长时间,就是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动手脚。” “就怕朱老大捣乱,得有人守在这儿。”褚老三说道。 提到朱老大,大家才想起这个总是神秘莫测的幕后操纵者,心里恨得痒痒,却又毫无办法。 贾文山和成志权四处查看有没有其他出路,锣婕也没闲着,她在石棺周围设下了防护,以防再次发生异常。刚忙完最后一步,突然听见轻微的“咔哒”声,锣婕灵活地跳到一旁,石棺下面竟露出了巨大的裂缝。 “大家快往后退,离远点。”锣婕无处躲避,紧贴着墙,寻找能助他跳出裂缝区域的地方。旺旺眼疾手快,飞了过去,变回巨大的本体,一把将锣婕抓了过来。众人惊魂未定,只听猫猫和小黑怒吼一声,猛地扑向裂开的地面,大口吞噬着从地下冒出来的滚滚黑雾。褚老三脸色大变,来不及解释,迅速给每个人蒙上了一块臭烘烘的手帕。“戴好,别摘。”他大声喊道。大家连忙戴上,尽管臭味熏得他们头晕目眩,好在一会儿臭味减弱,头脑逐渐清醒,大家才回过神去看猫猫和旺旺的情况。 猫猫和旺旺已经有些吸不动了,它们狼狈地开始后退。小黑上前,显露出庞大恐怖的真身,冲进了漆黑、深不见底的裂缝中。 锣婕担心地问旺旺:“你们吸的毒气没问题吧?”旺旺和猫猫相视一笑,得意地摇摇头:“对你们是毒气,对我们却是补品。就是太臭了。” 锣婕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也怕臭?我还以为你们会觉得香呢?” 猫猫白了他一眼,躲到角落里消化去了。旺旺贴着墙,和蝶儿说着什么。不久,蝶儿振翅一飞,也向地缝飞去。 “蝶儿回来,下面危险!”成志权大惊,怒视着旺旺:“她才恢复不久,你想害死她吗?” “放心,师傅。她现在是灵蝶体质,不会有事的。”旺旺不慌不忙地解释:“她只是帮小黑看看情况,不会有事的。” 知道他们关系亲密,成志权便不再多说,但脸上依然挂着深深的忧虑。 不久,黑雾渐渐散去,室内的视线变得清晰。借助布置好的强光灯,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像无底深渊一样的巨大裂缝里,小黑庞大的身躯与一只巨大的怪物缠斗,战斗激烈。它们在浓密的雾气中上下翻腾,蝶儿挥动着巨大的金色翅膀,驱散着向上翻滚的黑雾,将它们压制在裂缝之中。锣婕此时也调整得差不多了。他早已看清地洞里的状况,那些石棺都是靠地下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排列在地面上,裂缝下面基本是空的。只是雾气太重,还不清楚下面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敢轻易下去帮小黑。 小黑已是神龙级别的五爪龙族,虽然等级被压制,但修为摆在那儿,短时间内还不能搞定那只怪物,可见其厉害难缠。 蝶儿忽然大叫:“猫猫快来,这家伙太臭了,小黑顶不住了。” 猫猫没多想,一头扎进地洞。它没有现出真身,而是蜷成一团,像个球一样,边缘伸出一圈薄如刀片的尖刺。 它围着怪物,上下左右如旋风般贴近缠绕,又撞又割,让怪物手忙脚乱,连连怪叫。 大家听到那怪物瓮声瓮气地骂骂咧咧,既觉得好笑又害怕,三个神兽对付它也只是打个平手,换作别人,恐怕连靠近都难。 “朱老大,你真不厚道。说好都是普通人,哪来的几个怪物合伙欺负我一个。老子不干了!”话音刚落,眼前一闪,那家伙竟然不见了。 小黑本想狠狠教训它一顿,没想到它竟然凭空消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手逃走了。 成志权和贾文山已经笑得脸部肌肉都快僵硬了。那个奇丑无比,似人非人的怪物竟然觉得小黑、蝶儿、猫猫是怪物。难道它觉得自己很帅?或许从它的角度看,自己比任何人都美。 猫猫倒不在意,它还小,对外貌并不那么看重。但小黑是有着几千年的修行经历的老前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丑八怪说成怪物,自然心里不太舒服。它跳出地洞,在地上晃悠了几下,郁闷地问:“我真的很难看吗?” 锣婕赶紧收起笑容,认真地安慰他:“哪里,是它自己太丑,又没名气,说反话找面子呢。” “就是,神龙可是我们最尊敬的神兽。”张老师说的是实话,小黑这才稍微找回了点自信,走到一边调息去了。 “它那样子,我看是朱老大造出来的怪物,肯定有弱点。”褚老三自言自语地说。贾文山好奇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谁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我觉得是朱老大弄出来的生化怪物。臭得让人无法接近,头昏脑涨的,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张老师也说道。 “这么说,它一定讨厌香味了?我们可以试试用香水对付它!”蝶儿开玩笑地说:“下次遇到它, 第81章 严阵以待 我试试我的香精,就算没用,至少也能除除它的臭味!” 正聊得热火朝天,地面忽然又猛地摇晃起来。大伙儿有了上次的经验,不约而同聚到旺旺、小黑、猫猫身边。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那几排高高垒起的大石棺全部沉入了地底的裂缝中,随着石板地面缓缓闭合,只剩一片开阔地带,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众人惊叹连连,对这巧夺天工的设计和精妙机关赞不绝口。 锣婕一行人既然已经察觉地下有机关,再找寻通道就容易多了。没过多久,就在铁门下找到了开门的秘密。然而,这第四重庭院里竟然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大家难免有些失落。 张老师带着大家先退出去休息整顿,再次用仪器扫描了地宫第四重院落内部情况。结果显示,依旧有物体存在,数量还不少,与他们亲眼见到的空荡荡场景截然不同。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显示有东西,进去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是我们走错路了?”张老师一头花白的头发被自己揉得乱糟糟的,脸上满是困惑。 成志权和贾文山在一旁涂涂画画,突然成志权一拍脑门:“哈哈,哈哈,我想到了!” 正在苦思冥想的贾文山被他这一声大喊吓得一激灵,不满地瞪着他:“你倒是灵光一闪,我都被你吓傻了!” 成志权毫不在意,拉过张老师说:“老张,这次我可比你先一步了!” 张老师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发现问题了?快说来听听。”成志权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我们中了人家的计了,被朱老大的障眼法给糊弄了。” 成志权像位大师一样给大家解释他的发现。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一进来就发现眼前景象与电脑多次扫描的结果不符,特别是角落里物品的数量和摆放位置,差别极大。 成志权摆出一副大师派头,详细解释他的发现。锣婕边听边用几面小旗插在地上,不断变换位置,还在小旗间放置物品,物品没动,只是小旗的位置不停变化。突然,小旗间的物品神奇地消失了。大家被这魔术般的演示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赞叹声。 成志权满意地朝他一笑,得意地问贾文山:“我这徒弟不错吧。” 贾文山羡慕地看着锣婕笑道:“岂止不错,简直就是天才。” 锣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试试五行旗的威力。”大家不解其意,看向那些小旗,分别是金、青、红、绿、褐五色,看起来平平无奇。 “这旗子给你很久了,没见你用过啊。”成志权问,“你布的是什么阵法?” 锣婕指了指明秋:“昨晚师弟告诉我的,说是从《异域见闻录》上学的。”明秋正愣愣地看着阵法出神。 贾文山突然指向儿子贾直:“那本书你师叔带走了吗?” 贾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摇了摇头。锣婕继续摆弄旗帜,不断调整。 成志权惊讶地看着贾直:“麻道长是你什么人?” 贾直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我师父的师兄,怎么了?”成志权看了看他,又转向贾文山:“你居然没告诉他这人的来历?” “知不知道又能怎样,人家又不是真心想收他。不过是没更好的人选,将就一下罢了。”贾文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结果我们这位大爷说他不稀罕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贾直红着脸没说话,半晌才喃喃地说:“我当时不是不懂事嘛,你不知道他带来的那个小师妹,一口一个我多笨,她师傅、师兄弟们多聪明……” “算了,别提了,终究还是你自己不上进,怪不得别人!”贾文山摆摆手,继续看锣婕布阵。明秋原本一直发呆,这时见锣婕移动旗帜,皱了皱眉,走过去从小旗中抽出一支,换了个位置,只见阵中景象一变,消失的物体重现。 “好!好!”成志权、贾文山、锣婕、张老师都鼓起掌来。贾直愣了好一会儿,佩服地说:“我确实笨,太自以为是,见识短浅了。” “呵呵,认识到错误就不晚,你不是有那本书吗,回去好好研究,真的很有用。”锣婕拍拍他的肩,“其实我是沾了赵晓霞母亲的光,那书本是麻先生留给曾师姐的,可惜她英年早逝。为此,麻先生后来都不再收徒了。” 贾文山和张老师都露出惋惜之情,沉默许久,异口同声道:“难怪他说学多了会误人,原来是赵晓霞母亲的事刺激了他。可惜了他一身本事。” “看来这俩孩子能帮我们实现愿望,老天还算开眼。”成志权笑着说。 明秋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随后专心致志地跟锣婕演示各种阵法,锣婕一脸敬佩地观看,一一铭记于心。 锣婕对这位天赋异禀、触类旁通的师弟极为钦佩,但又遗憾他只知学习,不懂主动运用。明秋是个奇特的人,生活中沉默寡言,反应迟钝,近乎木讷,但在学习上却一点即透,甚至无师自通,形成了鲜明对比。 其实,正是他的单纯质朴,使他学习起来更为轻松,进步飞快。 待锣婕差不多记住后,明秋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对锣婕说:“师兄,我还在研究别的阵法,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老张,瞧你多幸运,几个徒弟不仅聪明过人,还都这么谦逊团结。”贾文山羡慕至极。成志权得意地呵呵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正统的道士,一生清白,这几个徒弟,算是上天给我的补偿。” 大伙儿纷纷给明秋和锣婕点赞,但这俩人好像压根没听见,一心一意地忙活着自己的活儿,对旁人的议论充耳不闻。贾直也在一旁帮忙准备破阵所需的材料和工具,同样忙得热火朝天。 第二天,因为准备充足,他们很快破解了那个五行迷宫,找到了真正的第四进院子。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人心里一凉:堆积如山的古董文物前,密密麻麻的甲虫、蜈蚣、毒蛇,还有一个怪物,再加上一条巨大的红蛟龙,都虎视眈眈,严阵以待。 第82章 给个痛快 大家的热情瞬间被这股诡异而强烈的危机感浇灭,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破阵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烟消云散了。 “嘿嘿,你们又来了,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怪物这时清晰地露出了它的面貌,长得既不像猿也不像猴,更像是进化未完全的狒狒。它龇着一口黄牙,轻蔑地嘲笑着。它脚下的蛟龙慵懒地蜷缩着,此时也抬起头,狰狞地盯着锣婕他们,一脸贪馋,仿佛在审视一顿美餐。 旺旺、猫猫和小黑自然也是严阵以待,它们之前已经和这些家伙交过手,心里有数,开始琢磨怎么对付它们。旺旺用心向蝶儿询问:“香精准备好了吗?” 蝶儿愣了愣,想起自己曾说过的笑话,又想到那怪物的恶臭,她点点头,取出灵蝶的香精囊,准备挂在翅膀上。 她轻声对猫猫说:“猫猫,一会儿你缠住那怪物,我先给它去去味。” “去味?”猫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道:“放心,我有办法收拾它。你自己小心。” 那怪物原本得意洋洋地轻蔑地看着旺旺它们,根本不把它们放在眼里,但见猫猫笑得古怪,竟有些心虚,往后退了几步。 达成默契后,没了考察队员的拖累,大家都准备放手一搏,心中有数,迅速镇定下来。猫猫率先发难,依旧用它的旋风攻击围着怪物乱窜,旺旺和小黑则与蛟龙缠斗。那些甲虫、毒蛇、蜈蚣被褚老三的药粉挡在了安全线外,蠢蠢欲动却不敢靠近。成志权和贾文山紧张地布阵,将那些毒虫尽数困在他们设计的陷阱中,锣婕和贾直、明秋则在陷阱里撒上了褚老三给的杀虫剂。 这是褚老三专门为他大哥朱老大的怪物们特制的,效果自然非同一般。但那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些甲虫、蜈蚣、毒蛇一碰到药粉就像死鱼一样,肚皮翻白,直挺挺地躺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蝶儿没有变身,轻盈地飞到怪物头顶,突然身形暴涨。巨大的翅膀一开一合间,香精已洒满了怪物全身。怪物猝不及防,尖叫起来,急忙拍打着身上的香粉:“好痒,好痒!妈的,这是啥玩意儿?这么臭?” 蝶儿任务完成,早已避开。怪物嗷嗷叫着,上蹿下跳,身上像是被开水烫过,起了一个个水泡。 小黑被它满嘴脏话惹火了,一记手雷扔过去,炸得怪物咒骂连篇。小黑正要一击毙敌,神龙霹雳闪即将发出,却被猫猫拦住:“慢着,别破坏了这里的东西。褚老三还要用它,留它一命吧。” “哼,便宜它了。”小黑不爽地退到一旁,帮毛老毛对付那条浑身火焰的蛟龙。 怪物身上的水泡开始破裂,流出浑浊的黄绿色液体,更加恶心恐怖。但它的臭味倒是减轻了不少。它暴跳如雷,咒骂声不断,众人断断续续听到,却都笑得停不下来。 原来它一直在抱怨朱老大坑害它,那么多秘密武器不用,却把它推出来当替罪羊。它还骂朱老大心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垃圾人,弄得不人不鬼。 “我说,你本来就不是人,何必气成这样?”成志权忍不住嘲笑它。 “哼,本少爷一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乃是天下第一美男,你敢如此侮辱我?”怪物气得哇哇叫,但身上水泡又痒又痛,它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对付众人。 “切,你可真不知羞耻。上次见你就那么丑那么恶心,还自称天下第一美男。你以为男人都死光了吗?”锣婕皱眉纠正它:“况且你根本不是人,好吗?” “x你八辈祖宗!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怪物大声咒骂:“我叫徐明锐,人称飞天公子的就是我!”怪物边抓痒边颇为自豪地说。 小黑早已笑得和蛟龙滚作一团。蛟龙也停止了战斗,皱着红色的长眉:“老徐,你能不能少吹牛?都这副德行了,还吹。” “老蛇精,你站哪边?”怪物徐明锐怒气冲冲地说:“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别跟本帅哥说话。” “xxxxxx!”蛟龙气得不理它了,看着自己这边乱成一团,叹了口气:“这样还怎么打?老子先撤了!”话音刚落,蛟龙已不见踪影。 “宇文风,你给我记着!”怪物一边咒骂一边想逃跑。但它哪里逃得了,脚下已被锣婕的缚妖绳紧紧绑住,越挣越紧。徐明锐站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贾文山却愣愣地盯着徐明锐许久,突然上前问道:“你真的是徐州十少徐十爷?” “你怎么知道我?你是谁?”徐明锐忘了挣扎,警惕地问。 “我是贾家第十二代传人,贾文山。我的师娘提过你。她的奶奶就是飞天罗刹扈娇娇。” “娇娇……你的师祖奶奶?”徐明锐傻傻地躺在地上,愣愣地发起呆来。众人听着他们的对话,既惊讶又好笑。如果它是贾文山师祖辈的人物,至少也有两百多岁了。作为一个人,活得够长久的了。 “她怎么会提起我呢?”徐明锐悲伤地说着,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直到最后,她还记得你对她说过的话,一直在等你。可你却一直没消息。后来,她父亲临终前强迫她嫁给了我师父的祖父。师父的父亲,是他们领养的。她因为你,从未与丈夫同房。”贾文山解释道。 “终究,我还是负了她。就算死了,也没颜面去见她。”徐明锐痛苦地说,“算了,你们想问什么,现在就问吧。结束后给我个痛快!”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成志权有些不忍地说:“你放心,如果你真是被朱老大的诡计所害,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徐明锐有气无力地说:“我确实被他欺骗了,还被他暗算成这副模样,但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贪心,给了他可乘之机。对于这样的结局,我认了。” 褚老三冷笑一声:“你想得倒是美。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你帮朱老大干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性命。一句‘不活了’就想了事?” 第83章 信誓旦旦 “我这样子还能怎么赎罪?你要我怎样?”徐明锐心如死灰地说。 “如果我能让你恢复原样,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褚老三缓缓问道。 “任凭差遣!”徐明锐眼睛一亮,信誓旦旦地说。 褚老三几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剥去了他的衣物。徐明锐惊恐地在地上扭动躲避,尖叫道:“我还是童子之身呢,你想干什么?” 褚老三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瞎叫什么,我对老妖怪没兴趣。” 他粗鲁地用一块黑乎乎的手帕堵住徐明锐的嘴:“忍着点,可能会疼。” 众人好奇地看着褚老三为他治疗,各有心思。小黑尤其感兴趣,想看看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老妖怪原本是什么模样。 褚老三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个小瓶子,均匀地撒在他的身上。只见药粉触及之处纷纷裂开,露出鲜红的肌肤,黑色恶臭的液体流了一地。众人闻之欲吐,连忙四散躲避。 “该死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褚老三在一旁淡定地看着他的变化,面色平静。徐明锐像杀猪般惨叫,满地打滚,样子十分狼狈。蝶儿不忍目睹,躲在旺旺身后,不敢看一眼。等到徐明锐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时,褚老三才让人提了几大桶水,将他身上的破皮碎屑冲洗干净。接着,他又取出一个小瓶,释放出一群白色的小虫子,让它们爬满了徐明锐全身。 随后,他又放出一群肉粉色的小虫,瞬间将徐明锐身上啃食残皮的小虫吃得一干二净。这些胖乎乎的虫子在徐明锐身上编织起网来。它们忙碌地织着,不久便织出了类似皮肤的小片织物。 褚老三将这些织物整齐地铺在他身上,洒上一种透明无色的液体,奇迹发生了。徐明锐身上的织物慢慢溶解,逐渐融入他的身体,宛如新生的皮肤,自然、平滑、光洁。 明秋愣了片刻,忽然说:“天彩蚕!” 贾文山惊讶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问:“你确定?” 明秋点点头:“《异域见闻录》里记载过这种蚕。它们能将自己的丝织成类似皮肤的织物,能与人的皮肤融合。” 众人听了都激动不已。对于爱美之人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但明秋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如坠冰窖。 明秋面无表情地说:“这些天彩蚕有极强的同化能力,它们能让使用其织品的人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冷血生物。” “什么意思?”贾文山惊愕地问。 “呵呵,他的意思是人最终会变成和它们一样的生物!”褚老三淡淡笑道。 “见鬼,褚老三,你的意思是我会变成一只大蚕?”徐明锐脸色大变,差点跳起来。 褚老三没说话,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反正总比当个怪物强。”徐明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大家想笑却笑不出来,想象自己变成一只巨大的蚕,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此时,天彩蚕已将徐明锐包裹起来,褚老三吹了几声口哨,那些天彩蚕便乖乖爬回了瓶中。褚老三继续给徐明锐喷洒药水,待他身上的织物全部融入体内后,他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巨型婴儿,全身粉嫩光滑,说不出的诱人。 “连女人都没有这么好的皮肤呢。”褚老三在他身上摸了几下,猥琐地笑了起来。 “滚开你的脏手,真恶心!”徐明锐的声音都变了,不再沙哑低沉,而是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众人不禁对他现在的面貌好奇起来。褚老三嘿嘿笑着,在他脸上一抹,随着一层厚厚的皮屑脱落,一张足以秒杀所有年轻男神明星的脸庞展现在众人面前。锣婕和贾直简直瞪大了眼,他们以为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至少会是鸡皮鹤发,没想到竟如此娇嫩,仿佛十八岁的少年。 徐明锐被众人盯着,有些忐忑,害羞地问:“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小黑呆呆地看着他:“不是奇怪……你真的,真的很帅!” 徐明锐这才松了口气,央求褚老三解开束缚,给他找件衣服穿上再说。 褚老三解开了他的束缚,递给他一件衣服,徐明锐也顾不上挑剔,围在腰间遮住了重要部位。他一站起来,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完美的身材和外貌,难怪他会那么自恋。 然而,他一开口,人们才意识到造物主其实也很公平。如此绝色的外表,偏偏配了一个逗比的大脑和性格。 “徐明锐,你自己说的,之后一切都听我的!”褚老三提醒他。 “那是当然,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徐明锐斩钉截铁地回答。 “以后你要再干坏事,我可不管你会变成啥样哦。”褚老三一脸坏笑地说着,又拍了拍他的手。徐明锐厌恶地躲开,抱怨道:“哎,褚老三,我不是卖身的啊。” 这次,褚老三没再为难他,皱着眉问:“你先说说,里面除了那些毒虫和蛟龙,还有啥玩意儿?” 徐明锐微微眯起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想了想:“我见到的除了这些,还有飞鼠、毒蜂毒蛾、巨婴、超大的吸血蝙蝠、蚂蟥。”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最吓人的,还是跟着他的那两只魔兽。” “魔兽?啥魔兽?”众人一听都惊讶了,这么久以来,除了那条蛟龙和徐明锐变的怪物,还真没碰上啥怪兽,大家都有点小看了对手。 徐明锐解释:“我开始也没瞧见它们,有次去找朱老大讨解药,他正给它们喂尸膏,那味儿太臭,我没进去。在门外听见朱老大念叨现在尸体不好找,让它们省着点吃。那两只魔兽还抱怨吃不饱没劲干活。” 褚老三疑惑地问:“尸膏是啥玩意儿?” “就是那些怨气、戾气特别重的人或动物死后灵魂炼出来的东西,类似你们说的精华。反正我不敢吃那玩意儿,吃了只会让人走上邪路,万劫不复。那俩家伙倒是很喜欢。对了,它们就是穷奇和饕餮。”徐明锐说道。他最后这两句话让大家心头一震,如果真是那两只魔兽,现场没人有把握对付它们。 第84章 担心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徐明锐接着说:“我听朱老大讲,这俩家伙原本是他老祖宗封印在地宫中心第五进院子看门的。不知怎的跑了出来,把他养的飞鼠、毒龙、火鸟全吃了。好在他有法子收拾它们,把它们驯服了。现在给它们吃那些阴毒的东西,把它们原来的傲气、仙气都磨没了,只剩贪婪残忍、凶恶至极,恐怕更难对付了!” “褚老三,你不是朱家的后人嘛?你应该有办法对付它们吧?”成志权问。 褚老三脸色难看地说:“本来是有的。十几年前,我那个族长叔叔突然病死了,他保管的秘籍都不见了。我们查了很久,朱老大怕暴露,就假装失足落水跑了。我这两年才察觉他的阴谋,已经晚了。” 褚老三这一番话,让大家最后的希望破灭,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暗自盘算着。很明显,地宫最重要的东西都在第五进院子里。不然朱家老祖宗也不会把魔兽封印在那里守门。而探测显示,地宫中心不止一层,下面还有两层,加上上面,总共四层。 成志权冷笑:“我看你大伯是被人害死的吧。一个修炼了几十年,精通养生和各种法术的健康人,怎么会突然去世。凭你大哥的手段,还不是轻而易举?” 褚老三沉默不语,他也曾猜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有证据,更没有权力去明目张胆调查,只能私下寻找线索。 “不一定就是他干的。”徐明锐忽然说:“我和他认识很久了,他一提他爸,全是尊敬和后悔,说伤了父亲的心,丢了父亲的脸,很后悔。别的就没听他说过什么。” 贾文山也说:“他亲手害父亲的可能性不大,没道理。一来他可以直接名正言顺继承族长之位,到时候所有资源和权力都是他的。二来这人一心扑在所谓的生物科学上,很多人出高价请他,他都不理,为了钱做那种事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既然不是为了名利,那就没有理由害他父亲。” 徐明锐接着说:“还有几种怪物我是亲身领教过的,你们要小心,别大意。蛊雕、九尾狐、金睛红毛兽都很凶猛,各有本事,大家要特别小心。” 对于他说的蛊雕、九尾狐,修道之人都有所耳闻。至于那个金睛红毛兽,却是闻所未闻。褚老三嘀咕:“不会是他自己瞎编的怪物吧。” 徐明锐却哈哈大笑:“确实是他自己培养的怪兽。长得跟鬼眼似的,全身是毒,连其他猛兽都躲着它,妈的,又能喷毒又能喷火,真够头疼的。” “他娘的,整天整这些恶心东西,脑子咋长的!我大伯最可能是被他气死的。” 锣婕说:“在想出对付那些怪兽的办法之前,我们还是先别打开第五进院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贾直第一个赞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张老师虽然急着推进进度,也不敢拿大家的安全冒险,立刻向上级申请延期。 孟野已经被送往市里最好的医院抢救。听说他家那位一直催促张老师他们加快进度的领导亲戚,亲眼目睹惨状后,不再催促,很快批准了申请。 锣婕和成志权趁机回去休息,其实是去拜访几位高手。我正好有空,就带着即将分娩的海蒂去拜访母亲的师父麻道长。 海蒂怀孕以来一直懒洋洋的,食欲不振,瘦了不少。我担心她独自在家生产会有危险,就一直带着她。锣婕见到海蒂,惊讶地问:“你又从哪儿捡到这个宝贝的?” “你简直就是动物园园长,专门吸引这些家伙。”锣婕半是羡慕半是调侃地说。 “你真是个怪胎,总能吸引这些家伙。”锣婕半是羡慕半开玩笑地说。 “哈哈,我就是有这运气嘛。”我得意地笑道。 成志权一直默默打量着海蒂,突然问:“它快生了吧?”我愣了下,既觉得好笑又惊讶地问:“师傅,您还懂这个?” 成志权没笑,他满不在乎地说:“你觉得呢?我懂得可多了。”我半信半疑地摸着海蒂的头,它发出了享受的呼噜声。 成志权也伸出手想要抱它。我生怕它会抓伤成志权,正想提醒,没想到海蒂主动伸出爪子,一跃跳进了他的怀里。 “你养的这只黑琉璃猫,它怀着的可能是未来猫族大祭司的候选人之一,珍贵得很。”成志权一边爱抚着它光滑的毛,一边不经意地说。 我惊讶得差点跳起来:“别吓我,猫还有大祭司这种说法?” 成志权拍拍我的头:“小姑娘,你不懂的多着呢。它的孩子,命中注定要成为猫族的领袖,地位尊贵。但分娩时,危机四伏。” 我听了既害怕又担忧,如果真是这样,海蒂岂不是非常危险。成志权接着说:“它叫黑琉璃,它的孩子是麒麟王转世,是最有希望成为大祭司的。因此,各方力量都想除掉竞争对手,会不择手段地暗算它,意图置它于死地。因为大祭司的地位极其尊崇,权力极大,在猫族中无人能及。” 我虽然听懂了,但越听越为海蒂担心。 成志权又说:“海蒂知道自己和孩子身处险境,所以才跟你回家,希望得到你的保护。但它没想到,你只是表面光鲜,实际上帮不上忙。” 我脸一红,假装没听懂。转头看海蒂,它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和绝望。我心里一阵揪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成志权不管我的想法,问:“赵晓霞,你外公留给你的书,你怎么不好好学学?” 我本能地辩解:“我太忙了,哪有时间学啊。” 成志权叹了口气:“等会见到麻先生,他若给你什么,希望你别拒绝。” “知道了。”我点点头。 成志权从怀里拿出一个项圈,给海蒂戴上,我好奇地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竟是纯金打造,精致又漂亮。上面挂着三个黑中透红、小巧玲珑的铃铛,说不出的悦目。 “师父,这太贵重了,不行。”我想摘下来还给他。成志权阻止我:“给海蒂的,你就别管了。 第85章 急促 这铃铛叫释迦梵语锁魂铃,是一位少数民族首领给我的谢礼,能小范围改变事物,不易脱落,能保护主人的安全。你能力不足,保护不了海蒂母子,所以送它这个,希望能帮到它们。” 成志权的话让我既羞愧又自责。海蒂这才稍微放松,感激地看了成志权一眼,又充满希望地看着我。我不知它在想什么,是怕我收回礼物,还是怕我赶它走?我连忙安慰地摸摸它,让它安心。 锣婕把车停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小道观前,让我们下车。 海蒂有些畏缩地躲在车里不敢出来。我伸手抱起它,正要下车。成志权忽然推开我们,电光火石间抓住了一条手臂粗的大蛇。那蛇虽被捏住了要害,但仍拼命向海蒂卷去。 我胸前的同心剑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将我和海蒂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那蛇一触碰到绿光,就像被灼烧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好家伙,竟然在这也敢动手,胆子不小。”锣婕见状,忙过来一掌拍碎了蛇头。仔细检查蛇身,竟是一条剧毒的眼镜王蛇,足以一口吞下海蒂。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海蒂,不明白蛇从何而来。海蒂似乎也有些后怕,但它比我冷静许多。 下车后,我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跟着成志权师徒走向荒凉的小径。 锣婕伸手敲门,刚敲了几下,那扇看似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弯腰请我们进去。 我打量着这个比外面干净整洁得多的院子,不解为何主人不修理一下大门外的环境。小童不好意思地笑道:“师父常闭关修炼,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不让整理,以免别人以为他还在。” “那,我们要不要告辞?”我忐忑地问。 “不不,你们请进。”小童连忙拦住我:“师父说今天有贵客,特意让我守门等候。” 成志权皱眉:“他不在?” “师父在炖狗肉,说要和道长好好喝几杯。”小童的话让锣婕和成志权大喜,一脸垂涎。我苦笑地看着他们,哪有一点修道人的模样。 成志权和锣婕兴高采烈地参观麻道士的道观,我和海蒂则无聊地四处闲逛。 没想到里面竟是如此宽敞幽静,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不久,麻道士出来了。他与成志权师徒打过招呼后,看到我和海蒂时,显得有些激动。 “你就是赵晓霞?”他拉住我上下打量,声音都变了。 “师公好!”我连忙行礼,这是母亲的师父,我自然感到格外亲切。况且他本就慈眉善目,让人喜爱。 麻道长花白的头发胡须都快飘起来了,乐呵呵地让我坐下,问东问西。 锣婕却不以为然,从容地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成志权却忽然不见了。只听见小童焦急的声音:“道长,您放心,我来,很烫的。” 我们都好奇地望过去,一看都笑开了。原来成志权迫不及待地去端狗肉了。 “几十年了还是这急性子。我炖了一大锅,就等着你呢!” 麻道士笑着责备道。 我也闻到了狗肉的香气,馋得直咽口水。只有海蒂无动于衷,蜷缩在旁边的凳子上睡觉。 “猫王不吃点吗?”麻道长看了看它,问道。“它最近吃得不多。”我无奈地说。 “这可不好。”麻道士摇头:“这个每天给它吃点,能帮助它早日恢复。”他递给我一包东西,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该不该接。 “师父还会害你不成?”麻道长有些不满地说。 我连忙接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一次该给它喂多少呢?” “对,忘了告诉你了。”麻道长边嚼着狗肉边说:“掺在猫粮里就行,一次放两小勺,一天一次,吃完就好。” 我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边听他们谈论地宫的事,很快就吃饱了。麻道长让小童带我去他的书房转转,说看上啥尽管拿。 我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像是专程来讨东西的。 小童却坚持要带我去书房,还特意告诉我哪些东西值钱,哪些东西有用。 想起成志权的话,我挑了两本看起来简单易懂的修行书籍,又选了两件据说能调理身体的饰品就匆忙出来了。 麻道长看了看我选的书,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但看到我选的玉佩时,显然有点不高兴:“你以为我穷得没东西了,这样寒碜我?” 他站起身,拉我进书房,亲自挑了几件上好的玉佩和两柄小剑给我,叮嘱我一定要随身携带,不能给别人。 我看那两柄剑小巧玲珑,不惹眼,便收下了。麻道长见我还想推辞,眼眶突然就红了:“赵晓霞,你跟你妈一样倔。” 我见不得他这样,赶忙一股脑儿把东西收好,跟着他出来了。 锣婕有事要忙,先告辞离开,成志权留下和麻道长继续讨论地宫怪物的事。 锣婕送我回家,我请他帮我看看选的书和麻道长硬塞给我的玉佩、剑。锣婕一件件指给我看,解释它们的来历和作用,挑了一块让我留给成志权,说对他的恢复有帮助。我特地收好,免得弄丢或弄混。 “看来麻道长挺喜欢你的,给你挑的都是顶好的。”锣婕羡慕地说。 “可能看到我让他想起了我妈吧。”我回答。 “嗯,有点道理。”锣婕点点头。 临走前,锣婕在我屋里布了个阵,又叮嘱我要注意的事情,才匆匆告别离去。 海蒂自从在麻道长那儿睡下就没醒过,昏天黑地地睡着,不知何时才会醒。我抱着它到卧室看电视,感到有点困,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得半梦半醒间,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想去抱海蒂,它这段时间是我的暖宝宝加抱枕。可是,一抱却抱了个空。我困倦地睁开眼,看了看床,这家伙不见了。 “海蒂,海蒂!”我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突然,我听见有抓门的声音,门外、窗外都传来猫咪凄厉的叫声。我心里一惊,猛地想到海蒂快要生了。它一定是感应到了什么,躲了起来。 我不顾门外越来越急促的声音,忙下床。 第86章 无言以对 按照锣婕教的方法,取出麻道长给的玉佩,按不同方位摆好,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五角星,然后坐到中央,拿出那两柄小剑,分别放在左右,又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两柄小剑和玉佩上。做完这一切,我才给锣婕打电话,告诉他我的情况,他低声说:“赵晓霞,你现在去睡觉,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看去听,什么都别做。听见了吗?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好!”我乖乖回卧室睡觉。 但不知道海蒂在哪里,我哪睡得着。 我知道自己做不了别的,出去恐怕只会添乱,管好自己就好。但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忽略卧室外越来越激烈的撞门声和那些可怕的怪叫。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窗外鸟鸣不断,生机勃勃。我却有些困倦,昨晚半夜起来折腾一番,多多少少有些影响。我挂念着海蒂,赶紧去找它。一打开卧室门,我愣住了,锣婕正指挥着几个工人拆我家的门窗,尤其是大门,简直是破烂不堪。窗户玻璃碎了一地,惨不忍睹。 我的心情难以用愤怒来形容,但还得忍着。 我没心思理会工人们惊讶的眼神,他们大概觉得我有毛病,竟然能如此淡定地睡到大天亮。“看见海蒂了吗?”我急忙问锣婕。 锣婕显得很疲惫,手上明显有抓伤。我歉意地问:“你的伤严重吗?” “没事。你还是先去找它吧。”锣婕淡淡一笑,摆摆手:“我没见到它,应该没出去。” 我心里一紧,猛然想到卧室。慌乱中竟忘了最近的地方。我快步跑进卧室,边叫它边四处寻找。可不论我怎么叫,都没有回应。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难道它根本就不在屋里?想到外面地震后的废墟景象,我有些绝望。 “喵,喵呜……”微弱稚嫩的小猫叫声从床下传来,我惊喜地趴在地上,费力地往床下看。 黑暗中,只见海蒂亮晶晶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 “臭丫头,一声不吭,吓死我了。”我松了口气,忙去端它爱吃的猫粮和水。 它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仍旧没有出声。我想可能是昨晚生产加上太紧张,它有点虚弱,没力气回应我。 见它吃得还不错,精神挺好,我才放心。这时才发现它怀里蠕动着几只瘦弱的小猫,可怜兮兮的,像小老鼠一样,哪有一点麒麟王的风范。 海蒂警觉地望向门外,我心领神会地放下床单,把一块具有隐形功能的玉佩放到它面前,告诉它如何使用,这才出去。 客厅里,破烂的门窗已被拆下运走。锣婕指挥工人清理残留的碎片,一边说:“去买点早餐吧,我太饿了。” 我连忙跑到楼下小区门口一家面馆,要了一大碗排骨面,急急的带回家。锣婕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面,连剩的汤也一扫而光,看得那些工人眼睛都直了。 锣婕吃饱喝足,才满足的摸着肚子:“找到它了吗?昨晚我来的时候,好家伙,黑压压一大片,跟要强拆似的。” “嗯,在我屋里。”我小声回答他。心里充满了感激:“你看到的都是什么?” “猫科动物,和毒虫大集合。还好我习惯了,要是换了明秋,只怕会尿裤子。”锣婕轻描淡写的笑道。他打了个呵欠:“客房有床吗?我要去躺会。” 我指了指客房,让他自己去休息? 我暂时无事可干,就坐在客厅看工人们装门和窗户。领头的师傅不时看看我,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怕他分心影响工作,就问他:“师傅,有什么事说吧。” 他憨厚得笑了笑,好一阵才一脸迷惑的问道:“小姐,你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啥破坏得这么严重,其他邻居却没一点影响?” 我一时有点为难了,怎么回答他呢?难道告诉他我这里昨晚发生了灵异事件,只怕他们会笑死,或者吓疯。我含糊的说道:“昨晚我不在家,可能被哪个仇人暗算了吧。我回来的时候吓得马上报警了。丨警丨察检查完了就走了,我大哥就帮我收拾一下。” “呃……这个人真够疯狂的。你要当心呢。”师父好心的提醒我。一边嘀咕道:“我就说不会是黑社会嘛,要不边上邻居还不得遭殃。门窗都破坏成这样了。” 我无言以对,唯有面无表情的走开。谁让那些来捣乱的家伙目标那么明确,手段又那么蠢呢?难道它们只会蛮干? 我正胡思乱想,手机铃声响起,我连忙接起来:“喂,哪位?” “你还不来上课?我都压不住了,学生们要翻天了啊!”王林林劈头盖脸的大声吼道。手机那头果然吵成一团。 “哎呀,我忘了请假了。”我连声道歉:“亲爱的,别忘了跟同学们说,明天我给他们补上。今天你先安排其他课吧。” “赵晓霞,你干得不耐烦了吧,等着,我早晚开除你。”王林林夸张的大吼起来,那边突然就安静下来,接着听到有人说道:“马主任,您就别怪米老师了,她一定是有急事耽误了。我们今天上自习好了。” 我听得又惭愧又心暖,这些懂事的学生,让我越来越觉得累点苦点都是值得的。 王林林故作严厉的嚷道:“好吧,看在你们的份上,我饶你一回,事情好了马上给我回来上课。听到了吗!” “谢谢主任开恩,更谢谢同学们理解。”我也很配合的叫道,但后面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说的。 到客房看看锣婕,他显然太累了,已经打起了呼噜。我找了条毛毯,盖在他身上,心情复杂的坐在一旁端详着他熟睡中略带孩子气的清秀的面孔。 要不是先认识成志全,我真想倒追他做男朋友。这个话语不多,外冷内热的男人,默默的为我做了很多事,一次次的救了我和我身边的朋友们,却一无所求,真的是让人感动又温暖。 但我确实对他只有一种亲人般的感觉,想来他也是的,要不也不会这么自然,默契的想都不用想就会去给对方做什么。 第87章 毒虫大军 我怕影响它的调养和哺乳,尽量不去打扰它母子。虽然我很想抱抱那个小家伙,好好端详它长得什么样子。 海蒂的异样是它带小猫出来见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因。那天早上,我习惯性的起床就往床底下看,一看就呆住了,床底下空空如也,海蒂和它的孩子都不见了。 我呆了一会,忙下床去找它们。在阳台的一个角落里,我看到海蒂和它的小猫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晒太阳。天气渐渐凉了,我也经常在难得的空闲时间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我轻轻的走近它们,不敢出声打扰这温馨的一刻。小猫身上已经长出浅浅的白色绒毛,圆滚滚,肉乎乎的身体蜷缩在海蒂怀里,微睁着黑豆似的眼睛,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海蒂温柔的护着它,不时舔舔它的软软的绒毛。但海蒂舔它的动作很慢,显得很生硬,有些吃力。我看着都觉得累。看了一会,我回到卧室去换衣服。海蒂突然带着小猫进来了。它咬咬我的裤脚,仰着头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它圆圆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看上去已经好多了,但仍然很醒目,令人触目惊心。 我赶紧跑到楼下的面馆,点了一份大份的排骨面,匆匆地带回家。锣婕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面条,连汤都不剩一滴,那几个工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锣婕吃饱喝足后,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问:“找到了吗?昨晚我来的时候,哎呀,黑漆漆一片,跟要闹翻天似的。” “嗯,在我房间里。”我小声回应,心里满是感激:“你当时都看见啥了?” “猫科动物,还有毒虫大军。还好我习惯了,换成明秋,恐怕得吓尿裤子。”锣婕轻描淡写地笑着,打了个哈欠:“客房有床吗?我想去躺一会儿。” 我指了指客房方向,示意他自己去休息。 我一时无事,便坐在客厅看工人们安装门窗。领头的师傅时不时瞅我几眼,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担心他分心,影响工作,便主动问:“师傅,有什么事就说吧。” 他憨憨一笑,犹豫了好一会儿,困惑地问:“姑娘,你这儿到底发生啥了,怎么破坏得这么厉害,隔壁邻居却一点事儿没有?” 我一时语塞,该怎么说呢?告诉他们昨晚这里有超自然事件,他们非笑掉大牙不可,或者直接吓傻。我含糊地说:“昨晚我不在家,可能是哪个仇家搞的鬼。我回来时吓得立刻报了警,警察检查完就走了,我哥帮我收拾的。” “哎呀……这人真是够狂的。你得小心啊。”师傅好心提醒,边嘟囔着:“我就说不可能是黑社会嘛,不然邻居们也得遭殃。门窗都成这样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面无表情地走开。谁让那些捣乱的家伙目标明确,手段又那么笨拙呢?它们只知道硬闯?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响了,我急忙接听:“喂,哪位?” “你怎么还不来上课?我都快压不住了,学生们都要反了!”王林林劈头盖脸地大喊,电话那头果然一片嘈杂。 “哎呀,我忘记请假了。”我连忙道歉:“亲爱的,别忘了告诉同学们,明天我给他们补课。今天你先安排别的内容吧。” “赵晓霞,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等着瞧,早晚炒你鱿鱼。”王林林夸张地吼起来,那边突然安静下来,随后听见有人说:“马主任,您别怪米老师了,她肯定是有急事耽搁了。我们今天自习好了。” 听着这些懂事学生的话,我既羞愧又感动,他们的体谅让我觉得再累再苦也值了。 王林林故意板着脸喊:“好吧,看在你们的面子上,这次饶了她,事情一解决马上回来上课。听见没!” “谢谢主任宽宏大量,更感谢同学们的理解。”我也很配合地应答,但后半句是真心的。 我去客房看了看锣婕,他显然累坏了,已经打起了鼾。我找来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心情复杂地坐在一旁,凝视着他熟睡中略显稚气的清秀面容。 如果不是先遇到成志全,我真想倒追他做男朋友。这个话不多,外表冷漠内心热情的男人,默默地为我做了许多,一次次救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却从不求回报,真是让人感动又温暖。 但我对他只有亲人的感觉,想必他也一样,不然我们之间也不会如此自然默契,不用多想就能为对方做事。 我叹了口气,离开客房,又去另一个房间收拾了旺旺、蝶儿、猫猫和小黑的东西,准备明天让锣婕和成志全带回玉竹。又要很久才能见到它们,免不了挂念。 中午,工人们装好了门窗,锣婕在门窗上刻了些我看不懂的符号和图案,说是能保护海蒂和它的孩子们在这个屋子里安全成长,直到小猫长大。 我心里暗想,还好是海蒂,换成猫猫和旺旺,估计得闷坏了。 锣婕和成志全走后,我也没闲着,除了上课,就是回家照顾海蒂和小猫,抓紧时间修炼刚学的修行法门。身边朋友、爱人的遭遇让我前所未有的恐慌,我不能坐等别人来保护我,必须学会自保,更要学会保护他人。 海蒂能吃能睡,小猫也长得飞快,但它一直不发出声音,让我很不习惯。我问它为什么不叫一声,哪怕是“喵”一声也好。它只是歉意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忧伤和焦虑。 我又去了客房,锣婕显然累极了,已沉沉入睡,打着呼噜。我找来毛毯给他盖上,心情复杂地坐在一旁,注视着他那略带稚气的俊朗睡颜。 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成志全,我真的会倒追他做男朋友。这个话少、外表冷酷内心炽热的男人,默默地为我做了许多,一次次拯救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却从不索求,真是既感动又温暖。 但我对他只有像家人一样的感情,想来他也是这样,否则我们之间不会有这种自然而然、无需言语的默契。 第88章 庆祝 为了不影响它休养和哺乳,我尽量不去打扰它们母子。尽管我很想抱抱那个小家伙,仔细看看它长什么样。 我发现海蒂的异常是在它带小猫出来见我的时候。那天早晨,我习惯性地起床就往床下看,一看之下愣住了,床下空荡荡的,海蒂和它的孩子都不见了。 我愣了一会儿,连忙下床寻找。在阳台的一个角落,我看到海蒂和小猫紧紧依偎在一起晒太阳。天气渐凉,我也常在空闲时到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我悄悄走近,不敢出声打破这份温馨。小猫身上已长出了淡淡的白绒毛,圆滚滚、胖乎乎的身体蜷缩在海蒂怀里,小眼睛半睁半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打盹。 海蒂温柔地守护着它,不时舔舐它柔软的绒毛。但海蒂舔它的动作很慢,显得僵硬且费力,看得我都觉得累。看了一会儿,我回卧室换衣服。这时,海蒂带着小猫进来了。它扯了扯我的裤腿,抬头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它圆圆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好多了,但仍十分醒目,令人心疼不已。 “你啥时候受伤的呀?”我满心疑惑又心疼地望着它,把小猫和它一起抱到床上,仔细查看它的伤口。皮肤没破,看来是被挤压或掐、勒的。也就是说,它分娩时可能被人掐着或勒住脖子,险些丧命,所以现在嗓子都发不出声了。而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海蒂的异常是在它带小猫来见我时我才发现了原因。那天早晨,我习惯性地起床就往床底瞅,一看之下愣住了,床底下空荡荡的,海蒂和它的宝宝都不见了。 我愣了一会儿,连忙下床去找它们。在阳台的一个角落,我发现海蒂正和小猫紧紧依偎着晒太阳。天气逐渐转凉,我也常在宝贵的闲暇时光里躺在阳台的椅子上享受阳光。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它们,生怕打扰这份温馨。小猫身上已长出了淡淡的白绒毛,圆滚滚、肉嘟嘟的身体蜷缩在海蒂怀里,小黑豆似的眼睛半睁半闭,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海蒂温柔地守护着小猫,时不时舔舐它柔软的绒毛,但舔的动作缓慢而生硬,显得有些费劲。我看着都觉得累。观察了一会儿,我回卧室换衣服。这时,海蒂带着小猫进来了,它轻轻咬了咬我的裤腿,抬头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它圆圆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虽然看起来已经好转,但仍十分显眼,让人触目惊心。 “你啥时候受的伤?”我又困惑又心疼地看着它,将它和小猫一同抱上床,仔细检查伤口。没有破皮,应该是被挤压或掐、勒所致。也就是说,在它分娩时,有人掐着或勒着它的脖子,让它差点丧命,以至于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而我竟然一直没察觉。 海蒂的不同寻常是在它带小猫来见我时我才意识到的。那天早上,我习惯性地起床就往床下看,一看之下愣住了,床下空空如也,海蒂和它的孩子们都不见了。 我愣了片刻,赶紧下床去找它们。在阳台的一角,我看见海蒂和小猫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晒太阳。随着天气转凉,我也常在宝贵的闲暇时分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我悄悄走近它们,不敢发出声响破坏这份温馨。小猫身上已长出浅浅的白色绒毛,圆滚滚、胖乎乎的身体蜷缩在海蒂怀中,眼睛像小黑豆似的半睁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打盹。 海蒂温柔地护着它,时不时舔舔它那柔软的绒毛。但海蒂舔舐的动作很慢,显得很僵硬,有些费力。我看着都觉得疲惫。看了一会儿,我回卧室换衣服。海蒂忽然带着小猫进来,它轻轻咬了咬我的裤脚,抬头望着我。这时,我才看到它圆圆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虽然看起来已经好多了,但依然十分醒目,让人心痛。 “你啥时候受的伤?”我既困惑又心疼地看着它,把它们母子俩都抱到床上,仔细检查伤口。没有破皮,说明是被挤压或掐、勒造成的。也就是说,在它分娩时,有人掐着或勒着它的脖子,让它差点丧命,以至于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而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尽管海蒂挨过几次巴掌,它似乎毫不在意,乐此不疲地继续骚扰我,直到我习惯了它的存在。 然而,在它满月那天,这个游戏忽然戛然而止。那天我特意早起,为它准备了一个小蛋糕,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但等到快九点了,它还没现身。我查看床底,也没见到它和它妈妈的踪迹。我搜寻了阳台、厨房、客房,哪儿都没有它们。我心里焦急万分,猪猪还小,不能独自外出。 正当我要给锣婕打电话求助时,门铃响了。我急忙跑去门口一看,差点跳起来——门外站着身穿休闲装的成志全,怀里正是我四处寻找的海蒂母子。 我的心跳猛地加速,猛地拉开门,一把将他拽了进来。 他愣了愣,似乎被吓了一跳,嘀咕着:“你想我也没必要这么急嘛,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才急呢,想什么呢。”我边关门边反驳他,心里却早已承认自己确实很想他。 海蒂叼着猪猪去教育它了,猪猪呜呜直叫。 我被它们吓得不轻,也没阻止海蒂教训猪猪。这调皮鬼,自从学会爬高后,就总想找机会溜出去看看。这次肯定是海蒂没看紧,让它溜了,海蒂是去找它回来的。 “我在小区门口碰到它们,就带回来了。”成志全笑着问:“赵晓霞,你打算怎么谢我呢?” 我拉着他上下打量,用力掐了下他的腰,感觉他又长肉了,这才放手:“没钱,要命有一条。” 他痛得龇牙咧嘴,怪叫道:“最毒妇人心啊,吃豆腐也就算了,还动粗。” 他一边说一边不安分地搂住我的腰,轻轻一拉,我就跌入了他的怀抱,紧紧贴在一起。他确实好了许多,胸膛不再那么瘦弱。 “晓霞,我好想你!”他在耳边低语。 第89章 无法避免 我脸贴在他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到安心又满足。 我情迷意乱地仰起头,下意识地寻找他温润的唇。成志全迅速反应过来,眼看那饱满性感的唇就要贴上来,我害羞又期待地闭上眼,准备迎接他如火的热情。 突然,一个白乎乎的小毛球窜到我和成志全中间。猪猪不满地瞪着我们,显然对我们忽视它很不高兴。 程志全完全无视它,准确无误地吻上了我的唇,但我们低估了猪猪的耐心,它猛地把小脑袋挤进我和程志全中间,硬生生把我们分开。 程志全气得瞪眼,想教训它又不知如何下手。面对这样一个雪球似的小家伙,肉嘟嘟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呆萌,怎么下得去手,连骂它都舍不得大声。 我又无奈又好笑,还有点懊恼,对这个小家伙又爱又恨,但更不忍心责备它。 “晓霞,我们换个地方。”成志全嗓音沙哑地说。他眼中燃烧着火焰,那种压抑许久、无处释放、即将爆发的欲望,仿佛要吞噬周围的一切。我突然害怕起来,有些退缩。这样的他太陌生,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他对我都像春风般温柔,不冷不热,恰到好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理智回归,无数疑问涌上心头,我记得他应该还在疗养院休养,记得他还是很消瘦,更记得猫猫说过在他身体恢复前必须避免很多事情,特别是男女之事。 我惊恐地后退几步,抱起对着他张牙舞爪的猪猪,勉强笑道:“成志全,你先坐,我们好好聊聊。” 他似乎没看到我的困惑和无奈,猛地向我逼近几步,高大的身躯像堵墙一样把我挤在沙发和他之间,我无路可退,只好坐下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晓霞,你不想我吗?我们快几个月没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他不满地俯视我,眼中火苗更旺,声音里满是急切和伤感。 我困惑又无奈地看着他,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他怎么说几个月没见了?难道他又忘了? 但我记得他只是失去了去新加坡前的记忆,不该是最近的记忆。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惊恐地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人绝不是成志全。 猪猪早已按捺不住,像只愤怒的小狮子,全身毛发竖起,胖乎乎的小爪子已如闪电般挥向成志全。 “滚开!”程志全生气地抓住它,一把从我怀里夺走,用力扔了出去。我吓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本能地推开他,奔向猪猪。猪猪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我的怀里,我连忙抱住它,退到门边,打开门,指着门外说:“你走吧,太晚了。”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晓霞,你不爱我了吗?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他这样说,我更加确定他不是成志全,最后的疑惑也消失了。我喊道:“海蒂,带猪猪进去!” 海蒂这才出来,强行拖走了猪猪。猪猪挣扎着,回头瞪着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赵晓霞,他有点不对劲,你小心。”海蒂低声警告我。 我把他推到门外,赶紧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猪猪,我差点铸成大错。成志全在外面又喊又叫,我当作没听见。好在这两天邻居不在,否则我只能报警了。 正要给锣婕打电话,他倒先打了过来。我有点郁闷地告诉他这件事,他也一时摸不着头脑,让我等他过来再说。 锣婕来时,那个“成志全”已经不见了。我开门让他进来,他见我惊魂未定,也有些后怕:“你怎么发现他不是的?” 我琢磨了下,回答说:“可能就是一种直觉吧,差别太大了。” 我也没心思害羞了,把一些具体情况告诉了他。话还没讲完,锣婕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说:“赵晓霞,我能肯定这不是小全子,他对你挺上心的,怎么可能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更别说伤害猪猪了。他们一家人都挺喜欢小猫小狗的。” 我也有同感,同时更觉得疑惑,我又不是大众情人,一直都很自重,哪来的疯子冒充成志全来骗我呢? 锣婕让我再多说说那些可疑的地方,当我提到成志全说好几个月没见我时,他猛地一叫:“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你觉得可能是谁?” “只有周海滨了。那家伙失踪很久了,而且一直暗恋你,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做!”锣婕很确定地说。 “不至于吧,他对我是有好感,但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再说了,就算真是他,他怎么会变成成志全来骗我呢。他可比成志全帅多了,真正的高富帅。”我半开玩笑地说。 锣婕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赵晓霞,我们别回避问题,好吗?我说的是真的。你和他接触不多,不太了解他。但我们了解他。小孟表面上看起来阳光开朗,各方面都不错,但实际上他是个很矛盾的人,有着典型的双重性格。在陌生人面前,他自信甚至有些自大;在朋友面前,他又变得随和开朗;在家人面前,他能疯起来;只有在爱人面前,他才会像一个害羞的小男孩,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搞砸一切。” 我仔细回想和他相处的经过,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又不是特别明显。可能是因为我和他见面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我真的不太了解他。 锣婕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他和小全子都是我们的朋友,我希望他们都能幸福。但我更希望你幸福,因为你对我来说就像亲姐妹一样,我爸妈也很喜欢你,经常提起你。我能看出来,你只爱成志全,实际上他也比小孟更适合你。” 听了这话,我心里暖洋洋的,既意外又感动。独自一人这么久,突然间爱情、亲情、友情一股脑儿地涌来,让我有点应接不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短暂的喜悦之后,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忧伤。对于周海滨,我只能说抱歉了。明明知道会伤害他,却无法避免。 第90章 有些惊讶 “好吧,我说。我岳父病重,情况不妙。但如果能得到你那只乌龟的壳,或许能救他一命。”他直言不讳,脸上带着谄媚的表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心里一紧,立刻想到了猫猫为了救成志全元气大伤,很久才恢复,如果再来一次,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不会同意。 “你心里清楚得很。那可不是一般的龟,它的壳,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还珍贵。”他接着说:“你开个价,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只要能救我岳父就行。” 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我或许还真会被他的“孝心”打动。但我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害怕岳父去世,无非是怕失去最大的依靠。他的一切都是岳父给的,一旦岳父没了,他的世界将天翻地覆。 “我确实养过一只老龟,不过两个月前就不见了。不信你可以去找找,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个龟壳,看我有没有骗你。”我回应道。 “不应该啊,我明明听说你……”他急切地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便戛然而止。 “你从哪儿听说的?”我严厉地问:“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不会再理你。” “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叫贾家誉,是贾家魁的堂弟。”他不敢隐瞒,坦白道。 “呵呵,你混得真是不错,竟然能和一个犯罪分子、卖国贼的亲戚走得这么近?”我冷笑。 “不是,我只是偶尔听他提起过。”他连忙辩解:“赵晓霞,你就帮帮我吧,我岳父要是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第84节 我冷淡地听着他的诉说,果然如我所料,并不是真心孝顺岳父,只是害怕失去靠山,自己的风光不再。 “就算你岳父走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真不明白。他也不是没有能力的人,即便没有岳父,也不至于一无所有吧。 “我岳父知道了我包养情人的事,很生气,就立了遗嘱。如果我再犯,他就让我妻子和我离婚,而我家所有财产都在我妻子名下。”他急切地解释,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你规矩点不就行了?”我哭笑不得。 “我已经有两个情人给我生了儿子,哪能说断就断。”他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仿佛我有多么无情。 我差点笑出声,实在不想再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他的妻子感到悲哀。 “倾评薪村里那条小溪里有条火龙,它的一片鳞片比整个龟壳都值钱,你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你要的龟壳。”我直接说:“我的那只可能也回老家了。” 他四处搜寻未果,只好失望地离开。 他走后,我总算睡了个安稳觉,一夜无梦直到天明。到学校,走进教室,发现少了一个座位,我问:“今天谁没来?” “米老师,是赵君。”一个女生回答。我点点头:“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吗?” 无人应答。我叹了口气,看来放学后还得去他家一趟。这个赵君,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复读生,家庭条件不错,但从没见过家长接送。每天来去匆匆,最近几天更是缺了好几节课。打电话到他家,总是无人接听,只能留言。 放学后,没有学生需要补习,我买了些水果,前往赵君家进行家访。七拐八弯问了好一阵,才找到赵君的家。他家条件确实不错,住在市区最大的豪华别墅区,一栋三层独立别墅。 门口的保安穿着制服,礼貌地迎接我进去。 来到客厅,宽大的皮沙发上坐着一位三十出头、风韵犹存、衣着时尚华丽的少妇。她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娇滴滴地说:“是米老师吗?” 我不知她的身份,迟疑了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赵君的老师,我叫赵晓霞。” “哎呀,米老师真年轻。请进吧,我丈夫在书房等您呢!”她堆起笑容,热情地挽着我的胳膊,领我上了三楼的书房。 “老公,米老师来了。”赵太太没进门,轻轻敲了敲门,转身下楼了。 我踏着软绵绵的地毯,迈进书房。书桌后面坐着一位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士,和赵君长得真像,只是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冷峻气质。我感觉有点紧张,不太自在地敲了敲门。他终于抬起头,目光锁定我:“是米老师吧?请随意坐。” 我就近找了位置坐下,方便和他交谈。 “丁先生,我是赵君的老师。”我自我介绍。 “我知道了。”赵君的父亲名叫赵德汉,一个行事神秘、作风低调的商人。他看起来冷峻,但声音意外地深沉而有磁性,非常好听:“听说你还精通三门外语,都很熟练吗?” 对于他问这个问题,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赵德汉忽然笑了,这笑容缓和了他脸上的冷硬,显得温和许多。笑过一阵,他又说:“我这儿子从小就很聪明,我对他的期望很高,如果米老师能教他学会几门外语,费用你随便开。”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不过我不确定赵君是否愿意学这些,不专心的话再聪明也没用。 “丁先生,我们还是先谈谈目前的情况吧。”我提议。 “对,应该先谈正事。”赵德汉又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清清喉咙,说:“赵君最近缺了好几次课,也没请假,所以我特意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赵德汉皱了皱眉,拿起电话,沉声吩咐赵君过来。 赵君很快就到了书房。见到我,他有些惊讶,淡淡地对我笑了笑,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赵德汉面前。 赵德汉不悦地问:“你这两天怎么旷课了,干什么去了?” 赵君却没理会他严肃阴沉的表情,直视着他,轻声回答:“去看我妈了。” 赵德汉生气地说:“那边有人照顾她,不差你一个。你把书念好就行。”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赵君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他看。赵德汉看完照片,脸色变得铁青,阴沉地问:“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赵君微微低头,声音带点哽咽:“前天早上,我去给她送早饭,发现有人鬼鬼祟祟从我妈病房出来。 第91章 无奈 我觉得那人面生,就进去看看。结果发现妈妈昏迷了,赶紧叫人。陆医生说她是被人拔了输液针,还在她的水里下了药,再晚点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得多大的仇恨,才会下如此狠手,想要置人于死地。 赵德汉显然非常关心那位病人,立刻报了警。赵君却犹豫着,没说什么。赵德汉打完电话,歉意地对我笑笑:“让米老师见笑了。” “你们忙,我等等就好。”我本想告辞,但话说到一半,就这么走似乎不妥。赵君小声对赵德汉说:“爸,你不先和阿姨商量一下再报警吗?” 赵德汉黑着脸瞪了他一眼:“那是你亲妈,商量什么。” 赵君郁闷地退出去,去做作业了。 赵德汉一脸疲惫地坐下,开始向我倾诉心中的苦楚。 “刚才带你上来的,是我现在的妻子,也是你们通常看不起的那种由第三者上位的。赵君的妈妈才是我的前妻,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彼此的初恋。我们一起吃过苦,住过地下室,摆过地摊,吃过街边小吃。她放弃成为珠宝设计师的梦想,陪我开裁缝店,再到办厂。等我事业做大,赵君上了小学,她在家里照顾孩子,同时做些自己喜欢的珠宝设计,我们计划给赵君添个弟弟或妹妹。但那时我正忙着公司上市,组建家族企业,非常忙,没时间陪她去做产检。她最后一次去医院产检时,被一群斗殴的混混撞倒,当场就出血了。虽然她保住了性命,但我们失去了女儿。她因此恨我,也恨我父母不愿意陪她去医院,把她一个人留在家去旅游。我当时虽然内疚、难过,但觉得她可以请保姆陪她去,没必要怪罪我父母。 我小心翼翼地想补偿她,等她身体恢复后再要一个孩子。但她被查出有子宫肌瘤,情况还很危险。后来医生建议切除子宫,她再也不能生育了。从那以后,她就不和我说话,也不再关心我。 那时候我很痛苦,也很迷茫,就在这时遇到了小肖,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她除了出身平凡,其他方面都挺好,特别懂得关心人。她陪了我两年,为我流产了两次。我妻子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和我协议离婚了。赵君一直跟着他妈妈,我把大部分财产都给了他们母子,但他妈妈还是不肯原谅我,除了送儿子来见我,从不和我联系。 现在她病重了,才让赵君来找我。赵君和我不亲近,甚至有些怨恨。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他怪我当初不该背叛他和他妈妈,但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没想真的做什么。是他妈妈坚持要离婚的。” 赵德汉脸上表情复杂,痛苦、悔恨、迷茫交织在一起……面对这个过得并不快乐幸福的男人,我无从安慰,只能叹气。 “米老师,拜托你以后多照顾赵君,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去年为了照顾他妈妈耽误了。今年不能再耽误他,不然他妈妈更不会原谅我了。”赵德汉恳求地看着我说。 我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这么懂事的孩子,谁不心疼呢。我向他保证:“我会尽全力的,只要他不再频繁缺课,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赵德汉感激地说。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就向赵德汉告别,同时也和赵太太道别。赵君已经在门外等候,坚持要送我到停车场。 “米老师,我想请教您,您觉得会是谁对我妈妈做出这种事呢?”赵君在我耳边小声问道。我心头一惊,这么严重的事情,我哪敢随便猜测。 “赵君,你妈妈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我明白他心中满是疑惑,不能装作不知情,只能尝试着开导他。 他摇了摇头:“可能只有我阿姨会恨我妈。因为我爸不愿意离婚,她被迫打掉了两个孩子,后来离婚时,我爸又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了我妈妈和我,她跟我爸大吵一架,还差点对我的弟弟下手。” “你阿姨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特别固执的人啊?”我有些诧异地说。 “她性子挺倔的,但没我妈那么死心眼,不然我爸早就换人了。”赵君苦笑了一声。 “赵君,现在先别想这些。专心学习,你妈妈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要想让她安心养病,就得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学校。其他的事,交给警察处理。有空多陪陪她。” 我解决不了他的问题,只能尽量安慰他。 赵君点点头,说:“老师放心,我跟您说这些,是想让您了解我偶尔缺课是因为担心妈妈,想去陪陪她,不是去胡闹。我对那个女人不放心,不知道怎么提防她?” 我也没什么好建议,但直觉告诉我小肖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你外婆家还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不让自家人来照顾她呢?” “我妈不让,怕他们会担心。”赵君无奈地说。 “现在情况特殊,你得让他们知道。你爸爸安排的人或许你阿姨都清楚,甚至可能被收买,所以还是你妈妈的亲人才最可靠。”我提醒他。 “我明白了,老师。”赵君毕竟机灵,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 看他情绪稳定,恢复了冷静,我便放心地离开了。 回到家门前,我愣住了。门边站着一个身材清瘦,像修竹一样斜靠在门框上,脸色略显苍白,嘴角挂着淡淡微笑,温柔地看着我的男人,除了成志全还能是谁。 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我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我故意没说完,如果真是他,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锣婕告诉我了,我有点担心你,就请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他一脸委屈地说着,双手张开,眼中藏不住的笑意,温暖依旧。 我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这次肯定是他,因为那份独特的气质和味道是不会骗人的。 “傻丫头,还没确认是我吗?”他轻声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连忙拉他进屋:“快进来,你身体还没好,别着凉。” 第92章 残忍和疯狂 刚进门,毛茸茸的猪猪一下跳到他身上,亲昵地用小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求抱抱。成志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地抱起它:“哎呀,你养的小猫?真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他确实如锣婕所说,对小猫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欢。猪猪跟他也是一拍即合,和见到周海滨时完全不同。海蒂听到动静,也风一般冲出来,成志全一手抱着海蒂,一手抱着猪猪,乐得哈哈大笑。 我既高兴又惊喜,原本还担心他会反对,没想到他们如此投缘,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是你的儿子吗?”成志全问海蒂,他们也算老相识了。海蒂得意地喵喵叫,一脸自豪。我笑着拉成志全坐下,依偎在他身边,一起逗弄海蒂母子俩。 玩了一会儿,海蒂懂事地带着猪猪离开,留下我和成志全在客厅。猪猪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这些。它扭动着小胖屁股,不乐意地哼哼着,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成志全。 “它很喜欢你,真是奇怪。锣婕那么喜欢它,它也只是偶尔让她抱。”我惊讶不已。 “那当然,我比他帅,气场也比他强嘛!”成志全得意地将我搂入怀中,一脸自得。 我对他那自恋的模样嗤之以鼻,用力捏了捏他的脸。他太瘦了,我几乎只捏到了一层皮。我心里酸酸的,头靠在他胸前,都不敢用力,生怕压着他。 成志全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柔声说:“傻丫头,怎么不说话了?” 我哼了一声,像小鸡啄米一样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他愣了片刻,忽然坏笑着抓住我的手,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呀,你这狗嘴!”我痛得惊叫起来,气急败坏地咬住他笑得合不拢的嘴唇。 当他强势地吻住我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此时已无暇多想,我很快便沉浸在他的柔情之中。 正当我觉得快要窒息时,他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在我额头上又吻了一下,然后正襟危坐,帮我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真是个坏蛋。”我指着手背上被他咬得微微泛红的地方给他看:“难道你是属狗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成志全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快九点半了,他拉着我走到楼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我知道他还需要在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不敢多留他,目送他的车远去,才回到楼上。在家门口,却被周海滨逮了个正着。 “他走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次他只是握着我的手,没有其他举动,我却犹豫着,不确定是否应该让他进来。 “赵晓霞,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这段时间—— 时间的问题吗?”他脸色不太好地说。 想起昨晚他的行为,我有些迟疑,万一他……见我没说话,周海滨眼眶泛红地说:“赵晓霞,如果我再做出格的事,我……” “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让锣婕也来听听,她也很关心你。”我打断他,提议道。 “行。”他最终同意了,没反对,和我一起等锣婕。我让他先进屋,有海蒂和猪猪在,其实我不太担心他会怎样,只是感觉尴尬,不想惹麻烦。 猪猪紧紧跟着我,趴在我怀里狠狠地瞪着他。我不知道猪猪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对他像防贼一样,但对成志全却无缘无故地亲近,这差别太明显了。 “我不会再乱来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周海滨想缓和与猪猪的关系,但猪猪并不领情,只是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准备行动。 我紧紧抱着猪猪,生怕它一激动又去攻击周海滨,惹恼了他。无论是他受伤还是猪猪受伤,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锣婕很快到了,见到周海滨,亲昵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周海滨显然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回应她的热情。 锣婕毫不在意地拉他坐下,周海滨却不太自在地离她远了些,坐下后说:“我有点感冒,离你们远点,别传染给你们了。” 我和锣婕异口同声:“吃药了吗?” 周海滨感激地回答:“没事了,我们言归正传。小杰,你帮我听听,我正好有事想问问你。” 我们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那天我在狗场和钿老大喝酒,听说失火了。我们出去查看后回来商量对策,没想到新房也着火了,发现时已经晚了。我上二楼查看情况,结果被困住了,本想跳窗逃,刚到窗边就被楼上掉的东西砸中,直接晕了。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地道里。 当时手机不在身边,无法求救。我只好在地道里摸索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屋子,光线昏暗,只能看出是个堆放杂物的地下室。 说实在的,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糟糕的地方,心里挺犯愁。幸好里面有人,我就问他这是哪里。他说是老板让他把我带过来的,他只负责做事,其他的不清楚。 我再三恳求,他才说是玉竹朱家的地宫。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弄来干嘛,那人嘴很严,我只能等他老板来。第二天早上,他老婆出现了。那人自称吴胜川,其实他也不是真正的老板,只是拿钱办事。他告诉我,雇佣他的是朱老大,一个生物研究科学家,想让我帮他们卖文物筹钱,顺便把赵晓霞手里的怪兽骗走,答应给我一半好处。 我对倒卖国家文物本来就反感,加上赵晓霞的因素,我直接拒绝了。那个朱老大急了,命令手下用各种手段折磨我,非要我答应。我受不了他们的酷刑,就假装答应,然后提出要看他们的研究成果,说可以资助他们。 原本我没把他们的研究当回事,但看了朱老大的成果后,我被吓到了,更坚定了不合作的决心。 他的研究简直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你们没见过那些被他们改造的动植物和人,简直无法形容,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理解他们的残忍和疯狂。 第93章 感慨万千 我不敢说,怕他们也把我变成那样。还好,虽然他们折磨我,但没把我变成那些怪物。我在里面数着日子熬,等他们放弃我。后来,他们可能找到了新人选,就放了我。但他们怕秘密泄露,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他们对我施了双身迷情咒,我不清楚是什么,但他们说,只要我敢举报,我就会发病,不仅伤害自己,还会伤害最爱的人,直到死亡。” 锣婕和我听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那个朱老大难道还有别的阴谋,除了已知的那些怪兽,还有其他未知生物?锣婕神色凝重地问:“你发作过吗?发作时是什么状况?” 周海滨摇头,接着说:“昨晚我忍不住来找赵晓霞,本想见见她,说几句话,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可一见到她,我就失去了理智,只想做些什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和思维都不听使唤。赵晓霞,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你相信我。”周海滨一脸愁容地说。他怕我不信,挽起裤腿让我们看他的伤,虽然有所好转,但明显可见,他被朱老大的手下折磨得很惨,新伤旧伤叠加,触目惊心。锣婕又掀起他的上衣检查,上身的情况更让人震惊。 我有些心疼他的遭遇,毕竟他是为我受了这么多苦,虽然不全是为了我,但我还是感到不忍。锣婕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那个双身迷情咒我略有耳闻,就是在受害者身上种下蛊毒,一旦对爱人动情,受害者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可能是情敌,也可能是对方喜欢的人,总之会变成对方喜欢的模样来迷惑对方,以便行事。即便知道对方爱的不是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和爱人在一起,直到双方精疲力尽才会停止。这种情况下,即使暂时没事,人也撑不了多久,几次下来就会耗尽精力,生命之火熄灭。我曾见过一个女子,被情人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而那个男人更惨,死时全身长满脓疱,爬满了蛊虫。每天痛苦不堪,最后被蛊虫活活吞噬而死。 那两个人真是自讨苦吃,咎由自取。原本是两对夫妻间的好朋友,不知怎的就搞到了一起,硬是要抛开家庭孩子,非要在一起,结果逼得那女的失去了理智,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这东西报复他们。现在他们就落得这般田地了。” “小杰,有没有办法解开这东西?我倒还好,不想连累赵晓霞。”周海滨显然吓得不轻,一把抓住锣婕的手,焦急地问。 锣婕让他先坐下:“别担心,你只要远离赵晓霞,就没事。简单来说,这诅咒只对相爱的人有效,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没问题。这蛊虫平时是休眠的,只有你动情时才会激活。所以在我们找到解决办法前,你最好别见赵晓霞,更别有什么举动,千万记住。” “我懂了。”周海滨脸色苍白,像是遭了雷劈。看他那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又不敢,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他踉跄着离开。 “赵晓霞,我知道你心软,会为他难过。但你不能,你得对他越冷淡,越狠心,这样才能确保你们俩的安全。”锣婕送走周海滨后,严肃地警告我。 “我明白。”我心里沉甸甸的,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锣婕走后,我居然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快天亮才迷糊过去。好在第二天下午才有课,我就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猪猪和海蒂很懂事,没吵我,安安静静地在阳台吃零食晒太阳。 我起床去阳台拿干衣服换,发现海蒂正教猪猪练功,猪猪学得特别认真,完全不像平时那么娇气和贪玩。看着它那副吃力坚持的小模样,我心疼极了,这么小的猫咪,能受得住吗? 海蒂悄悄跟进来,我说:“这么小就开始学,不觉得太早了吗?” 海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坚决取代:“它不是普通的猫咪,我没法永远保护它,只能让它尽早学会自我保护。”它的话我都懂,但看着小猪猪那么努力,一丝不苟,我更心疼了。 “如果它只是普通的小猫,我不会要求它这么拼命。既然命运选中了它,又无法改变,我只能接受。”海蒂无奈地说着,半眯着眼睛:“我记得小时候,我一心想要逃避猫王的责任和命运,结果长大后发现,因为我的逃避和懒惰,我的姐妹不得不代我学习各种技能魔法,去做那些她们本做不到的事情,一个不幸丧生,一个被迫远嫁外族做妾,郁郁而终。我醒悟得还不算太晚,接替了母亲的位置,直到新猫王诞生,我才重归平凡生活。不过有时还得回去帮新猫王处理些事务。” 我好奇地问:“新猫王还是你们家的吗?” 海蒂点点头:“是我第五个孩子,猪猪已经是第十一了。我们家族血统高贵,基因最优,所以猫王多出自我们家,我是那一代最有天赋但也最懒散叛逆的孩子。” 听海蒂讲着过往,我心中泛起涟漪,仿佛回想起了自己那段美好而又迷茫的青春时光。那时候的我,何尝不是叛逆的呢。 “最爱我的姐姐,不忍心看我被猫王的责任束缚,替我承担了那份重担,在一次与白金族的冲突中被残忍杀害,死状凄惨。我最疼爱的小妹,为了让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替我远嫁他乡,成了无名无分的小妾,郁郁寡欢。我欠她们太多,所以后来我没有再逃避,认真承担起了猫王的责任,直到新猫王成长起来,我才重新回归平淡生活。”海蒂淡淡地叙述着过去,平静如水,却让我感慨万千。 看起来平平常常,却是白金世家的掌权者,做事果断决绝的第一把手。” 我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好奇地问:“你们之间不是有杀害姐妹仇仇恨吗?怎么会相识的呢?” 海蒂略显羞赧地说:“我与它相识时,并不了解彼此的身份。它随它的主人外出散步,我们偶然相遇,一眼就相中了对方。 第94章 紧急困难 后来,我们一起度过了美好时光,我怀上了猪猪。正打算告诉它时,它却来向我告别,说要跟随主人离开,不再回来。我虽然心里难过,但也明白它的主人对它而言比我重要得多,我留不住它。既然它要走,我又何必增加它的烦恼呢。” 我也为它感到惋惜,它显然很在乎那只波斯猫,可惜缘分的捉弄不仅限于人类,连这些小家伙也不例外。 “它问我是否愿意一同离开,我才告诉它我的真实身份,它十分震惊,也有些不安。当它透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时,我也同样惊讶。我们两族历来有不解之仇,时常发生冲突,特别是在我姐姐死于它兄长之手后,关系更加紧张。我们都清楚,我们的缘分已无法延续,只能各走各路。我送它离开,也没提猪猪的事。我想,将来总该告诉它的,万一猪猪在它家族派出的杀手手中遭遇不幸,那就太悲哀了。” 我深感其言之有理,赞同它应该告诉猪猪的父亲。但它沉默地摇了摇头。我不由自主地追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怕他不信?” “自打生下猪猪后,我失去了穿越时空的能力,可能要很久才能恢复。这事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只能让它一人知晓。否则会影响到猪猪的未来。没有任何家族能接受仇敌的后代成为大祭司。更何况猪猪拥有两大顶尖家族的遗传,这会给他带来无数杀身之祸。”海蒂沉重地说。 “你知道它的联系方式吗?我可以请旺旺通知它。”我说。 “对哦,我怎么把旺旺它们给忘了。”海蒂眼睛一亮,高兴地喊道。 随即,我立刻联系了锣婕,请她回玉竹时让旺旺处理此事。 旺旺处理这类事情轻而易举,很快便有了回应。猪猪的父亲通过旺旺转交给了猪猪一个小信封,里面是一本极小极薄的手册,记载着白金家族最高深的修炼心法和秘籍。看来这位父亲对这个不同凡响的儿子寄予厚望,不然也不会冒险将家族不传之秘赠予,以免被族人发现惹来麻烦。 海蒂虽已习惯离别,收到恋人给儿子的礼物时仍十分开心。从那天起,我家周围不知为何多了一些来历不明的野猫,它们行动隐蔽,神秘莫测,难以察觉。但每当猪猪和海蒂出现在阳台上,它们就会在周围警戒,忠诚尽责,风雨无阻。 “是它派来的守护者,它也担忧儿子的安全。”海蒂淡淡地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宽慰。 成志全偶尔会回来看望他的父母和我,不时带来地宫的新进展。我得知即便有麻道士相助,事情还是有些棘手。 锣婕每次带来的消息似乎总是令人沮丧,尽管没有人员伤亡,但朱老大的科研成果似乎带来了不少麻烦,阻碍了挖掘工作的进程。 张老师急得亲自跑到省城去请援手。锣婕带着猫猫它们回来了,一进门,屋内顿时热闹非凡。大家吵吵嚷嚷地争着抱猪猪,七嘴八舌地问海蒂何时生了这么个英俊又强大的儿子。 对于动物们而言,麒麟王如同神只一般存在。虽然小黑和猫猫也是神兽,但它们仅是半仙之体,还算不上真正的神族。而麒麟王,在仙界早已是赫赫有名,即便是普通的神仙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猪猪非常配合,任由大家轮流抱着,毫不介意。直到每个人都抱过后,它才打了个哈欠,说要睡觉了,一头钻进了床底的窝里不出来。 我有些心疼它被众人折腾这么久,连忙把大家赶到客厅,关上门让它好好休息。 旺旺仿佛粘在我脸上一样,紧紧贴着我的脸颊,无论我走到哪儿都跟着,就是不肯下来。我对此也无可奈何,看向化身为人形与猫猫它们嬉戏的蝶儿,她对旺旺也是束手无策。 “它一直在念叨想你,我看今晚它是不会自己下来的了。”猫猫笑得不怀好意地说:“你就当脸上开了一朵花吧。” “你见过这么吓人的花吗?”我郁闷地说。虽然它并不重,但毕竟不太方便。 好在锣婕及时把它从我脸上抓了下来,交给蝶儿照顾,然后拉着我讲起了地宫的情况。 锣婕说:“上次回地宫,倒是没碰到那几个上古凶兽。不过,朱老大的那些生化怪物把张老师的队员活生生吓晕了两个。”锣婕边说边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那些怪异恐怖的形象,比那个垃圾人徐明锐还要骇人。 “对了,徐明锐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 “他回老家徐州找亲人去了。估计没人敢认这样一个比他们还年轻的祖先。”锣婕笑道。 “可能吧,换我也不敢随便认。”我想想都觉得好笑。年纪轻轻,长得又帅,偏偏满口脏话,一副屌丝模样,哪有前辈的风范。 闲聊了一会儿,锣婕告辞离去。猫猫和小黑这才凑到我面前,俩家伙鬼鬼祟祟,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先开口。我好笑地问:“你们俩是不是做了坏事不敢说啊?” 它们一致摇头,显得很有默契。猫猫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赵晓霞,我和小黑要走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也太突然了:“什么时候?” 小黑声音低沉地说:“就在这几天里,那只老龙要上天庭汇报工作,我们必须立刻接手它的活儿。” “哎呀,不就是在那个小岛上嘛,又不远。”我听过他们提过这事,心里松了口气。 “是不远,但那只是你眼睛看到的距离。我们事情多,恐怕以后很难有机会见面了。”猫猫带着几分感伤说道。 猫猫和小黑说这些话时,都显得很伤心。虽然我们早就知道会有分别的一天,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我们都感到措手不及,不想去提,却又不得不面对。我沉默了很久,竟然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它们,或是安慰自己。 “赵晓霞,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紧急困难,就让旺旺通知我们,我们一定赶来帮你。”猫猫和小黑异口同声地说。 第95章 栗色 我知道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心里非常感动,却不知该怎样回应。对于它们,除了舍不得,我竟想不出任何可以帮助它们的办法。 转眼间,两天时间就过去了。张老师从省城请来了援手,顺便来接锣婕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让我跟着去凑热闹,说这次实在太危险,不让我参与。 送走了他们,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猪猪无精打采地问我,它什么时候也能像其他人一样到处乱跑,我无法给出答案,只能说等你长大就可以了。 其实猪猪就像小孩子一样,也渴望四处奔跑玩耍,但它的特殊身份限制了它的自由。因为锣婕在屋内设了禁制,猪猪不能再随意溜出去了,我也能安心忙自己的事了。 那天到了学校,没见到赵君,我也没多问,只要他不是逃课,就没必要盯得太紧。但到了上午课程结束,赵君还没出现,我有些诧异,想了想,还是拨打了他家的电话。 赵德汉急急忙忙接了电话:“米老师,我忘了给赵君请假了。我们现在在医院,他妈妈今天做手术,赵君就不去学校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我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下班时,王林林气呼呼地来找我:“亲爱的,有空吗?” “怎么了,谁惹咱们的大主任生气了?”我看她一脸怒气,便逗她。 “马立那个臭小子,又把我的车开走了。”王林林气得不行:“我得去看一个朋友,她今天做大手术。” “哎呀,这么巧?”我惊讶地说:“我有个学生的妈妈今天也做手术呢。” “你说的不会是赵君的妈妈吧?”王林林随口一问。 “你和他妈妈很熟?”我惊讶地问。 “你脑袋锈逗了吧?赵君可是我介绍给你的,你忘啦?”王林林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为负。” “谁恋爱了?”我脸红着打断她。王林林拽着我就往停车场跑。上了车,王林林皱着眉说:“瞧你这破车,一点女孩子的气息都没有。放点小装饰品多好。” “嫌破你自己走着去。”我发动车子,白了她一眼:“你又不给我加工资,我只好买这样的破车了。” “知足吧,你的工资奖金已经是最高的了,你还嫌少,别人怎么活?”王林林敲了一下我的头:“别太贪心了,小心变成守财奴嫁不出去。” 我问她:“你怎么认识赵君的妈妈的?” “赵君的妈妈是我爸的表妹,明白了吗?”王林林翻了个白眼。我被这复杂的关系绕晕了。“那你得叫她表姑吧。这么说,赵君其实是你的表弟?”我说。 王林林拍拍我的脸:“这回算你聪明,好孩子。” 到了医院,我和王林林直奔手术室,到那时手术已经结束了,我们就直接去了病房。 病房里挤满了人,大家自觉地保持安静,看情况稳定,都到休息室低声交谈。我们走进去,赵君陪在他妈妈身边,坐在床边。赵德汉沉默地坐在另一边,疲惫的脸上满是自责、悔恨和懊恼。赵君担忧地看着妈妈苍白虚弱的脸,眼眶泛红。 见我们进来,赵君轻声招呼我们坐下。我和王林林正要坐下,赵德汉有些尴尬地叫了她一声:“琳琳,你也来了。” “丁先生,手术顺利吧?”我礼貌地问。 “谢谢米老师,这么忙还来看望。”赵德汉点点头,小声回答。 “我们到外面说吧。”赵君眼尖地发现王林林满眼的鄙视和怒气,连忙拉着她往旁边的小客厅走去。这里是高级特护病房,除了病房,还有个小休息室和会客室,价格自然不菲。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为了二姨,尽管姨丈请了最好的医生,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用了最好的药,还是没能留住她的生命。 赵君带我们到小客厅坐下,说:“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休养就没问题了。” “他来干啥?不怕回家被小老婆罚跪搓衣板?”王林林看了看病房,不满地问。 “姐,你就别管他了。妈妈还是很高兴他能来的。”赵君叹了口气,恳求地望着王林林说。 王林林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赵君那可怜的模样,又忍住了。既然这是她表姑的意思,外人也不好多嘴。 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告别了赵君和王林林,我们上车准备回去。“亲爱的,你帮了我大忙,我得好好感谢你。说吧,是吃大餐还是看电影?”王林林忽然提议。 “你是真心的还是心血来潮啊?”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却故意装作怀疑,逗她。 “怀疑我的诚意?那请你吃拉面吧。”她认真地说了个地方,还真是我们常去的那家面馆。 “吝啬鬼!”我朝她嚷了一句,但还是发动车子出发了。王林林却像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也不反驳我。 到了面馆,王林林让我停好车,随后领着我进了旁边的海鲜小店。 “嘿,走错门了吧。你带钱包没?”我一边取笑她,一边打量这家新开的餐馆,上次来这儿还没见到呢。 “嘿嘿,待会儿吃不完,你就留下洗盘子抵债。”王林林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心里暗暗鄙视她,明明是个白富美,却有着地主老财般的吝啬性格。等菜上齐了,我才松了一口气,种类多而分量适中,还算不错。 吃到一半,电话响了,接起来竟是赵君焦急又兴奋的声音。“米老师,我表姐呢?” “和我在一起呢。”我连忙回答,然后把电话递给她。 “哎呀,手机忘你车上了。”王林林摸摸头,接过电话:“喂,表弟,啥事儿?” “姐,之前给我妈下药的那个人被抓了,他说是我后妈肖雪干的,我爸现在在派出所。我姨和小舅也过去了。我要陪我妈,你去看看情况吧。” 王林林又喜又怒,猛地站起身:“行,你好好陪着你妈,我这就过去。” 我们顾不上吃饭,匆匆忙忙直奔派出所。到了那里,审讯室外我们不便进入,只好在一旁听着,想了解情况。 第96章 愤慨 赵君的舅舅、姨妈情绪异常激动,要不是有人拦着,恐怕早就冲上去对肖雪动手了。肖雪吓得躲在一名警察身后,腹部微微隆起,似乎怀孕了。上次见她时,可能是衣服的原因,加上是晚上,我没怎么留意,完全没发现。 赵德汉的表情十分复杂。肖雪毕竟跟他多年,还有了孩子,他不能做得太绝情。但他也没有袒护肖雪,显然对她所作所为极为愤慨。 肖雪不时望向赵德汉,眼中满是乞求和怨恨。她大概没想到赵德汉竟然不理她,不仅不保护她,替她说话,反而如此冷漠地一言不发。赵德汉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赵君的舅舅和姨妈,却不知该说什么。赵君的舅舅和姨妈,看得出很有教养,没有对他大吵大闹,已经相当克制了。 我望着王林林,这个一点就着的家伙眼看就要爆发了。我紧紧拽着她,生怕她冲动闯进去影响审讯。 肖雪似乎已经无话可说。因为这个嫌疑人不仅有她给钱的证据,还有他们的对话录音,更关键的是还有他们见面的录像。证据确凿,无法辩驳。 嫌疑人的供词让我们震惊又愤怒。他说肖雪为了自己和孩子能获得更多财产,甚至打算对赵君下手。 赵德汉这时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无声地盯着不停否认、全身发抖的肖雪,眼神冰冷刺骨。“我警告过你,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还做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 肖雪脸色苍白,目光涣散地看着他,突然尖叫起来:“如果不是他们,我和孩子怎么会这么苦?” “苦?”赵德汉冷笑道:“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敢说苦?” 这话不仅是他说,我们心里也在问。赵德汉认识肖雪时,条件就已经不错了。即便给了前妻和儿子大部分家产,但并未立即给付,一切仍在他的掌控之中,赵君母子每年仅领取少量生活费,衣食无忧罢了。肖雪跟了赵德汉后,除了挂名参加一些大小聚会外,几乎不用做什么,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知道什么是苦? 肖雪却发出一阵狂笑,显得近乎疯狂:“你说的风光是什么?把我当作花瓶摆设,好吃好喝供着给人看。有名无实,什么都没有,谁稀罕?” “你想要什么?想当总统夫人?”赵君的舅舅忍不住讽刺她。 “哼,他把一切都给了你姐姐和赵君。我和我的儿子有什么?还得等他死了才能分到一点。我不甘心,不甘心!”肖雪怨恨地说。 “你想和她一样?你凭什么呢?赵君的母亲陪我吃苦创业,一起奋斗,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一切。我原以为你只是见识浅薄,贪财一点,没想到你如此贪婪。有了我,有了这一切还不满足,竟然想害死他们母子。”赵德汉既愤怒又失望,心灰意冷,冷冷地说:“你好好认罪吧,把孩子生下来,我会照顾好的。过几天我们就办离婚手续。” “赵德汉!你太狠了!如果不是你对我们母子太无情,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肖雪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只见她猛地推了赵德汉一把,赵德汉竟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在众人的惊呼中,赵德汉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赵君的舅舅和姨妈连忙去扶他,赵德汉却毫无反应,昏迷不醒。王林林见情况不妙,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众人手忙脚乱地把赵德汉扶起来,却发现他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撞破,鲜血直流。救护车很快赶到,将赵德汉紧急送医。王林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被铐住的肖雪骂道:“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连自己丈夫都害。”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肖雪,她愣了一会儿,突然歇斯底里地哭起来,声音凄厉悲凉。如果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还真会怜悯她。我以为我的前男友已经够狠够阴险了,没想到同为女性的她竟然也如此阴险毒辣。抢走别人的爱人不说,还想夺走别人辛苦创造的财富。 我静静地瞅了她几眼,心里觉着她既可怜又可气,怎么也生不出半点同情,唯独对她腹中即将出生的孩子感到惋惜。她犯下那么多错,不仅断送了自己的自由、婚姻和幸福,连未出世的孩子也要跟着受罪。 王林林忧心忡忡地说:“要是赵德汉真出了什么事,我怕表弟承受不了这打击,他妈妈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稳定。唉,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时候啊。” 她这一叹气,我也跟着犯起愁来。回想起爸妈出事那年,我孤独、无助、绝望又迷茫,要不是二姨的关怀和体谅,我恐怕也难以挺过来。 我已经记不清是如何得知父母和弟弟出事的消息,也不记得之前的种种细节,但通过弟弟的那些梦境,我对过去有了一些模糊的理解。 我打算找个时间去做个心理测试,看能不能找回失去的记忆,至少要搞清楚自己经历过什么。王林林见我沉默不语,有些担心地在我面前摆了摆手:“回过神来了吧,走吧。” 我们又折回医院查看赵德汉的情况,好在他没有过度恐慌,只是异常愤怒。我们劝了他很久,让他以母亲的健康为重,他才渐渐平复下来。 “表弟,你爸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家里不能没人,这段日子,你得抽空去公司露露面,别让丁家那些人以为你爸不行了,动什么歪心思。”王林林毕竟见多识广,提醒他说:“趁着你爷爷奶奶、叔叔他们还不知道你爸的事,让牛远成给你汇报一下公司的状况和家里的财务情况,先把当初你爸立的遗嘱拿到手再说。” “姐,你安排吧。”赵君表现出了少有的镇定和冷静。 “我出面不太合适,你给老牛打个电话,让他准备好所有材料,我们约个地方详谈。”王林林叮嘱他。赵君点点头,先去母亲的病房看了看,他妈妈已经醒了。 第97章 这样的生活 赵君简单跟她说了说情况,他妈妈拿起电话,拨给了老牛。过了一会儿,赵君出来说:“姐,米老师,你们陪我一起去吧,老牛说了个地点,我们就直接过去。” 又询问了医生关于赵德汉的情况,说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个大概,我们只好放弃等他醒来再征询意见的计划。到了约定的地方,我为了安全起见,坚持在外边等他们。王林林也没勉强,带着赵君进去了。他们谈得差不多时,老牛把相关文件和物品交给了赵君,叮嘱他妥善保管,然后匆匆离开了。 我把他们送回医院,自己回家休息。 赵德汉果然陷入了昏迷,直到五六天后才醒来,但依然迷迷糊糊,呆滞愚钝,连说话和认人都成了难题,更不用说其他事情了。只有赵君喂他吃饭,和他说话时,他才稍微配合一些,有点反应。赵君既要上学,又要照顾父母,还得去公司装装样子,格外辛苦,人都瘦了一圈。 起初还算平静,但赵德汉出事的消息还是悄悄传了出去,公司里开始有人蠢蠢欲动。 我和心理医生约好了时间,要做心理测试,海蒂担心我承受不住,坚持要我和他们母子一起去,说是帮我把关。一开始我觉得没必要,但经不起他们的吵闹,只好打电话给锣婕征求意见。锣婕慢悠悠地说:“你不懂,听他们的就对了。” “为什么?”我不服气地问。 “心理测试会用到催眠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的。有海蒂母子在你身边守护最好,特别是猪猪,它天生就是邪恶之物惧怕的灵魂守护者之一。”锣婕解释说:“当初你能失忆,说明受到的刺激非常强烈,不可大意。” 我不得不采纳了她的建议,毕竟我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 到了那天,我戴上了麻道士给我的护身玉佩,带着猪猪和海蒂,去了那家叫做“舒心小楼”的心理诊所。常驻的心理咨询师柳云峰接待了我。 刚见面的一刹那,我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无缘无故地有种信赖感。他温和地笑着请我坐下。 “放心吧,这个人没问题,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海蒂悄悄告诉我。 “你的猫咪真可爱。”柳医生羡慕地说。我略带得意地说:“它们是母子呢。” “一黑一白,确实少见。”柳云峰感慨地说。 他和我聊了几句闲话,然后转入正题:“你说你想找回失去的那段记忆对吧?我们从你有记忆前最后一次意外开始好不好?” “你安排吧。”我顺从地说。 他带我进了治疗室,让我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开始对我进行催眠。我逐渐沉入黑暗中,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恍惚间,我听见有人在叫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感觉很熟悉。 “赵晓霞,你还没回家吗?你爸妈怎么没来接你?”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问我。我背着书包,失望地站在学校门口,等待着爸妈来接我。可天色已晚,他们还没来,末班车也走了,我只好回到学校的宿舍,继续做一个无人认领的孤儿。 这是我们这些长期不能回家,只能在学校度日的难兄难妹们自嘲的称呼。像我们这样离家远或无人照看而寄宿在学校的小学生并不多。我一般一个月能回家两三次,还算幸运。但这次,爸妈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我接我了,只是托人送来了生活费。 第二天,玉竹老村来人了,说要带我回家看看。他拿着村里开的证明,老实不放心,决定一同前往。来人很高兴,说老师能一起去最好,省得他们还得专门送我。 回到家,我才察觉家中出了大事,后院地窖里堆的柴草不知怎的燃起了熊火,烧得面目全非,而我的爸妈和弟弟都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我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村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怜悯,他们轮流给我送吃送用,还陪我聊天解闷。我既困惑又恐惧,不明白家里为何会发生如此剧变,自己竟成了孤苦伶仃的孩子。 我整天沉默寡言,四处寻找家人,期盼着二姨能来接我。大家都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痴呆,背后议论纷纷,满是同情的意味。 我对那些闲言碎语和异样的目光毫不在乎,直到二姨找到我,看到我那副呆滞的模样,心痛得直掉眼泪。二姨问我:“晓霞,你知道爸爸妈妈和弟弟去哪儿了吗?” 我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没告诉我。” “他们出远门了,要很久才能回来。”二姨眼眶泛红,安慰我说:“跟二姨去二姨家住,好不好?” 年幼的我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随二姨回了她家。我知道二姨家有电话,爸妈一旦回来,肯定会到那里接我。于是,我等待的地方从学校转移到了二姨家,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二姨接我回家的那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回忆到此便戛然而止。从那时起,我常疑惑自己是如何到的二姨家,记忆总是模糊不清,但现在,似乎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索,能让我追溯过去。我努力回想在老家学校的日子,只记得父母几乎每周都会来看我,留下生活费,偶尔还会带我回家和弟弟团聚。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记忆都变得模糊了呢? 不管怎么努力回忆,脑袋就像被锁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那段记忆的大门。我感到有些失落,正打算放弃。 隐约记得曾在梦中见到弟弟出事前托我告知姐姐(自己)的情景,仿佛就在那时,所有的过往记忆都被封存了起来。年幼的我,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傻傻地等待父母来找我或接我。 正当我因思考而头痛时,海蒂的声音忽然响起:“赵晓霞,你真的非常想知道过去的事吗?” 我坚决地点了点头。海蒂说:“那你就跟我来吧。”它领着我走向一条小路。 这条路我很熟悉,曾经和成志全回玉竹时走过。多年前,这条路竟是如此美丽。 第98章 猜到心事 海蒂走在前面,突然不见了,我呼唤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我想,它大概是给我指个路,还是自己走吧。可是,这条路为何如此难行呢?我急得快要哭出来,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爸爸来背我。 “晓霞……晓霞……晓霞。”远处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呼唤,我立刻朝那个身影奔去。小路的尽头,是父亲米云飞高大挺拔的身影。见到我,他显然松了口气,责怪地说:“我们刚回来,你不熟悉这里,怎么可以乱跑呢?以后别再乱跑了!” “哦!”年幼的我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让他抱。他蹲下身,轻轻擦去我脸上的灰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晓霞,就这样回去,妈妈又要罚你了!” 他抱起我,轻快地向村子里走去,路上遇到耕作的村民还不时打着招呼。 这样的生活片段,场景不断地从脑海中闪过,不停地从记忆深处涌现,让我有些应接不暇,头开始隐隐作痛。 “好了,赵晓霞,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下次再继续,好吗?”柳云峰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缓缓睁开眼,感觉还好。 海蒂和猪猪见我醒来,松了口气,快步跑来,围着我喵喵叫。柳云峰笑道:“这两只像保镖一样,一步也不愿离开你。” 我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得意,但海蒂看起来有些疲惫,我能看出,它为了带我回到过去,耗费了不少力气。我向柳医生告别,回到家后,我把海蒂放进聚灵阵恢复元气,猪猪乖巧地守在一旁,为海蒂站岗。尽管家里很安全,猪猪仍旧十分警惕,让我感到很安心。这段时间,它长大了许多,不仅个头长高了,性格也变得更加沉稳,不再总是吵着要出门玩耍。海蒂说,它更像它的父亲,有着一种天生的责任感,不像海蒂那样贪玩。 看来,麒麟王的本性正逐渐显露。 上班走进教室,发现赵君已经坐在座位上,见到我,他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精神饱满。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知道他家里的事情有所缓和。果然,放学时赵君在校门口等我,说他爸爸已经出院,在家休养即可,他邀请我和王林林去他家吃饭,他爸妈都准备好了。 我本想推辞,但听说是他爸妈一起准备的,又惊又喜,连忙打电话问王林林,那丫头大嗓门地说她早就过去了。 赵君笑道:“我表姐从小就嗓门大,幸好当了老师,否则做其他工作,可能只有在菜市场吆喝才适合她。” 我听着想笑,想到她那迷人的身材和外貌,配上那豪爽的大嗓门,真是极端的对比,常常让人出乎意料,难以接受。 “有次我们去外婆家玩,有个男的从车上一直跟到外婆家。没过多久,那男的带着礼物上门提亲,刚坐下,我表姐在里面正和人电话里吵架,出来时,那男的已经被吓得跑了,礼物也没拿走。我们笑了好久。”赵君讲着王林林的趣事,我开着车,一路上笑声不断,来到了赵君家。 一进门,就瞧见王林林正和赵德汉两口子聊得起劲,看她对赵德汉那态度,不用说,这对多年分离的夫妻算是重修旧好了。我赶紧上前送上祝福,丁夫人客气地请我坐下。 饭桌上,笑声连连,丁夫人和赵德汉非得敬我一杯酒。我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一个劲地推辞。 丁夫人说:“这段时间我们家事不断,孩子都顾不上,多亏你和琳琳帮忙照顾,真是太感激不尽了。” 赵君也斟满酒,向我和王林林敬来。王林林笑眯眯地喝了,从容不迫,我也跟着她的样子喝了,随即坐下夹菜吃。其实平时我还挺大方的,不怎么怯场,但一想到赵德汉夫妇是王林林的长辈,赵君又是我的学生,心里就犯嘀咕,不太敢放开了笑。 好不容易从丁家出来,王林林问我最近看心理咨询怎么样,我简单说了说,当然没提海蒂的事,她笑着说:“看这样子,你的记忆都快找回来了,成志全肯定乐坏了。” “他乐啥?”我疑惑地问她。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王林林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他从小暗恋你,你竟然不知道!” “不至于吧。”我真是吓了一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倒是说过找了我很久,但那应该是对童年伙伴的挂念吧,跟成年人的感情能一样吗? “就知道你不懂,木头疙瘩。”王林林无奈地白了我一眼。 “他还说过和前妻感情很好。”我提醒她别想骗了。 “他心里全是你,哪还能装得下别人,分开不是很自然吗?”王林林哼了一声:“你们俩都是迟钝鬼,懒得跟你说了。” 回到家,海蒂和猪猪正在练功,听我回来,猪猪高兴地扑到我怀里,海蒂则没动。我赶紧抱着猪猪去了厨房,拿出带回来的鱼罐头给它们吃。这种贵得离谱的海鱼罐头,是海蒂和猪猪的最爱,我闻着都受不了,每次都要躲远点。 猪猪最近长势喜人,几乎一天一个样,我都快抱不动它了。但它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特别,不知道自己比别的小猫大那么多,长得快那么多。最近它在学海蒂教的心灵感应和读心术,虽然还不能直接和我对话,但已经能简单表达它的想法了。 我抱着它来到阳台,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梦白湖,远处隐约可见的小岛,很好奇那位老龙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等猫猫们办完事回来,一定要让它们带我去看看龙王或神仙住的地方什么样。 “赵晓霞,等我长大点我带你去吧。”猪猪突然看着我,传了句话过来。我惊讶地看着它,它那不确定的眼神告诉我,它只是猜到了我的心思。 “你会生气吗?”它小心翼翼地问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又没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我笑着回答。 “那就好。”它松了口气,略显得意地说:“过几天我就能直接跟你说话了。” 第99章 禁忌 提到米福清,向来是米家的禁忌,没人敢提,也没必要提,因为他早就不插手米家的事了,就跟不存在似的,关于他的事情,我们也一无所知。如今听成志全一说,才知他竟如此厉害。 见我一脸惊讶不解,成志全有些诧异地问:“你竟然不认识米福清?他在省城术界可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啊。” 我苦笑说:“米家有这么高深的高手,却能眼睁睁看着子孙一个接一个出事而不露面,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神仙呢。” 成志全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搂着我来到阳台的躺椅上坐下,让我躺在他怀里,用薄毯盖住我们俩,猪住着跳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很快便打起了呼噜。 “晓霞,以后有我疼你,保护你,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好吗?”成志全在我耳边轻咬着发丝说。 “嗯。”我安心地闭上眼,很快沉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成志全已不在,猪猪正舒舒服服地趴在我怀里熟睡,即便我把它放到海蒂旁边,它也没醒。 “它越来越大了,我都快被挤得不行了。”海蒂抱怨道。 “明天咱们去挑个大点的窝,天冷了也该换了。”我赶紧安慰它。海蒂本身就大,猪猪很快就会超过它,一般的窝已经不够它们用了。 “我和你一起去。”海蒂说。我没反对,毕竟它们的窝,它们自己说了算。 第二天,按照海蒂的指引,我们来到了最大的进口宠物用品店。在猫咪用品区,面对琳琅满目、价格不一的商品,我惊叹不已。我的“屌丝”心态又犯了,心想,如果换成我养海蒂,估计每天吃馒头都觉得奢侈。 等海蒂选好了它需要的东西,我去结账,一看账单,眼睛差点瞪出来。它选的东西虽不多,但件件都是价格不菲的品牌货。不过了解它的性子,我还是付了账带它回家。 赵君的父母复婚了,这对赵君来说是最高兴的事,他再也不用四处奔波,疲惫不堪。成绩也一天天好转。赵德汉问起他的情况,我笑眯眯地说考到北京应该没问题,他们只要准备好学费和其他费用就行。 王林林忧心忡忡地告诉我,丁夫人的情况不太好,只是在勉强维持,赵君非常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时间,连作业都在她房里做,尽量多陪伴母亲。 学期末又来临,锣婕带着猫猫它们回来了,说地宫已经全部开启,剩下的是张老师他们考察发掘的工作。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提前退出了。猫猫和小黑去了小岛任职,只陪了我半天,旺旺和蝶儿则跟着成志权回了他的修行地。我担心的离别,在这短短的半天里,一一成了现实。好在成志全可以常来陪我,还有海蒂和猪猪,家里不至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锣婕受了伤,需要休养,怕父母担心,暂时搬到了我家,这样一来,我每天都能听到他们在地宫与朱老大的怪物大军斗智斗勇的故事。 张老师请了米福清坐镇,果然迅速解决了那些不断捣乱、拖延他们进度的怪物,可惜朱老大逃跑了。 我问:“见到朱老大是什么样子了吗?” 锣婕摇摇头,略显遗憾地说:“要是让米前辈抓住他,他恐怕要哭鼻子了。对了,听说米福清辈分极高,修为惊人,你没趁机学两手?”我逗趣道。 “师父提过,米前辈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收徒,但他给了我一本书,让我好好读读,说会有帮助。”锣婕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空白无字,翻开却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还附有不少圈点批注,像是笔记心得,非同小可。 “我看了几页,挺实用的。”见我兴趣不大,锣婕便收了起来。 其实我对米家人有意见,因为父母和弟弟的惨死,让我对他们格外痛恨和排斥。 “张老师说,让你有空去一次,可能发现的尸体中有你的家人。”锣婕提醒我。我心里一紧,悲喜交加的情绪涌上来。但眼下正值期末,实在抽不出身,只能等放假再说。 等到学校放假,我按照和张老师的约定回到了玉竹。地宫已经发掘了大半,出土了许多文物珍宝,周围建起了高墙,日夜都有人巡逻。锣婕带我去看他们发现的遗骸。在一个专门的保管室内,我看到了排列整齐的棺材和干尸。干尸被封存在一种厚重透明的棺材里,总共有十几具。张老师说:“我们搜遍了目前打开的地宫和地道,你看看,有没有你家人的遗骸。” 我一时无法辨认,毕竟变化太大。锣婕说:“有鉴定报告,你可以对照时间,看哪些是你家人。大部分是男性,你妈妈和弟弟容易认,只是你爸爸可能要费点劲。” 我仔细检查了干尸的记录和状况,很快就从中找到了妈妈和弟弟的遗骨。但是爸爸的遗骨,却混在一群年纪、体型相似的男性骨头中,一时间难以分辨。 “我爸长相英俊,身材高挑挺直,应该容易认出来。”我记得梦里爸爸的模样,努力在五六具相似的遗骨间来回走动,试图辨别。 突然,一具胸前挂着玉佩的遗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好奇地拿起玉佩,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涌上心间。 “晓霞,我是爸爸,保管好这玉佩,把我、你妈妈还有弟弟一起火化,然后撒进大海吧!”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温柔地说着,就像梦里的爸爸一样,肯定是他没错。 我悲喜交加,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滴在玉佩上,只见玉佩散发出淡淡的光,光影中隐约显现出父母的面孔。他们慈祥地看着我,轻声说:“晓霞,你终于来了,要好好活下去。爸妈没能陪在你和弟弟身边长大,心里很内疚。这里以前是朱家的,以后属于国家,你帮我们完成了任务,爸妈很安心。你要小心那个朱老大,他野心勃勃,和一些不正派的势力勾结,不知在策划什么,你得小心提防。” 第100章 吹走 他们向我伸出双手,仿佛想要抹去我脸上的泪水,但光芒渐渐消失,一切又变得模糊不清。 我哭得说不出话,颤抖着手在玻璃棺上做了标记。锣婕让人将三具遗骨放在一起,询问我的意见后,在特地挖的坑里堆起木柴,当场进行了火化。火化完毕后,我找了一辆车,带着他们的骨灰,按照他们的遗愿,撒向了附近的海域。成志全一直陪伴着我,将骨灰一点点撒入海中,口中似乎在默念着什么,一脸虔诚。 “你刚刚在念什么?”我好奇地问他。 “没什么,只是祈愿他们能顺利转世投胎。”成志全淡淡地说。 我知道他学识渊博,念的肯定是好话,便没再多问。成志全拥着我,轻声问:“赵晓霞,你想他们吗?” “嗯。”我点头,实际上随着记忆的逐渐恢复,许多曾经没有或模糊的情感都变得清晰,一点一滴填补了记忆的空白,让我不再那么迷茫无助。心中既有温暖也有痛楚。 “下一次心理测试是什么时候?”成志全随口问。 “过年之后吧。”我说。 程志全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必要,还是别去了,对身心影响都挺大的。” 我犹豫着是否告诉他,自从认识他们以来,我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增强了许多,特别是学习了那些修养方法后,身体状况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以他的修为,我太过渺小,还是等有些成就再说吧。 程志全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在想什么,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想什么呢?” “走吧,这里太冷了。”我苦笑了一下,推着他上车。他虽然恢复了不少,但依然很瘦弱,让人担心稍微大点的风就能把他吹走。 “你冷吗?”他拉住我的手,轻轻地握着。 “我没事。”我望着他瘦削的脸庞,关切地问:“你冷吗?” “怎么了?怕我冻坏了影响你的幸福?”他坏笑着亲了亲我的脸,说道。 我看了看他,无奈地推着他上了车,瘦得像只猴子,还想着这些。成志全还真色眯眯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弄得我既好气又好笑。他开着车,一边哼着歌,心情看起来不错。 “赵晓霞,再过两个月我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能收留我吗?”成志全突然认真地问。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考虑。”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确实很诚恳。 “好吧,反正空房间多的是,你随时可以搬过来。”我很快做出了决定,不管他将来是否继续当警察,我都愿意接纳他,只要能常常见面就好。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他瞬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想搬到我家去?” “经历了这次生离死别,我忽然觉得能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珍惜眼前的每一刻,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沉地说。 我心里既欢喜又感伤,更多的是甜蜜,默默地回味着他的话,忍不住偷偷笑了。 程志全突然被秘密送往北京进行第二阶段的疗养,听说第一阶段的恢复治疗结束了,需要进行第二阶段。这个消息是他的上级特意通知我的,说只需要半年,不会太久。这对他的身体至关重要,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告诉了我和他的父母。我知道他已经向同事和上级明确了我的身份,我既开心又略感遗憾。 学校已经放假,我在家无所事事,接受了张老师的邀请,去他们那里帮忙打杂。褚老三见我回去,高兴得让妻子炖了一桌菜招待我。边吃边聊,锣婕问:“你大哥现在躲哪儿了?” 褚老三沮丧地摇了摇头:“他和国外很多组织都有勾结,估计跑远了。” 我们听后都惊愕不已,一时间沉默不语。如果真是这样,他恐怕还会背上叛国的罪名。 “海蒂、猪猪,你们也吃点,朱大婶的手艺可好了。”我给海蒂母子夹了些菜,让他们也尝尝。猪猪和海蒂吃得津津有味,看来胃口不错。褚老三笑道:“赵晓霞真是个奇人,总是能遇到这些神奇的家伙。” 他知道海蒂母子不简单,却没想到他们有着如此神奇的来历。我大致给他介绍了一下,他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连称奇。 褚老三说:“地宫最里头那个院子还没挖开,你可以去看看祖宗们守了这么多年的是啥宝贝。” 我本来就挺好奇,所以才答应来帮手。锣婕感慨地说:“多少人都猜祖宗守着的是金银财宝,可有时候,最重要的其实是那份信念和传承。” 朱老大抿了口酒,悠悠地说:“我当上朱家这一代接班人时,跟着大伯进去过一次。后来大伯突然去世,朱老大也不见了,钥匙也没了踪影。” “我把我的那把钥匙给了张老师,不知道是开哪的。”我随口提了一句。 “就是最里头那扇门的钥匙。还有一把不知道开啥的。”褚老三一脸迷茫。 “我就一把钥匙,怎么还会有另一把?”我愣了下,问。 “那钥匙是阴阳合一的。”褚老三的话差点让我笑出声,但他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我只好耐着性子听他接着讲。 “这种钥匙,顺转能开,逆转也能开,有点像现在的万能钥匙。”褚老三严肃地说。 “这么神奇?”我好奇地问:“我外行人,看不出门道。” 锣婕笑道:“你不懂正常。连城里最好的锁匠都解不开它的秘密,咱们不懂也正常。” 褚老三遗憾地说:“记得那时候还有个大金丝楠木棺材,这次进去没见着,不知道朱老大弄哪去了。好像是朱家那位郡主夫妇的合葬棺。” 我们都挺惋惜,真没了的话,确实可惜。 “会不会又被用了障眼法?”我问。 “这次肯定没有,朱老大匆忙逃跑,很多东西都没带,我们也不敢乱碰,都是省里的特遣队来处理的。 第101章 不敢直视 ”锣婕摇头:“有个富老师说,这褚老三是个天才,可惜走歪了路,不除掉他,后患无穷。” 我没见过他,但从别人口中多次听说朱老大,评价很高,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令人畏惧。 锣婕兴奋地说:“这次回来,我要跟张老师好好学学考古的知识。”我很少见她这么有活力的表情,不由笑道:“你喜欢上考古了?不觉得是挖人家祖坟吗?” 锣婕嘿嘿一笑:“挖出来归国家,让更多人能见识,总比让盗墓的偷去卖到国外强。” 我没说话,心里还在琢磨那个金丝楠木棺材,老妈留的笔记里没提过。是老妈不知道,还是褚老三记错了? 褚老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小子被张老师哄得不轻啊。” 我也笑了,觉得他说得没错。锣婕算意志坚定的,能让张老师说服去学考古,看样子张老师的‘思想工作’做得也不错。 从褚老三家出来,猪猪兴奋地围着我蹦蹦跳跳。海蒂吼了好几声,也拦不住它的傻乐。锣婕笑着拎起它:“老实说,发现啥了?这么高兴?” “我已经感觉到啦,地宫里有好多好吃的!”猪猪流着口水望着地宫方向,自言自语。 我皱眉看着它:“你也喜欢那些玩意儿?” “它是大祭司,自然有办法对付那些邪气。”锣婕摸着它的小脑袋笑道。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海蒂:“你呢?” “我可不喜欢那些脏东西!”海蒂嫌弃地说。我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还有个正常的。 到了地宫附近的营地,锣婕给我安排了个房间,帮我把海蒂和猪猪的东西搬进去。海蒂不太情愿地说:“这房间以前住的人死了吧,怨气这么重。”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锣婕。没等我开口,锣婕面无表情地说:“他是被朱老大的毒蚂蚁咬了,感染了,不过不是在这儿死的,是在医院。” 我有点害怕,又不好意思拒绝。我知道房间本来就紧张,锣婕给我找的已经不错了。这房间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比普通队员住的大通铺强多了。 猪猪却在空中来回飞窜,像是在驱赶什么。锣婕知道我天眼未开,往我眼皮上抹了点凉凉的东西。一睁开眼,就看见猪猪驱赶的竟是一团灰黑色的人形阴气。 “猪猪,别吃它,这是那个人的残魂,你吃了它,它就不能好好投胎了。”锣婕连忙阻止猪猪。猪猪轻松跳下来说:“我才不吃这破玩意,只是帮它聚起来,好送它走。” “我来吧。”锣婕念咒打手印,布阵送这个迷路的残魂去找它的本灵。 很快搞定。猪猪一脸崇拜地看着她:“你这么快就学会了?” “那当然。”锣婕随口说:“小菜一碟。” 猪猪哇哇叫:“我当年可是练了好几天呢!” 锣婕弹了它额头一下:“我认真学的,你呢?当年是不是很淘气?” “嘿嘿,这你都知道?”猪猪不好意思地笑,一溜烟跑去检查妈妈给它们布置的窝了。 “妈,这个小熊放这儿行不行,我想和它一起睡。”猪猪撒娇,求海蒂同意把它最爱的小维尼熊放进窝里,海蒂一声不吭地把它放在窝边。 “妈!”猪猪想把小熊拖进窝,海蒂一巴掌拍掉:“不行,你天天挤得我没地方睡,再加这个,想让我睡地上啊?” “我保证不挤你!”猪猪不死心地磨蹭。它现在比海蒂还大,睡觉又不安分,海蒂已经被它挤出去好几次。打了几次,也没改观,海蒂只能忍了。 猪猪无法让海蒂改变主意,心情低落地抱着它的小熊,可怜巴巴地盯着门口发呆。 我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猪猪不满地说:“你们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我就喜欢这个玩具,我妈……”它话没说完,海蒂慢悠悠地说:“那你自个儿睡呗?你窝不还在嘛!” “不行!天这么冷。”猪猪立刻反对,嬉笑着把小熊放到一旁:“我独自睡时能抱着它吧?” “随你便。”海蒂翻了个白眼,转身忙别的去了。 锣婕说:“你们咋不挤一块儿睡呢?”我没法告诉她,难道要我说,我被这对母子嫌弃了,因为我睡觉时会放屁,偶尔还打呼,弄得它们睡不好觉。 锣婕见我没回应,自言自语道:“将来和小全子过日子,你得习惯他对猫狗比对你还上心哦。” 我只能苦笑。反正我独居惯了,无所谓了。 锣婕打了个哈欠去睡了,我也拾掇拾掇上床,准备会周公。 迷迷糊糊中,突然感到一阵寒冷,我下意识地拉紧被子,还是觉得不够暖和。 “赵晓霞,你害我好惨,我按你说的找到了那火龙,可你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前男友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猛地瞪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进来的,大半夜的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全身发毛,看着眼前这不像人也不像鬼的男人,竟没认出那是自视甚高的前男友。 “它说能救我岳父,但要拿我的脸去换,我没得选,只好答应了。岳父是好了,但我从此每晚都这副鬼样子。”前男友凄苦怨恨地说。 “你自己愿意换的,抱怨啥?找我干啥?”我冷冷地说。本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谁知道他真能找到那火龙,还做了交易,可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关我什么事? “要是你告诉我玄武龟的下落,我怎会去找那老家伙,又怎会变成这样?”他大声说,大步逼近。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他那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怪异面容,诡异恐怖到了极点。我不由得尖叫一声,猛地往后退。 “你逃不掉的,我要你也变成这样!”他狰狞着向我扑来。 “赵晓霞!”猪猪不知何时已醒来,它愤怒地一跃而起,扑向前男友。猪猪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周围的金色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耀眼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前男友下意识躲避,但他毕竟是普通人,哪躲得过猪猪的迅猛一扑。猪猪一击即中,随即吐出一个紫色光圈,将他包裹其中。 第102章 没有什么危险 前男友在淡紫色光圈里痛苦挣扎,显得十分难受。然而,他的脸逐渐恢复了原貌。我不忍心看他如此挣扎,又知猪猪这么做对他只有好处,索性闭上眼,不再看他。 光圈渐渐缩小加深,变成一个深紫色的小光球,被猪猪一口吞回,前男友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猪猪,你真棒,你是不是帮他把脸换回来了?”我真心佩服地伸手夸它。 “嗯,我怕他又来找你麻烦,就帮他换回来了。不过,他会忘记很多事情。”猪猪说。 “忘记?”我大惑不解。 “我给他换回的是十年前的脸,他会忘记这十年间的一切。”猪猪不在意地说。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要是忘了这十年的事,那他的追求、拥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就像一场没有记录的梦,还有什么意义?他费尽心机保住岳父的命,保住他现在的一切,现在却都要被遗忘,与他无关。 猪猪自然理解不了他的复杂,只觉得这样能解决我的麻烦。我除了叹气,还能做什么? 等猪猪把他送回原处,天也快亮了,我困得眼皮直打架,赶紧倒头大睡。猪猪却很晚才回来,直到中午才现身,还带回来一个玻璃瓶,里面竟然是一条拼命挣扎的泥鳅。 看着那条色彩斑斓的泥鳅在瓶子里拼命挣扎,撞得瓶子叮当作响,我不禁心生怜悯,想放它走。当我伸手向玻璃瓶时,猪猪警觉地把瓶子拖走,藏在身后。 “你非得吃它?”我不赞同地问。这点东西够它塞牙缝吗? “我抓它来给你当保镖的,你觉得我会吃它?”猪猪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它是那条惹事的火龙。” “可这明明就是条花泥鳅。”我试图说服它放了它。 猪猪笑得前俯后仰:“花泥鳅,快来见见你的主人,免得她把你喂狗。” 它话音刚落,玻璃瓶里的泥鳅钻了出来,在地上游了一阵,忽然腾空而起,变成一条巨大的火红蛟龙,不比小黑逊色。只是它只有四只爪子,显然修为尚浅。它向我深深一鞠躬,声音沉闷地说:“主人,请叫我火五,别叫我花泥鳅。” “呃……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好意思地辩解,为自己有眼无珠感到羞愧不已。 我的反应让猪猪和海蒂既好笑又无奈,它们根本没把这个倒霉的火龙放在眼里,对它态度相当粗鲁,见我这么重视它的意见,都觉得没必要。 我问火五:“你不是朱老大造出来的怪物吧?” 火五立刻摇头否认:“我最讨厌他了,怎么可能。他把我弟弟变得又丑又可怕,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你弟弟?”我好奇地向它打听。 “就是地宫里那条脏兮兮的龙。本来我弟弟天资聪颖,比我强,早早修炼成了五爪金龙。可惜他偷窥龙族公主洗澡,触犯了天规,被贬为魔兽,结果还被朱老大诱惑,成了他的手下。”火五惋惜地说。 这事我还真不清楚,得问问锣婕有没有见过那条奇怪的龙。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大家便各自忙活去了,我带着猪猪到地宫里去看看他们挖掘出来的宝贝。 地宫中央,确实是核心区域,张老师带着他的精锐队伍正紧张地忙碌着,每发现一样东西,都仔细记录下来。我已看见锣婕,她正跟在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边,专注地记录着什么,神色庄严而虔诚。 这一点我确实挺佩服她的,做任何事都那么认真,从不马虎。她见到我,轻轻点头微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来招呼我。 老者也注意到了我,皱眉打量了我一番,忽然问道:“你就是赵晓霞?” “我早猜到他想问什么,只是懒得理睬,便装作无知的样子望着他:‘您怎么知道的?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近会有大麻烦,最好别待在这儿。”老者严肃地说。 我冷笑一声,对他的警告并不太上心,如果这里连他这样的高手都解决不了问题,我去哪儿又能躲得过呢。 老者见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叹了口气,突然显得有些失落地说:“赵晓霞,我知道你对米家有意见,但你知道我为何不管这些事吗?” 我哪知道呢?但我清楚他们的冷酷和漠视,才让朱老大变得如此嚣张,害得我父母和弟弟无辜惨死。 “当初,我也是被指定的守护者之一,但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就被逐出了米家,并警告永远不得干涉米家事务,否则我的爱人和后代都将遭遇不幸早逝。所以这些年,米家的事我从不过问。”米福清凄凉地说。 我有些惊讶,什么样的诅咒让他如此畏惧,以至于对米家的大小事都避之唯恐不及? “你听说过米家的绝情咒吗?”米福清问。 见我一脸茫然,他叹了口气:“你是女孩子,又不是真正的米家人,难怪不了解。” 我有些惊异,连这个他也知道?米福清没多解释,继续说:“当时的家长,也就是我的父亲,对我背叛家族非常失望,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就对我下了这个绝情咒。这个咒语非常厉害,除非我亲手杀死爱人或孩子,否则咒语一直有效,只要我插手米家的事,我周围的人就会遭殃。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只能彻底断绝与米家的一切联系。好在地宫快被发掘完了,我也就不必再担心咒语的威胁了。” “你没求你父亲解除这个恶毒的咒语?”我不解地问。真有这么固执不通人情的人吗? “他会下咒,却不会解咒。其实后来他见到我妻子和孩子们就后悔了,但他无能为力,我也只能算是有名无实的米家人罢了。等完成地宫的使名,那个绝情咒自然就会解除。”米福清淡淡一笑。 我心中释怀了不少,对他的怨恨也几乎消失。毕竟,家人对他来说更重要吧。 “你在地宫可能会遇到危险,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米福清提醒我。既然来了,不好好看看岂不是白来?我便说:“我不乱跑乱动不就行了,能有什么危险?” 第103章 收敛气息 米福清见我坚持留下,只好叮嘱我别离他们太远。 我在庭院里无聊地逛着,看着他们将一件件出土的物品分类打包,运走。张老师走过来问我:“很无聊吧?去那边坐坐,看看他们的记录,还挺有趣的。” 我随他来到一个临时存放物品的小房间,坐在桌旁翻看他们的记录。 一把钥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来左右端详,不知道褚老三说的正反都能用,能同时开几扇门的钥匙是怎么回事。 小房间角落里,一个石质箱子上有个明显的锁孔。我好奇地拿着钥匙走过去,比划了一下,感觉能插进去,就试着把钥匙插入了锁孔。 就在钥匙插入的一瞬间,怪事发生了。虽然我没有握着钥匙,也没打算转动它,但钥匙自己诡异地转动起来,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这把钥匙左转两圈,右转三圈,然后停了下来。我试着拔出钥匙,猪猪尖锐的叫声响起:“赵晓霞,放开那把钥匙。”接着,它似乎与空气中看不见的东西搏斗起来。我吓得手一松,钥匙“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地面诡异裂开一个大洞,我毫无防备地掉了进去。 一同掉进地洞的还有那把钥匙和火五,它在我的衣兜里的玻璃瓶中,完全不知所措。当我被它的叫声唤醒时,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火五吹了个火花贴在墙上作为照明,我这才看清洞内的状况。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洞,而是一个异常宽敞的地下大厅。我粗略数了数,有六个门,但都封死了,积满了灰尘,显然从未开启过。大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空旷死寂得让人心里发慌。火五迅速检查了一遍,有些沮丧地说:“这里被人封印了,我们出不去,也无法与外界联系。” 我还抱有一丝侥幸:“既然我们能进来,也应该能出去吧。钥匙还在呢。”火五捡起地上的钥匙,苦笑说:“这种钥匙没有密码,你打不开的。” 我不甘心地说:“怎么会呢,我记得它转动的方式。” 火五压低声音说:“你是指进来的时候,但出去可不一定那么简单哦。” “不管怎样,总得试试看。”我倔强地说,边说边开始在大厅里寻找钥匙孔。可这个地方又大又空旷,想找一个小锁孔,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火五像一条普通蛇那样大小,在大厅里四处游荡寻找,没过多久,它惊喜地喊道:“主人,这里看起来像是锁孔。” 我跑过去,用钥匙试了试,火五接过一插,果然是。它按照我说的方法高兴地转动钥匙,但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甘心地说:“要不反过来试试?” 火五立刻照做,仍旧没有动静。我们俩都沉默了,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出去,或者怎么联系外面的人。 “他们有扫描设备,应该很快能找到我们吧。”我抱着一丝侥幸问。 “你的手机呢,看看有没有信号?如果没有,恐怕就麻烦了!”火五提醒我。我连忙掏出手机,果然信号全无。火五让我调成省电模式,看是否有人打破了这里的封印,能够联系我们。 我尝试用心灵感应联系猪猪和海蒂,但都像石沉大海,毫无回应。一番忙碌后,我感到疲惫不堪,火五劝我冷静下来,看看外面有没有办法联系我们。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我不敢随意消耗手机电量,生怕他们联系不上我们。火五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和它本就不熟,此时各有心事,更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火五突然问我:“主人,你饿不饿?” 我苦笑:“饿也没办法,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储备的食物,你先吃点吧。”火五递给我一块类似肉干的东西让我吃。 我拿着这块不起眼的、像黑炭一样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嘴里嚼了起来。火五见我吃了,笑着说:“难怪麒麟王那么器重你,我现在有点懂了。” 我没听懂它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它。 “猪猪说你很容易相信人,特别纯真,诚恳。我看确实有点。”它笑眯眯地说。 我却有些不好意思,它这是在夸我还是笑话我傻呢? 说来也怪,吃了那块不起眼的肉干后,我很久都没有感到饥饿或口渴,仿佛失去了这些感觉。只是时间难熬,火五建议我和它一样打坐修炼,以免白白消耗体力。 我静下心来练习所学的修炼方法,竟然出乎意料地进步神速。火五每隔三两天给我一块肉干,维持我的基本体能。有一天,我先从修炼的冥想状态中醒来,它告诉我,它听到了挖掘的声音。 我又惊又喜,这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能获救了。但我怎么听也没听到它说的挖掘声,反而听到了石门开启的声音。 可惜出现的不是我们期盼的面孔,而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我确定不认识他,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怎么也想不起来。火五失声叫道:“朱老大,你还敢露面,你把我弟弟弄哪儿去了?” “哼哼,我怎么不敢露面?我又不像某些人不要脸,换别人的面孔装人样。”朱老大尖酸刻薄地讽刺道。我看着他那与褚老三有七八分相似的脸,这才恍然大悟。他比褚老三高一点,瘦一些,年纪看起来相差不大。 火五把我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把那个女孩交给我,你带你弟弟走,不然就一起陪我玩。”朱老大发出阴森的笑声。 “就凭你?想留下赵晓霞?”火五不屑地冷笑:“你以为米福清不知道你在这里吗?” 它回头低声吩咐我:“快用静心诀屏蔽我的声音。他无形中破了封印,我得赶紧通知锣婕他们!” 我连忙默念咒语,收敛气息,将自己的意识感知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火五猛地发出响亮高昂的龙吟,回声四起,头顶的石屑和尘土纷纷掉落。 等火五恢复平静,我才重新打开感知,立刻听到了猪猪焦急的声音:“赵晓霞,赵晓霞,你是不是在下面?” 第104章 愣住 我连忙回应它,告诉它朱老大也在下面。猪猪和海蒂瞬间出现在我面前。海蒂本来就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猪猪更是厉害,母子俩确认我安全后,随即又带来了米福清、锣婕和褚老三。朱老大被火五的龙吟震得鼻血直流,昏倒在地,还没醒来。褚老三见到他,神色复杂地说:“先把他绑起来吧,免得他醒了又搞什么鬼。” 米福清拿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绳子,念着咒语,将他牢牢捆绑。 我们带着朱老大一起到了外面,米福清把他关在一个特制的笼子里,派专人看守,防止他逃跑。普通的牢房根本关不住他。 朱老大醒来时,一副痴呆迷茫的样子,看来火五的龙吟非常厉害,连他都抵挡不住。 大约半小时后,朱老大才回过神来,他在地上愤怒地挣扎,发现自己无法挣脱那细如毛发的绳子,恼怒地骂道:“哪个混蛋这么卑鄙,居然用女人的头发来绑我!” 米福清懒得理他,慢悠悠地说:“你还挺有眼光的。这绳子看似不起眼,我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从苗疆蚕娘那里抢来的。再加上千年女尸王的头发,才炼成了这捆妖索。对付你这样的怪物,正合适。” 朱老大听到米福清称他为怪物,气得破口大骂:“你才是老怪物,妖孽,该遭天谴。” 米福清并不生气,对着他打了个手势,绳子突然自动解开,飞了回来。 朱老大哥一获得自由,立刻检查笼子,想要冲出去。但这笼子不是一般的笼子,上面加了锁和咒语,还布了法阵,就像天罗地网,想飞都飞不出去。他研究了半天,发现自己逃不了,心里又失望又生气。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朝着米福清一顿臭骂,就像村里的泼妇骂大街一样,脏话连篇,难听极了。 米福清却还是笑眯眯的,不慌不忙地拍着手说:“小伙子,火气大伤身体,会短命的。” 我们听着都想笑,正想说点什么,米福清又笑着说:“朱老大哥,你知道你是怎么被抓的吗?” “哼,要不是那只该死的火龙……”朱老大哥翻着白眼,怨恨地看着火五。米福清打断他的话,慢吞吞地说:“其实是你自己打破了封印,我们才能找到赵晓霞,顺手把你抓了。把你交给公安局特别行动队,还能拿一大笔奖金呢。” “什么封印?”朱老大哥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解开了封印,间接救了我和火五。 “你不知道这地下室有封印吗?只有用钥匙才能进出。因为你自作聪明,破坏了封印,我们才能这么快救出赵晓霞。”锣婕不留情面地讽刺他说:“你真是蠢到家了。” 朱老大哥还像木头一样没反应过来,他自言自语地说:“我有地宫地图,有钥匙,怎么可能不知道有封印。你们真能编,我才不信。” 米福清提醒他:“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比如纸啊,木片或者铁牌子之类的。” “哎呀!”朱老大哥一拍脑门,眼睛一翻,眼珠子往上一吊,竟然往后一倒,晕了过去。他脸憋得发紫,锣婕吓得喊:“不好,他自己气晕了。” 米福清连忙扔出一张符,稳住了他散乱的灵魂,又隔空按了几下穴位,朱老大哥的脸色才稍微好转。过了一会儿,他悠悠醒来,叹了口气说:“我真是愚蠢至极,自作自受啊。” 我对他既同情又痛恨他的累累恶行,顽固不化。看他这样,我也忍不住叹气。朱老大哥躺了一会儿,缓过劲来,一骨碌爬起来,突然对着米福清跪下:“前辈救命大恩,晚辈永生难忘。” 米福清倒是很有风度地微笑着说:“你先起来吧,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我们暗自发笑,他分明是怕朱老大哥出事了不好向公安局交代,毕竟答应要好好把他交给他们。 米福清毕竟是高了好几辈的高手,虽然看出了我们的坏笑,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和朱老大哥聊得火热。 海蒂和猪猪早就累得倒头大睡,连续穿越空间救我们,消耗了它们大量的体力和精力,需要好好休养。 我和锣婕交换了个眼神,跟米福清打了声招呼,一起走到外面。锣婕问我:“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我茫然地看着她,难道我在里面待了很久? “后天就过年了!”锣婕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去,居然都要过年了?你的意思是我在地下室待了二十多天?”我差点没晕过去。 “嗯。我们找不到你的位置,如果不是朱老大哥无意间破了封印,可能要等到明年了。”锣婕有些后怕地说。 我想起那个空荡荡的地下室,疑惑地说:“那么大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是用来干嘛的?还有封印。” “谁说没东西,只是被人搬走了罢了。”锣婕说:“我们找到了一本记录地宫所有宝藏的册子,那个地下室原来是朱家族长存放东西的仓库,不知怎的就空了。” “可能是出了败家子,全卖光了。”我瞎猜道。 锣婕给了我额头一下,我疼得哇哇叫:“就不能轻点,疼死了!” “轻了怎么行,你这么笨!”她嘲笑说:“朱家那么多宝藏,有必要从那么偏僻的地方偷东西去卖?” 我瞪了她一眼:“我就随口一说,至于这么认真吗?” 回到住处,我没敢吵醒猪猪和海蒂,先一个个回复未接电话、短信和邮件。忙到半夜,终于给每个人都回了,但我才发现,成志全竟然没有消息。 虽然知道他可能被限制了与外界联系,我还是感到失落。在我被困地下室,生死未卜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一无所知,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正在胡思乱想,锣婕打来电话,我有点郁闷地接了:“还没睡吗?什么事?” “怕你胡思乱想,忘了告诉你,成志全的事我们没告诉他,怕影响他恢复。” “哦,我知道了。你睡吧。”我心里顿时豁然开朗,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重新高兴起来。 第105章 眼里太毒 第二天一早,洋洋打电话叫我回去团聚,我赶紧收拾了一下,带着猪猪、海蒂,还有火五和它弟弟火七,一起回外公家过年。火七知道朱老大哥被抓后,自己找来了火五。看到它那副怪模样,我和火五都吓了一跳。丑已经不足以形容它了。朱老大哥给它换了个蜥蜴的身体,顶着它那奇怪的蛟龙头,既诡异恐怖又滑稽可笑。 火七早就习惯了,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但火五咽不下这口气,偷偷给朱老大哥放了一把火,差点把他烤熟。要不是米福清发现得快,朱老大哥可能就成了它的一块肉干了。 当公安局来人接手朱老大哥时,都被朱老大哥那副狼狈样吓了一跳。他们检查完朱老大哥没什么大碍后,才带走了他。但他们一直在嘀咕,朱老大哥怎么会烧自己的头发和胡子, 眉毛,它会疼吗?朱老大哥虽然没受多少皮肉之苦,但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警察带他上车时,出了点小差错,差点让他摔一跤。有个警察赶紧伸手拉他,让他小心,结果他竟然回头对着那警察妩媚一笑,吓得那警察连忙把手缩回去,一溜烟跑了。 猪猪问火五:“米老头没给你找茬吧?” “他知道又能怎样?难不成他说啥警察就会信?”火五满不在乎地说。它心里那股气还没消呢,对朱老大哥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猪猪对它能随意操控火焰佩服得不得了,兴致勃勃地问:“你是怎么让火烧毛不伤皮的呀?” “小意思,有空教你。”火五随口一说。控制火,驾驭火,这可是它的拿手好戏,它并不觉得这有多了不起。 猪猪欢呼一声,转身对海蒂说:“妈妈,我要是学会了控火,那不就是第一个有这本事的大祭司了嘛。” 海蒂瞅了它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 火五知道猪猪天赋异禀,又是麒麟王转世,对猪猪的要求几乎是百依百顺。用它的话说,将来猪猪重回麒麟王的身份,它就能吹嘘自己曾是麒麟王的师父了。我们都笑它太爱慕虚荣,它却不以为然:“虚荣有啥错,我又不会借猪猪的名声干坏事。” 到了外公家,不出所料,全家人都聚齐了。表弟洋洋最先看到我,热情地上来帮我提行李。海蒂和猪猪自然是要露个面的,不像火五和它的兄弟,怕吓到人,只好躲起来自己找乐子。一进门,所有人都被黑白分明的海蒂母子吸引住了。孩子们最兴奋,争先恐后地想要抱抱它们。猪猪傲娇地跳到外公怀里,高高地昂着头,不让那些小家伙碰一下。海蒂则温顺地让表弟抱着,任由孩子们抚摸。 “这小家伙眼力真毒,直接找外公。谁还敢乱动。”大舅嘀咕着。今天女眷多,他乐得清闲,和亲戚们闲聊,等着吃现成饭。 于是,猪猪在外公怀里高冷地半眯着眼打盹,孩子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实在忍不住就去摸摸海蒂。 外公不顾孩子们的困惑不满,抱着猪猪一头扎进书房,好久都没出来。我也好奇地跟了进去,想知道他反常地在做什么。 外公的书房对孩子来说是禁地,只对十几岁懂事的孩子开放,我和表弟是特例,其他人几乎不敢乱闯。谁让他们不好好看管自己的熊孩子呢。 外公果然在查资料。他戴着老花镜,还得抱着快十二斤重的猪猪,显得有些吃力。我连忙接过了猪猪。外公这才问我:“这猫是从哪儿来的?” 我知道他并不排斥神鬼之说,便原原本本地把猪猪和海蒂的事告诉了他。外公听说猪猪竟是麒麟王转世,特别激动,问我能不能让猪猪留下几天,让他好好观察观察。 我征求猪猪和海蒂的意见:“行不行?” 猪猪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保护我们的力量和禁制,会带给你们危险的。”我这才想起它还没完全摆脱其他家族的追杀。 外公听了我的解释,也只能表示理解,连连叹息。 见外公遗憾的样子,我就带着海蒂母子在外公家住了两天。原来外公正在写一篇关于麒麟文化的论文,有些问题想请猪猪解答。猪猪很有耐心地讲给他听,回答他的疑问。 外公外婆让大舅去买上好的海鱼和猫粮来招待它们,大舅悄悄问我平时怎么养得起它们。我知道他在说开销大,我负担不起。我笑着回答:“它们自己带着生活费呢,我只是替它们跑腿。海蒂的上一个主人是个有名的富翁,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它,所以谁捡到它,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乖乖,一只猫还能继承遗产?我咋就没这运气?”大舅直吐舌头,惊讶不已。我哭笑不得地说:“您能过得惯当宠物的日子吗?您可以试试啊!” “傻丫头,别胡说,让你舅妈听见,又要数落我了!”大舅连忙对我摆手,指了指在厨房忙碌的舅妈。 我笑得直不起腰,赶紧走开了。真让他们吵起来可不好。 在外公家住了两天,还算平静,海蒂催促我早点回家,说怕连累外公他们。虽然外婆舍不得我这么快离开,但还是听外公的话,送我们到大门口。 外婆让大舅准备了一堆好吃的,塞满了我的车,叮嘱我开车小心,要常来看看他们。 我依依不舍地开车离开了外公家。回到家,海蒂才松了口气:“赵晓霞,接下来这两天你也别乱跑,尽量待在家里。这几天,猪猪就要正式成为大祭司了,如果不小心,可能会误伤到你。” 我听得又惊又喜:“真的吗?猪猪还那么小。” “当大祭司是荣耀但也辛苦、危险的事,不只是风光。”海蒂叹了口气:“它父亲已经派出了最得力的保镖保护猪猪,我们也要小心,别拖了它的后腿。” 我盘算着家里的食物能撑几天,免得把自己饿死。 “找个你熟悉的人给我们买点东西送过来不就行了?”猪猪随口说。海蒂踢了它一脚:“一点常识都没有,各大家族派出来的杀手都会附身冒充你熟悉的人,你懂吗?忍几天吧,任命书一到,就解脱了。” 第106章 惨不忍睹 我明白它提到的那些隐藏的风险,但猪猪显然对这些前车之鉴还不是很熟悉。它琢磨了好一阵子,才说:“那咱们得等上几天啊?” “大概五、六天左右吧。”海蒂回答道。 猪猪失望地趴在沙发上:“唉,自在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一个厌倦学习、不上进的小学生,让我们既觉得好气又好笑。它说的也不无道理,一旦它正式接掌大祭司的位置,就不能随心所欲地玩耍了。白天它是只普通的猫咪,晚上却要处理各种猫族的事务。 海蒂望着它,脸上表情复杂,既有不舍,也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坚定。它自己因为逃避注定的命运,导致了家人的不幸,现在对它的孩子,虽然能够理解,却无法支持它逃避责任,去过它想要的生活。从安全的角度考虑,猪猪只有承担起大祭司的责任,才会更加安全。 “到时候怎么接受这个职位呢?”我好奇地问。海蒂说:“到时候会有使者来这里为猪猪举行就职仪式,会有任命书、大祭司的印章、专属的魔法权杖和魔法书。” 我对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日子满怀期待,但海蒂随即告诉我,作为异族,我没有资格观看这个仪式,到时候只能避开或者睡觉。 到了第五天的夜晚,正如海蒂所言,天空变得异常诡谲,天色早早暗了下来。海蒂给猪猪喂了几粒不明的药丸,并告诫它在接过权杖时必须全力以赴,无论多疼多累都要坚持到最后。 我不想打扰它们进行神圣的仪式,以免给它们添麻烦,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海蒂忽然敲门,一脸为难地问我能不能借她一样东西。 我连忙问她需要我帮什么忙?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我低估了今晚的危险,能把那套你母亲留给你的驱邪石借我用用吗?” “驱邪石?”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是那十二块彩色的石头。”海蒂解释说。 “你会用吗?”我这才反应过来。母亲留给我的东西里,确实有些颜色、形状、材质各不相同的石头,我一直不清楚它们的用途。 “你母亲留给你的还有洗髓石、镇魂石、结缘石。”海蒂一脸难以置信地说:“你竟然都不知道?” 我一时语塞,赶紧去找出那个装着石头的盒子让她自己挑。 海蒂挑出了她要用的十二块驱邪石,按照特定的方式摆好。突然,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鲜血直流,每块石头上都被滴上了几滴。过了一会儿,只见石头上隐隐约约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一股股几乎看不见的红线交织错综,将猪猪和她紧紧守护在阵中央。 “锣婕说了,她会在外面护法,你安心睡吧。”海蒂对我笑了笑,说道。 这一觉,我睡得像死了一样,醒来时,窗外已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自己错过了一场精彩的仪式,心里有些遗憾。 “猪猪,海蒂!”我边喊边打开了卧室门。客厅里的一片狼藉让我吃了一惊。锣婕、海蒂面色凝重地蹲在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猪猪旁边,连我的呼喊都没有反应。 我心里一沉,难道猪猪出事了?但她们看起来又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锣婕,猪猪怎么了?”我轻声问。我蹲下来查看猪猪,它双眼紧闭,嘴角和鼻孔下方都有血迹。 “接受权杖全凭它自身的灵魂力量、修为和天赋,能活下来,熬过去,才算合格。”海蒂轻声说:“这段时间里,它们已经试过好几个,死了两个,废了三个。现在只剩下猪猪和另一个孩子。如果这两个都不行,就只能等到下次再选了。” “这么残忍?”我震惊地看着猪猪:“它这样多久了?” “已经有大半个晚上了。”锣婕同样忧心忡忡地说。 我拿出麻道士给我的玉佩,想让锣婕用来保护猪猪。锣婕摇了摇头:“不能借助外力,必须靠它自己挺过来。你要是作弊帮它,就算当上了大祭司,它胜任不了,控制不住权杖和法力,反而会害了它!” 我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只好打消了那些念头。 快到中午时分,猪猪终于睁开了眼睛,它盯着我们看了很久,然后说:“你们怎么都这副倒霉相?我又没翘辫子?” 我们被它逗乐了,海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差点以为你真的翘辫子了。” “老妈,我是你捡来的吗?居然这么看我。”猪猪撒娇卖萌地扑进了海蒂的怀里。它现在已经比海蒂大了很多,看起来不像撒娇,倒像是在欺负海蒂。锣婕看了看表,说:“我得走了,你把这个炖了给它吃,我要和米前辈去鸣笛山一趟。”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我惊讶地问。 “地下宫殿的发掘要上报,等上级指示,暂时没什么事做,我和米前辈打算先去鸣笛山探探路。那边将来也要大规模发掘,听说如果需要,可能会建一座博物馆,发展成旅游区。” 听她讲得头头是道,我也没再耽误她。锣婕走后,我出门去买菜,好几天没出门,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到小区门口,看到很多清洁工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个个面露恐慌。 保安训斥他们:“别在门口瞎聊,还想不想干了?” “我们又没瞎说,你自己去看看,那么多奇怪的东西的尸体,有些东西,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清洁工们不服气地反驳。一个大叔直接打开手中的垃圾袋,倒在地上,我一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些黑猫和白猫的尸体,还有一些形状怪异的蜥蜴、蛇之类的爬行动物的尸体。它们身上满是伤痕,惨不忍睹。 我猛然想起昨晚战斗的激烈程度,也恍然大悟为啥猪猪差点醒不过来了。肯定是它接过权杖,正是最虚弱的时刻,那些对手趁机进攻,想要一击致命。如果不是黑琉璃和白金家族的保镖们豁出性命守护,再加上锣婕的帮忙,猪猪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可能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第107章 凉了半截 保安瞧见这一幕,也是满脸惊愕,说不出话来,赶紧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有人急匆匆跑来查看,吩咐清洁工把这些玩意儿收拾起来,装上车,火急火燎地运走了。 之后我才去市场买东西,一路上听见许多人谈论昨晚听到的猫叫声,还有看到的一些怪事。我心里暗自感慨,猪猪这个大祭司的位置真是不好坐啊,就跟人类争夺权力一样,得踩着多少同伴的失败,用尽多少心机手段,才能成就它一只猫的辉煌呢。 回到家,猪猪和海蒂正讨论着什么,见我回来,都凑过来问我是不是看到了很多东西的残局。我默默地点点头,猪猪一脸黯然地趴在一旁,显得很郁闷。相比之下,海蒂就淡定多了。它的猫王之路,也是从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猪猪虽然带着麒麟王的天赋和能力转世,却没有麒麟王的记忆,所以面对这种生死危机,它还不是很适应。但它的使命,偏偏是为了平息许多杀戮而存在,未来还要见证更多的阴谋诡计。 我把锣婕给的那像树根一样的东西炖了,揭开锅盖一看,吓得我一跳,原本黑黑细细的树根状物竟然变成了白白胖胖、像大老鼠一样的东西,还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万年玉鼠精!”海蒂连连惊叹,它知道这是锣婕给我的,却不清楚锣婕是怎么弄到手的。 猪猪吃了大半,硬是要海蒂也尝尝,海蒂拗不过它,勉强吃了几口,还是坚持让猪猪全吃了。猪猪大概是真吃不下了,开始装傻不吃,海蒂一怒之下,拿出做母亲的威严,左右开弓,赏了它几个耳光,猪猪只好委屈地一口气吃完了整锅玉鼠。 “妈,我都已经是大祭司了,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别打我的脸行不行?”猪猪既郁闷又无奈地说着。它吃得肚子圆滚滚的,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逗得我笑得合不拢嘴。 “你个没良心的,还笑。我都快撑死了!”猪猪白了我一眼。 海蒂又拍了它一下:“这东西想买都买不到,锣婕好不容易弄来的,你不珍惜,还想浪费?” “我知道错了,您别打了。”猪猪心虚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这玉鼠精其实不是老鼠,而是优质白玉矿中的玉髓形成的。对修仙者来说,是极好的补品。只是平时难得一见,也不容易辨认。”海蒂见我们一脸茫然,解释道:“炖好就要立刻吃,一凉效果就没了。” “可我真的撑得难受!”猪猪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委屈地说。 “接下来半个月你什么都不用吃了,除了喝水,专心消化它吧。”海蒂面无表情地说。 “后妈!”等海蒂走出房间,猪猪不满地嘟囔着。 “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它那贪吃又呆萌的样子,笑得倒在沙发上起不来。 正当我们嬉笑一团时,门铃突然响了。我忙去查看,猫眼里看到的竟是周海滨,他看起来很疲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他却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力拧了几下。 虽然我家的门换过之后很结实,但锁很普通,被他这样粗暴地转动,发出了咔咔的声响。我胸前许久未动的同心剑再次发出幽幽的光芒,明显是在提醒我。 我连忙拨通了锣婕的电话,锣婕听完后,略作思考,马上说:“赵晓霞,你和猪猪、海蒂快躲到成志全给你的那个花篮里,他有点不对劲。我帮你换的门,有符咒和禁制,竟然拦不住他。快点!”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叫上猪猪和海蒂,一溜烟躲进了花篮。刚藏好,周海滨就一脚踹开门,风一般冲了进来。 躲在花篮里,我们也不敢出声,尽量减小呼吸声,生怕引起他的注意。他像条猎犬一样四处搜索,深陷的眼窝里,两眼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如同饿狼。猪猪高度警觉地盯着他,毛发都竖了起来。海蒂连忙警告它:“别试图探测他的意识,小心被他发现。” 猪猪现在身为大祭司,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法力,但它毕竟刚接手,还不能很好地掌控,确实不能随意使用。 “我也觉得他不对劲,只能先躲起来。”我说。 “他中邪了,被很厉害的邪物附体,只有米福清或成志全能对付他。”海蒂低声说,这句话让我心里凉了半截。 “赵晓霞,我知道你在家,快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没有恶意。”周海滨一边在屋内寻找,一边温柔地呼唤我。 我连大气都不敢出,静观其变,随着他接近花篮,感觉周围的气温骤降,冷得刺骨。 “赵晓霞,你出来啊,我是来找你谈谈的。我没别的意思。”周海滨找不到我,语气中已带了几分不耐烦。 我冻得血管都要结冰了,有些撑不住。猪猪和海蒂连忙将我搂在怀里,我才感觉好受了些。 “他是被极地寒魈附身了,很难驱除。时间长了,他就会变得和那个东西一样。”海蒂忧心忡忡地说。 “寒魈是什么东西?”我疑惑地问。 “一种独脚小鬼,本来没什么可怕的。但这极地寒魈是那些在极阴寒之地丧生的人的怨灵吸收了大量的阴寒之气修炼而成,对生物极具危害。特别是万年寒魈,它原本是一只小猕猴,因采集雪灵芝掉入冰川被冻死,怨气极重。不知道怎么会遇上周海滨!” “你怎么懂这么多?”我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 “它第一次来时,猪猪就对它特别警惕,我注意到了不对劲。特意去问了师傅,师傅说只有米福清和成志全才能搞定它,我们只能等米福清回来了再说。”海蒂解释道。 这时候,周海滨已经靠近了许多。连海蒂和猪猪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气,他们把我围得更紧了。我默默地回想能够抵御寒冷的内功心法,逐渐进入冥想状态,身上的寒意慢慢减轻了。 “真见鬼,明明听见有人说话的。”周海滨嘟囔着走向卧室。 “赵晓霞,你看他背上,有个小白怪物,那就是寒魈的真身。”猪猪指着周海滨的背说。 第108章 殉情而亡 我集中精神一看,还真发现他背上似有若无地浮着一团白色雾气。那玩意儿贴在他耳边悄声说:“你去找找那个五彩石,我有了它就能凝聚出实体,你也就不用整天背着我喊冷了。” 周海滨一听,又惊又喜地问:“真的吗?” “我啥时候骗过你?”怪物不悦地说。 周海滨连忙向它道歉,显得有些害怕。 他们手忙脚乱地寻找五彩石,而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找到。因为那东西,我已经存进银行的保险箱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但之前去市场买菜时,连父母留给我的东西都一并存进了银行。 海蒂和猪猪见我如此镇定,也放松了不少。 “走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周海滨忽然说,一脸烦躁,语气也变得粗鲁起来。“不行,我必须找到那东西。”怪物也很不满,它坚持不离开,而周海滨却想走。结果,周海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卧室门口徘徊不定。那怪物生气了,朝周海滨吹了一口气,周海滨瞬间就被冻成了冰雕,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怪物从他背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走进卧室搜寻起来。 但它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既困惑又失望,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大哭起来,那悲伤透骨,听得人心生不忍。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停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周海滨面前,抽泣着说:“我从没骗过你,你为何要骗我?” 周海滨费力地挤出几句话:“我没骗你,老宅子里没有,肯定在这里。”寒魈生气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笨,自己找不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海滨连忙否认:“她没有其他亲人,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处。” 寒魈半信半疑地看了周海滨一眼,继续寻找五彩石。当然,依旧一无所获。周海滨脸色很难看,恐怕是怕它发怒,一直不敢出声。寒魈沮丧地解除了周海滨的冰冻状态,厉声问道:“那东西到底在哪里?” 周海滨浑身颤抖,嘴唇发白,颤抖着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她会放到别的地方?” “哼,找不到的话,我就把你扔回冰谷去。”寒魈冷冷地说。周海滨脸上抽搐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当初你被朱老大的手下扔进冰谷,如果不是我用火云英帮你驱寒保暖,你早就没命了。现在我只是求你帮我找五彩石,你却这样敷衍,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寒魈狠狠地说。 周海滨只是低头不语,脸上表情复杂而纠结。 “他是怕连累你,所以不愿意说出来。其实他已经猜到你把东西放在哪里了。”猪猪低声说,在周海滨被冻结时,它已经探知了他的想法。 我心里既矛盾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插手。 “寒魈本质上不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可以考虑帮它凝聚形体,或许它就不会再纠缠周海滨和你了。”猪猪说。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它救了周海滨就足以证明它本性不坏。 突然,寒魈的身体开始扭曲抽搐,它那痛苦不堪的模样让周海滨吓了一跳。周海滨蹲下身子问它:“你怎么了?”他对这个救命恩人还是非常关心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我可能撑不住了,你快带我到空旷的地方,如果我的元神爆炸,会把周围一切都冻住,造成更多伤害。”寒魈颤抖着吩咐他。 我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救它,听到它最后那几句话,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冲了出去。 “你们快来,我去拿五彩石!”我来不及细说,匆匆忙忙往外走。 周海滨大喜,抱起寒魈紧跟其后。到了银行,取出五彩石,寒魈立刻紧紧握住,开始运功凝聚形体。我们也不敢出声打扰,周海滨的眼神里满是对我的出现感到疑惑,我没空理会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它如何利用五彩石凝聚形体。 不一会儿,只见它原本透明稀薄的形体渐渐变得清晰,可以看出是一只全身金黄,眼睛略深的小猕猴,机灵活泼。但它并非独脚,而是有两条腿。 “咦!”我不禁有些惊讶,难道它练出了两条腿?周海滨小声说:“它原本就是两只脚的猕猴,独脚是它变成寒魈后的形态。” “呃……”我有些尴尬地摸摸头,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寒魈。 “你真是傻得可爱。”周海滨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渐渐变得热烈。我被他看得极不自在,胸口的同心剑又泛起了幽幽的光,似乎在警告。我暗自戒备,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你还是不信我。”周海滨黯然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而我不敢开口,怕刺激到他。这时,寒魈的凝聚已接近尾声,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原貌了。 寒魈把五彩斑斓的石头交还给了我,然后一脸虔诚地弯腰行了个大礼:“赵晓霞,今天闯入你家,真是万分抱歉。” 我连忙拦住它,宽慰道:“你是为了救人,别太自责了。”尽管我劝阻,寒魈还是坚持跪下,咚咚磕了两个响头,认真地说:“这个你必须收下,救命之情,永生铭记。” 周海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会心地笑了。 “小孟,过几天我就能帮你驱除体内的邪气了,这几天你千万别乱动,免得惊扰了它。”寒魈叮咛周海滨。 “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不是你吗?”我听后既惊讶又好奇。 “他被一种名为苦情花的幽灵缠上了,一旦和你产生关联,他会中毒身亡,而你,也会变成滋养苦情花的肥料。”寒魈严肃地解释道。 我记得《异域奇谈》里提到过,苦情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花之灵魂,每隔几百年就要到人间修行,它们最爱的是那些因情所困、殉情而亡的怨灵。 没有足够的怨灵时,它们会诱惑那些痴情男女做出傻事,成为它们的食物。 周海滨早已知晓这样的结果,但他似乎并不太害怕,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言语。寒魈说:“以后叫我小金吧,我已经恢复正常了。” 第109章 立刻息灭 “好的,小金,既然你们没事了,我就先回去,免得猪猪它们担心。”我向他们告别。 小金感激地朝我挥挥手,随后跟着周海滨离开了。 望着他们一人一猴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家。猪猪、海蒂,还有火五、火七两兄弟立刻围上来询问情况。 “我竟然感应不到你的位置!”猪猪惊讶地问:“好像有奇怪的干扰,我联系不上你。” “周海滨被一种叫苦情花的异界生物操控,所以也影响到了我们。”海蒂解释道。火五不解地从玻璃瓶里探出头:“苦情花是什么玩意儿?” “一种异界的花之灵魂,来这里寻找食物的。”我简单回答。 火七却兴奋地从瓶中飞出,在地上转圈:“赵晓霞,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同意,让我去对付那东西。” “你不怕被它附身?”我不解地看着它,不明白它的想法。小金恢复了法力才敢尝试,它有小金那么厉害吗? “我已经好了,不信你问猪猪。”火七不服气地说。 我仔细打量它,确实不再是一副滑稽的模样,和火五一样,变得像龙一样威严。 看来猪猪把它治好了。猪猪的修为提升迅速,令人惊叹的进步让火五和火七都羡慕不已。但那是麒麟王的天赋,别人羡慕也没用。猪猪默默地昂起头,并没有得意的表情,对于恢复人原本面貌这种事,对它而言太过简单了。 “赵晓霞,过段时间我或许也能帮你试试了。”猪猪忽然说。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又没被变形。” “你现在这个样子,并非你真正的模样,你不知道吗?”猪猪惊讶地问。海蒂也点头赞同。 “不是……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我紧张地问。它们的话为何让我感到如此惊悚。 “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本不应如此平凡。”猪猪叹了口气:“赵晓霞,我们都能看到你真实的样子。也就是说,你和普通人看到的你,并非真实的你。成志全能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你的真实身份,认出了你是他儿时的朋友。” “我……我有两张脸?”我惊恐地问,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涌起,突然间对自己的身份感到不确定。 “可以这么说。从你失去记忆开始,你的记忆和真实面貌就被封印了。现在的样子,只是一种假象。”猪猪同情地说。 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心中波涛汹涌。是谁如此残忍,封印了我的记忆也就罢了,竟连我的容貌也一并封印。难道我本身就是一个秘密,不能让人知晓? 猪猪的话让火五和火七都十分震惊,它们眼中看到的我和我自己的形象不同,但它们不知道,我对此竟然一无所知。它们都同情地看着我,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猪猪沉默许久,才问我:“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你可以看看我们在你眼中的样子,再做决定。” 我接受了它的提议,点了点头。猪猪跳到客厅中央,用它那小巧精致的魔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圈。光环如镜,映出了我的影像。身材和五官大致相似,但那张脸更加精致、生动,五官更为鲜明饱满,流露出一种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异国风情。 我惊讶地看了很久,无法将这影像与自己熟悉的面孔联系起来。相似的外表,为何气质却迥异。镜中的女孩,风情万种,略施粉黛,虽不至于颠倒众生,但也足以吸引大多数男人的目光。然而,这却是我最不喜欢的类型。 “你的曾祖母是一位拉丁美女,所以你身上自然带有些许那种气质。”海蒂见我纠结,不解地说:“你不喜欢那样的形象吗?那就保持现状好了。” 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沉默不语。猪猪看出我的困扰,不再追问,说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它。 周海滨确实同意让火七帮忙对付苦情花魂。但他没想到苦情花魂如此强大,差点被火七的火焰烧成焦炭。小金见情况危急,连忙加入战斗,用它的寒气保护周海滨,一同逼迫苦情花魂现身。苦情花魂在两种极端真气的夹击下无处遁形,最终从周海滨头顶冒出,刚一露面,就被火七一口吞下,火五连忙运功协助火七将其炼化。 周海滨醒来后看到我,果真是一副羞愧难当、内疚的表情,我意识到他已经恢复清醒,心里挺高兴的,对于他之前对我的冒犯,也就不再介意了。 再瞅瞅火七,它吞下苦情花之后,身体竟然拧成了麻花的形状。我既觉得好笑又担忧地看着它:“它这是咋了,有没有事啊?” “苦情花的灵魂能强力控制别人的大脑,火七正在努力压制,如果吸收不了,它就可能变成另一只怪兽了。”猪猪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 “那你还不赶紧帮它?”我急得大喊起来。 “放心吧,它没事的。”火五已经收工,在一旁静静观察。 我不明白,既然它们都说没事,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祈祷火七这个“麻花”快点解开,实在是看得我难受。 我等得眼睛都快闭上了,周海滨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我肩上,我松了口气,知道他已经完全正常了。这才是那个外表冷酷,实则温柔的周海滨。 “我不冷,你自己别着凉了。”我把外套还给他。周海滨笑眯眯地穿上,又握了握我的手,确认我没骗他,这才安心。 火七显然费了好大劲才把苦情花灵魂的意识压下去。它全身火星四射,吓得我们都躲得远远的。小金释放寒气保护我们,火七又扭成了花的形状,火花乱飞,周围的草地都着了火。 “哎呀,火五,还不快来给老子灭火!”火七一边骂着,一边艰难地维持着花的形态,既费力又滑稽。 “我去,我只会放火,哪里会灭火啊!”火五也是束手无策,破口大骂。 猪猪一边坏笑,一边挥舞魔法棒,念咒语,不一会儿,只见天边飞来一群黑影,迅速在火七头顶围成一圈,撒下无数银色闪光的粉末,所到之处,火苗立刻熄灭。 第120章 不管闲事 火七转眼间就成了个银光闪闪的落汤鸡。 “哈哈哈……”我和周海滨笑得停不下来。刚才还威猛无比的火七,现在别提多狼狈了。湿漉漉的,直挺挺躺在草地上,冒着蒸汽,像被煮过一样。 但它看起来还挺享受的,舒舒服服地发出满意的哼声。 我们都被它那暧昧的声音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小金厌恶地躲到一旁,问猪猪:“小喵,你怎么做到的?” 猪猪漫不经心地说:“就是一个小魔法罢了。” “好神奇啊。能不能教教我?”小金不死心地追问。猪猪摇了摇头,坚决地拒绝了:“别的可以教你,但作为祭司,我不能违反祭司的规定。” “那……算了吧。”小金有些遗憾地放弃了,它再笨也知道猪猪的身份不允许泄露猫族的秘密。 猪猪和它其实很合得来,见它失落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心。它想了想,问海蒂:“妈妈,我能教它你教我灭火的方法吗?” “可以啊。不过我教你的只能灭普通的火,真火不行。”海蒂随口回答。 猪猪有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小金却喜出望外:“能灭普通的火也行啊。” 猪猪见它要求不高,立刻拉它开始教学。 火七终于停止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我们凑近一看,才发现它竟然睡着了。 “火五,它要睡多久啊?”我打了个哈欠问。 “不清楚,上次睡了8天左右。”火五回答。 “我们要等它8天?”我吓了一跳,这里容易被人发现,它就不怕被卖掉? “我会处理的,你们先走吧。”火五一脸坏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么大的蛟龙带回去,只好先行离开。 火五很快就回来了,问他怎么安排火七的,他笑而不答,我们也不便多问。 猪猪说,火七可能会被整得很惨。我问他为什么,猪猪说:“你不觉得它笑得很欠揍吗?” 我也注意到了,但毕竟是亲兄弟,它能怎么整它呢? 只是没想到,火五居然把火七卖了。火七回来时,我已经上班好几天了,它满身是伤,一脸怒气,怒火冲天,似乎想把整个房子炸了才解气。 我们都不敢多问它发生了什么。火五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见它回来,只是淡淡地问:“回来了?” “火五,你,你也太过分了!”火七气得爪子都在颤抖。 “怎么了?”猪猪不解地问。火五哼了一声,冷笑说:“我不狠心你还能活着?” “你说什么?我被你卖给那个老荡妇,你还说风凉话!”火七眼中怒火中烧,忍不住冲向火五,一副要撕碎他的样子。猪猪连忙拦住它。 “有话好好说,别吵了!”海蒂也来劝和。 “它把我卖给了秋寡妇,那个女人出了名的淫贱狠毒,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怎么解释!”火七满腔悲愤。 我不知道它说的秋寡妇是谁,但感觉很不简单。火五这才慢悠悠地说:“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解你的毒,我又求不动她,只好假装穷得揭不开锅卖了你,她才会收留你,给你解毒。” “胡说!胡说!”火七气得连连否认。它不甘心地问:“你怎么确定我中毒了?” “呵呵!你叫得那么浪,当时在场的人都能作证,你还装蒜?”火五有些生气:“要不是你是我弟弟,我才不管你的闲事。” “你是说苦情花的毒没炼化?”火七脸色一变,大概也回忆起后来的情形,不确定地问。 “你自己没感觉吗?发作那么快,我也没办法,只好把你送到那个女人那里了。”火五叹了口气:“怎么说她也救了你一命吧。” 苦情花魂离开后,周海滨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我挺替他担心的,但猪猪让我离远点,说那花魂对他的影响还很大,得慢慢去掉。他说周海滨满脑子都是对我的胡思乱想,一看见我就可能发作,对他很不好。 我哭笑不得地躲到一旁,看着猪猪给周海滨做法,去除他身上剩下的苦情花毒。 “我……我……哎呀,我亏大了!”火七愣了半天,脸色变来变去,但最后还是平静了不少。 火五撇撇嘴,一脸不屑:“不就是被那女的睡了几天嘛,有啥大不了的?等你好了,你只会感激她的!” “我……我还是个纯情小子呢……”火七气呼呼地说着,看了看我,又闭上了嘴。 “现在不是了。”火五幸灾乐祸地说。 “哼,你得了多少好处?”火七恨得牙痒痒,问。 “她就出了10个水晶币!”火五扔给它一个小钱袋:“我没动,你的卖身钱,拿去!” “哎呀……她真是……”火七气得脸都紫了,我和海蒂、猪猪从开始的不解到明白,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火七脸皮厚,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反应,自顾自地骂:“这老女人,居然这么小气。” 火五嫌弃地瞥了它一眼:“哼,知足吧。上次老倔自己送上门,秋寡妇嫌它丑,就留了一晚上,还只给了半个晶币。” 火七本来气鼓鼓的,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圆圆的,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秋寡妇什么眼光啊,连老倔都嫌丑……咳咳……它可是水龙族里的大帅哥呢。”火七嚷嚷着。 “得了吧,一只四脚蛇懂什么龙族美男?不过那家伙确实解毒有一手。”海蒂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它们。我和猪猪都好奇极了,这能让火七神魂颠倒的秋寡妇到底什么来头? 海蒂说:“火五,快去给你兄弟补补吧,那老妖精可不做亏本生意。我看火七被吸走了不少精气,不好好补补,它可抵挡不住苦情花的反噬。” 火五不乐意地去弄补品了,我们缠着海蒂讲秋寡妇的故事。海蒂悠悠坐下,这才缓缓道来:“那秋寡妇原是一只七彩云锦蜥蜴,偷吃了仙药,变得厉害起来,和一条金头蜈蚣成了亲,特别恩爱。谁知道金头蜈蚣渡劫死了,魂飞魄散,秋寡妇怨天怨地,从此不信正道,走上了邪路。不过,它从不随便杀人,还算不上坏。” 第121章 呆着忧伤 “它既然那么爱丈夫,就不该这么放纵嘛。”我小声嘀咕。 “它也是没办法,只好用这种方法修炼邪术。它需要用异性的精气保住丈夫仅剩的一点灵识,不然金头蜈蚣很快就会消失。”海蒂同情地说。 “真是可怜。”我也叹了口气。世人只道它放荡不羁,谁知道它心中的悲凉无奈。 “猪猪,你不是能帮它吗?”我突然想到了猪猪。猪猪摇摇头:“我只管猫族的事,别的,我不能也不该管。再说,金头蜈蚣渡劫失败,不仅因为它修为不够,还因为它杀戮太多,才会遭天谴。” 听了猪猪的话,我也沉默了,对秋寡妇和金头蜈蚣的遭遇,只能感叹。 还有几天就是我的第二次心理咨询,但听说我有两张面孔后,我反而犹豫了,要不要恢复所谓的本来面貌。 猪猪他们也没追问,可能在它们眼里,不管我怎么变,都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模样。而在现实里,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决定,等心理咨询结束后再说,或许唤醒的只是回忆罢了。 火七又沉睡了好几天才醒,这次醒来,它显然完全恢复了,状态极佳,看来苦情花魂已经被它完全吸收,变成了滋养。火五说,它得感谢秋寡妇的“帮忙”,不然它的修为非但不会增长,还可能被苦情花魂反噬。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火七低估了异界生物的力量,一口吞下,火五都来不及阻止。等它发出奇怪的声音时,火五立刻发现了不对劲,想到了秋寡妇。但秋寡妇只挑那些精力旺盛、身体强壮的雄性,她需要大量精气来维持丈夫的灵识。 “这样有用吗?”我不解地问。 “对她来说,总比没有强。金头蜈蚣残留的灵识虽不完整,却保存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能伴她度过漫长的余生。”海蒂虽然历经沧桑,看透了人间情爱,但还是被秋寡妇感动了:“痴情的人总是要受苦的。” 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真挚的情感都是一样的吧。也许,相对于人的复杂,单纯的动物更加专情。 猪猪突然老成地说:“还好我不需要感情,太麻烦了!” 我们又气又好笑,海蒂敲了它一记,疼得它嗷嗷叫着跑开了。 到了心理咨询那天,成志说好陪我去,却没能实现,我心里遗憾,却也不能怪他,只能叹自己没那个福气。 进了治疗室,海蒂、猪猪,还有火七火五兄弟都在,我感到很安心。 治疗师开始催眠,我放松地进入了梦乡。眼前不再是熟悉的爸爸,而是弟弟苍白、憔悴又固执的脸庞,带着忧伤。 “姐,他们都讲你不会回来了,可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他咧嘴笑着,拉起我的手往地道走。上次我记得他从这儿送我走后,这路就被堵死了。 “爸妈不让我说出去,我没带任何人来过。”弟弟悄悄告诉我。 “你自己别乱跑,太危险了。”我叮咛他,握着他微凉的小手,心里像被针刺一样疼。 “记住了。”弟弟听话地点点头,瘦削的小脸上藏不住的欢喜。 我知道,他忍受了很多孤单、害怕和无助,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是多么快乐的事。弟弟在前面蹦蹦跳跳地领路:“姐,你怕黑不?” “我不怕,你呢?”我轻声问。 “有你在,我就不怕。”弟弟天真地说。他已经习惯了爸妈经常不在,其实并不那么怕独自一人,难以忍受的是孤独。 地道很干净,像是有人打扫过。“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别告诉别人哦!”弟弟神秘兮兮地说,越走越快。 我赶紧跟着他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步伐。“姐,你得多运动运动。”他朝我做了个鬼脸,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记忆中,这里没有洞口,应该是直接通到外面的。弟弟见我犹豫不前,连忙解释:“这是个暗门,一般看不出来。” 他又开开关关一次。我这才看清楚,他说的暗门在不起眼的角落,和墙融为一体,不仔细瞧根本看不见。 弟弟领我穿过暗门,关上门,继续前行。当我感到脚踝都酸了时,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前方变得明亮起来。 “到了,姐,快来!”弟弟拉着我奔向洞口。 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天然的小山谷,小巧玲珑,清幽雅致,宛如微型仙境。低矮稀疏的灌木丛挂满了各种果实,清澈的小溪不知源自何方,又流向哪里。山谷中央有个深不见底、热气腾腾的水塘,“咕咕”地冒着蒸汽,让小山谷终年保持宜人的温暖。 我抬头望天,忧虑地问:“那些怪物找不到这里吧?” “放心,姐,爸妈设置了结界,一般人看不见。”弟弟得意地笑。 我这才安心。弟弟让我试试水塘有多热。我蹲在水塘边,低头去摸水。猛地愣住,水中倒映的面孔是我吗?为何那么小那么稚嫩。我忽然明白弟弟为何一眼认出我,那么开心地带我来到他的秘密花园。为何我跟不上他的步伐。这样小的身躯,这样短的腿,确实很难跟上每天锻炼的弟弟。 “姐,你尝尝这水,甜甜的。”弟弟开心地捧起水,先喝了一大口。我学他的样子喝了点,果然甘甜。弟弟得意地说:“它们袭击时,我就躲这里几天,还以为我会渴死饿死呢。” “难怪他们有时候出去很久也不担心你。”我低声自语,以往对他们的埋怨和误解,此刻都释怀了。他们怕我受牵连,从未提过家里的秘密,早早送我去寄宿学校,让我远离危险。年幼的弟弟却避无可避。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胆大心细,一出生就成了守护宝藏的不二人选。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肩负重任,几乎没有享受过正常孩子应有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弟弟自然不懂我心中的复杂情绪,以为我在担心什么,连忙安慰:“姐,这些果子都能吃,水里还有鱼虾,都能充饥。” 第122章 吓一跳 我一边流泪,一边想着对父母的误解,更加愧疚心疼。弟弟见我默默盯着水面流泪,急得不行。他蹲在我旁边,仰起小脸:“姐,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我不说了。” 我将他搂入怀中,心如刀绞。可爱又苦命的弟弟,直到最后也没有怨恨那该死的使命,为此付出了幼小的生命。 弟弟被我突如其来的泪水弄得不知所措,他乖乖依偎在我怀里,等我平静下来,才问:“姐,这次回来能待几天?又放假了吧?” 我哪知道时间,随口答:“是的。爸妈啥时候回来?” “他们说快了。”弟弟没提“大姐姐”来访的事,可能是怕吓到我。 我陪他玩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突然空中传来尖锐的声响。我抬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拇指大的蜂群嗡嗡叫着,向结界冲来。 “快躲起来。”弟弟拉着我往暗门跑,我们进地道,关上暗门,不敢回头地往回走。 “姐,我得把那儿封了,万一结界破了,地宫就会被发现。”弟弟突然停下来说。 “怎么封?危险吗?”我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他忙碌。 “没事,就是以后不能去那边找吃的了。”弟弟遗憾地说。 我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后来弟弟为什么会饿死。那个山谷,是他唯一的食物来源。这里一封,他打不开,生存的唯一希望也就断了。没等到父母归来,他也牺牲了。 这应该是他最后的日子了。我等他封好山谷,听见不远处撞击暗门的密集声音,知道弟弟也是无奈之举。那些莫名出现的蜂群,后来的飞鼠、怪鸟,目的只有一个,逼迫弟弟和父母交出地宫的秘密。 “咱们赶紧上地面去,这地道太不安全了。”弟弟拽着我,一路飞奔。 “他们之前来过这儿吗?”我不解地问。 “来过,但没发现这个地方。今天可能有高手察觉了结界的秘密。”弟弟解释说。 从地道出来,回到屋里,一切看似正常。弟弟望了望后院,四处贴了几张符咒,低声念叨:“爸妈再不回来,我就控制不住那些东西了。” 我帮不上忙,心里暗暗着急,尽管后来他还是走了,我还是难以抑制地伤心。 我当然不敢告诉他,这将是他最后的日子,爸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弟弟带我回屋,拿出地图,逐一指着地宫通向外界的几个出口和暗道给我看。让我吃惊的是,竟然还有地下好几层的地图。 “姐,你快记下来,如果我出不去,将来要开启地宫时, 你得告诉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在地下第三层。” 我迅速记录着地图上的信息,脑子异常清晰,毫无障碍地全记住了。我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难道是练习那些心法的效果。 弟弟见我这么快记住,既惊讶又欣慰:“妈老说你笨,你哪笨了,这么能干。”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觉得以前没这么快记东西啊?” 弟弟见我差不多记全了,催我起身,说:“那你先走,去村口那户人家过夜吧,爸妈交代过,你不能在家过夜。” 我看天色已晚,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家,向村口跑去。然而,快到村口时,只见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往各自家跑,个个恐惧万分,口中惊恐地喊着:“快逃,它们又来了。” “大伯,发生什么事了?”我拉住一个擦肩而过的大爷问。 “小娜,快到我家躲躲。”大爷一把抓住我,往他家赶。 我不记得他是谁,他却对我很熟悉。我随他到了他家。他让家人关紧门窗,贴上符纸。 “最近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怪物,会飞的老鼠、蜂子、甲虫、怪鸟……”大爷让我透过窗户向外看,“天一擦黑就开始骚扰村民,弄得人心惶惶。” “虽然没伤到人,但也够吓人的。”大爷的老伴不满地说, “跟派出所反映了多次,也没人来管。” “没伤人?谁说的?要不是小娜爸妈给的符纸,我们都得像万家那傻丫一样,现在还躺在医院呢。”大爷低声说。 “傻丫不是摔的吗?怎么变成怪物害的了?”大妈惊讶地问。 “嘿嘿,还不是上面不让说。”大爷冷笑一声。 我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只见如雨点般的野蜂、甲虫,如潮水般涌向村子。正是我家老宅的方向。 我看得心惊胆战,汗毛直竖,这么多东西,看来是全体出动了,弟弟能应付得了吗? 大爷问我饿不饿,我摇头,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担心着弟弟。等到街上恢复平静,月亮高悬,有人开始走动。我悄悄溜出门,往家里跑。即便帮不上忙,也得确认弟弟是否安全。 但当我靠近家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摔倒,双腿发软。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定睛一看,满墙的虫潮正争先恐后地往屋里爬。 我又怕又急,环顾四周,因无人居住,也无法求援。远处有微弱的灯光,近处则一片漆黑,不见人影。 我发现一家门半开着,连忙跑到这家阳台,往我家院子里窥视。院子里没见到弟弟的身影,我松了口气,知道他藏起来了。 虫潮在离房子三米左右的地方徘徊不前,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但不知道这防线能撑多久。我匆忙下楼,站在街上,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唯一的办法是火攻。你家院子宽敞,都是石板墙和地面,也没什么易燃物,可以用火驱赶它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提醒我。 我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身边站着一个少年,平静地对我说。我原本茫然无助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仿佛看到了希望:“你说用火,可是,这里……” “你看,家家户户都有柴火,我们只需在围墙下点燃,不怕它们不退。”他胸有成竹地说。 “我去搬柴火,你负责在围墙下堆好。”他边说边指挥我如何行动。 我一听,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照做。虫潮主要集中在前院,大门和窗户都贴了符纸,它们不敢靠近。我们摆好柴火,开始点火。随着火势蔓延,虫子纷纷掉落,很快积了一层厚厚的虫尸。 第123章 跌落 “情势危急之下,我和阎王又被逼到了天坑边。就在这帮坏蛋阴谋快要得逞的时候,又有人出现了!” “还有谁出现了?”张欢不解地问:“会是谁呢?” 普渡沉稳地说:“赵君保……” “赵君保?”张欢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是赵君保?他来帮哪一边?” “他不偏帮任何人,但又似乎在帮所有人。” “这话怎么说?” 赵君保现身之后,望着赵影儿和燕侯,拱手道:“二位久违了!自上次分别,已经十多个年头了吧!” “藏书三杰再次聚首。” “我以为赵君保定会援助藏书山庄的人。没想到他使出了望气指,唰唰几下却是攻向燕侯和赵影儿。瞬间解了我和阎王的困境。我们得到强力支援,士气大增,振臂反击,赵影儿和燕侯阵势大乱,眼看就要胜利,赵影儿却忽然大喊……” “他喊了什么?” “赵影儿对着阎王喊:‘阎王你好好看看,赵君保也会望气指,你不是恨藏书山庄的人吗?怎么不打他?’” 张欢心中一惊,问:“阎王什么反应?” “阎王愣在那里,眼神迷茫,嘴里喃喃自语‘望气指,我就是被望气指所伤,藏书山庄的都是恶人’,突然间,阎王像疯了一样,向赵君保猛烈攻击。” 张欢远望,眼神仿佛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当世五大高手激战,天地间必是斗气纵横,不由心生向往,悠悠道:“听师父说,阎王似乎心智有问题,难道他也曾受过望气指的重创?这人到底是谁?” “师父。”张欢又问:“然后呢?” “萧居士也是个机敏之人,见阎王攻来,连忙收起望气指,改用其他武艺。这一变化之下,赵影儿和燕侯再无计可施,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俩已显出束手就擒的态势。” “好!”张欢大叫。 普渡苦笑:“无奈天意弄人,这时,天坑里突然响起龙吟,一股白气直冲云霄,天坑深处隐约可见金光和一丝红光!” “金光?”张欢心想:“难道是火麒麟?” “赵影儿听到龙吟,脸色骤变,他和燕侯对视一眼,突然将手中的佛骨扔进了天坑!” “啊!”张欢心提到嗓子眼。 “老衲见佛骨落入天坑,心如刀绞,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护佛骨。于是……”普渡停顿道:“也跳进了天坑。” “师父……”张欢和水千恒面露惊恐。 “老衲坠落天坑时,正要抓住佛骨,眼前却红光一闪,佛骨就不见了。” “那道红光又是什么?”张欢不安地问:“那时天坑里有水吗?” “天坑虽新成,但因大雨,还是积了一些水。可惜水量不大,潭水不深,老衲落入潭中,直接撞上了潭底石头,顿时昏迷不醒。” 张欢心想:“我和水千恒落下时,靠洞壁旁的灌木减缓了下落,加上潭水深,才得以幸免。师父跳崖时已有伤,再加上跳下的力量更大,肯定伤得不轻。” 水千恒皱眉问:“师父,你是怎么醒来的?” “迷迷糊糊中,老衲随水流漂进了水洞。再次醒来时,已在奈落桥边,那时老衲全身经脉尽断,刚睁眼又昏睡过去。” “师父……”水千恒显得不安。 普渡微微一笑:“千恒莫忧,再次醒来时,老衲遇到了一位恩人。” “师父遇到了谁?” “阎王。” “阎王?”张欢问:“师父你跳天坑时,上面发生了什么?” 普渡停顿,正色道:“这事也是后来听阎王说的:当时,阎王和赵君保见我掉入天坑,大怒,联手攻向赵影儿!” 水千恒瞪大眼睛。 “如果燕侯出手相助,赵影儿应能脱险。没想到他不顾赵影儿,反而向旁边的赵君保出拳。瞬间,赵影儿连中两掌,落入天坑,而赵君保也被燕侯击中一掌。” “燕侯心肠真狠,一箭双雕的计策。”张欢低声道:“难怪在花果山时,萧前辈说养伤三年,原来是被燕侯偷袭。” 水千恒插话:“那燕侯和阎王怎么样了?” “阎王见萧居士受伤,大怒,与燕侯比拼内力,最终两败俱伤。” 水千恒淡淡道:“原来大家都受了伤!师父你又是怎么成为阎罗城的地藏王菩萨的?” “老衲受伤,经脉断裂,多亏阎王冒死从火麒麟眼皮底下夺来一碗投胎泉水救我。待我伤势稍好,便去寻找舍利下落,但地藏泉有神兽守护,暗河中又危机四伏,进展缓慢。这时,我发现赵影儿竟未死,他也被困在了金光洞里!” 张欢环顾四周,心想:“赵影儿果然还在这里,看来那断臂多半是他的。” “老衲既要找佛骨,又要防备赵影儿和神兽,力有未逮,便向阎王求助,没想到阎王提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 水千恒插话:“难道是要师父去做阎罗城的地藏王菩萨?” “嗯。”普渡点头:“阎王虽然神志不清,却有一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 他捉拿了许多危害世间的人,希望我能用佛法去感化他们。阎王对我有恩,而且他让我做的事情也是积累功德的好事,所以我考虑之后,就答应了。因为阎罗城做事神秘,我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其他人。阎罗也保证,等我找到佛骨那天,就是我离开阎罗城的时候。” 现在许多事情都清楚了,张欢看向水千恒,问:“师父,水千恒是怎么失去记忆的呢?” “阿弥陀佛。”普渡念了一声佛号,说:“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讲起。” 水千恒脸一红,看了看张欢。 “三年前,千恒到了阎罗城。那时她被世俗困扰,很有心向佛门。但我知道千恒尘缘未了,就只跟她谈论佛法、武术,没让她削发为尼。” 水千恒点点头。 张欢又问:“师父,千恒会的瑜伽术,也是你教的吗?” “没错。”普渡回答:“二十年前,我受印度高僧迦南叶大师邀请,护送佛骨去印度。迦南叶大师和我一见如故,我们都不藏私,互相学习,我就从他那里学了些瑜伽术。” 张欢想了想说:“师父从印度回来,回苗疆的路上,正好遇见欢儿出生了吧?” 第124章 一片漆黑 我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正打算再加把火,一阵单调枯燥的笛声突兀响起,那些虫子仿佛接到命令,纷纷往外撤退。我们趁机又添了几把火,虫子退得飞快,不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的尸体,竟没留下任何痕迹。 “穷寇莫追!”少年拉住我,平静地说。我正要开口,一股刺鼻的恶臭迎面扑来,让人作呕。我感到不适,少年连忙塞了个东西进我嘴里:“快咽下去,这些虫子有毒。” 我顺从地吞下,他却没事人一样,轻松收拾未燃尽的柴火,很快整理完毕。 等他收拾完,我好奇又崇拜地看着他:“你真行,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可能我真是夸大其词了,他害羞地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咋了?今天才见识到成哥的厉害?” “成哥?”我愣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少年时的成志全嘛。他姑姑家离得近,又特别关心我家的事,自然早发现不对劲,才能这么及时赶来。 我恍然大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服口服。他这时也就十来岁,但那份遇事不慌、沉稳冷静的做派,已初露锋芒。 “别这么盯着我,我怪不好意思的!”他竟然脸红了,有些羞涩。我扑哧一笑,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纯真可爱的一面。 成志全刚要开口,忽然哎哟一声,大喊:“谁?” 话音未落,他就倒在地上,我惊慌失措地去扶他,只觉脑后生风,没等回头,头部就被重物狠狠一击,剧痛伴随着眩晕瞬间夺走了我最后一丝意识。倒下前,我隐约看见一张瘦削丑陋的脸,如鬼魅般狞笑看着我:“好好睡一觉,忘了你所见所知的一切。” 那张恐怖扭曲的脸,就这样烙印在我记忆中,成为解锁我尘封记忆的钥匙。那个人,无需提醒,我记得,就是朱老大。 然而,他为何要这么做?我迷迷糊糊思考着这个问题,缓缓醒来。 猪猪它们都紧张地望着我。治疗师见我醒来,松了口气:“你刚才情绪很激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暂停,还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还算清醒。许多记忆,已连成线,不再零散难解。 “你的小保镖,长大了不少。”治疗师抱着猪猪,爱不释手。我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如果他知道猪猪还会变大,估计会吓一跳。 回到家,我想起朱老大的那一刻,意识到成志全从未跟我提过。难道他也失去了那段记忆? 即便他被封存的记忆只有一小段,不像我,失去的是大段回忆。朱老大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想我泄露朱家地宫的秘密。但他怎知我会知晓那些秘密?我家人的行为,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吗? 想到这儿,我更郁闷了,米家为了朱家那虚无缥缈的宝藏和秘密,牺牲巨大,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值得吗? 我明白,现在追究值不值得已晚,逝者已矣。我愣愣地望着阳台外,远方的湖心岛,心中满是沉重。此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四周一片宁静。 猪猪和海蒂静静地依偎在我身旁,眯眼打盹。火七火五两兄弟慵懒地蜷缩在鱼缸里,继续扮演着无害的彩色泥鳅角色。我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太过悲观。看看身边的这些小家伙,哪个活得轻松?个个都有自己的故事。 夜色降临,远处已是一片漆黑,遥不可及。我回屋,意兴阑珊地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电视上的画面吸引了我,竟是播放的倾评薪村。我曾住过的那间旅馆,已成废墟。记者滔滔不绝地报道:“昨晚山体滑坡,倾评薪村最具特色的农家旅馆化为废墟。幸好淡季无人入住,店主外出躲过一劫。” 我心里一紧,瞪大眼睛紧盯着电视画面。镜头转向了老板娘,她一脸愁苦,心有余悸地说:“就出去喝了场喜酒,回来就这样了,损失惨重,但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记者又询问了赔偿、保险等问题,老板娘满面愁容地说,即便政府会帮忙重建,期间无法营业的损失,还是难以估量。 火五慢吞吞地说:“我看是地宫要塌了。” “你说啥?”我吓了一跳,追问缘由。 “你想啊,地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知道。”火五跳出鱼缸,在地上转了一圈:“旅馆下面,正是地宫通向冥界的幽冥之门。” “你怎么知道?”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想到自己曾经住在那种诡异的地方,就不舒服。 “我们都不知道,谁知道呢。”火七不屑地看着我:“我还常被那只小乌龟追得四处逃,那里可是我躲它的绝佳之地。” “它说的是猫咪。猫咪小时候怕火。”海蒂提醒我。 海蒂又说:“幽冥之门只是个叫法,没你们想的那么恐怖。按你们的话说,就是一个空间转换点罢了。” 它一解释我就明白了。我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大惊小怪。其实我在那儿住了好几次,也没发生什么怪事。 火七见我平静下来,又说:“我们这里是通往地狱火海的通道,不过还很远,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站点。” “我明白了,你们家也是守门的吗?”猪猪抢着问。 “可以这么说。”火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么一说,它们在龙族的地位跟猪猪在猫族的地位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火五说:“我曾在地宫最底层待过几天,那里基本都是朱家历代高手的棺椁和他们留下的宝物。那些东西被强大的阵法守护,根本接近不了。所以,至今为止,地宫最大的秘密其实还没人知晓。” “连你们这样的修为也接近不了?”我惊讶地问。 “嗯。”火七痛快地承认了,并且坦诚地说:“我们对那些玩意儿没半点非分之想,也根本沾不上边。可想而知,朱家地宫最底层藏着的玩意儿有多神秘重要。” 海蒂皱着眉说:“我曾经和小猪尝试接近它,结果都失败了。” 第125章 人间蒸发 我们听了心里直发凉,要知道随意穿梭各个空间可是海蒂和小猪的拿手好戏,连他们都靠近不了,那地方的防护系统得多厉害啊。 我还是把最底层地宫的秘密告诉了张老师。张老师说,他们早就知道还有两层,但苦于打不开底下的那一层,所以一直没动手。 火七接着说:“最底层有一种神秘的能量,我曾想在那里修炼,但那些能量好像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我费尽心思也吸收不到一丁点儿,只好算了。要是能释放出一点点那能量,我足以修炼成五爪金龙了。” “确实有。但那是有主人的,不像你想的是无主之物。”小猪点点头,又警告火七:“别乱动那些东西,危险。” 火七哈哈大笑:“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那主意了。” 我担心锣婕他们的安全,忍不住问:“这幽冥之门对地宫有什么影响?” “地宫是意外挖到幽冥之门的,当时挖的人并不知道幽冥之门的存在。但他们把地宫最后一个出口设在这里,又没采取什么有效的保护措施。一旦幽冥之门位置变动,支撑地宫的神秘力量泄露,地宫就会塌陷。”火五严肃地说。 我听得心惊肉跳,忧心忡忡地问:“你的意思是那股神秘力量其实是被幽冥之门控制着,而幽冥之门不是固定的,会移动。对吧?” 火七赞许地说:“对,你说得很对。幽冥之门每年都会向地狱火海靠近,那股神秘力量会被它吸引着往外泄露,如果突破了限制它的范围,就会全被幽冥之门吸走,地宫就会彻底塌陷。”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问题是还有多久会塌陷?”我焦急地问。 “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幽冥之门会关闭,力量非常强大,会把那股神秘力量全部吸走。”火五说。 他们是守门人,自然清楚具体时间。 我不敢耽搁,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张老师。张老师听了很久没说话,沉默许久后,他沮丧地说:“我早该听米福清的话,早点动手,别等什么批准。现在看来,已经等不起了。” 我能理解他的难过和遗憾,虽然地宫出土了不少文物古董,但真正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并不多,如果真正的宝藏没找到,半个月后就会随着地宫塌陷永远埋在地下了。 这可是张老师的最后一次考古活动,如果没有重大发现,将会成为他的一大遗憾。 张老师提前撤走了考察队,只留下几个当地村民收拾剩下的东西。但那几个村民挡不住后来听说消息来捡宝的其他村民,警告无效后,只好去派出所报警。褚老三正好在派出所和几个老朋友吹牛,见那几个村民脸色不好地来,知道有事。他本想立刻离开,免得妨碍别人办公。一个本家亲戚叫住他,一起去凑热闹。 褚老三推辞不过,便跟着去了。到了地宫挖掘现场,哪还有那几个简陋村民的影子,只有一个留在原地劝阻他们的老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惊恐木然,问什么都不回应,只会傻笑,显然是吓傻了。 大家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四处寻找那几个村民。除了几双散乱破旧的鞋子、衣物碎片,那几个村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们肯定是进地宫里面去了!”褚老三肯定地说。但他自己不下,还拦着大家不让进。派出所的人也感到莫名其妙的诡异,加上上级的警告,不敢擅自闯入。但随后赶来的村民家属开始往里冲,非要找家人。眼看场面要失控,褚老三大声喊:“大家冷静,先听我说完再行动也不迟!” 他平时有些威望,大家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褚老三点了几名年轻力壮的家属,给他们贴上符咒,带上药粉、火把和一些自卫工具,让他们进去看看就出来,别待太久,更别分开。 见拦不住情绪激动的家属,派出所的警察只好同意他们进去,还派了几名身手好的警察带着警犬开路。 褚老三忧心忡忡地给锣婕打了电话,让她来看看。锣婕来不及多想,连忙找我带着火七火五兄弟赶回玉竹。 他们赶到时,天已近黄昏,褚老三疲惫不堪地在地宫入口等着。还有几个村民零零散散地在等待,派出所的人几乎都进去了。 “哎,第三批人刚进去不久,第一批的人还没出来,第二批的有两人出来说可能都迷路了,错过了。”褚老三简单说明了情况。锣婕连忙带着火七火五直奔地宫深处。 第一百零六节 锣婕他们到了地宫,才发现原本畅通的通道很多都被堵住了,原本宽敞的大厅也都堆满了塌落的石块和泥土。锣婕没法依靠之前的记忆找路,只能尽量摸索着前行。看来地宫真的开始崩溃了。 时间紧迫,他们一边呼喊着村民的名字,一边躲避不断掉落的石块。火七和火五商量了一下,对锣婕说:“你赶紧出去,带外面的人离远点。火五去找他们,我去幽冥之门,尽量拖延它关闭的时间。” 锣婕一听它们说的这么严肃,赶紧跳出地宫,拉着褚老三,带着乡亲们玩命地往外跑。其实不用多说,大家看到山体大片滑坡坍塌,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逃命去了。 地宫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往外逃,个个脸色苍白,屁滚尿流,哪还有寻宝时的激动和兴奋。火五不停地往外赶人,村民们哪里知道那阵突如其来的大风是火五的杰作。它来不及一个个救,索性掀起一阵狂风,把那些贪财不要命的家伙直接吹出了地宫。 还有人不死心,想看看能不能捡漏,结果被脚下沸腾的岩浆吓得尿裤子。愣了一会,大家争先恐后地往山下逃。其实这只是火五的小伎俩,它实在没力气也没耐心一次次去救。干脆把他们吓跑算了,对于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不必客气。 尽管火七拼命拖延时间关闭幽冥之门,但地宫还是因为那股神秘力量的猛烈外泄, 第126章 兴奋 轰隆一声倒塌了。整个倾评薪村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就像巨型火山爆发,让人听了胆战心惊。 锣婕和褚老三搀着两个吓得腿软如面条的老头,踉踉跄跄地跑着,身后巨响震天。“妈的,路都走不利索了,还捡什么宝?”褚老三边跑边骂那俩老头。 两个老头哭丧着脸,喘着大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锣婕找到一块高地,把俩老头放上去,交代道:“这次别乱跑了,再被水冲走,我可不管你了。” 说完,他转身像箭一样冲向山上,那里还有几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妇女,不知道情况如何。 褚老三也顾不上训斥那俩老头,紧跟其后返回地宫。此时的地宫已面目全非,原来的土丘、石头、树木全都不见了,都被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洪水迅速淹没。 锣婕瞪大眼睛盯着越扩越宽的水面,一脸震惊。 “妈的,晚了一步,看来那些女人凶多吉少了!”褚老三既懊恼又惋惜。 锣婕没说话,他在水面上拼命寻找可能的生还者。就在他几乎绝望时,突然听到惊恐的哭喊声。褚老三也精神一振:“咦,这几个女人命真硬。” 他指着水中央趴在一根巨大黑木头上的女人们笑道:“坚持住,我们马上过来。” “你妈的,怎么过去,那么远!”锣婕皱着眉,环视四周,突然不怀好意地看着火五:“老兄,你会变身吗?” “会啊,怎么了?”火五刚才忙着救人,累得够呛,没留意他话里的意思。 “帮我把她们救过来吧。”锣婕一脸恳求,火五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但它不能直接去救那些已经被吓得快崩溃的女人,那样只会吓死她们。 “委屈你变个船,载我过去。”锣婕说。火五有点迟疑,但它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变成一条破破烂烂的木船,让锣婕划着向那几个女人靠近。 火五作为骄傲的龙族,哪受过这样的屈辱,一边变着身一边抱怨那几个女人自找麻烦,活该倒霉。 锣婕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担心水势过大冲下山,倾评薪村就遭殃了。 “火五,这水是从哪儿来的?”他问。 火五想了想,说:“我得下去看看。” “不用了。”火七从水下冒出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小心把幽冥之门旁的水脉打通了。” “这水要是溢出去,新村就完了。”锣婕望着那个大洞,水流不断,忧心忡忡地说。 “简单,我已经有办法了。”火七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 那几个女人见有人划船来救,自然喜出望外,一个个敏捷地上了船,不停感谢锣婕是她们的救命恩人。锣婕不多言,忙着把她们送回岸边,让褚老三照看她们,自己走向那个巨大的出水口。火五已恢复泥鳅模样,问锣婕要去干嘛。 锣婕没理它,直奔出水口:“这水脉有多深?” 火七从水下冒出来:“哎呀,我自己堵不住它。五哥,你得来帮我!” “真是自找麻烦。”火五没好气地说:“你和那几个傻女人有啥区别?” “你说啥呢?我是为了救人。”火七郁闷地辩解。它不像火五那么多心思,经常闹笑话还不自知。 火五跟着它潜入水脉,许久未归。 锣婕在岸边等了一会,见褚老三把那群女人送到大路上,又把她们之前当作救命稻草的木头拖到岸边。这根来历不明的大木头救了五个女人,锣婕有些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木头。 看上去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树,竟然如此轻,实在古怪。 锣婕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它拖上了岸。 锣婕仔细检查这根木头,暗黑色,外表和其他木头无异,并无特别之处。他用力提了提,竟不费力地提了起来。虽然他力气比常人大,但这么大根木头能轻松举起,确实有点怪异。锣婕用手敲了敲,终于发现问题。木头发出了空洞的声音,这让锣婕有些惊讶。他又敲了几下,确认真的有问题。这根巨大的木头似乎是空心的。 褚老三回来了,见他围着根破木头敲敲打打,有些好奇。 “这破木头有啥好看的。”他随口说,顺手也拍了一下。 “哎哟,还挺结实的嘛。”他惊讶地蹲下身子,又试着敲了几下。 “咋了?感觉挺硬的?”锣婕瞅了他一眼:“那几个女的就是趴在这上面才没掉水里。” “真是邪门了,这儿从没见过这么粗的树,哪冒出来的?”褚老三这时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还漂在水上,这树可不是速生的那种,估计有些年头了。能浮起来,因为它中间是空的。”锣婕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里面可能藏了啥东西?”褚老三兴奋地说。 锣婕点点头,说:“有可能。不过,可能没啥值钱的,太轻了。” 褚老三跃跃欲试想打开看看,锣婕让他先检查下木头有没有用,弄坏了可惜。 褚老三有点失望地停了下来,用水冲了冲木头,没发现人工雕琢的痕迹,倒是发现木头竟是两半拼接的,缝隙很明显。 两人一起用力把木头掰开,累得直喘气,正要看看里面是啥,忽然水里“哗啦”一声,火五火七嗖地窜出来,直接钻进了他们打开的木头里。 “锣婕,你也进来,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多可惜。”火五用尾巴卷起锣婕和褚老三,火七连忙又把盖子盖上。 “哎呀妈呀,想憋死人啊……”褚老三急躁地骂了几句,突然不作声了。他原以为会憋闷,可话刚出口,就感受到了浓厚、充足的氧气。清新、纯净,说不出的舒爽。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全身充满了力气。 “这是咋回事?”他惊喜地问。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锣婕捂住了他的嘴。 褚老三正要说什么,猛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快点,开大灯,黑漆麻乌的怎么看?” “催啥催!来了来了。”有人急匆匆跑过来,边抱怨边嘀咕。 “我们下水了,你们俩注意点。”一个中年男子威严地吩咐。 “老大,您放心吧。”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答道。 第127章 满不在乎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终于安静下来。锣婕拉开一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离他们不远处,两个年轻人正紧张地四处张望。看来,他们也是来寻宝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不假。 锣婕见他们没注意到这边,便放心继续吸收里面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火五问:“都行了吗?行了我收起这宝贝了。” “我觉得差不多了。”褚老三舒坦地呼了口气说。 “我们出去吧。”锣婕正要去推盖子,火五拦住她:“不用了,我刚才已经炼化它了。” 只见它专注地摸着木头,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眼前一闪,巨大的木头竟变成了一小盒火柴似的东西,被火五一挥收入囊中。众人既羡慕又惊奇。火五见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它,连忙说:“以后谁不舒服,说一声就成了。” “好。”锣婕也很羡慕它的手段,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神通,只能羡慕嫉妒恨。 “火七,你知道这是啥吗?”火五小声问。火七白了它一眼:“小瞧我,不就是生命之源嘛。” “这是啥玩意儿?”褚老三问。他对奇珍异宝还算有点见识,但这看似普通的木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是地宫最底层的宝物之一,当年是郡主的陪嫁之一。”火五看着一脸好奇宝宝样的褚老三,缓缓说道。 “地宫里还有其他宝贝?”褚老三眼馋地问,那猴急的模样让火七直翻白眼。火五接着说:“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朱家在地宫最底层的纪事碑上刻了这东西。好像还有什么三眼神弓、金龙飞甲……记不清了。都是些异人留下的神器仙器,但现在没几个人能炼化它们了。” “米福清也不行?”锣婕听得入迷,忍不住问。 “这得看缘分。”火七插嘴说:“光有能力不行。” 锣婕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再追问。她看了看那两个年轻人,他们似乎完全没看到也没听到他们,看来是火五火七用了障眼法。 “这生命之源是一位前辈高人从异域带回的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水,不知怎的,到了这里不仅能治病延寿,反而变成了气体,失去了那种神奇的救命效果。”火五遗憾地说。 “装它的又是啥?”锣婕随口问。 “这是万年镇魂木,埋在地下久了,样子就不大好看了。”火五说。 “ “镇魂木是上古神木,有驱邪镇定之效,但很多人不知道它最大的好处是可以保持物品鲜活不变。”火五解释道。 “哇,生命之源加上它,岂不是逆天神器!”褚老三羡慕得几乎发狂。他自言自语:“要是能一直待在里面,肯定能长生不老。” “问题是,谁能一直待在里面不动呢?”锣婕好笑地问他:“这样的长生,你喜欢吗?” “呃…这个我还真没想过!”褚老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己也笑了。 虽然镇魂木加上生命之源功效神奇惊人,但并非万能,不一定就能让人长生不老,而且要一个活生生的人什么都不做,只为长生不老待在里面,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 锣婕还想再问,忽然听见水下“咕噜咕噜”地冒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漏气。紧接着,一串串气泡涌上水面,水底又剧烈地震动起来。 “小心,赶紧避开!”锣婕大声喊道,褚老三也连忙往后退。火五卷起他们,往高处飞去。 在一座小山丘上,俯视着原本地宫中的积水潭,水面上猛然间布满了巨大的旋涡,就像煮沸的开水一样,伴随着轰隆隆的几声巨响,水面中央忽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水流沿着这个漏斗迅速往下流失。 “真是怪事,难道下面还有没堵上的暗道?”锣婕心里暗暗琢磨着。 “哎呀,真倒霉,差点上不来了。”几个戴着潜水设备的老袋从水里冒出来,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消息传得真快。”褚老三感慨地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锣婕仔细观察了半天,也没能得出结论。天色已晚,看不清潜水服下的人究竟是谁。 火七和火五变成小蛇,悄悄潜入水中,去探查水下的情况。 锣婕和褚老三在一旁屏息静气,生怕惊扰了那些人。过了好一会儿,火七和火五才浮上来,看起来心神不定:“水下,有很多人在活动呢!” “不就是那帮人吗?”锣婕疑惑地问。 “还有好几拨人在找什么东西,奇怪的是,他们竟然相安无事。”火五也是一脸不解。寻宝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斯文了,竟然没人动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宝贝还没找到,打架也没用,还浪费时间。火七问道:“这些人怎么知道得这么快?太邪门了吧?” “是啊,老子在玉竹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势力,真是见识浅薄!”褚老三深有感触,叹了口气说。 “你们以为这些都是普通人吗?除了最早来的那些,其他的都不是人。”火五冷笑一声,这几句话让褚老三和锣婕都打了个寒颤。 “我看咱们还是先撤吧,万一得罪了哪路神仙,还能有命吗?”褚老三胆战心惊地说。 “别担心,都是一些杂牌军。”火五轻松地笑笑,安慰他说。 尽管有火七和火五保驾护航,褚老三还是不想再插手地宫的事情,一个劲儿地催促着要离开。火七被他催得有点火了,盯着褚老三讽刺道:“你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难道你不是朱家的后代?” 褚老三哪会有什么反应,地宫被发现时他都没多说一句,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了。 “妈的,老子怀疑你根本就是假冒的,对祖宗留下的东西这么不上心。”火七越来越不理解了,它见过太多人类的贪婪,对褚老三这种离经叛道的态度反而感到不习惯。 “你也不是纯正的龙族,是不是也应该被怀疑?”褚老三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 “你这样,朱家的老祖宗非得被你气活过来不可。”火七最终被他打败了,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第128章 湿透 火五和火七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水中的情况,而锣婕则在研究那些水都流到哪儿去了。还好,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月光下,水里显得更加热闹。仿佛是约好了聚会一样,一波波寻宝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络绎不绝,一直忙活到深夜。当然,大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 锣婕开启天眼,看到的确实是妖怪比人多,各种各样的都有,非常热闹。最搞笑的是一群狼族,显然是没打听清楚就来了,乱糟糟的一大堆,连个队伍的形状都没有,一路上又吵又闹地走来,一看现场混乱不堪,就开始争吵,说是来晚了。 “老二,去问问是不是这里?”领头的是个狼头人身的大汉,粗声粗气地叫一个小个子半狼人去问路。 问路的老二一张口,当场就把几个正准备离开的豹人逗笑了。他的问话是这样的:“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不是有宝藏的地方?” 被问的山猫倒是挺厚道,没有笑话他的直率,只是含糊其辞地指了指,并没有说话。谁会告诉别人自己来找宝藏,还把确切位置透露出去呢? 狼人老二见没得到回答,也不气馁,继续找人询问。这样滑稽的问话重复了四五次之后,终于有人好心提醒他们别这么直接,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狼人首领却无所谓地说:“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何必遮遮掩掩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好反驳,但都对他保持警惕,刻意保持距离。老大狂妄,老二更是放肆。它竟然一把推开了一直挡在它前面的一只豹子。那只豹子生气地转过头来,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咆哮道:“你推我干嘛?” “你这只笨猫,要宝藏干什么!回去抓你的兔子去吧。”老二又踢了它一脚,态度更加嚣张。 豹子被它的嚣张气得不行,愤怒地瞪了它一眼,可能是因为对方人多,还是忍住没发作,自己一头扎进了水里。不过,它的同伴可看不惯狼老二的嚣张样,猛地冲到它面前,推了它一把:“傻帽,想找茬打架是吧?” 狼老二本来自鸣得意于自己的威吓效果,没想到被豹子同伴突如其来的一推,竟然一头栽进了水里。 “老大,救命,救命!”它在水里狼狈地挣扎,连连呼救。 “该死的,让你平时好好练习你不练,就知道偷懒。给我泡着吧,丢老子的脸!”狼老大气急败坏地骂道:“谁都不准帮他,想活命就自己爬上来!” 褚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逗得乐不可支,后来见狼老大真的不帮不会游泳的老二上来,不由得暗自嘀咕:“果然是狼性难改啊。” “不对,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锣婕轻轻地说。 褚老三冷笑道:“没人性就是没人性,还讲什么道不道的。” 锣婕懒得和他争辩,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里的动静。这时,狼老二已经挣扎着上了岸,虽然全身湿透,不停地咳嗽,但似乎并无大碍。它也没责怪同伴不救它,反而手舞足蹈,得意洋洋地大喊:“耶,我上来了!我上来了!” “行了,小声点儿。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不是来演滑稽戏的!”狼首领拍了它一下,嘴上像是在责怪,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欣慰。 它们说话的声音又粗又响,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引得周围的人一阵窃笑。 这群爱搞笑的狼族成员陆陆续续地下水了,只剩下狼老二和两只半大的小狼看守物品,负责警戒。狼老二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言不发,愣愣地望着远方。 豹子一伙都下水了,岸边一下子安静下来,留下警戒的各路队伍心照不宣地各自为政,互不打扰。火七说:“咱们走吧,看起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宝贝都没找到,打不起来的。” “你还是想想怎么向上头解释幽冥之门的事吧。封印时间推迟了,还让你给钻出个大洞来。”火五皱着眉说道。火七一听,满不在乎地说:“关了几百年了,再关几百年也没啥。” “你真是本性难移!到哪儿都能惹麻烦。”火五一肚子火,踢了它一脚:“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心烦。” 锣婕拉开火五,几个人悄悄撤退,准备回去。刚走不远,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好像水里发生了爆炸。大家急忙回头,只见水中闪现刺眼的白光,纷纷遮住眼睛躲避。褚老三冷笑:“没良心的就是没良心,讲什么道理不道理的。” 锣婕懒得和他争,专心观察水中的动静。这时,狼老二挣扎着上了岸,虽然全身湿透,咳个不停,但并无大碍。它也没怪同伴没帮忙,反而手舞足蹈,得意洋洋地喊:“耶,我上来啦!我上来啦!” “行了,小声点儿。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不是来当小丑的!”狼首领拍了它一下,表面上在责怪,实际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火七不耐烦地催促:“我们走吧,宝贝找不到,架也打不起来。” “傻帽,你以为我在这儿是为了捡便宜?告诉你,要不是怕闹大了惊动上面,连累你,我才懒得管这闲事!”火五恼火地瞪了它一眼:“你心真大,捅了那么大娄子,还能装得若无其事?” “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惹祸了!”火五气得直跳脚,大声喊冤。 “呵呵,真是到死都不明白的糊涂蛋。你延误了幽冥之门的封闭,导致地宫坍塌。再加上这个大洞, “你就是再关一万年也赎不清罪!”火五狠狠地点着它的头骂道。平时沉默寡言的它,发起火来话还挺溜,两边长长的龙须左右摇摆,显得十分滑稽。但它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越说越气,最后竟然一脚把火七踹倒在地。 火七又恼又憋屈地看着它,却说不出话来。火五说的是实情,虽然它是无意为之,但它守门失职,多管闲事,责任难逃,受到惩罚也是必然的。 火五懒得再理它:“离我远点,别碍我的眼。” 火七委屈地退到一旁,不敢再出声。 第129章 一时无言 锣婕劝住了怒气冲冲的火五,等它稍微平静下来,大家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水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像倾盆大雨般的水珠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在众人头上,瞬间全身湿透。火七和火五还好,褚老三却被砸得生疼,骂道:“他娘的,什么东西这么疼?”他从头上摸下一个东西,定睛一看,脸色大变,惊喜地叫道:“哎呀,是避水莲啊!” “什么东西?”锣婕、火七和火五同时问道,他们没被砸到,只是被淋湿了,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在大伯家见过两次。这东西长得很慢,但非常坚硬,硬得像砖头。能避水,能防寒,怎么会炸出来的呢?”褚老三疑惑不解地嘟囔着:“难道……” “水下有情况,我们快去看看!”锣婕反应过来,说道。 大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又是两声巨响,一道刺眼的白光飞速向这边射来。 大家都惊呆了,不知道水底冒出来的是什么,直到有人尖叫:“快躲开,三眼神弓出来了!”火五异常敏捷地卷起锣婕和褚老三,腾空而起,快如流星,锣婕来不及多想,只听见“嗖嗖”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脸颊被风吹得生疼。 “哎呀!喘不过……气……气。”褚老三艰难地呻吟着,锣婕想笑,但自己也有些憋闷,连忙深吸一口气,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火七接住褚老三,让他趴在自己背上:“憋死也比被三眼神弓烧成灰强。” “那东西这么厉害?”锣婕转头看向下方飞驰而过的白光,只听轰隆一声,远处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已经被神弓射穿,火花四溅,碎石纷飞,神弓没入山体深处,不见了踪影。 “乖乖,真是厉害!”褚老三咋舌道:“一般人可驾驭不了它!” “谁说的,我非要不可!”一声粗犷威猛的吼声响起,狼首领如同闪电一般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了神弓射出的大洞里,消失不见。 “他娘的,老子又落后了!”一道黑影一闪,火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老煤球,去送死吗?那家伙可是会放火的!” “五哥,好久不见啊!”被拦住的是一头黑熊,原本一脸凶相,一见是火五,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 “老黑哥,你也来碰运气了?”火七恭敬地问道,语气难得的正式。 “小七,出来了?”黑熊随口问道,对火七可没有对火五那种亲近感。 火七尴尬地笑道:“嘿嘿,老黑哥开玩笑了。” “哼!”火五不满地瞪了它一眼,又问黑熊:“你从哪儿来的?下面怎么回事?” \"我来晚啦!早知道地下宫殿的武器库有动静,就应该早点过来守着。可谁知道,我家那口子跟人跑了,去找那玩意儿,害我耽误了时间。\"黑熊懊悔地说着,\"不过,正好让我赶上了武器库开门,还捡到了这个宝贝,也算没白跑一趟。\"它像展示宝贝一样拿出一把巨大的刀,刀光闪闪,锋利无比。 \"这把追魂刀用来防身不错,你收好吧。前面有些人啥也没捞着就走了。\"火五提醒它说:\"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武器库刚开。\" \"对啊。本来不应该提前开的,不知哪儿来的洪水,冲破了封印,破坏了镇压武器库中凶器慈悲咒,结果全乱套了,里面的神器一个个自己跑出来找新主人了。\"黑熊也满脑子疑惑。 \"洪水怎么能破坏封印呢?\"火七惊讶地喊道。 \"封印平时不怕普通的水,但这水是极阴寒的地龙胆汁,对正阳之气的符咒腐蚀力极强。\"黑熊一脸迷茫地说,\"这地龙胆汁虽然不纯净,但威力巨大,数量又多,慈悲咒根本抵挡不住,武器库就提前开了门。\" \"反正早晚都要开,有啥大不了的!\"火七小声嘀咕。 \"差别大了,武器库每五百年开一次,神器会按照自己的封印周期出现,不会随便伤人。但如果时间未到就被唤醒,它们会带着前主人的怨恨、愤怒、暴虐这些负面情绪出现,想收服它们的人如果修为不够,只能成为它们的食物了。\"黑熊解释道。 火七听到这儿,明显心虚起来,不再追问,闷闷不乐地发起呆来。火五没理它,转而问黑熊:\"你啥时候娶的老婆,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哎,别提那个负心人了。本来约好我练成第七层功法就成亲,它却耐不住寂寞跟我的师弟跑了。我去找它,它居然说我不能理解它,是个只知道练功的笨熊。\"黑熊又气又伤心,满是不甘。 锣婕听着忍不住笑,又怕黑熊尴尬,赶紧低头假装咳嗽。而褚老三却毫不留情地说:\"你果然傻,女人嘛,都要哄的,你什么都不说,又不陪她,想得再好,她怎么知道?跑了才怪!\" \"我每天都去看她,怎么没陪她了?我把最好的洞穴给她住,每天给她送最好的食物和用品,各种珍稀宝贝都给她,她还想怎样?\"黑熊悲愤地说。 \"都是你自己准备的?你不是在练功吗,哪有空做这些?\"褚老三不解地问。 \"我让人准备好,让师弟帮着送给她呀!\"黑熊得意地说。 \"晕,真是个大笨蛋,亲手把老婆送到师弟怀里。\"火七既鄙视又同情地看着它,\"你练功有天赋,感情上却是个白痴。哪有人拿着自己的东西让别人去讨好老婆的。\" \"怎么不行,有啥区别?谁送都是我的心意嘛。\"黑熊不高兴地说。 \"你让你师弟去送,你老婆怎么知道是你准备的?你师弟会说是你的意思?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借你的东西去讨好你老婆呢?\"火七一连串问题让黑熊无言以对。它半天才回过神:\"不会吧,师弟怎么会干这种事?\" \"天哪,老婆都被拐跑了,你还信他?\"火七无语地看着它。 锣婕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傻的熊。 黑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一时无言,既后悔又郁闷, 第130章 十分滑稽 许久才说:\"这么说来,都是我自己太粗心,不懂女人,不懂人情世故,不该一味责怪别人。\" 听一头高大威猛的熊反省自己的情感错误本有些滑稽,但大家听完它的自责,却笑不出来,只感到悲哀和同情。显然,这个傻大个是个心地善良的熊,偏偏遇到了这么狡猾卑鄙的老婆和师弟,真是熊生的一大悲剧。 火七也不忍再嘲笑它,转而问:\"听说还有个金龙飞甲,怎么没见着?\" 黑熊看了它一眼:\"那可是地下宫殿武器库的镇库之宝,不是谁都能拿到的。据说要等到下次武器库开启才会出现。\" \"又要等几百年啊!\"火五叹了口气。 \"听说这次最厉害的是生命之源,还有那个镇魂木,都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好东西。\"黑熊向往地说。 火五沉默不语,它原本是偶然捡到这个宝贝,没想到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时不敢透露半点风声。 黑熊幽幽地说:\"还有一件,听说是什么御灵箫,只要吹奏这箫,没人不服从命令。当然,主要是对那些修为比它低或相差不多的。这东西有灵性,好人手里有用,百试百灵,坏人拿了也没用。所以心术不正的人一般懒得去找它。\" \"这东西有意思,就是不知道被谁拿走了。\"褚老三笑道。 火五把锣婕他们放回地面,继续躲在一旁观察水面的动静。突然,那边被三眼神弓射穿的地方传来狼老大气势惊人的吼叫:\"xxx,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它一边紧紧握着一把乌黑的弓箭,一边歪歪斜斜地从洞里飞出来。那不起眼的弓箭在它手中不停地挣扎,仿佛极不情愿。 \"老黑,你拿的啥,咱俩换换行不?\"它累得直喘气,眼看那弓箭就要脱手,控制不住了。 \"亏你想得出。\"黑熊却不理它,\"你都搞不定它,我更不行了。它怕我把追魂刀给了它,自己又收不了神弓,亏大了,所以干脆不答应。 \"这弓箭挑人,不一定非得有本事的。\"狼老大诚恳地说,不像在撒谎。 “你撒手不管,让那玩意儿自己选主人,何必强求呢。”黑熊显得不笨了,这话让狼首领连连点头。它还真松开了神奇的弓箭。只见那弓箭嗖的一声,直飞云霄,转眼就没了踪影。 大伙儿惊讶之余,惋惜连连,正叹气间,忽然听见锣婕尖叫一声,捂着屁股蹦了起来:“哎哟,谁暗算我,疼死啦!” 都知道他功夫高深,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现场的都是行家,竟没半点察觉就被偷袭了,这偷袭者的手段,实在让人害怕。 火五连忙检查他的伤势,一看又惊又笑:“是那神弓,它咋射你了?” “我……我哪知道,快帮我拔出来!”锣婕疼得龇牙咧嘴,连声叫苦。老三连忙帮忙拔,却怎么也拔不动。不仅拔不动,手还被烫得直缩回来。 “真邪门,怎么就缠上你了?”火五也觉得稀奇。大家一时都没辙,不知如何是好。 狼首领虽觉遗憾,但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能驾驭的宝物,便放手另寻他宝。锣婕愁眉苦脸地站着,不敢轻举妄动。 “锣婕,我们都试了,不成。你自己试试。”火七提醒他说。 “好吧,我试试。”锣婕没办法,只好忍着痛,反手去拔屁股上的箭。没想到轻轻一碰,神弓竟乖乖跳到他手里,缩成弹珠大小,不动了。 “咦,不疼了!”锣婕摸摸屁股,完好如初,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真是神奇。 “原来它生气你不接它,报复你呢。”火五笑得合不拢嘴:“这家伙性子挺倔,你得小心。” “哎……”锣婕忐忑地应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神弓选中了他,可他连怎么用都不知道,更别说怎么跟它相处了。 “别担心,只要你不用我做坏事,不随便把我送人,我会乖乖的。”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火七哈哈大笑:“神弓里有箭灵,遇险能主动保护主人。恭喜小锣!” 锣婕却没觉得多高兴,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让老三既纳闷又好笑:“你白捡个宝,怎么像捡了个烫手山芋似的?” “臭老头,别说我坏话。”箭灵稚嫩的声音不满地说。不仅抗议,还做出要发射的样子。老三吓得躲到火五背后,不敢再吱声。 锣婕试着安抚它,神弓咯咯笑道:“我只是吓吓他,哈哈,胆子那么小,也敢来寻宝?” 火七幸灾乐祸地看着老三:“呵呵,你也有克星了,看你以后还乱说话。” “只要他不骂我和主人,我才懒得理这些闲事!”箭灵呵呵笑,让火七直翻白眼。 箭灵的话逗乐了众人,老三又羡慕又嫉妒,但还是为锣婕高兴。锣婕常在危险之地行走,三教九流、妖魔鬼怪都打过交道,有这样厉害的法宝护身,自然是个喜事。 火七和老三没捞到好处,心里还有些痒痒。火五和锣婕就让他们自己去碰运气。于是火七带着老三一溜烟地加入了寻宝队伍。 火七在雾气蒙蒙的水面上来回搜索,它视力极佳,不用下水就能看清水底的动静。但除了和他们一样寻宝的人,它并没发现什么宝物。 “走吧,咱们来迟了!”老三垂头丧气地说。 “别急,再等等。”火七坏笑着往水里吹气。不一会儿,水面像煮开了一样沸腾起来,不少寻宝的人都从水里跳出,喊着太热了。 老三惊奇地看着这一幕:“真邪门,怎么突然变热了?” “快,浑水摸鱼的时候到了!”火七兴奋地叫了一声,一头扎进水里,向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游去。老三被烫得差点摔下来,火七连忙吹了个泡泡把他包住:“你等等,我给你弄个好东西。” 它一把抓起那块黑石板,扔给老三:“拿好了,被抢了可别怨我。”老三连忙把石板揣怀里,心里琢磨这是啥。火七已游到水底最深处。 它手忙脚乱地追着一个小黑影,在水里绕来绕去,十分滑稽。 “还想跑,等我抓住你!”火七边追边喊,这样在水里来回追了好几十次,火七有些恼了。 第131章 吐出火球 它张嘴吐出火球,向那小黑影包去。 那黑影似乎很怕火球,畏缩着往水面逃。火七默念咒语,火球猛地加速膨胀,一下就把黑影包住了。 “哎呀,好烫啊,放我出去!”黑影惊恐地叫着,在火球里东撞西突,眼看就要被烧到了。 “你得听我的话我才放你!”火七悠闲地说。 “我听,我听。”黑影连声说。 “好吧,你闭上眼,我放你出去。”火七满意地笑。 黑影果然听话闭眼,一动不动。火七说:“你往前走两步,后退一步,左边两步,右边……” 它说得老三都晕了,正要问干啥,黑影已经出了火球。 一获得自由,黑影立刻游到火七面前:“御灵箫风影拜见主人。”火七差点笑出声,但不敢太张扬,怕引起别人注意。连忙收起御灵箫和老三,一口气冲出水面。 火五得知它收了御灵箫,又惊又喜,叮嘱它要好好对待风影。问老三得了什么宝,老三沮丧地掏出那块黑石板,茫然地问:“我这到底是啥啊?” “哈哈,你连这是啥都不知道就捡回来了?”火五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火七接过石板,往地上一搁,唤起他的真火,反反复复地烧烤那石板,石板颜色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块雪白雪白、透亮透亮的东西。 “还不醒来?再不出来就把你烤了吃掉!”火七猛地喊了一声。 “别别别,我这就现身。”一个细细的声音,带着点害怕,从那变得像雪一样白、透明的石板中传来,只见那石板仿佛融化了,变得异常柔软,最后竟变成了一只小铃铛。 “这是啥玩意儿?”老褚三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问着。 “如意铃铛。”火五终于肯定地说:“我还以为这些都是传说呢,没想到真有!” “这有啥用?”老褚三有点失落。 “它能满足你所有合理的愿望!”火七说。 “合理?”老褚三疑惑地问。 “比如说,你想正经娶个媳妇,不是乱搞,它就能帮你实现。”火五解释道。 “嘿嘿,我已经有老婆了,也不想换。还不如直接给我点钱来得实在。” 老褚三半信半疑地说着。 “砰”的一声,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落在老褚三脚边,吓得他差点爆粗口。他打开一看,惊得叫出了声,里面全是钱。 “还真给钱啊,出手够大方的。”火七眼睛瞪得圆圆的。 老褚三眼睛都红了,但最后叹了口气,没去碰那些钱:“我不需要这些,你还是收起来吧。” 如意铃铛迅速收回了那些钱。老褚三问:“能送我们回家吗?” “它可没那能耐。”火五说:“所以只能帮你实现合理的愿望。其实就是一些不太过分,它能做到的愿望。” “别急,我这就出来。”那个细细的声音又怯生生地说了,只见那雪白透明的石板像融化的冰一样,变得异常柔软,最后变成了一只小铃铛。 “这是啥东西?”老褚三惊奇地盯着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问。 “如意铃铛。”火五很确定地说:“我还以为都是传说呢,没想到真的存在!” “这有啥用?”老褚三有点失望地问。 “它可以满足你所有合理的愿望!”火七说。 “合理?”老褚三不解地问。 “比如说,你想正经娶个老婆,而不是随便泡妞,它就能帮你实现。”火五解释道。 “呵呵,我已经有老婆了,也不想换。还不如直接给我点实惠的钱。” 老褚三半信半疑地说着。 “砰”的一声,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落在老褚三脚边,吓得他差点骂出口。他打开一看,不敢相信地叫了出来,里面全是钱。 “还真给钱啊,出手真阔绰。”火七眼睛瞪得老大。 “你能帮我给人治病吗?比如找出病因,配药之类的?”老褚三小心翼翼地问。如意铃铛这次很快发出了欢快的叮当声。老褚三大喜,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雪白透明的铃铛收好。 火七有了御灵箫,火五有了生之源,锣婕有了三眼神弓,老褚三也有了如意铃铛,大家都很高兴。 但火七还是忧心忡忡,他在想怎么收拾残局,弥补自己的过错。 “三眼,你看怎么修补武库慈悲咒的漏洞啊?”锣婕问。三眼神弓的箭灵已经有了淡淡的身形,像个小拇指大的胖娃娃,机灵又可爱。它想了想说:“只要把封神镜安置在阵法的中心就行了。” “封神镜?”火五大吃一惊,“这东西从哪儿来?” “在老褚三家呢,他就是个糟蹋好东西的主。”锣婕笑得前仰后合:“前几天他还拿它给他孙子当坐垫呢!” “我的天,老褚三,你真是暴殄天物,罪过啊!”火五大叫。 “我又不知道它有啥用。再说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怎么能说我浪费呢?”老褚三心虚地辩解。还好如意铃铛不在意他的胡言乱语,没什么反应。换成别的宝物,可能早就吓跑了。 火七和老褚三回他家取了封神镜,果然被老褚三的孙子尿得失去了灵性,锣婕和火五费了好大劲才恢复了它的灵气,把它放到慈悲咒的中心,重启了阵法,封住了武库。 火五和火七飞到空中,确认地下宫殿的武库已经封闭,消失不见后,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引导地龙胆液回到原来的地方,以免影响这一带的生态环境。过于寒冷的水源对地面上的生物生存不利。 “锣婕,你们先回去吧,我们想好怎么处理了。”火五不好意思让锣婕他们一直等着,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锣婕也不推辞,和老褚三一起回到了朱家休息。 我结束工作回到家,压根不知道成志全会提前回来,结果在家门口,迎面撞上了满脸笑意的他。他脸颊明显圆润了些,气色更佳,看上去恢复得相当不错。我虽然知道他快回来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站在了面前。 “想我没?”他张开双臂,我一下扑进他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顿时驱散了满身的寒意。 “你呢?”我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和气息中,故意不回答。 第132章 顺其自然 他无可奈何地笑出声:“小淘气,不想你,我怎么会直接跑这儿来。” “还没回家看你妈妈?”我有点担心地问,别因为我变成了不孝子哦。 成志全搂着我进门,海蒂和猪猪眼尖地冲过来,一齐跳进他怀里,毫不客气地把我挤到一旁。猪猪已经长得像只小老虎,衬得妈妈海蒂愈发小巧可爱。成志全乐此不疲地抱着它们俩,坐在沙发上:“乖乖,这家伙该不会真有老虎血统吧?” 猪猪无所谓地趴在他怀里,对这话不以为意,海蒂却眯起眼睛,显得有些困惑:“我也搞不懂,它爸妈都不算大个儿,它怎么越长越大呢?” “营养过剩了,以后少吃肉试试。”成志全打趣地说。 “我又不胖!”猪猪一听要减餐,立刻抗议起来。这家伙注定单身,除了吃,对啥都不上心。 火五火七还在鱼缸里呼呼大睡,看来是累惨了。关于他们的事,锣婕已经跟我说了一些。得知他们各自找到了心仪的法器,我真心替他们高兴。 成志全从怀里掏出一样熟悉的东西,正是那块和大钱合二为一的玉佩,他认真地帮我戴上,轻吻了我的脸颊:“别再摘下来了。” “不是坏了吗?怎么还能用?”我惊讶地问。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小有成就的我,用灵识探查过它,明显感到它比以前更强了。 “在北京休养时,我请了三位前辈修复并加持了它,你可以试着祭炼它,和同心剑合为一体,它的威力会更上一层楼。” “那真是太好了!”我开心地说。自从开了天眼,才发现身边的妖魔鬼怪、奇人异事其实不少,只是以前没察觉。有了自己的法器弗里德曼,自然更棒。 “听说锣婕这次是被神弓自己选中的?”成志全随口问道。 “它自己说是的。等火五它们醒了,问问就知道了。”想起他和神弓那搞笑的相识过程,我不禁又笑了。 成志全坏笑着:“这就是缘分啊,妙不可言!” “嘿嘿,挨了一箭,想不要都不行!”猪猪插嘴道。 “它自己也说是有点孩子气的意思。”我点头,“那个兵器库是朱家的吗?” 成志全摇摇头:“不是。兵器库原本是上古战神遗落的神兵砸出来的洞穴。因灵气充沛,破损的神兵竟自我修复,不仅恢复原貌,还更加强大。战神不知所踪后,这神兵成了无主之物,戾气渐消,修炼成了温和仁慈的精灵。某年,一位寻宝的修炼者发现了它,看中了这个洞穴,与神兵达成协议,他助神兵的灵体修炼成仙,神兵则让出地盘给他炼制法器。后来,那位高手带着修炼成仙的神兵灵体飞升,他的神器也炼制完成。在与敌人的决战中,他凭借神器一举成名,前来求取武器的人络绎不绝。高手将历年打造的武器都存放于洞中。 神奇的是,这些武器在洞中出来后,最次也是人间难觅的神兵利器。但此地被高手封印,难以寻觅,唯有拥有灵识的神兵才能找到此处自我修复、修炼。后来,高手也飞升仙界,将这里改造成了兵器库,专门收容那些有灵体却失去主人的神器,以五百年为小周期,一千年为中周期,三千年为大周期。这次出来的都是些较普通的神器,唯有生之源,因其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受周期限制,其余的都遵循各自的周期。” “你怎么不去找个东西辅助修炼?”我疑惑地问。他是米福清的高徒,自然比锣婕强多了。 “这得看缘分。”成志全无奈地说。 “不然,我们也去碰碰运气?”我提议。其实我是想去看看塌陷的地宫现在什么样。 “好啊,你什么时候有空?反正我最近闲得很。”成志全爽快答应。 “我也去!”猪猪立刻报名。 “那就后天吧,我可以调课。”我思考片刻说。 出发那天,成志全竟然开着新车来接我,我笑问他是不是中彩票了,他笑眯眯说是,让我放心坐,不必担心被赶下车。 见我不信,他真从口袋里掏出张彩票,我接过一看,还真中了,可昨天中奖,今天就买车了? 成志全弹了下我的额头:“少皱眉,小心老得快。” “说吧,又借谁的车了?”我抱着猪猪坐好,海蒂和火五火五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在聊什么。 成志全得意洋洋地说:“其实是叔叔的新车,他回国办事,看我过得寒碜,就把车给了我,说这样装装高富帅,好早点娶媳妇。” 看他越扯越远,我掐了他一下,他这才嬉皮笑脸地说:“这是叔叔的车,他打算回国定居。新婶婶不喜欢这车,就给我用了。” “有钱真是能随心所欲啊!”我感慨地说。自己辛辛苦苦拼死拼活赚钱,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是个头。这家伙,一个长辈轻轻松松就超越了我所有的努力。 “咋了?你不喜欢?过两天我还他就是了。”成志全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心里有意见,连忙紧张地解释。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说:“别,你家的私事,我不管,不用管我。” “回去我就领奖金,给你换个新车。”他一脸认真地说。 “哎呀,我那车还新着呢,你要买就自己买,我不换。”我直接拒绝了。他哪有什么中奖,说的奖金其实是他破大案拿命换的,给家里人或者自己用还差不多,我哪里舍得花,也不敢花。 “你拿我当外人?”成志全一下愣住了,他满脸幽怨地看着我,眼眶似乎都要湿了。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我还真受不了他那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开车吧,别贫了!”我假装拍了他一下,不再理他。成志全老实地开着车,不再和我瞎扯。 “猪猪,你想要个啥样的武器?”我问。 “看缘分吧。我想的不一定遇得到!”猪猪心态挺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赞许地捏了捏它圆滚滚的猫脸,心想:毕竟是不平凡的存在,懂得顺其自然。 第133章 不知轻重 “你们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们。”成志全说着,悠闲地吹了个口哨。他一直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刚认识时那副高冷莫测的模样。说实话,我更喜欢他现在这样,温暖、阳光、轻松、积极向上。尽管他忧郁冷漠的样子也挺吸引人的。 “我不想睡,看看路上的风景也挺好。”我撒娇地说,他笑了笑,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又调皮地躲开:“看我就行了,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可不多。” 我被他自恋又呆萌的样子逗得大笑,哪还有半点睡意。成志全得意地望着前方,心情大好地吹起了小调。 猪猪跳到海蒂旁边,不停地问她自己适合什么武器。海蒂被它缠得不耐烦,一巴掌推开它:“你真烦,自己都说顺其自然了,还问个不停!” “妈,你越来越不温柔了!”猪猪委屈地跳回我怀里,气鼓鼓地说。 “臭小子,比我还大那么多,还跟我撒娇,害不害羞?”海蒂瞪了它一眼,不屑地说。 “哼,等我长大了离你远远的,别想我!”猪猪哼哼唧唧地嘀咕着,我们听了既觉得好笑又有些伤感。相聚总是短暂,说不定哪天就分开了,再也见不到面。 我们一路说笑来到了倾评薪村,因为山体滑坡,公路还没修好,车只能停在新村的街道上。我们步行前往地宫。路早就不成样子了,到处坑坑洼洼,走起来十分艰难。成志全小心翼翼地拉着我前行,每走一步都要先试试才让我跟上。我被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既好笑又好奇:“你这么小心干啥?” “我怕死嘛。”他咧嘴一笑,继续往前走。 我本想逗逗他,假装要去拍他。手还没伸出去,就听见“咕咚”一声,成志全脚下突然一陷,整个人都不见了。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猪猪紧接着也跟着跳了下去。我盯着脚下那个黑洞洞的裂缝,恐惧和害怕瞬间席卷全身。“成志全!”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趴在洞口拼命往里看。 我又叫了几声,没有回应。火五留在原地陪我,火七和海蒂也迅速跟着跳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我全身像被冰水冻住了一样,僵硬地趴在洞口边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 “赵晓霞,小成这么小心是有道理的。”火五说,“他很在乎你,生怕你有危险。” “我……我……我真是太笨了。”我哽咽着,眼泪快要掉下来。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耶!我抓住它了!”猪猪的欢呼从下面传来,伴随着成志全的大喊:“快让开!” 火五敏捷地拉着我往旁边一闪,一道青光直冲云霄。火七紧跟成志全,朝着那道青光飞速追去。 听到成志全的声音那一刻,我的心已经放了下来。我像被释放的小鸟,重新活了过来,站在火五身边,抬头望向天空,看着成志全追逐他的宝贝。 猪猪一路翻着跟头蹦过来,一脸疯狂:“赵晓霞,赵晓霞,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它炫耀似地叼着它的宝贝给我看。 我仔细看了看它找到的宝贝,一把精致小巧、银光闪闪的汤勺。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猪猪脸上得意的表情凝固了,它无奈地说:“你笑什么?不懂货!” “我没说不好,只是觉得,觉得太……太逗了!”我一口气说完,又控制不住地狂笑起来。 “猪猪,还有这个呢!”海蒂叼着个碗放到它面前,我再次被震惊了。这对平时不太合拍的母子,眼光和品味倒是出奇地一致。 “这是啥?”我强忍着笑,虚心地问海蒂。 海蒂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朱家郡主从老家带来的回魂碗,是高人赋予了无上神力的护身神器。能锁定你想找的人或生物的灵魂,并追踪到你找到位置。还能送你到对方那里去。” 好家伙,这一对小小的碗勺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我又是惊叹又是赞叹地看着猪猪:“用来吃饭应该也可以吧?” “我晕……你太能扯了!”火五终于对我表示了鄙视。 我装作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继续留意着成志全的动静。他已经追上了那束光,正慢慢捏着它降落下来。 “哎呀,真奇怪!”我一眼瞧见他手里的青色光芒,原来是个小小的、半圆形的青色扇子,还没我半个巴掌大,在成志全的大手里显得格外精致可爱。 “好萌啊!”我着迷地盯着那薄如蝉翼、半透明的小扇子,有点出神了。 “看来这玩意儿真是个宝,你啥也没干就激动成这样?”成志全把它收了起来,不再让我看。 “小气鬼,看看又不会怎样?”我不高兴地瞪着他。 “你差点被勾了魂,还看?不要命啦?”他板着脸,凶巴巴地吼了一句。 “你……”他头一回对我这么凶,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 “赵晓霞,这叫夺命仙姬,就算不动它,一般人也受不住它一闪的威力!”海蒂解释说。 “闪?”我愣愣地看着那扇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刚刚你太专心致志地盯着它,引得它有了反应,它轻轻一动,你就差点被勾了魂,如果它把你当敌人,你现在就没命了!”海蒂后面的话吓得我差点站不稳。 成志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羞愧的模样,这才缓和了神色:“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不懂的东西别那么好奇,更不能大意,免得遇到危险。” 这时我才意识到他是在担心我,同时也生我粗心大意的气。如果不是他走在前面,我可能早就掉下去了,说不定已经被夺命仙姬勾走了魂魄还不自知。 “它虽然不至于直接取人性命,但你若不知轻重招惹它,它会把你的魂魄带到未知的异界封印,再也回不来。”猪猪补充道。 “那你带着它,遇到的人岂不是很危险?”我听得心惊胆战,也开始为成志全担心起来。 “它已经认我为主,自然会听我的话,不会随便伤害人。 等你和我心意相通,它也会听你的,并且保护你!” 第134章 别冷着 成志全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瞪了他一眼,自己走开了。 “咦,赵晓霞,你脸红得跟块红布似的,咋了?”火五惊讶地看着我,好奇地问。 我不敢多看他们,假装去抱猪猪,催促他们快点离开这里。 它 成志全默默地走在前面,脸上挂着我熟悉的坏笑,拉着我亦步亦趋地跟着。猪猪在我怀里咕哝了一声,忽然说:“咱们都找到宝贝了,还去哪儿啊?” 成志全淡淡地说:“嫌宝贝多的,你先走一步!还没到最关键的地方,急啥!”猪猪不言语了,翻了个白眼,显然开始兴奋起来。 “你们还要找?”海蒂皱了皱眉,但没有停下脚步。火五和火七也没说话,紧紧跟着,似乎也想再找到自己中意的宝贝。 我跟着他们,心里暗暗鄙视他们的贪婪。走到坍塌区域稍远一点的地方,成志全停下了,环顾四周:“我们一起下去,还是各走各的?” 我连忙说不下,免得拖他们后腿。成志全二话不说拉上我就走,其他人则表示要单独行动。于是,我只好跟着成志全。他见大家都钻进了地下,便在原地转了几圈,让我闭上眼,别乱动。 我依言闭上眼,好奇他会怎么带我和他自己到地下去。要知道,那次坍塌几乎填满了所有的空隙。 “好了,睁开眼吧!”他轻声说。我惊讶地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原来已经在地下了,我有点失望,他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原本还想见识一下他的手段,结果这么平平无奇。 “行了,别愣着了。”成志全在我眼睛上抹了点什么,凉凉的,一睁眼,眼前豁然开朗,就像在地面上一样清晰。 我们身处一个封闭的空间,周围是黄色、暗红色、褐色的土壤,洞壁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坑洞。成志全检查了一番,突然把我推到身后,对着土壁一拳挥去。我感到四周一阵震动,前方的土壁上猛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成志全拉着我弯腰钻进洞里,洞壁光滑平整,浑然天成,仿佛是用精密的大型机械开凿出来的,我连连称奇。 成志全却没什么反应,他拉着我匆匆向前跑去,很快我们就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火五、火七、猪猪和海蒂都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不是说各走各的吗?” “它们自己跟过来的!”成志全淡淡地说。猪猪羞愧地低下了头,海蒂一脸严肃,火五和火七也有些不好意思,默不作声。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都这样干什么?” “我们应该和你们在一起的,对不起!”火五说。 “哼,知道就好!”成志全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向大厅深处走去。 他们连忙跟上,猪猪和海蒂一左一右护在我身旁。成志全这才脸色稍微好转,让他们跟着我保护我。 火五老实地守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我也不敢出声,怕打扰他们,看他们垂头丧气、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应对的事。成志全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猪猪说:“我去帮他!”话音未落,它已经冲了出去。 “别担心,他们俩能搞定!”海蒂镇定自若地说。我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就老实地留在原地等待。火五小声说:“我们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厉害的兵器,那股杀气和暴戾之气让我们难以压制,反而被它们追得到处跑!” “呃……”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不放心地问:“他们行吗?” “这些还没到时间就被惊动的兵器,得赶紧把它们收服或者重新封印起来,不然的话,可能会引发一场大灾难。”火五满面愁容地说着。火七心知肚明自己脱不了干系,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等了好一阵子,成志全才回来,猪猪趴在他的肩膀上,一人一猫都显得无精打采,疲惫至极,看来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走吧,这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能用的,还是等有缘人来吧!”成志全说完,领头往外走去。众人离开大厅后,成志全封闭了通道,又加设了一层结界,彻底锁住了武器库。 透过武器库透明的门,我看见各种兵器逐一归位,其中竟然还有一把庞大无比的手枪。我不禁苦笑,问:“这算什么兵器?” 成志全也显得有些意外,显然他也是刚注意到。那把手枪仿佛察觉到我们的注视,微微颤动了几下,还悄悄躲到了其他兵器后面。成志全来了兴趣,念了个咒语,身形一闪就进了武器库。 我们静静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见他走到那把手枪旁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手枪竟越变越小,最后顺从地落在他手中,任由他摆布。 他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儿,摆弄了一阵后才收起手枪,走了出来。 “怎么样?应该是近现代的东西吧!”我知道手枪出现的时间并不早,便这样问道。成志全摇了摇头,掏出枪对准了火七,扣动了扳机。 “小七!”火五大惊失色,本能地冲了过去,却发现火七好好地站着,毫发无损。但它却动弹不得,也无法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像傻了一样。 “放心,它没事!”猪猪说。 “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能让我弟弟变得这么老实!”火五瞪大了眼睛。成志全轻声说:“捆仙索!”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火五惊叹道。成志全又朝火七开了一枪,火七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真是太邪门了,我刚才怎么了?” ... 我被震惊得里外都焦了,明明是一把手枪,怎么就成了绳子或索子?海蒂解释说:“它射出的是类似光的绳索,连神仙都能束缚,所以叫捆仙索。” 我除了惊叹,已经说不出话来。成志全补充道:“别乱开枪啊,绑容易解难。它能自动识别对象,有的是解不开的。” 第135章 保证 “知道了。”我吐了吐舌头,心想他怎么这么厉害,难道知道我正想找个机会把他绑起来试试?但成志全没再看我,带着我们迅速回到了地面。 “火七,你留下种点长得快又多刺的东西,免得那些村民又来乱挖。”火五吩咐道。火七乖乖答应着离开了,我们先一步离开了地宫遗址。 “什么东西长得快又多刺?”猪猪好奇地问。 “有种龙爪藤,生长迅速且多刺,先撒点,应该能挡得住一般人。”海蒂说。我看向它,暗暗佩服它的博学多才,似乎没什么是它不懂的。 “它的师傅可是各界都数一数二的大学者,你就别羡慕了。”成志全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说。 “呵呵!”海蒂笑了笑,没接话,继续说:“这种植物还有个好处,不破坏周围环境植被,根系能深入地下十米,既坚韧又盘根错节,就算挖到下面也很难打通。” “乖乖,真厉害,如果用火烧呢?”猪猪问。 “火烧只能烧表面,烧不到它的根,而且它的根即使被挖断也能迅速长出来,几乎无法根除。”海蒂答道。 “火七,你去找龙爪藤先种上!”火五联系了火七,我们这才先行离开了玉竹。 ... 火五过了好几天才回来,向我们炫耀他的新宝贝。原来他在种龙爪藤时不小心撒到了村民的田里,费了好大劲才清理干净那些龙爪藤的根系,竟然深入地下七八米,还在一口废弃的井里发现了一把斧头。他不清楚来历,只是轻轻用爪子拨弄了一下,差点被削掉一只爪子。他意识到斧头的不凡,尝试与之沟通,才知道那是一把迷路的“笨人斧”,被困在井里出不去,如果不是他偶然发现,被普通人找到,恐怕会造成血案。 “笨人斧是什么?”我又成了好奇宝宝。 “名字挺逗的,实际上挺吓人的!”海蒂说,“是一位铸剑大师的小徒弟。因为天生愚钝,师傅收留了他。后来师傅年迈,担心他无人照顾会被欺负、饿死,就教他做一些实用工具来谋生。有一次,一位将军请师傅打造一把战斧,师傅年事已高,做不动了,将军威胁说期限一到交不出就烧了他们的家。师傅无奈之下,只好让小徒弟帮忙打造。到了约定的日子,斧头完成了,将军来取,见斧头笨拙丑陋,大发雷霆,拉过小徒弟试斧头是否锋利。结果,小徒弟莫名其妙地丧了命,死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唯一兵器下,连喊都没喊一声,头颅就落地了。当时师傅悲愤交加,不久便病逝了。人们怜悯这对师徒,将他们安葬在山野。而那把锋利无比、杀人不见血的斧头,被将军带回后,赏给了他最得意的大将。说来也怪,自从有了这把斧头,将军开始走霉运,从常胜将军变成了常败将军,后来因误用斧头伤了自己的统帅,当场被处决。人们都说这把斧头带着师傅和小徒弟的怨气,专杀恶人,却不伤害好人。因为小徒弟有个外号叫‘笨人’,所以这把斧头就被叫做‘笨人斧’。” 我听得感慨万千,同情那对师徒的同时,也有些担心火七能否驾驭它。 “放心吧,我不会用它做坏事的。”火七连忙保证。 火七的说法逗得我们都乐了。我心想,就算它想使坏,那把带着灵性的傻大斧子也不会跟着它胡来的。火五估计也是这么想的,瞪了火七一眼,然后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那斧头,样子确实挺原始的,又厚又笨重,颜色也不出众。我试着提它,结果发现根本纹丝不动。我用上了吃奶的劲想把它搬起来,但它就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我不服气地说:“它这是欺负新人嘛,你们轻轻松松就拿起来了,我怎么就动不了?” “傻呀,你那点力气跟我们比得了?不然怎么叫战斗斧呢?”猪猪笑话我。我不甘心地说:“你们都不是一般人,这我相信。可他呢?”我指了指成志全。 成志全笑得既诡异又得意,就是不说话。他忽然凑近我,一只手轻松地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手掌稳稳托着我的腰,像拎小兔子一样轻松。 我吓得尖叫,让他快放我下来。成志全坏笑着说:“还敢怀疑我?居然不信你老公!”我脸红了,啐了他一口:“不知羞,谁承认是你老婆了!” 他哈哈大笑,轻轻把我放下,猪猪他们都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我尴尬极了,一溜烟躲开了。 海蒂跟着我到了阳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啊?” “办什么事?”我不解地问。 海蒂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女人经不起岁月催,你和小成感情那么好,怎么还不安定下来?” 这话让我心头一颤,却也一片迷茫。这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满意的答案,或者说是不敢想,不敢深入去想。这么久以来,聚少离多,他没提,我也没问。他曾说过,只有不想当警察了才会娶我。我知道警察是他的终身事业,我不想勉强他。 “真是搞不懂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海蒂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远处渐渐下沉的夕阳,心里五味杂陈,沉甸甸的,提不起精神。 “老伴,晚饭吃啥?我请客!”成志全快开工了,每天找各种理由带我出去吃美食。 “我们自己在家做吧!”我轻声提议。他一忙起来,我们又要掐着时间见面了。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特别宝贵,短暂。 “好,我们去买菜!”他笑眯眯地拉起我的手,一起去市场买菜。买完我们的,又去海鲜摊给海蒂和猪猪买晚餐,结账时,成志全却意外地愣住了。 “傻瓜,看什么呢?”我推了他一下,他没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我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对面柜台前站着一位高挑美艳的贵妇。她和成志全年纪相仿,打扮时尚高贵,不时引来路人的羡慕眼光。 第136章 找到出口 “花痴,回神了!”我心里有点不爽,但不得不承认,我也被她吸引了。 “哦,你先付钱,我马上回来!”成志全把钱包递给我,突然走向那个女人。 我满腹疑惑地看着他,琢磨那女人是谁,为何让成志全如此紧张。 出乎意料的是,成志全从那女人身边走过,并没有停下来和她说话,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他在前面买了些海鲜就折返回来,远远地对我温柔一笑。那女人茫然地看着他擦肩而过,嫉妒地瞥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挑选。 我心中一宽,暗骂自己醋意太浓,竟然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成志全。 回家的路上,成志全突然说:“我刚才是去干什么了,你怎么不问?” “你不讲,我就不问。”我说。 “你不怕我跑了?”他难得正经地问。 “我对自己有信心!”我哈哈大笑,心里却酸酸的。他这么问,说明真有事。 “那个女人我不认识,但她身上有奇怪的邪气而不自知,恐怕命不久矣!”成志全低声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是这事。 “我给她贴了追踪符,可以了解她的情况。”成志全说。 “那你还要盯着她?”我疑惑地问。他不是要上班了吗? “我会通知锣婕。”成志全说。 我拍了拍脑门,竟然忘了锣婕,他可没那么多空闲时间。虽然成志全也擅长这些,但亲自出马总归不好,容易被人误会成骗子。成志全压低声音说:“她是本省某部长的红人,连咱们局长都得让她三分。” 我听出事情不小,不像在骗我,也不敢开玩笑,便问他锣婕怎么接近她。成志全笑着说自己有办法。我知道不能多问,也就不再纠缠此事。 回到家,成志全让我摘菜,他自己在厨房里摆弄炊具,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我好奇地看着他忙碌,看了一会儿,发现他是认真的,便开心地帮他系上了围裙。 猪猪也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要求。海蒂默默地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地忙活,似乎很享受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 “你们都在忙吃的,我们也出去找点乐子!”火五火七馋得不行,终于按捺不住了。 它们从阳台消失后,我和海蒂就窝在沙发等着现成的。海蒂轻声说:“赵晓霞,你有口福了。这家伙不仅爱你,还很顾家。”我微微笑着,心里暖洋洋的,有点得意,又有些莫名的伤感。如果这一刻能永恒,该有多好! 可惜美好时光总是短暂,我和猪猪、海蒂享受完成志全的美味晚餐,正闲聊着收拾桌子,突然成志全的手机响了。 他顺手拿起看了看,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降低了音量,生怕打扰到他接听电话。他步向阳台,神色凝重地听了一会,说:“我马上就到!” 紧接着,他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我连忙把他的外套递过去,心里满是担忧和不舍。他在我脸颊上快速亲吻了一下,歉意地说:“对不起,晓霞,我得走了。市北的景洪苑小区发生了命案,局里要求我立即回去报到!” “我懂,路上小心!”我无奈地点点头,送他出门。 送他离开后,我心里异常酸涩难受。他一接到单位的电话,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样,完全忘了答应我要陪我好好过两天的承诺,心思全放在了工作上。 猪猪见我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出神,便和海蒂悄悄地收拾好了厨房和餐桌,陪我一同发呆。 “咦,怎么都愣着呢?三个一起发呆!”火五和火七不知从哪儿回来,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每人背着一个破旧的麻袋。 “哎呀,这是啥呀,脏死了!”海蒂尖叫着,一边推他们去厨房。 “不脏,是猫猫和老黑让带给你们的好东西。”火五委屈地说。 “猫猫和老黑!”我一下来了精神,连忙坐起身:“它们还好吗?” “正忙着呢。我们去得巧,正好碰到它们。不然就错过了。”火七兴奋地说。 他们边说边把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全倒了出来,乱糟糟地堆了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海蒂大笑起来,我仔细一看,也是啼笑皆非。原来都是一些假山、房屋、树木、动物……之类的模型,像小孩子玩的积木,但造型异常逼真,精致又可爱。 “这些都是布置逍遥八卦图要用的东西,别弄坏了。”见我们手忙脚乱,火五连忙提醒我们要小心收拾。 “逍遥八卦图?”我们异口同声地问。这次连海蒂也不知道,一脸疑惑。 “这是老龙王留给它们的,它们用不上,说给你用来防身。”火五解释道。 我又感动又好奇,这些看起来像是儿童玩具的东西,能有什么作用呢? “猫猫说了,你和成志全,肯定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他身份特殊,不仅有明面上的敌人,还有很多你预料不到、难以应对的危险。所以,这个东西给你,说不定哪天能救你一命。”火五认真地说。 我听着心里酸酸的,猫猫是我第一个非人类的朋友,它一直对我很关心很信任,我无意中救了它一命,它回报给我的远远超出了许多倍。 “你记清楚它的摆放方式和用途。”火五兄弟俩开始摆弄那些东西,详细地讲解给我听,我也仔细地看着他们的演示。很快摆放完毕,我又反复摆了几遍,直到他们都满意为止。讲完摆放方法,火五让我默默记住启动阵法的口诀,又带着我们进入阵中体验。 一进去,才发现那些外表平凡的物品瞬间变得高大神奇。我们仿佛置身于茂密幽深的原始森林之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真是太神奇了!”我赞叹不已,在其中行走,凉风吹面,如同身临其境。 “这就是亿万年前的原始森林。”火七笑着说。 “你记住,一直往有风或有水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出口。”火五提醒我。我望着无边无际的密林,有些发愁:“走得出去吗?” “别忘了你的同心剑!”火五提醒我。 第137章 用途 我知道同心剑的用途,但它什么时候能当指南针或者交通工具用了? “你得多加练习。等你能自如地驾驭并运用它时,它能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换句话说,现在的同心剑集三宝于一体,还具备了穿越时空的能力。” “呃……我怎么不知道?”我又惊又喜,还有点懊恼,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它就像一扇时空之门,可以将你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是距离不能太远!”火七补充道。 我不禁感慨自己的有眼无珠,身怀异宝而不自知。火五哪里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边说着同心剑的奇妙之处,一边叮嘱我要尽早学会使用它。 我一直坚持简单的修炼心法,但除了感到能强身健体,开了天眼之外,并没有觉得有多神奇。或许是我进步太慢,天赋有限吧。 走出逍遥八卦阵后,我对眼前这个像盆景一样的八卦阵有了新的认识。 “平时不用的时候,当装饰品也挺好看的嘛!”猪猪说。 “确实!”海蒂也赞同地说。 成志全又有好几天没联系我,也没出现,倒是锣婕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正在上课,听她语气很急,连忙跑到外面接听。 “赵晓霞,晚上七点你到景洪苑小区北门帮我接个人。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们!”锣婕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后发来一张照片。 我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在海鲜市场见到的那个女人。 下午下班后,我急匆匆地赶到景洪苑北门,远远就看见那个女人焦急地四处张望。奇怪的是,尽管周围人来人往,却似乎没人注意到她。可能是她穿着过于暗淡,又站在阴暗的角落,不太引人注意吧。 “你是赵晓霞吗?”我直接走到她面前,她犹豫地看着我问。 我惊讶于她的变化,上次见到她还那么光彩照人,今天却像换了个人,虽然美貌依旧,但却像没有生气的布娃娃,死气沉沉,让人很不舒服。 我点点头,让她和锣婕通了电话,她这才顺从地跟我走了。 上了车,车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好几度,冷得我差点打了个寒颤。“你冷吗?”我回头问她,她却显得很平静:“没事,你冷吗?” 我默默地穿上外套,对她苍白着脸却感觉不到寒冷感到无法理解。 回到家时,进门那会儿她显得有点迟疑,我好奇地望着她,心想难道她担心我会对她动手动脚?猪猪瞪着眼睛紧盯着她,但也没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火五、火七,还有海蒂,都离她远远的,戒备地注视着她。 “我能进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来了不进去,那来干嘛呢?” “我是说……”她刚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我伸手去拉她,她却敏感地缩回手,我只好尴尬地走在前面,催促她快点进屋。 她终究还是进来了,那一瞬间,屋里的气温似乎都降了几度。火五和火七交换了个眼神,默默地躲远了。 海蒂和猪猪紧紧跟着我,一步不离地守护着我,这让我既困惑又好笑。 “你的这两只猫真可爱!”她微笑着说,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我请她坐到沙发上,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锣婕很快就到了。看到她的样子,锣婕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他带着那女子离开,临行前给了我一些符咒,让我贴在门和客厅几天。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想起成志全曾说那女子身上有邪气,便把符咒都贴上了。 海蒂帮我贴高处的地方,猪猪则说:“怎么不在外面处理,带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多不吉利!” “半死?”我愣住了,它这话是什么意思? “根本就是个死人了,哪来的半死!”火五冷笑一声。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得头皮发麻,满头雾水。 “你不知道吗?还把她带回家?”火七瞪大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她已经去世好几天了,全凭一股怨气支撑着!”火五压低声音说。 “该死的锣婕!”我不由得冷汗直冒,他竟然瞒着我。难怪她脸色那么难看,没人注意到她,靠近她时那么冷。 我头顶直冒冷汗,心里暗骂锣婕,同时纳闷这段时间景洪苑小区怎么净出怪事。成志全调查的案件也和景洪苑有关。 “你们都不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我狠狠瞪了火五和火七一眼,它们俩最先溜了。火五、火七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我身上的火气伤到她,毕竟她是你的客人嘛。”它说得理直气壮,我竟无言以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火七小声说。它躲在火五身后,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让我哭笑不得。 它们原本修炼的是火系,阳气旺盛,一般鬼魂都难以承受。 我知道这一点,并不会真的责怪它们,但想到自己和一个死去多日的人打交道,还把她带回了家,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正当我思考这事时,锣婕终于打来电话解释:“赵晓霞,抱歉没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小全子交给我处理,我都没来得及多做准备。前两天我去小区找当事人,发现她竟是个活死人。” “什么是活死人?”我惊讶地问。 “就是医学上已经宣布死亡,除了吃东西外,其他行为都和常人无异。”锣婕简单解释道:“我在一个地下密室找到了她。她说自己是从公安局法医那里逃出来的,没几天时间。我知道她有冤屈,本想直接去找她,但怕被人看见,只好请你代劳。” 我大致明白了,也不好怪他,只好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让他放心。成志全间接给我带来的麻烦,责怪他又有什么用呢。 锣婕又说:“小全子说这次的案件非常诡异,怕影响你的安全,没破案抓到凶手之前,就不来见你了。” “如果抓不到凶手呢?”我有点生气地问。谁不知道大案要案通常需要很长时间,有的凶手甚至几十年都抓不到。难道他就这样永远不见我了吗? 第138章 滑稽惊辣 “你别急,他们已经有了目标,很快就能破案。”锣婕苦笑:“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难缠!” 其实我很快就消了气,想通了,但一想到要很久才能见到他,心里就难受。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他是否安全。 “你没事吧?”锣婕等了很久没得到回复,担心地问。 “我没事,你也小心点。”我叮嘱他。锣婕这才放心:“总算记得关心我了,谢谢!” 挂了电话,我回到床上,蒙头大睡。半夜觉得有点急,起来上厕所。意外地觉得厕所里有点冷,正打算开灯,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别开,我就在这儿。” “谁?”我一惊,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慌忙四处张望,在厕所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看她的身形有些眼熟,是个女性,我稍微放松了些。 第119节 “赵晓霞,我今晚在这里躲一下,你别赶我走!”女子抽泣着说:“我没地方可去了。他们找到我一定会把我封印起来。” “你是谁啊?”我听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我叫李静,是王韵家的保姆,她和她的情人被部长派来的杀手害死了,然后又杀了我,我跑得快,没被他们抓到。”她抽泣着说。我听得头都大了,她也被害了,怎么还怕被抓? “我没说清楚。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杀手,他们先给王韵和她的情人下了蛊,等他们中蛊毒发作,逃不动了才动手。我不小心目睹了他们的行凶过程,他们就连我也杀了。但他们不知道,王姐给了我录像,里面有很多部长的犯罪证据。现在他们在找那些东西,我没把东西送出去,不能被他们抓到。”她一口气说完,我听明白了,也听得浑身发凉。成志全知道他在和部长对着干吗? 如果部长不愿意他继续调查,会不会对他不利呢? 长 李静讲完后,用乞求的眼神望向我,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便问:“你打算交给谁?” “我打算交给锣婕,他是我能靠近的唯一道士。明天你能请他来见我吗?”她满眼期盼地看着我,我点头答应,让她乖乖待在厕所别乱动。 第二天一早,我给锣婕打了电话,他匆匆赶来。见到李静后,他冷静地问了几个问题,确认她没撒谎,便带她离开了。 “她是怎么进来的?”我纳闷地说,不是说一般鬼魂都进不来吗?锣婕的符咒失效了吗? “你家的符只防那些对你有害的鬼。李静只是个无害的、来求助的可怜鬼,自然容易进来。”猪猪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难怪王韵犹豫再三还是进来了。她们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但并不害怕,因为她们没想害我。 “如果你害怕,我可以再加个防护,一般鬼魂就不敢进了。”猪猪笑着提议。我知道这些对它来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但我不太害怕那些东西,也觉得没必要,就谢绝了。 过了几天,成志全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显然等了一会儿,一脸焦急。见到我,他立刻笑逐颜开,我愣了愣,来不及责怪,直接扑进他怀里,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他连声喊疼,我才松口。 “你真狠啊!几天不见变成小狗了?”他皱着眉头,咧嘴笑道,但眼里满是笑意。 我早已忘记这些天的焦虑和担忧,只是捧着他的脸,痴痴地望着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傻瓜!”他低头轻吻我,低声说:“以后对老公有点信心行不行!” 我脸一红,眼眶湿润,不知怎的,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突然想起在地宫里度过的日日夜夜,也是这样担心,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哪里知道我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还以为是我因为他迟迟不出现而心怀不满。他满怀歉意地说:“赵晓霞,我想好了,今年干完我就辞职,我们……” 我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心里满是感动和喜悦,恨不得立刻拉他去辞职。但我没让他再说,怕他到时候反悔,或是陷入纠结和痛苦。 其实我清楚自己爱他什么,不只是他那痞痞的笑容,帅气的外表,对我如春风般的温柔,更是他面对危险,他人需要时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勇气和坚持。 如果让他为了我变成一个冷漠无情,见死不救的所谓好男人,我可能就不会那么爱他了。他也就不再是那个我信任并深爱的成志全。 成志全不解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他结巴地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来晚了!” 我连忙擦干眼泪,娇嗔道:“谁让你这么煽情,弄得我都快哭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接过钥匙开门,只见火五火七、海蒂和猪猪慌忙躲闪的身影。原来它们一直在门后偷听! “哎呀!我今晚不吃饭了!”猪猪对着我苦着脸说。 “怎么了?吃撑了?”我不解地问。这个大胃王从来都是多多益善,怎么会不吃? “太酸了,牙都软了。”猪猪故作姿态地捧着圆滚滚的猫脸,惹得大家一阵笑。 成志全假装要打它,却又忍不住捏了捏它胖嘟嘟的脸,将它抱起,宠溺地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耶,还是老成最好!牛排,牛排!”猪猪在成志全脸上亲了几下,欢呼道。 我们又笑又闹,等着成大厨喂饱我们。成志全专注地做饭,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似乎很享受这份劳作。 他做好一道,我们就端一道,摆在收拾好的餐桌上,等他全部做好一起开饭。最后照例是猪猪的超大份牛排,整整齐齐摆了四个盘子,四种不同口味。火五火七依旧一副可爱的蜥蜴模样,各自端着食物吃得津津有味。我和成志全则是简单的四菜一汤,分量适中,边吃边聊。 有一次锣婕撞见我们吃饭,被猪猪吓得嘴巴差点合不拢,大笑了许久。他说,这是他见过的最有趣也最惊悚的聚餐。想想也是,两个人,两只猫,两只蜥蜴,围坐一桌,大快朵颐,谈笑风生,确实既滑稽又惊悚。 第139章 最享受时刻 成志全悠悠叹了口气,说:“每次来这里,都是我最放松、最享受的时刻!” 我们听了,都有些伤感,觉得他其实很累很辛苦,看来追求理想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轻松。 “这种感觉很温暖!我们应该好好珍惜!”火五难得文雅地表达了它的感受。 那一晚,成志全没有离开,他陪我躺在阳台上,仰望璀璨星空,给我讲他小时候一次奇特的梦境,我听得入迷,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看到旁边床垫上人形的睡痕,我知道他陪我一起睡过,摸了摸那里,还留有未散的余温。我满意地笑了,他刚走不久。 今天是周末,他还要加班吗?起床洗漱,想着早餐吃什么,却发现餐桌上摆满了碗盘。我惊讶不已,他什么时候做的?把我当猪养了? 桌上留了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大宝贝,小宝贝们,早餐在桌上,别忘了吃。 我噗嗤一笑,揭开盖子一看,果然是我们几个的早餐。 这家伙,动作真是飞快!猪猪满身尘土地从阳台翻了进来,而且身上竟然带着伤。自从它当上了大祭司,晚上常外出处理猫族的事务,可从没见它受过伤。 我连忙上前查看它的伤势,还好不太严重。但随着天气变热,伤口若不妥善处理,很容易就会发炎。我喊来了海蒂,硬是让猪猪老老实实坐着不动,给它受伤的地方剃了毛,又抹上了特制的药膏,这才放它去享用那份爱心早餐。 “这药膏味儿太难闻了,我不想抹,连饭都吃不下了!”它皱着眉头抱怨道。海蒂头也不抬,直接回应:“吃不下就给我,少啰嗦。” 我悄悄瞥了猪猪一眼,它果然还是老样子,端着盘子一溜烟跑了。海蒂真是个执行力超强的妈妈,说一不二。在海蒂面前,猪猪几乎不敢犯错,否则肯定逃不过惩罚。 我不禁笑出了声,火五也笑着说:“其实海蒂比我妈好多了。我和七弟被赶出来这么多年,它也没叫我们回去过!” “它还活着?”我脱口而出后又后悔了,毕竟火五和火七在龙族中算是青少年,它们的母亲如果没有意外,自然健在。 “唉……”火七毕竟比火五小不少,对此还是挺介意的。它叹了口气,满脸懊悔。 “它说了,不到五年,不准我们回去见它。”火五内疚地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惩罚?”我有些惊讶,这么严厉的处罚,肯定不是小事。 “小七触犯了天规,被剥夺了龙族身份,我为了找它,又惹怒了老妈,结果我们一起被赶了出来!”火五无奈地解释。 “你们也太任性了,真的就不回去了?”我感慨地说。 “当然会回去,只是不敢让她看见,悄悄看一眼就走。”火五羞红了脸说。 我挺羡慕它们,至少还能偷偷看看妈妈,而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火五和火七哪能猜到我心里的想法,它们正沉浸在对母亲的愧疚中,而我,只能做个旁观者。 猪猪无疑是其中最幸福的,每天被海蒂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就连被念叨也是一种温暖。因此,尽管嘴上抱怨海蒂的啰嗦,猪猪还是非常听话,很少做出让海蒂生气的事。如果它是个孩子,那一定是个既懂事又聪明,能让父母骄傲的孩子。 “你以前从没受过伤,这次是怎么回事?”海蒂关切地问猪猪。猪猪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昨晚处理完事情有点晚,回来时经过景洪苑小区后门,碰到一个女鬼在那儿拦人,吸取生气。我吓唬她,她却不走,我本想收了她,没想到她还有个同伙,在小区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没留意,就被他伤到了。不过,那个女鬼已经被我解决了。”猪猪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听后都感到惊奇,又是景洪苑,那里怎么这么多事?难道最近那里成了鬼怪的大集会地点? “别说,那个小区阴气森森的,邪门得很!”猪猪说道。 “成志全负责的案件就是在那儿发生的。”我随口提了一句。 “这样的话,我还得去看看!”猪猪神色凝重地说。 “你都受伤了,还是别去了,我们去吧。”火五和火七劝道。 “这点小伤,没事的。”猪猪不以为然。一般的小伤对它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这回伤它的男鬼似乎有点手段,伤口迟迟未愈。 “我问问那个女鬼,他们在那儿干什么?”猪猪吃饱喝足后才想起正事。它把女鬼放了出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景洪苑吸取生气?” “我不是想做坏事,我是为了救人!”女鬼抽泣着说。 “救人?”猪猪冷笑一声,“救人也不能靠伤害别人来实现吧。” “我真的只是为了救我表妹,她不应该死!”女鬼焦急地说。 我忍不住插嘴:“你表妹是谁?做什么的?” “她叫王韵,是……”女鬼话没说完就被猪猪打断了。她的表妹太有名了,加上这次的案件,我们想不知道都难。“她已经死了,你救她什么?”猪猪不耐烦地看着她,“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 “她没死。”女鬼争辩道,“她是被人暗算,魂魄被拘了。”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事!”猪猪差点跳起来。 女鬼畏缩地看了它一眼,小声说:“我叫何芳芳,去年因车祸去世。我想找到害死我的司机,所以一直没去投胎!” 我们都有些同情她,猪猪放低了声音,温柔地问:“你在寻找凶手,怎么会卷入你表妹的事情里?” “我表妹一直和我有联系,如果不是她找人帮忙,我早就被送去投胎了。”何芳芳说,“其实是我想报答她,所以我找了个朋友,他说活人的生气可以帮助我表妹维持一段时间,但不能太久。” 我对她吸取生气的原因有了一些理解。但猪猪却严肃地说:“你现在这样做,没有任何帮助。王韵已经死了,即便能保持肉身不腐,也不可能复活。你不要再帮倒忙,增加她的罪孽。” 第140章 辩解 “我没有伤害那些人,只是让他们稍微不适而已。”何芳芳辩解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健康的?有些人看起来正常,可能一身病呢。”猪猪提醒她。 何芳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她的时间不多了,尸体一旦被火化就来不及了。” 我们都清楚王韵的尸体已被锣婕送回公安局法医处,案件一旦侦破,必然要进行处理。但她死亡的真相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查清。 “她有没有告诉你些什么?”我问她。何芳芳摇了摇头:“她不愿意说,怕我知道太多会惹祸上身。” “那你凭什么说她不该死?”火五也困惑地问她。 何芳芳开口说:“她打小就心地善良,明事理,干不出那种坏事的。” 这话让我们都有些无语,哪有人从小就是坏的呢?有的人一直挺好,直到犯了错,周围的人还难以置信,不明白他们怎么就变了。 见我们都不吱声,何芳芳以为我们不信,连忙补充:“真的,你们要跟她接触过就知道,她真的很纯真,很好的。” 我能想象她对自己那位名媛表妹了解得多么少。一个给有权势的男人当了多年情人,靠情人关系混迹官场的女人,能有多单纯多无辜呢?从没见过她在位时做了什么让人称赞的事,反而常听说她到某个职位上,当地官员都得小心翼翼地接待,这样的新闻倒不少。 猪猪问:“那你自己的事呢?还没解决吗?” “没有,那个司机找不到了。”何芳芳显得很失落。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鬼是什么来头?”猪猪又问。 “他是个术士,因为好色惹了祸,被惩罚了,这些年似乎一直跟着一个叫麻道人的学习修行。这次他是来找他前妻的,那女人带了他的儿子改嫁,住在景洪苑,那男的对孩子不好,他就想来看看情况。” 海蒂突然插话:“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们...算是情人关系吧。”何芳芳羞涩地说,“他因色而死,现在改变了很多。” “麻道人连鬼都收?”海蒂疑惑地自言自语。 我心里也是一堆疑问,火五解释道:“修行之人,以善心度人最重要,何必区分是人是鬼。” 我们对火五的话深感认同,纷纷表示同意。 猪猪没再多说,直接拿出魔杖,把何芳芳超度去转世了。 “这种糊涂蛋没什么道理可讲,纯粹添乱!”猪猪笑着说。 “说得对,就是手法粗鲁了点。”火五和火七都笑了。 正当我们谈笑间,锣婕急匆匆地打来电话:“赵晓霞,赶紧带腾和海蒂过来,王韵的尸体不见了!” 我被他的话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叫上海蒂和猪猪驱车前往锣婕那里。在景洪苑小区后门,只见锣婕一脸懊恼地等着。即便是在大白天,也能感受到小区里与其他地方不同的阴冷和压抑。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海蒂问。锣婕很少如此失态。 “帮我找找她可能去了哪儿!”锣婕焦急地说:“我跟到这里就跟丢了。里面邪气太重,又乱,没法追踪。” 猪猪掏出魔杖,开始搜寻王韵的踪迹,很快有了反应,我们跟着它一路来到小区的地下车库。 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我们发现了一辆满是灰尘的房车。猪猪停下,轻声对锣婕说:“应该就在车里,不过,还有个男鬼。” 锣婕正要上前,不料车子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随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海蒂连忙拉着猪猪走开。我和锣婕相视苦笑,锣婕低声咒骂:“真是的,都成鬼了还想着这事。” “你正好可以把他们抓住。”我推了他一把:“快去吧!” 锣婕哭笑不得地悄悄靠近房车,迅速贴上符咒,往车里扔了几张。车身的晃动还在继续,但明显减弱了许多。等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锣婕这才钻进车里,不久,拖出了两具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裸体尸体。 海蒂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布,扔给了锣婕。锣婕将那两具尸体包得像粽子一样,打了电话,然后我们躲到一边等警察来处理。 等警察把尸体带走,我们才离开。我还得去学校上班,海蒂和猪猪则自行回家了。 晚上回到家已近半夜,火五火七还在等我,它们去探查情况,比我早不了多少。 火五说:“我们白天去的,阴气很重,晚上天还没完全黑,就有许多鬼魂出来游荡,比活人还多。还好它们没胡闹,我们就没管。” 火七也觉得不正常,说:“活人多的地方,不应该有这么多灵魂徘徊。” “你们密切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叮嘱他们。火五和火七又出门了。天快亮时,他们回来了,进门就把我吵醒了。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显得异常兴奋。 “赵晓霞,我们发现问题了。那个小区地下有个很大的古代祭坛,可能是远古时期用来祭祀天神的地方,怨气冲天,冤魂无数。”火五激动地说。 “那不是很阴森吗?”我感到脊背发凉。按迷信说法,这种地方不适合建住宅区。难道开发商不看风水? “我们不懂风水,只能等锣婕去看看才知道。”火七对人类的一些禁忌有所了解,它说:“感觉和别的小区很不同,让人很不舒服。” 海蒂和猪猪听了半截,也觉得应该去好好调查一番。对海蒂而言,常年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对这些讲究还是略知一二的。 我上网查了景洪苑的资料,发现正如宣传所说,是个高端豪华的住宅区,能买得起的都不是普通人,按理说不该选择这么不吉利的地方。 刚建成时看起来非常气派漂亮,不像现在这样死寂沉沉。一直以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怪事发生。 锣婕两天后才来找我,他为了帮助成志全调查那个案件,私下里查找证据,费了不少力气,没想到最后在收集李静提供的证据过程中,王韵的尸体却被那个色鬼偷走,打乱了计划。因为李静只知道大致位置,却说不清那些证据具体是什么,必须和王韵核对。没想到证据还没拿到手,王韵却不见了。 第141章 古怪 “你直接把证据给成志全他们不就得了?”猪猪说。 “小傻瓜,如果成志全能直接接手,还用得着小罗插手吗?”海蒂解释道:“他只能查些表面的东西,很多深层次的他根本没法查。” “他不是警察吗?”猪猪依旧不解。 “他是连上司都要敬三分的人物,没有上级的特别命令,一个小警察哪敢去查他?”海蒂被猪猪逗乐了,耐心地给它解释。毕竟猪猪还小,对人类复杂的关系没什么概念。 海蒂这么一说,猪猪似懂非懂地说:“哦,他官不够大啊。” 王韵的尸体和一名男性尸体一同被发现,这让调查的警察们既震惊又好笑。那名男性尸体是几天前在浴室因缺氧溺亡的外地人,因无人认领,被暂放在火葬场等待火化。锣婕知道是何芳芳那个好色的情人借尸办差,但不能明说,只好收了那个无意中搅局的好色鬼的灵魂,不再让它出来捣乱。 王韵的身体被那好色鬼一折腾,受到了严重破坏。当锣婕发现她藏匿的残魂时,也感到很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王韵的魂魄不全,全凭何芳芳帮她吸取的生命力和她自身的怨气支撑。现在何芳芳不在了,她的身体也被毁,仅剩的残魂很快就会消散。 锣婕同情她的遭遇,干脆将她封印在一个木偶里,等找到完整的魂魄再说。 听完锣婕大致的讲述,我问他的打算,他笑着回答:“等成志全请我去度假呢。” “我听火五说,景洪苑小区有个古代的活人祭天台,你可以去看看。”我说。 锣婕一愣,随即说道:“难怪那里那么邪乎。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多鬼魂怨灵呢。”他兴冲冲地问:“你们谁有兴趣一块去?” “我愿意去。”我第一个表态。紧接着,火五、火七、猪猪、海蒂都满脸讨好地跟了上来。其实我知道,它们都对古代活人祭祀天神的仪式和目的充满了好奇。 锣婕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有这几个神兽级别的好奇宝宝跟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应该都能应对。 我们做了周密的准备,锣婕还特意向成志全借来了捆仙索,打算捉几个鬼好好盘问一番。 周五下午,下班后我们在景洪苑大门集合。进了小区,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猪猪提议:“在地上能看出什么,我们去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小区不是更好?” 锣婕赞赏地看了看它,直夸它机灵。住主指的地方不在小区内,而是旁边小区的一栋高楼公寓。 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海蒂和猪猪带着我和锣婕迅速上了楼顶。站在二十多层的高处,四周景色一览无余。锣婕用摄像机拍下四周景象后,我们赶紧回到地面。火五、火七说已找到活人祭台的入口,我们大喜,跟着它们来到一个蓄水池旁。 蓄水池很大,但不深,四周有围栏,防止有人进入。见四下无人,锣婕布下障眼法,海蒂、猪猪带着我们跟着火五、火七进了水池下方的维修通道。 通道尽头,火五、火七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让我们都站进去。它们念起咒语,很快我们便进入了一个广阔的地下空间。 我们站在一个独立的小平台上,四周是深而宽的沟壑,几乎全被堆积如山的骸骨填满。尽管过了几千年,仍能感受到当年祭祀的惨烈。因为沟壁几乎都是暗红色,不知浸透了多少人的鲜血。那些骸骨,几乎都保持着一种奇异的跪拜姿势面向平台。我注意到,它们都没有头。 “咦,头都去哪儿了?”猪猪惊讶地问。 锣婕绕着沟壑走了几圈,反复查看后说:“都被烧了。” 我们听得既困惑又惊恐,这种砍头后还要焚烧的祭祀方式闻所未闻。锣婕缓缓道:“这是一种残忍的祭祀手段。先将挑选出的祭品像养猪一样养得白白胖胖,还给他们吃迷幻药,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被砍头献祭。砍头后再焚烧是为了防止他们醒来后心生怨恨,报复神灵。其实很多人并未被完全迷幻,只是失去了逃跑和抵抗的力量,被迫成为祭品。不然早该轮回转世了。” “真是残忍又愚蠢。”猪猪骂道。 平台上空空如也,早已看不出祭台的痕迹,我们也无法了解更多远古的秘密。锣婕望着猪猪问:“你有足够的空间收容这些怨魂吗?” 猪猪连忙点头,它不仅是猫族的大祭司,同时也是冥界灵魂引渡者之一。它的魔杖是最棒的法器。我们站在一旁,看着它引领那些迷失已久的怨魂。平台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环,仿佛开启了时空之门,只见那些无头亡灵,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一个接一个走进光环中。我仔细观察它们的高度,都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 火五、火七在一旁数着,竟然有数千具尸体,而且全是男性。 检查了一遍沟壑周围,已无残留的魂魄。但猪猪忽然大声喝斥:“还不快进去,想做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吗?” 我们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有个小孩模样的亡灵怎么也不愿进去。 猪猪有些恼火,正要强行收它,锣婕忽然拦住了它。 “慢着,这个有古怪,它并非寻常的祭品。”锣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觉,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面前那不速之客。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古老而神秘的地方?”锣婕的语气柔和下来,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试图安抚对方的不安。 小亡灵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情,它小心翼翼地望向锣婕,轻声说道:“我是当年那位祭司之子,因献祭仪式上人数不足,我父亲便设计将我带至此地充数。幸而我机敏逃脱,但当我再次返回时,发现我们的部落已被战火吞噬,族人四散。无处可归的我,只好躲藏在这祭台之下。未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塌陷将我困于此地,直至今日方得解脱。” 听闻此言,我不禁心生好奇,脱口而出:“既然如此,你何不选择投生轮回,重新开始? 第142章 坚守原地 ”眼前的亡灵孩童面容稚嫩,拥有东亚人特有的温婉气质,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小亡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坚定:“我与姐姐曾有约,要一同踏上寻找母亲的旅程。她在我离世后仍坚守原地,等待着我,只是如今,她的踪迹已无处可寻。” 锣婕闻言,温柔地继续询问:“那你是否留有能证明身份的信物?或者说,你姐姐有何特别的标志,以便我们辨认?” 小亡灵犹豫片刻,终是鼓起勇气,伸出颤抖的小手,递上一块温润的玉片给锣婕:“这是姐姐留给我的信物。她名叫莲妹,眉心间有一颗鲜艳的红痣,红痣下方还有两粒清晰可见的白麻点,特征十分明显。如果你们有幸遇见她,请务必转告,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是她最亲爱的弟弟。” 猪猪也被这份纯真而深沉的亲情所触动,毫不犹豫地许下了承诺:“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她。” 然而,这承诺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之所以答应,实则是希望它能尽快投胎转世,以免灵魂消散于世间,永远消失无踪。 小亡灵满心欢喜地步入那道通往新生的光圈,猪猪也随之收起了魔杖。海蒂在一旁不经意地问:“锣婕,你当真要履行诺言,帮助它寻找姐姐吗?” 锣婕神色坚定:“当然,这孩子命运多舛,虽有狠心之父,却也有深情厚谊的姐姐相伴。它唯一的愿望,我怎能不尽力成全?” 我们心中虽有敬佩,却也不免为这跨越千年的寻亲之旅感到忧虑。时光荏苒,茫茫人海,又该从何找起? 封印了祭台,我们步出那幽暗的蓄水池,重返人间。小区内的氛围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阴冷之气虽减,但仍笼罩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诡谲。 “奇怪,那股令人不安的肃杀之气究竟源自何处?”锣婕眉头紧锁,从袖中取出罗盘,循着那隐约可感的煞气追踪而去。我们紧跟其后,直至小区中央的花园前,锣婕的脚步戛然而止。 “咦?怎么突然消失了?”锣婕立于花园边缘,四下张望,一脸困惑,喃喃自语。 这时,猪猪低声提议:“大家都退后些,让我来探查一番。” 我们皆是一脸茫然,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意图毫无头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留出一片空地。只见它猛然间加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直冲花园入口,刹那间,它矫健的身躯猛地腾空而起,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花园中央那个波光粼粼的水池扑去。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仿佛是被无形的手指弹拨,洒向四周,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道漆黑的身影从翻腾的水面中挣扎而出,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锣婕反应迅速,几乎是在黑影露出真容的瞬间,手中的枪已稳稳瞄准,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咚”!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那黑影如同断了翅膀的大鸟,重重地摔落在地,痛苦地翻滚着,发出阵阵哀嚎。 这时,全身湿漉漉的猪猪从水池中一跃而出,水珠沿着它那憨态可掬的身躯滑落,显得既狼狈又不失几分可爱。海蒂见状,连忙上前,关切地围绕着猪猪,检查它是否受伤。 我们围拢过来,仔细审视着地面上那个丑陋而凶猛的生物。它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甲,阔大的嘴巴里尖牙毕露,既非寻常鳄鱼的狰狞,也不同于蜥蜴的狡黠,倒像是自然界中未曾记载的奇异物种。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自惊叹于这未知生物的恐怖与奇特。 此刻,它被强大的捆仙索紧紧束缚,尽管在地上拼命挣扎,也只能徒劳地翻滚,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中,燃烧着仇恨与不甘的火焰,死死地盯住猪猪,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化为实质,将其吞噬。 然而,猪猪似乎并未将这怪物的敌意放在心上,只是悠闲地抖落身上的水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在这时,锣婕腰间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她神色一凛,目光锐利地锁定在那怪物身上,迅速地从袖中取出几张符咒,手法娴熟地贴在怪物的躯体上。伴随着怪物痛苦的哀嚎,一股股细如发丝的黑烟从它体内袅袅升起,逐渐在半空中汇聚成形,扭曲着向天际逃逸。 “哪里逃!”火五与火七二人见状,身形暴起,如同两道闪电,死死咬住那缕企图逃脱的黑烟,竟被其带着一同升入高空,场面惊心动魄。 “呵呵,还想跑!”锣婕冷笑一声,手中的捆仙索再次发力,连续几枪精准无比,不仅成功召回了火五与火七,更将那缕企图逃离的黑烟强行拽回地面,展现了捆仙索的非凡威力。 最后,锣婕从身旁取出一只古朴的皮袋,口中快速念动咒语,那缕黑烟仿佛受到某种召唤,转瞬之间被吸入皮袋之内,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神秘余韵。 等到那团缭绕不散的黑烟终于被尽数收拢,消失于无形之中,我才恍然回神,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所谓的“怪物”。这一看,我不由得再次愣在原地。那所谓的怪物,竟真的是一条鳄鱼,失去了先前那股令人胆寒的凶残之气,此刻的它显得格外温顺,甚至有几分可怜。它慵懒无力地趴伏在泥泞的地面上,对于周遭众人探究的目光毫无反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与智慧,呆滞而茫然。 “刚刚那团黑烟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猪猪好奇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残留的惊恐。锣婕轻巧地收起那条似乎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捆仙索,随即便将那条鳄鱼轻轻一抛,送回了属于它的水域之中。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是只因长久浸泡水中而略有所成的落水鬼罢了,不知怎的竟夺取了鳄鱼的身体,其意图不明,但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143章 绝非善类 “还好咱们及时发现,否则这家伙万一跑出去,恐怕会伤及无辜。”猪猪感慨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后怕。 锣婕闻言,沉默片刻,没有接话。只见他缓缓收起了身旁的罗盘与捆仙索,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彼时的我也是满身疲惫,便简单告别之后,独自踏上了归家的路途,心中却隐隐对锣婕留下的原因感到好奇。 --- 数日之后,锣婕的来电打破了这段平静,他终于开口讲述了那天留下的缘由。 “那天,其实我是为了帮助成志全寻找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锣婕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成志全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未在我的生活中响起,我几乎只能被动地等待着任何有关他的消息。锣婕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我心中的涟漪,我难掩内心的激动,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 “你知道王韵的灵魂被何人所操控吗?”锣婕的问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我心中的迷雾。 对此,我一无所知,只能焦急地催促他继续说下去。锣婕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神秘:“正是那位位高权重的部长本人。” “这怎么可能?如此高官也会涉足这种事情?”我的惊讶并非伪装,而是发自肺腑的震撼。 锣婕冷笑了一声,言语间充满了讽刺:“正是因为玩弄这些手段,他们才能稳坐高位,继续享受权势带来的种种好处。” 我一时语塞,只觉喉咙里卡着千斤重的石头,说不出半个字。 “这些人啊,表面上道貌岸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心肠狠毒,从不做一件光明磊落的事。”锣婕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我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见惯了这些肮脏交易,早已是心如止水,麻木不仁了。” “没有,你还是挺有责任感的。”我轻轻打断他的自嘲,目光中满是真诚与肯定。从初次相识至今,我无数次亲眼见证他那颗见义勇为、乐于助人的心,那份热忱与勇气,丝毫不逊色于我们共同的朋友成志全。 “我又愤青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随即话锋一转:“说正经的,小全子最近盯上了一个大人物,调查的事情让他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抽不出身来看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我漫不经心地应答,心中并未将这番话当作一回事,以为不过是朋友间惯常的叮咛。 然而,我未曾料到,一场悄无声息的危机正悄然向我逼近。 夜幕低垂,下班时刻已至,办公室内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天的疲惫。我整理着桌上的杂物,准备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就在这时,门外闪过一道人影,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瞥,心中猛地一震——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找谁?”我随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好奇。 “找的就是你!”来者约莫三十出头,身材矮胖,面容和善,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他的穿着极为朴素,没有任何显眼之处,仿佛是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我们认识吗?”我心中疑惑,努力回忆着是否在哪里见过此人,或者他是否是某位学生家级的家长。 他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却没有迈进门槛的意思。正当我欲开口邀请他进来时,胸前佩戴的同心剑竟自行脱离束缚,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射向那位不速之客。 这一变故让我大惊失色,难道这位来访者对我构成了某种威胁?我的思绪还未及理清,那人却身形一矮,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敏捷避开了同心剑的凌厉一击。 来不及深究其中的原委,我迅速集中精神,与同心剑建立起心灵的连接。一股清晰而紧迫的信息从剑上传来,催促我立即逃离,这个人绝非善类。 自同心剑与玉佩合二为一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它如此强烈的自主行动,也是首次见识到它潜藏的惊人力量。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主动守护着我。但这份保护能持续多久,我心中并无把握,只能遵从剑的指引,迅速撤离。 我刚冲到楼梯口,便与几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正面相遇,恐惧使我条件反射般转向走廊另一端的紧急出口狂奔。周末的校园异常寂静,同事们和学生们早已散尽,四周空无一人,这突如其来的孤寂感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拼尽全力向楼下奔跑,只求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当我终于抵达一楼,正准备夺门而出时,一名女生缓缓步入我的视线,她的出现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增添了几分未知与复杂。 “快离开!危险!”我在心中狂喊,声音穿透了周遭的沉寂,如雷鸣般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她,那位神秘女子,竟在这紧要关头对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谲,轻轻向我招了招手。我不由自主地,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双脚开始缓缓向前挪动,理智与恐惧在内心交织,却无力抵抗这股莫名的吸引力。 “呵呵!真乖!”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风,拂过心头却留下一丝寒意。她柔声细语,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果然不是个烦人的。”那一刻,我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我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咒语,违背着内心的警铃,一步步向她逼近。 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对劲,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尖叫着让我逃离,但我的四肢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完全不听从我的意志,仍旧固执地向她移动。这种失控的感觉让我窒息,恐惧与无助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我即将陷入绝望之际,“赵晓霞!”一个熟悉而急切的声音从大门口方向传来,那是猪猪的声音。我的心猛地一松,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张口回应:“我在这里!” 第144章 咽喉 那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鸷,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猛然间向我猛扑过来。我瞪大双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那双尖锐的指甲朝我的脖颈逼近,死亡的气息几乎触手可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一击。 然而,下一秒,“好了,别光在这发愣,快走吧。”猪猪那略带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那女子则一脸怨毒地盯着猪猪,她的身形被猪猪手中的魔杖轻轻一点,定格在距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动弹不得。 “赵晓霞,用同心剑杀了她!”猪猪的声音里透着急迫,催促着我。我浑身一震,连忙摇头拒绝:“不能,我做不到!”我的内心充满了挣扎,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怎么下得了手? 那不仅仅是一个敌人,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正当我犹豫不决时,猪猪已迫不及待地指挥着那柄传说中的同心剑,向着那女子疾驰而去。“不要!”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用力将那女子推开。而那同心剑仿佛理解了我的意图,灵巧地一闪,悄无声息地躲进了我的衣襟之内。猪猪盯着我胸前的位置,目光复杂,半晌后才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这么心慈手软,连那把剑也被你感化了。” 我轻柔地摩挲着手中这柄同心剑,心中五味杂陈,嘴角挂着一抹哭笑不得的笑意,缓缓言道:“她或许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我们何至于未问分明,便要断人生路?”我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自嘲。 猪猪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苦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争辩,只是轻轻挥动那根镶嵌着奇异宝石的魔杖,随着“呱”的一声清脆响动,原本站在我们面前的女子身形骤然扭曲,转瞬间化作一只拳头大小、模样奇特的蛤蟆。这只蛤蟆的眼珠大得出奇,闪烁着幽幽的绿光,非但不再显得阴森恐怖,反而透露出几分温和与友善。它用一种近乎谄媚的眼神望向我,眼中似乎还蕴含着一丝感激之情,随后连续发出几声“呱呱”,仿佛在努力传达着什么信息。 猪猪显得有些不耐烦,瞪了蛤蟆一眼,语气略带烦躁地说:“有话就直说,别一个劲儿‘呱呱’的叫唤。” 我强忍住笑意,只见那蛤蟆似乎感受到了委屈,幽怨地瞪了猪猪一眼,继而又无可奈何地瞥向了猪猪手中的魔杖。见状,我连忙插话询问:“是不是因为魔杖的作用,让你变回了原形,所以现在无法说话了?” 蛤蟆闻言,连忙点头确认,那双绿幽幽的大眼睛里竟满是恳求之色。 望着这可怜兮兮的小生灵,我不由心生怜悯,转向猪猪提议道:“猪猪,不如你再施展一次魔法,让它暂时恢复人形吧,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询问情况。” 猪猪虽面露不悦,但还是拗不过我的请求,不情愿地再次挥动魔杖轻点蛤蟆。只见那蛤蟆兴奋地在地上连蹦了几圈,随即身形再度变化,重新变回了之前那位女子的模样。 恢复人形后,猪猪立刻发问:“现在可以说话了吗?你和之前那些袭击我们的家伙是一伙的吗?”猪猪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了一旁,那几个企图偷袭我的男子此刻已被火五和火七制伏,蜷缩成一团,狼狈不堪。 女子先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他们抓了我,强迫我变成蛤蟆的模样,以此来诱惑你落入陷阱。” “诱惑?”我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是那种容易受美色所惑之人?这想法实在荒谬至极。 “我掌握了一种名为‘忘情秋波’的能力。”女子忽然间面露羞涩,低声说道。我不解其意,追问道:“忘情秋波?这是什么能力?” 猪猪在一旁替她解释:“她说的是能用眼神迷惑人心,不论男女都会受到影响,明白了吗?” 我闻言,尴尬地“呃”了一声,不得不承认,刚才在那女子目光的注视下,我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心神微晃,但好在我的理智尚存,并未完全失去控制。 女子见状,连忙补充说明:“其实我并非直接操控人的意识,而是通过眼神暂时麻痹对方的身体机能。我从未真正伤害过任何人,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辜与真诚,让人难以再生疑虑。 “是他们逼我的。”蛤蟆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绝望,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他们拿什么逼你?”我心中充满了好奇,紧盯着蛤蟆,希望能从它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我的伴侣……”蛤蟆说到这里,声音开始颤抖,它低下头,巨大的眼珠里满是痛苦,“他们抓走了我的伴侣,威胁我说,如果不帮他们,就要将它活生生地吞噬。”话语间,蛤蟆的眼眶似乎湿润了,那份无助与哀伤,让人心生同情。 “真不要脸!”火五怒不可遏,一脚踢向那堆瘫倒在地的麻花人,愤怒地咒骂道:“连一只蛤蟆都不放过,简直是无耻至极!” “你们这群混账,到底是谁派来的?”火七的手如同铁钳,紧紧扼住一个男人的咽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男人吓得全身筛糠般颤抖,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们,去问我们的老大吧!”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目光投向一旁那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正是此人,先前对我发起了挑衅。 “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至于雇主是谁,我真的不清楚。”矮胖子的声音里满是惶恐,面对着一只体型庞大的五彩蜥蜴的质询,他哪里还敢有半点谎言。 火五和火七轮番审问,确认他并非虚言,这才松开了手。 “不见面就能办事?”我疑惑不解,“这怎么可能?” “很简单,他们先把定金打入我们指定的账户,事情办妥后再支付余款。何必非得见面呢?”矮胖子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 第145章 明智 “只要有钱,杀人放火也干?”猪猪冷哼一声,质问道,“若是让你亲手杀害你的亲人,你也会照做吗?” 矮胖子闻言,脸色骤变,涨得通红,支吾半天,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来。 “简直猪狗不如!”火五啐了一口,转而问我:“赵晓霞,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他们?” 我沉吟片刻,心中并无良策,“还是通知锣婕吧,听听他的意见。” 就这样直接报警,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们曾对我实施抢劫,即便有监控视频,凭我一人之力击倒四人,也难免会引来诸多质疑。权衡之下,我决定将此事交由锣婕处理,毕竟,在这复杂多变的局面中,她的判断或许更为明智。 锣婕的脚步声迅速接近,她的身影在转瞬间便映入众人眼帘。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那个矮胖的身影时,脸上顿时交织起鄙夷与嫌恶的复杂神色:“怎么又是你们?还没滚远吗?上回把自己后妈都给卖了,这回又充当哪个的走狗?”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仿佛是对这种行为的极度不齿。 我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置信的波澜,脱口而出:“他真的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原本还存有一丝想要从宽处理他们的念头,此刻却如同被冷水浇灭。 “他自己亲生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他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设局诱骗她割去一个肾脏,只为博取他那位所谓老大的欢心。”锣婕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深切的厌恶,随即一脚踹向矮胖子,愤慨之情溢于言表:“我此生未见,有谁能比他更丧失人性!” 矮胖子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力:“我没有骗她,是她自愿的……”他的同伙们闻言,纷纷投来既惊讶又鄙夷的目光,显然,他们对这位同伴的“光辉事迹”并不知情。 锣婕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更多劣迹:“自愿?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曾威胁自己的亲舅舅低价卖房给你,价格低得离谱?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矮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嗫嚅着,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我内心震撼之余,又觉得有些荒诞可笑。这样一个看似忠厚老实、和颜悦色的男人,竟然专以坑害自己的亲人为乐。这样的人,其心性之恶毒,人性之缺失,简直令人发指。 “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亲人!”矮胖子突然间情绪激动,大声争辩起来。 “所以,为了钱,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他们?”锣婕怒火中烧,狠狠踩住他的一只手,语气冰冷而决绝,“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立刻废了你的腿。” 矮胖子痛得尖叫连连,那声音凄厉如猪嚎。锣婕从口袋中取出一小瓶透明液体,轻轻一倾,几点液体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洞,触目惊心。 “听说这玩意儿倒在裤裆里效果也不错,要不要试试?”锣婕故作姿态地伸手欲扯他的裤腰带,矮胖子吓得双腿紧夹,全身颤抖如同筛糠,慌忙求饶:“别,别……我说,我说!” “指使我做事的是胡长治。”矮胖子的声音颤抖着,终于吐露了真相。 这个名字一出,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这个名字太过耳熟,正是成志全正在调查的那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身边的亲信秘书之一。我们彼此交换了眼神,心中皆知,此事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也更为棘手。 我轻轻叹了口气,步伐略显沉重地走出那间充满临时安宁的客房,心中五味杂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走廊上,却似乎无法驱散我心中的那份不舍。我转身步入另一间屋子,开始细心地收拾起旺旺、蝶儿、猫猫和小黑的日常用品——几件磨牙的小玩具、几个印着他们名字的食盆,还有那几条被揉得温暖的绒布小窝。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我们共同度过的温馨时光,让我不禁轻抚,心中暗自决定,明日锣婕与成志权返回玉竹时,定要请他们帮忙把这些小家伙们的“家当”一并带走。想到又要隔上许久才能再次拥抱它们柔软的身体,我的心头不禁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牵挂。 正午时分,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屋内外,终于将新制的门窗牢固安装完毕。随后,锣婕走近,她的眼神专注而虔诚,手中持着一把细小的雕刻刀,在每一扇门窗的隐蔽处,精心刻画下一串串我难以辨识的符文与神秘图腾。她轻声解释,这些符咒能够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确保海蒂及其幼崽在这屋檐下安然成长,直到小猫们羽翼丰满。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是海蒂这样温顺的生灵,若是换作活泼好动的猫猫和旺旺,恐怕这方寸之间会令它们感到极度压抑。 随着锣婕与成志权的离开,我并未让自己沉浸于片刻的宁静,而是迅速投身于繁忙之中。除了在学校里的课程,其余时间几乎全部用来照料海蒂和那些日益茁壮成长的小生命,以及争分夺秒地修炼从远方带回的修行秘法。近来,周遭朋友与爱人的连番遭遇,如同乌云压顶,让我首次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无助。这份恐惧,如同警钟,唤醒了我内心深处的自我保护意识——我意识到,不能再如往常那般依赖他人,必须学会自己站稳脚跟,更要强大到足以守护我在乎的人。 海蒂的生活规律而平静,食欲旺盛,睡眠深沉,而那些小猫也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然而,它们始终保持着一种异样的沉默,未曾发出任何声响,这让我感到十分不适应。我试着与其中一只小猫交流,半开玩笑地说:“怎么,连‘喵’一声都不愿意吗?”它只是用那双清澈却带着歉意的眼睛望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与焦灼,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秘密。转至客房,只见锣婕已疲惫不堪,鼾声微起,我心中涌起一阵心疼,轻轻取过一条柔软的毛毯,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他身上。坐在一旁, 第146章 伤天害理 我静静凝视着这位在我生命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男子,他在梦乡中的面容显得格外孩子气,清秀中透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真实与脆弱,我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若非早已与成志全结缘,我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地追求他,让他成为我的伴侣。这个男人,话虽不多,外表冷漠,内心却炽热如火,总是在无声无息间为我和我所珍视的人筑起一道坚实的壁垒,一次次将我们从危难中解救,却从不索求任何回报。他的存在,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让人既感动又心生温暖。但我也清楚,我对他的情感更像是一种家人般的依恋,我想,他对我亦是如此。否则,我们之间怎能如此自然而然,无需多言便能心意相通,为对方默默付出呢?这份默契,超越了简单的友情,更像是一种深刻而纯粹的亲情纽带。 我们的沉默,如同深夜里悄然降临的寒雾,迅速包裹住现场,让矮胖子及其同伙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惊慌与不安,仿佛一群即将面对命运裁决的猎物,无助地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相互对视,寻找着一丝可能逃脱的希望。而我,心中那份因反转局势而生的短暂得意已被忧虑完全取代,满脑子都是成志全的安危,担忧他是否已深陷险境,是否一切安好。 锣婕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紧紧锁定了矮胖子,企图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隐藏的真相。然而,矮胖子的眼里除了恐惧与焦虑外,再无其他,仿佛一个被彻底揭穿的骗子,所有的狡猾与伪装都已随风消散。 对于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心中早已没有半点同情。我知道,一旦交由锣婕处理,她定会有无数手段让这些人吐露实情,而他们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接下来所承受的苦楚。是坦白从宽,还是顽抗到底,选择权看似在他们手中,实则早已注定。 锣婕示意我们先行离开,留下火五与火七协助她处理这些恶徒。猪猪则默默陪在我身旁,用它那温暖而坚定的存在,给予我莫大的安慰。经历了方才的惊心动魄,我的内心已是一片狼藉,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回到那个能让我安心的家,远离这一切纷扰。 当火五与火七归来时,我没有主动询问详情,是火五自己开了口:“锣婕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传说中的化骨水,将矮胖子置于其中,据说十年之内,他的身体将逐渐消融殆尽。” “化骨水?”这三个字如同一道阴冷的风,穿透了我的心扉,我不禁追问:“那是什么样的东西?” 火五沉吟片刻,缓缓道:“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物质,你可以想象为一种极端缓慢作用的强酸,腐蚀力惊人,却在无形中缓慢吞噬一切。对矮胖子来说,这无疑是场漫长的噩梦。” “噩梦?他这是咎由自取。”火七不屑地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显然对矮胖子的下场毫无同情。 “没错,没错。”猪猪也跟着附和,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中透出一丝少见的坚决。 这群伙伴,虽非出身名门正派,却各个身怀绝技,凭借自身努力在修真界闯出一片天地。他们恩怨分明,行事果敢,从不拖泥带水,与那些常常犹豫不决、反复无常的传统修行者截然不同。对于矮胖子的处置,我内心深处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妥帖,或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每个人最终都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矮胖子的身躯圆滚如球,满脸横肉堆叠,看似披着人皮,行径上却无半点人情味,其恶劣程度甚至超越了世间最不可恕的兽行。火七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屑,继续讲述:“当我们将他投入化骨水的那一刻,那恶徒仍旧牙尖嘴利,坚称他的师傅必能将他从这绝境中搭救出去,言辞间满是对报复的渴望与幻想。” “他师傅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忧虑,急切地询问。 “说出来怕你不信,正是那位声名在外的麻道人。”火五的话语落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我心中的层层涟漪。 闻言,我的脑海里仿佛炸开了一串惊雷,一片空白。麻道人,那可是江湖上传奇一般的人物,怎会与如此卑劣之徒有所牵扯?此事我必须寻得答案,以解心头之谜。 火五见状,轻轻拉了拉火七的衣袖,眼神示意它到此为止。而我,挥挥手,尽力展现出一副轻松的姿态:“无妨,只是出于好奇,你们尽管说下去。” 火七接过了话茬,声音中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至于麻道人是如何收他为徒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那人在化骨水的折磨下,终于无法再逞强,忍受不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最终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地吐露了出来,倒是颇为爽快。” “我就料到他不会轻易坦白。”猪猪斜睨了我一眼,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它深知我与成志全的安危系于这些信息之上,因此对于我刚才的犹豫颇感不满。好在锣婕手段高明,终究还是让我们掌握了所需的情报。 我愧疚地望向猪猪,歉意满满地说:“往后我不会再感情用事,影响大局了。” “据那家伙后续招供,他与胡长治的勾结远不止一二。初次合作是为了用邪法除掉部长的政敌,而后的几次则皆涉及人命,其中最为骇人听闻的一次,竟是对部长的亲哥哥及其侄子下手。那对父子性情刚直,无法容忍部长的胡作非为,伤天害理,故而多年未曾往来。更有传言称,部长为了讨好他的一位情人,欲强占一块地皮建宅,而那片区域恰是闻名遐迩的文化遗产保护区,历来禁止任何开发活动……” 锣婕的眉宇间凝聚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沉默的片刻仿佛拉长了周围的空气,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在内心深处挖掘着某个难以言喻的答案。 第147章 正义感 终于,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确定:“你觉得小孟,与平日里相比,有没有什么微妙的不同之处?”这个问题像是突然从静谧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我闻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试图在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关于小孟的点点滴滴。然而,我的思绪如同被迷雾笼罩,找不到任何异常的线索。我摇了摇头,坦诚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我从未预料到这一切会与他有关。锣婕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奈与自责:“是我唐突了,不该对你提出这样的问题。只是我有种直觉,他一定是遭遇了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否则,怎会如此突兀地找上门来。” 我心中虽有同感,却也深知,没有确凿的证据,所有的猜测都显得苍白无力。至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小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他的脉搏跳动着生命的节奏,眼中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与渴望。回想起刚才险些与他一同陷入不明智的境地,我不免心有余悸,暗自发誓,在一切谜团解开之前,必须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就在这时,锣婕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接听完电话后,她神色匆忙,对我匆匆告别,随即消失在门外的喧嚣之中,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海蒂抱着胖乎乎的猪猪从屋内走出,猪猪那双狡黠的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显然对自己刚刚的“英雄救美”之举颇为自得。它用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在说:“看,我可是你的守护神哦!”我心中一阵温暖,怜爱地将猪猪搂入怀中,指尖轻触它那湿润的小鼻尖,一抹宠溺的笑意在嘴角绽放:“小机灵鬼,想要什么奖励呢?” 海蒂在一旁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它说想去外面的世界探险呢。”我心中明镜似的,猪猪那点小心思我岂会不知?但为了它的安全考虑,我只能狠下心肠,断然摇头拒绝。猪猪见状,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小脑袋耷拉着,眼神中满是失落,不再与我们对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海蒂和我默契地选择了忽视猪猪的小脾气,我们知道,原则问题上绝不能妥协。毕竟,还有什么比它的安全更为重要呢? 然而,猪猪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它那委屈的小脸蛋微微瘪着,像极了一个受了冤屈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了我的贴身小尾巴,紧紧跟随着我,还不停地用小牙齿轻扯我的裤脚,企图把我引向厨房。我心中了然,这小家伙是想通过美食来弥补不能外出的遗憾。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我自然是乐意满足,只要控制好分量,不让它吃得太饱,再多的美味佳肴也在所不惜。 毕竟,猪猪并非寻常猫咪,它的体格与身份赋予了它远超一般小猫的成长速度,体型几乎是普通猫咪的三倍之多。海蒂的母乳早已无法满足它日益增长的需求。每隔两三天,我便会穿梭于熙熙攘攘的市场,精心挑选最新鲜的牛羊肉、鱼虾,只为给它准备一顿顿营养均衡的大餐,确保它健康成长,这份爱,无声却深沉。 部长的家乡,那个充满回忆与温情的地方,如今却因利益的纠葛而变得面目全非。他的许多父母亲戚依然居住在那里,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部长亲自踏上了那片熟悉的土地,心中怀着复杂的情绪,开始劝说父母率先搬迁。部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强调政府给予的补偿极为优厚,试图以此说服年迈的双亲。然而,这份看似美好的承诺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痛了老一辈人的心。他们无法接受家园被剥夺的现实,悲愤交加之下,竟双双病倒,最终住进了医院。 部长的大哥,一个正直而热血的汉子,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地去找弟弟理论,希望能为家族争取到应有的尊重与公正。可命运似乎与这个家庭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大哥在归家途中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车祸,父子二人瞬间命丧黄泉,留下无尽的哀伤与不解。矮胖子,那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阴暗角色,得意洋洋地透露,正是他利用非法手段策划了这场悲剧。起初,他只想通过小规模的事故让大哥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以减少对拆迁计划的干扰,却不料事态失控,原本计划中的小车意外变成了失控的大卡车,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惨剧。部长对此轻描淡写地称之为“意外”,甚至不惜用更多的金钱封口,企图掩盖真相。 随后的日子里,部长的父亲因承受不住连续的打击,悲伤过度,在医院中撒手人寰,母亲则被妹妹接走,远离了这片伤心地。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社区,如今只剩下一片荒凉,等待着挖掘机的轰鸣,将过往的一切彻底埋葬。 听到这里,我的愤怒如火山般爆发,若非身处异地,我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向矮胖子,亲手教训这个冷血的刽子手。而对于那位部长,我的憎恶更是深入骨髓,他为了权力与私欲,竟连最基本的人性和亲情都能舍弃,实在是可悲可叹。 火五的担忧不无道理,部长与术界、黑道的勾结,无疑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成志全调查此案无疑将面临重重困难与未知的危险。锣婕的涉入,更让我心急如焚。猪猪的安危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了我心中的阴霾,它坚定的眼神告诉我,它们绝不会坐视不管。尽管如此,作为朋友,我仍难以释怀,不希望它们因此陷入任何险境。猪猪那憨态可掬的笑容,仿佛在说:“放心吧,我们有我们的方法。”我只能报以感激的微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暖流。 火五的劝阻显得有些冷漠,他或许认为我应该置身事外,但我内心的正义感不允许我袖手旁观。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于人,半个月后的某一天, 第148章 舍事生非 当我满怀期待地带着猪猪最爱的牛排回家,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如坠冰窟——家中一片狼藉,仿佛被风暴席卷过一般,这是第三次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我愣愣地站立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中央,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混乱与不堪,心中不禁升起一阵茫然,仿佛连落脚之地都难以寻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问着,心底泛起一股无辜的愤慨,为何平白无故,这等莫名其妙的灾祸总是找上我的门? 正当我沉浸在困惑与不忿之中时,门外传来了邻居方先觉出差归来的脚步声。他推开门的一刹那,脸上的惊讶之情几乎溢于言表:“米小姐,你家这……”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便在屋内肆意破坏的痕迹上游移,满是不可置信。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支吾着解释道:“呃……不过是家里的几只小宠物闹了点矛盾……”我的声音越来越弱,脸颊因羞赧而微微发热,只能用一个尴尬的笑容试图掩饰这份难堪。方先觉闻言,半张的嘴愣是没合上,显然对这个解释半信半疑。毕竟,他记忆中那两只温顺的蜥蜴和那对慵懒的猫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制造如此场面的“罪魁祸首”。但转念一想,他自己家中那两只时常惹事生非的狗狗,也曾让他不得不重新装修客厅,便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看似荒谬的理由。 面对这满目疮痍,我强颜欢笑地对方先觉说:“您先去忙您的吧,我会慢慢收拾的。”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带着满腹狐疑离开了。门轻轻合上,我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焦急地呼唤着宠物们的名字:“海蒂,猪猪,火五,火七……”声声呼唤,直至喉咙干涩,却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在房间里盘旋,没有一丝生命的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与往日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与孤寂。 我心急如焚,一间间屋子搜寻,希望能找到它们的踪影,但结果只是徒增了更多的沮丧与担忧。就在这时,一个陌生而又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去逍遥阵找找它们吧。” “谁?”我猛地回头,四下张望,周遭却空无一人,只留下我心跳加速的回响。 “我是童童,同心剑的剑灵。”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稚嫩与纯真,如同孩童般清澈。 这突如其来的交流让我既惊又喜,这是我第一次直接与童童沟通。我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成志全赠予我的花篮,那里已是一片残破,显然在之前的混乱中遭到了重创,失去了其原有的功能。看来,那些侵扰者未能得逞,便将怒气发泄在了无辜的花篮上,而那逍遥阵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我快步走向逍遥阵,口中默念着开启阵法的咒语,随着一阵轻微的波动,我瞬间被传送至另一个世界——那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绿意盎然,浩瀚无边。面对这片广袤的绿色海洋,我心中既有忧虑也有期待,正思索着火五和火七曾经教授的寻找之法,童童那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主人,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急忙回应,虽然看不见它的身影,但心中的疑惑与期待交织:“你在哪里呀?” “我马上出来!”童童话音未落,我眼前骤然亮起一抹翠绿,仿佛春天的嫩叶在瞬间绽放,一缕柔和却神秘的绿色光球悄无声息地在我面前悠然飘荡,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引领着方向。我心中涌动着好奇与急切,连忙加快步伐,紧跟其后。 走了一段路程,四周的景色在微弱的绿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童童忽然转过头,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轻声问我:“主人,你渴不渴?”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先找它们吧,其它的事稍后再议。”童童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抹绿色光芒似乎也更加明亮了几分,继续领路前行。 不一会儿,童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耶,我看到它们了!”我闻言一怔,四处张望,却只见周遭的树木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丝毫不见所言之物。“哪里呀,我怎么没看到?”我尽力瞪大眼睛,试图穿透这层夜幕的遮掩,却依旧一无所获。 “那边,你看!”童童身形一变,化作一支纤细而锐利的箭头,直指前方某处隐蔽的角落。随着它的指引,我眯起眼,仔细凝视,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枝叶间发现了火五与火七那庞大而慵懒的身影,它们正舒适地盘绕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享受着宁静的时光。不远处,猪猪和海蒂正趴在一块洒满阳光的温暖之地,半闭着眼睛,沉浸在午后的慵懒梦境之中。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的担忧瞬间化为乌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快步向它们奔去。猪猪最先察觉到我的到来,仿佛一阵欢快的风,嗖的一下冲到我面前,轻盈地跃入我的怀抱:“赵晓霞,还好你回来得不算太晚!”它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庆幸,几分责备。 “今天下午,我不小心把敌人引到家里来了!”火七低垂着头,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沮丧。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凛,难以置信地盯着它,没想到又一次因为它的疏忽,让我陷入了麻烦的旋涡。 “都是些什么人?”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心中却已掀起了波澜。 猪猪茫然地望向同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都没看到,老妈就把我一脚踹进了这里。”这时,我才注意到它那洁白无瑕的背上,赫然留有一个清晰可辨的脚印,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却又不得不强压笑意,转而询问海蒂:“你看到了吗?” 海蒂的表情异常严肃,仿佛背负着重担:“看到了。是部长亲自派来的术士。”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我的心湖,激起层层不安的涟漪。 第149章 合不拢嘴 它们几个虽各有神通,却选择避而不战,这足以说明来者的实力非同小可,绝非易与之辈。 “我们不敢正面冲突,怕他们会记住这个地方,下次再来。”火五的声音里充满了忧虑,“所以我们决定在这里躲藏几日,不出去惹事。只要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就不会再骚扰这里了!” 确认它们都安然无恙后,我退出了这个临时的避难所,准备面对现实中的混乱。其实,我并没有亲自去清理那片狼藉,只是疲惫不堪地拨通了保洁公司的电话,委托他们处理。目送着清洁工们忙碌的身影逐渐远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几乎是踉跄着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上,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在梦的国度里,我又一次遇见了弟弟,这次他不再是那个满脸愁容的孩子,而是面带红润,笑容灿烂,仿佛春日里最明媚的花朵。“姐姐,你还记得大勇吗?”他望着我,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怀念,那一刻,我仿佛被温暖的阳光包裹,所有的疲惫与忧虑都随之消散。 我怎么可能忘记它呢,那个曾经的小家伙,如今已经茁壮成长为一只威猛帅气、毛色油亮的大黑狗,每一次甩动尾巴都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忠诚与智慧的光芒。 钿老大在废墟之上重建了养狗场,那片曾经荒芜的土地再次焕发生机,犬吠声此起彼伏,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小世界。他两次热情地邀请我前往参观,每次踏入那片土地,大勇总是第一个冲到我面前,用它那温暖湿润的鼻子轻轻蹭着我的手,仿佛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喜悦。离别时,它总是跟我好远,那双充满不舍的眼睛,让人心生怜爱,仿佛在无声地请求我不要离开。 弟弟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去把它带来,它和它妈,是这些人的克星!”言罢,他的身影迅速消散,只留下我闭目沉思,试图抓住那一丝逐渐模糊的影像。我多么希望这不仅仅是个梦,但理智告诉我,现实已不容我继续沉浸于幻想之中。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提醒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我不得不从床上挣扎起身,心中五味杂陈。 拨通钿老大的电话,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无奈:“米小姐,现在才几点,你这是要剥夺我仅剩的睡眠吗?”我苦笑,将家中遭遇的不幸一五一十地告知,伴随着手机屏幕上传来的照片,钿老大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天,这真的是你家?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大人物?还是小全子又来找你麻烦了?”她的语气中满是关切。 “别开这种玩笑!”我厉声反驳,随即话锋一转,“大勇能借我几天吗?我一个人在家,心里有点慌。” 钿老大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承下来:“行,明天…不对,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没等我开口推辞,电话那端已是一片忙音,留我一人对着寂静的夜空发呆。 当晨曦初破晓,钿老大如约而至,不仅带来了大勇,还有一只呆萌的二哈——妞妞,它们的到来为这残破的家增添了几分生气。钿老大汗流浃背地搬运着各种宠物用品,从狗窝到食盆,再到各式玩具,堆满了客厅的一角。 “我只是暂时照顾它们,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吧?”我望着眼前的小山丘,不禁哑然失笑。 钿老大苦笑中带着一丝狡黠:“大勇和妞妞,它们不会再回去了。特别是妞妞,大勇从村子里‘救’回来的,为此我还赔了一只杜高给原主人。” 我低头看向脚边,大勇和妞妞紧紧依偎,那份温馨让我心头一暖,却又忍不住调侃:“大勇的眼光真是独特,妞妞虽然身为二哈,却憨态可掬,少了点聪明伶俐的感觉。大勇这样英俊的狗狗,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它呢?” 钿老大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工资是被扣了,但等妞妞生下小宝宝,魏海生的态度肯定会大转弯的。” “你说妞妞怀孕了?”我惊讶不已。 “嗯,预产期就在半个月左右,到时候提前两天通知我,我会过来帮忙的。”钿老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不免有些担忧:“这里安全吗?毕竟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 钿老大宽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安心吧,有大勇和妞妞在,那些人绝对不敢轻易靠近。它们的守护,比任何防盗系统都要可靠。” 我实在难以理解,那些连凶猛如火五和狡猾似火七都畏惧的存在,为何大勇和妞妞却能应对自如,仿佛这只是日常琐事一般。 “坦白讲,这是因为成志权早预见到你可能会遇到麻烦,特意为大勇设计了一系列针对性的训练计划。”钿老大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向我透露道,“至于妞妞嘛,我想它可能是从大勇那里学到了几招,现在的它可机灵得很,千万别被它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给迷惑了。” 我见钿老大的表情如此认真,不由得信了几分。大勇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轻轻抚摸着它那毛茸茸的头顶,而妞妞则温顺地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我的掌心,那份细腻的触感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原计划邀请钿老大共进午餐,但他却急匆匆地推辞了,说是担心狗场那边出什么状况。我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无奈地目送他离去。大勇与妞妞仿佛能读懂人心,它们自发地将钿老大带来的物品一件件拖到我为它们准备的小窝旁,不消片刻,一切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这是我首次亲眼目睹狗狗们自行布置居所,每一样东西都被摆放得既整齐又合理,其精细程度丝毫不逊于人类的手笔。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木条和木板,我正疑惑这些材料的用途时,大勇和妞妞竟默契十足地用嘴衔起这些材料,合力搭建起一个小巧的架子,这一幕让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第150章 智慧 这钿老大,哪里是在训练狗,简直是培养出了拥有孩童般智慧的生命啊。 完成任务后,大勇和妞妞仿佛在向我邀功,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连忙取出钿老大带来的高级狗粮,为它们各自倒了一些。大勇却绅士地将食盆推向妞妞,示意让它先享用。它们之间这份纯真的情感让我心头一暖,笑着安慰道:“别急,还有很多呢!” 餐毕,我领着这两个小家伙下楼散步,让它们熟悉周边的环境。妞妞的腹部因刚进食显得略微隆起,但并不显眼。大勇则昂首挺胸地跟在我们身旁,每一步都紧随其后,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妞妞,累了吗?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走了好一阵子,我注意到妞妞那哈士奇特有的舌头半吐在外,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听到我的呼唤,它乖顺地坐下,依偎在我的脚边,享受着午后的慵懒时光,渐渐进入了梦乡。 此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气息。大勇也找了个位置,半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我轻声呼唤它靠近些,它立刻顺从地挪动身子,紧挨着妞妞躺下,用鼻子温柔地蹭着她的毛发,开始细心地为她梳理每一根毛丝。 钿老大对它们的照料确实无微不至,它们的毛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体态健硕而优雅,这样的景象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哎哟,真是两只漂亮极了的狗狗啊!小姑娘,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一位带着小孙子的老大爷好奇地询问,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简单回应:“其实是亲戚家的,暂时寄养在我这里。” “真可惜,如果这是你的,我可就要问问能不能卖给我一只了。”老大爷转头对身边的中年妇女说,“你看这两只狗多棒。” 中年妇女的眼中同样闪烁着渴望:“嗯,我女儿一直吵着要养狗,但我担心她学业繁忙,没时间照顾,所以一直没答应。” “我家孙子也特别喜欢狗,可我儿媳妇总说养狗不干净,还可能不安全,坚决不同意。”老大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对于他们的家庭琐事,我并不便多加评论,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报以微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等到周围的看客逐渐散去,留下一片宁静的空间,我缓缓站起身,心中盘算着该是时候带领这两个小家伙返回温暖的家了。这时,一位年轻女孩拖着迟疑的步伐,羞涩地向我靠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胆怯,细声细语地询问:“姐姐,我能摸摸它们吗?”我回报以温柔的微笑,轻声提醒她:“当然可以,但要小心哦,它们性情温顺,不过也是会认主人的呢。” 大勇对于女孩的亲近显得十分宽容,大方地接受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而妞妞则稍微显得有些抵触,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是在表达它的不满。见状,大勇转过头,用一种安抚的眼神望向妞妞,那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安慰,妞妞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抗拒。 女孩小心翼翼地与它们互动了一会儿,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最终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还不时回头张望,那副留恋的模样,仿佛在心中已经与这两只小生命结下了不解之缘。 --- 回到家中,甫一落座,正欲享受一口清凉的水解渴,门外却传来了敲击的声响。我凑近猫眼,窥视之下,只见一位年约三十,面生的男子站在门外。 我警惕地询问他的来意,他连忙说明自己是邻居方先觉家的访客,偶然间瞥见了我家的犬只,心中充满了好奇与喜爱,希望能近距离观赏一番。 “大勇,你觉得呢?要不要邀请他进来?”我转头征询大勇的意见。大勇轻轻点头,以行动表示了默许,于是我打开了门扉,让这位对犬只充满兴趣的男子步入屋内。 男子一进屋,目光立刻被活泼的大勇和略显矜持的妞妞吸引,连连赞叹不已:“真是太棒了!小姐,你这两只狗是从哪儿得到的?”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犬只由衷的喜爱与惊叹。 “你是问大勇呢,还是妞妞?”我笑着反问道,能从他眼中读到的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一种对犬类深沉的热爱与欣赏。 “它们两个我都感兴趣!”男子迫不及待地回答。 “那请坐吧,我们边喝口水边聊。”我引领他至沙发旁坐下,为他递上一杯清水。男子接过水杯,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太感谢了,真是缘分,我本是来找我堂哥的,没想到在楼下遇见了你家的宝贝们,竟然就住在隔壁。” 我笑着解释说:“它们其实是亲戚家的。” 男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你亲戚家还有没有?我能不能也买两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急切。 我笑而不语,片刻后说道:“亲戚家确实还有几只不同品种的犬,每一只都很出色,价格自然也就有高有低,不如你亲自去看看再决定吧。”说着,我迅速将钿老大的联系方式告知了他。 男子在听取了我对狗场的简单介绍后,既激动又兴奋,几乎没做任何犹豫,便立即拨通了钿老大的电话,约定两天后前往狗场参观选购。 不久,钿老大打来电话,声音中难掩喜悦:“赵晓霞,多亏了你的推荐,这次遇到了个大客户。事成之后,我一定得好好请你吃一顿!” 我疑惑地追问:“怎么,就买两只狗也算大客户?” 钿老大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你以为他真的只要两只?刚才你没注意听吗?他身边有一群同样爱狗的朋友,他们有自己的圈子,成员非富即贵,还特别讲究排场。这次,我可要赚上一笔了。” 我谦虚地回应:“其实我没做什么特别的宣传,主要还是因为你养的狗品质好,每次带出来散步,它们本身就是最好的活广告。” 第151章 束缚 两天后,钿老大如约请我共进晚餐,席间他透露,这次交易异常成功,一口气卖出了十四只高品质的犬只,包括黑狗、杜高、罗纳威等多个名贵品种。最令人意外的是,成交价最高的竟然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巴西菲勒或藏獒,而是大勇的一位表亲。 钿老大满脸笑意地说:“我那儿虽然有十几只黑狗,但市场需求远远超过这个数,所以现在暂不对外销售,打算等数量充足后再行出售。” 他得意洋洋地补充道:“这次是因为那位客户购买的数量多,我才破例给了他一只黑狗。” 大勇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它斜睨了钿老大一眼,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或许在它们的世界里,被人审视、评价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它们早已学会了淡然处之。 钿老大对于那些鄙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淡然,仿佛那些外界的评价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再次确认道:“说吧,你心中所想的美食是何方神圣?今天我做东。” 我轻轻一笑,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邀请锣婕一同前来,想必会更加热闹。”我的提议中带着一丝期待,毕竟有她在的地方,气氛总是格外活跃。 钿老大欣然同意,但随即流露出一丝遗憾:“好主意,只可惜小魏和小全子此刻都不在城中,否则这次聚餐定会更加圆满。”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对两位缺席朋友的思念,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得知魏海生不在场,我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魏海生的存在总让我有种莫名的压抑感,他的缺席无疑让这次聚会少了一层无形的束缚。 如果魏海生在场,这顿饭恐怕又会变成一场索然无味的应酬。我跟随着钿老大的步伐,来到了一家提前预订好的、古色古香的酒楼。不久,锣婕如约而至,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身旁竟多了一位清秀可人的女孩。 钿老大满脸诧异,好奇地询问:“这位是……你的亲戚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目光在那女孩身上来回打量。 锣婕略显尴尬,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是我的……新收的小徒弟,你们直接叫她于洋就好。”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小于,很高兴认识你!”钿老大连忙热情地打招呼,正欲自报家门,却被锣婕打断:“叫他田大叔就好,别乱了辈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这样的称呼调整颇为满意。 钿老大的笑容顿时凝固,他看了看锣婕,又望向我,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我怎么感觉自己突然间就老了好几岁呢。” 我投以他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内心虽然早已笑翻了天,但表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赵晓霞。” “这位是米阿姨,别随意乱叫。”锣婕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只好学着钿老大的样子,略显尴尬地接受了小于的问候,心中却对锣婕这种突如其来的正经感到好笑又无奈。 --- 从她们的互动中不难看出,锣婕与这位名叫于洋的小徒弟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距离,对话稀疏且略显生硬。于洋用餐时显得格外拘谨,偶尔小心翼翼地瞥向锣婕,那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几分不安。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心想如果不是锣婕的安排,她或许不必如此紧张。 “小于,别光顾着看师傅,多吃点菜。”钿老大不时地试图缓解气氛,然而他的好意似乎让于洋更加手足无措。 我见状,决定主动打破这份尴尬:“小于,你今年多大了呀?” “我已经十九岁了。”于洋轻声回答,声音细若蚊蚋,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坚韧。 正当我打算继续与于洋攀谈时,锣婕却突然转向钿老大,提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请求:“老田,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钿老大闻言,立刻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锣婕的下一句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等会儿你离开时,带上她一起去你那里锻炼一段时间,几个月后我再去接她。你就随便给她安排点事情做,权当是抵偿食宿费用了。” 这番话究竟是出于推卸责任,还是真心希望于洋能得到锻炼?我和钿老大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而锣婕并未立即给出答案,只是紧紧盯着钿老大,重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面对锣婕那不容拒绝的眼神,钿老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我悄悄观察于洋,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嘴角微微下垂,却没有提出异议。我虽心存疑虑,却也不便多言,只能默默地继续用餐。 餐毕,我们各自告别。我与钿老大简单道别后,与锣婕并肩目送于洋略显迟疑地上了钿老大的车,只见她小脸紧绷,眉头深锁,却始终未发一语。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我们才转身步入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继续我们的午后闲聊。 “你对你的小徒弟可真严格啊。”我半开玩笑地对锣婕说道,言语中带着一丝好奇。 “玉不琢不成器嘛,这话可不假。再说了,是她自己铁了心要踏入这行,我即便想劝阻,也是束手无策。”锣婕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宠溺。 “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家境似乎也不错,何苦来哉要涉足这样一个既充满未知危险,又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领域呢?”我不免有些困惑,眉头微蹙,试图从锣婕那里寻找答案。 “是啊,这行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既需要面对不可预知的险恶,又得忍受孤独与重复。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如此执着。我试过劝退,甚至故意设置障碍,可她就像粘人的小猫,怎么也甩不掉。”锣婕的表情显得更为纠结,眉宇间锁着一抹深深的无奈。 第152章 特殊用途 “你们俩是怎么结缘的?我跟你这么熟,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于洋。”我好奇地追问,对于这段突如其来的交集感到新奇。 “说来话长,她父亲是我小学时期的老师,虽然认识多年,但其实并不算亲近。张老师后来转行从商,忙得不可开交,对家里的事情自然少了份关照。钱是赚了不少,可遗憾的是,这位千金大小姐读到高中就辍学了,一心想着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锣婕回忆起往事,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前不久,张老师找我帮忙,让我去给他亲戚的新宅看看风水,没想到还顺手捉了个鬼眼。那丫头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竟像着了魔一样,非要跟我学这一套。我本想婉拒,可她那股子倔强劲儿,我实在拗不过,只好先让她跟着,心想或许新鲜劲儿过了,她也就放弃了。”锣婕摇了摇头,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也感到无可奈何。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是打算把烫手山芋扔给钿老大啊。”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对自己的洞察力感到得意洋洋。 锣婕见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连忙打断了我的自鸣得意:“对了,听说钿老大送了你一只黑狗,让我瞧瞧怎么样?”他的提议让我立刻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我连忙点头应允。随后,锣婕随我一同回到家中,大勇一见他就热情地摇起了尾巴,显然对锣婕颇有好感。锣婕也对大勇喜爱有加,眼中满是温柔。 “可惜你还需要它,不然让它跟着我该多好。”锣婕轻叹一声,言语间流露出几分遗憾。然而,大勇似乎并不领情,听到这话,只是摇了摇尾巴,转身跑开了。 “你到底想要黑狗做什么?”我警觉地盯着他,心中暗自思量,在他们这一行里,黑狗血似乎有着特殊用途。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要杀了它取血。”锣婕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随即解释道:“黑狗是连接阴阳两界的使者,能够感知吉凶,引领迷途的灵魂回归。我不过是想借助它的力量。” “这些我倒是有所耳闻,但你自己不就能处理这些事吗?为何还要借助黑狗?”我狡黠地眨了眨眼,试图探出更多内情。 “好吧,告诉你实话吧。其实是想养一只陪伴我年迈的父母,让他们有个伴。”锣婕终于坦白了他的真实意图,让我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理由如此简单直接,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他家的狗可不便宜,我囊中羞涩啊。”锣婕半开玩笑地说着。 “嘿,等妞妞生了小狗,我一定给你留一只。”我爽快地承诺道。 “钿老大那边恐怕不会答应吧。”锣婕显得有些迟疑。 “放心,到时候我替你说想。”我拍了拍胸脯保证。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随后锣婕便告辞离开。正当我准备关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闪现,硬生生挤进了屋内。我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出,与此同时,大勇也如离弦之箭般扑向来者。 “哎哟,我的亲娘啊,差点被你谋杀亲夫了。”成志全夸张地叫嚷着,重心不稳地跌坐在我身旁。大勇见状,迅速停止了攻击,摇着尾巴,颇为得意地自行去关上了门。 成志全望着大勇和妞妞,满脸疑惑:“那四个小家伙呢?怎么变成两只狗了?” “你这冒失鬼,刚才真是吓得我魂飞魄散。”我气恼地朝他臀部踢了一脚,他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发上。大勇虽与他相识,但在看到我对他动手后,仍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居高临下地瞪视着他,仿佛在守护着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分毫。 夜幕低垂,街灯昏黄的光晕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我独自一人踏着疲惫的步伐,穿过已经沉寂的市场。市场的门紧紧闭合,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仿佛在提醒我,今日的忙碌与喧嚣已尽数散去。无奈之下,我只好转道前往市内最大的海鲜市场,那里灯火通明,依旧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鱼虾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我随意挑选了一堆,种类繁多,大小不一,全然不顾它们是否搭配得宜,只因家中那几只小家伙的口味实在挑剔。 正当我拎着沉甸甸的战利品,步履蹒跚之际,偶遇一位同僚。她见我手提如此丰盛的海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关切地询问是否家中有客来访。我随口编织了一个家宴的谎言,心中暗自苦笑,若是她得知这些不过是为满足家中那只娇惯的小猫咪及其幼崽的口腹之欲,定会瞠目结舌。这一切的奢侈,全仗着海蒂慷慨给予的信用卡支持,否则,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负担得起这份宠爱? 回到家中,厨房里弥漫起一股诱人的肉香。猪猪,那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正眼巴巴地盯着我手中的牛排,眼神中满是期待。它对食物的要求极为独特,偏爱三分熟的口感。我本还担忧它那细小的牙齿和嘴巴如何对付这等硬度,岂料它竟展现出惊人的技巧,无需任何餐具辅助,仅用一只前爪轻轻按压,便优雅地享用起来。那上等牛肉质地紧实,未经敲打松软,却在它小巧的口中轻易化开,让人不得不感叹其力量之奇妙。回想起之前几次特意为它准备的牛肉,费心敲松后,反倒是被我和海蒂当作美食共享,而它却视若无睹,我不禁哑然失笑。 海蒂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母亲般的骄傲与宠溺,静静观赏着猪猪风卷残云般消灭三大块牛排的壮举。随后,她轻柔地抱起吃得圆滚滚的小家伙,走向阳台,开始它们的饭后散步。我望着那圆滚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如此海量的食物,究竟是如何被它那看似娇小的身躯消化吸收的呢? 夜深人静,我整理好一切,准备就寝,临睡前不忘叮嘱海蒂留意猪猪的动静,并仔细检查门窗是否紧闭,确保一夜安眠。 第153章 算计 然而,梦乡边缘,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呼唤,那份熟悉感让我心生急切,却又如雾里看花,辨不清其真实面目。我焦急地呼喊,渴望那声音的主人能够现身,揭开谜底。 “赵晓霞,我是你心底最深处的挚爱,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那声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伤,缓缓问道。 “心底的挚爱?”我愈发困惑,成志全的形象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但那声音显然不属于他。随着对方提及十八岁那年的竹林边,我的思绪如同被一阵春风拂过,尘封的记忆之门悄然开启,将我带回那段青涩的岁月。 “哈哈,你也有克星了!”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而他只能无奈地瞪着我,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与宠溺:“还不赶紧叫它走开,让我耳根清净些。” “这么久都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大款给包养,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呢。”我边说边轻拍着大勇的头,示意它让路,随后便坐到了他的身旁,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埋怨与关切。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随即猛地一拽,将我拉至他身旁,两人并排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细语:“真的是身不由己啊,但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真的?”我心中一阵惊喜交加,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结束后,总能休息几天,喘口气了吧?” 他轻轻应了一声:“嗯,恰好那时学校也要放假期了。不如我们去吴哥窟怎么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成志全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期待,仿佛已经看见了两人在古老遗迹中的浪漫身影。 “你安排就好。”我安心地闭上眼睛,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那份温暖与依靠,心中一片宁静。 片刻之后,成志全又开口问道:“猪猪和海蒂呢?还有那两只淘气的小家伙呢?它们最近怎么样了?” 我便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成志全听后,决定亲自进入那个神奇的阵法中。四只小家伙见到他,立刻变得异常亲昵,争先恐后地向他汇报这段时间它们所打听到的消息,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绘声绘色。成志全听着,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动,他未曾想到,在他忙碌的背后,我们竟也在默默为他分忧解难。 “以后这种事,你千万别再插手了,实在太危险。”得知我曾险些遭遇绑匪,家中还遭受过洗劫,成志全的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担忧与警告。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猪猪便抢先一步,用它那特有的憨厚嗓音说道:“放心吧,赵晓霞学聪明了,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就不会去添乱的。” “真的?”成志全半信半疑地望向我,见我拼命点头,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对着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妙。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深沉内敛,可一旦认真起来,那份细腻与关怀,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猪猪似乎被我那略带哀怨的小表情逗乐了,故意提高嗓门喊道:“嘿,赵晓霞,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小成这么关心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住口!”我假装生气,狠狠地瞪了猪猪一眼,“小心你妈妈回来收拾你!” 这时,海蒂忽然叹了口气,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以后,想收拾它也没机会了……” 我们都被它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吸引,纷纷投去询问的目光:“这话怎么说?” 海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伤:“我即将返回黑琉璃家族的祖居地。按照族里的古老传统,每一位卸任的猫王,在满30岁时,都必须回到祖地,指到新一代,培养未来的猫王候选人。” “你已经有30岁了吗?”成志全惊讶地问道。海蒂微微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按照你们人类的算法,我其实快两岁了。” “真是看不出,你整天活蹦乱跳的,哪像快两岁的样子!”火五在一旁感慨道。海蒂则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在外面流浪得太久了,也是时候回家了。” 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觉心头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什么时候走?猪猪怎么办?” “猪猪可以留下,至于我,后天就会启程。”海蒂的语气平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离愁。 “我们……还能再见吗?”我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海蒂轻轻一跃,跳进我的怀里,用它那温暖的小身体蹭了蹭我,柔声安慰道:“赵晓霞,有缘自会相见,不必太过挂怀。” 因为不舍海蒂的离去,我和成志全在那个神秘的阵法中待了大半天,直到夜色渐淡,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走出阵法时,天已接近黎明,成志全拥着我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我知道他已离去,却假装熟睡,直到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才起身走到阳台上,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中,然后才回到床上,继续沉浸在那份淡淡的忧伤与不舍之中。 妞妞和大勇,一前一后轻巧地踏入房间,它们的小脚步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悦耳,仿佛是自然界最和谐的旋律。它们在我床边静静守候,那画面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与陪伴的温馨氛围,让人忍不住心生暖意。我轻轻坐起,动作虽轻,却也足以让这两个小家伙猛地一惊,仿佛是被晨光中突然跃动的精灵所惊扰。妞妞随即展现出它特有的斯文,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配上一双仿佛永远带着疑问的大眼睛,与身旁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的大勇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与最温柔的月,彼此映衬,相得益彰。我不禁暗自感慨,这份跨越种族的纯真情感,或许正是世间最纯粹的爱,没有人类世界中的权衡与算计,只有最直接、最真诚的相伴。 第154章 不由自主 大勇察觉到我的苏醒,立刻摇起尾巴,欢快地绕圈,嘴里发出低沉而充满期待的呜呜声,那份急切与喜悦,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得到。它是在提醒我,新的一天已开始,它们期待着早餐的美味,以及随之而来的户外探险。我笑着对它们说:“在厨房的橱柜下,你们知道的。”话语间满是对它们智慧的认可,它们虽不能言,但那份聪慧与理解力,有时甚至超越了某些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大勇闻言,立即欢腾地奔向厨房,而妞妞则紧随其后,小短腿努力跟上,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饱餐一顿后,我也整理好行装,准备出门。我将钥匙挂在大勇脖子上的项圈,心中满是信任。它们不仅聪明,还能自己开门,自由地探索世界,然后在适当的时候回到这个温暖的家。 下午归来,阳台上两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正透过玻璃窗向下张望,那是妞妞和大勇的世界,简单而又充满乐趣。它们发现了我,瞬间如风一般消失,显然是去准备迎接我回家的仪式。未及走到楼梯口,大勇那浑厚有力的吠声与妞妞细腻温柔的呜咽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欢迎归来的交响曲,让我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步伐也随之轻快。 电梯门缓缓打开,大勇和妞妞早已等候在那里,它们的出现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邻居方先觉从后面走出,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疑惑也是我的骄傲。“你猜到吗?我还以为你在家里要出门呢,没想到它们竟然能自己开门迎接你!”他的语气中既有惊奇也有羡慕。 面对他的询问,我只能尴尬地笑笑,轻描淡写地说:“哦,它们训练得还不错。”心里却为这两只小家伙感到无比自豪。 方先觉突然提出一个请求,让我帮忙联系亲戚挑选警卫犬,他公司的安全问题让他头疼不已。我听后心中一动,这不仅是对大勇和妞妞能力的认可,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方先觉提到,尽管公司安装了最先进的监控系统,但仍然发生了失窃事件,监控录像中关键时候的画面总是模糊不清,让人摸不着头脑。这让我意识到,他们可能遭遇了技术高超的盗贼。 我答应尽快与钿老大沟通此事,而钿老大得知消息后,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原来他正好有一批警犬需要安排,这突如其来的订单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我们约定周末带方先觉去看狗,并让大勇和妞妞接受一次全面的健康检查。 周末那天,方先觉提议拼车前往玉竹,因为他的妻子回娘家了,而他驾驶的那辆乔治·巴顿豪华越野车足以容纳所有人和狗狗。当我看到那辆车时,不由得惊叹连连,那是一种震撼与敬畏的混合体。方先觉绅士地做出邀请的手势,我略显局促地坐进车内,相比之下,大勇和妞妞在后排座位上的那份从容与淡定,似乎比我这位偶尔进城的“乡巴佬”更有风度。 还好方先觉并没有留意到我那一刻的微妙反应,他保持着那份温文尔雅,轻手轻脚地为我关上了车门,随后从容不迫地回到了驾驶座上,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与和谐。 第127节 沿途的风景随着我们的谈笑声变得生动起来,车内的氛围轻松愉快,方先觉丝毫没有显露出某些富人常有的傲慢与疏离,他的平易近人让这次旅程倍感惬意。不久,我们抵达了目的地——狗场,而钿老大早已等候在那扇斑驳的铁门前,眼神中满是期待。当他瞥见方先觉那辆光鲜亮丽的汽车时,不禁流露出几分艳羡之情,围着车子细细打量,手指轻轻滑过车身的每一寸光滑,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热情地招呼我们:“来吧,一起去看看那些宝贝们!” 步入大型狗舍的瞬间,气氛骤然不同。钿老大领头,我们紧随其后,踏入了专门用于训练护卫犬和警犬的区域。与外面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和嬉戏声形成鲜明对比,这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严肃而专注的气息。尽管不少犬只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目光锐利,但它们却异常安静,没有一丝多余的叫声或躁动,显然,这里的每一只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纪律严明。 方先觉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向钿老大询问:“田经理,你看我应该挑选哪种犬只比较合适呢?” 钿老大沉思片刻,提出了问题:“你的地方平时人流量大吗?有没有专人负责看管?” 方先觉解释道:“我的员工主要集中在办公楼或生产区,但仓库那边经常发生物品失窃的情况。” 钿老大闻言,认真分析道:“我这里有几种不同的犬种,各有利弊。如果你主要是需要守卫,那么选择性格稳定、不太过于凶猛的犬只较为适宜,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方先觉听从建议,挑选了几只健壮的罗威纳和德国牧羊犬,正准备让人检查并装车,一名工人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急切地对方钿老大喊道:“场长!菲菲跑出来了!” 钿老大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我立刻过去!”他边说边快步向外奔去,临行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我们:“请稍等片刻,我处理完就回来。” 我被他的紧张情绪所感染,不禁好奇地问身边的工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工人解释道:“菲菲是我们这里的一条母高加索犬,正值壮年,性格野性难驯,总是试图逃跑,只有场长能制服它。” 话音未落,钿老大气喘吁吁地牵着一条体型庞大的犬只走进来,那如同小狮子般的体格让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钿老大脸上带着无奈却又温柔的笑容,耐心地哄着它:“小姐,要听话哦,女孩子要文静些!” 面对这个庞然大物,我心中虽有几分畏惧,但更多的是对它是否会攻击人的好奇。它看起来憨态可掬,十分老实。 第155章 涉及隐私 钿老大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放心摸摸它吧,它非常温顺,从不咬人,就是有点贪玩。”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它几下,没想到它竟主动用那宽大的脸颊在我的手上蹭了蹭,那亲昵的动作让我既惊喜又得意:“看,它并不讨厌我呢!” 这时,方先觉突然开口,向菲菲张开了双臂:“菲菲,过来,让我抱抱!” 钿老大略显担忧地望了方先觉一眼,正欲开口提醒,只见菲菲缓缓走向方先觉,顺从地接受了他的抚摸,并依偎进了他的怀抱。 “真是个好孩子,太乖了。”方先觉轻抚着它那巨大的头颅,笑容满面,几乎合不拢嘴。 随后,他转向钿老大,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田经理,这条狗卖吗?”钿老大先是惊讶,继而确认了方先觉的认真态度,顿时眉开眼笑,拍着菲菲的头说:“好姑娘,你终于等到识货的人了。” 方先觉闻言大喜,连忙握住钿老大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太感谢了,我从未考虑过养狗,但菲菲和我之间似乎有种特别的缘分,落落不能带它回家,我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方先觉牵着菲菲走向汽车,而大勇和妞妞见到菲菲,仿佛遇见了老朋友,彼此间流露出无比的亲密与喜悦。 目睹这一幕温馨的场景,我不禁笑道:“这样一来,以后串门可方便多了!” 方先觉也笑了:“确实如此,它们相处得还真不错呢。” 钿老大站在工人们中间,高声指挥着,他的声音穿透了喧嚣的现场,工人们迅速而有序地将一只只狗狗小心翼翼地装上特制的运输车辆。他特意指派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饲养员和一位精通训犬技巧的训狗师随行,确保这一路上狗狗们能得到妥善照顾,并且计划在到达目的地后,由他们亲自指导方先觉的手下如何正确喂养和训练这些忠诚的伙伴。我们的车队缓缓启动,钿老大则亲自垫后,确保一切顺利,一行人穿越城市,直至抵达位于市郊的方先觉厂区。此时,夜幕已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与星光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画面。 在方先觉的精心安排下,狗狗们很快被安置妥当,它们似乎对新环境充满了好奇。随后,方先觉领着我们前往他厂内的餐厅用餐,显然,他对这次招待颇为重视,提前与厨房打了招呼。餐桌上,各式佳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既有家常的温馨,也不乏精致的匠心,每一道菜都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大家的味蕾。钿老大一行人,包括训狗师和饲养员在内,都被这意外的美食盛宴深深吸引,大家围坐一桌,谈笑风生间,盘中之物被一扫而空。钿老大不禁连连称赞,对方先觉的食堂管理赞不绝口,表示一定要深入学习其管理之道。 方先觉听罢,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解释道:“这位大厨可是我父亲从部队里挖掘的宝藏,他曾经专门为高级将领烹饪,还荣获过全国特级厨师的荣誉证书。几年前,父亲偶然间光顾了他开设的小餐馆,被其手艺深深折服,便诚意邀请他加入我们,至今他仍是这里的灵魂人物。” 钿老大感慨万分,连连称奇,对方先觉能有这样的机缘深感羡慕。方先觉则淡淡一笑,透露了更多背后的故事:“原本他已打算退休颐养天年,是我恳求他留下,并承诺会帮助他培养两位徒弟,这才让他决定再多留两年。” 宴会结束后,双方互道珍重,钿老大带着随行人员先行离开。而方先觉则亲自驾车送我返回市区,一路上,两人的交谈轻松愉快,直到抵达我的住处——一个安静的小区门前。然而,方先觉并未打算一同进入,我心中不免生出疑惑,询问他为何不回家休息。 他苦笑了一下,解释说:“我得先把菲菲送到养马场,免得它突然出现在家里吓到我那位胆小又敏感的妻子。”言毕,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理解地点点头,与他告别后,带着大勇和妞妞步入楼道。两只宠物异常的沉默让我有些不安,它们平时活泼好动,今日的反常让我隐隐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打开家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猪猪、火五和火七竟然都在家中等候。见到我们归来,它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热情地围拢过来,尤其是对大勇和妞妞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仿佛在仔细审视这对新朋友。 我好奇地问起它们何时被放出来的,猪猪轻轻一跃,跳入我怀中,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妈妈离开时,都没和我说一声。” 我闻言,心中也生出几分遗憾,追问它是否真的这么快就离开了。猪猪沉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火五和火七见状,连忙上前安慰,试图让猪猪的心情好转:“它一定是怕你难过,所以才没告诉你。别多想了,它还会回来的。” 尽管猪猪内心早已有所准备,明白海蒂的离开是暂时的,但那份不舍之情依旧难以割舍。不过,它也知道,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回到海蒂身边。 夜渐深,火五和火七又转而与大勇、妞妞热络起来,它们之间的交流仿佛没有障碍,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各种问题和话题不断,场面十分融洽。我在安抚了猪猪一番后,也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抱着它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唤醒了我。睁开眼,只见大勇和妞妞亲密无间地趴在沙发上,紧紧依偎,共同观看电视上的新闻。画面中的场景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正疑惑间,猪猪突然高声喊道:“那不是隔壁方大头的私人马场吗?” 我惊讶于它的识别能力,追问之下,猪猪解释说:“那里的马儿告诉过我,方大头的妻子常在那里与人聚会,而方大头却毫不知情。我每次路过都能见到她。” 我连忙提醒猪猪,这种事情不宜随意传播,毕竟涉及他人隐私。 第156章 不诡之事 猪猪懂事地点点头,低声说:“我只是告诉你,方大头是个好人,我不愿看他受到太大伤害。”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安慰猪猪,让它的情绪逐渐平复。相比之下,猪猪确实比我们幸运,因为海蒂的离开只是暂时,而我们面对的则是更为长久的分别。火五和火七依然沉浸在与大勇、妞妞的交流中,它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默契,让人不得不感叹动物世界中也有着它们独特的沟通艺术。我再次抱起猪猪,沉沉睡去,疲惫的身心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猪猪在深夜里辗转反侧,似乎在策划着什么秘密行动,嘴里时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低语,而我沉浸在梦乡之中,并未对它的异常举动给予太多关注。次日清晨,当我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发现猪猪已不在那熟悉的床角蜷缩,心中虽有一丝诧异,但随即被早晨的匆忙所取代,简单整理一番便匆匆出门,投入到繁忙的一天中。直至夜幕降临,拖着疲惫的身躯归家,猪猪依旧无影无踪,询问火五与火七,他们也只是摇头,表示未曾见到那圆滚滚的身影。 大勇和妞妞同样不知所踪,火五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推测:“它们或许一同前往方家的马场了。”火七则宽慰道:“别为它们担忧,它们肯定没事的。”我细细一想,湖畔区域毕竟是猫猫它们的地盘,谁又敢在这老虎嘴上拔须呢? 次日清晨,天色尚早,我尚在温暖的被窝中与周公相会,阳台上传来的细微声响却悄然溜入耳际,即便微弱,却足以让我辨识出那是猪猪归来的信号。果不其然,当窗帘被轻轻拨开,猪猪赫然现身于阳台之上,身边还伴着大勇与妞妞,三者似乎经历了一场小冒险,归来时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对于猪猪而言,这种空间瞬移的能力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小技俩,偶尔展示一番,既不伤身,又能小小炫耀一番。 我懒洋洋地向它们挥挥手,好奇问道:“你们这一整天都跑哪儿去了?”猪猪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说:“方家出大事了!” 我闻言一惊,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回事?”猪猪继续揭秘:“方先觉带回家的狗无意间撞破了方太太与她的情人的秘密。”这消息如晴天霹雳,让人难以置信。方先觉与妻子一向恩爱有加,对方几乎言听计从,如此模范的丈夫,妻子怎会出轨? 猪猪叹了口气,补充道:“其实,方太太是被一条狡猾的蛇精迷惑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将蛇精擒获,本以为一切回归正轨,可她因被蛇精影响而怀有身孕,一时想不开,选择了投湖自尽。”这番话让我不寒而栗,复杂的情感交织,难以评判是非。 火五在一旁插话:“方先觉那么疼爱他妻子,这次打击对他来说恐怕是致命的。” 猪猪点头赞同:“确实,方太太此举太过冲动,若能处理好腹中的孩子,或许不至于此。方先觉虽然心痛欲绝,但他承诺不责怪她,愿意原谅她的一切。” 我轻声感慨:“她可能是害怕诞下怪物,恐惧驱使之下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猪猪扁了扁嘴,语气中满是同情:“最无辜的,莫过于小方了,一夜之间家庭破碎,心中的苦楚却无处诉说。” 我突然想起那个憨态可掬的菲菲,连忙追问:“那菲菲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小方已经把她接回去了。”猪猪的回答让我略微安心。 至于方太太的遗体,则暂时安置于市殡仪馆,等待娘家人前来告别后进行火化。然而,当娘家人目睹女儿的悲惨结局,悲愤交加,坚决要求进行尸检。方先觉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为了保护菲菲不受牵连,他将她暂时寄养在我家,歉意满满地说:“我怕他们会迁怒于菲菲,先让她在你这里避避风头。” 我笑着保证:“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菲菲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委屈,目送方先觉离开后,才慢慢融入大勇和妞妞的欢乐之中。 我深知,方先觉对外只能宣称妻子是不慎溺水,知情者也被妥善安排远离,以免事态复杂化。而在暗地里,他已聘请高人,希望能彻底清除所有潜在的邪灵。如今,蛇精已除,马场重归宁静,只愿这一切风波能早日平息。 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缓缓流逝,方先觉才出现在这里,准备带走菲菲。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憔悴,下巴上胡须凌乱,仿佛多日未曾打理,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清醒。 “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寻常小事:“连同她的骨灰,一同带走了。” 我连忙邀请他进屋稍作休息,方先觉没有推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在沙发边缓缓坐下,身体似乎承载着无形的重负。“他们本不应质疑我的话,结果却让自己的女儿死后也无法安息。”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我没有打断他的沉思,默默为他倒了一杯清水,静静地在一旁倾听他的倾诉。方先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腹中满是蛇蛋,全被那位道士收走了。他们原本对方才我的话半信半疑,亲眼目睹这一幕后,恐惧让他们无言以对,急急忙忙地安排了火化,随即匆匆离去。” 我心中升起一团疑惑,不禁追问:“那位道士是如何处置那些蛇蛋的呢?” 方先觉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对此一无所知,更不敢触碰那些诡异之物,只好由他带走。”尽管如此,他还是向我透露了那位道士的名字。 待方先觉离开后,我内心挣扎良久,最终决定拨通锣婕的电话,请求她去探查那位道士如何处理那些神秘的蛋。“我即刻动身去找他,如果那些蛋被用于不轨之事,后果不堪设想。”锣婕的话语中透着紧迫,随即迅速挂断了电话。 第157章 本能反应 心中的忧虑并未因通话结束而消散,我转头看向猪猪,试探性地询问:“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猪猪思索片刻,建议道:“或许你应该直接去咨询麻道士。我们对于人类术士的事情并不了解。”我恍然大悟,立刻拨通了麻道士的电话。 “麻爷爷,您在家吗?”幸运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了麻道士本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这在平时可是难得一遇,通常不是无人接听便是人不在家,今日的巧合让我暗自庆幸。 “小娜啊,怎么这么久没来看爷爷了?”麻道士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那股子高兴劲儿几乎要透过电话震耳欲聋。我慌忙将手机远离耳朵,以免听力受损。火五和火七在一旁相视一笑,调侃道:“这位老人家看来身子骨硬朗得很。” 我连忙摆手示意,对着电话那头说:“麻爷爷,我只有周末才有空,可您总是不凑巧不在家。” “哎呀,是这样啊。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陪陪爷爷吧!”麻道士爽朗地笑道,试图掩饰之前的缺席。 “好的,下午我就过去。”我连忙答应。大勇和妞妞听见要出门,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正当我要点头同意时,脑海中突然闪过麻道士那个略显惊悚的饮食习惯——爱吃狗肉,我赶紧摇头:“还是别带它们去了,老人家最爱的就是狗肉。” 大勇和妞妞闻言,失望地垂下尾巴,缓缓走开。尽管它们并非普通的犬类,但对于成为盘中餐的恐惧仍是本能的反应。 看着它们落寞的背影,我心中有些不忍,但事实不容回避。猪猪同情地望了它们一眼,半开玩笑地问我:“他应该不吃猫肉吧?” “你这家伙,谁敢吃你啊!”我轻轻敲了它一下头,猪猪夸张地跳开,捂着脑袋喊疼:“哎哟,轻点,疼!” “哼,谁让你乱插嘴!”我瞪了它一眼:“对我的师爷爷不尊敬,想挨揍吗?” “冤枉啊!”猪猪苦着脸辩解:“我真的不知道嘛。” 一番嬉笑打闹之后,眼看天色渐晚,我带着猪猪前往商场采购了些许物品,随后直奔麻道士的住处。自从原来的住处被征用后,麻道士便迁至市郊的十仙河边,自建了几间古朴的茅草屋,周围环境清幽,颇有几分避世修行的意境,我们已不是第一次造访此地。 抵达时,麻道士已在家中等候,这份心意让我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见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门,他一边埋怨我浪费,一边却又难掩面上的欣慰之情。 “您就是真神仙,也得吸气喝水吧。”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物品,步入屋内,寻了个位置安然坐下。不多时,一位稚嫩的小童捧着精致的茶盘缓缓走来,茶香袅袅,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温馨。麻道士也随之落座,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藏着无尽的故事。 “麻爷爷,您可曾听说过李三俗这个名字?”我小心翼翼地吐露出那位由方先觉所邀之人的名讳。话音刚落,麻道士的脸色骤变,如同乌云蔽日,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我心中不由得一紧,紧张地追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此人乃是我们道门的一大耻辱,怎能不识?”麻道士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叹息,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岁月的尘埃,“多年未见其踪影,传言他远赴海外的美利坚,为何你竟会与他有所交集?” 我坦诚相告:“不过是邻里间的一场误会,请他来帮忙罢了。”于是,我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述了一遍。麻道士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糟糕,锣婕那孩子绝非他的对手。” 我心中焦急,连忙问道:“何出此言?他很厉害吗?” “此人不仅术法高深莫测,更兼心思狡诈,锣婕单纯善良,恐难逃其算计。”麻道士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心急如焚,双手无意识地相互揉搓。 “我陪你走这一遭。”麻道士毅然决定。我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带上猪猪和火五、火七,紧跟在麻道士身后出发。 途中,麻道士取出一枚形似指南针的法宝,小巧玲珑,置于掌心,指引着我驾车前行。我虽满腹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管依循那神秘指针的指向,驱车疾驰。 一个多时辰的颠簸之后,我们驶入一条崎岖不平的小径,路面坑洼,行进艰难。麻道士示意我停车:“你和猪猪在此等候,我带火五、火七前去探查。” 我虽心痒难耐,却也不敢违逆,只好乖乖留在车内,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切记,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下车,也不可理会任何所见所闻,明白了吗?”麻道士临行前再三叮嘱,神色凝重,随即带着火五、火七匆匆离去。 “为什么不能去看看热闹?”猪猪显得有些不满,它本就是冲着热闹而来,如今不让参与,岂不是白跑一趟?我生怕它一时好奇闯祸,便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心里害怕。”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茬。”猪猪恍然大悟,愧疚地望着我,“好吧,我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我心中暗自发笑,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严肃。 于是,猪猪只好老老实实地陪我坐在车里,我一边回味着麻道士的话语,一边暗暗揣测李三俗究竟有何等手段,竟能让连锣婕都可能被骗? 猪猪忽而发问:“麻道士不让咱们下车,也不让管闲事,是不是有人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 “很有可能。”我答道,心中同时挂念着麻道士和锣婕他们的安危。 时间悄然流逝,倦意渐渐袭来,猪猪见我精神不振,便劝我小憩片刻,由它守候。 正当我半梦半醒之际,一阵凄厉的哭声划破夜的宁静,清晰可闻,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个究竟。猪猪却猛然喝止:“赵晓霞,你忘了麻道士的警告了吗?” 我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细听那哭声,已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夜色吞噬,化作了远处的低吟。 第158章 颤抖 猪猪松了口气:“还好我没冲动,否则你恐怕真的会有危险。”说着,它用魔杖轻点车窗,一圈光华流转,车窗竟如开启的视界,外界景象清晰可见,一切秘密似乎都近在眼前。 我凝神注视着窗外的景致,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周遭的一切都被一层淡淡的月光轻柔地包裹着,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却不见任何生物的踪迹,连最寻常的夜行小兽或是窸窣作响的昆虫都隐匿无踪。然而,那阵时有时无、飘忽不定的声音,却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夜色之中,清晰可闻,引人遐想。 “你瞧,就是这家伙在捣鬼。”猪猪一边说着,一边巧妙地运用魔法将画面拉近,屏幕中赫然出现了一只体态灰白、略显奇异的蝼蛄。它正伏在冰冷的地面上,似乎全然不顾周围的宁静,卖力地发出一阵阵或高昂或低沉的鸣叫声,那声音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添几分诡谲与不祥。猪猪小心翼翼,以免惊扰到这个小家伙,他手中的魔杖轻轻摇曳,口中快速默诵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道不起眼的缝隙中突然窜出一只身形敏捷的小雀,它犹如一道闪电,直奔那蝼蛄而去。那蝼蛄的警觉性令人惊讶,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猛地转身,一对复眼闪烁着警惕的光芒,死死盯着逼近的小雀。紧接着,它头部猛然一甩,一团浓厚的黑烟如同毒雾般朝着小雀喷射而出,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气息。 “好险!”猪猪不禁失声惊叹,随即又是一串咒语脱口而出,只见那小雀灵活地振翅一跃,轻松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并再次俯冲向蝼蛄。此时的蝼蛄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在原地疯狂旋转,速度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我的视线几乎无法捕捉其轨迹,只感到一阵眩晕。而随着蝼蛄的高速旋转,夜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成千上万的大小蝼蛄如雨点般自天际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地面,小雀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这片灰色的海洋中。 “糟糕!”我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别担心,一切尽在掌握。”猪猪镇定自若地安慰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我紧盯着窗外,心中忐忑不安。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那只小雀竟从蝼蛄堆中奋力腾空而起,宛如凤凰涅盘,于夜空中划出几道优雅的弧线,同时发出一串急促而清脆的鸣叫,那声音悦耳动听,如同天籁,渐渐地,鸣叫声变得悠长而高昂,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紧接着,夜空中回荡起密集的翅膀拍打声,仿佛是响应小雀的呼唤,数不尽的小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迅速包围并消灭了那些突如其来的蝼蛄,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让人难以置信。 “咦,这就结束了?简直不可思议!”我瞠目结舌,这场突如其来的逆袭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呵呵,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猪猪轻描淡写地笑着,仿佛这一切都不足挂齿。当我再次望向窗外时,无论是小雀还是蝼蛄,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从未真正发生过。 我心中的紧张感逐渐消散,好奇心驱使我向猪猪发问:“你是怎么知道是那只蝼蛄在作祟的?” 猪猪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可不是普通的蝼蛄,它是来自异界的魔神王蝼蛄,本不应存在于我们的世界,因此极为罕见,且寿命短暂。” “那这些小雀又是怎么回事?”我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它们天生就是魔神王蝼蛄的克星,对这种蝼蛄有着难以抗拒的食欲。”猪猪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我利用魔法从异界将它们召唤至此,让它们享受了一顿盛宴,它们自然对我有所感激。” “它们究竟是什么鸟儿?”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虽然夜色深沉,但直觉告诉我,这些小生命必定拥有非凡的美丽。 “这是追云雀,你看!”猪猪话音未落,魔杖轻轻一挥,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雀便神奇地出现在我的掌心之上,它昂首挺胸,眼神中闪烁着灵动与骄傲。 我细细端详这只小生灵,它仅有鸡蛋大小,头部翠绿,喙部鲜红,羽毛五彩斑斓,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就连爪子也是鲜艳的红色,整体显得异常俊美。它歪着小脑袋,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仿佛也在审视着我,充满了好奇与友善。 我轻轻触碰它那鲜艳的红喙,半开玩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它竟清晰地回答:“叫我七妹。” “呃…七妹?”我喃喃自语,心中暗自诧异,感觉自己与数字“七”似乎有着不解之缘。 “我没有名字,只有立下功勋的同伴才会被赋予名字。”七妹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功勋?什么样的功勋?刚才的行动算不算?”猪猪饶有兴趣地追问。 “刚才当然算,可惜那是在这里,而不是在我们的家园。”七妹的语气中满是遗憾,小小的身躯似乎也因失落而微微颤抖。 我困惑地抬头,眉宇间满是不解,缓缓问道:“难道立下的功劳,还会因地点的不同而有所区别吗?”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仿佛这个问题触及了一个我从未思考过的领域。 七妹的眼中闪烁着憧憬与崇敬,她轻轻点头,语气中透露出家族的骄傲:“自然是不同的。若是为了本族的荣耀与安宁立下汗马功劳,这些事迹会被族中史官精心记载,个人的英名将被镌刻于族谱之中,甚至可能获得封地、封爵的无上荣誉。而若是为广大的生灵谋福祉,其事迹则会被世人铭记,历史的长河中会留下他们的名字,人们会立碑颂扬,乃至在民间传说中将其奉为守护神,享受世代供奉。 第159章 让人动容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英雄的向往,那份纯真的情感让人动容。 我们几人闻言,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确实,无论是人还是妖,对于英雄的尊崇与纪念,那份情感竟是如此相似,跨越种族,共鸣于心。 见到我们突然沉默,七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眼神在我们之间徘徊,带着几分忐忑询问:“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她的声音细如蚊蚋,生怕自己无意间触碰了什么禁忌。 我连忙宽慰她,轻声说道:“没有,只是我们感慨于这份相似性,原来在很多方面,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竟是如此相像。”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笑,猪猪在一旁也点头附和,眼神中流露出认同。 七妹看了看天色,似乎意识到时间已晚,她轻声道:“我得回去了,免得姐姐们担心,四处找我。”言语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好的,路上小心。”猪猪说着,手中魔杖轻轻一挥,七妹的身影便如同晨雾般消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不禁对这魔杖的神奇力量感到惊叹,猪猪则是一脸得意,自豪地说:“我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这魔杖的使用秘诀了。” 夜色渐深,我瞥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针已悄然指向深夜。“不知道锣婕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喃喃自语,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你累了,就先休息吧。”猪猪体贴地建议。但我心中挂念着朋友,哪里睡得着。 就在这时,猪猪突然熄灭了车内所有的光源,压低声音警告:“有状况,别出声,快趴下。”我依言迅速趴在后座上,心中充满了紧张与好奇。猪猪动作敏捷,迅速布下了障眼法,整个车厢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息。 我趴在那里,虽然姿势有些难受,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通过猪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来揣测外界的动态。突然,车身猛地一震,仿佛被巨浪拍打,我险些被抛离座位。猪猪迅速稳住我,用眼神示意我忍耐。 随着车身的剧烈摇晃,我头晕目眩,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观察外面的情况。猪猪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魔杖一挥,身形竟穿越了车体,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急忙坐起身,望向窗外,只见猪猪已化身为一头雄壮的麒麟,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与一头体型庞大的犀牛状怪兽对峙,场面震撼人心。 “愚蠢的牛头怪,竟敢在这里胡作非为!”猪猪的吼声如雷鸣般响彻夜空,震得车身嗡嗡作响。 怪兽发出一阵冷笑,模样狰狞而傲慢:“区区一辆破车,老子一脚就能踩扁,有何不可!”它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挑衅。 “就算是一辆破车,也轮不到你来肆意破坏!”猪猪话音未落,手中的魔杖金光一闪,两道锐利的白光犹如离弦之箭,直奔怪兽双眼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怪兽惊怒交加,仰天咆哮,身体猛然腾空,试图避开这两道追踪而来的白光。然而,那两道白光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紧咬不放,在空中与怪兽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怪兽在空中左躲右闪,显得极为狼狈,几次险些被击中,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猪猪一边灵活地操控着那两道白光,继续对怪兽进行追击,一边迅速布置起复杂的法阵。不过片刻,那头原本嚣张无比的怪兽就被困在一个看似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结界之中,它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了一个无形的牢笼,进退维谷。 “哼,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猪猪得意地大笑,同时开始收缩这个看不见的囚笼。怪兽在笼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找到出路,愈发焦躁不安,时不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试图以声势震慑对手。 猪猪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挥,那两道白光瞬间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更为耀眼的光芒,直刺怪兽双目之间的要害。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噗嗤”,怪兽仿佛被瞬间冻结,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猪猪则兴奋地欢呼起来,随后又变回了那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咪模样,小心翼翼地将魔杖收入怀中。而那头怪兽,则被牢牢束缚,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咚”声,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妄想与我斗法,真是自寻死路!”猪猪冷笑着,踢了怪兽一脚,毫不掩饰自己的胜利喜悦:“愚蠢的牛头怪,明天你就将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食!”猪猪的话语中既有胜利者的骄傲,也不乏对敌人命运的嘲讽。 \"不,我认输,我放弃抵抗了!\"怪物忍着剧痛,连珠炮似地哀求着,声音中夹杂着恐惧与绝望。 \"省省吧,饶了你?我可最爱那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了!\"猪猪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垂涎三尺的小馋猫,它狡黠地上下打量着怪物,手指在空中比划,仿佛在挑选最美味的部位,那副模样让怪物浑身颤抖,连最基本的呼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 \"唉,算了,皮糙肉厚,还带着一股子怪味,真让人倒胃口。不如送给钿老大,让他那群猎犬享受一番吧!\"话音未落,猪猪竟施展奇术,怪物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不可思议地变成了一头温顺的奶牛。猪猪随即真的将这头突如其来的奶牛送往了钿老大的住处。 没过多久,猪猪便带着一大包精心包装的牛排归来,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看,这可是魏海生的大厨为钿老大准备的,全都被我顺手牵羊了!\"猪猪炫耀着它的战利品,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这么做,钿老大没被吓坏?\"我忍俊不禁,好奇地问道。 \"就一头奶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猪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继续说道:\"我还特意跟那奶牛说了,只要它乖乖产奶喂小狗,坚持三年,我便放它一条生路。但若敢不听话,哼,那就只能成为狗狗们的晚餐了!\" 第160章 突破结界 我惊讶之余,不禁追问:\"那究竟是什么怪物,竟能如此变化多端?\" 猪猪撇撇嘴,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只变异的奶牛罢了。\"我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总觉得它与真正的犀牛相去甚远。猪猪的手段,原来只是让其恢复了本应有的形态。 \"它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我疑惑不解,修行之路果然不分物种,万物皆有可能。 猪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神望向车窗外,似乎在聆听什么。片刻之后,它猛然回头:\"有情况!\" \"什么情况?\"我茫然四顾,却丝毫未察觉异常。尽管我的感官因修炼内功而变得敏锐,此刻却毫无所感,心中不免疑惑。 \"别出声,等一下。\"猪猪示意我保持安静,我连忙闭上了嘴。 正当我屏息静待时,车窗突然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仿佛被某种锋利之物划过,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纹。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裂纹迅速蔓延,由模糊转为清晰,宛如一道闪电划破平静。 \"别担心,是结界被突破了。\"猪猪迅速将我护在身后,同时再次布下防护,但它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口中喃喃自语:\"再不回来,我可撑不住了。\" 我能感受到它正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因而显得焦躁不安。我轻轻抚摩着胸前的同心剑,心念一动,童童立刻有了回应:\"主人,我去助猪猪一臂之力。\" \"好!\"我心中一喜,童童能主动请缨,想必已有应对之策。 只见童童化为一抹翠绿之光,瞬间融入魔杖之中。猪猪见状,精神大振,即刻挥舞魔杖,指向窗外的未知威胁。 紧接着,窗外传来一阵悠长而凄厉的嚎叫,所有的骚动戛然而止。猪猪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主人,我速去速回!\"童童也化作一道绿影,紧随其后。与此同时,我胸前的同心剑绽放出耀眼的绿光,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圈,将我和车辆紧紧包围。 车身剧烈摇晃,我死死抱住前座,心中忐忑不安,视线之外,似乎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较量。 良久,混乱中传来麻道士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赵晓霞她怎么样了?\"听闻是他,我心中稍安,正欲呼唤,却被火七的声音打断:\"别动,我们这就来帮你!\" 锣婕的声音穿透嘈杂,响亮而急迫:“赵晓霞,千万别开门,稍等片刻!”我连忙坐稳身子,心中满是困惑,只感觉车身猛然间一阵颤动,仿佛刚刚从云端降落。难道,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辆车真的腾空而起,遨游天际了吗?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好了。”麻道士那略显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我缓缓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锣婕、麻道士、火五与火七四人,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紧张与关切,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大家都没事吧?”我急忙询问道,心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没事,你怎么样?”锣婕迅速回应,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猪猪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一个活泼的身影猛地窜入车内——猪猪带着一股子得意洋洋的气息回归:“抓到了,一只乌龟!” 望着它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我不禁苦笑,原来它刚才那股子冲劲是为了追逐乌龟。它随意地将一个布袋甩到我们面前,锣婕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口,随着一阵哗啦声,几只小巧的乌龟滚落在地。这些乌龟约莫汤碗大小,通体翠绿,憨态可掬,细数之下,恰好五只。 “如此可爱,竟是妖怪?”我难以置信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 锣婕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你可曾见过这般奇异的乌龟?世间之事,反常即为妖!” “不过是颜色绿了些嘛。”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你刚才差点被它们弄到半空中,若非我们及时赶到,恐怕你现在已和这辆车一同摔成碎片了。”锣婕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言语中带着一丝责备与庆幸。 我震惊之余,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望向那五只看似无辜的小龟,它们的力量竟然如此惊人。 --- “千真万确,主人。”童童的声音从同心剑内传来,显得格外清晰。 麻道士接过话茬,缓缓解释道:“这些是在亿万年翡翠矿脉中汲取翡翠精华而生的养月龟,严格来说,它们并非真正的乌龟,而是翡翠之灵,性情纯良简单。它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确实令人费解。” “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是一个道士抓走了我们的小弟,威胁说如果不来抓这位姑娘,就要把我们的小弟吃掉。”其中一只小龟怯生生地说出了原委。 锣婕眉头微蹙,追问:“那你们是怎么被他抓住的呢?” “都怪小弟贪吃,被他用玉石髓的香气所诱惑,当我们发现时,它已经被捕了。”小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显得十分委屈。 猪猪闻言,不无讽刺地说道:“你们兄弟之间倒是挺团结的,但也不能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说这位姑娘欠他钱不还,想请她去谈谈。我们以为是真的,就来了。”小龟诚实地坦白,眼中闪烁着单纯与无辜。 听到这里,我怒火中烧,几乎要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素不相识,何来债务之说?世间编造借口之人不少,但如此离谱且不负责任的,我还是头一回遇见。更让我气愤的是,居然还有精灵信以为真。 “你们还真信了这种鬼话?”我气恼地质问,“世界上哪有这么愚蠢的精灵?” “我们其实也不信,但我们不敢不来啊!”小龟们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歉意,它们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我的怒气渐渐平息,转而生出几分同情。 “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别再被人骗去做坏事了。”猪猪语气温和,似乎已经接纳了这几个小家伙。 第161章 嘻嘻若狂 小龟们闻言,欣喜若狂,连忙俯身行礼,感激涕零:“多谢恩人的不杀之恩,只是我们的弟弟……” “放心,我们会设法救它的。”锣婕连忙安慰道,话语中透着坚定。 麻道士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艳羡:“你这家伙真是好运气,李三俗费尽心机得来的宝贝,就这样被你轻松收编了。” 猪猪则是一脸得意,嗤笑道:“谁让他既坏又蠢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 相比之下,火五与火七似乎对这几只精灵龟并不感冒,他们面无表情地旁观着我们的互动,直到许久之后,才淡淡开口:“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回到那个熟悉而略显杂乱的家中,夜色已深,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锣婕,那个总是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朋友,此刻正蜷缩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沉睡得如同被月光轻抚的猫咪,呼吸均匀而悠长。麻道士,那位行事古怪却心地善良的老友,坚持要在第一缕阳光洒落之前返回自己的小屋,仿佛那里有着不可言喻的秘密。送别麻道士归来,我发现自己竟毫无睡意,只好盘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尝试用冥想来平息内心的波澜,毕竟,新的一天还有繁重的工作等待着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爬上了地板,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我轻轻走到锣婕身边,从柜子里取出一条薄毯,动作轻柔地搭在她身上,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随后,我小心翼翼地踏出了家门,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猪猪,那只机灵而又忠诚的小家伙,坚持要陪我一同前往,理由是担心李三俗那家伙又会玩什么阴谋诡计,而我一人难以应对。让我意外的是,火五和火七,我那两位不离不弃的伙伴,也默默地跟在了身后。至于大勇和妞妞,两只憨态可掬、无法变化身形的宠物,则留在家中担任守卫,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的背包里,隐藏着三个小小的口袋妖怪,它们安静地待在那里,仿佛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秘密,无人能猜透。 学校门口,王林林如约而至,她穿着一身斑斓的衣裳,犹如春天里最绚烂的花朵,每一步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与自信。我望着她款款走来,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赞叹,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美丽的人儿穿什么都显得格外动人。我不禁暗自思量,若是换作旁人,这身装扮或许就失去了那份独特的韵味。 “嘿,让我看看你的包里又藏了什么好玩意儿?”王林林嘴角挂着狡黠的微笑,仿佛能透视一切,朝我眨眨眼,示意我交出背包。 我故作惊慌,连忙赔笑道:“主任大人,小的知错,这就回家面壁思过去。”王林林被我这副模样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喊住了我:“算了吧,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我转头望向王林林,故意将目光停留在她那骄傲的曲线之上,戏谑道:“猪猪,快去给你干妈揉揉肩,给我挣点面子回来!” 猪猪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嗖的一声跳出背包,直接扑进了王林林的怀抱中。她连忙搂住这只淘气的小家伙,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容:“宝贝,想干妈了吗?” 猪猪则以一连串响亮的“喵”声作为回应,顺便在王林林的脸上留下了一串晶莹的口水。 火五和火七在一旁小声嘀咕,眼神中满是对猪猪的羡慕与嫉妒,显然对它能在如此美丽的女士怀里撒娇感到既羡慕又不满。 我低声警告它们:“你们俩给我安分点。”王林林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又与猪猪嬉闹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它:“哪天也帮我弄一只吧,狗狗也行。” 我故作不悦,反问道:“宠物市场那么多,你自己不会去买吗?” 她认真地回答:“我眼光不行,哪有你挑得好。”这番话让我不由得有些尴尬。 “好吧,我帮你留意一下。”我承诺道。 走进办公室,我立刻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此时本应是同事们忙碌准备课程的时间,但办公室内却异常安静,只有一个陌生的身影背对着我,站在我的办公桌前。 “请问你是……”我的话音未落,那人猛然转身,露出一张略带狡黠的脸庞:“米老师,我是李三俗。有些事情想和你私下聊聊。” 他的直率让我有些意外,同时注意到手中的同心剑并未有任何警示,证明他并无恶意。 “说吧,我时间不多。”我提醒他。 “那好,今晚七点,云川咖啡厅,我们详谈。”他坚定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好吧,我会赴约的。”我简短地回答,绕过他,拿起桌上的资料便离开了办公室。李三俗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冷淡,也随即转身离去。 午休时分,我征求猪猪它们的意见。猪猪分析道:“那个人对你没有恶意,反而像是有求于你。” “去看看再说吧。”火五和火七建议道。 “还是先问问麻道士的意见吧。”火五又补充了一句。 我采纳了这个建议,拨通了麻道士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同意我去赴约。既然连它们都觉得没问题,我决定按照计划行动,揭开这场未知会面的神秘面纱。 下午,阳光斜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似乎有意避开了一些隐秘之地。我带着一丝忐忑与好奇,按照约定真的前往了那个地方。那是一家外表不起眼的茶馆,藏匿于繁华背后的静谧小巷中。穿过一排排雕花木门,我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古色古香的装饰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寻找李三俗的过程中,我穿梭于一个个挂着竹帘、透出微弱光线的包厢之间,每一步都伴随着木质地板发出的轻微吱呀声,直到我在一个最为隐蔽的角落发现他的身影。他坐在那里,周身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仅有的几缕光线似乎也难以穿透那片阴影,但他向我招手的动作却异常清晰。 第162章 几分意外 “你自己来的?”李三俗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一边询问,一边起身引领我进入包厢。包厢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窗外的光斑在地面上跳跃,给这幽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选择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那里可以隐约看见外面世界的忙碌,而我却仿佛置身事外。李三俗则在我对面落座,随即吩咐服务员为我们准备茶水与精致的点心。 “米小姐,请你来,其实是有事相求。”李三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 “你说说看。”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中却已泛起波澜,对即将听到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我知道你的母亲,是麻道士的爱徒。”李三俗的话语直接而坦率,仿佛在揭开一段尘封的记忆。 “嗯,确实如此。但这个事实与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何关联呢?”我轻轻皱眉,不解地问道。 “麻道士对你母亲的离世一直深感内疚,因此,对于你,他可能会有额外的关注与照顾。”李三俗解释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这样讲未免太过主观了。”我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实话告诉你,我直到去年才真正认识麻道长。我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可是我所听到的消息并非如此。”李三俗投来质疑的目光,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说辞。 我轻笑一声,心中却有些苦涩:“哈哈,麻道长门下弟子众多,得其青睐者何止一二。只怕是你的情报来源有所偏差。试想,我与他既无深厚交情,又不涉足修道之途,他何故要对我另眼相看?如今虽有往来,也不过是偶尔的寒暄罢了。” 言至此处,我感到喉咙有些干涩,尽管如此,李三俗仍旧半信半疑。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决定再进一步说明:“李大哥,有件事,还望你能保密。其实,我对那位麻道人颇有微词。” 李三俗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不满情绪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你的意思是……?” “初次接触他时,我也曾如你一般,以为凭借他与我母亲的关系,他会对我有所不同。然而,当我向他请求一件小事时,他却断然拒绝了我。”我回忆起那段经历,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不满。 “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坚决地拒绝了你?”李三俗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 “只是一件他收藏的玉佩,对我来说并无实际用途,纯粹是出于喜爱才向他打听。没想到……”我的语速逐渐加快,情绪也随之激动,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话语。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将其丢在一旁,不愿理会。 “米小姐,没关系的,你接吧……”李三俗见状,连忙出言安慰。 然而,电话铃声固执地再次响起,仿佛在抗议我的忽视。 我无奈地按下接听键,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谁啊?” “赵晓霞,我是麻爷爷,你忘了?”电话那头,麻道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哦,麻爷爷,是您啊!有什么事吗?”我迅速调整情绪,声音变得甜蜜而腻人。 “你现在哪里呢?我们虽然不常联系,但你总不至于把爷爷忘了吧。”麻道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玩笑。 “我正和李……”我刚欲提及李三俗的名字,却被他连连摆手打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我连忙改口:“呃……我和李眉在外面喝茶呢。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李三俗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默默旁观我继续通话。 “我之前跟你提起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麻道士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显得格外洪亮。 “您说的是哪件事啊?”我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就是上个月……”麻道士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仿佛在责怪我的健忘。 “我没忘,只是……真的很难办到……”我神色黯然,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赵晓霞,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没舍得把那块珍贵的玉佩交到你手上而耿耿于怀吧?”麻道士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不满,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恼:“我这行囊里的宝贝本就不多,每一样都是心头肉,若是什么都要割舍,哪里还剩下什么。更何况,那玉佩于你而言不过是件摆设,无甚用途。我之前请求你去找锣婕帮忙寻觅养月龟,你却左推右挡,诸多借口。就连让我问问你家那位德高望重的祖爷爷能否借我养心棺一用,你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麻道士如数家珍般细数着我的种种“不是”,那话语如同连珠炮般轰击而来,让我几乎无法招架,最终忍无可忍之下,我愤然挂断了电话。 “我,我……”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手机被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李三俗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我,缓缓开口问道:“他刚才提到的你祖爷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随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轻描淡写道:“米福清而已。”随后自嘲一笑:“真是可笑至极,他自己吝啬得像铁公鸡,反过来还责怪我不帮他。连我爷爷都难以请动的米福清,我一个晚辈又怎会有办法。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养月龟,天知道是什么奇珍异兽。” 我的这一连串抱怨让李三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沮丧地摇了摇头:“看样子,我真的错看了那个人。原以为他是那种正直不阿的君子,没想到竟是如此不知廉耻,蛮不讲理。” 我苦笑了一声,反问道:“你难道没听说过‘道貌岸然’这个词吗?昨晚我还好心送他到市郊,谁知道他去做什么,直到半夜才回来,连句最基本的感谢都没有。今天居然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些要求。” 第163章 感兴趣吗 “原来米福清就是你的祖爷爷,他的胆识确实非同一般。”李三俗喃喃自语,似是在对自己说。他随后又安慰了我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待李三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独自愣坐了一会儿,直到接到表弟的来电,说是外公有急事找我,我才急忙赶往外公家。之前与麻道士的通话,其实是故意做给李三俗看的一场戏,而表弟的来电则纯属巧合。我原以为李三俗已经放弃通过我与麻道士之间的纠葛来达到他的目的,却不曾想,生性多疑的他并未真正离开,而是一直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得知我和米福清的关系后,他虽有放弃之意,但心中仍存疑虑,直到看到我没有与他所猜测的任何人联系,而是直接前往外公家,这才彻底打消了继续监视的念头。 当我踏入外公家门,只见外公正笑容满面地坐在客厅等候我的到来。其他人似乎都被刻意支开了,只留下我们爷孙俩。 “外公,外婆呢?”我紧挨着外公坐下,关切地询问道。 “你外婆啊,去市场买菜了,你大舅妈陪她一起去的,不用担心。”外公慈祥地回答,眼神中满是宠溺。 我轻轻点头,为外公斟上一杯热茶,他接过茶杯,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晓霞,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外公这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老家的房子要拆迁了,按照户籍分配赔偿。虽然当年我们不同意你妈妈的婚事,但她户口没迁,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如今你妈妈不在了,这份补偿理应由你来继承。” “外公,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这些就留给您和家里人安排吧。”我连忙推辞。 “我们都老了,你舅舅、姨妈他们都有份,你和洋洋自然也不例外,别推辞了。”外公认真地说着,随即从抽屉中取出一套规划图纸,示意我看看上面设计的房型。 我知道外公家的地产辽阔无垠,赔偿的规模自然不容小觑,心中暗自盘算,眼前的选择既包括了繁华热闹的商铺,也有温馨舒适的住房,每一种都充满了诱惑。我细细端详,最终选定了一处小巧精致的套间,指给外公看时,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外公望着我的选择,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理解:“你这孩子,心里总是装着别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便宜也不愿占。”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赞许。 “我们家庭会议讨论的结果是,你和洋洋都一样,每人分配一套小户型住宅加上一间潜力无限的商铺。”外公的话语坚定而温暖,仿佛是在宣布一项家族的荣耀。 我正欲开口表达心中的感激与不安,外公却轻轻摆了摆手,那份威严中透着不容置疑:“事情已定,无需再多言。避免节外生枝,徒增烦恼。”我闻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好默默点头,深知外公的决定自有其深意:“那就再次感谢外公和外婆的慷慨。” “好孩子,真是你妈妈的骄傲。”外公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阳,满含欣慰与赞许,让我的心田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 在那充满回忆的外公家小憩片刻后,我准备离开,表弟洋洋紧跟而出,询问我是否即刻启程。我微微颔首,他便顺势提出请求:“姐,能送我一程吗?” “去哪里?”我边说边示意他上车,心中好奇不已。 “还能是哪儿,自然是回学校啰。”洋洋的回答中带着一丝学生特有的无奈与俏皮。 “真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话语中满是宠溺。洋洋却苦着脸,小声嘀咕:“还不是怕家里的‘母老虎’发飙。”这番话让我忍俊不禁,一时之间,车内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气氛。 次日清晨,我在一夜好眠后精神饱满地醒来,却因贪恋床榻之欢,跑步赶到学校时已迟到。由于前夜未能充分休息,清晨醒来时,除了忠诚的大勇和即将临盆的妞妞,竟无人相送。大勇和妞妞虽然不舍,却也不敢随我入校,生怕惊扰他人,尤其是妞妞,她那隆起的腹部预示着新生命的即将到来。家中有猪猪这位无所不能的小守护者,我便安心地踏上了上班的路途。 得益于我那场信手拈来的“表演”,李三俗似乎真的被震慑住了,再未前来滋扰。心中始终挂念着妞妞的分娩,一下班我便匆匆往家赶,到家却发现已错过那神圣的一刻——妞妞已顺利产下三只可爱的小狗,它们紧紧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眼睛尚未睁开,显得格外娇嫩。 “一切都很顺利。”猪猪笑眯眯地说着,转而又向我抛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你说,它们该叫我叔叔还是大哥呢?” 我被它那副认真模样逗得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这时,火五火七连忙插话:“你当然是叔叔啦!”大勇和妞妞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他们的宝贝。 钿老大的到来为这喜悦的氛围更添一份惊喜,他接到消息后激动不已,连夜驱车赶来。大勇摇着尾巴热情迎接,引领着他去见那三个新生命。而妞妞则安静地躺在窝中,见到钿老大,仅是微微抬头,目光中满是温柔。 钿老大笑得合不拢嘴,对妞妞赞不绝口,还特意带来了营养品细心喂给妞妞。我们都被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所吸引,好奇心油然而生。 “这几只小狗,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好奇地问。 “是啊,锣婕说想要一只,我得给她预留着。不过,得等它们长大些才能看出特质。”钿老大解释道。 “他需要的不是血统的纯正,而是那份神奇与聪慧。”猪猪补充道,一语中的。 我明白锣婕的心思,她想为父母寻觅一位既能逗乐又能守护的家庭新成员,而大勇无疑是最佳人选。 正当我们沉浸在喜悦之中,钿老大忽然转向我,提出了一个意外的问题:“对了,赵晓霞,我那儿有两只猫咪,你感兴趣吗?” 第164章 妥善照顾 “猫咪?”我略感诧异,记忆中上次拜访时并未听闻此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我乡下的亲戚在山中偶遇,捡回来的。你看,这是我拍的照片。”钿老大边说边从怀中掏出手机,展示给我看。 屏幕上的两只小家伙,毛色斑斓,长毛覆盖全身,那清晰的斑纹让人一眼难忘。我顿时心生喜爱,但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因为这样独特的品种平时少见,我隐隐担忧它们可能并非寻常家猫,饲养起来或许会有难度。 钿老大见我沉默不语,眉头微蹙,误以为我不感兴趣,连忙补充道:“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它们,那些小家伙真是既聪明又伶俐,保证你会喜欢。只是我家里的狗狗们实在太多了,我担心这些小猫咪会被它们无意间伤害到,所以才想着给它们找个更温馨的家。” 我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听听王林林的意见。于是,我轻点手机屏幕,将小猫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通过照片发送给了她。 不消片刻,电话铃声响起,是王林林迫不及待的声音:“亲爱的,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吗?” “嗯,我刚发现的,有两只特别可爱的小家伙。”我轻声回答。 “喜欢,喜欢极了!”王林林的话语中满是欢喜,连声赞叹,仿佛已经透过屏幕看到了那对萌物。 钿老大听闻这迅速的回复,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么快就决定了?” “是啊,这么漂亮的小猫咪,谁不喜欢呢?”我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得意,“那它们什么时候能送过来呢?” “后天吧,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顺道就带过来。”钿老大答道。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约定的日子,钿老大一大早就把两只小猫送了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吃早餐,便因急事匆匆离去。我虽极力挽留,但他去意已决,我也只好由他去了。随后,我即刻拨通了王林林的电话,没几分钟,她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钿老大放下小猫便离开了,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两个新成员。直到王林林轻轻揭开笼子上的遮布,一对毛茸茸、眼睛圆溜溜的小家伙映入眼帘,它们的体型几乎不输于小型犬,那呆萌的模样瞬间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后悔了?”王林林见我愣神,紧张地盯着我问。 我故作姿态,伸手欲提小猫,却被王林林一把拦下:“想反悔?门都没有!”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饶了我吧,大人。”我苦笑,心里暗自思量,这些看似乖巧的小家伙,眼神里却透露着一股野性,真不是我能轻易驾驭的。王林林见状,这才放松下来,笑眯眯地说:“我可不是白要你的好意。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暑假礼物——西欧豪华半月游,双人机票加高级酒店住宿,全程五星级待遇。” “哇,你这千年铁公鸡终于拔毛了,我没听错吧?”我接过机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怀疑她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去你的,我哪有那么小气!”王林林拍开我的手,拎起笼子便往外走,“别磨蹭了,我们快迟到啦。” “还说你不是守财奴。”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时间,随即跟上她的步伐。 高考结束后,成志全如约而至。我将王林林给的机票展示给他,让他帮忙做决定。只见成志全拿着机票,反复检查,不仅打电话核实,还上网查证,那股认真劲儿让我既困惑又好笑,心想他是不是过于谨慎了,王林林怎么可能骗我? “这个姓马的,可不能轻易相信。”成志全一脸严肃地说。 “你们不是亲戚吗?”我打趣道,“她还敢骗咱们人民警察?” “呵呵,之前帮她办过事,她说事成之后请我去桂林玩,结果只在桂林路请我吃了碗米粉。”成志全愤愤不平地说。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略感惊讶:“她不至于这么过分吧?” 成志全冷哼一声,不愿再多谈此事。我也不便多问,转而询问起吴哥窟之行的安排。 “等我订好机票再细说。”他笑着回应。 高考硝烟散尽,成志全践约而来。我将王林林赠予的机票交给他审阅,他却对着票面左瞧右看,又是上网查证,又是电话确认,这一系列举动让我忍俊不禁。他们不是亲戚吗?他该不会真担心王林林会对他使诈吧?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成志全捕捉到我的表情,无辜地辩解。 “你怕王林林把你给‘坑’了?”我无奈又觉得好笑地问。 “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说了不算数的事情!”成志全不屑地说,“那次她求我帮忙,承诺事后请我去桂林……” 等待了漫长的两天,成志全却突然告知我,原定的吴哥窟之行取消了,转而提议先陪我游览一番西欧的风光。对于这样的改变,我自然是满心欢喜,只要有他在身边,无论世界的哪个角落都能成为心中最温馨的风景。然而,想到大勇和妞妞无法一同前往,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遗憾,只能拜托钿老大将它们妥善照顾。 登上飞机的那一刻,一场意想不到的插曲悄然上演。王林林,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女子,此刻正与一位英俊的老外亲密无间,他们的甜蜜互动几乎吸引了机舱内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不禁投去艳羡又略带惊讶的眼神。成志全凝视着这一幕,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琳琳...琳琳...”那语调既肉麻又带着一丝哀怨,让我瞬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外那双宛如蓝宝石般深邃的眼睛疑惑地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显然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前任”称谓感到一头雾水。“您是...?”他询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王林林乍见我们时,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但这份喜悦很快就被成志全接下来的话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尴尬交织的复杂表情。 第165章 反问 “我是琳琳的前任...姐夫。”成志全躲在了我的身后,用一种看似无辜实则狡黠的语气回答,同时不失时机地伸出一只手,热情地与老外握了握,仿佛是在宣告某种胜利:“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老外似乎并未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氛,开心地附和着:“哈哈,是啊,真是太有缘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旁的王林林脸色已变得异常难看,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成志全见状,连忙松开老外的手,拉着我回到了座位上,然后在我耳边低语,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那么大方。你知道那个老外是谁吗?” “谁?”我不经意地反问。 “你不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熟?”成志全挑眉,眼神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我跟他素未谋面,哪来的熟悉感?”我瞪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是xx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拥有四分之一的华人血统,因此在中国也有不少业务,频繁往来于两地。至于他和马老财是怎么搭上线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成志全揭秘道,言语间透露出一丝八卦的气息。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的消息来源表示质疑。 “这可不是八卦,我只是恰巧认识他父亲罢了,所以对他也有一些了解。”成志全辩解道,“他刚从国外回来,他父亲担心他太过单纯,容易受骗,所以要求我们为他配备两名保镖,直到他能自己辨别是非。” “还需要保镖保护?”我好奇地追问。 “是的。”成志全轻轻点头,神色认真。 “看来金钱并非万能,有时候它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感慨万千。 “其实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听说是因为他太过纯真,家人担心他会轻易被骗,所以才需要有人时刻守护在他身旁,直到他能够独立应对。”成志全解释着,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原来是个书呆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错,不然也不会轻易被王林林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成志全附和道。 “琳琳其实人不错,你别总这么刻薄。”我轻轻责备了他一句,成志全却只是哈哈大笑,毫不介意我的批评。 “警察还兼职做人生导师吗?”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着他,质疑道,“就凭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适合干这活。”成志全摊了摊手,自嘲道,“所以我推掉了,让更适合的人去拿那份高薪。” 我忍不住嘲笑起他来,而他却是一副厚脸皮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捏了捏他的脸颊,半开玩笑地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王林林不是真心想请我去旅行呢?” 这次精心策划的西欧半月游,实际上是小帅哥老爸与一家知名旅游公司联手推出的创新项目,旨在为少数幸运儿提供一次别开生面的旅行体验,同时,也顺带让几位亲朋好友享受这趟异国风情之旅,对他们而言,这无疑是一次轻松愉快的小菜一碟。王林林此番举动,颇有借花献佛之妙,既彰显了她的慷慨,又巧妙地增进了彼此的情谊。成志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你就是再给她几车猫咪,恐怕也换不来这样的机会吧。”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毕竟,在我看来,有总比没有强,这样难得的机会,即便是我平日里再怎么努力,也是难以触及的。王林林能想到我,已然是难能可贵。成志全轻轻握住我的手,眼含笑意地说:“你知道吗?正是你这份随遇而安的心态,让你与许多女子截然不同。” 我故作娇嗔,斜睨了他一眼:“哎呀,这话听着可真够肉麻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成志全眼神诚恳,语气坚定。 然而,对于我而言,这漫长的飞行旅程却是一场耐力的考验。尽管身处宽敞舒适的头等舱,与经济舱的拥挤相比已是天壤之别,但长时间的封闭空间仍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成志全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长途跋涉,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中度过,呼吸均匀,睡得格外香甜,就连空姐轻手轻脚地送餐时,我都不忍心打扰他。或许,在他看来,这正是难得的休憩时光吧。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历史悠久的英国伦敦,标志着我们旅程的正式开始。王林林走过来,热情地与我打招呼,提醒我提前整理好行李,因为目的地即将到达。我像个初见世面的乡下姑娘,内心交织着兴奋与紧张,一时竟不知所措。其实,大部分行李都已经办理了托运,随身携带的并不多,很快便收拾妥当。在等待的间隙,我百无聊赖,只好细细观察起成志全的手纹,以此消磨时间。他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任由我摆弄他的手,丝毫未觉。直到我无意间发现他左手掌上那条感情线上的深刻断痕,心中莫名地颤动了一下,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变数。 幸运的是,飞机平稳落地的那一刻,成志全适时地睁开了眼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哈哈,时间刚刚好!” 走出机舱,王林林却突然叫住了我们,一脸严肃地瞪着成志全,压低了嗓音,似乎生怕被那位帅气的男士听见:“你这家伙,真是小气鬼一个!” “开个玩笑嘛,瞧你那副小气的模样!”成志全毫不在意地笑道,“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你可真逗,我认真与否,跟你有什么关系?”王林林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赵晓霞,如果你对这个坏家伙不满意,我可以介绍你认识戴维的表弟。” “去去去,我家赵晓霞可不像某些人那样既花心又贪财。”成志全连忙催促她离开,王林林则大笑着走向戴维,边走边调侃:“哈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对赵晓霞好一点,要知道戴维家族里的帅哥可是不少呢!” “不用你操心!”成志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拉起我的手,向其他团友走去。 第166章 久等了 机场外,一位手持导游旗、面带微笑的向导正等候着我们。取完行李,一行人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团队中除了少数几位,大多数人都是首次踏上这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期待。这些有幸参与的旅者,大多家境殷实,财力不凡,对这样的高端旅行并不陌生。 众人基本到齐后,导游开始点名,却发现还有一对母子未到。大家纷纷表示理解,愿意耐心等待。然而,这一等便是半个多小时,连酒店派来接人的车辆都显得有些焦急,多次催促。导游在人群中穿梭,焦急地寻找着迟到的旅客,这番折腾让原本平静的队伍也开始出现了一丝烦躁。终于,一对神色匆匆的母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实在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那位年约三十,即便在奔跑后略显气喘,依旧保持着优雅端庄、美丽动人的姿态。她身上穿戴的皆是名牌,透露出不俗的家境。几位原本略有不满的旅客见状,虽收敛了怒意,却也换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漠。她身旁跟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神情疲惫,显得毫无生气。 “我家孩子有点拉肚子,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那位母亲一脸歉意,重复着道歉的话语,眼神中满是不安与内疚。小孩则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抬头望向周围的人群,那副无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众人见状,纷纷柔声安慰,有的递上纸巾,有的轻拍孩子的背,氛围中充满了温暖与理解。 导游梅根小姐,一位总是面带微笑、和蔼可亲的女士,关切地询问:“孩子吃过药了吗?有没有感觉好些?” “吃了,应该没事了。”母亲感激地向梅根投去一瞥,眼神中满含谢意,随后转头望向孩子,温柔地问:“小峰,你觉得怎么样?还能坚持走路吗?” 小峰犹豫片刻,似乎在衡量自己的体力,最终勉强点了点头,小脸蛋上写满了坚强。这时,队伍中的成志全,一个高大而温文尔雅的男士,突然开口:“小家伙,来,叔叔抱你,这样会舒服些。” 小峰看了看母亲,又望向成志全,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母亲见状,喜出望外地点头同意,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真是太谢谢你了。” 小峰这才腼腆地走向成志全,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细语道:“谢谢叔叔。”成志全一把将他轻轻抱起,眉头却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他转头对母亲说:“这孩子感觉有点偏轻,得多补充营养,多吃点才行。”这话本是出于关心,却不料让母亲的脸色微妙地变化,显得有些尴尬。我连忙轻轻扯了扯成志全的衣袖,示意他言辞需谨慎。成志全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可能触及了敏感之处,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母亲叹了口气,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其实我也一直担心他的体重,他的食欲总是不太好。他爸爸工作忙,很少管他;亲生母亲又因为即将有新的家庭成员,无暇顾及他,所以才把他暂时托付给我们。我趁着暑假,想带他出来散散心,增进感情。没想到孩子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总是出点小状况,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们听闻此言,都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曲折。 母亲接着解释:“我是他的继母。他父母离婚已经有好几年了。现在他亲生母亲正准备迎接新生命,无法分身照顾他,所以他就暂时住在我们家。我叫包明蕊,大家可以叫我小包,不用那么客气。” 我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不由得说道:“你真是不容易,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包明蕊淡淡一笑,显得格外平和:“其实也没什么,偶尔照顾一下孩子,挺好的。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成志全,我叫赵晓霞。” 随着众人登上酒店派来的车辆,车厢内弥漫着低沉而兴奋的交谈声。我们旁边坐着的就是包明蕊和小峰。经过这一路的亲密接触,小峰已经和成志全建立了深厚的信任,两人形影不离。经过一夜的休息,小峰的精神明显好转,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活泼与活力。包明蕊精心为他打扮,让他看起来更加帅气可爱。早晨在酒店大堂相遇时,小峰像一只快乐的小鹿,活蹦乱跳地朝我们跑来。 “叔叔,今天我还想跟你坐一起!”小峰像一块粘人的牛皮糖,紧紧依偎在成志全的怀里,撒娇地请求着。 成志全笑着应允:“好,好,不过咱们得先问问米阿姨同不同意。” 小峰一听,立刻转过身,双手环抱住我的胳膊,用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望着我:“米阿姨,可以吗?我想跟叔叔坐。” 我被他那股子天真烂漫的样子逗乐了,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阿姨这就跟你换位置,你和叔叔好好玩吧。” 小峰闻言,高兴得在我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成志全找了个位子坐下。包明蕊站在一旁,眼里既有无奈又充满爱意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这几天以来,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了!” 我随口问道:“他平时很少有机会出来玩吧?” 包明蕊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是的,他大多数时间都跟着他妈妈。偶尔来到这边,他爸爸又经常不在家。我只能抽空带他在父近转转,像这样远行的机会,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包明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他跟我不是特别亲近也就算了,连他爸爸也似乎不够亲近,看着真是让人着急。” 我关切地继续询问:“那你和你先生有没有计划再要一个孩子呢?” 有一个乖巧的女儿和一个活泼的儿子,他们年纪尚幼,如同初升的朝阳,满载着未来的无限可能。包明蕊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地道:“我内心深处的愿望,是这个新到来的小生命能够与他父亲建立深厚的情感纽带, 第167章 波澜起伏 将来或许能在生活的重负下,为他父亲分担一二。毕竟,他的亲生母亲因新生命的降临而忙碌不堪,实在是无暇顾及他。因此,让孩子尽早融入我们这个家庭,似乎是必然的选择。” “听起来,他的母亲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我不免心生疑惑,继续追问。 包明蕊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的婚姻之路并不平坦。小峰的继父在生意场上遭遇挫败,不仅耗尽了她离婚时所分得的财产,只留下一家店铺和一处住所勉强维持生计。小峰曾悄悄告诉我,即使在他母亲怀孕期间,也不得不强撑着身子继续经营,几乎没有片刻闲暇能陪伴在他身旁。” “小峰对于搬来与你们同住,他本人是怎么想的?”我关切地询问,眼前的孩子看起来既聪明又善解人意,不像是会让人头疼的顽童。 “还算乐意接受。”包明蕊的脸上再次绽放出温暖的笑容,“他说只要能经常见到妈妈,他就满足了。为了方便他妈妈探望,我们特意为他在靠近她家的地方找了一所学校。”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心疼:“正是因为他过分的早熟和懂事,才更让人感到心疼不已。” 我的目光转向正与成志全嬉戏打闹、笑声连连的小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之情。这个文静清秀的少年,年仅十岁上下,就已经懂得体恤父母的不易。 “时间会是最好的粘合剂,相信不久之后,他会与你们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我试图宽慰包明蕊,却发现她的眼中并未闪烁出太多的期待,或许是因为一切尚在初始阶段,不敢轻易抱有过高的期望。 在随后的旅程中,小峰成了我们不可或缺的小尾巴,每日都与我们形影不离。包明蕊虽感歉意,担心给我们带来不便,但在成志全对小峰的喜爱面前,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尽管小峰对包明蕊的态度显得有些疏远,但这并不能掩盖包明蕊对他的悉心照料与关怀。 紧凑的西欧之旅,让我们只能匆匆掠过各国风光,未能尽兴。成志全询问我是否有特别向往的地方,提议我们可以单独前往。我提到了北欧,他二话不说便着手安排,高效的处理完与旅行团的交接,租借车辆,开启了我们的北欧自驾探险。 又是一段愉快的半个月,暑假已过大半,我们才踏上归途。成志全回归工作岗位,我则稍作休整,准备迎接大勇和妞妞回家。而家中的宠物猪猪与两只狗狗火五、火七也吵着要一同前往,声称在外漂泊太久,渴望回到熟悉的环境中放松一番。 理解它们对家的思念,我欣然带着它们回到了玉竹镇,先是在养狗场接上了大勇和妞妞,还有锣婕的那只小狗,然后一同返回市区。 刚踏入家门,铃声响起,是锣婕的来电,但她的询问并非关于她的小宝贝们。 “赵晓霞,小全子现在在哪?”锣婕的声音里透着急迫。 “他已经回单位了,有什么事吗?为何不直接联系他?”我反问道。 “如果能直接联系上,我又何必绕弯子找你!”锣婕的语气略显不悦,“你是不是玩得连脑子都迟钝了?” “别啰嗦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应。 “昨晚有个妇人来找我,请求帮忙寻找她失踪的孩子。我觉得这事儿最好还是报警处理,所以想先听听小全子的意见。”锣婕解释道。 “是什么样的人?”我随口一问。 “是一位富豪的妻子,她在寻找她的继子,孩子大约十岁,名叫李峰。”锣婕的话语简洁明了。 “十岁左右,李峰?”我心中暗自惊讶,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位女士名叫包明蕊,是本市知名集团——xxx集团董事长李家杰的侧室。而她口中失踪的孩子,正是李家杰与其前妻所生的骨肉。”锣婕一口气将信息和盘托出,让我一时之间愕然无语,心中波澜起伏。 不过才半个月没见,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峰,那个总是在我们周围蹦跶、笑声清脆如银铃的小家伙,竟然会如同晨雾般无声无息地失踪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我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我的思绪纷乱如麻,各种猜测与担忧在脑海中盘旋,最终还是决定将我们所知的一切告知锣婕。 锣婕听完,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我最担心的是,这件事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我想听听成志全的意见,看看他有什么见解。” 我迅速给成志全拨通了电话,简短说明情况后,锣婕几乎是立刻挂断,我能想象到她那焦急的身影匆匆奔向成志全单位的画面。而我心中那份不安却并未因此减轻分毫,于是我又拨通了包明蕊的号码,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关于小峰的消息。 电话那头,包明蕊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米小姐,真的是你吗?好久没联系了。” “是我。”我简短回应,心中却五味杂陈。 “有什么事情吗?”包明蕊关切地问。 “我听说小峰不见了,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包明蕊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焦虑:“自从欧洲回来后,小峰就一直吵着要回他妈妈那里。我们试图安抚他,说等妈妈生完宝宝就带他去看妈妈,但他似乎完全听不进去,情绪激动之下还砸了一些东西。他爸爸一时气急,说了他几句,没想到那天晚上,小峰就不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这事儿发生多久了?” “前天晚上开始的。我们去他妈妈那儿找过了,也不见人影。他妈妈正准备去医院生产,医院我们也查过了,没有小峰的踪迹。现在,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包明蕊的声音透着疲惫,显然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轻松,“他爸爸因为自责和担忧,身体也垮了。” 第168章 太毒辣 “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吗?”我追问。 “没有,而且我也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亲妈。”包明蕊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报警了吗?”我心中同样压着一块大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家庭,都足以让人心急如焚。 “已经报了,他爸爸在局里有些关系,提前介入帮忙寻找,可至今仍无线索。”包明蕊的语气充满了挫败感。 我尽力安慰她:“别太着急,先照顾好家里,我们一起想办法。”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包明蕊连声感激。 挂断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尚早,便决定找猪猪商量对策。猪猪听后,自信满满地说:“或许我能尝试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我从抽屉深处翻出那张在欧洲时与小峰的合照,照片上的小峰笑得那么灿烂,如今却不知身在何方。猪猪则拿出了它的魔杖,口中念念有词,闭目凝神,试图感应小峰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猪猪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最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我,眼神中满是犹豫。 “怎么了,快说!”我焦急地催促。 猪猪的表情异常复杂:“这个孩子,有点问题!”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按照你之前提供的生辰八字来看,他本应是早年夭折的命运。而且,我现在既感受不到他的生命力,也没有察觉到他遭遇不幸的迹象,这非常奇怪。”猪猪缓缓解释。 “你是说,他可能处于某种活死人的状态?”我震惊不已。 猪猪轻轻点头:“目前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我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天哪,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告诉包明蕊呢?” “究竟是谁会对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下此毒手?”猪猪也是一脸困惑。 “会不会只是一场意外?”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猪猪摇了摇头,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火五,火七,我们出去一趟。” 两个小家伙兴奋地跟在猪猪身后,一溜烟跑了出去。我没有追问它们的去向,只是坐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 直到下午两点,这三个家伙才满身泥泞地出现在门口,却不肯进来,仿佛做了错事的孩子。我打开门,看到它们那副脏兮兮的模样,不由得苦笑:“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 “老大,先给我们打点水洗洗吧。”火五的声音从满身的泥泞中传来,他那对绿幽幽的眼睛在污秽中闪烁,显得格外醒目,带着一丝滑稽与无奈。 我强忍住嘴角即将溢出的笑意,转身走向水井,提着木桶为这几个小家伙准备清洗的水。清澈的水流注入桶中,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仿佛预告着一场变身的前奏。待水满,我逐一将水盆放置在他们面前,示意他们洗净这一身的泥泞再进屋。一盆接着一盆的清水逐渐染上了大地的颜色,直到第三盆水,他们的本来面目才隐约可见。三个家伙像是得到了解放令,争先恐后地冲进洗澡间,水花四溅,欢笑声与水声交织成一曲夏日的乐章。 然而,时间悄然流逝,洗澡间内却迟迟没有动静。我轻声呼唤,却只得到一片沉寂作为回应。心中生疑,我轻轻推开浴室的门,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哑然失笑——三个家伙竟在浴缸中四仰八叉,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显然累极了。我悄悄合上门扉,不忍打扰这份难得的宁静,独自退出房间。 门外,大勇和妞妞乖巧地坐着,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期待地盯着我,似乎在无声地提醒我,它们的“放风”时光还未到来。小狗落落正蜷缩在一旁,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夜幕未至,它恐怕是不会醒来参与这次的小冒险了。这正好,大勇和妞妞可以享受一段无拘无束的户外时光。 “想不想去找菲菲玩呢?不过外头太阳可毒辣了。”我望向窗外,烈日如火球般挂在天边,热浪滚滚。 妞妞闻言,激动地“呜呜”低鸣,小脑袋点得像捣蒜,尾巴摇成了螺旋桨。大勇则是一贯的温顺,见妞妞如此兴奋,便也欣然跟随,一同踏出了家门。我们一行人来到方家门口,里边隐约传来细碎的声响,我按下门铃,心中揣测着会是谁来应门。 “谁呀?”一个陌生而充满活力的声音穿透门板,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好奇。 我略感诧异,随即答道:“我是隔壁的赵晓霞,方先觉在家吗?” “哦,是米老师啊!”门缓缓开启,一只毛茸茸的小身影——菲菲,瞬间窜到门口,与大勇、妞妞嬉戏成一团,欢乐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门后站着一位我不曾谋面的年轻女子,她时尚而美丽,气质出众。见我一脸疑惑,她主动开口:“您不用介绍了,表哥之前提过您。请进吧,我正觉得无聊呢。” 女子笑容可掬,自报家门:“米老师,您叫我玉儿就好,我是方先觉的小表妹,家里最小的那个。” 随着玉儿的邀请,我步入了方家的大门。客厅里,我们边看电视边聊天,氛围轻松愉快。而菲菲则领着大勇和妞妞,得意洋洋地展示着它那装饰华丽的小狗窝,三只小家伙的友谊在这一刻愈发深厚。 交谈中,我了解到玉儿是方先觉母亲娘家的掌上明珠,年仅17岁,却已考入本省最负盛名的大学,即将开启她的大学生涯。她言辞伶俐,思维敏捷,言谈间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家族的骄傲,更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纯真与朝气。 “米老师,我妈总夸我们家大表哥聪明绝顶,可我怎么觉得他有时候挺笨的呢。”玉儿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调皮地说道。 我被她的直率逗笑了,回应道:“他确实很能干,不然怎么能做得那么出色呢?” 玉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做事是没得说,但论起情商,他可真是低得让人着急。” “此话怎讲?”我好奇地追问。 “您瞧瞧他选的那位夫人,当初家里几乎没人赞同,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第169章 念念不忘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玉儿的语气中既有责备,又夹杂着心疼,一副小大人模样,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或许只是需要时间,慢慢就会好的。”我安慰着玉儿,能感受到她对方先觉那份真切的关怀。方家的显赫背景,以及玉儿自身的教养与气质,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她举止优雅,谈吐不凡,让人感到亲切又舒服。 当我讲述了方先觉妻子的一些情况后,玉儿惊讶之余,感慨道:“看来表嫂也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啊。” 随后,她又关切地问起:“那些蛋呢?它们怎么样了?” “都被那个麻道士给毁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解释道。 “真是万幸!可怜的表嫂。”玉儿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与惋惜。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被外界轻描淡写地视为一桩普通的出轨风波,掩藏在众多日常琐事之中,以至于大多数人未曾触及那背后的真相。方先觉的岳家,自是对此讳莫如深,如同躲避一场不期而至的风暴,绝口不提,更不必说主动传播了。因此,玉儿对此毫不知情,也就不足为奇。 “菲菲简直就是个现代神探啊,如果不是它敏锐的直觉,表嫂若是真的……”玉儿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脸色微微泛白,眼中满是后怕的神色,仿佛那未尽的话语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都过去了,现在安全了。”我轻拍着她的手背,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安慰她,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夕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我们一行人从方家缓缓走出。此时,落落恰好从梦中醒来,妞妞便乖巧地回到孩子身边,扮演起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角色,温柔地守护着儿子哺乳。而猪猪则慵懒地趴在柔软的沙发上,见我归来,仅是懒懒地抬眼瞥了我一下,用一种略带疲惫的语调说道:“今天可真是险象环生,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我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追问:“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搞成这样一副模样?” “都怪这家伙!”火五愤愤不平地指向火七,口中不无责备之意,“这个冒失鬼,每次都像是没带脑子出门,净惹麻烦!” 我一时之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弄得云里雾里,甚至忘了纠正火五那不太文雅的言辞,只是急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找小峰的线索,结果在他家地下室发现了异常。当我们深入探索时,竟然发现了一条隐藏的暗河,小峰就困在那幽暗的水道之中。我正准备营救小峰,却发现那只是他的躯壳,灵魂却不知所踪。正当我想要进一步探查时,火七一个不小心触动了某个机关,顿时一股强大的水流将我们冲出了暗河,直接摔进了恶臭的水沟,最后还滚进了一个满是淤泥的池塘,你看到我们那时的模样就知道有多狼狈了。”猪猪回忆起那一幕,语气中仍难掩怒意与无奈。 “哎呀,我也没想到那阴河如此诡异嘛。早知如此,我哪敢乱碰!”火七摸着头上肿起的大包,一脸无辜地说着,显得颇为委屈,“其实我才是最惨的那个,你们看看我这伤。” 我不禁被它的模样逗乐,大笑了一阵,待笑声渐息,我才好奇地问:“你说的阴河是什么?小峰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准确来说,这种阴河并非肉眼可见的普通河流,它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体,拥有吸取生物魂魄的能力,却不将其吞噬。它更像是一个囚笼,将生物的生气与魂魄固定在一处,而阴河中的灵力会滋养这些魂魄,对它们而言,反倒是种奇异的保护。”猪猪耐心地解释道。 我心中既有好奇也有困惑:“小峰家中怎会出现这样的地方?而且显然他的家人都对此一无所知。小峰又是如何进入那里的呢?” “我们计划去李家探查一番,或许能在那里找到进入阴河的通道。”猪猪提出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我们之前已经仔细检查过李家的外围,没有任何线索。看来,那阴河的入口应该是隐藏在房屋内部的某个角落。如果小峰不能及时被救出,他的记忆将会严重受损,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会忘记。”猪猪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迫感。 “这是被阴河影响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吗?”我再次确认道。 “没错。”火七连连点头,显得颇为赞同,“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次你给我乖乖待在外面望风,不许再胡闹进去。”火五显然对方才的事故耿耿于怀,厉声警告火七。火七闻言,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地低下了头,跟随在同伴身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经过一番思量,我决定给包明蕊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聊聊,以便为猪猪它们争取更多行动的时间,避免在李家遇到不必要的阻碍。包明蕊很快就带着家中的保姆和小儿子出现在约定地点,她安排保姆带着孩子到附近的公园玩耍,自己则与我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内坐下,开始了我们的对话。 “李太太,您家的房子购置至今有多少年头了?”我轻啜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询问,试图从这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中寻找线索。 包明蕊的眉头轻轻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但还是耐心地回应道:“大概有五六年的时间了,那时候房价还没这么高,是个挺划算的买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的声音柔和,仿佛在回忆那段往事。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闲聊间提到了。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对你们小区特别感兴趣,正琢磨着是租还是直接购买一套,所以就委托我先探探情况。”我随口编织了一个理由,试图让对话显得自然。心中暗自思量,有那条阴河的存在,小区的寒意自然不言而喻,但这样的真相显然不适合此刻坦白。 “如果是购买的话,现在的价格确实不菲。租房倒是还可以考虑,不过我个人觉得那里总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第170章 是个意外 包明蕊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被旁人听见,“米小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小区里好几个邻居也都私下里议论过,说里面比外面要冷上许多,当然,夏天的时候倒是挺凉快的。” “原来如此,我会转告他的,让他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明白,那股寒意的来源非同一般。毕竟,有阴河潜藏其下,冷意自然难以避免。只是这些超乎常理之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还是等猪猪它们完成任务后再做打算。 与包明蕊的交谈持续了一段时间,正当话题即将枯竭之际,猪猪的电话适时响起,带来好消息——孩子已被成功救出,并安全送回了李家。得知锣婕正赶往李家为小峰进行回魂仪式,我连忙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向包明蕊告别,匆匆踏上了归途。 锣婕的行动总是那么迅速且精准,她不仅及时到达李家,还误以为是她找到了孩子,因此包明蕊感激涕零,执意要留锣婕共进晚餐,并硬是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作为感谢。锣婕不仅妥善安置了小峰,还巧妙地封闭了李家屋内通往阴河的入口,同时释放了众多被囚禁于阴河中的生灵,从飞鸟到走兽,种类繁多,无奇不有,为它们重获自由。 两天后,锣婕手握那个大红包来找我,坚持要分一大半给我,说是猪猪它们应得的报酬。猪猪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懒洋洋地说:“你就留着当嫁妆吧,我们可不需要这些。” 我无奈地望向猪猪,嘴角挂着苦笑,而火五和火七也纷纷点头赞同猪猪的说法。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平分吧,反正你也还没成家。”我笑着看向锣婕,她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真的将红包一分为二,递给了我一半。我数了数,竟有二十多万。我让猪猪帮我收好这笔钱,计划着第二天就捐赠给贫困山区。 猪猪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朝我眨了眨眼,玩笑道:“别忘了我的那份牛排哦。” “去你的,我哪有那么小气。”我故作生气地踹了它一脚,猪猪敏捷地一跃,跳到了大勇宽厚的背上。锣婕在与我们嬉戏一阵后,终于提起了关于阴河的新发现。 “那条阴河其实是很久以前,当地一位地主请人封印的‘生之源’废液所形成的,虽不及‘生之源’本身,却也蕴含着充沛的灵气。难怪那个小区内生机盎然,凉而不寒。”锣婕缓缓道来,“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封印出现了问题,竟然与外界形成了某种通道。” “那些被解救的生物中,甚至还有一只活了五百多年的乌龟。可惜它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来历了。我担心它在外头挨饿,就把它带回来了。”说着,锣婕从她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只长满翠绿色长毛、模样奇特而美丽的乌龟。 “不如就把它放在那个大水缸里吧。”火五提议道,随即拿出珍贵的“生之源”,仅滴了几滴水入缸。我刚想笑它吝啬,却突然听到鱼缸发出“咯”的一声脆响,仿佛随时会破裂,我不由得惊呼出声。 猪猪的魔杖瞬间飞出,绕着鱼缸盘旋一周,鱼缸便奇迹般地恢复了原状。“这水非同小可,多了足以压垮这层楼板!”火五严肃地提醒道。 我吓得吐了吐舌头,仔细观察鱼缸,发现锣婕之前已悄悄加了不少水进去。此刻,鱼缸内一切如常,那只失忆的老龟悠然自得地在水中游弋,显然对新环境十分满意。相比起那幽暗深邃的阴河,这里无疑是一个更加光明温暖的家园。 锣婕望着水中自在的老龟,笑道:“看,现在多惬意,刚才还死活不肯出来呢。” 老龟仿佛真的能理解他的心意,缓缓抬起布满岁月痕迹的头颅,那双深邃的眼睛中闪烁着感激之情,轻轻扫视过我们每一个人,随后摇晃起它那庞大而古老的身躯,脑袋左右摆动,模样既憨态可掬又令人忍俊不禁。 “我该离开了,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着落落回去共进晚餐呢。”锣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她家新近搬至市区,虽然我曾两度造访,但彼时皆因事务缠身,未能多作停留,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别忘了,过几天一定要来我家坐坐,尝尝我妈的手艺。她说如果你再不来,她可就要亲自上门邀请了!”锣婕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落落向外走去。妞妞和大勇紧跟其后,步伐中透露出明显的留恋,一直送到了楼下。锣婕温柔地拍打着它们的背脊,安慰道:“别担心,过不了两天,我一定带落落回来看望你们。” 落落似乎天生不怕生,任由锣婕抱着,还不时回头对着妞妞发出几声低沉而友好的呜咽,仿佛是在告别。而大勇则用舌头轻舔妞妞的脸颊,那动作细腻而充满温情,如同在默默安慰着自己的伴侣。这两只小家伙之间的深厚情感,总能让周围的单身汉们如火五、火七,还有那只名叫猪猪的小猪,既羡慕又嫉妒。 锣婕抱着落落,正欲离去,妞妞和大勇依旧依依不舍地跟随着,直至楼下。锣婕再次轻拍它们,笑容中满是温暖与承诺:“好伙伴们,放心吧,很快我们就会重逢的。” 她转身面向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期盼:“你也一起来我家吃饭如何?爸妈已经念叨你好几次了,想邀请你过去玩玩。” 我歉意地笑了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今天我得去看看小峰,改天吧,下次一定去。” 锣婕虽有遗憾,但也理解地点点头,独自踏上了归途。我则领着大勇和妞妞返回楼上,不料在门口竟意外遇见了提早归来的方先觉,这让我颇感诧异,毕竟他平日里总是很晚才回家,今日的提前归来确实是个意外。 方先觉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解释道:“我找到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往后可以轻松些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食品袋,提议道:“来吧,到我家尝尝我亲手做的菜。” 第171章 愣住了 尽管我对那些神秘袋子中的内容一无所知,但对方先觉的厨艺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于是欣然应允。 大勇和妞妞见状,又欢快地去找菲菲玩耍了。玉儿见到我们归来,眼中满是惊喜,接过袋子时手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当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呼脱口而出:“哇!” 我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赵晓霞,今天我们有口福啦!”玉儿激动地展示着袋中的宝贝。 我凑近一看,也不禁愣住了,袋中装满了当下最为流行的海鲜,每一样都是市面上的珍品,价格自然不菲。然而,谁来烹饪这些美味呢? 方先觉故作神秘地行了一个夸张的礼,提着袋子步入厨房,边走边说:“二位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忙活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表哥的手艺了。”玉儿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他会做海鲜?”我半信半疑地问。 玉儿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追问:“你有多久没吃到了?这么期待?” “大概有几年了。自从他结婚后,就很少回老家了。”玉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我闻言,心头一紧,生怕这话被方先觉听见会伤心,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玉儿也默契地转换了话题,我们聊起了日常琐事。厨房里传来方先觉忙碌的声响,不久之后,他系着围裙走了出来。我注意到他洁白的衬衫上沾染了几点污渍,连忙询问是否有围裙可用。他指了指厨房旁的储物柜,我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条围裙为他系上。方先觉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指着围裙,笑得更欢了:“你看看你选的,这都是我妈买的。”我这才意识到,手中的围裙色彩鲜艳且图案柔美,显然是女性款式,穿在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上,显得格格不入,滑稽之极,让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表哥,你好…好…迷人哟!”玉儿毫不顾忌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几分调皮与亲昵,完全抛开了平日里的矜持形象。方先觉非但没有因此收敛,反而更加得意洋洋,腰肢轻扭,步伐里透着一股子自得,径直步入厨房,留下一串欢快的背影。 玉儿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她轻声说道:“这还是表哥最开心的时候呢。赵晓霞姐,以后你能经常来吗?”语气中充满了期盼,仿佛是在为表哥寻找一丝丝快乐的可能。 “我尽量吧。”我口中虽如此应答,心中却五味杂陈。我明白玉儿的心思,她渴望看到表哥重拾笑容,但这份责任与期待,对我来说,似乎太过沉重。毕竟,那份能真正点亮他生活的光芒,不应由我来扮演。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的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悄勾起了我们的食欲。那是一种能够穿透心灵的诱惑,让人不禁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地在彼此间流转。玉儿捕捉到了我的微妙反应,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起身,快步向厨房奔去,仿佛追逐着那股令人难以抗拒的美味。 “哇,表哥,好香哦,先让我尝尝!”玉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小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了即将出炉的佳肴。然而,方先觉一个敏捷的动作,轻轻一掌拍开了她的手,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宠溺与责备。 “表哥!”玉儿故作委屈地抗议,声音里却藏着笑意。 “你这个小馋猫,先等等,客人还没尝到呢,你急什么?”方先觉边说边将精心准备的菜肴一一摆上桌,六七道热菜,搭配着汤品与凉菜,种类繁多,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禁赞叹他的高效与用心。 “赵晓霞,多吃点,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帮我照顾菲菲呢。”方先觉的话语中满是真诚与感激。 品尝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我不禁连连称赞:“你真有两下子,真是看不出啊!”言语间,是对方先觉隐藏才华的由衷赞叹。 方先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的微笑,眼中闪烁着过往的光辉,他缓缓讲述起自己的故事:“刚毕业那会儿,家里安排我去管理家族的大酒楼。那地方地段优越,装修高档,可生意却一直不温不火。后来我发现问题出在厨师身上,那些老厨师倚老卖老,工作态度敷衍。我尝试沟通无果后,决定自己动手,学习烹饪,就为了证明给那些嘲笑我不懂行的人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豪情,“我花了半年时间,潜心研究菜谱,亲自下厨试验新菜式,还亲自接待顾客,听取反馈。一年之后,酒楼的生意终于回暖,那些曾经招校我的老厨师也主动离职了。现在的新团队,都是我亲自挑选并监督的,他们做得相当不错。” “你对工作的热情和执着,真的很让人佩服。”我由衷地感叹。 方先觉闻言,自豪地笑了:“不仅如此,我还因此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呢。” 晚餐过后,在方家小憩片刻,我便带着猪猪返回家中。猪猪似乎还记得小峰,问我是否再去探望,我轻轻点头,于是我们一同前往李家。 包明蕊刚从医院回来,面容略显憔悴,她告诉我们小峰和丈夫仍在医院,而她则需要回家照看孩子,随后还得赶回医院陪夜。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确实操劳过度。 “孩子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尽量多给他一些鼓励,少些责备。”我关切地提醒道。包明蕊疲惫地点点头,声音微弱:“我一直都不敢对他太严厉,他爸爸性子急,总是用大人的标准要求他,劝也没用。这次的事情,希望能让他记住教训吧。” “他们现在情况好转了吗?”我关切地询问。 “好多了,只是老李有高血压,这次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差点就…”包明蕊说到这里,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第172章 独自在家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太勉强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包明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嘲地说:“我就是这么没用。” “不,你已经很棒了,换成别人,或许早就手忙脚乱了。”我尽力宽慰她,简单聊了几句后,见她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告辞回家,心中默默祝福这一家人能够早日走出阴霾,重归平静。 过了两三天,在一个阳光斑驳的午后,我的手机意外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包明蕊的名字,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切。我心中略感诧异,随即接通了电话,只听那边传来她略显焦急又带着几分恳求的声音,请我去她家一趟。彼时我正享受着一段难得的悠闲时光,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便驱车前往。 抵达包明蕊家时,映入眼帘的是她那略显疲惫却又强作镇定的面容。原来,她的丈夫李家杰因病情需要紧急动手术,而小峰虽然即将出院,却面临着无人照顾的困境。小峰的母亲刚诞下了一个小生命,满心欢喜的同时,也分身乏术,无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包明蕊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无奈,她实在不放心让小峰独自在家,于是想到了向我求助,希望我能临时帮忙照看两天。 “孩子自己愿意到我那里住吗?”我关切地询问,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个小家伙感到舒适和安心。 “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否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包明蕊的语气中夹杂着歉意与感激,脸颊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好,这样大家都省心。给小峰准备几套换洗衣物吧。”我提议道,试图让一切安排得更加周全。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包明蕊的神色更加尴尬,声音细若蚊蚋:“他似乎真的不太喜欢待在这里,自己默默地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轻声安慰道:“孩子虽小,却也懂得不少事情,我们更要好好照顾他的感受。” 不多时,小峰背着一个几乎和他的身形一般大的背包,从房间内蹦跳而出,见到我,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跑来:“米老师,我们出发吧!” 包明蕊望着小峰,眼中满是不舍与歉疚:“小峰,要听米老师的话哦,等爸爸一出院,我们就马上接你回家。”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母亲特有的温柔与歉意。 小峰懂事地点点头,转身对包明蕊说:“阿姨,我知道你很忙,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说完,他紧紧跟随着我,步伐坚定地离开了李家的大门。 坐上车,我特意指给小峰看后视镜中的景象——包明蕊依旧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我们的背影,满是牵挂。“看,她还在那儿望着,心里一定很舍不得你。”我轻声说道,“她是真的非常关心你。” 小峰低下头,声音细微却坚定:“米老师,这些我都知道。她是个非常好的人。但其实,我心里有点怨爸爸……” 我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安慰他:“小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妈妈也开始了新生活,你不能总让大人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 小峰难过地垂下了头,声音里带着哽咽:“米老师,您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遇到了那个叫吴迪的女人,妈妈根本不会和他离婚……” 我惊讶之余,小心翼翼地追问:“你说的是包阿姨以外的人?” 小峰摇了摇头,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眼神里满是忧郁:“不是包阿姨,是那个叫吴迪的女人。她纠缠了我爸好几年,家里总是争吵不断,最后才……” “你妈妈主动提出的离婚?”我心中五味杂陈,深知成年人世界的复杂与纠葛,往往最无辜受伤的是孩子。 小峰叹了口气,仿佛在诉说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两边都有提过吧。奶奶告诉我,那时候爸爸的事业正值低谷,妈妈性子又急,两人总是吵个不停,最后实在没办法,才选择了分开。” 我轻轻握住小峰的小手,语气温柔而坚定:“小峰,大人有大人的世界,他们的烦恼和选择,你可能还不太懂,也无法解决。但你可以做的是让自己快乐起来,不要让那些事情影响到你。现在爸爸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妈妈有了小弟弟,每个人都不容易。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让他们少为你操心。” 小峰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应道:“阿姨也是这么说的。” 我笑着鼓励他:“阿姨是个善良的人,以后多和她沟通,好吗?” “好的。”小峰乖巧地答应着。 正当车轮缓缓滚动,准备驶离时,小峰突然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望向我:“米老师,我们能去看看妈妈吗?就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近晚上九点,犹豫片刻后,还是不忍拒绝这小小的心愿:“可以,但妈妈和小弟弟可能已经休息了。不如我们改天白天再去,怎么样?” 小峰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懂事的模样:“我就悄悄看一眼,保证不吵醒他们。”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按照小峰的指引,朝医院的方向驶去,夜色中,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而车内,是一段关于成长、理解和宽恕的故事,正在悄然上演。 到了医院,经过一番询问,我们终于得知小峰妈妈所在的病房位置。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脚步声与低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有的宁静与紧张并存的氛围。正准备推门而入的瞬间,我不禁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其他病房里,新晋的母亲们或被丈夫温柔地握着手,或被家人围绕着,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而小峰妈妈的房间,却显得异常冷清,她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旁边的小婴儿安静地躺在婴儿床内,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啼哭,更添几分凄凉。 第173章 担忧 “妈妈。”小峰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快步冲向前,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担忧。我连忙伸出一只手,轻轻挡在他胸前:“小峰,妈妈身上有伤,我们要小心,不要不小心碰到她,让她更痛了。” “小峰!”听见儿子的声音,小峰妈妈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她努力撑起身子,激动地握住小峰的小手。与此同时,她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疑惑:“您是……?” “我是小峰的假期老师,赵晓霞。”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亲切,同时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小峰妈妈闻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太感谢了。” 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份亟需沟通的渴望,于是体贴地说:“你们母子俩好好聊聊吧,我到外面透透气。”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衣袋里的猪猪低声提醒我:“赵晓霞,这个女人身上怨气和戾气很重,这对小峰的成长不利。而且,她的寿命似乎已经走到尽头,恐怕这几天就会……”猪猪的话让我心中一凛,对这对母子的同情与怜悯油然而生:“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吗?” 猪猪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这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逆转。她婚姻不幸,尤其是这次的伴侣更是恶劣,或许她内心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 “真是苦了孩子们。”我轻叹一口气,“至少在这几天里,能让小峰多陪陪她吧?” “最多三天,之后你必须带小峰离开。如果让他亲眼目睹母亲的痛苦,那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他承受不起。”猪猪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默默点头,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让小峰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给予母亲温暖和陪伴。 尽管我用尽方法鼓励小峰妈妈,试图通过小峰的依恋来缓解她内心的绝望,但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对母子,它按照自己的剧本无情地推进,不为任何人的祈愿所动。小峰妈妈出院后的第三天,包明蕊的电话如同晴天霹雳,将我打入谷底:“米老师,小峰妈妈……在家里……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尽管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我还是难以接受,身体一软,瘫倒在沙发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是真的,是她家保姆刚刚通知我的。救护车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包明蕊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悲伤,“她娘家那边也没什么亲人,我现在就过去处理后事。你帮我照看好小峰,暂时别告诉他。” “好的,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挂断电话,我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 “米老师,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峰揉着眼睛,一脸困倦地走到我身旁,关切地问道。我转头望向他那张纯真无邪的小脸,心中五味杂陈,急忙避开他的视线,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他。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头有点晕。坐一会儿就好了。”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靠在沙发上,声音尽量轻松。 “哦。”小峰懂事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地走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水:“老师,喝点水吧,会感觉好些的。” “真是个好孩子。”我紧紧抱住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小峰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乖巧地依偎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用他的方式给予我安慰。 过了许久,他轻轻地问:“老师,您感觉好些了吗?” “老师没事了,小峰。待会儿老师带你去找成叔叔玩,怎么样?” “真的吗?”小峰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我很想念成叔叔。老师,您真好。” 简单的吃完一顿包含温热牛奶和松软面包的早餐后,我们踏上了前往寻找成志全的路途。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街道上,似乎在为我们指引方向。成志全显然已得知家中发生的不幸,但他的表现却出乎意料地镇定,面容平和,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份沉稳让人既安心又忧虑。 我们领着小峰,驱车前往邻市那座闻名遐迩的海洋公园,一路上,小峰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说,尽管已经不算年幼,但这仅是他第二次踏入这片梦幻般的蓝色世界。第一次的记忆模糊而遥远,是幼时父母牵着他的小手,在五彩斑斓的鱼群间穿梭,那份温馨与快乐如今只能在心底默默回味。 海洋公园内,小峰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铃铛,回荡在每一个角落。他沉浸在海豚跳跃的欢腾、海狮滑稽的表演中,那份纯真的快乐暂时掩盖了家庭的阴霾。我们小心翼翼地隐藏起心中的忧虑,陪伴他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欢乐时光,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 回到家中,遵照成志全的叮嘱,我避免开启电视,生怕新闻中的只言片语会触动小峰敏感的心弦。我以准备晚餐为由,轻声催促小峰去洗漱,趁机悄悄拨通了包明蕊的电话。电话那头,包明蕊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她告知我们警方已介入调查,小峰的母亲之死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其继父的突然失踪更是让案件扑朔迷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让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成志全的归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低声透露自己早已知晓这一进展,并提醒我必须适时让小峰了解实情,以便配合警方调查。然而,面对如此沉重的话题,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与无力,如何向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揭开这残酷的真相,成了我心中难以逾越的鸿沟。 最终,当成志全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独自在空荡的房间中徘徊,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我几乎窒息。我深知,无论多么艰难,为了真相,为了正义,我必须跨出这一步。 第174章 漫长的梦 小峰洗完澡,带着未干的发梢和一脸的纯真走出浴室,他注意到我失神的模样,那双清澈的眼睛中流露出关切。“米老师,您没事吧?”他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稚嫩的担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可能温柔而坚定:“小峰,有件事,关于你的家,你需要认真听老师说。” 小峰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期待:“是妈妈要我回家吗?还是爸爸的病好了?”我不得不打断他的美好幻想,用最直接也是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小峰,你的妈妈……她离开了我们。” 话音刚落,小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解、疑惑,直至彻底的惊恐与拒绝。“不,老师,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他试图用笑声掩饰内心的不安,但那笑声却显得如此脆弱。 我紧紧握住他的小手,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是真的,小峰。你阿姨和成叔叔正在处理这件事。我们要坚强。” 小峰猛地起身,眼中的慌乱与绝望令人心痛。“我要去找妈妈,她一定还在等我!”他哭喊着冲向门边,我连忙追上去,紧紧抱住他,希望能用我的怀抱给予他一丝安慰,让他在这突如其来的风暴中找到一丝依靠。 “我要去找妈妈,您快点送我回去,好不好?”小峰的眼中闪烁着焦急与期盼,小脸因急切而微微泛红,他紧紧地盯着我,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恳求道。 “好,我们先去找阿姨好不好?”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试图平复他那颗慌乱的心。小峰轻轻点了点头,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已蓄满了泪水,晶莹剔透,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满是孩童面对未知的惶恐不安。 到了李家,包明蕊一见到小峰,立刻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与不忍,一把将这个无助的小生命紧紧搂入怀中:“小峰,阿姨在这里,不怕不怕……” “我妈妈呢?我要去找她。”小峰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躯在包明蕊怀里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份温暖的束缚,去寻找那个他最渴望的怀抱。包明蕊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光在睫毛上闪烁,她更加用力地抱紧小峰,声音哽咽:“我们一起去,阿姨陪你。” 我们一行人匆匆赶往市公|安|局,成志全面色凝重地告诉我们,小峰的妈妈因为意外已经离世,遗体已被送往殡仪馆。由于天气炎热,不宜长时间存放,法医将在那里完成必要的检验后安排火化事宜。 成志全引领着神情惊恐、眼中满是不解与恐惧的小峰,以及我们这些陪伴者,缓缓步入殡仪馆的冷气弥漫的冷冻间。这里不同于人们想象中的阴森可怖,反而因为空调的凉意带来一丝不寻常的宁静。为了满足李家杰的特殊要求,殡仪馆特地准备了一个小型冷藏室,以保持遗体的完好。 当小峰望见那覆盖着白布的身影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我连忙握住他的小手,传递给他一丝温暖与勇气:“别怕,妈妈只是暂时睡着了,我们要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小峰犹豫片刻,鼓足了勇气,迈出了坚定的步伐。随着成志全小心翼翼地揭开白布,小峰妈妈那张平静安详的面庞逐渐显露出来。或许是化妆师的巧手,除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美丽而宁静。 “妈妈,妈妈……”小峰猛地扑上前,仿佛想要唤醒沉睡的母亲。成志全迅速反应,紧紧抱住他,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峰,别吵醒妈妈,她需要安静地休息。” “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吗?为什么她不回家呢?”小峰的声音细若蚊呐,满是困惑与不解,他凝视着那熟悉却又失去了往日活力的脸庞,低声问道:“妈妈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妈妈生病了,也很累,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等她完全恢复了,就会醒来的。”包明蕊红着眼眶,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试图给予小峰最大的安慰。 “好,我不说话,也不打扰她,就让我摸摸她的手,可以吗?”小峰懂事地望着成志全,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成志全轻轻地将他引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揭开一角白布,让小峰能够触碰到那冰凉的手指。那一刻,小峰突然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米老师,妈妈只是睡着了,她没有离开我们,她的手还是暖的。” 我的心顿时五味杂陈,既心疼又惊讶,连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发现原来成志全担心小峰受到惊吓,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指藏在白布之下,让小峰握着的是他的手。小峰年纪尚小,一时间并未察觉到这微妙的不同。 “小峰,我们该走了。不能打扰妈妈休息太久,否则医生会不高兴的。”成志全轻声哄着,小峰虽然万般不舍,但还是顺从地跟随他向外走去,一步三回头,满眼都是对母亲深深的眷恋。 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牵起小峰的另一只手,一同走向停车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对小峰来说,能是一场温柔的过渡,而非残酷的告别。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和小峰谈谈,晚上我会亲自送他回家。”成志全语气坚定,似乎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我与包明蕊先行离开了殡仪馆,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沉重的心情如影随形。回到李家,包明蕊简单地查看了孩子们的情况,随后吩咐保姆准备晚餐,便领我来到她家温馨的小客厅,为我泡上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却难掩她眉宇间的愁绪:“米老师,我真的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这么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第175章 极限力量 “别这么说,包女士,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我连忙安慰她,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唉,谁能想到小峰会遭遇这样的变故呢。”包明蕊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哀伤与不解:“那天接到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我也是,完全没想到……”我低声回应,心中同样充满了震惊与惋惜。 包明蕊的眼中闪过一抹痛心与无奈,轻声叹息道:“她实在是太轻率了,留下那两个无辜的孩子,从此没了依靠,实在可怜。”回忆起数日前的探望,她神色复杂:“我仅仅是几天前还踏入了她的家门,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她言笑晏晏,还满怀期待地告诉我,过几日便要带着小峰回来看望刚出生不久的弟弟,那份母爱溢于言表。” 我心中疑云渐起,追问:“那么,是如何发现这一切并非单纯的悲剧,而是背后隐藏着阴暗的真相呢?” 包明蕊面色凝重,缓缓解释:“在她冰冷的手腕上,那道伤口虽看似平整,边缘光滑,却透露出诡异。法医的鉴定结果显示,那些血液流出的量并不足以致命,且颜色也与新鲜伤口应有的鲜红不同。专业人士分析,那点微量的血液流失根本不足以结束一个生命,更何况,一个刚经历过分娩,身体虚弱的产妇,怎么可能有力气,如此决绝而精准地只一刀就割开自己的血脉呢?” 我皱眉,继续探究:“是谁首先提议对遗体进行深入检查的呢?” “是我的丈夫。”包明蕊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他深知小峰的母亲性格开朗且坚韧,尤其是在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之中,绝不会轻易放弃生命。除非,有什么极其沉重的打击,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的丈夫怀疑这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错。”包明蕊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段记忆中,“起初,我也误以为是她不堪生活的重负选择了自我解脱。毕竟,她再婚的这个男人品行不端,在她最需要关怀的生产期间,竟连面都不露。而夫家那边,更是冷漠至极,无一人前来探望。她娘家无人可依,我们只好请了保姆帮忙照料,她甚至在电话里向我哭诉,说生活无望,不想再活下去。我费尽唇舌安慰她,担心她做出傻事,还特意陪了她两天。那两天里,那个所谓的丈夫只回来过一次,目的竟是为了要钱,未果之后,对孩子连一眼都不屑看,只留下一连串争吵,便扬长而去。” “记得当时,我也被他的无情激怒,忍不住斥责了几句,他却恶语相向,威胁说要找人教训我们。最后,我不得不报警才将他驱逐。为了安全起见,我留下了两位阿姨陪伴她,她们反馈说她和孩子的情况还算稳定,我也就没再多问。谁能想到,仅仅两天,悲剧就发生了。” 包明蕊的声音微微颤抖:“出事那天,保姆中的一位因家中有事请假,只剩下一位阿姨在家照看孩子。清晨,当阿姨发现她迟迟未起,便抱着孩子去唤醒她喂奶,却惊恐地发现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她已割腕,阿姨立刻报警求救,但遗憾的是,急救人员赶到时,一切都已太迟。据推测,她大约是在凌晨三四点钟离世的。阿姨还说,就在前一天晚上,她还在开心地与孩子玩耍,谁能料到一夜之间,天人永隔。事情发生后,她的丈夫如同人间蒸发,夫家也无人愿意出面。最终,是那位善良的阿姨把孩子带回了这里。” 我关切地询问:“那孩子现在还需要哺乳吗?” 包明蕊轻轻点头:“我们紧急找了一位保姆,她正好刚给自家孩子断奶不久,算是巧合中的万幸。这位保姆是阿姨老家的亲戚,孩子似乎也很接近她,这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禁感慨万千:“这个孩子能遇到你,确实是命运对他的一种眷顾。” 随即,我的语气转为愤慨:“这家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孩子毕竟是他们的骨肉,怎能如此漠不关心?” 包明蕊冷笑一声,满是不屑:“或许,他们是害怕一旦接手,就再也甩不掉这个‘负担’吧。最初,他们家极力反对儿子娶一个离过婚且带着孩子的女人,直到听说小峰的母亲有财产、有房产,态度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婚后,小峰的母亲用自己的积蓄支持他们开店、做生意,结果却被挥霍一空,对方从此销声匿迹。再加上小峰的继父沉迷赌博和寻欢作乐,欠下巨债,夫家生怕被牵连,几乎断绝了往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更别指望他们会站出来承担责任了。” 我愤愤不平:“真是不知廉耻的一家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卑劣的行为,面对如此重大的家庭变故,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关心询问,当初又是如何厚颜无耻地接受她的帮助和付出的呢?” 正当我们的对话渐入佳境,柔和的灯光下,保姆轻声细语地打断了我们,提醒晚餐已备。我们相视一笑,随即缓步下楼,步入餐厅,却发现餐桌上只有我们二人的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不禁心中生疑。我环顾四周,询问道:“怎么不见家中的小宝贝们呢?他们这会儿不应该正闹腾着要吃饭吗?” 包明蕊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解释说:“我让保姆带着我妈和孩子们在楼上房间里用餐了。小家伙们由奶妈和阿姨细心照料着,而家杰因为还未出院,我打算饭后再过去探望他。”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细腻的安排与周到的考虑,让人不由心生敬佩。 我由衷地赞叹道:“换成旁人,恐怕难以如此周全地兼顾各方,你的这份耐心与爱心,真是难能可贵。”我的言语间满是对她无私奉献的认可,毕竟,能够对待丈夫前妻的孩子如同己出,并且承担起抚养一个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婴儿, 第176章 宽容与大爱 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善良,更是一种超越常人的宽容与大爱。 包明蕊闻言,只是淡然一笑,谦逊地说:“你过奖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担心家杰会焦虑,害怕小峰会因此对父亲产生埋怨,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妈妈。”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是对家庭和谐的深思熟虑,以及对每个家庭成员情感的细腻体察。 晚餐后不久,成志全带着小峰归来,小家伙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似乎成志全与他之间有过一番意味深长的交谈,使得小峰见到我们时,不仅主动跑来,还亲切地呼唤我为“米老师”。随后,他转向包明蕊,眼神中既有渴望又有犹豫,小心翼翼地问:“阿姨,我……我能叫你……妈妈吗?”这一幕,仿佛是小峰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流露,让人动容。 包明蕊闻言,一时竟愣住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击中了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小峰,你确定了吗?这是你自愿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付出都得到了回应,那份长久以来的期盼终于照进了现实。 小峰的眼眶也湿润了,他坚定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嗯,我是认真的,真的。”话音未落,他便一头扎进包明蕊的怀抱,小小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是幸福与释放的泪水。 我和成志全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欣慰与感动。小峰的接纳,不仅是对包明蕊付出的最好回报,也是这个家庭重新凝聚的象征。 夜色渐浓,告别李家,成志全显得格外得意,他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在向我炫耀:“看我的本事,连那个倔强的小家伙都被我说服了。”我不禁好奇,追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魔法?他是怎么突然转变的?” 成志全缓缓道来:“我给他讲了这些年包明蕊是如何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后爸又是怎样尽心尽力地扮演好父亲的角色,还有亲生父母对他的态度。孩子心里自然有杆秤,虽然亲生母亲的位置无可替代,但包明蕊作为后妈所做的一切,确实是难能可贵。”说到这里,他语气中满是感慨,“特别是当他得知包明蕊还接纳了他的弟弟时,立刻就哭了。这孩子,骨子里就是一个好哥哥,无论是同母异父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都无比珍视。” 我点头赞同:“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包明蕊的功劳。”成志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成志全将我送到小区门口便匆匆离去,他肩负着协助调查小峰继父的任务,而我则独自一人漫步于小区内,心情复杂。未料,刚踏入小区,便见大勇、妞妞背着猪猪,火五和火七欢快地朝我奔来,它们的出现总能成为小区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猪猪用它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委屈巴巴地说:“赵晓霞,你吃饱了,可我们还饿着呢。”我这才恍然大悟,家中储备的牛排和海鲜早已告罄,是时候带它们外出觅食了。 所谓的“放风”,其实是让它们到湖边自由探索,寻找食物,每一次它们总能找到令自己满意的美味。于是,我提议道:“天色已晚,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放风’如何?”猪猪一听,兴奋地连连点头,其他几位小伙伴也积极响应,一眨眼的功夫,它们便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门,向着自由与美食的天地进发。 为了尽量减少引人注目,我选择驾驶车辆,缓缓穿梭于夜色之中,将它们悄悄载至湖畔。这一次,我特意挑选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地点,告别了密集的芦苇荡,转而停驻于一片广阔无垠、草色与天际相接的湖边草场。此地紧邻着一处繁忙的养渔区,日光之下,总有警惕的目光来回巡睃,任何未经许可的闯入都会迅速引来注意。然而,当夜幕低垂,这里便化身为一个绝佳的狩猎场所,当然,我们的目标并非窃取渔民辛勤耕耘的成果,而是那些游离于自然法则边缘的野生生物。 猪猪它们似乎对我独自留下颇为担忧,围成一圈,低声商讨着如何分批外出觅食,确保至少有一只留在我的身旁。我轻轻一笑,宽慰它们说:“你们尽管去吧,有童童陪伴着我,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我们速去速回,你千万别单独行动,四处乱逛。”火五凝视着我,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叮咛。 “放心吧,快去快回。”我催促着,目送它们逐一消失在夜色里。 随着它们的离去,我终于得以放松片刻,闭合双眸,任由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侵袭着连日忙碌后的身躯,困倦感让眼皮沉重得几乎无法睁开。 “米老师,米老师!”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细若蚊蚋的呼唤,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视线模糊,只能隐约辨识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却看不清任何轮廓。 “谁在叫我?”我半梦半醒间呢喃问道。 “是我,小峰的妈妈。”那声音夹杂着抽泣,显得格外凄楚。 “你在哪儿?我看不见你。”我疑惑地回应。 “我害怕现身会吓到你,也不敢靠近你。”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哀伤与无奈。 我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对于她的不幸遭遇满是怜悯,于是柔声问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对我的两个孩子放心不下。”她忧虑地说。 “我知道,有包明蕊在照顾他们,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试图安慰她,希望能减轻她的焦虑。 “我知道,可她自己也面临着危险,我怕孩子们会因此受到牵连。”小峰妈妈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震惊不已。 “她怎么会遇到危险?”我连忙追问。 “是吴迪,她和我前夫赵磊联手害了我。在我卧室的床尾藏有监控录像,你们必须尽快找到并交给警方。 第177章 深受其害 吴迪曾因李家杰的感情欺骗而深受其害,甚至为他多次流产,她对李家杰及他周围的人怀恨在心,誓要让他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小峰妈妈的每一句话都如寒冰般刺骨,揭露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往。这一切悲剧的背后,竟是李家杰那个多情薄幸之人的罪孽,无辜之人因此受累,令人唏嘘不已。 “我们该怎么阻止她?”我焦急地询问。 “她正与赵磊密谋对付包明蕊和孩子们,待计划得逞后,她还会去迷惑李家杰。”小峰妈妈继续说道,“他们常在明珠苑8幢15-3号见面,记住,时间紧迫!” “好的,我记下了!”我连忙承诺,还想了解更多,却突然间,声音与景象一同消散,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赵晓霞,赵晓霞!”猪猪们兴高采烈地归来,手中竟提着一个白茫茫的小玩意儿。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回去你就知道了。”猪猪一把将那东西塞进我怀里,我下意识地躲闪:“这是啥呀?” “一只小鬼眼精。”火五用它那粗犷的声音解释道。 “咦,你是怎么捉到它的?”我轻轻抚摸着那只不停颤抖的小生物。 “它偷吃了我好不容易捕到的鱼,结果就被我逮个正着。”猪猪轻松地说。 “还是放了它吧,就几条鱼而已。”我提议。 “别,这家伙大有用处。”猪猪神秘一笑:“你忘了小峰妈妈刚才说的话了吗?” “可它有什么用?”我疑惑地问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解,目光在那只看似普通的小白狐身上来回打量。 “它会变美女,还特别会骗人。”猪猪咧嘴大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火五和火七在一旁也跟着发出低沉而猥琐的笑声,仿佛对即将上演的好戏满怀期待。 “你是说,让它去勾引那个赵磊?”我挑了挑眉,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乏好奇,试探性地提出了疑问。 “耶耶耶,我没说啊。赵晓霞,你这脑袋瓜子转得越来越快了哦。”猪猪笑得一脸狡黠,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懂的”,我无奈地在它毛茸茸的头顶赏了一个暴栗,以示警告。火五和火七见状,连忙跳到车后座,生怕我下一个目标就是它们,那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它会乖乖听话?”我仍旧有些不确定,再次确认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怀疑。 “它最怕的就是它妈了,要是让它妈知道它敢偷我的鱼吃,哼哼,估计接下来几个月都别想出笼子透气了。”猪猪板起脸,冷冷地瞪着那只看起来颇为倒霉的小白狐,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白狐见状,脸上立刻堆满了哀求之色,声音里带着哭腔:“大祭司,只要您不告诉我妈,您让我干什么都行,真的,什么都行。” “你刚才都听见了,去帮我鞲yin一个人,让他和他的同伙之间产生裂痕,最终让他们联盟破裂就行。记住,时间紧迫,只有两三天。”猪猪吩咐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迫。 小白狐苦着脸连连点头,又仔细询问了目标的名字和地址。猪猪便用意念展示出赵磊和吴迪的形象给它看,末了还问它是否有信心完成任务。 小白狐不屑地撇了撇嘴,自信满满地说:“那种货色他都能看上,像我这样的倾城之姿,还不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忘了自己姓什么。” 话音刚落,它身形一晃,再站定时已化身为一名绝世美女,那双鬼眼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魅惑无限。 “给你这个,别让你的狐臭味泄露了,否则坏事了有你好受的。”猪猪随手丢给它一个小巧的瓶子,催促它赶紧出发。 “你给它什么东西?”我好奇地追问。 “嘿嘿,就不告诉你,这是儿童不宜的秘密。”猪猪一脸坏笑,显得十分得意。 “还想挨揍?”我瞪大眼睛,语气中带着威胁:“快说!” “它修为尚浅,狐臭未除,所以我给它的是去味的药水。”火五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 我望着这三个家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三个,整天凑在一起究竟在搞什么鬼?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三个家伙竟毫不心虚,异口同声地反驳:“我们这可都是为了帮你,结果还得挨骂?” “没错,我们这是伸张正义,替天行道!”火七也摇头晃脑地附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懒得再与它们纠缠,随它们自鸣得意去吧。这时,大勇和妞妞也回来了,我们一同上了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一到家,我立即拨通了成志全的电话,将监控的事情告知于他。成志全得知后大喜过望,来不及细问我是如何得知的,匆匆挂断电话便开始忙碌起来。 接着,我又联系了包明蕊,叮嘱她安排人手密切监视吴迪的行踪,并提醒她注意自身和孩子的安全。包明蕊在震惊与愤怒之余,对我表示了深深的感激,随后也挂断电话,着手准备行动。 得益于小白狐的巧妙布局,赵磊和吴迪很快便因内部矛盾爆发,警方在他们藏身之处实施了精准打击,一网打尽。当李家杰被警方请去指认那对男女时,现场还揭露了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帮凶。 包明蕊首先惊呼出声:“小弟?家俊,怎么会是你?” 李家杰面色铁青,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击垮了。 而李家俊则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与悔恨交织:“大哥,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是我害死了大嫂...我...” 李家杰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而冰冷:“你到底做了什么?” 当年,我满腔热忱地想要涉足你的商业帝国,却遭到了大嫂坚决的阻拦,她的反对如同寒冰,将我心中的希望之火无情熄灭。那份不甘与怨恨,如同野草般在我心底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日益茁壮,成为我心中难以逾越的坎。 第178章 来的及吗 原本,我并未打算将事情做得如此绝情,直到那个女人,吴迪,如同毒蛇般悄然潜入我的生活,用她那诱人的条件,编织了一个光鲜亮丽的梦。 “只要你与我联手,事成之后,我坐上大嫂的位置,便分予你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她的话语如同蜜糖,包裹着剧毒,直击我内心深处的贪婪与欲望。那一刻,理智被贪念所蒙蔽,我竟愚蠢地认为这是改变命运的契机,殊不知,这正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李家杰闻言,手指颤抖地指向我,脸色苍白如纸,愤怒与失望交织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你……你竟然为了区区利益,与这种女人狼狈为奸,害了你自己的大嫂?”他的话语断断续续,胸膛剧烈起伏,几乎站立不稳,那是一种被至亲背叛的锥心之痛。 我跪倒在李家杰面前,身体因恐惧与悔恨而不住颤抖,头颅低垂,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脑海中回荡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大嫂的好,她的无私与牺牲,如同利刃一般切割着我愧疚的心。李家杰的声音如同隆冬寒风,冰冷刺骨:“你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大嫂的目光何其犀利,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 李家杰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他回忆起那些年,我在梦想与现实间徘徊挣扎的日子。那时的我,既无经商的天赋,又不愿放弃内心的热爱,是大嫂,那个温柔而坚韧的女人,成为了我背后最坚实的支撑。她不厌其烦地向长辈们解释我的追求,说服他们给予我理解与支持,甚至在经济最拮据的时候,她不惜变卖自己珍爱的首饰,只为资助我远赴欧洲追梦,让我得以在艺术的海洋中遨游。包明蕊在一旁听着,泪眼婆娑,她轻抚着李家杰的背,为他顺气,同时投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我如同被雷击中,僵硬地跪在那里,所有的伪装瞬间瓦解。悔恨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斥着绝望与自责。然而,这泪水并不能洗刷我的罪孽,它只是加深了周围人对我行为的痛恨与不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哭声背后隐藏的是一个令人不齿的秘密,一个因贪婪而扭曲的灵魂。 李家杰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部的皮肤因痛苦而呈现出不自然的紫胀,仿佛有无形的手在紧紧扼住他的咽喉。突然间,他猛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身体无力地向后仰去,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激起周围人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 现场瞬间陷入了混乱,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慌忙之中有人迅速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打了急救电话。几分钟内,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闪烁的蓝光划破了夜色,医护人员迅速将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李家杰抬上车,疾驰而去,留下一串串焦急的目光和纷飞的尘埃。 李家俊目睹这一幕,整个人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呆立当场,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他隔绝。片刻之后,他猛然间如梦初醒,眼中闪过决绝之色,猛地推开围拢过来的人群,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脚步凌乱却异常迅速,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夜色的掩护下。 “不好,他逃了!”警察们反应过来,纷纷拔腿追赶,但夜色已深,李家俊的身影早已融入黑暗,无迹可寻。 我和成志全愣愣地站在原地,相视苦笑,随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公安局,那里还有吴迪和赵磊等待着进一步的审讯。由于身份限制,我无法参与审讯过程,只能选择离开。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我一时竟有些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我按下接听键:“喂,是赵晓霞吗?”电话那头传来王林林特有的妖娆嗓音。 “你这家伙,除了我还能是谁?别开玩笑了!”我语气不善地回应,心中却莫名烦躁。 “哎呀,抱歉,打错了,真不好意思!”王林林连忙道歉,随即挂断了电话,留下一串忙音。 我不禁低声咒骂,旋即意识到什么,立刻回拨过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电话那头,王林林得意洋洋。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没了耐心,声音显得有些粗鲁。 “生气啦?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王林林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我简单直接:“出来坐坐吧。” “行啊,去哪儿?”她的回答干脆利落。 “星巴克吧。”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意识到自己走得匆忙,身无分文,只好无奈地选择了这个相对经济的选择,以免让王林林感到为难。 王林林很快出现在约定地点,她本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看到我满脸疲惫,眉头紧锁,立刻关切地询问起缘由。我讲述了小峰的事情,王林林闻言,秀眉紧蹙,眼眶泛红,几乎是怒吼着问我事情的真实性。 我深知她性情刚烈,最看不惯这些腌臜之事,连忙安抚她坐下,试图转移话题:“冷静点,坏人都已经被抓了。”我的心情也随着话题的转换而稍显轻松。 “难怪你这样,换成我早就跟李家拼命了!”王林林愤愤不平地说。 谈话间,王林林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其实,我想请你和小成做我的伴娘,我要结婚了。”她罕见地露出羞涩的表情,语气诚恳,不似玩笑。 我惊讶之余满心欢喜,仔细端详着她那如桃花般娇艳的脸庞,确认她并非戏言后,追问:“真的?新郎是谁?” “就是戴维,他家人催得紧,我家也同意了。”王林林解释道。 “国庆节?”我惊讶于时间的紧迫,“只有一个多月了,准备得及吗?” “没问题,我妈早就开始筹备了。”王林林笑得甜蜜。 我打趣道:“你妈心可真大,不怕你闪婚闪得晕头转向?” 聊完婚礼细节,王林林忽然话锋一转:“那你呢?你和小成呢?” 我愣了愣,随即摇头苦笑:“等他不当警察的那天吧。” 第179章 超凡脱俗 \"你学得真快!\"我由衷地赞叹着,心中满是欣慰。它不仅完美地继承了麒麟王那令人艳羡的天赋,还融合了两大猫族名门望族中最为纯净与卓越的血脉,这份得天独厚的优势,使得它在众多生灵中脱颖而出,显得格外超凡脱俗。 猪猪似乎对这样的赞美还不太习惯,它害羞地半闭起那双灵动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脸颊上隐约泛起了两朵红晕。在这温馨而宁静的氛围中,我们相依而坐,任由时间缓缓流逝。夕阳如同疲惫的旅人,缓缓沉入地平线的怀抱,夜色悄然降临,天空中的星星稀疏地点缀其间,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深秋特有的那份凉爽与清新。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落寞,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内,随手披上一件温暖的外套。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我下意识地迈向门口,准备迎接访客,然而胸口佩戴的同心剑却在此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有警钟在耳边轰鸣,与此同时,海蒂和猪猪的毛发也不自觉地竖立起来,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紧紧盯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门扉。为了安全起见,我急忙示意它们躲进锣婕精心布置的防护阵法之中,而我则选择通过猫眼小心翼翼地窥视外面的世界。 此刻的我与同心剑之间,已建立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灵感应,借助剑中蕴含的灵力,我轻易地察觉到门外看似空无一人的走廊,实则暗流涌动,隐藏着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这些“人”,实际上是修炼有成的妖怪,它们能够自如地幻化为人类的模样,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对于它们的突然造访,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也只能静观其变。从它们的数量之多以及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来看,来者显然不怀好意。 \"开门!交出黑琉璃和它的杂种!\"门外,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不容置疑。 猪猪闻言,天真无邪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什么是杂种呢?\" 它那纯真无辜的表情深深触动了我的心弦,让我感到一阵心疼。我与海蒂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决定暂时忽略这个问题,以免给它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就在我们犹豫不决之际,门外的妖怪们突然间乱作一团,仿佛遭遇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它们惊慌失措地在走廊里四处逃窜,寻找着藏身之地。一只身形奇特,拥有蛇头鱼身的妖怪甚至试图从猫眼处挤进屋内,却立刻被锣婕布下的阵法释放出的无形气劲灼伤,痛得它哇哇直叫。转瞬之间,走廊上的妖怪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看样子,它们是在躲避什么更加强大的存在。\"海蒂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我再次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只见成志全手提一个硕大的花篮,从电梯中走出,正朝我家的方向缓步走来。那些妖怪对此毫无反应,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的踪迹,难道这一切与他有关? 正当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开门时,猪猪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到了门口,用它那小巧的爪子轻轻推开了门。成志全见状,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花篮递给了我,随后迅速关上了门,以防万一。而猪猪早已一跃而起,舒适地蜷缩在他温暖的臂弯之中,一脸享受。成志全无奈地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我从早上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同心剑一直在向我发出警告。因此,我特意请假,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我抱着那个看似平平无奇,装满了普通花草的花篮,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他的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这些普通的植物,居然需要用如此大的篮子来装? \"这是一个小型的隐形结界,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可以躲进去避难。\"成志全淡淡地解释道。我惊讶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何时变得如此强大,竟然还掌握了这样的秘术? 他温柔地将我拉入怀中,动作轻柔而坚定:\"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看起来不像警察,反而更像是个算命先生吗?事实上,你说的没错。我的师父,正是于老这次请来的那位米福清大师,我是他晚年收的关门弟子,就连成志权都得尊称他一声师祖。因此,在我们这一行里,我的辈分算是相当高的了。将来若是有人称呼你为师母,可别太过惊讶哦。\" 他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让我本想笑出声的冲动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同时,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行事风格略显古怪的小警察,喜欢运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来解决案件。万万没想到,他背后竟有着如此深厚的师承背景,而且还是米家那位最为年长、最为神秘、被誉为不死老怪的米福清。这一切的真相,让我既震撼又感到一丝不安。 “你不怕他被人抢走了?”王林林的眉头紧锁,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担忧,声音中夹杂着几分焦急。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接触及我内心的隐忧:“我可听说他前妻回来想复婚啊。” “你听谁说的?”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嘴角微微上扬,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回应,但内心深处,却如同被冬日的冰水猛然浇灌,寒意透骨,说不出的苦涩与慌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老爸说的,错不了。”王林林的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她父亲的消息来源无懈可击,让我的心又沉了一沉。 我心里的焦虑如同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再难寻回片刻前的宁静。然而,我依然强装镇定,不让情绪显露分毫。王林林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微妙变化,连忙安慰道:“你放心,成志全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他向来意志坚定,不会轻易走回头路。” 第180章 由远及近 我勉强挤出一个淡然的微笑,轻轻吐出几个字:“看他自己吧。”言语间,我尽量显得洒脱,但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却难以掩饰。 王林林刚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她迅速拿起手机,声音瞬间变得柔情似水,几乎甜得发腻:“喂,亲爱的,我马上就好了!”我望着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便提议道:“你还是先回去吧。” “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啊!”她匆匆结账,一溜烟地跑出了咖啡馆。我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中带着无奈,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我才开始细细咀嚼她刚才的话语,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家中,迎接我的是一片意外的寂静,平日里总爱在家门口迎接我的小猪猪竟然不在。火五和火七见到我归来,一反常态地没有欢快地扑上来,而是并肩走到我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吧,什么事?”我试图用轻松的口吻打破这份沉重,嘴角挂着一抹苦笑,目光温和地望着它们。 “猪猪回老家看望它的妈妈了,可能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火五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哦,就这事吗?还有别的吗?”我追问,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事情恐怕不止于此。 “嗯,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前几天收到了母亲的信,说是家族的选拔赛即将开始,我们必须回去参加。”火七接过了话茬,神色中既有期待,又有不舍。 “什么比赛?”我疑惑地问,对于它们的世界,我还知之甚少。 “是五爪金龙大赛,其实也是晋升考核,每三百年才举行一次,错过这次机会,就要再等漫长的岁月。”火五解释道,语气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离别的无奈。 我恍然大悟,它们曾因犯错被降级,若不通过这次考核,便无法重获龙族的认可。换句话说,它们将离开我很长一段时间,就像猫猫、老黑、旺旺它们一样,留下我独自面对这空荡荡的家。 我凝视着它们,眼中满是不舍:“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说不准。”火五低下了头,声音细如蚊呐,“如果选拔通过,接下来要在异域的火海闭关修炼三年。”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我低声呢喃,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火七轻轻跃入我的怀中,用它那温暖的小身体贴着我,轻声安慰:“赵晓霞,我们通过选拔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一定会回来的。” “别胡说,你们一定能通过的!”我紧紧抱住它们两个,声音坚定而有力,“但如果通不过,就不准回来!那多丢人啊!” “赵晓霞……”火五和火七的眼眶竟泛起了泪光,那晶莹的泪珠仿佛也触动了我的心弦,让我鼻子一酸,几乎也要跟着哭泣起来。 最终,火五和火七还是踏上了归途。我站在门口,目送它们逐渐化为天边的两点光芒,直至消失不见。转身回到屋内,走进它们曾经居住的房间,发现一切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那些熟悉的物品安静地躺在角落,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空间,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寂寞。 大勇和妞妞也显得意兴阑珊,它们似乎感受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寂静,抬头望向我,却都沉默不语。 “我们去找菲菲和玉儿玩吧。”我轻声提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大勇和妞妞这才稍微打起精神,起身随我出门。 然而,当我们来到方先觉家门前,按响门铃,却迟迟没有回应。正当我们准备放弃离开之际,门内隐约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那声音细弱却清晰,分明是玉儿的声音…… 大勇和妞妞紧紧贴着冰冷的门板,耳朵几乎要贴上门缝,屏息聆听了好一阵子,突然间,两人仿佛被什么惊人的发现击中,同时爆发出尖锐的叫声,满屋子乱窜,像是被无形的恐惧驱使,疯狂地用小手拍打着紧闭的房门,企图以微薄之力撬开这扇隔绝了希望的障碍。 “玉儿!玉儿!”我连忙示意大勇和妞妞安静下来,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高声呼唤着玉儿的名字,同时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按下方先觉的号码。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方先觉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背景异常宁静,似乎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离。 “是我,赵晓霞。你现在在哪?”我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焦急:“玉儿和菲菲呢?她们怎么样了?” “怎么了?我现在在机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玉儿和菲菲应该在家啊!”方先觉的回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家似乎出事了。我听到玉儿在屋内呼救,可门怎么也打不开。”我心急如焚,言语间已有些慌乱。 “我家在小区保卫科留有备用钥匙,我立刻通知他们过去开门。你先在外面守着!”方先觉匆匆挂断电话。不多时,小区保卫科的工作人员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他们熟练地打开了门锁,一股刺鼻的煤气味瞬间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皱眉掩鼻。我们迅速进入房间,打开所有门窗通风,只见玉儿和菲菲蜷缩在门边不远处,昏迷不醒。众人连忙将她们小心翼翼地移到室外,展开紧急救援。 楼下,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接手,玉儿被迅速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我则带着同样需要救治的菲菲,火速前往最近的宠物医院,匆忙办理完手续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探望玉儿的状况。 经过漫长的等待,医生终于告知玉儿已脱离生命危险,我心中的大石这才缓缓落地。紧接着,宠物医院也传来好消息,菲菲并无大碍,只需观察治疗。得知这一切,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正当我心急如焚地奔向病房,准备看望玉儿时,发现方先觉请来的专业护理人员已在悉心照料着她。玉儿勉强睁开疲惫的双眼,见到我, 第181章 旦忧 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嘴唇微微翕动,却因喉咙的不适未能发出声音,显然煤气中毒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我温柔地对她微笑,轻声安慰:“别说话,好好休息。菲菲也安全了,我先回去处理些事情。” 玉儿听话地点点头,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中,一位气质高贵的中年女士正站在门口,神色迷茫。见我出现,她愣怔片刻,随后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冷漠询问:“您是?” “我是隔壁的赵晓霞。”我礼貌地欠身致意。记得方先觉曾提及他的小姨会来暂住照看房子,于是我试探性地问:“您是方先觉的小姨吧?” “哦,原来是赵晓霞。快请进。”方先觉的小姨立刻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邀请我进门。屋内仍隐约飘散着煤气味,这让我颇为不解,因为方家通常都会保持窗户开启,避免此类意外发生。 “我是方先觉的表姨,他托我来照看几天。”小姨热情地引我入内。尽管心中存疑,我还是随她进了屋。 “玉儿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疏忽呢。”小姨喃喃自语,随即对我表示感谢:“真是多亏你发现了。” “纯属巧合。”我淡淡回应。回想起平日里方家总是门窗洞开的情景,对比今日的封闭状态,心中不免生疑。 “等玉儿康复了,或许就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小姨若有所思地说。 次日,再次探望玉儿时,她自己也是一脸困惑:“真奇怪,我记得那天我只是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窗,可醒来时门是开着的,窗户却是紧闭的。当时头晕得厉害,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爬到门边求救。”玉儿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中途起来又关上了窗户?”我耐心地引导她回忆每一个细节。 “没有。我基本上是不会在半夜起身的,总是一觉安眠至晨光破晓。”玉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 “这就奇怪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诡异。”小姨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困惑之色。 我还清晰记得那天的气温适中,既不寒凉也不燥热,完全没有开启空调封闭门户的必要,更不用提将所有窗户都牢牢关闭了。而玉儿,她本人也证实那晚睡得格外沉稳,仿佛沉浸在无梦的深眠之中,直到被菲菲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醒来时,她感到一阵眩晕,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家里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吗?”我提出疑问,试图从技术角度寻找线索。 “这我就不清楚了,得问问表哥才行。”玉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既然排除了玉儿自行开关门窗的可能性,那么必然是有其他人在暗中行事。方家的宅邸宽敞,房间众多,门窗数量自然不在少数,若非刻意为之,不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它们一一关闭。 “你是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搞的鬼?”玉儿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异与疑惑。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么多扇窗户,逐一关闭可不是件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小事。” “嗯,确实透着股不对劲。”小姨也加入了思考,眉宇间流露出明显的怀疑。 经过一番思量,我决定直接联系成志全。电话那头,他答应下午会到方家现场查看情况。 午后,成志全与锣婕一同抵达。两人进门后便开始细致入微地勘查,最终在宽敞的大阳台一角,锣婕敏锐地发现了一枚女性香烟的烟蒂。 “哎呀,我昨天才打扫过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呢?”小姨满脸诧异,语气中夹杂着不解。 “这种品牌的女士香烟价格不菲,我记得王林林曾两次购买它作为礼物送给他的上级领导。一般人家可是消费不起的。”我补充道,同时意识到玉儿、小姨以及方先觉都不吸烟,更别说抽女士烟了。 “看来,确实有人进过这屋子。”成志全沉声说道。 “不一定就是人所为哦!”锣婕的话语如同冷水浇背,令我们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胡乱猜测了。”我望向小姨,只见她脸上同样布满了惊惧之色。 “还是直接问方先觉,家里是否有监控录像吧。”成志全提议道。 我即刻拨通了方先觉的电话:“喂,小方,你家安装有监控系统吗?” “没有。以前是有,但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就把它们都拆除了。”方先觉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似乎触及了某些不愿提及的往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简明扼要地说明了玉儿的情况,以及我们在屋内发现的所有窗户紧闭和阳台上的女士烟蒂。 “是什么牌子的烟蒂?”方先觉的语调中透露出几分讶异。 我告知了具体品牌。 方先觉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回应:“那是我太太常抽的烟。她每次都抽不完,大概剩下三分之一就会丢掉。” 我把这一信息转告给了成志全。他审视着烟蒂的长度,忽然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笑什么?怪瘆人的。”我不解地望向他。 “锣婕,轮到你上场了。”成志全并未直接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吩咐我带着小姨和玉儿先回我家。我们刚离开,他们便关上了方家的大门。 “他们关门做什么?”小姨好奇地问。 “或许是我们在这里影响了他们,他们需要安静地再检查一遍吧。”我随口编了个理由,以免小姨过分担忧。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不久后,锣婕和成志全出现了,告诉我们一切已恢复正常,让小姨可以安心回家。方先觉的小姨随即离开了。我们关上门,继续探讨未解之谜。 “你们刚才究竟发现了什么?”我迫切地询问。锣婕没有言语,只是从包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放置于桌面上,示意我看。 我凑上前去,顿时惊得几乎失色。那玻璃瓶内,竟赫然囚禁着一条拥有着人脸蛇身的奇异生物,它正以一种哀怨的眼神抬头望着我们,表情复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东西!”我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几乎就要踩到紧跟在我身后的忠诚伙伴大勇。他机敏地用宽厚的身躯挡在我面前,同样带着几分好奇与戒备,探头探脑地想要窥视那令人惊异的一幕。 第182章 关切 “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搜寻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这不是方先觉的妻子吗!”锣婕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责备:“你作为邻居,竟然连这都忘了!” “哎呀,真是糊涂!”我恍如梦醒,惊讶得几乎失声:“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她心中满是不甘,死后又被那个狡猾的麻道士取走了她的卵,怨气无处宣泄,便化作了这副恐怖的形态。”锣婕解释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以为自己的卵在这里吗?”我既觉得滑稽又有些无奈,不禁问道。 “或许,这是所有母亲的本能吧,不论遭遇何种不幸,都无法割舍对孩子的牵挂。”锣婕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等你将来做了母亲,自然就会明白这种感觉。” “别开玩笑了,说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故作生气地踹了大勇一脚,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那位半人半蛇的女子。 “嘿,现在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强忍笑意,试图与她搭话。 “叫我咕咕就好。”她口齿不清地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与无助。 “咕咕?真是个奇特的名字。那你为何不去轮回转世,还徘徊于此?”成志全疑惑地插嘴问道。 “我必须找到我的孩子们,若是落入恶人之手,只怕会引发更大的灾祸。”咕咕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麻道士已经妥善安置了它们,不会让它们受到伤害的。”锣婕试图安抚她。 “我怎能轻易相信?没有亲眼所见,我心中的石头无法落地。”咕咕目光闪烁,显然对我们的话半信半疑。 锣婕突然话锋一转:“那煤气泄漏的事,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我和玉儿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咕咕连忙摇头否认。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锣婕追问道。 咕咕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一个常在这栋楼里游荡的吊死鬼,他渴望找一个替身,以便自己能够超生。我力量微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他在哪儿?”成志全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急切地询问。 “他只在傍晚时分,太阳落山之后才会出现。我记得他曾提及梦白湖的了然亭……”咕咕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锣婕和成志全几乎同时站起身,不待多言,便冲出门外,转瞬之间,两人已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我急忙关上门,心跳如鼓,尽管早已知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未知的生物,与我们共享这片天地,但亲历其境,仍旧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 “你认不认识那个麻道士?”咕咕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希冀。 “略有耳闻。”我随口答道,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 “你能带我去看看我的孩子们吗?”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哀求,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我本欲一口答应,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征询锣婕他们的意见更为妥当。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跟锣婕他们商量。”我轻轻摇头,试图委婉拒绝:“他们应该会愿意帮助你的。” “我不敢,锣婕看起来好凶。”咕咕显得十分沮丧,低垂着头。 “你变成这样有多久了?”我好奇地追问。 “没多久,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怪我一时贪玩,害得小方也跟着我受苦。”咕咕的眼眶湿润,悔恨的泪水悄然滑落。 “别太自责了,时间会治愈一切,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我尽力安慰她。 “嗯,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定会有更好的女子来爱他。”咕咕苦笑,眼中却闪烁着释然的光芒。 “你的那些卵,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让你如此挂心?”我进一步追问,试图了解更多。 它们之中,每一枚都蕴含着蛇精深不可测的妖力,那是一种能够扭曲人心、助纣为虐的力量,一旦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无疑会成为世间的一大祸害。”咕咕说到这里,声音中满是痛楚与忧虑。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指望麻道士能用他的道行去超度这些被妖力沾染的生灵了。你的心意虽好,但此事非你所能及,还是莫再多想。”旁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慰着咕咕。 夜色渐浓,成志全与锣婕的身影迟迟未至,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最终决定先休息。大勇和妞妞,这两个忠诚的伙伴,安静地趴在卧室门外的柔软地毯上,呼吸均匀而深长,似乎也进入了甜美的梦境。而当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唤醒新的一天时,我猛然惊醒,发现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连串未接来电的提醒。 “哎呀,这下可糟糕了,免不了要挨一顿训斥了!”我心中暗自懊恼,一边急忙回拨锣婕的号码,一边自责于自己的粗心大意——昨晚竟然忘记将手机调至震动模式,以至于整晚的静音状态让我错过了所有来电的提示。 “哎哟,我的大小姐,这时候接电话有什么用啊!”电话那头,锣婕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搅扰了好梦:“记得,千万别去碰那只玻璃瓶,万一里面的玩意儿趁机溜出来,咱们可就有的忙了。” 我连忙道歉,语气中满是歉意:“知道了,你们继续休息吧,别担心。” 挂断电话,目光转向那只囚禁着咕咕的瓶子,只见它蜷缩成一团,沉浸在梦乡之中,显得格外安宁。转而望向角落里的绿毛老龟,它仿佛正沉浸在某个奇幻的梦境里,小眼睛半开半闭,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我打了个哈欠,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匆匆踏上了前往医院的路途。 抵达医院,出乎意料地遇见了满脸愁云的方先觉,他正无精打采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整个人显得格外萎靡。 “发生什么事了?”我关切地询问。 第183章 委屈 方先觉见我到来,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拉住我,急切地说:“你总算来了!我那些姨妈、舅舅们差点没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病房内人头攒动,显然是方先觉母亲娘家人闻讯赶来,众人的眼神复杂多变,既有关怀,也不乏探究之意,纷纷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保持着镇定,径直走向玉儿的病床边,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赵晓霞姐姐。”玉儿笑靥如花,紧紧握住我的手,邀请我坐在她的床沿。 “小姨,我真的只是因为工作出差,家里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意外。”方先觉面对着一位与玉儿面容相似、气质高贵的妇人,解释道。 “妈,表哥是真的出差去了,赵晓霞姐姐可以作证,对不对?”玉儿机智地向我使了个眼色,希望我能帮方先觉解围。 我从容不迫地回应:“我是方先觉的邻居,住在隔壁。那天他确实一大早就出发了,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登机了。” 我能理解小姨此刻的心情,毕竟自己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意外,作为母亲怎能不忧心忡忡,满是恐惧与不安。 “好吧,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但那扇被关上的窗户是怎么回事?分明有人闯入过。”小姨仍旧不依不饶,紧盯着方先觉质问。 “这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楼层高,又有菲菲在家,应该足够安全。”方先觉懊悔不已,自责之情溢于言表。他哪里知道,即便是安装了防盗窗,也未必能阻挡得住那些超自然的存在。幸运的是,锣婕和成志全早已在他家中布下了防护阵法,足以震慑一般的小鬼邪祟。 “算了吧,小妹,小觉也不是故意不顾玉儿的。他工作那么忙,哪能面面俱到。”有人出面调解,试图缓和气氛。 方先觉闻言,心头的重负似乎减轻了不少,他望着玉儿,诚恳地道:“表妹,表哥真的非常抱歉。” “表哥,我没有怪你。妈……你就别再责怪表哥了。”玉儿拉着小姨的手,撒娇地恳求。 “看在你大姐和玉儿的情面上,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如果再不装防盗窗,我们就真的不敢再让玉儿来你这儿了。”小姨瞪了方先觉一眼,终于不再苛责,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方先觉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话语中带着诚挚与感激,缓缓说道:“中午时分,大家都到博洋食府聚一聚吧,我必须得郑重其事地感谢赵晓霞那救命之恩。” “没错没错,米小姐的恩情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表达呢。”众人纷纷响应,声音此起彼伏,气氛热烈而融洽。 正当我欲开口婉拒,担心自己成为焦点时,方先觉的大姨亲切地走过来,她温暖的手轻轻拉住我,笑容满面地说:“米小姐,你可一定要来,不然我们心里这关可过不去啊。” “对对对,咱们玉儿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万一有个闪失,小觉可没法交代。”又一位长辈插话进来,言语间满是对方先生的爱护与对方的重视。 我转头望向方先觉,只见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真诚与依赖。面对这样的目光,我实在难以拒绝,只能微微点头应允。方先觉见状,脸上顿时绽放出喜出望外的笑容,高兴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咱们不见不散!” --- 跟随着方先觉和他的亲朋好友在博洋食府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餐后,我先行告辞,踏上了归家的路。刚到家门口,便见锣婕倚门而立,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瞧你满面油光的,这是谁请客吃得这么尽兴啊?” 我故作得意,朝他眨眨眼,反问道:“你该不会还没吃饭吧?” “哪有那闲工夫,我是来接咕咕的,麻道士那边催得紧。”说着,他径直走进屋内,拿起预先准备好的瓶子,顺手还从我的冰箱里抽出一盒酸奶,动作自然得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 “成志全呢?他没和你一起来吗?”我不免有些好奇。 “他回警局处理事情了。”锣婕边说边往外走,头也不回,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我回到空荡荡的房间,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一时间竟不想再挪动半分。 “大勇,妞妞!”我高声呼唤着。想到它们可能还没用餐,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疚。新买的狗粮,不知它们是否已经发现。 “呜呜,呜……”伴随着细微的呜咽声,妞妞小跑而来,它先抬头望了我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用眼神示意着什么。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两个小家伙竟然把自己的饭盆也叼了过来,那模样仿佛是在责怪我没有及时喂食,让它们受了委屈。 “大勇,去储藏室把那包皇家一号狗粮拖过来。”我吩咐道。大勇迅速执行,不一会儿便拖着狗粮来到我面前。接着,我又指使它去取来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袋,让它们自行取食放入各自的饭盆中。妞妞偏爱荷兰进口的狗粮,而这一系列动作,依旧是由大勇代劳,直到一切准备妥当,它才开始慢悠悠地享用起来。 对于它们之间这种默契与关爱,我早已习以为常。目送它们餐后自顾自地外出散步,我心中的那份牵挂也随之放下,终于能安心地享受一个慵懒的午休时光。 再次醒来时,已是夕阳西斜,我简单洗漱一番,正盘算着外出寻觅晚餐。不料,刚一开门,便看见方先觉牵着菲菲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柔和。 “你刚回来吗?”我眼尖地捕捉到他手中提着的食品袋。 “嗯,这个,是你男朋友让我带给你的。”他递过来一个淡青微黄、用竹子编织的提盒,沉甸甸的,显然装满了东西。 “里面是什么?”我满怀好奇地打开,瞬间心花怒放。盒内摆放的全是我的心头好,每一道菜都出自成志全之手,精致而诱人。 “小成真是既细心又体贴。”方先觉由衷地赞叹道。 我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看向他:“你学着点吧。”随即又关切地问:“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第184章 诧异 “好啊,我这儿也有菜。”方先觉晃了晃手中的食盒,打开一看,与我的菜肴并排放在一起,瞬间填满了整个茶几。 正当我们准备开饭之际,锣婕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满面春风地说:“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愁一个人吃不完呢。” 我连忙招呼他坐下,锣婕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取了碗筷,大口吃了起来,还不忘连连称赞:“没想到你的手艺也这么棒,和小全子有得一拼。” 有了锣婕的加入,原本丰富的饭菜被我们三人一扫而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方先觉... 笑道:“以后若是闲暇之余,别忘了叫上小成,咱们四人正好围坐一桌,畅谈欢笑,岂不美哉?” “他啊,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咱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锣婕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掠过我,欲言又止,显然是顾虑我的感受。 我心中明了她的体贴,便不再触及此话题,转而问道:“那吊死鬼可曾擒获?” “可惜迟了一步,已被李三俗那家伙捷足先登了。”锣婕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方先觉闻言,眉头微蹙,提醒道:“李三俗此人睚眦必报,你们坏了他好事,往后行事需得小心谨慎些。”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锣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再多言,似乎心中已有计较。 对于李三俗可能的报复,我其实并不十分担忧。一来,我身上并无值得他费心算计的财物或秘密;二来,米福清在他眼中近乎神话般的存在,谅他也不敢在我这位“太岁”头上动土。 方先觉携着菲菲离去,声称要去消食散步。我转向锣婕,关切地询问:“关于咕咕的事情,你没向其他人透露吧?最好还是保密为妙。” “放心,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锣婕笑靥如花,眼神中满是自信,“你别把我当成无知孩童,我自有分寸。” “方先觉对咕咕情深意重,若知晓她如今的遭遇,定会悲痛不已。”我感慨万千。 “这谁都看得出来。”锣婕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同情,“不过,麻道士会让咕咕与她的孩子们团聚,并将他们一同炼制成子母金枪,如此一来,它们就能免受天罚,逃脱轮回之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锣婕耐心解释:“天道无私,人妖本不同途,咕咕与蛇妖结合本就违背天规,再加上那些小蛇,更是无法容于世间。按理说,它们应堕入六道轮回,承受天谴。但麻道士怜悯咕咕与小蛇无辜,故而将它们收拢一处,助其修行,早日成就正果。” --- “累得不行,咱们看看电视放松一下吧。”锣婕踢掉鞋子,慵懒地瘫倒在沙发上,催促我打开电视。 我按下遥控器,同时打趣道:“自己新装修的家不回去享受,就不怕妈妈的念叨?” “别提了,家里又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个女孩。我要是不躲,哪还有片刻安宁?”锣婕一脸无奈,抱怨连连。 “不至于吧?事先都没跟你通过气?”我诧异道。 “哪有通知我,我是从隔壁何大妈那里听说的,生怕被逮住,连忙逃了出来。”锣婕摇头苦笑。 “确实够烦的,连面都没见过,见面该说些什么好呢?”我笑着打趣。 正当我们闲聊之际,锣婕忽然噤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陷入了沉默。 “嘿,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轻拍他的肩膀,只见锣婕手指电视,急切地说:“快,快看那边!” 我漫不经意地转头望向电视,瞬间也被画面吸引,愣在原地。屏幕上,正播放着今日的新闻报道。 “今晨,我市某高档公墓区惊现一具男性尸体。据墓地工作人员所述,该男子不知何时潜入……” 新闻主播继续播报:“这是一处新近下葬的墓穴,墓主为一名中年女性,与死者为亲属关系……”听着这番描述,我的心不禁怦怦直跳。锣婕忽而开口:“看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作恶多端者,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疑惑地追问,“是指新闻里的那个人吗?你认得他?” “你太粗心了,仔细看,那不是小峰母亲的墓碑吗?”锣婕指着已切换画面的电视,急切解释道。 我急忙再次聚焦电视,可惜新闻已转至其他内容。 锣婕补充道:“我曾亲自去她墓地调整过风水,所以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我由衷地钦佩他那令人惊叹的观察力与记忆力,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你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相比之下,我简直就是视而不见。” 锣婕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解,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惑:“可能只是你未曾留意。那位不幸离世之人,分明就是李家俊。他当日逃逸,并非出于逃避法律制裁的心思,我猜,他或许是想去向自己的大嫂表达歉意,只可惜,我们无从知晓为何最终他会命丧黄泉。” “会不会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太过沉重?”我尝试着推测。 锣婕冷笑了一声,反驳道:“一个如此缺乏人性的人,会因为内疚而选择自我了结吗?他顶多是想去忏悔一番,绝不可能走上绝路。” “那你认为,他是怎样失去生命的呢?”我满心疑惑地问道。 锣婕沉稳地分析:“若非身患重疾,那极有可能是遭人所害。” 我闻言,心中一震,想要追问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启齿。 对于锣婕而言,她早已习惯了世间种种奇异之事,因此,无论是观察力还是感知力,都远超常人。我对她的判断有六七成的信任,但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 “我打算亲自去查探一番,或许能有所发现。”锣婕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她转头问我:“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有何不敢?走吧!”我故作轻松地迎上她的目光,随她一同前往墓地。 抵达墓园时,夜色已深,大门紧闭,门卫室空无一人。正当我思索着如何进入时,锣婕将车停在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压低声音说:“轻一点,别惊动他人。我们得翻墙进去。” 第185章 一片落叶 我心里暗自抱怨,但还是硬着头皮跟随着她下车。锣婕在前方默默领路,来到墓地后方的一处斜坡,选了一段较低的墙面,只见她身形一展,如同壁虎般轻巧地攀附上去,几个利落的动作便登上了墙头。 “那我呢?”我模仿着她的动作尝试跳跃,却连墙头的边沿都够不到。 锣婕从上面抛下一段绳索,说道:“抓住这个,我拉你上来。”我连忙抓紧绳子,借力蹬墙,不多时也爬了上去。 “你吃得这么多,竟然不显重,真是白白浪费粮食。”锣婕小声嘟囔着。 我心中愤愤,碍于还身处墙头,只能忍气吞声。锣婕轻松跃下,却并未直接接应我,而是回头朝我挤眉弄眼,笑道:“你自己小心,别摔下去了。我先去查看情况,你在这儿帮我望风。万一有人来,就用这个通知我。”说着,他丢给我一把符咒和几只纸折的小鸟。 “把这些符咒贴在身上,可以隐藏你的气息,千万别乱动。”交代完毕,锣婕便匆匆离去。 我一边暗自咒骂,一边无可奈何地坐稳在墙头,等待着他的归来。 我坐在高高的墙头,四下张望,周围一片漆黑,几乎没什么可看的。这夜,连月亮都不肯露面,让我如何为他望风? 正当我为此犯愁之际,耳边忽然响起童童细小的声音:“主人,你可以开启天眼啊!” “对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我恍然大悟,连忙尝试着开启了天眼。 天眼一开,我猛然发现身边的世界变得异常热闹。原来,对于那些异界生物而言,这堵围墙不过是无形之物,它们自由穿梭其间,仿佛是在参加一场盛大的聚会。然而,这些妖魔鬼怪对我视若无睹,仿佛我并不存在。我暗暗松了口气,心情放松下来,全神贯注地开始执行望风的任务。 童童异常的静谧,仿佛是宁静夜空中最亮的星,无声地宣告着周遭的平和与安全。这份安宁让我心安理得地承担起为锣婕守望的职责,同时,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片奇异世界的喧嚣所吸引,开始细细品味这份超乎想象的热闹。 我所立足的这片墓园,竟意外地化身为一个微型市集,各色摊贩星罗棋布,其中有两个身形瘦小的鬼魂,倚墙而坐,面前摆放着一堆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透着几分神秘气息的瓶瓶罐罐。那些容器中究竟藏着何种奇珍异宝,无人知晓,只引得过往的游魂驻足观看,却无人敢于询价,只是在一番好奇的打量后,默默离开。 正当我沉浸在这一幕异界风情中时,市场的平静被突如其来的混乱打破。摊主们慌忙收拾起自己的货品,四散奔逃,如同被惊扰的鱼群。我的好奇心驱使我向混乱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魁梧、体态丰腴的女子,肤色黝黑如夜,衣着斑斓,如同一朵在暗夜中怒放的妖艳之花,拽着一个圆润可爱的小鬼,大步流星地向这边逼近。 “都给老娘停下!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摆摊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空气都似在颤抖。 小鬼被她拖拽着,几乎是以奔跑的速度踉跄前行,小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不满。 “这些不是……不是我们偷的……”面对女子的质问,那两个小摊主语无伦次地辩解,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辜,“我们……我们在……土地庙那边捡到的……” 这时,被拽着的小男孩看清楚了摊上的物品,竟勇敢地站出来为他们辩护:“鬼母,我可以证明,他们真的是捡到的。”他的声音虽稚嫩,却不失坚定,似乎并不畏惧这位被称为“鬼母”的女子。 鬼母的目光在小男孩与两个小鬼之间来回游移,沉吟片刻后,忽然展颜一笑,对两个小鬼说:“既然我的宝贝都为你们求情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别再犯了。” 两个小鬼如释重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鬼母转头对着小男孩温柔笑道:“还是你最懂事,从不让娘亲操心。” 小男孩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哀愁:“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魂,连一炷香都没有人为他们点,哪有钱去买食物呢?不偷偷摸摸,他们怎么活下去。” “你的心太软了,这样在这儿容易受骗。”鬼母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走吧,娘亲回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干妈,你真的不能再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吗?”小男孩突兀地提问,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你干爹走了之后,我变成什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鬼母淡然一笑,笑容中藏着无尽的沧桑。 “鬼母,你说我会死吗?”小男孩的声音里充满了忧伤。 “不会的,有干妈在,你不会有事的。”鬼母安慰他,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 正当我准备调整一下因久坐而僵硬的双腿时,童童轻声警告打断了我的动作:“别惊动他们,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差点因此失去平衡,从墙上摔落。心中一边默默祈祷锣婕平安,一边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然而,夜色如墨,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童童发出了强烈的警报,我立刻端正坐姿,神经紧绷地注视着外头的动静。不久,一个身影缓缓步入视野,这一次,来者分明是人类,且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迅速放出两只纸鹤,它们振翅高飞,隐入墓园深处。 紧接着,童童化作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球,将我整个包裹其中,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在童童的守护下,我心中的焦虑减轻了不少,静静地等待着锣婕的回应。不久,一只纸鹤翩然而至,轻轻落在我的掌心,其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快走!此人危险!” 我来不及多加思索,急切地向童童询问应对之策。童童那稚嫩却异常镇定的声音响起:“主人,我们只要安全回家便是。那个人的目标显然是小峰的妈妈。”言罢,童童轻巧地将我包裹起来,我们仿佛化作一片落叶, 第186章 忙碌 在空中悠悠荡荡,向着家的方向飘去。背后,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意的身影果真没有追来,而是笔直地朝墓地方向行进,他的身影穿透厚实的墙壁,如同穿越无形之物,令人不寒而栗。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心中不禁为锣婕能否成功应对这位神秘人物而忧虑起来。 归家的瞬间,大勇与妞妞这两只忠诚的宠物便以无比的热情迎接我的归来,它们围绕着我,又是舔舐又是亲昵地蹭着,那股子亲热劲儿让我既是感动又好笑。仅仅离家片刻,它们竟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思念之情,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接听后,锣婕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告知我他即将登门拜访。我连忙起身,一番梳洗整理,确保自己以最佳状态迎接他的到来。 不久,锣婕准时出现在门口,他进门后并未多言,径直走向书房,动作熟练地打开电脑,插入一枚u盘,随即启动了播放程序。我满腹疑惑地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心中揣测着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屏幕逐渐亮起,但显示的图像却是一片模糊,让人难以辨认。我耐着性子继续观看,随着画面的逐渐清晰,一个墓碑的轮廓显现出来,碑文因距离和光线的原因显得模糊不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只身形瘦长的黄鼠狼悄然出现在画面中,它静静地立在墓碑前,片刻之后,竟然发出了类似人类哭泣的悲鸣,那声音中蕴含的哀伤与痛楚,直击人心,让我不禁鼻子一酸,感到难以置信。黄鼠狼的泪水仿佛跨越了物种的界限,传递着深沉的情感。 正当我沉浸在震惊之中时,黄鼠狼开口了,它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悲痛:“闺女啊,干妈无能,明明知晓你身处险境,却无力庇护,只能偷偷来此祭奠,愿你早日轮回转世,莫再承受这世间的苦楚。”这番话让我惊讶之余,更添几分困惑。锣婕见状,适时解释道:“这是小峰妈妈自幼认下的干妈,一直暗中守护着小峰一家。” 我虽知乡村间有拜认动物为干亲的习俗,但黄鼠狼因其神秘莫测,通常不被人们选作对象。小峰妈妈与黄鼠狼结缘之事,实在令人费解。黄鼠狼在墓前烧了些许纸钱,带着深深的不舍缓缓离去,留下我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正欲开口,却被锣婕轻轻挥手打断,示意我继续关注电脑屏幕上的变化。 画面再次转换,这次出现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我离开时所见那位浑身散发杀气的陌生人。此刻在屏幕上,他显得更加立体,体格健壮,身姿挺拔,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尽管画面模糊,但仍可隐约辨认出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端正,一副英气勃勃的模样。他驻足于小峰妈妈的墓碑前,手指轻轻抚过碑顶,似乎陷入了沉思。随后,他低声呢喃:“巧巧,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至此,我方知小峰妈妈的小名竟是如此亲切。这些年来,我竟从未留意过这些细节。 “如果早知结局如此,你还不如选择嫁给我,至少我绝不会害你!”男子自言自语,言语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哀与无奈。我听闻此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同时也为这段未尽的情缘感慨万千。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你放心,我会让那些伤害你、辜负你的人,一个个来到你的坟前,向你赎罪。”男子的声音低沉至几不可闻,语气平静而冷酷,却让听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仿佛有无数细针刺入肌肤,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画面突然中断,一切归于黑暗,仿佛故事在此刻戛然而止。锣婕转头看向我,眼神深邃:“看懂了吗?李家俊的死,与这个男人有关联吗?”我愣了片刻,随即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所为?” “嗯。”锣婕轻启朱唇,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笃定,“我估计,接下来的行动,那个行事神秘莫测的吴迪,恐怕就要登场了。” “他们此刻被关押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内,他是如何能够突破重围,潜入其中呢?”我不由得提出疑问,心中满是对这一设想的疑惑与好奇。 锣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个人,他的手段之高明,丝毫不逊色于我和小全子。对于他而言,闯入一个普通的看守所,不过是小事一桩,易如反掌。” “确实,他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不得不承认,回想起那日亲眼目睹他如同幽灵般穿墙而过的场景,至今仍感到不可思议。 “此人名为胡剑春,乃是巧巧大师姐的师兄。小峰的母亲巧巧曾与其共修风水异术数载,两人关系匪浅。”锣婕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么说来,这位大师兄对巧巧怕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愫吧。”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或许吧,但为何巧巧最终没有选择他,这背后的缘由就不得而知了。”锣婕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她也有自己的猜测,却不愿多言。 “情感之事,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摇了摇头,深知感情的微妙与复杂,非外人所能轻易揣摩。 随后,锣婕稍作停留便起身离去,留下我带着大勇和妞妞外出散步。不经意间,我们竟在小区内偶遇独自漫步的菲菲,它那庞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着它的存在感。 “菲菲!”我呼唤了一声,只见它立刻欢腾起来,连蹦带跳地向我们跑来,那摇摆不止的尾巴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喜悦。 “你的主人方大头呢?”我故意逗弄着它,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菲菲闻言,转头望向我的身后,发出几声低沉的呜咽,似乎在回应我的问题。 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方先觉正戴着帽子,斜倚着树干沉沉入睡,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与他平日里的严谨形象大相径庭。此时此刻,他本应是在公司忙碌才对。 第187章 美梦 我没有打扰他的美梦,而是寻了一处静谧之地坐下,静静观赏着三只大狗的嬉戏。菲菲虽然偶尔会兴奋地跑远,但总会在不超过方先觉五十米的范围内折返,忠诚且警惕,充分展现了高加索犬作为优秀护卫犬的特质。 它们的庞大体格与活泼互动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但大多数人只是远远驻足观看,不敢过于靠近。显然,菲菲那令人震撼的体型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小姐,这些都是您的宠物吗?”一位年轻男子鼓起勇气,好奇地询问道。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菲菲则警觉地盯着他,使得他连忙又退后了一些。 “那只最大的不是。”我笑着指了指菲菲,解释道。 “它真是威武又漂亮!”年轻人不由自主地赞叹,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它不仅忠诚,性格也很温顺。”我自豪地笑道。 “看得出来!”他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渴望,“您知道哪里可以买到这样的狗狗吗?” “当然知道!”我心中暗喜,这无疑是给钿老大带来了新的商机。 “能麻烦您介绍一下吗?”他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我随即把钿老大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让他直接联系购买事宜。 正当我们交谈之际,方先觉终于从梦中醒来,他拾起掉落的帽子,环顾四周,呼唤着菲菲的名字。菲菲闻声,立即舍弃了我们,欢快地奔向他的怀抱。 而大勇和妞妞依旧在草地上尽情玩耍,翻滚嬉戏,身上沾满了草屑和尘土,乐此不疲。 “咦,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啊。”方先觉发现了我们的存在,面带笑意地走过来。我们站着聊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紧接着,是菲菲响亮而急促的吠声。 我们心头一紧,急忙转身查看。只见不知何时,菲菲已与一只身形庞大的藏獒对峙,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勇和妞妞紧紧依偎在我身旁,沉默无声,只是紧张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菲菲,快回来!”方先觉焦急地喊道。 菲菲顺从地转身,缓缓向我们走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只藏獒竟猛然加速,猛地扑向菲菲,张开巨口,企图给予致命一击…… 大勇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迅猛无比地向那只威猛的藏獒冲去,其速度之快,几乎只在眨眼之间,便已精准无误地一口咬住了藏獒咽喉处的要害。藏獒顿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因剧痛而剧烈颤抖,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尘土飞扬中,一片沉寂。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未能及时做出反应,我的心脏仿佛瞬间被无形的手紧紧揪起,悬在了喉咙口,担忧与恐惧交织,生怕大勇这一冲动之举会给这只显然价值不菲的藏獒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我能够轻易承担的赔偿。 大勇则紧咬着藏獒不松口,那藏獒尽管时不时发出呜咽声,试图挣脱,但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显得小心翼翼,似乎它能感受到大勇口中潜藏的致命威胁,不敢轻举妄动。我焦急又恼火,大声呼唤:“大勇,快回来!”话音刚落,大勇竟意外地松开了嘴,仿佛完成了一项壮举般,得意洋洋地一溜烟跑回我身边,抬头用那双充满无辜与自豪的眼睛望着我,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全然不知自己刚刚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藏獒见大勇退去,犹豫片刻后,缓缓从地面爬起,它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戒备与畏惧,当它再次望向大勇,确认对方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意思后,才战战兢兢地站稳,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夹着尾巴迅速逃离了现场。 正当我们为此事感到手足无措时,旁边有人好心提醒:“你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那只藏獒可是副市长刘源深小姨子的心爱宠物,那位女士可不好惹。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闻言,方先觉的脸色骤变,复杂难辨,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快跟我走,别让那个女人找到我们。” 我连忙呼唤妞妞和大勇,菲菲紧跟上方先觉的脚步,我们一行人匆匆离去。回到家中,我忍不住向方先觉询问:“你和那个女人认识?” 方先觉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回答道:“嗯,她叫徐明明,是我的高中同学。” “她很厉害吗?”我好奇地追问。 “她从小被宠坏了,性格霸道、蛮横,而且不讲道理,甚至有些阴险毒辣。我们班的同学都不喜欢她,尽量避免与她有任何交集。”方先觉回忆起往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想到徐明明可能会因为大勇伤害了她的藏獒而找上门来,我不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这个鲁莽的大勇,真是让我头疼不已。 方先觉见状,轻松一笑,安慰道:“赵晓霞,别担心,我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半信半疑地问。 方先觉故作神秘,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问。这两天把狗放在我家,就说是我在养。如果她真的找上门来,我自有办法应对。”面对他那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我虽心中疑惑,但也只好照做,将大勇和妞妞送到了方先觉的住处。 随后的几天里,方先觉并未主动联系我,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我也渐渐放松下来,以为事情已经平息。 然而,一个晚上,当我从成志全的工作单位回到家中,却发现楼道里站着几个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三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簇拥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美艳的女子,正立于方先觉的家门口,他们的出现无疑带着某种不祥的气息。 我不敢多加打量,只想尽快进门避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问道:“请问,小姐,你是方先觉的邻居吗?”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他们,谨慎地回答:“是的,有什么事吗?” “他通常几点回家?”那女子挑了挑细长的眉毛,语调冷淡而直接。 “这个很难说,有时候早,但大多数时候都很晚。”我如实相告。 “那么,他今天不在家吗?”女子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第188章 气氛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和他并不太熟悉,他家的事情我不太了解。况且,他经常出差,有时连续半个月家里都没人。”我解释道。 其中一个男子礼貌地建议:“小姐,不如您先回去吧,我们可以在这里等。” 未料,那女子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身向外走去,几个随行的男子也迅速跟上,留下一片沉默与未知的氛围。 我松了口气,正要迈入那扇半掩的屋门,冷不防间,那个身姿绰约的女子蓦然转身,目光如炬,对我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小姐,如果他回来了,请务必告诉他一声,就说徐明明找他。”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让我心中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听到“徐明明”这三个字,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迅速蔓延全身。我连忙点头应允,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那女子留下这番话后,便翩然离去,只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手脚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变得冰凉而僵硬。原本以为可以暂时避开的风波,如今看来,终究是避无可避。方先觉虽曾信誓旦旦地说有解决之策,但此刻,想到即将面对的徐明明,我不禁更加忧虑起来。她的形象在我脑海中逐渐清晰,那是一种不怒自威、难以亲近的气息,让人直觉这不是一个容易沟通的对象。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两天后的傍晚,方先觉才悠然现身。听闻徐明明的消息,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紧张,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说道:“终于找上门来了啊,真是难为她了。就为了寻找一条狗,竟费了这么大的周折。” 我望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不禁苦笑:“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 方先觉见状,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一脸轻松自若:“放心吧,我已经把菲菲和其他的小家伙们都安全转移了,就算她把这里掘地三尺,也是徒劳无功。” “那她的狗到底怎么样了?万一真的受了伤,赔偿是应该的。”我关切地问道。 方先觉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只狗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所以我那天才懒得理会它。真正麻烦的是徐明明这个人,一旦被她缠上,金钱赔偿恐怕解决不了问题。以她的性子,搞不好会把我们的大勇和妞妞当作出气筒呢。” 我闻言,不禁瞪了他一眼,觉得他言过其实。尽管徐明明给人的印象是有些专横傲慢,但也不至于如此不通情理吧。 方先觉见我满脸不信,无奈地笑了:“呵呵,你还没见识过她的手段。不然那天我怎么会急匆匆让你先走呢。” 他陷入了回忆之中,语气变得深沉:“记得高中时期,我们班级氛围和谐,同学们相处融洽。然而,这一切在高二那年徐明明转来之后,彻底改变了。” “徐明明的家庭背景强大,这个消息很快就在班级里传开了。同学们开始对她敬而远之,生怕无意间触怒这位‘公主’。更有甚者,一些势利的同学开始刻意接近她,试图通过巴结来获取某种利益或地位,班级因此出现了明显的派系分化。徐明明常常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指使那些平时就爱捣乱的同学去欺负那些她看不惯的同学,特别是王梓涵——一个成绩优异、相貌出众、人缘极好的女孩,成为了徐明明特别针对的目标……” 一切的纷扰起初只是些微不足道的摩擦,如同晨雾中飘散的细雨,轻轻掠过王梓涵的生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找茬逐渐升级,化作了暗流涌动的暗战,无形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王梓涵的学习生活笼罩得喘不过气来。书页间的墨香与知识的光芒,在这场无休止的纠葛中黯然失色,最终迫使她做出了转学的决定,寻找一方能够安心学习的净土。 “她的行为竟如此过分?难道周围的人都袖手旁观吗?”我心中充满了不解,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公正被蒙蔽的戏剧,每一个字都透露出难以置信。 方先觉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道出了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她的家族背景在当地宛如参天大树,舅舅是市里位高权重的秘书长,叔叔更是市公安系统的二号人物。这样的权势之下,谁人敢轻易招惹?教师们选择沉默,学生们的声音则被轻易忽略,仿佛一切都发生在真空之中。” 他继续讲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得知王梓涵转学之后,她并未收手,而是将矛头转向了另一位同样出身显赫、备受宠爱的女生。两位同样背景深厚的少女,犹如两颗无法调和的行星,在班级乃至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彼此间没有丝毫退让,整个环境似乎都成了她们无声较量的舞台。” 第189章 好奇的问 “她们比的是什么呢?”我好奇地追问。 方先觉摇了摇头,言语间满是对这种现象的不屑:“还能比些什么?无非是炫耀家庭的优越、财富的堆砌、势力的展示、消费的奢侈,以及外貌的美丽,甚至是谁的爱慕者更多。唯独学习成绩、人格品德这些真正重要的东西,却成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直到某日,她们的争执终于失控,演变成了一场肢体冲突,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双方的家庭都被卷入其中。这时,学校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两户人家不得不面对面地解决问题,场面之壮观,令人咋舌。” 方先觉的语调变得轻松起来,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峰回路转的故事:“徐明明未曾料到,对方的叔叔竟是省里的重要官员,这场较量的结局不然不言而喻。她的家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父亲第一次对她动了手,并安排她转学。随着她的离开,班级重归平静。而王梓涵,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不仅重返校园,还成功考入了本省最顶尖的大学,如今更是在那里任教,生活美满。” “这么说来,与徐明明对抗的那位女生,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让人反感。”我感慨道。 方先觉笑着补充:“确实,那位女生不仅性格坚韧,成绩也非常优异。你可能不知道,她其实是王梓涵的小姑子。正是她,促成了自己堂兄与王梓涵的缘分,那正是她叔叔家的孩子。命运的安排有时就是这般巧妙,不是吗?” “这个倒有点意思。”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中暗想,难道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轮回,报应不爽? “现在徐明明的日子可不好过,王梓涵的小姑子似乎是找到了乐子,时不时就在单位里给她点颜色看看,弄得她整天提心吊胆,连话都不干多说一句。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家就全撒在婆家人身上。听说前不久,她终于把老公也惹毛了,结果被打得差点没了半条命!”方先觉眉飞色舞地八卦着,语气中难掩一丝幸灾乐祸。 “你怎么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我既觉得好笑又惊讶不已。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徐明明办公室的主任是我大表姐呢。”方先觉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而我听后,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禁暗叹,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徐明明昔日的嚣张跋扈,恐怕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吧。 “她为何非要留在那些与她结怨的人眼皮底下受罪呢?”我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她有个为了仕途不惜牺牲亲情的哥哥?她哥哥正值事业上升期,忙着巴结上级,哪敢轻易让她离职。除非王梓涵和她小姑子的气彻底出了,否则徐明明怕是还得继续忍气吞声。”方先觉冷哼一声,道:“说到底,这是她自食其果,怪不得别人!” 我沉默不语,心中明白,这样的局面,确确实实是徐明明自己一手造成的,若非如此,又怎会招致如此多的烦恼与痛苦? “其实,王梓涵早就懒得理会徐明明了,关键在于英子,她对徐明明当年横刀夺爱,害得自己的男友远走他乡之事耿耿于怀。”方先觉接着说。 “她竟然还干得出这种事?难道那个男生特别帅气,引得她动了心思?”我惊讶之余,不禁好奇问道。 “那个男生,身材高大,体魄健壮,仪表堂堂,虽算不上绝顶帅哥,但胜在学识出众,对方英子更是一片痴情。当时英子家里反对,一方面是因为男方年纪尚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男方家庭条件不佳。徐明明试图勾引未遂,便向英子家告密,导致英子的父亲大为光火,直接找上了男方家门。男方一家本分老实,哪敢得罪有权势的人,只好让儿子转学。后来,听说男方又被家人送出了国,这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英子因此对徐明明的诡计耿耿于怀,处处设法打压徐家。” “真是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啊!”我感慨万千。 “那他们之间,现在完全没联系了吗?”我追问。 第190章 关闭 “如果那个男生一切安好,或许英子的恨意也不会如此之深。据说在男生出国前夕,他曾给英子寄来一封长信,邀请她去法国重续旧梦。可惜,英子还没来得及赴约,男生就因病去世了。英子至今未嫁,对婚姻闭口不谈。你想想,这样刻骨铭心的情感,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徐明明?只是碍于徐明明老公的面子,英子才没有痛下杀手罢了。”方先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同情。 “徐明明的老公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好奇地向方先觉探询,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关切。 方先觉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回忆那段错综复杂的往事:“他是我们的同窗,出身于一个经商之家,家族间多有相互扶持的情谊。他与我和英子的男友关系甚笃,正是这层深厚的朋友情谊,才让英子在面对徐明明的种种行径时,一再忍耐,没有直接发作。” “听你这么一说,你们那会儿的关系网还真是盘根错节。”我感慨道,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幅青春年华里交织着爱恨情仇的画面。 方先觉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们都还年轻,很多事情并未觉得有多么严重。但随着时间推移,徐明明做出的一桩桩不地道的事情,累积起来,终于让人难以忍受。” 我不禁皱眉,追问:“既然她老公在经济上依赖徐家,为何还敢对她动手呢?” 方先觉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据说是因为一次突发事件。徐明明的婆婆突然生病,急需手术,而她老公浩子恰好不在家,对此一无所知。浩子的妹妹得知情况紧急,赶去照顾母亲,却发现徐明明也不在家,无法联系到他们夫妇。情急之下,只好请人开锁,将老人送往医院。老太太本想在儿子家小住几日,却发现儿媳不仅不在家,连儿子也因公外出,家中只有保姆照料。更令人心寒的是,徐明明回家一趟,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去,还将门从外面反锁,连保姆也被支开了。老太太不懂使用手机,发现电话线似乎还被人为切断,当她身体不适时,竟无人知晓。幸好浩子的妹妹及时探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得心惊胆战,又问:“那么,浩子因为这件事动手打了徐明明?” 方先觉点了点头,神色复杂:“是的,那次冲突非常激烈。浩子认为徐明明是有意为之,不仅将婆婆拒之门外,还断绝了外界联系,于是怒气冲冲地去找徐家理论。没想到,徐家非但没有给予理解,反而对他恶语相向,将他驱逐出门。更糟糕的是,徐明明还控制着家庭的全部财务,这让本就情绪失控的浩子彻底爆发,导致了那次暴力事件。徐明明因此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可我看徐明明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像受过重创。”我疑惑地说,试图在记忆中寻找她的影子,却只看到她总是保持着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方先觉冷笑了一声:“那只是表面现象。徐明明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绝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况且,浩子自幼习武,即便在愤怒之中,也知道分寸,不会伤及要害,更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最后,我忍不住再次提问:“那浩子现在怎么样了?徐家会轻易放过他吗?” 方先觉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忧虑:“那之后的事,就复杂得多了。徐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而浩子的未来,恐怕也是风雨飘摇。不过,世间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我听说浩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把他的生意版图整个迁移到了国外,连同那座曾见证他们爱情起落的豪宅也无声无息地易了主,仿佛是用这种方式,决绝地向过去告别,铁了心要斩断与这段婚姻的最后一丝联系。几个老同学得知后,二话不说,硬是凑在一起,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中保释出来,现在就等着法院开庭,希望能有个公正的裁决。徐明强,那个在外人眼中总是那么光鲜亮丽的人物,却因为害怕这件事影响到自家的名声,死活不同意妹妹徐明明离婚,甚至放出了狠话,要是徐明明敢迈出那一步,徐家的大门从此对她关闭。 第191章 跟诸一样 “这样的娘家,简直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嘛。”我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感叹道,“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被他们所谓的教育给‘培养’成了这样,一出事就只知道护短,把事情搅得一团糟,到最后却又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呵呵,谁让她们家的家风就是这样呢?一遇到事情,全家上下都是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方先觉苦笑一声,言语间满是对这种家庭氛围的无奈。 “徐明明这次来找你,身边不是还跟着几个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保镖吗?”方先觉突然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没错,确实有几个。”我回应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为徐明明的处境感到一丝悲哀。 “那些保镖其实是她哥哥徐明强派来监视她的,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给自己,也给家族带来更大的麻烦。”方先觉解释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你说,她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徐明强是担心她去找浩子一家闹,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堪。而且,徐明强绝对不愿意看到徐明明离婚后回到娘家,那岂不是要把娘家的安宁也一并打破。”方先觉继续说道,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要知道,徐明强可是出了名的‘惧内’。” “这个……”我轻笑了一声,似乎在感慨世事无常,“看来,就算是恶人,也有让他头疼的人。” “他老婆的背景可不简单,是现任省长的亲侄女。”方先觉补充道,仿佛是在解释徐明强这种行为背后的原因。 “难怪……”我恍然大悟,随即哑然失笑,世间的许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错综复杂,环环相扣。 “她这次来找你,真的是为了狗的事情那么简单吗?”我有些担忧地问。 “狗的事情,不过是她找上门的一个借口罢了。我猜,十有八九还是为了浩子的事情。”方先觉若有所思地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应对?”我追问。 “先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吧。”方先觉显得很冷静。 “你自己小心点。”我叮嘱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方先觉淡淡一笑,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两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方先觉一早便打来电话,约我一同去接回大勇和妞妞。我连忙跟成志全打了声招呼,可他正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听我细说,只在电话那头含糊地应了几声,便匆匆挂断了。 清晨八点,方先觉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口,我们刚启程不久,锣婕的电话便急促地响起。“喂,你现在在哪?”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焦急。 “我正在路上,和小方一起去接大勇和妞妞。”我简短地回答。 “难怪我去你家扑了个空。”锣婕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失落,“我本想带着落落去你家玩的。” “下午我们就回来了。”我安慰道。 “那你们到高速路口等我吧。”锣婕没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的话,“我下午可能赶不及去你那里,直接在路口碰头比较快。” “好吧,小方,到前面那个交叉路口时请停一停。”我轻声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好嘞!”方先觉爽朗地应答,随即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辆缓缓驶向通往高速公路的匝道,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旅程的序曲。 抵达高速路口,只见锣婕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里,晨光中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而坚定。我们缓缓停下车辆,锣婕动作利索地将落落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我的怀中。她俯下身,温柔地拍了拍落落的小脑袋,眼中满是不舍:“要乖乖听姑姑的话哦,叔叔过不了几天就会来接你的。”话语间,似乎有一缕不易察觉的忧虑悄悄滑过。 “嘿,你这是要去哪儿?”我不免好奇,目光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 “回头再告诉你。”锣婕留下一句神秘的回应,随即跃入自己的车中,引擎轰鸣,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尾气和我满脸的无奈。 我转头望向方先觉,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好了,出发吧!”语气中既有对未知的好奇,也夹杂着一丝对即将展开的新旅程的期待。 --- 半个月的时间仿佛流水般逝去,再次相见,落落已悄然长大不少,毛发更加浓密,眼神中透着几分初长成的稳重。它依偎在我怀里,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只是静静地打着盹,偶尔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显得格外安心。 正当我欲言又止之际,猪猪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旁的座位上,那突如其来的出现让我心头猛地一惊,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下。落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惊扰,愣怔片刻后,它认出了这位老朋友,兴奋地凑上前去,用湿润的小舌头在猪猪脸上一阵狂舔,表达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赵晓霞,你这家伙,是不是快要把我忘了?”猪猪一脸无奈,被舔得满脸口水,边躲闪边对我抱怨。 我故作生气地瞪了它一眼:“能活着没被你吓出心脏病,没把你扔出去就已经很仁慈了,还啰嗦什么?” “哼,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慢点回来呢。”猪猪不满地嘟囔着,“我妈催我回来,说什么你和成志全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呸呸呸,真是个乌鸦嘴,一回来就提这些不吉利的事。”我忍不住敲了它一个暴栗,猪猪吃痛,猛地跳起来,哀嚎连连:“哎哟,我看我妈才是正宗的乌鸦嘴,它说这样跟你说话肯定要挨揍的!”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揉搓着它圆滚滚的脸蛋:“谁让你嘴巴不饶人呢,姜还是老的辣,比起你妈,你可差远了!” 猪猪闻言,泄了气似地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挤开落落,自顾自地蜷缩在我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它的美梦。落落倒是不介意,温顺地将头靠在猪猪身上,眼皮一合,又沉沉睡去。 第192章 不仅感叹 方先觉目睹这一幕,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这小家伙真是有趣,如果让人知道它还能说话,怕是要引起轰动了。” “是啊,它信任你,才会在你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我笑着回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方先觉的目光温柔地掠过猪猪,眼中满是宠溺与理解:“嗯,我明白的。” 随着车辆逐渐接近养狗场,远远地就能看见大勇、妞妞和菲菲站在路口,焦急而又充满期待地等待着我们的归来。然而,钿老大的缺席让我感到有些意外,连忙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喂,钿老大,它们几个自己跑出来迎接我们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钿老大的声音略显歉意:“我知道,今天实在太忙了,没时间等你们,就让它们先在那儿等着。抱歉啊,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大勇那里有个包裹,是给落落准备的干粮;菲菲手里拿的是给你的东西。”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遗憾,却也饱含着对我们的关心与照顾。 “好了,谢谢你了啊!”我轻轻挂断了电话,目光缓缓移向那三位不速之客,心中暗自揣摩。果不其然,他们各自背着些不明之物。妞妞的肩上挂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包包,外表朴素,让人不禁好奇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而菲菲则背负着一个外形萌态可掬的背包,体积颇大,鼓鼓囊囊的,仿佛装载着无数未知的惊喜。 “呜呜呜…汪…汪汪…”一旁的落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跃起,双目圆睁,紧紧锁定在妞妞的方向,尾巴摇摆得像是即将起飞的小螺旋桨,满是期待与兴奋。 “看你这激动样,你妈知道了估计得乐得找不着北。”我笑着拍了拍落落的头,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 随着车门缓缓开启,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车内,三个小伙伴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落落更是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过,与大勇、妞妞紧紧相拥,彼此间亲昵地舔舐,那份纯粹的友谊在狭小的空间内洋溢开来。 方先觉绕到车后,逐一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包裹一一取下。我凑近一看,菲菲的大背包里赫然躺着几件质地奇特的皮衣,光泽温润,材质难以辨认,透出一股不凡的气息。而妞妞的小包内,竟藏着一条小巧玲珑的蛇,浅浅的米黄色皮肤,圆滚滚的身体约莫与我的手臂等长,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无辜,憨态可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这儿有封信。”方先觉从包裹中抽出一封信,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信,展开一看,是钿老大的笔迹,信中言辞恳切,大致意思是希望我能照顾这条不同寻常的小蛇,说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异兽,由朱老大捕获,因个人原因无法饲养,便转交给了我。至于那些皮衣,竟是他们在探索蛇窝时的意外收获。小蛇孤零零地留在巢穴,大蛇多日未归,恐怕已遭遇不测。 我怀抱着小蛇,眉头微蹙,“你平时都吃些什么呢?”小家伙却只是抬头,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我,满是探索世界的渴望。 这时,猪猪插话道:“这家伙可不是凡品。据说,褚老三深知它的来历非凡,才不敢轻易饲养。它属于蛟与龙之间的过渡形态,一种稀有的巨蟒,成年后体长可达十几米,若真有龙族血脉,加之得当的修炼,百年之内就能自如地变换身形。” “十几米?”我闻言一惊,想象着那庞然大物悠游人间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担忧。 “让我看看它现在多大了。”猪猪掏出一根古朴的魔杖,对准小蛇细细端详,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它的年纪比我们都大得多,这家伙,隐藏得可真够深的。至少已有三百岁高龄了。” 我愣了愣,一时语塞。“呃…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些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敌人抓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同情与不解。 小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是绿衣精灵,它们垂涎我们家族守护的金甲圣晶。” “金甲圣晶?绿衣精灵?”我诧异地望向小蛇,它的眼神中没有丝毫谎言的痕迹,让我不由得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叙述多了几分信服。 “就是那几件看似平凡无奇的皮衣,实则承载着我们家族悠久历史与深邃智慧的结晶。它们不仅仅是衣物,更是我们历代高手倾注修炼心得、深刻感悟以及毕生心血的宝典。每隔五百年,家族中便有一位得道高深的长老,在飞升仙界前夕,将自己穷尽一生所学的知识与技能,精心镌刻于这些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甲胄之上,作为传承之物,留予后世子孙。因此,这些金甲成为了众多异族梦寐以求的瑰宝,殊不知,这些宝贵的经验与智慧,唯有我们本族血脉相承之人,方能领悟其精髓。” 我闻言轻笑,道:“看来外界的传言确实添油加醋,让真相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小蛇轻轻点头,继续解释:“不仅如此,金甲上的神圣经文并非永恒存在,它们会在几年之后逐渐消散,而当这些知识的痕迹完全褪去之时,金甲本身所蕴含的神奇力量才会显现出来。” “哦?那会是什么样的力量?”我满心好奇地追问。 “这金甲拥有不可思议的疗伤与再生之力,能够治愈最为严重的创伤,因此我们总是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它们。每当有同族遭受重创,我们便会借助金甲的神力,助其恢复如初。”小蛇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与惋惜。 “真是难得的宝物!”我不禁赞叹。 第193章 沉重 小蛇神色一黯,低声道:“可惜,随着时光流转,这些宝物也将失去它们的意义。我们种族因异族的侵扰而日渐式微,如今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未来何去何从,我心中毫无头绪。”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心生同情,对于那些导致小蛇一族几近灭绝的元凶,不禁暗自揣测是否有人类的影子。 “我要去找我的父母,可他们现在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小蛇语气中满是忧虑。 我连忙安慰它:“别担心,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 “多谢你们的好意。但请务必小心,不要招惹那些狡猾的绿衣精灵,它们心机深沉,十分危险。”小蛇提醒道,随后又轻声说:“你们可以叫我秋秋。” 我逐一介绍了我的伙伴们:“这位是方先觉,那是猪猪、大勇、妞妞,还有菲菲,我是赵晓霞。” 得知秋秋竟是位女孩,我们皆感意外且欣喜,这意味着只要能找到她的同类,种族的延续便有了希望。然而,秋秋年幼懵懂,对这一切尚不甚理解,心中挂念的仍是寻找双亲。 夕阳西下,当我们回到家中,方先觉带着菲菲先行离开,而我的小屋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待秋猪它们聚在一起闲聊时,我悄悄找到方先觉,心中积攒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你怎会想到将秋秋它们接回来?难道不怕徐明明来找麻烦吗?” 方先觉面色复杂,缓缓答道:“事实上,现在已经无需担忧了。” 我愈发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徐明明遭遇了车祸,大脑受损,已变得痴痴呆呆。”方先觉沉重地说。 “车祸?”我惊讶之余,也不免感到命运的巧合与无常,“这……真是太突然了。” “徐家没报警吗?”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向方先觉投去探寻的目光。 方先觉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无奈,“怎么没报?他们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警方。” “真是太巧了。”我低声嘟囔着,心里却泛起了层层涟漪,感叹世事无常。 “是啊,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有人故意为之,毕竟那晚的情况太诡异了。”方先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酒后驾车,迷迷糊糊地就闯了红灯。” “那有没有伤到其他人?”我紧张地追问,生怕这起意外还牵连了无辜。 “幸好没有。”方先觉宽慰道,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庆幸。 --- 第152节 “没有伤到别人,但她自己却失控撞上了路边的大树,车子报废不说,她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冲击,虽然身体上没留下什么大碍,但却失去了所有记忆,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得了,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的。”方先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唏嘘。 “真是万幸,至少人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感慨万分,对于生命的脆弱与坚韧有了更深的理解。 “确实如此,老天爷对她也算仁慈了。”方先觉冷笑一声,似乎对命运的安排有着自己的解读。 想到英子,我不禁暗自思量,或许这件事对方先觉口中这位“英子”来说,是最让她感到欣慰的结局,无需她亲自动手,便已达到目的。方先觉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轻声说道:“可怜的英子,连亲手报仇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既惊讶又觉得不无道理。面对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人,即便是报复,也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 过了数日,锣婕终于现身,前来接落落回家。他刚一踏入门槛,落落便如小鸟归巢般扑进他的怀抱,那份亲昵劲儿,看得人心生羡慕。 “这小家伙,跟我可从没这么亲热过。”我打趣道,心中却明白,落落虽不怕生,但除了大勇、妞妞,就只与锣婕、猪猪、菲菲这几个特别亲近,对我们这些大人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孩子谁都能亲近,万一被陌生人拐走了都不知道。”锣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好奇心起,随即问道:“对了,那天你急匆匆的离开,是有什么急事吗?” 锣婕想了想,随口答道:“哎,那天成志全临时让我去墓园照看他家的宠物。我爸妈回乡下了,家里没人照顾它。” “去墓地做什么?”我不解地追问。 “之前不是跟你提过,胡剑春打算为巧巧报仇的事吗?”锣婕提醒道。 “嗯,我记得。怎么,出什么事了吗?”我愈发好奇。 “吴迪和赵磊,那两个家伙,现在都变得神志不清了,在看守所里变成了傻子。”锣婕苦笑中带着几分沉重。 “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震惊之余,迫切想知道详情。 “现在两家人都在闹,指责警察虐待囚犯。”锣婕眉头紧锁,接着说,“小全子私下告诉我,他怀疑是有人用了邪门的手段,像是‘索魂’之类的。” “小全子自己不方便出面,所以让我帮忙查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锣婕解释道。 “那你有具体的线索或者目标了吗?”我追问道,希望能为这离奇的事件找到一丝头绪。 “目前,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最大的嫌疑确实指向了那个胡剑春。”锣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眼神锐利地仿佛已将一切洞察无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好奇地追问,心中不禁为她即将展开的行动感到一丝紧张与期待。 锣婕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缓缓说道:“我已经在巧巧的墓地附近秘密安装了监控设备,只需静待时日,真相自会浮出水面。”那笑容里藏着不容小觑的决心,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于她的筹谋。 随后,锣婕深入地透露了一些关于胡剑春的背景信息:“事实上,在过去的几天里,我特地前往胡剑春的老家进行了一番调查。此人绝非表面上那个平凡的古董商人那么简单,他在风水界内可是颇有名气的大师。” “这么说来,他涉及的领域远不止风水这么简单啰?”我追问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好奇与戒备。 “确实如此。”锣婕面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仅是米福清大师的同宗师侄,还曾是西域鬼眼法王的关门弟子。此人涉猎广泛,学识渊博,其掌握的知识之广,实属我平生罕见。” 我闻言,不以为然地笑道:“知识广博虽好,但精通一门,专攻一处,方显真功夫。” 锣婕轻轻点头,补充道:“正是因为他能集众家之所长于一身,才更显得他非同小可,令人忌惮。” 话题一转,我关切地询问:“如果真要与他对峙,你有信心取胜吗?” 锣婕摇了摇头,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这事儿,我不敢妄想。或许,只有小全子能够一试。” 第194章 无形的墙 我不禁调侃道:“你自己都没有把握,怎么就觉得小全子可以呢?” 锣婕闻言,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戏谑:“哎呀,成志全真是失败,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任他,这可真是悲哀。” 我轻笑几声,没有正面回应她的挑逗,只是懒得在这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说起来,你最近有见到小全子吗?”锣婕突然转换话题,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默默计算着日子,发现已有两天未见他的身影,但每日的电话联系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未因此而拉远。 “他前妻来找他了,你可得留个心眼。小全子心肠软,有时候容易动摇。”锣婕认真地提醒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则淡淡回应:“那是他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锣婕闻言,发出一声轻笑:“呵呵,你的心胸还真是宽广。” 我无奈地反问道:“难道还能怎样?把他锁起来不成?还是去教训他的前妻一顿?” 锣婕正色道:“我只是出于好意提醒你。小全子对她仍有感情,虽然不再是爱情,但那份亲情依旧存在。而且,据说她变化极大,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孩了。” 我满脸困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她如此警惕?她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锣婕惊讶地望着我:“小全子从未向你提起过她的过去吗?” 我耸耸肩,淡然回答:“我从不主动探听别人的隐私。他愿意说,我自然会听;若他不说,我也不会多问。”这份尊重与界限感,似乎在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锣婕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表面的平静,深深地注视着我,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她沉默的片刻,空气似乎凝固,只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终于,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你们两人,都拥有着不愿计较的善良之心,但这世间,有时这样的善意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为他们达到目的的工具。” 我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不解与好奇,追问着:“能具体说说吗?难道除了虚荣与糊涂,成志全的前妻还有别的,让人难以捉摸的特质?” 锣婕轻叹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无奈:“小全子的前妻,外号唤作怜怜,你可知道?她有种本事,无论犯下何种过错,总能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同情,进而谅解。如果不是被伤害至深,人们很难对她产生真正的怨恨。小全全甚至一度生命垂危,却依然无法对她心生恨意,这样的人,你能说她简单吗?” 我闻言,心中虽有触动,但仍觉迷雾重重,对于锣婕所言的“怜怜”,只觉模糊不清,难以把握其真实面貌。 --- 第153节 锣婕继续说道,语调平缓却透露着深意:“其实,起初我也不甚了解成志全前妻的事情。但那次她几乎将小全子推向生死边缘,我就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一个心中尚存情义的女人,断不会如此不顾对方安危。如今她提出复婚,背后的目的,实在耐人寻味。试想,既然选择回归,定是有所图谋。” 我轻轻点头,内心五味杂陈,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堵在胸口,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表达。锣婕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再次提醒:“不妨请王林林帮忙打听一二,她与怜怜的亲戚关系,或许能让你更容易获取信息。” 我心神恍惚地点了点头。待锣婕离开后,我犹豫再三,终是拨通了王林林的电话:“嗨,美女,现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王林林的声音夹杂着几分不悦:“还能在哪儿?学校啊!那个抠门的校长,婚假申请提交了一个多月,居然还没批,开学前就急吼吼地把我召回工作了。” “方便聊聊吗?我有点事儿想请教。”我试着提出请求。 “行吧,那就下午三点半,老地方星巴克见。反正我也正想找你谈谈。”王林林爽快答应。 “成交!”我连忙应承下来。 午后阳光正好,我准时踏入星巴克,意外发现王林林已先一步到达,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 “领导,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我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王林林斜睨了我一眼,脸上挂着苦笑:“等我哪天真的跳槽了,你就知道厉害了。这报告打了这么久,假期还遥遥无期。” 我连忙安抚她:“别呀,你要是走了,我可就失去一大支柱了。” 锣婕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我深知,要解开这个谜团,王林林的帮助至关重要。于是,即便心中纷扰,我还是鼓起勇气,再次联系了王林林,准备深入探究那名为“怜怜”的女子背后,隐藏的故事。 “怎么这么早就去了?”我惊讶地扬起眉毛,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解,仿佛晨曦中突现的一抹意外之光。 “主任不在,校长亲自点名让我顶上。真是的,婚假申请提交了一个多月,影子都没批下来,一到需要人手的时候,倒是呼唤得比谁都急!老娘迟早要另谋高就,远离这坑爹之地!”王林林紧咬银牙,眼中闪烁着愤慨与不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几分决绝。 “有空闲时间吗?下午找个地方,咱们好好聊聊。”我试探性地提出邀请,心中期待着能与她共度一段悠闲时光。 “行啊,那就下午三点,老地方——那家有着熟悉咖啡香的小馆见面吧。”王林林爽朗答应,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仿佛是忙碌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午后阳光正好,我准时踏入星巴克,却意外发现王林林已端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 “嘿,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我故作夸张地惊叹,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试图缓和气氛中的些许凝重。 “少来这套,谁没事愿意迟到啊,浪费大好时光!”王林林笑骂着,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那份独有的爽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情舒畅。 “学校还没正式开学,校长急匆匆地把你召回,究竟有什么要紧事?”我随口一问,心中却对这种不合时宜的召唤感到好奇。 第195章 未知空间 “那个黄世仁转世,早晚得栽个大跟头。”王林林愤愤地说着,语气中满是不满:“婚假申请提交了一个多月,至今石沉大海,一到加班加点的时候,倒是想起我来了。” 我闻言一怔,不禁追问:“哪位校长如此不通人情?”心中暗自揣测,这样的领导实属罕见。 “还能有谁,新来的那位‘疯神’呗。”王林林撇撇嘴,言语间满是不屑。 “疯神?”我一脸茫然,这个名字听起来既陌生又有些许戏谑,脑海中迅速搜索,却是一无所获,“这人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学校的领导?” “大名冯胜,别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王林林略带调侃地提醒,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你啊,整天只知道埋头工作,连新来的那位大帅哥都不认识。” “大帅哥?”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却依旧一片空白,不由得苦笑,“我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你这家伙,真是个异类。”王林林无奈地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无奈与好笑,“难不成每次开会你都在神游太虚?虽然那人品行有待商榷,但外貌确实出众,仅次于我家戴维的魅力。” “我真的没留意过。”我尴尬地笑笑,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确是个工作狂。 王林林对我投来一副“你无可救药”的眼神,随即转移话题:“想喝点什么?” “蓝山咖啡吧。”我轻声回答,心中却还回味着刚才的话题。 “叶主任每逢开学前必病,这次又去疗养了,所以这一摊子事儿全扔给了我。”王林林抱怨着,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怨念,“有时候真希望他能彻底休息一阵,这样我也能喘口气。” “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哦?什么事?尽管说来听听。”王林林立刻收起玩笑态度,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关切与期待。 “你还记得之前提过的,关于你表姐的事情吗?”我缓缓开口,试图引导话题进入正题。 “哪个表姐?”王林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困惑。 “就是成志全的前妻。”我轻轻提醒,试图帮她回忆起那段过往的提及。 “哦,你说她呀!”王林林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重要信息:“她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新动向?” “锣婕告诉我,她打算回来复婚,但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背后恐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让我们都得多个心眼儿,可我对她根本不了解,这小心从何谈起呢?”我直言不讳,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 “嗯,确实,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对我们这些表亲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关系并不亲密。”王林林轻抚下巴,眼神深邃,似乎在回忆过往的点滴,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 “所以我才想拜托你,帮我探探她的底细,看看她这次回来究竟是何用意。如果她真的是诚心诚意想要和成志全重归于好,而小成的心里也还有她,那我绝不会成为他们幸福的阻碍。”我恳切地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真诚与无奈。 “哎,你这脑袋瓜子怎么尽往复杂处想呢!”王林林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眼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你是想让小成同学心碎吗?” “我真的只是担心。”我低垂着眼帘,声音里带着几分黯淡。 “你放心吧,成志全虽然念旧,但他并不糊涂。我表姐当初是她先对不起他的,之后又走了弯路,现在生活不如意想回头,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更不用说,成志全的母亲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别胡思乱想了,相信成志全,也相信你自己。至于她的真实目的,我会帮你查清楚的。”王林林说着,温柔地捏了捏我的脸颊,试图给我带来一丝安慰。 尽管心里明白成志全与前妻复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那份不安却如影随形,让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却又说不出具体缘由。 成志全因公出差,我送他到机场,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提及那个敏感的话题,仿佛有一种默契,让这份沉默成了我们之间最沉重的行李。直到飞机即将起飞,我将他送到安检口,他轻轻在我脸颊上印下一吻:“快开学了,别熬夜太晚。” “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我回吻他,声音低沉而充满不舍。 “到了就给你打电话。”成志全步入登机通道,转身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即将消失的瞬间,仿佛带走了我所有的安心。 我独自一人,心绪不宁地离开机场,走向停车场。坐进驾驶座,尝试启动车辆,然而几次努力都徒劳无功,引擎只是无力地发出几声闷响。 “怎么回事,车子怎么突然罢工了?”我满心疑惑,下车检查,不料,刚迈出车门,眼前景象一阵模糊,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妙。正欲转身查看,一股巨力从背后袭来,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即,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头部的疼痛让我一时难以集中精神,只能晕乎乎地坐了一会儿,尝试着调整呼吸,缓缓坐起身。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周围环境开始在朦胧中显现——这似乎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让人感到压抑。 “童童,童童,你在吗?”我试探性地呼唤着,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微弱。 “主人,我在这里。”童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懊悔和歉疚,从不远处的暗处传来。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我尽力保持镇定,向童童询问,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看过了,”童童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也透着几分诚实,仿佛是急于分享他的发现,“好像是在轮船上。”他的话语落下,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船上?”我猛地一怔,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心跳如鼓,震得胸口发疼。“怎么可能!”我几乎要喊出声来,满脑子的疑惑与不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束缚。 “主人,我看到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水,连一片陆地的影子都没有。”童童显得有些焦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助,小小的身躯在昏暗的环境中微微颤抖,显得格外脆弱。 “天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自语,心中既是焦急又是困惑。我努力回想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记忆的碎片中拼凑出答案。良久,我只能勉强推测,自己可能在机场安检时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然后被带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至于其他的,我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丝毫头绪。 “主人,我先给您解开绳子吧。”童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带着坚定与关切。 “好。”我恍然回神,连忙点头应允。此刻,自由对我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 随着童童灵巧的手指在我手腕上忙碌,绳索终于松开,那份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我几乎要欢呼出声。我迫不及待地活动着酸痛的四肢,开始四处探索这个未知的空间。 第196章 神秘色彩 摸索的双手触碰到的是冰冷而厚重的金属舱壁,四周除了这间狭小、独立且空荡荡的房间,再无他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陈旧的味道,让人感到压抑。 “童童,你用你的能力照明看看。”我提议道,同时心中暗自纳闷:“奇怪,为何我无法开启我的天眼之能呢?” “好。”童童应声答道,只见他手中的同心剑轻轻一振,随即散发出一抹幽幽的绿光,为这昏暗的环境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在那柔和而略显诡异的绿光照射下,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小舱室简陋至极,除了一把孤零零的木凳外,别无他物。舱壁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在这酷热的季节里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我们正置身于水上。 “童童,看看有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我压低声音,心中既有期待又充满警惕。 童童闻言,迅速在四周探寻,不久便传来他惊喜的报告:“主人,我找到门了!”我定睛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扇门就隐藏在视线的盲区,因太过隐蔽加之光线昏暗,一时之间竟未察觉。童童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小工匠,用他的特殊能力在门锁上忙碌着,不一会儿,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我小心翼翼地望向门外,警惕地审视着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童童则再次施展了他的隐身术,将我巧妙地隐藏起来,以防万一。 “那间屋子肯定布有特殊的禁制,我在里面几乎束手无策。”我低声抱怨,心中仍对刚才的困境耿耿于怀。 “没错,您看那些符纸就知道了。”童童指向门外,我顺着他的指引望去,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房间外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符纸,它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虽不明其具体用途,但显然对我们有着某种抑制作用。走出这间屋子,那种压抑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仿佛重获新生。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我在心中默念着古老的口诀,手指轻轻划过门缝,一抹淡淡的光芒闪过,将那扇通往未知的门重新封印起来。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又在那昏暗的房间里布置了一个简易的幻像,光影交错间,足以让那些追踪者暂时迷失方向。我的修为尚浅,只能施展这些最基本的小技巧。童童在一旁急切地催促着,我们穿过那条幽深而曲折的通道,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边缘。 终于,前方隐约透出了一丝光亮。“是两个水手。”童童轻声说道,同时用它那独特的方式进行了试探,确认了两名水手对我们毫无察觉后,我们便故作镇定地从他们身旁走过,仿佛只是这艘巨轮上最普通的乘客。 从那错综复杂的楼梯向上攀爬,我默默数着,竟然穿过了整整五层甲板,而上方还有两层等待着我们探索。这一路上,尽管偶尔会与行人擦肩而过,但似乎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们这对不速之客视而不见。或许,那些绑架我的人就隐藏在这芸芸众生之中。从船上奢华的装饰与完善的设施来看,这无疑是一艘巨型豪华游轮,然而,它正驶向何方,却成了我心中最大的谜团。 我站在甲板边缘,目光穿越无垠的海面,试图寻找哪怕一丝陆地或岛屿的痕迹,但映入眼帘的唯有那片清澈蔚蓝、广阔无垠的海洋。远处,偶尔跃出海面的海豚群,用它们欢快的身影证实了我们正处于浩瀚的大海之中。 童童振翅带我飞至游轮的上空,从这个角度俯瞰,游轮上各色人种交织,白皮肤与黄皮肤的人们尤为显眼,构成了一幅多元文化的画卷。但这一切的美景之下,我心中的疑惑却如同迷雾般挥之不去——我是如何被带到这艘船上的?已经过去了多久?而这里,究竟位于世界的哪个角落? 一系列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让我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良久,我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应对之策。此刻,与猪猪他们的通讯中断,仅凭我和童童的力量,想要逃离这片海上牢笼无疑是天方夜谭。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找到船上的通讯设备,向外发出求救信号。 对于拥有特殊能力的我们而言,悄悄取走一部手机不过是小事一桩。然而,在尝试了几次之后,我沮丧地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显然,只有到达船上的核心通讯室,才有机会与外界取得联系。 正当我为这突如其来的困境感到焦虑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童童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思,关切地询问我是否饥饿。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难以忍受的饥饿感。此刻,即便是最丰盛的宴席,恐怕也无法满足我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胃口。 于是,童童领着我来到了顶层的一间豪华餐厅,那里汇聚了世界各地的美食,香气四溢,令人垂涎。但童童却警惕地提醒我:“这里潜藏着我们的敌人,你快速选几样食物,我替你去取。” 我有些无奈地低声咒骂了几句,随意指了几样看起来最为诱人的佳肴,便匆匆离开了那个光彩夺目的地方,躲进了一个昏暗的角落,等待着童童的归来。 第197章 极限挑战 不久,童童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出现在我面前,示意我开餐。当我满怀期待地解开包裹,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一时语塞——那简直是一场食物的盛宴,中西合璧,各式各样的美味堆叠在一起,分量之多,足以让任何人惊叹不已。我不禁苦笑,这哪里是用餐,简直是考验我成为“饭桶”的极限挑战。 我不知道你究竟渴望的是什么,于是在这琳琅满目的食物中,我小心翼翼地每一样都取了一小份,生怕错过了你的心头好。童童那双清澈的眼睛无辜地望着我,仿佛在无声地询问我的选择是否合它心意。此时的我,饥饿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要将理智淹没,哪里还顾得上挑选,只管将手中的食物胡乱塞入口中,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形象。 餐盘里堆砌的食物,在我风卷残云般的攻势下迅速减少,最终还是剩下了一小堆。想到夜深人静之时可能面临的饥饿,我便细心地挑选了几样易于携带的,仔细包好,预备作为晚上的口粮,以免再次冒险外出觅食。童童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与郁闷:“你就吃这么点儿?”我苦笑,反问道:“你以为我能吃多少呢?”心中暗自嘀咕,它大概是高估了我的食量。 待童童灵巧地处理完剩余的食物,我们悄然潜入了一间无人问津的舱房。这艘豪华游轮,本是为迎接近千名游客而准备,此刻却因特殊原因显得格外空旷寂寥。夜半时分,正当我沉浸在梦乡之中,童童急切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主人,出事了!有人在搜查我们!”我猛地惊醒,睡意瞬间被恐惧驱散,借着童童的掩护,我小心翼翼地从窗户溜出。那些搜查者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的目标正紧随其后,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见鬼了,门明明锁得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一名中年男子懊恼地咒骂着,语气中满是不解。 “那女人有这么神通广大?看起来平平无奇啊。”年轻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玩味,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饶有兴趣。 “我绝不相信我们会找不到她。”中年男子坚定地说,“继续搜,找不到人没法向老大交代。只有解决了那个米姓女子,那女人才会同意与老大合作。” “哼,这女人真是能折腾。前任和现任,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年轻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你没见过赵晓霞的照片吧?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越看越有韵味,是个妖精。”另一人猥琐地低语,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嘿嘿,成志全这家伙真是艳福不浅,两个女人都那么迷人。” 随着搜查队伍的脚步渐行渐远,我估摸着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折返,于是悄悄溜回了那间临时避难所,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我终于在游轮的深处发现了通信设备。然而,面对这些高科技产品,我一筹莫展,不得不藏身于此,花了数日时间研究,才勉强弄懂了基本操作。夜幕降临,我趁四下无人,偷偷利用船上的通讯设备与锣婕取得了联系。 “你说你被绑架到了‘玛丽亚号’上?你知道是谁干的吗?”锣婕的声音中交织着震惊与愤怒。 “不清楚,但很可能与成志全的前妻有关,你得提醒他小心。”我简短地回答,心中五味杂陈。 “好,知道你的位置就好。”锣婕压低声音说,“你别乱动,小心被他们发现。我和猪猪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来。” “嗯,我知道了。”心中的焦虑稍减,我匆匆结束了通话,离开了通信室,心中默默祈祷着救援的到来。 猪猪凭借它那不可思议的直觉,轻而易举地锁定了我的确切位置,不久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与童童默契配合,一个用它那看似笨拙实则灵活的身体挡在我身侧,另一个则用它温暖的小手紧紧握住我,仿佛两道不可逾越的守护之墙,将我安全地带回了那个熟悉而又温馨的家。在这几天的不翼而飞后,校园内已是书声琅琅,新学期的篇章已然悄然开启。 “赵晓霞,你这几天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王林林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责备与担忧,她的眼神如同锐利的箭矢,试图穿透我表面的平静,探寻背后的真相。然而,当我将那段离奇且惊心动魄的经历缓缓道出时,她脸上的不满瞬间被惊讶、恐惧与愤怒所取代,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眸中交织翻涌。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紧锁眉头,声音里满是关切。“他们既然这次未能得逞,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心中五味杂陈:“除了提高警惕,我似乎也别无选择。” 谈话间,王林林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迟疑地开口:“你认为,这可能是我表姐的手笔?”这个问题显然让她感到为难,毕竟血浓于水,但怜怜的所作所为,即便是亲人也无法为其辩解。 “你放心,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她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嘱咐:“你自己也要小心,别让她察觉到你的异样。” 重返校园,我意外得知自己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的消息,这意味着除了原本的工作,我还需承担更多具体而琐碎的职责,生活节奏陡然加快,每一天都充满了新的挑战与忙碌。 家门重启,我第一时间补办了被搜走的手机卡,并购置了一部新手机。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家中的座机几乎成了朋友们关心的热线,成志全、锣婕、王林林等人的留言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条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关怀与担忧。拨通成志全的号码,却只听到冰冷的关机提示音,想必他又投身于某个紧急的任务中,行踪不得不保密。 第198章 温馨色彩 锣婕得知我安然归来,迫不及待地登门拜访。她一进门,目光便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从头到脚,从前到后,仿佛要确认我真的毫发无损。片刻之后,她才展颜一笑:“你还没好好感谢猪猪和童童吧?” 我笑着反问:“猪猪还好说,童童该怎么谢呢?”话音未落,童童那稚嫩而认真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主人,保护您是我的责任,无需言谢。”这番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俊不禁,锣婕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家伙!” 猪猪因成志全的缺席显得有些失落,自回家以来,它与成志全的见面屈指可数,意味着那些美味的牛排也成了难得的奢侈。尽管我亲手烹饪的食物足以让它果腹,但在它心中,成志全的手艺才是真正的美味享受。于是,猪猪几乎成了我的贴身伴侣,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如影随形。只有夜幕降临,家中有大勇和妞妞守护,它才会抽身去处理它自己的事务。连日的奔波让猪猪略显疲惫,它提议让我放出秋秋,以便随时轮换,分担它的职责。 秋秋,这个被我暂时遗忘的小生命,在这段日子里又是如何度过的呢?当我们来到阳台的土堆旁,只见它蜷缩在洞穴中,沉浸在深深的梦乡之中,呼吸均匀而深长。我们没有打扰它的美梦,转身回到客厅继续交谈。 “它这样嗜睡,能有什么用处呢?”锣婕好奇地问。猪猪解释道:“它晚上外出觅食,耗尽了体力,一次进食足以支撑好几天。而且,它警觉性极高,白天可以代替我陪伴赵晓霞。”就这样,猪猪与秋秋商定了轮班的时间,而秋秋,这位尽职尽责的保镖与保姆,还赠予了我一件失去了原有力量的圣衣。这件圣衣与猫猫赠予的蟒衣完美融合,不仅使我在刀枪面前固若金汤,更具备了治愈细小伤痕的神奇功效。最令人惊喜的是,当金甲圣衣覆盖于身,它竟奇迹般地与肌肤融为一体,丝毫不见痕迹,仿佛我天生就拥有这份神赐的护甲。 下午时分,阳光斜洒在街道上,我邀请了好友锣婕和猪猪共进晚餐,打算用美食来缓解一周的疲惫。大勇和妞妞,我家那两只活泼得过分的宠物,本也兴奋地想要一同前往,但考虑到它们太过引人注目,最终只能遗憾地让它们留在家中,用无辜的眼神目送我们离开。 餐厅内,温馨的灯光下,我们围坐一桌,享受着美食的同时,话题自然流转。锣婕忽然提及了小蛇秋秋:“那个机灵的小家伙最近还好吗?”我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有数日未曾特意关注这位特别的家庭成员。“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它,希望它一切安好。”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疚。 锣婕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放心吧,秋秋向来独立,懂得照顾自己。”我暗自苦笑,的确,秋秋对食物几乎来者不拒,但最让它痴迷的竟是梦白湖畔那些细长翠绿的小竹子,这独特的口味总让我感到既惊奇又有趣。幸好那片竹林茂密,寻找起来并不费劲。 归家的第一步,便是直奔秋秋的小窝。不出所料,小窝空空如也,秋秋显然又外出探险寻食了。夜色渐浓,约莫十点钟光景,门缝间悄无声息地溜进一个身影,正是浑身沾满杂草与竹叶、显得颇为狼狈的秋秋。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脏兮兮的?”我带着几分好奇与担忧询问。平日里,秋秋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今日的反常让人不解。 “哎,别提了,遇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还打了一架。”秋秋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郁闷。 猪猪、大勇和妞妞闻声而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齐声问道。 秋秋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一条自以为是的青蛇,硬说那片竹林是它的领地,不许我靠近。我本想不理它,但它却步步紧逼,挑衅不断。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和它较量了一下。” “结果你输了?”猪猪关切地追问。 秋秋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没有,是它逃走了。临走前还威胁说要找帮手来。我可不想无端生事,就提前回来了。” 猪猪闻言,若有所思:“为这点小事动武确实不值。下次如果再遇到,咱们理智处理。” 秋秋反驳道:“我之前去都没见过它,突然跳出来说那是它的地盘,我怎么可能信?” “行,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探个究竟。”猪猪承诺道。 夜已深,我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准备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陌生的qq消息映入眼帘。点击开来,竟是成志全的前妻怜怜发来的信息,她请求与我面谈。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让我有些意外。 沉吟片刻,我决定征求猪猪的意见:“你觉得我有必要去见她吗?” 猪猪反问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想,还是去听听她怎么说吧。”我做出了决定。 “那我们就陪你一起去。”猪猪的坚定让我心安。 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后,锣婕得知此事,也表示会留意我们的安全,随时准备伸出援手。虽然我感激她的关心,但内心深处总觉得这或许只是个误会,毕竟上次的事情未必与怜怜有关,况且大白天的,又能有什么危险? 周末的上午,阳光明媚,十点整,我在上岛咖啡厅静候怜怜的到来。这是我们首次面对面的会面,她的年轻让我颇感意外,那超出预期的青春气息,让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 “你是赵晓霞?”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仿佛眼前的我与她心中勾勒的形象大相径庭,那种由内而外的差异感让她不禁微微蹙眉。 “请坐吧。你要喝点什么?”我微笑着,试图用温暖的语气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的脸上,为这简单的邀请添上一抹温馨的色彩。 第199章 轻轻颤抖 她缓缓走向我对面的位置,轻巧地落座,随后再次将目光凝聚在我身上,那双眼睛仿佛在细细描绘着一个新的认知。片刻之后,她忽然绽放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强悍的对手。” “强悍?”我嘴角上扬,心中涌起一丝诧异,随即又被一阵轻笑所取代。这样的评价,在我成长的历程中,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我更多时候,是被朋友们形容为温柔而坚韧。 怜怜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仿佛在逃避什么,低垂的睫毛下藏着复杂的情绪。“我一直觉得,成志全那样的人,只有非常出色的女性才能与之相配。”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那是你太不了解他了。”我望着她,心中满是怜惜。成志全这些年承受的误解,让我心疼不已。他渴望的,从来不是一个能驾驭他的人,而是一个能够穿透表面,触及他内心深处的灵魂伴侣。 怜怜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无奈与疲惫。“也许吧。他也是这么说的。我尝试过去理解他,但那份努力实在太沉重,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放弃。”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姿态温婉,轻抿一口,那动作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疼惜。 回想起我和王林林之间的那份率性与直接,我不禁哑然失笑,两者间的对比竟如此鲜明。 她被我的笑声弄得有些茫然,困惑地询问:“怎么了吗?”我连忙摆手,轻声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趣事。” 气氛在她的下一句话中骤然凝重起来。“其实,我来找你,是出于无奈,想请求你一件事。”她的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直直地望进我的眼底。 我被她的专注吸引,心中泛起涟漪,好奇地追问:“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 她犹豫片刻,似乎在寻找最恰当的表达方式:“我...这个请求可能不太合适。” “不妨说来听听。”我鼓励道,心中已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她终于鼓足勇气,低头,一口气吐露心声:“我希望你能离开成志全。”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却无半分笑意。“你觉得这有可能吗?”我反问道。对于其他请求,或许我还能考虑,但这件事,我的答案早已明确,无需任何思考。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眉头紧锁,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与不甘。“那你需要什么条件才会离开他?说说你的想法?”她几乎是恳求般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离开他的唯一可能,就是他不再爱我。”这句话,既是回答,也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坚持。 她愣住了,那双眼睛里交织着惊讶、愤怒与不解。“如果他不再爱你,你真的会离开他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是的。”我回答得毫不犹豫,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承载着我对自己感情的坚定。 空气仿佛凝固,她陷入了沉默,那表情告诉我,她既无法证明成志全对我的情感已变,也无法说服我去改变决定。我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她多年后的复婚请求,我不免感到一丝同情与不解。“你究竟为何想要与他复婚呢?”我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知道,像你这样脚踏实地的人,定是不会轻易相信,我此番重寻旧缘,纯粹是出于情感的驱使。”怜怜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那瞬间,我的思绪仿佛被轻轻拨动,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她的美丽,是一种能够触动人心底最柔软部分的魅力,柔弱中带着几分惹人怜爱,仿佛天生就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来守护。这样的女子,若非心怀叵测,确是许多男子梦寐以求的伴侣,能激发他们无怨无悔地为她奋斗,为她撑起一片天。 我没有立即回应,只是保持着沉默,给予她一个倾诉的空间,静候她接下来的话语:“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生命中最为挚爱的男人。曾几何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与他携手步入白发苍苍的岁月,每日清晨一同迎接第一缕阳光,黄昏时分并肩漫步于小径,手挽手挑选晚餐的食材,共度每一个平凡而又温馨的日子…” 她的思绪仿佛飘回了那段青涩的时光,脸颊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却掩不住那份难以名状的哀愁。 “然而,身为一名警察,他总是夜深人静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频繁的出差,面对着种种未知的危险与挑战。我常常因担忧而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多少个夜晚,我独自守候至深夜,直到困倦将我吞噬,而当我清晨启程时,他仍未从梦中醒来。我们,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错位中,成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尝试过争吵,甚至歇斯底里,但都未能撼动这冰冷的现实。渐渐地,我习惯了,也麻木了这份孤独。” “有一次,他追踪的嫌疑人,因不堪重压,找到了我,恳求我能说服他放弃追查。那人威胁说,如果不放弃,便会向他的家人报复。那时我正身怀六甲,而他的母亲又因病住院。恐惧与忧虑如影随形,我将这一切告知了他。他所做的,仅仅是将我和婆婆送往乡下的亲戚家中避难,自己却并未因此停下调查的脚步。” “他以为那不过是嫌疑人的虚张声势,未曾料到对方竟真的找到了我们,将我和婆婆一同绑架。那漫长的两天,至今回想起来仍是一场噩梦。当我们最终获救,他虽然成功擒获了罪犯,而我,却失去了腹中的小生命。我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亦对此一无所知。相反,他责怪我在藏匿期间外出购物,不慎暴露了行踪,导致婆婆受伤。自那以后,我开始质疑他对我的爱究竟有几分真。我感到自己选错了人,他似乎更爱他的职业和家庭。一桩桩、一件件,我的心逐渐冷却。直至遇见陈翔,一个典型的富有且英俊的男子,擅长讨女子欢心,我便随他而去,与成志全迅速办理了离婚手续。他始终认为,是我嫌弃他的贫穷而离去,殊不知, 第200章 寂寞 我逃离的其实是那份深入骨髓的寂寞。”怜怜叙述这一切时,语气异常平和,仿佛过往的风霜已被时间抚平。 “或许,你应该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我轻声建议。 “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一切已无法挽回。”她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释然。 “既已不爱,为何又要回头寻找他?”我心中满是不解。 “这并非我的初衷,实则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怜怜嘴角泛起一抹微妙的笑意,目光清澈地望向我,那眼神中没有丝毫欺瞒的痕迹。 我愈发困惑,他的意愿?为何不直接由成志全亲口告诉我,而非要她出面恳求? “你还记得那次他救我的情景吗?”怜怜的面容依旧平静,目光定定地落在我身上。 “记得。”我轻轻点头,心中却掀起了层层波澜。 他那次深情地望着我,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声细语地说:“如果我愿意,他会陪我到老。”那句话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风,轻轻拂过心田,让人心生涟漪。可惜,命运弄人,后来他不慎被一种罕见的蛊毒所伤,那段承诺与柔情,随着记忆的碎片一同消散。我此次归来,心中满怀希望与忐忑,渴望能重新点燃我们之间的诺言之火,却未曾料到,你与他之间已悄然织就了一张复杂的情感网。言至此,她的眼神渐渐黯淡,头颅低垂,仿佛所有的光亮都在这一刻熄灭。 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倾诉,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千言万语卡在喉间,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空气在沉默中变得沉重,时间仿佛凝固。良久,她轻轻抬头,目光再次与我交汇:“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我抿了抿唇,诚实而又无助地回应:“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闻言,她忽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现在明白了,为何他会如此倾心于你。”她的笑容中藏着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我困惑地望向她,眼神中满是对她接下来话语的期待与不解。 “你那份纯真与坦率,简直可爱得让人心疼。相比之下,我感觉自己沾满了尘世的污垢,太过复杂。”她自嘲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解脱,仿佛是在释放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重负。 我试图缓和气氛,言不由衷地说:“或许,你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误会。一旦这些误会得以澄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怜怜的目光异常诚挚,她紧紧盯着我,眼中闪烁着祈求的光芒:“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他,给我们一个机会,回到最初的起点,只有我和他,看看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我们。” 面对她的请求,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挣扎与矛盾,不敢直视她充满期盼的双眸,那眼神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我的不安与内疚。“我...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我的声音细如蚊蚋,内心充满了逃避与自责。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轻轻点头,留下一张字条后,带着一抹释然的微笑转身离去。我怔怔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失去了方向。 独自愣怔片刻,直到猪猪的催促声将我拉回现实。“你呀,真是个大笨蛋,糊涂虫!哪有人像你这样和情敌和平相处的。”猪猪的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无奈地望向它,心中一片茫然:“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和她大吵一架,还是干脆避而不见?” 猪猪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还好是成志全,换作别人,你哭死也是咎由自取!”尽管言语尖锐,但我明白它的出发点是为我好。只是对于怜怜,我始终无法生出半分恨意,这份情感的纠葛,连我自己也难以理清。 几经思量,数日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怜怜的电话:“怜怜,对不起。我不能主动离开他,但我保证不会干涉你们正常的交往。” 电话那头,她声音微颤,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语气却异常平和,仿佛早已预见了这样的答复:“嗯...我明白了,谢谢你能够理解。”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认为,最终的选择权应该在他手中,我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 “好的,我懂了。”她轻声回应,随后挂断了电话,留下我一人在这份不确定中徘徊,心中忐忑不安。 猪猪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明明是自己的感情被人介入,你还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能不能有点骨气?” 我被它的话激得有些恼火,挥手驱赶道:“你懂什么!别瞎说!”说着,我转身向门外走去,企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方先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旁是正吐着舌头、欢快喘息的菲菲,仿佛在询问我的去向。我随口问道:“刚散步回来吗?”试图转移话题,掩盖内心的纷扰。 “嗯。”方先觉轻声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得的闲适,“今天我正好有空,带它出去走走也好。不过,明天又得踏上出差的旅程了。” 我闻言,快速整理着手头的东西,同时不忘回应:“我得去学校一趟,有些资料需要拿回来仔细研究。明天还有课程,时间紧迫,得抓紧了。”说话间,我轻轻合上门扉,动作中带着几分急促。 “路上注意安全。”方先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关怀,“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回头,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真没事。时间还早,自修课还没结束,校园里人来人往的,很安全。” 抵达停车场,我刚坐进车中,一股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然捂住了我的嘴。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气味直冲鼻腔,意识在警觉与混沌之间徘徊,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却已无力呼救。当意识再次清晰,我发现又一次落入了陌生人的圈套之中。 但这次,我没有初次遭遇时那般惊慌失措。即便双眼被蒙,嘴巴被堵,我仍能通过呼吸感受到周围空气中那股属于梦白湖特有的湿润与清新,这让我隐约判断出自己并未被带离太远。 心中默念:“猪猪?”我的呼唤似乎穿透了障碍,迅速得到了回应。 第201章 闪烁 “放心,我即刻赶来。”猪猪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乌云,让我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我开始尝试着活动被束缚的手腕,寻找解脱的方法。 就在这时,童童那灵巧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它以惊人的速度解开了捆绑我的绳索,动作之敏捷让人赞叹。 紧接着,猪猪也赶到了,它熟练地移除我头上的蒙眼带和堵嘴布,低声说道:“你最近真是惹了不少麻烦,已经是第二次被绑了!怎么,还不打算告诉成志全吗?” 我苦笑:“当然要告诉他,只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猪猪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棘手。” “外面有两个人看守,看起来都不是泛泛之辈,这次他们是有所准备的。”猪猪分析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童童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前一点危险的气息都察觉不到,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猪猪随即挥动魔杖,口中念念有词,一阵光芒闪过,我们瞬间回到了家中。 “哎,我原本是想去学校的。”我连忙提醒猪猪。 猪猪瞪了我一眼,语气中带着责备与关心:“资料我已经帮你取回来了。以后别再一个人悄悄出门!有事为什么不叫我一起?” 我有些尴尬地解释:“我看你睡得正香嘛。”其实,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忽略了潜在的危险。 猪猪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说辞,它的眼神在我身上游移,忽明忽暗:“那你也可以叫上秋秋啊。” “我……忘了。”话音刚落,我不禁后悔起来,迎上了秋秋那双既委屈又疑惑的眼睛,恨不得立刻收回刚才的话。 秋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黯然:“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秋秋作为女孩,比猪猪、猫猫它们更加细腻敏感,我心中满是愧疚,连忙解释:“不是不信你,是我真的忘记了。你还小,万一遇到危险,受伤了,你的父母会非常难过的。”听到这里,秋秋的情绪明显缓和下来,她羞涩地望了我一眼:“我只是担心你,想太多了。” 这一番波折,让我们的关系在微妙中更添了几分理解和信任。 它笑了,那笑容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暖而纯净,让我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在我眼中,它确实是个孩子,尽管体型已颇具规模,但那份未脱的稚气和过分的纯真,使它相较于我,显得更为脆弱。与猪猪相比,它的力量尚显不足,加之那份天真的信任一切的态度,外出时无疑更容易陷入未知的险境。 我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屏幕,拨通了成志全的号码。铃声只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惊喜与急切:“赵晓霞,你还好吗?”这一问,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直击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没事。”我欲言又止,本想将近日的忧虑与思念一股脑儿倾诉给他,但听见电话那头他疲惫中带着深深担忧的嗓音,那些话语便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迟疑,短暂的沉默后,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回去再告诉你一切。过几天,我就会回家。赵晓霞,怜怜曾来找过我,你千万不要单独去见她,也不要听信她的任何言语。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在我回来之前,切记,不要独自去见她,也不要独自乱跑。”这番话,如同寒风中的警钟,让我的心沉入了冰冷的湖底。他们之间曾经的深情厚谊,如今却只剩下这般戒备与猜疑,我不禁自嘲,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天真。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务必小心。”我简短回应,能感受到他那边的忙碌与紧张,于是匆忙结束了通话,心中五味杂陈。 猪猪用它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盯着我,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你呀,总是这样,有什么都不肯说。” “他还在执行任务,我不想让他分心。”我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猪猪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随后拽着秋秋的尾巴,两个小家伙神秘兮兮地消失在房间深处,不知在策划什么。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它们终于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猪猪开口,神情异常认真:“赵晓霞,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我不由得被它们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逗乐,嘴角微微上扬。 “从今往后,你不可以独自出门,每次外出都必须有我们陪同。”猪猪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个问题,近期它们已反复提及多次,尤其是在接连发生了几起意外之后,我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只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秋秋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显然,它已被猪猪的“安全教育”深深影响:“我们不会多说什么,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刻,我深切感受到,无论是人还是宠物,那份守护与被守护的情感,都是如此珍贵而温暖。 第157节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的一角,预示着又一个忙碌日的开始。秋秋,那只机敏的小猫,早已习惯了与我一同踏上上班的旅程,它总能找到最隐蔽的方式,藏身于我的提包内,无声无息地陪伴着我,成为我秘密的守护者。然而,生活中的意外,就像潜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总在不经意间掀起波澜。 上午十点,阳光正好,我踏入教室的那一刻,空气里弥漫着书页的淡淡墨香和青春的活力。学生们或低头沉思,或奋笔疾书,一片和谐景象。就在这时,一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女学生——李静,突然间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步伐急促,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径直向我走来。我心中虽感诧异,却因平日里与她的熟络,并未立即生出戒备之心。毕竟,在这知识的殿堂里,师生间的信任如同基石般稳固。 正当我欲开口询问,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然袭来,李静的手如铁钳般扼住了我的咽喉。她的面容扭曲,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所驱使,那力道之大,超乎想象。我毫无防备之下,瞬间陷入了惊愕与窒息的双重困境,四肢无力,只能徒劳地挣扎,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星星点点,仿佛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 “李静,快放手!”一声急切的呼喊划破了教室的宁静,几位反应敏捷的学生迅速围拢过来,试图将她拉开。但李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任凭众人如何努力,那双紧锁的手就是不肯放松,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生命之火似乎在风中摇曳,岌岌可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秋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从提包中一跃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咬住了李静的脚踝。伴随着同学们的惊呼,李静因疼痛而松开了手,转而试图摆脱秋秋的纠缠。我趁此机会,贪婪地吸入久违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生命之光重新在眼中闪烁。 第202章 解开序幕 一名勇敢的男生尝试接近秋秋,而聪明的它灵活地避开,确认我已无恙后,便悄然从敞开的窗户溜走,消失在晨光之中。教室里,一片混乱后的宁静,每个人都心有余悸,目光聚焦在李静脚上的细长伤口,那是一场意外留下的痕迹,虽不深,却足以引起人们的担忧。秋秋虽无毒,但为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我建议将李静送往医务室检查。 待班长与几位同学陪同李静离开后,我努力平复心情,让剩下的学生回归座位,继续我们的课程。然而,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不安与疑惑。 “老师,她那样对您,您不生气吗?”李静的同桌,一个平时与她交好的女孩,带着几分忧虑问道。我能感受到她对朋友的深切关怀,于是轻声安慰:“我想,她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看起来并不像有意为之。”我回忆起李静攻击时那空洞的眼神,充满了迷惘与痛苦,而非恶意。 “谢谢老师。”女孩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尽管心有余悸,但我内心深处坚信李静的行为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的同心剑,那柄能感知恶意的神秘武器,此刻并未有任何反应,这证明李静本身并无恶意。正当课程接近尾声,校医务室的助理医生小于神色凝重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米兰老师,请您出来一下。”小于的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我拿起手提包,眼角余光捕捉到秋秋已安然返回包内,心中稍安。跟随小于走出教室,他面色严峻,语气沉重:“情况有些不对劲,李静一直喊头疼,我觉得最好直接送她去医院。” 那一刻,我意识到,今天的故事,或许才刚刚揭开它的序幕。 我急忙加快脚步,几乎小跑着跟上了她轻盈的步伐,同时迅速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锣婕的号码。电话那头,锣婕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似乎刚从外面的纷扰中归来:“哎呀,xx,我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赶紧过来吧。”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没有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打趣,一心只想让他尽快现身。 锣婕没有多言,答应得干脆利落。没过多久,他的身影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一到场,目光立刻被李静那张交织着痛苦与奇异表情的脸庞所吸引,眉头微蹙,仿佛在脑海中快速拼凑着什么线索,沉默了许久,没有立即开口。 终于,锣婕打破了沉寂:“李静,最近几天,你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事情?”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严肃,双眼紧紧锁定了李静,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李静原本焦躁不安,频繁地摇头抱怨头痛,但在锣婕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下,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不已。 锣婕见状,声音变得更加柔和,仿佛春风拂面:“告诉我,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李静像是找到了依靠,顺从地开始叙述:“前天早晨,我干妈来找我,递给我一本厚厚的书,特别叮嘱我要先翻到第128页阅读。”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照做了,但读完之后就开始感到异常困倦,那时天色已晚,我就直接睡下了。醒来后,就开始头痛欲裂,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想要发泄。”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9点10分,锣婕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和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干妈给你的,是什么样的书?” “那是一本繁体字的古籍,很多字我都认不太清楚。”李静回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锣婕闻言,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我能看看那本书吗?” “当然可以,在我的书包里。”李静应声答道。 我连忙去取来李静的书包,她从中抽出一本封面泛黄、装订古朴的线装书递给锣婕。锣婕接过书,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每翻一页都显得格外专注:“这些内容,你能理解吗?” 李静轻轻摇了摇头,此刻的她,在锣婕面前显得异常温顺与合作。 锣婕的神色变得凝重:“以后不要再碰这本书了。这是上古时期的摄魂之术,能够修炼此术的人,往往拥有某种天赋异能,开启了天眼。普通人若强行修炼,极易走火入魔,丧失心智,变得容易受人操控。” 我们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寒意,同时也充满了疑惑。按常理来说,李静的干妈不应该会做出如此伤害自己干女儿的事情。李静的表情同样复杂,震惊与不解交织在一起,显然,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是出自她干妈的有意为之。 锣婕继续追问:“李静,你干妈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你读这本书?” 李静的声音低沉而犹豫:“她说,这样可以帮助我缓解学习压力,让我睡得更安稳。” 锣婕没有放过任何细节,继续深入:“还有别的吗?” 李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轻轻挽起袖子,露出了她洁白细腻的左腕,一条细小的手链静静躺在那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锣婕示意她把手放平,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条手链,仔细端详。就在这一瞬间,锣婕的脸色骤变,他迅速拉过李静的左手,将手掌紧紧贴合在她的掌心之上,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别动,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李静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尽管满腹疑惑,但她还是选择了信任,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锣婕的神情异常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目光凝固,我们围在一旁,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一丝杂音会打断他正在进行的要事。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缓缓流淌,终于,一抹不易察觉的黑气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李静中的指尖,如同夜色中潜伏的幽灵,伺机而动。 第203章 保持距离 就在这时,秋秋,那只平日里乖巧藏匿于我提包中的小精灵,竟似有灵性般,毫无预警地探出了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它的动作快如闪电,张开粉嫩的小嘴,瞬间将那缕黑气吞噬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轻微的波动在空气中回旋。 锣婕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赞许,他伸手轻轻捏住了秋秋的细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嘿,你这小家伙,眼光不错,手脚还挺麻利的嘛!” 我连忙上前一步,担忧地阻止道:“小心,别弄伤它!”锣婕闻言,手轻轻一松,秋秋便灵活地挣脱开来,他随即宽慰道:“放心,我可舍不得对这么机灵的小家伙下重手。” 众人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几乎是同时发问:“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对于秋秋,这个既小巧又勇敢的守护者,大家早已心生好感,尤其是在它英勇救主之后。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团神秘消失的黑气上。 锣婕解释道:“那是某些邪门歪道之人培养的邪物,幸好未成气候,不足为惧。李静,往后你这位干妈,最好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妙。” 李静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她怎么会害我呢?她一直对我很好,疼爱有加。” 锣婕追问道:“你干妈是做什么的?” 李静的同桌连忙插话,语气中满是维护:“米老师,李静的干妈绝不会害她的。李静妈妈走得早,爸爸又忙于工作,是干妈一手把她拉扯大的。” 我沉思片刻,提出了建议:“这样说来,你干妈可能是被他人利用了。李静,找个时间让你干妈和锣婕见个面,怎么样?” 李静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歉意与坚定:“米老师,真的很抱歉!无论需要我做什么,报警或是其他,我都愿意配合。”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安慰:“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锣婕,她现在安全了吗?” “没事了,回去上课吧。”锣婕简短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目送李静和她的同桌离开后,锣婕突然叫住了我:“还有些事情,我们私下聊聊。” 于是,我领着他走向校门口的咖啡厅,打算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详谈。小于,那个被锣婕一系列举动深深吸引的年轻人,直到医务室外仍依依不舍:“罗大哥,有空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锣婕难得地展现出耐心,微笑着点头答应,并大方地留下了联系方式。我一边惊讶于他的反常行为,一边忍不住想笑——这与他平日里的高冷形象大相径庭。 咖啡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桌面上,锣婕坐定后,对我投来一抹他标志性的高冷微笑:“笑够了没?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我忍俊不禁,调侃道:“你不是一向反感女性主动接近吗?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锣婕苦笑一声,道:“若是命中注定的伴侣,你觉得能躲得掉吗?” “你真相信这种宿命论?”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为什么不呢?况且这可是我师父亲批的,再加上米福清的确认,你觉得这预言的准确度如何?”锣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老实说,这并不是我理想中的类型。” “何必拘泥于此?”我不屑地反驳,“整天和鬼打交道,别把自己也弄得迷信了。” “其实,今天我这么快赶来,也是为了亲眼看看她。”锣... 婕的眼神中透露出少有的认真,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这是何时开始如此在意这些琐碎之事了?”我心中仍旧存疑,不太愿意全然相信他的话语所承载的重量。 “哎,还不是家里二老催得紧,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过期的商品,急需找个归宿。”锣婕的表情在苦笑与无奈间徘徊,自嘲般地吐露心声:“我自己试着卜卦几次,卦象无一例外地指向这个方位,怕是不会错了。” “方位又能说明多少问题呢?医务室内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何止一二,这样的推断未免太过牵强。”我试图理性分析,反驳道。 “我自然清楚。但在那里工作的未婚且年龄相仿的人,除了小于,还能有谁呢?”锣婕轻轻挑眉,言之凿凿。 “这么说来,你已经私下里做了不少功课?”我惊讶于她的细心,不由得赞叹。 “终身大事岂能儿戏?自然是要方方面面考虑周全。”锣婕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丝得意与自信。 “小于虽非绝色佳人,但性情温婉,为人善良,确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我附和着,心中也认同锣婕的眼光。 “嗯,我们看法一致。更难得的是,她似乎对我也有意,这样一来,许多不必要的周折便能省去了。”锣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与庆幸。 “可我记得你曾说过,并不太喜欢她?”我疑惑地追问,试图理清这突然的转变。 “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况且我对她并无恶感,这就足够了。”锣婕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言之有理。”我点头赞同,心中也释然了不少。 “好了,言归正传。”锣婕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关于李静干妈的事情,我觉得她没有理由去伤害李静,最大的可能性是被他人利用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接口道,两人的心思不谋而合。 “但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最妥当的做法是深入了解她家庭以及她干妈的真实情况。”锣婕提出了更为实际的建议。 “那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我好奇地问。 第204章 安心承诺 “我想秘密调查一番,避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锣婕眼中闪烁着决断之光。 “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吩咐。”我主动请缨。 “你只要密切关注李静的状况,一旦有异动,立刻通知我就好。”锣婕叮嘱道,似乎并不希望我卷入太深。 “明白了。”我的承诺刚落,锣婕看了看手表,匆匆告别:“我得先走了,你自己也要小心。” 回到学校的办公室,李静正焦急地等待着我,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懊悔。见我归来,她连忙靠近,声音细若蚊蚋:“米老师,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必再解释了,我明白你是一时受人蒙蔽。放心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安慰她,语气温和。 “米老师,真的太感谢您了。请您千万不要告诉我爸爸,他常年在外奔波,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忧。”李静满眼感激,紧紧盯着我,生怕我会拒绝。 “我答应你。”我郑重其词,给予她一个安心的承诺。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李静表现得一切如常,没有再发生任何异常。我与她不时进行心灵的交流,她渐渐敞开了心扉,向我讲述起她与干妈之间的故事。原来,这位干妈不仅是她母亲娘家的远房表妹,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血缘不甚亲近,却因朝夕相处而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在李静母亲出嫁那天,正是这位表妹作为伴娘陪伴左右。后来,随着李静的出生,干妈也步入婚姻殿堂,远赴他乡,两家人的联系因此中断了数年。直到李静大约五六岁那年,干妈离婚归来,无处栖身,便在李静家中暂住,这一住便是两三年。之后,干妈再次成婚,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两家的关系也随之回暖,频繁走动。干妈的儿子也被接回身边,两家人的生活重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李静即将迈入十岁门槛的时候,她的世界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妈妈的身体像被冬日寒风侵袭的枯叶,迅速衰败,最终在一个沉闷的午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父亲因为工作的缘故,不得不频繁地奔波在外,留下李静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家。家中长辈年事已高,力不从心,无法给予李静足够的关怀与照顾。于是,家中请来了一位保姆,试图填补这份空缺,但保姆的职责更多停留在生活起居的照料上。在情感的慰藉与学业的辅导上,李静的干妈如同一抹温暖的阳光,无私地倾洒进她的生活,填补了母爱的空白。李静与干妈之间的情感纽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坚韧,那份深情厚谊,几乎可以与血浓于水的亲情相媲美。 近期,李静因复习迎考的压力倍感煎熬,夜不能寐,生怕考试成绩不尽人意。干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惜重金,四处寻觅所谓的“秘方”与吉祥物,只为缓解李静的心理负担,助她一臂之力。然而,这背后隐藏的,恐怕是某些不良商家利用了干妈对李静深沉的爱,进行的一场骗局。 当我逐渐拼凑出事情的全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干妈那颗为爱女操碎的心,竟成了他人利用的弱点。但令人费解的是,为何李静情绪失控时,矛头唯独指向我,而非他人?我反复思量,又与李静深入交谈,发现我们之间并无嫌隙,更无由来的仇恨,她的行为显然并非出于报复之心。 为了不让李静过度自责,我温柔地安慰她,鼓励她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学习,随后便催促她返回课堂,继续她的学习之旅。 随后,我将这一系列事件向好友锣婕倾诉,并邀请她到家中共进晚餐,顺带商讨对策。我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等待锣婕的到来。家中的宠物猪猪,似乎预感到晚餐时分可能会有的“竞争”,早早地享用完了它的专属牛排,还煞有介事地说是担心锣婕会来抢食。我和秋秋对猪猪的这番言论半信半疑,毕竟锣婕的食量并不大,见到猪猪那块硕大的牛排,恐怕只会望而却步。 猪猪却对自己的判断自信满满,它狡黠一笑:“预防总比后悔好,先下手为强嘛。”我们都被它逗笑了,连大勇和妞妞这两只宠物狗也摇头晃脑,对猪猪这种无端的戒备表示不解。猪猪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期待证明自己的“先见之明”。 当锣婕抵达时,我差点忘了猪猪的这番小插曲。正准备招呼她入座开餐,锣婕忽然吸了吸鼻子,一脸惊喜:“哇,好香!是牛排的味道吗?” 我笑着望向她,故意卖关子:“瞧瞧这满桌的佳肴,哪有什么牛排啊?” 锣婕却露出一副小馋猫的模样,提及最近在一家西餐厅尝到的美味牛排,言语间流露出还想再次品尝的渴望。这突如其来的“吃货”属性让我忍俊不禁。 “不就是牛排嘛,想吃咱们就去呗。”我轻松回应。 “哎,那地方可远了,而且那大厨一个月才来几次,其他时间都是徒弟掌勺,味道差远了。”锣婕摆摆手,解释道。 “这么抢手的大厨啊?”我不禁好奇。 “可不是嘛,生意太好了,连锁店多,大厨就一个,只能轮流转。”锣婕笑得有些无奈。 最终,我们还是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家常的温馨与美食。锣婕一边帮忙给秋秋、大勇和妞妞分配食物,一边四下张望:“咦,那只贪吃的小家伙呢?” 秋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它呀,听说你要来,早躲起来护着它的牛排了。”大勇和妞妞也跟着附和,憨态可掬,场面一片欢乐。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居然能察觉到我最近对牛排情有独钟。”锣婕嘴角挂着笑意,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意外与赞许。 屋内的猪猪仿佛感应到了话题的趣味,轻巧地一跃,稳稳落在锣婕的大腿上,调皮地说道:“小罗,我不仅知道你爱上了牛排,还知道你可能在选择伴侣上犯了个迷糊哦。” “什么?”锣婕闻言,一时惊愕,手中的筷子险些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滑落,幸亏猪猪眼疾手快,一个灵活的转身,轻巧地跳到了我的身旁避开了“筷子雨”。 “你的直觉没错,但在某些细节上的判断,似乎偏离了轨道。”猪猪目光炯炯,认真而又神秘地对锣婕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锣婕满脸疑惑,目光紧锁着这只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几分灵性的猪,追问:“我哪里判断错了?” 猪猪眨巴着狡黠的小眼睛,提出了交换条件:“只要你请我享用一顿美味的牛排,我就把秘密告诉你。” “好,成交!”锣婕爽朗一笑,显然对猪猪的话充满了好奇。 “赵晓霞,你可得给我作证啊。”猪猪得意洋洋地在锣婕脸上轻轻一吻,随即又蹦跶回了我的膝盖上。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吸引,迫不及待地催促猪猪:“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这可是关乎人生大事。” 猪猪这才缓缓开口:“小于,她其实是你的红娘,而非你命中注定的伴侣。”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震惊得不知所措。 见我们一脸茫然,猪猪耐心解释:“我不是质疑你的预测结果,而是认为你在理解上出了偏差。小于有个孪生妹妹,同样也是在同一天出生,而且巧合的是,她也在同一家医院做护士,只是平时不常在学校出现罢了。” “这……这是什么神转折?”锣婕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消化这一连串的信息。 猪猪故作神秘,挤眉弄眼地继续说道:“别急,缘分这东西,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这几天你可别轻举妄动,万一不小心对小于有什么非分之举,你的姻缘可就真要乱套了。” 锣婕没有心情与猪猪玩笑,满腹心事地草草吃了几口饭,口中喃喃自语:“若不是父母催得紧,我又何至于此,急于求成呢。” 第205章 格外得意 “最近我正忙着练习你们的占卜术,自然而然地,你们这些亲近的朋友就成了我最好的实践对象啦。”猪猪笑得一脸灿烂,显得格外得意。 锣婕闻言,眉头紧皱,一脸愁容:“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在这方面,我承认自己实在是个菜鸟。” 我们连忙安慰他:“别太焦虑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最好。” 锣婕长叹一口气,似乎接受了这个建议:“唉,也只能这样了。” 话题一转,我关切地问:“说说正事吧,关于调查李静干妈的事情,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锣婕神色一正,回应道:“我今天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我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急切地追问:“到底发现了什么?” 锣婕轻轻清了清嗓子,仿佛是要确保接下来的话语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她缓缓说道:“就在前两天,我特意绕到了李静家的周边,漫步于那条铺满岁月痕迹的小巷。她的家,一座独门独院的老宅,静静地伫立在时光的一隅,尽管年岁悠长,却依旧保持着一份不被岁月侵蚀的雅致。红漆大门虽略显斑驳,却透出一股沉稳的历史气息,而屋内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现代化的装潢与古朴的外貌形成了鲜明对比,豪华而不失温馨,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主人的品味与用心。” 我插嘴道:“这些环境的描述虽然有趣,但我们更关心的是实质内容。”我的心中不禁对李静产生了几分好奇,她的言谈举止总是那么平易近人,衣着打扮也从不张扬,丝毫没有富家子女的做派。 锣婕微微一笑,继续分享她的观察:“关于李静的生活,有一个细节挺有意思的。她那位干妈的家庭状况就显得平凡许多。据街坊四邻所述,李静的爸爸为了感激干妈对女儿的照顾,每个月都会慷慨地给予大约五六千的补贴,这不仅包含了李静的基本生活费用,还包括了一些日常穿戴和生活必需品的开销。这样的安排,听起来既实际又充满了温情。”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一紧,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李静平日里的穿着简单朴素,随身携带的物品也并不奢华,按理说,那些钱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转念一想,我对她私下的生活状态并不了解,便没有轻易发表意见。 锣婕接着说:“而且,我打听到的情况已经是几年前的了。如今,据说李静的父亲对干妈的支持已经提升到了每月至少八千,家中甚至还雇有专门的保姆负责饮食起居,李静上下学也配有专车接送,尽管她本人似乎更偏爱乘坐公交车,享受那份自由与独立。”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李静深入聊聊了。”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完全同意。”锣婕附和,“李静是个懂事、朴素且纯真的孩子,但她的善良有时可能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弱点。” 这时,猪猪突然插话进来:“那你找到合适的保姆了吗?” “是的。”锣婕坦然承认,轻轻点了点头,“保姆是我母亲老家的旧邻,一个非常淳朴的老太太。她还提到,李静的干妈其实并不常住在那里,通常一周也就过去两三次,有时候李静已经入睡,她便悄悄离开,可能是考虑到自己家中也有需要照顾的孩子,分身乏术吧。” 我叹了口气,感慨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顾及。” 锣婕又补充道:“保姆还告诉我,李静的干妈最近家里遇到了些经济上的难题,她丈夫的生意遭遇瓶颈,资金周转困难。干妈因此恳求李静帮忙向她父亲借一笔钱。李静已经将此事转达给了父亲,但目前还没有得到回复。” “借款金额是多少?”我问出了关键问题,心里估摸着如果数目不大,李静的父亲应该不会拒绝。 “数额可不小,听说是三万多。”锣婕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 “这么多?”我惊讶之余,也理解了为何李静的父亲会有所犹豫。 “是的,所以这事儿还在考虑中。”锣婕解释道。 我追问:“你调查的信息主要集中在李家,那关于李静干妈的背景呢?” 锣婕沉吟片刻,缓缓道来:“李静的干妈早年间在外省与前夫的生活相当简单,没什么特别的故事可讲。离婚后,她回到了这里,在李静家暂住了两三年,之后才重新组建家庭。她的现任丈夫相貌堂堂,性格温和,只是有些固执,经营着一家勉强维持生计的小店。他热衷于股市投资,常常把家里的积蓄投入其中,这让李静的干妈颇为头疼,不得不另寻出路,自己也努力工作,补贴家用,试图平衡这份因爱而生的经济压力。” 这两年间,李静的爸爸经由一位老朋友引荐,涉足了一个新兴行业,小试牛刀之下,家庭经济状况有了些许好转,生活品质逐渐提升,家中的笑容与温馨也随之增多。然而,好景不长,李静的父亲似乎又被那股难以抗拒的股市诱惑所俘虏,全然不顾之前的教训,再次沉迷于股市的波澜壮阔之中,对原本稳步发展的生意渐渐失去了应有的关注与经营。如今,资金链出现了紧张,他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而怂恿着妻子向李静的亲生家庭求助,希望能借此缓解眼前的困境。锣婕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叹息。 “这样的话,李静的爸爸心里应该也很不是滋味吧。明明有着稳定且有潜力的生意不去深耕细作,却总梦想着通过股市一夜暴富。偶尔援手尚可理解,但若是要持续不断地填补这无底洞,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总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我感慨地回应道。 第206根本方法 锣婕深表赞同:“确实,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长期以往,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想到李静的父亲,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即便收入颇丰,也经不起这般无休止的消耗。平日里,他已经慷慨解囊,给予李静的干妈不少资金支持,帮助她打理生意,可以说仁至义尽。但若李静的干妈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盲目追求财富、缺乏稳健经营意识的态度,那么任何援助都只能是杯水车薪,最终只会让这个家庭陷入更深的泥潭。 锣婕继续分享她的发现:“还有更令人惊讶的,我听说李静的干妈从十几岁起就开始练习一种名为‘逍遥游’的功法,类似于气功,还配有一套心法,据传能够让人达到心灵纯净、无欲无求的境界。但从她为金钱奔波劳碌的样子来看,显然这功法并未给她带来预期的内心平静。” 说着,锣婕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展示了几张她偷偷拍摄的照片。照片中,一群中年男女在一处幽静的场所练习着某种动作,他们衣着讲究,神色各异,既有几分超脱世俗的意味,又隐约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气息。 猪猪看了一眼,不屑地评价:“这哪里是什么练功,分明是借机拉关系、搞暧昧嘛。”我仔细观察那些照片,确实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氛围,俊男美女,两两相对,场景虽看似和谐,却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锣婕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些人背后都不简单,多是家境殷实、时间充裕之辈。李静的干妈之所以能与他们结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入门早,有幸成为师傅的助手。否则,以她的背景,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秋秋对这些照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盯着屏幕研究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问:“他们究竟在练什么呢?”锣婕轻轻抚摸着秋秋的小脑袋,提议道:“下次我们一起去探个究竟怎么样?” 秋秋兴奋地应和,转头用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望着我,仿佛在询问是否可以一同前往。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暗想,在所有伙伴中,秋秋总是最让人放心的一个。 原以为锣婕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真的计划带着秋秋去明秀公园实地考察。既然双方都已同意,我也就没有反对的理由。那天下午,恰好有一节自习课,作业不多,我便邀请李静来到办公室,打算与她谈谈心。 李静跟在我身后,走进办公室时显得有些紧张,我轻声安慰她坐下:“别担心,我们只是聊聊天。”她刚想开口解释近期的表现,我便温和地打断了她:“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我只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你家庭的情况,如果你愿意分享,我很乐意倾听;如果觉得不便,也可以不说。我们的目的是要搞清楚你干妈为何会被人利用,从而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第160节 “好,您问吧。”李静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下沉,仿佛随着这一句话,全身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她乖巧地调整坐姿,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信任。 “李静,你干妈家里的具体情况如何?她是不是经常面临资金短缺的问题?”我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试图从她的回答中捕捉到更多细节。 “她家的经济状况还算可以,不过最近有些波折。”李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因为叔叔投资股市失利,损失了不少钱,干妈担心这会影响到他们家的生意运转,所以私下里找我,希望我能帮忙跟爸爸说说,借些钱来暂时周转一下。记得以前刚开始创业那会儿,干妈也向爸爸求助过两次,数额大概每次都是二三十万左右,而且每次都很快还清了。但这次,数目似乎大了许多,爸爸还在犹豫不决。”李静说到这里,眉头微蹙,显得有些担忧。 “具体是多少呢?”我追问,心中不禁感叹于李静那份纯真的视角,三万元在她看来已经算是“有点多”,却不知这已是许多人终其一生难以积累的财富。 “听干妈提过,大约是四五十万的样子。”李静轻声回答,随后补充道:“我觉得直接让干妈和爸爸沟通会更好。” 听到这个数字,我不由得一愣,显然之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 接着,我好奇地继续问道:“那你干妈自己平时从事什么工作呢?” 李静沉吟片刻,缓缓讲述:“早年间,她在一家美容美体中心工作,但叔叔后来不赞同,认为那样的环境不利于人,容易让人学坏。之后,干妈便回到了她师傅那里帮忙。近两三年,叔叔对生意的管理渐渐松懈,干妈便开始自己摸索经营之道。对了,她之前还学过气功,技艺相当不错,因此被师傅召回店里协助。” “哦,听起来她确实是个能干的人。”我随口评论,心中却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女士多了几分敬佩。 李静苦笑了一下,透露出一丝无奈:“很多人都以为叔叔英俊潇洒,家庭幸福美满,殊不知其实是干妈在背后默默支撑着整个家。” 我闻言沉默不语,深知这样的家庭内幕,若非当事人主动提及,外人很难知晓。李静又补充说:“干妈很好强,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总是把所有重担独自承担。” 我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有时候,生活的压力大到让人连倾诉的力气都没有。” 李静话锋一转:“这几天干妈都没来看我,听说她的小儿子生病住院了。我打算明天去医院探望他。” “什么时候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连忙提议,心中盘算着正好借此机会见见这位神秘的干妈。 李静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略带迟疑地问:“您真的有时间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问。”我笑着回答,“一个人外出总归不太安全。” “谢谢老师!”李静的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其实爸爸为我安排了一位司机,但因为他家里的事情繁多,经常不能准时接送,所以我索性就不麻烦他了。” 至此,我终于明白为何李静常常选择公交作为出行方式。 “独自打车也有风险,相比之下,乘坐公交车确实更稳妥些。”我赞同地点点头,同时对李静父亲的担忧表示理解。 “是啊,爸爸还总说我不会享受生活呢。”李静笑中带点自嘲。 “以后如果回家太晚,记得告诉我,我送你。”我承诺道,心中满是对这个学生无言的关怀。 第二天放学的铃声悠扬地响起,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平凡的一天添上了一抹温柔的色彩。我与李静并肩走出校门,步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水果摊上新鲜果香。我们挑选了几种时令鲜果,那金黄的芒果、鲜红的草莓,在塑料袋里相互依偎,仿佛也在分享着我们的小小喜悦。 随后,我们踏上了前往李静干妈家的路途。抵达目的地,一座不起眼的医院静静伫立在喧嚣之外,仿佛是城市中的一片宁静绿洲。李静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小心翼翼地探进头去,轻声呼唤:“干妈!” 回应她的是一个身着简朴衣物,却难掩其出众气质与温婉面容的中年女子。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热情地向我们招手:“哎,小静,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朋友,快请进。” 病房内,一个稚嫩的小男孩正沉浸在梦乡,脸上还挂着一丝因病痛而略显苍白的倦容。“他好多了,”干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都是我没照顾好他,让他受凉发烧了。小静,你最近还好吗?别担心我们,多关心自己。” 李静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关切:“我没事的。这位是我的老师,米老师,她陪我一起来的。” 干妈闻言,笑容更加温暖:“真是辛苦老师了。我们到外面 第207章 有点闷 坐坐,顺便吃点东西吧?这里有点闷。” 我不禁提出疑问:“可病房里没人照顾他怎么办?” “放心吧,他刚服过药睡下,至少能睡上一两个钟头。”干妈一边解释,一边领着我们缓缓走出病房,那份从容让人安心。 街角的小饭馆里,我们简单地点了几道家常菜。李静没有丝毫挑剔,快速吃完饭,期间我们聊了些轻松的话题,试图驱散病房里的那份沉重。告别了干妈,我们离开了医院,夜色已悄然降临。 “老师,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李静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 我欣然同意,随着她走进了一栋外观古朴却透着不凡气派的小楼。推开门,内部装潢竟是如此现代奢华,与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正如锣婕所描述的那样,令人眼前一亮。 一位约莫六十岁,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正在客厅里忙碌,听到动静,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疼爱:“小静,下次出门前说一声嘛,这么晚了,我好去车站接你。” 李静拉着老太太的手,撒娇地说:“刘婆婆,我是临时决定去看弟弟的。米老师陪我一起回来的。” 我连忙向刘婆婆问好,从她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她对李静深深的关爱与呵护。 “你们先上楼休息,我这就去泡茶。”刘婆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和蔼可亲。 跟随李静踏上楼梯,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柔软的时光之上。来到二楼,一扇雕花木门轻轻推开,我们进入了一个宽敞明亮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仿佛能听见知识的低语,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回响。 李静嘴角挂着一丝顽皮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孩童般的得意,轻声笑道:“我爸不在家的时候,这里可就是我的小王国啦!”说着,她领着我穿梭于家中各个角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父亲那充满沉稳气息的卧室,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严谨与品味。随后,我们步入了李静的私人领地,房间内布满了少女的梦幻色彩,从墙上的海报到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小说,无一不展现出她的个性与喜好。再往客房走去,简约而不失温馨的设计让人感到宾至如归。 我心中暗暗计算,从一楼到二楼,甚至延伸至三楼,这栋住宅竟拥有三间豪华的主卧套房,外加三间精心布置的客房,此外,还有独立的书房、工人房、储物室以及一个充满神秘感的阁楼,每一寸空间都被巧妙利用,既现代又不失舒适与奢华,让人不禁感叹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豪宅展示”。 我不禁好奇,轻轻问道:“李静,你爸爸的收入一定非常可观吧?否则,维持这样的生活品质,对普通家庭来说可是难以想象的负担。” 李静歪着头,似乎在回忆中搜寻答案,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数字。但记得去年,老爸提过有个猎头公司找上门,说是两家国际大企业想要挖角他。一家开出了三十多万美元的年薪,而另一家更是高达二百八十万美元,这还不包括年终奖金呢。可老爸说,因为当年老板为了帮妈妈治病,不惜抵押了自己的房子借给我们钱,这份恩情他永生难忘,所以没有考虑跳槽。他说,人要懂得感恩,知足常乐。” 听闻此言,我不禁心中一震,对李静父亲的高尚品德和卓越能力充满了敬佩。回想起李静那纯真善良、懂事明理的性格,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在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父亲熏陶下,女儿的优秀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静,你先忙你的作业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在大致了解了她家的情况后,考虑到时间已晚,我决定告辞离开,让这份对李静家庭的深刻印象伴随着我踏上归途。 次日,锣婕急匆匆地找到我,一脸期待地询问我打听到的消息。听完我的叙述,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是你行,这么直接就问出来了。” “那你那边有什么收获?”我反问道。 锣婕神秘一笑:“秋秋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它帮我拍到了李静干妈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照片。”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画面中,李静的干妈正与一名中年男子紧紧相拥,深情拥吻,这场景让我颇为惊讶,毕竟印象中她应该是在医院陪伴生病的儿子才对。 锣婕继续说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激情四溢,但行事极为隐秘,一般人很难察觉到。我进一步调查了那个男人,他叫胡越,是个研究奇门遁甲的术士,至于他们是如何相识相恋的,就不得而知了。” “术士?”我闻言一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他们已经秘密交往好几年了。”锣婕补充道。 我不禁感叹:“这个女人隐藏得可真深。”在医院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她会有这样的私生活。 锣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对家庭生活的失望,让她在外寻找情感的慰藉吧。”这句话,仿佛揭示了一个关于人性与情感的复杂谜题。 第161节 我与锣婕的想法似乎在这一点上产生了微妙的分歧,我认为李静的干妈与那位名叫胡越的男人之间的关系,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简单的偷情范畴。细细观察李静干妈,我难以觅得她故意伤害李静的动机。相反,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她应当有理由保护李静。毕竟,若没有李静作为纽带,她便失去了向李静父亲求助的合理借口。 锣婕见我陷入沉思,未发一言,不禁好奇地轻抚我的头顶,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大姐,别愣着啦,快帮我分析分析嘛。” 我回过神来,缓缓开口:“嗯,我在想,这么久以来,李静的叔叔难道从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吗?” “哪能没察觉!”锣婕急切地说,“我听李静家附近的邻居提起过,几年前,他们之间爆发过一场离婚风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居委会都被惊动来调解。据说是因为李静的叔叔怀疑妻子不忠,甚至质疑孩子的血缘,直指孩子并非自己亲生。为此,他还特意召集了双方的长辈,包括李静的父亲和当初的媒人。最终,通过亲子鉴定证明了孩子的身份,加之没有其他确凿证据,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但自那之后,夫妇二人间的情感便日渐淡漠。听说那个男人心灰意冷,在外边另寻新欢,包养了一个二奶,还育有一私生女。而李静的干妈对此选择了沉默,两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听闻这段曲折的故事,我不禁唏嘘,心中对李静的叔叔既感同情,又有些许怒其不争的情绪。未曾踏入婚姻殿堂的我,难以想象婚姻背后隐藏着多少未知的挑战与危机,因此,对于他们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状态,我实在难以简单评判谁是谁非。 锣婕或许与我有着相似的迷茫,满腹疑虑地说道:“如果是我,肯定选择离婚。这样的生活算怎么回事?对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 我苦笑一声,回应道:“或许他们都已经看透了,觉得换个人也未必就能过得更好,将就着过日子罢了。” “可能吧,反正我是理解不了。”锣婕苦笑中带着无奈,“像他们这样,真的还有必要继续维持这段婚姻吗?” 一番感慨过后,锣婕转身离去,留下我独自沉思良久。最终,我下定决心,应该直接与李静谈谈这个问题。 周末,当李静如约来到我家,我并未拐弯抹角,直接向她抛出了问题:“李静,你了解你干妈和你叔叔之间的感情状况吗?” 李静闻言,脸上浮现出一片茫然,眼神中透露出不解:“老师,我只知道小时候他们曾经因为一些事情闹过离婚,后来似乎就平静下来了。至于他们现在究竟怎样,我真的不清楚。”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这消息虽在意料之外,却也似乎在情理之中。毕竟,距离产生隔阂,许多家庭的细枝末节,若非亲身经历,又怎能轻易洞察。李静那焦急的模样,透露出她对干妈家事的深切关怀,那份纯真的担忧,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米老师,您就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李静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迫切,她的眼神中满是对真相的渴望与对干妈的深深忧虑。 我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你罗叔叔最近察觉到,你干妈似乎与一个名叫胡越的男子关系非同一般。而与此同时,你叔叔在外也有了自己的秘密生活,包括另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儿。” 李静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眸因震惊而放大,仿佛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怎么会这么复杂?”她喃喃自语,过了许久,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转头望向我,声音微颤:“米老师,这...这是真的吗?” 我理解她的挣扎,这样的真相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内心纯净、对世界充满美好想象的孩子。我递给她几幅经过挑选、相对含蓄的照片,试图减轻视觉上的冲击。李静一张张仔细审视,每翻一页,脸上的表情便凝重一分,最终,她放下照片,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的,是干妈、胡叔叔,还有叔叔和王阿姨。” 我惊讶地望着她,没想到她竟都认识这些人。“你都见过他们在一起?”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她黯然地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胡叔叔是干妈的小师弟,年龄上小她五六岁,几乎可以说是干妈一手带大的。他们之间的情谊深厚,但为何会演变成这样?至于王阿姨,她是干妈亲手培养的商业助手,也是她娘家的亲表妹……”说到这里,她哽咽了,显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背后的背叛超出了她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范围。 我连忙安慰她:“李静,别难过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第208章 一层保护 。”我试图用最温柔的方式,为她的心灵披上一层保护。 “米老师,我觉得他们...他们太傻了,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路呢?”李静的声音细如蚊蚋,充满了不解与痛心。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试图传递一份力量:“好孩子,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只是其中的少数。你看,你爸爸和妈妈,他们一直都很相爱,对不对?” 李静的眼眶泛红,提及年幼的弟弟,更是心疼不已:“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弟弟,他还那么小,不懂这些。”她的无助让我心头一紧,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能永远活在纯真无邪的世界里。 时间缓缓流逝,李静的情绪逐渐平复,尽管眼眶依旧泛红,但她的脸上多了一份坚毅。“米老师,我想明白了,其实很多事情早有预兆,只是我年纪小,未曾留意。”她抬头,目光坚定地与我对视。 我鼓励她:“没错,我们揭露这一切,是为了找出隐藏在暗处的恶人,这对干妈,对你,对每一个无辜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和正义。” 李静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理解与决心:“是的,我明白。其实去年我就隐约感觉到了叔叔和王阿姨之间的异样,他们说是因公出差,我当时没多想就信了。我还和爸爸提过,但他认为是我多虑了。” “你爸爸工作繁忙,可能确实对家里的事情了解不够。”我叹息道,深知成年人世界的复杂与无奈。 “或许吧。”李静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成熟,“其实,爸爸也可能有他自己的秘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我...我也该学会理解和接受。”这份超乎年龄的懂事,让人心疼,也让人欣慰。 \"不介意的。毕竟,妈妈已经离开我们这么久了,如果他能找到一个人来照顾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静的话语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理解,眼神里闪烁着淡淡的释怀之光。 \"真是个好孩子,你的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或许,干妈和叔叔也有他们难以言说的苦衷和困扰吧。\" 我心中暗自感叹,却无法将成人世界那些错综复杂、甚至有些荒诞不经的故事向她一一阐述,只能尽力安慰她,希望她能以更宽容的心态去理解这一切。 这时,李静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米老师,其实我对干妈和胡越叔叔之间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干妈曾经私下里提过,胡叔叔对她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感,但她明确拒绝了。如今的局面,我想,可能是干妈和叔叔的婚姻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幸福美满吧。\" 李静的叙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但更多的是对事实的冷静分析。 \"这确实是一个可能的解释。胡叔叔对干妈的感情,是不是非常深厚呢?\" 我试图引导她更深入地探讨这个问题。 \"是的,胡叔叔曾经带我们全家去香港迪士尼乐园,对干妈和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最重的包都不让干妈提一下。相比之下,他对干妈的关怀远远超过了叔叔。那段时光,胡叔叔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他的细心让人感到安心。\" 李静的嘴角勾起一抹怀念的微笑,仿佛那些美好瞬间就在眼前。 \"我还听说他精通奇门遁甲,是不是真的很神奇?\" 我好奇地追问,试图将话题引向轻松的一面。 \"嗯,不过干妈总说那不过是些类似魔术的小把戏,用来娱乐大家的。\" 李静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仿佛那些神秘的技艺在她看来并不如表面那般吸引人。 \"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呢。\" 我笑着回应,决定不再深究,毕竟对于李静而言,保持一份纯真和对未知的好奇,远比过早接触成人世界的复杂更为重要。 \"米老师,我坚信干妈是无辜的,她是被什么人利用了。\" 李静突然变得急切,目光坚定地望着我,似乎在寻求一种肯定和支持。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她。只有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才能还她清白,保护她的安全。\" 李静感激地点点头,笑容中仍难掩忧虑。当我们抵达她家门口时,意外地发现大门敞开,一位气质高雅、举止斯文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目光温和地向我们投来。 \"爸爸回来啦!\" 李静兴奋地跳下车,奔向那个男人,声音里充满了喜悦:\"爸爸!\" \"小静,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男子温柔地拥抱着女儿,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满眼的疼爱与关切。 \"爸爸,你怎么突然回家了?\" 李静依偎在他的怀抱中,一脸惊喜,随即向他介绍我:\"这是我的老师,赵晓霞。\" 我连忙下车,礼貌地向他问候:\"李先生,您好!\" \"米老师,您好!真是太感谢您对我家李静的关照了。\" 李静的父亲礼貌而谦逊,言语间流露出对女儿教育者的尊重。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李静是个既懂事又勤奋的孩子,今年的考试,我相信她一定能取得优异的成绩。\" 我微笑着回应,同时注意到李静父亲眼中闪过的一丝歉疚。 \"去年是我不好,影响了她的学习。米老师,进来坐坐吧?\" 他满怀歉意地邀请道。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心中暗自思量着成志全的嘱托,今晚还得陪他一同为他叔叔送行,时间紧迫,不容耽搁。 到了成志全工作单位的门外,我站在树荫下,耐心地等待着。微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初秋的凉意,街道上行人匆匆,各自奔向生活的下一个目的地。不多时,成志全的身影从单位的大门中显现,他步伐稳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辆。 “小姐,机场!”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急促。 我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泛起疑惑:“这么快?我记得你说过要吃过晚饭再出发的呀。” 成志全轻叹一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计划有变,他把航班提前了。不过别担心,等下路过锣婕那儿,咱们把她也带上,一起吃个晚饭。” “叔叔这次回国才没几天,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关切地问,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对这位忙碌的长辈感到既敬佩又心疼。 成志全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宠溺:“他说要把老爷子留给他的那栋房子过户给我,生怕我没房娶不到好姑娘。特别是对你这个侄儿媳妇,他可是喜欢得紧,总担心我这不成器的侄儿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