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3，从赶海走向成功》 第1章 重生1983年 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吵醒，张为清揉了揉发胀的脑壳，突然一个激灵。 “我不是掉进海里了吗，被救了？”环顾四周，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低矮的房子，破旧的家具。 从床上下来，张为清越发感到惊讶，这似乎是自己的家啊，儿时生活过的地方，“可是老家不是早在二十年前就推倒翻盖了吗？” 从小屋里出来，便看到院子里乌泱泱沾满了人，张为清脸色古怪的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站在最前面的大哥大嫂两口子......直到目光落在一个个头不高，正扯着嗓子跟人对骂的妇人身上，张为清的眼眶立马湿润了。 “阿清打了人，当然得赔钱...”看到张为清，那人说话的语调明显弱了一些，声音都变小了不少。 “娘！我想死你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张为清的口中发出，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他娘拥入怀中。 沈凤霞被张为清这一动作惊了一下，随即一脸嫌弃的将他推开道：“大清早的发什么癔症。” 没理会老娘的嫌弃，张为清目光转向一旁的阿爹张德让，对方见势连忙做出一个防御的动作，生怕张为清也给他来上这么一个拥抱。 张为清有些郁闷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不就是个拥抱嘛，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 笑了笑，张为清又看向一旁劝架的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挨个打了个招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前来找事的堂叔一家。 被他的目光一扫，张昌让身子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这个侄子昨天下手可是够狠的，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一点。 “阿清，你别乱来啊。”一旁的堂婶身子也是一缩，语气威胁道。 看到两人的模样，张为清突然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了，这是1983年发生的事情，就几分山地的问题，导致两家大打出手，亲人变仇人。 起因是他们家要分家，于是就想着将山上的一块地也整理出来，却发现这块地被堂叔一家种上了果树，原本就是堂叔家理亏，但是堂婶一张嘴太臭，加上他儿子张为祥动手推了沈凤霞，这才闹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这是重生了？20岁？”想到这里，张为清的表情越发古怪，有惊喜也有迷茫。 前世的他算不上懒，相反还非常的勤奋，码头卸货，出海打鱼，再到后来的养殖海带等等，他都尝试过，但是似乎衰神附体，除了干苦力之外，就没有一样是不亏钱的。 明明这个时代的海洋资源还很丰富，他出海打鱼就是没有收获。 后来看别人种海带发了财，狠下心来借钱养海带，偏偏遇上台风，不仅血本无归，还欠了一万多块的债。 八十年代末期的一万块还是很值钱的，至少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是很大一笔了。 想到这里，张为清的脸上又浮现一抹苦意，重生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啊，无非是再苦一辈子？ 张为清又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老婆李成雪的身影。 “娘，阿雪呢？” 正说着，一个身材清瘦面容姣好的女人喘着粗气从门外跑了进来，挤过人群走到张为清的身边。 “阿雪......”张为清嗫嚅着喊了一声，好险没有再流下泪来。 这个傻女人，跟着自己辛劳了半辈子，也苦了半辈子，直至病死都没有过上一天享福的日子。 “我跟我爹娘借到了一百块，他们日子也不好过。”李成雪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张为清，将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手绢递给了他。 他们这个地方农历五月份已经很热了，加上着急奔跑，李成雪的脸上满是汗水。 张为清轻轻的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又将发丝捋顺，脸上满是心疼。 看到钱，堂叔一家立马来了精神，堂婶叫道：“赔钱，否则去派出所告你们。” 听到这话，张为清的脸色再度冷了下来，抄起墙边的一根扁担指着堂叔一家。 看到张为清拿扁担，沈凤霞和李成雪也急了，纷纷上前拉住他。 昨天只是拳脚就已经把人打住院了，这要是动了扁担，还不得打死人。 “阿清，你冷静一点。”李成雪小声道。 张为清平复了一下情绪，指着堂叔道：“你们先回去，明天到村委咱再掰扯，再在我家闹，咱就鱼死网破。” 听到这话，堂叔也是叹了口气，他是顾念亲情的，奈何老婆撒泼的闹，再加上儿子被打住院，心中气不过才跟着过来。 “好，那就明天去村委。”说完这话，张昌让也不理自家老婆，背着手就走了。 “去村委就去村委，反正你打了人，就得赔钱。”堂婶留下一句狠话也跟着跑了，再留下来，她也怕张为清真的跟她动手。 堂叔一家走了，剩下的亲戚朋友也都上前劝了几句，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张为清也懒得搭理，自有他爹娘应对。 等到众人全都离去，沈凤霞这才道：“都饿了吧，这家子丧良心的一大早就来闹，真是晦气。” “是啊娘，快吃饭吧，吃了饭阿民还要去上工呢。”大嫂王秀莲说道：“唉，阿清也是，本来是占理的，干嘛非要动手呢，这下不知要赔多少钱，阿民干一天也才一两块钱。” 沈凤霞瞪了大儿媳一眼，没好气道：“阿清动手不是为了自家的地？” 说完也不理会王秀莲尴尬的神色，自顾去厨房盛饭了。 张德让也是叹了口气，蹲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大概是在懊恼自己昨天没能拉住儿子吧。 没多久，一盆热粥端上桌，外加一小碟咸菜丝。 粥是红薯丝稀饭，当然红薯丝多一些，米粒少的可怜。 红薯这种东西如果偶尔吃的话味道还算不错，但是每天吃就很难顶了，根本不压饿，还喜欢放屁。 “明天去村委，都冷静一点，该赔钱赔钱，这钱家里来出，阿雪你借的钱就不用拿了。” 吃完饭张德让说了这句话就起身去码头了。 王秀莲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看看还在埋头干饭的张为民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吃吃吃，就知道吃，还不去码头干活。” 家里出钱，家里的钱不还是他们一大家子的，自家男人干苦力的钱，自己补网织网的钱可都上交给家里了。 第2章 幸运系统绑定 “哎呦，你掐我干嘛？”张为民揉了揉胳膊，没好气的瞪了王秀莲一眼，自家老婆的心思他当然清楚，只能装糊涂道。 “一天天的，钱钱挣不到，就知道给家里惹麻烦。”王秀莲继续阴阳怪气道。 “行了你，吃饱了就去看看阳阳睡醒没，少说两句憋不死你。”沈凤霞怼道，出了这档子事，她心里也烦着呢。 阳阳全名张耀阳，是张为民和王秀莲的儿子，刚一岁，才是咿牙学语的年纪。 张为清自然也能听出大嫂的不满，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也是自己冲动了。 吃完饭，沈凤霞和李成雪也开始了他们的补网工作，生活在海边，能用来耕种的田地不多，所以家里的男人们一般都会出去找活干，一天差不多能挣个一两块钱。 女人们也不会闲着，或是讨海，或是在家补网织网，总能给家里挣些吃食。 没多久，王秀莲也背着儿子出来干活，小家伙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是可爱，可惜才刚学会叫爹娘，还不会叫小叔。 张为清看着大嫂干活的样子不由想道：“虽然嘴巴毒了点，但人是真的勤快，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 刚这么想完，就听到大嫂的声音。 “阿清不去上工吗？”看到自家男人已经出发去码头了，张为清还在家里磨磨蹭蹭，王秀莲又忍不住开口道。 “大嫂，阿清昨天也被打到了头，在家歇一天吧。”李成雪开口道。 被李成雪这么一说，张为清还真觉得后脑勺有点疼，不过一点都不严重，他之前还以为是睡觉硌的呢。 “我没事了阿雪，家里的海货吃完了，我今天就不去码头了，待会去海边转转，看看能不能讨点海货。” 王秀莲听到这话，又哼了一声，不过脸色终于是好了一些，不再说话，低头干起活来。 这年头的海边还是能淘到不少东西的，但是也看运气，上一世的张为清运气极差，同样去讨海，他的收获每次都是最少的。 不过想到自己都重生了，没准运气能变好一些呢？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废话，带上一个小桶装了几件讨海用的工具就往海边走去。 他们家位于福海村的中心位置，距离海边倒也不远，大概一公里的样子，一路上看着曾经熟悉的面孔，倒是让他心里安稳不少。 “既来之则安之吧。”张为清这样想着。 “清哥，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没反应。”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张伟清的思绪，回头一看，居然是多年没见的阿强。 额，这个年代阿强一家还没有搬走，两人几乎天天见面...... 虽然已经接受了穿越的现实，但是依旧会有些时空割裂的感觉，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过来。 阿强全名叫张为强，跟张为清是一辈的，年纪较他小了两岁，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玩，两人的关系极好。 后世他种海带就是找阿强借的钱，至于拖了很多年才把钱还清，阿强也仗义的没有多收利息。 “准备去海边转转，你这是要去哪？”张为清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道。 “这不是没事做吗，正准备去码头找你呢。”张为强笑道。 张为强家的情况要好一些，家里有条15米的铁皮船，能够出海捕鱼。 不过他家的人口也多，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经成家了，目前就他一个人还单着。 “那正好，跟我一起去讨海。”张为清笑道，对于这个小老弟他是心存感激的，两人也是真的能玩到一起去。 “啊？清哥，你自己啥运气心里没数吗？去讨海，不怕空军啊。”张为强笑道，句句扎心。 “滚蛋，老子运气逆天，今天肯定是要爆桶的。” 虽然运气差是事实，但是嘴上却是不能承认的。 “讲真的清哥，我觉得你应该去天后宫好好拜拜，就没见过比你还倒霉的人了。”张为强又道，两人彼此熟悉，对张为清的经历太了解了，简直就是衰神附体，当然娶李成雪当老婆这件事除外。 天后宫就是妈祖庙，在他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拜妈祖，祈求平安顺遂。 “滚蛋，再说我捶你了。”张为清笑骂道，不过也动了心思，上一世的霉运他算是过够了，如果妈祖娘娘能够帮他转运，他发誓定要重修天后宫，为妈祖重塑金身。 说笑打闹着，两人就来到了海边沙滩，看着碧蓝澄净的海水，心情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快意。 后世的海洋被各种工业污水污染，哪怕是后来国家加大力度治理也难以逆转，这也是后世近海渔业资源枯竭的主要原因。 “清哥，这里每天都有好多人来讨海，没有好东西的，咱们去那边礁石区吧。”张为强提议道。 对此张为清倒是没有意见，不过当他脚掌踏入海水的一瞬间，人突然愣住了。 “叮，天后幸运系统已绑定。” 张为清！！！ 系统，我也有系统了？难道是妈祖娘娘听到了我虔诚的祈祷？ 前世他的可没少看系统爽文，从确定自己穿越后就多番尝试，没想到居然在此时此刻绑定了系统。 “哥，哥你咋啦？”张为强拉了几下才将张为清从震惊中叫醒，一脸迷惑的看着张为清。 “没事，没事，就是好久没讨海了，有点激动。”张为清连忙解释道。 “从小就讨海，早就腻烦了，有啥好激动的。”嘴上说着，看到张为清恢复了，他也就继续往前走了。 张为清则是极力克制着上扬的嘴角，仔细查看起眼前的光影屏幕。 “幸运值：-9（+27）” 除了这么简单的一行小字，再无其他。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啊？” 无人回应...... -9，+27。 随即张为清脸色一黑，他大概猜到了这两个数值所代表的意义，-9 是自身的运气值，而+27是系统赋予的？ 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9的幸运值，怪不得前世的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比别人更难呢。 不过又想到后面的+27， 张为清立马有换上了一副笑脸，哪怕是减掉自身所带的-9幸运值，今天也有18点的幸运值呢，应该能够达到正常人的水平了吧。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阿强，系统竟真的给出了一个数值：+11 。 没天理啊，张为清心中哀嚎一声，记忆中的阿强运气一直就很好，现在得到了证实。 “不过今天可就比不上我了，说我倒霉，待会一定要亮瞎你的狗眼。”张为清小声嘀咕道。 “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走快点吧，今天一定大丰收。”张为清哈哈大笑道，精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亢奋。 第3章 真爆桶了 两人来到礁石区，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更多还是因为海水的浸泡，石面很滑，一不小心就能摔跤。 张为清也收起了系统光幕，小心的盯着脚下，真要是摔倒在石头上可不是好玩的。 “哇，清哥，好多海瓜子，淡菜，还有海蛎。“走在前面的张为强突然激动的喊道。 虽然嘴上说着早就腻味了讨海，但是看到这么多海货还是忍不住开心。 张为清当然也很开心，同时对系统赋予的幸运值更加的期待了。 可能是因为这片礁石区比较险要的关系，生长在这里的海蛎不仅数量巨多，而且个头也都不小，每一个都有小孩巴掌大小。 张为清手脚并用的攀爬过一块块礁石，手里的螺丝刀每一次落下都能很快的撬开一个海蛎，然后将海蛎肉挖出来放进桶里。 “哈哈，好过瘾啊，没想到这片区域的海货这么多。”阿强大声地笑道。 因为没有带工具，他找到的海货也都放进了张为清的桶里，两个人干活，很快装了半桶的海货。 “晚上带回去让你娘给你做海蛎煎。”张为清笑道，他是真的开心，前世几十年的海边生活，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收获满满过。 “行，多挖点，吃不完还能晒成干货，煮汤的时候撒上一把，就一个字，鲜！” 两人又干了一个多小时，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处，火辣辣的晒得后背滚烫。 “清哥，咱们回去吧，饿死了。”张为强说道。 张为清摸了摸肚子，他也早就饿了，早上的那碗粥根本不顶事。 “行，今天就先挖这么多吧，明天继续。”张为清捶了捶后腰道，这样弯着腰作业还是很累的。 “啊~明天还来啊。”张为强有些不乐意了，年轻人就是这样，没有定性，新鲜劲一过，就不愿意在吃苦了。 张为清笑道：“你也快十八岁了吧，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这点苦还吃不了？” 张为强道：“吃苦当然没问题啊，只是感觉没意思，而且也挣不到什么钱。” “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啊。“张为清也叹了口气。 “嗯~别动！” 突然张为清大喊了一声，眼睛一亮，缓缓的向着张为强的身后走去。 “哈哈！大青蟹。” 张为强此时也转过了身，同样兴奋道：“好东西啊，真大，怕不是得用两斤多了。” 张为清点点头道：“两斤只多不少。” 话音未落，在角落处又看到一只稍小一些的大青蟹，正在悠闲的吐着泡泡。 “发财了！” 小心的抓住青蟹背上的壳，两只大钳子还在挥舞。 “阿强，你抓那一只，小心一点，别给夹到了。” 这种体型的大青蟹，力量也是极大的，尤其是一对大钳子，要是被夹上一下，当场就要见红。 “知道了清哥。” 因为没带绑螃蟹的绳子，就不能放进桶里了，否则两个家伙打架，万一断了钳子，价格可就大打折扣了。 后世的大青蟹，一斤出头的就要150元\/斤，还是养殖的，野生的价格甚至能达到300元\/斤。 当然，在这个年代是不可能那么贵了，两斤的野生大青蟹估计也就两块钱每斤吧，两只加起来能卖个七八块钱，顶得上自己在码头干好几天的苦力了。 “幸运值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 今天这收获已经算得上的大爆了，不仅收获了满满一桶的海货还有两只大青蟹，这在前世他的记忆中从没有过。 回到村里，处处炊烟，家家户户都飘起了饭菜的香味。 “阿清阿强去讨海了？哟，收获这么多啊！” “这大青蟹，真肥啊，在哪抓的？” 一路上不断响起打招呼的声音，也有眼馋大青蟹，开口询问在哪抓的，对此两人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回到家，他娘她们正准备吃饭，没有看到爹和大哥的身影，想来是码头上活多，来不及回家吃饭，在码头自己想办法对付了。 看到这样多的海货，沈凤霞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顾不上吃饭就准备拿着两只青蟹去收购点卖钱。 “娘，两只青蟹分阿强一只，我俩一起抓的。”张为清喊道。 “不用不用，本来就是清哥你发现的，我就是帮忙拿一下而已，我拿点海蛎回去就行了。”张为强语气坚决道。 张为清想了想也没再坚持，转身进到厨房拿了个小竹筐出来，给阿强分了小半桶的海货出来。 “太多了清哥，我就是跟着玩的，分一点够晚上吃就行了。” 不过这次张为清没有再听他的，坚定地把小篮子放到他手里道：“拿着，你们家人多，每个人都能吃到。” “行，哥，我听你的。” 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好菜，而且张为强家离他们家也不远，就不留着吃饭了。 没多久，沈凤霞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看来是大青蟹卖了个好价钱。 张为清看到他娘回来，开口问道：“卖了多少钱？” 他的本意是了解一下市场的行情，没想到阿雪在一旁拉了他一下。 果然，大嫂立马就说道：“还没分家，卖多少也是家里的。” 听到这话，沈凤霞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进屋了。 张为清恍然，大嫂一直想分家来着，对于每天的收获都由阿爹阿娘收着，早就心存怨言了，逮着机会总是要说上一句。 “分家？早点分了也挺好。”张为清心中暗道。 记忆中因为打人，赔了三百多块，几乎将家底掏空，为此大嫂还闹了好久的别扭，最终阿爹也来了脾气，咬着牙还是把家给分了。 突然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地，打人赔钱，幸运值，在他的印象中堂叔家是有一条小船的，而且因为他那堂弟好吃懒做，并不愿意出海，这条船也正准备出手呢。 看似没有联系的几件事组合在一起，似乎有点操作空间啊。 想到这，张为清快速的吃完碗里的饭，回自己的房间琢磨了。 洗碗的事是不用他来操心的，倒不是大男子主义，而是在海边的人家基本都是这样，男人每天或出海打鱼，或做工都是辛苦的体力活，所以回到家里一般跟大爷似的等吃等喝就行。 第4章 大退潮，上货 回到房间，躺在小木床上，张为清仔细盘算着。 地，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很重要的生产工具，这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他们这边，能用来耕种的土地尤为稀少。 那么只要自己提出用地换船，堂叔一家肯定是愿意的，而且因为地的价值更高，所以对方肯定是占了便宜，这样就不会再赖在医院讹自己家的医药费。 一举三得，能得到一条船的同时，也能解决打人的事端，而且还能省下三百多块，稳住大嫂的情绪，不至于天天在家闹。 唯一的问题就是爹娘能不能同意他拿地换船了。 正想着，老婆李成雪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看他眯着眼，就拿起一旁的床单给他盖上肚子，然后窸窸窣窣的换衣服。 看着李成雪白皙纤细的后背，张为清只觉小腹中一团火猛地燃了起来，从身后抱住李成雪，手掌不自觉的探向她身前的两座山峰。 “别闹，大白天的。”感受着耳边传来厚重温热的喘息，李成雪的俏脸登时就红了起来，有些嗔怪的道。 “阿雪，能娶到你真是我一生的福气。”张为清低声喃喃道。 “这一世，一定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后一句却是张为清心中暗道。 “好了，晚上再弄，阿娘他们等着我一起去讨海呢。”李成雪小声的道，这下不止是脸红了，就连身子都开始变得粉嫩。 在李成雪的后背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张为清才放开她道：“讨海？我不是挖了好多海货了吗？” “真被打傻了？今天大退潮啊，收获肯定好。”李成雪麻利的换上一身讨海用的旧衣服道。 “啊？真是过糊涂了，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张为清也翻身下床道。 每个月初一十五的大退潮，只要手脚麻利些，总能收获许多海货，当然这两天去海边讨海的人也更多，没办法，这个年代的物质太匮乏了，家家户户都想尽办法才能填饱肚子。 李成雪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的满足，穷点不可怕，只要肯努力能吃苦，总是能够看到希望的，在她眼里张为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当然，长得帅会哄自己开心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点。 看着李成雪充满爱意的眼神，张为清又忍不住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走出门外，沈凤霞已经备好了赶海的工具，可比早上张为清带的还要齐全的多。 “走吧，你大嫂已经等不及先过去了。” 来到海滩，一眼望去全是来讨海的人，大人小孩都有，一个个努力的挖着花蛤。 花蛤是蛤蜊的一种，又称沙蛤，因为是从沙滩下玩出来的，但是需要寻找，他们这边的沙滩很大，而且也不是每一块位置都有沙蛤，需要仔细寻找。 沙蛤的肉非常q弹，用来煮汤或者煮面的时候放上几个，别提有多鲜甜了。 “凤霞和阿雪来啦，今天可是来的晚了，我都挖好多了。”邻居赵婶提着她的小桶炫耀道。 “哟，这么多呢，阿雪咱们也赶紧找个地方，争取收获超过你赵婶。”沈凤霞笑道。 阿雪也笑着跟赵婶打个招呼，就跟着沈凤霞找位置挖沙蛤了。 张为清打开系统，看了一眼他娘和李成雪，两人的运气值分别是+3和+5，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大概收获也不会太好吧。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张为清忍不住叹了口气，人太多了，哪怕是这个年代渔业资源丰富，分到每个人的手上也没多少。 想了想他跟李成雪说了一声就往早上去过的礁石区走去。 礁石区危险，因为讨海的大部队是妇女和小孩，所以哪怕是大退潮，来这边的人也很少。 “量叔你也来讨海啊。”看到一人正在弯腰挖海蛎，张为清笑着打招呼道，目光却是在乱石中游走，因为大退潮的缘故，裸露在外面的礁石区面积比早上大了很多，各种贝类更多了。 “阿清啊，今天没去码头上工？”石广量收起一个海蛎道。 “嗯，早上被恶心了一把，今天就没去码头了。”张为清道。 “哎，阿生一家真的是太过分了。” 又聊了几句，张为清也开始干活，不过却是往更靠近海水的方向走去。 “注意安全啊。”石广亮在身后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量叔。” 不愧是大退潮，海货是真的多，只是一会的时间，张为清就捡到了十几个辣螺外加四只梭子蟹，个头都还不小。 “跳跳鱼收，九节虾，好大只啊，收。”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接连又捡了几只石头蟹，石头蟹的价值很低，完全没办法和早上的大青蟹相比，不过也聊胜于无了。 “嗯？ ”正走着，一阵拍打海水的声音传进耳朵，张为清顿时眼睛一亮。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一个浅水坑里，居然游动着一条大鱼。 “石斑鱼，我草，是老虎斑！”确认无误，张为清的嘴角立马咧出一个夸张地弧度，这可是大货，看个头得有个四五斤的样子。 ”感谢妈祖娘娘。”将老虎斑收进桶里，张为清还不忘感谢一下妈祖，要没有天后幸运系统，自己哪能有这样的收获。 又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海水开始上涨，张为清也打算回去了。 看看桶里的收获，张为清又忍不住感谢起妈祖娘娘来，跳跳鱼十几条，九节虾也有七八只，剑虾最多，得有一两斤，可惜不怎么值钱。 “晚上加个餐也不错。” 正想着，张为清的脸上又是一喜， “雪蛤！这是遇到雪蛤窝了吗，怎么那么多！” 往回走的时候他特意选了稍微绕远一些的路，没想到居然在一处沙子表面看到了一窝雪蛤，有几个正开着口露着触角。 张为清快速地往前想跑了几步，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将雪蛤一个个捡起丢进桶里，发出咚咚的声响，如同天籁般悦耳。 雪蛤还是挺值钱的，看着这一窝个头不小，怎么也得有个两三斤的样子。 有了收获，张为清又在附近多转了一会，没想到竟真的又发现了一小窝雪蛤，直到海水漫了上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可惜没有别的好货了。”张为清有些贪心的想着。 回到村前的沙滩，讨海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不过他还是在不远处看到了阿娘和阿雪的身影。 “娘，收获怎么样。”张为清笑着问道。 “还行，挖了不少的沙蛤和蛏子，可惜蛏子的个头小了点，不然也能卖点钱。”沈凤霞道，目光瞄向张为清的小桶。 “轰天，这是老虎斑！”沈凤霞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张为清桶里的大鱼。 大嫂听到这边的谈话也走了过来，看到老虎斑后同样一脸的欣喜，“阿清今天的运气真好啊，早上捡了两只大青蟹，下午又捡条这么大的老虎斑。” “还不止呢，九节虾，雪蛤也不少。”阿雪也围了过来，与有荣光的道。 “走走走，回家再说，这鱼可贵呢，别死了就不值钱了。”沈凤霞笑着说道，也顾不上继续挖蛏子了。 第5章 妈祖保佑 回到家，沈凤霞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火急火燎的分拣海货。 “好大的九节虾，这几只加一起得有一斤多了，能值个两块钱。” “雪蛤差不多有五斤，也能卖五六块钱。” “剑虾......” 张为清在一旁道：“娘，剑虾就留着晚上吃吧，总吃稀饭，身上都没力气了。” “行，剑虾留下。”沈凤霞也没反对，今天收获多，卖的钱也多，剑虾价值不算高，吃就吃了，不心疼。 “这条老虎斑，得和阿旺好好谈谈价钱，不给个十块钱，别想我卖给他。” 整理完值钱的海货，沈凤霞喜滋滋的出去收购站了。 李成雪搬了个小板凳准备处理剩下的海货，今天他们也挖了不少的沙蛤，留一小部分养起来最近几天吃，剩下的还是要把肉挖出来晒干货的。 看着大嫂去准备做晚饭，张为清也坐到李成雪的身边帮忙处理沙蛤。 “累一天了，你去休息吧，这点活我自己干就行。”李成雪小声道。 “没事，我不累。”张为清挖出一块沙蛤肉放进碗里然后才道：“阿雪，我下午想了一下......” 张为清将自己那个用地换船同时解决打人事件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眼睛定定的望着李成雪。 “看我干嘛，好像我能做主似的。”李成雪被张为清看的不好意思了，白了他一眼道才又接着道：“能这样解决也行，就怕爹娘和大哥大嫂不同意，能耕种的土地家里总共也没多少。” 看到李成雪不反对，张为清又道：“如果是分完家再换呢，大嫂那边就肯定没问题了。爹娘那边就让他们骂几句好了。” 李成雪反应过来，道：“你是打算分完家再用那块地跟堂叔家换渔船？” 张为清点点头道：“嗯，事情是我惹出来，我们就吃点亏吧，本来那块地就是打算分给我的，刚好用来解决这件事。” “可是......”李成雪有些不愿意了，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想自己吃亏。 “阿雪，这次就听我的吧，等换了小船，我一定更加努力，让你过好日子。”张为清拉着李成雪的小手继续道。 李成雪抽回自己的手，转头看了眼厨房道：“大嫂还在呢。” 沉默了一会儿，李成雪才开口道：“唉，就这样吧，我也努力的织网补网，日子总能过好的。” “mua~阿雪，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听到李成雪同意，张为清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 “行了，你去洗洗准备吃饭吧。”李成雪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道。 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为清道：“回来再洗吧，我去迎迎爹和大哥。” 李成雪知道他要先跟爹和大哥商量一下，也没再管他。 干活的码头并不是村里的小码头，而是镇上的码头，一般从镇上回来都是六点多。 张为清在村口等了一会，果然看到了他爹和大哥的身影。 “阿清，怎么站在这里？”大哥先开口问道。 “有点事，想跟大哥和爹商量一下。”张为清道。 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想说的事不想让家里的女人跟着掺和，张德让领头拐进了一条小道，掏出烟锅抽了起来。 张为民也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给张为清也打了一支烟。 张为清喜滋滋的接过烟，接着他爹的烟锅子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海边的渔民少有不抽烟的，他也是憋了一天了，只是刚穿越过来，身上一分钱都没，也没好意思找他娘要钱，生生忍了一天。 过完了烟瘾，张为清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本想着他爹会暴跳如雷，把他骂上一顿呢，没想到老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的看了他一眼。 “阿民，这件事你怎么看？”张德让目光又看向张为民道。 “办法是个好办法，换条船能出海捕鱼也不错，就是阿清太亏了。”张为清分析道。 张德让点点头，两兄弟都能为对方考虑，让他心里舒坦许多，道：“嗯，那分家的时候多给阿清家分一百块作为补偿。” “行！”张为民道。 “不行，太多了，家里总共也就四百多块，爹娘你们还要生活呢。” “就这样吧，我跟你娘还能挣钱。”张德让一句话敲定了这件事，带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爹，分家的时候，这一百块你私下里给阿清，虽然说是应该的，就怕秀莲她又闹。”张为民又道。 “嗯。”张德让也是拿自己的大儿媳没啥办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回到家，沈凤霞也回来了，正帮着两个儿媳做饭，因为卖了不少钱，婆媳三人心情都很好，不时有说笑声从厨房传出。 “啥情况？”张为民看了眼张为清道，这样和谐的场景自从自家老婆闹分家之后就很少看到了。 “今天讨海捡了些之前的货，大家都高兴吧。”张为清随口答道。 事情解决，张为清也感觉轻松了不少，跑到后院去冲澡了，在海边逛了一天，汗渍水渍一发酵，感觉人都是馊的。 这年头可没有专门的浴室，男人们基本都是穿个短裤在后院就冲洗了，女人们要麻烦些，要等到晚上睡觉前打盆水在房间里擦洗。 等父子三人洗完澡，饭菜也上桌了，依旧是红薯丝稀饭，但是多了几样海鲜小菜，一盘剑虾，一碗沙蛤，还有清蒸的青占鱼。 青占鱼的味道不算好，但对于吃了一天红薯丝稀饭的张为清来说也算得上美味了。 “今天怎么做的那么丰盛，捡钱了？”张德让眉毛一挑，有些惊异道。 “没捡钱，但是捡到鱼了。”沈凤霞着重的讲了一下今天张为清讨海的收获。 “那条老虎斑阿旺刚开始只愿意出九块钱，生生让我讲到了十二块。” “好家伙，这么一算阿清一天的收获就卖了二十几块啊，赶上我十天的工钱了。”张为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讨海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陌生，生活在海边，从小就跟着大人讨海，也没听说谁能有这么多的收获啊。 张德让也诧异的看了一眼小儿子，这倒霉孩子转运了？ 张为清则是给李成雪扒了个剑虾，然后自己又吃了一个才道：“嘿嘿，妈祖保佑。” 沈凤霞也跟着道：“是啊，明天去妈祖庙好好拜拜，希望以后都有好运气。” 第6章 分家 吃完饭，张德让叫住收拾碗筷的几人道：“刚才跟阿民阿清商量好了，明天就分家。” 听到分家二字，大嫂立马来了精神，端正的坐在饭桌前等着老张接下来的话。 沈凤霞叹了口气也坐回到桌前，分家的事之前就说的差不多了，她心里也早有准备。 看着大家都没有异议，张德让继续道：“家里这两年攒了些钱，不多，总共是三百七十块，加上今天的收入差不多是四百块。我跟你们阿娘留一百块，剩下的三百块你们两家平分。” 李成雪道：“爹，你们多留点吧，我们还年轻，能挣钱。” 王秀莲也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是啊爹。” 张德让摆了摆手道：“这事就听我的，我跟你娘也还没到干不动的年纪。” “菜地总共是一亩半，山上的耕地有七分左右，就按之前说的，菜地我们留一半，剩下的一半归阿民，山上的那块地归阿清。” 说完，张德让再次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最后才道：“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明天就到村委写个分家文书，以后就算是分了过了。” 因为张为清事先跟李成雪见过了，所以两人都没有意见，张为民自己心里有数，自然也没有意见，王秀莲就更不用说了，此时脸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 “可是明天还要跟昌让家谈赔偿的事啊，钱都分了，阿清怎么办？”沈凤霞开口道。 “阿清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管了。”张德让道。 听到婆婆又说起赔偿的事，王秀莲只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对于公公的分家方案她是一百个满意的，就怕再出什么岔子。 “阿清能有什么办法。”沈凤霞叹了一声道，不过大家都没意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谈完分家的事，各回各屋。 这个年代夜间基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天黑了基本就是睡觉，当然，有些家庭已经看上了黑白电视，但是不包括他家。 在床上躺了一会，根本睡不着，想了想张为清跟李成雪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没多久他就来到张昌让也就是他堂叔家，看着里面还亮着灯，张为清便开口喊道：“大叔，在家吗？” 没一会张昌让披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看到是张为清，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张为清也没废话，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你是说用那块地换我们家的小木船？”张昌让惊讶道，木船是他买给自己儿子的，新船，总共才花了两百八十块，虽然没出过几次海，但是想要出手的话，顶多能卖到两百四就不错了。 而张为清的那块地，虽然算不上大，但那是土地啊，没有使用年限的，哪怕租出去，一年也有几十块的收入呢。 “这么换我肯定是亏的，所以阿祥的医药费......” 听到张为清这么说，张昌让脸上的歉意更浓了，不好意思道：“医生说就是骨裂，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花不了多少钱的。这样吧，之前阿祥出海买的手抛网，地笼也一并换给你了。” 其实即使这样他依旧是占了便宜的，但是一想到那块地以及这两年辛苦打理的果树，他还是厚着脸皮说道。 听到这话，张为清的脸色有些阴沉，就知道他们是在讹人，前世硬是住了一个月的院，从他们家要了三百多的住院费。 “行，那你和婶子好好讲一下，明天咱们去村委做个公证，把这事敲定下来。”张为清道。 张昌让笑道：“好好好，你婶子那边我来说。” 回到家，李成雪也洗完了澡，正在擦着头发。 此时的她只穿了一件小背心一条白色短裤，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可惜瘦了点。” 看到这样的场景，哪个正常男人能忍得住，张为清自然也是正常男人，几步就走到了李成雪的身边，帮她擦起头发来。 擦着擦着就把人推倒在了床上，一张嘴不停地上下亲吻。 “灯，关灯。” 张为清郁闷的中断施法，起身关灯。 “嘎吱，嘎吱。” 张为清听了一下，这破木床，每动一下就会嘎吱一声，办那事的时候别提多有规律了，一听就知道是在干嘛。 关键是房子隔音也不行，声音大了隔壁房间肯定能听得到。 “不管了。”此时的他早已是欲火焚身，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那你快点。”李成雪咬着唇，压抑着随时都有可能发出的声音。 “有了！”突然张为清面上一喜，一把将李成雪拉了起来。 “你要干嘛？” 两人就这样站在墙边，总算是没有床动的声音了，张为清也酣畅淋漓的大干了一场。 半个小时后，满身是汗的两人重新躺倒在床上，口中喘着粗气。 “嘿嘿，等我挣了钱第一时间就起新厝，到时候就不用担心床的问题了。” “那也得等你挣了钱啊。”李成雪趴在他的身上，吐气如兰。 一夜无话，第二天才六点多张为清就醒了过来，睡得早自然就醒的早。 看着怀中还在沉睡的李成雪，忍不住又要动手动脚。 “呜~大清早的又干坏事。”李成雪被他撩拨醒了，制止了他罪恶的双手。 听到院子里有了响动，知道是有人起床了，李成雪更不敢让张为清乱来，在他腰间狠掐了几把，坚决地穿衣服起床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无奈脑子越来越清楚，只得起床。 走出房间前打开系统看了一眼，只一眼，张为清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1（+29） 加在一起比昨天还要高。 “阿清起来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大哥张为民已经在洗漱了，听到张为清的笑声抬头问道。 “这不是船要到手了嘛，高兴！”张为清随口应付道。 “是好事，总比在码头干苦力好的多。”张为民笑道。 早饭依旧是喝粥，张为清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才勉强有些饱腹感。 “娘，中午能多煮点粥吗，吃不饱。”张为清提议道。 “行啊，只要你今天还能带回二十块的海货，中午给你蒸米饭都...行。”说着突然想到已经分家了，语气也随之一滞。 这时张为民道：“娘，既然分家了，我们也不能白白在家里吃饭了，这样，我们每家每月上交二十块的伙食费行吗？” 张为清也道：“大哥说得对，昨天把这事给忘了。” 分家不分伙，上交伙食费也是正常的，在他们这很多家庭都是这么做的。 “20有点多吧，算了，你们兄弟两个商量好就行。”沈凤霞还在为分了家难受，也不想多管。 吃完饭，张德让便带着兄弟两人去了村委，只是一个简单的分家流程，写好文书，三人都按了手印这事就算是定下了。 这事办完，张昌让和她老婆也来了，张为清又让村长帮忙拟了一份置换的文书，同样让双方按了手印。 看到张为清按下了手印，堂婶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 张昌让笑道：“阿清你跟我去码头，我带你认认船” 张德让和张为民也跟了上来， 买船对于他们家来说都是件大事，总要跟着来看一看，放个鞭炮庆祝一下的。 第7章 小船到手 很快几人就来到村里码头，说是码头就是一个停靠点，顶多能停靠15米的铁皮船，再大的船就没办法停靠了，可能会搁浅。 这年头的人起的都早，码头上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有的在收拾准备出海，有的则是来聊天打屁的。 张昌让指着最西边的一艘木船道：“就是这艘，船身写着阿祥的名字，你抽空买点油漆做上你家的记号就行，地笼和手抛网我也都放在船上了，你今天要是不出海的话，记得带回家，省的被别人拿了去。” 张为清看了一眼木船，确实挺新的，也露出一丝笑容，道：“谢谢昌叔了。” “唉，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了便宜的。” 交代清楚，张昌让给父子三人打了支烟就离开了，闹这么一出，两家人的关系再难回到从前了。 “哟，德让叔你们家买船了。”收购点的阿旺走了出来，感兴趣的道。 阿旺全名周德旺，三十来岁，前些年走过货，挣了些钱，就在村里码头开了这么一家收购点。 张德让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道：“是阿清买的。” “好啊，阿清昨天的收获可不少，这有了船肯定能收获更多。”阿旺笑道。 昨天沈凤霞来卖老虎斑的时候，可是在码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也都知道那鱼是张为清捡来的了。 “借你吉言！”张为清也笑道。 他自然是明白阿旺的心思，说几句好话，这样也方便将来收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几人说话的功夫，大哥已经买来的鞭炮，在码头点燃了。 “今天就出海吗？”张德让问道。 张为清想了想道：”出！不过得先回家跟娘和阿雪说一声。” “行，注意安全，我们就去镇上了。”张德让叮嘱了几句就叫张为民一起。 张为民有些眼热，道：“阿清，我今天跟你一起去海上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张为清眼睛一亮，道：“好啊，就是怕空军，你被大嫂骂。” 他本来是想去叫阿强的，既然大哥想跟那自然还是带自家人好些。 再走一点则是通过系统瞄了一眼大哥，发现大哥今天的运气值居然也有13点。 两个人的运气都好，出海收获也会更好吧。 “她敢！” 王秀莲不在的时候张为民还是很硬气的。 听大儿子这么说，张德让也是笑笑，道：“那你们两兄弟多照应着点，别跑太远了。” “放心吧爹。” 回到家，听说船已经到手了，沈凤霞和阿雪也都跟着高兴。 王秀莲看到张为民也跟着回来了，开口问道：“你怎么没去上工？” 张为民嘿嘿笑了两声道：“阿清第一次出海，我也跟着去，两个人互相照应一下。” 张为清也道：“是我叫大哥帮忙的，放心不白帮，今天的收获分大哥四成。” 王秀莲一听这话立马高兴了，连说亲兄弟，帮帮忙是应该的。 “四成太多了，两成吧。”张为民道，换来王秀莲一双怒目。 张为清笑道：“还不知道有多少收获呢，万一空军......” “呸呸呸。”王秀莲连忙呸了几声才道：“你们肯定收获满满。” 沈凤霞听说两兄弟今天就要出海，立马起身去准备饭食，这种六米的小木船出海是靠人力摇橹的，很慢也很费力，午饭肯定是要在船上吃的。 李成雪则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道：“早上去妈祖庙求的，你带在身上。” 张为清接过平安符，轻声道：“等我回来。” 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没有再做耽搁，两兄弟便打算马上出发。 三个女人也跟到了码头，站在岸边看着二人摇橹远去。 “回去吧！”张为清站在船头向三人挥手。 “大哥，你会摇橹吗？”张为清问道。 “当然会啊，以前专门学过呢。” 听到这话，张为清松了口气，摇橹很累，如果是两个人轮换的话就会好很多。 “咱们去哪？”接过摇橹工作的张为民问道。 “先去红树林那边吧，把地笼放在那里，然后找地方抛网，等回来的时候再收地笼。” “行！” 红树林离他们村不算远，张为清记忆中这片区域的青蟹很多，还有蟹虎鱼，只不过前世的他攒够钱买了渔船来到这里时，已经密密麻麻全都是地笼了。 半个多小时，小船终于到了红树林区域，张为清只是扫了一眼，顿时兴奋起来，平静的海面上居然一个浮漂都没有。 “看来这个宝地还没有被发现。”张为清心中暗道。 “就在这里吗？”张为民问道，这边的海水有些浑浊，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况。 “嗯，就放这里。”张为清肯定道。 整理了一下地笼，居然有十组，每组长约六米。 放地笼并不麻烦，一人操控的小船，一人放地笼，没一会儿就将所有地笼绑好浮漂放进海中。 放完了地笼，张为清才一拍额头道：“忘了弄点死鱼烂虾当诱饵了。” “第一次出海，哪能想的那么周全呢。”张为民道。 “换我来吧。”看大哥已经微微有些气喘，张为清主动道。 张为民松了口气，让开位置道：”没想到这玩意还挺累。” 说实话，大哥能坚持到现在张为清就已经很吃惊了，前世的他第一次摇橹，只坚持了二十分钟，回去胳膊疼了两天。 当然那也是因为他发力方式不对的缘故，大哥明显是会摇橹的，一些该会的技巧还是了解的。 放好地笼，张为清便调转船头向着大海深处前进。 又过了半个小时，张为清也开始微微气喘，感觉两只胳膊有些发胀。 “要不就在这里吧。”张为清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渔船已经距离海岸很远了。 “好，第一网我来抛？”张为民看到张为清在揉捏手臂便直接道。 “好。” 靠在船边，张为清看着大哥整理好手抛网，转身发力一气呵成，不由奇道：“大哥你这看着好专业啊，之前跟过船？” “前些年跟爹一起跟过大半年，那会你还读书呢，可能不记得了。”看着渔网张成一个大圆圈缓缓沉入海水，张为民这才回头道。 过了一会儿，张为民才开始收网，很快他就笑道：“有货，卧槽，好重。” 随着渔网慢慢上升，张为清的脸也开始涨的通红。 “阿清，来帮忙，拉不动了。” 听到这话，张为清面上也是一喜，以大哥的力量都拉不上来，那得是多少货。 “第一网就爆网？” 随着两人一起发力，网里的货物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是鲅鱼！” 鲅鱼又叫马鲛鱼，体型长而侧扁，呈纺锤流线形体，在海中的游速极快，且有一口锋利的牙齿。 “发财了！” 两人将渔网拉到船上，张为民惊喜道。 “这一网得有一百来斤啊，就算是一毛钱一斤，也有十几块钱了。” “哈哈，总算是对大嫂有了交代了。”张为清也笑道。 “快，把鱼解出来，赶紧再撒一网，这么多鱼，下面肯定有鱼群。 “大，大哥，快看那边！”张为清瞪大了双眼，指着西南方向道。 “卧槽，鱼群！马鲛鱼飞身捕食！” 这么壮观的场面，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看到，瞬间就看傻眼了。 “快快快，整理渔网，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还是张为民率先清醒过来，再多的鱼捕不到那也是白搭。 张为清也清醒过来，两个人快速的将上一网的鱼获倒出来。 “走你！” 张为民看着鱼群的位置，将渔网狠狠抛出。 “帮忙！” 这次没用大哥叫他，张为清就主动上前帮忙拉起了渔网，因为肉眼可见的看到整个网兜全都是鱼。 两兄弟也顾不上激动了，使出了吃奶得劲拼命的撒网收网。 一连抛了六网，每次都有上百斤的鱼获。 等到第七网收上来，渔网轻了很多，果然，当渔网拉出水面，只有寥寥几条鲅鱼了。 “鱼群过去了。”张为清叹了口气道。 张为民不甘心的又抛了一网，只有一条鱼，这才死心的瘫倒在鱼堆里。 “妈呀，累死我了。”张为民大喊了一声，随即拿起抓起一条鲅鱼狠狠地亲了一口。 张为清看了一眼已经游的很远的鲅鱼群，放弃了追赶鱼群的想法，就算是把两人累死也不可能凭借这艘小渔船追上的。 歇了一会儿，张为清起身道：“回去卖鱼吧，地笼明天再收。” 张为民也点头表示同意。 第8章 今天赚了一百多? 回去的路上，张为清先摇橹，因为之前抛网捕鱼的主力是大哥，现在手都在微微发抖。 有了收获，两人也没了压力，不用着急慢慢回去就行。 看看太阳的位置，差不多才两点钟的样子，刚才捕鱼太过专注，都忘了吃饭了，现在闲下来立马就感觉到了饿。 张为民先吃，然后将张为清换了下来。 回到码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看不到，张为清径直走到阿旺的收购点前，朝着还在睡觉的阿旺喊了一声：“阿旺，借你的筐用一下。” “啊？哦，你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阿旺也起身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收获怎么样...卧槽！”码头的位置是要稍微高一些的，站在他的位置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渔船里的收获了。 “好家伙，这是遇到小型鲅鱼群了吗？” “我的天，这得一百多条吧，每个都有六七斤的样子。” 看到鱼获，阿旺的瞌睡彻底醒了，跟着来到船边拿起一条鲅鱼道。 “旺哥，现在鲅鱼多少钱收的。”张为清一边往筐里装鱼一边问道。 “两毛...两毛四。也就是你量够大，平时收这种马鲛鱼价格顶多也就两毛二。” 听到两毛四的价格，张为清的心中一喜，比想象中的高很多，但是面上不变，继续道：”旺哥，再给涨点呢，你看我们两兄弟为了这些鱼累成啥样了。” 说着还将颤抖的胳膊抬起来给他看。 “两毛四真的已经很高了，我还要贴油费，一斤也赚不到几个钱。” “要不我们问问来福叔的价格？”张为民也道。 陈来福，村里另一个收购点的老板。 “行行行，两毛五，最高价格了，如果还不同意，你们就去找来福吧。”阿旺气急，几乎每个卖货的人都会拿这句话逼他提价，偏偏他还没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张为清心想两毛五差不多就是阿旺能够接受的最高价格了，便没有再继续还价。 将鱼获搬下船，一筐筐过秤。 “多少斤呢？” 阿旺取出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起来。 “一共是768斤，一斤两毛五，总共是192元。”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张为清两人依旧是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 将近两百块！是他们在码头干苦力两个多月的工钱了，还得是不吃不喝的那种。 “你们看一下有没有问题。”阿旺将记录每筐鱼重量的纸递了过来，又把算盘也递给他们。 张为民老脸一红，他总共就上了两年的学，字都认不全，更别说打算盘了。 张为清倒是上到了初中，也学过打算盘，但是前世今生的，加一起都四十多年没摸过算盘了，哪里还会这个。 “不用看了，咱是长期买卖，也相信阿旺你的人品。”张为清笑着道。 阿旺转身进了收购点，没多久就拿着一沓钞票走了出来。 大团结！ 1983年，还没有百元面值的钞票，最大面值就是10元的大团结。 “1，2 ，3......19，你数数，再给你两块。” “没错了，谢了啊旺哥。”张为清点了一遍，这才开口道。 本来这个时候该送上一根烟的，可是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没有。 阿旺掏出自己的烟给两人都打上一支道：“以后有好货记得送我这来啊。” 张为清抽了口烟道：“只要旺哥你的价格给的高高的，保证所有的好货都给你。” “好说，好说。” 闲聊了几句，张为清让大哥带着手抛网和特意留下的两条马鲛鱼先回家，自己则是来到了小卖部，一毛钱一包的红叶烟买了两条，他留一条，另一条是给大哥的。 他不挑烟，有的抽就行，而且整天飘在海上，用不着好烟装样子，张为民也是这样，平时也就抽一毛钱的这种烟。 想了想，张为清又买了两瓶一块钱的好酒，今天算是挣了大钱了，晚上跟他爹和大哥喝两杯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 路过猪肉摊，五花肉买了两斤，一块钱一斤，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物价是真的良心。 回到家，三个女人正围着张为民，看到他来了立马又跑了过来。 “今天赚了一百多？”沈凤霞第一个问道，再看大嫂和阿雪同样满是希冀的看着他。 “嗯，192块，买了点吃的喝的，还剩188。” “轰天，怎么能卖那么多钱啊。”李成雪吃惊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 “188，两成，我的妈呀，就一上午的时间，阿民就能分到37块6毛。在海上那么好赚钱吗？”大嫂王秀莲脑子转得快，这就把大哥能分多少钱算出来了。 “赚钱哪有简单的，没看我现在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吗？”听王秀莲这么说，张为民没好气道。 张为清也笑道：“还是得看运气，要是运气好，天天遇到鱼群，累点我也是愿意的。” “待会涂点茶油，下午就在家休息吧。”沈凤霞还是心疼儿子的，开口提醒道。 “娘，晚上把猪肉炖了吧，我跟爹和大哥喝点。”张为清将猪肉交到他娘的手中。 沈凤霞看着这么大一块肉有些心疼，但一想到两个儿子今天挣了小两百块还是笑道：“喝点，今天是该庆祝一下的。” 本来买船就是件大喜事应该庆祝，更何况第一次出海就赚了那么多钱呢。 洗完澡回到房间，李成雪拿出茶油，一边帮张为清涂抹一边小声道：“早上阿娘把分家的钱给我了，一共250块。” 张为清点了点头道：“对外就说是两家各分了150块，可别说漏嘴了，让爹娘难做。” “知道了，阿娘已经跟我说过了。” 张为清将今天卖鱼的钱拿了180块给李成雪，只留了几块在身上做急用。 “你待会给大嫂40块吧，两成有点少，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起新厝，暂时就不跟大哥客气了。” 擦完茶油，张为清躺在床上，舒服的哼哼了两声才接着道：“起新厝，换大船，今年就先定这两个小目标吧。” 听到他说这话，李成雪笑着在他腿上拍了一下道：“这两个哪个不得要几千块钱，还小目标。” “几千块算什么，一天一两百，一个月就能攒够盖房的钱，再一个月就够换条铁皮船了。”张为清掰着手指头算道。 “睡吧，睡着了梦里啥都有。” 李成雪说完就出门去了，只留下张为清在床上打着滚的大喊：“就要起新厝！就要买大船。” 听得院子里的几个女人都忍俊不禁。 收下李成雪送来的四十块钱，王秀莲的脸上也是笑开了花，听到张为清想换大船，立马笑着道：“要是阿清换大船，一定要把这艘小船便宜卖给我们啊，也让我们早点挣到钱，也能起新厝。” 尝到了出海捕鱼的甜头，她的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了。 沈凤霞白了大儿媳一眼道：“一个两个的天还没黑都开始做起梦来了。” ”嘻嘻，就做梦，想想都觉得美得慌。“王秀莲也不着恼，依旧乐呵的聊着天。 第9章 再次爆桶 张为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点困意都没有，想起昨天叫阿强一起讨海来着，就走出房门问道：“娘，早上阿强来过吗？” 沈凤霞一拍大腿道：“看我这脑子，早上阿强来找你呢，听说你出海了就回去了。” “行，那我去找他。” 擦完茶油后，两条胳膊感觉好多了，想到今天的幸运值，他还是想再去海边转转。 看张为清进到杂物间，沈凤霞皱眉道：“还要去讨海？” “嗯，昨天跟阿强约好的。”张为清道。 李成雪有些担心的道：“你的胳膊。” “没事，就在海边转转，不发力就没问题。” 来到阿强家，他娘和两个嫂子也在织鱼网。 “婶子，阿强在家吗？”张为清喊道。 “阿清来了，阿强在里屋睡觉呢，你去叫他吧。”阿强他娘笑着指了指最西边的小屋道。 因为和阿强的关系好，他们家张为清也经常来，彼此都很熟悉。 他也不客气，直接就进了阿强的小屋，似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张为清进门的时候阿强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清哥你来了。”阿强开口道。 “睡醒了？去讨海？”张为清抖了抖手里的小桶道。 “清哥你都有船了，还讨什么海啊。”阿强笑道：“咱出海去吧。” “今天就算了，中午拉了几百斤的鱼，两条胳膊都不听使唤了。”张为清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臂，已经看不出什么痕迹了，但是依旧使不上力。 “卧槽，几百斤？”阿强一双眼瞪得滚圆，“明天也带我一个呗。” 张为清纳闷道：“你不是不愿意出海的吗，你爹的铁皮船你都不跟的。” “多一个人他们就少分一份钱，本来也挣不到多少钱，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阿强回道，麻溜的套上一件背心下床。 “靠，不想分你爹你哥哥的钱，就跑来分我的钱？”张为清没好气道。 阿强笑道：“嘿嘿，谁让你是我清哥呢。” “没问题，不过先跟你说好，收获只能分你两成，跟我大哥一样。”张为清道，这种事情还是要提前说好的。 “你们不嫌弃我是个累赘就行了，哪还要分钱。” “那不行，只要出力了，该分的钱还是要分的。” 没一会儿，阿强就拿好了讨海的工具，这些家什儿都是海边人必备的，家家户户都有。 “娘，我跟清哥去讨海了。”阿强拿好工具跟他娘喊了一声道。 轻车熟路的来到昨天的那片礁石区，潮水才退了一半，不过已经露出了大片的礁石。 “嘿嘿，我先开个张。”阿强眼尖，才刚到这边就捡了一个大海螺。 张为清也不甘落后的抓起一只石头蟹，个头不大，也卖不上钱，留着自己吃。 又等了一会，潮水完全退去，两人才开始正式的动手。 “哥，这边好多牛眼睛！”阿强大喊道。 没理会阿强的呼喊，张为清正盯着眼前的小不点流口水。 野生鲍鱼！ 这种吸附在礁石上的野生小鲍鱼跟市场上卖的完全不同，个头只比一元硬币稍大一点，呈椭圆形，他很喜欢吃这种小鲍鱼，葱油爆炒后非常的好吃。 从桶里取出螺丝刀，轻轻一撬，整个鲍鱼就掉进了桶里，花了二十几分钟才将这片区域的鲍鱼全都撬下来，大概有个三四斤的样子。 又转了一会，余光瞥见旁边礁石缝里的佛手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这个也能卖钱的。 就是挖的时候不太方便，得将身子探进礁石缝里，非常累人，还要小心一旁的稚贝划伤胳膊。 小心的挖了十几分钟，实在是太累了就把阿强喊了过来，佛手螺多少能卖点钱，牛眼睛是真没人收。 “哇哥，你在哪挖的小鲍鱼啊。”阿强看了一眼张为清桶里的收获惊讶道。 “待会分你一点带回家吃。” “别了，这个能卖钱的，一斤三块多呢。”阿强一边挖佛手螺一边道。 馋是肯定的，但是海边人一般还是会把能卖钱的都卖了，留下那些没人收的自己吃。 阿强接力挖佛手螺，张为清继续转移阵地寻找其他值钱的东西。 许是离村子更远了，好货也更多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海螺，最多的是辣螺，还有马蹄螺，青虾螺，芝麻螺，花螺等。 看看自己的小桶，似乎也装不下太多，张为清便只挑个头大的，能卖钱的捡。 “早知道带个麻袋来了。”看着遍地的海货，张为清有些心疼的道。 “嗯？青蟹？”张为清走近了一看，正是一个全身糊满了泥巴的大青蟹，正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晒太阳。 也就是张为清眼神好，否则还真给忽略了。 “拿来吧你！”张为清一把抓住大青蟹的后背在海水中冲洗了一下，这才掏出绳子将青蟹给绑上。 这也是总结了昨天讨海的经验，他决定以后出门讨海必须在身上带上些绳子，当然，今天过后还要多带几个蛇皮袋。 绑完这只青蟹，张为清继续往前探索，不知是不是运气值足够高还是怎的，竟又一连找到了四只青蟹，两公两母，个头比昨天捡的要小一些，但每只也肯定有一斤多了。 又过半个多小时，太阳快要下山了，红彤彤的像个巨大的蛋黄悬挂在西方的天空。 “哥，我捡了一个大青蟹，两斤多的。”阿强挖完了佛手螺也没闲着，此时手捏着一只大青蟹跑过来炫耀。 张为清将自己的小桶歪了一下，笑道：“我都捡了五只了。” 张为强不敢置信的道：“哥，你变的让我感到陌生。” 张为清哈哈大笑起来，他当然明白阿强这话的意思，但是谁让他有系统呢。 看了看阿强的小桶，除了各种海螺，还有一条三斤左右的海鲈鱼，收获也算不错了。 潮水开始上涨，两人的小桶也都装不下了，张为清便道：“回吧，明天早上早点来我家，一起出海。” “好的，清哥。”阿强回道。 分了家，海货也不用交给他娘去卖，所以张为清和张为强两人就直接去到了阿旺的收购点。 这个点正是渔船归来的时候，有人在卸货更多的还是闲聊。 他们村现在的渔船还不多，但是每当傍晚时分，就会有人过来凑热闹，看看回来的渔船的收获。 “阿清来卖货啊。”有人打招呼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是二叔家的大哥张为栋。 张为清是家里的老三，除了大哥张为民外还有个二姐张文秀，不过二姐已经嫁人了。 “栋哥，来码头玩啊。”张为清笑着回道。 “嗯，刚下工，来这边买点东西。”张为栋道。 张为清对二叔一家的感观还是不错的，主要是二叔年轻时候会折腾，经常能带些好东西回来，他也能跟着沾沾光。 两人正说话，等一艘船的鱼获过完秤才往前靠。 阿旺也看到了提着桶的张为清，惊讶道：“中午才卖了七八百斤的鱼，下午又去讨海了？” “闲着也是闲着。”张为清笑着道。 “你够狠，肯定能发财。”阿旺比了比大拇指道。 “青蟹五只，基本都是一斤半左右的，都给你按两块六算，野生小鲍鱼两块八一斤，海螺的个头都挺大的，不过每种的数量太少了，都给你算六毛一斤吧。” 阿旺的手脚很麻利，几分钟就将所有的海货分拣完成分别过秤。 “青蟹八斤二两” “小鲍鱼三斤七两。” “海螺十三斤二两。” 其实海螺的价格肯定是给低了的，不过张为清也懒得再计较了，一天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总共是三十九块六毛，你点一下。”算完账，阿旺直接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一把票子，一张一张的数清楚才递给张为清。 “到我了，到我了。”听到张为清卖了三十几块钱，张为强也跟着激动起来。 “海螺跟阿清一样六毛一斤，海鲈鱼个头还行，给你算两块一，我去，怎么那么多牛眼睛啊，这东西我不收的，收了也卖不出去啊。”看到小半桶的牛眼睛，阿旺的脸色一黑道。 张为强嘿嘿笑道：“没事，牛眼睛我带回家。” 很快张为强的账也算完了，居然也有十七块多。 “走了走了，回家吃饭，肚子都饿瘪了。” 吆喝一声，张为清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居然碰到他爹和二叔两人。 “爹，二叔，你们回来了。” 张德让听到儿子的声音，脚步慢了下来，看到一旁的张为强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阿清，阿强。”二叔也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对张德让道：“那就说定了啊，等台风过去我们就上船。” “上船？上什么船？”张为清好奇道。 “这个回家再说，今天你们出海怎么样？”张德让问道。 “嘿嘿，遇到马鲛鱼群了，我和大哥紧赶慢赶的抛了六网，捕了六百多斤。”张为清笑道。 “嗯，还不错。”张德让面无表情的道。 “这才只是还不错吗？”本以为能换来老爹几句夸奖呢，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这么淡定。 “没出息那样，人家拖网船一网就能拉起几百上千斤的鱼获......” 张为清后世也在拖网船上干过，自然是知道的，但现在咱不是没那条件吗？ “对了爹，刚才二叔说台风，要来台风了吗？”张为清问道。 “嗯，今天在码头听广播说的，这几天就会到我们这边。”张德让道，“明天你们也别出海了，还是小心一点。” 听到要刮台风不能出海，阿强在后面有些失望，但是这也没办法，渔民本就看天吃饭，天气不行，也不可能去海上送死不是。 各自回家，刚进门就听到大嫂在训大哥，说阿清能去赶海，就他身体金贵什么的。 张为清听了笑笑也没说话。 晚饭很丰盛，有鱼、有虾，还有一大盘炖猪肉，最关键的是终于不再是红薯丝稀粥，改成更稠的米粥了。 自己一家人没有太多讲究，张德让跟两个儿子一起喝了几杯，三个女人也都跟着小酌两口。 海边的湿气重，所以女人一般也能喝点酒。 “村东头的赵老三家新买了一条拖网船，托你们二叔来请我，我想了想答应了。”张德让道。 “一把年纪了还上什么船。”沈凤霞嘀咕道。 “才五十出头，怎么就一把年纪了。”张德让眉毛一挑道，“一天五块钱工钱，顶得上在码头干两天了。” “那也太辛苦了，拖网船出去一趟就三五天的，吃不好睡不好。”张为民也道。 “挣钱哪有容易的。”张德让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是多年来一家之主的常用手势。 说完了正事，剩下的就是家长里短了，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也挺不错。 “阿清，下午讨海的收获怎么样。”王秀莲拿个小勺子正在喂张耀阳。这两天张为清的海运太好了，似乎每次去讨海的收获都很好，她真是有些好奇。 “捡了些佛手螺，卖了几块钱。”张为清没有说实话，虽说大嫂不至于羡慕嫉妒恨啥的，但是大哥可能会遭点小罪。 听张为清说只卖了几块钱，王秀莲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道：“明天也带你大哥一起出海呗，还按两成分钱就行。” “台风要来了，最近还是别出海了。”张德让道。 “啊？这才挣了一天钱就刮台风了？”王秀莲一脸的失望，下午还做梦挣大钱呢，没想到才到晚上梦就醒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张为清笑道。 酒足饭饱，各自回屋休息，张为清先比了个嘘的手势才从口袋里掏出四十块钱递给了李成雪。 “这么多啊！”李成雪惊讶道，得亏张为清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否则还真有可能惊呼出声。 “快夸夸你男人。”张为清换了条短裤，随手将之前穿的那条扔进脏衣服的筐里。 “嗯，你真棒！”李成雪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才道。 “那晚上是不是得好好犒劳一下我。” “都忙一天了，你也不嫌累。” ...... 第10章 冒险收地笼 隔天早上，一大早张为清就来到海边，天空灰蒙蒙的，随时可能下雨，海面上肉眼可见的白头浪，起白头浪很危险，这是每个海边人都清楚的事实，但是张为清却有些不甘心。 因为今天他的幸运值+1（+31），这样高的幸运值，一定会有大收获的。 而且他的地笼还在海里，真等台风过去，估计连根地笼绳都找不到了吧。 说干就干，张为清一溜小跑的来到码头，解下船绳就开始摇橹。 “哎呦阿清，这种天气还出海，要钱不要命了吗？”阿旺好心提醒道。 张为清笑了笑道：“就去收个地笼，很快回来。” “靠，真拼命啊。”阿旺看着远去的小船忍不住嘟囔道。 张为清小心的操控着小木船，看着奔涌的海浪心中也是一阵后悔，他也是想着自己的地笼就在红树林，沿着海岸就能到达，所以才敢冒险过来的。 “妈祖娘娘保佑。” 口中念叨着，摇橹的速度更快了。 半个多小时后，张为清终于来到了红树林，这片地区的风势更大，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着岸边。 张为清也是发了狠，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就回去吧。 将船又向岸边划了几米，堪堪来到放置地笼的位置。 伸手抓住浮漂，张为清缓缓的将地笼拉出水面，“好沉，爆网了！” 看着地笼里密密麻麻的青蟹，剑虾，张为清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微笑。 “不行，不能耽搁太久。”强忍住现在就解网的冲动，张为清将地笼直接放在船上，朝着另一个地笼的位置划去。 一连收了七个地笼，网网爆满，张为清的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不愧是一块宝地啊。 还没等他高兴完，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小渔船也不受控制的撞向红树，正在拉地笼的张为清一个趔趄跌坐在船舱里，好险没掉海里去。 “塞林木，真的是富贵险中求啊。”好一会儿张为清才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刚刚那一下真的给他吓到了。 “以后这种天气打死不出海了。”张为清心中暗道。 看了看船身，还好没有撞坏，否则再多的收获也和他一起沉进海里了。 咬着牙的将最后两个地笼收起，张为清立马调转船头准备回家，这一会儿的功夫，天上已经开始下起小雨了，好在是风稍微小了一些。 有惊无险的回到码头，几个熟悉的身影都在。 船才刚靠岸，沈凤霞就扯住张为清的胳膊在他后背上狠狠地打了几下。 “你个死孩子，不要命啦。”一边打还一边抹眼泪。 海边妇女，经常做活的手，打起人来可是很疼的，张为清龇牙咧嘴的想躲，却根本挣脱不了他娘的钳制。 “没事就好，先上岸，上岸再说。”张德让同样心有余悸的道。 听到张德让发话，沈凤霞这才松了手。 “爹，大哥，今天捕了好多大青蟹。”张为清揉了揉火辣辣疼的后背这才对着岸上的老爹和大哥道。 不过几人并不理他，只是帮着将地笼搬下了船。 阿旺看场面气氛严肃，便开口道：“这么多青蟹，阿清又要大赚一笔了。” “挣再多的钱那也得有命花啊。”张德让冷哼了一声。 “嘿嘿，这不是没事吗，阿清是有大运气的，妈祖娘娘护着呢。”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 “待会儿一起去妈祖庙好好拜拜。”沈凤霞道，嘴里碎碎念着妈祖保佑之类的话。 看着爹娘哥嫂在分拣海货，张为清则是来到了李成雪的身前，这女人从上岸到现在一句话没跟他说。 “别生气啦，我这不是没事吗？”张为清小声道。 李成雪只是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道：“还疼吗？” 张为清知道她问的是刚才阿娘打的还疼不疼，委屈道：“疼！” “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以后都不会再这么冒险了。”张为清拉着她的手郑重保证道。 哄好了媳妇，张为清也加入分拣货物，超一半都是大青蟹，每只都有一斤多两斤的样子。 “阿清这运气是真的好啊，十个地笼，每个里面都有四五只青蟹，还有蟹虎鱼，这也是好东西，其他的鱼虾也不少。”阿旺也在帮忙，看到张为清过来立马激动道。 张为清笑道：“可惜一多半都是不值钱的杂货，要全是青蟹和蟹虎鱼就好了。” “你可真敢想啊。”阿旺没想起的道。 “没有胆量哪有产量，马上来台风了，海鲜的价格肯定上涨，待会报价的时候可别想糊弄人啊。”张为清笑道。 “那不能。”阿旺讪笑了两声道。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就将所有货物分拣完毕，大青蟹足有四十七只，可惜有十几只断了腿卖不上价格。 虽然心痛，但这也没办法，青蟹只要断了腿价格立减一半，甚至更多，这是市场规则。 过了称，青蟹除掉断腿的十几只，一共是七十八斤六两，统统按三块的价格收。 蟹虎鱼则是有十三斤二两，阿旺给的价格是三块七，居然比青蟹的价格还要高。 蟹虎鱼张为清还没卖过，也不知道价格，便看向他爹，他爹点了点头，他才同意。 剩下的海螺剑虾阿旺也都给了个好价格。 “不算这些断腿的青蟹，总共是二百八十四块六毛三分。”阿旺笑着将单子递给张为清道。 听到这个数字，包括张为清在内的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多少！” 王秀莲直接惊叫出了声。 阿旺以为自己算错了呢，拿着算盘又仔细算了一遍才道：“是二百八十四块六毛三分没错啊。” 张为清笑道：“没问题，这几只青蟹怎么说？” “断了腿不好出手，我收了也是自己吃，顶多给你一块二一只。”阿旺道。 一块二，连正常价格的一半都不到，张为清也有些犹豫了。 “算了，今天我们家也奢侈一把，尝一尝这三块钱一斤的大青蟹。”最后还是张为清道。 “吃不了那么多，留五只吧，你们小辈的吃就行了，我和你爹都吃过，不馋这个。”沈凤霞道。 “嗯，那就留七只，剩下的卖给旺哥。”张为清也没给他娘再说话的机会，直接道。 “行，加上这七只青蟹，总共是二百九十一块六毛三分，给你凑个整，二百九十二。”阿旺也难得的大方了一回。 张为清笑着将钱接过，数了二十九块出来，剩下的都交到李成雪的手里。 “大哥，昨天下地笼你也有份，算你一半的提成也就是一成。”张为清担心大哥不愿收又要拉扯，直接将钱给到了大嫂手里。 “啊？还有阿民的分？”王秀莲被巨大的惊喜砸的有些眩晕，看看自家男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这不行，阿清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钱我们真不能要。”张为民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张为清道。 “唉，还是免不了拉扯啊！”张为清心中叹了一声。 看着拉扯的两人，张德让两夫妻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第11章 拜妈祖，台风过境 刚到家，就听到张耀阳的哭声，大嫂也顾不上欢喜了，赶忙进屋去哄儿子了。 沈凤霞则是开始准备拜妈祖的东西，东西很多很杂，张为清也跟着一旁帮忙。 重生回来第三天了，一直说要去拜妈祖，直到今天才有机会。 因为台风的缘故，码头也没活，所以一家子倒是难得的聚了个齐，连小阿阳都没落下，浩浩荡荡的往天后宫走去。 天后宫在福海村的最东面，毗邻东边的九山村，两个村的村民都是来这里拜妈祖。 来到天后宫前，跟前世记忆中的并无两样，因为下雨的缘故，妈祖庙此时很是冷清，只有一个守庙的大爷在睡觉。 做完了仪式，张为清跪在妈祖像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他是真心的感谢，若没有天后幸运系统的加持，自己现在可能还陷在跟堂叔一家的争端中吧。 “妈祖保佑，保佑我平平安安，收获满满。” 站起身来，张为清又跟李成雪要了一张大团结，投进了功德箱里，他爹他们也都多少放了一些钱进去，主要是个心意，金额的大小都是其次的。 回家的路上，雨下的更大了，哪怕是穿着蓑衣众人也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看着同样被淋湿的大孙子，沈凤霞有些心疼的道：“说了放在家里，非要带上，淋了雨万一感冒就麻烦了。” 王秀莲道：“孩子一直哭，我也没办法啊。” “你就该留在家里看孩子。” “那我也想拜拜妈祖，给自家沾点福气嘛。” 听着婆媳俩的拌嘴，路上倒也不无聊了。 回到家，已经快一点了，三个女人忙着做饭，张为清闲着没事，帮忙带阳阳，一遍一遍的教小家伙叫叔叔。 “感觉好亏啊，明明我才是当叔的，却在这里一遍一遍的喊这小子叔叔。”张为清笑道。 张德让也被张为清的话给逗乐了，不过嘴上还是训道：“说的什么胡话。” 吃完饭，才两点钟，但是看天色已经基本全黑了。没有留在堂屋大眼瞪小眼，张为清直接拉着李成雪回屋了。 没多久，大哥就拎了几个瓦罐瓷盆来敲门，“阿清，给你两个，晚上可能会漏雨，用来接水。” 张为清这才想起来，老房子每逢下雨必漏水来着。 接过大哥递来两个瓦罐，觉的不保险，自己又去找了几个。 才刚回来，又见他娘拿着两根蜡烛过来。 “以防万一。” 张为清叹了一声，这年代的生活条件是真差啊。 临近傍晚，风呜呜的吹，雨下的跟泼水似的，不出意外的房子开始漏水。 好在是有所准备，将瓦罐放在滴水的地方，不至于满屋都是水。 万幸的是没有停电，屋里亮堂，不至于害怕。 躺在床上，搂着李成雪娇小的身躯，张为清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才六点钟，总不能现在就开始睡觉吧。” “那你想干嘛？出海？”李成雪没好气道。 “怎么还记着呢，都说了以后不冒险了。” 停了一会，看怀中的女人不上道，张为清又道：“这么大的风声雨声，他们应该听不到了吧。” “啊？还来？” 听到这话，李成雪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离开，不过身娇力小的她哪里能逃得出张为清的魔爪。 一番云雨过后，李成雪羞恼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天天要那么久。” ...... 大雨一连下了两天，张为清也如愿的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借着风雨声的掩护连续开炮。 前世的李成雪就是这段时间有了身孕，总不能因为自己重生就耽误儿子出生的时间吧。 第三天下午，天终于放亮，雨势也小了一些，吃完饭张为清就披上蓑衣，准备去海边转转。 “今天可不能出海啊。”沈凤霞看他要出门，连忙叮嘱道。 “放心吧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张为清道。 “你再大还能大的过我？”沈凤霞嘀咕了一句，又道：“去讨海的话，叫上你大哥一起。” 台风过后，总有很多的海货被卷到岸边，趁着雨还没停，能抢占个先机。 “好的，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不用张为清特意叫，看到他收拾讨海工具，张为民就一起动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张为民直接就拎了两个桶，一大一小的套在一起。 “最好是再带两个蛇皮袋。”张为清提醒道。 “啊？能有那么多收获？”张为民愣了一下，转身去找蛇皮袋了。 “有备无患，哪怕是用不上呢，也比要用的时候没有强。” 来到海边，已经有两人在狂捡海货了，两人快走了几步，脸上满是喜色。 太多了，满眼都是蛤蜊，个头还都不小。 没有废话，直接开始往蛇皮袋里装。 “这也太爽了吧！”张为民开心道。 “往礁石区的方向捡。”看看那两人还在埋头装蛤蜊，张为清小声的对大哥道。 大风大浪有大鱼，但是沙滩太平整了，即使有鱼也会跟着浪潮回到海里去，但是礁石区就不一定了。 “嗯。”张为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没多久，两人就各装了满满一蛇皮袋的蛤蜊，而人也基本上来到了礁石区的边缘。 “袋子就放在这里吧，上面有咱家的记号，应该没问题。”张为民说道。 “行，去礁石区转转。” 走到一片带着滩涂的碎石堆，张为清的眼睛猛地一亮。 “有鱼！” 快走了两步，将鱼捡起，是一条海鲈鱼，两斤多的样子，已经死了。 张为民也走了过来，掰开海鲈鱼的鱼鳃看了一眼道：“还行，新鲜的，刚死没多久。” 将海鲈鱼装进桶里，两人就分头行动，开始在礁石区搜索起来。 “嘿，大黑鲷。”没一会张为清又发现一条卡在石头缝里的黑鲷鱼，大概一斤多的样子。 “阿清，阿清，快来，有只大青蟹。”没多久张为民那边也传来捷报，一只两斤出头的大青蟹，也难怪大哥这么激动。 跟着潮水边走边捡，大大小小的鱼虾蟹捡了一堆，但是没有特别值钱的。 张为清打开系统面板又看了一遍：+2（+29） “不应该啊。” 小声的喃喃了一句，张为清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别说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个大家伙。 海鳗！而且是一条五六斤的大海鳗。 海鳗的牙齿非常锋利，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这难不倒张为清，他瞅准机会直接一脚踩在了海鳗的头上，任凭它疯狂的摆动尾巴也无法挣脱。 等了一会，感觉海鳗挣扎的力量变小了，张为清直接掐住它的头就扔进了蛇皮袋里。 收完大海鳗，张为清又连续捡了七八只石九公，还有几只红章。 石九公很常见，海边人经常拿来煮汤，非常鲜美。 红章的口感就要差一些，价格也很便宜，要是白章的话张为清觉得自己会更高兴。 不过拿来白灼简单吃吃还是很不错的。 将一只石头蟹装进桶里，张为清扭了扭腰，是最近太频繁了吗，怎么还觉得腰酸了呢。 第12章 大红斑鱼 大概四点钟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也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 担心一会太阳将鱼获晒坏了，张为清将蓑衣脱下来盖在已经装满货的桶上。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爆了一桶，还不算之前装的蛤蜊。 往沙滩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乌泱泱站满了讨海的人，不由庆幸自己早点出来的决定。 “嗯？阿雪？”没想到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婆，张为清兴奋的挥了挥手，只是对方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 “阿清，你继续捡找，我先把这些货送回去。”张为民说道，人多手杂，他担心放在沙滩那边的蛤蜊让人偷了去。 “行，路上慢一点，别摔了。”看到大哥的也装了满满一桶海货，鱼虾蟹蛤蜊都有，张为清笑道。 点上一支烟，美美的抽了几口，才感觉腰上的酸痛感减轻了一些，张为清继续向着深处走去。 这个点潮水也退到了最深处，礁石区能够搜索的范围比他们刚来那会大了两倍都不止，想要全部转一遍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清哥，果然是你。”阿强惊喜的声音传来，吓的张为清一激灵，差点放跑一只青蟹。 “你小子怎么才来啊，我都抓满一桶送回家了。”张为清笑道。 “昨天夜里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没睡好，下午补觉来着，睡过头了。”张为强解释道。 本就来得晚了，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又有几个男人也来到礁石区这边，因为台风的缘故，没办法上工，现在都跑来讨海了。 “哟，阿清可以啊，这么多青蟹。”说话的那人跟张为清年纪相仿，张为清隐隐觉得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打了支烟给对方，张为清也没说已经提了一桶回去的事，只道：“台风刚过，海货多一点。” 那人又道：“现在青蟹挺值钱的，单这些估计就能卖个七八块钱了。” 闲聊了几句，看张为清更多的注意力在讨海上，那人也没有再自讨没趣，跟着和他一起来的人去找海货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为清才想起来，这人不是自己的情敌蒋成超来的吗，听说考上大学了，怎么回村了？ “靠，白瞎了一支烟了。”虽然李成雪已经是他事实上的老婆，但是一想起还有一个男人在惦记，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卧槽，好大的鱼。”突然张为清大叫一声，身体也猛地扑进了水里。 他这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摔了？” “好像听到说大鱼呢。” 张为强看了一圈没看到张为清的身影，也朝着这边走来，边走还边喊着他的名字。 “叫魂呢，过来帮忙！”张为清从水里探出头，感觉两只脚踩实了才对着阿强喊道。 “清哥，哈哈，真是你啊，我还在想是谁那么倒霉呢。”阿强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倒霉？你看看我怀里的鱼在说话行不？”张为清也是被他气笑了，如果抓到一条十几斤的大红斑还算倒霉的话，这世上还有不倒霉的人？ “卧槽，卧槽！卧槽！！”连续三个卧槽依旧不能完全将阿强心中的震惊发泄出来。 看他还要继续卧槽，张为清连忙打断道：“没错，是红斑鱼。” “我认识这鱼，卧槽，这条得有十几斤了吧。” 听他又开始卧槽，张为清才道：“能不能先帮忙把鱼抱上去你再卧槽啊。” “哦哦，太激动了，忘了。” 这时另外几人也围了过来，一脸羡慕的看着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张为清。 “阿清好运气啊，这么大条红斑，还是活的，发财了。” 张为清捋了捋头发上的海水，笑道：“也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发现红斑。” “肯定是台风给卷过来的。” “这条鱼很贵吧。”看众人那么激动，蒋成超问道。 “当然了，去年我家捕到一条六斤多的红斑就卖了七十多，这条肯定更贵。”张为强抱着大红斑，眼神中满是兴奋。 “这鱼离水就死，得赶紧送去卖了。”一人提醒道。 “对对对，清哥咱们快去卖鱼吧。”张为强道。 “你不讨海了？” “不讨了，我现在就想抱着这条鱼。”张为强抱着大红斑就像抱着自家媳妇似的，不肯撒手。 张为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给你抱着。” 拎上自己的和阿强的桶，看另外几人也想跟过来，张为清道：“这片区域还有好多地方我没找过的，没准还有好货。” 果然，这话一出，那几人都停下了脚步，开始分头找寻海货了。 张为强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抱着大红斑雄赳赳气昂昂的就朝着海滩那边走去。 “老天爷，这是什么鱼，这么大啊。” “我靠，红斑鱼！” “大红斑好吗，起码得十五斤以上了。” “塞林凉，阿强这小子走狗屎运了，捡了条那么大的红斑鱼。” 阿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不是我捡的，是我清哥捡的。” 这时的众人才看向张为清，又看到他桶里的大青蟹，更加不淡定了。 “礁石区这么多好货吗，走走走，咱们也过去。”一大群人乌泱泱的就朝着礁石区跑去。 这时沈凤霞和两个儿媳也走了过来。 “哎呦，真是大红斑啊，这个可值钱了。”王秀莲一脸羡慕的道。 “妈祖保佑啊，阿清真的好运气。”沈凤霞也笑呵呵的道。 李成雪没有说话，但是面上满是笑意，察觉到张为清的目光，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快走，去收购点。”沈凤霞道。 虽然有很多人去了礁石区，沙滩上的人依旧不少，都跑过来围着看，给阿强这个显眼包都看不好意思了，一马当先的朝着村里走去。 “娘，你们的袋子和桶没拿。”张为清看老娘两手空空提醒道。 “哎呦，给忘记了，秀莲你跑得快，去把袋子水桶送回家，然后叫上你爹和阿民一起去收购点。”沈凤霞指挥道。 王秀莲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照做了，但看她背着两个装了半袋海货的袋子手上拎着一个桶，居然还能以远超大部队的速度行走，居然还有余力不时回头看一眼阿强怀里的大鱼。 张德让坐在门前正哄大孙子玩，就看到王秀莲背着口袋小跑着过来，他赶忙快走两步接过儿媳身上的两个口袋道：“走这么急干嘛，也不怕摔了。” “爹，阿清，阿清......” 张德让心里咯噔一下，阿清出事了？ 拔腿就想跑，又听到王秀莲道：“阿清捡了一条大红斑鱼。” 张德让松了口气，刚要责备儿媳就又听她说道：“得有那么长，听人说起码十五斤。” “额，阿民，阿民，你海货分拣好了吗？”听到至少十五斤的大红斑，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办法再淡定了。 “分拣好了，我正挖蛤蜊肉呢。”张为民听到他爹的声音也走了出来，“怎么了爹？” “那些留给你娘她们晚上弄就行，你带上那些准备卖的海货去收购点。” “不等等阿清回来了？” “阿清他们已经去收购点了，阿清捡了一条十五斤以上的大红斑。”王秀莲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 “啊！” “别啊了，咱们也去收购点吧。”王秀莲急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条鱼能卖多少钱。 村码头，阿旺这几天都闲的长毛了，正躺在椅子上无聊的发呆，突然就看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就冲进了自己店里，着实给他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们！”大喝一声，阿旺瘦瘦就将桌面的西瓜刀拿了起来，对着众人。 “卧槽阿旺，你疯了啊，拿刀干嘛？” 阿旺这才看清楚来的人都是村里人，讪笑着将刀子放下道：“哈哈，睡懵了。” “你们这么多人来干嘛。” “废话，来你收购点当然是卖鱼了。” “卖鱼？”阿旺有些奇怪的道，也没看见这些人手里有鱼啊。 这时张为清和张为强二人才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来，张为强道：“清哥卖鱼。” 阿旺看到这么大一条红斑同样震惊，但他毕竟是见惯了鱼的，很快就冷静下来道：“先称重，看看究竟有多少斤。” 人群散开一小块空间，让阿旺给红斑鱼称了重。 “我天，十六斤七两！” 想了想，阿旺开口道：“这条鱼我给你......” 不等他报价，张为清直接打断道：“旺哥，你要不给你身后的大老板们打个电话问问？” 阿旺想了一下，笑道：“等着。” 这么大的红斑，即使是这个年代也很少见，张为清自然不能让阿旺随口就这么报价。 没多久，阿旺又走了出来道：“有个老板报价十五一斤。” “十八，少了不卖。”张为清斩钉截铁道。 阿旺脸皮明显抽了一下，“阿清，你好歹让我也跟着喝点汤啊。” 张为清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行行行，你这家伙，真的是精明似鬼。”僵持了一会，阿旺还是认怂道。 赚钱肯定是赚的，他在大老板报价的基础上减了五块，本想着也能跟着吃点肉呢，没想到五块一斤的利润直接就被张为清降到了两块。 “总共是300.6元，给你三百。”阿旺幽怨道。 “行，那六毛当是请旺哥抽烟了。”张为清笑道。 “等等，还有呢，还有呢。”大嫂王秀莲的声音传来，身后还跟着张德让和抱着儿子的张为民。 “我去，你们一家今天到底捡了多少好货啊。” 看到几人拎来的桶子，有人忍不住说道。 看到还有好货，阿旺脸上的郁闷之色也消退不少，麻利的将所有海货都过了秤。 “青蟹总共是十七斤三两，海鲈鱼三斤四两，海鳗四斤六两，黑鲷......” 这些鱼虾蟹的价格阿旺并没有一一报出来，而是写在了单子上，单独拿给张为清过目。 青蟹两块八一斤，比上次地笼的货便宜了两毛，不过那次因为台风要来了，价格肯定是有些虚高的，所以张为清也能理解。 其余的海货价格也都比之前卖货的时候上调了一到两毛的样子。 至于海鳗，张为清还是第一次卖，价格是三块八一斤，想来阿旺应该不会坑自己，他直接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阿旺拉着他进到店里，才开始给他数钱，一边数还一边叹气道：“阿清啊，你是真狠啊。” 他不说话还好，听他这么一说，张为清瞬间有感觉自己卖亏了，从桌上拿起烟盒抽了一支出来道：“旺哥，你可是大老板的呢，随便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都比兄弟我赚得多，还用跟我哭穷。” “你这张嘴，总共是四百零八你数数。” 张为清快速的数了一遍，金额没错，拿着钞票在手掌上甩了几下才道：“谢了旺哥，这单子我就拿走了。“ “拿走吧，不过别给其他人看啊，你们家人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都按这个价格来，我真要喝西北风去了。” 张为清笑着答应。 第13章 三人出海 张为清收好钱和单据出来，码头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只有几个妇女还围着他娘她们在说话。 距离太远张为清也听不到她们在聊些什么，反正是看他娘笑的满面红光。 “阿清，总共卖了多少钱。”相比于跟这些妇女聊天，大嫂还是更关心这个。 “回家再说。”张德让道，抱着阳阳就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张为强笑着问道：“清哥，明天出海吗？” “出海，明天早点来我家。”张为清道，雨住风停，当然不能再闲在家，得干活挣钱了。 回到家，张为清将今天卖的钱全都掏了出来道：“总共卖了四百零八块。” “其他海货卖的钱我和大哥平分，至于红斑的钱，就不跟大哥分了。”张为清看向大哥道。 “应该的，红斑本就是你自己捡到的，而且就这我也占了不少便宜呢。”张为民摆了摆手道。 “没错没错，阿清最近的海运太好了。”王秀莲也道，虽说有些小失望，但是想到就算除掉红斑卖的钱，也差不多能分到五十块，依旧是笑容满面。 分完钱，沈凤霞和李成雪也回来了，两婆媳正小声说着话，看上去都很高兴的样子。 “这么高兴，捡钱了？”张为清笑道。 沈凤霞白了他一眼道：“我儿子捡钱了我高兴不行啊。” “行行行，你说啥都对。” 吃完饭，因为他爹夜里就要跟船出海，要早睡，张为清也早早的就拉着李成雪回了自己屋。 将今天卖货的钱都上交了出去，趴在床上看李成雪数钱，张为清问道：“咱家现在有多少钱了。” 李成雪面露喜色道：“从我爹那借了一百块，分家阿娘给了两百五十块，还有这几天你带回来的加在一起总共八百多块。” 刚分家没几天，账目不多，所以很快李成雪就算清楚了。 “你从娘家借的钱找时间还回去吧。”张为清道，老丈人家也不富裕，李成雪是家里的老大， 下面还有三个弟弟，最大的一个才十八九岁，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最小的才十二，还在读书。 “嗯，那我明天给他们送去。”李成雪应道。 “要不再等两天，家里今天捡的蛤蜊两天也能晒干了，我这两天出海也留些鱼获给你带上。”张为清想了想道。 老丈人家离这边不算太远，走路来回差不多要两个多小时，不过那边不靠海，带些海产也能换换口味。 “行，我听你的。”李成雪笑道，东西贵贱不重要，张为清能惦记着她的家人，她就很开心。 “八百块，不管是建房子还是换渔船都还差点，还是得努力啊。”张为清叹了口气道。 “别太贪心了，你这几天的收获都顶得上我织网好几年的收入了。”李成雪倒是挺满意现在的状况。 两人又说了一会悄悄话，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五点多张为清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3（+19）。 比第一天还低了两点。 “过了新人保护期？”张为清有些失望道。 不过想想要是没有系统的话，他的运气值是负数，心里也就释怀了。 “大哥早啊。”看到张为民已经在洗漱了，张为清打招呼道，也是奇怪，好像不管自己起多早，大哥都比他起的还要早。 早饭又恢复成了红薯丝稀饭，不过多了一大盘蒸的咸鱼，就着咸鱼干了两大碗稀饭。 刚吃完饭，阿强也过来了，手里还带着一个崭新的手抛网。 “嘿嘿，三个人带两张网会好点。”张为强笑道。 张为清问道：“从家里拿的？你娘知道吗？” “知道，我花钱跟娘买的，不然两个嫂子又要甩脸子。”阿强小声道。 阿强也不容易啊，想想自家大嫂，好像还是挺不错的。 这样想着，张为清又打开系统扫了一下阿强，只一眼，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要崩塌了。 +29！ 他就算加上系统给的幸运值也才16点，而大哥的幸运值也只是7点。 “阿清，走吗？”看到他在发呆，大哥张为民问道，此时的他正抱着十组地笼，手里还拿着一大一小两个抄网。 “大哥手艺可以啊。”平复了情绪，张为清从他手里接过抄网看了看道，又去将自家的手抛网带上。 来到码头，刚好遇到其他的渔船也要出海，张为民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 这些人张为清不是很熟悉，倒是大哥看上去和他们挺熟的。 “大哥你们等我一下。”说完张为清就去到阿旺的收购点买了一些不值钱的死鱼烂虾准备给地笼打窝，上次忘记了，这次可不能再忘了。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想等其他渔船走远了再出发，红树林的的青蟹肯定还有不少，他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点。 船才刚驶出码头，阿强就贼头贼脑的靠了过来道：“清哥，让我试试呗？” 虽然家里有条铁皮船，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跟着出海。 有人愿意摇橹，张为清自然是高兴地让开了位置，不过看阿强摇了一会儿，船还在原地打转，还是苦笑着又接了回来。 “摇橹也是需要技巧的.......”张为清言传身教的教了一遍才又让阿强继续。 这次再上手，阿强的表现就好很多了，虽然速度不快，但是也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在行进。 “大哥，我们还是先去下地笼。”看阿强摇橹没问题了，张为清对大哥道。 “嗯，上次收的青蟹可真多啊，希望今天也能收到那么多。”张为民笑道。 想到这，张为清还是跟大哥和阿强交代了一句道：“红树林那边的青蟹很多，但是咱们也要低调些，否则大家都跑来下地笼，咱们的收获可就要减少很多了。” 张为民点了点头，阿强则是直接回道：“知道了清哥。” 听阿强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气喘，张为清笑着将他替了下来，第一次摇橹还是悠着点，否则胳膊得疼好几天。 换上张为清后，船速快了许多，三人到达红树林区域也不过才八点多钟。 花了半个小时将地笼放好，这次换张为民摇橹向着大海深处划去。 来到前几天两人捕获马鲛鱼的位置，张为清试着抛了一网，可惜除了一些小杂鱼并没有什么好货。 “这些鱼也都留着吧，回家晒鱼干留着慢慢吃。”张为民说道。 “好。” 阿强看到张为清开始抛网，也跟着试了一下，不过这小子明显也是第一次抛网，不管是动作还是姿势都显得有些笨拙。 “阿强，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先学习一下，你这样一团网扔进海里，白费力气的。”张为清笑道。 辗转换了好几个位置，张为清又抛了三四网，收获依旧寥寥，都是些不值钱的杂鱼和小虾。 “哥，我这网好像有东西。”一旁的阿强突然道。 “嗯！是条大鱼！”张为民也道，透过海水，已经能看到大鱼的影子了。 “是海狼，看个头还不小。”张为清也趴到船边，这时已经能够看清鱼的样子了。 “哈哈，阿强的运气不错啊，看这条鱼快有一米了，至少得有三十来斤。”张为清笑道，心中却在郁闷，这就是先天欧皇圣体？ 第14章 大黄鱼 将渔网拉出水面，张为民拿起抄网就在鱼头上邦邦敲了几下，才笑道：“海狼鱼很凶猛，还是小心一点。” 张为强将鱼拉到船上才满脸喜色的道：“这条鱼值钱吗？” 张为清将目光看向大哥，他还没卖过这种鱼，对价格真不了解。 “我也不清楚啊，这两年虽然在码头干活，但是很久没关心过鱼的价格了。”张为民挠了挠头道。 “哈哈，管他呢，就算只是四五毛钱一斤，这条鱼也能卖个十来块钱了。”有收获就行，至于卖多少钱，回到码头问问阿旺不就知道了。 想了想，张为清对着大哥道：“大哥，我们再换个地方吧，这边没什么鱼。” “行，往哪个方向？” 张为清看向阿强问道：“阿强你觉得呢？” 张为强挠了挠头道：“清哥，我啥也不懂啊。” 张为清笑道：“不用懂，就凭感觉说个方向就行。” 阿强想了想随便指了个方向道：“去那边吧。” “行，就去那边。” 趁着大哥划船的功夫，张为清将手抛网整理好，目光四下望着，希望能够看到类似上次鲅鱼飞身捕食的场景，可惜海面空空，啥也没有。 “这里怎么样？”连续摇橹，张为民也有些累了。 “我先抛一网试试。” 在海上，谁能知道哪里有鱼哪里没鱼呢，还不都是试着来。 看着渔网下沉，张为清多等了一会才开始收网，随着网线越收越多，他的脸上也迸发出惊喜的神色，同时也更加对阿强的欧皇体质无语了。 “大，大哥，是大黄鱼不？”等到网里的鱼获快要浮出水面，张为清才激动的颤声道。 他当然是认识大黄鱼的，但是真的被他拉了一网上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年代的大黄鱼就已经很稀有了，价格也是一路的水涨船高。 “卧槽，真是大黄鱼！”张为民也傻眼了，他正坐在船舱里休息没注意张为清的这一网，现在一看满网都是白里透黄的鱼。 大黄鱼的颜色会随着外界光线的变化而变化，如果是夜晚捕捉到的大黄鱼，通体金黄非常好看。 而白天捕获的大黄鱼颜色多是银白色，外观上较金黄色要差一些，但不影响售卖的价格。 阿强也看傻眼了，愣愣的看着张为清收网。 张为民先反应了过来，直接抢过阿强手中的手抛网，向着张为清刚刚抛网的位置扔了过去。 “卧槽！”张为强这才反应过来，激动的开口道。 “别卧槽了，赶紧帮忙拉上来。”张为清担心阿强又要没完没了的卧槽，直接喊道。 两人合力将渔网拉到船上，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克制不住。 “清哥，三十几条大黄鱼啊。”阿强声音有些嘶哑的道。 张为清也在看这些大黄鱼，大部分都有一斤多，有几条大的甚至有两斤多三斤的样子，最小的也有七八两。 “阿清，还有！”这时张为民的声音传来，他抛出的那一网也浮出了水面，数量上少了一些，大概只有七八条的样子。 不用去帮忙，张为清整理手抛网赶紧又抛了出去，可惜这一网只收获了一条大黄鱼和一些杂鱼。 两兄弟不甘心的各自又抛了三四网，可惜再没看到大黄鱼的影子。 “可以了大哥，应该是跑远了。”张为清收起渔网道。 “好可惜，要是拖网船的话，一网打尽就真的发财了。”张为民叹气道。 “可惜买不起拖网船啊！”张为清也道，连续两次遇到鱼群，他却只能小小的赚上一笔，这让他怎么甘心。 阿强现在倒是冷静了不少道：“清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还去哪？当然是回码头卖鱼啊。”张为清笑道，这么多大黄鱼，要是变质卖不出去，他能把自己活祭给大海。 “啊？现在就回吗？”看看时间，太阳才刚偏斜，估计也就一点多。 “嗯，先回去卖鱼，下午再来收地笼。”张为清道，这次拉大黄鱼倒是没有很累，不影响下午收地笼。 “好。” 卖鱼心切，回去的路上张为清没有再让阿强摇橹，而是和他大哥两个人轮换。 回到码头，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担心太阳把鱼晒坏，三人都把上衣脱了盖在大黄鱼上，这一会就感觉晒得身上火辣辣的疼。 许是太热的缘故，码头一个人都没有，拉起还在睡觉的阿旺，然后在他懵逼的状态下拿了几个筐奔向船边。 “拿筐就拿筐，干嘛非得折腾我一下呢？”阿旺有些无语的道。 不过醒都醒了，他也没有再躺下，伸着懒腰出了收购点。 “阿清，今天又捕到什么好货啦。”阿旺问道。 “好货，当然是好货了，大黄鱼！”张为清笑道。 “切，吹牛逼谁不会啊，还大黄鱼......”马上他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去，真是大黄鱼啊。” 虽然现在的大黄鱼基本已经变成了银白色，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旺哥，报个价咯。”张为清装完一筐鱼，穿回自己的衣服道。 “额，你们等等，我去打个电话。”这次不用张为清提醒，他自己就主动的去打电话了。 等张为清三人将大黄鱼和那条大海狼鱼搬下船，阿旺也从店里出来了，看着张为清欲言又止的一脸为难。 “便秘了旺哥？” “靠，让你小子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价了。”阿旺气恼道。 “就直接给个实在价呗，兄弟也不想每次都跟你讨价还价，多累啊。”张为清无辜道。 “两斤到三斤的三块八\/斤。” “一斤到两斤的两块五\/斤。” “一斤以下的只能给你一块六块每斤。” “啊？这么便宜？”后世的野生大黄鱼价格都涨上天了，没想道现在才这么便宜。 “还便宜？也就是现在这鱼见得少了些才有这个价格，前些年更便宜。”阿旺没好气的道。 看阿旺那如同便秘一样的神色，张为清知道这个价格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也没有再还价道：“那三斤以上的呢。” “我都看过了，没有超过三斤的？”阿旺道。 张为清奇道：“还没称，你就知道了？” “那是，你旺哥这几年偶尔也收过几次大黄鱼，不会看走眼的。”阿旺自信道。 一一过秤，居然还真被阿旺说准了，最大的一条也只有两斤九两。 阿旺将每条鱼的重量都一一写在了收货单上，很快就相加完毕。 “两斤以上的十斤二两，一斤到两斤的三十四斤五两，一斤以下的是四斤六两。” “这条海浪鱼呢？”张为清指着阿强捕上来的那条大海狼鱼问道 “这个个头，算你四毛五吧。”阿旺想了一下道。 张为清点点头，反正不值钱，他也懒得计较那几分钱了。 给海狼鱼也过了秤，阿旺噼里啪啦算了一通才道：“加在一起总共是一百四十一块三毛七。” “三毛七就留给旺哥抽烟了。”张为清直接道。 阿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道：“那我谢谢你？” “哈哈，不过还真有件事麻烦旺哥。” “有话就说！” “不是啥难事，就是以后我在你这卖了什么鱼，卖了多少钱，还请旺哥帮忙保密一下。”张为清给阿旺打了一支烟才道。 “可以啊，还知道财不露白！”阿旺笑道。 张为清没好气的道：“旺哥，你这就有点那啥眼看人低的意思了。” “靠，你才是狗。” “哈哈哈哈哈。”数清楚钱，张为清走出收购点道：“旺哥，借你家的筐子用一下带点鱼回家。” “你用，四点之前给我送回来就行。” 四点钟左右就陆续开始有渔船回码头，到时候需要用很多筐。 “知道了。” 第15章 拉阿强入伙 三人各搬了小半筐的杂鱼回家，阿强家因为有渔船，不缺这些东西，所以也搬来了张为清的家里。 “娘，别织网了，处理一下这些杂鱼晒鱼干。”张为清喊道。 “哎呦，这么些鱼啊。”沈凤霞放下手中的网梭看了看又道：“虽然便宜，也能卖些钱呢，怎么都带回来了。” “不值几个钱，还不如留着自己吃，亲戚朋友的也能送一些。”张为清笑道。 其实张为清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卖鱼干，改开已经几年了，也出现了一些个体户，当然规模还是给限制的死死的。 但是随着改开的时间越来越久，政策上一步步放宽，将来做生意肯定是能挣钱的。 “哪里能吃的完啊。”沈凤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给娘家几个兄弟姐妹送一些过去了。 “那行，我给你几个舅公姨娘送点过去，再问他们要些水果回来吃。” 他们这边除了海就是山，靠海吃海，靠山吃山，这年头山上的野味少了一些，大多的猎户都改行种起了果树。 “这些小鱼也往家带啊，没什么肉。”沈凤霞嘟囔道。 “着急卖鱼，就没仔细的挑。”张为民道，其实这种小鱼他们网到了都是当场丢进海里的，倒不是说有长期发展的理念，纯粹是看不上眼。 “用油炸一下，味道香死个人。”张为清咂摸了下嘴道。 “你倒是会吃，还用油炸，美得你，油不花钱啊......” 李成雪也道：“钱赚的多了，嘴也变叼了，这种小鱼哪里值得用油炸，拿来喂喂鸡鸭还差不多。” “喂喂鸡鸭？” 张为清两眼一亮道：“阿雪说的对啊，咱家是不是也养些鸡鸭鹅之类的，能下蛋，想吃肉的时候也省的去买了。” 后世的鸡鸭基本都是饲料和激素催大的，看着个头挺大，肉一点都不香。 记得后世海边散养的走地鸡价格都能卖到一两百块一只，那味道真不是养鸡场出来的鸡能比的。 “养点鸡鸭也挺好，前些年也养过，就是那会最多只能各养五只，现在好像是没有限制了。”沈凤霞回忆道。 “那我们就养一些试试，就喂这些卖不出去的小鱼小虾，如果能养成的话，将来还能扩大规模。”张为清也来了兴趣，感觉又发现了商机。 虽然现在走地鸡的价值还没有被发掘出来，只能当成普通的鸡来卖，但是不影响也是一份不错的产业啊。 “又做梦。”沈凤霞撇了撇，转身去厨房拿刀开始杀鱼晒鱼干了，李成雪和王秀莲也跟着去帮忙。 “娘，我们去收地笼，可能晚点才回来。”三人对边对付了几口，喝了点水就准备去收地笼。 “这个点还要出海？”王秀莲还想等会儿问问今天赚了多少钱呢，就看到三人已经出门了。 还了筐子，三人再次出海，因为有了大黄鱼的收获，这次他们也不着急了，换张为强来摇橹，慢悠悠前往红树林。 “清哥，大黄鱼卖了多少钱啊。”张为强问道。 卖鱼的时候是张为清谈的，阿强和他大哥那会在忙着收装船舱里的杂鱼，只大概的听了个单价，具体卖了多少钱还真不知道。 听到这个话题，张为民也是一脸期待的看向张为清。 张为清看两人期待的小眼神，也没卖关子直接道：“没多少，也就一百四十一块。” “多少！”两人异口同声道。 在听到张为清说没多少时，两人还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听清楚具体的金额后马上就不淡定了。 “好好摇橹。”看阿强激动的连摇橹的手都停了，张为清没好气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一百多啊，我的妈呀，怎么能卖那么多钱啊。”阿强失了神似的喃喃自语。 张为民也是一脸的兴奋，一百多块钱，那他岂不是能分到一二十？ 一天就挣了一二十？这还没算地笼的收获。 想到这，张为民心更热切起来，越发觉得阿强摇橹的速度太慢了。 “阿强，换我来！”张为民道。 张为清拉了大哥一把道：“就让阿强练练吧，慢点刚好，错开卖货的高峰期，也省的别人眼馋。” 张为民想想也有道理，又老实的坐回到船舱里，只是目光依旧不时地看向红树林的方向。 “对了阿强，你们家的渔船收获好吗？”张为清岔开话题道。 听到这个话题，张为民也没那么心急了，坐正了身子听阿强说话。 “一般吧，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个百来块钱，不好的时候也就勉强够油费。”阿强道，虽然他没跟过船，但是家里的收入也没瞒他。 “啊？勉强够油费？。”张为民惊讶道。 张为强点头道：“嗯，出去一趟的柴油费就要二三十块，加上拖网的时候也一直烧油，成本也很高的。” 听到阿强这么说，张为清却是皱了皱眉头，在脑海中回忆着后世发生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阿强家的渔船收获一直都很好啊，经常爆仓的那种，而且还不时能够捕到值钱的大货。 “靠！”突然，张为清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喊了一声。 “怎么了清哥？”阿强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件令人很不爽的事情。”张为清道。 他想起来了，阿强家的渔船也是在他后来上船后收获才好起来的，很短的时间就换了更大的拖网渔船，这也是阿强后来有一万块能借给他的原因。 这小子真就这么天生好运？ 想到这张为清看阿强的眼神越发黏腻了，还好，现在这小子是‘他的人’了。 海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冥冥之中就是存在，就像他的衰，就像阿强的旺。 “阿强，要是我换大船的话，你要不要参一股。”张为清笑着道。 他是真想换船了，小木船人力摇橹太累也太慢了，每天花钱路上的时间就要好几个小时，而且还跑不远。 再一个就是小木船上三个人的话，显得有些拥挤了，但是一边是自己亲大哥，一边是欧皇，还必须都得带着。 “啊~清哥，我没钱啊。”阿强苦道，家里管他吃管他喝，偶尔也会给点零花钱，但那真的没多少，加上平时再抽个烟啥的，手里仅有的一些钱还是最近讨海换来的。 “没钱不会挣啊，又不是马上就要买，只要好好干，总能攒够的，再说你忘了最近你清哥我的运气逆天？”张为清不要脸的说道。 其实他觉得今天能有这么好的收获，主要还是阿强的运气够好，但是谁让他有系统，只有他知道这件事呢。 “嘿嘿，那行，如果钱够的话，我就参上一股。”阿强笑道。 张为民在一旁听急眼了，急忙道：“阿清，我也参一股。”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三个，再叫上爹给我们开船，四个人刚好。”张为清越想越觉得开心，看阿强的眼神也越发火热。 自己有系统，还有个欧皇当小弟，想不发财都难啊。 来到红树林，张为清直接指挥大哥教阿强收地笼，一边祈祷一定要收获满满，一边还恬不知耻的道：“阿强，今天就让你切身的感受一下你清哥逆天的海运。” “哇，清哥，真的爆网了，好多青蟹！” 当听到阿强激动的声音，张为清知道这把稳了，这个小弟自己收定了。 “怎么样，就问你服不服？” “服！” “以后是不是要跟着清哥混。” “跟。” 一旁的张为民彻底蒙了，自家弟弟今天好像有些兴奋的过头了吧，居然让他有种上赶着带别人分自己钱的错觉。 张为强收地笼，张为清负责分拣，同时绑青蟹，张为民则是哪里需要去哪里，三人配合的倒是很默契。 收完地笼，果然是网网爆满，收获相比张为清自己收地笼那天也不遑多让。 将地笼再度装上饵料放进海里，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算算时间，等他们回去其他的渔船也差不多都卖完货回家吃饭了，张为清道：“回去我来摇橹吧。” 对此另外两人都没有意见，阿强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张为清道：“清哥，我是真服了，以前也见过别人放地笼的，可收获连你的三分之一，不，五分之一都没有。” 几十只大青蟹，哪怕是张为民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依旧觉得震撼，更何况今天才第一次出海的张为强。 回到码头，万家灯火，好在是阿旺的收购点没什么人了。 “旺哥，忙不？”张为清蹑手蹑脚的走进阿旺的收购点，这家伙正在吃饭。 张为清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烟给张为民张为强各打了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美美的抽了起来。 “靠，又来坑我烟。”阿旺没好气的道。 张为清笑道：“我们三个饭都没吃给你送钱来，连支烟都不舍得？算了，我们还是去找来福叔吧。” 阿旺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连饭也不吃了低声道：“又有好货？” 张为清道：“也不知道青蟹在旺哥眼里算不算好货呢。” “滚蛋，阴阳怪气的。”阿旺笑道。 当看到满满两筐的青蟹和蟹虎鱼后，阿旺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璀璨的菊花，同时啧啧称奇道：“你这家伙的运气是真的好啊，前几天才送来一批大青蟹，今天又搞那么多。” 张为强适时的开口道：“我清哥海运逆天。” ‘逆天’，这是他最近刚跟张为清学的新词。 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过完称算完了账。 “一共一百二十七块三毛，跟你凑个整，一百二十八...七块五。” 张为清差点没听岔气了，合着凑整还能凑五毛的整呢。 第16章 商定买船 卖完货，三人都是饥肠辘辘，也没再跟阿旺闲扯，张为清就带着阿强一起回了家。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沈凤霞埋怨道，三个女人在家里早就等急了，要是他们还不回来，恐怕就要去码头等了。 张为清道：“娘，饭做好了吗，先吃饭，饿死了。” “做好了做好了，这么晚才回来，能不饿吗？”沈凤霞。 李成雪赶忙跑进厨房给三人盛饭，她们已经吃过了，不过有留饭一直在炉子上放着，倒是不用重新热。 看到饭菜上桌，张为清立马招呼阿强一起吃饭，扒了两口才将卖货的单子和钱掏出来放在桌上道：“阿雪你帮忙数一下，金额应该不会有错，你把大哥和阿和的两成数出来。” 看到桌上那么厚一沓子钞票，几人的呼吸全都猛地一滞。 “轰天，今天又卖了那么多钱啊。”沈凤霞喃喃。 分家前他们总共才四百多块钱，那可是他们一大家子几年的收入了，可是最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儿子带回来一两百两三百块钱。 钱这么好赚了？ 李成雪也吃了一惊，但是好歹昨天才数过八百多块‘巨款’的，接受能力稍微强一些，拿起桌上的钱开始数了起来。 数了两遍，确认没错后，李成雪才将属于大哥和阿强的五十三块七毛递交给二人。 大嫂王秀莲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直接接了过去道：“妈祖保佑，又挣了五十多，要不了多久我们家也能买小渔船了？” 阿强却是没有接钱，而是对着张为清问道：“清哥，咱们不是要合大船吗？” 张为清笑道：“船一时半会的不一定有合适的，咱先把钱分了，等看好了船，确认了价格，再拿钱出来。” “行。”听到这话，张为强才将钱收起。 “合船？合什么船？”王秀莲的目光看向张为民，却发现自家男人还在扒饭，生气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哎呀，就不能让人好好的吃顿饭啊。”挣了钱的张为民终于硬气了一回，不仅没回答，还瞪了王秀莲一眼。 “死样，那你慢慢吃，晚上再跟我说。”王秀莲还真就吃他这一套，乐呵的回屋数钱去了。 吃完饭张为强就先回去了，出来跟着飘了一天，他也怕他娘担心。 看着阿强回去，沈凤霞这才开口道：“阿清，合船是咋回事啊？” 张为清夹起一块沙蛤肉放进嘴里，扒完碗里最后的粥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道：“我打算换一艘15米的铁皮船，跟大哥和阿强商量着一起的。” 说着有些歉意的看向李成雪道：“阿雪，这件事应该先跟你商量一下的，先买船吧，等再赚了钱再盖房子。” “没事，买船和盖房子一样重要，你觉得哪个更急就先办哪个呗。”李成雪笑了笑道。 沈凤霞依旧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这就攒够了换铁皮船的钱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吧。”张为清道，一艘新的铁皮船怎么也得两千多三千块吧，还不一定有货，等船厂定制，还要等上几个月半年的。 李成雪笑着道：“阿娘，阿清的梦没有白做呢。” 沈凤霞老脸一红，白了这个乖巧的小儿媳一眼，那天的玩笑话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近在眼前了。 “这事要不等你爹回来再商量商量？”沈凤霞依旧有些不放心道。 那可是大船啊，几千块钱的大件，几个小年轻几句话说买就真的打算买了？ “有啥好商量的，爹肯定能同意。”张为清笑道，本来他爹也是跟船的，跟谁的船不是跟？ “那你们怎么分钱，还跟现在一样吗？”王秀莲数完钱抱着阳阳出来玩，听到几人在谈论船的事，也跟着凑了过来。 “钱钱钱，你掉进钱眼里了？”张为民没好气的道。 “大哥，这不能怪大嫂，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是这样打算的你听一下行不行。” “不管铁皮船多少钱，都分成十股，你和阿强各出一股的钱，另外人工的话也算一股，所以分成不变，依然是拿两成。”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沈凤霞道：“如果爹愿意跟我们的船，人工也和大哥一样，按一成给。” 张为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样阿清你就太亏了。”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按照这样分成的话，就是张为清出了八成的钱，只拿一半的收获。 “就听我的吧大哥，只要你们相信我，将来25米甚至40米的远洋渔船咱们也都按照这个方案来分成。” “你就吹吧，15米的铁皮船都没玩明白呢，就想上40米的远洋船了。”沈凤霞没好气的道，对于这个分成方案她是基本满意的，只是对分阿强两成有些不理解，让自己老爹和大哥占便宜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上个外人？ “为什么要带上阿强啊，你们爷仨不也挺好的？”沈凤霞问道。 “娘，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给爹和大哥的不会少就是了。”张为清笑道。 “懒得管你。”沈凤霞白了他一眼道。 分成的事确定下来，张为清又道：“娘，还有嫂子，你们最近帮忙打听一下，谁家有旧的铁皮船要出手的，帮我留意一下。” 有了系统的加持，铁皮船肯定不是他的终点，更像是一个过渡，将来肯定是要换更大的船，跑更远的海，所以没必要买新船，多花钱还耽误时间。 “嗯嗯，我一定多留意。”王秀莲积极道，一听到自己也能合着买大船了，她哪里还能看得上小木船，所以对于买船的事，上心的很。 聊完买船的事，张为清又对张为民道：“大哥，只靠地笼和手抛网的话，咱们赚钱的速度还是慢了些，我想再加些粘网你觉得怎么样？” 地笼的收入目前还是比较稳定的，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会越来越少。 手抛网更不稳定，除非每天运气爆表的遇到鱼群，否则只收些杂鱼卖不了几个钱。 “粘网可以，可惜船太小，我们又是三个人，不然还能做延绳钓。” 张为清点了点头，这也是他迫切想要换大船的原因。 延绳钓是一种从浙省传过来的钓鱼法子，就是一根主线上每隔几米绑一根子线挂上鱼钩鱼儿放进海里。 这种法子成本高一些，但是钓到的基本都是大鱼，只要运气不是很差，全是那种不值钱的鱼，收入肯定会高一些的。 缺点就是麻烦，要提前整理鱼线装在筐子里，很费时间，而且占地方，不适合他们的这种小船。 相比之下，粘网占的空间就小多了。 “那好，我一会儿去买十张粘网，明天带上船。” 看大哥不反对，张为清就直接拍板了。 想到渔网，张为清猛地又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后世还有一个简单却有效的捕鱼法子呢，怎么一直没想到！ 第17章 定桩捕鱼法 看到张为清这一举动，几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大晚上的，发什么癔症？” “怎么了阿清？” 张为清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一种新的捕鱼方法，应该有用。” 有用肯定是有用的，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捕鱼法的来由，所以干脆说的模糊点。 “什么方法？” 听张为清说新的捕鱼法，张为民也来了兴趣。 张为清笑了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也得大哥帮忙。” “行，你说怎么弄。” “娘，家里还有渔网吗？拖网那种”张为清问道。 家里的三个女人平时除了讨海，基本都是在家织网补网，所以家里一般是不缺网的。 “有两张烂网，才将大的网洞补好，小的破口还没来得及补。” “嘿嘿，正好，借我用用呗？” “烂网怎么用，哎？不是在说新捕鱼法呢吗？”沈凤霞奇怪道。 张为清笑道：“就是在说新捕鱼法，烂网也没问题，就是先试试这个方法行不行。” 看他娘去拿渔网，张为清又对张为民道：“大哥，你去找七八根两米左右的木棍，竹竿也行，和渔网一起带到海滩那里，我去杂货店把粘网买了就去找你。” “行。” 两人分头行动，张为清很快就买了十张宽60公分，长100米的粘网回来。 “这年头的物价是真的良心啊，一张粘网才5块钱。”张为清叹道。 不过细算一下也能算出个大概来，鱼线需要一块多钱，织网的人工差不多两到三块，杂货店老板售卖大概就是一块钱左右的利润。 只有一个中间商赚差价，价格自然就便宜多了。 回到家，将粘网放好，张为清立马前往海边。 “阿清你来了。” 张为民正蹲在海边抽烟，看着几根竹竿和两张破网，他是怎么也想不出就凭这两种东西如何捕鱼的。 张为清没有多说什么，指挥着大哥两人一起下到海里，很快就将木桩打好，然后在他大哥不解的目光中将网绳固定在木桩上，整个拖网顺着潮水的方向，呈弧形固定在海里。 “这样就行了？”张为民依旧无法理解。 张为清解释道：“嗯，等着明早退潮的时候来收鱼获就行了。” 今天是农历二十号，下午四点左右退的潮，那么下一次退潮就是夜里三点半到四点钟。 “这怎么能抓到鱼啊？” 看大哥满满的求知欲，张为清也只能苦笑两声道：“其实很简单，就是退潮的时候，海水退去的力量会带着鱼获往大海的方向走，这样鱼儿就会被收进集鱼袋，就跟拖网船一个道理啊。” “是这样吗？”张为民感觉自己听懂了，又没有完全懂的样子。 “回家回家，有没有鱼，明天早上来看一下就知道了。”张为清也懒得再说了，什么力学惯性之类的，他也搞不明白，更别提只是勉强识字的大哥了。 回到家，李成雪看到浑身湿漉漉的两人，赶忙去烧热水去了。 “怎么？没有鱼？”沈凤霞看两人两手空空的回来，以为张为清说的方法不行呢。 “明早退潮就可以去收鱼了，我觉得得多准备点装鱼筐子。”张为清笑道。 “你就吹吧。”沈凤霞笑骂了一声。 筐子海边人家里是不缺的，之前他爹和大哥不上工的时候也会在家里编些筐子卖钱。 不过他家因为不出海的缘故，鱼筐留的还真不多，只够家里日常使用的。 张为清想着要不要去阿强家里借几个，但一想到可能会让他难做还是算了，如果鱼真的很多的话，大不了推个板车多拉两趟。 回屋睡觉。 迷迷糊糊中，张为清被李成雪叫醒，含糊的问了一句几点了。 “应该是不早了，刚刚听大哥在叫你。”李成雪道。 张为清这才想起来今早还要去海边收鱼，狠狠地在脸上搓了几把，套上个大裤衩就出门了。 “大哥。” 刚出门就看到张为民正在往板车上装筐子，张为清叫了一声。 “醒了？刚才叫你没反应，我都打算自己去海边了。”张为民道。 “四点钟，退潮半个小时了，刚好收鱼。”张为清笑道。 两人来到海边，空旷的海滩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们昨晚下的桩和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有鱼！” 这时的潮水已经退的差不多了，昨晚下网的地方此时水深也才到他们膝盖，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集鱼袋里的鱼。 看看两个集鱼袋，张为清也不由的感慨一声这个时代的渔业资源太丰富了，哪怕是海边鱼类也是很多的。 “海鲈鱼，九节虾也不有，大真鲷，阿清，还有加吉鱼在里面。”看到有加吉鱼，张为民开心的大叫着，这鱼差不多一斤也能卖到一块多钱。 张为清自然也很高兴，不枉他忙活一场还起个大早，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大哥，先收鱼吧，等回家再激动。” “对对对，收鱼！”张为民此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一股脑的将板车上的四个筐子都拿了下来。 张为清则是解开了集鱼袋，一点一点往筐里倒鱼。 “鲽鱼也不少。”张为民一边装鱼一边乐呵，每看到一种鱼就会叫出它的名字。 “这几只赤甲红好肥啊，拿回去煮汤。”张为清也道。 很快带来的四个筐子就装满了，这才清空了一个集鱼袋。 “阿清你在这里看着，我送回去一趟。”将鱼筐搬上板车，张为民说了一声就推着板车往家跑。 张为清看着大哥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四筐鱼获，看着不少，但鱼的价格普遍都不高，可能都卖不到二十块。 点上一支烟，张为清怔怔的看向东方，此时太阳刚刚露出半个头，橘红色的光辉照耀在海面上说不出的好看。 等了半个多小时，烟都抽了两三根，他大哥才又推着板车回来了。 “大嫂也跟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这新的捕鱼方法。”王秀莲笑道，“怎么就能捕到那么多鱼啊？” “就这样打个桩，然后将渔网绑上就行了？”王秀莲围着桩网转了几圈也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张为民没好气的道：“是来帮忙呢还是问问题来了，能抓鱼不就行了，你管那么多。” “好奇不行啊。” 听着两口子日常拌嘴，干活似乎也变得更有意思了。 货不多，很快三人就把全部鱼获装完，这次是张为清推车回家，张为民两口子则是趁着退潮留下来讨海。 桩网他没有收起来，准备留着下午再来收一波，这种方法简单易学，哪怕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依葫芦画瓢也是一样的效果，而来海滩的人又很多，哪怕是想隐瞒也瞒不了几天，索性就不麻烦了。 第18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回到家，沈凤霞和李成雪也起来了，正忙着分拣鱼获。 “哎呦，还有这么多啊。”沈凤霞看张为清又拉回来三筐的鱼获，立马上前帮忙道。 轻轻松松就收获了七筐鱼虾，比他们讨海一个星期的收获都要多了。 “娘，这些鱼获我和阿雪分拣就好了，你去做饭吧，吃完饭我和大哥也该出海了。”张为清道。 台风过后，难得的连续几天都是好天气，倒是给了张为清每天出海赚钱的机会。 “好好好，我去做饭。”沈凤霞乐呵呵的点头去厨房忙活了。 院子里只剩下张为清和李成雪，张为清这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她身边，用腿碰了碰李成雪的膝盖小声道：“怎么样，你老公聪明吧。” 李成雪白了他一眼道：“运气好罢了。” “还真不是运气好的事，下午退潮差不多也能收这么多鱼获哦。”张为清纠正道。 “每次退潮都能有这么多收获？” “差不多吧，不过后面其他人也都跟着学的话，就会少很多了。”这种惠而不费的方法，只要不是太懒的，肯定都会跟着学，他都能想象得到将来海滩上遍布这种桩网的场景了。 这个年头的大家都太穷了，赚钱的方法也少，所以只要能够挣钱，肯定会有大批的人跟风。 “这样啊，不能不给他们学吗？”李成雪有些可惜的道。 “这个法子太简单了，又是明晃晃的摆在海边，是个人过去看一眼就会，咱们还能硬拦着不让他们学？” “再说了，你老公将来是要换大船赚大钱的，才看不上这点东西。” “切，就会哄我。”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张为民和王秀莲也回来了，捡了一些沙蛤和石头蟹，刚好煮来吃。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张为民看张为清两口子说悄悄话，很不识趣的凑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说这法子虽好，但是很快就会有很多村里人跟风，到时候就没那么多收获了。”张为清说道。 “也是，下午再去的时候，海滩上的人肯定不少，看到收获多，明天就会有人学我们一起架桩网了。” “要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教教二叔和三叔，让他们也能占个好地方。”李成雪道。 海滩上就那么点地方，总共也才几百米的海岸线，先到先得，后到的就只能拍大腿了。 “最近咱家的日子是好过了些，二叔和三叔家都还苦着呢，尤其是三叔家，生小阿豪还被阿雪罚了五百块，到现在都还欠着账，三婶的身体也不好。” “阿雪说得对，反正也是要传出去的，倒不如先拉拔一下自家亲戚，也让他们能挣点钱。”张为民高兴道。 张为清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确实没有李成雪想的细致，也是刚重生回来，除了自己家人，对其他人的亲情都变淡了。 “那这样，大哥你去二叔家，二叔出海了，那就去栋哥和阿正家跟他们说一声，我去三叔家。” 张为栋和张为正是二叔家的两个儿子，也都结婚分家了。 “行！” 两兄弟都不是拖沓的人，想到了立马就准备去做。 看到两兄弟出门，王秀莲喊道：“马上就能吃饭了，你俩又出去干什么？” 李成雪赶忙帮两人解释，听完李成雪的话，王秀莲也是连连点头：“没错，这叫啥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是。” “不行，待会吃完了饭，我也要回趟娘家，这么好的法子，我也去跟他们炫耀一下。”王秀莲想了想又道。 李成雪也是打算今天回娘家一趟的，准备把上次借的钱给还了，听到这话不由觉得可惜，他娘家并不住在海边。 再说张为清，他三叔家离得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隔着篱笆墙就能看到三婶正在补渔网。 “三婶，三叔在家吗？”张为清道。 “是阿清啊，来，到屋里坐，你叔正吃饭呢。”三婶看了一会儿，等到张为清走近了才认出他来。 张为清不由叹了口气，他三婶的眼睛怕是也有问题了，想来是整天织网补网熬的。 三婶生阿豪的时候，月子没坐好，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就不好，再加上长期织网补网，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比他娘四十岁还要显老些。 “阿清哥你来了。”说话的是三叔家的大儿子，名叫张为杰，才十二三岁，正抱着最小的弟弟喂饭。 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双胞胎女娃怔怔地看着他。 “阿清，吃早饭了吗？”三叔张勋让也问道。 张为清向桌上扫了一眼，红薯丝…汤，一个碗里根本看不到几粒米。 “还没吃，不过家里已经做好了，回去就能吃饭”张为清道。 听到张为清说还没吃，两个妹妹同时嘴角一撇，差点哭出来，红薯丝汤本就不压饿，就这还一人只分了一碗，要是再多个人吃，她们能吃到嘴里的就更少了。 “你来是？”张勋让问道。 “差点忘了正事。我想到一种捕鱼方法，很简单，昨天试了一下，收获也能卖十几二十块钱呢，所以就想着来问问三叔要不要也试试。”张为清笑道，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这年头人们的生活水平太差了，饿不死也吃不饱，有衣穿也都是补丁摞补丁。 至于卖货的金额张为清故意说少了一些，就他们早上的那些鱼获，卖个三十来块钱肯定没问题，但是一想到后面大家有样学样，收获跟定大打折扣，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他们许太高的承诺。 “十几块钱！”张勋让眼睛立马瞪得滚圆。 “能挣钱肯定干啊，有钱不挣那不是傻的吗。”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张勋让又道。 “那好，我家的桩网就在海滩那里，算了，阿杰吃完饭了？跟我走一趟，我跟你讲怎么弄。”张为清想了想还是决定带阿杰走一趟，也帮他们选个好点的位置。 “阿杰还是个孩子，万一搞不清楚就麻烦了，还是我跟着去吧。”张勋让有些担心的道。 “没事，很简单，一教就会的。三叔你就在家准备几张拖网，破点没关系，把大的破洞系上就不影响，还要一些木桩或者竹竿也行，一张网配四根木桩最好。” 张为清说，张勋让记，几个弟弟妹妹听说能挣钱也帮着重复，生怕自己老爹弄错了。 “今天应该还好，估计等下午村里人看到我们收鱼，夜里就要开始学了，所以能早点准备好，也能占住好的位置。”张为清又道。 “好好好，我吃完饭就准备这些东西。”张勋让忙不迭的往嘴里灌汤，很难想象一个成年男人早饭就吃这么点东西，而且还要去码头做工。 张为杰把弟弟交给两个妹妹带，就跟着张为清出了门，小家伙瘦瘦小小的，此刻眼睛却是无比的明亮。 “清哥，你说的那个办法真能抓到那么多鱼啊？” “那当然，你清哥还能专门跑来逗你们玩啊？”张为清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家伙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逗你玩呢。” 第19章 ‘妈祖托梦\’ 两人说笑着就来到海边，这时的水位依旧很低，可以清楚的看到桩网的构造。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张为清笑道:“等三叔备好了渔网木桩，可以打在这边，这个位置也不错，然后等到下午退潮的时候来收鱼获就可以了。” 张为清又指了个位置，就在他家桩网的附近。 “嗯，挺简单的，不过这真的能捕到鱼吗？” 这话张为清已经听了太多遍了，实在是不想再解释一遍。 “下午放学了来帮忙，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要说三叔家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不管再苦再难，都坚持让几个孩子读书了，阿杰后来成了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还是燕京的大学。 双胞胎妹妹也考上了师范大学，双双成为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小阿豪不太行，靠着哥哥姐姐们的帮助才娶上媳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清哥，读书真的有用吗？”张为杰认真的问道。 “废话，读书当然有用了，不仅能增长知识，还能开阔眼界，伟人说了，知识是第一生产力。” “伟人说的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阿杰纠正道。 “呃，没有知识，你能搞得定科技？”虽然有些丢脸，张为清依旧强辩道。 路过杂货店，张为清买了二十个光饼和二十个糖糕，想了想又买了几块麦芽糖。 光饼两分钱一个，糖糕三分钱，不贵，但是估计他们家也不会买这些东西吃。 “拿着回去吃，光喝汤哪有力气读书。” 这才是张为清坚持叫上阿杰跟他跑一趟的原因，但他又不能当着三叔的面说，太伤人自尊了。 “我，我不饿。” “瞎说八道，一路上都听到你的肚子叫了好几次了，还不饿。” “糖别自己偷吃啊，和妹妹们分着吃，都甜甜嘴。” 看阿杰还想拒绝，张为清板着脸把东西塞到阿杰手里道:“行了，我也回家吃饭了，待会还要出海干活，你自己回去吧。” 张为杰这才讪讪的接过袋子连连道谢。 回到家，大哥他们已经在吃饭了，张为清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去你三叔家怎么用了那么长时间啊？迷路了？”沈凤霞问道。 “哪能啊，就带阿杰去海边教了一下。” “三叔没在家？”张为民也问。 “在家，哎哟，这不都回来了吗？吃饭吃饭，饿死人了。”张为清也懒得说了，想想都觉得心情沉重。 这时李成雪也为他盛好了的饭，不同于三叔家的‘汤’，他这碗是实实在在的米饭。 “对了，早上的鱼获我拉去卖了，一共是34.6元。”张为民又道。 “嗯，娘出的渔网，分三分之一，剩下的咱两家平分。” “好。” 才吃了没几口，阿强就到了，一脸的春风得意。 “阿强来了，这么高兴，有好事？”张为清笑着问道。 “嘿嘿，还不是托了清哥的福。”阿强笑道，然后将昨晚回去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他们家的铁皮船总共赚了六十块，只比他一个人分的多了几块钱。 他家里人听说也都觉得不敢置信，就连一向对他冷嘲热讽的两个嫂子态度都变好了许多。 “这才哪到哪，将来咱们三个一人开一艘30米的大拖网船，惊掉他们的下巴。”张为清道。 “真的吗？我也能开上30米的大船？” “那必须的，忘了你清哥我……” “运气逆天！”阿强都学会抢答了。 “还有一件事。”张为强看了看几人，有些不好意思。 “要给你说媳妇了？”张为清胡乱猜测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阿强被惊的目瞪口呆，心道清哥还能掐会算不成。 “妈祖昨晚给我托梦了，你的媳妇是位姓陈的姑娘。”这次倒不是胡扯，前世阿强的老婆就是姓陈，一个挺好的姑娘，性格很强势，但是补足了阿强性子软的缺点。 “啊？真的是妈祖托梦了？”阿强再次震惊，因为他的相亲对象真的姓陈。 “真姓陈？”张为民问了一句。 阿强点点头，此时他眼中的张为清无比神圣。 “还没见过面，不过我娘说了女方的名字，叫陈璇。” 这下不止阿强震惊了，就连他娘，媳妇，大哥大哥也被惊到了。 “真是妈祖托梦？”沈凤霞也颤声道。 “梦到了，但是我一直以为就是个梦呢，就没说。”张为清继续忽悠道，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 “还梦到了什么？” “还梦到了妈祖说会保佑我捕很多的鱼，然后说让我赚了钱帮她重修天后宫。” 听到这话，众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懊悔和自责。 “唉，早就该重修天后宫的，前些年干的混账事啊。” 前些年破四旧的时候，天后宫也被破坏的很严重，还是一些老人拼死阻拦才没有被完全拆除。 没被拆除，可也没有重修，一是上面不允许搞封建迷信，再一个就是大家太穷了，只能是偶尔的修缮一下。 “委屈妈祖娘娘了，这事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好。”沈凤霞嘴里念叨着。 “嗯。”几人也全都跟着点头，口中念着妈祖勿怪之类的话。 张为清看着几人的表情，有些后悔自己的瞎扯了，他只是想为将来捐款重修妈祖庙做个铺垫，担心家里人不舍得钱，却忘了他们这里的人对妈祖的信仰有多虔诚。 “大哥阿强，你们没事的话就推板车把渔网工具送船上去吧，板车就放在码头，让阿旺帮忙看一下。” 随着渔网越来越多，三人还真不好拿，索性推个板车，还省力些。 “行。” 吃完饭，张为清帮着李成雪收拾回娘家要带的东西，各种鱼干，还有今早抓的一些新鲜鱼获。 张为清有些歉意的道：“这次就不陪你回去了，你帮我多谢谢你爹，等到中秋的时候，咱们再多带些礼物再去看你爹娘。”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会帮你解释的，出海赚钱要紧，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能挣钱，指不定怎么夸你呢。” “说的我更想跟着去了，我也想听听岳父岳母会怎么夸我。”张为清腆着脸道。 “傻样。” 第20章 海豚帮捕鱼 来到码头，张为清看了一眼三人今天的幸运值，他的是-4（+37），大哥是+5，阿强则是+14。 他的幸运值最高，大哥和阿强两人也不错，相信今天的收获不会太差。 上了船，张为民问道：“阿清，粘网花了多少钱买的？” “五十，这个钱等今天卖了鱼获直接从货款里扣掉就行了。”张为清道。 来到他们之前抛网的位置，张为清就准备下粘网，这活他前世干了好几年，没多少技术含量，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十张粘网下进海里。 这还是因为阿强跟着学耽误了些时间，否则两人轮换摇橹，一人下粘网，速度会更快。 “大哥，换我来摇橹，今天咱们走的远一点吧。”张为清道，这边下了粘网，如果还在这里抛网，反而有可能把鱼吓跑了。 “行，这些都听你的。” 一连换了几次位置，收获都很一般，只捕到几条海鲈鱼能卖几块钱，剩下的全是些没人收的杂鱼。 看看太阳，已经临近中午，张为清一屁股坐在船舱里，招呼两人一起吃饭。 “还好听阿清的买了粘网，不然今天靠手抛网根本就挣不到钱。”张为民扒了几口饭，有些庆幸的道。 “是啊，希望粘网的收获会好些。” 正说着，张为清目光望向了远处，眼睛也随之瞪大，真就那么好运，每次出海都能遇到鱼群？ 顾不上吃饭了，张为清将饭盒盖上，马上摇橹向着水纹波动的地方划去。 “是嘤嘤鱼在捕食。”张为民眼神最犀利，一下就发现了海中的生物。 嘤嘤鱼就是海豚，因为喜欢发出嘤嘤嘤的叫声，所以他们这里的人习惯叫它嘤嘤鱼。 “是白鲳鱼群。”来到近处，张为清才看清楚海里的受害者们。 白鲳鱼的体型近圆，侧扁而高，通常鱼的重量一般在1-2斤，肉质细嫩，口感鲜美，他们这边的人都很喜欢这种鱼。 看到是这种鱼群，三人脸上都是露出喜色，大家都喜欢的鱼，哪怕是数量不稀有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手抛网，阿强，你来辅助，我和大哥两人抛网。”这个时候可不能再给阿强练手了，争分夺秒的捕鱼才是正理。 阿强也没意见，之前他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流程他熟。 一网抛下，根本不用等待，直接收网，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银白色的白鲳鱼，看到张为清吃力的表情，阿强立马上前帮忙拉网。 两人分别拉起七八网，只感觉两条膀子都开始酸痛，但看海里，鱼群居然还没有散开。 “啊！是嘤嘤鱼，他们把白鲳鱼围困在我们渔船周围了！”阿强惊声道。 张为清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臂膀，也向周围看去，真就和阿强说的那样，几十只海豚在四周游弋，将白鲳鱼的路堵死，只能在他们渔船附近盘桓。 看到他们停止了动作，还不停的跳出水面，发出嘤嘤嘤的叫声，似是在催促他们赶快捕鱼。 “妈祖显灵了。”阿强呢喃道。 别说是张为民和张为强，就是张为清前世在海上漂了几十年，这种场景也是第一次见到。 “别愣着了，赶紧抛网，别辜负了嘤嘤鱼的好意。”张为清说道。 “清哥，我现在是真的相信妈祖给你托梦了！”阿强坚定的道。 这年头人们对海洋生物的了解还太少，不知道海豚的智商其实很高，同时对人类很友善。 张为清没有再多说什么，和他大哥一人一网的抛着。 又每人拉了十几网，两人都累的瘫坐在船舱里，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疲惫。 海豚们看他们不再抛网，也停止了围堵鱼群的行为，朝着他们的小木船嘤嘤的叫了几声便向远处游去了。 “回去卖鱼，阿强你摇橹？。”张为清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了，只觉得浑身都疼。 每一网的重量都有一两百斤，比他都要重，每一次拉起渔网都是在超负荷运行。 “好。”阿强干脆的应下，一边摇橹还一边看向船舱里的鱼获。 “清哥，这些白鲳不得有个三千斤啊。” “起码四千斤！”张为民沉声道，他也是拉网的直接发力人，对鱼获的重量感受更真切。 “四千斤，亲娘哎，我爹他们拖网，一天才能带回去几百斤的鱼获。” 因为是阿强一个人摇橹，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码头。 四点来钟的码头最是热闹，大大小小的渔船基本都是这个点回来。 “大哥，那个是不是咱爹？”快到码头了，张为清也恢复了一些，看向码头的时候竟意外看到了自家老爹的身影。 “还真是。”张为民也看了一眼，对于老爹的身形，自然是不会认错。 “才出海两天吧，今天就回来了？” “可能那条拖网船也不是很大吧。” 等到小木船靠岸，他爹立马凑了过来。 “爹。”*2 “德让叔。” 张德让点点头，他刚回到家就听沈凤霞说两个儿子准备换铁皮船，还要请他当船长开船，立马也不觉得累了，直接就跑来码头等他们。 目光看向了船舱里的鱼获，因为怕晒坏，张为清三人就把衣服脱了盖在鱼上，只有一小部分裸露在外。 “捕到白鲳鱼了，这鱼可是好货呢。”张德让笑道。 “爹，起码四千斤的白鲳鱼。”张为清故意神秘道。 “四千斤，多少！？” 本来周围的人还在看别人卖货，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阿清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阿清，你娘说妈祖给你托梦了，真的假的？” “还说你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阿强相亲对象姓陈？” 一群妇女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张为清一脸懵逼，老娘的嘴那么快的吗？ 讪笑了两声，张为清直接下了船去找阿旺借筐子了，这件事本就是他瞎编的，哪里说得清楚。 “哎呦，不得了了，一船的白鲳鱼。”一名妇女正想嘲讽几句，就看到张为民他们也将衣服穿好，露出满仓的鱼获。 “四婶，你知道吗，今天妈祖显灵了，安排一群嘤嘤鱼帮我们捕鱼。”阿强激动道，这位四婶就住他家隔壁，两家很熟。 “真的假的？” “骗人的吧！” 几人异口同声道。 “真的，当时阿清哥和阿民哥也在船上，十几只嘤嘤鱼，把一大群白鲳鱼包围在我们小木船的周围等我们抛网。” 张为强将船上的见闻全都说了一遍，直把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难道妈祖托梦是真的？” “哎呦，赶紧去妈祖庙拜拜。” 第21章 美乐珠 等张为清拿了筐子回来，小船边已经围满了人，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呼。 “让一下，让一下，我们还要装鱼卖鱼，谢谢大家了。”张为清吆喝着才从人墙外挤到船边。 拿到筐，几人分工合作，装鱼的装鱼，搬货的搬货，足足装了上百筐的鱼获。 阿旺的脸也再次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菊花，都不用张为清开口，主动安排两个小弟帮忙搬货。 “阿清你这运气，真的没谁了，每次出海都能捕到好货。”阿旺给张为清打了支烟笑道。 “累惨了，还是你舒服啊，在这边收收货就能挣钱。” “切，赚钱哪有容易的，各有各的难。”阿旺苦笑一声，知道这家伙又要开始讲价，直接道：“你这批货我看了基本都在一斤以上，所以也不给你分批了，全都按六毛一斤。你也可以去来福那边问。” “嘿嘿，这次相信你。”张为清笑道，这么大的量，想来阿旺是不会冒险坑他的。 谈好了价格，张为清直接找到他大哥，“大哥，每斤鱼六毛，你盯着过秤，卖完鱼就回去收桩网里的货。我和爹再去把地笼和粘网收了。” “清哥，我也跟你们过去。”张为强也道，虽然很累，但是小年轻有的是干劲。 “行，那你们注意安全。”张为民应了一声。 上了船，张德让第一个摇橹，虽然他在拖网船上吃不好也睡不好，但是看状态也比这两个小年轻强多了。 “至于的嘛，才四千多斤货，就累成这样，我们年轻那会跟着生产队，两个人拉七八千斤鱼都跟玩似的。” ... “摇橹是挺累的。” ... “我说你俩小年轻就忍心看我一个人摇橹啊。” 治服一个人的嘴硬，就只需要让他摇橹半个小时。 “爹，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张为清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道。 讲道理，他爹四十来岁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能直接从码头摇橹到红树林区域，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这儿，青蟹很多？”张德让是知道张为清在这里的收获的。 张为清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动手收地笼。 今天地笼的收获就少了一些，至少青蟹和蟹虎鱼少了，不过张为清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失望。 “不错，青蟹有二十来只，蟹虎鱼也有七八斤。”张德让倒是对这些收获很满意，连连点头的夸赞。 “叔你看，好大的椰子螺。”阿强从一堆鱼获中挑出一个大螺来，拿给张德让看。 “椰子螺？这个留给我。”张为清接了过去，入手沉甸甸的，估摸着得有七八斤重。 “想挖珠子？那玩意太少见了，几千几万个里面都不一定能出一个。”张德让道。 “嘿嘿，试试呗，我最近运气还是挺好的。”张为清没想到老爹居然还知道椰子螺能挖出美乐珠，这年头按说应该很少人知道才对。 “你想要？我手里有一颗呢，看着挺漂亮的，回去让你娘找给你。” “啊，爹你还有这好东西？多大个？”这下轮到张为清不淡定了，在后世品相好的美乐珠价格都炒上天了，他也在短视频上看到过一颗，后来还专门查过价格，品相好的话，都是几百万的价格。 “鸽子蛋大小吧啥好东西，之前有个人来收，才愿意出五块钱。” “哎呦，我的爹，还好没卖，给我吧，我出100块买你的。”张为清喜道。 “出什么钱，将来还不都是你们两兄弟的，这玩意真那么值钱？” “现在还不值钱，将来大家都富裕起来，这玩意才值钱。” “富裕起来，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呢。” “能，你要是健健康康的，肯定能看到大家富裕起来的那一天。” 收完地笼，这次换张为清来摇橹，毕竟是自己亲爹，也不能真当生产队的驴来使。 “十张粘网，我们得快一点了，不然还得摸黑回去。” 夏天他们这里七点多八点才天黑，对于习惯了早睡早起的人们来说已经很晚了。 “清哥，鱼不少，但好多都是青占鱼。”粘网这边换阿强收网解鱼。 “没关系，反正今天的收获也很多了，收点青占鱼回去晒鱼干。” 青占鱼太多了，味道也很一般，收购点给的价格才几分钱，还不如带回家晒鱼干自己吃。 “对了爹，我和大哥、阿强商量着换条15米左右的铁皮船呢，你以后跟我们的船呗，我们三个小年轻也没啥经验，正好跟着你好好学几年。”摇着橹，张为清又道。 “行啊，刚回家你娘就跟我说了这事，就是船不太好买啊。” “你答应就行，船的事再问问吧，要是一直等不到，就去船厂定新的。”如果有旧船他肯定是先买一艘过渡，但是要一直没有旧船出售，他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一边聊天一边解鱼，终于在太阳擦着海平面的时候将十张粘网全部收完。 “收获还行，总共也有小两百斤的鱼获呢。”张为清笑道。 “可惜一多半都是青占鱼。” “谁让这鱼最多呢。” 再回到码头，天已经完全黑了，三人熟练地将鱼获装筐称重，对于他们这个点来卖货，阿旺也表示习惯了。 “哎？你干嘛？” 过完秤，看张为清把青占鱼搬到一边，阿旺急道。 “这鱼是真不值钱，你就是拉到县里去卖，顶多能多给你两分钱，都不够路费的。” 张为清笑道：“不是嫌你的价格低，是我想拉回去晒鱼干。” “靠，这么多鱼，你别告诉我全都要晒鱼干？” “是啊，反正鱼干也能放得住，五分钱一斤，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自己吃了。” “唉，随便你吧，反正这鱼也挣不到什么钱。”阿旺气道。 算账结钱，又有一百七十块进账。 回到家，大哥正蹲在院门口抽烟，看到他们回来，赶忙上前帮忙推车。 “大哥怎么在这蹲着，吃过饭了？” “还没，你大嫂，算了先进屋，吃饭的时候再说。” 第22章 非要跟船 进到家里，沈凤霞和李成雪都在，看到他们回来了就忙着盛饭盛菜。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等一家人都坐下了，张为清才又问道。 “先看看今天的收获。”一边说着，张为民笑着掏出了一大捆大团结，还有两张卖货的票据。 张为清看了一眼，一张是白鲳鱼的，总共是4308.2斤，卖了2585元。 另一张则是桩网的鱼获单子，总共是39.6元。 “今天是真的发财了。”张为清笑着将单子递给张为强，同时把后面地笼和粘网卖货的票也给大哥看了一眼。 “青占鱼我打算晒点鱼干看看好不好卖，这个钱我给你俩补上。” 听到这话几人的反应各不相同，阿强和他大哥都说一点不值钱的鱼无所谓。 他爹则是一瞪眼道：“投机倒把的事可不能干啊。” 前些年因为投机倒把抓了不少人，老一辈对这个都很担心。 “张为清先是对张为民和阿强说道：“亲兄弟明算账，再说将来如果这条路能走得通，那我留下的鱼可能就多了，可就不是这点青占鱼了，你们不心疼？” 接着又对他爹道：“改开都几年了，市场也慢慢放开，听说市里都在搞海产市场了，我卖点海产哪能算投机倒把啊。” “卖鱼干能行？”张德让问道。 “这不是准备试试嘛，领导不说了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总要去卖卖看，才知道能不能赚钱嘛。”张为清笑道。 看几人不再反对，张为清才笑道：“杀鱼的事还要麻烦娘和阿雪帮帮忙，开工资的。” “你的钱都是我的，还要你给我开工资。”李成雪白了他一眼道。 沈凤霞也说不用，一百来斤鱼，两个人一小时就能杀完。 张为清呵呵笑了两声才又看向张为民。 张为民这才道:“没啥大事，你大嫂今天不是回娘家了吗，听说他表舅家的那条铁皮船准备出手，你大嫂琢磨着咱们的钱不够就没问，结果听说今天白鲳鱼卖了大钱，就又火急火燎的去她表舅家了。” “换船？” 正常海边人家把船都看得很重，卖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换更大的船，要么就是家里出事了。 张为民摇了摇头道：“听说是参与带货被抓了，家里着急凑钱交罚款。” 带货就是走私，这几年非常猖獗，有的地方一整个村都参与的，福海村算是好的了，总共也没听说过有几家参与走货的。 当然，也和他们村穷，没几条船有关。 “船开了四五年了有些旧，不过价格还可以，听说是要1800，再谈谈或许还能便宜点。”张为民接着道。 “1800真不贵了，只要船没问题，1800就1800。”张为清还是心软的，嫂子表舅被抓，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一家子老弱妇孺也得吃饭活命啊。 吃完饭，分完钱，虽然都累的不行，几人也没有谁开口说回去睡觉的，阿强也留下来跟着一起等。 张德让拉着沈凤霞进了里屋，没一会就拿着一颗橘黄色伴着红色花纹的珠子走了出来。 “就是这个。”张德让将美乐珠递给张为清道。 张为清接过珠子仔细看了一会，不管是品相还是颜色都非常好，个头也像他爹说的那般，足有鸽子蛋大小。 他们地笼里发现的那个椰子螺在船上就开过了，里面并没有珠子，所以拿到这颗，他立马笑开了花。 “这是什么珠子？” 张为民和李成雪也凑了过来，满脸好奇的看着这颗珠子。 “爹以前从椰子螺里挖到的，我觉得将来能值钱，就跟爹买下来了。”说着张为清就让李成雪数100块交给他娘。 “这珠子这么值钱？”张为民惊讶道。 “现在还不值钱，将来等大家都有钱了，应该就值钱了。” 让李成雪收好美乐珠，张为清则是逗起张耀阳来。 “阳阳，来叔叔这里。”张为清故意走的远了些，拍拍手对着张耀阳喊道。 小家伙还不会走路，只敢扶着东西一点一点的挪动。 “福，福.....” 本来只想着逗他玩，没想到小家伙竟真的挣脱了他爹的手蹒跚着朝张为清走来，猛的扑进他的怀里，嘴里还含糊的喊着。 “哎呦，我家小阿阳会走路啦，真棒。”张为清惊喜道。 张为民也是乐得不行，同时以手比刀，在阿阳的两个小脚丫之间虚砍了一刀。 是他们当地的习俗，斩断绊脚索，小孩子就算是真的学会走路了。 小家伙也很兴奋，在张为清和他爹之间来回的走动，乐此不疲，每每听到夸奖还咯咯的大笑。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王秀莲满脸笑意的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民哥，清哥好，嫂子好。”小男孩叫过了人就站到了一旁，看着有些局促。 “大嫂，这是？”张为清问道。 “我表舅家的孩子，梁正其。”王秀莲喝了口水才接着道：“阿清，他们愿意把船卖给我们，甚至还能再降两百块，但是有一个条件...让这孩子跟船。” 张为清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正其，一米七不到，也算不上壮实，关键还是年纪太小了。 看到张为清皱眉，梁正其坚决道：“再降一百也行，但是得让我跟船。” 王秀莲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张为清，有心想帮着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我得挣钱，养活阿娘、阿嫲还有弟弟妹妹......”梁正其低声道。 张为清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心中一痛，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了。 在他们这边就是这样，一旦家里的男人倒了，基本跟塌了天也差不多，妇女们哪怕是再努力，靠着织网补网才能挣几个钱？ “我能干活，也能吃苦！”梁正其见张为清不说话，继续说道，说着还将袖子撸起，秀了一把肌肉。 看张为清依旧不表态，王秀莲终于还是开口了：“阿清，带上阿其吧，就按市场上的价格给他开工资就行，表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他们一家老小的，也真是可怜。” 张为清苦笑一声，想了一会才道：“大嫂，跟船没问题的，甚至工资我也能开的高一些，但毕竟是出海啊，随时都有可能遇上各种危险......” “清哥，海上危险我知道的，生死有命，路是我选的，哪怕是死，我也不后悔。”梁正其坚定道。 张为清叹了口气，要是这么简单，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纷了。 看着众人都看向他，就连沈凤霞都跟着动了恻隐之心，张为清道：“行，那就跟船，底薪给你六十一个月，提成是收获的百分之一。” 这个工资真的不低了，老渔民跟着拖网渔船一天也才五块钱，还是没有提成的。 “谢谢，谢谢清哥！”听到张为清答应，梁正其立马连声道谢起来。 “不用谢我，你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张为清笑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去你家签个买船的合同，价钱还按1800来算吧，你们也留点钱过日子。” 张为清猜测1500是他们家的底线，大概是因为还差1500去交罚款吧，总要给他们一家子留点钱生活。 “谢谢，谢谢。”梁正其又连声的感谢。 第23章 功劳是大家的 送走了梁正其，张为清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虽然多了个‘拖油瓶’，但船总算是到手了，而且因为梁正其的跟船，他们连验船的步骤都省了。 难道他还会坚持跟一条有问题的船？ “阿清，阿其的提成我们四人平摊吧。”张为民突然道。 “那肯定的啊，不然还让我自己出啊。”张为清纳闷道，随即才想到提成这个概念这年代可能还没有，就又解释道：“阿其算是船工，船工的工资和提成当然是要算在成本里的，我们是股东，算的是分成，不一样的。” 张为民听到这话才点了点头，道：“听不懂，反正你自己别太亏了。” “哈哈，放心吧大哥，我心里有数的。” 回家的回家，回屋的回屋。 回到自己屋里，张为清问道:“爹娘和几个舅弟都还好吗？” “爹娘都挺好的，正忙着收果子，只是今年果树收成不太好，价格也比去年低了。 阿华和阿东都挺好的，就是阿鹏，说是去市里找活干，结果一去就一点消息都没了，急死个人。” 阿鹏是老丈人家的大儿子，全名李成鹏，二儿子李成华还有小儿子李成东。 “去市里了？十八九岁出去闯闯也挺好，就是这年月城里有点乱，别跟着学坏了。”张为清道，心里却是暗道不好，前世自己这小舅子好像就是犯了什么事被抓了，判了十年。 只是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事还是先不要告诉自己老婆了，除了跟着担心，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人也没个亲戚朋友的在市里，真是让人担心。” 两口子又闲聊了几句，李成雪又道：“对了，阿东放暑假了，想来我们这边玩几天呢。” “来呗，你家那边不靠海，来海边玩几天，跟着淘淘海，应该还是挺新鲜的。” 早上四点半，张为清又被大哥叫起来去收桩网里的鱼获，这次张德让也跟了过来，他想要看一下家里人赞不绝口的新式捕鱼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到海边已经有人在等着退潮收鱼获了，看到他们来了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阿清你这脑子是真好使啊，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呵呵，广亮叔动作也不慢啊，这么多张网，一晚上就全立起来了。”张为清笑道。 他家只装了两组桩网，包括二叔三叔家也同样如此，倒是石广亮一晚上居然架起了十几张网，占了好大一片地。 “嘿嘿，先到先得，谁让其他人慢呢。”石广亮得意道。 张为清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家占那么多地方，肯定会惹来村里其他人的不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只设了两张网。 不患寡而患不均，哪怕大海无主，石广亮一家这么干也会引来众怒的。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毕竟事关钱财收入，哪怕是出于好心，说多了也惹人烦。 “二叔来帮忙啊！” “嗯，给阿栋阿正帮帮忙。” ... “三叔，昨天的收获怎么样？” “阿清你这法子真好啊，就两张网放在这，退潮就有收获，我昨天卖了三十多！” “今天可能就要少一些了，不过咱们的位置好，应该也不会太差。” “能有十块钱收获我就满足，顶得上我在码头干四五天的活了。” 等了一会，潮水终于退去，大家喜笑颜开的收取鱼获。 “哎哟，真有那么多的鱼啊！”有人惊喜道。 “卧槽，大红章！” 这些都是昨晚看到他们收鱼，摸黑设网的人，一个个一边装鱼一边乐呵。 也有昨天听说后半信半疑，今早跑来亲眼看的，当看到收获这么多后，一个个懊悔的直拍大腿，也都准备去买网打桩了。 收完鱼获，张为民推着板车前面走，张德让则是满面红光地夸着张为清有头脑也会做人。 “你二叔三叔刚才都跟我夸你，说你小子有良心，有赚钱的路子还不忘拉拔一下他们家。” “都不容易啊，要是村里都能设几张网，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些。” 回到家，张德让带着俩儿子儿媳分拣鱼获，沈凤霞则是开始准备早饭。 “娘，这几只赤甲红煮了，再蒸条鲜鱼。” “我汤都快煮好了，现在才说。” 等几人卖了鱼获回来刚好吃饭，海边的桩网多了，收获果然少了许多，今早的退潮他们就只卖了22块。 “唉，收获比昨天早上少了十几块。”张为民叹了一口气道。 “等下午回来，海滩上估计全都是桩网，下午的收获会更少。”张为清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今天渔船也要到手了，出海捕鱼，怎么也比在海滩上要强一些。 几人正在吃饭，阿强就乐呵呵的跑来了，昨天他回家说了要合船的事，直接就把家里人镇住了。 起初他的两个嫂子还不乐意，说家里赚的钱不能白白借给他合船。 张为强才说了他们捕到白鲳鱼卖了两千五百多，自己能够分到五百多足够合船的事。 搞得场面一度挺尴尬的，自己小心翼翼的算计，结果人家压根没想向家里伸手。 当时的场景，只是想想张为强就觉得很爽，感觉这么多年的憋屈一下就发泄出来了。 “阿强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气色都变好了。”张为清打趣道。 “啥时候跟那位姓陈的姑娘见面啊。” “见面的日子还没定，我娘才跟人家说呢。”张为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阿强也要娶媳妇了，真快啊。” “刚好，本来年纪也到了，现在也有了船能挣钱，娶媳妇还不是水到渠成。” “也是，阿强长得也精神，肯定能把小姑娘娶回家的。” 张为清他娘和嫂子一人一句把阿强都给夸的不好意思了。 “还是托了清哥福，不然我到现在还一个人混日子呢。”张为强笑道。 “这倒是真的，我家也是占了阿清的光了。”王秀莲笑道。 自家这小叔子最近是真的神了，不仅自己大把大把的赚钱，连带着身边的人也都跟着发财。 “大嫂你这话可就太抬举我了，都是大家干出来的，功劳自然也是大家的。”张为清难得谦虚了几句。 第24章 铁皮船到手 吃完饭，王秀莲便带着他们爷仨和阿强去往她表舅家，两村之间相隔了一个村，倒也没多远，走路过去只要半个多小时。 来到梁正其的家里，他们家也才刚吃完饭，看到张为清他们来了，梁母连忙招呼着到屋里坐。 梁正其的家里还是挺不错的，想来这几年也是赚了些钱的，只可惜当家的被抓了，否则还真是比大多数人家过的都要好些。 看到有生人来家里，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探着头向这边看，倒是梁正其主动的给几人都倒了水，很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舅妈，昨天阿其回来跟你说了吗？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不？”王秀莲接过杯子也没喝直接问道。 “说了，说了，我们都没有问题，唉，真是遇上好心的了，希望妈祖保佑你们。”梁母红着眼眶道。 “遇到这样的变故，我们一家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一旁的老太太也在抹眼泪。 王秀莲又赶忙安抚几人的情绪。 等到几人擦去了眼泪，张为清才将昨晚写好的合同和1800块现金掏了出来，合同交给梁正其，钱则是递给了他娘。 “识字吗？”张为清问道。 “认识的。” 确认无误后，双方按了手印，各留一份收起来。 “阿叔还有几位阿哥，我带你们去开船。”看他娘数完钱后，梁正其便道。 临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又叮嘱梁正其道：“阿其，跟着你几个哥哥好好干活，别偷懒耍滑。” “知道了阿嫲！” 来到他们村的码头，离老远就看到一艘船孤零零的漂在那里，海边有船的人家，只要天气好基本都是会出海的。 “清哥，就是那艘。”梁正其道。 “嗯？这船还装了拖网，还有起网机？”看到船的那一刻，张为清立马激动了，他一直以为就是一艘有动力铁皮船，没想到居然还装配了拖网起网的设备。 “清哥你不知道？”阿其问道。 张为清笑道：“主要是1800块的价格，没敢往起网机上想。” “嗯，我爹当时装这个起网机花了六百多呢。”梁正其道。 起网机前两年走货盛行的时候还能买到，自从国家严打走货后，有钱都买不到。 “那怎么还卖的那么便宜？”这艘船看样子得有十七米，单就渔船来说差不多就要三千多，再加上拖网和起网机器，就算是二手船卖个两千四五也不过分。 “卖的太急了，好几家来问的连1800都拿不出来，还有几个故意压价的。”梁正其有些气恼道。 想一想张为清也就明白了，趁火打劫！ “人性贪婪啊。”张为清叹了一声道。 “清哥你不是那样的人。”梁正其腼腆道，小伙子还不太会恭维别人。 “哈哈，走，今天咱就鸟枪换炮的去海上兜一圈！”渔船到手，张为清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叫上众人准备出海。 “哎呦，哪能那么着急啊，怎么也得回趟码头，放上几挂鞭炮庆祝一下啊。”王秀莲也跟了过来，听张为清说这就要出海，赶忙出声道。 张德让也道：“你嫂子说的对，新船入手，还是应该庆祝一下的，再说第一次出海，也得先拜了妈祖，选个好日子。” 海边人对这些非常看重，这已经是几人简化后的了，按照正常的流程还得先去看个好日子，才会将船开回去，图个吉利。 “那行，就先回咱们村的码头，拜妈祖，再放炮喜庆一下。”张为清笑道，他不是暴君，更不会独裁，只要大家都说好的事，他也是能够听得进去的。 上了船，张为清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虽然能看出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的还是很不错的，里里外外打扫清洗的也很干净。 “阿其，这些东西你们没拿走啊？”看到船舱里居然还有手抛网，不少的粘网和好几叠装鱼的筐子，张为清问道。 “都是船上要用的东西，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就留着了，也省的你们还要再去买，麻烦。”梁正其道。 张为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有再多说什么，人心换人心呗。 发动机器，张为清当仁不让的走进了驾驶室，刚要动手就被他爹拎了起来。 “会开船吗就往里坐？” 张为清：我会，前世开过好几年呢。 可惜这话没法跟他爹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爹操作，好在同样眼馋的还有他哥张为民，目光放在操作台上根本挪不开一点。 回到码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闲聊，看到有铁皮船开进来都跑过来看。 “哟，甲板上好像是德让家的两个小子？买了大船了？” “船看着眼熟，好像是大沙村老梁家的船，借的？” 船到码头，才刚系好缆绳，王秀莲就一溜烟的往家跑去，“我去喊娘和阿雪过来，你们等会再点鞭。” “哟，还真是买下来了。” 听到王秀莲说这话，围观的几人更惊讶了，有人开口道：“阿民，你们家换大船了？” “是呢，亭让叔，待会跟着沾沾喜气。”张为民笑道，开始向众人散烟。 一般有这样的喜事，主家人还会准备一些戚光饼和糖糕分给街坊四邻，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能讨个好彩头。 “不得了啊，这艘船不便宜吧。” “买的旧船，没多少钱的。”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阿旺也探出头来，看到是张为民两兄弟开了艘铁皮船回来，倒也不惊讶，毕竟他是知道这些天他们卖了多少钱的。 “恭喜恭喜，小木船换铁皮船，以后赚的钱更多了。”阿旺笑道。 张为清道：“那我也得恭喜旺哥啊，跟着一起赚大钱？”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看老爹和大哥跟人聊天，张为清就让阿强带着阿其去家里拿手抛网等工具，铁皮船的船舱能上锁，以后倒是不用每天麻烦的来回搬了。 安排完两个小弟，他自己则是去村子里的杂货店买鞭炮、光饼和糖糕，最后又打了两桶柴油。 刚从杂货店出来，就看到沈凤霞和李成雪也来了。 “娘，阿雪，你们怎么来这边了？”张为清问道。 “买光饼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船开回来了，光饼也没准备，日子也没看，真是的。”沈凤霞念叨着。 “早一天买船，也能早一天出海赚钱嘛。” “那该有的仪式也不能缺了啊。” 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光饼和糖糕，沈凤霞点了点头道：“这些吃的倒是够分了，就是鞭炮少了点，我再去多买一些。” 李成雪笑嘻嘻的将他手里糕点和鞭炮接过去，让他手里的负担减轻了一些。 “我们这就有大船了？”虽然已经听大嫂说过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跟张为清确认一下。 “没错，以后你就是船东夫人了。”看着李成雪那可爱的小模样，张为清哈哈笑道。 李成雪这次倒是没有害羞，看四下没人，居然破天荒的在张为清脸上轻啄了一口。 等沈凤霞从杂货店里出来，手上又多了一堆的大红鞭炮，估摸着没两块钱买不来，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自家老娘高兴，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扫兴的话。 再回到码头，围观的人更多了，基本都是村里的妇女，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好大的船啊，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得起。” “德让家的好日子来咯，这么一艘大船出海，一天能挣不少钱吧。” “我记得阿清买那条木船也没几天吧，赚了那么多钱？” 我觉得是借钱买的，这条船怎么也得两千多吧，靠小木船一天才挣几个钱。” “船大，耗油也多。” “也是，都不知道能不能挣回油钱呢。” ...... 有人夸也有人酸，对于这些张为清全都当做好话来听，看他娘提着光饼糖糕分给大家，他也叫上阿强和阿其一起放鞭炮。 一时间整个码头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就连议论的人声都给盖过去了。 等到硝烟散去，立马就冲出一群小孩跑过去捡没炸响的鞭炮，有人捡到后还会炫耀一下，引来其他小孩羡慕的目光。 “阿亮哥哥，待会我们一起放好不好。” ...... 第25章 再遇马鲛鱼群 庆祝完，一家子又去拜妈祖，顺便找人看了日子，也是巧了，今天就是吉日，听的几人都很高兴。 看看天色，已经快中午了，按说现在再出海是不合适的，毕竟一趟的油费就要好几十，但是新船到手，不开着出去转一圈，他实在是心里痒痒。 “爹，出海？”张为清问道。 “有点太晚了吧。”张德让有些犹豫的道。 “走！”张为民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阿强也立马在一旁拼命的点头，好像迟一点就不带他似的。 张为清暗笑一声，果然男人的思维都是一样的。 三票对一票，张德让也没有再坚持，走过去跟沈凤霞说了一下，果然惹的沈凤霞在他胳膊上掐了几下，最后沈凤霞也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他们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几人重又回到码头，上了船，发动机器，船很快就驶出码头。 “还是铁皮船好啊，不用费力的摇橹了。”阿强大叫道。 张德让将油门开到最大，渔船的速度也在缓缓上升，最终保持在十海里每小时的速度，不算很快，但是在近海作业足够了。 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半个多小时，早就驶出了海边的范围，要是靠小木船，先不说到这里安不安全，单就是划到这里都要一整天的时间。 看看另外四人也都挤在这小小的驾驶舱里，张德让笑道：“阿民，你来开一会？” 张为民跟着他上过拖网船，也是学过开船的。 张为民连连点头，他早就在等他爹的这句话了。 “爹，我也想学开船。”张为清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教你们开船，阿强阿其你们俩也一样，有你们开到想吐的时候。”张德让笑道。 其实开船一点都不难，难的是要一直保持专注，毕竟大海上的海岛和暗礁不少，万一撞上或者碰了，轻则船毁，重则人亡。 “好吧。”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多少带点失望。 来到甲板，张德让手把手的教三人放网，“船上的活不难，但是一定要用心，就像现在放网，一定要注意别被渔网或者绳子缠到，要是被圈进海里，谁都救不了你们。” 看着渔网沉入海里，张德让才拍了拍手道：“没事了，拖个两三个小时起网，到时候一起分拣鱼获就行了。” “是挺简单的。”阿强笑道。 张为清看他爹教的认真，也跟着点头，虽然这些他都会。 给三个人各打了一支烟，阿其连忙摇头说不会，张为清也不勉强，将那支烟放进自己嘴里。 渔民很少有不抽烟的，就是因为海上的生活太过单调，就像现在，不抽烟的话，就只能对着大海发呆。 “清哥，你说我们第一网能收获多少鱼？”阿强抽了一口烟，看着身后的海面道。 张为清听到收获二字，才想起今天还没看运气值呢。 打开系统：0（+26），没有特别高。 再看阿强的运气值是12点，阿其的则是6点，他爹更惨，是-1。 好像大家今天的运气都不算太好。 “就当是来试船了，有收获最好，大不了回去收地笼，反正亏是不可能亏的。”张为清心中想着。 在船上无聊了一个多小时，突然就看到阿其突然激动了起来，指着海面大喊：“鱼，好多鱼！” 张为清立马也走到了船边，只一眼就认出了海里的鱼群。 “马鲛鱼，是马鲛鱼群！”阿强也是认识这种鱼的。 张为清也是大喜，连忙往驾驶舱跑去，指挥张为民调整行驶的方向。 只一会的功夫，船就和马鲛鱼群迎面撞上。 随着鱼群进网，众人明显感觉到船行驶的速度都变慢了一些。 “起网！” 鱼群太大，张为清真有些担心自家这机器能不能拉的上来。 张为民听到张为清的话果断降低船速，开始起网。 机器转动，曳钢立马崩的笔直，张为清一眨不眨的看着曳钢，真担心它会断掉。 好在张为清的担心并没有发生，渔网稳稳的上升，很快露出鱼馕的部分。 “爆网，清哥，爆网了。”阿强激动的大喊着。 阿其也是一脸的震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鱼的。 “解网馕，装鱼。”张德让提醒道，人已经往船舱跑去拿鱼筐了。 “塞林木，全是马鲛鱼啊。”这时张为民已经停了船，看到满甲板的马鲛鱼开心的大喊着。 “哥，船舱里有手抛网，抓紧撒网。”张为清也跟着搬了几叠鱼筐出来道。 “对对对。”经张为清的提醒，张为民也反应过来，赶忙去拿手抛网。 这时候再下拖网就不合适了，等到网下到海里再被撑开，鱼群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将筐子交给阿强和阿其，让他们两人装鱼，他们父子三人则是各拿一个手抛网抛了出去。 “卧槽，太重了，阿强来帮忙。”网才刚入水没多久，张为清就感受到巨大的拉力，连忙喊道。 再看他大哥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嘴里正在喊阿其帮忙。 反倒是他老爹表现最好，一个人就能把一网鱼给拉上来。 “快快快，鱼群还没过去。” 刚拉上来一网，张为清就着急的道。 又拉了两网，再往海中看就已经看不到鱼群的踪影了。 “可惜这次没有嘤嘤鱼帮我们把鱼群困住了。”张为民喃喃。 “哈哈，也不能太贪心了，就拖网的这一次估计就有五千斤鱼了。”张为清笑道。 他是能够理解大哥的心情的，看着鱼群溜走，总有种丢钱的感觉，以后经历的多了，可能会好一点。 “五千斤，差不多。”张德让双手掐腰，看着一整个甲板的马鲛鱼道。 “五千斤！”三人都被张为清的话震惊到了，张为民跟过船，但是从来没遇到过爆网的情况，另外两人都是新人小白，更是没有概念。 “一斤两毛五，这一网就赚了一千两百五十块？”阿其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哈哈，运气好，遇到鱼群就是这样的，可惜咱们的船小网也小，要是换成三十米甚至四十米的大拖网船，一网一万斤甚至更高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话，张为民无声的看了张为清一眼，心道怪不得阿清一心要换大船呢。 一网一万斤的收获，谁看了不眼红。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鱼全部装筐抬进船舱里。 看看时间，大概三点钟左右，张为清道：“再拖一网，一个半小时左右起网回去收地笼。” 几人都没有意见，开船的开船，放网的放网，张为清也没闲着，用水桶从海里打水冲洗甲板。 都忙完，张为清又掏出烟来，这次阿其没有拒绝，海上的生活就是这样，在紧张刺激和无聊中反复切换，抽支烟能够很好的调节情绪，释放压力。 “咳咳...咳咳咳咳咳。” 看着阿其第一次抽烟被呛的满脸通红，张为清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张为清才问道：“烟好抽吗？” “不好抽，呛嗓子。”阿其老实道，“不过心里倒是感觉舒服多了。” 第一次出海的人是会有这种情况的，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有些人会莫名的感到恐惧，阿其算是挺正常的了。 闲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为清就去叫他爹起网。 这一网的收获就少了很多了，大概只有两三百斤的样子。 解开鱼馕，杂七杂八什么鱼都有。 “青占鱼，梅童鱼，都是些不值钱的货。”看了一眼，张为清有些嫌弃的道。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老实的分拣鱼获。 “还有红头鱼，这鱼不错吃起来味道很好，待会一人带几条回家吃。” 第26章 红树林位置暴露 分拣完鱼获，看时间也差不多五点多了，张为清便决定回去。 “爹，围着那个小岛转一圈。” 途经一座荒岛，张为清对他爹说道。 “有大船了，拖网就好，还想去岛上讨海啊？没多少东西的。”张德让不解的问道。 在他们这些老渔民的印象中，讨海的收获很少，远远没办法跟拖网相比，所以很少会登陆荒岛讨海的。 “那可不一定啊爹，要是其他船东也跟你一样的想法呢？” “小木船到不了这个地方，动力船又都想着拖网更赚钱，这些荒岛可能很久都没人上去了。”张为清笑道。 张德让想了一下，觉得儿子说的好像也没问题，反正就是绕着荒岛转一圈而已，也费不了多少油。 “阿清，这个位置好像可以设桩网啊。”张为民也在关注着岛上的情况，这时正是退潮的时候，露出很大一片滩涂。 “哈哈，大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张为清笑道。 “村里的海滩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咱们不好占太多，但是这海外的荒岛，可就没人跟咱们抢了。” 听到这话，不仅张德让两眼放光，就连阿强也跟着兴奋起来，他也听说了张为清他们在海滩设桩网的事，只是他家有船，好天气出海就够忙的了，没时间再弄桩网，就没参与。 转了一圈，张为清他们对这座小岛有了初步的了解后就直奔红树林区域。 “坏了，有其他人也在这边下地笼了。” 来到红树林区域，在他们地笼不远处赫然飘着许多浮漂，看样子下的地笼还不少。 “塞林木，这是下了至少三十组地笼啊。”张为民骂道。 大家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哪怕是不知道这片区域收获好，看到别人放也会跟着放一些。 “快看看咱家的地笼有没有被偷。” 偷地笼的事情在村里海滩很少见，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被抓了多少有些丢人，但是在这海上，可就很常见了。 茫茫大海，又不可能一直守在这看着。 拉了几个地笼上来，几人才松了口气，每个地笼里面都有不少货，看样子是没有被偷。 “清哥，回去我们也再买些地笼吧，反正位置也暴露了，我们不抓都便宜了其他人。”张为强道。 一直以来，张为清他们的地笼总共就十组，想的是数量少不显眼，现在既然有其他人在这里下地笼了，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了。 “行，回去就买地笼。” 收完地笼，张为民依旧是不住的叹气，道：“桩网有人学，现在红树林这边也有人发现了，挣钱真难啊。” “大哥，看开一点，大海那么大呢，咱们将来的收获只会更多。” “忘了船仓里还有五千多斤马鲛鱼了？” 想到马鲛鱼，张为民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又跑到船舱里看鱼去了。 “阿清，咱们的筐子太少了，回去也要买上一些。”张德让提醒道。 他们船上只有三十几个筐子，还是阿其留下的，但是相较于收获，还是不够看，大部分的马鲛鱼现在都是直接倒在船舱里的。 “嗯，我记下了。” 回到码头，天还没黑，不少人在码头上卖桩网收获的鱼获。 “德让家的船回来了。” “半天时间也要出海，都不知道能不能把油钱赚回来呢。”有人幸灾乐祸道。 “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你桩网还是跟阿清学的呢，再说了，人家好歹是买了大船的，你呢？”说话的是张为清的二叔张文让。 三叔张勋让也是怒目相向，他也是来卖桩网鱼获的，看着张为清家的鱼获没人收还帮他们也收了拉了过来。 ...... 等到船靠岸，阿旺也凑了过来，这个点其余的大船都已经回来卖完货了，村里来卖鱼的货也收的差不多了。 “阿清，今天收获怎么样？”看到船停稳，阿旺立马开口道。 “旺哥，多拿些筐子来。”张为清答非所问的道。 “鱼很多？” “五千多斤吧。” “卧槽！” 听到有五千多斤的鱼获，码头响起一阵的惊呼声，当然那些准备看笑话的人就比较沉默了，灰溜溜的走开。 “又遇上鱼群了？你们这运气啊！”阿旺笑着摇摇头，有鱼收他就有钱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忍不住的嫉妒起张为清来。 招呼手下的小弟搬筐子过来，他则是上了船帮忙装鱼，张为清的二叔三叔也跳了上来帮忙。 “全是马鲛鱼啊。”看到船舱里满满当当的鱼获，阿旺再次惊叹一声。 “还有些不值钱的杂鱼，我装自己筐里了，还是拉回去晒鱼干。”张为清笑道。 “随便，我收这些马鲛鱼就够了。”阿旺也是想开了，一些不值钱的鱼而已，反正他收了也挣不到多少钱。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将鱼获全部搬下船，足足装了一百七十筐，还不算张为清要留下的那十几筐。 等到马鲛鱼过完秤，总共5073斤，卖了1268.25元，地笼的收获卖了98.7元。 收完钱，张为清道：“旺哥，借你家的秤用一下。” “你用。”阿旺忙着指挥小弟们装车，随口应道。 他们收的鱼要送到县里市里海鲜市场的，否则不新鲜了就砸手里了。 张为清将不值钱的那些鱼也都过了秤，又问了阿旺这些鱼当日的收购价格，也一一写在了单子上。 零零总总的，半天下来居然也有1380块。 数了13.8元递给梁正其道：“这是今天的提成，工资的话月底再发。” “啊？提成？”梁正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合着他昨天压根没听明白还有提成这一说。 讲道理，60块每个月对于他这种刚跟船的新人小白来说就不低了，一天也能合到两块钱的收入，更何况出海这种事情要看天气，也不是每天都能出海的。 “拿着吧，咱家的渔船将来请船工都是这待遇。”张为清笑道。 听到张为清说将来还要请船工，张文让和张勋让也凑了过来，他们一直跟着忙前忙后，就是想问问船上还要不要人，只是想到已经有五个人了，就没好意思开口。 “阿清，这是你家桩网收获卖的钱和单子你看一下。”张勋让先道。 张为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卖了十五块钱，他又拿出两块钱递给三叔道：“谢谢三叔了，这个算是三叔的人工钱。” 张勋让推辞不肯收，说就是帮个忙而已，没必要给钱，张为清也没有勉强，再拉扯反而伤了情分了。 “你们还要请船工？你觉得二叔三叔怎么样？”张文让笑着道。 “二叔，这条船上的人已经够多了。”张为清道。 听到这话，张文让和张勋让都有些失望，不过紧接着就听张为清又道：“我打算再买一艘船，二叔三叔也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船。” “啊？阿清你还要买船？”张文让吃了一惊，一艘二手船就要两三千块，自己这侄子这么有钱了？ 不止是张文让吃惊，就连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张为清笑道：“再买一艘吧，反正咱们人也够，两条船收获也会更好，而且在海上也能互相照应着点。” 这年头的海上可不太平，茫茫大海，每年都有不少人一去不回，有天灾也有人祸。 而且看看自家船上，老爹大哥，还有满怀期待的二叔三叔，全是至亲，万一船在海上出点问题，那就是全军覆没。 但是如果还有一条船在不远处作业，那么大家至少还有生还的可能。 “我听清哥的。”阿强率先表态道。 “那就再合一艘船，修新厝的事延后一段时间。”张为民也道。 最近挣了钱，他们两口子也有修新厝的打算。 “那好，我明天就去码头镇上打听打听，问问有谁家换船卖船的。” 看到众人意见达成一致，张文让终于是松了口气，笑着对众人道。 第27章 买自行车 “行了，赶紧回家吃饭睡觉，明天早上三点在码头集合。”看众人说的差不多了，张德让才道。 他们这种十几米的拖网渔船，因为不在海上过夜，所以为了多拖几网，一般都会很早出发，像阿强家就是这样。 张为清也对着张为强和梁正其问道：“你们两个没问题吧。” 张为强道：“没问题，我爹他们也是两点多就起床了，刚好和他们一起。” 梁正其也点头表示没问题，收了十几块提成，现在的他干劲满满。 因为梁正其家离得远，吃了饭就得赶紧回去，张为清则是拉着大哥和阿强往镇上走，他们要去买拖网。 筐子和地笼在村里的杂货店就买到了，但是拖网一张都没有，不管新旧，全都被村里人买去设了桩网。 走到镇上，张为清感觉两个脚底板都要废了，十几里路，几人为了赶时间走的也很快，就这样到镇上的时候天都完全黑了。 买完拖网，张为清又买了些做延绳钓的材料，之前小木船放不开，现在倒是能够准备了，家里三个女人反正也是闲不住，帮着整理延绳钓也不错。 实在不愿意再走路了，张为清站在卖自行车的店前不愿意再挪动一步。 “哥，买辆自行车吧，太远了。”张为清道。 张为民也很心动，这年头的自行车也是大件，他们家六个大人，硬是一直没舍得买一辆自行车。 “买！你嫂子之前就羡慕人家的自行车，还说自己回趟娘家都要走半个小时。” 张为清也道：“嫂子家离得还算近的，阿雪回去一趟都要一个小时。” 两个男人这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然后果断问价。 既然决定买了，两人也没有为了省钱买旧车，全都买了一辆崭新的，要价180，被两人讲到160一辆。 阿强也想买，被张为清拦住了，“待会回去让大哥带你，你就先别买了，等结婚的时候再买，新车更有面子。” 阿强脸一红，倒是听话的没有再坚持。 “为啥是我带啊。”张为民有些心疼自己的新车，自家媳妇都没带过呢。 “因为我带人感觉累啊。”张为清笑着骑上车就跑。 “靠，说的好像我不累似的。” 回到家门口，张为清一只脚着地，来回拨弄着车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哎呦，买自行车了！” 没一会儿家里的几个人都跑出来看。 “还买了两辆！” 这时的张为民才气喘吁吁的回来，这时候的路都是泥土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骑车，加上他还带了一个，所以慢了一些。 沈凤霞有些嗔怪的看着两个儿子，责怪他们乱花钱。 “娘，没有自行车出门太不方便了，去趟镇上都要一个多小时，还累。”张为清委屈道。 “就你金贵，走几步路怎么了。”嘴上说着，眼睛里也满是欢喜，可惜两辆车被两个儿媳各自牵着，想上手都没机会。 “晚上就别骑了，别摔了，明天白天再骑。”看自家老婆这就想骑一圈，张为民赶忙道。 “不要你管，摔了我也高兴。”王秀莲笑道，不过也没有真的骑一圈，摔了自己她能忍住不喊疼，但是摔了车子，她能心疼的一晚上睡不着。 张为清也是乐呵呵的看着李成雪，身为一个男人，能让老婆开心，他觉得更开心。 回到房间，张为清才将今天的收获上交，除去买拖网和自行车的钱，还剩下六百不到，还要留足明天买柴油的钱。 “你先洗洗睡觉吧，我把进账还有支出都记一下。”李成雪道。 等到张为清洗完澡回来，李成雪已经数完钱算完了账，张为清看了一眼，还有一千三百多块，买船好像还差点。 不过买船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总能攒够。 第二天凌晨两点，张为清就被院里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还能听到他娘做饭的声音。 “刚才习惯了早睡早起，但也不是那么早起啊。”嘟囔了一句，张为清还是坐起身来穿衣服。 李成雪也准备起床，被张为清拦住了，一个人做饭就行了，没必要全跟着早起。 出了门，看到他爹和大哥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有昨天买的鱼筐，拖网，还有他爹准备的竹竿，都已经装在板车上了。 延绳钓还没来得及做，今天倒是用不了了。 “大嫂，你也回去休息吧，做饭的事你和阿雪、娘轮流着来就行，没必要都跟着熬。”张为清道。 王秀莲看了一眼婆婆，眼睛里满是血丝，因为新自行车，她激动的很晚才睡，感觉才睡了没一会就被叫起来做饭了。 沈凤霞也点点头，确实轮流做饭比三个人一起熬夜要好一些。 吃完饭，又打包了白天在船上的吃食，几人推上板车往码头走去。 “下午回来再买个电炉子吧，放些米和面条在船上，咱们也能吃上热乎饭。” 渔民都很苦，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年纪大了基本都是一身的毛病，张为清可不想自己将来挣的钱全花在医院里，所以现在有能力的话精良还是对自己好一些。 “船上有炉子，在角落里你可能没看到。”张为民道。 “哦，那挺好，只要带些米面条还有调味作料之类的就行了。” 海上不缺鱼虾，网到了直接就能拿来当菜吃，至于蔬菜水果，目前还没有这个条件，倒不是买不起，而是不好储存，每天买的话又太麻烦。 “安排娘她们去买好像也不是不行。”张为清心中想着。 出出门，上街逛逛也好，一直在家里织网补网，太费眼睛了。 等到他们三人到达码头，张为强和梁正其已经在等了，正一人叼着一支烟抽着提神，还有其他出海的人也正忙碌的往船上搬东西。 “德让，你家也买拖网船了？”有人开口问道。 他们天没亮就出海，等回来卖了鱼就吃饭休息，还真不知道村里谁家又买了一条大船。 “嗯，几个孩子一起合的这条船。”张德让笑着给几人打了烟道。 “你是有福气的啊，我们家那两个棺材子，喊他们上船都不愿意，你们家孩子都能自己买船了。”那人点上烟，羡慕的道。 又聊了一会，等到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才各自上船。 第28章 放弃荒岛桩网捕鱼 船驶出港口，因为是晚上，张德让担心张为民晚上开船不安全，所以就自己驾驶。 张为清则是站在一旁，美其名曰学习。 他也想开船，尤其是自己家的船，早点跟着再学一遍，也能更快的自己上手。 来到红树林区域，将新买的二十组地笼下进海里，在浮漂上做上自家的标记。 “清哥，把这三十组地笼的货给他们偷了不？”张为强走了过来小声道。 “这样他们没有收获，将来也不会再在这里下地笼了。” 张为清笑着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道：“就你小子鬼机灵，算了，没必要，咱们在这里也挣了不少钱，现在三十组地笼，加上别人的，估计用不了几天这地方的青蟹就抓的差不多了。” “好吧。”张为强有些悻悻的道，一想到有人跟他抢钱，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下完地笼，紧接着就去往昨天看好的那个荒岛，这年头没有卫星导航，但这难不住老渔民，老渔民的脑子比后世的导航还要精准。 来到荒岛前，张为清道：“爹你和大哥一组，我和阿强一组下海去设桩网，阿其留在船上。” 梁正其毕竟还小，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他有些不放心。 “清哥，我水性很好的，让我去吧，阿叔年纪大了，就别让他下水了。”梁正其道。 虽然已经是七月初，但是凌晨的海水还是有些凉的。 “真的，我从小就下海游泳呢，肯定没问题的。”看张为清不说话，梁正其又道。 “那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大哥，你留心一下阿其，爹你在船上也多看着点。” 滩涂够大，所以张为清一次就买了六张拖网，一组要设三个桩网，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 将衣服脱掉，只剩下裤衩，几人扑通扑通的跳进海里，都是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在除了打桩需要些力气，其他的都很简单，一个多小时四人就将桩网全部架设完毕。 “可以啊阿其，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力气还不小。”上了船，张为清夸道，在水里的时候，他的精力一半都在阿其身上，看他干起活来还是很有章法的。 “我爹没有兄弟，我又是家里的老大，所以从小有什么活都是我帮着爹一起干的。”梁正其道。 等到身上的水晾干，几人穿上衣服才又在海岛附近下起粘网。 加上渔船上阿其家原来的粘网，他们现在足有20张粘网，2000米。 距离退潮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刚好下完粘网就能来收桩网的鱼获，一点也不耽误。 “好美啊。”阿强指着东方道，此时的太阳刚刚浮出水面，红彤彤的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看的久了也就那样。”说话的是张德让，天亮了，他就换大儿子去开船了，自己也来帮忙下粘网。 “爹你真没情趣，这么美的日出，多好看啊。” “呵呵，你要是看个几十年，看你还觉得美不。” 张为清也笑，这就是视觉疲劳吧，就好像后世网上的一个段子：每个女神的背后都有一个曰到想吐的男人。 粘网下完，潮水也退的差不多了，他们担心船会搁浅，所以便将船停的稍远了一些。 好在太阳出来了，气温也变得高了起来，几人都又脱得只剩下大裤衩跳进海里。 “阿强，你慢点。” 看着阿强拿着一叠的鱼筐依旧游的飞起，张为清忍不住喊了一声。 “来比赛，看谁最先到岛上。” “靠，谁怕谁！” 几人争先恐后的游着，只有他老爹不屑的摇摇头。 “哈哈，这一网居然有石斑鱼，鲈滑石斑鱼！” 后世的张为清见过有人钓路鲈滑石斑鱼的，不过这鱼很不好钓，一旦咬钩喜欢往礁石缝里钻，借助礁石的锋利割断鱼线逃跑。 张为清走过去看了一眼，个头还不小，足有十几斤的样子，阿强正抱在怀里嘚瑟。 “赶紧抓鱼，一会放进活仓里养着。” 海岛边的鱼获种类更多，除了那条大石斑鱼，集鱼袋里还有不少的大黄鸡和海鲫鱼，梭子蟹、剑虾也不少，没多久几人就装了二十几筐的鱼获。 “哈哈，都还没开始拖网，今天的收获就过一百了。”张为民笑道。 他们专捡值钱的或者个头大的挑，就这样六组桩网都收获了二十几筐鱼获，算算价值也超过一百块了。 “还没人争没人抢这个地方。”张为强也道。 看着潮水已经退到了最低点，张为清便让他爹去开船，之前的船停的太远了，一筐筐搬，要累死人。 张德让也不废话，直接就往海里走去，没多久就把船靠近了许多。 “干活！” 几人手脚麻利的将鱼筐搬上船，放进船舱里。 “清哥，桩网还收吗？” “不收了，不过要换一下位置。” 潮水退到最低点，他们之前设网的地方已经完全干涸，如果里面有鱼，要不了多久就会晒坏掉。 “就沿着现在的水线重新打桩设网，这样就算退潮，网囊也是在水里的，里面的鱼应该也不会太快死。” 虽然这个年代渔获资源丰富，但是浪费可耻啊。 “这个办法好，等明天再来的时候收获更多。” 他们凌晨两三点钟出来的，不可能在海上等到晚上再收一波。 “好像想的有点简单了，就算是这样，隔一晚上恐怕也都死了不新鲜了。”张为清挠了挠头，只想着这样做能有收获了，却忘了人也会累，这海岛距离岸边又太远。 “算了，把桩网收了吧，虽然收获也不少，但是太麻烦了，不如拖网的收益高。”两三个小时的忙碌收获一百来块，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小数字了，但是张为清却觉得有些鸡肋，关键是随着退潮时间的变动，收鱼时间会和他们的作业时间冲突。 既然二者不可兼得，只能舍小保大了。 “啊？昨天才刚买的拖网啊。” “没办法啊，不然咱们后面也跟着潮水作业？等到下次退潮收完鱼再回家？” 几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退潮时间每天都比前一天推迟五十分钟，他们要是跟着潮汐规律出海，生物钟就真的全乱掉了，人会受不了的。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网不用担心，反正咱们也是拖网渔船，留两张做备用，其他的降点价卖给村里人也亏不了多少钱，最近村里的拖网都卖断货了。”张为清向众人道歉道，害大家跟着空欢喜一场，结果却是一锤子买卖。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没事，桩网不行咱就拖网，还有粘网和延绳钓，法子多的是。” “是啊清哥，挣钱的法子多了，既然这个行不通，咱就换其他的呗。” 第29章 三刀鱼 几人快速的拖网收起来，连竹竿都没有放过。 收拾好东西，张为清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自责自己最近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以为只要运气好，自己就能一直顺风顺水，却忘了做事还要多动脑子。 这也算是大自然给他好好上了一课了。 收拾好心情，几人再次出发，似是看出了张为清的懊恼，这次张德让专门把他叫了过去手把手的教他开船。 “放网！” 等船开到了一处海域，张德让冲着甲板喊道。 不过他们今天运气似乎都不太好，一连拖了两网，都没有什么好货，杂鱼居多，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海浪鱼，数量少的可怜。 张为清将系统打开又看了一遍，他自己是-7（+26），阿强是+14，大哥和他爹分别是+2和+3，阿其则是+5。 数值不算很高，但是收获也不应该那么少啊。 张为清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 又拖了一网，等到要起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也是今天的最后一网了。 张为清在船舱里坐不住，就叫来他大哥开船，自己也跑到甲板上。 “这一网我来解集鱼袋。”张为清道。 若是这一网还没有收获，那么他们今天就只有早上桩网的那些收获和还没收的粘网地笼了。 “网里好像没多少东西，看着好轻啊。”阿强嘀咕了一声。 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惊喜，大家都有些失落。 等到网囊被拉进船舱，张为清也是叹了口气，顶多一百来斤货，看体积就能看出来了。 随着他将网囊解开，呼啦啦一堆鱼倾斜出来。 “这是？三刀鱼？” 看着从网囊里落下的鱼获，张为清的神情也从失落转为狂喜。 “卧槽，鹦鹉鱼头、斑马纹鱼身，还有梅花鹿纹鱼尾，真是三刀鱼啊！” 三刀鱼的外观非常漂亮，在香港更是被称为鱼王，价格非常高。 虽然他们这里的价格跟香港完全没法比，但是也绝对不低。 “草，一网全是三刀鱼，发财了！”张德让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些三刀鱼道。 这鱼一般都在外海，也只有大型的远洋渔船回来时才能见到，没想到他们在近海也能捕到。 “爹，这鱼现在什么价格？”张为清笑呵呵的问道，捕到好鱼，自然高兴。 “上个月镇上码头收了十几斤，每斤8块钱。” “八块！比大黄鱼还贵。”张为清惊讶道，主要是后世的大黄鱼太出名了，在他的印象中总能听到大黄鱼的消息，所以总喜欢拿大黄鱼作为参照物。 “那是当然，大黄鱼在近海还是偶尔能够捕到的，三刀鱼一般只有外海才有机会捕到。” “嘿嘿，总算是捕到好货了，这得有一百来斤吧。” “嗯，这鱼真漂亮啊。” 有了收获，大家的脸上也都洋溢起笑容，话也多了起来。 “还是清哥运气好啊，我们解了几网都是杂鱼，就清哥这一网赚到钱了。”张为清第一迷弟阿强笑道。 把鱼搬进船舱，他们也来到了之前下粘网的位置。 如果没有起网机的话，收粘网还挺累，但是有了起网机，效率就快多了。 “阿清，这一网收获不错，鞋底鱼，红头鱼都不少，最多的还是青占鱼。” “青占鱼帮我分开装筐，继续拉回去晒鱼干。”张为清倒是不嫌弃这鱼，贵的鱼他还不舍得晒鱼干做实验呢。 “啊，卧槽，还有一条大黄瓜！” 正收着鱼，就听到阿强指着海面激动的大叫。 “卧槽，好大的大黄鱼！”看到鱼后，张为清也忍不住卧槽起来，这条鱼比他们之前捕到的可要大太多了，恐怕得有二十几斤的样子。 “发财发财！”阿其也是兴奋的直搓手，恨不得立马就能把那大黄鱼抓在手里。 “慢一点，慢一点，别弄掉了鱼鳞伤了卖相。” 几人小心翼翼的将大黄鱼解下来，然后还专门拿个袋子套起来。 “可惜又是白天抓到的，要是晚上抓到的大黄鱼，那颜色，真是好看。”张德让听到众人喊大黄鱼，也忍不住跑来甲板看。 “继续收鱼！” 可惜后面再没有大黄鱼了，倒是收了不少黄鲷真鲷。 “清哥，粘网收了十几筐鱼，除了那条大黄鱼也能卖二百多块钱呢。” “这么算的话，今天的收获也不错，也有一千来块钱了。”张为清笑道。 收完了粘网，张为清就招呼他爹开船往回走。 等到他们来到红树林，正有一艘小木船在收地笼，看样子是一对爷孙，爷爷大约五十来岁，孙子也才和阿其年纪相仿。 看到有大船过来，爷孙两个都有些警惕的看向他们。 “靠，他们抓了好多青蟹。”张为强暗骂了一声，有些不爽的道。 “别管他们了，咱们收自己的地笼。” 这样的组合张为清实在是生不出太多怨气，也是一个可怜的家庭。 今天的地笼收获又少了一些，有的地笼里才一两只青蟹，有的甚至一只都没有。 “还好多放了二十组地笼，否则收获就太少了。”张为民道。 “青蟹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咱们一直抓，数量肯定会变少的，估计也抓不了几天了。” “反正回来也要经过这里，每天收一次，能赚多少赚多少吧。” 回到码头，依旧是有些晚了，其余的大船都已经卖完了鱼获 ，四艘船整整齐齐的停靠在码头边。 看到他们的渔船回来，阿旺立马叫上几个小弟去拿筐子。 “旺哥，不用拿筐子了，我们船上准备了，而且今天的货也不多。”张为清打断道。 “啊？你们今天的收获也不多吗？”阿旺有些失望道。 今天回来的四艘船有两艘几乎空军，另外两艘的收获也少的可怜，真是邪了门了。 “货不多，但是有好东西啊。” “好货？” 看着张为清他们一筐一筐的往下搬鱼获，足足搬了五十多筐，阿旺有些无语的道：“你管这个叫货不多？” “多吗？比昨天少了一多半呢。”张为清有些纳闷的问道。 “算了，你跟其他人不一样。”阿旺也懒得和他掰扯了，乐呵呵的去秤货。 “卧槽，三刀鱼！从哪弄来的这好东西啊。”秤到最后，阿旺才看到了被盖着的几筐三刀鱼，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早说抓三刀鱼了啊，我，唉，我去打电话叫人。”阿旺激动道。 “赵总，对我阿旺，有一批三刀鱼...大概一百来斤...” “张总...是三刀鱼，小弟还能骗你吗？” “李哥，是我啊，阿旺......” 等他把电话放下，张为清才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道：“三刀鱼这么抢手的吗？这些大老板都要过来？” “港岛鱼王，你说呢？” 张为清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年代三刀鱼就已经有了港岛鱼王的称号了。 “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冷静下来，阿旺才注意到张为清怀里还抱着个大布袋子。 “嘿嘿，大黄鱼。” “瞎扯，这么大能是大黄...鱼！”阿旺的声音再次飚高，又看了几眼才确定真是大黄鱼。 “你，你们的运气，真的太好了啊。”憋了半天，阿旺才说出这句话来。 “放心吧旺哥，不让你吃亏，待会这两种卖多少钱，都给你五个点的佣金。” “算你小子上道，都是县里的大老板，身价好多个万元户的那种，待会可别乱说话啊。”阿旺提醒道。 第30章 有好货来找我 很快阿旺就把其他鱼获称完重量写好单子，张为清看了一眼金额是574.8元，单价跟之前相差不大，也没什么问题。 “爹，要不你先带大家回去吃饭，我自己等就行了。”张为清道。 他不知道那些大老板过来要多长时间，总不好让所有人都等在这里。 “清哥，我不饿。”阿强笑道。 “我也不饿。”阿其也道。 相较于吃饭，他们更想知道这些三刀鱼和这条大黄鱼能卖多少钱。 “呵呵，那就在这等会吧。”张为清自然是知道大家的心思的，换成是他也没心思去吃饭。 好在大老板们比他们更急，才半个多小时，就有两辆摩托车和一辆小汽车相继到来。 “三刀鱼呢，快给我看看。”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子，很是粗犷的样子。 “张总，赵总，李总你们来了，这位老板是？”阿旺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这是我朋友，听说这边有好货，跟过来看看。”李总笑道。 “先别寒暄了，先看鱼。”张总是个急性子，此刻只想看鱼。 “哟，真是三刀鱼，这大小，这皮毛，漂亮啊。”赵总也跟了上来道。 “我刚好需要这批三刀鱼撑场子，二位能不能......” “不能，老张你也太不讲究了吧，这么多三刀鱼你想独吞？”赵总一口回绝道。 “就是，谁家酒店不得收点镇场子，就你张总出得起价格？” 张为清在一旁听的倒是很开心，巴不得三人争得越激烈越好。 “小哥，这鱼是你们捕到的？”说话的是跟随李总过来的那个青年，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大夏天的穿了一身西装，一丝不苟的样子。 “对，是我们渔船捕到的。” “你们的运气真好啊，近海这种鱼可很少见到。”眼镜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道：“我叫孙占海，市里过来的，在县里也有两家海鲜酒楼，后面如果有这种好鱼，随时联系我，价格好商量。” “行，没问题。”张为清能猜到对方不简单，但是听他说的话还是吃了一惊，县里也有两家酒楼，意思是市里更多？ 这年头能开得起海鲜酒楼的，家世背景财力人脉缺一不可。 两人闲聊了几句，那边的三人也商议出了结果，三家平分，每斤8.8，取了个吉利的数字。 张为清笑着答应，三刀鱼也过完了秤，足有113.8斤，这么算来也能卖一千块钱。 “啊？还有条大黄瓜！” 算完钱，阿旺才将那条大黄鱼抱出来，担心时间久了不新鲜，他就放进冷柜里了。 “这个头，怕是得有二十斤了吧。”张总也道。 “十九斤八两，刚才称过了。”阿旺笑着道。 看到这条大黄鱼，几人都不淡定了，两三斤甚至四五斤的他们都见过吃过，但是这么大的也是第一次见。 “鱼只有一条，怎么说？”张总虎视眈眈道。 “价高者得呗，总不能一人分一块吧。” 这时孙占海凑在李总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者听了连连点头。 “那就拍卖，价高者得。”李总最终也赞同道。 张为清几人也来了兴致，在他们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呢。 “我出198。”张总率先报价，每斤十块，比之前两三斤的大黄鱼贵了两倍。 “老张，你这价格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出15每斤。” “我出18。”都不等赵总嘚瑟完，李总直接开口道。 “18块5。” “20。”李总又道。 “老李你疯了啊，这大鱼虽然少见，也不至于20块一斤吧。”张总急道。 赵总没有多说什么，又往上加了一块钱，21块每斤。 “我出23。”李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加价。 “唉，比不过，老李你赢了。”赵总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镜男一眼，他能明显感受到李总是在替这人收货，但能让老李这么乖乖听话的人，他也肯定惹不起，更何况对方还没有明目张胆的坏规矩。 “多谢两位的相让，改天请你们喝酒。”拿下大黄鱼，李总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满脸的春风得意。 “切，我才不去，看见你就烦。”张总恼道。 “哈哈哈。” 张总和赵总分别出了334元，李总则是爽快的掏了790块。 付完钱，三人也各自掏出一张名片，叮嘱张为清以后有好货直接给他们打电话。 看着三人各自带着鱼获回去，张为清这才数了73块递给阿旺，“这次谢谢旺哥了，否则可能要少卖不少的钱。” “你知道就好，以后有好货你联系他们我也不拦着，但是其他的货可一定要卖给我啊。” “没问题，今天的青占鱼我不带回去了，也卖给旺哥。” “滚滚滚，谁说青占鱼这种不值钱的玩意了，我是说其他的鱼。” “哈哈哈哈。” 回到家又快七点了，几人全都饿的不行了，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他娘几个女人也是开始杀他带回来的那些杂鱼。 等到他们吃完饭，院子里的鱼也杀的差的不多了，张为清就把钱交给了李成雪给几人分钱，这一天下来，居然又赚了1957块多，分完阿其的19块5毛7，大哥和阿强每人分到387块多，他爹也有一百九十多，而他自己还能剩下一千块的样子。 回来的路上张为清就算了个大概，要说算其他的脑子可能还没那么灵光，但是算钱，不管多少他都能算明白。 “老天，你们这一天天的也太能挣钱了吧。”看着手里的大团结，王秀莲甚至感到有些害怕，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沈凤霞第一次收分成，也是乐得见牙不见眼。 刚休息了一会，三叔张勋让又来了，手里拿着卖货的单子和钱。 “阿清，我看你们没人去海滩收鱼获，就帮你们收了。”张勋让道。 张为清看了眼单子，早上卖了十七块四，晚上卖了十块零三毛，总共才二十来块钱，于是便道：”三叔，海边桩网的收获以后就你来收吧，我们早上走的早，晚上回来太累也没时间去收，放弃了也怪可惜的。” “那哪行，一天天的不少钱呢，反正我也是收鱼，多花点时间帮你们就收了，费不了多少功夫。”张勋让连连摆手道。 “老三你就收着吧，就当是这两兄弟孝敬你的了，先把账还了，将来等再买了船，就跟着出海捕鱼吧，桩网也不是长久之法，将来的收获也会越来越少。”张德让道。 “唉，谁说不是呢，现在海边的桩网一层叠一层，也就是咱们那块位置，因为看在是阿清想出来的法子，村里人才没在周围设网，其他地方的收获都没法看了。” “听说今天还打架了？”沈凤霞问道，她下午的时候在院里弄延绳钓，听几个妇女谈论来着。 “嗯，还不是桩网位置的事，老石家占的位置大，村东头的老赵家几兄弟就把网围在他家网的四周，结果就打起来了，打的还挺凶，把警察都给叫来了。”张勋让道，当时他就在海滩收鱼，看的真真切切。 几人又聊了一会，张勋让又感谢了几句，才拿着钱回去，他家的情况也确实难熬。 再说是自家亲哥和亲侄子的帮衬，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第31章 选宅基地 送走了张勋让，张为清一家人又坐在一起聊天。 “娘，你们一天做了十筐延绳钓啊。”张为清看到杂物间已经叠放了十个筐子，每个筐子都挂着鱼线鱼钩。 “确实难做，我们三个忙活了一天才做了这么点。”沈凤霞道。 “做的不慢，但还是太少了，明天在村里找几个人帮忙做吧，给点工钱，也省的你们加班加点的熬，别把眼睛都给熬坏了。” “也行，这活不累，就是太磨人耐心了，找几个人也能多做点，将来整理的也快。” 延绳钓可不是做出来就能一直用，而是每次用完都要重新整理，鱼钩缺失的还要补上，非常麻烦。 不过能请人做的话，还是挺好的，这年头的人工成本低的可怜，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聊了会天，又陪着张耀阳玩了一会，张德让才催促两兄弟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回到房间，张为清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歇了两天，小兄弟有些蠢蠢欲动。 “忙了一天，你也不嫌累。”李成雪被他烦的没办法，只能配合的躺在床上。 小屋里很快就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很是烦人。 “等第二条船到手了，一定要修新厝了，影响我发挥。”几分钟后张为清翻身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道。 “不行就不行，净会找借口。” “不行？你等我歇会的，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要不我明天去买些生蚝来吃？听说海蛇泡酒也很补呢，你们捕鱼的时候有遇到过吗？” “靠，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 “哈哈，天天一群人在一起织网聊天，听大家说的呗。” 张为清一脸黑线的道：“老娘们嘴真碎，把我老婆都带坏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补一补了，哪怕是不虚呢，谁还会嫌自己太强？ 等到第二天凌晨，张为清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才睡了五个小时，整个人都是蒙的。 “阿清醒了，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爹说起风了，今天出不了海。” “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天气这事，谁说的准。” 张为清点点头，出海捕鱼就是看天吃饭，下点小雨可能还会有人出海，但是刮风的话就不行了，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王秀莲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道：“也辛苦了好几天了，正好在家休息休息，就是可惜饭已经做一半了，等早上醒了当剩饭吃吧。” “辛苦嫂子跟着忙活了。”张为清笑道。 回屋睡觉，李成雪呢喃着问了一句，都还没等张为清回答就又睡着了。 许是最近吃的好了些，李成雪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多了些少妇的韵味。 张为清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也沉沉睡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堂屋里几人正在吃饭。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李成雪道，然后给他盛饭，又把预留的菜也端了过来。 “不用叫，睡醒了有的吃就行。”张为清也不在意这些，相比于准点吃饭，他更希望睡饱了。 吃完饭，天气更阴沉了，眼看着就要下雨的样子。 “还好没出海啊，不然半道再折回来更亏。” 不能出海，他爹和大哥便去了田里忙活，只剩张为清一个人无聊的看三个女人做延绳钓。 他也上手做了一会儿，没什么难度，就是需要耐心，才做了二十几个钩子他就感觉浑身不得劲。 “要是不想做就去歇着，别在这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沈凤霞看他如坐针毡的样子，没好气的骂道。 “嘿嘿，确实不太适合我。”张为清如蒙大赦的将鱼线放下，但是觉得回屋也不好就留下来陪她们说话。 “娘，村里还有哪些地方适合修新厝的吗？”想起昨晚的窘态，张为清问道。 “我们这附近是没有了，这些年陆陆续续起了不少房子，基本能拿来当修房子的地方都给人买完了。”沈凤霞想了想道，他是希望新房子也能修在附近的，这样走动起来也方便。 “娘，村西头老杨家旁边有一块地。”王秀莲道，她最近也在寻摸盖新房子的地，心里有些打算。 “那块地是不错，就是老杨家两口子不好相处啊，住那里没得天天吵架。”沈凤霞道。 “要说地，牛棚那里也不错，就是说起来不太好听。” 牛棚是现在的叫法，在三十年前还是他们村渔霸的公馆，修的那是相当的豪华，后来他们家被打倒，坐船逃了，家也被砸的不像样子，wg的时候就改成了牛棚。 “牛棚就算了，离海边离码头都太远了，出海都要早起半小时。”张为清道。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个选项的，就在妈祖庙西边，一大片空地，紧挨着海滩的礁石区，离码头也很近。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离海岸太近了，晚上可能会被海浪吵到。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说修在哪里？” “嘿嘿，我还真有个目标，你们觉得妈祖庙西边那块地怎么样？” “嗯？房子修在那里不会被海水淹了吧？” 张为清说完几人就都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了，去拜妈祖的时候总要经过那里。 “怎么会，这么多年你们见过海水涨到那么高过？” “再说，妈祖庙的位置也差不多，也没见海水涨进过妈祖庙。”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也觉得有道理，虽然离海边近，但是地势还是蛮高的。 “可是那边会不会很吵啊，晚上海浪哗啦啦的响，能睡得着觉？”李成雪有些担心的道。 “放心吧，一点白噪音而已，听几天就习惯了，没准将来听不到海浪声还睡不着觉呢。”张为清笑道。 后世的他就有这经历，在海上漂的时间久了，回到陆地反而睡得不踏实。 “啥白噪音，噪音还有颜色？”沈凤霞问道。 张为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是从报纸上看来的，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就是了。 “那行，等你爹和大哥回来了，也跟他们说一声，先把地买了也行。” 这年头的宅基地审批还很宽松，向村委申请，然后量地，按照面积交钱就行。 而且价格也很便宜，一亩宅基地才50块左右。 第32章 盟兄弟 没多久，张德让和张为民也回来了，再看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虽然下雨，风倒是小了不少，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海。”张为民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 “快进屋换身衣服，别着凉了。”王秀莲赶忙找了两条毛巾递给他们。 “最近挣得也不少，在家安心的歇几天。”沈凤霞也道。 等到两人换好衣服回来，张为清又跟他俩说了买地的事。 “那里真的没问题？”张为民也担心海水的问题，修房子可是大事，万一晚上睡着觉海水漫进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然了，也就是现在的人不识货，将来的有钱人都抢着在那盖房子呢。”张为清笑道，还真不是他胡扯，一几年之后他回来过一次村里，那片区域盖了一整排的别墅，住的也全都是有钱人。 “哼，就你识货！”张德让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块地。 “嘿嘿，主要还是位置好，不管去码头还是海滩都近，就连去妈祖庙都比现在方便的多。” 看张为清说的笃定，张为民也被说动了，印象中那块地好像没被淹过。 “行，那下午去村委先把地买下来。” “大哥你要多大的面积？” “一亩差不多吧，盖完房子还能圈个小院，家里也能种点蔬菜。” “也行，咱俩面积大小差不多就行。” 那块地可是得有十几亩的面积，张为清肯定是想多买些的，但是房子比大哥盖得大，又会折了大哥一家的脸面，所以还是一样吧。 中午吃完饭，张德让就带着兄弟两人去到村委，因为下雨的缘故，村委也没人上班，又跑到村长的家里。 “买大船，起新厝，德让你们家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 来到村长家的时候，几个村委的人都在，正一起喝酒呢，看到张德让笑着招呼三人进屋。 “也是两个小的争气，最近出海挣了些钱。” “按说修新厝应该是分家前做的事，拖到现在还是靠他们自己。” ......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村长在家里就写好了土地转让的申请书，他们交了钱，只等天气好了去量地就行。 从村长家出来，父子三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笑容，就连天气天气似乎也因为他们的好心情也变好起来。 “也是怪了，刚才还下着小雨，这一会就出太阳了。”张德让笑道。 “那明天能出海了？” “等晚上看看再说。” 回到家，张德让和张为民又去地里忙活，张为清一个人无聊就准备去找张为强玩，才刚换好衣服就听到门外两个公鸭嗓子在鬼叫。 “阿清在家吗？” “救命啊，想喝酒。” 张为清纳闷，这个点谁会来找自己。 出了门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瘦削的身影。 “阿伟，阿弥？”张为清惊喜道，来的居然是他的两个盟兄弟。 阿伟全名梁厚伟，个子一米八，外号竹竿。 阿弥全名石增弥，外号和尚，因为阿弥陀佛…… “靠，你俩死哪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来找我玩。”张为清笑骂道。 “唉！别提了，下午有空吗？一起去喝酒啊？”阿伟叹了一声才道。 “有，必须有，你俩请吃饭怎么能没空呢！”张为清奸笑道。 “靠，我俩就是来吃大户的，你让我们请？” “对，吃你狗大户！”阿弥也道，说着就要往他口袋里掏，“别想骗我们啊，一回来就听说你最近挣大钱了，连大船都买了。” “靠，阿弥你个畜生，往哪摸呢。” 张为清跟家里说了一声晚上不在家吃了，就跟着两人出了门。 “去阿伟家？”出了门张为清才道。 “你要是请我们去国营饭店，我们也没意见。”阿弥笑道。 之所以选在阿伟家，是因为他们家没有长辈，只有他和两个妹妹相依为命，都是小辈，玩闹起来没人管，更自在。 几人兜兜转转，阿弥出钱买了两瓶酒，张为清则是承担大头，买了一只十几斤的大鹅，准备在两人面前秀一手铁锅炖大鹅，又买了两条鱼，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真的是发财了啊，花五块钱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阿伟有些心疼的道。 他从十四岁就独自开始养自己和两个妹妹，平时真的是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那种。 “还没问你们这段时间去干嘛了呢？”张为清又买了一些蔬菜才跟着两人往回走。 “你什么脑子，之前不是还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去工地的？”阿弥道。 “工地？搬砖？”张为清是真不记得了，毕竟他是从四十年后回来的，哪里还记得住这些。 “也不是，我俩啥也不会，反正我表叔说干啥我们就干啥。” “哦哦，想起来了。” 听到这，张为清总算是有些印象了，之前阿弥叫他们两个一起去跟他表叔建房子的，小工一天也有两块钱，还管吃管住，不过那会他刚结婚，不想离开家，就没跟着去。 “就你俩这小身板，不是让人赶回来了吧。” “哪能，工头就是阿弥的表叔，再说我俩也没那么差吧。”阿伟笑道。 阿弥则是直接摊在张为清的背上，直喊着太累了，要吃猪肉才能补回来。 “行行行，东西你们拎着，我再去买点猪肉。”张为清无奈的道。 “不用买了吧，东西已经够多了。”阿伟劝道。 “不用心疼他，狗大户，吃不穷的。”阿弥听到张为清答应去买猪肉，立马精神了，抢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道。 “靠，再说我不去了。” “清哥，清哥哥~”阿弥没皮没脸的叫着。 “滚滚滚，回去先把鱼做了，铁锅炖大鹅让我来。” 等张为清买好猪肉来到阿伟家里，已经能闻到蒸鱼的香味了。 阿弥和阿伟两个人各看一口锅，阿伟的两个妹妹也在帮着洗菜切菜。 “我这边马上就好，先炖猪肉，我要吃一大碗。”阿弥道。 海边人不馋鱼，但是对肥肉还是充满了渴望的，尤其这个年代，每个人的肚子里都没有多少油水。 “行，专门挑的肥肉买的，保证吃一口满嘴流油。” 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四道分量满满的大菜端上桌。 几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不论男女通通上桌吃饭。 “呜，香！”阿弥率先夹了一块大肥肉进口，满足的神情溢于言表。 “来来来，好久不见，敬我们不散的友谊。” 一杯酒下肚，情绪也跟着起来了，几人也许久没见，各自讲述这段时间的见闻。 “阿清你是找到自己的路了，我和阿伟，唉。” “是啊，做什么能赚钱呢。” 吃饱喝足，阿伟的两个妹妹各自去忙了，剩下三个男人在房间里。 “叹什么气，没得把好运都给叹没了。”张为清道，三个人喝了两瓶白酒，他也有些喝多了，半靠在阿伟的床上。 “阿清你还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啊，也指点一下我俩。”阿弥又道，“老这么做短工，挣两块花一块的，我啥时候才能娶媳妇？” 阿弥家的情况也不好，一个老娘，一个阿嫲，还有两个弟弟年纪也不大。 “和尚想娶媳妇了？看我将你逐出师门。”阿伟笑道，只是眼睛里满是落寞。 一样的年纪，张为清都结婚大半年了，他俩连个说媒的都没有。 “我说了你俩能相听？”张为清笑道。 “靠谱的话，当然听了，不过别说出海，我爹在海里没的，阿伟的爹娘也都是，我们这辈子是不会出海了。”阿弥道。 “还真有个不出海也能赚钱的法子。”说到赚钱，张为清稍微清醒了一些，将他在晒鱼干准备卖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不是投机倒把？” “就是卖些海产，哪里够得上投机倒把那么大的罪名，现在的鸡鸭鹅猪不也能在市场上买到吗？性质一样的。” “好像也是，不过能卖得出去吗？鲜鱼都吃不完呢。”阿伟迟疑道。 “傻了吧，鲜鱼才能运多远，远的不说，就往北走二十里的山村，他们能吃的到鲜鱼？我老婆娘家那边就吃不到新鲜的海鱼。” “而且鲜鱼不好储存啊，这么热的天，吃多少才会买多少，否则隔夜就坏，但是鱼干不会啊，只要晒好了，放个两三个月甚至半年都没问题。” “但是呢？”阿弥也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听他的下文。 “你怎么知道还有但是的？”张为清给两人打了支烟道。 “要是简单，你早就干了，还用跟我们讲？”阿弥没好气道。 “哈哈哈哈，了解我。”张为清笑道。 “其实我家已经攒了小三百斤的鱼干，之所以一直没有尝试去卖就是担心不安全。 毕竟人生地不熟，一个人的话心里没底，万一路上遇到劫道的，跑都跑不了。” 阿伟也坐了起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劫道不至于吧。” “也不好说，要不是怕被抓，我都想去劫道了，靠！”阿弥抽了口烟有些无奈的道。 第33章 成榜样了 看他俩还在犹豫，张为清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俩好好琢磨琢磨，如果愿意的话，明天傍晚来我家找我，咱们再商量。” 毕竟是有风险的，张为清也不能硬拉着两人干，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挣钱哪有简单的，更何况还是挣快钱，大钱。 他们家出海捕鱼不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迎着晚霞，张为清回到家里，李成雪正带着张耀阳玩，看他满身的酒气，李成雪赶忙去给他倒热水。 “怎么喝那么多啊。”李成雪有些嗔怪的道。 “嘿嘿，好久不见了嘛，就多喝了几杯，爹娘大哥他们呢？” “去地里干活了，说是生了很多的杂草，把粮食都遮住了。” “下完雨是容易生草。” “下午爹和大哥他们去量了地了，选在了那边最中间的位置。”李成雪看他还算清醒，就把下午的事说了。 “村委办事的效率还挺快，是海边的位置吧？” “是，就是按你说的那个地方量的，要是到时候吵的睡不着，跟你没完。”李成雪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个。 “放心吧，我不也要睡在那吗，还能坑了自己？” 因为喝了酒，张为清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了。 “怎么没叫我出海？”看李成雪也醒了，张为清问道。 “别提了，凌晨饭都做了一半，结果爹说又起风了。”李成雪呢喃了几声，半眯着眼，满是困意。 “昨晚没睡好？你再睡会吧。”张为清心疼老婆道。 “那哪行，爹和大哥他们都起得早，我得去把饭热了。”李成雪道。 “等修了新厝就好了，到时候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 “净会瞎说，分开住日子就不过了？” 看李成雪出门，张为清也不赖床了，昨晚睡得够久，他的精神头也变得很好，一扫连日来的疲惫。 “爹，又起风了？”出了门，他爹正在编筐子，老同志总能给自己找到活干。 “嗯，凌晨去看的时候，都起了白头浪了，不知道几天才能出海呢。”老张头也不回，专注的做手上的活。 张为清也叹了口气，一天不能出海，就要耽误一天赚钱，关键他还没有什么办法。 闲着没事，张为清又想到前些天说的养些鸡鸭，这些天太忙了一直也没时间去买，今天倒是合适。 “娘，我去趟镇上买些鸡苗鸭苗来养。” 张为清想了想又接着道：“再买些米面调料放在船上。” “去吧，骑车慢一点。” “我也去吧，一个人可能不好带那么些东西。”张为民也道，听到骑车，他也有些心痒。 再看大嫂王秀莲，同样是一脸的渴望，从自行车买回来，她还一次都没骑过呢。 “呃，要不大哥和大嫂去吧，船上的东西花了多少回来找我报销，从后面卖货的钱里扣掉，买鸡鸭的钱咱两家平摊。”张为清道。 “哎，好，阿清你就在家休息吧，我去。”听到张为清的话，王秀莲立马开心道。 “你能行吗？回来可是要带东西的。”张为民问了一句。 “别小看我，我带个人都没问题。”王秀莲自信道。 看着王秀莲心急的样子，几人也都笑了。 沈凤霞笑道：“昨天去地里干活你大嫂就想骑车，被你爹说了一顿，今天算是找到机会了。” “也就是图个新鲜，骑几次就没那么大兴趣了。”张为清也笑。 这年头的路不平，骑车还挺累人的，还是后世的小电车方便，跑的又快还省力。 不用去镇上，张为清就跑到新买的宅基地看了一眼，两块地都用木桩做了标记，看面积似乎还大了一些。 虽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张为清也不会去较真这些，反正也是自家占了便宜。 站在未来的大门口，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张为清咧嘴笑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咱在八零年代就实现了多少人一生的追求。” “阿清，准备修新厝啦。”有人拜完妈祖经过这边打招呼道，最近张为清在村里还是很出名的，不少人都认识他了。 “嗯，先把地买了，建房子的钱还要慢慢攒。” “你家有大船，海运又好，要不了多久就能赚够了。” “哈哈，借你吉言。”张为清笑着给那人打了支烟，这人他只觉得眼熟，却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这地方不错，视野开阔，推开门就能看到大海。”那人点上烟，也不着急走了，跟张为清闲聊起来。 “是啊，就是离村里有点远，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有点冷清。” “呵呵，这怕什么，等你们房子建好了，肯定会有人跟着来这边建房子的。”他也很心动这片地，但是就像之前说的，担心海水，也担心太吵。 “等你们建好了房子，我再来参观一下，建军和建国也到了结婚的年纪，正好起新厝。” 建军、建国？ 听到这两个名字，张为清想起对方是谁了，村东头老赵家，也就是前两天跟石光亮家打架的那家，后面事情的发展他也没再关注，不过看赵老三的神情，他家应该是没啥事。 “说来还得谢谢你呢，研究出来桩网捕鱼的法子，我家也跟着赚了钱，不然修新房子的事根本不敢想。”赵老三道。 “可惜现在海滩的桩网太多了，挣不到几个钱。”张为清叹道。 赵老三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啊。” 张为清惊奇的道：“还有秘密？” “也不是啥秘密，估计过几天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愿不愿意学，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也不好说。” 赵老三把他家赚钱的法子说了出来，听的张为清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原来他们家也想到了去荒岛设桩网的法子，他们家只有一条小木船，于是两个儿子就轮流摇橹，六七个小时才能到达荒岛，在岛上住一晚上，第二天收了鱼获再往回赶。 累是累了点，但是桩网数量够多，也没人争抢，两天一个来回，平均每人也能赚近一百块钱。 “哟，那可不少，要是天气好，一个月下来都够合一艘铁皮船了。”张为清笑道。 “哈哈，还真有这样的打算，他们两兄弟现在可是拿你和阿民两个当榜样了。” 说着赵老三又压低声音问道:“之前村里都说妈祖托梦给你了，所以你才买了这里的地吧。” “啊？这事还没过去呢？就是瞎说的。”张为清一脸懵逼道。 “哎，我懂的！”赵老三冲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我知道我理解的神情。 第34章 合伙卖鱼干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看到阿伟和阿弥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俩怎么跑到这来了？”张为清纳闷道。 “废话，当然是找你啊，我和阿伟看到你家船没出海就跑去你家找你，结果又说你来这边了。”阿弥笑道。 “阿清你准备在这起新厝？”阿伟也道。 “嗯，怎么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张为清臭屁道。 “小心一觉醒来人都泡在海水里。” “狗屁，这个位置再一百年也不可能被淹的。” 看三个小年轻说话，赵老三识趣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想好了？”看赵老三走远了，张为清才道。 “嗯，我们商量好了，干！”阿弥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认真的道。 “但是具体怎么干，我俩一点头绪都没有呢。”阿伟也道。 张为清笑道：“我也只是觉得卖鱼干能挣钱，至于怎么干，我也不会啊。” “合计合计呗，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仨一起，不说超过诸葛亮，那也得差不多吧。”阿弥迷之自信道。 “就是啊，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到各个山村卖货就挺好，我俩同进同退，就算真有找茬的，也得掂量掂量。” “你们觉得这么做能行？”张为清不确定道。 “试试呗，万一能挣钱呢？” “那行，那咱们商量商量细节。”张为清道。 “就在这啊？去阿伟家吧，再整上一桌，咱边吃边聊。”阿弥笑道。 “靠，你们真把我当大户宰了？” 阿弥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豪气道：“今天我请客。” “这还差不多，如果不够的话我再补。”张为清笑道。 “靠，真看不惯你狗大户的嘴脸，两块钱都不够你吃，你怕不是想吃龙肝凤髓哦。” “就你话多，快走去买菜，可惜不能出海，不然抛上几网，哪里还用得着花钱买。”张为清笑着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道。 阿伟听的有些神往，问道：“出海真能捕到那么多鱼？” “别人不一定，但是老子运气好啊。”张为清哈哈笑道 “你是哪个的老子？”两人齐齐向他扑来，按住就是一通老拳。 买菜做饭，阿伟的两个妹妹去他们姑姑家了，所以今天就他们三个大男人。 等饭菜上桌，三人才又开始商量起卖鱼干的事情。 张为清道：“刚开始咱们就先晒卖杂鱼干，成本小，就算失败了也只是耽误些时间，亏不了多少钱。” “嗯，可以。”阿弥应道。 “我家这几天晒鱼干的时候我做了记录，基本上100斤鲜鱼能晒出40斤的鱼干，就拿青占鱼来说，一斤3分钱，晒成鱼干是七分五厘，人工也大概算了一下，手脚快点的话，一个人一个小时就能杀100斤鱼，折合一个小时来算，一斤鱼干需要增加4厘的人工成本。” “啊？这么便宜？”阿弥有些惊讶道。 “当然得便宜，不然咱还挣什么钱。”张为清道。 “至于卖的价格，我想定在4毛钱，你们觉得呢？” “四毛，会不会太贵了，一斤鱼干就挣两三毛？”阿弥迟疑道。 “不贵，毕竟是肉类，一斤猪肉可是要一块多呢，再说还要去卖货不是，这个人工还没算呢。” “当然这只是零售价，你们也可以跟各个村的杂货店沟通一下，万一好卖的话，他们肯定也愿意收一些卖的，到时候可以给他们批发价，三毛，如果量大话甚至两毛五都行。” 阿弥和阿伟同时眼前一亮，“对啊！” 张为清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一个办法，我听说最近县里市里都在搞海产市场，有时间也可以去看一看，了解一下，甚至租个摊位卖一卖，城里人总还是比农村富裕，肯定也能卖的更好。” “对啊！”阿弥又道，“看看，三个臭皮匠是不是顶个诸葛亮，才这么一会，咱就想好了发展的方向了。” 张为清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我一个人在说，你就对啊对啊的。” “嘿嘿，我们不是帮你考虑可行性了吗。” 张为清没理这个厚脸皮，沉声道：“万事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未必容易，我们现在想象的是很美好，但是真正干起来可能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不用说了阿清，干！只要能赚钱，不管遇到再多的困难，我们都能挺住。”阿伟打断道，语气无比的坚定。 “没错！”阿弥也道。 “靠，你就会两个字两个字的发表意见啊。”笑骂道。 三人笑闹了一阵，阿伟正色道:“说完了赚钱的法子，现在聊聊分钱？” “有啥好聊的，平分呗。”张为清笑道，他的主业肯定是打鱼，至于卖鱼干，顶多算是副业，他也不会放太多的精力在这上面。 “那怎么能行？主意是你出的，鱼干也是你提供的，我俩就跑跑腿，出点力的事。”阿弥反对道。 “阿弥说的对，就单单这个主意就太重要了，再说前期的鱼，人工全是你承担的，我俩可是拿不出几个钱的。” “那你们说怎么分？”听他们这么一说，张为清也觉得自己有点亏，索性将这个难题交给他们。 “你五成，我俩分剩下的一半。”阿伟阿弥两人相视一眼，最终说道。 看他俩这么默契，张为清大概也知道两人之前商量过了，既然他们二人都没意见，他也乐得多分钱。 “那我就不跟你俩客气了。” 阿弥在张为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客气个毛，说到底也是你顾念情义愿意带我俩赚钱。” “是啊，阿清，感谢地话就不说了，喝酒！” 吃饱喝足，三人又变成了昨天的状态，并排靠在床边，天南地北的瞎聊。 等到酒醒的差不多，天都要黑了，看到阿伟的两个妹妹回来，几人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回了回了，你们俩光棍没人管，我媳妇可是要不高兴了。”张为清道。 “哈哈，原来当光棍也是有好处的啊。”阿弥笑道。 “那你继续当光棍吧，反正我是要娶媳妇的。”阿伟也道。 “酒醒了，也该干活了，推个板车去我家，把鱼干拉回来，明天你们就能开始创业了。”看两个活宝闹起来没完，张为清提醒道。 “行，明天就要开始赚钱咯！” 第35章 再出海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家人疑惑的目光中将五六袋晒好的鱼干搬上阿伟家的板车。 “阿清我们回去了，等我们凯旋的消息。” 等到阿伟阿弥走远了，沈凤霞才揪着张为清的耳朵教训他。 “才挣了几天钱，就天天喝大酒？还有鱼干什么情况，卖了？送了？” “疼疼疼，娘，你先松手行不行。”张为清连忙讨饶，他娘的手劲是真的大。 “谈正事啊，顺便喝了点酒。”等沈凤霞松了手，张为清才道。 没敢再卖关子，直接把他们下午商量好的买鱼干的事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来打鱼晒鱼干，他们两个拉去卖？” “嗯，我们商量好了，我拿五成，剩下的他俩再分，反正也是些不值钱的鱼，就给他们试试呗。” 听到真是商量赚钱的事，众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张德让道:“去北边的山村卖鱼干，这能行吗？” “有啥不行的，阿雪他们家就很少能吃到海鱼，但是换成鱼干，很容易就能卖到他们那里。” “鱼肉也是肉啊，舍不得买猪肉吃，买点鱼干也能解解馋不是。” “你要是觉得行，那就试试吧，不过还是要叮嘱他们小心，尤其是卖完货，万一遇到那要钱不要命的就麻烦了。”张德让提醒道。 “嗯，这些我都跟他们说过了，两个人结伴，应该没问题的。” 张为清并没有说将来的打算，一是不知道两人能不能坚持下来，再一个也是怕他爹说他好高骛远。 一家人都吃饭，张为清也端了一碗鸡蛋羹喂小阿阳，他们吃喝了一下午，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 “对了大哥，鸡鸭买回来了吗？”看到鸡蛋羹张为清又想到了鸡鸭的事。 “买回了，小鸡仔买了50只，鸭子20只，还买了4只鹅。钱阿雪已经跟我们算过了，包括给船上买的东西，也都记下来了。”张为民道。 “买回来了？在哪里，我怎么没......” “喂！” 张为清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小家伙吓了一跳，奶凶奶凶的盯着他。 “喂！” “好好好，喂你，也就是还没到挨打的年纪，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敢凶我。”张为清笑道。 王秀莲也笑道：“将来也是个小皮猴，下午小鸡刚买回来的时候他非要看，结果抓住一只往嘴里放，好险没被他抓死。” “哈哈，现在可不能吃，得等他们长大了，肉多了才好吃。”张为清又喂了一勺鸡蛋羹，才捏着他圆滚滚的小腮帮说道。 吃完饭，各自回屋睡觉，不确定明天能不能出海，但是也要提前准备着。 “不高兴了？看你刚才都不怎么说话的。”躺在床上，张为清轻轻的搂着李成雪。 “没有，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感觉浑身没劲。”李成雪懒懒道。 “严重吗，去诊所看看？” “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吧。” 听李成雪说没事，张为清稍稍安心一点，听着老婆均匀的呼吸声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凌晨，被一阵敲窗的声音惊醒，张为清应了一声就穿衣服出门。 “大哥，今天能出海？” “嗯，爹刚回来说今天没有风了。” “哎呀，还得去叫阿强和阿其。”张为清刷着牙道。 “爹已经去叫阿其了，阿强不用叫，今天他家也肯定出海的。” 沈凤霞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道：“先吃饭吧，没准备午饭，你们自己看着在船上做吧。” 正吃着，张德让骑车带着阿其也来了。 “昨晚风大，没想到今天能出海。”阿其不好意思道。 “没事，还没吃饭吧，一起吃饭。” 吃完饭，张为民他们推着板车带着延绳钓往码头走，张为清看了一眼自己屋道：“娘，阿雪身体有些不舒服，白天的时候你看着点，不行就带她去诊所看看。” “行，知道了。” 时隔两天再次站上甲板，张为清也是有些兴奋，不过更令他高兴的是今天大家的幸运值都不错。 阿强+17，他爹和大哥分别是+6和+11，阿其也有7点的幸运值。 而他更是破纪录的+4（+36），加起来足有40点之多。 “出发，今天肯定发财！”张为清大笑着喊道。 其余几人不明白张为清为什么那么开心，但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跟着大喊发财。 仪式结束，几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张为清负责剁鱼块，阿其和阿强则是理鱼线鱼钩然后把张为清剁好的鱼块挂在钩子上。 半个小时后到达之前拖网的海域，船速慢了下来，几人又开始将延绳钓放进海里。 三十筐延绳钓，总共3000个钩子，哪怕是人多，等全下到海里也花了近三个小时。 “阿清，都快七点了，拖不了几网就要回来收延绳钓。”张为民抚了抚发酸的腰道。 “确实，不管延绳钓还是粘网，都要花时间，拖网的时间都被挤没了。”张为清道。 他们前几天回去的都太晚了，人也熬的很累，所以现在决定下午两点就要往回赶，这么一算的话，也就剩拖两网的时间了。 “回去问问二叔有没有船的消息，到时候两条船分一下工，也省的大家都在这大眼瞪小眼的干等。”张为民也道，一条船上五个人，确实太多了。 “嗯，要是没消息的话，我明天就去船厂问问，不行就定一艘新的。”张为清道。 “买新船？” “嗯，先去了解一下，反正将来也是要换大船的，顺便问一下价格。” 张为民点了点头，在买船的事上，还是由张为清做决定。 来到驾驶舱，张为清换下他爹，凭着感觉寻了一个方向。 船开了几十分钟，他就冲着甲板大喊下网。 等到网沉入海里，张为清又不想开船了，就喊他大哥来替他，他自己则是跑到甲板上抽烟。 “清哥，刚才民哥说明天去造船厂？”张为强也走了过来。 “嗯，一起去看看？” “嘿嘿，就是这想法，还没去过县里呢，跟着去开开眼。”阿强笑道。 “那行，明天咱俩一起去，说实话，我一个人的话，心里还有点犯怵呢。”张为清实话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县里的造船厂在哪，估计明天还得一路问着过去，有个人陪着，心里还能踏实些。 “看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有心事？”张为清问道。 “嗯，昨天和陈璇见面了，感觉她好像没看上我。”阿强有些苦恼的道。 “哈哈，原来是为情所困啊。”张为清不厚道的笑了。 张为强赶忙捂住他的嘴道：“小声点，怪丢人的。” “怕什么啊，追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脸皮厚，你这脸皮，还得练练。” “我不会啊，清哥你有啥办法不？” “我哪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我和你嫂子那是两情相悦，也没怎么追过。”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 “靠，别说了，反正就是脸皮厚点，别老是去猜对方怎么想，只要你喜欢，就拼命的对她好就是了。”张为清在情场还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不管前世今生，都只有李成雪这么一个女人。 “唉，太难了！”阿强又叹了口气道。 看阿强苦恼的样子，张为清不由的暗笑一声，这傻小子运气还不错，第一次相亲就遇到了喜欢的人。 “放心吧，虽然比我差点，你也是挺帅的，也许姑娘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呢。” “真的吗？” “那当然，你忘了妈祖托梦的事了，你们俩可是妈祖祝福过的呢。”张为清继续胡诌道。 “对啊！”张为强两眼猛的一亮，仿佛找到了心灵寄托一般。 第36章 排队收延绳钓 开导完阿强，张为清也学着他爹的样子靠在船边休息，没有手机玩，当然就算有手机在海上也没信号。 感觉才眯了一小会儿，就听到大哥喊起网的声音，张为清擦了擦眼屎站了起来，在这嘈杂的渔船上，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卧槽，又是大黄鱼！？”随着船网被拉起来，阿其率先大喊道。 张为清也很激动，因为透过渔网真的看到金灿灿的颜色。 “不对，大黄鱼白天的颜色可不会这么鲜艳。”张德让冷静道，虽然他也希望是大黄鱼。 等到网囊落下，张为清当仁不让的去解绳子，呼啦啦无数条金黄色的小鱼从网囊中流出。 “是小黄鱼啊。”阿强有些失望的道。 小黄鱼和大黄鱼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鱼，不是说小黄鱼长大了就能变成大黄鱼，价格也是天差地别。 “别太贪心了，小黄鱼的价格也有两三毛呢。”张为清笑道。 大家都只关注鱼的颜色，都忘记这一网也几乎满网了。 “差不多四千斤的样子，不过里面也有不少的杂鱼。”张德让点上一支烟才开始安排众人分拣鱼获。 “这网小黄鱼的颜色真好看啊，就跟金子似的。”张为清道。 “个头也均匀，基本都是五六两的重量，长度也都在20公分左右。”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丰收的喜悦也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 等到鱼获分拣的差不多，张为清就准备做饭，主菜就用新鲜的小黄鱼。 “这么多人，五斤都不一定够吃，都能卖一两块钱了。”张德让有些心疼他这种吃法，小声的道。 “爹，捕了三千斤，咱们才吃五斤而已，都没吃过，给大家尝尝鲜呗。” “我看就你想吃。”张德让道，“那卖鱼的时候再留点，带回去给你娘她们也尝尝。” “行，钱是挣不完的，但是好东西错过了，下次可就不一定还能遇到了。” “就你的歪理多。” 吃完饭，张为清去驾驶舱里把大哥换出来，第二网已经拖在海里了。 “别说，小黄鱼的味道还真不错呢。”张为民尝了一口小黄鱼赞道。 虽然只是简单的蒸鱼，大家也都吃的很香。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第二网也被拉了上来，看分量也不轻，结果解开鱼囊一看，基本都是青占鱼。 “靠，这是捅了青占鱼的窝了。”张为民骂了一声，因为这一网是他解的，结果价值完全没法跟上一网相比。 听到是青占鱼，张为清也从驾驶舱里跑出来，让他爹去开船。 “刚好拉回去晒鱼干。”张为清笑道，之前存的三百斤鱼干全都拉走了，他现在一点存货都没了。 “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三千斤青占鱼才能卖90块钱。”张为民黑着脸道。 “好歹也是三千斤鱼啊，总不能爆网了还要哭两声？”张为清倒是无所谓，反正今天的幸运值在那摆着，挣的钱肯定不会少。 “抓紧时间分拣，马上准备收延绳钓了。”想到这张为清忍不住吆喝了一声，单靠小黄鱼的收获，肯定是不匹配今天的幸运值的，那么延绳钓就更值得期待了。 基本都是青占鱼，所以也不需要花心思细分，四个人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全部装筐抬进了船舱里。 等他们收完了青占鱼，船也开到了之前放延绳钓的区域。 “分好工，一人收鱼线，一人解鱼，整理鱼线也要一个人，最后一个把鱼搬进船舱里。”张为清安排道。 “清哥，我来收第一筐。”阿强自告奋勇道。 “行，谁要收第二筐的，排在阿强后面去解鱼。” 很快几人就排好了顺序，阿强第一个，阿其第二个，张为民排在第三个，最后一个是张为清。 连续空了四个钩子，等到第五个钩子的时候，张为强笑道：“来了个大家伙。” 张为清就站在旁边，一眼就看出是海狼鱼，个头是真大，看着得有二三十斤。 又空了几个钩子后，张为强又拉上来一条大海鳗，七八斤左右。 “嘿嘿，又来一条海鲈鱼，不过个头有点小。” 张为清在一旁看的也是啧啧称奇，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就跟开盲盒似的，永远不知道拉上来的下一条是什么鱼。 “筐满了，阿清快送去船舱。”张为民喊道。 他在后面整理鱼线，视野全被张为清挡住了，影响了体验。 张为清不情愿的去搬鱼筐，等回来居然看到一只十几斤的大红章。 “这个扔活仓里吧，记得盖上盖，别让他跑了。”张为民道。 张为清只好又单跑了一趟。 等他再出来时就听大哥大喊了一声别碰，张为清也快走了两步来到船边。 “这是沙毛鱼，有毒！”张为民接着道。 “啊！这就是沙毛鱼啊。”阿强一脸后怕的看着这条鱼。 张为清也道：“毒鱼排行榜第三名，扎一下能疼上一天一夜，被扎的地方就跟扎了一根钉子似的。” 在他们这里对毒鱼做过排名，一魟二虎三沙毛，个顶个的毒。 “那这鱼还要吗？”阿强问道。 “要啊，这鱼有毒的地方也就背鳍和胸鳍的那三根，把它们剪掉就行了。” “这鱼味道还不错呢，鱼肉细嫩，刺少肉多，还能清凉解暑，滋补强身。” 听张为清说的头头是道，张为民纳闷道：“你怎么知道还能清凉解暑，滋补强身的？” “哈哈，瞎说的，不过味道是真不错。”张为清懒得解释，索性也不解释了。 张为清找来剪刀，三两下就把毒刺剪掉，专门找了个筐子装起来，打算带回家尝尝。 “清哥，又来一条。”阿强拎着鱼线喊道，听张为清说的严重，他都不敢下手抓了。 “又是沙毛？”张为清惊喜道，沙毛鱼的个头不大，一条才20厘米左右，正愁不够一盘菜呢。 说来也是怪了，一连五个钩子，居然挂着5条沙毛鱼，可把张为清高兴坏了。 “晚上回去一锅炖了，大家一起吃点。”张为清笑道。 听到吃，几人都是一脸喜色，对于这种没吃过的鱼总是充满好奇，更何况张为清还说这鱼好吃。 “老虎斑！可惜小了点，只有两三斤。” “剥皮鱼。” “大黑鲷。” “马鲛鱼。” “民哥，这是鮸鱼吧。” 阿强也是兴奋坏了，每拉起一条鱼就要说一下它的名字，遇到不认识的还会问一下张为民或张为清。 张为清看着也是眼馋的不行，早知道就不说什么一人收一筐的话了，全都让他自己收。 “你快点，我都等不及了。”张为清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 “嘿嘿，马上就收完了。”张为强嘿嘿笑了两声。 等到阿其，小伙子也是满脸的期待，可惜他的收获要差一些，多半都是鮸鱼，一百个钩子居然收了三十几条鮸鱼，好在个头都有两三斤重，这鱼的价格也还不错。 “哈哈，金鲳鱼！”轮到张为民，第一个收获就是一条十几斤的金鲳鱼，给他高兴坏了。 “金鲳鱼也不错，味道虽然比不上白鲳鱼，但是体型够大，这一条估计能卖一块多钱了。” 一连收了几条鮸鱼，张为民又拉上来一条老虎斑，足有十斤的样子。 “这个值钱！” 几人看到这么大的老虎斑都跟着激动起来。 第三十七章 苏眉鱼 又等了好一会，才终于轮到张为清，明明也没多久的时间，但就是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看我给你们拉上来一条巨物。”张为清自信满满道。 “别是空军。”张为民打击道，刚刚三人中就数他的收获价值最高，现在正飘飘然。 张为清笑笑也不争辩，今天他的幸运值可是高达40点。 拿钩子勾起浮漂，张为清开始收鱼线，只是才拉了几米，就感觉非常沉重。 “挂底了？”张为民道。 “不是，能拉动，就是很沉！”张为清惊喜道，随即站起身来，全力的拉动鱼线。 “我靠，清哥这嘴真是开了光了，才说巨物，这就来了？”阿强也站起身来，准备帮忙。 “恐怕得有上百斤！”张为清道。 随着两人的发力，鱼线一点点被拉起，露出粉红色的身体。 “啊~是嘤嘤鱼。”阿强道。 “中华白海豚。”张为清也道，不过却是有些失望，还以为是条值钱货，没想到是个倒霉蛋。 “这鱼好可爱啊，粉粉的，好漂亮。”梁正其笑道，还伸手摸了摸这只白海豚。 这条海豚不知道是挣扎累了还是怎的，就飘在海面任由他摸也没反应。 “把鱼钩取下来，放生了。”张为清道。 正解鱼钩呢，又有一条灰色的小海豚游了过来，冲着他们嘤嘤嘤的叫着。 “来找妈妈的吗？别着急，我们这就把你妈放了。”张为清笑道。 等到他将鱼钩解下来，两只海豚不但没有跑，反而围着他们的渔船游了起来，灰色那条小的不时还跃出水面。 等它玩累了，一大一小两只海豚才慢慢潜入海底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继续收鱼线，可能是受到了这只海豚的惊吓，整筐的鱼钩只在尾端才收了三条剥皮鱼，一条鳗鱼。 “唉，亏大了。”张为清叹了口气道。 “没事，之前嘤嘤鱼不还帮我们捕鱼呢吗，就当是回报它们了。”张为民安慰道。 因为放生这条海豚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所以接下来大家收鱼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到了后面几筐，就连老张同志都忍不住从驾驶舱里跑出来收了一筐，别说，收获还不错，笑呵呵的又回去开船了。 “最后一筐清哥来吧。”张为强提议道，按顺序来的话，应该是轮到他了。 “行，我就不信今天拉不到巨物！”张为清也是不服气，其实到目前为止，他们延绳钓的收获已经很不错了，按价值算的话，可能都超过之前那一网小黄鱼了，但是他就是觉得收获还是太少。 结果真等他开始收鱼线，立马就傻眼了，空钩空钩，一连拉了两三百米居然全是空钩。 “空军？”张为清懵逼了，40点的幸运值也能空军。 正想着，突然就感觉鱼线一沉，之前那种挂底的感觉又来了。 “阿强，帮忙！”张为清大喜道。 “有大鱼？”阿强也不废话，直接上手开始发力。 “卧槽，怎么这么重。” 张为清脸上的喜色更浓，越是难拉就说明海里的鱼越大。 “大哥，阿其，你们也来帮忙。”感觉到海底的生物开始挣扎，张为清又道。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那么重！”两人也凑了过来，四人齐齐发力才将鱼线一点一点拉出水面。 “塞林木，这是苏眉鱼！？” 当海中的巨物浮出水面，张为清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苏眉鱼？”阿其问道。 在他们这还有一个排名，一苏梅，二青衣，三石斑。 能排名第一位，可见这条鱼的价值。 “这得有两米多长了吧。”阿强怔怔的道。 “你们几个干嘛呢，快点收完回去了。”看到几人站在甲板上也没动作，张德让又跑了出来。 “爹，苏眉鱼！”张为清说了一声，目光依旧在这条巨物身上。 “瞎胡扯，近海怎么可能有苏眉鱼。”张德让道，“是青衣吧，两种鱼长的还是挺像的。” 不过等他靠近甲板往海里一看，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般。 “苏，真是苏眉鱼！”张德让只是一眼就肯定道。 苏眉鱼的特征太明显了，因为在它眼睛后方两道状如眉毛的条纹，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这大小，估计得有三百多斤了。”张德让又道。 “爹，这鱼值钱吗？”张为清问道。 “当然值钱了，一苏梅，二青衣，三石斑没听过？之前码头有人捕到过一条青衣，三十几斤，每斤的价格是6块钱。苏眉鱼的价格起码是青衣的四五倍！” “六块的四五倍？二三十块一斤？这鱼可是三百多斤呢！”几人都被这个几个给惊到了。 张为清的心脏也是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起来，知道今天能赚大钱，但是也没想过能赚那么多啊。 大几千上万块钱？ “快把它弄上来。”还是张德让最先回过神来，提醒众人道。 “不行啊爹，太重了，硬拉可能会把鱼线拉断。”张为清道。 “傻，船上不是有绳子吗，做绳套。”张德让一马当先的去拿绳子。 等到绳套稳稳的拴住苏眉鱼，几人才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五个人齐齐发力，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条苏眉鱼拉上甲板，巨大的鱼身比他们中任何两个人加起来都还要大。 “还有延绳钓没收吗？”张德让问道。 “没了，这是最后一筐。”张为清道。 “走走走，回去卖鱼。”张德让催促道，一张老脸笑的前所未有的灿烂。 “爹，还有地笼没收呢。”张为清下意识的说道。 “地笼？不管了，反正也两天没收了，明天收也一样。”张德让豪气道。 “可能几百块钱呢。” “靠，那待会我们卖鱼，你自己去收地笼。”张德让气恼道。 “那算了，明天再收吧。”张为清这下不坚持了，开玩笑，地笼的收获比不上这条鱼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好吗？ 倒是张为民有些心疼，“要不你们卖鱼，我来收地笼？” “算了大哥，明天再收吧，反正也得死不少鱼获，晚一天就晚一天吧。”张为清笑道，要是错过这次卖鱼的现场，估计能后悔一辈子。 第38章 卖鱼 回去的时候还是张德让开船，老同志也没了平日里的沉稳，直接将速度拉到最快，等众人回到码头也才三点钟不到。 “哎？你们今天倒是回来的早啊，以往都是最后一个回来。”阿旺正蹲在码头吃西瓜，看到张为清有些意外道。 张为清却是没有理他，下了船就朝着他的收购点跑去。 “靠，想吃西瓜直说嘛，又不是不给你，还用抢的？”阿旺看他跑的飞快，还以为这家伙是想占自己便宜呢。 “借你电话用一下。”张为清喊了一声就跑进里屋，至于西瓜，连看都没看一眼。 “嗯？打电话？有好货？？”阿旺顿时也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张为清第一次跟他借用电话。 “德让叔，你们捕到什么好货了？”阿旺打了支烟给张德让，人就准备登船了。 “咳咳，捕了些小黄鱼。”张德让支吾道，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跟阿旺说苏眉鱼的事。 “小黄鱼？这鱼虽然不便宜，也不至于去打电话吧。”阿旺嘀咕了一声，小黄鱼还是很常见的，经常都能收到，当然味道好，价格也还不错，在他这里也能卖到三毛一二，但是远远不到能让大老板跑一趟的地步啊。 别说是小黄鱼，就是十斤以下的大黄鱼也没这个资格。 “不对，德让叔，你们是不是还捕到其他好货了，阿清可不是个糊涂的人啊。”阿旺半开玩笑道，说着就想往船舱走。 张德让想了想也没有阻拦，反正一会搬下船的时候肯定能看到的。 “这么多青占鱼，哟，这些鱼获个头不错，你们也放延绳钓了？” 延绳钓最大的特点就是只钓大鱼，这点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卧槽，小黄鱼这么多，得有三千来斤了吧。” 阿旺转了一圈，看到很多鱼获，但是心中依旧奇怪，没看到什么特别惊喜的好货啊。 “嗯？这是什么？”最后阿旺的目光停留在几个蛇皮袋遮盖的区域，因为盖的严实，他一时竟没认出下面是个什么东西。 “阿清打完电话了？”张德让问道。 听到这话，阿旺也没有继续深究蛇皮袋下的东西，走了出来道:“没看到什么好货啊，就小黄鱼你也要联系酒楼的大老板？” “嘿嘿，旺哥眼神不太好啊，那么大的东西没看到？”张为清调笑道。 阿旺恍然，要说没看清的，也只有蛇皮袋下面的东西了。 “那是条鱼？” “嗯，苏眉。”张为清也没卖关子，直接道。 “苏眉？苏眉鱼！？”阿旺的声调立马高了八个度，在小小的船舱里，差点没给张为清震聋了。 也不管张为清嫌弃的眼神，阿旺连滚带爬的就来到蛇皮袋前，一张张将蛇皮袋拿开。 “塞林木，这么大的苏眉鱼！”阿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心的抚摸着苏眉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哎~别碰哈，这鱼孙总已经买下来了，碰坏了可没地方再去捕一条。”张为清赶忙将阿旺拉到一边道。 “这就卖了？多少钱？不叫其他老板过来竞个价？” “我先给孙总打了电话，他给的价格太好，所以就没联系另外几个老板。”张为清道。 “多少钱？你倒是说啊！”阿旺急得都要跳起来了，恨不得掰开张为清的嘴巴自己看。 “旺哥，电话费我可是放在店里了，所以提成…” “知道知道，这次不收提成，所以这鱼多少钱一斤？” 听阿旺说这话，张为清缓缓的伸出四根手指。 “四十！” “轰天，怪不得你不愿意再给其他老板打电话，这价格，四十啊！”听到四十块一斤，阿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走走走，去我店里拿些冰块，温度太高，别不新鲜了。” “不行，我得缓缓，亲娘哎，你这是直接捕了个万元户回来啊。”阿旺失神的往仓外走，没注意脚下，还绊了个趔趄。 “搬鱼搬鱼，除了苏眉鱼，全部搬下船。”张为清招呼众人开始干活。 小黄鱼总共63筐，青占鱼67筐，其他的海货加起来也有四十来筐，不可谓不多。 “哎呦，你们家的渔船又捕到这么多鱼啊。” “这小黄鱼，金灿灿的真好看啊。” “青占鱼就不值钱了。” 听着码头上村民们的议论，张为清也没往心里去，目光不时望向路口，期待着有车能够出现。 “阿清，拿冰块铺上一层，这么好的鱼，你们也不知道爱惜一点。”阿旺痛心疾首道。 “谢谢旺哥了，你快去过秤吧。”张为清笑道，他哪里不心疼，主要是这鱼拉上来的时候都还活着呢，满打满算才死了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可能会坏。 不过阿旺说的也有道理，以后出海还是要带些冰块的，这样捕到好货也不用马上就得返回，浪费时间也浪费油钱。 半个多小时，鱼获过完了秤，阿旺将单子递给张为清。 小黄鱼总共3087斤，青占鱼3465斤，其他的鱼种类虽多，也都一一列了出来，后面跟着今天的收购价格。 “还是老样子，青占鱼我留着。”张为清道。 “唉，你都挣那么多钱了，还盯着青占鱼这点小利啊。”阿旺叹息道。 张为清笑笑没说话，鱼干的买卖可不是小利。 “除了青占鱼，总共是…1720，零头就不给你了。” 张为清将单子和钱收好，就准备让大家把青占鱼拉回家。 “阿清，阿清，你终于回来了！” 张为清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阿弥和阿伟来了。 “来的正好，一人拉20筐回去杀，请人也好，自己杀也行，反正杀一百斤算一毛五的工资。” “啊？”两人兴冲冲的跑来都还没说上话，就被安排好了活。 “等忙完了去阿伟家集合。”看二人兴奋的神情，张为清就知道两人鱼干肯定卖的不错，不过现在这场合也不适合细说，更何况他还要等孙总过来。 “行，忙完了再说。” 阿弥阿伟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又跑回去推板车来拉鱼。 第39章 巨物卖天价 各拉了两趟，三家才将青占鱼等杂鱼全部拉走，而时间距离张为清给孙总打电话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你打电话那人靠谱吗，是不是反悔了？”张德让帮着拉完了鱼获，现在也站在码头上，着急的来回踱步。 “不能吧？”张为清道，他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只见过一次面，和对方并不熟悉。 又等了十来分钟，就在张为清几乎要坐不住的时候，有人突然指着海面道：“好漂亮的船啊。” “没见识，那是游艇。”有人强调道。 “这船...这游艇很贵吧？” ...... 听到游艇二字，张为清立马来了精神，挤过人群朝海面上看去，只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甲板上满脸笑容的孙占海。 等到游艇停稳，孙占海迫不及待的跳上码头，给了张为清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急了吧，不好意思，从市里赶过来的，有点远。”孙占海笑道。 “理解理解。”张为清松了口气道，这一个多小时确实煎熬。 “鱼在哪？”没有废话，孙占海直接开口道。 张为清领着他上了自家的渔船，大哥和阿强阿其也够灵活，一个个也都钻过人群跑了上来，唯独他爹被一群人拉着问东问西，脱不开身。 “哟，这大老板是来找阿清的啊。” “不得了，德让快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有钱人啊。” 张为清带着孙占海来到船舱，当看到鱼后，孙占海脸上的笑容更甚。 “还没称重吧。” “没，太大了不好移动，也怕在码头上晒坏了。” “做得对，兄弟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孙占海检查了一下鱼身完好，搭着张为清的肩膀道。 “啊？”张为清不明所以。 “走，上我的船，我带了人带了工具，让他们搬鱼，也带你参观参观我的船。”孙占海笑道，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张为清又跟着来到孙占海的游艇上，在孙占海安排人干活的空档仔细的看了一下这艘游艇。 游艇不大，按照后世的划分，顶多算是中型游艇，船身的长度才16米左右，比他的船还要小一些。 不过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艘游艇的船身材料更高级，好像是碳素钢的，在这个年头已经算是高科技了，再看船舱，装修的更是精美。 “鬼子船，怪不得。”张为清看了一圈，竟然看到了几个rb字，心中暗道。 他也只能看到外观，具体的性能只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需要上手开一次才能大概了解，不过想来性能也不会差。 虽然对鬼子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张为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代的鬼子很多方面都领先中国，而这几年也是产生rb留学生最多的几年。 “这船怎么样？单是买船花的钱折合人民币就要16万多，还动用了不少的关系才开回来。”孙占海安排完任务，笑着问道。 “16万！”张为清吃了一惊，哪怕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 能花16万买这么一条游艇，难怪这条苏眉鱼他能给出40块一斤的天价。 “船很好，但是不适合我们渔民。”张为清又道，这条船作为海钓船挺好，但是捕鱼的话就不行了。 “哈哈，果然在行家的眼中实用才是第一位的。”孙占海笑道。 “本来是我爹的，不过这次我收到这条鱼算是给家里立了大功，所以就归我了。” “大功？”张为清疑惑道，他也在纳闷孙总今天好像有些热情过头了，原来是得了这么一条游艇。 “嗯，我阿公今年八十大寿，其他的菜品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唯独差了一条压轴的好鱼，所以说兄弟你帮了我大忙啊。”孙占海解释道。 张为清恍然，开口恭喜道：“那真是大喜事呢，也祝阿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同喜同喜，兄弟你今天不也发财？”看得出来孙占海是真的很高兴，一直陪着张为清聊天。 等到苏眉鱼被众人抬出来，码头上又是一阵惊呼，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条大鱼。 “怪不得大老板亲自开船来啊，这么大的鱼！” “这是什么鱼？能看清楚吗？” “德让，你家这是捕到什么鱼了？” 张为清看了一眼，所谓的工具就是一张大号的布袋，四个人正努力的抬着往这边走。 “老天，居然是苏眉鱼！”等几人从张为清的船上下到码头，终于有人看清了鱼的样子，激动的喊道。 “这么大的苏眉鱼，真的要发财了。” “之前凤霞说妈祖给阿清托梦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有妇女激动的直拍大腿。 等到几人将苏眉鱼抬上游艇，码头上的人更多了，挤在码头上全都伸长了脖子看。 “得有两米长了。”有人道。 “快称重，看看有多少斤。” 孙占海准备的很充分，游艇上就用秤，几人直接就将鱼放在了磅秤上。 “三百...六十二斤。”孙占海亲自加码，最终报出这样一个数字。 “362斤，总共块钱。”阿旺也凑了上来，其他村民没有上船的胆子，他跟孙总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跟张为清更熟，倒是没那么拘谨。 “多少钱？”阿旺的声音不算大，码头上的村民有的没听到。 “塞林木，一条鱼就卖了一万多，这运气真的太好了。”有离得近的村民听到了，激动的说道。 “一万多！一条鱼就成了万元户了？” 这年头的万元户可是非常光荣的，不仅能去县里接受表彰奖励，还有可能上报纸，妥妥的荣耀。 孙占海很干脆拉着张为清进了船舱，拿出十几沓的大团结出来。 “数清楚啊，待会下了船我就不认账了。”张为清笑道。 “哈哈，万一是少数了呢，我也不认账。”孙占海也笑道。 全是崭新的大团结，一百张一沓数了十四沓，然后孙占海又数了四十八张出来。 “一共是，你也点点。” 按理说张为清是要每沓都要数数的，万一哪一沓里少个一两张，真说不清楚。 不过张为清还是只数了那48张散的，确认无误后道：“没问题，孙总痛快。” 孙占海颇感兴趣的问道：“那些不再数数？” “以孙总的身份地位，还能在这上面做手脚？” “哈哈哈哈，你这人对我的脾气，今天就算了，得赶紧把鱼送回去，改天有时间了我请你喝酒。”孙占海哈哈大笑道。 “对，还是得把鱼放进冷库里才能放心。”张为清也道，跟孙占海要了个布袋将钱装好才下船。 第40章 要当爹了 “阿清，你家发财了啊，这么大的苏眉鱼。” “阿清卖了多少钱？” “阿清......” 从游艇上下来，村民们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 张为清笑着回应了几句，对于钱的事情，他一句话也不说。 跟着他一起从船上下来的几人也都有样学样，只是傻笑，至于问题，一律不回答。 “买船，砸锅卖铁也要买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顿时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共鸣，这么一条大鱼，真的是刺激到他们的神经了。 走出人群的包围，张为清的步伐更快了，慢慢地小跑起来，将众人甩在身后，这样被围观的感觉实在算不上美妙，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万多块的巨款。 至于板车还有留下来自己吃的海货，延绳钓的筐，交给他爹他们去推。 回到家，张为清就看到他娘和大嫂正在杀鱼，还有邻居家的一个婶子和两个嫂子。 角落里还有个小家伙正撅着屁股蹲在鸡笼前咿咿呀呀的自嗨。 “阿清，杀一百斤鱼真给一毛五啊。”看到他回来，邻居冯婶笑着问道。 “真给，不过一定要清理干净啊，不然要扣钱。”张为清半开玩笑道。 “这你放心，你婶我都杀了半辈子的鱼了，保证给你弄得干干净净。” “码头上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你爹他们送鱼回来，话也没说几句就往码头跑。”沈凤霞问道。 “等我爹回来你问我爹。” “这死孩子，你不能说啊。”沈凤霞骂道。 看了一圈，没看到李成雪，张为清便问道：“娘，阿雪呢。” 说到阿雪，沈凤霞立马又高兴起来，道：“哎呦，让你给我气糊涂了，大好事，你要当爹了。” “啊？”张为清先是愣了一下，立马激动起来。 “娘，是真的吗，医生给看过了？” “错不了，才刚怀上，也是老先生摸脉的本事高，不然都不一定能摸得出来。”沈凤霞咧着嘴笑道：“还是你细心啊，我当初怀你俩的时候，你爹就跟个木头疙瘩一样。” 这时张德让刚好推着板车回来，一进门就挨骂，老张同志顿时有些尴尬。 “爹，你又要当爷爷了。”张为清笑道，此刻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说完就往自己屋里走。 “啊？”张德让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吧，是不是像个木头疙瘩。”沈凤霞又道。 王秀莲笑道：“爹，阿雪有孩子了。” “哎呦，这么大的事，刚才怎么没说啊。”张德让嗔怪的瞪了一眼沈凤霞道。 “你们也没给我时间说啊，一个个跑的飞快。” 张为民也笑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张为清进到屋里，李成雪正坐靠在床头柜边，看到他进来，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孩他娘，你受累了。”张为清笑着坐到床边拉着李成雪的小手道。 “净瞎喊，医生说才刚怀上呢，再说这有啥受累的，谁家怀孩子不是这样。”李成雪感受着掌心粗糙的温热，将头斜靠在他的肩膀上。 “嘿嘿，提前让你适应一下新身份。”张为清笑道。 陪了一会儿李成雪，张为清才想到外面还有几个人等着今天的收获呢。 “我帮你们记账。”李成雪也准备下床。 “没问题吗？”张为清紧张道。 李成雪白了他一眼道：“早上有点晕，早就好了，娘也是担心胎没坐稳，就不让我干活，其实没事的，我也不能从现在就一直在床上躺着吧。” “行吧，那你可一定要小心注意的哈。” “放心吧孩他爹。” 来到堂屋，一家六口在上阿强和阿其两个人。 “娘，鱼还没杀完呢。”张为清道。 “杀鱼有什么着急，不还有你冯婶她们，你们真的捕到一条三百多斤的苏眉鱼？”沈凤霞压低声音问道，不用想也是张德让跟她说过了，不过她还是想跟儿子再确认一下。 王秀莲也是一脸惋惜的道：“可惜没能看上一眼。” 张为清没有回答而是将布袋里的钱全都倒了出来。 十几沓大团结，还有一堆的散钱，明晃晃的摆在桌上，刺激着大家的眼球。 “一万多块。”王秀莲压低了声音道，只觉嗓子有些发干，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张为清点了点头道：“今天的收入总共是块，所以阿其的提成是163块。” 杂鱼也有3500斤，通通按三分钱一斤算，也有一百多块。 报完数字，张为清朝李成雪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她数钱。 等到把163块交到阿其的手上，张为清才接着道：“爹是1610块。” 李成雪又开始数钱，张为清看着，只觉得自家老婆数钱的样子真好看。 “到我们了！”等李成雪将钱递给他娘，大嫂就迫不及待的道。 “大哥和阿强都是3220块。” 因为都是整数，所以数起来也很快，没多久就把两人的钱也都数了出来。 看李成雪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张为清又道：“剩下的都是我的，阿雪晚上想数几遍就数几遍。” “瞎说，谁要一遍一遍的数。”李成雪小心思被张为清说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哈。”收了钱，大家的心情都很美丽，跟着大笑起来。 “哎呀，真的是发财了，三千多都能买条新的铁皮船了。”王秀莲拿着钱美滋滋的道。 因为今天回来的早，所以哪怕卖鱼耽搁了些时间，现在也才五点多。 分完钱，张为强和梁正其也打算回去了，两人一个带着3220，一个装着163，对各自来说都不是小数目，还是早点拿回家心里才踏实。 “爹，明天我和阿强去县里的造船厂看看，你和大哥阿其三个人出海吧。” “真要买新船？你二叔那边还在打听二手船的事，只是暂时还没消息。”张德让道，在船上的时候张为民就跟他说过了。 “也去船厂问问吧，有的话就直接买下来，没有就订一艘，二叔这边问到了咱也买下来，反正人也够多，像我们这样大小的铁皮船两三个人就够。”张为清道。 “其实去船厂我还想了解一下25米铁皮船的价格，如果合适的话，也订一艘。” 这是今天卖了苏眉鱼后才临时起的意，25米的拖网船起码一万块起步，要没有这条苏眉鱼，他还真不敢想。 “啊？这就要买大船了？”张为民惊道。 张德让也是一愣道：“25米的拖网船可不便宜，你们还要起新厝呢，手里还是留些钱才能踏实。” 对于买新船买大船，他肯定是支持的，但是作为长辈，他还是要站在经验的角度上提醒一下儿子。 “我知道的爹，放心吧，只要正常出海，钱总能挣回来的。”张为清笑道。 第41章 只给你一人看 分完了钱，沈凤霞忙着去煮饭，王秀莲则是将钱收好后继续跟着杀鱼，在挣钱上她也很拼命。 等到饭菜上桌，鱼也杀完了，邻居婶子也都急着回家去做饭。 张为清看到一大碗的沙毛鱼后一拍大腿道：“还跟阿强阿其说今晚一起吃这沙毛鱼再喝点呢，结果一高兴全给忘了。” “阿强和阿其也都分了不少钱，还差这几条沙毛鱼啊。”张德让夹了一块鱼肉道，他是吃过这鱼的，味道确实不错，少两个人分，还能多吃几块。 “嗯，好吃！”张为民也道。 吃完饭，张为清琢磨着阿伟和阿弥那边应该也忙完了，就溜达着向阿伟家走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 等到了阿伟家，他们家还在杀鱼，因为只有三个人干活，阿伟和他的两个妹妹。 “阿清哥来了。”阿伟的两个妹妹打招呼道。 “这么多鱼，就你们三个人要杀到什么时候？”张为清道。 “也没多少了，放心，我从阿旺那拿了些冰块，鱼不会坏。”阿伟解释道。 张为清知道他们是想自己挣那百斤一毛五的工钱，也不再说什么，给他们帮起忙来。 “今天鱼干卖的很好？” 说到卖鱼干，阿伟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兴奋道：“阿清，听你的还真没错，咱们的鱼干非常好卖，只三四个小时就卖完了。” “三百多斤鱼干全卖完了？”张为清惊讶道，后世的他听说有人凭借卖鱼干发了家，但是也没想到能卖的这么快。 “嗯，我和阿弥担心不好卖，所以凌晨三点钟就推着板车出发了，走了三十几里路天亮了才进到一个村子里，结果那里的人一听说一斤鱼干才四毛钱，直接就好多人跑来买，一下就卖掉了近两百斤。” “只跑了两个村子啊，就卖光了所有的货，还有人没买到问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呢。”阿伟兴奋的满脸通红道。 “靠，你俩怎么不等我啊。” 两人正聊着卖货的细节，阿弥也到了，有些着急道。 “你们聊到哪了，剩下的让我说。” 张为清笑道：“聊到你们卖完鱼从村里出来了。” “啊，那就只剩下赶路了啊。”阿弥气结道：“那我还说什么？” “哈哈哈哈。” 张为清笑道:“还有最重要的事等你来说呢，卖了多少钱？” “对对对，总共是324斤，卖了118.7，有几家买的多，就给他们抹了零。”阿弥喜滋滋的道，几个数字倒是记得非常清楚。 “行，能吃苦，还懂变通，你俩未来一定能发财。” “肯定发财啊。”阿伟也笑道。 “除掉你鱼干的成本，今天还赚了81块四毛四，我俩一人能分20块三毛六。” 阿弥又懵逼了道:“你连分多少钱都算好了？” “不仅算好了，我都数好分好了。”说着阿伟就进屋把属于两人的钱拿了出来。 “靠，你俩这样，显得我不是很聪明啊。” 又聊了会天，张为清才道:“现在温度高，只要天气好，鱼干一天时间差不多就能晒好，这一批估计有1200斤，也够你们三天卖的。” 倒不是说卖不动，而是他们的板车一车顶多能拉四百斤，也不可能一天跑两趟，时间来不及，人也受不了。 “有些紧巴，不过明天我就准备去县里的造船厂问问，尽快再买一艘或者两艘船，这样后面鱼干的供应应该就没问题了。” “卧槽，你个牲口，我俩还在为今天挣了20块而高兴，你都开始两艘两艘的买船了？”阿弥骂道。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未必能马上买到。”张为清无奈道。 看看时间不早了，张为清又叮嘱二人注意天气，鱼干晒好了也要收好，保证品质之类的。 “行了，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我俩又不是小孩，这些事还要你提醒。”阿伟笑道。 回到家，张为清又跟他爹和大哥说了卖鱼干的事，两人也很惊讶他们根本看不上眼的杂鱼干居然能卖的那么好。 “明天我不跟船，杂鱼也帮我收好带回来啊。”张为清这才叮嘱道。 “放心，反正你也算了钱给我们，只要不是好鱼太多爆了仓，这些杂鱼肯定都给你带回来。”张为民笑道。 “哈哈，要真是值钱的鱼获爆了仓，这些杂鱼全扔了我都不心疼。” 又说了会话，张为民就回屋休息了，他夜里还要早起。 张为清也回了屋，李成雪正在缝制一件小衣服，看到他回来就准备给他去打洗脚水。 “你躺着，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在床上躺了一天，我也想活动活动。” 看李成雪坚持，张为清也没再拦着，心里却是在想着怀孕时候的一些禁忌。 “前三个月不行，后三个月不行？”他印象中是这样的。 “靠，三个月，不得把人憋疯了啊。”张为清想到这不由得气恼道，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儿子也没那么多的惊喜了。 “怎么了？”李成雪端着水盆回来，看张为清面色有些不快疑惑道。 张为清没好意思把刚才的想法说出来，只说不小心踢到床腿了，疼的。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笨手笨脚的，将来儿子可不能跟你一样。”李成雪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行，只要是我的种，我都喜欢。” “净会瞎说，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李成雪掐了他一下道。 张为清又想到刚刚阿伟给他的钱，掏出来递给李成雪问道:“咱们现在有多少钱了？” 李成雪喜滋滋的接过钱数了一遍道:“加上这七十块，总共是九千六百多。” “啊？还不到一万块？”张为清皱眉道，他以为自己现在怎么也得是个万元户了呢。 “想啥呢，又是买船，又是买地的，花出去多少钱心里没数啊。”李成雪白了他一眼道。 张为清拿过她的小本本看了一眼，林林总总，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楚，支出也确实不少。 “还是要努力啊，都不够买一条大船的。”张为清叹道。 “已经很不错了，是你的野心太大。” 张为清苦笑道:“哪是我野心大，你知道今天买鱼的那位孙总开的游艇多少钱吗？16万啊！都够我买十几条25米拖网船了。” 李成雪给他捏了捏肩膀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干嘛非要跟别人比。现在日子已经好太多了，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好，今天我和大嫂去镇上还扯了布，给你们都做几件新衣服。” “嗯，是得做几件衣服，我的裤子后面破了个洞，屁股蛋都快漏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就是一个小洞而已。” “那也不行，只给你一个人看，别人谁都不给看。” “不要脸，谁要看你。” 第42章 去船厂 早上起床，又是一个艳阳天，他娘和嫂子已经忙着在院子里晒鱼干了，一千斤鱼，把整个院子占得满满当当。 “娘，起新厝村里应该找谁啊？”想到后面可能要晒更多的鱼干，张为清想想还是早点把盖新房子的事提上日程。 “陈七羊家，不过他们好像在隔壁村干活，可能没时间。”沈凤霞道。 “阿清，你那盟兄弟的表叔不也是盖房子的，问问他们？”王秀莲提醒道。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去找趟阿弥。”说着张为清就准备出门。 “快去快回，一会儿就吃饭了。” “知道了。” 来到阿弥家的时候，他们家正在吃饭，同样晒了满院子的鱼获。 “阿婶，阿嫲，吃饭呢？”张为清走到阿弥家堂屋门前，冲着里面打招呼道。 “阿清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找阿弥问点事情。” “有什么事？”阿弥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就是想问问你表叔接到新的活了吗？” 阿弥恍然道：“哦，你家这就要盖房子了？” “嗯，早点动工，也能早点住新房。” “应该没那么快，我们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刚干完一家，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帮你去问问。” “行，你帮我问问，我大哥也要一起，算是盖两户了。” 回到家，阿强已经到了，正在和他娘聊天。 “阿强等我一会，吃完饭咱们就出发。”张为清说了一声就进屋吃饭了。 吃着饭，突然张为清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阿雪，阿鹏是还没有消息吗？” 李成雪摇了摇头。 “那他之前走的时候有没有说去哪里打工的，反正也是去船厂，我想着要不要连带着也去市里的船厂看看，货比两家，到时候也找找阿鹏。” 李成雪想了想道：“没有，走的时候只说是去市里找活干，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唉，那算了，啥也不知道找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张为清无奈道。 现在的市里虽然不像后世建设的那么大，但是面积也不小，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 “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先打一顿，那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李成雪生气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 吃完饭，张为清对王秀莲道：“大嫂，借你家的自行车用一下，可能要去市里，骑一辆车太累了。” 王秀莲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买的新船也有自己家的份，还是咬牙答应。 “停车的时候一定记得上好锁啊。”看两人出门，王秀莲又叮嘱了一句。 他们村距离县城有四十多里路，不过这年头都是泥土路，很不好骑车。 “噗啊。”一辆三轮车经过，扬起漫天的尘土，两人不得不停下车，捂住口鼻。 “妈的，真累啊，早知道搭车去了。”张为清道。 这年头别说公交车，就连大巴都没有，想要去县里要么是步行骑车，要么就是搭顺车。 每天来往拉货的三轮车，给点钱也是愿意捎带路人的。 “我觉得还是骑车舒服，虽然累了点，但是不颠啊，三轮车能把屁股颠成两半。” 等到三轮车跑远了，烟尘散去，两人才又开始骑车。 等到两人到达县城的时候，都快十点了，四十里路硬是骑了将近两个小时。 向路边的一户村民讨了碗水喝，张为清打听道：“阿婶，县里的船厂怎么走啊？” 这位大婶人还挺好，乐呵呵的给二人指了路。 又骑了半个多小时，几次问路，两人才终于看到造船厂的大门。 “不容易啊，终于找到了。”张为清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三十四五度的高温下骑行那么久，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湿了。 给门卫大爷打了支烟，张为清问道：“大爷，我们是想买船的，应该去找谁啊？” 大爷收了烟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买船？就你们两个小年轻？” 张为清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嘛。” “哈哈，不错，还是个有学问的，进去一直走，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找刘厂长就行。” 张为清笑着道了谢，才又往里走。 走到尽头，果然看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张为清伸手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嗓音。 推开门，张为清率先自我介绍道：“你好刘厂长，我们是福海村的渔民，来买船的。” 听到买船两个字，刘厂长立马起身笑道：“欢迎欢迎，二位想买多大的船，对设备有什么要求吗？” 张为清伸手跟刘厂长握了握，才道：“能先带我们参观一下吗？” “没问题，请跟我来。”刘厂长的服务意识很到位，说话也很得体。 跟想象中的车间不同，就是一片露天的工地，面积得有两三亩的样子，张为清扫了一眼，正在造的半成品船就有八艘，其中七艘是15.6米的，还有一艘是25米的。 “刘厂长，现在厂里有造好的船吗？”张为清看了一圈，基本都是半成品，一艘完成的船都没看到。 刘厂长有些歉意的道：“现船没有，全都是定制，而且工期都已经排到年底了，等船造好至少得明年六月份。” “这么多人买船？”张为清惊讶道，他想过要等，但是没想到要等那么久。 “是啊，今年订船的客人很多，也有不少人想要现船的，可是根本来不及造，我们船厂的规模都扩大了一倍了，学徒也招了有二十几个，还是忙不过来。”刘厂长点头道。 “而且造船的事也急不来，有些机器设备我们也要等供应商生产，毕竟是出海的船，质量也要保证。” “刘厂长说的对，质量很重要，万一坏在了大海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就麻烦了。”张为清笑道。 “来这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目前生产的几条船，你们也了解一下设备以及构造。” 张为清他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纯粹的拖网渔船，而这种渔船也是目前船厂造的最多的。 “船的大小也能定制？”张为清看到几条船的长度基本都不一样，有十四米的，十五米的，还有十七米的不一而足。 “是的，不过十四米到十七米是一个区间，增加一米多出的钱不会太多，一旦船身的长度超过二十米，那价格就是成倍的上涨了。” 听刘厂长这么说，张为清也有些犹豫了，按照他的想法是先定一艘15米左右的船的，毕竟家里已经有了一艘17米的船，但是价格相差不是很多的话，他又觉得还是更大一些才好。 第43章 接手25米大船 正犹豫间，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跑了进来道：“厂长，那两家人又来闹了，这次还来了个七十多岁的。” 听到这话，刘厂长的脸色一黑，有些尴尬的对张为清二人道：“你们二位先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 张为清两人也是一惊，闹事？难不成这船厂还出过什么问题？ “我俩没什么事，也跟着去看看吧。”张为清笑着道。 刘厂长能坐到这个位置，那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哪里不明白张为清的心思，好在也不是厂里的错，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家人合了一艘25米的大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死活不愿意要船了，让我们退定金。可这怎么可能啊，船体都建造完成了，设备机器也都订好了。”刘厂长解释道。 “唉，说理也说不通，两家的妇女轮换着来厂里闹，一个多星期了，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保卫科长也道。 “这不是耍无赖吗。”阿强道。 “谁说不是呢。” “是这艘船吗？”张为清倒是心中一震，指着场地里唯一的那艘25米拖网船道。 “对，就是这条船，正常的话顶多一个月就能交付，他们来这么一出，我们现在停工也不是，继续安装设备也不是，还占着那么大的地方，愁死个人。” 张为清大喜，他正愁订新船的周期太长呢，这不是困了就来个枕头。 “刘厂长，能带我们看看这艘船吗？” 刘厂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愣了一会才道：“当然可以。” 张为清二人又跟着刘厂长参观了一下这条大船，主体结构已经建造完成，甚至一些设备都安装好了。 张为清是越看越满意，只觉得这艘船定制的比自己考虑的还要全面。 “刘厂长，这艘船要多少钱？”张为清问道。 “如果现在定的话，至少一万二，因为材料配件这一年都涨价了不少，他们家是一年前订的，按照那会的价格是九千八。”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刘厂长将两个数字说的无比的清楚，他们也想过找其他的买家接手这条船，可这毕竟是一万块钱啊，不是个小数目，否则厂里也不会就这一艘在造的25米船了。 张为清心中一喜，这就白捡了两千块？ “之前的合同还在吗？让我们看一眼。” “在我办公室，我给你们拿。”刘厂长惊喜道 保卫科科长也是露出喜色，如果有人能够接手这条船，就能完美解决那两家人来闹的问题，他也不用每天听几个妇女号丧了。 张为清从头到尾的将合同看了一遍，价格真如刘厂长说的是9800，张为清还仔细的查看了船体的长度、材质，配备的机器、设备、拖网等，可以看得出来，这两家人在订船的时候还是很用心的，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很周全。 “行，我们愿意接手。”将合同合上，张为清斩钉截铁的道。 刘厂长顿时喜笑颜开，有人接手，这可是解决了他心头上的一个大问题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有能力，也有魄力。”刘厂长由衷的赞道。 张为清笑道：“船我们肯定是接手了，不过我们今天过来没带钱，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再过来。” 听到这话，刘厂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道：“能理解，毕竟买船不是小事，是得先了解一下。” 确定要买这艘25米的大船，张为清也不打算再订小船了，跟刘厂长约定好明天来签合同，张为清就带着阿强准备回去。 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四五个妇女正哭天喊地的闹，偏偏几个保卫科的人只能看着。 刘厂长也跟了出来，跟那群妇女解释着什么，张为清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也没再去凑热闹。 看看时间也快十二点了，张为清就带着阿强去吃饭。 “清哥，咱真接手这条船啊。”张为强边吃边问道，在船厂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发表过意见，一切全都是张为清在谈。 “怎么？舍不得掏钱？”张为清笑道。 “那倒不是，就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才半个月，咱们就换了25米的大船了！” “哈哈，我也有一样的感觉，不过谁让咱们运气好总能捕到值钱的鱼呢。” 既然说好了明天签合同，张为清也不打算去市里了，直接打道回府。 至于找李成鹏，记忆中这小子是85年被抓的，倒也不是那么着急。 回到家，三个女人正在整理延绳钓。 “娘，不是说找人整理的吗，干嘛还要自己弄。”张为清道。 “请人不要花钱啊，反正我们三个也没啥事，这活也不累。” “累坏了身体不也要花钱看病？” “呸呸呸，哪有那么脆弱，整理个延绳钓就累坏了？” 看说不动他娘，张为清又将目光转向李成雪。 “做点事挺好的，老躺着也不舒服。”李成雪直接开口道。 ”算了，不管你们了，一个两个的都不听话。”张为清气道。 “哎呦，倒是教训起你娘来了。” “不敢不敢。”张为清连忙讨饶，一个两个的，没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阿强在一旁听的也是直乐，停好车子他就准备跟张为清说一声然后回家，结果就看到了张为清吃瘪的一幕。 “笑个屁啊，今天没事了，去找你的小陈姑娘培养感情去。”张为清没好气的道，惹不起这帮女人还惹不起你？ 阿强大囧，赶忙和几人打了招呼溜之大吉。 “不是说要去市里吗，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李成雪问道。 “也是巧了，在县里刚好碰到一艘合适的船......” 张为清将今天在船厂发生的事跟几人说了一遍，包括明天就去签合同。 “啊？这就定下来了？” “25米的大船？” “要一万块？” 三个女人关注点不同，问出的问题也各不相同。 “嗯，刘厂长说最迟一个月就能交付，总比等上一年买艘15米的船要强吧。” “准确的说是26米，带休息室的那种，能在海上过夜的大拖网船。” “九千八百块，要是按照今年的行情，至少一万二呢，这么一算，今天我还挣了两千块。” 张为清一一解答道。 “不是花了一万块，怎么还赚了两千？”李成雪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傻媳妇，以前觉得挺机灵的啊，难道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 第四十四章 倒霉三人组 “你们整理延绳钓吧，我去码头看看，也两点多了，爹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张为清分享完捡漏大船的喜悦，就打算溜，反正他是没有整理延绳钓的耐心。 出了门直奔码头，迎面遇上急冲冲的石广量。 “广量叔，这么着急去哪里？”张为清随口问道。 “阿清啊，我，我回家呢。”石广量似乎是有心事，说了一句就继续走。 “对了阿清，我记得你有一条小木船来着，出手了吗？”才走了两步，石广量又折返回来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张为清才想起自己那条闲置已久的木船。 “还没，广量叔有想法？”张为清问道。 “太好了，卖给我吧。”石广量大喜道。 “行啊，虽然是二手船，不过很新，船就在码头，你可以检查一下，钱我也不多要，就二百块怎么样？”张为清直接道。 “好，哎呀，真是谢谢你了阿清。”石广量听到只要两百块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着还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后才小声道:“阿清，你是个厚道人，所以这话我才对你说，你可要保密啊。” “啊？”张为清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那桩网的法子，找一个没人的荒岛……”石广量冲他挑了挑眉道。 张为清有些哭笑不得，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这事。 石广量又道:“赵老三家虽然不是玩意，但脑子还是挺灵活的，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得亏我多个心眼，听到他俩儿子在那小声嘀咕。” 张为清只觉大无语，就这法子还是偷听来的。 “广量叔，想去荒岛可不容易，摇橹的话要好长时间呢。”张为清提醒道，也明白他为什么要买自己的小木船了。 “嗨，他们能干，我也能干。” 见石广量铁了心，张为清也没有多劝，就像之前的桩网，说了也没用，人家只会觉得你多事。 “晚上你在家吧，我到时候把买船的钱给你送过去。”石广量又说了一声然后匆匆离去。 张为清笑着摇了摇头，摇橹去荒岛，想想他都觉得累。 来到码头，已经陆续有渔船靠岸，张为清饶有兴趣的看他们卖鱼获，也长了不少的见识。 “阿清，听说你们家昨天抓了一条一万多块钱的鱼啊。”有卖完鱼的跑来找张为清聊天，打听昨天发生的事。 “妈祖保佑，运气好碰到了。”张为清笑着道。 “还真是苏眉鱼？卖了一万多？” 陪着闲聊了一会儿，几人才一一散去，还嘀咕着张为清一家的运气真好。 “旺哥，这种杂鱼也不收吗？个头挺大的呢。”看完几艘小木船卖货，张为清给阿旺打了支烟问道。 “数量太少了，不好出手，而且也卖不上价格，瞎耽误功夫。”阿旺指挥着几个小弟干活，人也蹲到张为清身旁抽起烟来。 “不对，你问这个干嘛？”突然阿旺回过味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张为清。 “放心吧旺哥，不是抢你生意，我这问的不是你不要的东西嘛。”张为清道。 阿旺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你那鱼干的生意真能干？” 别人或许还不知道，但是做惯了生意的阿旺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小钱，跟旺哥比不了。”张为清打了个哈哈。 他们目前只有两个人做零售，卖不了多少货，之所以问，也是为将来做打算。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一点小钱你能看在眼里？”阿旺狐疑道。 “我穷啊，你要是不嫌麻烦，也可以收了晒。”张为清笑道。 越描越黑，索性让对方自己猜。 “算了，没那精力，每天收鱼就够心累的了，就不跟你抢这碗饭了。”阿旺想了想道。 “那我能收这些杂鱼咯。” “靠，就知道你没憋好屁！”阿旺腾地站了起来，不过随即又缓缓蹲了下来道:“你觉得能赚钱？带我一个呗。” “过段时间再说，现在才刚起步，真没几个钱。”张为清笑道。 “行，说好了啊，将来如果有搞头，记得带我一个。”阿旺这下也不郁闷了，笑着又掏出烟给张为清打了一支。 “好烟，我都舍不得抽。”阿旺心疼道。 “不就是华子，以旺哥的实力，还不是想买多少买多少。”张为清看了一眼烟嘴道。 “靠，到底是谁说我有钱的，妈的，老子也是穷人啊。” 看着一艘艘船回来卖货然后离去，时间也慢慢到了六点多，张为清也没了聊天的兴趣，目光看着大海的方向，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 “阿清，你爹他们还没回来吗？”沈凤霞在家里久等不到几人，也跑来了码头。 看到他娘，张为清故作洒脱道:“可能是拖网忘记时间了吧，也有可能是鱼获太多舍不得回来。”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天都要黑了，海面上才终于又冒出一个小黑点。 “应该是你家的船回来了。”阿旺笑道，他也一直陪着等待，不时说几句宽心的话。 等到船行的近了，张为清看清甲板上的他哥和阿其才真正松了口气。 “怎么回来那么晚啊？”张为清问道。 “唉，今天运气不好，没捕到多少鱼，就想着多拖了一网，后面收粘网的时候又有一张粘网怎么都找不到了，最气人的是地笼里的货都臭了，还花了不少时间清洗。”张为民解释道。 “钱多钱少的没什么，还是早点回来，也省的娘和大嫂担心。”张为清说了几句，看他娘也在唠叨他爹，就不再说什么了。 “嗯，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值，多拖一网也没收获很多，那张粘网也没找到。”张为民有些沮丧道。 “不说了，搬货，回家吃饭。”张为清喊了一声，也解救了身在狂风暴雨的老张同志。 今天的收获确实挺惨淡的，总共才二十几筐鱼获，有一多半还是卖不上钱的便宜货和杂鱼。 “唉，你才一天不跟船，收获就少那么多。”看着卖货的单子，只有七十几块钱，张为民又叹了一声。 张为清笑道:“可能是妈祖娘娘保佑我们买到了大船，所以今天的收获就少了点吧。” 看几人情绪都有些低迷，张为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好转移话题道。 “船买到了？” 果然，听到大船，几人的眼中终于又散发出光亮。 “嗯，顶多一个月就能到手。” 张为清又把在船厂的事说了一遍，听到原本需要一万二才能买到的船只花了九千八，几人的脸上才终于又露出笑容。 “哎呀，妈祖娘娘还是保佑我们家的。”张为民笑道。 看三人终于不再纠结今天的收获，张为清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好奇怎么会那么少的收获，于是打开系统偷瞄了三人一眼。 张德让-4 张为民-7 幸运值最高的梁正其是+0，完全就是三个倒霉蛋的组合，也难怪收获这么少了。 “爹娘阿其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大哥把这些杂鱼送到阿伟和阿弥家。” “我们家不留一点？”沈凤霞道，杀鱼就能挣钱，对她也一样适用，她也想挣钱。 “饭都没吃呢，还想着杀鱼。”张德让道。 “那怪谁！饿死都活该。” 第45章 了解海鲜市场 张为清两人推着鱼获来到阿伟的家里，看到阿弥也在，两人正往板车上装晒好的鱼干。 “码的这么高，你们能推的动？”张为清看着他们板车上近两米高的鱼干道。 他从码头拉五百斤鲜鱼到这才几百米，就感觉肩膀被勒的生疼。 “没事，两人轮流拉车，另一个也帮忙推着点。” “能多拉点，就能多卖点，也能多赚点钱。” 张为清道：“那也得悠着点，别把身体累坏了。” “放心吧，我俩穷的只剩下这身力气了。”阿弥笑道。 张为清帮着两人绑好绳子，又将自己板车上的鲜鱼卸下来。 “阿弥要带些回去杀吗？” 阿弥看了一眼车上的鱼，摇了摇头道：“今天的不多，都留给阿伟他们杀吧。” “行，明天如果还不多的话就送你家去。”阿伟也道。 卸完货阿弥对张为清道：“我今天去找了表叔，他们现在闲着，明天就能过来商量建房子的事。” “那太好了，不过我爹他们明天要出海，我也要去县里签买船的合同，大概下午两三点钟回来。”张为清道。 “想到了，我跟表叔说了让他明天下午四点过来。” “那行，谢谢了。” “谢个屁！” 回到家，才刚上桌，李成雪就问道：“阿清，你把小木船卖了？” 张为清点了点头道：“广量叔把钱送来了？我想着反正也不用了，留着还要花心思清理藤壶，早点出手价格还能高点。” “才要两百块，卖的太便宜了。”张德让道。 “本来也是二手船，又是一个村的，爹你就别计较这点钱了。” 吃完饭各自回屋睡觉，张为清也变的老实了，毕竟不能吃，但是看着白嫩的肌肤还是有些心猿意马，最后索性背对着李成雪睡觉，来个眼不见心不乱。 李成雪也有些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平时这家伙不管多热都要贴着自己，今天怎么躲得那么远？ 第二天凌晨，张为清也醒了过来，蹑手蹑脚的走出小屋，就看到他爹和大哥正站在屋檐下看着天。 “爹，下雨了就别出海了。” 雨下的不大，但是也说不准海面上的情况。 “昨天看天气还挺好的，怎么就下雨了呢。”张为民嘟囔了一句。 “跟阿弥表叔说了起新厝的事，正好你们今天商量一下。”张为清又道。 张德让点了点头，张为民则是道：“那我去跟阿其说一声。” 张为清想了想也披上蓑衣跟着出了门，方向却是阿伟家，昨天装好了车，不知道会不会被淋湿。 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到处黢黑一片，等到张为清到达阿伟家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 张为清没有叫人，只是在篱笆园外看了几眼，看到板车上卸空了才放下心来，想来是阿伟听到雨声就把鱼干搬进屋里了。 回到家，张为清看到大哥已经回来了，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是刚出村子就碰到了阿其，便让他回去了。 “又耽误一天不能赚钱。”张为民说道。 “天气不好也没办法，回去休息吧。” 等到早上，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吃完饭，张为清便准备去船厂交钱签合同。 这次没有叫上张为强，反正船也看过了，还下着雨，没必要两个人都跟着受罪。 还是骑自行车，因为下雨天拉货的车也少，不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清，我也去！”张为民喊道。 “就是交钱签合同，没必要两个人去，还下着雨。” “没事，反正在家也没事，去船厂看看。” 有人自愿去，张为清自然也不会反对，两个人也能做个伴。 下了一夜的雨，泥土路也变得更难骑车。 这让后世习惯了电动车的张为清叫苦不迭。 “这点路算什么，以前生产队的时候，都要走路一百多里去山上砍竹子，那才叫累。”张为民笑道。 到了船厂，居然比昨天还晚了一些，工人们都下班去吃饭了。 “小张同志来了，哎呦，淋坏了吧。” 看到张为清来了，刘厂长顿时大喜过望，也顾不上吃饭了，拉着张为清二人就往办公室走。 “想着今天下雨，你们不过来了呢。”刘厂长笑道。 “说好了今天来签合同的，而且毛毛雨也还好。”张为清道。 刘厂长也不废话，直接就拿出了一份新的合同，张为清看了一眼，和之前的合同一模一样，也很干脆的交钱签字。 “刘厂长，那家人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吧。”张为清不放心道。 “不会，等他们来了，把你这三千块的定金转给他们，合同收回来就好了。”刘厂长肯定的道。 “那就好，麻烦刘厂长一定要把后面的事情处理清楚啊。”张为清笑着道，他昨天也见识了那两家女人的泼辣，想想也是觉得无语。 “放心放心，这是保证不会再有麻烦了。” 签完字，张为清又带着张为民去看了船。 船上的设备更多了，应该是晚早上才搬上来的，只等他们的定金收到就能继续开工。 “这船真好啊，比我之前跟的那艘更大，设备也更齐全。”张为民说道。 张为清也道:“那当然了，小一万块呢。” “好期待开着这艘船出海啊！” 从船厂出来，两人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又在县里逛了逛。 “还是城里好啊，穿的干净，吃的也好。”张为民往嘴里塞着油饼，目光在大街上逡巡。 “市场放开了。”张为清也在四下观望，不过他看的却不是别人的衣着，而是大街上流动的摊贩。 “阿清，你想来县里卖鱼干？”张为民也反应了过来。 “有这个打算，不过这种推着小车卖货太慢了，还是要做批发。”张为清道。 两人吃完了饭，又骑车来到县里的海鲜市场。 这个点的海鲜市场有些冷清，不过还是看到许多小贩货没卖完还在坚守。 “买鱼吗，新鲜的海鲈鱼，四毛钱一斤。”看到有人过来，小贩热情的打招呼道。 “卧槽，海鲈鱼这么贵的吗？”张为民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他们码头卖鱼才两毛五。 “大哥，从码头运到这也要车费呢，而且还要承担卖不出去坏掉的风险，卖四毛很正常。” 看了一圈，基本都是卖鲜鱼的，竟是一家卖鱼干的都没看到。 “大哥，你们租一个摊位一天要多少钱啊？”张为清问道。 “一天一块钱。”那人本以为两人是买鱼的，结果却是问摊位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看摊主不耐烦的样子，张为清也没自讨没趣，又转了一圈，找了个看面相挺实在的摊主打了支烟才又接着了解。 租摊位的费用也是看摊位的大小，不同面积收的钱也不一样。 但是只要交了钱，在这里还是受保护的，不会有人来找茬。 “你们是下面村子的？那可要熬夜过来了，市场从凌晨两点就开始了，那会人多，有很多批发商来进货，也是最好做生意的时候。” 这大哥接了烟，确实说了一些有价值的消息，让张为清对这个市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哥，你天天来这边卖货吗？”张为清又递了支烟道。 “基本每天都来吧，我这只是小打小闹，收些便宜的鱼零卖，赚点小钱。” “那这边有卖鱼干的吗？” “鱼干，没见过，鲜鱼都不好卖，谁会买鱼干？” 张为清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那可不一定。 第46章 盖房子 又聊了一会天，张为清也大概了解了市场的运转情况。 “大哥，还有野猪肉。”经过一个摊位，张为清惊喜的道。 野猪在后世被列为了保护动物，所以他也很久没吃到过了，而且就算在这个年代，野猪也很稀少了，偶尔打到的也基本都是自己吃，很少会拿出来卖钱。 “野猪肉不好吃啊，没多少肥肉，还有一股子骚味。”张为民嫌弃道。 “还好吧，买点回去尝尝。”张为清笑道。 这年头还没有野味的概念，所以也不存在野猪肉价格高的情况，跟家养的猪肉一样，一块五一斤，张为清直接开口要了五斤。 “晚上炖个猪肉，咱们再喝点。” 买完了野猪肉，两人没有再耽搁，骑车回家。 “阿清，要不要买个电视机？”路过百货超市时，张为民突然开口道。 “买电视？”张为清对电视是没什么感觉的，毕竟后世电脑手机普及后，电视早就看腻了。 “你大嫂昨天提了一句，说是她娘家那边谁谁买了电视机，又说电视剧多好看。”张为民笑道。 最近赚了不少钱，两口子就琢磨着给家里也添些物件。 “买呗，我是想着等新房子修好了再买的这些电器的。” “也对，还是等新房子建好了再买吧，来回搬也容易坏。”张为民点点了头道。 回到家刚好遇到阿弥带着他表叔上门，张为清两兄弟又赶忙招呼着进屋。 对于盖房子，张为清也有些想法，主要是对厕所和洗澡间的要求，其他的都还是听他爹的安排。 村里家家户户都没有厕所，平时上厕所都是村里的公厕，脏乱差不说，夏天还散发着恶臭，有时都能看到蛆虫翻涌，搞得每次上厕所张为清都觉的跟上刑似的。 既然家里修新厝了，张为清情愿多花点钱也要弄个厕所出来。 至于洗澡间，纯粹是觉得不好意思，平日里洗澡，不仅家里的女人都能看到，路过的也都能看到，虽然穿着裤衩，也是尴尬的很。 听到张为清的要求，张为民也点了点头，表示两家按一样的标准建。 商量完一些细节，阿弥的表叔给算了一个大概的价位，每户大概需要1400块。 张为清和张为民分别出了500块，用作前期建筑材料的采买，肯定是有剩余的，至于人工的费用要等房子建成验收后才给。 聊完了建房子的事，阿弥的表叔就回去准备建筑材料的采买了，这样只等天气好了就能马上开工。 “阿清，我和阿伟也在你家旁边买了地，等将来咱们就是邻居了。”阿弥笑着道。 “那好啊，以后想要一起吃饭喝酒就方便多了。” “对，就是这么想的。那块地现在可抢手了，都说是妈祖托梦让你在那建的房子，现在村里好几家都在那里买了地。” “啊？”张为清有些哭笑不得，越传越邪乎了。 不过想想将来的海边别墅区，拆迁的时候这些人倒也真能跟着发点财。 阿弥走后，张为清又问沈凤霞道:“娘，重修妈祖庙有什么说法吗？” 他之前可是发过誓，等他发了财要重修妈祖庙，再塑金身的，现在自家都要修新厝了，妈祖庙那边还破烂着呢。 “这个得问下村委吧，还得跟九山村商量。”沈凤霞道。 重修妈祖庙可是大事，也不是张为清出钱就能马上修的。 “娘，那你去问问呗，就说我愿意捐2000块重修妈祖庙。” “啊？要捐那么多？”沈凤霞吃惊道，2000块，放在以前都不敢想。 “毕竟妈祖娘娘托梦了嘛。”张为清笑道。 反正这事也无从验证，就这么说呗。 “比自己家建房子花的都多，重修妈祖庙也要不了那么多钱吧。” 张为清笑道:“既然修了，就索性修的好一点，村里到时候肯定会发起募捐，最好是把咱村的妈祖庙建成附近最大最好的。” 沈凤霞想了想也没有再反对，毕竟这段时间家里也确实挣了很多钱，还是在张为清的带领下赚的。 “那行，我有时间的话就跟村长说一下，这事还得村干部主持。” “阿清要是捐钱的话，我们家也捐点，捐5……捐200吧。”王秀莲也道，不过还是有些心疼钱，硬是把捐500改成了200。 “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反正天后宫肯定要修。” 对于修天后宫的钱，张为清还是很放心的，哪怕村干部贪污也不会贪污妈祖娘娘的钱。 晚上吃饭，张德让道：“家里修房子，我暂时就不跟船了，你们两兄弟最近也都开过船了，只在熟悉的海域作业，应该没有问题。” 沈凤霞也道：“修房子是得有个人看着，还要准备饭菜招呼着工人，我们女人还是有些不方便的。” 张为清点了点头，虽然花钱请的人，但毕竟是建房子这种大事，还是得上点心。 “那就让爹多费心了。” 张德让摆了摆手，只说是应该的。 “也是我和你娘没啥大本事，不然应该我们出钱给你们修完新厝再分家的。” “爹，这些年家里多不容易我们也都知道，现在不是改革了吗，咱们一定会越过越好的。”张为民道。 阴雨过后，一连两个大晴天，海上的风也小，让张为清他们安心的捕了两天的鱼。 有了张为清的加入，他们的收获好了一些，不过也没有特别的惊喜，第一天卖了六百多块钱，今天更好一点，卖了八百多。 “你的海运是真的好，只要你在船上，我们的收获就没少过。”张为民看着单子乐呵呵道。 “阿清，你要捐2000块重修妈祖庙？”码头上有人问道。 前天下午沈凤霞就去村长家说了捐款重建天后宫的事，村里也是特别的重视，这两天两个村子的领导也碰过了面，今天就在村里宣传募集捐款了。 “我家没什么钱，只能捐50块。” “你家好歹有渔船能出海捕鱼，我家在码头干活的，只捐了30块。” “我家也捐了。” 对于重修妈祖庙，村民们都很踊跃，哪怕是家里不富裕的，也会想办法捐一些。 “得亏了阿清了，要不是你拿了大头，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重修妈祖庙呢。”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声，张为清也是笑道:“咱们渔民全靠妈祖保佑着，当然要让妈祖娘娘住的舒服一点。” “对，只要风调雨顺，咱们出海打鱼也能多挣钱。” 第47章 第二艘船到手 聊了会天，阿伟和阿弥把今天带回来的杂鱼拉回家，张为清他们也回了家。 阿伟他们卖鱼干的生意也很顺利，因为是换着村子卖货，每次都能很快的把鱼干卖完，只有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多。 现在两人也商量好了时间，每天三点钟左右就会来码头拉张为清他们带回来的杂鱼，倒是省的张为清再挨家的送了。 回到家饭已经做好了，因为出海的早，午饭吃的也早，他们回来就要再吃一顿然后补觉。 正吃饭呢，二叔张文让来了，激动的道:“阿清，阿民，我问到二手船的消息了。” 张为民一愣，才刚定了大船，二叔这边也有消息了？ 张为清倒是无所谓，笑着问道:“二叔，是谁家的船。” “谁家的船不清楚，是海警局那边的消息，最近抓了一些走货的船，没收了，现在准备出售。” “啊？现在走货的船也要没收了？” “嗯，听说最近走货又有些泛滥，所以上面加大了惩罚的力度，人要重判，船也要没收。” “哎呦，那被抓到的可要倒霉了。”沈凤霞惋惜道。 “阿清，还要买吗？”张德让有些犹豫的道。 “嗯？”张文让有些纳闷大哥说这话，不是你们让我留意的？ “买吧，买回来我们先用，等到26米的船到手了，也可以租给其他人。”张为清道。 “啊？你们买了26米的大船？”张文让惊讶道。 “嗯，想着大船跑的更远，捕到的鱼获也更多呢。”张为清点了点头。 “不得了啊，26米的大船都买上了，到时候船工一定要算我一个啊。”张文让赞了一句后还不忘推荐一下自己。 “先去看这艘船，如果能买下来的话，马上就能请二叔三叔一起出海了。” “那咱们这就去？听说只有三艘船，早点去还能挑一挑，等到消息放出来，想买的人不会少。”张文让提醒道。 “消息还没放出来？二叔是怎么知道的？”张为清还以为大家都知道这消息呢。 “我最近不是在码头问渔船嘛，有个海警局的老朋友知道了专门来跟我说的。”张文让笑道，他年轻时候认识不少人，有些也不全是酒肉朋友，关键时候也能有点用处。 “那等咱们买了船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你们就别管了，我抽空请他喝顿酒就是了。” “行，二叔等我去拿钱。”张为清果断道。 “阿清，这艘船我就不合了。”突然张为民道:“想攒点钱在手里。” 张为清笑道:“也行，那这艘船我自己买，反正将来也是要租出去的，合的人多，算账也麻烦。” 李成雪也跟着进了屋，帮他拿钱。 “阿清，家里的钱可没多少了，起新厝要花钱，妈祖庙捐了2000，新船也只交了定金，再买一艘船，后面新厝的人工和大船的尾款都不够了。”李成雪没有劝阻张为清，但是把家里情况说了出来。 “放心吧阿雪，明天不就能出海了，再挣就是了。”张为清笑道，这是幸运值系统给他的底气。 如果没有幸运值系统，他肯定也不敢把步子迈的那么大。 “等这艘船到手，短期就不会再有大的花销了，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看张为清说的坚定，李成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数了3000块钱给他。 “应该用不了3000块，先带着以防万一。”张为清道。 想着出海挺辛苦的，张为清也没让其他人跟着一起去，只说如果船没问题，买完就回来。 等张为清和张文让二人到来到海警局，天都黑了，好在是有值班的人员在，不至于白跑一趟。 “你们也是来得巧，只剩下一艘船了，再晚可能就买不到了。”接过张为清递来的两包烟，年轻的海警同志笑着道。 “只剩下一艘了？”张文让惊讶道。 “现在买船的人可不少，我们海警局这也不是专门卖船的，收缴来的船价格也低。”海警笑道。 张为清心中了然，也不止二叔一个人有海警局的关系，肯定也有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 可能是因为两包烟的关系，年轻海警的态度非常好，还带着二人来看船。 等张为清看到船，说实话是有些失望的，只是一艘15米的铁皮船，看样子至少十年以上了，还是生产队时期的捕鱼船。 而且船上的捕鱼设备基本都被拆除了，别说拖网了，连一张手抛网都没有。 “这些人应该就是专职走货的。”张文让小声道，他对这艘船也有些失望。 “海警同志，这艘船多少钱？”张为清问道。 “这艘上面给的定价是1200块。”海警看了一眼册子道。 张为清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船确实不好，但这价格也太低了吧。 “这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张为清问道。 “能有什么问题，都是在海上抓的人，船也是从海上开回来的。 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开一圈试试，不过我就不能跟着去了。”年轻海警笑道，船的钥匙他也带来了。 听到这话，张为清顿时露出喜色，如果能试开的话，这船应该就没问题了，再说政府肯定也是检查过了，否则也不可能拿来卖。 为了以防万一，张为清二人还是开着船转了一圈。 “二叔，这船可以啊，马力比我之前买的那条还要大很多。”开着船，张为清惊喜道。 “嗯，船起码能跑到20海里每小时。”张文让道。 “可能是方便海警搜查的时候逃跑吧，所以发动机换了更大的马力。” 张为清想想也觉得是这个原因，不由笑道:“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底子还是不错的，买回去放放延绳钓和粘网都没问题，后面也可以去船厂安装拖网和起网机。” “你这是决定买下来了？”张文让问道。 说实话刚看到这艘船的时候他还挺不好意思的，大老远的跑来，结果就剩一艘破船了。 “买！” 回到海警局，张为清干脆的交了1200块钱，连船钥匙都不用还了，感谢完海警同志后直接掉头回去开船。 “阿清你是真有魄力啊，一艘船说买就买了。”回去的路上，张文让开着船，嘴里还不停地夸赞着。 “哈哈，其实我现在心里也是慌得不行，要是最近的收获不好，可就要丢人了。”张为清笑道。 “最近是赚了些钱，但是花出去的也多，房子和那艘大船的尾款都不够了。” 26米拖网船9800，他要出7840，建房子要1400块左右，修妈祖庙捐了2000块，现在又买了这艘船，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拉了近两千块的亏空。 不过想想最近出海的收获，他觉得还是能够接受的，钱能慢慢挣，机会错过了可就再难有了。 “你的海运本来就好，又给妈祖庙捐了那么多钱，妈祖一定会更加保佑你的。” 第48章 荒岛讨海 回到码头，一家人都在，看到开回来的是这么一艘旧船，都嫌弃的不行。 “怎么这么旧啊，搞得我这鞭炮都不想放了。”张为民拿着鞭炮，都准备庆祝了，结果看到船又后悔花这冤枉钱了。 “本来就是二手船，放不放鞭炮都一样。”张为清笑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该有的仪式还是要做到的，明天出海前再去妈祖庙拜一下。”张德让道。 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张为民还是将鞭炮点燃，一时间整个码头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等到鞭炮燃尽，众人也各自回家，约好明天三点在码头集合。 回到家都快十点了，几人各自洗漱，趁着还有时间能睡一会是一会。 次日凌晨，张为清抵达码头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打冰块的打冰块，还有搬粘网的，搬延绳钓筐子的。 人多，考虑的也更周全，但是省了他不少的心思。 “咱们的队伍是越来越壮大了，希望收获也跟着水涨船高。”张为清笑道。 两艘船，人员要分配一下，还不等张为清说话阿强就直接道:“我跟清哥一艘船。” 梁正其也张了张嘴，不过忍住没有说话，毕竟他只是船工，还是要听从东家的安排。 张为清看在眼里笑道:“再加个阿其，我们三个一起，二叔三叔你们和我大哥一起。” “你们三个能行吗？船都没开过几次。”张为民有些不放心道。 “没事，我们就跟在你们船后面，等到了捕鱼的海域，你们去拖网，我们放延绳钓和粘网。” “行吧，那你开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张为民道。 张为清点头应下，心道就咱们这些人中，我开船的时间才是最久的，瞎担心。 拜完妈祖，两艘船同时出发，船开了半个小时后，张为清看到张为民他们的船开始下网，他也将船速降了下来，招呼阿强和阿其准备放延绳钓。 这个过程其实挺无聊的，就是不停的重复着挂饵放鱼线的动作。 好在这些不需要他来做，他只要控制着船就行。 放完延绳钓又继续放粘网，等到全部完成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清哥，接下来咱们做什么？”阿强问道。 不管是延绳钓还是粘网下到海里都要等上一段时间，他们的船又没有拖网，还真是没事做了。 “先休息一会儿吧，等到退潮了，咱们找个荒岛转转，看看有没有好货。” 闲着也是闲着，张为清便想到了之前放桩网的那个荒岛，上次只做了一次桩网，都没有真正上岛看看。 “好啊，看看有没有宝藏！”阿其兴奋道。 张为清笑道:“宝藏不一定，但是海货应该还是不少的，你俩也抓紧时间休息，待会干活的时候可不准喊累。” 张为清踏踏实实的休息了一个小时，昨天买船折腾的太晚，他才睡了四个小时，现在困得不行。 等到潮水退去，阿强才过来叫醒他，“清哥，退潮了。” 张为清迷糊了一会才彻底清醒，开着船靠近海岛。 三人在滩涂上转了一圈，捡到了一些海螺，也有一些搁浅的鱼，不过都不大。 “清哥，那边好多海鸟啊。”阿其觉得捡海螺没意思，就爬上一处高地，朝着岛上望去。 张为清和张为强也走了过去，真的看到密密麻麻的海鸟。 “今天有口福了。”张为清笑道。 “清哥，海鸟不好抓啊。”阿强道。 “笨，谁说抓海鸟了，这么多海鸟在这里栖息，海鸟蛋能少的了？” 听到这话，两人眼睛齐齐一亮，鸡蛋都吃过，海鸟蛋还真是少见。 张为清招呼两人去船上拿上筐子，朝着海鸟聚集的灌木林走去，岛上的树木都不高，密密麻麻的全是鸟窝。 “清哥，好多鸟蛋啊。”等几人走近了，阿其惊喜的道。 “每个窝里都留一两个，别全拿完了。”张为清交代了一句，总要给这些海鸟留个种。 掏了一个小时的鸟窝，三人都收获了满满一筐子的鸟蛋，看看时间也快十一点了，张为清便找了些干柴点火。 昨天买完船太晚了，导致他们船上连个炉子都没准备，只能在海岛上烧火做饭了。 “清哥，多煮几个，我感觉我能吃十个鸟蛋。”阿强笑道。 海鸟蛋大小不一，小的跟鹌鹑蛋差不多，大的都有鹅蛋那么大了。 “行，今天就少煮点饭，咱们吃鸟蛋吃到饱。” 捡的鸟蛋足够多，他们也不打算卖，索性吃个过瘾。 吃完饭，几人又在岛上转悠，张为清对礁石区的印象很好，直奔礁石区。 “好多藤壶啊。”站在礁石区边，张为清看到密密麻麻的藤壶，差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藤壶的味道还行，就是太麻烦了，留着以后再弄。 “嘿，还有个水坑。”又走了一会儿，张为清惊喜道，在海岛的边缘处居然看到一个水坑。 “海鲈鱼，两只梭子蟹，还有这是...黑毛？！”水坑里的水不深，加上海水很轻，一眼就能看到底。 “卧槽，十五六条黑毛鱼，基本都有三四斤的样子，发财了啊。” 黑毛鱼学名斑鱾，又称瓜子鱲，俗名黑毛、菜毛、粗鳞黑毛，鱼肉鲜美，价格也很高，这个年代也能卖到两三块钱一斤。 回去拿鱼筐，张为清看到阿强和阿其正拿着铲子在一片淤泥地里挖，也走了过去。 “你们俩挖什么呢？” “清哥，土龙！”张为强指着他们的水桶兴奋道。 “啊？这里还有土龙？卧槽，这么大个。”张为清惊讶道。 土龙又称白鳝，鳗鱼的一种，体型细长，前部近圆筒形，后部侧扁，体长30-50厘米，肉质细嫩，有“水中人参”之誉。。 数量稀少，而且很难挖，后世的野生白鳝一斤能卖到500块，这个年代也能卖到三四块一斤了。 “又挖一条。”阿其笑道，手里赫然抓着一条两斤多的大白鳝。 “发财发财，等我收了那几条黑毛也过来挖。”张为清笑道，虽然想着荒岛会有收获，也没想到竟接连发现黑毛和白鳝这种高价值的货。 “清哥你还找到了黑毛鱼？” “嗯，那边的水坑，有十几条，也能卖一百来块钱。” 第49章 遗失的粘网 三人挖了近两个小时，全都累的腰酸背痛，看看这片区域，才挖了三分之一左右。 “不挖了，剩下的明天再来。”张为清揉着酸痛的老腰道。 “行，累死人了，还要去收粘网延绳钓。”阿强也道。 清点了一下收获，三个人居然挖了四十几条白鳝，加起来有七八十斤。 “清哥，你买这条船买的太对了，不然哪有时间来岛上，更没有这些收获了。”阿强笑道。 张为清也是有些得意，不过还是提醒道：“阿强阿其，你们要是遇到合适的船也买下来，哪怕是自己不用呢，租给村里人，也能稳稳的赚钱，钱放在家里不能生钱，但是买回来船，就能一直赚钱了。” 两人齐齐点头，只要有船，肯定是不缺人租的，哪怕收获一般，一天也能赚个大几十块钱呢。 上了船，张为清三人先去收粘网，因为有了岛上的收获，几人的心情都很不错，一边收着粘网一边说笑。 “清哥，这一网好沉，拉不动。”收到十几网的时候，阿强突然道。 “没有起网机还是不行啊。”张为清苦笑道。 合三人之力才将这张粘网收上来，一个个都累的直喘粗气。 “全是不值钱的蛤蟆鱼，还把我累的不轻。”阿强吐槽道。 这网还网到了一条红斑鱼，可惜太小了，只有二三两，张为清直接给扔回了海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休息了一会，几人又重新开始收网，粘网收的鱼获普遍价值不高，好在是量还行，青占鱼，蛤蟆鱼加起来也有七八百斤。 等他们收完粘网，张为民开的那艘船也跑回来了，看到他们才刚开始收延绳钓也跟着帮忙。 “大哥，今天的收获怎么样？”两条船相距不远，张为清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不太好，能卖个二三百块钱。”张为民有些消沉的道。 二三百不少了，但是相比于前两天张为清跟船的时候差距还是很大。 他也在纳闷，妈祖娘娘真就特别照顾自己弟弟？ “不少了，我们这边的收获也能卖四百多，还不算延绳钓的收获。”张为清笑道。 这几天系统给他随机加的幸运值不算高，只有二十点左右，其他人的幸运值也都不高，所以收获在六七百，七八百也很正常。 收完延绳钓，又增加了三百左右的鱼获，今天的收入也破一千块了。 “大哥，我们的船快，去把地笼收了，你们就直接回码头卖货吧。”张为清喊道。 张为民打了个明白的手势就发动船离开，张为清也走向驾驶舱。 “嗯？海里是什么？”张为清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目光看向海里。 “怎么了清哥？”阿强和阿其也走了过来，盯着那片海面道。 “你看那个是不是浮漂？”张为清又指了指。 “好像是哎，谁家的粘网下的那么深啊，浮漂都沉进海里快看不见了。”阿强道。 “拉上来看看。” 张为清找来钩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挂住浮漂，慢慢将网绳抓在手里。 “烂网，可能是谁家扔在海里的吧。”阿强笑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浮漂道：“是咱家的浮漂，有记号。” “啊？哦，那应该是前几天丢的那张粘网了。”阿其道。 网在海里飘了三四天，早就破烂不堪，许多地方都缠成了一团。 “网肯定是废了，收上来吧，扔在海里也是污染环境。” 阿强和阿其听后就开始拉网绳，只是没多久就惊呼了一声，“清哥，有大鱼。” 张为清才刚回到驾驶舱又跑了出来，看了一眼海面顿时大喜。 “鳘鱼，大鳘鱼！” 鳘鱼的肉不算好吃，尤其是大鱼，但是它身上的鱼胶很值钱，对女人尤其是产后出血有奇效。 “乖乖，这条大鳘鱼得有上百斤了吧。”梁正其惊道。 “差不多，快拉上来。”张为清道，看着海里的鳘鱼居然还没死透，只是似乎挣扎的也没了力气，就这么很轻松的被两人拉了回来。 “我知道了，肯定是这条大鳘鱼撞上了咱们得粘网，然后把网给带跑了，所以前几天我们怎么都找不到。”阿其大叫道。 “上千米的网都能带跑，这鱼在海里得有多大的力气。”阿强也道。 等到鳘鱼被拉上甲板，张为清也仔细的看了眼这条鱼，体长一米二三，比之前的苏眉鱼小了很多，不过也远超平时捕到的各种鱼了。 “清哥，这鱼能卖多少钱？”阿强问道。 “不知道，几百块得有吧。”张为清摇了摇头，这种上百斤的大鳘鱼很少见，所以价格他也估不出来。 “鱼身上缠了几层的粘网，难为它居然能活到现在。”张为清道。 “反正网也是不能要了，直接剪开，抬进船舱里，再多放点冰块，我去开船。”张为清说完就跑向驾驶舱，有了这条大鱼，他又充满了干劲。 收地笼，里面的收获更少了，只有七八只青蟹，个头也比之前捕到的小了很多。 “收起来就别放了，明天带到白鳝岛去。”这两天地笼的收获更少了，而且这边的地笼又增加了不少，没必要继续放在这里了。 回到码头，张为民几人已经卖完了鱼，看到他们回来都松了口气。 “不是船快的嘛，怎么回来的那么慢？”张为民问道，他也体会了一把担心的滋味。 “民哥，前几天丢的那张粘网找到了。”阿其笑道。 “一张粘网而已，也不值几个钱，值得那么高兴？”张为民看几人全都是一脸喜色好奇道。 “网上还缠着一条大鳘鱼，一百斤左右。”张为清道。 “一百斤！”张为民惊呼一声，就准备上船。 “二叔三叔，帮忙搬鱼获。”张为清招呼了一声就去找阿旺借电话。 “草，刚卖了苏眉鱼才几天啊，又捕到好货了？”阿旺眼红道。 “鳘鱼，跟苏眉鱼可没法比。”张为清笑道。 还是直接打给孙占海，毕竟怎么看这位孙总都是最有实力的。 “大鳘鱼？一百斤？好好，你给我留着，我正在县里，一会就开车过去。”听到一百斤的大鳘鱼，孙占海也很激动。 鳘鱼这个年代还不算稀有，偶尔也是能捕到的，但是体重达到一百斤的就太少见了。 而且这鱼的鱼胶也跟体重挂钩，有十斤鱼一两胶的说法，而鱼胶越重，价格也会更高。 “多少钱？”阿旺在一旁眼巴巴的问道。 “没说，不过孙总一会就过来。”张为清笑道。 阿旺羡慕的看着张为清道：“你小子可是找了位大金主啊，上次跟李总聊天，这位孙总在咱们福市都是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了。” “啊？这么厉害吗？”张为清惊讶道。 “家里的背景很大，听说在省城都有关系，你说呢？”阿旺压低声音道。 第50章 孙总请吃饭 两人又聊了几句，外面的鱼获也搬完了，喊阿旺去过秤。 “青占鱼留下，蛤蟆鱼也留下，还有这些杂鱼也留下，鸟蛋也不卖，你直接全拉回去得了。”看到张为清留下的货，阿旺没好气的道。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值钱的不都卖给你了嘛，黑毛鱼多稀罕，还有大白鳝，我们三个人挖了好久才挖到的。”张为清笑道。 黑毛鱼他没留，白鳝倒是留下几条准备晚上炖了庆祝二叔三叔第一次跟船。 “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啊。”阿旺白了张为清一眼道。 张为清知道他还惦记着鱼干的生意，笑着点了点头。 收好货单和钱，张为清看了一眼，张为民他们那条船总共是三百七十三块，他们这条船是七百三十六块。 张为清现场就给二叔三叔结了提成，每人三块七，因为两人都是老渔民，张为清给的底薪是一百块每月，但是提成和阿其是一样的，都是1%。 至于张为民和张为强的分红，也需要做出变动，两人只拿拖网船收入的10%加上所在渔船收入的10%作为人工，这也是对两位‘元老’的特殊照顾了。 “怪不得都想跟阿清的船。”拿到钱，脑子转得快的二叔张文让羡慕道。 他们的提成是三块七，阿其是七块三，比他们多了几乎一倍，这还没算大鳘鱼。 张为民觉得有些不服气，道：“二叔，明天咱们也找个荒岛讨海试试。“ 张为清笑道：“拖网船讨海太浪费了，要不明天换一换，我们开拖网船，你们开这艘船，白鳝岛上还有很大一片区域能挖白鳝，还有其他地方的海货也没有探查过。” “行，我们明天的收获一定超过你们。”张为民信誓旦旦的道。 正聊着天，阿伟和阿弥也来了，照旧是把杂货拉回家杀。 “阿伟，你们这两天没遇到什么问题吧。”张为清问了一句。 “没有啊，都挺好的，就是感觉有点累，今天跑的更远了，都跑到隔壁镇的村子了。”阿伟笑道。 “等将来做大了，买辆拖拉机，这样人就省力了。” “拖拉机？那得多少钱啊？” “估计一千来块钱吧。” “太贵了，不买。”阿弥直接拒绝道，他们辛辛苦苦三四天才挣了不到一百块，才不愿意拿血汗钱买拖拉机。 张为清笑笑没再说什么，现在量小无所谓，等到将来量大了，两人就是累死也跑不过来，到时候都不用他说，两人自己就要提买拖拉机的事了。 等阿伟两人拉完杂鱼，孙占海也过来了，开了一辆皮卡。 “孙总！”还不等张为清打招呼，阿旺就迎了上去，一脸的谄笑。 孙占海也很给面子的喊了一声旺哥，他也才二十七八岁，比阿旺还要小一些。 “不敢不敢，孙总叫我阿旺就好，这位老板是？”阿旺连说不敢，又询问起跟随李总一起过来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钱总，鱼仙楼的总经理。”孙占海介绍道。 看到孙占海来了，张为清就让阿强和阿其把大鳘鱼搬下船，准备过秤。 “阿清兄弟这海运是真好啊，前几天才捕到苏眉鱼，这又抓到一条那么大的鳘鱼。”孙占海笑道。 “妈祖娘娘保佑。”张为清道，刚才看到阿旺谄媚的样子，搞得他有些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孙占海了。 “还真是妈祖娘给你托梦了？”孙占海惊奇道。 上次买苏眉鱼的时候他就听到岸上有妇女在说，不过那会他没有当回事，只当是一群无知妇女在瞎说。 “我觉得是真的。”阿旺正色道：“阿清前两天还捐了2000块重修妈祖庙，要不是真的，谁舍得捐那么多。” “啊？还有这事？”孙占海更觉这事不简单了。 “都是大家瞎传的，这不是最近出海赚了点钱嘛，就想着把妈祖庙修一下，咱们这些渔民全靠妈祖保佑着呢。”张为清笑道。 看张为清否认，孙占海却更加相信了，对着身后的钱总道：“待会去村里捐两千块钱，希望妈祖也照顾照顾咱们的生意。” “哎呦，孙总大气啊，再加上孙总这两千块，咱村的天后宫能修成全县，不对，全市最好的天后宫。”阿旺又插了一句。 张为清也道：“到时候来拜妈祖的肯定更多，香火更好，妈祖也会更加保佑我们。”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大鳘鱼也搬了下来，放在了磅秤上。 “112斤6两。”阿旺笑着报出鳘鱼的重量。 “好！”孙占海更高兴了，大喝了一声道：“这鱼肯定是不能按照市场价来算了，这么大的鱼，这样吧，这条鱼我出2000块。” 鳘鱼自然是不能跟苏眉鱼相比的，哪怕是加上鱼胶的价值。 “行。”张为清稍一思索就应了下来，正常这鱼能卖到十块钱一斤就算正常，孙占海已经额外给他加了大几百块。 不过张为清也知道，真正吃这鱼的肯定也不差这几百块，孙占海收到这条鱼卖的钱也肯定更多。 将鱼装上皮卡，孙占海又道：“我最近回市里就要忙了，以后你有好货就联系钱总，价格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钱总也适时的掏出名片递给张为清，想了想也给了阿旺一张。 阿旺顿时一喜，又多了个销售渠道，不枉他厚着脸皮硬往上凑。 接着又听孙占海道：“上次就说要请你吃饭的，今天刚好还有时间，咱们找个地方搓一顿。” “鱼卖给你已经多赚不少钱了，哪能还让你请客，我来安排。”张为清笑道。 既然孙占海有意示好，他也没道理把送上门的关系拒之门外。 “那不行，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一顿饭还是要请的。”孙占海坚持道。 “行，那就听孙总安排。”一顿饭而已，张为清又是个不喜欢拉扯的人，索性就同意了。 “旺哥也一起吧。”看到一旁激动的阿旺，孙占海又问了一句。 阿旺差点就答应了下来，可是一想到后面还有渔船回来，他要是走了非得乱套，还是咬牙拒绝道：“还得收鱼，走不开，真是不好意思了。” 孙占海也不强求，又把目光投向张为清道：“也叫上你们船上的人，人多也热闹些。” 张为清点头，确实只有三个人冷清了些，便把船上的几人都叫上。 “啊？请吃饭？” 听到这话，二叔和三叔的反应截然不同，二叔是一口答应，他年轻那会这种场合经历的也多。 至于三叔则是坚决不肯去，他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说是喝酒脸红，有些丢脸。 另外三个年轻人倒是有些雀跃，都想跟着去长长见识。 既然三叔不愿意去，张为清也不勉强，把今天卖货的钱交给三叔让他帮忙带回去。 亲三叔，不至于黑了他的钱。 第51章 福市海产市场 为了方便张为清他们，孙占海就近选了他们镇上的一家酒楼，装修的还不错，也挺上档次的。 “阿清，在这里吃一顿饭得不少钱吧。”张为民小声道，他之前从没来过这里。 “不清楚，你没来过，我也没来过啊。” 进到包厢里，孙占海很快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又叫了几瓶好酒，张为清粗略算了一下，这顿饭起码一百多。 “都别拘谨，敞开了吃。”孙占海笑道。 看到这么丰盛的一桌饭菜，不拘谨怎么可能，就连一向觉得自己见多识广的张文让都有些不敢动筷了。 也就张为清表现得还好些，未必吃过，但是在短视频里见识过的高档宴会还是不少的。 “我们先敬孙总一杯吧，感谢孙总的热情款待。”张为清先提议道。 一杯酒下肚，场面总算热闹起来，孙总聊了些他在rb留学时的见闻让众人大开眼界。 张为清他们讲些海上的趣事，也是听的孙占海心驰神往。 “可惜太忙了，不然非要跟你们出海见识见识。”孙占海遗憾道。 “孙总是干大事的，捕鱼还是交给我们这些渔民干吧。”张为清笑道。 “啥大事，还不都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些。”孙占海道。 吃喝聊天，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 到了最后，张为清想起前世市里建的海产市场来，记忆中这个市场就是83年建成的，后来一步步扩大，成为他们省最大的海产市场。 “孙总，听说市里建了个海产市场？”张为清问道。 买鱼干肯定能成，如果能在这个未来全省最大的海产市场占个先机，他们的路也能走的更顺。 “阿清你的消息够灵的啊，居然还知道市里的海产市场。”孙占海笑容玩味道，虽然喝的不少，但明显还很清醒。 “报纸上看到的，听说是市里的重点项目呢。”张为清道。 “阿清兄弟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这个海产市场的建造就是孙总家牵的头。”钱总笑道。 “啊？这么巧！”张为清惊了一下，本来只是闲谈，这么一凑巧反而像是他蓄谋已久了。 孙占海笑道:“阿清兄弟觉得这个市场能搞起来吗？” “那是必然的啊！”张为清肯定道。 “咱们市的位置很好，大大小小的码头更是数不胜数，现在的大家还很穷，但是随着条件越来越好，出海捕鱼的渔船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到时候无数的海洋鱼类就会涌入市场，再通过市场流向全国。”张为清将后世看到的说了出来，一脸的激动。 这个海产市场也是他们全福市人的骄傲。 “说的好！哈哈。”孙占海大笑道:“这也是我们家牵头建这座市场的目标啊。” “把我们福市的鱼卖往全国，既鼓了咱们福市人的腰包，也丰富国人的餐桌。”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无不肃然起敬。 “唉，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很残酷啊！”孙占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市场的一期已经建好了，但是购买商铺的人却寥寥无几，我明天回市里就是要处理这件事。” “商铺建好了？”张为清惊喜道。 “怎么，阿清兄弟有想法？”孙占海问道。 “当然有啊，就是不知道铺子有多大，价格是多少？” 看张为清的神情不像作假，孙占海竟一时生出知己的感觉来，详细介绍道:“铺子面积都是100平，价格是3000块，铺面位置通过抽签确定。” “3000块。”张为清心中狂喜，要不了几年的时间，市场里的铺子就会翻着翻的往上涨，而且有价无市。 孙占海看张为清不说话了，还以为他觉得贵，又道:“这个价格真的不贵了，买地的成本加上建筑材料人工，加起来就要2400每个铺面。 投资人的资金也需要成本，总不能白用他们的钱吧，他们也是要看到回报的。” 张为清笑道:“不贵，一点都不贵，我是在算我要攒多少钱，买几间铺子。”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齐齐一愣，包括孙占海在内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为清。 “阿清兄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孙占海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正在为铺面的销售犯愁，听到这话感觉张为清在嘲讽他。 “孙总，不，海哥，我是真想买，不过刚买了大船，确实没多少钱，不然非得买上三五个铺面。” “你真的这么看好这个市场？”孙占海看张为清说的诚恳，脸色缓和了许多。 “必须的！”张为清坚定道。 “哈哈哈哈哈，那我给你留几个好位置的铺面。”孙占海似乎也被张为清的信心所感染，大笑道。 “不是抽签确定位置？” “总也要给亲近些的人一些便利。”孙占海冲他眨眨眼道。 “哈哈，那我可要努力攒钱了。”张为清也笑道，在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面前，哪怕是借钱也是要参与一下的，更何况他还不用借钱，出海捕鱼就能赚到。 吃完饭，钱总带着孙占海回县里，张为清几人也是散着步回村。 “阿清，你真要买市里的铺子啊，那么远，又什么都不了解。” “对啊，3000块钱呢！” “关键咱出海也用不着铺子啊，做生意？会做什么生意？” 张为清笑道:“当然是真买，你们以为我刚才演戏呢？” “3000块真不贵，没听海哥说他们的成本就要2400了吗？” “海产市场当然是卖海鲜了，我不是在晒鱼干，将来拉到市里去卖，有个铺面多合适。” “就算自己不用，租出去每个月收租子都有不少钱呢！” 张为清此时非常亢奋，加上身边几人也都不是外人，就把心里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铺子都卖不出去，能有人吗？”张为民道。 “人气是聚起来的，这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一年或者两年，一旦人气聚起来，这些铺子可就值钱了。” “万一人气起不来呢？”阿强也问。 在场也就他们两个有些存款能够参与，所以问的也更仔细。 “妈祖给我托梦了，未来这个市场会是咱们福市，不对，整个闽省最大的海产市场！”既然道理讲不通，张为清只好又请出妈祖娘娘来说服几人了。 “啊？！！！！” 第52章 海上事故 回到村子，几人各自回家。 张为清又想起来新买的船上还没有炉子，又叫上大哥一起去了杂货店买了一整套的炉子，厨具，调料等送到船上。 米面昨天他带了一些放在船上了，所以暂时不用买。 “阿清，你再跟我讲讲铺子的事呗。”张为民依旧觉得不踏实，都快进家门了还在问。 “大哥，天机不可泄露啊，再多说妈祖娘娘该不高兴了。”张为清严肃道。 听到这话，张为民才终于闭了嘴，至于相不相信，张为清也懒得管了。 海产市场的发展都是他后世亲眼看到的，这让他怎么说？ 进了家门，沈凤霞正捂着肚子唉声叹气。 “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张为清问道。 “吃多了撑的。”张德让幸灾乐祸道。 “啊？” “啊你个头啊，饭都煮好了，你们又不回来吃，这么热的天，放一晚上肯定坏了，难道浪费了啊。”沈凤霞没好气的道，说着还拿眼睛剜了一眼张德让，“让你多分点，你也不听，就会说风凉话。” “娘，家里不是养了鸡鸭了，丢给它们吃呗。” “哎哟你个败家玩意，这可是大米饭啊，拿来喂鸡鸭？” 张为清果断闭嘴，想想也是，这年头人都吃不饱，拿米饭喂鸡鸭，确实要遭雷劈的，但是把自己撑得难受，他又觉得有些怪异。 “你们带回来的鸟蛋我分了几份，你二叔三叔家的送过去了，阿强和阿其没来，就等明天他们过来再拿吧。”沈凤霞又道。 “行，都分点尝尝鲜。” 正准备回房间，张德让又道：“房子那边今天已经开始送材料了，砖头，沙子拉了好几车，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开始动工了。” “这么快，阿弥表叔还挺靠谱的。”张为清笑道。 回到房间，阿雪还在缝衣服，看着已经有了雏形。 “三叔把钱送来了吗？” “送来了，今天的收获很好呀。”李成雪笑道，放下手中的活拿出两个小本本。 “两艘船，我觉得还是分开记账更清楚些。” “行，这些都听你的，谁让你是家里学问最高的呢。”张为清笑着接过小本，赫然看到上面写着福清一号，福清二号的字样。 “你给咱家的船取名字了？”张为清惊讶道。 “嗯，白天在院里说话，就想着取个名字，也好区分，好听吧？” “为什么叫福清，我觉得福雪更好听，有福的阿雪。” “不要，就叫福清。”李成雪倔强道。 “行吧，等有时间了开去船厂让他们给重新刷漆，把福清一号二号三号都写上。” 第二天一早，张为清几人再度出发，但即便是换了渔船，依旧是他们跟在后面。 好在到了指定海域后，他们就自由了，张为民又交代几人别跑的太远，就在熟悉的海域拖网。 张为清满口答应，但是随即就将油门轰到最大，向着更远的海域驶去。 “熟悉的海域？我前世熟悉的海域可太多了。”张为清心中暗道。 “放网！”船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张为清才冲着甲板喊道。 随着张为清的一声令下，张为清和梁正其也开始忙活起来，将渔网放进海中。 等到太阳升起，张为清估摸着拖网时间也差不多有两三个小时了，就准备起网。 “阿强你昨晚去做贼了，怎么困成这样？”看张为强有些萎靡，张为清打趣道。 “没有，去和陈璇见面了。”张为强不好意思道。 “哟，大晚上的见面，你俩这关系突飞猛进啊。”张为清惊讶道。 “还好吧，就是请她去镇上看了电影。” “哈哈，继续努力，争取早点娶回家。” 随着渔网慢慢升起，露出下面的鱼囊。 “还不错，差不多两千斤的样子，希望都是好鱼。”张为清笑道。 “谁解第一网？” 张为强和梁正其互相对视了一眼道：“清哥，要不还是你来吧，毕竟妈祖娘娘又给你托梦了。” “哈哈，好！”张为清也不客气，直接上前解绳子。 呼啦啦一堆鱼从网囊里流出来，竟全是乌鲻鱼。 乌鲻鱼俗称\"乌鱼仔\"或\"乌仔\"，味道不错，但是数量很大，所以价格只能算一般，估计每斤能卖到1毛到1毛五。 “还行，一网就有两三百块。” “先把渔网放进海里，你俩谁去开船？”张为清笑道，这段时间两人也都跟着学了怎么开船，但是一直没有实操的机会。 “阿其，我先来吧。”阿强笑道，他早就期待着这一刻了。 “行。”反正看张为清的样子，两人都是有机会的，梁正其也不急这一会儿。 等到渔网放进海里，张为清和阿其就开始分拣鱼获，基本都是乌鲻鱼，分拣起来也很快。 等到第二次起网的时候，张为强自告奋勇的要解网囊，想要看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拖网能有多少收获。 “还是乌鲻鱼，这片海域的乌鲻鱼这么多啊？”看到鱼获，张为强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有什么好货呢。 “很好了，这一网也有两三千斤呢。”张为清笑道。 正说着，阿其突然指着海面道：“清哥，你看那艘船怎么不动了？” 张为清也早发现了那条船，只是在海上，除了刻意找茬的，大家都会有意的拉开距离。 “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拖网船在海上很少会完全停下来，基本都是收完一网紧接着就会开始下一网。 “要过去看看吗？”阿强问道。 张为清也很纠结，万一对方有什么歹心他们也会有危险。 “先围着船转两圈观察一下，如果发现不对立马就跑。”张为清指挥道。 等到他们的船刚靠近，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哇哇大哭着朝海里大喊。 “出事了！靠过去。”看到这一幕，张为清基本可以确定是对方船上出事了。 将船开到女人那条船的旁边，那女人也反应了过来，语无伦次的指着海面。 “救命，掉海里了，我男人。” 张为清把目光投向海面，哪里有人的影子。 “大姐，什么时候，在哪里掉下去的，看不到人啊。”张为清跳到这艘船上问道。 “好一会儿了，哪里，我不知道在哪里掉下去的啊，刚掉下去我就停了船。”女人带着哭腔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渔网，已经被放进海里了，连忙问道：“是放网的时候掉下去的吗？” 女人迷茫了一阵又疯狂点头。 “快起网，应该是被网缠住了！”张为清大喝道。 这下女人终于回过神来，赶忙去操作机器。 随着渔网被拉出海面，果然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阿强阿其，来帮忙！”张为清又大喊了一声。 第53章 救人 等到船网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张为清才看清楚原来男人的脚被渔网勾住了，三人赶忙把人解了下来。 “没呼吸了。”阿强脸色有些难看道，这时的男人脸色煞白，不见一点血色。 张为清又在男人耳后摸了摸，完全感受不到脉搏。 “阿明，你可不能有事啊！”女人看着自家男人被拉上来，先是高兴，在听到阿强说没呼吸后又开始大哭起来。 “先别哭了！”张为清凶狠的骂了一句，要不是这女人反应慢，他家男人也不会在海里泡那么久。 “急救，急救。”张为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后世学到的急救措施。 说起溺水急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心肺复苏，尤其是对这种已经停止呼吸和心跳的溺水者。 张为清先掰开男人的嘴巴，看到里面没有异物，便立即开始胸外心脏按压，紧接着是人工呼吸，平均按压三十次再进行两次人工呼吸。 交替进行了七八次，就在张为清准备放弃的时候，阿强指着男人的手喊了一声：“清哥，动了。” 话音未落，大量的海水从男人的口鼻处流出，然后就是一阵咳嗽声。 “活了，活了，清哥！”阿强也跟着激动起来，一脸的兴奋。 张为清也松了口气，刚才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还挺费力的。 “人醒了就好了，不过还是得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张为清说着将目光投向女人，这个女人也是高兴傻了，抱着男人又哭又笑。 男人虽然醒了，但是非常虚弱，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你会开船吗？”张为清问那女人。 女人摇了摇头，“平时都是我男人他开船的。” 张为清又看了阿强和阿其两人一眼道：“救人救到底，咱们也回，阿强你开船跟在这艘船的后面。” 让两人独自拖网，张为清也不放心，索性就都回去吧。 看着阿强和阿其跳回自己的船，张为清也询问了女人的家在哪里。 “你家是双福镇的？”张为清有些惊讶道，因为双福镇就在他们镇隔壁。 “那我大概知道怎么走了，不过到近岸的时候还是要你指一下在哪个码头停靠。” 女人连连点头，之前她是真的吓坏了，现在看到自家男人得救，情绪也稳定了很多，冲着张为清连连道谢。 “人没事就好。”张为清淡淡道。 张为清开着船先回到之前拖网的海域，跟张为民几人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才又开着船往回走。 回到码头才十点半左右，看到回来两艘船就有人惊讶怎么回来那么早。 “四婶，帮我去叫下爹娘，阿明掉海里啦。”女人冲着码头上一人喊道。 “啊？哦。”那女人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撒腿朝村里跑去。 张为清停好船也走出了驾驶舱，冲着码头上喊了一声：“来几个人帮忙把人抬下去。” 看得出来男人一家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没一会就走上来几个汉子。 “人没事吧。”刚上船就有人问道。 “没事没事，多亏这个小哥了，不然阿明就没了。”说着女人眼眶又是一红。 问话的那汉子深深的看了张为清一眼道：“那真是多谢这位兄弟了。” 张为清摆了摆手道：“遇上了伸把手的事，好在是人救回来了。” 看着男人被抬下船，张为清也跟着下了船，等到阿强将自家的船停稳就跳了上去。 “兄弟，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等到张为清他们的船开出去一小段，之前那个汉子又跑了回来问道。 只是机器声音很大，张为清几人都没听见。 “妈祖保佑，清哥你真厉害啊，那人都没呼吸了你都能救回来。”想起当时的场面，张为强仍觉心有余悸。 “清哥，溺了水的人亲嘴就能救回来？”阿其问道。 “别瞎说，啥叫亲嘴，那是人工呼吸。”张为清在梁正其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道。 “也是咱们发现的及时，如果再晚点可能真救不回来了。”说着又在两人的屁股上各踢了一脚才又接着道：“以后你俩不管是跟我的船也好，自己买船也罢，干活一定要利索点，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再小心，今天这男人就是血的教训。” 两人揉着屁股笑道：“知道了清哥，我们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回到自己村的码头，阿旺正在睡觉，看到有船回来也是纳闷了一下。 但在看清楚是张为清的船后，立马又觉得正常了。 “又捕到好货了？”阿旺面无表情的问道，尽量不让自己嫉妒的情绪暴露出来。 张为清笑道：“哪有那么多好货给我捕，遇上点事，就提前回来了。” “啊？不是因为有好货才回来的？” 阿强把海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讲述了张为清亲嘴救人的过程。 “哎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清你可是积了大德了。”听到最后，阿旺忍不住惊叹道。 “遇上了就帮帮忙呗，难道还能见死不救。”张为清笑道。 “妈祖保佑，遇上了你们，不然那家人可要惨了。” 两人聊了会天，张为清就去搬鱼筐，虽然只拖了两网，收获却是不少，加起来四千三百多斤鱼，其中三千八百斤都是乌鲻鱼，剩下的杂鱼也有五百多斤。 “你们这是碰到乌鲻鱼群了？”阿旺看着上百筐的乌鲻鱼问道。 “没看到鱼群，但是拖了两网全是这鱼。” “不错，这鱼最近行情挺好的，给你算一毛六一斤吧。”阿旺笑道。 写好单子，居然也有将近七百块。 “唉，要是再拖两网，今天咱们的船肯定破一千块的收入。”阿强叹了一声道。 阿其也道：“可能要被民哥那条船给比下去了。” 张为清笑道：“咱们今天可是救了一条人命呢，钱不钱的还能跟人命比？” 阿旺又想起昨天孙占海请吃饭的事，拉着张为清问昨天饭桌上发生的事。 “啊？孙总在卖铺子？” 听到张为清说起海产市场的铺子，阿旺的眼珠子咕噜噜乱转。 “你准备买？”阿旺问道。 “嗯，也就是现在没钱，不然非得买上十间八间的。”张为清笑道。 “你就吹吧，那铺子不当吃不当喝的，买那么多干嘛？” “旺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年钱贬值了？” “贬值？” “就是一样多的钱，买到的东西变少了。”张为清解释了一句道。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鱼的价格就是每年都在上涨，但这跟铺子有什么关系？” 张为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以为阿旺做生意的头脑能转的过弯来呢，也是个榆木脑袋。 “啊！你是说东西...铺子会涨价？”阿旺很快就反应过来。 阿其道：“清哥说妈祖娘娘托梦，这个市场将来会是咱们闽省最大的海产市场。” 听到这话，阿旺愣了愣，他关注的不是妈祖托梦，而是闽省最大几个字。 “靠，信你一次。”看着张为清三人拉着杂鱼走远了，阿旺咬着牙说了一句。 第54章 你还会做饭? 来到阿弥家的时候，他娘正在给鱼干翻身。 “婶子，你家这鱼干晒得好啊。”张为清笑道。 这些鱼干处理的都很干净，而且这两天天气好，鱼干晒出来的质量也更好。 “阿清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不用你专门送过来，说一声我让家里两个小的去拉就行。”阿弥的娘连忙招呼三人进屋喝水，又把两个半大小子叫出来卸鱼筐。 “也没多远，顺道就拉过来了。”张为清笑道。 “没去上学？”张为清拉住阿弥的一个弟弟问道，他记得阿弥的两个弟弟一个叫石增寿，一个叫石增泉，但是名字和人对不上号了。 “阿清哥，我们放暑假了啊。” 张为清一拍脑门，太久没上学都把时间给忘了。 “最近拉回来的鲜鱼多，家里都快晒不下了。”阿弥的娘又道，“好在鱼干好卖，阿弥和阿伟两个人每天都能卖出去四百多斤，能腾出空来继续晒。” “婶子有福了，将来鱼干的生意做起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张为清笑道。 阿弥娘揉了揉微红的眼眶哽咽道：“唉，还多亏了阿清你愿意拉拔我家阿弥啊，不然日子真的快要过不下去了。” “别说拉拔，也是阿弥他们肯干，能吃苦，几百斤的鱼干用板车拉到几十里外去卖，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回到家，家里人正准备吃午饭。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船坏了？”张德让问道。 “呸呸呸，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话。”沈凤霞在张德让的胳膊上打了一下道。 “船没坏，今天我们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张为清又把救人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救人的细节就给忽略了。 “确实是件大好事。”李成雪笑道。 张德让也是连连点头，直夸张为清做得对。 “人没事了吧？”沈凤霞又问。 “看样子是没啥事了，这会应该在医院吧，我们把人送回去就走了。”张为清道。 “妈祖保佑，这家人也是运气好遇上了你们。” 张为强和梁正其不打算在家吃饭，张为清就把今天的加上昨天的提成分红数给了二人，临走张为清又把昨天分好的海鸟蛋也让二人带上。 “阿强，脸皮厚一点，该牵手牵手，该亲嘴亲嘴哈。”看着张为强急匆匆往家赶的模样，张为清在后面大喊道。 回到屋里，几人都脸色古怪的看着张为清，只有李成雪俏脸通红。 “你别瞎说话，教坏了阿强。”沈凤霞嗔怪道。 “阿强太老实了，我这当哥哥的不得指点一下啊。”张为清脸皮厚，无所谓的道，听的李成雪的脸更红了。 吃完饭，张德让去新厝那里帮忙，几个女人也都有各自的事忙活，张为清犯了困意就回屋补觉了。 “阿雪，两点半叫醒我去码头帮忙。” “一天天开出去那么多工资提成，结果活还要自己干。”沈凤霞嘟囔道。 “阿其家离得远，又才16岁，阿强忙着谈对象，也没多少活，自己干干就行了。”张为清不在意的道。 “就你心善，累死活该。” 一觉醒来，居然又刮起了大风，张为清担心大哥他们，一路小跑着来到码头。 “大哥，你们回来了。” 来到码头，正看到自家的渔船在往下搬鱼获，张为清快走了两步上前帮忙。 “起风了，就提前回来了。”张为民道，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收获不好吗？”张为清问道。 “延绳钓和粘网收获还行，不过白鳝挖的少点，退潮时间太晚了，只挖了一个小时。” “哈哈，退潮时间本就每天比前一天往后推迟五十分钟的。” “你肯定想到了，所以才愿意跟我们换船。” “真没有……” 看了看鱼获，这艘船的收获也不错，居然还有几百斤的白鲳鱼，其他有值钱的鱼获也不少，加起来也赚了五百多块。 “阿清，为什么妈祖就偏爱你呢？”张为民心塞道。 明明是亲兄弟，阿清的运气就是比他好，而且还是好的多。 “大哥你忘了前些年我有多倒霉了，这都是妈祖娘娘给我的补偿。”张为清笑道。 “好像也是，这也是妈祖托梦告诉你的？” “这个是我猜的。” “靠！” 从阿旺手里接过钱，张为清直接把两位叔叔的提成发了，都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家休息。 “明天应该是出不了海了，休息一天。” 连续四天出海，老天爷已经很给面子了，而且人也累，正好休息休息。 “还要去跟阿其说一声，省得他明早折腾，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张为清喃喃道。 “鸡？想吃鸡了？待会路过杂货店我去买一只。”张为民道。 从梁正其家里出来，张为清感觉脸都要笑僵了，梁正其的阿嫲比阿弥的娘还要热情，好话更是说了一箩筐，都快把他夸上天了。 偏偏对方是个长辈，他也不能说完话就走，只能陪着笑脸陪老人家聊了会天。 “以后这种事还是让大哥来做吧。”张为清揉了揉脸颊道。 第二天的风果然更大了，还好没有下雨，张为清担心了一夜，如果下雨的话，他们昨天带回来晒鱼干的鱼全都得臭掉。 没出海，但是也闲不住，新厝那边的地要整理，一大早他们兄弟两个就被他爹叫起来去除草。 张为清来到空地才发现这片地他爹已经清理了近一半，两天时间老张同志也没闲着。 “爹，不能等工人们到了再干吗？”干了一天，终于是把荒草和碎石头清理干净，但是人也差点累瘫了。 “等工人干，干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工钱，反正也没事，自己干还能省点。”张德让道。 说服不了老爹，张为清索性闭嘴，想起下午大哥买了只鸡，道:“晚饭我来做，跟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沈凤霞不敢置信道:“你还会做饭？”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盟兄弟几个在一起吃饭都下馆子的啊。” 这话还真没错，以前的三人一个比一个穷，但是厨艺倒是都还不错，每次不管是谁下厨，都能吃的喷香。 “在家扫把倒了都懒得扶的人，居然还学会了做饭？你要是做的半生不熟浪费了材料，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55章 阿旺的决心 看张为清要做饭，李成雪便来打下手，帮忙杀鱼准备配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出一桌丰盛的晚饭。 “红烧白鳝，清蒸白鲳鱼，豆角炖鸡块，还有鲜甜鲜甜的淡菜汤，米饭马上就好。”张为清将菜一道道端上桌，香味四溢，直把他娘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哎哟，不是说做不好才打的吗，这菜做的还不好？”沈凤霞在张为清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疼的张为清直咧嘴。 “我是你娘，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沈凤霞白了他一眼又道：“那么多年了，居然都不知道你会做饭，你说该不该打？” 等到米饭上桌，几人才开始动筷，尝了几口后纷纷夸赞张为清的手艺。 “好吃，感觉比昨天饭店做的还好吃。”张为民竖了个大拇指道。 “还真不错呢。”李成雪略带惊喜的道，眼睛都眯成了一个月牙。 张德让不说话，只频繁夹菜，王秀莲则是忙着给阿阳剥离鱼刺。 “本来就是好鱼好肉，又放那么多的油和佐料，能不好吃吗？”沈凤霞看菜里都飘着油花心疼道。 “白鳝这么贵的东西，天天往家带。” “昨天不还高兴的买酒用白鳝泡酒吗，今天又嫌弃上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张德让嫌老婆话多，影响自己干饭了。 “吃了是能成仙还是怎的，卖了钱都能卖四五斤猪肉，十几斤大米了。”沈凤霞也不示弱，直接怼了回去。 张为清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嘴，老娘的巴掌威力太大...... 吃完饭，张为清溜达着来到码头，海面上浪潮翻滚，看样子明天也出不了海。 “阿清，正要去找你呢。”阿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伸胳膊想要搭在张为清的肩膀上，尝试了一下够不着就算了。 张为清憋着笑，开玩笑，哥这一米八的肩膀也是你想搭就能搭的？ “有事？” “你说的那铺子......” “旺哥，反正我就是觉得这铺子将来肯定赚钱，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张为清苦笑道，解释不清楚啊。 “谁说不信了，我是说要不要去市里看看？心里也有底不是。”阿旺怂恿道。 “没钱，不去。”张为清拒绝道，反正他是确定能赚钱的，只等赚了钱去买就行了，没必要白跑这一趟。 “瞎说，你这段时间赚多少钱我可是门清的啊。”阿旺鄙夷道，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了。 “你这家伙不是在骗人吧？” 张为清笑道：“骗你干嘛，我是真没钱了，这两艘船你看到了，船厂还有一艘26米的拖网船，这个月就能开回来，我也是这几天才把尾款的钱赚够。” “我靠，你还定了大拖网船？”阿旺惊讶道，“藏得够深啊，一点消息没听到。” “嘿嘿，特意交代了别外传，也就是旺哥你，不然非要等到船开回来村里人才能知道。”张为清笑道。 “你真要买？” “真的，要不旺哥借我点钱，我陪你去市里买铺子？” 阿旺脸色一阵阴晴变换，最后咬牙道：“行，借多少？” “啊？旺哥真愿意借钱给我？”张为清惊讶道。 “反正你也是能挣钱的，又有三条船，不怕你还不起。”阿旺笑道。 听到这话张为清也来了精神，虽说孙占海答应给他留铺子，但是夜长梦多啊，万一他这次回去采取什么措施，买铺子的人多了呢？ “你有多少钱？”张为清问道。 “一...万？”阿旺试探的说道。 “靠，整天哭穷，一万块说拿就能拿得出来，你个奸商。”张为清笑骂道。 “你别瞎说啊，都是一个村住着，我也就赚点辛苦钱，几年才攒下这点家业。”阿旺解释道。 “借我六千？刚好买两间铺子。”张为清也不再再多说，直接开口道 “靠，我的钱为什么你要用大头？” “我多买一间，旺哥不也更放心嘛。”张为清笑道。 “那要是一万五呢？” “我借九千，买三间！” “靠！”阿旺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背着手在码头来回踱步。 张为清掏出烟给阿旺打了一支，止住了他迈动的双腿。 “说实话旺哥，买这铺子你肯定不会后悔，但是我也要跟你说清楚，最近一两年想靠铺子赚钱也不现实，毕竟是个新市场，人气不旺，得过个两三年，三五年，没准到时候你都舍不得卖了。” “本来也没打算卖，我准备把收来的鱼拉到市场去卖的。”阿旺沉吟道。 “那巧了，到时候我卖鱼干，你卖鲜鱼，如果铺子能挨着，应该很快就能吸引来不少的人。”张为清笑道。 “行，借你九千，不收利息了，算是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阿旺终于下定决心道。 张为清喜道：“行，明天出发？” “还等什么明天，现在就去！”阿旺道。 “啊？大晚上的，还带着那么多钱，不安全吧。” 阿旺冲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道：“你以为我们每天晚上送鱼就安全了？” “卧槽，这玩意你都有？”张为清惊讶道，不过想想也对，这个年代还没有禁枪，而且大环境也乱，出远门备着枪也算正常。 “从村委买来的，据说是前些年民兵时期留下的，你要是想要去找村长，花点钱就能买到，海上也不安全，带上这个心里也能更踏实点。”阿旺小声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想着等从市里回来真得去找村长买几支放在船上。 “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跟家里说一声。” 阿旺也道：“那我回家拿钱，待会就在码头碰头。” 回到家，一家人正在堂屋说话，张为清直接道：“爹，娘，阿雪，我跟旺哥去趟市里。” “大晚上的，去市里干嘛？”张德让道。 “买铺子。” “啊？这就要买了，你攒够钱了？”张为民惊讶道。 昨天回来在家里也说了铺子的事情，但是大家都觉得还早，没想到今天张为清就要出发。 “嗯，阿旺也想买，也愿意借钱给我。”张为清实话实说，都是至亲，没有必要隐瞒。 “那么着急吗？借钱也要买？”沈凤霞也道，都是本本分分的渔民，总感觉背着债浑身不舒服。 “对啊，你要是想买，我最近分的那些钱你先拿去用？”张德让也道。 “不用了，反正也借了，阿旺也说不要利息，后面捕鱼赚了钱再还他就是。” 张为清说着话，目光却是一直放在李成雪的身上，还想着怎么劝李成雪，没想到对方直接同意道：“我也不懂这些，只要你觉得好直接去做就是，反正你赚钱我和儿子跟着享福，赔了大不了跟你去讨口子养儿子。” “好老婆，放心吧，一定会赚钱的。”张为清保证道。 张为民也有些心动道：“阿清，我也跟着去看看。” “行，旺哥那边的拖拉机，多带一个应该也没问题。”张为清笑道。 第56章 海产市场 等了一会儿，张为民揉着腰一脸痛苦的从他们屋里出来，身上则是多了个布包。 “大哥你也也准备买？” 张为清看这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大哥拿钱的时候大嫂不乐意了。 “嗯，唉，你嫂子能有阿雪一半通情达理就好了。”张为民有些尴尬的道。 “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张为清笑道。 两人正准备出门，李成雪又拿了两件厚衣服跑了出来，道：“冷的话就披一下，不冷也能垫着，省的颠。” “还是阿雪知道心疼人，阿清好福气啊，不像你大嫂。”张为民羡慕道，目光还朝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门关的死死的。 来到村码头，阿旺已经到了，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坐在拖拉机驾驶座上。 “这是我表弟阿旭，平时就是负责把收的货运输到县里的，也去过几次市里，路很熟。”阿旺介绍道。 张为清没看到阿旺的包，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钱呢，要是不买只看的话他可没兴趣跟着奔波一趟。 “放心吧，你九千我六千，都在车座子底下，跟枪放一起的。”阿旺小声道。 听到钱带够了，张为清也不再废话，招呼大哥上车。 天黑路不平，加上拖拉机跑的也慢，足足花了近四个多小时才来到市郊，算算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娘哎，颠死我了。”听到阿旭说快到市里了，张为清从车厢里坐起来道。 哪怕是垫了厚衣服，一路上也给他颠了个七荤八素，想睡也睡不着。 “是好远啊。”张为民也坐正了身子，同样坐在车厢里，他也不好受。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市场了。”阿旺笑道。 “啊？去市场？这个点卖铺子的地方也没人吧。”张为清问道，他还以为他们要先找个地方休息呢。 “不是新市场，是老市场，先去看看行情。”阿旺道。 “也对，如果老市场生意火爆的话，新市场肯定也差不了。”张为清点了点头道。 又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几人终于到了老海产市场，距离新建的海产市场并不远，只有几百米的样子。 虽然是半夜，人依旧不少。 “这些人恐怕有一半都要失望而回了。”阿旺笑道。 张为清略一思索立马就明白了阿旺的意思，这些人里很多都是来进货的，买些鲜鱼回去零卖。 只是今天海上起了浪，怕是没多少鲜鱼送过来，至于冰鲜的鱼获，恐怕也轮不到这些小贩们。 “夜里两点才开门，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阿旭问道。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还真觉得饿了，便找了个路边摊边吃边等。 才等了没多久，市场小门就走出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个大声公喊道：“海上起浪了，今天没有鲜鱼送过来，大家该回去的就回去吧。” 听到这话，市场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抱怨声，有抱怨天气的，也有抱怨市场这么晚才给消息的。 呼啦啦散去一多半的人，空地多了，也不用排队了，就有人直接席地而坐，也有人像张为清他们一样找地方买东西吃。 吃完饭，四人回到车上，等着市场开门。 “兄弟，你们也是来买鱼的？”突然一声问话将几人吓了一跳，阿旺几乎就要伸手去拿车座地下的东西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过来交个朋友。”那人看张为清几人一脸的警惕，连忙解释道。 “我叫朱昌，是北边过来的，专门收鱼拉回去卖的。”那人说着还掏出一张名片。 张为清看了一眼，名片上只有姓名和电话，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 “倒爷？”张为清问了一句，听对方蹩脚的普通话，不像是闽省的，更像赣省人。 朱昌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算是吧，做点小生意啦。” “你是来买鱼的？”听到对方的话，阿旺倒是来了兴趣，跟对方攀谈起来。 “是啊，我们那里不靠海，海鱼很稀罕的啦。”朱昌又道。 “那巧了，我就是收鱼卖鱼的，准备在那边的新建的海产市场买铺子呢，将来兄弟要是买鱼可以来找我。”阿旺笑道。 真是运气好了生意都能自己找上门啊，张为清心道，随即也开口道：“朱总收鱼干吗，也是海鱼，晒成的鱼干。” “鱼干？没有收过，晒干了还好吃吗？”朱昌问道。 看张为清有些失望，朱昌又道：“你们有带鱼干过来吗？或许我们也能捎带一些卖卖看。” 张为清摇摇头道：“没带，不过我也打算在那边买铺子呢，将来你再来买鱼也去瞧瞧。” “行，没问题。”朱昌说完就溜达着走了，看样子还真是想要结交一些朋友。 等到两点钟，市场的大门准时开启，因为不买也不卖，所以几人都不着急，跟着为数不多的买家往里走。 这个市场面积不算很大，跟后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铺子，只有摊位。 “白鲳鱼，白鲳鱼。” “新鲜的大鲍鱼，快来看一看。” “海蛎子，鲜活的海蛎子。” 市场内已经很热闹了，不断有商贩叫喊着推销自家的海产。 “好热闹啊。”张为民惊叹道。 阿旭也在一旁说道：“这还是今天没有新的鱼获送过来，否则这里面人更多，我上次来的时候都挤不动。” 阿旺虽然是老板，但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时停在某个摊位前询问一番价格。 “价格比县里贵了至少一成。”转了一圈，阿旺面带笑意的说道。 “但是离得远啊，从村里运过来，运费也要增加不少吧。”张为清道。 “运费肯定会贵一些的，但是换算下来还是市里更合适。” 张为清和阿旺的关注点不同，他更关心的是市场的运作，以及收费等情况。 “一个稍大点的摊位一天就要一块钱租金！” “这边的市场年底要拆除新建！” 两人互通了一下消息，眼神中都泛着兴奋的光芒。 “阿清，我也想买三个铺子。”阿旺认真道。 “滚蛋，说好了借我九千的，你可不能临时变卦啊。” 阿旺有些讪讪，不过倒也没有真的反悔，又去找商贩们了解情况了。 第57章 买商铺 张为清和阿旺两人越了解越是觉得兴奋，完全没了困意，大半夜的还跑到新的海产市场转了一圈，可惜这边还没有正式启用，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什么。 “这个位置好，就在大路的边上，进出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阿旺笑道，他已经在选铺面的位置了。 “铺子的位置是抽签决定的。”张为清提醒道。 “嘿嘿，孙总肯定有办法。”阿旺浑不在意道。 张为清心中暗骂一声，怪不得都说无奸不商，他跟这些生意场上的老手一比还是太嫩了，哪怕是多了前世四十年的阅历。 回到拖拉机跟前，看车的两人都睡得很香，一个只是开车的，一个纯粹跟风买铺子的，他俩是一点也不操心。 看看天都快亮了，两人抓紧时间靠着车厢眯了一会。 不知睡了多久，张为清被张为民摇醒，半眯着眼就看到对方正拿着个大肉包子在吃。 “大哥，几点了？” “七点多吧。”张为民看了看太阳估算道。 “哦，那还早，我再睡会，等到八点多再给孙总打电话。”张为清呢喃了一句，就又躺了下去。 “孙总已经到了啊。”张为民道。 “啊？”听到这话，张为清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刚才买包子的时候看到新市场那边好多人，孙总也在。”张为民又道。 “卧槽，铺子这么抢手了吗？”张为清猛地从车上跳下来，胡乱的在脸上搓了几下。 “先吃饭，八点才开始，我让阿旭先去排队了。”阿旺倒是不急，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吃包子。 “那就好。”张为清也拿起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口，这年头的包子商家还是很良心的，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 “这包子不错，回去的时候多买几个带回去。”张为清道。 “你和旺哥说的话一模一样。”张为民笑道。 一连吃了三个大包子，张为清才住了嘴，另外两人也吃的差不多了。 “过去吧，也没个手表，估算的时间未必准。”张为清道。 等几人到达售房处，队伍已经开始慢慢往前走了，看样子是已经开始了。 “表哥，这边！”阿旭看到几人过来，招着手大喊。 “哎？我记的你前面不是排了好多人吗，都买过了？”张为民问道。 “不清楚，有些人排着排着就走了。”阿旭挠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呵呵。”张为清暗笑了一声，孙总为了卖铺子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连托都请上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在他看来这些铺子就是埋在土里的金子，只是暂时还没被人发现而已。 “阿清，你来卖商铺了？阿旺也来了。”孙占海走了过来笑道。 刚才阿旭的那一声大喊，也引起了孙占海的注意，顺着目光就看到了张为清几人。 “海哥，你这铺子卖得好啊，这么多人排队。”张为清揶揄道。 “嗨，都是障眼法，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对于张为清，孙占海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就把请人当托的事说了出来。 “啊？”阿旺一脸惊讶地看着孙占海，又看了一眼张为清。 这年头还不流行这个，所以他还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放心吧旺哥，酒香也怕巷子深听说过吧，所以海哥才说这是小伎俩。”张为清笑道。 “你这么快就攒够钱了？”孙占海问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阿旺道：“跟旺哥借的，生怕来晚了铺子就卖完了。” “哦？旺哥也看好这里的铺子？”孙占海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阿旺的事情，惊讶道。 “我不是看好铺子，是看好孙总啊，你牵头搞得产业，将来肯定能赚大钱。”阿旺虽然还有些懵逼，但是拍马屁的话是张嘴就来。 “哈哈哈哈哈，那就希望我们都能赚大钱。”孙占海哈哈大笑道。 “还排什么队，直接交钱办手续。”孙占海又道。 “前面也没几个人了，等一会吧，省的有买家不高兴。”张为清迟疑了一下道。 “这几个都是我请来的。”孙占海摇头苦笑道。 “全是？” 孙占海点头。 “老海产市场都要推倒重建了，买的人还那么少？”张为清有些难以理解了。 “你这消息够灵的啊，这消息昨天才发出去的，你就知道了。”孙占海奇道。 张为清笑道：“我们昨晚就来了，在老市场里转悠了很久，也打听了很多消息。” “哦哦，怪不得看起来那么憔悴，还以为你们都透支了呢。”孙占海冲几人露出一个你们都懂的表情笑道。 “可能是消息还没扩散出去吧，也可能大家都在观望，毕竟是3000块，也不是个小数目。”孙占海又道。 “太好了，呃，呸，你看我这破嘴，我是想说那我们能选的铺子位置就更多了。”张为清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 “哈哈，跟我去办公室吧，那里有平面图，看起来更直观，看好哪个，只要交了钱，就是你们的了。”孙占海霸气道。 “哎呦，那可真是谢谢孙总了。”阿旺也跟着感谢道。 商铺的位置无论放在哪个年代都很重要，毕竟直接关系到能发现你的客户的数量。 来到办公室，孙占海笑道：“才刚搬过来，有些简陋，你们可别见怪。” “哪里，这比我家都好了。”张为清实话道。 三个人趴在平面图前选铺子，孙占海则是为三人都倒了一杯茶。 “好茶啊，闻着就香。”张为清率先选好了三个铺子，将铺面的号码报给了孙占海。 “你要买三间商铺？！”孙占海吃了一惊，本以为张为清就是来捧个人场，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三套。 “只借了三套铺子的钱。”张为清笑道。 很快阿旺和张为民也选好了位置，张为清看了一眼，阿旺选的位置非常不错，张为民直接就选在了他三只铺子其中一间的旁边。 “选好了，我们下去交钱？”张为清问道。 “在这交就行。”孙占海道。 “还是下去吧，大庭广众之下交钱，还是一次买六套，比你请那些托还管用。” “哈哈哈哈哈，说得对，我再让人放上一挂鞭炮，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孙占海哈哈大笑道。 交钱办手续，一次性买下六套，竟还真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些原本观望的人也开始上前询问购买商铺的细节。 孙占海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乐开了花，笑道：“阿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看着真正排队的人多起来，张为清几人也没再打扰孙占海，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去。 “最近太忙，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去找你们玩。”孙占海在张为清的肩窝处捶了一下道。 “随时欢迎！” 第58章 是不是亲生的 离开市区，张为清直接问道:“阿旭，你知道县里的造船厂吗？咱们往那拐一下。” 阿旺没好气道:“不去，我要回家补觉。” 张为清笑道:“旺哥，我可是欠了你9000块呢，这艘大船你不想看看？” “靠！那去吧。”阿旺无奈道。 他现在心里很不踏实，不对，是自从听孙占海说了请托的事之后，就很不踏实。 “阿清，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是孙总请的托吧？”阿旺狐疑道。 “我的旺哥啊，我当托还要拉上自家亲哥哥一起？” “那可不好说，可能是你俩演的苦肉计呢？” “你要是不想要，回去咱就签个借条，算我借了一万五，你把买商铺的合同转给我。”张为清笑道。 “算利息？” “算个粑粑，说好的不算利息，我这还是帮你接盘。” “娘的，不转了，上当我认了。”阿旺咬牙道。 来到船厂，刘厂长不在，说是去开会了，不过不影响张为清几人看船。 “看样子组装的差不多了啊？”张为清向领他们看船的人问道。 “对，不过还要调试，还要试航，没问题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就能过来验收了。” “行，我留个电话，等船调试好了，你们就打这个电话。”张为清笑着就把阿旺收购点的电话号码写了下来。 “靠，有电话老子也不告诉你。”阿旺依旧有情绪。 张为清笑道:“没有大船挣钱要慢很多吧大哥，我欠谁的钱来着，哎呀，想不起来了。” 阿旺……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张为清两兄弟一夜没睡好，直接洗漱了就去补觉，哪怕是他爹来喊去新房那边帮忙也一个都不动。 “爹，累死人了，就让工人们干嘛。” “我和大哥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用的吧。” 张为清蒙着被子大喊了两声。 张德让听到儿子的话，目光瞥了一眼沈凤霞嘀咕道:“应该是我亲生的吧。” “你个老不修，皮又痒痒了是吧。”沈凤霞大怒，拿着扫把就把张德让打了出去。 几乎是一夜没睡，张为清很快就睡死过去，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被李成雪叫醒。 “吃了饭再睡。” 这时的张为清已经精神多了，连干了两大碗饭才觉得有些饱的感觉。 “我去找趟阿旺。”吃完饭张为清又道。 借钱这事好说不好听，还是主动点把借条写了。 等他从码头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大哥也骑着车回来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看着海上没什么浪了，风也小了，就去跟阿其说了一声明天出海。”张为民道。 “嗯，唉，这两天虽然没出海，感觉比出海还累，爹，爹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最后一句张为清的音量拉的很高，还在干饭的老张同志听到后，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刚刚回来被掐的地方还疼呢，这混小子又说这话。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沈凤霞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张为清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一脸无辜的看着老爹那双怒目，觉得还是早点去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风基本停了，停在码头的大小渔船也都陆续出海。 “大哥，今天你们想开哪艘船？”张为清问了一句。 张为民想了想道：“你们运气好，开拖网船吧，收获也更好。” 拖网船总体来说捕到的鱼获还是比延绳钓和粘网要好一些的，当然也看运气。 张为清看了一眼大哥和两位叔叔的幸运值，一个+1，一个-3，还有一个是0，注定今天的收获不会太好了。 于是开口道：“行，今天就我们开拖网船，以后一天一轮换，这样大家换着活干，也不会觉得厌倦。” 说会不会厌倦这话根本就是瞎扯，渔民本就是以出海捕鱼为生，哪里有资格说什么厌不厌倦。 根本原因还是张为清为了照顾二叔三叔的情绪，毕竟他们的提成是按照所在渔船的收入算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样轮换着，即使收入差点也是他们自身的原因，没什么好说的。 果然，听到张为清的话，二叔张文让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人都是自私的，谁不想自己多赚点，哪怕是一毛钱呢。 “等到大船到手了就好了，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提成分红都一样。” “呃，两条船肯定要租出去，或许也可以优先考虑二叔三叔。” 驾驶舱里张为清胡乱想了一阵，然后又把这些念头统统抛之脑后，专心的开船，今天他们船上的三人运气可是不错的，他是0（+29），阿强+11，连阿其都有+4的幸运值，不好好捕鱼简直暴殄天物。 等船行驶到近海，张为清直接脱离了大哥他们那条船的带领，向着前两天他们捕鱼的那片海域驶去。 自从那天连续两网都捕到大量的乌鲻鱼后，张为清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想要去印证一下。 “下网！”冲甲板上喊了一嗓子，张为清也将船速降了下来，保持在七八海里每小时的船速拖网。 才四点钟不到，太阳还没升起，以防万一，张为清也没让阿强或阿其接手开船。 等到快七点的时候，才将第一网收起来，张为强激动的大喊着爆网了。 张为清也来到甲板，看着爆满的网囊也是满脸笑容。 老规矩，还是张为清解第一网，当数不清银白色的鱼获从网囊里流出，也验证了张为清之前的猜测。 “又是乌鲻鱼。”阿强说了一声。 “嗯，应该算是乌鲻鱼渔汛到了，只是数量比以前少太多，达不到以前渔汛的规模了。”张为清点了点头。 这年代还有渔汛的存在，不过就目前发现的乌鲻鱼数量远远称不上是渔汛。 “渔汛！”阿强和阿其两人齐齐惊道，他们没见过渔汛，也没什么概念，唯一知道的就是渔汛的时候能挣很多钱！ “这一网比之前那两网多很多，都有三千多斤四千斤了，抓紧时间放网，今天干个两万斤回家！”张为清笑道。 两万斤就是三千多块钱，有钱赚，张为清也充满了干劲。 安排阿其去开船，张为清和阿强两人忙着装分拣装筐，三四千斤鱼获中基本全是乌鲻鱼，倒是不需要怎么分拣，但是量大啊，将近两吨的鱼，两人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全部搬进船舱里。 其实拖网很无聊，只有放网收网分拣鱼获三件事，剩下的时间不是发呆休息就是抽烟。 “阿强，等大船到手了，你是继续跟我一起，还是选一条船自己干？”张为清问道。 毕竟不管是他们现在开的这条船还是新订的那艘26米大船，阿强都只占10%的股份，分红加上人工也才20%，张为清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有钱了的话，肯定是要买船单干的。 张为强有些惶恐的道：“清哥，你不想带我赚钱了吗？” 看着阿强的表情，张为清有些哭笑不得，这傻孩子心眼够实的。 “没有，不是想着你自己干能赚更多的钱嘛，跟着我才20%。”张为清笑道。 “20%很高啦，说实话我都很不好意思了，才出10%的合船钱，拿20%的分红，但是我知道这是清哥照顾我，知道我在家里不好过。”说着张为强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你那两个哥嫂那么过分吗？你爹娘也管不了？”张为清又问道，他只知道没跟船之前，阿强在家里的地位很低，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恐怕受的委屈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管啊，但是...唉，不提他们了，等我结了婚分了家就好了。” 张为清叹了口气，20%的分红肯定不低，能给到这个比例，张为清完全是看在阿强前世借给自己一万款的情分上，大哥能获得同样的待遇也是因为前世明里暗里多次帮助过他和阿雪，否则他也没那么大方的就给二人开出10%的人工分成来。 “清哥的恩情我记一辈子，哪怕将来有钱买了船，我也是打算把船租出去，人还跟着清哥干。”张为强哽咽道。 “好啦，马上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好，我也是想着咱们兄弟都能过得更好嘛。”张为清拥抱了一下阿强道。 ps:看到评论区有兄弟说分账分的太多，太圣母，本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给张为民张为强分成那么多。 新手小白，感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 第59章 娘，你打人好痛的 “你和小陈姑娘进展的怎么样了？”安抚了一会儿阿强，张为清又问道。 听到小陈姑娘，张为强一秒露出笑容道：“清哥，我可能快要结婚了。” “哦？快说来听听，亲嘴啦？”相比于听阿强说他家那些狗屁倒灶的勾心斗角，张为清对这个明显更感兴趣。 “没有！”张为强脸红道：“就牵了手。” “干的漂亮，她没抵触？” “阿璇刚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后来也默认了。”张为强羞赧道。 “哎呦，都叫上阿璇了，好呀，你这苦日子算是到头了，将来也是有老婆疼的人了。”张为清是发自内心的替阿强感到高兴。 “清哥强哥，你俩聊什么这么高兴啊。”阿其从驾驶舱探出头问道。 “小屁孩，还没轮到你呢。”张为清笑道。 “哦，可以起网了吗，感觉有三个小时了。”阿其哦了一声又问道。 “两个半小时吧，不过也能起网了，开船的感觉怎么样？” “爽！”梁正其呲着牙花子笑道。 等到第二网拉起来，看着比第一网少一些，估摸着顶多有三千斤，因为知道是乌鲻鱼渔汛，几人也没了开盲盒的心情，直接还是张为清来解网囊。 “到你开船了阿强。”张为清喊了一声，让张为强去开船，换下来梁正其和自己分拣鱼获。 “清哥，是不是去叫一下民哥他们，这边的鱼这么多。”梁正其道。 “明天带他们过来吧，现在粘网和延绳钓肯定下到海里了，只靠手抛网也拉不上来多少鱼获。” “嗯。” 分拣完鱼获，梁正其居然掏出了一包烟打了一支给张为清。 “嗯？都自己买烟了？”张为清惊讶道。 这小子第一次跟船的时候还完全不会抽烟，这还不到一个月就自己买烟抽了。 “在船上不抽烟也没事做，而且老抽你们的也不好意思。”梁正其笑道。 “唉，我也不劝你了，反正尽量控制抽烟的次数吧，对身体不好。”张为清叹了口气道。 他自己都戒不了烟，自然也说不出让阿其别抽的话来。 因为乌鲻鱼渔汛的缘故，原定的两点返程张为清也不管了，硬是拖了五网，直到四点多钟才准备返航。 “坏了，光想着捕鱼了，没跟大哥他们说，这下回去要挨骂了。”张为清一拍大腿道。 “咱们也是为了能捕更多的鱼啊。”阿其不以为然道。 “那也让人担心，等你们以后有了牵挂就明白了。”张为清苦笑道。 回到之前的海域，张为清发现大哥他们才刚开始收延绳钓。 “大哥，你们怎么这么晚啊。”张为清问道，他还以为张为民他们已经回去了，跑过来一趟也只是心存侥幸。 “我们今天把有白鳝的那块淤泥地全挖完了，足有一百多斤白鳝。”张为民笑道。 “系统不是显示三人的幸运值很低吗？怎么收获还不错的样子？”张为清心中纳闷道，“难道之前发现的鱼获不计入当天的幸运值？还是说那条船是我的，所以收获也受到了影响？”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也省的家里担心，我们收完就回去。”张为民又道，他现在信心满满，感觉今天一定能超越张为清他们的收入，所以不想张为清他们来分自己的收获。 “呃，好吧，那你们动作快点，别太晚了。”张为清笑道。 他知道大哥一直不服气他的好运气，想要证明一下自己，可惜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要是系统附加的幸运值能转给别人就好了，也让大哥体验一把欧皇的快感，省的老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张为清遗憾道。 回到码头，张为清老远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张德让和沈凤霞二人。 “清哥，你怎么脸色好像不太好啊。”阿强问道。 张为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早知道跟大哥他们一起回来了。” “啊？为什么？” 张为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等到船靠岸，张为清讪笑着跟他爹娘打招呼，还一口气把回来晚的原因清楚的说了一遍。 “啪！” “要钱不要命啊！” 沈凤霞还是一巴掌打在了张为清的后背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痛感袭向大脑。 “你大哥呢，怎么没一起回来？”张德让问道。 “嘶~哈，大哥他们挖白鳝耽误了点时间，一会就回来了，娘，你打人好痛啊。”张为清解释道。 “怎么不等你大哥他们一起回来啊。”沈凤霞闻言又要动手，不过这次张为清早有准备躲了过去。 “大哥怕你们担心，就让我们先回来了。”张为清揉了揉挨打的地方，老娘这手劲是真的大。 “知道我们会担心还回来那么晚，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这时阿旺也收完了一艘小船的鱼获走了过来，看到阿强阿其两人搬鱼筐的怪异姿势问道：“你俩什么情况，怎么搬个鱼还把脸塞到筐里，这鱼还能卖的出去吗？” “靠，你俩再笑！”张为清走过去在两人的屁股上一人给了一脚。 “哈哈，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 等两人笑够了，张为清才黑着脸对阿旺道：“今天的筐子不太够，还要借你家的用。” “今天的鱼很多？”阿旺惊奇道，他知道张为清自己准备了两百个筐子，居然还不够吗？ “嗯，还要几十个吧，正好叫上你的小弟帮忙搬鱼，我受伤了，干不了活。”说着张为清还看了一眼自家老娘。 “几天没打，倒是娇气了，这一下就给打受伤了？”沈凤霞道。 “不是身体的伤，是心里的，脸都丢完了。”张为清揉了揉眼眶，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 “行行行，以后我尽量少打你。” “不打不行吗？” ...... 正卸着鱼获，阿伟和阿弥也来了，又多了两个帮忙干活的，张为清也坐不住了，加入到搬鱼的队伍里。 “阿清，你说乌鲻鱼能晒鱼干吗？”阿弥问道，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鱼干。 “能啊，不过在附近村子卖就算了，成本太高了，估计卖不动，将来去县里市里的时候还差不多。” “也是，这鱼晒鱼干的话，成本都要四毛钱了，我们再加点利润，都要赶上猪肉的价格了。”阿伟也道。 第60章 要不你换个我知道的问题? 秤完鱼，乌鲻鱼总共是一万三千七百多斤，杂鱼则是一千两百多斤。 杂鱼不用张为清管，阿伟阿弥两人就拉回去了。 看着单子，张为清无语道：“旺哥，你这就过分了吧，前两天还一毛六的价格呢，今天怎么才一毛四？” 阿旺一脸苦笑：“你想多了，以为我还记仇呢，铺子的事我想明白了，你应该不会这么坑我，这鱼的价格低纯粹是今天收的乌鲻鱼太多了，每条船回来都有这鱼，而且数量还不少。” “哦？”张为清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不管什么鱼，只要数量多了，价格肯定会降下来的。 “可能是渔汛吧，但是感觉规模不大，估计也就这几天。”张为清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渔汛？咱们这儿可好几年没见过乌鲻鱼的渔汛了，前些年生产队的时候捕捞的太狠了。”阿旺掏出烟给张为清打了一支道。 按照一毛四每斤，张为清他们今天的收获‘只’有两千块，距离他早上说的目标足足差了一千多。 “你这家伙的海运我是真的服，一天就赚回大半套商铺的钱。”阿旺吃味道。 “唉，本来以为能干个两万斤回来呢。”张为清叹了一声，凡尔赛道。 “靠，滚蛋。” 张为清直接算好了阿强和阿其今天的收入，一个20块，一个400块，数给二人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但是看到自家老娘也要走，他又赶忙拦了下来。 “娘，大哥还没回来啊，你就要走了？”张为清问道。 “不走干嘛？还让我给你们搬鱼筐啊。” “大哥回来的更晚，你不生气？不管管？” “你不是都说了原因了，那我还生什么气？” “可是我刚才也说了原因了，不还是挨了打了。” “那我火发完了啊。”沈凤霞理所当然的道。 张为清看向他爹，刚要开口问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就看到他爹弯腰脱鞋。 “爹娘，你们早点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哈。” 送走了两位惹不起的存在，张为清坐在阿旺的椅子上看他收货，顺便等大哥他们回来。 “旺哥，借你的钱急用吗？”张为清问道。 “还行，之前就预留了日常收货用的现金，你大船的尾款不是赚够了吗？”阿旺问道。 “够了，就是担心一笔一笔的还钱太乱了，别记岔了。”张为清不舍的看着手里的钱，除掉阿强和阿其的，还剩一千五百多，都还没捂热乎就不属于他了。 等到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才等到张为民他们回来，张为清也是无语，早知道就帮帮忙再回来了。 “大哥，你们回来的太晚了吧，小心回去娘打你。”张为清笑道。 张为民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你呢，娘对我放心的很。” 张为清...合着就我一人挨打呗。 帮着搬鱼获，张为清发现这艘船的收获竟然很不错，不仅是白鳝挖了两大桶，还有几十根大海参，每个都有一斤多，小青龙也有十几只，个头也不小，另外乌鲻鱼也有两千斤之多。 张为民笑道：“海参和小青龙都是地笼抓到的，阿清你是真会选放地笼的位置啊，可惜有一些死掉不新鲜了，不然会更多。” 过秤，算账，张为民拿着单子炫耀似的在张为清面前甩了甩，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张为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1083块，全部。 因为阿伟和阿弥已经拉了一批鲜鱼回去杀，这艘船的杂鱼也一并卖给了阿旺。 张为清面无表情的将自己那艘船卖货的单子递给张为民然后哼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卧槽，你们今天捕到一万多斤乌鲻鱼？”张为民盯着单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本以为稳操胜券，结果输的一败涂地。 “你们不也捕到了两千斤的乌鲻鱼，最近好像是乌鲻鱼的渔汛。”张为清笑道。 “唉，不比了，以后都不比了。”叹了一声，张为民喃喃道。 张为清同样数出二叔三叔的工资十块八毛三和大哥的分红三百一十二块递给三人，然后凑了个两千块的整数递给阿旺道：“先还两千，剩下的慢慢来。” 阿旺笑呵呵的收下，然后又重新拟了一份借条，借款金额则是九千块变成了七千块。 “太麻烦了，要不剩下的等我攒够了一起还吧。”张为清按下手印道。 “也行，你都赚那么多钱了，也不至于赖我这点。” “旺哥大气，七千块都不看在眼里了。”张为清笑道。 “你九千块不也没当回事？”阿旺瞥了他一眼道。 “我怎么没当回事了？” “市场什么时候启用你知道吗？” 张为清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要不你换个我知道的问题？” “滚蛋。” “哈哈，应该等铺子卖的差不多以后吧，毕竟也要抽签决定铺子位置的。”张为清奸笑道。 “过几天我打电话问问吧。”阿旺抽了口烟道。 回到家，沈凤霞果然只是叮嘱了张为民几句，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感动的张为清眼眶都湿润了。 吃着饭，张德让又道：“你们的房子已经开始打地基了，两家一起的，将来建房子也是同时建。” “那挺好，能一起搬新家，还省了一顿乔迁酒。”张为清笑道。 “份子钱不也少收一份。”沈凤霞笑骂道。 他们这里的乔迁之喜办的还是挺隆重的，亲朋好友的都会前来祝贺，当然酒席份子这些也少不了。 吃完饭，张为清又想起往外租船的事，便问张为民道：“大哥，大船不是一周左右就能验收了吗，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你是想跟大船，还是从现在的两艘船里租一艘自己单干？” “额。”张为民犹豫了一下，目光又看向王秀莲，道：“晚上我和你嫂子商量一下吧。” 回到房间，张为清把还剩的二百多块钱交给李成雪道：“今天还了阿旺两千，还欠七千。” 李成雪接过钱，看他满眼的疲惫心疼道：“背着债的日子不好过吧？” “是有点压力，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啊。”张为清将老婆拥入怀里道：”我可是要让你幸福的人呢。” “那也不能太辛苦了啊，你最近都瘦了好多了。”李成雪摩挲着他的脸颊道。 “人嘛，该吃的苦总要吃的，至少已经看到了先苦后甜的希望了。”张为清笑道。 前世的他拼命的干了一辈子，不是在还债就是在还债的路上，那日子才是真的毫无希望。 第61章 手丝钓 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后世发生的一幕幕，太多的遗憾让他心绪难平。 越想越清醒，张为清索性也不睡了，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里找鱼线和鱼钩。 明天就轮到他们开福清二号船了，没有拖网，现在退潮的时间已经推迟到了下午的一点半，他也不可能等到一点半后再登岛讨海，所以准备做几副手丝钓作为放完延绳钓和粘网后的消遣。 手丝钓的制作非常简单，只要将鱼线牢牢的绑在鱼钩上，使用的方法也很简单，挂上饵料抛进大海里就行了。 当然能否钓上鱼来就看个人的运气以及所选海域的海洋资源是否丰富了。 找了一圈，鱼线倒是不少，鱼钩却只找到了两个，大晚上他也不想再去杂货店，索性就只做了两副钓钩。 做完之后，张为清用力的扯了几下鱼线，感觉很牢固，又在院子里找了根木棍作为载体，将鱼线缠绕在木棍上，然后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本来担心忘记是想放到延绳钓的筐子里的，但是延绳钓和粘网都拿去给人整理了。 三十筐延绳钓，二十九张粘网，数量太多，又几乎每天都要用，自己家几个人根本来不及整理，于是他娘也不再坚持，全都拿去给村里人整理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张为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过来，也懒得操心，反正这事有他娘盯着他也是放心的。 弄完这些，张为清一时也想不起还能做些什么，只好转身进屋，强迫着自己睡觉。 第二天凌晨，因为没睡好，所以胃口也不是很好，张为清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到院子里看延绳钓和粘网，不知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已经整齐的码放在板车上。 “整理的还不错。”张为清检查了一下，点头道。 “那是，就整理这些一天就要支付两三块钱的人工呢。”张为民也端着碗走了出来，道：“娘也把丑话说在前面了，要是整理的不好，就换其他人弄。” “花点钱没关系，只要活做得好就行。”张为清笑道，顺手将昨晚做好的手丝钓放进了延绳钓的筐子里。 先去拜了妈祖，等几人来到码头，张为清道：“大哥，你们今天跟在我们后面吧，昨天我们拖网的那片海域还不错，乌鲻鱼很多。” 那片海域很适合拖网，加上张为民开船的技术也不错，还有两位叔叔也是老渔民了，张为清也不担心几人面对陌生的海域会有危险。 “行。” 听到大哥答应，张为清昂首挺胸的踏上福清二号，终于不再质疑自己的开船技术了！ 到达目标海域后，张为民几人开始拖网，张为清则是带着两个小弟放延绳钓和粘网。 等到旭日东升，三人的工作也基本完成，躺在甲板上仰望天空。 “清哥，待会钓鱼？”张为强问了一句，刚才放延绳钓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张为清做的鱼钩。 “先休息休息，一会试试手丝钓。”张为清应了一声。 三千个延绳钓钩子再加近三千米的粘网，全都放进海里还是挺辛苦的，他现在感觉腰都快断了。 “我不累，我先玩玩。”张为强笑道，阿其也很感兴趣的凑了过去。 “那行，我先睡一会儿，昨晚没睡好。”张为清喃喃了一句就找了个背阳的位置开始补觉。 许是困的狠了，等他被晒醒的时候看太阳的位置居然都快十一点了。 “居然睡了那么久。”张为清揉了揉眼睛道：“你俩没钓到鱼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其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道：“钓到了，好多乌鲻鱼，又来了！” 只见他猛地一发力，然后眼神坚毅的开始一点一点收鱼线，没多久就拉上来一条半米左右的乌鲻鱼。 “不错，有个两三斤了。”张为清笑道。 这时阿强也中鱼了，笑着道：“看你睡得香就没吵你，我们每人都钓了有一百多条鱼了。” “啊？这么好钓的吗？”张为清惊讶道，这才三个多小时吧，两人就钓了四五百斤的鱼？ “难道真的是鱼汛？”张为清心中暗道，今天的乌鲻鱼好像更多了。 “嗯，基本上一两分钟就能拉上来一条。”阿其重新挂好了鱼饵丢进海水中。 饵料是昨晚准备用来延绳钓的杂鱼剁碎了剩下的，拿来做手丝钓的鱼饵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手丝钓用活饵的话效果会更好，但是成本也会更高，现在鱼多也用不着活饵。 “清哥，你要试试吗？”阿其问道。 张为清笑了笑，还真是有些手痒，男人哪有不爱钓鱼的。 说话的功夫，张为强也拉上来一条乌鲻鱼，看体型还要大一些。 “行，阿强也歇会儿吧，然后你俩看着煮点饭。”张为清笑着接过鱼线。 话音刚落，手上的鱼线传来震动，张为清猛地提线刺鱼，“力气还不小，给我上来吧你。” 狂拉了一个多小时，张为清感觉后腰又开始酸了，停下来吃午饭，换已经吃过饭的阿强阿其两人继续钓鱼。 看着阿强阿其生龙活虎的一条接着一条，张为清问道：“你俩这样不累吗？” “还好，就是腰有点疼。”阿强道。 张为清暗松了一口气，心道两个小处男也腰疼，那应该不是自己肾虚了。 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张为清还是想着要不要提前去收延绳钓和粘网，如果来得及的话去就荒岛转转，找找有没有生蚝之类的挖点带回去吃。 “算了，还是别补了，反正现在阿雪也不方便，补多了更受罪。” 快一点钟的时候，张为民开着拖网船过来了，隔着老远就开始喊，说今天的收获很好，准备再多拖一网。 张为清回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得懂。 吃完饭，张为强两人也不钓鱼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饵料全都用完了。 “傻啊，不是有乌鲻鱼吗，剁几条就是了。”张为清笑骂道。 “啊？乌鲻鱼还吃同类？”阿其惊讶道。 “你以为这鱼有多聪明呢，剁碎了都一样。”张为清也不清楚乌鲻鱼会不会攻击同类，但是想着都剁成鱼块了，应该没有问题。 第62章 拉不动的粘网 钓到两点多，张为清便喊二人收了鱼钩，准备去收延绳钓。 “靠，鱼群！”张为清看着不远处海面的波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都准备走了才来这出。 “阿强阿其，去拿手抛网和抄网！”张为清指挥道，随即跑向船舱驾驶着渔船驶向鱼群的位置。 “剑鱼捕食乌鲻鱼！”刚到近前，张为清就看到数不清的乌鲻鱼，隐隐还看到了几十条剑鱼的身影。 “阿其会用手抛网吗？”张为清问了一句。 梁正其摇了摇头。 “那行，你看着我俩谁需要帮忙，你就过来。”张为清接过手抛网道。 乌鲻鱼群的数量太多了，渔网抛下就得收网，否则太重，根本拉不上来。 “阿其！帮忙！” “阿其！” “阿其！” 一网接着一网，每网都有一两百斤的重量，甲板上呼喊阿其帮忙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清哥，我这网好像网到了剑鱼。”阿强惊声道。 剑鱼拥有典型的流线型身体，体表光滑，背部的鳍较小，嘴较扁平，无腮和腹鳍，特点就是它的上颌长而尖，看着还是很唬人的。 “拉上来先敲两棍子。”张为清道，这鱼在海里的攻击性很高，全速之下连铁板都能刺穿，虽说被网到了威胁大减，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打死了再说。 又拉了两网，张为清这边也网到了一条剑鱼，看体型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行走的三十块。”张为清笑道，剑鱼差不多两毛钱一斤。 “阿...”还没喊完，就感觉手上一轻，阿其已经凑过来抓住网绳开始发力了。 将这条剑鱼从船尾的滑道拉上船，张为清道：“不抛网了，准备去收延绳钓和粘网。” 张为强和阿其两人也都累的直喘粗气，闻言开始拿鱼筐装鱼。 “清哥，还是手抛网过瘾啊，感觉跟打仗似的。”张为强笑道，手都隐隐在发抖。 “累死个屁的了，收获还不如拖一网来的多。”张为清翻了个白眼道。 两人一共拉了将近二十网，加起来还不到三千斤鱼。 张为清开船，张为强和阿其则是将鱼获搬进船舱。 等他们来到放粘网的区域，只看了一眼，张为清就心中大喜，因为肉眼可见的看到粘网的浮漂都被带进海水里了。 “阿清哥，咱们的粘网怎么都下沉那么多啊，浮漂都沉进海里了。”梁正其问道。 “鱼太多，爆网了呗。”张为清苦笑一声，前世的他从未经历过渔汛，所以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眼前的情况。 “先去收延绳钓吧，没有起网机，就凭咱们三个就算能收粘网也得累死。”张为清道。 “要不咱拉一网试试？我还没见过粘网爆网的情况呢。”张为强提议道。 “也行，咱们今天就先长长见识。”张为清也有些意动。 将铁钩伸进海里，费了挺大的劲才将浮漂勾住。 “卧槽，好重啊！”张为强咬着牙拼了命的往后拉也才勉强能够拉动渔网。 “别猛的发力，小心把绳子拽断了。”张为清提醒道。 随着浮漂浮出水面，几人也看清了海底的粘网，密密麻麻全是银白色的鱼身。 “算了阿强，还是等大哥他们那条船过来再收粘网吧。”张为清道。 张为强闻言也松了手，绳子嗖的一声重又落回海里。 “呼~是真的重，这还是在海里飘着，否则一点都拉不动。” 有些不舍，但是也没办法，张为清继续驾驶着船驶向延绳钓的区域。 “清哥，延绳钓的收获也很好！”阿强惊喜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还真是，几乎每个钩子上都挂着鱼，要知道平时一筐延绳钓100个钩子能收获三十条鱼就算丰收了。 “渔汛啊，果然名不虚传！”张为清惊叹道。 收延绳钓就轻松多了，哪怕是每个钩子都有鱼。 三人排着队，一个收鱼线，一人解鱼，最后一个负责将鱼搬进船舱。 “清哥，这些延绳钓全收完，不得有六七千斤的鱼啊。”阿强喜道。 “嗯，都赶得上拖网半天的收获了。”张为清也笑，虽然累，但是乐在其中。 等到延绳钓快收完的时候，张为民的船也开了过来。 “快收完了，那我们先回去了。”张为民看海面上只剩下一筐延绳钓的鱼线，就朝张为清喊道。 “大哥，粘网还没收呢！”张为清急忙大喊道。 “啊？没看到粘网啊？” 张为清也没再多说，招手示意大哥把船开过来，并对张为强和梁正其道：“你们俩继续收延绳钓，收完以后去找我们汇合。” “好的清哥。” 张为清跳上福清一号，看到二叔三叔还在分拣拖网的鱼获，给张为民指了粘网的方向也跟着帮忙。 “粘网爆网了？” “鱼太多把浮漂扯进了海里？” 三叔一脸的难以置信道。 张为清也不废话，反正等一会儿他们就能看到了。 “我记得七二年吧，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没有起网机，后来好多人跳进海里将粘网截成一个个小段才把鱼获收上来的。”二叔张文让道。 “二叔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张为清惊讶道，还想跟几人显摆显摆呢。 “刚才阿强也试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才把渔网勉强拉出一小节。”张为清又道。 等到了目标海域，几人顺着张为清手指的方向才看到浮漂的位置。 “这么深，怪不得刚才没注意到。”张为民惊叹道。 “三叔，你来钩浮漂操作起网机，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二叔和大哥解鱼，我装筐往船舱里送。”简单的做了分工，几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鱼也太多了吧，根本来不及解。”二叔喊了一声，鱼多是一方面，鱼身细长不好解也是一个原因。 没办法，只能是起网机拉起一段，然后三个人一起解鱼，解完后再拉起一段。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三叔张勋让一边解鱼一边笑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丰收的喜悦。 一张网收完，张为清估算了一下，居然有一两千斤的鱼获，再看看已经被撕扯缠绕成一团的粘网，内心毫无波澜。 粘网才几个钱，这一网的鱼都比所有的粘网加起来还要贵了。 没多久张为强二人也开着船过来，有了两人的加入，解鱼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即使这样，等到最后一张粘网收完，也六点多了。 “发财了，今天得有四五万斤的乌鲻鱼吧！”张为民兴奋道。 张为清也点了点头，道：“至少五万斤。” 他们手丝钓就拉了近千斤的鱼获，后面手抛网又捕到两三千斤，延绳钓起码六千斤，而大哥他们拖网的货他也看了，至少一万六千斤，收获最多的还是粘网，三万斤不止。 全部加起来恐怕要有六万斤的鱼获！ 第63章 消失的二姐 几人激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要回家。 张为清道:“大哥你们先回吧，这么多鱼，单是搬卸称重就要不少时间，我们三个去收地笼。” “行，你们抓紧时间，小心娘又说你。”张为民笑道。 才到白鳝岛，天气居然阴沉了下来，没多久就开始下雨。 “塞林木，白天还是大晴天，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还下起雨了。”张为清怒骂道。 不怪他生气，毕竟是鱼汛期，下雨的话明天可就出不了海了，耽误挣钱啊。 “地笼收了就别放了，也不知道会下多久，全都带回去。”张为清道。 在海岛不比岸边，真要是起了浪，等他们再来肯定什么都找不到了。 收完地笼里的鱼获，比昨天稍差，大海参三十几条，青龙只有九只，其他的海螺杂鱼凑一起差不多一百来斤。 “粘网的收获就算在那条船上吧，也不让你俩吃亏，待会一人带十条海参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张为清道。 “我就不带了。”阿强拒绝道。 张为清知道他不想拿自己的东西给两个哥嫂吃，笑道:“唉，也不知道小陈姑娘有没有吃过这么大的海参。” 张为强闻言嘿嘿傻笑了几声，也不说话，直接躬身挑选海参去了。 “回到码头你也别跟着卖鱼了，早点送过去，阿其也回家，下雨了，今天回的也晚，别让你阿娘阿嫲担心。”张为清又道。 “好。”两人齐齐应道。 回到码头，居然看到一群人冒着雨排队卖鱼，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不过细想一下张为清也就明白了，乌鲻鱼鱼汛，村里的拖网船估计都舍不得早回来，所以都赶到一起了。 “大哥，爹娘他们没过来吧？”张为清上岸后第一时间问道，这时的张为民三人正蹲在角落里避雨。 “没看到，放心吧，娘不是说了以后尽量少打你吗。” “少打又不是不打……” 张为清给三人各打了一支烟道:“这鬼天气，说下就下，好不容易赶上个鱼汛，才挣了两天钱。” “咱渔民就是这样，看天吃饭，除去刮风下雨，一个月能出海15天就算不错了。”二叔张文让道。 抱怨了几句天气，张为清又道:“今天粘网的收获全算在你们那条船上，我用地笼收的海参补偿给阿强和阿其了。” “哎呦，那你们可要吃亏了。”三叔张勋让道，三万多斤鱼获，不管是提成还是分红，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阿强稍微亏点，没事，能拿海参去孝敬未来岳父岳母，换个媳妇回来，也是赚的。” “哈哈哈哈，听说陈家的姑娘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能娶回家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二叔说这话，张为清也道:“阿强也不错啊，人长的虽然没我帅气，但也不差，也踏实能干，现在有钱有船的，未必是高攀。” “切，你帅气，讲道理说咱家我才是最好看的那个吧。”张为民不服道。 张为清苦涩道:“大哥，可是你老了啊，脸上都有褶子了。” 张为民今年才二十七岁，脸上已经肉眼可见的起了褶子。 “唉，在海上风吹日晒的，可不显老。”张为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 他们三兄妹长得都不差，男的帅女的靓，想到这张为清问道:“二姐还没消息吗？” 张为民脸上的笑意褪去露出怒色道:“只说是躲起来了，躲到哪里恐怕也就你姐夫知道了。” 二姐张婷婷，嫁到了镇上，可怜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就被婆婆逼着生二胎，这年头计划生育查的严，小两口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老不死的老巫婆。”张为清骂了一句道。 “好在妹夫是个体贴的，婷婷也吃不了多少苦。”张为民看张为清生气，又开口劝道。 “那个破家，不待也罢，等将来二姐生完小二，干脆搬去市里帮我看铺子卖鱼干。”张为清道。 “这话你可别瞎说，唉，还是看婷婷和妹夫的态度吧，不然他们家闹起来，婷婷也跟着遭殃。”张为民道。 说了会话，也快轮到他们卖鱼了，几个大男人也不怕淋雨，一筐一筐的开始搬卸鱼获。 “卧槽，你家这是捕了多少鱼啊，这都有三百多筐了吧，还没搬完？”阿旺看着搬鱼筐的几人问道。 “旺哥，你可算出来了，你的小弟呢，拿筐子帮忙搬货。”张为清揉了揉老腰道，他有些后悔放阿强阿其回去了，六万多斤鱼，四个人搬，真的要累死人了。 “好好，你们等着。”阿旺回去叫人，张为清他们也是继续干活。 “来晚了来晚了。” 这时阿伟和阿弥也赶了过来，加入到搬鱼的队伍里。 “下雨，今天就不留鲜鱼晒鱼干了。”张为清道。 “不拉鲜鱼就不能来帮忙？”阿伟笑道。 “嗅嗅，你俩喝酒了？”张为清嗅了两下问道。 “嗯，今天大竹村杂货铺的老板非要请客，想收咱们得鱼干，一车四百斤。”阿弥笑道。 “啊？这是好事啊，从零售到批发的第一步。”张为清惊喜道，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迈出这一步。 “谁说不是呢，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回来还淋了雨。”阿伟道。 阿弥笑道:“要是天天有杂货铺买货，让我天天淋雨我都愿意。” “记住阿弥的话啊，将来只要下雨就把他赶到院里去淋雨。”张为清对阿伟道。 “哈哈哈哈。” 搬货过秤，足足花了近两个小时。 “靠，你们两艘船今天捕了六万七千多斤鱼啊！”阿旺眼睛瞪得滚圆，“比另外四艘拖网船加起来还多。” “妈祖保佑呗。”张为清笑着接过单子。 “卧槽，一毛钱一斤？”才看了一眼单子，张为清就忍不住骂道。 “嘘，你小声点！”阿旺赶忙来堵他的嘴，道:“也就是你，我才给一毛钱的价格，其他人全都是九分。” “鱼汛啊，你知道今天单是我这里就收了多少的鱼吗，十三万斤啊，我留的钱都不够结账了。” 看阿旺的神情不似作假，张为清叹了口气道:“唉，累个半死，还想着能大赚一笔呢。” “没办法啊，鱼太多了，运输要成本，冷冻也要成本，总不能让我们亏本做买卖吧。” 张为清将单子又看了一遍，福清一号的货款是5379块，福清二号是1238块。 福清一号的拖网收获里有不少的低价鱼也一并卖给了阿旺。 剩下卖不出去的杂鱼也有几百斤，张为清叹了口气，全浪费了，码头上也没多少人，想送都送不出去。 “钱今天先不结了，单子你收好，明天…后天再结。”阿旺又道，说完就去安排装车了，这么多鱼都快堆成山了，他要抓紧时间送到县里的冷库。 第64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没拿到货款，今天也发不了提成和分红了，让二叔三叔、阿伟阿弥他们各自拎了几十斤杂鱼回家，晒不了鱼干，自己吃也好。 张为清也只留了两筐，回家剁碎了喂喂鸡鸭鹅，自己家吃也吃不了多少。 回到家，沈凤霞也不顾上责怪两个儿子回来的晚了，叫上两个儿媳帮忙，烧热水的烧热水，煮姜茶的煮姜茶，好一阵忙活。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等张为清洗完了澡，李成雪已经为张为清找好了衣服放在床上。 “真的是乌鲻鱼渔汛来了，所以就想着多捕点鱼，你看看我给你的收货单，今天真的是不舍得回来啊。”张为清将湿透了的裤衩换下来，又拿起一条干净的换上。 “阿嚏！” “单子不着急看，你快把姜茶喝了！”李成雪又给他把姜茶端了过来道。 等张为清一口气喝完姜茶，李成雪才又道：“明天我在村里买两只老母鸡给你们炖了，好好补补，最近太辛苦了。” 家里的小鸡仔还没长成，想吃的话只能去买。 张为清点头，笑道：“我还留了海参带回来，养在桶里了，明天跟老母鸡一锅炖了，明天应该是出不了海了，好好享受一天。” 喝完姜茶，张为清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也不打喷嚏了。 “哇，你们今天捕到那么多鱼啊。”李成雪这时才有时间看今天的卖货单，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 “怎么样，你男人厉害吧。”张为清得意道。 “厉害！” “钱今天没结，阿旺那边的现金不够了，你单子保存好，做好记录，把每个人该分多少钱也都算好。”张为清又道。 “嗯，放心吧，每天的收支我都记着呢。”李成雪笑道。 “阿清，饭热好了，出来吃饭吧。”大嫂王秀莲在院里喊道。 “哦，来了。” 吃完饭，张为清早早的进了被窝，今天真的是累坏了，大脑强制关机，没多久就传出鼾声。 第二天清早，雨暂时停了，但是天空却阴沉的可怕，也刮起了风。 “看样子是又来台风了。”张为民望着天空道。 “又来台风？”张为清惊讶道。 “嗯，早上看到有人在检修电路，应该是担心台风来了会停电吧。” “唉，台风一来起码四五天出不了海，这次的渔汛算是彻底泡汤了。”张为清心痛道。 “这样也好，今年捕的少了，明年没准还能形成渔汛呢。”张德让也道：“不过台风来了的话，你们新房子那边也要停工，也要耽误好几天。” 吃完饭，张为清和大哥两人趁着风势还不算太大，将两艘船开到了镇上的港口，村里码头的避风港太小，像这种十几米的船还是停到镇上的港口才更放心。 停好船，将船舱的门窗关好，两人才又往回走。 雨后的道路非常泥泞，很不好走，也得亏二人穿的都是雨靴，要是布鞋回家估计也不能要了。 “哎？那不是阿伟和阿弥吗？”张为民眼尖，离老远就看到两个人，一个正在拉板车，另一个则是跟着走。 “阿伟，阿弥，真是你俩啊。”张为清快走了两步追上二人道。 “阿清快来，你拉会车，我肩膀不行了。”拉车的阿弥苦着脸道。 “你们今天还送货了？”张为清走上前接过车把问道，此时的两人跟掉海里了似的，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不是跟大竹村说好了吗，早上看着雨小了，就想着给送过去，全是这种稀泥路，累死我了。” “你俩也太拼了吧，晚几天也没什么，这也太遭罪了。”张为清拉着板车艰难的走了几步，真的是太费力了。 “这不是想着多卖一点是一点吗，家里都攒了快两千斤的鱼干了。”阿伟道。 “卧槽！”突然感觉车上一沉，张为清回头一看竟是阿伟阿弥两人跳到车上了。 “你俩还是人啊，我都帮你们拉车了，你们还要给我增加分量？” “反正也拉了，就带上我们呗，累死个屁的了，全身都疼。”阿伟卖惨道。 “哎？大哥你要干嘛？” “两个都拉了，多我一个也不多。”张为民笑着也跳上了车。 “靠！” 拉着三人，艰难的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村里，张为清气恼的将板车车把扔在地上，车上三人猝不及防全都滚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张为清看着三人哈哈大笑。 “揍他！” 张为清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飞快的往家里跑。 “娘，娘，大哥要打我。”刚进家门张为清就告状道。 “都多大人了，还闹。”沈凤霞白了两兄弟一眼，没好气的道。 “男人就跟长不大似的。”大嫂王秀莲笑道。 “嘿嘿，男人至死是少年。” “对，少年，去做饭吧，海参还有鸡都给你洗干净处理好了。”沈凤霞道。 “啊？累死了。”张为清不情愿道，拉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肩膀被勒的生疼，脚底板也疼。 “平时跟朋友做饭就不累，在家里做顿饭就累死了？” 看老娘要开始唠叨，张为清赶忙认怂，老老实实的去做饭了。 除了海参炖鸡，张为清又红烧、清蒸了几条杂鱼，昨晚他娘杀了十几条用盐腌上了，隔了一夜倒也没坏。 “带回来那么些杂鱼，根本吃不完，我拿了一些给左邻右舍送去了，鸡鸭都太小了，根本吃不了多少。”饭桌上沈凤霞嘟囔道。 “白天看着是大晴天，就想着带回来晒鱼干，没想到还没到家就下雨了呢，有些浪费了。”张为清道。 “你那鱼干的生意怎么样啊，在家也没听你说起过。”张德让问道。 “还行吧，阿伟和阿弥今天还卖了一板车四百来斤呢。”张为清吃了一块海参肉，入口q弹，香嫩软滑，好吃的很。 “啊，今天还去卖鱼干了？你这俩盟兄弟倒也是正干的，这样的天气还去卖货。”沈凤霞吃惊道。 “那是，要不然我能跟他们成兄弟，这叫物以类聚。”张为清说着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每天都能卖那么多？”张德让惊讶道。 “差不多吧，主要是板车只能装那么多，不然那俩铁憨憨能拉一千斤去卖。”张为清无情打趣，那俩人真的是赚钱不要命的那种，他拉着三个人走了七八里路就感觉浑身疼，也不知道那俩人是怎么拉着四百多斤货跑那么远的。 第65章 打牌消遣 吃完饭，天空又开始下起小雨，眼看着没多久就越下越大。 张为清又把之前用的瓷盆瓦罐准备好，准备着迎接随时可能从屋顶滴落的雨水。 “唉，上次还有阿雪能陪着玩，这次能干点啥呢。”躺在床上，张为清哀怨的看着还在忙着做衣服的李成雪心中暗道。 “阿雪，帮我做个帽子吧，能遮阳的那种。”张为清突然道，他又想起大哥那张沧桑的脸，趁着现在自己还能补救，多花点心思。 “啊？这样的草帽？买一个就是了。”李成雪纳闷道。 “不是草帽那种的，是布做的，能够把整个脑袋遮住的那种，只把眼睛和鼻子露出来就行。”张为清连说带比划着。 人也从床上下来，对着一块小镜子照着，“才出海不到一个月，都快晒成非洲人了，我以前多帅气啊。” “我又不嫌弃。”李成雪白了他一眼道。 “给我做一个...两个嘛，还能换洗，我把脸保护好了，你带出门不也更有面子。”张为清拉着李成雪的胳膊撒娇道。 “行行行，给你做，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李成雪拍开他的手道。 张为清得逞，满意的躺回到床上，跟李成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下雨天是真的无聊，才第二天张为清就忍不住了。 “大哥，别编竹筐了，我去买扑克，咱们打扑克吧。” 张为民双眼一亮，道：“行啊，好久没打过扑克了。” 张德让也有些心动，不过担心沈凤霞说他，就没说话。 “行，我去买。”张为清笑道。 “都要当爹的人了，还那么爱玩，你把蓑衣穿好了再去啊。”沈凤霞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张为清已经消失在雨幕之中。 “还让我别打，就这个样子不打能行？”沈凤霞恼道。 等张为清回来，果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不过有牌打，他也无所谓，笑嘻嘻的收拾桌子。 “爹，来啊。”张为清喊道。 张德让看了一眼沈凤霞，还想着要不要矜持一下，就听张为清又道：“爹不玩，阿雪......” “玩啊，谁说我不玩了。”张德让急道。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沈凤霞嘟囔了一句后也不再管他们了。 “玩什么？”张德让问道。 “斗地主吧。”张为清讲了一下后世学到的一种玩法，很简单，很快两人就上手了。 “学会了吧，咱们加点彩头？”张为清问道，干玩没意思。 “一把一毛钱？”张为民问道。 “行，有炸弹的话翻倍。”张为清又补充了一句道。 “看我干嘛，我肯定能赢你俩，打多大都行。”张德让自信道。 张为清不服道：“爹，你以为还是我小时候啊，让你和大哥骗的团团转。” “哈哈，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张为民笑道。 “先说好了啊，不兴耍赖的。”张为清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 看三人打牌打的热闹，王秀莲和李成雪也不缝衣服了，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又过了一会儿，沈凤霞也凑了过来。 “真笨啊，炸他。”沈凤霞指点道。 “你别说话。”张德让气恼道，一下就把自己手里的牌透出去了。 “啊？爹还有炸弹，能不能投降啊，投降输一半行不。”这把是张为清做地主，已经看不到任何胜算了。 “休想，十沟圈凯尖，要不要。”张为民气势十足的甩出五张牌问道。 “要不起。” 张德让看大儿子手里只剩一张牌了，又将炸弹放出，然后一张小三放走了张为民。 “拿钱拿钱。”张德让笑道，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赢了五毛钱。 “我先让让你们，待会全给你们赢回来。”张为清依旧嘴硬道。 “这个还挺好玩的。”王秀莲在一旁道，李成雪也跟着点头，这个年代的人整天奔波，能用来娱乐消遣的事物太少了。 “噔噔蹬蹬。”张为清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道：“就知道你们也想玩，我特意多买了一副。” “哎哟，娘你怎么又打我。”张为清惨叫一声道。 “买了也不早拿出来，害我们看半天。”李成雪也掐了他一把道。 三个女人也凑了一桌，顿时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出牌声。 等到中午，张为清喊道：“娘，饿了，做饭吧。” “没空，想吃自己做。”沈凤霞正在理牌，一上午赢了将近一块钱，她正在兴头上。 “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张为清叹道。 “阿阳，只准在屋檐下玩啊，弄湿了衣服你娘要打。”张为清逗大侄子道。 小家伙早就醒了，在两张牌桌前来回跑，想要参与又看不懂，最后就蹲在屋檐下看雨水顺着往下流，不时伸手去接滴落的雨点，发出咯咯的笑声。 “炸，炸。”小家伙嘴里含糊不清道，一上午只有在放炸弹的时候几人喊得声音最大，居然连他都学会了。 阴雨大风持续了一个星期才结束，几人也生生打了一个星期的牌。 “终于天晴了啊，被子都潮的能挤出水来了。”张为清看到出太阳了，赶忙抱着被子去晒。 “打牌都打的想吐了。”张为民笑道。 “也先别急着出海，到下午再看看。”张德让提醒道。 “阿清在家吗？” 听到门外有人喊，张为清起身出去，原来是阿旺来了。 “旺哥来送钱来了？”张为清笑道。 “就知道钱。”阿旺将一个布袋递给他道：“船厂那边来电话了，说是随时可以去验船。” “哎呦，那可是双喜临门啊。”这几天张为清就在盘算着船应该好了，但是苦于台风天气，只能一直等着。 “还不止呢，我跟孙总打了电话，他说铺子卖的差不多了，最迟中秋过后新市场就能启用，咱们的铺子也能派上用场了。”阿旺喜道，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还两个月呢，早着呢。” 张为清对此没有太过兴奋，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旺哥，一直想问你拖拉机多少钱买的呢，等市场启用了，我也打算买一辆，方便鱼干运输。” “县里有个拖拉机厂，要村里开证明才能买。价格的话，你买的时候就说是我阿旺介绍的，应该1200块就能买下来。”阿旺笑道，他先后买了三辆拖拉机了，忙的时候拉他的货，不忙的时候也接其他运输的活。 第66章 租船 送走了阿旺，张为清笑呵呵的回了屋，把大船完工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妈祖保佑啊，我们家也有大船了。”沈凤霞双手合十，虔诚的道。 “明天去验船试水？”张为民问道。 张为清则是把目光投向了沈凤霞。 “哎呦，等我去找人看个日子。”沈凤霞说了一句，急匆匆的出门了。 “试水的话爹也跟着吧。”张为清又道。 “嗯，新房子那边就让你娘看一天吧。”张德让点头道，毕竟是他们家第一艘新船，还是26米的大船，不跟着看一眼他也不能放心。 张为清又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现在的两艘船也开去船厂重新刷漆，给福清二号也装上拖网和起网机。” “然后把船租出去？” “嗯，大哥和阿强都愿意继续跟大船，所以优先考虑二叔和三叔吧，问问他们的意思。” “行，那我晚上把他们都叫家里来，一起吃顿饭聊聊这事。” 正说呢，三叔家的张为杰拎着一篮子的葡萄来了。 “阿清哥，我娘让我送些水果给你们吃。” “阿杰，快来屋里坐。”张为清招呼道。 “我就不坐了，想回家看书。”张为杰老实道。 “开学要上初中了吧，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名牌大学，也给咱村争个光。”张为清笑道。 “对了，你顺路跟二叔，呃，你二伯说一声，晚上来我家吃饭，也跟你爹说一声。” “知道了。”张为杰应了一声道。 “老三家的葡萄种的真不错啊，又大又甜。”沈凤霞捏了一个放进嘴里道。 “阿雪秀莲你们也尝尝。” “唔，这串好酸！”王秀莲也捏了一个，结果酸的直皱眉。 “还好啊。”李成雪吃的也是同一串，感觉还挺好吃的。 “酸儿辣女，看来阿雪肚子里的也是个小子。”沈凤霞笑道。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张为清道，上一世的阿雪生的是儿子，但是毕竟重生回来了，这次是不是儿子他也不清楚。 他担心万一是女儿的话，他娘会让他们继续生。 罚款他是不怕的，但是不想阿雪东躲西藏的受罪。 “看你小心那样，人心都是肉长的，看你二姐遭的罪，我怎么舍得让阿雪也经历一遍。”沈凤霞白了张为清一眼道。 张为清嘿嘿傻笑了两声，果然知子莫若母，他娘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既然晚上要请二叔三叔吃饭，他现在就要去买些食材，连续一周的阴雨天气，家里也就剩下些鱼干了。 “大哥，你去地里摘些蔬菜，我去买几条鱼，再买些肉回来。”张为清道。 “再买只老母鸡，你上次炖的豆角鸡块还挺好吃的。”李成雪道。 “好。”张为清叹了口气，倒不是不舍的花钱，而是听这话就知道今晚做饭的任务又交给自己了。 买鱼买肉，切菜做饭，等到傍晚的时候，张为清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 正打算再去叫二叔三叔，就见两人各自拎了两瓶酒进来了。 “来家里吃饭，还带什么东西。”张德让不高兴道。 “咱们也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担心你家酒不够啊。”二叔张文让笑道。 “有阿清的帮衬，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三叔张勋让也道。 “先上桌，菜都要凉了。”张为清笑着接过两位叔叔手里的酒招呼着大家落座。 都是一家人，全都上桌吃饭。 “嫂子手艺真不错啊，这香味，赶得上大饭店了。”一进屋张文让就道。 “阿清做的，也就他舍得这么放材料。”沈凤霞道。 “阿清真是厉害啊，哪怕是不出海，有这手艺去饭店上班也不少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女人小孩们吃完各自去忙，剩下几个男人继续推杯换盏。 张为清让阿雪拿来记账的本子道:“上次出海捕鱼卖的钱阿旺今天给送来了。 二叔三叔都是53块8。” 李成雪早就把两人该分的钱数好了，直接递给他们。 “二叔三叔，新船已经可以验收了，我娘也看了日子，后天是吉日，我们也打算后天去船厂。” “那可是好事啊，来再干一杯。”三叔张勋让笑道。 几人又喝了一杯，张为清接着道:“今天请两位叔叔过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的打算，是继续跟大船还是租这两艘小船？” “租船？”三叔愣了一下。 二叔反应快些，直接问道:“租船是怎么个租法？” “很简单，收入五五分成，但是油费人工这些需要你们自己承担，不能算在收入里，毕竟我们也承担了渔船的折旧。”张为清道。 这也是前世他见最多过的租船分成方法，对租赁双方都很公平。 二叔听到这话顿时喜上眉梢，五五分成，只要正常出海，运气不是太差的话，收入肯定会比现在高的，毕竟两人只有1％的提成外加100块底薪。 “是不是有点多了。”三叔说道。 “总体来说算是很公平了，毕竟海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万一空军或者天气不好，你们也要承担油费人工的成本呢。”张为清道。 “行，我租一艘。”二叔果断道，他也是老渔民了，单从利益的角度来说，租船肯定要比打工挣得更多。 “那我租另外一艘。”三叔也道。 “行，后天我们把两艘船都开去船厂重新刷个漆，然后给福清二号装上拖网和起网机，至于两位叔叔租哪艘，你俩商量一下。” 两艘船明显是福清一号更好一点，哪怕是福清二号装了拖网和起网机。 这个难题张为清不打算解，直接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既然叔叔们不打算再跟船，今天就把你们的工资也结了，从第一次跟船到现在刚好是半个月，每人五十块。”张为清又示意李成雪数钱。 “那哪行啊，总共也没出几次海，还遇上台风天休息了那么久。”三叔连连摆手道。 张为清笑道:“之前说好了，不管出海多少天，底薪就是一百呢，我又没多给，三叔你就收着吧。” 讲完了正事，几个人又开始喝酒，其中又数他爹哥仨喝的最多，到最后一个个站都站不稳。 张为民张为清两兄弟还好些，负责把两位叔叔送回家。 “阿清，谢谢你啊，谢谢你。” 张为清负责送三叔，一路上只听他反反复复的说这一句话。 千言万语，汇成的一句话。 第67章 验收大船 第二天一早，张为清和大哥去镇上把两艘船开回来。 “大哥，船底长了好多的藤壶。”回到村里码头，张为清说道。 藤壶俗称“触”、“马牙”等，分布很广，几乎任何海域的潮间带至潮下带浅水区，都可以发现其踪迹，而且繁殖能力极强。 喜欢附着在天然岩礁、码头堤坝、船舶浮标、海水管道、水产养殖设施及鲸、海龟、海蛇等生物有机体的体表， 船体也是他们喜欢的附着物之一。 “这玩意还挺好吃的，就是清理起来有点麻烦。”张为民笑道。 藤壶附着在船身会分泌一种腐蚀液体，会对船体造成伤害，而且藤壶多了会增加船体的重量，间接增加出海的油耗。 “等明天送到船厂让他们帮着清理吧，反正刷漆之前也是要先清理的，咱们还能省点力气。”张为清笑道。 又歇了一天，一家人也没再打牌，闲散了好多天，也是时候收收心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就聚齐了，他们家父子三人，张为强，梁正其，包括二叔三叔都来了。 “我们也跟着去船厂看看，认认门，等船刷好了漆就不用再麻烦你们了。”二叔张文让道。 要不是张为清说要重新刷漆，他们今天都准备开船出海了。 “二叔三叔，你们商量好租哪艘船了吗？”张为清问道。 “我猜拳赢了，我租福清一号。”三叔张勋让道。 张为清有些哭笑不得，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两位叔叔居然是通过猜拳的方式选定的船。 半个小时后，两艘船停靠在船厂的码头，张为清几人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刘厂长。 “张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我都准备再打个电话过去了。”刘厂长看到张为清到来面露喜色道。 “怎么，担心我们不收船，也来闹着退定金？”张为清打趣道。 “那倒不是，是厂里最近又接了几艘船的订单，着急腾位置。”刘厂长道：“你们都是讲信用的人，这点我老刘还是很放心的。” 看几个第一次来船厂的人都在厂里转悠着参观，张为清就跟刘厂长多聊了几句。 “你们接手这艘船真的是赚大了，市里同样规格的一艘船都涨到一万五了，我们这将来如果再接这种大船没个一万三也肯定做不了了。”刘厂长道。 “涨的那么快吗？” “要不说你赚大了呢。” “对了刘厂长，能不能在船身上再刷几个大字啊，福清三号。”张为清问道。 “这个简单，有速干漆，我这就去安排。”刘厂长也是个行动派，趁着这一会的功夫就把船名刷好了。 “码头那两艘船是你的？” “对，开过来重新上个漆，颜色跟大船的一样，一个是福清一号，一个是福清二号，福清二号还要加装拖网和起网机。” “刷漆这些没问题，三五天就搞定了，拖网和起网机你要什么样的？” 两人又进到办公室里讨论拖网和起网机的型号。 “这么一套算下来，要五百八，两艘船刷漆，总共算你六百八。”刘厂长在纸上写写算算，最终得出一个数字。 “还挺吉利的数字，行，我就不跟你还价了。”张为清笑道。 “本来也没多收你。”刘厂长道。 等他俩从办公室里出来，众人参观的差不多了，几人才在一位试航员的带领下登上新船。 锃光瓦亮的船身，窗明几净的驾驶舱，还有大了数倍的船舱。 “这床铺的空间也大，比之前跟船的舒服。”张德让躺在一张小床上道。 床铺全在一个舱室内，六个铁架子床铺焊在舱壁上。 “三个活仓，每个活仓装个几百斤鱼货没问题，要是装满值钱的鱼，可就发财了。” “还有制冰机，不用找阿旺买冰块了。” 几个人在船上来回的转悠，摸摸这里，看看那里，越看越是满意。 半个小时后，船行到近海海域，头顶的一个喇叭传出驾驶舱的声音，“可以放网了。” 张为清几人也快步来到甲板，将渔网下进海里。 “这拖网比福清一号大了一倍还要多啊，这要是爆网，不得一两万斤的鱼获。”张为民惊喜道。 “哪有那么多机会爆网啊，那海里的鱼还不得被我们捞完了。”张为清也笑道。 “妈祖保佑，来个开门红！”张德让喃喃道。 看着渔网沉入海里，张为清他们也没有再进船舱，就坐在甲板上抽烟聊天。 等了一个多小时，几人也不愿意再等了，冲驾驶舱喊了一声就准备起网，原本就是试水，没必要像正式出海那样拖足三四个小时。 “八方来财！”张为清大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应和。 等到渔网拉出海面，众人齐齐一声惊呼，才一个小时居然真有爆网的迹象。 “快解网囊！”张德让激动道。 张为清当仁不让的走上前去，呼啦啦无数条乳白色的小鱼从网囊内流出。 “龙头鱼。”阿强失望道。 “哈哈，虽然不值钱，但是这鱼名字起得好啊，龙头！”张为清毫不在意道。 龙头鱼很便宜，比青占鱼还要便宜，收购点给的价格只有两分钱一斤。 “也不错了，这一网有上万斤了吧，一个小时就能挣200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张德让笑道。 试水的油费是船厂提供，所以这一网不管多少，都是白赚的。 “返回返回。”张为清笑着冲驾驶舱喊了两声，这么便宜，他也不打算卖，全部带回去晒鱼干。 回到船厂，这一网的鱼获也基本全都拉进船舱了，人多，干活也快。 张为清痛快的支付了尾款。 “等这两艘船刷完漆我再给你打电话。”刘厂长笑呵呵的道。 尾款一收，说明又完成了一个订单，这也是他的业绩。 回程，张为清根本挤不过他爹，被撵到了甲板上，老张同志意气风发的驾驶着大船驶向村口码头。 “爹，村里的码头停不了这么大的船吧。”张为清提醒道。 “你懂什么，现在是涨潮时间，靠岸没问题，如果是退潮的话就不行了，可能会搁浅。”张德让道。 张为清还发愁以后船要停在镇上码头要来回跑呢，听到这话顿时一喜道：“那我们能把船在村码头咯。” 后世村里在86年的时候重建了码头，那会的存码头不仅能停靠二十几米的拖网船，连三十几米的收鲜船都没问题。 不过在83年的现在，他还真不清楚能不能停。 “停是能停的，就是得停的稍远一点，上下船要找其他的船接送一下。”张德让道。 张为清将目光看向两位叔叔。 二叔张文让道：“小事。” “你们以后出海一趟就要好几天，费不了多少事。”三叔张勋让也道。 第68章 卖鱼干的事曝光了 回到码头，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着他爹在说话。 “不得了啊，这么快又换了大船，是咱们村独一档的大船了。”有个汉子羡慕道。 “这是25米的？”有人猜测。 “这才多久啊，你家都有三艘船了。” 也有脑子灵光的，拉着张为清问他们之前的船怎么处理的，当听说已经租给张文让和张勋让后一脸的可惜。 但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好再说什么。 “阿清，你家是真发了啊，三艘船，想都不敢想。”一个跟张为清关系不错的同辈人惊叹道。 “回来了，回来了。”大嫂王秀莲提着好几筐的戚光饼叫喊着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李成雪和抱着阳阳的沈凤霞。 “哎呦，这船可真好看啊。”沈凤霞也道。 “船，船。”小阿阳也用他那稚嫩的童音喊着。 “哈哈哈哈，等你长大了才能坐船。”张为民笑着将儿子接过来。 “点鞭炮。”王秀莲开始向众人分发光饼，张为清也接过李成雪手中的鞭炮，点燃引线，整个码头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阿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还搬了一桶礼炮出来，一时间整个码头热闹的不行。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阿旺笑道。 “非常够意思。”张为清道，心中却是犯了难，船上还装着一万斤的龙头鱼呢，阿旺来这么一出，他还真不好意思全拉走了。 “旺哥，船上有一万斤龙头鱼，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张为清笑道。 “你们试水就捕了一万斤龙头鱼？”阿旺惊讶道，张为清留鱼晒鱼干的事他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 新船试水是他们这边的惯例，阿旺家虽然没有船也是了解的。 “真怀疑你是妈祖的干儿子，这运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阿旺摇头道。 “虽然是不值钱的鱼，不过名字好听，龙头鱼。”张为清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两人正说着话，阿伟和阿弥也来了，两人手中也各拎着一大串鞭炮。 “同志们冲啊，为了新中国！”阿弥搞怪的大喊着，同时将手中的鞭炮点燃。 “还好是赶上了，我俩卖完鱼干一路跑回来的。”阿伟也道。 “有心了。”张为清冲着两人各捶了一拳。 “来的刚好，每人拉个一两千斤鲜鱼回家继续晒鱼干。” “啊？今天就有鲜鱼了？我们都没拉板车过来。”阿弥问道。 “那就再跑一趟。” 张为清家的板车也没在码头，喊了一声让大哥盯着卸货秤重，他也小跑着回家拉板车。 等他回来，龙头鱼也秤的差不多了，九千六百多斤，比估算的少了一些。 再看阿伟和阿弥，已经各装了一车了。 “阿清，你们拉这么多鱼去晒鱼干？这哪吃的完啊。”有看热闹的人问道。 “傻，肯定是卖了啊，这段时间阿伟家都晒了多少鱼干了。”说话的是阿伟的邻居。 “卖鱼干？谁会买鱼干啊。”有人持怀疑的态度，毕竟临近大海，他们讨讨海，鲜鱼就够吃好几顿的。 “哼，要不人家能发财呢。”有人阴阳怪气道。 对于卖鱼干的话题，张为清等人全部三缄其口，虽然这种事情肯定会被有心人学去，但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他娘几个女人忙着杀鱼，担心杀的太慢还叫了邻居婶子大嫂来帮忙。 张为清几人则是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午饭，早饭吃的早，几人都快饿扁了。 吃完饭，张为清把张为民，张为强和梁正其的钱也结了，张为民是1076块，张为强是662块，梁正其的12块4。 吃完饭，张为清才刚走出门，邻居婶子就问道:“阿清，你们晒鱼干真是去卖啊？”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他们卖鱼干的事情全村都传开了。 张为清有些头疼，早知道全卖给阿旺好了，这下传的沸沸扬扬，恐怕这几天就有有心人跟着学了。 之前石广量就能偷听梁家兄弟说话，也肯定有人偷偷跟着阿伟他们，学习他们卖鱼干的方式。 张为清想了想还是道:“是啊杨婶，拉去远一点的村子卖，赚点小钱。” 与其让别人偷学，还不如主动说出来，这样也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能卖的出去？” “跑远一点，有些村子吃不到新鲜的海鱼，加上鱼干也便宜，总会买一些的。”张为清笑道。 “那我家那些也能卖？” “数量少不值当，阿伟他们都是凌晨出发，要走上四五个小时呢。” “可惜了，还以为能赚点钱呢。”杨婶叹了一声道。 海边人家多少家里都屯了些鱼干的，但是也不会太多，够几天吃的，要是跑几个小时去卖就不合适了。 “杨婶，你们可以卖给我啊，那些便宜的或者收购点不收的鱼，晒成鱼干，只要个头不是太小的都行。” “啊？那你多少钱收？”杨婶明显来了兴趣追问道。 “我也统计过这些鱼晒鱼干的成本，算上人工差不多一毛二，我给你们按一毛七怎么样？每斤能挣五分钱。” “还啥一毛七啊，两毛呗，我们家又没渔船，全靠讨海还有你那桩网的法子抓点鱼，五分钱一天我们也挣不了几毛钱。” 张为清笑道:“杨婶，我说的成本一毛二是指那些能卖出去的鱼，那些卖不出去的成本更低啊，吃又吃不完，丢了也是可惜，但是晒成鱼干就能卖一毛七一斤，你自己算算划不划算。” “我们卖鱼也不容易，你有空去看看阿伟和阿弥，两个人的肩膀拉车都磨烂了。”张为清又补充道。 听到这话，杨婶也不说话了，低头默默盘算。 张为清也不管这些，径直出门去了，卖鱼干的事传开了，他也要跟阿伟和阿弥通个气。 想了想他又拐回来对张为民道:“大哥，你琢磨一下船上缺些什么，趁还有时间都买回来吧，明天如果天气好的话，咱们就出海。” “行，我跟爹合计合计要买些什么，一会就去镇上。” 第69章 商量收鱼干 来到阿伟家的时候，阿伟正和他的两个妹妹在杀鱼，也叫了几个邻居帮忙，毕竟是白天，大太阳晒着如果不抓紧杀完可能会坏。 “阿伟，走，叫上阿弥咱们商量个事。”张为清道。 “正想去找你呢。”阿伟放下手中的刀，将围裙也解了下来。 “卖鱼干的事藏不住了，已经好几家人跑来问我了。”阿伟道。 “你说了？” “没有，不过肯定会有人跟着学的。”阿伟哭丧着脸道。 “走，见了阿弥再说。”张为清道。 来到阿弥家，三人也没停留直接奔着他新房子那里走去，张为清看了一眼，已经重新开工了，八九个人忙的热火朝天。 阿伟阿弥走上前跟他表叔打了个招呼，张为清也掏烟散了一圈，顺便问了一下多久能建好。 “如果天气正常的话，两个月吧，保证你们能搬新家。”阿弥的表叔笑着接过烟道。 三人有心事，也没多待，浅聊了几句就走到礁石区的边缘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张为清率先开口道:“卖鱼干的事肯定藏不住了，所以我想着干脆也不隐瞒了，直接在村里收鱼干，让一部分利润给他们。” “可是这样的话，大家只会觉得我们卖的更贵。”阿伟道。 “两毛左右的利润，你俩还觉得高？”张为清反问道。 阿伟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沉默了。 “村里也没几家有大船的，光靠小木船和讨海的收获也晒不出多少鱼干，如果他们要自己去卖，也随他们去，划不划算跑几次也就清楚了。” “至于学我们收鱼干再去卖，他们未必有那个魄力，出的起这个本钱。”张为清傲然道。 阿弥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你不知道，之前在码头的时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唉，好不容易想个赚钱的法子，要是人人都学，我们还挣个屁的钱。” 张为清笑道:“这个可没那么容易学。” 愣了一会，张为清又道:“你俩还坚持用板车去卖货？” 阿伟苦笑一声道:“可是拖拉机太贵了啊，还要烧油。” “我有个想法，你俩听一听。” 张为清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之前阿旺找我问过卖鱼干的事情，他也想参一手，我们让出10个点的收益给他，让他出一辆拖拉机。” “啊？感觉这样好亏啊。”阿伟道。 “你先别急，只是一辆拖拉机的话，肯定不值10个点，后面我还打算让他帮我们收鱼！” “嗯？”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在市里的海产市场买了铺子，到时候鱼干的需求量会越来越大，只靠我家渔船捕鱼肯定不够卖，所以收鱼也是必须的一环。” “刚好阿旺也是干这个的，顺带手就做了，也能省去我们很多的麻烦。” “以后真的能卖出去那么多鱼干？”阿弥反问道。 “如果还要收鲜鱼的话，咱们也晒不过来啊。”阿伟也道。 “只要咱们有货，肯定不愁卖的。”张为清坚定道:“至于晒鱼干，到时候收来的鱼分给村里人，让他们杀鱼晒鱼干，我们再回收就是了，也能让大家跟着挣些钱。” “我靠，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阿清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阿弥不敢置信道。 “滚蛋，我一直就是咱们三人里面的智商担当好吧。”张为清拍了他一下道。 “是吗？我记得以前基本都是阿伟拿主意呢？”阿弥挠头道。 “反正也没你啥事，别纠结了。”阿伟没好气道。 “哈哈。” 经过这一番细聊，几人的脸上重又露出笑容。 “行了，你们去杀鱼吧，我去找阿旺谈谈，等我的好消息。”张为清站起身拍拍屁股道。 “最好是今晚就能定下来，我是真的不想再拉板车了。”阿弥大叫道。 “哈哈，你会开拖拉机吗？”张为清问道。 “看不起谁呢，我俩跟我表叔干活的时候都学了。”阿弥仰着头，骄傲道。 “那行，我谈好了就让他们把车开你家去。” “万一阿旺不愿意呢？” “那我就出钱给你买辆拖拉机。”张为清霸气道，看两人肩膀处的淤青，他也不忍心再让他们拉板车了。 1200块而已，今天交完了新船的尾款后张为清手里还有近五千块呢，当然欠阿旺的七千还没还。 反正阿旺也不着急，他就先紧着着急的事办呗。 来到码头，阿旺正忙着收获，张为清也留下来帮忙。 “你这家伙今天这么好心？还帮我干活？”阿旺一脸狐疑道。 “有事跟你商量，抓紧时间干活。”张为清冲他挤了挤眼睛道。 “你这表情，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阿旺摇头道 张为清没再理他，转头对卖鱼的石广量道:“广量叔，待会借你的木船用一下，运点东西到船上去。” 福清一号二号都不在，张为清想上船也只能借别人的小木船了。 “啊？那艘大船是你家的？” 他和儿子昨天就出发去海岛放桩网了，回来就看到一艘大船，心里还嘀咕是谁家买的呢，没想到正主就在眼前。 “嗯，几个人合的一艘船。”张为清笑道。 “唉，没法比啊，我们这累死累活的两天才挣一百多块，想换艘铁皮船都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你都换了26米的大船了。”石广量叹了一声道。 “只要努力干，总能攒够的。”张为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违心的道。 前世的他不可谓不努力，但是机会错过了，哪怕用十倍的努力也未必换的回来。 “船就停在码头，你用完给我停好了就行。”石广量黯然道，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阿清，真是妈祖点化？你们家最近这一个多月风头太盛了。” “可能是吧。”笑道。 这话倒是不违心，毕竟天后幸运系统，也是妈祖的恩赐。 正说着话，又有两人走了过来问道:“阿清，你们船上还要船工吗？” 张为清抬头看了一眼，是两兄弟，老大叫赵大山，跟他大哥差不多年纪，二十七八，老二叫赵二牛，也二十四五岁了。 两人无父无母，是他们阿嫲养大的，阿嫲前两年也去世了，家里穷加上也没人给张罗，这个年纪两人都还没结婚。 张为清想了一下，似乎没听说过二人有什么劣行，平日里在码头干活也是肯卖力气的。 “要啊，你们想跟船？”张为清问道。 听说还要人，两兄弟都是一喜，连忙点头道:“那太好了，你看我俩行吗？” 赵二牛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俩没跟过船……” 张为清笑道:“没跟过船没问题，只要人踏实，肯学肯干就行。” “这你放心，我们两兄弟干活都没问题的。”赵大山道。 “还有一件事，我们这是26米大船，如果天气好，出海一次可能就要四五天五六天的，你俩能接受吧。” “能接受！”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行，工资按月算，底薪60块，一个月试用期，转正后100，提成按每次收入的1％结算。”张为清道。 “提成？” 张为清又把提成的概念跟两人讲了一下，听的他们眼神越发明亮。 “没问题，我们一定拼命的干活。”赵大山保证道。 第70章 阿旺入伙 交代了明天一早出海，张为清便让他们二人回去了，反正出海四五天的时间，也不用赶在夜里出海了。 一直忙到六点多，大哥用板车拉了一车的东西过来。 张为清扫了一眼，手抛网有四张，筐子数不清，至少四五百个，炉子，锅碗瓢盆，米面蔬菜，还有床铺上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大哥，用广量叔家的木船拉过去，我跟广量叔说过了。”张为清道，也跟着帮忙搬运。 东西太多，等两人搬运归置完回来天都黑了。 “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找阿旺聊点事。”摇橹回来，张为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行，早点回家吃饭。”张为民说了一声就回去了。 “说吧，什么事？”阿旺好整以暇的躺在椅子上问道。 张为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烟打了一支，美美的抽了一口才道:“鱼干的生意你还有想法吗？” “是这事啊，当然有想法了。”阿旺立马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道。 “不过看今天中那情况，后面恐怕不好做了吧？” 张为清又把之前跟阿伟和阿弥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同时也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拖拉机没问题，将来帮着收鱼也没问题，你就那么自信鱼干的生意能做大？别跟我说什么妈祖托梦之类的话，你知道我不信的。”阿旺严肃道。 张为清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把最近卖出了多少鱼干以及每斤鱼干的利润说了出来。 “靠，五成的利润！”阿旺骂道。 “现在的物资太匮乏了，只要咱们有东西，不愁卖的。”张为清道。 阿旺也点上一支烟吧嗒了两口:“妈的，信你一次，不过有时候收的鱼多，晚上三辆拖拉机我都要用。” “不影响，卖鱼干也没有晚上卖的，到时候让阿伟阿弥来跟你商量用车的时间。”看阿旺同意了，张为清又道。 “那行，晚上等车回来，我把车开到阿伟家跟他们说一下时间的事。” 聊完了入伙的事情，张为清也不再耽搁，准备回家吃饭，剩下的事他就不准备管了，让出去那么多分成，也不能什么事都让他管。 回到家，鱼已经杀完了，几个女人正在做饭。 看到张为清回来，李成雪从厨房里出来道:“刚刚杨婶把她家的鱼干送来了，总共十五斤六两，我帮你收下了。” “哦？杨婶居然卖了，刚才看她的表情还以为他们要自己尝试呢。”张为清意外道。 “可能是心里没底吧，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大老远的跑一趟。”沈凤霞说道。 “就这十几斤还是好几天晒出来的，他们又没船，也没那么多鲜鱼给他们晒。”李成雪也道。 “嗯，有道理，明天阿雪你们也宣传一下，让村里人都知道咱们收鱼干的事，有人学也随他们去。”张为清道。 他已经做好了做批发的准备，如果有人跟着学卖鱼干他也不在乎。 第二天才五点钟张为清就醒了，看李成雪还在睡觉，张为清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 “大哥？你怎么起那么早啊？” 出乎意料的张为民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院子里抽烟。 “想着要开大船出海，激动的睡不着。”张为民笑道。 “哈哈，我也一样。” 张为清检查了一下昨天晒得鱼干，水分还很多，看样子还要再晒一天。 闲着也是闲着，张为清索性就把早饭做了。 吃饭的时候，张为清又想到昨天雇了赵大山和赵二牛两兄弟，还没跟家里人说。 “大哥，现在爹不跟船，二叔三叔也租了船单干，咱们船上就只剩四个人了，所以我昨天又找了两个人。” “谁？” “赵大山和赵二牛两兄弟，看着都是能干活的，人也踏实。” “你这是又发善心了啊，觉得他们两兄弟不容易？”沈凤霞道。 “有这方面原因吧，主要还是觉得他俩挺合适的。” “那就给他们个机会，要是不行再换人。”张为民道。 “你们出远海能行吗？”张德让问道，他有些担心两人。 “没问题的爹，只要开船注意些，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张为清宽慰道。 吃完饭，阿其第一个到了，紧接着是赵家两兄弟，阿强姗姗来迟，每个人都拎着包，里面装着替换的衣服。 “大山二牛，你俩怎么来了。”张为强问道。 张为清道:“他们是我新招的船工，就咱们四个，忙不过来的。” 除了阿其，几人都是一个村，说不上多熟悉也差不多，再者大家年纪相仿，很快就熟络了。 “出发出发，船上有的是时间聊天，咱们还要找船载我们登船，太晚了就只能游过去了。”张为清笑道。 老规矩，几人先去拜了妈祖，才又来到码头。 “阿清，这边！” 才刚到码头，石广量就朝几人招手道。 “广量叔，你在等我们？”张为清好奇道。 “想着送你们上船呢。”石广量笑道。 张为清暗忖应该是有事找自己帮忙。 果然，等几人都上了木船，石广量才问道:“阿清，昨晚回家才听说你们卖鱼干的事情，有什么门道吗？” “哪有什么门道啊，就是跑的远一点卖，咱们这边不稀罕，但有那吃不上新鲜海鱼的地方，鱼干还是很受欢迎的。”张为清道。 “远？”听到这个字，石广量的心咯噔一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一个远字。 之所以问卖鱼干的事，就是因为去岛上放桩网太远了！ 跟梁家兄弟摇橹出海不同，他是跟自家大儿子一起，关键是他儿子才十六岁，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来回的路程超过80％都是他在摇橹。 哪怕他是能吃苦的，这么连续几次也有些吃不消了。 “离我们近的村子也都离大海近，有鲜鱼吃谁还买鱼干啊。”张为清道。 看石广量不说话，张为清又道:“说实话广量叔，这法子对于那些没有船人来说还值得试试，咱们有船的，出趟海都抵得上卖好几天的鱼干了。” “唉，这不是出海太辛苦了吗。”石广量叹了口气道。 “这年头想挣钱哪有不辛苦的？” “走货不辛苦，可咱们也不敢干啊。” 拉几百斤鱼干跑几十里路，也不比摇橹出海容易。 第71章 偶遇虎鲸 几人又聊了一会，小木船也划到了大船的旁边。 “啧啧，这船真气派真好看啊。”石广量羡慕道。 “早晚你们也能买上这种大船出海。”张为清笑道。 “哈哈，阿清你是真会说话，我这辈子能买上一艘15米的铁皮船就谢天谢地了。”石广量笑了两声道。 上了自家的大船，张为清道:“麻烦广量叔了，你们如果抓到那些卖不上价的鱼，也可以晒成鱼干，我按一毛七一斤收。” 等到张为清的大船走远了，石广量依旧呆呆的望着海面。 半晌，石广量咬牙道:“还是攒钱买机动船吧。” 对于石广量的内心纠结，张为清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他正跟张为民商量开船时间的安排呢。 出海四五天，基本是连轴转，船工们可以分成两队休息，开船的也是如此。 张为民手痒想开新船，道:“阿清，我先开船吧，等到晚上你再来。” 说着又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大家昨天都睡了个饱，现在都精神奕奕想睡也睡不着，这样的话就相当于张为清连轴转了。 “行，我到下午就睡觉。”张为清笑道。 从经验上来讲，他肯定是比大哥经验更足的，晚上开船也更踏实。 “嗯，咱们现在是往正东方向航行，大概三四个小时就能抵达外海。” “也不一定非要去外海，就在交界处就行。”张为清道。 这年头的海洋资源还很丰富，哪怕是近海收获也很好。 “好，这样也更安全些。”对于二人来说，开船都没问题，担心的是船会出问题，也担心遇上恶劣天气。 将船交给张为民开，张为清也来到船舱和几人聊天。 “手脚够麻利的，床都铺好了。”张为清笑道。 “清哥，你也试试，还挺舒服的。”张为强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选了一个最上层的铺位躺了上去，空间还是有些小，不过也不至于掉下来。 收拾完床铺，几人就来到甲板，对着碧海蓝天聊天打屁。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张为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下网。 因为有两个新人，张为清又手把手的教了一遍放网需要注意的细节。 然后看着两人操作了一遍。 “不难吧。” 看着渔网沉入海里，张为清道。 他今天的运气值不高，－4(+11)，全是得到系统以来的最低值了，其他人除了阿强是+9，基本都在0左右。 “今天的收获可能不会太好了。”张为清暗道。 等到渔网放进海里，几人全是真正闲了下来。 “跟船好像也没有很辛苦啊。”赵二牛道，都出海四个多小时了，只放了个网，其他时间都是闲着。 张为清笑道:“那是因为还没开始，等到第一网收起来以后，就开始忙了，到时候可别喊累。” 等到下午四点钟左右，第一网拉起，看着分量不多，只有三四千斤的样子。 “清哥，你来解第一网？”张为强问道 “算了，你们解吧，感觉今天状态不好。”张为清摆手道。 除了张为清就是张为强了，喜滋滋的去解网囊。 “红头鱼。”张为强咧嘴笑道。 红头鱼又名红娘鱼，体型不大，一般只有8-20厘米长，不过这鱼营养价值很高，口感也不错，一斤差不多能卖到两毛钱左右。 正准备高兴，一大堆的杂鱼从网囊里流出来。 “靠，还以为都是红头鱼呢。”张为强气道。 张为清早有预感，所以也不意外，道：“只留能卖钱的鱼，收购点不收的全都扔回海里。” “你不是晒鱼干吗？”梁正其问道。 “等到最后一天捕到的杂鱼再带回去。”鱼装进船舱里肯定要用冰块保鲜，拉回去也不好处理了。 “先把网囊里的鱼获清理干净，把网下到海里再分拣。”张为清道，他现在要带着几人走一遍流程，省的待会他去睡觉了几人不知道该怎么干。 “同一品种的鱼装在一个筐子里，搬进船舱后多放些冰块。” 因为杂鱼很多，分拣也变得困难，三千多斤鱼货硬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分拣结束。 “还行，这一网也能卖个一百块左右。”幸运值低，张为清的期望也跟着降低了，至少是把今天的油钱人工挣回来了。 领着几人把甲板冲洗干净，张为清又道:“你们谁会做饭？” 赵大山和赵二牛:“我们俩会一点，平时在家就是我们自己做饭。” “那行，你们俩做饭，吃完饭休息，等到晚上再换阿强和阿其。” 海上做饭没多少讲究，只要是熟的，人吃了别拉肚子就行。 吃完饭，张为清就要去睡觉，刚要走就听阿其大喊有暗礁。 张为清吓了一跳，赶忙朝海中望去。 “这是，鲸鱼？” 那东西沉在海中，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但是张为清确信不是暗礁。 “浮起来了！”果然下一秒阿其又道。 “应该是鲸鱼之类的东西吧。”张为清松了口气道。 这片海域在后世他来过很多次，有岛礁的地方他都有些印象的。 “真是鱼！”梁正其不敢置信道。 “是虎鲸。”张为清道，这时的它已经浮出了海面。 “好家伙，这得有十米长了吧。”赵二牛瞪大了双眼道。 “这鱼值钱吗？”阿强问道。 张为清摇头笑道:“这么大的鱼，根本拖不上来好吧，而且这鱼很有灵性，智商能赶上六七岁小孩呢。” “它有那么聪明？看起来呆呆的。”阿其道。 “这鱼不会攻击我们吧？” “不会的，这鱼一般不攻击人类。”张为清道。 张为清正想近距离观看虎鲸，就感觉船的速度一下快了许多。 他赶忙跑到驾驶舱喊道:“大哥，别害怕，虎鲸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 “真的假的？突然看到这个大家伙，给我吓了一跳。”张为民捂着胸口道。 “你先把船速降下来，我们看看这头大虎鲸。” 随着船速放缓，那头虎鲸又追了上来，口中发出空灵的叫声。 “它在跟我们打招呼吗？”张为强兴奋道，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庞然大物。 “应该是想要吃的吧？”张为清不确定道。 “它走了！” “又回来了！” 张为清也一脸纳闷的看着这头虎鲸，完全不明白它在干嘛。 “难道是想让我们跟着它？”阿其突然道。 第72章 解救小虎鲸 听到阿其的话，张为清也觉得像，这时虎鲸口中的叫声越发急促了，朝他们叫两声又向南方游去。 张为清思索了一下，果断跑去驾驶舱将张为民替换下来，调转船头跟了上去。 “阿清，那鱼都走了，咱们还跟着干嘛？”张为民问道。 “它好像在叫我们跟着它。”张为清道。 “啊？” 张为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驾驶着船紧紧跟在虎鲸的身后。 “阿清，前面有岛礁！”张为民喊了一声。 张为清也看到了，这次是真的岛礁，于是将船速放的更慢。 这时虎鲸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冲着岛礁叫了两声。 “清哥，有头小虎鲸搁浅了！”阿强大喊着跑了进来。 “哪里？”张为清问道，可能是角度问题，他并没有看到小虎鲸的身影。 “就在后面，那边。”阿强伸手指了一下。 张为清调转方向，又回到之前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只搁浅的小虎鲸。 说是小虎鲸也是跟它娘比，实际上已经有两三米的个头。 “虎鲸真的好聪明啊，它叫我们来救它的孩子。”阿强兴奋道，对于这种未知的事物，人们总是充满了好奇。 张为清道:“通知大家起网，咱们要把船停下来。” 张为民本想劝两句，毕竟才拖网一半个小时，现在起网没多少收获的。 但是看到大家激动的样子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哥，帮帮这两头虎鲸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呢。”张为清道。 “两条鱼而已……”张为民嘟囔了一句。 等到拖网被拉起来，网囊瘪瘪的，看起来可能一千斤都没有。 不过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小虎鲸身上，根本没人关注这一网的收获。 “阿清，不能再往前了，万一船搁浅了就麻烦了。”张为民提醒道。 张为清点头，他已经在减速了，慢慢的直到船完全停了下来。 走出驾驶舱，张为清笑道:“没有不会游泳的吧？” 几人全都摇头，毕竟生在海边，游泳算是一项必备技能了。 “阿清，这鱼得六七百斤吧，咱们怎么弄它啊。”张为民问道。 “做绳套！”张为清道:“船上绳子不少，做三个绳套，两人一组应该能抬得动。” 六七百斤，六个人的话，张为清觉得应该差不多。 有了思路，几人也不再耽搁，一个个脱的只剩裤衩，背着绳子就往岛礁上游去。 等到几人游到岸边，小虎鲸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身体不自觉的的抖动了两下，口中也发出那种空灵的叫声。 “还活着呢！”张为清喜道，也不知道搁浅多久了，张为清一直担心这‘小’家伙已经死了呢。 “先往它身上泼点水，都快晒干了。”张为民道，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上了岛后还是献策献力。 “阿清，没办法绑绳子啊。”赵大山道。 鱼身滑不溜手根本无从发力，也没办法将绳子放到虎鲸的身下。 对此张为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道:“给它翻身。” “直接给它翻到深水里不行吗。”阿其道，他看小虎鲸可怜，不忍心再绑绳子。 “不行，它的体重太大了，连续翻身会对内脏造成压力，那样就算回到海里也很难再活了。”张为清摇头道。 “哦。”梁正其听的一阵后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顾忌。 “还等什么，干吧，为了救它耽误多少钱了都。”张为民道。 几人先将绳子平铺在小虎鲸的身侧，然后才齐齐用力，一点一点的翻动它的身体。 “娘哎，真重啊。”赵二牛喊了一声，脸都涨红了。” 好在几人的力气没有白费，鱼身一点点翻转过去，稳稳的落在了绳子上。 张为清喘息道:“得亏他还小，只有几百斤，要是一两吨，就算我们再想救它都救不了。” 等到呼吸平稳下来，几人才又接着将绳子打结，分两边站位各抓起一个绳头开始发力。 “慢一点，注意脚下。”张为清叮嘱道。 随着六人缓缓往海里走，有了海水的浮力后重量稍微减轻了一点。 “卧槽，真他妈的重啊。”阿强换了口气道。 六七百斤，哪怕是六个人也觉非常吃力。 等到海水漫过了几人的胸口，张为清才叫停了几人往前的步伐，准备解开绳套。 “这鱼好乖啊，知道我们在救它，一点都不闹。”赵大山道。 现在的水深已经足够将虎鲸浮起，但是它依旧老实的一动不动，直到张为清他们把三根绳子全都解下来。 “靠，溅我一脸水。”绳子解完，虎鲸一个扭动，溅起大片的水花。 “呼~累死了，这算是没事了吧。”张为民也长舒了一口气道。 “能自己游就好了。”张为清道，看着小虎鲸越游越远，回到它娘的身边。 “唔~唔~” 一大一小两头虎鲸一声声的叫着，似乎是在感谢几人的救命之恩。 “走吧，回船上去。”张为清笑道，虽然只是救了一条鱼，但是莫名的有种满足感。 “回去以后又有吹牛的资本了。”张为强笑道。 也没人笑话他，今天这事能吹到几十年后给孙子讲故事。 回到船上几人用淡水湿了毛巾将全身擦拭了一遍才又穿上衣服。 从海水里出来最好还是用淡水冲洗一下，只是船上带的淡水不算多，他们又才是第一天出来，该节省的还是要节省。 回到船上，继续放网，这次张为清没有再说话，只看着几人忙活。 阿强和阿其已经跟了一段时间的船，有些经验了，主要还是看赵家兄弟。 活不难，就是需要小心以及耐心，好在两人也不是蠢笨的人，上手很快，做事也很有条理，张为清看了一会儿也觉放心。 “哎？两头虎鲸又回来了，好像还多了一个。”张为清极目远眺，看到一大两小三个黑影正朝他们游来。 “还真是，不会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吧。”张为强道。 过了一会儿，三个黑影来到近前，小虎鲸一下跃出海面嘴里不停地叫着。 “清哥，另外一个好像不是虎鲸。” “鳘鱼！”张为清惊喜道，因为此刻大虎鲸已经将另外一个黑影顶出了海面。 “这是送给我们的？”张为清问道，随即又笑了，这鱼虽然聪明，也不可能回答自己啊。 看几人没有动作，大虎鲸也呜呜的叫了两声，似乎在催促他们捞鱼。 “还愣着干嘛，这是虎鲸来报恩了，把这条大鳘鱼捞上来。”张为清喜道，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上次那条鳘鱼就卖了2000块，看这条的个头，只大不小。 做绳套，几人又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鳘鱼拉上船。 这时张为民也从驾驶仓里出来，看到这么大的鳘鱼也是高兴的不行。 “给鱼放完血冷冻起来，这可是值钱的大货啊。” 冰柜容量有限，只能放些值钱的货，至于其他的鱼获，用冰块保鲜就行。 第73章 斗鲳 看到几人将鳘鱼拉上甲板，两头虎鲸又摇头晃脑的叫了几声，然后潜入海水中消失不见。 张为民感慨道:“这鱼也太有灵性了吧，知道求救，还知道感恩。” “万物有灵啊。”张为清也觉惊奇，今天这经历哪怕是前世跟了近三十年的船也没遇到过。 将大鳘鱼抬进冰柜，张为清又道:“趁着拖网都休息一会，待会下一网起网，阿强和阿其负责分拣，大山二牛你俩等到夜里跟我一组。” 安排好分工，张为清率先进入船舱休息，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到晚上十一二点就要接大哥的班开船。 “大哥，睡不着啊。”二牛跟下铺的赵大山道。 本就没到睡觉的点，加上刚刚经历了救虎鲸的事，人还兴奋着，哪里能睡得着觉。 “那也得休息，不然晚上可能会熬不住。”张为清道，他也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给虎鲸翻身时的触感。 又想到今晚不能回家，也不知道阿雪会不会想自己。 思绪纷杂，不知多久才缓缓睡去。 等到张为清醒来的时候，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顿时一惊，有些睡过头了。 再看赵大山和赵二牛的床铺上已经没了人。 张为清来到甲板，四个人正在分拣鱼获，算算时间应该是今天的第三网了。 “收获怎么样？”张为清擦去眼角的眼屎问道。 “不太好，上一网有些白鲳鱼，不过数量很少，只有两百来斤，剩下都是青占鱼和蛤蟆鱼，这一网更差，全是这不值钱的鱼。”阿强道。 张为清去船舱里看了一眼，其实还不错了，一天的收获已经有四五千斤，这还是把不能卖钱的鱼扔回海里后的数量。 没有帮着分拣鱼获，张为清挑了几条没见过的杂鱼去做饭。 等到他饭做好，这一网的鱼获也分拣结束，张为清先吃了饭，然后接替张为民去开船，让他吃完饭后安排阿强和阿其去睡觉。 “你们俩一直没睡还是？”看大哥他们去睡觉了，张为清问赵家兄弟道。 “睡了，我们十点多醒的，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行，趁着没收网你俩也休息休息，待会起网了我再叫你们。”张为清道。 看两人没有回去的意思，张为清问道:“还有事？” 赵大山道:“想学开船来着。” “这个简单。”张为清又教了两人一遍机器的操作，只是大晚上的也没让两人上手。 “等到白天的时候你们自己操作一下很快就能学会了。” 对于船工想学开船，张为清向来是愿意教授的，说明是有上进心的。 而且多一个人会开船，他和大哥能轻松一些，也更安全，万一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大家都能出的上力。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张为清迫不及待的打开系统面板－4(+24)。 不算很高，但是比昨天强多了。 至于其他人，张为清只看了大山和二牛的幸运值，一个1点，一个是3点，马马虎虎，不算很衰，也没多少好运。 驾驶着船，虽然对这片海域还算熟悉，但毕竟是晚上，还是要小心一点。 等到三点多的时候，张为清将睡着的赵家兄弟叫醒，这两人也没进船舱，就躺在甲板上。 “起网了，机器会操作吧？”张为清问了一句，他没办法很长时间离开驾驶舱。 “嗯，没问题的。”赵大山揉了揉眼眶道。 “行，做好分拣，有不认识的鱼就拿给我看。”张为清又叮嘱了一句。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道:“你们对鱼类认识的多吗，呃，我是说那些有毒的鱼或者海蛇。” 海里的毒物也不少，两人第一次跟船张为清还是有些不放心。 “有些是认识的。”赵大山有些不确定道，虽然生在海边又常在码头干活，但是有些海洋生物还真未必认识。 “算了，我把船停了，咱们一起分拣吧。”张为清道，感觉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当渔民也不是干活就行了，有些隐藏的危险防不胜防。 等到网囊升起，看着鼓鼓囊囊的，张为清也来了一些兴趣，准备自己解网囊。 “又是青占鱼。”赵二牛嘟囔道，这鱼太便宜了，大家都不喜欢。 “数量多也还好。”张为清也不满意，但还是安慰两人道。 等到网囊里的鱼获全都倒出来，张为清眼前一亮。 “还有白鲳鱼。” 之前他们捕到过白鲳鱼，既好吃又能卖高价，是个好鱼种。 “数量还不少，恐怕得有上千斤吧。”赵二牛也道。 “不对，这不是白鲳鱼，是斗鲳！”张为清拿起一条鱼仔细看了一下道。 白鲳鱼和斗鲳看着很相似，但是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斗鲳又称鹰鲳，是一种比白鲳还要好吃的鱼类，又有一鲳二芒三马鲛的说法，其中的鲳就是指斗鲳。 “还真是。”赵大山也拿起一条仔细端详了一下道。 “那可好了，斗鲳比白鲳还贵呢。”赵二牛喜滋滋的道。 昨天收获只能用惨淡来形容，如果不是大虎鲸送了一条鳘鱼给他们，收获才二百来块，没想到今天的第一网就捕到这种好鱼。 “差不多一块钱一斤吧，白鲳倒是常见，斗鲳还是很稀罕的。”张为清道。 “早上做饭的时候蒸上几条，咱们也尝尝这鲳鱼中的贵族。”张为清又道，后世的野生斗鲳卖价380一公斤，反正他是舍不得吃的，现在自己捕到了，肯定要尝一尝。 “啊？这么贵的鱼自己吃吗？”赵二牛惊讶道。 “那些有钱的大老爷能吃，凭什么咱们渔民反而吃不上了，吃，每人一条。”张为清豪气道。 “要不还是两人一条吧，这鱼每条都有四五斤呢，一个人吃不完。”赵大山也道，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一人一条吧，才四斤而已，我还能再干一大碗饭呢。”张为清笑道。 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不比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能吃，那饭量也是不小的。 先收斗鲳，装了二十几筐才装完，接下来才是青占鱼蛤蟆鱼这些不值钱的鱼。 至于其他的杂鱼，卖不出去的依旧是扔回到海里。 第74章 又见金色传说 分拣完鱼获，已经四点半多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张为清四下看了一眼，到处漆黑一片，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船上这一点光亮。 “阿清，你这么看不觉得害怕吗？”赵大山给张为清打了支烟道。 “害怕啊，不过也看习惯了。”张为清笑道。 “我夜里看了一会，感觉心里压抑的很，都不敢再看了。” “很正常，你们两兄弟还算挺好的了，有些人即便是白天也受不了那种空旷的感觉，很吓人的。” 再次将渔网下进海里，张为清重新回到驾驶舱里开始开船。 等到快七点的时候，开始收第二网，这时的天已经完全亮了，张为民几人也都起床帮忙。 “夜里没出什么问题吧。”张为民来到驾驶舱问道，看样子也没睡好，看着眼圈有点黑。 “没什么事，这片海域还是挺安全的。”张为清道。 感觉开船没意思，他直接让出位置让他大哥开船，自己则是来到甲板看这一网的收获。 “清哥，这一网好多马鲛鱼。”刚来到甲板，阿强就大喊道。 相比于青占鱼和蛤蟆鱼，这鱼的价值可就高多了，也不怪阿强这么激动。 “至少有两千多斤，能卖五六百块了。”梁正其也道。 “五六百块算什么，凌晨那一网我们还收了一千多斤斗鲳呢，比这个还值钱。”张为清指了指船舱道。 “啊？还有斗鲳，二牛你怎么没说？”阿强问道。 “困迷糊了，忘了。”赵二牛笑道。 “二牛你去做饭吧，我们几个分拣，记得做几条斗鲳大家吃。”现在人都在，哪怕少了二牛一个也能很快分拣完。 “这是什么？”张为清隐隐从鱼堆里看到一抹金色。 将上面的杂鱼拿开，更加耀眼的金色映入眼帘。 “卧槽，这么大的大黄鱼，金色的。”阿强也凑了过来，惊叫道。 “快拿袋子装上，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金色传说了。”张为清也喊道，顾不上许多，直接先把衣服脱了盖在上面。 这条大黄鱼看起来有八九斤，论价值肯定比不过昨天的那条大鳘鱼，但是这颜色是真的好看啊。 他们之前也捕到过大黄鱼，但都是白天捕到的，鱼的颜色都是银白色，远没有今天捕到的这条好看。 “真的跟金子一样，太漂亮了。”赵大山也道。 等到阿其拿来袋子装上，张为清又叮嘱了一句放在冰柜里。 “阿清，还有两条小的。”二牛在看到第一条大黄鱼后就开始在鱼堆里翻找，竟真又找到两条。 “不小不小，也有两三斤呢，真是好看啊。”张为清把这两条大黄鱼也装进袋子里道。 可惜除了三条大黄鱼，没有其他的惊喜了，几人快速的分拣完鱼获准备去吃饭。 “二牛，你的手艺可以啊，这香味勾的我都不想干活了。”张为清惊讶道。 “我想着斗鲳这么好的鱼清蒸太随意了，就多花了点心思做的红烧。”二牛不好意思道。 “不错，闻着香吃着更香，以后做饭别不舍得放佐料，就按这顿的标准来。” 原本斗鲳的口感就很好，经过红烧味道就更绝了，没多久张为清就吃完自己的一条，感觉不过瘾还抢了阿强的一大块，惹得对方好一顿抱怨。 吃完饭，张为清让阿强去开船，换他大哥来吃饭。 看张为民一脸的疲惫，张为清又道:“大哥，如果太累的话就让阿强开船吧，你也能趁着拖网的时间再眯一会儿，这片海域还算安全，阿强也开过几次船了，没问题的。” “也行，昨晚没睡好，老打瞌睡，这样也不安全。”张为民没有逞强，直接答应道。 这也是对自己对全船人员的生命安全负责。 等到张为清睡醒已经是下午了，瞥了一眼船舱的挂钟，一点出头，还有些困，但是更觉得饿。 “阿清，你也醒了，吃饭吧。”正犹豫要不要起床，就听到赵大山的声音。 “你俩睡醒了？” “十二点的时候醒的，想睡也睡不着，就把饭做了。”赵大山道。 “吃完饭还是得再睡会，不然晚上可能顶不住。” “没事，趁拖网的时候也能补会觉。” 来到甲板上，几人都在吃饭，这次的菜花样就多了，清蒸红烧的几条杂鱼，还有一大碗青菜。 “也就是睡不好觉，不然船上的生活也不错嘛。”张为清笑道。 他睡得算是最好的，毕竟前世在船上工作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其他人的精神头就都差些。 “船舱里也能听到发动机当当当的声音，太吵了。”张为强道。 “哈哈，得过段时间才能适应过来。” 吃完饭，也不用张为清收拾碗筷，阿其就接了过去，不会做饭就只能负责洗碗了。 张为清来到船舱看了一眼，比起早上他们睡觉的时候又多了四五千斤的鱼获。 “你们捕到金鲳了？”走出船舱，张为清笑道。 那四五千斤鱼里有一小半都是金鲳，金鲳鱼味道要差很多，价格也完全没法跟斗鲳比，但也能卖到一毛多一斤呢。 “要全是斗鲳就好了。”阿其遗憾道。 虽然都带个鲳字，但是价格差了七八倍。 “金鲳也不错了，我现在看到青占鱼就难受。” 吃完饭，张为清也没再去睡觉，给几人打了烟就坐在甲板上聊天，只是聊了没多久几人都直打哈欠，索性就地一躺的补觉。 事实证明，只要困狠了，不管外界的环境有多嘈杂，人都是能睡着的。 等到再次起网，甲板上五个人一个比一个睡得香。 “起网了起网了！”张为民冲到甲板喊了好几声。 他在船舱里就用传音器喊了，居然没一个人回应他，结果跑到甲板就看到五个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人。 “啊？起网了？”张为强迷糊道，在船舱里睡不着，没想到在甲板上反而睡的挺踏实。 几人都被叫醒，补了这一觉，感觉精神多了，干活也更有劲了。 “大哥，下午换大山开船，我在一旁看着，还是得尽快上手，万一夜里我困了，也好有个能替代我的人。”张为清提议道。 “你看着安排吧，我吃完饭就要去睡觉，两只眼睛直打架。”张为民道。 “白天的时候你没睡？” “睡了一会，总觉得睡不踏实。” 第75章 青环海蛇 吃完饭，张为民去睡觉，张为清则是手把手的又带着赵大山操作了一遍开船的所有要领。 补过一觉的赵大山精神了很多，再加上开船这新鲜事，整个人都兴奋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的盯着海面的情况。 “也不用那么紧绷，这片海域暗礁不多，只要提前发现改变航向就行。” 张为清陪着他在这片海域转了一圈，看着没什么问题，只需要再开上几圈熟悉熟悉海域的状况就好。 等到下午四点钟，张为清带着几人又收了一网。 “清哥，又有金鲳鱼！”张为强道，这鱼也好看，鱼鳍上金闪闪的。 “小心！” 一声大喊顿时吓得几人都不敢再动了。 “海蛇！还活着呢。”张为清又道。 他已经看到至少三条海蛇在鱼堆里蠕动了。 “海蛇？” 几人都吓了一跳，离鱼堆更远了。 海蛇的毒性很猛，被咬到需要立马就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是青环海蛇。”赵大山说着就缓步向前走去。 “卧槽，大山你疯了，咱们在海上呢，被这玩意咬了必死无疑。”张为清疾声道。 “卧槽，它们跑出来了。”张为强吓得躲到张为清的身后，气的张为清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几脚。 “没事的阿清，以前我和大哥总在海边捉这种海蛇，能卖钱，自己吃也不错。”赵二牛道。 “啊？你俩连这东西也敢抓？”张为清不敢置信道，这可是能杀人的毒蛇啊。 “只要小心一点就没问题。”说完他也走向前，不过更小心一点，用个筐子当做武器。 这边几人紧张的不行，再看赵家两兄弟轻描淡写的就将三条海蛇制服，赵大山一手攥着一条，哪怕是被制住了七寸，两条海蛇依旧是不停地旋转蠕动。 赵二牛这边稍微费了些功夫，用筐子压住青环海蛇的大半身子，又将蛇头踩在脚下，最后才下手掐住海蛇的七寸。 “我的妈呀，你俩胆子也太大了。”直到这时梁正其才敢开口道，听到海蛇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腿都要不听使唤了。 “找个筐子装起来吧，这玩意活的还挺值钱，好多人拿来泡酒，能祛风湿，听说还能补肾，这几年的价格都快涨到十块钱一条了。”赵大山道。 “炖着吃也好吃，之前我和大哥抓了这蛇，又到山上打了只野鸡，龙凤配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味道。”赵二牛一脸回味道。 听他们这么说，虽然依旧害怕，张为清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在美食面前矜持不了一点。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张为清还是道：“还是杀了吧，别半夜爬出来，咱们一个都跑不了，反正也不指望它们挣钱，回去泡酒或者炖了都行。” 赵家兄弟也没意见，毕竟他们只是船工，这些事还是要听张为清的，麻溜的将蛇头砍下来扔进海里。 “你俩小心一点，在鱼堆里再找找还有没有，我是不行了，看见这玩意心里打怵。”张为清苦笑道。 这一网收获还不错，看着五六千的鱼获，谁知道这些鱼堆里是不是还藏着青环海蛇。 “你们干什么呢？放网分拣鱼获啊。” 驾驶舱里的张为民不明所以，只看着几人站在甲板也不干活，就探出个脑袋问道。 “大哥，有海蛇。”张为清喊了一句道。 听到海蛇，张为民也吓了一跳，将渔船的发动机关掉也来到甲板上。 “抓住了吗？” 张为清指了指甲板上的血迹道：“看到了三条，大山和二牛抓住杀了。” “分开站位，各守住一个角，一定看仔细了，千万不能让海蛇跑进船舱里。”张为民指挥道。 张为清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赶忙守住一边，虽然不敢动手，但是当个哨兵还是没问题的。 “不应该啊，海蛇不是一般都生活在沿海岸边的吗，这空旷的大海里怎么会捕到海蛇？”张为民纳闷道。 “下午开船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小岛，会不会是在那片区域网到的？”赵大山道。 “有可能，拖网的时候还是尽量远离那个小岛吧，太吓人了。” 让张为清没想到的是大哥居然也敢抓这海蛇，看样子也是一点都不怕。 “大哥，你也抓过这玩意？” “我跟阿其这么大的时候，经常和几个朋友抓蛇打牙祭，原理差不多。”张为民解释道。 果然饥饿才是克服恐惧最好的方法啊。 小心无大错，在赵家兄弟和张为民的搜索下，果然又找出十几条海蛇，不过这些蛇被其它鱼压的已经奄奄一息了，三人很容易就送它们上了路。 “确定没有了吧？”张为清问道，一个小时了，满甲板的鱼货到现在一点都还没分拣呢。 “反正还是小心点好，分拣的时候眼皮子活一点。”张为民道。 鱼太多了，难免会有错漏，他们也不敢保证把所有的海蛇都找出来了。 张为清想了想果断道：“肚子饿了，我去做饭。” 梁正其也道：“我去帮忙。” 张为强觉得三个人做饭太多了不合理，就道：“放网，我去开船。” 等到鱼获分拣完，天都快黑了。 “看你们三人吓得那样，海蛇虽然可怕，小心一点也没事的。”吃饭的时候，张为民嘲笑三人道。 “不行，就是怕蛇。”梁正其道：“抓白鳝我就没问题，但是一想到是蛇，还是害怕。” “吃的时候就不害怕了。”张为民笑道。 “大哥，这玩意真好吃？”张为清奇道，他从来没吃过蛇，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接连听赵家兄弟和大哥都说好吃，忍不住好奇起来。 “好吃的很，而且很补，要是跟甲鱼一起炖，啧啧。”张为民轻笑道，现在这船上也就他和张为清有老婆，知道补对男人意味着什么。 张为清嘴硬道：“大哥，我可不需要补，我强的自己都怕。”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张为民不屑道。 吃完饭，张为民把阿强换出来吃饭，阿强还警惕的看了一眼甲板问道：“现在确定都抓完了吧？” “抓完了，不过也要小心下一网还有。”赵大山故意吓唬道。 “啊？清哥怎么办啊？”阿强颤声道。 三个害怕的人中，又数张为强最严重，属于那种看一眼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的。 梁正其稍微好一点，张为清其实还好，也就是没必要，真的没人处理的话，他硬着头皮也能干，当然，肯定要把准备工作做足，把保命的装备先准备好。 第76章 美味软丝 “傻啊，听不出来大山是吓唬你呢，海蛇一般只在岸边，空旷的海域里几乎看不到的。”张为清笑道。 “真的吗？”张为强道，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害怕蛇。 “再说船上那么多能抓蛇的狠人，你还怕个毛，等回到岸上尝尝蛇肉就不害怕了。” 张为清又劝了几句，看阿强的脸色好了一些才算安心，这要是留下心理阴影，以后还怎么跟船出海。 感觉才睡了没多久，就被甲板上的惊呼声惊醒，看看时间也快十点了。 “捕到什么好东西了，这么激动。”张为清半眯着眼来到甲板问道。 “不好意思，刚才太兴奋了，就忘了你们还在睡觉。”张为强挠头解释道。 “阿清你看这个。”张为民伸手拿着一个带着触手的肉球递给他。 “滋~”张为清才刚靠近就被滋了一脸的水，别说，被这么一滋，还真清醒了不少。 “大哥你故意的吧。”张为清没好气道。 “哈哈，刚才我们都被滋了。”阿强笑的最大声，看样子已经从海蛇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软丝，好东西啊。”张为清笑道。 软丝学名莱氏拟乌贼，算是乌贼的一种，外观上没有花纹，在水中的时候看着就像是透明的浮游物。 在他们这边又叫柔鱼，软翅仔，好吃而且价格高。 白灼的软丝口感非常好，脆甜鲜美，沾上一点酱料，张为清自己就能干两只。 还有一种葱油软丝的做法，味道也不错，张为清还专门学过，真的是吃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里。 “收了有多少？” “光顾着高兴了，还没来得及分拣呢，估摸着有两三千斤。”张为民笑道。 张为清笑道：“我记得软丝一斤是四毛钱吧。留一百斤自己吃？” “啊？哪能吃的完啊。” “晒成鱼干不就好了，没事拿来当个零嘴吃吃也好。” 软丝干零嘴，是他童年为数不多的梦想，那会就想着等长大了一定要实现软丝干自由，现在真碰上了，哪里能错过。 “等着娘说你吧。”张为民摇头笑道，对于弟弟的贪吃，他早就有预期，但就算如此也没想到对方直接就要留一百斤自己吃。 “对了，我把船往回开了三十海里，感觉那片海域的收获一般，而且也出来两天了，夜里加上明天再拖个四五网也该回家了。”张为民又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怪不得能网到软丝这种生活在浅礁的鱼类，原来是往回走了。 “这附近是不是礁石挺多的？” “嗯，你晚上开船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实在不行就停下来休息，咱们这趟的收获也不少了。” 一边聊天一边分拣鱼获，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赵家兄弟也睡醒了，来到甲板上帮忙。 “大哥，剩下的这点我们三个分拣就好了，你和阿强阿其去休息吧。”看着甲板上还剩一点蛤蟆鱼，张为清道。 “干嘛，把我们支开你们开小灶？”张为民没好气道：“二牛你会做白灼软丝吗？” 看的出来，想吃的并不只是张为清一个，听到这话其他人的眼睛也都是一亮。 “白灼还不简单，等我一会儿。”赵二牛也不分拣鱼获了，屁颠屁颠的去做饭。 白灼是他们这边特有的一种烹饪手法，就是将水或汤煮沸，将生的食材放进去烫煮，和传统意义上的煮是不一样的。 分拣完鱼获，几人开始美美的品尝起白灼软丝来，船上的酱料带的也齐全，赵二牛还贴心的为大家都准备了蘸料。 等到吃完饭，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张为清趁着几人都在又扫了一遍大家的幸运值。 赵家兄弟分别是+3点+2点，很稳定的发挥。 阿其也是，只有1点幸运值，倒是张为民和张为强两人有点小爆发的意思，一个是+9，另一个则是+17。 张为清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幸运值，-17（+21）。 有点尴尬，即使有系统的加持也才四点幸运值。 张为清心中暗叹一声，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能衰的那么彻底，-17这样的逆天数字都出来了，要不是有系统的加持，是不是必须得死在海上啊。 想了一会儿，张为清就去开船，这片海域礁石多，张为清也不敢让赵家兄弟上手开船了。 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天空突然开始有雨点落下，很快船上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算球，今晚咱们也休息了。” 直接收网，将为数不多的鱼获收进船舱，张为清就安排赵家兄弟去休息。 他自己则是有些不放心的坐在驾驶舱里守夜，如果只是下雨的话完全不用担心，哪怕是小风小浪他自信这艘26米的船也没问题，但是一想到自己-17 的幸运值，还是小心一点吧。 等到三点多的时候，果真刮起了风，海水也开始翻滚起来，好在浪不算大，船身虽有摇晃也不剧烈。 熬了一整夜，等到天空开始放亮，张为清才真正松了口气，只要等到大哥他们起床，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同时也能确定只要自己的当天的幸运值加起来是正数，应该就不会出大问题。 天虽然亮了，雨却还在下，只是雨点小了一些，雨势也没昨晚那么大了。 “昨晚就下雨了？”等到早上，张为民几人都起床了，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几人难得的睡了个踏实觉。 “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张为清惊讶道，昨晚虽然没打雷，但是下雨的声音也不小。 “反正昨晚没听见发动机的声音，我就睡得很香。”阿强笑道。 “看着雨下的大，就直接停船了，夜里还刮了风，好在咱们的船够大，不然还挺危险的。”张为清道。 “嗯，停船的决定是对的，挣再多钱也得有命花才行。”张为民道，如果昨晚是他开船的话，大概率也会把船停了吧，虽然耽误了一两网的收获，但大家的安全才更重要不是。 大家都醒了，自然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几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张为清。 “看我干嘛，虽然今天就要回去了，咱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啊，斗鲳和软丝，任选其一。”张为清笑道，顿时引起一阵欢呼。 “照你这个吃法，再待几天斗鲳都能给吃完了。”张为民没好气道。 “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的吗，咱们渔民别的享受不到，这点海鱼还不让吃几条？” “你铺子的钱还完了？” 张为清...... 这是84年吗，怎么还活出了还房贷的体验来。 前世的张为清自己没有还过房贷，但是看九零后还过，还挺悲催的，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还先体验上了。 第77章 长鳍金枪鱼 吃完早饭，张为民又道：“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回去？” 雨虽然下的不大，但是天空却阴沉的厉害，都七点多了，感觉还跟傍晚似的。 “拖一网吧，边回边拖。”张为清道，反正也是要烧油的，无非是慢一点而已。 他也不打算睡觉了，既然决定回去，还是自己家的床睡的舒服。 “清哥，船上的杂鱼都扔回海里了，回去没办法晒鱼干了。”张为强提醒道。 “又犯傻了？你看这天气还怎么晒鱼干，拉回去全得臭了。”张为清笑道，心中却是在遗憾这个年代还没有烤箱，想要鱼干只能通过晾晒风干，遇上阴天还好，雨天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呃，坏了清哥，我这脑子好像出问题了。”阿强苦着脸道。 “是把心思都用来想小陈姑娘了吧，早点娶回家吧，立马就变机灵了。” “还不行，阿璇说我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 “哟，你们还真聊过结婚的事了？听这意思，好事将近，你要当新郎官了啊。” 拖网了三个小时，张为清就指挥众人开始起网，距离海岸越近，海水的深度也越浅，担心会挂底，那就得不偿失了。 “阿清，这一网还不错，看着很多。”赵大山喊道。 张为清笑道：“还得解开网囊看看是什么鱼。” 看众人都盯着自己，张为清道：“最后一网，让咱们的准新郎官来解吧，沾沾喜气。” 张为强似乎也接受了这个身份，主动上前开始解绳子。 “卧槽，大家伙！” “还是两个。” 随着养囊网囊里的东西掉落到甲板上，众人纷纷惊呼。 张为清也快步向前，从鱼堆中分辨出两条大鱼的种类。 “长鳍金枪鱼！” “好家伙，近海还能网到这么大的金枪鱼呢。” “大的一米五左右，小的也有一米二。”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应该是追逐捕食燕尾鱼的吧。”张为清看着甲板上满满的燕尾鱼道。金枪鱼的种类很多，除了眼前的长鳍金枪鱼，还有青甘金枪鱼，蓝鳍金枪鱼，黄鳍金枪鱼，大眼金枪鱼等等。 论价值的话，肯定是蓝鳍金枪鱼最高，不过长鳍金枪鱼也不算差，这两条鱼加起来差不多也能卖个三四百块。 也就是这个年代国内的价格实在低，若是在rb或是港岛出售这两条鱼，起码两千块起。 燕尾鱼的体型不大，只有8-10厘米左右，后世很多人拿来当观赏鱼养，在八几年更多的还是拿来吃，味道还不错，价格在一毛钱左右。 “没想到最后一网的收获还不错，这得有两千多斤燕尾鱼吧。”张为清笑道。 “清哥，还有一条三斤多的红石斑鱼。”张为强在鱼堆中翻出一条红色的大鱼道。 “不错，也能卖个十来块钱了。” “黑鲷，真鲷，黄鲷也不少。”梁正其也道。 张为清没再去关注鱼的种类，而是专心的给两条长鳍金枪鱼放血，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鱼肉的良好口感。 处理完金枪鱼，张为清跑到驾驶舱对张为民道：“大哥，咱们去县里码头吧，村里的码头不好靠岸，来回搬运太麻烦了，还要找船帮忙。” “镇上码头也行吧。” “跑都跑了，不如直接去县里，正好看看福清一号和二号的情况，要是好了的话，就直接开回去了。” 张为民点了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这一网的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网到两条金枪鱼，还有两千多斤燕尾鱼。” “金枪鱼？我还没见过呢，你来开船我去瞧一眼。”听到金枪鱼，张为民也来了兴趣，把驾驶位让给张为清自己就跑出去了。 来到县里的码头，确实要比他们村里的大很多，单是二十几米的大船就停靠了五六艘，十几米的铁皮船更是有三四十艘。 天气不好，十几米的船基本不会出海，大船也都在往回赶，码头上忙碌的人群就是在接大船上的货。 “码头大，船多人也多。”张为民看着码头上熙攘的人群道。 “是啊，天气不好都有那么多人，真不敢想象天气好的时候是个什么情景。” 下了船，立马就有一群小贩围了过来，问他们捕到了什么鱼，并表示自己出的价格更高。 张为清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他船上的鱼获加起来起码两三万斤，这些小贩一两百斤的买，自己要卖到什么时候去。 越过人群，张为清看到几个正指挥工人装车的老板，张为清先去买了一包好烟，才朝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走去。 “大哥，你是收购站的老板？”张为清打了一支烟递给对方。 那人接过烟直接别在耳朵后面，朝着码头上看了一眼道：“那艘新船是你的？” 张为清点头。 “厉害呀，看你们几人年纪都不大，就买得起这样的大船了。”那人笑道：“我叫程洋，对面那家万洋海产店就是我开的。” “什么鱼都收吗？”张为清问道。 “能卖钱的都收，那些不好卖的杂鱼就算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些小贩愿意走街串巷的卖，所以他们收。”程洋指着那些还围在他船边的人道。 张为清惊讶，没想到连杂鱼都有人收了，可惜他最后一网的杂鱼也都扔回海里了。 “这一车送到北城的一品居。”程洋跟拖拉机的司机交代了一句才又看向张为清道：“你们船上都有哪些鱼啊，我先给你报个价，第一次合作，总要先按讲清楚是吧。” 张为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这些他在船上的时候就写好了，当然，具体的重量没写，只写了大概估算的重量。 “品种还不少。”程洋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上面林林总总的列了七八种鱼。 “白鲳鱼六毛五，金鲳鱼一毛八，斗鲳这种好货也有，给你按一块一算吧。” “卧槽，还有大敏鱼？一百五十斤？”看到单子上单独写的一条鳘鱼，程洋激动道。 “这个我要卖给别人的。”张为清道，这种好东西还是卖给孙占海吧，他的价格确实比别人高。 也不知道孙占海忙完了没有，张为清也不打算给他打电话，而是准备打给他鱼仙楼的经理钱总的。 “别啊兄弟，我认识个老板，出手很大气的。”程洋急道。 这条鱼在他看来起码一千多块，哪怕只是牵个线赚点介绍费也是好的啊。 “这个真不用了，我在县里也有认识的老板。”张为清拒绝道。 “哪个店的老板，没准我也认识呢。”程洋依旧不死心道：“我和县里大酒店的老板们经常一起吃饭的，价格还能帮你多要点。” “鱼仙楼的钱总你认识吗？”张为清问道。 “嘶~你认识钱总？” “嗯，孙总介绍的。” “孙总？孙家的三少孙占海？”程洋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一直想挂上孙占海这条大腿呢，可惜一直没机会认识。 “咳咳，要是认识孙总的话，我介绍的这些老板可能就比不过了。”程洋认命道。 第78章 大丰收 “还有三条大黄鱼，程总倒是可以给报个价。”张为清笑道。 两条两三斤的大黄鱼值不了多少钱，但是那条八九斤的，应该还不错。 “你们这运气可以啊，又是大鳘鱼，又是大黄鱼的，连斗鲳这种稀罕货也能捕到。”程洋盯着单子先看了一遍，随即又找了张纸重新写了价格。 张为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之前报价的三种鲳鱼每斤价格又加了五分钱，燕尾鱼一毛一每斤，软丝则是给到了五毛钱一斤，就连青占鱼和蛤蟆鱼的价格也给到了每斤4分和5分。 县里的海鱼价格比村里高那么多？张为清心中暗忖，他们拐道县里也是想着县里的价格会高一些，能够抵消来这一趟的油费，没想到还能多赚那么多。 “你也可以找其他收购站问问，价格不可能比我更高了。”程洋自信道。 张为清笑笑没有说话，这样大的码头上，潜规则肯定有的，根据他前世的经验来看，这几家收购站之间肯定有协议，防止恶性竞争。 也就是一旦其中一家给了报价，其他家的价格只能低不能高，当然第一家给的价格也不会太离谱，渔民也不是傻子。 至于第一次来这边的渔民选择谁家卖货，就看大家自己的运气了。 “不用了，这个价格我们能接受。”张为清直接道。 程洋有些惊讶张为清的果断，要知道第一次来这边卖货的，多少都会价比三家，人哪有知足的，都想着能卖出更高的价格来。 “兄弟爽快啊，以前来过？看着眼生啊。”程洋笑道，眼中却满是玩味之色。 张为清笑笑没有说话，只让他安排人帮忙卸货。 看程洋去叫人，张为清也跟张为民说了一声，让他跟着过秤记录重量，自己则是去找电话给联系钱总来收货。 跟程洋才第一次合作，倒也不好直接就借用他家的电话。 跟钱总打通电话，得知有捕到一条更大的鳘鱼以及两条长鳍金枪鱼，对方也很欣喜，直说半个小时内必到。 挂掉了电话，张为清又在码头附近逛了一圈，也快到中午了，他准备买些东西给大伙吃。 “大姐，你这包子怎么卖的？”张为清停在一家包子铺前问道。 “素的一毛钱三个，肉的一毛钱一个。” 张为清全买了肉包子，六个人买了二十四个大肉包子，应该也够大家吃的了。 回到万洋海产，他船上的四人加上程洋叫来的四五个人，正热火朝天的搬运着鱼获，一筐一筐的连成了串。 “兄弟你们出海几天啊，怎么捕到那么多鱼。”有另外卖鱼的船东打了支烟过来打招呼。 同样是二十几米的大船，他家的船收货连张为清船上的一半都没有。 “三天，也是运气好。”张为清笑着接过烟，顺便给对方点了火。 时间上没必要说假话，对于老渔民来说，哪怕是冰鲜了，他们也能大概推算出这些鱼被捕上船的时间。 “是运气好啊，你这都两万多斤鱼获了，还没搬完。”那人有些羡慕的道。 “还有斗鲳！？我上次捕到斗鲳还是一年前的事了，还只有两百来斤，啧啧，兄弟你要发财了啊。” 刚聊没几句，就看到钱总的那辆皮卡以及他胖乎乎的身影。 “钱总，好久不见啊。”张为清热情的迎了上去，这可是来给自己送钱的啊。 “叫什么钱总，叫我大彪或者彪哥都行。”钱大彪笑道。 跟着张为清上了船，钱大彪道：“啧啧，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一条十几米的二手船吧，这就换了新船了，真气派啊。” “也是托了孙总的福。”张为清笑道，若不是孙占海花了一万多买下他的那条苏眉鱼，张为清也没有底气接手这条船。 “不错，放血冷冻处理的都很好。”钱大彪打开冰柜检查了三条大鱼后笑道。 “那价格？” “来之前问了孙总了，只要东西没问题，价格好商量。” 也不用两人动手，阿强和阿其很有眼力见的过来帮忙，将三条大鱼依次搬下船过秤。 “哎呦，钱总您来了。”程洋一直忙着称重，直到看到大鳘鱼才反应过来是钱总到了。 “程老板生意好啊，一下子收到这么多好鱼。”钱总跟程洋也是认识的，笑着招呼道。 “也是托了这位兄弟的福。”程洋掏出烟给钱总和张为清各打了一支才将目光转向磅秤。 “鳘鱼134.3斤。” “长鳍金枪鱼118.7斤。” “小的这条87.1斤。” 因为钱总的面子，称重的活一度中断，只为先秤这三条大鱼。 称完了重量，钱总满意的将张为清拉到一旁道：“两条金枪鱼给你算四百块，大鳘鱼孙总自己报的价，一百二十斤以下还按两千块算，一百二十斤到一百五十斤就按两千五百块，你这条鱼的重量倒是两家都不吃亏。” “哈哈哈哈，也是这鱼懂事，长得好。” 三条鱼两千九百块，钱大彪当场就把钱数了出来递给张为清，又聊了会天，船上的鱼获终于卸完了，张为民也朝他招手，示意让他跟着去算账。 “阿清你先去忙，再有好货记得给我打电话。”钱大彪看张为清有事，也不再耽搁，也准备回去了。 搬卸和称重是同时进行的，所以船上的货搬完，这边总的重量也基本算出来了。 “兄弟，你这不仅量大，好货也多啊。”程洋笑道，虽然已经看过了张为清估算的重量，但是当实际重量算出来后，他还是难掩笑意。 张为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白鲳鱼237.7斤，金鲳鱼4164.8斤，斗鲳1137.2斤，燕尾鱼2216.1斤，青占鱼.8斤，蛤蟆鱼8652.6斤，软丝则是2317.2斤。 张为清看了一眼张为民道：“大哥，软丝你们没全搬下来吧。” “放心吧，留了一百斤左右，够你吃的。”张为民笑道。 除了这些数量多的，还有一些值钱但数量较少的鱼类，也都一一写在了单子上，张为清看完后就交还给程洋去算账了。 没多长时间，程洋就拎着一个皮包走了出来，顺手将算完账的单子递给张为清道：“兄弟这一趟可是不少赚啊，看的我都眼馋了。” 张为清直接看了一眼单子最后的总数，5237.4元。 这个倒是有些出乎张为清的意料了，在船上的时候总感觉收到的都是青占鱼蛤蟆鱼，光是装筐都快装吐了。 不过细想一下也觉得正常，毕竟是26米的大船，又是跑到接近远海的地方作业，单单油费就烧掉了二三百块，再除掉人工以及大哥阿强的分红，算上三条大鱼的收获，他到手的也才四千五多块。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四千多块对于这个年代的大家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而他只是花了三天的时间就赚到了。 第79章 被尾随 将钱点清楚，张为清又找程洋要了个袋子装起来，总共八千多块的巨款，拿着也太显眼了。 刚才给三条大鱼称重的时候可是引起不小的轰动，码头上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呢。 “程总，钱货两清，我们就先回去了。”张为清跟程洋打了个招呼道。 “好的，路上慢点，下次有货的话直接来找我就行，保证给你最实在的价格。”程洋笑道。 对于一个能捕很多鱼，很多好鱼的船东，程洋从来不缺笑脸，更何况这人还有自己都攀不上的关系。 回到船上，已经快一点了，几人这才有时间吃午饭。 买回来的包子已经凉了，好在大夏天的，几个大男人也不在乎这些，大口大口的吃着。 “这家包子没市里那家好吃。”张为民评价道。 张为清吃噎了，连喝了几口水才长舒一口气道：“嗯，上次那家的包子是真好吃，还说要买些带回家呢，后来买铺子一高兴也给忘了。” 吃完饭，张为民开船直奔造船厂，离老远就看到两艘新刷了油漆的船停靠在船厂码头上。 “老刘靠谱啊，这么快就完成了。”张为清笑道。 “嗯，看着福清二号的拖网和起网机也都装好了。” 等到船停靠在码头上，立马就有管事的跑出来，也不用问身份，只看船的名字就知道是张为清他们了。 “你们是从海上直接过来的？”管事的五十来岁，厂里人都叫他老刘，不知道是不是刘厂长的亲戚。 “对，想着这两艘船应该快好了，就过来看看情况。”张为清笑着给对方塞了一包烟道。 “好了好了，早上给你打电话想通知你们来开船的，电话那头说你们出海了，还没回来。”老刘笑呵呵的将烟揣进兜里道。 老刘带着张为清几人来到刘厂长的办公室，却发现刘厂长居然不在。 “应该是带客人介绍造船的流程了。”老刘一拍脑门道：“中午来了几个人要定新船呢。” 张为清他们又来到工地，果然看到刘厂长的身影。 看到张为清，刘厂长跟身边的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过来。 “刘厂长，你们这生意真是火爆啊。”张为清笑道。 “是大家的日子好过了，手里也有余钱了。”说着话刘厂长就领着几人向办公室走去。 “之前说好的价格，680块，你们还试试拖网和起网机吗？” “不试了吧，累死了，早点回家睡觉。”张为清道：“反正有你刘厂长在，真是机器有问题，我们直接来找你。” “哈哈，我们已经反复测试过了，没问题，如果一年内设备出了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刘厂长笑道。 这算是这个时期的质保了吧。 交了钱，张为清就准备回去，却看他大哥又跟刘厂长聊了起来。 “3800？上次来不还3300呢吗？”赵为民惊声道。 刘厂长有些尴尬的看了张为清一眼才道：“材料价格一直上涨你们也是知道的，就17米的船，现在市里都涨到4200了。” “3800确实高了点，这样吧刘厂长，我们订两艘，你再给便宜点。”张为清道，说着还看了一眼张为强，大哥都订了，阿强也一起订了吧，两艘一起还能讲讲价。 “排单就要到年后了，而且价格还一直上涨，还是早点订下来吧。”张为清对张为强道。 他知道二人都有买船的打算。 “行，我听你的。”张为强道。 “你们真要订两艘船？”刘厂长又问道。 “对。”这次是张为强的回答。 “如果规格设备都选一样的，我再给你们降200，每艘船3600块，这是最低价了。”刘厂长诚恳道。 到了这个份上，张为清知道也没有再讲价的必要了，替两人交了订金，每人1080块，看着他俩签了合同。 出了刘厂长的办公室，张为民又叹道：“才一个月的时间就贵了300块，早知道第一次跟你来的时候就订下来了。” “以后只会更贵，现在买也不算亏。”张为清安慰道。 走出船厂，天空依旧阴沉，雨却是停了，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几人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一些。 三条船都能开回去了，张为清就分配了一下人手。 张为民继续开福清三号带着赵家兄弟，张为清自己开福清一号，福清二号则是交给张为强和梁正其开回去。 “你俩别乱来啊，跟在我船的后面。”张为清叮嘱道。 张为强和梁正其开船的时间也不少了，但独自开船还是第一次，张为清多少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清哥，这片海域我们都熟悉。” “那也得老实的跟在后面。” 想了想张为清又对张为民道：“大哥，你们跟在阿强他们后面吧。” 知道张为清的担心，张为民直接掉头答应。 在大海上，还是得把所有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否则一旦出了事，那就是大事了。 出了船厂码头，三条船排成一字长蛇，还真有点船队那味了。 等回到村里码头，张为民开的大船没办法靠近，只能停的稍远一些，张为清便开船接上他们。 “阿强他们开船不老实了？”等张为民三人上了自己这艘船，张为清问道，因为他看大哥的脸色不太好。 “不是，回来的路上你有没有看到两艘船跟着我们？”张为民道。 “是有两艘船，他们尾随我们了？”张为清惊讶道，他看到了两艘船，但是没多想。 “跟了至少三海里，我怀疑是在县里码头的时候就盯上我们了。”张为民道：“得亏送去船厂的两艘船都好了，他们忌惮咱们三艘船才没敢攻击咱们。” 张为清想想也觉一阵后怕，这年头海上的危险可不是全来自天灾，还有人祸，多少人莫名的就一去不回了。 “记住那两艘船的特征了吗？”张为清问道，他只是余光瞥到了，还真没留意。 “没有特殊的标志，不过下次再见到的话我应该能认得出来。”张为民道。 “回去去村委买几把枪放在船上，咱这船特征明显，对方肯定是记下了。”张为清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这还不是贼，是可能害人性命的强盗。 “村委还有枪？”张为民惊讶道。 “嗯，听说还有一些土枪、五六半以及子弹，咱们多买几支，没事最好，万一有事的话也不至于坐以待毙。”张为清点头道。 第80章 不听话，打! 聊完了买枪的事，张为清心中的忐忑稍退，问道：“大哥，留的软丝搬到这条船上来了吧，还有青环海蛇。” “这都没忘了吃！”张为民没好气道：“搬过来了。” 回到码头，阿旺笑呵呵的迎了上来，今天天气不好，他本以为今天不会有生意了，没想到张为清他们回来了。 “第一次开大船，收获怎么样？”看张为清几人依次从三条船上下来，阿旺掏出烟打给几人。 “旺哥，软丝挺好吃的，送你两只带回家。”张为清没有回答，也没接烟，而是指着赵家兄弟抬着的筐子道。 “好东西啊，这玩意我出四毛一斤。”阿旺伸头看了一眼筐里的软丝道：“还有呢？” “没了。” “没了？你们出海三天就抓了这点软丝？”阿旺的声调都提高了八个度，难以置信道。 张为清看对方这架势，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就将在县里码头卖货的单子掏了出来。 “卧槽，你们把货卖给别人了？”阿旺气愤道。 “旺哥，我们这大船不好靠岸啊，来回的搬卸太折腾了。”张为清道：“再说你看看单子上的价格，我卖了也没毛病吧。” 看阿旺脸色阴沉不定的盯着卖货单，张为清又道：“旺哥，咱们的关系肯定是没的说，要是你也能给出这个价格，我绝对拉回来，哪怕是花钱找人卸货我也认了。” 阿旺最后看了一眼单子，叹了口气道：“我收了鱼拉到县里也要油耗和人工啊。” 张为清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你有你的难处我能理解，但是我还是选择卖给出价更高的。 没道理你有难处就让我跟钱过不去啊。 回到家，正看到张耀阳在挨打，王秀莲巴掌跟雨点似的打在他的屁股上。 “让你玩水，让你玩水，今天都换第几身衣服了？” 张为民笑道：“好啊王秀莲，趁我不在家，打我儿子？” “你儿子，那衣服你来洗。”王秀莲没好气道。 张为民没有接茬，而是抱起哇哇大哭的张耀阳道：“又不听话了，不听话娘就要打。” 张为清笑着将卖货的单子递给李成雪，然后也说了帮大哥和阿强垫付买船定金的事，却没看到他娘从外面回来。 “哎呦，怎么带回来那么多软丝啊。”沈凤霞看了一眼筐里的东西问道。 张为强实话道：“清哥说带回来自己吃呢。” “嗯？这么多全自己吃？”沈凤霞一把扯住张为清的耳朵问道。 “疼疼疼，娘你松手啊。”张为清连忙讨饶。 “不听话，打！”张耀阳的童音响起，顿时惹得一群人大笑。 进到屋里，张为清揉着耳朵，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娘，道：“带回来孝顺你还要挨打，以后有好东西我们就在船上吃，再也不带回来了。” “你敢！”沈凤霞瞪眼道：“不是不让你带，可你留的也太多了吧，这都值四五十块钱了。” “不是想着做成软丝干也很好吃嘛。”张为清又辩解了一句。 趁着这娘俩吵嘴的功夫，李成雪已经算好了几人的提成和分红，张为清接过小本开始念道：“这次出海总共收入是8137块，去掉油费280，阿其、大山、二牛你们三个的提成是78.6。 大哥和阿强的分红是1524块，除掉买船垫付的1080，还有 444块。 最后是爹这边的762块。” “三天时间就赚了八千多？”张德让震惊道，他以前跟船四五天，船东回来卖货的钱也才一两千块。 “阿清的海运好啊。”张为民理所当然道。 “对，只要清哥跟着，我们的船收货就没差过。”张为强也道。 “你们俩也订船了？”张德让又道。 “嗯，订的小船，等船到手了，租给村里人收租子。”张为民道，说着目光还瞥了一眼王秀莲，看对方也是一脸笑意才放心，这事他之前跟王秀莲商量过，不过那会对方没有表态。 “好啊，咱们这就有五艘船了。”王秀莲道，也没拿张为强当外人。 “你俩的钱干嘛不拿着？”张为清看桌上赵家兄弟的钱还摆在那问道。 赵大山两只手都在颤抖，想了想还是道：“阿清，之前听你说了提成的事，但是我真没想到1%的提成会那么多啊。” “是啊，才干了三天活，这钱，这钱太多了。”赵二牛也道。 “一样的，咱们挣得钱多，说明干的活也多啊，你俩干活的样子我考察了，很不错，人也是聪明的，学东西也快。” 看两人还在纠结，张为清道：“又不是只有你们俩拿提成，阿其也是一样的，拿着吧，要是过意不去，以后干活再卖点力就是了。” 听到这话，赵家兄弟才将钱收起来，对着张为清又是一阵感谢。 “行了，钱也分完了，各回各家把，走的时候一人带两只软丝，不准多拿哈，这可是我挨打才留下来的，海蛇也一人带两条回去。”张为清笑道。 “海蛇我就不要了，软丝我要四个。”张为强道。 张为清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管几人，昨天一夜都没睡，一直忙活到现在，他现在只想好好洗的个澡然后去睡觉。 洗完澡回到屋里，精神一下松弛下来，张为清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条。”李成雪也醒了，小声的道。 “加俩荷包蛋。”张为清撒娇道。 吃完饭又继续睡，这次是拥着李成雪，可惜怀里这个只能看不能吃。 第二天一早，天空居然又变的阳光明媚，树枝上也传来知了只哇只哇的叫声。 “这下是睡饱了。”张为清对身边的李成雪道。 “你是睡好了，我被你的呼噜声吵得一夜没睡好。”李成雪懒懒的道，她现在有了身子，家里的活沈凤霞也很少让她干，一般都能睡到自然醒。 “啊？我还打呼？”张为清惊讶道：“可能是太累了吧。” 帮李成雪盖好肚子，张为清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阿清，一大早就有几个人跑来问你还找不找船工。”后院，大哥张为民正在刷牙，看到他来了就说道。 张为清想了想就明白应该是自己这里船工的待遇传开了。 “有老船工吗，最好是会开船有经验那种。” 张为清还真想再找一个，不过要求就要高一些了，得是会开船的，船上除了他和大哥，都是新手，带着没问题，但是他们两个太累了。 “这么说的话，早上来的人中宋老七挺合适的，跟了快二十年船的老渔民了，开船肯定也没问题。”张为民想了想道。 张为清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是哪个宋老七，不过还是道：“行，有时间的话你就跟他说一声吧，让他跟一次船，咱们也看看他的能力。” 第81章 就喝一点 张为民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才又压低了声音道：“昨天下午我把枪买回来。” “这么快？” “心里不踏实啊，就去找了村长，村委的枪也不多了，好说歹说的村长也只答应卖给我们三把，一把土枪，两把五六半。” “够用了。”张为清道，福清一号二号不用他管，福清三号上备个两三把就行。 “这可是枪啊，趁着现在能买到，还是多买几把，你不是还有鱼干的生意，阿伟阿弥他们......” “嗯，是得跟他们说一声，让那两个家伙去缠村长。”张为清笑道，大哥已经买了，他再去也未必能讨得了好，换阿伟和阿弥去，应该还好一些。 张为民点了点头，他也只是提醒一下。 “对了，福清一号二号的钥匙和摇把我也给二叔三叔送过去了，估计他们今天就开始出海了。”他前天晚上睡得好，所以回来后精神还挺好，趁着下午的时间就把这些事都给做了。 张为清嗯了一声，有了大哥的帮忙，确实省了他不少的事。 吃早饭的时候，张为清又想到了昨天带回来的青环海蛇，便道：“娘，海蛇你们昨天没吃吧。” “没，我拿了几条泡酒，剩下的在厨房呢，你要吃自己做。”沈凤霞道。 张为清笑道：“行，我做就我做。” 听了一路的龙凤配，张为清还真想尝尝味道。 吃完早饭，张为清就动了起来，买了两只老母鸡，又去地里摘了一堆的配菜。 “平时做事也没见你多积极，一到吃上，比谁都来劲。”沈凤霞嫌弃道。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张为清也不客气的怼道。 炖了一大锅，张为清还在锅沿上贴了十几张面饼，这是北方人的吃法，面饼沾着菜水，香得很。 等到菜上桌，沈凤霞也没了嫌弃，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这饼子可以啊，有嚼劲，还香。”张为民咬了一口面饼道。 几人也都拿了一块，吃过之后都说好。 张为清也不说话，一手拿着锅饼，筷子是一刻不停，龙凤配果然名不虚传，吃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 “娘，之前泡的白鳝酒能喝了吗？”光吃又觉得不过瘾，张为清问道。 “时间太短了，到中秋的时候还差不多。”沈凤霞道。 张德让道：“家里还有上次你二叔三叔带来的酒，咱们喝点那个。” “你还喝？吃完饭还得给新房子那边的工人送饭呢。”沈凤霞道。 “就喝一点。”张德让嗫嚅道。 这个家里除了张为清，就数张德让的地位低了，没办法，沈凤霞总能挑出两人的理来。 “嗝~”吃饱喝足，张为清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再看他爹的就喝一点，人已经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一喝就多，还说什么就喝一点。”沈凤霞嫌弃道。 张为清和张为民两人架着他爹送回屋里，然后才挑着工人的饭菜往新家那边走。 饭送到了，阿弥的表叔就安排工人们吃饭，张为清又塞了两包烟给他，说了一些辛苦大家之类的话，场面上的事算是做足了。 看得出来，这些人动作还是很快的，这才几天的时间，房子都建的比他人还高了。 “中秋之前应该能全部建好。”阿弥的表叔再次表态道。 看完自己家的房子进度，张为清又往妈祖庙方向走去，早上吃饭的时候听阿雪提了一嘴，说是妈祖庙也开始动工了。 据说两个村总共募集了一万多块钱，都能把他们村的妈祖庙建成全县最大最好的一座了。 “阿清来了。”有人笑着打招呼道。 有些人家实在拿不出钱，就来工地这里帮忙，也算是一份心意。 “村长叔，你也来帮忙啊。”张为清笑着给所有人打了烟，也得亏他今天带的烟多，否则都不够散的。 “重建妈祖庙这样的大事，我作为一村之长肯定得来盯着啊。”村长接过他手里的烟笑道。 “要不说你家过得好呢，肯定是妈祖感受到了你的诚心，保佑你家。”张为清笑道。 “阿清，村委有枪的事可别在往外传了，总共也没几条枪，万一都跑来找我......”点上了烟，村长张礼让道。 “啊？刚才来的时候还跟阿伟阿弥说了让他们也买两把带着防身呢。”张为清道。 张礼让一滞，笑着冲他点了几下指头：“早上我还看到阿伟阿迷开着拖拉机去买鱼干，这就回来了？” 张为清一时语塞，光想着得让他俩也去买枪，谎话随口就说了出来，没想到直接就被戳穿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枪是那么好用的？万一伤了人害了命......” “放心吧村长叔，我们就是老实巴交的渔民，买枪也只是为了自保，我大哥昨天跟你说了我们在海上被人跟踪的事了吧。”张为清讪笑道。 “阿伟和阿弥两个更需要枪，他们每天往返各个村子，难免有那心术不正的人，咱不想着害别人，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吧。” “唉，随你们吧，反正这些枪放在库房里也是放着，早点处理掉我也省心。”张礼让摇了摇头道。 “那就多谢村长叔了，晚点阿伟阿弥回来了，我让他们去找你。”张为清笑着将手里最后一整包烟塞到村长的手里道。 回到家里，张为清就看到沈凤霞拎着一个大包就准备出门。 “娘，爹就是喝点酒，没必要生气到要回娘家吧。”张为清笑道。 “净瞎说，你二姐可能要生了，我去帮忙。”沈凤霞白了他一眼道。 “知道二姐他们藏在哪了？要你去帮忙，她婆婆是个死人？”张为清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沈凤霞没好气的道：“刚才亲家托人来说了个地址，就亲家那人，你是嫌你姐过得不够累吗？还是我去吧，妈祖保佑，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 沈凤霞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后面的话也渐渐不可闻。 张为清在门口愣了一会儿，随即找阿雪拿了一百块钱，又胡乱的拎了一口袋晒好的鱼干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赶忙追了上去。 “你跟来干嘛？”沈凤霞回头看到张为清问道。 “好久没见过二姐了，想她了。”张为清理所当然你的道。 “算你有良心，不枉你姐之前那么疼你。” 第82章 回答我 骑车跟在沈凤霞的后面，张为清脑海中飞快的回忆着前世关于二姐的事。 二胎依旧是个丫头，家里掏不出罚款，姐夫被抓坐牢，房子被砸，等姐夫从监狱里出来后，她的婆婆还要逼着继续生，最终害的二姐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两个外甥女小小年纪便没了娘。 想到这，张为清手掌死死的握着车把，真恨不得将那该死的老巫婆给打死。 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她的重男轻女而变得家破人亡。 “二姐，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在经历这些苦痛。”张为清心中暗下决心道。 骑车一个多小时，沈凤霞问了好几次路，才在一个村子的路口拐了进去。 “这都快到隔壁镇了吧。”张为清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 “亲家打电话说是你姐夫的三姨奶家，老人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子孙，就暂住在这儿了。”沈凤霞解释了一句道。 进了村子，居然看到了大片苞米地，这让看惯了山和海的张为清还有些不习惯。 “这个村子的位置还挺好，基本都是农田，好好侍弄的话，也不愁吃穿。”张为清道，进了村他们就不再骑车，改成了推着走。 “你以为当农民容易？也是看天吃饭，遇上严重的台风天气，可能连种子的钱都收不回来。”沈凤霞怼了一句道。 又问了好几个人，两人最终才停在一户破败的土屋前。 “这房子也太烂了吧，还能住人？”看到居住环境这么恶劣，张为清心中的怒火噌的燃起。 “婷婷，你在家吗？”沈凤霞朝着屋内喊了一声。 “娘，你怎么来了？”张婷婷在姐夫林照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惊喜道。 “这都八个多月了吧，看你瘦的。”看到女儿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沈凤霞再多的怒气也发不出来了，心疼的道。 “二姐。”张为清也有些哽咽的叫了一声。 “阿清也来啦，快进屋坐。”张婷婷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招呼两人道。 “姓林的，你踏马就这么对我姐好的。”听到二姐的一声阿清，张为清的怒火是真的克制不住了，一把抓住林照成的衣领咆哮道。 “阿清你干嘛。”张婷婷看到这一幕就要上前阻止，被沈凤霞拉住进了屋。 “娘，你让阿清别乱来。”拗不过沈凤霞，张婷婷依旧着急的不停回头，生怕张为清真的动手。 “你弟替你出气呢，我不管。”沈凤霞冷冷道。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多苦，她的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阿清，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婷婷。”林照成哑声道，整个人也颓废的不行。 看到这一幕，张为清不由得心软了下来，攥着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一旁的墙上。 “就非得要儿子？”张为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一些道。 “我是家里的独子，我娘说要是没有儿子，我们家就绝后了。”林照成痛苦道。 “绝后怎么了？你家莫不是有皇位等着继承？”张为清被这句绝后给气笑了，想起了后世的一个段子。 “总归不好听。” “好听？是老婆重要还是好听重要？”张为清气结道。 “阿清，你姐夫也不容易的。”张婷婷道。 “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生孩子好玩？还是住在这种破房子里顿顿吃糠咽菜让你觉得容易了？”张为清反问道。 看张为清这么大火气，张婷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在这住了几个月，你娘来过几次？”张为清又对着林照成问道。 “我娘，我娘要在家照顾文宣。”林照成嗫嚅道。 文宣是二姐的大女儿，三岁多了，其实大哥家在张耀阳之前还有个儿子，只是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夭亡了。 “那总该告诉我们地址吧，我们一家人也都跟着担心呢。” 直到今天，他们一家才知道这小两口住在这个地方。 “恐怕是担心我们会害她的宝贝孙子吧。”沈凤霞阴阳怪气道。 林照成一张脸涨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这样的姐夫，张为清也是气笑了，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姐肚子里的还是个丫头，你要怎么办？” “我…” “二姐，为了这样一个不顾你死活的男人，你还要拼了命的给他生儿子？”看林照成说不出什么，张为清又把问题抛给了二姐张婷婷。 张婷婷也哽住了，泪眼婆娑看着林照成，希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这一胎一定是儿子，我娘找人看过了。”林照成突然道。 “你娘找谁看的我不管，我只问你如果是女儿怎么办？”张为清道。 后世二姐之所以郁郁而终就是因为他的犹豫不定，所以他现在就要逼着对方做出这个决定。 “我，我不知道，我娘，我娘她…” 看林照成又提他娘，张为清直接打断道：“超生一个孩子的罚款是500块，你娘帮你出？” “交不出罚款，你要去坐牢的知道吗？房子也要被砸，你让我姐和两个小丫怎么办？” “等你从牢里出来，你娘还要你们继续生，你又要怎么办？”张为清一步步逼近林照成，口中的一字一句犹如一记记重锤砸在他的胸口，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回答我，你怎么办？”张为清怒喝道。 “不会的，我娘不会再逼我们了。”林照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道。 “如果你娘还要逼你们呢？”张为清也有些不忍，对于这个姐夫他恨不起来，更多的还是怜悯。 因为他是真的爱自己姐姐的，以至于在姐姐去世后再未续弦，独自抚养两个女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为清才能忍到现在都没动手打他。 “不生了，老二就是最后一个，我保证。”林照成目光看向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张婷婷，终于语气坚定道。 张为清弓下身子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就算我姐愿意相信你，我也一定会把她接回家的。” “阿清，你姐夫都说不会再生了，你就别再说了。”一直看戏的沈凤霞终于开口道，他知道这小两口是真心喜欢，也不想因为张为清的关系给他们夫妻造成隔阂。 “娘，我姐她婆婆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现在如果不说清楚了，我姐早晚被这一家子给害死。”张为清沉声道。 “阿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又何尝不心疼婷婷，生了这老二，我也算对的起我娘了，就算她再寻死觅活的逼我，我也不会再让婷婷跟着受苦了。”林照成声音嘶哑道。 第83章 再留后手 听到林照成再次保证，张为清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也不再说他，自己动手将两辆自行车后座的东西卸了下来。 “姐，你也太瘦了，得好好补补，这些鱼干你们先吃着，我明天来的时候再带些鲜鱼猪肉过来，还得买上几只老母鸡。”张为清道。 “就吃鱼干就好了，不用乱花钱。”张婷婷听到张为清的话顿觉心中一暖，又担心张为清乱花钱，急忙道。 “在吃上怎么叫乱花钱。”张为清反驳道。 “听你弟的吧，小时候帮他背了多少黑锅，这也是他欠你的。”沈凤霞拉着张婷婷的手爱怜道。 “小弟才结婚没多久，将来还要养孩子，能省还是要省一点……” 两个女人说体己话，张为清也没多听，走出门外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照成道：“家里还有米吗，多煮一点，再蒸几条鱼干。” 林照成听到张为清的声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点头道：“还有一些，我这就去煮。” 张为清摇了摇头，猜测家里的米肯定也不多了，就想着在村里买一些，道：“算了姐夫，你陪我去趟杂货店吧，多买一些米面，我娘应该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也好照顾我姐。” 林照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有些钱，而且岳母来了，我也能放心的去干活挣钱了。” 听到林照成干活挣钱的时候都惦记着自己姐姐，张为清的仅存的一点怒气也消散，“好好的工作也没了，就为了一个所谓的传宗接代，值得吗？” 林照成之前在镇上那可是正而八经的工人，在这个年代很吃香的，就因为要生二胎，被厂里开除，真是让人唏嘘。 骑上车两人来到杂货店，张为清将米面各买了一大口袋，各种蔬菜也买了不少。 “村里没有肉铺吗？” 林照成捏了捏口袋，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把钱掏出来，因为掏出来也不够。 “没有，隔壁村有一家。” “那算了，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养了老母鸡，待会问问能不能买一只。”张为清道。 “正下蛋的母鸡，人家怎么肯卖。”林照成道，他不想让张为清再破费了。 “问问看呗，不行就多加点钱。”张为清不在意道。 果然，问到买鸡的事，那家人很是犹豫，张为清也不磨叽，在市场价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块钱，买下一只来。 “阿清，一块钱呢。”林照成有些心疼，他现在在镇上干零工，一天也才一块多钱。 “给你老婆吃的，你还心疼？”张为清一挑眉毛道。 林照成不说话了，老实的骑着车。 回到土屋，张为清就准备亲自动手做饭，来到厨房一看也是傻眼了，什么佐料都没有，就连食用油都只剩一点了。 “这他妈是过日子。” 骑上车，张为清又把厨房里用到的东西买了个齐全，这才开始做饭。 等到饭菜上桌，张婷婷林照成两口子都瞪大了双眼，喉咙也不自主的吞咽着口水。 “阿清，你做的饭好香啊。”张婷婷诧异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这个当娘的都是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沈凤霞笑道。 “娘，你这次怎么不说我浪费油，浪费材料了？果然大哥二姐是你亲生的，就我是捡来的。”张为清故作委屈道。 “净瞎说，你怎么可能是捡来的。”张婷婷也被他逗笑了。 沈凤霞也笑道：“回去告诉你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你打还不够，还要叫上我爹？”张为清不满道。 “谁要打你，我的手还疼呢。”沈凤霞白了他一眼道。 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回忆着下午张为清说的那些话，暗道她这小儿子也长成大人了啊。 “吃饭吃饭，快尝尝我的手艺。”张为清笑道。 也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荤腥了，看张婷婷嘴馋那样，张为清只觉鼻子一阵发酸。 吃完饭，张为清就打算回去了，反正也知道了地址，随时都能再来。 沈凤霞正忙着收拾屋子，她自然是要和张婷婷睡一起的，林照成则是直接被赶到新收拾的屋子里。 “阿清，谢谢你了。”看张为清要走，沉默了许久的林照成跟了出来道。 “谢我干嘛，你要谢的是我姐，好好待她。”张为清给他打了一支烟道。 “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爱护婷婷。”林照成道。 “信你一次，时候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张为清一条腿跨上自行车，冲着屋里喊道：“娘，二姐我回去了。” “路上慢一点。” “注意安全。” ……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为清一身的狼狈，衣服上，头发上还粘着草屑。 因为没听他娘和二姐的话，骑车骑的飞快，摔了跟头…… “塞林木，这破路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啊。”都到家门口了，张为清还在咒骂，走路也是一瘸一瘸的。 “阿清，你和娘去看婷婷了？娘呢没回来？你的腿怎么了？” 刚进家门，张为民就迎了上来，连珠炮似的问道，坐在屋里的几人也都走了出来。 “我没事，娘留在那边照顾二姐了。”张为清道。 “唉，下午我去田里了，不然也能跟着去看看。”张为民懊恼道。 张德让也有些后悔自己中午的就喝一点了，直说喝酒误事。 他们也都半年多没见过张婷婷了。 “我不是知道地方了吗，明天咱们再买些东西送过去。”张为清道。 进到屋里，发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张为清又催促几人吃饭，他自己则是将在二姐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唉，造孽啊。”听完张为清的话，张德让深深地叹了口气。 张为清看老张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一起了，开口道：“爹你也别愁了，今天姐夫已经答应了，无论如何就只有这一胎了，相信他也想明白了。 后面生完孩子罚款的钱我借给他们就是了，只要他们能好好的过日子。” “钱我和你娘出就行了，不用你拿。”张德让道。 张为清却是摇了摇头道：“爹，这次你就听我的，钱让我来借给他们，如果将来他们家反悔的话，咱们必须把二姐接回来，到时候这五百块钱就是谈判的筹码。” “真有这么严重？要到离婚的地步？”张为民问道。 这年代离婚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有些女人情愿去死，都不愿意离婚。 “日子苦点都能过，但是摊上那样不讲理的婆婆，我怕二姐早晚被折磨死。”张为清眼神阴翳道：“如果姐夫能够守住今天的承诺，那就有的谈，否则必须把二姐接回来。” “好，这件事就这么办。”张德让想了想也觉得张为清说的有道理，点头道。 第84章 卖鱼干的收获 说完了二姐家的事，张为清又把目光投向王秀莲道：“大嫂，娘现在不在家，阿雪又刚有了身子，这段时间家里就要多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我也是生过孩子的人，知道怀着孩子有多不容易。”王秀莲摆手笑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 正说着话，张文让和张勋让二人来了，身后还跟着阿伟和阿弥。 “阿清，这是今天的卖货单和钱。”二叔张文让将一张单子递了过来道，三叔张勋让也把自己的那份递了过来。 张为清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二叔这边是172.7块，三叔稍微多一些，197.4块，至于鱼获的种类数量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没有太过关注。 “收获不错。”张为清笑道。 “我是相信海运一说的，但是也没想到差距会那么大啊，跟着你的时候每天至少五六百块，我们自己单干就只有一百多了。”张文让叹了口气道。 张勋让也是连连点头，对于这话他深表赞同。 “总比做船工好吧，这一天也有几十块的收入呢。”张为清笑道。 张为清把钱和单子交给李成雪，李成雪又将钱点了一遍，然后数出一半的金额分别递给两人。 “你们才刚卖完鱼吗？”张为清问了一句。 “是啊，第一次当船老大，有点激动，就多拖了两网，反正跟你二叔我们两条船也是在同一片海域作业，也能互相照应着。”张勋让笑道。 “那也别太辛苦了，身体重要，以后出海的日子多着呢。” 送走了两位叔叔，阿伟和阿弥才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本子道：“这是这段时间卖鱼干的数量和金额，你对一下账。” 张为清拿过本子看了一会儿，上面记录着每天拉了多少货出去，零售的价格以及批发的售价，道：“这几天可以啊，每天能卖一千多斤鱼干？” “拖拉机拉的多，而且陆续开始有村子的杂货店找我们合作了。”阿伟笑道。 张为清将本子递给李成雪，在李成雪手中也有个本子，记录的是最近收的鱼干的数量，以及每次出海留下的鲜鱼的重量。 数字肯定会有些出入，但是也不大，在正常的误差范围内。 “终于见到回头钱了。”看到两人从布包里倒出一大堆的票子，张为清笑道。 “成本的钱在这个袋子里，总共是1343块，桌上的是这段时间赚到的利润。”阿弥将另一个布袋递给张为清道。 阿弥也道：“我俩各支了两百块，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看着多，其实才一千六百多块，全是小面值的票子硬币，票子我俩数好了一百张一沓用皮筋捆上了。” 这也正常，毕竟零售的占了大部分，收来的钱肯定也都是几分几毛的。 “你俩还挺有耐心，这样倒是省了我老婆的麻烦了。”张为清笑道。 分钱数钱的事交给李成雪，张为清则是陪着二人到院子里抽烟。 自从李成雪怀孕后，张为清连抽烟都尽量避开李成雪所在的房间，虽然对方也不介意。 “阿雪，八月八号的之后的要分开算，里面有阿旺的10个点。”张为清又提醒了一句，同时也是说给阿伟和阿弥听的。 “阿旺的十个点也按一半一半的比例出吧。”张为清道。 原本三人的分成就是张为清占一半，阿伟和阿弥分剩下的一半，所以现在让出份额按这个比例来也算公平。 “嗯，同意。”阿伟两人点头道。 “最近村里的鱼干基本都让我们收完了，家里只有200多斤鱼干了，都不够明天跑一趟的。”聊完分成，阿伟就发愁道。 “那让阿旺开始收杂鱼？” “我觉得可以开始了，一方面是最近确实卖的好，另一方面也是要准备一些存货，为天气不好的时候做库存，否则没东西卖可就太难受了。” “好，我待会给阿旺送钱的时候跟他说一下，至于晒鱼干的事你们多点费心，找找村里人让他们帮忙晒，每斤鱼干让出五分钱的利润给他们，做好数据统计。”张为清点头道。 “嗯，我让秋菊做统计，这事交给我们吧。”阿伟道。 张为清又想到买枪的事，问道：“最近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目前还没事，怎么了，盼着我俩出事啊。”阿弥调侃道。 “靠，就你这张嘴，早晚被人打死。”张为清骂道：“村委有这个。” 张为清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道：“趁着现在还有，你俩也去买两把带在车上吧。” “这事啊，车上有。”阿伟也压低了声音道。 张为清想了一下也明白过来，肯定是之前阿旺他们准备的。 “那就帮我再买几把，将来不管是船上还是买拖拉机都能用得上。” “你自己怎么不去？”阿弥纳闷道。 “我大哥昨天买了三把了，村长叔也有他的考虑，知道我家够用了就不愿多卖。” “好吧，待会我们去趟村长家。” 三人嘀咕了一阵，李成雪那边的账也算好了。 “八月八号之前卖了4738斤鱼干，总共是1278块，你们两人的是639块。 八号之后卖了4217斤，总共是816块，这个怎么分？” “阿旺分10%，剩下的再分一半给他俩。”张为清道。 李成雪又算了一下，很快将钱数好。 阿旺的好数，只有81.6元，阿伟和阿弥总共是1006.2元，扣掉之前支走的400还剩606.2元。 分完钱，阿伟和阿弥回家，张为清则是让李成雪又数出来7000块，准备把阿旺的钱给还了。 加上这一趟出海的收入，他们家的存款已经来到了九千八百多块，换了阿旺的钱绰绰有余。 “还剩两千八百块，新厝的人工也够了。”李成雪小声道。 “现在心里踏实了吧，欠的钱还清了，还有三条船，三套铺子，新房子的钱也够了。”张为清笑道。 “踏实了，你最近折腾的那么大，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害怕。”李成雪将钱递给他道。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张为清伸手在李成雪的胸前抓了一下，感受着那份柔软。 “又没个正形。”李成雪嗔怪的拍掉他的禄山之爪。 “命苦啊。”张为清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就往码头走去。 虽然已经是八点多，阿旺的收购点依旧在忙碌着装运鱼获。 “你来干嘛？”看到张为清，阿旺一脸嫌弃道，看样子还在为昨天没把鱼卖给他的事生气。 “送钱来了啊，不要？”张为清也不着恼，笑呵呵的抖了一下手里的布包。 阿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几个小弟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张为清进了收购点。 “这是7000块，欠条可以销毁了，这是81块6，最近四天卖鱼干的钱。”张为清将两笔钱分别放在桌子上道。 阿旺很干脆的将七千块收了起来，同时把之前的欠条拿出来当着张为清的面撕掉。 “卖鱼干四天就赚了八百多？”虽然不想理张为清，但是这个数字，依旧是震惊到了他。 他的占股是10个点，分到81块6，很容易就能算出总的利润。 张为清笑道：“目前在转型阶段，零售和批发都有，将来批发的多了，利润率肯定会下降一些，但是咱们赚的钱肯定会越来越多。” “你这家伙钱都赚疯了啊。”阿旺吃味的道。 “你旺哥不也发财？”张为清冲他眨眨眼道。 第85章 合计收鲜鱼 “这么晚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钱来的吧。”阿旺皮笑肉不笑的道。 “至于这么生气吗？咱这小码头的局限性你也清楚，我换了大船去县里卖货很正常啊。”张为清给他打了支烟又帮他点上道。 “就是心里不舒服。” “要不你在县里也弄个收购点，我还把货卖给你。”张为清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我还是条小蛇。”阿旺叹了一声道。 “说事吧，让我自己缓缓就行。”阿旺在张为清胸口捶了一下道。 “开始收杂鱼。”张为清看阿旺的神色就知道卖鱼这事翻篇了，也不再纠结，直接道。 “便宜的鱼获加上之前不收的那些杂鱼，一天至少能收七八千斤的鲜鱼，能卖的掉？” 张为清掏出阿伟他们记账的本子递给阿旺道：“这是阿伟他们每天卖出的鱼干重量，每天一千斤只多不少。 当然这个数字后面肯定会有波动，咱们镇周边的村子市场也会饱和。 不过我们不是有拖拉机了吗，周边其他的镇子，甚至县城也可以开始尝试。” “等到市里的铺子开始启用，对鱼干的需求只会更大，咱们也是时候开始准备库存了。” 阿旺点了点头道：“还记得买铺子时遇到的那个赣省倒爷吗，他的车只愿意到县里，我和他做过几次生意，他要的量还不小。” “没提鱼干的事？”张为清问道。 “他倒是提了一嘴，我想着你这边小打小闹，也没多管。”阿旺斜了张为清一眼道。 “确实，就目前晒鱼干的量勉强够阿伟他们卖的，不过等后面大批量晒鱼干，旺哥给带几百斤过去试试水。”张为清没理会阿旺的小心思，直接把事情丢给他道。 “才10%的占比，感觉我好亏啊。”阿旺不满道。 “格局大一点，你除了出一辆车，就是顺带着收鱼这点事，10%不少了。”张为清道。 “你呢？” “我出了点子啊。”张为清理所当然道：“行吧，将来市里卖鱼干的铺子用我的。” “靠，本来也是用你的铺子卖鱼干。” 聊了一会，阿旺给张为清又打了一支烟道：“你那两个盟兄弟靠得住？财帛动人心啊阿清。” 张为清自然明白阿旺说这话的意思，道：“鲜鱼你做好统计，然后经过阿伟阿弥的手分给村里人晒鱼干，他们也做一份统计，然后我家负责回收晒好的鱼干，再做一份数据统计，这样一来，我们三方就都心里有数。” “卖货的价格呢？他们在外面卖货的价格我们可管控不了。” “我是相信他俩的人品的，再说后面基本都是走批发的路子，光是送货就要花去多少时间了，我们只需要定好批发价，每斤留够一到两毛钱的利润，如果他们愿意在送货之余零卖挣点小钱，也随他们去。”张为清分析道。 “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挺周全。”阿旺点了点头道。 “挣钱嘛，总得花点心思。”张为清笑道。 “行，那我明天就开始收鲜鱼了。”阿旺踩灭了烟头站起身道。 “也要注意天气，我记得你家是有电视机和收音机的吧，天气预报多听一听，搞个黑板在码头每天写上收不收杂鱼，也省的村里这些渔民把杂鱼拉回来全浪费了。”张为清又道。 “好，明天就弄，不过天气预报有时候不准啊。” “这也是我们要承担的风险。”张为清道。 聊完这些，张为清就离开了码头，心中却是在思考着怎样消除阴雨天气所带来的风险。 “遮雨布？”张为清喃喃道。 或许可以要求帮晒鱼干的人家每家准备一块遮雨布，随时应对天气变化。 但即便如此，如果遇上连阴雨，也会毁掉一批鱼干。 “唉，科技发展能不能快一点啊。”张为清叹了一口气道，此时的他无比想念后世烤鱼干的烤箱。 来到阿伟家，张为清把刚才和阿旺商量的那些事又说了一遍，包括明天开始收鲜鱼晒鱼干，以及各种的分工。 “明天就开始吗？”阿伟问道，没想到张为清两人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了。 “嗯，数量可能会比较多，你们心中有帮忙晒鱼干的人选了吗？” “倒是有几家，人踏实，也很负责。”阿伟道。 “最好多找几家，这样效率高些，做事也精细，能保证鱼干的质量。” “放心，我和阿弥会弄好这些的。”阿伟笑道，两人卖鱼干已经各自赚了五百多，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 “你说的定价3毛钱，不管我们卖货的价格？”想了想阿弥又道。 目前他们卖的鱼干还都是便宜货，青占鱼蛤蟆鱼这种占了大头，还有一部分成本更低的杂鱼也一并定价3毛。 “给你俩的福利，毕竟日晒风吹的也不容易。”张为清道：“不过这都是小钱，主要的还是联系各个村子的杂货店，你俩可要分清楚主次啊，别为了一点小利就耽误了正事。” “我心里有数的。”阿伟思量道。 讲完了事情，阿弥拉着他进了屋，从床底下拽出一个蛇皮袋。 “这就买回来了？”张为清一眼就看出袋子里装的东西，低声道。 “不容易啊，听村长好一通唠叨才买到的。”阿伟笑道。 “也是担心我们拿着枪伤了人。”张为清道：“东西我先拿走了，等有时间去我家再给你钱。” “好。” 回到家，他爹和大哥房间的灯都熄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 “挣钱不容易啊。”张为清暗道了一声才回自己的小屋。 “这么晚还没睡啊”看李成雪靠坐在床上，张为清问道。 “反正你回来也会被吵醒，索性就等你回来再睡了。” “嘴硬，关心我就直说嘛，还要说这些。”张为清不要脸道。 “对对对，想你啦，睡觉吧。”李成雪无奈道。 张为清打了一盆水坐在床边洗脚，道：“今天和阿旺阿伟阿弥他们都说好了，开始收鲜鱼晒鱼干了。 后面你可能也要受点累，回收晒好的鱼干的时候，做好记录。” “嗯，动动手写几个字的事，不累。”李成雪躺平了身子道。 “你有这个觉悟就行，可别自己动手干活啊，我明天再跟爹说一下，让他跟着帮忙搬抬称重。” 洗完脚，张为清将洗脚水倒掉，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家里另外两个杂物间也得收拾出来，用来存放晒好的鱼干。” “房顶也得找人修一下，万一下雨漏雨就麻烦了。” 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第86章 有钱才有尊严 第二天一早，张为清才走出房门就看到张为民推着板车从外面回来。 板车上堆放了猪肉，鲜鱼，大米面条，还有四五只活着的老母鸡。 看到张为清出来，张为民道：“阿清，你昨天说婷婷他们住的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后刘村。” “是咱们镇最北边的那个后刘村？今天我和爹去看看他们，你留在家里吧，中午给新房子那边送顿饭。” 张为清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们要推车去？很远啊，到那都该吃午饭了。” “就是送点东西过去，看看婷婷，反正你昨天也把事情跟小林说明白了。”张为民道。 吃早饭的时候，张为清又跟张德让说了后续回收鱼干的事情。 “这个交给我吧，我和阿雪配合着弄就好了，至于搬搬抬抬的，指挥晒鱼干的人做就是了。”王秀莲道。 “这样也行，一个月给你开50块钱工资。”张为清笑道，突然感觉大嫂很适合这个工作，跟村里熟悉，人也能干。 “50块呀，都赶上村委一些人的工资了。”王秀莲满脸喜色道。 这年头村委的工资也才30-60块不等，当然有没有其他的收入张为清就不了解了。 吃完饭，张德让和张为民就出发去后刘村，张为清也开始忙活起来。 先从收拾两个杂物间开始，感觉一个人的效率太慢，张为清又把张为强和赵家兄弟也叫了过来帮着一起收拾，反正也是拿了自己工钱的，不出海来家里干点活也不过分。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间屋子才收拾出来，张为清便招呼着三人吃午饭。 等到三人回去张为清又挑着工人们的饭菜送了过去，顺便找阿弥的表叔说了修房顶的事。 阿弥表叔很痛快的答应下午给安排两个人去修一下。 修房顶的事张为清带着赵家兄弟也能干，但是想着有专业的师傅在，肯定比他们自己干的好。 安排好了这些，张为清又骑车去镇上买了两个落地的磅秤，一个放在家里收鱼干的时候用，一个交给阿伟他们分派鲜鱼的时候用。 从镇上回来，看到两个工人正在房顶更换坏掉的瓦片，张为清笑着打了个招呼才进屋。 猛灌了几口凉茶，张为清喘着粗气道：“累死我了这一天。” “秤买好了？”李成雪在后院里晒衣服，听到他的声音问道。 “买好了，不过我骑自行车没法带回来，就多花了一块钱让他们的工人给送。” “都买了秤了，就该让他们给送回来，干嘛还要花钱。” “懒得跟他们掰扯了。”张为清讪笑了两声道，怎么阿雪有向老娘看齐的意思？ 休息了一会，张为清又给两个工人师傅打下手。 “你家这房子屋顶算好的了，坏掉的瓦片不多。”年纪稍大一点的工人说道。 “年年修，年年坏。”张为清道，他们这边的看房子每年都要修缮一下，否则台风天可能成落汤鸡。 “等到新房子建好了就不用担心漏雨了。”另一人也道。 大概三点钟的时候，负责送磅秤的工人推着板车来了，一进门就是怨声载道，直呼山路难走，只要一块钱太亏了。 张为清也不理会他口中抱怨，掏出一块钱就把他打发走了。 从邻居家借了一辆板车，推着一台磅秤去到码头，这边分派鲜鱼的工作已经开始了，因为回来的船还不多，借着阿旺收鱼的磅秤就给分了。 “阿清，你买秤了，我还想着明天路过镇上的时候带一台呢。”看到张为清过来，阿伟笑道。 “想着将来都要用，买一台也方便。” 张为清看了一眼来拉鱼的村民，有十几户在排队等，每家分到四五百斤鲜鱼就回去。 “怎么样，都是村里老实能干的，每家拉五百斤鲜鱼。” “都说清楚了吧，每斤鱼干给他们五分钱的工钱。”张为清问道。 “都说清楚了。” “现在村里人都夸你呢，不仅自己能挣钱，还能带着大家一起赚钱。”阿弥也走了过来道。 五百斤鲜鱼也能晒出一百来斤鱼干，按照每斤五分钱算的话，两三天就能挣到五块钱，活不算累，钱挣得也比在码头多。 “响应国家的号召，先富带动后富。”张为清得意道，也觉得自己这么干还不错。 在这边看了一会，阿伟和阿弥负责秤重，阿伟的妹妹秋菊则是负责统计谁家拉了多少斤，虽然现场吵吵嚷嚷，活干的还是很有条理的。 回到家，两位修房顶的师傅也干完了活，张为清又去屋里拿了两包好烟塞给二人，才送他们出去。 工钱还算在新房子那边，不用他单独出。 “买了新秤？” 没多久张德让和张为民也回来了，一脸的疲态，看样子也是累的不轻。 “嗯，为将来收鱼干做准备呢。”张为清回了一句道。 “真是太远了，再也不走路去了，就该骑自行车，哪怕是多跑几趟呢。”张为民放下板车道。 “知道不容易了吧，想想阿伟和阿弥两人之前拉着四百斤的鱼干是什么滋味。” 说实话张为清是真没想到他们两个前期能干的这么猛。 “是不容易啊，我之前还想着他俩的钱拿的太多呢。”张德让也道。 张德让肯定是站在张为清的角度去想问题，毕竟前期的投入都是张为清出的，平白分出去一半的利润给阿伟和阿弥。 “这两个房间你给收拾出来了？” “还把房顶都修了一遍呢。”张为清道。 “难怪你娘今天还夸你了，真是长大了，有个一家之主的样子了。”张德让点头道。 “哦？我娘还会夸我，怎么夸的？” “去问你娘。” … 吃完饭，张为民问道:“明天出海吗，也歇了两天了。” “歇了两天了？我怎么感觉累的浑身疼。”张为清无语道。 “那再歇一天？” 两兄弟一拍即合，并且决定明天不再给自己找事情做，就老老实实在家休息。 刚说了会话，二叔和三叔又来，真的是一天都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二叔是74块，三叔是87块。”张为清看了一眼单子，就把两人该得的那部分数出来递交给他们道。 算完了钱，张为清又数出大哥和阿强的分成每人八块七，道:“大哥，你们也买了船，福清一号的占股我就退给你们吧，这样算账也简单些。” “行，当初合船的时候我俩一人才出了180，你退150就行。”张为民道，船也是有折旧的，更多的是张为清带着他挣了那么多钱，也不在乎这三十五十的了。 “好。”张为清也没再拉扯，直接答应道。 “阿清，看你们两兄弟现在开大船都没问题，我以后也不打算跟船了，就在家里帮你收收鱼干，做些杂活就行。”张德让突然道。 张为清没想到他爹会突然这么说，一时语塞。 “不跟船，也不好再拿你的分红，你就像给你大嫂开工资那样给我也按50一个月就行。”张德让又道。 “工资按100块吧，你和娘也能攒些体己钱。”张为清道，他爹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还是决定多给一些。 有钱才有尊严，这是他后世悟到的一个真理，哪怕儿孙再孝顺愿意给钱，也没有自己的钱花的自在。 第87章 登门感谢 第二天，张为清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都还没起床。 “阿清，阿清，快起床，有人找你。”突然门外传来大哥张为民的叫声，将还在床上的张为清惊醒。 “谁啊，大早上的。”张为清嘟囔了一句，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 “好像是隔壁镇，就是你之前在海上救的那家人。”张为民道。 “啊？”张为清一惊，人也立马精神了，难道是那人没活下来，他家的人找自己的麻烦来了？ 后世这种救人反被讹的案例看的太多，不由得他不这么想。 胡乱的套上衣服，张为清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院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 “是他，就是他救了阿明。”一个女声从人群里传出，张为清只觉得声音耳熟，但看了一会也没看到人。 话音刚落，锣鼓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鞭炮炸响的声音。 “恩人啊，你让我们一家找的好苦啊。”一个汉子从人群里站出来，一下跪倒在张为清的身前，紧接着一个女人领着孩子也跪了下来。 张为清到现在还有些懵圈，似乎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看到跪倒的三人，张为清赶忙上前去扶，张为民和张德让也各自拉起一人。 “真是你啊。”张为清将男人扶起来，才看清他的面容，正是那天落水的男人，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状态，面色黑红有光泽。 “恩人啊，要不是你那天出手相救，我就没命了。”男人又道，身子一沉又要下跪。 “不用谢，不用谢。”张为清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只能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拉住男人的手臂不让他继续下跪。 这时锣鼓声平息，几个跟他爹差不多大的男人走了出来道:“恩人救了人也没留下个地址，我们是一个村一个村的问才找到你的，今天就是专门来感谢的。” “就是遇上了伸把手的事，真不用谢。”张为清连忙摆手道。 “对你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对我们一家来说那就是大恩，把东西抬进来。”为首的一人冲后面喊了一声道。 张为清抬头望去，打头的是半扇猪肉，四个人抬着，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东西，有香烟，有好酒，看着档次还不低，还有各种食物水果。 “太贵重了叔，真不用这么客气。”张为清想要阻拦，奈何面前的男人又将他拉住。 等到东西全都放进屋里，男人才又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用这些东西表达一下心意了，后面阿清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去陈家村找我陈泽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张为清拗不过他，再看送礼的众人全都是一脸的善意，只好将东西收了下来。 众人又寒暄了一阵，张为清也了解了一下陈泽明的身体状况，当然不问也知道已经大好了，力气比他还大。 “我后来在医院跟医生也了解了情况，医生说要不是你抢救的及时，哪怕是回到岸上都救不了了。”说到这陈泽明又是连连道谢。 眼看着院子外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陈父便提醒该回去了。 张德让则是拉着他说吃了午饭再走。 “老哥，我们是来感谢的，哪能再麻烦你们……” 俩老头拉扯了一会，最终陈家人还是决定回去。 “大恩不言谢，只要阿清兄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来找我。”陈泽明又说了一句才跟着众人出了门。 村里闹这么大的动静，村长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看着那一家人离去也跟着村里人走了进来。 “阿清，你在海上救了人？”村长张礼让问道。 “遇到了，就帮了一把，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阿清，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听说过，给我们讲讲救人的经过呗。”有看热闹的大喊道。 张为清简单的讲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然也没忘了提张为强和梁正其，还有意的夸大了两人在救人过程中的作用。 “难得啊，施恩而不求回报，三个好后生，给咱们福海村争光了。”张礼让笑道。 一群人又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直到快中午了才各自散去。 “阿清，这是半头猪啊，怎么吃的完？”张为民看着那半扇猪肉发愁道。 “这家人也是够有诚意的，光这些礼物恐怕都要几百块了。”张德让也道。 张为清也没想到这家人会这么正式的登门感谢，一上午又听了那么多夸奖的话，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猪肉切一切拿给亲戚朋友们分一分，不然非得坏了，其他的留着吧，自己用也好，过年过节的送人也行。”张为清道，也是现在家里好过了，不用拿去杂货店退了换钱。 “哎呦，都到饭点了。”王凤霞突然一声惊呼，“工地上还一群人等着吃饭呢。” 听到这话，几人才从之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各自开始忙活。 下午，张为强满脸红光的跑了过来，欣喜道:“清哥，那家人上门来感谢了？” “是啊，那么大动静，也没看到你人，好在人送了不少东西，你选几样带回去。”张为清笑道。 “我不要，我又没出什么力。”张为强道:“你早上说了什么？都传到镇上去了。” “啊？就这点事还能传到镇上去？” “嘿嘿，中午陪阿璇在镇上玩，遇到了村里人，都快把我夸上天了，连阿璇都对我刮目相看呢。”张为强咧着嘴笑道。 “哈哈，那还真是不错啊，没想到这家人还间接给你帮了个大忙。”张为清道。 “反正我觉得阿璇现在有点崇拜我了。”张为强臭屁道。 “趁热打铁，再带点东西给她家送去，争取早点把亲事定下来。” “真不用了，前两天才送了软丝，他们一家都说好吃呢，也不好老去，显得太着急了。”张为强道。 “阿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连这个都想到了？” “没有，我娘跟我说的，我一直不理解呢，着急一点不也显得我对阿璇上心吗？”张为强纳闷道。 “我说呢，愣头愣脑的，突然还成了情圣。”张为清笑道。 “真有那么愣吗？阿璇也这么说我。” “傻有傻福，这样也挺好，没准人小陈姑娘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呢。”张为清笑道。 第88章 沾沾好运 “明天六点出海，你去跟阿其也说一声，还有赵家兄弟。” 来都来了，张为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劳动力，说好的今天不干活，他是真的一点事都不想做。 至于把出海的时间定在早上六点，是因为六点之后小木船才开始出海，可以搭个顺风船，不然就要等到下午二叔三叔他们回来了。 晚饭后，张为清没忍住又跟他爹、大嫂和阿雪交代了几句收鱼干要注意的事项，什么干湿度，完整度之类的。 “重量肯定会有一些误差的，如果有特别离谱的，就把名字记下来让阿伟阿弥出面把他们换掉。”张为清道。 一条鱼两条鱼，哪怕三条五条自己吃也就吃了，真有那黑心的想要把鱼干昧下来，他不会把对方怎样，但是还想在他这里挣钱就是痴心妄想了。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知道了，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张德让不耐烦道，被儿子像教小孩一样说，让他觉得很不爽。 张为清干笑了两声也没再多说，确实今天自己强调了太多遍了。 因为要早起出海，张为清和张为民两人早早的回屋休息。 回到房间，张为清又拉着李成雪叮嘱她别干重活，多休息，想吃什么就去买之类的话。 “唉，娘在家的时候娘说，娘不在家你又开始，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李成雪苦恼道。 “还不是关心你，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张为清嘟囔道。 “好好好，我都记下了。”李成雪往他怀里挤了挤道。 等到第二天一早，几人来到码头，张为清也第一次见到了宋老七，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小。 这年头胖人也不多，吃都吃不饱，哪里长的胖。 “阿清。”宋老七跟张为清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也不是个话多的，叫了声名字后就站在一旁。 张为清又挨个介绍了一下船上的人，让大家先熟悉一下。 “阿清，你们要出海啊，我载你们上大船。”不等张为清他们询问，就有人主动提议道。 木船不大，加上上面装了不少的网具，一艘木船还载不下他们七个人还有几大桶的柴油。 张为清索性将众人分成两拨乘坐两艘船前往自己的大船。 “多谢陈叔、荡哥了，这两包烟你们拿着抽。”上了大船，张为清掏出两包烟递给两条船的主人道。 “这就见外了不是，都说你的海运好，没准今天载你一次，我们还能沾沾光呢。”被称作陈叔的男人笑道。 张为清闻言偷偷用系统瞄了二人一眼，也是奇怪了，两人今天的幸运值居然真不低，都有七八点。 这下真解释不清楚了… “哈哈，今天一定爆网。”张为清笑道，看他们不收直接把烟扔到了木船的船仓里。 看两条小木船划的远了，张为清也转过身挨个查看了一遍船上人的幸运值。 张为强+14点，有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意思。 其余人基本都是一到四点，而他自己则是-3（+21）。 “没有负数，今天的收获应该不错。”张为清心中暗道。 随便选了个方向，张为清就让宋老七开船，晚上他和大哥轮换，三个人开船的话，大家都能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也不会像上次那么累了。 “清哥，打牌吗？”张为强献宝似的掏出两副扑克道。 张为清摇了摇头，之前台风天打牌的阴影还在，七天时间，真的是玩的够够的。 “今天玩玩就算了，还没开始干活精神也好，到晚上之后就不准再玩了，有时间就多休息。”张为清道。 这些小年轻万一玩上瘾了，休息不好会很危险，船上发生事故一多半都是因为没休息好，注意力不集中。 “知道了。”张为强点了点头就准备回休息仓。 “不准玩钱的。”张为清又补充了一句，万一谁输急了眼，导致大家生出嫌隙来就麻烦了。 后世他好像就听过类似的报道，说是因为赌债把人推到海里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船上也发生这样的事。 “好。”张为强又应了一声。 船开了四五个小时，张为清就准备喊打牌的几人准备放网。 一进船舱也是被看到的景象惊呆了，每个人的脸上都贴了起码十张纸条，最惨的阿其整张脸全是纸条，都快认不出他是谁了。 “靠，你们玩的这么刺激，要是晚上，非得让你们吓一跳。”张为清笑道。 “清哥，我贴的最少。”张为强傲娇道。 “就你能，去干活了。”张为清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道。 等到拖网放进海里，几人也没再回去打牌，坐在甲板上抽着烟。 张为民又犯了开船的瘾，跑到驾驶舱把老宋替了下来。 “老宋，给我们讲讲你之前跟船的经历呗，咱船上都是些新人，见识太少了。”张为清笑着给对方打了支烟道，老宋太闷了，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尽快融入大家。 聊到出海的经历，老宋的话倒是多了一些，也讲了很多之前跟船的高光时刻。 “一网真能拖到三万斤鱼获？”张为强震惊道。 “嗯，起网机都拉不上来，渔网一半悬停在海水里，还是人跳到拖网里先分拣了一万斤才勉强拉起来的。”老宋认真道。 “我们最多一次才网到过一万多斤的龙头鱼。”梁正其有些羡慕的道。 “咱这船的机器我看了，如果运气好遇到大的鱼群，拖起个三万斤的鱼获都没问题。”老宋又道，上船后他就先看了设备，作为一名资深的老渔民，他的眼力远不是船上这群后生仔能比的。 “阿清，你看那边！” 几人聊的正嗨，赵大山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线道。 “卧槽，怎么那么多海鸟。” 远处的海平线上无数黑色的点上下翻飞，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团。 “鱼群？”张为清和老宋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才说到鱼群，他们就遇上了。 “这么多海鸟，鱼群肯定不小！”老宋激动道。 “娘哎，这得有几万只海鸟了吧，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头皮发麻。”张为强道。 张为清跑到驾驶舱的时候张为民也发现了海平线处的海鸟群，已经在调整船的航向了。 “大哥，快一点。”张为清激动道。 “这么多海鸟，今天要发财了啊。”张为民也是一脸兴奋道。 船开了近十分钟才来到鱼群所在的位置，看海鸟的分布，这竟是一个绵延数千米的范围，数量庞大到惊人的鱼群。 “沙丁鱼…风暴！” 第89章 沙丁鱼风暴 “真是沙丁鱼！风暴这个词还挺形象的。”张为民盯着海面看了一会儿才道。 “大哥，加快船速，从鱼群上方穿过去。” 不用张为清说张为民也已经在这么做了，鱼群移动的速度不算快，这才引来了大批的海鸟前来捕食，他们渔船的速度完全能追的上。 才过了十来分钟，老宋就跑过来道：“阿清阿民，得起网了，不然太重了，起网机可能拉不起来。” 张为清点头跟了出去，开始操作起网机。 “嘎吱嘎吱。” 随着渔网一点点被拉出海面，起网机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清哥，好多鱼，比上次的龙头鱼还要多。”张为强喊道。 “起码三万斤了。”老宋也点头道。 “好在是撑住了。”看着网囊稳稳的悬停在甲板上，张为清如释重负道，听着起网机的声音，他的心也一直悬着。 “老宋去解网囊，鱼太多小心别被鱼堆挤到海里去。”张为清笑道。 老宋搓了搓手上前，扯住绳子，又往外多走了两步才一使劲将网囊的活结解开。 “呼啦啦。” 无数的沙丁鱼从网口流出，很快就堆满了整个甲板。 “老宋你带着大山二牛放网，再干他一网。”张为清指挥道。 鱼群太大了，他们刚刚那一网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这时阿强和阿其已经从船仓里搬来了许多筐子，他们三人也开始拼命的装鱼。 “清哥，怎么会有这么多沙丁鱼啊。”梁正其问道。 “沙丁鱼每年都会进行集体的洄游迁徙，这个时候鱼群聚集，就像眼前的这种情况。”张为清解释道，目光又看向海面，目测这鱼群有几公里长，宽也有一公里多，至于海水下的情况就看不清楚了。 “沙丁鱼可是号称世界上最大的鱼群，每一次沙丁鱼群迁徙数量都不下于几十亿条。 这次真的是中大奖了，连沙丁鱼风暴都遇上了。”张为清咧着嘴笑道。 “这鱼值钱吗？” “七八分钱吧，算不上贵，但是数量多啊。”说话的是老宋，几人正清理着渔网里残留的沙丁鱼。 “妈呀，七八分，一网三四万斤，今天只要跟着着鱼群我们就发财了。”张为强激动道。 沙丁鱼个头不大，普遍14-25厘米长，体型扁长，重量轻，七八条才够一斤，但是架不住它数量大啊。 张为清三人装了几十筐，放网的三人也完成了放网加入进来。 “发财了，阿清你这海运，真是让我开了眼了，才刚出海啊，就遇上沙丁鱼群。”老宋满脸喜色道。 收获多，说明他们的提成也多，这也是他离开原来的船选择跟张为清船的原因。 又过了十几分钟，担心鱼获太多起网机拉不动，张为清就让大哥停了船，甲板上还有两万多斤鱼还没装完，也不可能再把网囊拉起来，只能将渔网悬停在海里。 “分拣的太慢了。”张为民停了船来到甲板，也跟着装鱼往船舱里搬。 “不是我们慢，是鱼太多了。”张为清笑道。 “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鱼群，可惜了。”张为民不甘心道。 “这可是几亿十几亿斤鱼呢，还想把它们都捕完？”张为清也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继续跟着或许还能再有收获，但是风险就太大了。 万一起网机坏了，他们想哭都哭不出来。 “海里这一网也不少，加起来两网六七万斤，也值四五千块钱了。”老宋也道。 遇上这样庞大的鱼群，每个人都很兴奋，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清哥，有海鸟抢鱼。”阿其道，拿个抄网胡乱的挥舞，想要吓跑它们，但是一转眼又落在甲板上疯狂抢食。 “这是塘鹅吧。”张为清说道。 塘鹅是他们这里的方言叫法，学名斑嘴鹈鹕，个头很大，体长有一米多，体重也有十几公斤，看外形像大海鸥，又大又漂亮。 “塘鹅味道还不错，用手抛网试试？”张为清提议道。 这个年代海鸟泛滥，尤其的是眼前这种塘鹅，有时候在海边都能捕到。 一说到味道不错，赵二牛立马附和道：“我去拿手抛网。” 塘鹅平时飞在半空中很不好抓，又特别警惕，这会偷吃甲板上的鱼获，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没多久赵二牛就拎着手抛网回来了，对着几只大口进食的塘鹅就抛了过去。 “唉，它们反应好快啊。”一网落空，赵二牛有些失望道。 “抓不到就算了。”张为清笑道。 “哎？海里渔网上有好多塘鹅。”赵二牛突然大喊道。 张为清几人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有一些塘鹅在偷吃悬停的这一网里的沙丁鱼。 “这个角度好，我来抛一网。”见此情景张为清按捺不住道。 因为四面都是渔网，塘鹅不好躲避，张为清这一网抛出，结结实实的罩住了七八只塘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为强拽了一句文化词道。 经过这一网，其余的塘鹅更加小心了，只在半空盘旋。 “回去装鱼，等一会它们放松警惕了再来。”张为清道。 又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将甲板上的沙丁鱼装完，而这时塘鹅也抓了三十几只。 “起网了，三十几只塘鹅也够咱们分的。”张为清道：“二牛你去做饭，沙丁鱼配塘鹅，光顾着装鱼，都过了饭点了。” 等到这一网解开，同样的全是沙丁鱼，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甲板。 “不行了，看这鱼看的我眼都花了。”梁正其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道。 “歇会，看看大海。”张为清道。 埋头装了几个小时的鱼，他的腰也酸的不行，掏出烟给众人都打了一支。 抽完烟，又开始埋头苦干，大太阳晒着，不及时搬进船舱，可能就坏了。 直到下午三点多，几人才将甲板上的沙丁鱼全部装进船仓里。 “清哥，鱼筐用完了，有一些鱼就直接倒在船仓里了。”张为强搬完最后一筐鱼道。 “才第一天啊，这要是再拖一网，是不是就爆仓了。”张为清笑道。 “还真有可能，也就是你这船船舱大，想要爆仓得十万斤，换成老旧一些的大船已经爆仓了。”老宋道，经过一天的配合，他现在也愿意主动说话了。 十万斤也就是50吨，也差不多到了这艘船的最大载重。 第90章 鬼火 装完了鱼获，终于能吃午饭了，几人都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饭。 “这塘鹅还挺好吃。”张为强吃了一块塘鹅肉道。 一只塘鹅就有二十几斤，又加了十几条沙丁鱼，足够他们七个人吃了。 “阿强你多吃点沙丁鱼，补脑的。”张为清道。 “真的假的？”梁正其惊讶道。 “你也要补脑？”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张为清是在说他们笨，纷纷给他夹沙丁鱼让他补脑。 沙丁鱼体内含有丰富的不饱和脂肪酸，矿物质，蛋白质等营养物质，能促进胎儿大脑发育还能预防老年痴呆。 “大哥，我说的真的，吃这鱼能变聪明，还能预防老年痴呆。”张为清笑道。 “你才老年痴呆。” … 吃完饭，张为民问道：“怎么办，现在就回家吗？” 张为清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才出来一天，再拖几网吧。” 虽然鱼获很多，比上次多了几乎一倍，但是价值却差了不少，六万多斤沙丁鱼也才五千块钱左右。 “好，那就明天再看情况。”张为民道。 四五个小时，七个人搬了三十几吨货，都累的够呛，张为清也没有马上开始拖网，而是让大家都回船仓里休息。 “阿清，你也进去休息吧，我来盯着。”张为民道。 “好，那我晚上再来替你。”张为清也没跟大哥客气。 进入休息仓，就听到阿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这一放松下来，胳膊就开始疼了。 “哎呦！”张为强猛的叫唤了一声，回头看到是张为清在揉他的胳膊。 “清哥，我都疼死了，你还捉弄我。”张为强没好气道。 “这是按摩，帮你放松肌肉，疏通气血呢。” “骗人，你去给阿其揉，我不要。”张为强拒绝道。 张为清将目光转向梁正其，只看到他连连摆手，索性作罢。 “让你们补脑还不听我的，等着晚上继续疼吧。”张为清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给自己揉捏着道。 累的狠了，睡觉也香，张为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都起网了？”来到甲板，几个人都在分拣鱼获，张为清看了一眼，很杂，很多种鱼，偏偏每种的数量都不多。 “八点多放的网，才刚起网。”老宋道。 “清哥，你的胳膊还疼吗？”张为强苦着脸问道。 “一点都不疼。”张为清笑道，说着还夸张的甩了甩胳膊，嘚瑟的不行。 “按摩真有用啊。”梁正其道。 张为强小声道：“装的，那么疼还捏，肯定更疼了。” 梁正其点了点头，觉得张为强说得对。 张为清也懒得理会两人的悄悄话，径直走向驾驶舱。 “嗯？”突然张为清的身体僵住了，眼睛死死的望着海面。 “怎么了清哥？”阿强觉察到异常，也走了过来。 “你看那边，像不像一艘船在慢慢上升？”张为清沉声道。 “又想吓唬我，我才…卧槽！”张为强刚想说他不上当呢，就看到张为清口中的那艘船。 剩余的几人闻言也凑了过来，看向张为清手指的方向，一个船型的东西缓缓露出水面。 “妈呀，鬼船？”梁正其年纪最小，立马吓得惊叫一声。 “大哥，停船！”张为清跑到驾驶舱外喊了一声才又回到甲板上。 “怎么了？”没多久，张为民停好了船也走了过来。 “清哥，你看那边。”张为强突然又指着他身后喊道。 张为清回头，原本漆黑的海面竟隐隐泛着蓝光，就像是火在烧，快速的向着他们这边蔓延。 “鬼火！鬼船！” 张为清也吓了一跳，他知道所谓的海上鬼火就是蓝眼泪，是一种名叫希氏弯喉海萤的微型介形虫引起的，属于一种有害的自然现象。 但是海面那艘缓缓升起的船他解释不了啊，尤其是两者同时出现。 “阿，阿清，怎么办？”张为民也慌了神，一边是鬼火，一边是鬼船，任谁也难保持镇定了。 “清哥，鬼火烧过来了。”张为强提醒道，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看海里了。 “怕什么，你好歹是个童子身，阳气壮，该害怕的是我好吧。”张为清没好气的道。 “什么鬼火，就是蓝眼泪，前些年在海边不是见过吗？”张为清又道。 “这是蓝眼泪？怎么感觉不一样。”张为民也道。 “海域环境不一样吧。”张为清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原因。 “清哥，咱跑吧。”张为强道。 张为清环顾了一下四周苦笑道：“这四面八方都是蓝眼泪，往哪跑。” 老宋也道：“不是鬼火，不然咱们这船早就烧起来了。” “分拣鱼获，弄完就回去睡觉吧。”张为清道。 既然确定了蓝眼泪，也就没必要害怕了，而那艘上升的船，张为清觉得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才造成了这一现象，只是他还没发现。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张为清道，眼睛却是盯着那艘船，在幽蓝色的海水衬托下，越发显得诡异。 看了一会，张为清也转身加入到分拣鱼获的队伍中。 “清哥，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害怕啊。”看张为清泰然自若的样子，张为强又问道。 “怕啊，但是慌也没用啊，这大晚上的，没头苍蝇一样跑，更危险。”张为清道。 “阿清，今天是退大潮的日子吧？”老宋突然道。 “对啊。”张为清回了一句，突然一拍大腿道：“不是船升起来了，而是海水降下去了，所以原本的沉船显露出来了？” 老宋笑道：“我觉得也是这样，所以咱们现在停船的做法很正确，海水的位置太低，继续行驶可能会有触礁的风险。” “啊？不是鬼船？”梁正其道，语气听着有些开心，似乎还有些失望？ “这下不害怕了吧，蓝眼泪，加上退大潮，一个个的自己吓自己，连我都差点被你们唬住了。”想明白了两件事的原因，张为清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没了，豪气道。 “看着太吓人了。”张为强嘟囔了一句。 “清哥，那我们是不是能去那艘船上看看？”梁正其问道，知道不是鬼船，小年轻脑子又活泛起来，哪还有一点刚才害怕的样子。 “等白天的时候看一下吧。” 张为清心里也有些热切，面对沉船也有猎奇的想法，但是也不会去冒险。 “都不知道在海水里泡了多少年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安全。”张为民道。 “白天的时候小心一点，应该没有问题。” 第91章 帮海龟清理藤壶 知道不是鬼船和鬼火后，船上的气氛也变的轻松起来。 全员都在，打算将甲板上的鱼获分拣完再一起去休息。 “清哥，好大一条炸弹鱼。”张为强抱着一条大鱼炫耀道。 “应该是白天的沙丁鱼群吸引来的，不错，值个二三十块钱。”张为清点了点头。 炸弹鱼学名鲣鱼，又叫小金枪鱼，体型一般在40-50厘米，大的也能长到一米左右。 它们喜欢捕食沙丁鱼及其它鱼的幼鱼、乌贼、软体动物以及小型甲壳类生物。 “只有这一条吗？”看到炸弹鱼，张为清也来了兴趣，跑到鱼堆边翻找。 早上那么多沙丁鱼，吸引来的炸弹鱼也肯定不止一条。 “这里还有一条小一点的。”梁正其在另一边道。 “这一网好多九节虾啊。”张为清翻动了一下鱼堆，没有再发现炸弹鱼，反而看到了许多九节虾。 “是不少，我都装了两筐了。”老宋头也没抬的继续分拣着。 九节虾学名斑节对虾，因为身体上一节一节的暗红斑纹而得名，算是他们这边最爱吃的虾类之一。 后世市场上多是养殖的九节虾，但即便如此，每斤也能卖到140-170每斤。 “明天回去的时候一人带两斤回家尝尝。”看到这又大又肥的九节虾，张为清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作怪。 “明天就回？”张为民问了一句。 “回吧，这‘鬼火’一烧，恐怕接下来好几天的收获都会很差。”张为清点了点头。 蓝眼泪对海洋生态的危害很大，因为数量庞大，覆盖面积广，短时间内就会消耗掉海水里的大量氧气，导致其他海洋生物缺氧而死，同时还会分泌一种有害物质，这段时间捕上来的鱼可能也会带有这些东西，食用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还好白天捕了两网沙丁鱼，不然这一趟可要亏了。”张为民庆幸道。 等到将鱼获分拣结束，张为清又看了一眼那艘船，这时候海水已经开始上涨，原本裸露在外船身也重新被海水淹没了。 “别看了，什么也看不清，等到明天中午十二点退潮再看吧。”看张为清还盯着那艘沉船，张为民道。 张为清活动了下身体道：“嗯，大哥你也去休息吧，晚上我来守夜。” “好，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去叫醒我们。” 两人又抽了一支烟，张为民才迈步走向休息舱。 张为清又吹了会海风，才进到驾驶舱里，蓝眼泪确实好看，但是一想到因为它自己会少赚很多钱，也没了继续欣赏下去的兴趣。 一夜无事，风平浪静。 等到早上的时候，太阳一出来，海水里的蓝色立马消退不见。 不是说太阳一出来赤潮就消失了，而是它们散发的光芒被阳光所遮掩，肉眼看不出来了而已。 闲着也是闲着，张为清就把早饭做了，沙丁鱼和九节虾，外加一大锅稀饭。 在船上做饭他也懒得花很多心思，能吃饱就行了。 等到六点多的时候，梁正其第一个从船舱里出来，兴致冲冲的跑向甲板，望向昨晚沉船的位置，只是此时的海水早就漫过了船，空荡荡的海面，哪还有船的影子。 “别着急，中午的大退潮就能看到了。”张为清盛了一碗稀饭递给他。 “清哥你说里面有宝藏吗？”梁正其接过碗道。 “想什么呢，还宝藏，我觉得就是艘破船。”张为强从后面走过来，在梁正其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说不好，就算有宝藏，现在也没办法下水，中午大概看一下就回去了。”张为清说着给张为强也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因为不拖网，大家也不用着急干活，起床的时间也各不相同，等到张为清三人都吃完饭了，老宋和赵家兄弟才走出来，张为民今天倒成了最晚的一个。 “大哥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啊。”张为清关心了一句。 张为民摆了摆手，“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几人都来了兴趣，围着张为民看。 “梦到鬼火烧上来了，我就跳进海里，拼命地游拼命的游，可把我累坏了。”张为民被看的没办法只好将梦里的事说了出来。 “不都说是蓝眼泪了吗，还害怕。”张为清鄙夷的道。 “做梦又不受控制咯。” 吃完饭张为清准备去补个觉，叮嘱梁正其十二点的时候叫醒他，现在船上也就他们俩对这沉船感兴趣，其他人都巴不得马上回家。 “清哥，有只丑海龟围着我们的渔船一直转悠。”还没走进船舱，张为清就听到张为强叫他。 “丑海龟？能有多丑。”听到这话，张为清也来了兴趣，走到船边伸头向海里望去。 “什么丑海龟啊，就是身上的藤壶多了点。”看到丑龟本龟，张为清大失所望道。 不过还是转身去找了个抄网，将这只海龟捞了上来。 “卧槽，看着个头不算很大，还挺有分量的，七八十斤都有了。” 张为清吃力的将海龟抄上来，然后又拿了个小刀准备帮它清理身上的藤壶。 “清哥，你要吃海龟啊。”张为强惊讶道。 “海龟可不能吃啊。”张为民也道。 在中国人的意识里，海龟是长寿的象征，也寓意着吉祥，所以哪怕是抓到了，大多也都会放生掉，很少会有人宰杀吃肉的。 当然在国外还是有一些国家猎杀海龟，据说海龟肉还是地球上最鲜美的。 “瞎说什么？我是在帮它呢，你看它多有灵性啊，一点都不怕的。”张为清抚了抚大海龟的脑袋，拿着小刀开始剥离海龟背上的藤壶。 “哦，这家伙真可怜啊，身上背的藤壶都有十几斤了，有些都长在龟壳上了。”张为清剥离藤壶，其他人也感兴趣的围了过来，蹲在一旁观看，不时发表两句意见。 花了十几分钟，张为清才将龟壳上的藤壶清理干净，当然还有一些残留，已经跟龟壳长在一起了，张为清也不敢再弄，担心太用力会伤到海龟。 “走两步试试，是不是轻快多了。”张为清拍了拍大海龟的龟壳道。 这海龟竟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四条小短腿迈动，在甲板上溜了一圈。 “这海龟成精了啊。”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是啧啧称奇，虽然知道海龟有灵，但这灵性未免也太足了点吧。 “清理干净了，你也该回家了。”张为清将海龟抱住，把它放进海水里。 大海龟在海面上又漂浮了一会，最后缓缓的沉入海里。 第92章 赤潮的影响 等到海龟消失不见，张为清拍了拍手道：“算了，不等了，开船回家。” “啊？不找宝藏了吗？”梁正其失望道。 “哪有什么宝藏啊，就是艘沉船罢了。”张为强依旧坚持他的观点。 “应该是吧，熬了一夜太累了，想看的话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张为清笑道。 听到张为清说要回去，张为民一下从甲板上站了起来，“我就说嘛，早点回去，一艘破船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好奇吗，难得大潮才能看到。”张为清笑道。 回去的路依旧由老宋开船，张为民则是跑到休息仓把阿强的扑克牌拿了出来。 “阿清你去补觉吧，我们在甲板上玩不打扰你睡觉。” 张为清点了点头，右手有些不自然的攥着上衣的口袋，看几人已经开了牌局，才快步走回到休息仓里。 爬到自己的床铺上，张为清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入口处，发现没人跟来才小心翼翼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鸽子蛋大小的金黄色珠子。 金子？！！ 张为清用牙轻轻咬了一下，珠子上顿时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难道这底下真的有宝藏？”张为清心中掀起波澜。 原来他抱起大海龟的时候，在它的龟壳缝隙中感觉到了一个异物，顺手就给抠了出来，等到把海龟放进海里后看到一抹金色，他就留了个心眼，趁着众人不注意揣进了口袋里。 这也是他不再坚持留下来看沉船的原因。 “怎么办？”张为清将珠子重新放进口袋里，心中一团乱麻。 带大家一起打捞？他不愿意也不敢，单是一个分配就很难做到公平，虽然他是船东，但这是黄金啊，在这个年代一克就值四五十块的黄金。 财帛动人心！ 如果和大家平分，那他又觉得太亏了。 而且现在海里正爆发赤潮，下水对身体也有害。 “冷静冷静，也许是我多想了呢，海底并没有宝藏，只是恰好有这么一颗金珠，又恰好卡在了海龟身上；又或许是海龟从其他海域带过来的。”张为清心中默念，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一直劝慰自己冷静，但是脑子却越发清醒，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怎么到水下去看一看。 除非亲眼看见，否则让他放弃他也不甘心。 等到大船在县里的码头靠岸，张为清都没能睡着一会，一双眼睛熬的通红。 “阿清，到码头了。”听到大哥的声音，张为清假装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翻身下床，又担心珠子掉了或被其他人看到，索性藏进脚上穿的雨靴里。 上到码头，张为清直奔程洋的收购点，因为才是中午，天气又好，还没几艘船回来，码头比上次来时还要冷清些。 “是阿清兄弟啊，你们怎么这个点回来了？”程洋略微有些意外道。 “别提了，在海上遇到赤潮了，想着可能也不会有好收获就回来了。” “赤潮？”程洋也是心中一惊，如果爆发了赤潮，对他生意的影响也不小。 “你们这鱼？”程洋试探着问道。 “放心吧，都是在赤潮爆发前网到的，随便你检查，都是好鱼。”张为清明白他的意思，赤潮有轻微毒性，对人体有害的。 “那就好，货多吗？”赤潮一来，起码一周都出不了海，只能期待今天多收点货做库存了。 “六七万斤沙丁鱼，还有些零散的其他鱼货。” “六七万斤？你们遇到沙丁鱼群了？”程洋惊叫一声道，沙丁鱼群的庞大他也有所耳闻，能遇到跟中奖也差不多了。 “嗯，找几个人帮忙搬抬一下吧，船上筐子也不够。”张为清点了点头。 “兄弟你这海运可以啊，沙丁鱼群都能遇上。”程洋招呼了几个工人带着筐子上船，自己则是掏出烟给张为清打了一支聊起天来。 “妈祖保佑，绵延几公里的巨大鱼群啊，给我们都看呆了。”张为清点上烟抽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遇上这样的好事很难不高兴。 等到鱼获被搬下船，程洋检查了十几筐都没问题才开始称重。 如果是从赤潮的海里捞起来的鱼类，能明显的看到藻类，对于他们来说很容易分辨。 “确实都是好鱼。”程洋笑道，不怪他谨慎，万一卖出的鱼吃坏了人，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终于全部称重完成，沙丁鱼斤，张为清还留了两筐准备带回家。 除了沙丁鱼，九节虾也有三百多斤，张为清也留了二十几斤。 “沙丁鱼8分一斤，九节虾两毛四一斤，炸弹鱼…” 张为清看了一眼单子，价格给的都还不错，直接点头同意。 看张为清接受了价格，程洋直接开始算钱，“一共是5168块6，给你算5170。” 数完钱，按照之前的情况肯定是要吃了饭再回去的，但是张为清心里老想着金珠的事情，归心似箭，直接催促众人回家。 “待会到码头了，每人带些沙丁鱼和两只塘鹅回家。”张为清说了一句。 “沙丁鱼也带，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张为民道。 “都说了吃这鱼能变聪明，带回去给阿雪吃点，将来我儿子就比你儿子聪明了。”张为清嘿嘿笑道。 “你说的是真的？可鱼怎么能补脑子呢？”张为民依然不信，想了想又道：“那也让你大嫂吃点。” “啊？大嫂也怀孕了？” “没有，给她补补脑，变聪明点。”张为民一本正经道。 “靠，我要告诉大嫂，你说她笨。”张为清一脸坏笑。 “你不也给阿雪吃，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张为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副吃定了张为清的样子。 “算你狠。” 回到村码头，刚好遇到二叔三叔出海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赤潮已经蔓延到近海了。 “才拖第二网，拉上来一看全是海藻，有些鱼都臭了。”张文让叹了口气道。 跟着二叔的船回到岸上，一群人正吵吵嚷嚷的跟阿旺拉扯。 张为清靠近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些卖鱼的人船上多少都有些被赤潮污染的鱼获。 “阿清，你给评评理，这些鱼我怎么收，收了卖给别人不把别人给害了嘛。”阿旺被几人缠的没办法，刚好看到张为清，就拉他来评理。 张为清讪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这时候发表意见只会把大家的矛头引到自己这边来。 “沾点海藻怎么了？几百斤鱼呢，总不能全扔回海里吧。”有人在强辩。 “是啊阿旺，这些鱼要是不收，今天我们连油钱都挣不回来。”也有人在卖惨。 “这玩意有毒啊，你们要害死我？”阿旺也来了脾气，瞪着那人道。 “我们拿回家清洗干净行吗？”看阿旺这么坚决，有人语气放缓道。 “你们自己敢吃吗？卖这样的鱼，也不怕妈祖降罪，将来遭报应。”阿旺这话说的就有些恶毒了，但是想想也很有道理。 听到妈祖，几个卖鱼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瞥向张为清。 “别看我啊，我船上可没有这种鱼。”张为清实话道。 “唉，心疼啊，我这几百斤的马鲛鱼。” “我的还是白鲳鱼呢。” 听到张为清的话，几人终于认命，只是心疼肯定是免不了了。 “阿清，这鱼真不能吃啊。”三叔张勋让也问，他的船上也有被污染的鱼。 “扔了吧三叔，万一吃坏了身体不值当。” 第93章 回收鱼干 塘鹅一人分两只，剩下的全都寄存在阿旺的冰柜里。 “靠，你刚才都不帮我说话，还好意思借我的冰柜用？”阿旺恼道。 “我说什么？直接说他们做的不对？然后你旺哥就没事了，让大家来骂我？”张为清皮笑肉不笑道：“再说后面我不也出力了，你看大家都回去了吧。” “哼，你这家伙真是狡猾的很，一点亏都不愿吃。”阿旺哼了一声。 “我也没让别人吃亏啊，作为借用你冰柜的租金，送你两只塘鹅回家吃。” “这还差不多，这些沙丁鱼不会也放我这儿吧？”阿旺又问。 “这些我带回去，也没多少，留两顿吃的，剩下的晒鱼干。” 因为还要分钱，所以几人都跟着来到张为清的家里，大中午的静悄悄，只有偶尔传出的几声鸡鸣鸭叫，张为清猜测大家应该是在睡午觉。 示意几人小点声音，张为清自己拿出单子和钱把几人该得的钱都算了出来。 “这一趟卖货总共是5170块，除掉买柴油的280块，还剩4890块，所以你们四个的提成是48块9，大哥和阿强你俩的分红是938块9。” 正全神贯注的数钱呢，门口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哎呦娘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大嫂王秀莲的声音响起，把围在一堆的几人也给吓了一跳。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太吓人了。”王秀莲抱怨道。 张为民抚着胸口，好半天才道：“不是想着你们在睡午觉嘛，你这一惊一乍的，给我还吓了一跳呢。” “活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吃饭了吗？” “没呢，正好你给煮点吃的，别太麻烦了，面条就行。”张为民随口道，目光重又看向张为清，看人数钱也是一种享受。 “阿民，不用做我们俩的了，都到家了，我们自己回去弄点吃就行。”赵大山道。 “我也会去吃，正好让我娘把塘鹅炖了。”梁正其笑了两声。 宋老七一看几人都不吃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拿到钱后跟着几人一起出了门。 “你们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李成雪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蓝眼泪见过吗？晚上带你去看。”张为清笑道，抛开赤潮对海洋的破坏不说，蓝眼泪本身还是很好看的。 “蓝眼泪，蓝色的眼泪？”李成雪惊讶道，她家不在海边，还真没听说过这个。 “晚上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吃完饭，张为清直奔自己的屋子。 “唔~好臭，你这脚，唔~”李成雪一阵干呕，好一会连一句整话都没说出来。 “阿雪你忍一下，给你看个好东西。”张为清将手伸进雨靴，把那颗金珠掏了出来。 “太臭了，我去给你打洗脚水，唔~”李成雪哪里还管什么好东西，捂着口鼻拎上他的臭雨鞋就跑了出去。 “大惊小怪，渔民的脚哪有不臭的，天天在雨靴里捂着。”张为清嗅了嗅，也觉这味道有点刺鼻，喊道：“再拿块胰子。” “怎么又把门给关上了，这味好闻还是怎么的？”等到李成雪回来，张为清又把门关上了，导致屋里的臭脚丫子味更浓了。 “把门关上，都说了有好东西。”张为清神神秘秘的把金珠从身后拿了出来。 “什么好东西？” “金子！” 李成雪看了一眼，想要接过去，又嫌弃是张为清从雨靴里拿不出来的，“你先洗洗，用胰子搓一下。” 张为清照做，将珠子反复洗了好几遍才交到李成雪的手中，然后开始洗脚。 “这真是金子？”李成雪问道。 “不然呢，你看看上面还有我的牙印呢。” “唔~那么臭，你还用牙咬？”李成雪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你，我肯定是确认之后才藏在靴子里的啊。”张为清无语了，沙丁鱼，晚上做饭一定要多做点沙丁鱼给这女人吃。 “哦，我还想着以后都不让你亲我了呢。”李成雪反应过来道。 “在哪弄的？”李成雪又问道。 张为清把帮助海龟清理藤壶然后得到这颗金珠的经过讲了一遍。 “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呢，那海龟肯定是妈祖派来考验你的，只有好心的才能得到这颗珠子。”李成雪笑道，刚刚还嫌弃的不行，这会就拿着金珠爱不释手了。 “可能是吧，我觉得可能是那沉船上的东西。”张为清又把他们看到的那条沉船说了一下。 对于自己老婆，自然是可以完全相信的。 “听你这么说，那地方还有金子？”李成雪惊讶道，总算明白张为清为什么这么小心了。 “只是猜测，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呢。”张为清不确定道，他担心期望太高，到时候万一没有，李成雪也会跟着失望。 “就算有你能怎么办，变成海龟潜到海里去找？”李成雪不在意道，有手里这颗珠子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张为清没有说话，这年头国内的潜水设备还没起步，想要买一套还真不容易。 “去找孙占海帮忙？”张为清心中暗忖，老孙在rb留过学，应该有渠道能搞到潜水设备。 看着李成雪将金珠收好，张为清又提醒了一句要保密。 “知道了，我谁都不说，就在家里自己看。”李成雪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国人对金子的喜爱可见一斑。 张为清睡觉，李成雪则是在缝制一件小衣服，这么早就开始为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了。 等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将张为清吵醒，走出房门一看才知道是在回收鱼干。 “把你吵醒了？”李成雪看到他走出来问了一句。 “没事，反正未来几天也出不了海，有的是时间休息。” 张为清又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从昨天下午就有人送鱼干过来了，只是湿度还太大，就让他们拉回去又晒了一天。 “今天的鱼干没问题了吧。”有人问了一句。 张德让仔细的检查了鱼干才点头同意称重。 看自家老子这么认真负责，张为清也是松了口气，毕竟是要拿出去卖的，质量上还是要把控的严一点。 “你家的鱼干晒得不错。”张为清也上前夸了一句，然后检查其他人家的鱼干。 晒了三天，干湿度上基本都达标了。 “小白，你家下次再杀鱼的时候还要仔细一点，有的都没清理干净。”张为清站在一家的鱼干前说道。 “哎，我们下次一定更仔细。” 挨个将所有送来的鱼干检查了一遍，一些小的问题张为清也都当场指了出来，让他们下次注意。 因为是第一次收鱼干，张为清也算是全程跟了一遍，感觉阿伟和阿弥找的这些人还算靠谱。 第94章 羞羞脸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第一批鱼干的回收工作也基本结束，阿伟和阿弥两人也跑来帮忙，最近没有鱼干卖，两人也着急这第一批鱼干的回收。 “怎么样，总共多少斤？”阿伟上前道。 “总共是2658斤，每家送来了多少斤鱼干我也都做了记录。”李成雪递过来一个本子。 “两千六百多斤？比预估的少了近二百斤。”阿伟沉吟道，他们手里有分出去的鲜鱼数据，自然能够大概算出能晒多少鱼干出来。 “差的有点多。”张为清也叹了一声，知道有人会不老实，也没想到才第一次就有人这么干了。 “交给我们处理吧，只要对比一下数据，很容易就能查出来。”阿弥也道，只是脸色有点难看，他已经看到本子上一家送来的鱼干数量很离谱了，而那个人是他找来的亲戚。 “我们给机会让他们挣钱，他们居然还干这事。” 近两百斤鱼干，成本就要二三十块，如果按照零售价算更是要七八十块，很大一笔钱了。 要知道以前他们俩拉着板车去卖鱼干，一天也才挣二十来块钱。 “也别闹的太难看，以后不让他们晒了就是。”张为清道，都是乡里乡亲，亲戚朋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知道了，想不劳而获，那就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张为清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些事情就让他俩自己看着办。 等到阿伟和阿弥回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为清自告奋勇的去做饭。 为了让大家都多吃点沙丁鱼，他也是拼了。 “全是沙丁鱼啊？塘鹅呢？”等到饭菜上桌，张为民看了一眼嘟囔道。 “这不还有九节虾呢嘛，塘鹅放阿旺的冰柜里，懒得去拿。”张为清回了一句。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捡。”张德让训道，这几天沈凤霞不在家，他也是浑身不得劲，连带着心情也不好了。 “爹，要不咱们喝点？”张为清提议道，知道老张同志想老婆了，但是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不如来个一醉解千愁。 “唉，也是怪了，以前有你娘管着，偷摸着都想喝酒，现在没人管了，连喝酒也觉得没意思了。”张德让愁眉苦脸的说着。 “要不你明天再去我姐那看看，反正我们也不出海，新房子那边让我哥去盯着。”张为清夹了一块红烧沙丁鱼放进嘴里。 张为民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仍旧点了点头。 “算了，老去也麻烦，而且你这还要收鱼干。”张德让道，毕竟是拿工资的，事情还是要做好。 “随你，你要是不去的话，明天我陪阿雪回趟娘家，自从阿雪怀孕后就没回去过了。”张为清又夹了一块鱼肉蘸了醋放在李成雪的碗里。 怀孕初期的反应开始显现，白天忙活那么久，从吃饭到现在李成雪也只吃了几口白粥。 “去我娘家？”李成雪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惊喜道。 “嗯，我也好久没去了，也该去看看二老，收鱼干的事就让爹和大嫂来吧。” “行，我今天看了阿雪记账，就学习了一下，没问题的。”王秀莲笑道。 看李成雪雀跃的样子，张为清也发自内心的开心，“先吃饭吧，清蒸的，不腻，而且对孩子大脑发育有好处呢。” “你听谁说的？”李成雪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有些惊讶道。 “报纸上看的。” “也没见你看过报纸啊。” “那就是从广播里听来的，反正吃了是有好处的。” 张为民这次倒是有些相信了，张为清可能跟他们开玩笑，总不会拿自己老婆孩子也开玩笑吧。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这沙丁鱼肉都变好吃了。”张为民咧着嘴笑着，然后还夹了两块鱼肉喂张耀阳，嘴里还念念有词，“多吃点能变聪明。” 王秀莲白了他一眼道：“你都这么笨了，儿子估计也完蛋。” “我笨？你也好不到哪去，快多吃点补补吧。” 看着这互相嫌弃两口子吵嘴，张为清和李成雪也跟着笑了起来，唯独张德让脸上的失落更浓。 吃完饭，张为清就拉着李成雪去看蓝眼泪。 等二人来到海边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多是些孩子，对蓝眼泪还有好奇，不时对着海面发出一阵阵惊呼。 “这就是蓝眼泪吗？好美啊。”李成雪也看呆了，平静的海面已经染成了幽蓝色，神秘而美丽。 “是吧，就知道你会喜欢。”张为清将李成雪轻轻拥入怀里，目光也看着眼前的美丽景色。 “为什么会这样啊？”李成雪问了一句。 张为清不想打破这一刻的温馨，只道是大自然的奇特景观。 “抱抱，羞羞脸。”不知道谁家的小屁孩看到相拥的二人，扯着嗓子大喊，顿时引来一群小屁孩跟着起哄。 “靠，我抱我老婆羞什么脸。”张为清骂道。 他的脸皮厚不在乎，但李成雪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难得温馨的场景被一帮熊孩子破坏了。 “你们给我等着，这么晚不回家，我非得去找你们爹娘告状。”张为清恶狠狠的道。 “快跑，娘来了。” 张为清话音刚落，就看到几个妇女手里拿着藤条鞭子一边喊一边骂着：“都几点了不知道回家，饭也不吃，别给我抓住，皮都给你剥掉。” 看着四散而逃的一群小屁孩，张为清难得的开怀大笑，李成雪则是朝着小屁孩们逃跑的方向挥了挥小拳头，似是在报被他们打扰的仇。 回到家，李成雪又开始收拾衣服东西，这些张为清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道：“家里有鱼干，放阿旺那的塘鹅带上两只，可惜赤潮的原因，这次没办法带鲜鱼了，要不就再买些猪肉。” “也不要带那么多，吃不完容易坏掉。”李成雪捋了捋发丝，想着还要带的东西。 两人这次去打算住上两三天，衣服鞋袜这些都要多带些。 “一大家子人呢，怎么会坏，这么久没去了，还是多带点东西，否则我担心你爹给我撵出来。”张为清笑道。 “你把我爹想成什么人了，女婿是娇客，哪次去他们不是热情招待你的。”李成雪白了他一眼，又找了两件张为清的衣服放进包里。 “那就更得多带点东西了，二老对我那么好，我这半个儿孝顺孝顺他们也是应该吧。”张为清自顾自的说着，“刚好上次陈家感谢时送的东西还在，明天再拎上几件。” 第95章 陪老婆回娘家 第二天一早，张为清一早就起来了，先去阿旺那里拿了塘鹅，又买了两条冰鲜的海鲈鱼，十四五斤猪肉。 回到家张德让也帮着用蛇皮袋装了二十几斤鱼干。 看到张为清回来，张德让道：“烟和酒我也装在麻袋里了，你骑车小心一点，别把酒瓶子碰碎了。” 以前李成雪回家都是走路的，来回两个多小时，张为清不想走路，准备骑自行车去。 “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吧。”李成雪劝道。 张为清没有答话，直接把装好的两个蛇皮袋挂在后座上又用绳子固定好。 “又不要你背，待会你就坐前面，我带着你，一会儿就到了。”张为清指着自行车前面的横梁道。 李成雪也是心疼张为清骑车辛苦，但既然张为清坚持，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两人这就准备出门，张德让又道：“到了家帮我给亲家带个好。” “好的。”张为清和李成雪齐齐应了一声。 出了门，李成雪先坐在横梁上，张为清蹬了几下一个助跑稳稳的跨坐在车座上。 “别说，还挺沉。”张为清嘀咕了一句。 “让你别带那么多你不听。” “我是说你挺沉。”张为清哈哈笑道，惹来李成雪一记白眼。 “感觉最近吃的也不多呀，怎么就胖了呢？”李成雪也纳闷。 “大米饭，红烧肉，顿顿有鱼，跟之前天天吃红薯粥能一样吗，回到家岳父岳母都得惊讶现在的你。”张为清自豪道。 能把媳妇养的白白胖胖，那也是他的本事。 “可是你瘦了。”李成雪有些心疼道。 “知道就好，以后记得加倍对我好啊。”张为清说着在李成雪的脖颈处亲了一下，惹得对方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大路上呢，也不嫌害臊。” 山路不好骑车，遇上较大的坡张为清还得下来推着车走，感觉似乎比走路还要累一些。 但是一想到李成雪能省不少力气，张为清又变得力量感十足。 半个多小时后，李成雪指着一个路口道：“从这边拐进去就快到了。” “还用你指路？我老婆娘家我还能找不到？”张为清傲娇道。 “总共也没来几回吧，你能记得？” 两人结婚还不到一年，张为清确实没来过几次，但是后世他来的多啊，这条路闭着眼都能摸到。 “没办法，就是这么聪明。” 刚进村就遇到一个老太太，看他俩车子后面挂着两个蛇皮袋就问是卖什么东西的。 “三阿嫲，是我啊，成雪。”张为清停了车，李成雪也从自行车的横梁上下来。 “哎呦，是阿雪啊，变漂亮了，我这老糊涂都没认出来。”老太太一脸惊讶的拉着李成雪上下打量着。 “三阿嫲不老呢。”李成雪笑道。 张为清打量了一下老太太，虽然满头银发，但是精神状态还不错，手脚也灵便。 这时又有几人从院子里出来，都是李成雪的亲戚，张为清又是掏烟又是叫人，然后又陪着说了会儿话。 “你爹娘这时候应该在山上摘果子，前两天还念叨你，说要去看看你呢。”老太太又道。 “那可巧了，省的爹娘跑一趟了。”张为清跟着笑道。 不用他俩上山，老太太打发了一个少年去山上叫。 在三阿嬷家坐了一会儿，就有个半大的小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大姐，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一进门少年就喊道，跑的满头大汗。 来人不是之前跑上山的那个少年，而是李成雪的四弟，李成东。 “阿东，你怎么这么黑了？”一见到眼前的少年，李成雪的脸上也挂满了笑意。 “最近摘果子晒的。” “爹娘回来了吗？”看到至亲的亲人，李成雪的话也变多了许多。 “回来了，就在后面，我跑得快第一个回来的。”李成东骄傲道。 这时的李成东才看到张为清，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姐夫。 张为清没好气道：“干嘛，我欠你钱了？” “你抢走了我姐。”李成东梗着脖子喊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大笑不止，张为清也是哭笑不得，原来在这小子心里还有这样的心结呢，怪不得看自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李成雪也是轻拍了李成东一下：“没有人把我抢走，我不还是你姐吗？” “可是你不在家里了。”李成东闷闷不乐道。 张为清也笑了，“你将来不娶老婆吗？那也是人家的姐姐妹妹呢。” “那又不是我姐，我不管。”李成东理直气壮道。 张为清… 辞别了三阿嫲一家，张为清几人向着家里走去，离老远就看到李父李母迎了上来。 不同于李成东的横眉冷对，李父李母就热情多了，根本不容张为清拒绝，一把把自行车抢了过去推着。 “人来了就好，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一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家里休息一下。” 张为清跟在后面笑道：“也好久没来看二老了，带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女婿是个会疼人的，你看阿雪给养的，要是在路上遇到了，我都不敢认了。”李母上下打量着李成雪，脸上都笑开了花。 “应该的，应该的。” 回到家，才将东西卸下来，就有邻居探头探脑的来说话，眼睛却是盯着张为清带来的东西，想要看看他们带了些什么东西。 “中华烟，没听说过啊，好抽吗？” “这是什么酒，包装的还挺好看。” 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可能没有恶意，但是事情做的就有些尴尬了。 偏偏张为清也不好解释，总感觉会有一种炫耀的意思，反而会更尴尬。 他不说话，自有说话的人，三弟李成华嘲讽道：“中华烟都没听说过，这一条都够你一个月工资了。” “真的假的啊，有这么贵？” “还带了什么好东西。” 这帮邻居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就在院子里看李父一点一点把东西拿出来。 “哟，这是大鹅吗，这么大只，这块猪肉也有十几斤了吧。” “这袋子是鱼干，前些天有人来卖鱼干，一斤要四毛钱呢。” 张为清只觉得鞋底都要被自己的脚趾抠出个洞来了，尴尬的。 好在他拿的东西足够多，价值也高，倒是给李父长了不少的面子。 看到这么多东西，又是烟酒又是鱼肉的，邻居们也是齐夸李父李母有福气，女儿女婿都孝顺。 第96章 果贱伤农 进到屋里，李母生火去煮点心，李父和李成华则是陪着张为清聊天，只有李成东依旧是对张为清爱搭不理。 “上次听阿雪说你换了船出海捕鱼，收获好吗？” “其实分家也挺好的，虽然事情可能多了些，但也省去了不少烦心事。” 李父絮絮叨叨的问了许多事情，张为清也都一一作答，只是他们的消息还是上次李成雪来时跟他们讲的，现在家里早就变了样子。 “啊，你现在有三条船了，家里还在修新厝？”听到张为清讲了近况，李父不禁瞪大了双眼。 “出海的收获还不错，也赚了些钱。”张为清谦虚道。 “出海太忙了，再加上阿雪有了身孕，不放心她自己走动，所以才这么久没来看您二老。”张为清解释了一下这一个多月都没回来的原因。 “出海挣钱是正事，只要你们俩过的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李父欣慰道。 李成东则是盯着李成雪的肚子看了好一会，才道：“姐你要生孩子了？” 李成雪扶着他的头道：“是啊，你要当舅舅了。” 李母趁着烧水的间隙也来到堂屋，听说李成雪怀孕了，也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拉着李成雪问身体的状况。 “娘，锅里还煮着东西呢。”李成华提醒道，他还想问大船的情况呢，被他娘一打断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哎哟，你看我这一高兴，什么事都给忘了。”李母又风风火火的去到厨房忙活了。 “姐夫，你们的船跑的远吗，大海上好玩不。”等到李母出去，李成华立马接口问道。 “哪有好玩不好玩，就是讨生活，没鱼的时候愁，有鱼的时候累。” 张为清讲了一些在海上发生的事情，引得几人都都有些神往，就连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李成东都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 “一网拉起3万斤沙丁鱼？娘哎，那得多少条鱼啊。”李成东喃喃着。 “二十几万条吧，我们七个人装筐搬运了两三个小时才能装完。” “你说那小岛上海货遍地是都是？”李成华也问道，他还没去过海边。 “也没那么夸张，但确实很多，如果专门去讨海的话，一天收获几百斤海蛎海螺肯定没问题。” 说着话，张为清又想到了之前的白鳝岛，那里的礁石上佛手螺海蛎密密麻麻，之前忙着挖白鳝都没时间去弄这些东西，后来拖网也没再去过那座小岛。 “还是住在海边好啊，想想都觉得有意思。”李成华满脸羡慕。 “各有各的好，我还羡慕你们有山有果园呢。”张为清笑道。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跟着上过山，但是后世也来帮过很多次忙，见识过他们的果园，很大，品种也多，柿子树，柚子树，枇杷，芭蕉，桃树，杨梅都有，有时候还会种些西瓜。 可以说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 “可是水果不值钱啊，一年忙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李成华丧气道，这也是李成鹏不愿待在家里，非要去市里打工的原因。 “我们这边家家户户都种果树，最不缺的就是果子，遇上差的年景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好年景，那些果商也是想着法的压低价格。”李父也叹了口气。 “没想着拉到外面去卖？” “之前去过镇上，板车也拉不了多少，倒是能多挣点钱，但是不安全啊，我才跑了三趟就发现有人跟踪我，还好我跑的快…” “爹，还有过这事？”李成雪惊讶道，她从来没听他爹提起过。 “反正人也没事，就没在家里说。”李父摸了摸口袋，张为清见状赶忙给老丈人打了支烟，又打了一支给李成华，至于李成东小屁孩，就不用了。 “先别抽烟了，吃点心。”李母端了两大碗长寿面进来，他们当地人家里来了客人都会拿这个当做点心。 “先凑合吃点，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够了够了。”张为清连声道，他这一碗可是分量十足，不仅放了瘦肉、猪肝、香菇、木耳，还加了两个荷包蛋，因为是用米酒煮的，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让人食欲满满。 “娘，我也想吃。”李成东道，闻着香味，不停的吞咽口水。 “都有，也十点多了，咱们就当中午饭吃吧，晚上再正式的做饭。”李母笑道。 吃完饭，李父几人还要去山上摘芒果，这个季节正是芒果成熟的时候。 “爹我也跟着去吧，还没摘过果子呢。”张为清提议道，虽然有些累，但是也不好就在家呆着看老丈人忙活。 “不用不用，也没多少了，我们几个很快就摘完了。”李父摆手道，女婿上门是娇客，哪能使唤着干活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跟着玩了。”张为清笑道。 “爹，你就让他跟着吧，反正他也闲不住。”李成雪帮着说了一句。 “那好吧，正好多摘点给你们带回去吃，大青芒味道还不错。”李父看女儿都这么说了，也不再拒绝了。 因为李成雪有了身孕不方便登高爬低，李母就留在家里陪她说话，几个男人出发去山上。 虽然前世见过老丈人家的果园，但是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夸赞一下他们的勤劳。 整座山头上全是果树，一排一排的整齐排列。 “总共种了五棵芒果树，咱们今天只要摘一棵树的果子就行了。”李成华道，“果商每天只收八千斤，摘多了他们也不收。” 张为清心中了然，估计这个果商只有两辆拖拉机，加起来载重八千斤吧。 一棵芒果树就能结出五六百斤的芒果，但是这片区域也不止他们一家种了芒果，应该是商量好了一家每天卖多少斤。 “现在芒果多少钱一斤？”张为清问了一句。 “八分到一毛吧，这个果商还算良心，没有压价太厉害，跟去年几乎一样。”李父抽了一口烟道。 张为清摇了摇头，这样又大又甜果肉饱满的大芒果，如果拉到城里，怎么也不止八分一毛吧。 运输不便，加上世道乱，受影响的可不止渔民，对果农的伤害更大。 “这么算这些芒果树一年才能挣一两百块钱？”算出来这个数据，张为清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年景好的时候差不多，要是开花期遇上阴雨连绵的低温天气，收获就更少了。” 第97章 摘芒果，做陷阱 采摘芒果还是有许多要注意的点的，首先就是要选在晴天，雨天采摘容易造成果树感病。 其次采收时按照由下而上，由外向内依次进行。 再一个就是要沿着果穗的基部剪断或折断，同时注意轻拿轻放，防止果皮果肉碰伤。 “姐夫，你摘就好了，我和阿东负责往山下挑。”李成华也不好意思让张为清干太重的活。 板车拉不上来，采摘后的果子只能靠人力挑下去。 “没事，我们在船上也是每天搬鱼获呢，习惯了。”张为清笑道，开玩笑，四十岁的老丈人和十二岁的小舅子能干，怕他累着也太伤自尊了。 采摘很快，两三个小时就忙完了，活不多，也不算很累，五百来斤的果子，四个人每人挑两趟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还挺麻烦，板车上装了五百多斤果子，加上又是下坡，惯性很大，四个人好一阵手忙脚乱才回到村里。 “我去卖果子，阿华你去摘几个西瓜放井里冰上，晚上好吃。”到了平地上推车就容易多了，李父一个人就能搞定。 “好。” 李成华李成东两兄弟都不跟着，张为清自然也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李母也准备好了凉茶，三人各自喝了一大碗。 “怎么样，摘果子好玩吗？”李成雪笑呵呵的看着张为清。 “还行，我还吃了两个呢，真甜。”张为清笑道。 “等你们回去了再摘些新鲜的带回去，给亲家也尝尝咱的果子。”李母笑呵呵的说着。 休息了一会，李成华又去找铲子麻绳。 “阿华，摘西瓜还要带铲子麻绳干嘛？”李母问了一句。 “在瓜田附近看到野猪的脚印，我和阿东去做两个陷阱试试能不能抓到。”李成华说着又把目光看向张为清，“姐夫，你要一起不？” 张为清听到野猪二字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听到这话自是连连点头。 “一天天的也不嫌累。”李成雪看张为清积极的模样嗔怪道。 “就让阿清跟着去玩呗。”李母帮腔道。 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满意，更何况还听李成雪说了他们家最近的变化。 “你们三个注意安全啊。”想着几人是去猎野猪，李成雪又叮嘱了一句。 瓜田在另一个方向，面积不大只有几分地大小，毗邻一座荒山，想来野猪就是从那荒山上跑出来的。 “姐夫，你以前猎过野猪吗？” 李成华是个健谈的，一路上问东问西，一点也不见外，跟李成东个傻小子完全不一样。 “没猎过，只吃过。”张为清笑笑，他们那边的山地大多都已经开发了，近几年都没再见过野猪的踪影。 “野猪肉还挺好吃的，不过我觉得海鱼更好吃，前些天我家还买了几斤鱼干呢，可惜才几顿就吃完了。”李成华又道。 “哦？卖鱼干的是两个小年轻吗，年纪跟我差不多大？” “咦~你怎么知道，他们也去你们村卖鱼干了？” “去我们村卖鱼干？他们得饿死，就是我们村的，下次他们再来你报我的名字，免费送你吃。”张为清笑道。 “吹牛，真以为自己有多大面子呢。”李成东嘲讽道。 “不信算了，反正你姐是相信我的。”张为清也不生气，反而提起了李成雪来刺激他。 果然这小子一听到他姐，立马又变成了闷葫芦，一言不发的跟着二人。 “这西瓜长的可真大啊。”来到瓜田，张为清就看到田里的一个个大西瓜。 “今年天气好，种的瓜果长的都很好。” “要是价格再高一点就更好了。”张为清心中叹了一声。 几人没有着急摘西瓜，而是先挖陷阱，看蹄印野猪的个头不小，所以几人的陷阱挖的也大。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做成两个陷阱，每个都有一米宽两米长，外加两米的深度。 看着灰头土脸的李成华和李成东，张为清知道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做好了陷阱，李成华就去摘西瓜，他和李成东一人抱一个大西瓜就准备回去。 张为清一看傻眼了，问道：“这就回去了？” “对啊。”李成华有些纳闷的看着张为清，“陷阱都做好了，不回去干嘛？” “靠，合着你叫我来就是挖坑的啊。”张为清气道，“我还以为要主动出击，去打猎呢。” “哈哈哈哈，你真笨，现在才反应过来。”李成东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野猪太危险了，做陷阱就好，你要想打猎明天咱们上山去找野兔野鸡。”李成华有些不好意思道。 路过一条小河，李成华又提议下河洗澡，这年头的河水还很清，也没被污染，夏天的时候总有人下河洗澡的。 “这…不太好吧。”张为清有些抗拒，这片区域住户还不少，不时就有人经过，男的女的都有。 李成华还以为他担心不安全道：“放心，我和阿东经常在这洗澡，水没多深，安全的。” 张为清一脸黑线，我说的是这个吗？再说我一个海边长大的渔民，还用担心这小河安不安全？ 正犹豫呢，就看到阿华阿东两人脱得只剩裤衩扑通扑通的跳进河水里。 “姐夫，下来吧，可舒服了。”李成华催促道。 张为清四下看了一眼，看着没人，快速的将衣服脱掉，跳进河里。 河水确实不深，张为清都不需要凫水脑袋都能露在水面。 “姐夫，你的屁股好白啊，给我恍了一下。”李成华嗤笑道，再看李成东也是在憋笑。 张为清本来的皮肤还是挺白的，只是做了渔民后晒黑了许多，唯一晒不到的地方就是屁股了，两相映衬下可不显得白的耀眼。 “人家是小白脸，你是小白腚。”李成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靠，你个小黑蛋还敢说。”张为清两手拍水，朝他泼了过去。 “来啊，我们打水仗。”李成华也加入进来，三个人立时闹成一团。 玩了一会儿，张为清突然脸色一变，“别动，我好像踩到一个东西。” “三哥，你小心他耍诈。”李成东对张为清真是戒心满满。 张为清也没理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着刚才踩过的地方摸去。 大概几十秒后，张为清重又露出水面，将一只甲鱼拿出水面，咧嘴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东西。” 李成华也游了过来啧啧称奇：“还不小呢，三四斤都有了。” “正好晚上和塘鹅一起炖了。” “再找找看还有没有。”李成华说了一句就开始在水里到处踩，只是踩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新的发现。 “回吧，都出来两三个小时了。”张为清道，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皮肤都皱了。 第98章 农家乐事 上到岸上，张为清正打算穿衣服，就看到李成华李成东两兄弟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身后。 张为清回头，就看到两个妇女正对他指指点点。 看到被发现了，两人也不觉得尴尬，嘻嘻哈哈的走了过去，隐约间张为清还听到两个字，真白！ “靠，你俩还笑，快穿衣服走了。”张为清大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怕啥，看就看了呗，又不会掉块肉。”李成华无所谓道。 “你俩小屁孩懂什么。”张为清没好气道。 回到家，李成雪已经收拾好了房间，还是她之前住的屋子，只要换上干净的铺盖就能住人。 “看看你们三个脏的，快去换身衣服吧。”李成雪看到三人回来嫌弃道。 身上洗干净了，衣服还脏着呢，全是泥土，掸也掸不干净。 “你们下河了？”看三人头发上还湿漉漉的，李母问了一句。 “嗯，身上太脏了，就去洗了个澡，姐夫还抓了一只大甲鱼呢。”李成华拎着甲鱼晃了晃。 “摸鱼抓虾的高手，没想到来了这边也能派上用场。”李成雪冲着张为清比了个大拇指。 张为清冲她挤了挤眼睛没有说话，进屋换衣服去了，裤衩还是湿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等他们换好衣服出来，李父的午觉也睡醒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就提醒李母可以准备晚饭了。 “姐夫咱们打会儿麻将？”四个男人呆坐着也没什么话说，李成华就提议道。 “这个好，边玩边等。”李父赞同道，大家都不说话，场面也太尴尬了些。 张为清自然也没意见，打麻将也是他们这边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 唯有李成东不太高兴，“你们不准催我出牌。” “你太慢了，每次等的我都想替你出。”李成华嫌弃道。 “就想让我快点出牌，然后赢我的钱。”李成东恼道。 “行行行，这次不催你，不过你自己快点啊，慢吞吞的急死个人。” 说话的功夫，李父已经收拾好了桌子，四个人分坐一边，李成华则是拿来一副竹片做的麻将牌，看着还挺精美。 “我爹闲着没事的时候做的，放心，我都检查过了，没有记号。”李成华笑道。 “赢你们还用出千？”李父自信道。 看得出来这一家子平时没少打麻将，就连李成东这个一看就是常输钱的人都兴致盎然。 “你能不能快一点啊。” “别催我。” … “吃。” “碰。” … “胡了！” 张为清是不想赢钱的，只想着陪老丈人和两个舅子玩玩，但是李成东的牌技太差了，总是点炮，不知不觉还是赢了不少。 “三哥，都怪你老催我，害我点炮。” “是你太笨了，明显姐夫听筒子你还要打筒子。” 吵吵嚷嚷，一直到六点多饭菜做好，几人才停手。 李父确实玩的挺好，赢了一些钱，李成华则是不亏不赚，张为清刻意的点了几次炮让李成东回了些本，不然这小子的零花钱早就输光了。 “嘿嘿，感觉我今天玩的还不错。”李成东傻笑了两声，自我感觉良好。 “爹，老四没救了。”李成华捂着脸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为清在有意放水，唯独李成东还懵懵懂懂。 “吃饭吃饭，沾了女婿的光，咱们今天也奢侈一把。” 李母将一道道菜端上桌，红烧肉，清蒸海鲈鱼，塘鹅炖甲鱼，猪肉炖豆角。 菜色不多，但是份量十足，每道菜都是拿小盆装的，一张桌子都快放不下了。 吃饭自然是少不了喝酒，李父和李成华一直劝酒，哪怕是张为清的量到后面都有些撑不住了。 “都少喝点，多吃菜。”李母劝道。 “今天高兴，女儿女婿来看我，你别拦着。”李父笑道，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姐夫，等有时间了也带我去海上玩呗，窝在这山沟里，我还没见过大海呢。”李成华也有些喝多了，拉着张为清不松手。 “行啊，你说哪一天？我带你们去海岛上讨海去。”张为清也难得没有再顾虑许多，一口答应道。 出海捕鱼就算了，出去一趟时间太久还累，但是到海岛上讨个海一天就能来回，还是很不错的。 “姐夫，我也想去。”李成东连忙道，之前李成雪回家他就说过想去海边玩，只是一个人又对张为清充满了敌意，所以一直没去。 “行，都去，等到我们新厝修好，也有地方住。”张为清道，同时也邀请了岳父岳母。 “搬新家是该热闹热闹，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祝贺你们的乔迁之喜。”李母笑道。 “姐夫，我都快开学了，要不就这几天吧，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也去。”李成东不死心道，等到新房建成还要一两个月，他等不及了。 “我也去。”李成华也道。 “那可能得委屈你们打地铺了。”张为清想了想道，家里还有三间空房，但是两间被他拿来当放鱼干的仓库了，还有一间是二姐的房间，一直留着，也不好给这两人住。 “打地铺算什么，我守瓜棚还住在地头上呢。”李成东拍着胸脯道，他的零花钱就是靠给家里干活挣的。 气氛到了，李母也不再阻拦，张为清就陪着老丈人一直喝，直到最后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等到第二天早上，张为清起床的时候都快九点了，李成雪贴心的给他端了一碗热茶。 “喝那么多酒，难受了吧。” 张为清揉了揉太阳穴，突突的疼，直到一碗热水喝完才好了一些：“高兴嘛，难得来一趟。” 等到二人走出房门，李母又招呼着吃早饭。 “醒的正好，吃完饭跟我们去摘果子。”李成东鸡贼道，经过一天的相处，他心里对张为清的不满也消了大半，比昨天热络多了，也不跟张为清客气。 “今天就在家歇歇吧，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李母道。 “没事的娘，一晚上早好了。”张为清道。 看了一圈没看到李成华，张为清以为他还没睡醒，正要调笑几句就看到他从门外跑了进来。 “姐夫，阿东，跟我去抓野猪，陷阱里有三头野猪。” “真抓到了？”张为清也是一喜，飞快的喝完碗里的粥跟着跑了出去。 “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贪玩。”李成雪嘴上嫌弃着，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女婿又不是那不着调的人，闲下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你别老说。”李母叮嘱了一句。 第99章 抓野猪 推着板车，扛着扁担，三人轻车熟路的来到陷阱旁，张为清向前走了两步，果然看到一个陷阱里的大野猪。 “这个陷阱抓了头大的，还有两只小的在另外一个陷阱里。”李成华说着，脸上却是有些郑重。 “下不去手？让我来！”李成东是了解他三哥的，直接抢过他手里的扁担对着陷阱里的大野猪就是几棍子。 野猪不知被困了多久，本来已经蔫了，吃了痛立马又凶狠起来，嗷嗷的叫着，还试图跳出陷阱。 “你力气太小了，还是我来吧。”李成华在李成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 “这野猪真抗揍啊。”李成东有些不甘心，又抡了两下，效果还是不好，毕竟才12岁，力气还没长出来。 换了李成华之后就干脆了很多，梆梆两棍子直接命中野猪的脑袋，对方连反应都没有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哼，等再过两年，我也能打晕野猪。”李成东犹自不服气。 “知道你厉害，两头小的交给你。”李成华道。 大野猪还在呼吸，看样子只是晕倒，他得抓紧时间用绳子捆起来。 “阿华，要不再补两下再下去？”张为清刚才见识了野猪的凶性，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我那两下可是用了全力，就算它醒了也没威胁了。”李成华自信道。 将大野猪的四条腿绑好，李成东那边也搞定了两只小野猪，合三人之力才将这头大野猪从陷阱里拉出来。 “好家伙，起码二百斤了。”张为清喘息道，陷阱不比铁皮船，二百多斤的野猪拉上来还真挺吃力。 将三头野猪搬到板车上，李成东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开道，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哎呦，这么多野猪啊。”经过村子，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立时就有人跑过来围观。 “加起来四五百斤了，光卖钱都能值不少。”有人羡慕道。 也有人看张为清眼生，就问阿东他是谁。 “这是我姐夫，住在福海村，家里有三条大船呢。”李成东是一点都不知道含蓄，明明昨天还对张为清嫌弃的不行，今天就吹上了。 “三条大船！阿雪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有钱的丈夫。” “是不是昨天在河里洗澡来着？” “是他吧，跟阿华阿东一起。” “肯定是，听说屁股很白…” “人长的也不赖。”几个妇女嘀嘀咕咕，声音却是不小。 张为清一脸黑线，不是在说野猪吗，怎么又扯到屁股跟白上了。 看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张为清就催促两个小舅子赶紧走，再不走他屁股很白这件事都要传遍全村了。 “这么着急走干嘛，我还没显摆完呢。”李成东很不满意，好听的话他还没听够呢。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虚荣呢，要脚踏实地......”张为清拿出他大姐夫的姿态教训道。 “切，要是在你们村，还不知道怎么显摆呢。”虽然不服气，李成东还是推着车子走出人群的包围。 李成华则是在后面喊道：“我们会送去王老六家杀，有想要野猪肉的，晚上来我家买就行了。” 三头野猪加起来四百多斤，哪怕是去掉骨头也有三百斤左右呢，自己家肯定是吃不完，卖给村里人也能换点钱。 “那你们可得便宜点啊。”有人笑道。 “肯定比你们在肉铺买的便宜。” 李成华兄弟打算直接把野猪送到王老六家，张为清不打算在跟着，就独自回了家。 “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俩呢。”李成雪看到张为清自己回来，问了一句。 “阿华和阿东说是把野猪送去王老六家去杀，一会儿就回来了。”张为清先喝了一碗凉茶才道。 “他家还杀猪呢。”李成雪又问，不过问的是李母。 “肯定杀啊，杀猪可是个吃香的活，没看他们一家子都比比人胖一圈。”李母笑道。 这个年代还没有专业的杀猪场，但是有屠户，平时自己买猪杀了卖肉，也接其他人杀猪的活，当然也不白干，要么给人工钱，要么猪的下水就归了他们。 要说这个年代的胖人，除了那些富贵人家，也就厨子和屠户了。 张为清看了一圈没看到李父的身影，问道：“爹去山上了？” “嗯，你们三个今天不是打算去山上打猎吗，爹说他自己摘就行了，还有最后一棵果树，也不着急。” “不好吧，我们还是先去摘果子，人多很快就结束了。”张为清道，对于打猎，他也就是一时好奇，而且对是否有收获也持怀疑态度。 等了半个多小时，李成华李成东两兄弟才姗姗而来，全都是一脸的笑意，看样子是又显摆了一圈。 “你俩终于回来了，快点去山上摘果子，今天不还要去打猎吗？”张为清催促道。 “啊？还去打猎啊？”李成东两眼一翻道：“要走好远的，而且山上的野味太少了。” “嗯，要不咱们去挖泥鳅，然后再去洗个澡。”李成华提议道，他昨天也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张为清还当真了。 “不去。”张为清一口拒绝道。 “抓泥鳅也挺好玩啊，干嘛非要去打猎，荒山野岭的也不安全。”李成雪还以为张为清就要去打猎呢。 “姐夫不是不想去抓泥鳅，是不想去洗澡…”李成华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为清一把把嘴捂住了。 “洗澡怎么了？” “因为他的…呜呜呜。”李成东想说，又被张为清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你俩再说，不带你们去讨海了。”张为清恼道。 “因为屁股白？”李成雪噗嗤笑道。 “姐夫，这可不是我们说的。”李成华二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啊？”张为清没想到李成雪居然说了出来，顿时脸烧的跟猴屁股一样。 “这又不是啥毛病，白点怎么了？”李成雪笑了一会儿才道。 张为清气恼的不去看几人，独自生闷气。 “怎么跟阿东似的，还小心眼上了。”李成雪走过来给他递了一把花生。 “姐，我才不小心眼呢。”李成东不乐意了，大声的抗议。 “对对对，你们都不小心眼，不是要去山上摘芒果吗？早去早回，都晌午了。” 第100章 上山采菌子 等张为清三人到山上的时候，果子已经摘完了，几人就帮着往山下挑。 “姐夫，三哥，你俩好狡猾，抢了小筐的，把大筐留给我。” 张为清和李成华在前面走，李成东在后面追赶，嘴里还忿忿道。 “哈哈，我们这是帮你练力气呢。”张为清哈哈大笑道，农家的孩子没那么娇贵，也是打小干惯了活的。 等到全部的芒果挑下山，看时间真到晌午了，几人也彻底绝了去打猎的心。 吃完午饭，李成东又叫嚷着要打麻将，说是要把昨天输的钱赢回来。 张为清这次没有参与，而是让李成雪玩。 看张为清不玩，李父也没有上手，换了李母来。 两个女人也都是懂规则的，只是技术就有些难以启齿了，比李成东还不如，倒是真让这小子赢了些钱。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天突然阴沉下来，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 “还好没去打猎啊，不然非得淋成了落汤鸡。”张为清庆幸道，下午小睡了一会，他的精神头比早上还好些。 “还好今天把芒果摘完了啊。”屋檐下，李父和张为清并排站着，人手一支烟，吞云吐雾中。 “这么大的雨，明天可以去采菌子了，别动，我胡了。”李成东兴奋道。 他们这边山多，自然也少不了菌子，大雨过后更是采菌子的好时候。 “采菌子行，就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李成华也心动道。 菌子的味道可是一绝，不管是煮汤还是炒菜都是味道都很棒。 “明早看看，如果雨停了，咱们就去采菌子。”李父也道，很少有人能够抗拒菌子的美味。 “阿清，你快来帮我，我的钱都让阿东阿华赢完了。”李成雪一连输了几把，开始呼叫外援。 见此情景，李母也把李父叫了过去，她输的也不少，当然，都是一家人，输赢她也不在乎，纯粹就是看不惯李成东赢钱后嘚瑟的样子。 两个女人有了张为清和李父的帮助，场面立时就来了个大反转，还不到五点钟，牌局就散了，因为李成东的钱输光了。 “不应该啊……”等所有人都离开牌桌，李成东犹自坐在桌边喃喃。 “傻子，昨天还是姐夫手下留情，不然你昨天就把零花钱输光了。”李成华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等我总结一下原因，早晚全赢回来。”李成东输人不输阵，依旧硬气。 “先别总结了，猪肉还没卖呢。”李成华提醒道，一下午的时间，野猪肯定杀好了。 “我都把这事给忘了。”李成东苦着脸道。 这么大的雨，对他们卖猪肉肯定会造成影响。 原本如果是好天气，肯定会有人上门来买，但是现在只能自己推着车挨家挨户的去卖了。 “留两条猪腿给你姐她们带回去吃。” “下这么大的雨，价格要低一点，早点卖完回来。” 看着二人穿上蓑衣出门，李母站在堂屋里叮嘱道。 张为清他们回去的时候，带些回礼也是应有之理，张为清不好拒绝，只说两条猪腿太多了吃不完，留一条就好。 “芒果我们就多带一些，猪肉还是卖了换钱吧。”李成雪也劝道。 白天卖芒果的时候李父特意留了二十几斤，就是准备给他们带回去的。 “都带着，等他们回来我就给腌上，明天吃刚好，你们也一大家子人呢。”李母执意如此。 晚上吃完饭，所有人都早早的睡了，同时祈祷明天能是个好天气，方便他们去摘菌子。 张为清他们本就打算住个两三天，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下一天的雨，可就太遗憾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微亮，所有人就被李成东惊喜的声音吵醒。 “雨停了，能上山采菌子了！” “闭嘴！”李成华在另外一个房间怒吼。 虽然很不爽这么早被吵醒，所有人还是默契的起了床。 “阿雪你就别上山了，刚下过雨，路滑不好走。”李父道。 摘菌子算不上体力活，但是得往山上去，也不轻省，而且多少还有些不安全，李父这么说已经很委婉了。 “那娘在家陪我。”李成雪有些不开心，抱着李母的胳膊撒娇。 “行，难得回来一趟，我就在家陪你说话。”李母点头，把准备好的篮子递给李成华。 “还是爹说话管用，刚才我就跟她说在家玩，根本不听。”张为清告状道，“你看给我掐的。” “哈哈哈哈，那是你宠她。” … 一路往山上走着，竟还有不少比他们来的还早的，已经摘了不少的菌子。 雨后采菌子，基本是这里人最常做的事情，根本不用别人提醒。 在他们这里，野生的菌菇很多，有香菇，口蘑，竹荪，茶树菇等，味道各有千秋。 除了这些菌菇，还有松茸，木耳，黑木耳，银耳等等，只要花些心思，总能找到一些。 “爹，姐夫，咱们走快点去那边的荒山吧，这边人太多，捡不到多少菌子了。”李成华叹道。 李父点头，虽说菌子不少，但人更多啊。 几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隔壁的山林，郁郁苍苍，不少树叶上还残留着夜里的雨水。 “竹荪。”李成东率先开张，发现了一小片竹荪。 竹荪是一种营养丰富的食用菌，色泽黄白，有淡淡的清香味，常被拿来煮汤，后世比较有名的竹荪红枣银耳汤、三鲜竹荪汤、竹荪山药鸡汤味道都很鲜美。 “运气不错啊，这一片全摘了都有三四两了。”李成华夸道。 听到运气二字，张为清立马来了精神，比运气？我可是有系统的人呢。 几天没有出海，他连系统面板都没打开过，此时打开看了一眼，嘴角也开始微微上扬。 他自己是-3（+19），李父是+2，李成华李成东分别是+4和+8。 “阿东运气不错。”看过太多次幸运值，他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比如只有五点以上才算好运气，捕鱼能遇到鱼群或值钱的好鱼，像今天这运气肯定是要应在发现好菌子上了。 五点以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也是大多数人正常的幸运值。 十点以上，目前他认识的人中也就张为强偶尔能达到。 至于更低的负幸运值，除了他是常客，其他人也很少那么衰。 说多了都是泪。 第101章 菇中之王 几人一路搜寻，很快便各自有了发现。 “木耳，木耳炒肉好吃。” “废话，什么炒肉不好吃？” “我这有好多茶树菇。” … 张为清只摘了几株口蘑，便没有再继续挖，他在想自己这-3（+19）的幸运值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呢。 不像是在海上，一网抛下去，运气好就会有好收获，在山上好东西可不会自己跑到他眼前来。 “需要自己找？”张为清心中猜测。 “卧槽！”或许是想的太专注，没注意脚下，一脚踏空，张为清整个人便滚了下去。 “阿清！” “姐夫！” 几声惊呼响起，李家三父子齐齐朝他这边跑来。 张为清一脚踏空，心中就知道不好，凭借着前世倒霉的经验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同时两臂牢牢的护住脑袋。 连续翻滚了十几次他才被一棵灌木挡住，停了下来。 “梦回前世？”张为清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心中苦笑道。 也得亏这斜坡不算太陡，否则哪怕他自我保护的及时，也难免受伤。 “姐夫，姐夫…” 听到李成华等人的呼喊声，张为清应了一声，就准备起身回去。 雨后的山林全是泥泞，所以此时他的身上也满是泥水。 “这倒霉来的真不是时候啊，又要被那两个小子嘲笑了。”张为清叹了一声。 刚要迈步，余光瞥见灌木丛后的一抹红色，张为清下意识的就想看个清楚，因为在海上，红色的鱼一般都很值钱。 “这是…红菇？” “姐夫，你没事吧，快上来。”李成东焦急的喊道。 “阿清，你还好吗？”说着话，李父也顺着斜坡滑了下来。 “爹，我没事。”张为清尴尬的笑了一声，太丢人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父抚着胸口喃喃，他刚才可是吓坏了，真怕张为清出点什么事。 “爹，你看这是红菇不？”张为清指着灌木丛后面问道。 红菇的种类很多，有些他也不认识，就比如眼前的这种。 “咦，还真是！”李父还在打量张为清的身上，闻言看了一眼，缓缓走了过去。 “后面还有，我的天，这一片好多红菇啊。”李父惊喜道。 在斜坡上的李成华李成东二人听到红菇二字也滑了下来，这下好了，四个人整整齐齐都是一身的泥水，谁也别笑话谁。 “姐夫，你发现红菇了？”李成华激动道，自然而然的就把张为清摔下来美化成了发现红菇一时激动。 嘲笑的话可以私下说，回去了就不能说了，否则还要李母和李成雪跟着担心。 “嗯，爹说是红菇呢。”张为清道，心里却在想着前世听的云省的一首儿歌，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来年长满红伞伞。 歌词虽然诙谐，但是教训却是惨痛的，当然歌词中的红伞伞白杆杆并不是红菇，而是毒蝇鹅膏菌，一种有毒的菌子。 要不是有李父确认，张为清大概率是不敢摘这些红菇的，太吓人了。 “真的是红菇，好多啊，发财了！”李成东已经跟在了李父的身后，摘了一株红菇仔细看着。 红菇又称菇中之王，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食用菌，营养价值非常高，富含多种人体必需的氨基酸成分，有滋阴调补肾、润肺、活血、健脑、养颜等功效，经常食用可以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另外红菇含有多糖类，具有抗癌、抑制癌细胞转移，同时红菌有利于血液循环，降低血液中的胆固醇，对血液循环差的人都有一定疗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红菇非常适宜孕妇人群，对孕妇及胎儿都有很大的好处。 这些都是后世张为清从短视频中看来的，因为惊叹于它强大的功效才记得比较清楚。 “阿东，你去拿筐子。”李父指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采摘这些红菇了。 “这些红菇长的真好呀，个顶个的大。”李成华也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采摘红菇。 “这一株就有二两左右了，这一片怕不是得有二百多株？” “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人收红菇，新鲜的就要10块钱一斤呢。”李父略一思索，目光却是看向了张为清，“阿清这运气是真好啊，出海捕的鱼多，赶山也不差。” “十块钱一斤啊。”张为清也没想到这红菇居然能那么贵。 “不卖，贵贱不卖，全部留着自己吃。”张为清心中暗道，当然他只能做主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至于李父他们如果要卖的话，他也可以花钱买下来。 前世的李成雪积劳成疾，五十岁就患上了癌症，哪怕这一世张为清不会再让她受苦，这些红菇也必须留下来给她慢慢吃，以防万一。 半个多小时后，几人艰难的从斜坡下爬上来，虽然狼狈，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红菇是你发现的，所以卖了钱分你一半。”李父对着张为清道。 这也是普遍的分配方式，若是红菇少，或是其他不值钱的东西，李父可能不会跟自家女婿客气，但是这么多红菇，还是要按规矩来。 “爹，这些红菇我想留下来，我出12一斤，把你们的也全买下来。”张为清认真道。 红菇比预估的还要多，三百株出头，总共有五六十斤，除掉属于自己的一半，才三百来块钱。 “啊？你要这么多红菇干嘛？” 红菇很珍贵，偶尔也能找到，所以李父他们虽然高兴也只是因为能卖钱。 “吃红菇对身体很好的。”张为清把红菇的作用讲了一遍，着重讲了红菇的药用价值。 “红菇真有这么好的功效？”李父惊讶道。 他们只知道红菇价值不低，但是具体的功效一点也不了解。 “反正吃就对了，不管是老人小孩都能吃。” 李父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我们也留一些，剩下的卖给你。” 十几块钱一斤的东西，让他们全留下来自己吃，真不舍得。 看时间才九点多钟，张为清几人也没有立刻回去，又在附近转悠起来。 又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再发现红菇，但是其他的菌子收获不错，加起来也有二三十斤。 第102章 回家 “回吧。”李父提议道，“早点回去，趁着菌子新鲜，中午就能吃上了。” 张为清点头，他和李成雪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今天回去，吃完饭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李成华李成东两兄弟虽有不舍，但也没有反对，早上起的太早，一口饭都没吃，现在也饿了。 回到家，两个女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一个两个的唉声叹气，直到几人进了屋才看到。 “怎么了？”张为清好奇道。 “还不是阿鹏，不让人省心啊。”李成雪又叹了口气。 “等中秋看看吧，如果还不回来，到时候我就去市里找找。”张为清也很无奈，想找个人太难了。 “姐夫，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李成华也道。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脸上的愁容消退了一些，“你们一个个身上怎么回事？摔了？” “没，发现了一片红菇，路不好走，滑下去的，就把衣服弄脏了。”张为清心虚道。 听到红菇，两个女人也很惊讶，倒也没有揪住衣服的事再问。 午饭因为各种菌子的原因也变得丰富起来，木耳炒野猪肉，三鲜竹荪汤，红菇炖鸡肉… 因为想到李成雪他们今天就要回去，李父还专门去买了老母鸡。 吃完饭，场面就有些伤感了，李父李母都有些舍不得李成雪回去。 “爹娘，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李成雪拉着李母的手道。 “是啊，离得又不远，想来的话找个时间就来了。”张为清也道。 不同于李父李母的伤感，李成华李成东现在兴奋的很，已经收拾好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随时都能出发。 “你俩到你姐夫家要听话，别给人添麻烦。”李父叮嘱二人道。 “知道了，我们就去个一两天，见识一下出海就回来了。” “保证听话。” 相比于李成华，李成东的回答就简洁多了，当然听起来也更像是敷衍。 李父没有再多说什么，帮着李母开始收拾东西。 “爹不要拿那么多。”李成雪想要阻拦，但是直接被李父给无视了。 张为清看二老给装的东西，也是哭笑不得，比他来的时候带的还多，芒果二三十斤，腌制过野猪腿两条也有二三十斤，两个大西瓜，还有一坛子自家酿的米酒。 红菇更不用说了，除了留下自己吃的一小部分，回来称完重量后就给张为清用筐子装好了。 至于钱，李父坚持按10块钱一斤算，张为清身上现金不够，就准备让李成华他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 “这怎么带啊？”张为清发愁道，眼前这些东西加起来起码一百四五十斤，比他自己都重。 “让阿华阿东拎着。”李父指使起儿子来毫不客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村里经过，李父李母也跟着送到了村头的大路上。 “爹娘，你们回去吧。”李成雪道。 “嗯，有时间常回来看看。”李母又叮嘱了一句。 李父没有说话，只是欣慰的拍了拍张为清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李父李母回去，几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少年跑了出来问道：“阿东，你们要去哪里啊？” “去我姐夫家，去讨海，去海上捕鱼。”李成东炫耀的话张嘴就来，顿时引得一众同龄人羡慕不已。 “等我们回来了，再给你们讲。”看到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李成东更得意了。 因为要照顾两个走路的人，张为清也不骑车了，直接推着走，到了后面，李成雪也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也跟着走路。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人是真能走路啊，每人拎着二三十斤的东西，十几里路走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喊累的。 回到福海村，才刚进村就有人跟张为清打招呼，自从他接连买了几条大船后，村里人对他就变得很热情了，再到后来请人晒鱼干后，这热情更是达到了巅峰。 “阿清阿雪回来了，这两位是？” “他们是阿雪的弟弟，阿华，阿东。” “这是陪阿雪回娘家了？哎哟，你老丈人讲究啊，给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阿清还要船工吗？” “阿清回来的巧啊，赤潮消失了，明天出海也不耽误。” “赤潮耽误的不能捕鱼，害我们好几天都没法晒鱼干。” ...... 看着热情的村民们，李成东与有荣焉，心道姐夫在村子里的人缘还挺好。 等来到家门口，正遇上王秀莲背着张耀阳和张为民准备去讨海，看到张为清他们也是一脸的惊喜。 小阿阳最近野的很，明明走路还不利索，就是要跟着出去玩。 “阿清阿雪回来了，这是两位舅弟？” “嗯，阿华，阿东，这是大哥大嫂。”李成雪介绍道。 两兄弟老实的叫了一声大哥大嫂。 张为清笑着问道：“累吗，刚好退潮，想去讨海的话，现在就能出发。” 听到讨海，阿华阿东的眼睛同时一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道不累。 “先进屋喝点水歇一下再去讨海。”家里来了客人，张为民和王秀莲也不急着去讨海了，招呼着几人进屋。 “爹没在家？”张为清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张德让的身影，还想着跟他说一声两个小舅子来住两天的事呢。 “昨天收完鱼干后就去婷婷那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张为民答道。 算算时间，昨天收的就是最后一批鱼干了，因为赤潮，没有鲜鱼，连晒鱼干的活也停了。 “怎么带回来那么多东西啊。”王秀莲看到张为清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一脸欣喜道。 “这大芒果，大西瓜，我们也跟着沾光了。”张为民也道。 “还有野猪肉，红菇呢，红菇留一两斤晚上吃，剩下的得抓紧时间晒了。”张为清指着一个筐子道。 红菇保鲜期很短，需要抓紧时间晒干，否则要不了几天就全坏了。 “这么多红菇，你们自己捡的？这东西好贵的，你不打算卖了？” “自己捡的，留着吃吧，对身体很好的。”张为清没有多说，反正他娘不在家也没人管他吃了。 “行，我晚上买两只鸡，也跟着尝尝这红菇的味道。”张为民道。 趁着说话的功夫，张为清将红菇晒上，并提醒李成雪下午给红菇多翻几次身，这样晒出来的效果更好。 再看李成华李成东二人，还是有些拘谨，喝完水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张为清，只等那一句出发了。 “知道了，太阳落山前收起来对吧。”李成雪笑道，她家住在山村，对于晒菌子，比张为清有经验的多。 “姐夫，我们快去讨海吧。”看张为清和李成雪聊起天来了，李成东忍不住催促道。 “猴急。” 张为清白了二人一眼，顺便查看了他们的幸运值，很一般，李成华+4，李成东+2，他自己也是-4（+17）。 “要是两人的收获不好，就指引一下他们吧。”张为清心道。 满怀期待的来了，万一没啥收获，那体验感可就太差了，为了笼络好两个小舅子，他决定自己发现海货后指引二人去找。 尽量给他们留下一个难忘的讨海经历。 第103章 蛏王 带上工具，水桶，竹篮，铲子螺丝刀，都是家里常备的讨海工具，人手一份都还有富余。 来到海边，居然没看到多少桩网，张为清有些纳闷的问道：“桩网的收获已经那么差了吗？大家都不愿意放了？” 张为民摇了摇头，“赤潮啊，你是没见昨天和前天的海滩，全是死鱼，大家挣不到钱还要清理桩网，索性就先把网收了。” “哦，那今天的收获估计也不会太好了。”张为清说着还看了一眼前面兴奋的两个小舅子。 “希望吧，明天不出海？”张为民也看了一眼李成华和李成东道。 “看这海水的情况倒是能出海捕鱼了，不过这次我就不跟着了，带这两兄弟到附近的海岛上去讨海。”张为清道。 “啊？我们把船开走了，你们怎么去海岛？” “跟二叔三叔的船呗，让他们把我们放在海岛上再去拖网，回来的时候再把我们带回来就行。” 两人商量着事情，就听到前面李成东惊喜的声音，“沙蛤。”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笑意，一个沙蛤而已，至于这么激动？ 对于住在海边的人来说，沙蛤是最常见最普通的海货了，但是对于萌新来说，能捡到还是挺令人欣喜的。 看两人在那掘沙子，张为清走了过去。 “你俩在这挖坑呢？沙蛤不是这么挖的，得先找那些冒气泡的孔。”张为清给二人做了个示范。 “还真是，这样确实轻松多了。”李成华点头道。 “沙蛤能卖钱吗？”李成东满脸期待的问了一句。 “能，不过价格太便宜了，我们这一般都是自己吃，煮面或者煮汤都很鲜很好吃。” 李成东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怎么，想赚钱？”张为清笑道。 “嗯，我的零花钱都被你们赢完了，开学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李成东叹了一声。 李成东开学就要上中学了，学校在镇上，也是张为清曾经上学的地方，同样也是与李成雪相识的地方。（） 这个年代的学校还没有食堂，学生吃饭都是自己从家带，中午热一热就吃了，如果有零花钱的话，还能偶尔的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张为清哈哈笑了两声，“我带你们去个能赚钱的地方，不过你俩一定要听话，别乱跑啊，我可是答应岳父岳母要照顾好你俩呢。” “能赚钱？” “放心吧姐夫，我俩一定老实的跟在你后面。”两人一口答应道。 “阿清，我就不过去了，阳阳跟着，你大嫂一个人不好带。”张为民知道张为清要去哪，直接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他说的能赚钱的地方自然是礁石区，相比于挖沙蛤，礁石区的收获肯定要好得多。 三人来到礁石区，张为清又提醒二人走路一定要小心脚下。 “姐夫，这里都是石头，挖不了啊？” “谁让你挖了，来这边就是碰运气的，看看能不能捡到退潮留下来的海货。”张为清笑道：“看看你右前方的那个水洼里是什么？” “咦，鱼！”李成东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屁颠屁颠的走过去。 “这是真鲷，味道还不错，要是卖钱的话，这一条也能卖一毛钱呢。” “这就一毛钱了？”李成华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注意脚下，别滑倒了。”看李成华一个趔趄，张为清赶忙又提醒道，“这鱼不算值钱，如果捡到石斑鱼，青蟹之类的那才值钱。”正说着青蟹，张为清就看到两只青蟹在叠罗汉，大白天的，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阿华，抓过螃蟹吗？”张为清扬了扬下巴，示意让他去抓。 “卧槽，这么大的螃蟹，我只抓过小的河蟹，这么大的没抓过。” “一人一只。”李成东也走了过来，眼馋道。 李成华也不和他计较，真就分了一只小的给他。 “姐夫，为啥同样走这条路，你能看到，我就什么都发现不了呢？”李成东纳闷道，一双眼滴溜溜乱转，就是看不到好东西。 “可能是我讨海的次数多吧。”张为清违心道，他知道是幸运值的作用，就好像有些人出门能捡钱，有的人出门会踩屎一样，没有道理可言。 两人在张为清的指导下将青蟹绑好放进桶里。 “哎，我也找到一只螃蟹。”一旁的李成华又喊道。 “这是石头蟹，味道还不错，不过价格不高。” “刚才的青蟹呢？” “两只加起来四五块钱吧。”两只青蟹的个头都不大，只有一斤左右，张为清估摸着也就能卖四五块钱。 “啊？阿东你把青蟹还我。” “哈哈哈哈。”李成东边笑边走，离李成华远远的。 “姐夫，这边有海螺。”没多久李成东的声音又响起，等到张为清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用螺丝刀撬了。 “先把这片区域转一圈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好货，佛手螺晚点再撬。”张为清建议道，上次抓到大红斑鱼后不少人来这边扫荡过了，现在的佛手螺和海蛎都比之前小了很多。 今天的运气值不低，按说收获应该会更好才对。 转悠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礁石区探索了个遍，收获还不错，真鲷，黑鲷都有好几条，石头蟹，石九公更是装了满满一桶。 除此之外，青蟹又抓了三只，老虎斑一条，不过个头不大，只有三斤多。 李成东则是自己发现了一条大海鲈，足有七八斤重，给他高兴坏了，虽然不是最值钱的，但是个头最大，很有成就感。 “是回头去挖海蛎佛手螺还是继续往前走？”张为清询问了一下两兄弟的意见。 “去那片沙滩吗？一个人都没有，感觉还挺吓人的。”李成华道。 “是不是傻？有人的话好东西还能轮到我们？”李成东无情打击道。 “把我青蟹还我。” “不给，那是姐夫发现的，咱俩一人一只。” 张为清自己是倾向于去前面的那个沙滩上看看的，总感觉今天的收获少，回去挖佛手螺也值不了多少钱。 这片沙滩已经不属于他们村的范围了，但是因为地形陡峭的原因，隔壁村的人下不来，而从他们村过来，距离就太远了，所以才会出现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 “先去沙滩看看。”看两人也做不出什么决定，张为清拍板道。 李成东年纪小，又大大咧咧的，最先到达沙滩，才看了一眼就喊道：“姐夫，这边好多沙蛤。” “沙蛤？”如果只是沙蛤的话，张为清觉得还是回去挖佛手螺好一些，沙蛤太便宜了。 “咦，钻出来了，不是沙蛤。” 张为清正打算掉头回去，又听李成东喊道，回头一看，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只近二十公分长的蛏子。 “卧槽，这是蛏王？” 第104章 真以为我吹牛呢? 张为清快走了几步，将蛏子接了过来，居然有二十公分长，宽度也有三公分左右，拿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是蛏王没错，个头是真的大啊。”张为清惊喜道，等他将目光转向沙滩，顿时惊呆了，密密麻麻全是蛏子洞。 “塞林北，这是捅了蛏王的窝啊。”张为清三下五除二也挖出一只，同样近二十公分的长度，不由的笑骂了一声。 “蛏子值钱吗？”李成东眼神清澈的问道，他这一下午就值钱吗三个字问的最多。 “蛏王的话，一斤三块钱左右吧。”张为清道，普通的蛏子一斤就能卖到两块钱，大了那么多的蛏王卖三块钱不过分吧。 听到这个价格，两兄弟齐齐一惊，比大青蟹还贵了，也不用张为清说，立马就趴在沙滩上挖了起来。 挖蛏子有个很省力的方法，就是往它们的洞里撒盐，蛏子适宜的盐含量是0.4%到2.8%，一旦环境突然变化，它们就会因为害怕而逃离原来的环境，这样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抓到它们。 不过此时的三人条件有限，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了，挖！ 挖蛏子的活可不轻松，有的就在很浅的位置，一下就能挖出来，但更多的还是需要挖很久才能挖出来。 挖了一个多小时，张为清放弃了，三个人总共才挖了一百二十只左右的蛏子，加起来还不到十斤。 “快涨潮了，回去吧。”张为清道。 两个小青年正挖的起劲，就跟感觉不到累似的，听到这话都有些不舍，“再挖一会儿吧，海水离我们还好远呢。” “明天再来吧，带点细盐过来，这么挖太累了，再说你们之前的收获不拿去卖了？”张为清坚持道，想想这一个小时累的跟狗一样，他是真觉得不值。 “好吧，先去卖货。”李成华点头，李成东虽然不舍也从沙地上爬了起来。 “回家衣服自己洗啊，别想着麻烦我老婆。”张为清笑道，三人趴在沙地上挖的蛏子，身上怎么可能干净的了。 “那是我姐。”李成东恼道。 “我老婆。” … 李成华忍不住骂了一句：“俩傻子。” 来到阿旺的收购点，人很多，有出海回来的渔民在卖货，也有等在这里分鲜鱼回家晒鱼干的村民。 见到张为清过来，许多人都热情的打招呼。 张为清也笑着跟大家说了会儿话，直到阿弥走过来才解了他的围。 “你是真爽啊，还有时间去讨海。”阿弥在张为清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这一下力道很大，痛的张为清直咧嘴，不过他也不是能吃亏的主，追着在阿弥的屁股上踢了两脚才解气。 先打闹了一番，两人才聊起最近卖鱼干的生意，还不错，又多了两个村子的杂货店和他们合作。 “不过最近跟风的人有点多，好几个沿海的渔村都开始晒鱼干往北边山村卖了。”阿弥忧心道。 “没关系，你们只要跟杂货店的关系维护好了就行，零售那点小利就让给他们。” 正聊着天，李成东靠了过来，指着阿弥惊讶道：“你不是去我们村卖鱼干的那个吗？姐夫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啊。” “怎么，真以为我在吹牛呢？”张为清斜了他一眼，扬眉吐气道。 “嘿嘿，我现在是相信了。”李成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这是？”阿弥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李成东来，目光又落在张为清身上。 “我小舅子，李家村的，对咱们的鱼干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呢。”张为清笑道。 “那还不好办，下次我们再去李家村给小弟送一口袋，保证顿顿都能吃到。”阿弥大气道。 “送？一口袋？”李成东这次真被震惊到了，一口袋起码几十斤呢。 “一口袋算什么，要是不够吃，送一车你姐夫也不带心疼的。”阿弥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真的，你们下次再去李家村，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留些新鲜的海鱼给带过去，鱼干虽然不错，但还是新鲜的鱼更好吃。”张为清打断道，在老丈人家没提合伙卖鱼干的事，有炫耀的嫌疑，他担心阿弥这大嘴巴乱说。 “没问题。” 正聊着天，李成华朝他招手，已经轮到他们买鱼获了。 因为赤潮的原因，阿旺的生意也停了好几天了，今天重新开张，满脸红光。 “旺哥，生意兴隆啊。”张为清打招呼道。 “兴隆个屁，一场赤潮耽误三四天的生意，马上都能去讨口子了。”阿旺白了他一眼。 “切，跟我还哭穷，你猜我信不信？” “刚从丈母娘家回来就去讨海了，你也太拼了吧。”阿旺立马换了个话题，接过张为清递过来的鱼获，一样一样的分类称重。 “这不是两个小舅子没赶过海嘛，带他们体验一下。” “我说呢，手握三条船的人，居然还看得上这些零碎。” “蚊子肉也是肉啊。” “靠，你好恶心。” 东西不多，很快阿旺就写好了单子，五只青蟹卖了九块六，十几条鲷鱼加起来才一块八，海鲈鱼一块六，蛏王六斤二两，阿旺给的价格是四块钱一斤，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张为清的预料，老虎斑和剩下的石头蟹和石九公不准备卖，留着晚上自己吃。 总共加起来39块3，也很不错了。 “这些蛏王你们在哪挖的，看着是真的肥。”阿旺说着还拿了一只在手上把玩。 “商业机密懂吗？” “靠，滚蛋。” 正打算走，就看到二叔的船回来了，张为清又上前说了明天打算跟船出海去荒岛的事，二叔满脸笑意的一口答应。 “上次阿荡他们载你们上大船，一天的收获就超过之前好几天的总和，现在大家都说你是福星，是妈祖的干儿子呢。”张文让笑道。 张为清…… “姐夫，你的运气一直那么好吗？”在码头听了一会，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张为清的运气好，李成华惊讶的问道。 “最近才好起来的，妈祖保佑。”张为清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说也说不清。 “这是今天的收获，你俩数一下。”张为清把刚卖货的钱递给二人。 李成华接了过去，数了一遍没错，跟李成东嘀咕了几句又拿出两张大团结还给张为清。 “姐夫，是你带我俩赶海，你拿一半。”李成华道。 张为清想了一下也没客气，将二十块钱揣兜里。 这个钱他不收的话，那红菇的钱，两兄弟也不好收了。 “明天凌晨两点就要起床，你俩没问题吧？”将钱收好，张为清又问。 跟船的事已经跟二叔商量好了，但二叔出海是要捕鱼的，不可能因为他们而等到七八点钟再出发。 “没问题，我一夜不睡都行。”李成东兴奋道。 李成华也是拍着胸脯，“保证能起得来。” 年轻人精力旺盛啊。 第105章 带小舅子出海 回到家，李成雪正在收红菇，看到三人回来笑盈盈的问他们收获。 “姐，住在海边真的太好了，好多海货啊。”李成东激动的手舞足蹈。 李成华也道：“是啊，就跟捡钱似的，才两个小时，我们三个就挣了近四十块钱。” 李成雪看了一眼张为清，知道肯定又是他的好运气爆发了。 平时海边人讨海虽然也有收获，但一般也就几毛钱，偶尔能卖个一两块钱，否则谁还会去码头干苦力啊。 “东屋的床我给收拾出来了，你俩晚上挤一挤吧。”李成雪指着一间放鱼干的房子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这间屋子里的鱼干搬空了，原本的床架子也收拾干净铺上了凉席和褥子，大夏天的将就一下也够了。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弄？”张为清嗔怪道。 “鱼干是爹搬的，我就擦了擦床铺上凉席褥子。”李成雪拉了拉他的手道。 “爹回来了？” “嗯，忙完就去买菜了，说阿华阿东来了，得好好招待一下。” 张为清点了点头：“你去歇着吧，红菇我来收，晚上再给你们露一手，尝尝我做的老虎斑。” 没多久，张德让拎着两只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张为民一家三口。 “大大大大…”张耀阳玩开心了，都到家了还不停的喊着，张为清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清楚他喊的是啥。 “鸡肉爹买了，刚好我捡了一条海鳗，又买了几只青蟹，晚上都吃了吧。”张为民抖了抖手里的桶子道。 “啊？你还买了青蟹？”张为清一脸的古怪。 “你这表情怎么跟阿旺那么像？” “你这青蟹应该是我们卖给阿旺的吧。”张为清捂脸苦笑。 因为留了老虎斑，他就没留青蟹，否则卖的钱就有些少了，两兄弟也分不到多少钱。 “靠，怪不得阿旺用那眼神看我呢。” “阿旺应该也没多收钱，就当是你花钱买了我们的青蟹给我们吃了。”张为清揶揄道。 “那倒无所谓，反正也是你的红菇更贵。”听到阿旺应该不会多收钱，张为民也觉得无所谓了。 “行，你们陪阿华阿东说会话，我去做饭。”张为清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 张为清做饭，味道自然是不用说，众人吃的直呼过瘾。 当然也少不了喝酒，不过想到明天还要出海，每人也只是喝了个适量。 第二天凌晨，张为清先看了一下自己的幸运值，还不错+3（+27），比昨天可是高了太多了，收获肯定很好。 做好了饭，张为清才将睡梦中的李成华李成东叫醒，这俩人睡的跟死猪似的，颇费了一番功夫。 “姐夫，出海非要那么早的吗？”李成华半眯着眼睛问道。 “拖一网就要三四个小时，要是正常七八点才出发，一天也拖不了几网，去掉油耗，赚不到多少钱的。” “这么看渔民也挺辛苦的。”李成东精神好了些，已经有食欲吃东西了。 “阿华你也得吃点，不然到了岛上都没力气讨海了。”张为清又拍了下精神萎靡的李成华。 等二人吃完了饭，张为清又用饭盒打包了一些带着，当做中午的饭。 “姐夫，要带那么多工具吗？” 看着张为清准备了四五个水桶，麻袋更有七八个，李成华惊讶道。 “还是觉得你俩可能干不了多久，否则带的更多。”张为清笑道，之前他在白鳝岛上看到的海蛎和佛手螺太多了，真要是认真挖的话，这些盛装的工具还未必够。 来到码头，二叔已经在等他们了，除他之外还有两个跟船做工的年轻人，张为清之前见过，是他二婶那边的亲戚。 三叔那边找的是两个在码头干活的朋友，张为清也见过，只是不熟。 “阿清，这是阿真和阿海。”张文让先介绍了几人认识。 都是年轻人，一支烟的功夫就熟络了。 “你们专门去海岛上讨海？”年龄稍大一些的阿真惊讶道，在他看来，张为清都有三条船了，还有一条是26米的大船，哪里还用讨海那仨瓜俩枣。 “带他俩去体验一下渔民的生活，岸边讨海的人太多了，收获不好，海岛上还不错。” 几人闲聊了半个小时，张为清也问了些他们跟船的事，工资四块一天，没有提成。 这也是当下大多数年轻船工的普遍工资，这两人应该是有些跟船经验的，否则也拿不到四块一天的工资。 “阿清，你给指个方向，我先拖一网再送你们上岛。”张文让从驾驶舱探出个脑袋说道。 才三点钟，乌漆嘛黑的上岛也做不了什么，跟船拖一网还能再眯一会儿，当然前提是能够适应机器的噪音。 “先往东南方向吧，拖一两个小时再往白鳝岛方向走。”张为清凭着感觉说道。 “好嘞，我有预感，今天的收获肯定不少。”张文让笑道。 李成东嘟囔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几人都没听清楚。 “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张为清一把抱住他就往船边走，吓得李成东哇哇大叫。 “姐夫，我怎么感觉你们村的人都那么相信你啊。”玩闹了一阵，李成东问道。 “那是你还不明白海运对渔民的重要性。”张为清故作深沉道。 “切，船上那么多人，怎么就说是你的运气好呢？” “有目共睹的好吧，又不是我自己说的。”张为清翻了个白眼。 “是啊，我听姨夫说，之前阿清开这条船的时候，每天的收获都有五六百七八百，但是自从船到了他手里，最好的收获才三百多，平时也就一二百。”阿海接话道。 不过紧接着他又说道：“其实我也不信，感觉太玄乎了，刚好今天亲眼见证一下。” “嘿嘿，待会要是收获不好，姐夫你会不会觉得丢脸？”李成东继续拱火，叛逆期的小年轻，从来不嫌事大。 “呵呵，我要是丢了脸，就把你丢海里灭口。”张为清威胁道。 到了拖网的海域，开始放网。 张为清也跟着帮忙，看了一眼阿真阿海干活，还挺专业的，起码比他船上的几个新人都强。 等到拖网放进海里，张为清就靠在船边闭目养神，好几天没熬夜了，他也有些不适应。 李成华和李成东有样学样，凌晨海面漆黑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趁机睡个回笼觉。 只是张为清能睡着，他俩就有些困难了，发动机的声音太吵，哪怕二人很困也根本睡不着。 听张为清居然发出了鼾声，李成东佩服的五体投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能吃能睡，跟猪似的。 第106章 不得不信的运气 等到东方微微放亮，李成东又激动的大喊起来，对于第一次出海的人来说，海上的日出真的很美。 张为清被吵醒，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刚梦到跟李成雪生二胎呢，被打扰了。 “姐夫，真好看！”李成东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把几人都吵醒了，压低了声音对张为清道。 “我好看那不是必须的，福市第一帅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张为清甩了甩他的鸡窝头，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哕，真不要脸。” 被吵醒了，张为清也不再继续睡，看了下方向，知道二叔已经调转了船头，他们正在往白鳝岛的方向行驶。 又过了一个小时，已经隐隐能看到白鳝岛的影子了，张文让便喊起网。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阿海兴奋道，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内心还是充满了期待。 等到渔网被拉起来，众人皆是一愣，不是因为鱼获多，恰恰相反，网囊干瘪，看着顶多三四百斤东西。 张文让也停了船，专门从驾驶舱跑出来，要解这一网的网囊。 “二叔，要是收获不好你不会把我们三个都丢进海里吧。”张为清讪笑两声，感觉张文让太郑重了。 “怎么可能，你的海运我可是亲眼看到过的。”张文让对他是信心满满。 等到系住网囊的绳子被扯开，呼啦啦全是红色的小鱼。 “龙头鱼啊~”阿海失望道。 龙头鱼可太便宜了，一斤才两分钱，如果这一网全是龙头鱼，顶多才能卖八块钱，真的连油钱都挣不回来。 “有个大家伙！”就在众人失望的时候，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家伙从网囊里掉了出来。 “大黄鱼！”阿真激动的喊道。 “不是，是黄金鮸。”张文让道。 黄金鮸是鳘鱼的另一种称呼，通体紫铜色，在阳光下会金光闪闪，所以才会有黄金鮸的称呼，当然，也和它的价值有关。 “可惜，个头没你之前捕到的大。”张文让嘴上说着可惜，再看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七八十斤也不错了，值个上千块。”张为清笑道，这也意味着他今天的收获起码五百块了。 一百斤以上的黄金鮸太稀少了，价格有些虚高，百斤以下的价格就断层式的下跌了。 再看另外的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阿海道：“看吧，就是这么邪门。” “姐夫，你给我也指个方向吧，去哪能发财。”李成华现在也是两眼放光，看张为清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就是运气好一点，我又不是神仙。”张为清翻了个白眼。 “现在你说你是神仙我都信。”李成东才缓过神，同样被惊到了，起码上千块？ “阿清，跟我们拖网吧，讨海才能赚几个钱。”张文让笑道，这才第一网，就赶上他们之前六七天的收入了。 “算了，还是带他俩去岛上看看吧。”要是跟船的话，阿华阿东可就没多少收获了。 再说运气好，去到海岛上的收获也未必差。 “好吧。”张文让虽然不舍，但也不好勉强，只得答应。 渔船缓缓靠近海岛，等张为清三人上了岛才慢慢离去。 站在岛上，颇有些凄凉的感觉，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姐夫，二叔不会忘了来接我们吧。”李成东有些担心。 “忘了接你有可能，不会忘了我的。”张为清笑道。 “今天是初五，早上四点半退的潮，现在刚好讨海。”张为清没有再废话，带着两人就往另一侧的礁石区走去。 “姐夫，鸟蛋！”才走没几步，李成东突然喊道。 “扯淡呢吧，谁家鸟会把蛋下在沙堆里，这是海龟蛋。” 张为清上前刨了两下，果然看到几个灰白色的蛋。 海龟蛋大小只有两厘米左右，重量也很小，一般不超过十克。 “再挖挖，海龟下蛋都是一窝一窝的，底下还有。”张为清对兄弟二人道，他自己也是仔细的探查起四周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海龟蛋。 他们对吃海龟很抗拒，但是对海龟蛋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发现了也不会放过。 “海龟蛋好吃吗？”李成华问道，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挖出了七八十个海龟蛋。 “好吃吧，听说还是八珍之一呢，有一个海龟蛋营养等于五个鸡蛋的说法。”张为清道。 除此之外，海龟蛋对女性有嫩肤的效果，对男性来说更重要，堪称壮阳之宝。 “这里还有一窝。”很快张为清也发现了一窝海龟蛋。 海龟都是结伴上岸产卵，只要有一个蛋坑，肯定还会有其它的。 李成华和李成东很快挖完了那一窝海龟蛋，又过来帮忙。 “姐夫，海龟蛋值钱吗？”李成东又问。 “不值钱，留着自己吃。”张为清道。 “啊？你把它说的那么好，我还以为很值钱呢。”李成东一屁股坐在沙滩上，干活也不积极了。 “小屁孩不懂，这可是男人之友，吃了…吃了能长力气。”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壮阳他也不懂，张为清索性把功效改成了长力气。 “真的？” “你就吃吧，将来会感谢我的。”张为清一脸坏笑道。 三人挖了七八个蛋坑就收手了，足有上千个海龟蛋。 “行了，够几天吃的了。”看着装了大半桶的海龟蛋，张为清道。 他现在还不适合太补，而且也不想做那绝户事，给海龟们留些繁衍生息的火种。 沿着海岛的岸边，张为清几人全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想要第一个发现海货。 “嘿嘿，小白章。”最终还是张为清先开了张，率先找到好货。 小白章个头虽然不大，但是味道极好，一口一个的，张为清能一顿能吃十几个。 “你俩快点啊，看什么呢？”张为清将小白章装进桶里，再看李成华和李成东都站在海边不动了。 “姐夫，我看到一只好大的龙虾，带花纹的。”李成华道。 张为清走了过去，一眼就认出这是中华锦绣龙虾。 “我靠，这么大。”张为清不是第一次见到中华锦绣龙虾，但是体型能有半米大小的还是第一次见。 “别动，别把他吓跑了。”张为清道。 龙虾在水里还是很灵活的，万一给他跑了，肠子都要悔青。 好在这时候潮水的位置很低，加上海水清澈能够看清海底的情况。 三人从旁边下水，然后呈品字形包抄，虽然费了些功夫，总算把这只大龙虾抓住。 “真大啊。”李成东抱在怀里，感觉都有半个他那么大了。 “先找个水坑养着，水桶太小装不下。” 潮水退去，海岛上一些低洼的地方有海水留存，就形成了一个个水坑，这些水坑里有时也会有海货留存，上次他就抓了一些黑毛鱼。 第107章 鹅颈藤壶 找了个面积不大，但是水深还不错的水坑，张为清才将这只大龙虾绑好了放进去。 “姐夫，石九公。” “石头蟹。” 李成华和李成东相继有了发现，因为昨天晚饭吃美了，抓到这些不值钱的海货他俩也很高兴。 张为清也有发现，一条一米左右的大海狼鱼。 “哇塞，这鱼的牙齿好吓人啊。”李成东还想伸手去摸，被张为清一把拉住了。 “手指头不想要了？”张为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海狼鱼的咬合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口下去，手指头都要被咬断。 “我就是试探一下，不会真把手指头伸进去的。”看张为清表情严肃，李成东赶忙解释道。 “一定别冒险，遇到了不认识的或者吓人的鱼就叫我。”张为清脸色稍缓，又叮嘱道。 带他们出来，张为清也是要担责任的，不得不小心谨慎。 “知道了姐夫。”李成东嗫嚅道，李成华也跟着点头。 看李成东认错态度很好，张为清又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这事就算翻篇了。 “蛤蜊。” “白蛤。” “毛蚶。” 遇到了好捡的，三人就直接装进蛇皮袋里，至于那些长在岩壁上需要采挖的，暂时略过。 “这是文蚶？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啊。”张为清惊喜道。 文蚶算是比较名贵的蛤蜊了，有天下第一鲜的美称，体型较大，足有四五厘米大小，外形呈三角形。 收了二十几个文蚶，也能凑够一盘了。 “这个水坑还不错，上次在里面抓了好多黑毛鱼，你俩看看有啥好鱼没。”张为清笑道。 “我看到海狼鱼了。” “这是马鲛鱼？” “还有条红色的鱼。” 兄弟俩围着水坑转了一圈，还真看到几条好货。 水坑面积不小，水也很多，因为没带渔网，不方便抓，三人只能用水桶将水坑里的水往外泼。 足足泼了一个小时才将几条大鱼搁浅，收入囊中。 “一条海狼鱼，四条马鲛鱼，还有真鲷黑鲷十几条，这条三斤多红斑鱼真是意外之喜啊。” 看李成东又要问价格，张为清直接道：“加起来六七十块钱了。” “啊？我们这一个小时就赚了六七十块？”李成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海岛上很久也没人来，捡些好货也正常。” 又找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围着这座小岛转了一圈，三人都是收获满满，主要还是石头蟹石九公这些，青蟹也有十几只，还有就是一些不值钱的杂鱼。 “姐夫，饿了。”李成东摸了摸肚子道，因为之前被张为清凶了一次，这一个多小时他倒是老实了许多。 “找点干柴，咱们烤海龟蛋吃。”张为清道，看时间十点多了，距离他们凌晨吃饭也过去七个多小时了。 几人没有过烤海龟蛋的经历，但是想来跟烤鸟蛋也差不多，就着海水和了些稀泥将海龟蛋包裹，直接放到火堆里烘烤。 顺便还能加热一下早上带的稀饭，一举两得。 等到火堆熄灭，张为清就用树枝把海龟蛋扒拉出来，泥巴都干裂了，用树枝一戳就脱落下来。 “先吃饭，等吃完了海龟蛋的温度也降下来了。” 张为清率先开吃，早饭做的潦草，就是简单的米粥，不过他又加了一些扇贝干海蛎干在里面，味道还不错。 等到米粥吃完，张为清才又拿起海龟蛋，还有些烫，不过也顾不了许多了，嘶哈嘶哈的吃了一个。 “姐夫，这海龟蛋没烤熟啊。”李成华道，他也敲破了一颗，结果蛋清流了一手。 “熟了，海龟蛋就是这样的，哪怕是熟了蛋清还是液体，你看看蛋黄。” “咦？还真是，好神奇啊。” “大自然神奇的地方还多呢。”张为清笑道。 吃完饭，张为清就准备带着他俩挖其他海货了，刚才他们在岛上搜索时张为清就选定了好几处位置，密密麻麻的，看的他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姐夫，这个叫什么？” “稚贝。” “这个呢？” “海瓜子。” …… 挖了三个多小时，光是佛手螺就装满了两个蛇皮袋，还有淡菜，海瓜子，稚贝混装了五六个袋子。 “姐夫，好累啊，但是好过瘾。”李成东将裤腿卷到大腿根，就站在海水里挖崖壁上的佛手螺。 “哎？这个好像不是佛手螺啊。”张为清突然眼前一亮，从李成东的手中接过一个‘佛手螺’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鹅颈藤壶？！！”张为清惊喜道。 鹅颈藤壶是它的学名，土话都叫它海鸡脚，在后世欧美有“来自地狱的海鲜”的美称，一是说它的口感非常好，再一个就是它生长的位置很危险，常常有人为了挖鹅颈藤壶而丧命。 “鹅颈藤壶？看着就是佛手螺啊。”李成东不解。 “你对比一下，它的颈部是不是相较佛手螺细长一些，看着像天鹅的脖子一样。”张为清从蛇皮袋里拿出一个正牌的佛手螺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值钱吗？”李成东点了点头，还是问出了他最在乎的那句话。 “得看有没有识货的。”张为清沉吟了片刻才道。 鹅颈藤壶在后世的欧洲能卖到两百欧一斤，也就是1500块人民币，但那是后世的欧洲，在目前的国内，大多数人都拿它当佛手螺吃了。 “先分开放吧，回去问问有没有认识的，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吃。”张为清又补充了一句。 对于卖鹅颈藤壶，他觉得希望不大，毕竟隔着四十年的时间，能卖出高价的可能性不大。 有了鹅颈藤壶，张为清也不挖海蛎了，把李成华也叫了过来三人一起挖。 “注意脚下啊，礁石上太滑了，这要摔一下，非得头破血流。”张为清再次叮嘱。 又挖了半个小时，将这一片的海鸡脚全都挖完，足有十七八斤重。 “姐夫，侧面还有。” 张为清走到他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居然还有不少，不过想了想还是道：“侧面的就算了，不安全，还不知道值不值钱呢。” 这边的海鸡脚虽然也难挖，但是安全还是能保证的，想要挖侧面的，就要往崖壁上爬了，风险会大大增加。 在不清楚海鸡脚能不能卖出高价的情况下，没有冒险的必要。 第108章 惊人的价格 又挖了一会佛手螺，将带来的麻袋全都装满，几人才停了手，看时间也快到两点了。 张为清找了个阴凉的位置给李成华打了支烟，李成华虽然才十六岁，烟瘾却是不小，出来这一天，一包烟都抽完了。 “出海真好呀，一天的收获都赶上我们五棵芒果树一年的收成了。” “今天运气好，收获多，要是收获差你就不这么说了。”张为清道，前世他倒霉的时候，出海一天才几块钱收入，有时候还空军，甚至都赶不上当船工挣得多。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隐隐看到福清二号的身影，张为清就招呼兄弟两个把蛇皮袋搬到海边，自己则是去收水坑里的龙虾和几条海鱼。 等到福清二号靠了岸，张文让几人也是满脸的喜色，看样子今天的收获不错。 “阿清，你们讨海收获怎么样？”张文让给张为清打了一支烟问道。 “还不错，挖了些海龟蛋，稚贝和佛手螺，也抓了几条鱼。”张为清谦虚道。 “就说讨海不如拖网吧。”张文让笑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要是讨海能发财，就不用了买船了。 “卧槽，这么大的龙虾啊！” “还有条红斑鱼！” 等到张为清三人把收获全都搬上船，还是震惊了船上的三个人。 “这么一算，也有上百块的收入呢。”阿真和阿海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苦涩。 “运气好的人，真的干什么都能赚钱啊。”最后阿真感慨了一句。 “妈祖保佑。”张为清笑了笑。 “回去我俩也去妈祖庙拜拜，希望运气能好一些。”阿海满脸羡慕道。 回到码头，才三点多，回来的渔船很少，码头上也有些冷清。 将他们的鱼获搬下船，张为清让李成华两人看着东西，自己则是找阿旺借电话。 “又有好货？”阿旺午睡才醒，正在抽回魂烟。 “有条七八十斤的黄金鮸，还有只大龙虾，问问钱总要不要。” “靠，讨海也能捕到这样的值钱货。” 张为清没有搭理他，径直去打电话了。 钱总很爽快，答应马上过来，同时把红斑鱼也定了下来。 不过让张为清失望的是他没听说过鹅颈藤壶，甚至连海鸡脚都没听说过。 “起来了，我二叔他们的船也回来了，估计这会儿卸的也差不多了。”张为清在阿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力量十足。 “啊！我跟你拼了。”阿旺怒吼着冲了出来，就要跟张为清拼命。 “哎呦，疼疼疼疼…” 还没等张为清说话，李成华就一下把阿旺像押犯人一样制住。 “阿华松手，我俩开玩笑呢。”张为清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子身手还不错。 “靠，年轻人不讲武德，偷袭我！”阿旺怪叫一声。 张为清听的一愣，怎么感觉这句话那么耳熟呢。 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五个字，“闪电五连鞭？” “姐夫你说什么？”李成东问了一句。 张为清看了一会阿旺，见他对这五个字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阿旺也是重生回来的。 “没什么，瞎说呢。”张为清敷衍道。 “不管，我胳膊受伤了，赔钱！”阿旺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来。 “别闹了，赶紧称重，哎？你电话响了。”张为清把阿旺扶起来，又听到里屋的电话铃声。 “这个点谁找我，不是耽误我讹钱吗。”阿旺气呼呼的进了里屋，没一会又走了出来，“孙总，找你的。” “啊？孙占海？” 阿旺也不理他，直接去称重了。 “海哥，就这一点货还惊动你了？”张为清拿起电话问道。 “你知道海鸡脚，就是鹅颈藤壶？”孙占海也不废话直接道，听语气还挺着急。 “海哥也知道鹅颈藤壶？”这下轮到张为清惊讶了，他都打算带回家自己吃了。 “好小子，有多少？我全要了。”孙占海听他这话，心中已经了然。 “大概十七八斤吧，还没称重。” “20一斤怎么样，待会让钱大彪付给你。” “20！成交。”张为清被惊喜到了，要知道佛手螺才一毛钱一斤啊。 “最近有时间吗，一起出海钓鱼。”拿下了鹅颈藤壶，孙占海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向张为清发出了邀请。 “钓鱼，我不是很在行啊。”张为清有些意动，后世他在钓鱼船上也工作过，一些钓鱼的手法和原理都清楚，但是实操很少，因为运气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运气好钓鱼也肯定差不了，电话里讲不清楚，反正我需要你的帮助。”孙占海也不客气，直接道。 “既然海哥相信我，那没的说，什么时候出发？”张为清笑道。 “后天出发，估计要出海三天，如果天气没问题话。” “没问题。” 挂掉电话，张为清走出屋子，外面的称重正在进行，因为他的货少，就先称他的了。 “海鸡脚给我留出来。”张为清快走了两步道。 “什么海鸡脚海鸭脚的，不就是脖子长了一点的佛手螺。”阿旺没好气道。 “就是脖子长这么一点，价格可是天差地别啊。”张为清怼道。 阿旺看张为清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一把拉住他道：“这玩意很值钱？” 张为清把孙占海刚才的报价说了出来，顿时惊的众人目瞪口呆。 “哈哈哈，开玩笑是吧，二十一斤，你怎么不说一百一斤呢。”阿旺坚决不信。 “姐夫，这东西真有那么贵？”李成东激动道，不过内心也是不信的。 “再挑挑，看看还有没有，别当成佛手螺一毛钱一斤给卖了。”张为清自信道。 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东西没问题，那么孙占海20块一斤的报价就不会有问题。 看张为清真的蹲下来开始在佛手螺中翻找，阿旺的脸上顿时精彩起来。 沉吟了好一会儿，阿旺才把张为清拉到一旁道：“你真没开玩笑？” “真的，不过这东西不好找，一般都长在崖壁上，而且国内认识的人也不多，也就是孙总见多识广，否则要么自己吃，要么就当佛手螺卖了。”张为清坦诚道。 “这事别往外说啊，借这个消息差，也让你旺哥我赚点。”阿旺给张为清打了一支烟道。 张为清白了他一眼骂道：“狗奸商。” “这么说定了啊。”阿旺这次是一点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去称重了。 “挑干净啊，二十一斤和一毛一斤，咱可不能吃亏。”张为清冲李成华和李成东道。 “阿清，送我一个当样本，讲真的，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样的细节。”阿旺拿了一个鹅颈藤壶道。 第109章 大忙人 张为清三人仔细的挑选了一遍，还真又挑出了一斤左右的鹅颈藤壶，总的称重也达到了19.2斤。 “昨天是蛏王，今天的海鸡脚，啥好东西都进了你的口袋里了。”称完重，阿旺又在一旁酸道。 “别酸了，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嘛，其他的称完了？” 阿旺递给他一张收货单，张为清看了一眼，除掉鹅颈藤壶，大龙虾和红斑鱼，总共卖了六十四块八毛钱。 因为要等钱大彪，张为清也没回去，而是帮着二叔也称了货。 “二叔你们今天的收获也好啊，除了黄金鮸，还捕到了白鲳鱼，这得有三四百斤吧，马鲛鱼也不少。”张为清笑道。 “要不说你是福星啊，今晚有空吗，叫上你爹，咱爷们一起喝酒。”张文让开怀大笑道。 今天他的收获除掉黄金鮸也有三百多块，这让他怎能不高兴。 现在二叔三叔租船的钱都会给到张德让，再由张德让转交给李成雪，间接地倒是让老哥仨的感情更好了，没事的时候就约着吃饭喝酒。 “以后吧，留了两条鲅鱼，回家做鲅鱼饺子。”鲅鱼就是马鲛鱼，他们这边常用鲅鱼肉做馅包饺子，味道也是一绝。 “那可挺费功夫的。”张文让也没勉强。 “好吃就行。” 又等了一会儿，钱总终于到了，一下车没看黄金鮸，而是先问了鹅颈藤壶。 “这就是海鸡脚？”钱大彪拿着一个鹅颈藤壶一脸诧异，他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海鸡脚的名字，也是跟孙占海打电话的时候提了一嘴，没想到孙占海居然那么重视。 “放心吧彪哥，我还能骗孙总吗？”张为清笑道。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落差，看着跟佛手螺一样啊，怎么就那么贵。”钱大彪苦笑一声。 “鮸鱼称重了吗？” “76.7斤。” “这龙虾个头可真大啊。” … 最终，钱总给的价格是，鮸鱼1100块，中华锦绣龙虾80，红斑鱼最低，只有三十块。 至于鹅颈藤壶，孙占海已经定好了价格，19.2斤总共卖了384块。 “发财了。”出海的六人，有五人都在激动，只有张为清还算平静。 总共卖了459块8，张为清添了两毛凑了个整，给两个小舅子分了230块。 回去的路上，李成华叹道：“海边真好，挣钱真容易。” “是啊，我都不想回去了，也不想上学。”李成东也道。 “净说傻话，在海边有渔船的话挣钱是容易些，前提是你得有船，而且渔民也不是人人都能发财的。”张为清打击道。 一个十六岁，一个更是才十二岁，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的话，张为清不可能让他俩跟船做渔民的。 回到家，两个女人正在翻弄红菇，张为清拿起一个看了看，湿度还是太大，要达到保存的条件估计还要晒上两天。 “今天玩的开心吗？”李成雪问两个弟弟。 “谁去玩了，我们是去挣钱去了。”李成东骄傲道。 李成华也是开心的向李成雪炫耀他们今天的收获，当然重点还是说张为清的眼力如何如何的好，别人都不认识的鹅颈藤壶，让他卖出了20块一斤的天价。 “鹅颈藤壶？跟佛手螺长的很像？”李成雪惊讶道，“我们之前也卖过许多佛手螺，是不是也卖错了。” “以前的就算了，以后注意一点吧。”张为清笑道。 休息了一会儿，张为清又叫上兄弟两人准备去把昨天的蛏王挖完，当然这次带了细盐。 下午的退潮才刚开始，沙滩上讨海的人不多，倒是有几户人家在收桩网里的鱼获了。 “阿清，还有其他捕鱼的法子吗？桩网现在的收获太少了。”有人看到张为清过来，笑着打招呼道。 “哪有那么多法子啊，没看我都是拿着铲子挖了。”张为清摇头苦笑，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经过礁石区，三人排成一排，地毯式走过去。 “捡些值钱的就行，像石头蟹海螺就别要了。”张为清道，因为已经四点多了，再耽误时间，那些蛏王今天可能还挖不完。 正说着，张为清捡起一个比他拳头还大的椰子螺，看了一眼是有肉的。 “姐夫，不是不要海螺吗？”李成东嘲笑道。 “这种椰子螺除外，如果看到的话就捡起来。” 美乐珠可是好东西，虽然他已经有了一颗了，还是想着能挖到更多，哪怕它出现的概率极低。 “海鲈鱼。” “大青蟹，这只好肥。” “这条海鳗也不小。” … 几人行进的速度很快，收获居然还不错，捡了两条海鲈鱼，四只大青蟹，一条三斤左右的大海鳗，小白章也捡了十几只，够一顿吃的了。 来到蛏王沙滩，张为清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对着每一个蛏子洞都铲上一下，李成华和李成东则是负责往里面倒盐，没一会蛏子便整整齐齐的冒出头来。 “好神奇啊。”李成东瞠目结舌道。 “怪不得姐夫昨天不愿意挖了，跟这法子一比，昨天我们也太傻了。”李成华也笑了。 干了一个小时左右，整片沙滩被三人转了个遍，收获也很喜人，足有上千只蛏王。 “真是进了蛏子窝了。”张为清揉了揉他的老腰道。 “嗯，感觉有五十斤了。”李成华拎着两个大桶估量着。 “青蟹就留着吧，明天你们回去的时候带着，给岳父岳母也尝尝，蛏子也留个两三斤。” 李成华和李成东点了点头，在船上他们就商量好了明天回去，虽然不舍，但也不好一直留在这。 “海鲈鱼今天晚上吃，明早的退潮咱们再过来看看，有什么好货都给你们带回去。”张为清又道。 青蟹和蛏子能养在桶里，一天大概率也不会死，海鱼还是新抓的最新鲜。 先回家把准备留下的海货放家里，看到李成雪在收红菇，张为清就上前帮忙，让李成华李成东两兄弟去卖蛏子。 也去过两次了，而且还和阿旺有了肢体接触，很“熟”了。 而且昨天卖过一次了，价格都知道，想来阿旺也不会公报私仇。 看两兄弟走远了，张为清就把椰子螺给开了，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美乐珠。 “今天累坏了吧，在岛上忙那么久，回来又去挖蛏子。”李成雪体贴道。 “还好，明天就不出海了，早上退潮再捡点好货给阿华阿东他们带回去就休息。”看着没人，张为清就在李成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李成雪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他们早上就出海了，你能在家好好歇几天。” “不行哦，孙总喊我后天出海钓鱼呢，可能要三天时间，说是要我帮忙，具体什么事也没说清楚。”张为清道。 “大忙人…” 第110章 歇一天 没多久李成华二人回来了，手里还攥着卖蛏子的钱。 “发财了！”李成东喜滋滋的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单子，卖了五十二斤蛏子，总共是208块，两兄弟又能分104。 “我要买辆自行车，骑车去上学，一定能把同学们羡慕死。” “就你，骑自行车去上学…”李成华想说想的美呢，不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成雪在给他打眼色，虽然一时没理解，但还是住了嘴。 李成东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旧沉浸在幻想中，“明天回去的时候拐一趟镇上，买了自行车骑回去吓爹娘一跳，嘿嘿。” 看到二人去换衣服，张为清笑道：“买辆自行车挺好的，就是阿东能不能骑着去上学不好说，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李成雪掐了他一下道：“就你聪明，钱虽然是他们该得的，但是一两百对阿东来说还是太多了，给家里买辆自行车，将来爹娘出门也方便。” 可怜的李成东还不知道等车子到了家里，使用权大概率就不属于他了呢。 晚饭依旧是张为清掌勺，蛏子，海鲈鱼，辣炒小白章，还有文蚶。 张为清还多花了许多时间专门做了鲅鱼饺子，给李成华李成东吃的舌头都差点给吞下去。 “阿清这鲅鱼饺子做的真地道啊，口感真好，感觉比我娘做的还好吃。”王秀莲也吃了不少，很认真的评价道。 “姐夫，明天能再做鲅鱼饺子吗，我想带回去给爹娘也尝尝。”李成华渴求道。 “阿华长大了，有好吃的还能想到爹娘。”李成雪笑道。 “行，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明天中午还吃鲅鱼饺子。”张为清痛快答应，因为他也很爱吃。 辛苦了一天，吃完饭张为清就洗漱睡下了，连李成雪什么时候进的屋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为清只觉浑身酸痛，再看两个小舅子也差不多的状态，三人索性也不去讨海了，就跟放桩网的村民们买了一些新鲜海鱼。 有时间了，又想起还要做鲅鱼饺子，为了让大家都吃过瘾，他一晌午包了三百多个饺子，单是用来做馅的鲅鱼就用了十条。 当然其他人也不是干看着他一个人忙活，也都跟着帮忙，顺便学一下张为清是怎么做的。 吃完了午饭，李成华和李成东也该动身回去了，张为清又让李成雪拿了三百块让二人带回去，这是买红菇的钱。 “姐，姐夫，我们回去了，以后再来玩。”李成东跟李成雪依依惜别，看的出来两人的感情确实很深。 “可别来了，带你们小打小闹的，耽误你姐夫挣钱。”李成雪道，当然是说玩笑话。 “没事，就当是玩了。”张为清哈哈笑道。 “哼，还是姐夫好。” 张为清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孩子啊，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点。 送走了两个小舅子，张为清往椅子上一躺，哼着小曲不要太惬意。 “你哼的什么歌？还怪好听的。”李成雪惊讶道。 “额，邓丽君的歌吧，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张为清赶紧解释，一时放松，居然又哼起了后世的歌。 “之前在镇上听过邓丽君的歌，她唱歌可真好听。”一听是邓丽君，李成雪两眼直放光，她一直都喜欢听邓丽君的歌。 因为走货的原因，很多港台欧美的东西传到了大陆，其中也包括了邓丽君的歌声。 “等搬了新家，电视机，收音机，洗衣机都给你安排上，咱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张为清笑道。 “都听你的。”李成雪的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这些东西张为清才能用多长时间，还不是给她解闷，减轻负担的。 才刚吃完晚饭，阿旺的一个小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是有孙总的电话找张为清。 张为清也没耽搁，直接去了阿旺的收购点。 “今天没去讨海啊。”阿旺斜了他一眼。 张为清穿的干净衣服，所以一眼就知道他今天偷懒了。 “劳逸结合懂吗？”张为清哼了一声，真是把他当生产队的驴使了。 自从赤潮来了，别人好歹都休息了几天，唯独他上山下海的一直忙，也就今天得了点空闲。 也没等孙占海再打电话过来，张为清直接拨号打了过去，这年头不管是打电话还是接电话，都是要花钱的。 “海哥，是我。”电话接通，张为清朗声道。 “阿清啊，明天早上八点我让人去你们村码头接你，时间上没问题哈。”电话那头孙占海扯着嗓子喊道，听起来跟喝多了似的。 “没问题，到底是什么事啊，昨天听你的语气还挺郑重的。”张为清纳闷道。 “没什么，就是一个rb的朋友来玩，有点嚣张，想替他们爹妈教育教育。”孙占海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鬼子？” “你明天可别当人面叫鬼子啊，好歹也是朋友。”孙占海赶忙提醒道。 “哈哈，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知道就好，我们也加了些赌注的，反正你明天认真对待就好了。”似乎是不想给张为清太大的压力，孙占海并没有说赌注的内容。 “钓鱼工具什么的都有吗？” “船上都有，只要你人来就行。” 挂掉电话，张为清的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鬼子，输谁都行，输小鬼子他接受不了。 回到家，正好遇到张德让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 “今天没喝酒？” “也不能天天喝吧，人都喝糊涂了。”张德让有些不好意思道，最近沈凤霞不在家，他也是放飞了自我，加上老二老三轮流着请客，老哥仨没少喝。 “喝酒能适量还是挺好的。”张为清安慰了一句，他们渔民不论春夏秋冬总要和水打交道，喝点酒能祛寒气。 “一喝起来，哪里还能控制的住。”张德让叹了一声。 回到家，张德让把布包交给李成雪，这是二叔三叔今天的收获，张为清看了一眼，两条船加起来一共分了149块，也不算少。 “现在家里有多少钱了？”张为清问道，这段时间进钱的渠道变多了，有的都没经他的手，所以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了。 “你干嘛？又想买什么？”李成雪赶忙把记账的本子藏在身后，一脸的警惕。 “没想好，先了解一下，总要心里有个数啊，万一遇上好的项目，也不至于抓瞎。”张为清道。 重生归来，他脑子里知道一些发财的门路，他的想法是可以掺一脚，至于自己干，他有自知之明，没那能力，也没那么多的精力。 “七千多点。” “才七千多啊，只能买两间铺子或者两条十几米的拖网船，不对，订船的话只要付三成的定金，那就能订六艘。” “还说你没想好，就知道你又想花钱。”李成雪在张为清的腰上狠掐了一把。 没有其他的赚钱的项目，自然是买船最划算，张为清又想了想才道：“要不先订两艘吧，手里还是要留一些钱，不然还真是挺不踏实的。” “你知道就好，之前你借钱买铺子，不止是我，就连爹娘都跟着担心。” 两口子又说了会私房话才熄灯睡觉。 第111章 嚣张的鬼子 第二天一早张为清就起来了，睡得好精神头也足。 换洗的衣服李成雪昨天就帮他收拾好了，他自己则是买了一条烟带着。 “少抽点烟，注意安全。”李成雪又叮嘱道。 来到码头，接他的船还没到，张为清就和阿旺吹了会儿牛。 又等了一会儿，张为清就看到孙占海那艘拉风的游艇开了过来，等到游艇开进码头，孙占海才从船仓里走出来。 “哈哈，等急了吧。”一下船孙占海就给了张为清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好，跟阿旺聊了会儿天。”张为清还是不适应孙占海的热情，有些别扭。 “你是真能给我惊喜啊，连鹅颈藤壶都找到了。”孙占海招呼着张为清上了游艇，嘴里还不住的夸道。 “鹅颈藤壶咱们这一直都有，只是没人认识罢了，这玩意在欧美比较受欢迎。”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收你的鹅颈藤壶就是为了招待外宾的，还没跟你说，我爹在咱们省的外宾招待处工作，有好几个老外提到过鹅颈藤壶，可笑我们居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孙占海笑道，看张为清的眼神也越发惊讶。 “凑巧吧，忘了是听谁说的了。”张为清含糊道。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你是帮我爹解决了一块心头病啊。”孙占海也没多纠结张为清是怎么知道的，从船舱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他。 “这玩意刚一喝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喝多了还挺好喝。” 张为清在后世不知道喝过多少次了，不过为了低调还是假装出不适应的神色。 “咱们不乘这艘游艇去钓鱼吗？”张为清看了一圈，游艇上并没有海钓的那些工具。 “游艇还是太小了，我们准备去外海，一会儿到了市码头换大船。” 想了想，孙占海又道：“待会上了船，rb人如果说话不中听的话就当他们在放屁好了，别起冲突。” “不是朋友吗？说话能有多难听？”张为清不解。 “rb现在的发展太好了，跟他们相比，咱们还太落后，所以一些冷嘲热讽的，别放在心上。” “靠，骂我可以，敢看不起咱们国家？给这孙子绑上石头沉海。”张为清怒道。 “别这样，别这样，现在是咱们有求于人，他们这次来就是来投资的，只是在占股方面有些分歧，最后没办法才搞了这么一场赌约。”孙占海赶忙劝慰道。 “落后是现实，但我们不能永远落后吧，勾践卧薪尝胆，韩信也有胯下之辱，一切为了大局。” 张为清深呼了一口气，把火气压了下去，道：“比赛的规则是什么？” “很简单，双方各五个人参与比赛，算最终的价值，价值高的一方获胜。”孙占海道。 张为清握了握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原本还以为就是出来玩一趟，没想到还背上了抗日的责任。 “放心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张为清坚定道。 游艇速度很快，起码比他们的渔船快了两三倍，只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市造船厂的码头。 离老远就看到一群人在那里说话，看到游艇过来人群也靠了过来。 “海桑，你们迟到了。”一个梳着大背头，西装笔挺的矮个青年看了眼手腕上的大金表，操着他那生硬的口音道，“我们国家的人约定好了时间就不会迟到。” “不好意思泉桑，我去接了一位朋友过来，耽搁了一些时间。”孙占海赔笑道。 “放弃吧，我们国家的渔民是全世界最强的，你们会输的很难看。”川岛泉又道。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张为清顿时生出知己之感，只是看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汉说的。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身穿中山装的男人把孙占海拉到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目光还不时看向张为清。 过了一会儿，孙占海一脸颓丧的走了回来。 “阿清，真对不起啊，我爹他反悔了，坚持用他找的五个人参加比赛。”孙占海尴尬道。 张为清一脸无语，怪不得刚才两人交谈的时候老看自己呢，原来是要把他换掉。 “大局为重，可能叔叔觉得他找的人更有实力吧。”虽然无语，张为清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还想着为抗日出一份力呢，结果根本用不着自己。 “那我回去了。” “来都来了，跟着出海玩去，他们比赛，咱们玩。”孙占海拉着张为清不让走，看的出来他也很不高兴，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违逆他爹的意思。 张为清挣脱不开，稀里糊涂的就被裹挟着上了船， 时间本就迟了，所以其他人也没再耽搁，近二十号人拎着各自的东西上了船。 船是rb的海钓船，足有35米长，比张为清的大船还要大上一截，至于机器设备软装方面，差距就更大了。 “不得不说，鬼子的造船技术比我们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张为清暗道。 上了船，双方便走向各自的休息舱，前往外海的话，至少得七八个小时，到达后才会开始比赛。 关上舱门，孙占海便介绍几人互相认识，这时候张为清才知道孙占海和那个川岛泉是同学，也是他邀请对方来国内投资的，所以中国这边由他来带队。 “我叫王洋平，福市人，钓龄十年，钓起过八十四斤的大龙趸。” “陈诚，渔民，职业钓手，有拖网船，不过我还是喜欢钓鱼的感觉。” “叶宁，工人，就是喜欢钓鱼，去年福市举办的钓鱼比赛我是第一名。” “梁朋，比赛第二名。” “赵铭，比赛第三名。” 张为清心道原来是从之前比赛的高手中选拔的人员，能进到前三的位置，应该还是很有实力的。 至于前两个，单是从肤色上就能看出二人是经常钓鱼的。 “辛苦你们了，比赛估计会从傍晚开始，19号午夜十二点结束，时长60个小时左右。” “比赛开始后还希望大家能够通力合作，为福市为咱们国人争光。” “我们会努力的。” 做完了自我介绍和赛前动员，孙占海便带着几人去领钓鱼工具，钓竿和鱼线都是rb人提供，张为清感觉小鬼子是在炫耀他们的生产技术。 这一点可能能唬住其他人，但是在他眼里这些鱼竿鱼线就太小儿科了，后世他见过更加精细的工艺，国产的。 “轻竿重竿都有，鱼线和鱼钩的规格也很齐全。” “这鱼竿，看着就很结实啊。” “嗯，一两百斤的大鱼估计都能拉上来。”王洋平和陈诚小声嘀咕道。 “一两百斤？你们是在侮辱我们的鱼竿质量吗？我们做过测试，四百斤的金枪鱼都能拉上来。”川岛泉一脸不屑道。 “四百斤！！！” 震惊的不只是鱼竿的承重，而是钓上来四百斤的鱼获，这是人能拉的上来的？ 第112章 拖钓法，比赛提前 为了表示公平，川岛泉让孙占海带人先挑选鱼竿，这艘船就是海钓船，所以配备的鱼竿数量和种类都非常多，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任意挑选。 张为清也选了两支鱼竿，来都来了，不玩白不玩。 现在国内还不流行海钓船，张为清也不清楚跟船海钓的价格，但是后世跟随这样的海钓船出海钓鱼，船位费可不少，动辄都是几千几万的。 “阿清，你这就要去钓鱼了。”看张为清熟练的组装好鱼竿，选好鱼线鱼钩，孙占海惊讶道。 “门外汉。”川岛泉嘲讽了一声，“船在行驶途中，怎么钓鱼？” “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张为清小声嘀咕，不过口齿清晰，在场的都能听到。 “你！”川岛泉的中文居然还不错，听懂了这两个成语，立马变了脸色，手指着张为清，嘴唇都在哆嗦。 “不懂就跟着好好看好好学，不然待会打了脸，会很尴尬的。”张为清才不鸟他，对于rb人，他是打心眼里感到厌烦。 记得后世看过一句话来形容rb人，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 对这个民族，你越是以礼相待，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反而重拳出击，打到他们服，他们才会从心底里尊重你。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钓鱼的。”听到这话川岛泉脸色更黑了，也跟着来到甲板。 拖钓其实很简单，就是选择合适的鱼竿鱼线，挂好铅坠，绑好鱼钩，鱼饵的选择更随意，真饵假饵都可以。 利用的就是船移动时拖动饵料在海水中疾行，给一些大的捕食性鱼类造成小鱼在快速游动的错觉，从而诱使它们前来咬钩。 当然，新手的话不建议这种拖钓方法，因为时常能钓到凶猛的大鱼，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人带到海里去。 张为清慢条斯理的绑好两组线钩，船尾的空间不算大，但是也够三四个钓位，他准备两个鱼竿一起钓。 等到张为清将鱼钩挂上饵料抛进海里，鱼竿固定在船钓支架上，川岛泉才不屑道：“这样能钓到鱼，我…” “中鱼了！” 还没等川岛泉的话说完，其中一个鱼竿的绕线轮开始疯狂转动，鱼线也开始往外出，拉的鱼竿都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大鱼！”张为清兴奋道，他自己调的卸力，就是为了钓大鱼准备的，没想到跑线的速度还这么快。 “海哥，帮我拿个肚顶。”张为清喊道，这艘船上和他相熟的也就孙占海了，只能指使他干活。 张为清抓起鱼竿，开始遛鱼，鱼在海水里的力量非常大，有一斤鱼十斤力的说法，一味的生拉硬拽，很大概率会切线，甚至鱼竿崩断。 “这法子还真能钓到鱼啊。”有人惊叹，目光却是看向了川岛泉，满是戏谑。 “运气好罢了。”川岛泉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这个也中鱼了！”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声，犹如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在川岛泉的脸上，让他张口结舌。 孙占海刚拿了一个肚顶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大喊着别动，让他来。 “海哥，你小心啊，别被鱼拉到海里去。”张为清溜了一会儿鱼，感觉力量小了些，这才开口提醒道。 “放心吧，我也是钓过鱼的人，卧槽！”话音未落，孙占海一个踉跄，还好后面的人拉住了他，否则还真有可能被拖下海。 张为清大笑了两声，也开始专心的收鱼线，这是个体力活，在跟鱼角力的同时一点点把鱼线收回来。 可惜电绞轮还没发明出来，否则能省力很多。 花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张为清才看到海里鱼的身影。 “大青斑！好家伙，这不得五六十斤？”孙占海那边遛鱼也差不多了，一边收线，还有余力看张为清拉上来的这条鱼。 “快拿抄网！”看到这样的大鱼，川岛泉也不淡定了，叫人去拿抄网。 等到大青斑被拉到甲板上，几人也都跟着手痒起来，但是想到比赛还没开始，需要保存体力，一个个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我拉的这条是箭鱼。”孙占海这时也完成了收线，看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大箭鱼。 这次没等招呼，张为清自己就拿着抄网去抄鱼了。 “这条也不轻，有五十多斤了。”将箭鱼也拉上来，张为清笑道。 “太过瘾了，没想到我也能拉起来这么大的鱼。”孙占海兴奋道，钓鱼佬的幸福来的太突然。 这时有几个船工走了过来，拿着各色的绳子让张为清选一个颜色。 “红色，开门红，中国红。”张为清直接道。 看着他们给两条鱼放了血，绑上记号绳子抬进船舱，张为清才又起身准备下钩。 “泉桑，我们这拖钓的法子可还行？”孙占海笑着对川岛泉说道。 “比赛还没开始，这两条鱼也不算在最终收获里。” “又中鱼了！” 川岛泉…针对我？我一说话你就中鱼？ 又花了十几分钟，拉上来一条十五斤左右的马鲛鱼，足有半米多长，看着也很喜人。 “泉桑，我们收获了三条鱼了。” “比赛还没开始。” 这时另一个rb钓手走到川岛泉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说的是鬼子话，哪怕张为清能听见也根本听不懂。 “海桑，我们的钓鱼选手也想试试这拖钓的法子，咱们把比赛的时间提前如何？”川岛泉听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冲着孙占海直接开口道。 “哦？现在就开始？”孙占海也来了精神。 “对，不过船尾的空间只允许四人参赛，我们两方各派出两人比赛。”川岛泉又道。 孙占海大喜，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可是占了便宜的，这拖钓的法子其余人都不知道，而张为清明显是很精通的。 “好！现在是十一点半，就从十二点开始。”孙占海果断道。 他们这边张为清肯定要出战，还要再选出一人来，而rb方面也要准备鱼竿鱼线，十二点开始刚好。 “我要比赛？”看到rb人去准备了，张为清才诧异的问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是我带队，我说了算。”孙占海冲他挤了挤眼睛道。 “海哥威武，小弟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为清笑道，能‘打鬼子’肯定兴奋。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选陈诚作为第二个参赛人选，主要是看陈诚身体健壮，体力方面有些优势。 张为清虽然个头高，但是太瘦了，他需要一个力量型的选手做搭档。 第113章 轮流上鱼 既然要比赛了，张为清便把两副鱼竿收了上来，等rb人准备好再开始。 孙占海还很鸡贼的跑去餐厅给两人要了两份餐让他们先吃。 等到川岛泉他们准备好走出来，张为清和陈诚刚把饭吃完。 川岛泉有些哭笑不得，“海桑，只有两个钓位又不是说只能两个人钓鱼，饿了累了可以更换选手的。” “靠，那你不早说。”孙占海无语道，还以为自己的小聪明能帮他们占据先机呢。 十二点整，四根鱼竿同时架好，挂饵抛钩一气呵成。 张为清趁机看了一眼自己的幸运值，+2（+27），最近少有的自身幸运值正数。 再看其他人，基本都在3到5点，rb最高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11。 “你们可能有技术，但是我有幸运值啊。”张为清心中暗道。 等了五六分钟，张为清负责的那根鱼竿率先中鱼。 “感觉不大，逃跑的力气都没多少。”张为清感应了一下道。 既然鱼不大，张为清也不再遛鱼了，直接硬拉，几分钟就把鱼拉出水面，是一条马鲛鱼，只有十来斤的样子。 才刚把鱼钩重新挂上鱼饵抛进海里，隔壁陈诚的鱼竿也中鱼了。 “塞林北，这条大，看这跑线的速度，卧槽！”陈诚也是渔民，渔民哪有不骂脏话的… 一边等中鱼，张为清也在观察陈诚的遛鱼技巧，一张一弛，收放自如，一看就是老钓友了。 等了十几分钟，陈诚遛鱼结束，开始一点一点往回收鱼线。 “又中鱼了。”一旁观赛的几人兴奋的提醒道。 “阿清的运气向来很好。”孙占海笑道。 作为带队的人，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决定能够让大家信服的，张为清的接连中鱼也算是给他挣脸了，证明他的决定没有错。 “这条大，有没有想来试试手的。”张为清也是个会做人的，冲着王洋平几人喊道。 反正也是能换人的，只要鱼竿数量一样，就是公平的。 “我来！”王洋平第一个举手道，眼中满是狂热，这是一个资深钓鱼佬对于拉大鱼的渴望。 看到这边接连中鱼，rb钓手坐不住了，将鱼钩收了上来，检查了一下鱼饵的状况，又更换了铅坠才重新抛钩。 又过了十几分钟，陈诚那边终于看到鱼了。 “是鬼头刀。” 鬼头刀鱼学名鲯鳅，海中美丽的精灵，成年鱼体长一米左右，体型扁长，重量一般，只有三十来斤，主要在水面栖息，攻击水面的鲐鲅鱼，飞鱼，乌贼等小鱼。 拖钓的话经常能够钓到这种鱼，不过价格不算高，后世也才30块一斤。 “中鱼！”一个rb选手兴奋的喊道，说的也是中文，不过更加蹩脚，听起来像是刚跟张为清他们学的。 看到rb人那边也开了张，孙占海他们也有了一丝的紧迫感，几人拿着抄网把鬼头刀鱼拉上来。 “阿诚你去看看鱼，我帮你挂饵。”张为清道，他不清楚幸运值是怎么起作用的，只能尽可能的参与进去。 陈诚笑呵呵的去看鱼，虽然这条鬼头刀的重量一般，但是体型够大，也很有成就感的。 “阿清，拉上来了，又是条大青斑。”过了有二十分钟，王洋平也将鱼线收完，看到了海里的大鱼。 “这一条大青斑能顶上rb人几十条马鲛鱼了。”叶宁笑道，刚才日本队中的那条鱼已经拉上来了，是马鲛鱼，而且只有八九斤。 “继续继续，我来挂饵，下一个到谁了。”张为清笑道，虽然还没中鱼，但是气势不能弱了，先把拉鱼的顺序定好。 “到我了。”叶宁立马向前。 “哎，这边中鱼了。” …… 到了晚饭时间，他们就轮流吃晚饭，海钓船已经进入外海区域，马上要停船了。 一下午他们这边总共拉上来三条鬼头刀，七条马鲛鱼，一条大青斑，还有一条沙式刺鲅。 rb人那边收获明显差一些，两条鬼头刀，四条马鲛鱼，还有一条是箭鱼。 “中鱼。”这时rb人那边又传来中鱼的欢呼声，听的张为清心头一紧。 谁也不知道对方拉起的下一条鱼是什么鱼，价值如何。 “塞林木，他们好像中大鱼了。”王洋平瞥了一眼对方鱼竿，竿头都被鱼拉的弯到海水里了。 “是鲨鱼。”张为清也在关注着那边的情况，不过他看向的是海里，已经看到鲨鱼的背鳍了，正在飞快的远离他们的渔船。 “鲨鱼肉不好吃，一股尿骚味。”梁朋道。 张为清也点头，鲨鱼的泌尿系统很奇怪，尿液在肾脏形成后会停留在体内，由于肾脏内有大量液体，导致身体渗透压比较高，这样可以直接将身体里的尿液通过皮肤排出。 也就是说，鲨鱼自己每天都被泡在自己的尿液中，活了多少岁，也就等于被尿泡了多少年。 “不过鱼翅还挺贵的。”孙占海皱眉道。 在国内一般不吃鲨鱼，因为味道不好，但是在国外，尤其是rb，有些人专门捕猎鲨鱼割掉鱼翅，然后再扔回海里让它们自生自灭。 “没人性啊。”想起后世看到的一些rb捕杀鲨鱼和海豚的画面，张为清对这个民族的厌恶更深了。 “我们也中鱼了。”赵铭惊喜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这次轮到张为清拉鱼了。 “你们先去为一会停船海钓做准备吧，这条鱼我自己来。”张为清道。 不同的海域，不同的海钓方式，用到的鱼竿，鱼线，甚至鱼钩都不相同，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应变。 “好。”几人各自去忙活，只有孙占海还陪在身边。 张为清也没心思关注旁边rb人的情况了，专心的溜着鱼。 这条鱼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一开始的时候力量非常大，几乎将绕线轮里的鱼线全部跑空，但是后面泄了气之后，收线就容易多了。 “金枪鱼，黄鳍金枪鱼。”过了有二十分钟，张为清鱼线收的差不多，一旁的孙占海激动的跳了起来。 相比于之前钓到的马鲛鱼、鬼头刀，金枪鱼的价值就高多了，甚至比大青斑还要值钱。 不用招呼，梁朋已经拿了抄网，赵铭更干脆，直接用大搭钩伸进金枪鱼张开的嘴，看准位置猛的一提，直接打穿最硬的硬骨，然后三人合力用绳子绑住金枪鱼的尾巴，这才松了口气。 “这条金枪鱼真大啊，有一百斤出头了。”将鱼拉上甲板，赵铭喘着粗气道。 第114章 狂拉大黄鸡 又过了十几分钟，rb人那边才将那条鲨鱼拉了回来，足有两米多长，估摸着至少两三百斤。 “虽然鲨鱼个头大，但是论价值比不上咱们的金枪鱼。”孙占海安慰众人道。 这时几个服务人员走了出来，告知他们马上要停船了，在这片海域检测到大的鱼群徘徊。 “黄鸡鱼的钓点？”张为清心中暗叹，这群rb人挺会找钓点的，连后世钓黄鸡的黄金钓点都给找到了。 黄鸡鱼因为颜色很像幼年的小鸡仔，加上咯咯的叫声而得名，体型不大，喜欢逐水流而活，后世许多海钓的人都喜欢钓黄鸡。 “潮水还不错，这个时候下钩应该收获会很好。”张为清心中思量着。 “是不是很震惊他们怎么知道海底有鱼群的？”孙占海给张为清打了一支烟给自己也点上。 “声呐听说过吗？探鱼雷达。” 张为清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脸上满是茫然，静静的配合着孙占海表演。 “就是一种科技，通过机器就能探查到海底的鱼类，这方面咱们还要努力啊。”孙占海没有细讲探鱼雷达的工作原理，不知道是他自己就不清楚，还是觉得讲了张为清也听不懂。 因为知道海底是什么鱼，张为清信心满满的换好鱼竿鱼线以及钩组，船才一下锚停稳，就开始行动起来。 “阿清，你绑了五根子线，五组大号圆钩？”孙占海惊讶道，这是在遇上鱼群狂口的时候才会配置的线组。 “嗯，不是说底下有鱼群吗？而且看水流也很好。”张为清道，手上动作不停，挂上沙丁鱼的鱼块。 这些饵料都是出海前就准备好的，有沙丁鱼，沙虫，海蜈蚣等。 “要让其他人也这么绑鱼钩吗？”莫名其妙的，孙占海就是愿意相信张为清的判断。 “我先试一竿，看看效果。”张为清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中鱼了！”鱼钩才刚下水，张为清就感觉到了手上鱼竿的异样，不过他没有着急收线，而是认真的感受着。 “两条，三条，四条了。”感觉着中了四条鱼，张为清才猛的提竿收线。 黄鸡鱼虽然个头不大，但是中鱼后的冲击力不小，有经验的钓手完全可以凭借鱼竿的异动来判断中了几条鱼。 “卧槽，一炮四响。”等到黄鸡鱼浮出水面，孙占海大叫道。 “换线组，看看阿清是怎么绑的，照着学。”仅仅片刻，孙占海就冷静下来，他们还在比赛呢。 有rb人也把目光看了过来，知道是大黄鸡后，也在更换线组。 黄鸡鱼很好钓，前提是有潮水，鱼开口。 一旦满足这两点，那就是钓鱼佬的狂欢。 “又上鱼了！” 才一分多钟，张为清再次收线，这次他的手更稳了一些，等到五条中鱼才开始收线。 “大家动作都快点，水深30米到70米，黄鸡鱼狂口。”张为清提醒道。 经过两次试验，张为清基本确定了这里狂暴的鱼情，全是截口，鱼钩才刚扔下去就有黄鸡上钩。 “来了。”王洋平第一个绑好线组，已经在挂鱼饵了。 “又来五条。”看到张为清又拉上来五条黄鸡，孙占海的嘴角疯狂上扬，帮着准备饵料和解鱼。 除了他之外，赵铭也在做相同的工作，应该是孙占海跟他沟通过了。 因为比赛规定是五个人，张为清加入进来，就要有一个人转做辅助了。 很快其余几人也准备好了线组，加入到了钓鱼的行列。 “中鱼！”船的另一边，rb人也开始上鱼，全是一两斤金黄色的大黄鸡。 “小鬼子动作还挺快。”王洋平啐了一口，低声道。 “大家加油，下午的拖钓咱们已经领先了，钓大黄鸡也要保持优势。”孙占海在一旁用力的鼓掌，给大伙加油打气。 “叶宁你别心急，仔细感受鱼竿传来的异动。”看到叶宁一次只拉上来一条黄鸡鱼，张为清开口提醒道。 放线收线很耽误时间，每次只钓一条鱼的话，效率太低了。 “嗯，太激动了。”叶宁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熟能生巧，几人都是资深钓友，慢慢的也都总结出规律，开始三条四条五条的上鱼。 “赛里木，别看鱼不大，力气还不小。”连续拉了三十几竿，王洋平有些气喘道。 遇到鱼群狂口的时候，最考验人的体力。 “王哥你歇会，让我试试。”赵铭早就等的心痒难耐了，听到这话立马接过王洋平手里的鱼竿。 张为清这边也懒得去感应鱼竿传来的动静了，下钩后等个四五十秒就收线，每次都是四条五条的黄鸡鱼。 狂拉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同时的，大家的鱼钩都没动静了。 “没口了。”孙占海叹了一声，他才刚接了鱼竿，还没过瘾呢。 钓黄鸡就是这样，一旦水流过去，鱼群也就散了，再想钓到就会变得很困难。 过了一会儿，孙占海了解完对方的收获，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了。 “对方钓手经验更足啊，同样的时间，他们比我们足足多了七八十条黄鸡。”孙占海猛抽了一口烟，有些无奈道。 张为清也很无奈，虽然占据了一些先机，但是基本功还是差了些，他自己还好，有幸运值加成，能和对方的老钓手旗鼓相当，但是其他人的差距一下就显现出来了。 “海哥，你能指挥船的航向吗？”张为清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口问道。 “到外海后钓点本就不固定，只要我们提了，应该没问题。”孙占海沉吟了一下道。 “往东，大概20海里，那里很适合钓石斑鱼。”张为清道。 海底地形复杂，有的地方平坦，有的地方有结构，礁石林立，不同海域生活的鱼类也不相同。 “你怎么知道的？”孙占海纳闷道。 “以前来过。”张为清这也不算胡说，后世这里还真没少来。 “吓人，我还以为你要说妈祖托梦了呢。”孙占海笑了两声就去跟船长沟通了。 等船开到那片海域，时间都快九点了，虽然很累，大家还是更换了线组想要先试试手。 “没潮水，这里能钓到鱼？”孙占海看了一会儿道。 “时候没到呢，等等潮水好了。”张为清拿了一瓶汽水美美的喝着，今天可是太累了，现在没潮水他也懒得试，就看着别人钓鱼。 “挂底了。” “卧槽，我也挂底了。” 一连试了几次，都有人挂底，废掉了不少的鱼钩和鱼线。 “海桑，你们怎么选的钓点，我们已经挂底十次了。”川岛泉气势汹汹的前来责问，他认为是孙占海故意在使坏。 “泉桑，别着急啊，这里可是有很多大石斑鱼呢。”孙占海解释道。 “石斑鱼？谁说的？” 孙占海看了一眼张为清，意思不言而喻。 “希望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招。”川岛泉也看了一眼张为清，许是今天被打脸太多次，他居然不再质疑了。 “放心吧泉桑，只要你们的钓手有实力，在这里肯定能钓到大鱼，值钱的大鱼。”张为清笑道，他也感觉出了川岛泉的态度变化。 果然rb这个民族，畏威而不畏德，想要获得他们的尊重，就得有超过他们的实力。 第115章 菜就多练 等到川岛泉离开，孙占海就招呼几人休息了，没水流的时候钓鱼事倍功半，不如好好休息，等待水流的出现。 “我中鱼了！”就在几人收鱼线的时候，赵铭突然欣喜道，同时整个人拼命的往上提鱼竿。 “力量不小，估计是个大家伙。” “是石斑鱼？” 不同的鱼类上钩，手感也是不一样的，资深钓友能够通过力道判断上钩的鱼的种类。 “应该是。” “顶住第一波，鱼线别放太多，小心鱼钻到礁石底下，利用礁石切线。”张为清提醒道。 赵铭能被选进比赛的队伍，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稳定的溜了会儿鱼，等到鱼没了力气才开始收鱼线。 有鱼上钩，几人也不着急休息了，等在这里看鱼被拉出水面。 “龙趸。”梁朋大叫了一声。 龙趸又称巨石斑鱼，听名字就知道这鱼的个头小不了。 最大能长到两米七八，重量更是能够达到惊人的四百公斤。 不过赵铭拉起的这条鱼不是最大的，只有一米左右，几人把鱼拉上甲板，感觉重量起码有一百斤了。 “休息吧，我跟工作人员说了，等水流起来了，他会叫我们。”孙占海笑道，能钓到鱼就说明张为清不是在瞎说，他心里也踏实多了。 虽然在比赛，但是也要劳逸结合，毕竟这比赛不是一天就结束，熬一熬就过去了，三天时间呢，铁人也扛不住。 等到夜里三点钟的时候，孙占海将所有人都叫醒，说是有水流了。 “终于来了呀。” “打倒小鬼子。” 虽然很困，几人还是说着鼓舞情绪的话。 “今天大家要加油了，昨天钓黄鸡对面可是比我们收获多很多，几乎快要把拖钓的劣势抹平了。”孙占海很欣慰众人的士气，但是依旧开口道。 “加油！”张为清也喊了一声。 来到甲板，rb人已经在钓鱼了，看样子也是刚起床。 “泉桑，你们还真是争分夺秒啊。”孙占海笑着打招呼。 “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川岛泉经过一夜的休整，似乎重新找回了自信，冲着孙占海叫嚣。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孙占海摇了摇头，若是昨天的话，他还没有太多的信心，但是在看到张为清的表现后，他现在是信心满满。 张为清也来了斗志，飞快的绑好线组，同时指导其他人绑线组。 他们现在可不止是幸运值占优，还有地利的优势，张为清对这片海域太熟悉了。 “待会用敲底法，如果挂底了，直接扯断鱼线。”张为清对另外几人道。 敲底操作是通过扬起和放下杆尖，使钓坠轻轻敲击水底，模拟小鱼或昆虫的活动，吸引鱼类注意。 石斑鱼喜欢生活在海底有结构的地方，地形复杂，很容易挂底，这就需要看个人的运气了。 这也是昨天张为清选择这片海域的原因，既然硬实力比不过，那就选个靠运气能赢的主场。 张为清他们挂上活虾才刚下钩，对面就又开始吵嚷起来。 “海哥，他们鬼哭狼嚎的说什么呢？”张为清听不懂rb话，只能问孙占海。 “挂底了，又挂底了。”孙占海幸灾乐祸道。 话音未落，梁朋骂了一句:“靠，挂底了。” 这一片结构确实复杂，极其容易挂底，但是鱼也确实都是值钱的好鱼。 “中鱼了。”感受到鱼竿上传来的波动，张为清猛的提竿刺鱼，从手感上判断应该是青斑鱼。 花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张为清才将鱼线收的差不多，孙占海拿着抄网将青斑鱼套住两人才松了口气。 “还不错，有三四十斤了。” 把青斑鱼拉上甲板，张为清立马又重新整理线组，开始新一轮的钓鱼。 等了十几分钟，几次敲底之后，张为清再次中鱼。 “靠，为啥我就一直挂底啊。”梁朋羡慕的看了一眼张为清，他正在重新绑线组。 “手臭呗，你来拉鱼，我帮你绑线组下饵。”张为清冲他招手，海里的鱼经过第一波发力后就老实了很多，只要稳稳的收鱼线就行了。 梁朋大喜，相比于绑钓组，他更喜欢拉鱼。 “你的运气是真的好，要不你来钓鱼，中鱼后我们拉鱼？” 孙占海也点头，感觉这个战术可以。 绑好线组，张为清重新挂饵抛进海里，他们现在这种钓法算是放流钓，渔船并没有完全停下，而是跟着潮水在飘动，所以哪怕是站在船上相同的位置也有可能会挂底。 “阿清，也帮我绑线组吧，我也挂了。”赵铭笑道，经过一天的相处，几人的关系变亲近了许多，也能开开玩笑了。 “靠，自己绑线组，你们别急着下钩了，等我来。”张为清笑骂道。 既然几人手都臭，张为清也只好把他们全都当成工具人了。 才过了几分钟，张为清这边又中鱼了，这次换王洋平来拉鱼。 “靠，我又挂底了。”虽然已经很小心了，赵铭还是没能避免挂底的命运。 张为清看了他一眼，有人喜欢拉鱼，也有人喜欢鱼儿上钩的过程，赵铭就属于后者，而且他昨晚还钓到了一条龙趸，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吧。 “阿清，你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挂底？”梁朋问道，他的拉鱼工作已经接近尾声，隐约能看到一条红色的身影，是红斑鱼。 “运气好点吧，靠，我也挂底了。”张为清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禁夸啊。 不过这次不用他自己绑线组了，将鱼竿丢给叶宁，自己则是拿起叶宁准备好的鱼竿重新放钩。 “海桑，这个地方太邪门了，我们的钓手一直在挂底。”川岛泉跑过来抗议。 “可是我们一直在上鱼啊。”孙占海指着正在遛鱼的王洋平和拎着红斑鱼的梁朋道。 “你们不会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吧？菜就多练练。”张为清毫不留情嘲讽道。 其实对方也有中鱼，不过相比于挂底的次数，钓到的鱼太不值一提了。 “你…”川岛泉气急，但是在事实面前又无从辩驳。 “泉桑，请不要干扰我们的选手，这太卑劣了。”孙占海适时地小捅了一刀。 “我们大合民族才不会做这样卑鄙的事！” 看着川岛泉怒气冲冲回去，孙占海心情大好，给每人都打了一支烟。 “咱们现在的战术很好，就围绕着阿清继续扩大我们的优势。” 作为领导，孙占海现在算是正式把张为清定为了核心，这样肯定会引起个别人心里不舒服，但是为了赢，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好的。”几人都点头答应。 其实孙占海有些想多了，如果对手是其他人，他们可能还会有自私的想法，但是对手是rb人啊，还是个骄狂自大的rb人。 “早就看这泉桑不爽了，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次只要能让他吃瘪我就很爽。”王洋平笑道。 “打倒小rb。”叶宁也低声说道。 第116章 硬拉大石斑 等到日出东方，阳光普照大地，凌晨的湿寒也被驱散。 “你们加油，我去给你们打饭，想吃什么？”孙占海沐浴了一会儿阳光的温暖开口道。 “只要是热的都行。”张为清苦笑道。 黎明前的那一会儿最是阴冷，几人穿的又单薄，哪怕一直在做事也觉得浑身冰冷。 “要不歇一会儿吧，咱们现在领先很多了。”孙占海有些不忍，他也是跟着扛过来的，知道个中滋味。 其实今天张为清等人倒是对孙占海有了极大的改观，一直以为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呢，没想到还能陪着大家共甘共苦。 这两三个小时他们这边收获了两条青斑鱼，一条红斑鱼，还有两条芝麻斑，虽说个头都不是很大，小的七八斤，大的也只有三四十斤，但是价值不菲啊。 反观rb那边，只收获了三条鱼，两条芝麻斑，一条油斑，个头同样不大。 “不用了，趁着这会儿鱼情还不错，我们尽量把优势扩大。”王洋平道，所有人中他的年纪最大，脸上的疲态也最明显，不过还是咬着牙在坚持。 “是啊，你看这海水又清又蓝，典型的发财水，今天一定能大出鱼。”陈诚也道。 “好，等赢了比赛，我给你们申请奖励。”孙占海豪气道，来参加比赛，钓到的鱼肯定是归他们这些选手所有，但这顶多是卖点钱，孙占海如果申请的话，那可就是官方认定的荣誉了。 这个年代个人对荣誉的追求还是很强烈的。 孙占海刚走，张为清这边就猛的脸色一变，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直到撞上护栏才停下。 “中，大鱼！” 顾不上膝盖撞上船舷墙的剧痛，张为清用胳膊死死的夹住鱼竿，同时两只手抓着鱼竿往上扬竿。 大石斑鱼在中钩后吃痛，第一时间一定会往下逃，这一下的力气非常大，钓鱼者要尽可能的把鱼竿顶起来，否则一旦钻了底，钻进礁石丛中结局就是线断鱼跑。 “不用帮，我来试试这条大鱼。”张为清的好胜心也起来了，这一天多的时间他还没有拉起过一条过百斤的大鱼呢。 三分钟，五分钟，张为清死死的握着鱼竿，保持着上扬的动作。 不知坚持了多久，张为清的脸都因用力过猛而变得狰狞扭曲。 “起~” 一声大喝，张为清将鱼竿的尾部顶在腰间的肚顶上，身体也向后倾斜，一点一点往后方硬拉。 又坚持了几分钟，手上的力道一松，几人同时大喜，“成了！” 确实没错，张为清明显感觉到鱼竿上传来的拉扯的力量在慢慢变小。 猛地将扬起的杆子放下，右手飞快的摇动绕线轮收线，然后再次往后扬竿。 最难熬的遛鱼阶段结束，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反复的收线和扬竿了，只要不出意外，这条鱼就能稳稳的收入囊中。 过了七八分钟，终于看到一个很大的阴影从海底浮上来。 “好大啊！”有人惊叫。 张为清继续收鱼线，鱼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小心！” 不知谁喊了一声，就看那头巨物猛地‘冲’出水面足有半米高，然后狠狠的砸在水面上。 张为清咧嘴一笑，到这一步就能完全放心了，深海的鱼在很短的时间浮出水面，巨大的压强会对它们的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这鱼基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石斑鱼！” “卧槽，这得有一百五六十斤了吧。” 张为清双手有些脱力，好在后面也不用他再动手，王洋平几人就把鱼拉了上来。 “牲口啊，看着瘦瘦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陈诚朝张为清比了个大拇指道。 “这要是我拉起来的，我能吹一辈子。”王洋平也道。 张为清也极其兴奋，躺在石斑鱼旁边跟鱼比个头。 “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非得好好拍几张。”张为清苦笑道，人生的高光时刻啊，可惜不能留存下来。 “谁说没有照相机的，等我。”这时孙占海拎着一筐打包好的饭菜走了出来，听到张为清的话，放下食物又往船舱里走去。 “阿清，待会也让我拍一张吧。”王洋平搓着手不好意思道，本来就是为了吹牛，能有张相片做证据，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我也要一张。”陈诚也道，拍照在这年代都是稀罕事，更何况还是和这么大的一条鱼合照，意义非凡。 “都有，我带了好多胶卷呢，谁想拍都可以。”孙占海小跑着回来，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 几人排好队，让孙占海挨个拍了照，最后孙占海也没忍住，也跟这条大石斑合了照。 相片需要回到码头找照相馆洗出来，这个不用张为清费心，孙占海说洗好后邮寄给他们。 “先吃饭，吃完饭再狠狠钓鱼。”孙占海笑道，有了这条大石斑鱼，他们的优势更大了。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饭，几人又开始钓鱼。 许是白天视线好，又或是挂底挂出经验来了，众人挂底的次数居然变少了。 “靠，鬼子又中鱼了。”叶宁暗骂了一句。 张为清因为拉这条大鱼，两只手臂有些脱力，只能擦了茶油在一旁观赛，所以叶宁他们现在都是自己钓鱼了。 “哈哈，我也中鱼了。”赵铭笑道。 “靠，我挂底了。” … 又钓了四五个小时，没水流了，几人接连挂底数次后就收了鱼竿准备休息。 “收获不错，加起来有十几条，比对面多了三条，还不包括阿清钓到的那条大石斑。”孙占海笑的见牙不见眼。 他刚从川岛泉那边回来，大大的出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对方要求他们选钓点，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肯定了几人的努力后，孙占海又补充了一句。 张为清几人点头，知道接下来可能就要打硬仗了。 “吃点东西然后抓紧时间休息。”孙占海又道，早上大家都只喝了些热粥，人是暖和了，但是不顶饱啊，才十点多他就又饿了。 吃着饭，孙占海问道:“阿清，你的胳膊好了吗？” 早上吃饭的时候张为清的手就止不住的抖，那是明显脱力的现象，不过现在看着倒是好多了。 “还有些使不上力，不过影响不大。”张为清道，他们这边的茶油对这方面有很好的效果，相信等到了下个钓点也能恢复的差不多。 第117章 狂拉金枪鱼 吃完饭，船已经在行驶中了，张为清他们也没再拖钓，而是回船舱休息。 又困又累，没多久船舱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为清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看了一眼挂钟，才两点半。 “找好钓点了？”张为清眯着眼问了一声。 “不是，听说是看到虎鲸群了，大家都去看稀奇了。”叶宁回了一句，穿好衣服也跑了出去。 “虎鲸有啥好看的，我还救过一头呢。”张为清又躺了下去，准备继续睡觉。 “阿清阿清，快来看啊，几十条大虎鲸在捕食，太壮观了。”没多久孙占海又来喊。 “几十条？”张为清这下精神了，虎鲸一般都是群居，少的两三条，多的三四十条也有可能，不过很少见。 穿好衣服来到甲板，乌泱泱站了一群人，连船上的服务人员都跑出来了。 “塞连木，太震撼了。”梁朋小声的嘀咕道。 “虎鲸在捕食沙丁鱼啊。”他们渔船的位置距离虎鲸群已经很近了，能看清楚海里疯狂逃窜的沙丁鱼群。 “卧槽，虎鲸能飞那么高吗？”看到一头大虎鲸跃出海面，足有三四米高。 看了一会儿，确实壮观，三十七八头虎鲸捕食，附近的海面都被他们搅的波涛汹涌。 “船上有拖网吗？”张为清问了一声，不过没人搭理他。 “金枪鱼！好多金枪鱼，快拿钓竿！”王洋平突然道，在无数沙丁鱼中看到了金枪鱼的身影，它们也在捕食。 这些金枪鱼的个头不算大，只有三十几公分，但是数量很多。 这下两边都不淡定了，小跑着去拿鱼竿。 “阿清，你怎么拿了张手抛网过来？”孙占海惊讶道。 刚才说话没人理会，张为清就自己找了张手抛网。 “抓点沙丁鱼吃，长脑子的。”张为清笑道。 这时川岛泉也走了过来黑着脸道:“我们比的是钓鱼，用渔网网到的不计入成绩。” 张为清冷笑一声，并不搭理他，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想要拼一把。 沙丁鱼群很大，虽然海钓船有意躲着虎鲸群，在船身的四周还是有很多沙丁鱼。 张为清一连抛了四网，收获三四百斤的沙丁鱼。 “阿清，网到的鱼不算成绩啊。”看到rb人那边已经有人钓到金枪鱼了，而自己这边迟迟没有动静，孙占海急道。 “海哥，先让他们嘚瑟一会儿。”张为清笑道。 双方又开始钓鱼，服务人员也开始忙活起来，总算是有人搭理张为清了。 “帮我找几个筐子把沙丁鱼装起来，不用抬到船舱里去。”张为清对着一人道。 不过对方一脸懵逼，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张为清一个字也没听懂。 张为清本想让孙占海帮他翻译一下，但是看到孙占海焦急的跟在钓鱼的几人身后就住了嘴。 跟这个服务人员好一通比划，对方才勉强理解他的意思，又叫了一个人拿筐子装鱼了。 张为清自己也没闲着，紧锣密鼓的改造鱼竿和鱼钩。 就在刚才看到金枪鱼跟着虎鲸捕食沙丁鱼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后世的一次经历，跟眼前的景象何其相似。 他的目标鱼肯定是金枪鱼没错，但是现在沙丁鱼太多了，不好钓，他打算等到鱼群散去后，再用自己捕的这些沙丁鱼打窝，那时候才是钓金枪鱼的好时候。 “希望我的猜想没有错。”张为清心中暗道。 做了五个l型硬钩，鱼竿选了船上最硬的一款，粗细适中，刚好一手就能握住，鱼线更是选了最粗的型号。 等了近一个小时，虎鲸群吃饱喝足潜入海底，再看海中，沙丁鱼群被冲的七零八落，没多久也跑的没影了。 “唉，这次rb人比我们多钓了三条金枪鱼。”孙占海走了过来一脸不爽道。 “真正的钓鱼才刚刚开始呢。”张为清笑道:“海哥，老王，你们帮我把这些沙丁鱼剁碎了扔海里打窝，陈诚，叶宁你们几个来领鱼竿。” “鱼都跑了啊。”叶宁一脸不解道。 “你这钩子，能钓到鱼？”陈诚则是看了一眼张为清特意准备的鱼钩道。 张为清没有解释太多，拿出准备好的菜刀砰砰的剁着沙丁鱼。 等到所有沙丁鱼剁完，张为清又带着几人向大海里抛洒，当然只抛他们这一面。 “能把金枪鱼吸引过来？”孙占海不明所以的跟着干了会儿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一定行的。”若说之前张为清还没多少信心，现在他可是信心满满，因为他已经看到海水里游动的身影了，很快越来越多的金枪鱼游了过来抢食沙丁鱼块。 “海哥，今天咱们就让小鬼子开开眼。”张为清一边笑着一边拿出他准备好的鱼竿。 “哎，你还没挂饵。”孙占海看张为清直接把鱼钩甩出去，开口提醒道。 “嗖” 鱼钩才刚掉进海水里，张为清就直接扬竿，一条沙丁鱼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众人身后。 “卧槽，这也行？”这一手顿时惊呆了几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鱼钩是l型，鱼线一松鱼钩就从鱼嘴里脱落，连解鱼都不需要。 张为清直接把鱼钩再次甩进海里，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又拉上来一条金枪鱼，根本无需犹豫和等待。 “还愣着干嘛，拉鱼啊。”张为清没好气的道。 “老天，这是妈祖显灵了吗？钓金枪鱼鱼还能这么钓的？”王洋平真的傻眼了，口中喃喃。 “快快快，你们四个有鱼竿的，跟着阿清学。”孙占海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最先反应过来，催促着陈诚四人。 于是乎，甲板上五个男人就开始嘿呦嘿呦的拉鱼，平均每人四五秒就能拉上来一条金枪鱼。 “卧槽，太爽了，一辈子没这么痛快地钓过鱼。”陈诚大笑一声，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塞林木，真有感觉啊。”叶宁梁朋赵铭三人也是一脸的兴奋。 “靠，我们俩根本来不及装啊。”王洋平傻眼了，前面五人只负责拉鱼，扔的满甲板都是，他和孙占海一边捡鱼还要防止被砸到。 “海哥，rb人是不是也看傻眼了，你们就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偷我们的鱼就行了，先别捡了，不安全。” 开玩笑，拉上来的金枪鱼每条都有二三十斤，被砸一下也不是闹着玩的。 第118章 认输，比赛结束 孙占海闪避着跑到张为清几人身边，目前整个甲板也就他们五个这里安全些。 “我盯着呢，他们都被你们这钓鱼的阵势吓到了，躲到船头去了。”孙占海背对着张为清几人，眼睛紧紧的盯着几个rb人。 “靠，你们力气小点，有两条沙丁鱼穿过甲板扔到对面海里去了。”孙占海笑骂道。 “海哥，我不行了，你来试试。”拉了十几分钟，张为清的两条胳膊又开始使不上力了，呼叫孙占海来帮忙。 “年轻人腰不行啊。”孙占海打趣道，虽然没上手，但是一看也知道很费腰。 “靠，我是胳膊使不上力，腰好的很。”张为清无语道。 狂拉了近半个小时，海里的沙丁鱼块都被吃完了，金枪鱼群也游走了。 “卧槽，还真是挺累的。”孙占海弯着腰喘着粗气，再看另外几人同样表情痛苦揉着腰。 “这下赢定了。”张为清看着满甲板的金枪鱼道。 “这得有七八百条了吧。”孙占海斜靠在栏杆上，眼中满是喜色。 这时川岛泉才领着一众rb钓手走了过来，表情十分丰富。 在泉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张为清竟同时看到了麻木，绝望，惊讶，惊恐以及敬畏的表情。 “请接受我的道歉，中国渔民确实是胜过我们的。”川岛泉盯着张为清看了一会儿，最后深深的鞠躬道歉道。 “不只是渔民哦，是各方面。”张为清正色且坚定的道:“在科学和技术上你们现在是领先我们的，但那是因为我们起步晚了，给我们20年，30年，40年的时间，我们将会一步步的追赶上然后全方位的超越你们。” “好！”孙占海激动的鼓掌，紧接着王洋平几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川岛泉身体一滞，脸色更加复杂了，这个男人太自信了，语气就好像亲眼见证过一样坚定，让他无可辩驳。 “海桑，我们输了，合资船厂的占股比例按照你们提的比例分配。”川岛泉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本就矮小的身形更添了一份佝偻。 “哈哈哈哈，泉桑，钓鱼比赛只是个游戏，船厂才是我们合作的重点啊，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共赢。”孙占海心中狂喜，没想到对方竟真的认输了，而且看样子还准备履行承诺继续合作。 “返程吧，签署合同后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要把在中国的见闻讲给我的父亲听，想来他也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川岛泉抖擞了一下精神，重新露出笑容道。 “那太好了，说实话，出海真的好累啊，我现在好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孙占海一把搂过川岛泉的肩膀笑道。 “等一下，清桑，这副鱼干能送给我做纪念吗？”川岛泉指着张为清手里的钓竿道。 “可以啊，本来就是你们船上的，我只是做了一些改动。”张为清不置可否。 “感谢清桑，如果你有喜欢的鱼竿，可以随便选，我送你。”川岛泉诚恳道。 “小礼节做的是挺到位的。”张为清心中嘀咕，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比赛结束，甲板上的金枪鱼还要分拣装筐，不过这些不用张为清他们操心，自有工作人员忙活。 孙占海和川岛泉进到船舱里去了，张为清几人则是坐在甲板上抽烟说话。 “晚上尝尝这金枪鱼的味道。”张为清笑道。 活了两世，他也没吃过几次金枪鱼肉，之前他拖网网到的几条也都卖钱了。 “好啊，听说rb人都是生吃呢。” “偶尔吃吃也不错。”王洋平居然吃过。 “这次出海真的是长见识了啊。”赵铭则是感慨道。 返程了，张为清几人都累坏了，也没有再拖钓，反而是孙占海和川岛泉两人玩的不亦乐乎，钓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天黑才收手，各有收获。 晚饭，吃的是rb料理，船上厨子本就是rb人，虽然也会做中餐，但是rb料理做的更地道。 “味道还不错啊。”叶宁惊讶道，其实中国人对rb人的看不起才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觉得还是红烧的好吃。”张为清直言道，生鱼片吃的不得劲。 相比于来时的心情沉重，回程的路就轻松太多了，因为只要七八个小时就能回去，所以船开的也不快，天亮到码头就行。 张为清几人中午睡了几个小时，现在不困，就在船舱里打牌。 没多久孙占海也走了进来，“阿清，还有大家，刚才川岛说把我们的鱼全都买下来了，总计16万8千块。” “多少！？” “卧槽！” 卖鱼的金额一出，顿时引起船舱里一声声惊呼，手里的牌都掉地上了。 “就知道你们会是这种表情。”孙占海笑道，“川岛是根据rb那边的物价算的账，肯定比国内要高很多，你们知道他们那这种小的金枪鱼多少钱一斤吗？六块！” “rb人那么有钱吗？”叶宁瞠目道。 “差不多，我们村还有偷渡去rb打工的呢，据说一个月就好几千块钱。”陈诚沉吟道。 “怎么分这个钱？”赵铭更关心这个。 说到分钱，几人都住了嘴，大家原本就不熟，牵扯到了钱，更不敢瞎说了。 看几人不说话，孙占海道:“按照原先的打算，是谁钓的鱼归谁，但是咱们为了赢比赛，有些人做出了牺牲，就不能按原来的方法分了。 如果按照贡献的话，我觉得阿清应该占一半，剩下的你们五个每人一成。” 陈诚苦笑了一声道:“按贡献的话，阿清自己分八成都不过分，我们几个就是跟着打酱油来了。” “我觉得也是。”王洋平也道。 不管是拖钓，钓黄鸡，钓石斑鱼，还是最后钓金枪鱼，要是没有张为清的话，他们的收获都会少的可怜，甚至很大概率会输掉比赛。 “阿清你觉得呢？”这么一说，孙占海也觉得张为清吃亏了。 “就按海哥说的分吧，虽然一些主意是我出的，但是大家也都跟着辛苦了。”张为清道，既然孙占海提出了这个分配的方案，他也不想驳了他的面子。 出海两天能赚八万多，还能收获孙占海的人情，他这趟赚的够多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孙占海心中松了口气，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他这个领队的工作也算做的圆满了。 他们现在也只是商量分配的方案，钱暂时拿不到，要等回到岸上。 几人继续打牌，张为清则是在孙占海的眼神示意下跟着走出了船舱。 给张为清打了一支烟，孙占海才道:“刚才的分配方案我考虑的太简单了，让你吃亏了。” “没事，领导嘛，总要顾全大局的，他们分一成也很合理了。”张为清划了一根火柴给孙占海点上烟又把自己的也点上。 “好兄弟，以后有事随时找我。”孙占海拍了拍张为清的肩膀道。 “别以后了，我现在就有事求你帮忙呢。”张为清笑道， “什么事？” “潜水设备，能帮我买几套吗？出海的时候用得上。”张为清眼睛向川岛泉他们的休息舱看了一眼。 “就这？交给我吧，回到岸上就能帮你搞定。”孙占海看张为清说的严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几套潜水设备，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事。 “这几年抓的走货里就有潜水设备，不用花钱买。” 第119章 张八万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孙占海就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几人，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了，不是之前的船厂码头，而是福市最大的码头。 虽然才五点多，码头上已经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每当有渔船返回，就会引得一群小商贩争相上前询问收获。 下了船，孙占海就去打电话安排车来接日本人去酒店。 趁着等车的时间，孙占海对川岛泉道：“泉桑，你们先回酒店休息，签约的时间定在了十点钟，我们的人会去酒店跟你们对接。” 签约的事不用孙占海操心，自有政府人员和船厂的领导主持，所以孙占海也不打算跟着去酒店了。 “签约过后我们就启程回rb了，感谢海桑这段时间的热情款待，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川岛泉跟孙占海拥抱了一下，紧接着又对张为清道：“清桑，这几副鱼竿请你务必收下，也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张为清点了点头，将装鱼竿的箱子接过来，哪怕不喜欢rb人，但是对方这样的态度，他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有失风范。 又过了半个小时，五六辆小轿车开了过来，将川岛泉以及船上的rb工作人员全都接走。 “走，我请大家吃早餐。”送走了rb人，孙占海笑着对几人道。 因为都拎着行李，几人也没走太远，随便找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早餐店。 孙占海点了一堆的海蛎煎，汤也少不了，是他们这边最有名气的鼎边糊，两者相加，鲜上加鲜。 哪怕是胃口不好，在闻到尝到食物后也会变得胃口大开。 “rb人买鱼的钱已经给我了，不过是用的外汇券支付。”孙占海咬了一口海蛎煎道。 “外汇券好啊，能在友谊商店买些进口货。”王洋平笑道。 “额，现在国家在创汇，这些外汇券没办法给你们，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人民币了。”孙占海表情一滞道。 “也行，只要是钱我都喜欢。”赵铭吸溜吸溜的吃着鼎边糊。 “还有就是你们这次赢得比赛的奖励，我早上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上报了，走走流程的话，大概要三五天，期望值不要太高，大概率每人50块钱，然后一份荣誉证书。”孙占海笑道，五十块钱在他们这个年代不少了，只是相较于他们卖鱼的收入就显得有些不起眼。 “钱不钱的都无所谓，就想要那本荣誉证书。”叶宁也道，“将来跟人聊天都有底气，咱也是赢过小rb的人了。” “哈哈，没错。” 吃完饭，王洋平几人便打算回家，他们都是福市人，从这边回家也要不了二十分钟，至于卖鱼的钱，他们约着等钱准备好了再一起去领。 “孙总再见，阿清再见。”王洋平几人朝两人摆了摆手，各自拎着自己的行李走了。 “再见，有时间再约着去钓鱼。”张为清也也朝他们挥了挥手，虽然只是短短两天的相处，感觉他们几个还挺不错的。 “阿清，待会儿跟我去趟银行？”看着几人的身影走远，孙占海才道，“你来市里不方便，今天就让你把钱带回去了。” 张为清点了点头，属于他的八万四千块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很大一笔钱，但是对于孙占海来说估计也就名下几家海鲜酒店几天的流水吧。 “潜水设备的事，我也交代过了，最迟中午就能给送过来。”不等张为清提醒，孙占海就直接道。 “麻烦海哥了。” “跟我还客气，打我脸呢？”孙占海斜了张为清一眼没好气道。 孙占海又找地方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辆车来接他们，不过两人没有马上去银行，而是找了家温泉准备泡个澡。 泡澡不只是北方人喜欢，他们这里的人也同样喜欢，只是叫法不同，他们这里叫洗汤，历经千年的文化传统，有清污垢除晦气迎好运的说法。 “海哥，一直没问你，海产市场现在怎么样了。”进到温泉池里，张为清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铺子已经卖完了，否则我也没时间出海啊。”说起海产市场，孙占海脸上的笑容更甚。 “什么时候抽签？” “抽过了，你们不是已经选好位置了吗，就没通知你们。” “嘿嘿，多亏海哥了，省的我们还要多跑一趟。” “月底差不多就能启用，你们想做生意的可以提前准备了。”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要等到中秋才能启用。”张为清惊讶道，距离月底也就十几天了。 “也就提前了一个月，差不多。”孙占海哈哈笑道，铺子卖的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张为清的功劳。 从温泉馆里出来，看时间也差不多十点了，孙占海带着张为清直奔银行，有孙占海的面子在，连排队都不用，很快就取了八万四千块的现金出来。 这个年代，最大的面值还是10元的大团结，一沓1000块，足足八十四沓，装了满满一个皮包，拎起来也是分量感十足。 “出海一趟，赚了八万多，你以后干脆改名叫张八万得了。”孙占海笑道。 “还要多谢海哥带我上船呢，否则哪有这机会。”张为清也觉骄傲，不过还是谦虚道。 “孙总，刚才有人送了这些东西过来。”两人才从银行里出来，司机就指着后备箱里的三套潜水设备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说是潜水设备就是一套简易的潜水服，配备了护目镜和一个连接着管子的呼吸面罩。 想想这是83年，好像也很合理。 “时间刚刚好，走，我开游艇送你回去。”孙占海对张为清道。 张为清拦住了他道：“你就别跟着折腾了，找个会开船的送我就行，这两天出海也是受累了，早点回去跟家人团聚吧。” “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虽然才出海两天，还真是有点想家了。”孙占海打了个哈欠道。 这两天他跟着钓鱼可能没出太多的力，但是一直忙前忙后的张罗，操的心最多，睡的觉最少，刚刚泡澡的时候差点都睡着了。 因为张为清的东西太多了，行李，鱼竿箱，潜水设备，还有大笔现金，孙占海还是把张为清送到了码头，他的游艇已经停在这边码头待命了。 “老刘，一定把我阿清兄弟安全送回家。”孙占海又叮嘱了几句负责开游艇的师傅才跟张为清挥手告别。 上了游艇，张为清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回家了啊，同样是出海，总感觉这两天过的尤为的慢。 “可能是因为要赢比赛所以有压力吧。”张为清中暗道。 “好在是赢了！” 第120章 码头钓鱼 游艇行驶了一半，张为清居然看到了自家的福清三号船，激动的站在船头朝他们挥手。 “是清哥！清哥！”阿强第一个看到了张为清，也站在甲板上冲他挥手大喊。 张为清跑到游艇的驾驶舱让师傅靠近福清三号，张为民也停了船等着他们。 等到两条船靠近，张为民赵家兄弟和梁正其也出来了，帮着搬装鱼竿的箱子和潜水设备。 “这是什么东西？你买的？”张为民不认识潜水设备，鱼竿又是装在箱子里的，除非打开，否则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别人送的。”张为清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东西搬完，张为清又找开游艇的师傅塞了一包烟道了谢才上到福清三号上。 “刚才那是孙总的游艇，你去市里玩了？”才一上船，阿强就问道，眼睛却是在看着那艘远去的游艇，一脸的歆羡。 “也不算玩吧，跟着去打小rb了。”张为清半开玩笑道。 “啊？” “先别啊了，帮我拿行李。”张为清把行李递给阿强，装钱的皮包还是牢牢的攥在手里。 “清哥你手里拎的那一皮包是什么？”张为强接过行李又问道。 “钱，全是大团结。” “切，就会骗人，这么一大包，不得好几万？” “爱信不信。”张为清也没去解释。 进到船舱，张为清先是问起他们这一趟出海的情况。 一说到收获，几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唉，四天的鱼获才卖了一千七百多块。”张为民道。 “也不少了。”张为清倒是觉得很正常，四天赚一千多，已经超过大多数同型号的拖网渔船了。 “可是跟之前你跟船的时候相比差的太多了。”张为强沮丧道。 “谁也不能保证每次出海都能遇到鱼群，还是值钱的鱼群吧，知足常乐。”张为清安慰道。 “对了，你去市里干嘛了，还有你这买的什么啊？”张为民转移了话题，开始反问张为清。 “这三个是潜水服，这是护目镜和呼吸面罩，人在水下的时候管子是通到海面的，这样就可以自由呼吸了。” “这一箱是鱼竿。”张为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潜水？抓海参。”张为民对潜水服产生了兴趣，海参的价值还不错，而且这个年代的海参也多。 “嗯，海底可不只是海参，还有青蟹，龙虾，还有各种贝类，平时可没人会潜到海水里找这些东西。”张为清心中暗松了口气，生怕大哥提到沉船的事。 “那也用不着买那么多吧，这玩意不便宜吧？” “都说了是别人送的。” “清哥，这鱼竿看着好高级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鱼竿呢。”张为强拆开了装着鱼竿的木箱，里面居然放了三把不同规格的鱼竿。 张为清又把孙占海邀请他去和rb人比赛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哪怕已经省略了许多内容，依旧是听的众人目瞪口呆。 “清哥，你们赢了rb人？这箱鱼竿是那rb送你的？”梁正其惊讶道。 “赢那不是必须的吗，至于这箱鱼竿，对方诚心送，我也就收下了。”张为清小装了一把。 “不得了啊，我们家还出了个抗日英雄。”张为民感觉余有荣光。 几人全都一脸羡慕的看着张为清，恨不得跟张为清角色互换，体验一把当时的情景。 又聊了会儿天，船行的速度降了下来，几人走出船舱，果然已经回到村码头了。 “我们怎么上岸啊？”张为清几人傻眼了。 才十二点钟，出海的渔船还没回来呢，现在海水的位置又低，他们的船根本靠不了岸。 “等吧，总不能全游回去吧。”张为民道，人游回去问题不大，几百米而已，不是大问题，但是卖货的钱呢，还有留着自己吃的货呢。 “噔噔噔。”张为强一溜烟的跑回到船舱里，没一会儿就抱着装鱼竿的木箱子走了出来。 “闲着也是闲着，清哥你教我用这鱼竿钓鱼吧。” 听到这话，另外几人也都是眼前一亮，这么精致的鱼竿，是个男人都想试试吧。 “靠，这是新鱼竿啊，我都还没用过呢。”张为清笑骂道。 “哎呀，新鱼竿总要变旧的。”张为民也催促道，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鱼竿。 在他们这，鱼竿的材质基本都是竹竿，顶多打磨的光滑些不剌手，至于绕线轮听都没听说过。 “行吧，钓一次五毛钱。”张为清狮子大开口。 “一毛，不能再多了。”张为强讨价还价道。 “成交！”张为清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教几人组装好鱼竿，线组和绑鱼钩不需要他讲，海边人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 “阿其，帮我拿条白鲳鱼当鱼饵。”张为强不客气的指使梁正其。 三把鱼竿，张为清一把，张为民一把，最后一把落在了张为强的手里，其他人都围着看。 “靠，白鲳鱼拿来当鱼饵，你个败家玩意。”张为清骂道。 “可是船上只有白鲳鱼了啊。” “行吧，那就用白鲳鱼。”张为清也有些想要炫技的心思，白鲳鱼，六七毛钱一斤而已，咱可是张八万呢。 梁正其拿了一条白鲳鱼剁成小块分给三人，然后还小声的跟张为强说下一把到他了。 挂好鱼饵，张为清率先下钩，他们所在位置的水深只有十米左右，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大鱼，只当是消遣了。 张为民和张为强也有样学样的下了钩，然后就盯着水面看。 “嘿嘿，我先中鱼了。”没多久，张为清提竿刺鱼，然后就开始扬竿放竿的收鱼线。 鱼不大，拉力也没多少，根本不需要这样操作，直接摇动手柄收线就行，但是张为清偏要把动作做足了，乐在其中。 “看着好有感觉啊。”张为强羡慕的都要流哈喇子了。 “真鲷一条，价值一毛五。”总共才十米的水深，张为清硬是拉了一分钟，还是条一斤多的真鲷。 “哈，我也中鱼了。”张为民突然怪叫一声，也开始学着张为清的样子收鱼线。 “真是得劲啊，感觉跟竹竿完全不一样。” 张为强… 钓鱼是一项很奇怪运动，你越是着急，就越钓不上鱼来。 第121章 钓地球，海底的木箱 重新挂饵，张为清忍不住炫耀道:“你们不知道，我在外海还钓了一条一百五十多斤的大石斑呢，差点给我胳膊都干废了，那拉力，真是痛快。” “哎，又中鱼了。”才刚下钩，张为清居然又中了一条小鱼，喜滋滋的又开始表演。 “清哥，我出一毛钱，让我试试。”梁正其久等张为强没动静，忍不住走到了张为清这边。 “阿清我们也想试试。”赵家兄弟也开口，这玩意看的人真是心痒难耐啊，就连老成稳重的宋老七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拉上来一条小黑鲷，张为清就把鱼竿递给梁正其，自己则是到一旁看几人操作。 “阿民，你都钓两条了，到我了。”赵大山提醒张为民道。 “让我再钓一会儿。” “你这手有点臭啊，这么久没鱼上钩？”眼看张为民霸着鱼竿不放，赵大山又去骚扰张为强。 “切，我这是钓大鱼呢。”张为强急道，也是奇怪了，身边的人都在上鱼，就他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钓大鱼？不是在钓地球吧？”张为清嘲笑道。 “钓地球？”几人不解的看向他。 “就是挂底了。”张为清解释了一下，挂底可不就是钓到地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先后先反应过来，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啊？挂底了吗？”张为强自己也笑了，光想着没有中鱼，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提竿看看。 “是不是傻，拉起来看看啊，也许是鱼饵掉了呢。”张为清无语道，这小子不是会钓鱼的吗，怎么今天跟个菜鸟新手一样。 张为强已经在收线了，只是很快就一脸尴尬的道：“清哥，好像真的钓到地球了。” 张为清接过鱼竿扯了两下，确实挂死了，根本拉不动。 “嘿嘿，清哥，鱼线不值钱吧。”张为强挠头傻笑道，新鱼竿才第一次用就挂底，哪怕他脸皮厚也不好意思了。 “鱼线不值钱，不过这么扯断也太可惜了，我潜下去把钩子解下来。”张为清提议道，刚好试一下潜水设备好不好用。 “对啊，还有能潜水的东西呢。”张为强又来了兴趣。 “我自己下去就行了，你们帮我看好了呼吸的管子。”看张为强跃跃欲试的样子，张为清赶忙道，这家伙今天点子背，还是别让他下水了。 换好潜水服，穿着鸭掌一样的脚蹼，张为清回到甲板上。 “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就是鞋子有些滑稽。”几个没鱼竿钓鱼的人都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张为清。 “待会看好这根管子啊，千万别进了水。”张为清又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清哥，我会一直盯着的。”张为强保证道，手里还拿着那根挂底的鱼竿。 “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张为清笑骂了一句，带上护目镜和呼吸面罩跳进海水里。 八月中旬，又是大中午，表层的海水还有些温热，不过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水温越来越低，张为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海水清澈，在阳光的照射下能见度还不错，张为清适应了一下水温后就沿着鱼线继续下潜。 “鱼还不少，怪不得一直能中鱼呢。”张为清四下看了看，居然还有鱼想要靠近他。 不过鱼在水里可比人灵活太多了，张为清刚一伸手，那条鱼就嗖的游远了。 “礁石还挺多的，怪不得会挂底。”张为清心中暗道，同时又骂了张为强一句傻子，别人都知道先试试水深，就他直接放线敲低。 缓缓的游到鱼线的尽头，张为清伸手拉了一下，纹丝不动，只得用手去摸鱼钩所在的位置。 “哎！这是挂到了什么？木头？”张为清伸手摸了一下，除了泥沙之外摸到了一块硬物，不像是石头，反而有种木头的感觉。 “木板？不对，好像是个木箱子。”张为清顿时汗毛直竖，“不会是以前被沉海的人吧。” 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后世电视剧里的情节，不由的又打了个哆嗦。 “塞林木，老子不要了。”张为清真是有些害怕了，就打算扯断最前面的鱼线回去。 “卧槽，还有箱子。”刚要动手，张为清就看到几米外海草丛里的另一个木箱，看体积很小，只有三四十厘米的长宽高。 “这么小的箱子，应该不是装人的吧。”张为清暗松了口气，也不管这边的鱼钩了，朝着那个小箱子游了过去。 箱子在海底不知泡了多少年，早就破烂腐朽，张为清甚至在箱子的破洞里看到了一条小黑鲷。 “好像是瓷器？”光线有些昏暗，张为清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他也没敢贸然伸手进去，万一里面藏着海蛇什么的，那就要命了。 猛地一蹬海底，张为清的身体缓缓上浮，几十秒后脑袋就浮出了海面。 “清哥上来了，水下什么情况？鱼钩解不下来？”张为强这次倒是很认真，一只手拿着鱼竿，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张为清用来呼吸的管子。 “呼~呼~”张为清拿掉面罩深呼吸了几次才感觉好了一些，十米的水深，压力已经有些大了，才七八分钟的时间，他就感觉耳朵有些不舒服。 “海底有几个箱子，鱼钩挂到箱子上了。”这次张为清没有选择隐瞒，如果只是这瓷器，没必要大惊小怪，这年头普通人还没有古董的概念，拿回家也不会引起其他人太多的关注。 “箱子？宝藏？”梁正其立马瞪大了双眼，一脸的兴奋。 张为清笑道：“我只看到了一个瓷盘，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盘子算什么宝藏啊。”张为民都准备去换潜水服了，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 这年头的人还不明白古董的价值，自然不觉得是宝藏。 “大山去给我拿根绳子，拉上来看看再说。”张为清对着赵大山道。 “清哥，我也想下去看看。”潜水设备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稀罕的物什儿，哪怕海里没有宝藏他都想试一下。 “行吧，不过千万别勉强啊，一旦觉得身体不舒服，马上就要浮上来。”张为清想了想就答应了，他自己亲身体验过了，除了水压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问题。 “好的。”梁正其屁颠屁颠的跑去换潜水服了，看的张为强满脸羡慕。 “二牛，帮我拿一下鱼竿。”张为强看到赵二牛闲着，就喊他来接盘。 “切，刚才不给我，现在挂底想起我来了，自己拿着。”赵二牛根本不上当。 第122章 石佛，青铜器 等到梁正其换好了潜水服，张为清才拿着绳头再次潜入水中。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次来到海底，张为清心中的恐慌倒是少了许多。 指了指鱼钩被挂住的地方，张为清和梁正其先来到这边，打算先把鱼钩解下来，省的张为强还要一直在上面拿着鱼竿。 有个人作伴，张为清的胆子也大了许多，清理掉遮盖木箱的泥沙，露出下面的木箱。 看木箱的尺寸和之前那个裸露在外面的差不多，也只有几十厘米的尺寸。 张为清先把鱼钩解下来，拽了两下给张为强打了个信号，示意对方鱼钩已经解下来了。 看着鱼钩一点一点被拉上去，两人才合力将木箱从泥沙里挖出来，因为动作过大，把附近的海水都搅混了。 过了好一会儿，等泥沙沉淀下去，张为清才用绳子将木箱绑好，指了指上方，示意梁正其先上去。 梁正其没有动作，反而指了另外一个方向，一脸的严肃。 张为清转头，只一眼就被吓得汗毛直竖。 “人？人的手？” 在海水里不能说话，不然肯定国骂都出来了。 不等张为清指示，梁正其居然朝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这小子胆真大啊。”张为清脸色有些苍白，吓的，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上浮回去了，但看到梁正其游过去，他也只好跟了过去。 “不是人，好像是石头做的。”张为清心中暗道，同时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清理了一下泥沙，石像露出一截手臂，梁正其又接着往下挖，泥沙松散易挖，很快就看到了石像的头。 “是佛像。”张为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前世他们村八六年修码头的时候就挖到了佛像，好像还有青铜器，当时连市里的专家都赶来了，因为这事他们村还上了报纸。 不过那会儿的张为清刚攒够钱买了小木船，整天忙着出海，所以细节上并不了解。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张为清心中懊恼道。 在前世能引来那么多专家的东西，来历肯定不简单，那这些东西他想要留下都很困难了。 想到这他也不打算继续挖了，打捞一个箱子开开眼就行，万一挖多了，到时候说不清楚。 张为清制止了梁正其继续挖佛像，两人回到之前绑好绳子的木箱旁边，扯了几下绳子，船上的人就开始向上拉。 浮出水面，张为清两人用手拖着木箱，木箱在海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若不托着，很可能被绳子勒烂，里面的东西估计也会受到损伤。 “拉上去，拆开来看看是什么东西。”扯掉呼吸面罩，张为清笑道。 看张为清准备上船，梁正其拉了他一下，“清哥，佛像还有其他箱子不打捞了？” “别捞了，你看码头上那么多人，瞒不住的，万一上面来人，这些东西也都要上交，没必要再费力气。”张为清解释了一句。 “上交？凭什么？”梁正其不服气道。 “别傻了，那佛像一看就不简单，到时候政府来收，你敢不给？” “那留一点总行吧。”不只是梁正其，其他人也有些不甘心。 “先看看东西是什么，值不值得继续打捞。”说着话，张为清已经翻身爬到船上去了。 这时张为民已经拿了个锤子过来，几下就把木箱拆开。 “是瓷碗，被海水腐蚀的太狠了。”张为清看了一眼，有些可惜道。 不知道泡了多少年，上面的花纹都被腐蚀没了，看着就跟普通的瓷碗没什么区别，有些还破了碎了。 “清哥，我再去弄一个箱子。”梁正其一直漂在水里没上来，看到是烂瓷碗，就想再去捞个箱子。 “估计都是些瓷器，别去了。”张为清劝道。 “再拉几箱看看。”张为强道，这种开宝箱的感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对啊阿清，没准有好东西呢，到时候箱子多，咱们藏起来一箱也不显眼。”张为民也道。 只打捞一箱破瓷烂碗，他也有些不甘心。 “可是…”张为清看了一眼船上的几人道:“如果真要留的话，那就谁都不能说了，否则一旦传出去，东西留不下来，咱们的功劳可能也没了。” “放心，我们谁都不说。” “功劳？” 有人保证自己嘴严，有人则是纳闷张为清说的功劳。 “那佛像看着就不一般，上报的话，咱们也算是立功了。” “那有奖励吗？”赵二牛心动道。 “有吧，不过可能就几十块钱，然后再给个证书啥的。” “那么好的东西，才给几十块啊？”梁正其失望道。 “奖励嘛，又不是交易。” 梁正其拍了下水面道:“不管了，先把箱子拉上来再说。” 见张为清没再阻拦，梁正其戴好护目镜和呼吸面罩，一个猛子消失在海水里。 过了没多久，水下传来拉绳子的力道，几人就帮着往上拉。 “清哥，你看这个。”木箱浮出水面，梁正其也露出脑袋，手里还拿着一个金属器皿。 “靠，这就找到青铜器了？”张为清心中哀嚎，这玩意一见了光，事情可就大了。 “这是什么？看着还挺稀奇的。”张为民伸手接了过去，一脸的好奇。 “尊吧，很久以前的人喝酒用的。”张为清也不太了解这东西，只能通过外形来判断。 “这玩意值钱不？” “值钱，不过也要命，如果被抓的话，估计咱们几个都得挨枪子。”张为清苦笑道。 “啊，这么严重？” 听到是枪毙的大罪，几人立马避如蛇蝎。 “那上交？”张为民哆哆嗦嗦的把青铜尊放在甲板上，好像多摸一下就要枪毙似的。 “算了，阿其上来吧。”想了想张为清觉得还是不要冒险了，有钱拿也得有命花啊，这件青铜尊一出，彻底绝了他侥幸的心理。 剩下的一个箱子，有一个面的木头已经烂了，透过窟窿能够看见里面也是瓷器，不过不是碗，看着更像是花瓶。 既然是瓷器，张为清索性也不打开了，准备就这么上交给有关部门。 “清哥，真不捞了吗？”梁正其犹豫着不愿意上来。 “你看看码头，那么多人在看我们这边了，你觉得有好东西咱们能藏得住？”张为清伸手把他拉了上来。 “唉，为啥不是金银珠宝呢？” 入宝山空手而归，就是几人现在的心态，不爽又无奈。 第123章 码头起争执 脱掉潜水服，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就放在甲板上晒干。 梁正其真是一点都不害怕，又拿起青铜尊研究。 “阿其，别想了，如果是金银珠宝咱们几个嘴严一点，藏就藏了，将来找机会也能出手，但是青铜器，只会要了咱们的命。”张为清又劝了一句。 虽说富贵险中求，那也得看什么情况，青铜器禁止买卖，留在手里只会是个祸患。 “知道了清哥。”梁正其满脸沮丧的将青铜尊放下。 经过这件事，几人也没了钓鱼的心思，就坐在甲板上抽烟。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渔船回来，还是张为强家的渔船。 “大哥，帮忙载我们上码头。”张为强冲着那艘渔船喊道。 张为强的的大哥名叫张为顺，二哥张为全，说来也是奇怪，两家都出海捕鱼，还是第一次在码头遇到。 “阿强，是你们啊。”张为顺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张为清心中鄙夷，他这艘船全村独一艘，是个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来，假模假样的让人恶心。 “顺哥，搭个顺风船。”张为清扔了一包烟给他，鄙夷归鄙夷，船还是要搭的。 “阿清你太客气了。”接了烟，张为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人多，搬东西也快，一筐白鲳鱼，然后就是两个从海里打捞的木箱，张为清把自己装钱的皮包也拿上，把青铜尊也放了进去。 至于其他的东西，都搬到船舱里上了锁。 “哎？这是什么？”仗着是自家的船，张为顺是一点也不客气，看到两个木箱直接就上手看里面的东西。 “大哥，别乱动。”张为强不高兴道，东西是张为清他们打捞上来的，他大哥有点太不见外了。 “切，一堆破碗，有什么稀奇。”张为顺不屑道。 “都说阿清你的海运好，还真是不假啊，白鲳鱼都舍得留着自己吃。”看完了木箱，张为顺又看向他们留下的鱼获。 “哪有，就是觉得稀罕，自己吃也心疼呢。”张为清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微笑。 说实话张为清已经后悔了，知道阿强两个哥哥不靠谱，就应该再等等的，这个点出海的渔船应该都在返程了。 好在张为清有先见之明，把青铜尊收进皮包了，不然恐怕还要被烦。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张为清感觉走了好久，被这么一位恶心的家伙一直追着问东问西，真是难受的不行。 上到码头上，一下涌上来一群村民。 “阿清，你们刚刚在捞什么东西啊。” “是啊，看你们在水下待了好久，怎么做到的？” “碗？” “这箱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是不是捞到好东西了。” … 张为清刚刚被张为顺膈应的难受，只跟几个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就走进阿旺的收购点去打电话。 孙占海对他很不错，投桃报李，张为清自然是打给他，也能让他也分一些功劳。 电话接通，是孙占海的老婆接的电话，张为清亲切的喊了声嫂子。 “找阿海的吗？他还在睡觉，你等一下。”对方居然知道张为清，想来是孙占海回到家提及了他。 “麻烦嫂子了。”张为清笑道。 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孙占海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感觉还没睡醒。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孙占海也不管自家老婆就在旁边，张口就是骚话。 “想你…个屁，有时间想我老婆还来不及，想你？”张为清笑骂道。 “无情，昨天还睡一屋呢，提裤子就不认人了。” “俩大男人，恶不恶心。” 张为清听到电话那头孙占海老婆骂了一声。 “说正事，我们码头这边捞到了一些东西，有两箱瓷碗瓷瓶，还有个青铜尊，海里还看到一个石佛雕像。”张为清听到孙占海的老婆就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再瞎说话了。 “青铜尊？你确定是青铜的？”孙占海那边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变得有神起来，声音也变得急促。 “应该没错，不过锈的有点厉害。” “石佛雕像，长什么样的？” “东西太大了，我们就没打捞，在海底也看不清楚石佛的样子。” “好！你多费点心思看着，我联系有关部门，最迟明天就到。”孙占海家学渊源，自然明白青铜器的价值，石佛虽然张为清描述的不是很清楚，想来也是有历史意义的。 挂掉电话，围观的人更多了，全都在看他们打捞上来的两个木箱。 “不得了啊，这是古董！”有人一知半解的讲解古董的含义。 “什么古董，不就一堆破碗破瓶子嘛。”也有人不屑一顾。 “阿清，有捞到好东西吗？金银珠宝有吗？”有人自来熟的打听道。 “哪有什么金银珠宝，打捞到的东西都在这了。”张为清随口应付着。 “鬼扯，你这包里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肯定是好东西。”也有眼红的，就想看张为清的包。 “装的什么关你屁事。”张为清的脾气也上来了，一个两个的，跟你很熟吗？ “肯定是捞到宝贝了，不敢给我们看。”那人还要起哄。 张为清看了说话那人一眼，朱二狗，他们村有名的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没事还爱赌博，快三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娶不上。 “是不敢，怕你去我家偷东西。”张为清冷笑一声，这种混吃等死的玩意，也配激将自己。 “你！你说谁偷东西？”朱二狗扯着嗓子大喊。 “还用别人说？自己什么德性心里没数？”张为民站到张为清身前道，紧接着张为强，梁正其还有其他船工也都站了过来，死死的盯着朱二狗。 “赶紧滚！”张为强又骂了一句。 “好，咱们走着瞧。”朱二狗也不傻，知道再呆在这可能要挨揍，果断溜了，临走还不忘放句狠话。 “缺德玩意，早晚让人打死。”赵大山骂了一句，以前他家养了条大黄狗，后来丢了，一直怀疑是朱二狗干的。 “算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没的掉了自己的价。”张为民笑道。 “都散了吧，已经上报政府了，明天他们就来带走这些东西。”张为清冲着人群喊了一声，真是一点稀罕事，全家老少都来看热闹。 阿旺也跟着大喊:“散了散了，你们都挤在这，我都没法收货了。” 有一部分人散去，更多的人还是纹丝不动，甚至还想凑的更近些。 张为清轻叹了一声，真是好端端的给自己找事做啊。 第124章 一怒打人 正想着找谁借个板车，张为顺又凑了过来，“阿清，用我家的板车吧。” 张为清是真不想理他，就让张为民带着几个船工去搬东西，自己则是拎着包回家。 “阿清，你们挖到宝贝了对不对。”张为顺又追了上来，这次不只是他，还有张为全。 张为清不想理他俩，在他们眼里反而成了心虚的表现，一路跟着想要套话。 “阿清，别那么小气嘛，我们就看一眼，保证不跟别人说。”张为全说着就伸手扯皮包。 张为清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抢包，一时大意下，皮包竟真被他抢了过去。 “卧槽，好多钱！”张为全的手是真快，不等张为清反应就打开了皮包，入眼全是一沓一沓的大团结，不由得惊叫出声。 “还给我！”张为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 张为全不为所动，嬉皮笑脸的还伸手往皮包里掏。 “塞林木。”张为清见状也不再客气，一脚将张为全踹翻在地。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张为全一下飞出去两米多远，皮包也脱了手，里面的钱和青铜尊都撒了出来。 “还说没挖到宝贝，这是什么？”张为全挨打，张为顺第一时间不是去看他有没有事，反而是捡起了从皮包里掉出来的青铜尊。 人群哗然，全都被这一地的大团结给震惊了，看到有想浑水抢钱的，张为清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威胁道：“我看谁敢动！” 重生归来，张为清只想好好挣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想与人结怨的，但是真要惹毛了他，他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阿清，怎么了？”张为民几人放下板车跑了过来，看着散落一地的大团结也是满脸震惊。 “露馅了吧，还装。” “娘哎，好多钱啊。” “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打捞宝贝，这些钱就是他们卖掉之前捞到的宝贝换来的。” 有跟着看热闹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有嘴欠的，还有胡乱猜测然后胡说八道的。 张为清黑着脸将钱收起来，然后眼神冰冷的看着张为顺。 “快去海里打捞，肯定还有宝贝。”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语惊醒梦中人，有机灵的已经开始往码头跑了。 “老大，咱们也去打捞吧。”张为全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瞪了张为清一眼，要不是打不过，恐怕已经扑上来了。 张为清冷笑一声，一把将青铜尊抢了回来，至于这些人要去打捞，他管不了也懒得管。 东西在码头外两三百米海里，又是十米深海底的位置，先不说这些村民能不能打捞上来东西，只要不是每个人都捞到了值钱的宝贝，那么大家的东西就都留不下来。 只要有一个眼红的，就能把所有参与打捞的人全都供出来，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性就是这样。 张为顺和张为全也向码头走去，他们有渔船，打捞更有优势。 看着两个哥哥走远了，张为强才有些尴尬的走了过来，低着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对不起。”张为清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道：“早点结婚分家吧，你这两个哥哥，最好是离他们远一点，不然早晚被连累。” “嗯，我会的。”张为强了解自己哥哥的德性，也知道张为清是为他好。 人群都跑去了码头，张为清他们这边也终于清净了。 推着板车，张为清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好心情，本来赚了钱回家挺开心的事，临到家搞了一肚子气。 “你回来啦，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三天的吗？”李成雪正在晾衣服，看到张为清惊喜道。 “赢小rb还用三天时间，你老公出马，才两天对方就缴械投降了。”张为清笑道，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刚才发过脾气了。 “胡吹大气。”李成雪并不相信，只当张为清在吹牛了。 张为清把皮包递给她，“这是我们卖鱼的钱，你算算我们钓了多少鱼。” 钱已经暴露了，张为清也就不再隐瞒，也好让跟着自己的几人都知道钱的来历。 “这钱是你们卖鱼赚的？”张为民这时才开口询问，刚才他看到满地的大团结都给惊呆了，只是当时的场面也不适合细问。 “嗯，我们钓了两千多斤小金枪鱼，加上其他的鱼获总共卖了十六万多。” “十六万多！！！”在场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嗯，rb人按照他们国内的收购价买下的，否则也没那么多，六个人分，我的稍微多一点。”张为清又解释了一句，具体的金额没有说出来，大家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钓鱼能赚那么多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是拖网船也没听说过谁一趟能赚十几万啊。”宋老七感慨道。 “也是运气好，差点就没能去成呢。”张为清这次是详细的把整个过程讲了一遍，包括自己差点被刷下来没能出海的事。 “孙总是有眼光的，他爹不行。”李成雪气恼道，在她眼里张为清就是最棒的。 “哈哈哈哈，这话可不敢乱说，人家可是大领导呢。”张为清被李成雪的话逗笑了。 “阿雪，秀莲和阿阳不在家？”张为民问了一句，以往这个时候哪里能少的了王秀莲的身影。 “大嫂带着阳阳回娘家了。” 张为民点了点头，然后大家才进屋开始结算福清三号这趟出海每人的提成和分红，张为清一一清点好钱分给众人。 “午饭吃了吗？我去给你们做饭？”李成雪眉眼含笑的问道，刚刚她已经数了一遍皮包里的钱，八万多，现在的心情美得很。 “别做我们的了，我们这就回去。”赵大山道，赵二牛和宋老七都跟着点头。 梁正其和张为强则是说不饿，梁正其道:“清哥，我想去码头看看。” 张为清苦笑摇头，这个点连中午饭都没吃，怎么可能不饿，估计几人都怀着去码头看看的心思吧。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想做什么是他们的自由，该说的他也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他也懒得多管。 “阿清，我也想去看看。”张为民挠了挠头道，张为清的话他听进去了，就是好奇，想去看看别人能打捞起什么东西来。 “去呗，就是别下海了，犯不着白辛苦一遭。”张为清也有好奇心，不过他不急于这一时，等到上面的打捞队来了，也一样能看到。 第125章 各有小心思 “去看什么？”看着张为民也出了门，李成雪一脸懵的看向张为清。 “包里那个绿不拉几的金属物件你没看到？是在码头外面的海里打捞起来的，现在好多人都去捞了。”张为清笑道。 “哎呀，那是好东西？我还以为是个破烂呢，扔床底了。”李成雪又赶忙跑回他们的屋子，将东西小心的从床底拿出来。 “是好东西，但也是个要命的东西啊。”屋里就他们两口子，张为清就把这青铜器的价值以及风险详细说了一遍。 “要枪毙？”李成雪一脸的惶恐。 “没事，只要咱不贪心这玩意，不仅不会枪毙，还能有奖励呢。”张为清宽慰道。 “那之前的金珠子呢？”李成雪小心的跑到门口看了一眼没人才又回来道。 “那珠子跟这批东西没关系。”张为清笑道，“再说就以我现在的实力，给自己老婆买个金珠子玩怎么了。” “对对对，那是你买给我的。”李成雪一下就明白了张为清的意思，连声附和道。 将皮包和青铜尊藏在床底下，张为清起身去洗澡，李成雪则是去给他煮面。 才刚吃了两口，张为民就一脸晦气的回来了。 “怎么了？”张为清吸溜了一口面问道。 “别提了，那群人想借你的潜水设备，我才不借给他们。”张为民气恼道。 “是不能借，万一有人私藏，我们还成了同伙了。”张为清笑道。 “大哥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也煮碗面。”李成雪说了一句又去厨房忙活了。 看着李成雪进了厨房，张为清压低了声音道:“大哥，有真的宝藏你想去捞不？” 潜水设备到手了，张为清对海外那艘沉船的心思也火热起来。 原本张为清是想叫他爹陪着去的，亲爹也不会分他的东西，但是想到老张同志喝酒必醉，有走漏消息的风险，所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张为民。 “真宝藏？”张为民目光炯炯，“比这青铜器还值钱？” “那倒未必，青铜器是国宝，无价之宝，但是咱们留不下啊。”张为清一滞，黄金虽然值钱，跟青铜器比还是差远了。 “还记得之前看到的那艘沉船吗？那只大海龟？” “记得啊，那里有宝藏？” 张为清点了点头，把发现金珠的事说了出来。 “难怪啊，就感觉不对劲，坚持要看沉船的是你，突然就说要回去。”张为民心道果然有猫腻。 “大哥，除了阿雪我可是谁都没说，而且阿雪都不知道我还想去打捞。”张为清敲了一下桌面道。 “你是说连你大嫂也不告诉吗？” 宝藏在前，张为民的脑子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卖了钱可以给大嫂，但是去打捞的事不能告诉大嫂。” 这个年代黄金50块一克，单论价钱比不上后世，但是现在50块的购买力可是远超后世的400甚至500块。 “对，你大嫂那嘴，跟棉裤腰似的，不能告诉她。”张为民点了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八，等到十五大退潮的时候去，海水浅更安全些。”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出行的细节，看到李成雪端着面碗进来就同时闭了嘴。 “阿雪，爹又去二姐家了？”张为清扯开话题。 “没，在新房子那边帮忙吧，或者就是在天后宫那边帮忙。” “老同志闲不住啊。”张为清笑道。 “都跟你似的，自家建房子一点也不上心，天后宫也该去帮帮忙，妈祖保佑，咱们的日子才能像现在这么红火。”李成雪嗔怪道。 “好好好，等大哥吃完饭我们就去帮忙。”张为清连忙讨饶。 “今天就别去了，待会就要开始收鱼干，大嫂和爹应该也快回来了。”李成雪又道。 距离赤潮结束第四天了，算算时间，昨天就有新的鱼干送过来了。 “收鱼干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还真有，昨天收的鱼干，我发现有人以次充好…” 张为清挠头，人性的弱点今天让他见识了不少，无奈又可笑。 李成雪说的以次充好，就是有村民用自己讨海或者桩网捕到的卖不出去的鱼做成鱼干，然后替换张为清他们几分钱成本的海鱼，然后海鱼就能卖钱，他们手里的鱼干还能以一毛七的价格交还给张为清。 人都是聪明的，可就是不往正道上努力啊。 解决这种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弄个作坊，雇人干活，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不了假，还能省不少工钱。 但那样的话，就有走资的嫌疑了，比他们晒卖鱼干后果还要严重。 八三年的今天，张为清对这时候的政策也不是很了解，不敢太冒风险。 正说着，王秀莲就抱着张耀阳回来了，“回来晚了，回来晚了，还好鱼干还没送过来。” “哎？你们回来了！”进到屋里，王秀莲才看到坐在桌边的兄弟两人。 “爹。”张耀阳也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张为民把儿子接过来举高高，乐的小家伙咯咯直笑。 “还记得你有个叔叔吗？”张为清吃味道，小家伙从进门都没正眼看过他。 “哈哈，你自己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别来抢我的。”张为民大笑道。 几人正在说笑，张德让也从门外进来了，看到两个儿子都回来了，脸上也展露出笑颜。 “今天家里是热闹了。”张德让笑道。 “等娘回来了更热闹。”张为民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下子把张德让的笑脸给说没了。 好在是刚回来，老张同志也不好跟儿子使脸色。 又说笑了一阵，门外陆陆续续来了几家送鱼干的，几人又开始忙活着收鱼干。 “张婶，你又拿自家留的杂鱼以次充好。”王秀莲说话直，昨天她没发现，但是李成雪提醒过后就开始留意了。 “就几分钱的事，你们家大业大的就别计较了呗。”张婶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道。 “话不能这么说啊，家家户户都这么干，一天就几十上百斤，那可就不是几分钱了。” “行，我们以后不这么干了。”当众被戳穿，张婶面子有些挂不住，不过为了挣钱也不得不低头。 “阿清，听说你们在海里捞到宝贝了啊。”有人问道。 “是啊，捞了两箱瓷器，可惜都被海水泡坏了，还有个青铜器，也上报给政府了。”张为清坦然道，好好说话，他也是愿意回答的，反正这件事自己做的坦荡，也不怕什么。 “真的假的，听说你们都卖了好多钱了。” “别听他们瞎说，那是阿清卖鱼的钱，市里的孙总能作证，他们还赢了小rb。”张为民也出声解释。 “听说有好几万呢，全是卖鱼的钱？”依旧有人质疑。 张为清无奈摇头，在他们心中已经认定了他在海里捞到了宝贝，任凭他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第126章 被举报了 “宝贝，什么宝贝？”张德让和王秀莲都是一脸懵，他们一个是从娘家回来，一个是从妈祖庙回来，居然一点都没听说。 “就是个青铜酒杯，让阿雪收起来了，明天有关部门的人来了就上交了。”张为清道。 “阿东是真舍得啊，听阿旺说这一个杯子都能在市里换两套房子了。” “现在码头上好多人，有船的坐船，没船的游过去也要打捞呢。” 张为清也来了兴趣，“捞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我来的时候没听说谁打捞了东西上来，说水太深了。” 正说话呢，七八个大盖帽走了进来，“张为清是哪个？” 张为清心中一喜，孙占海效率够快啊，这就有人来拿东西了。 “同志你好，我是张为清。”张为清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准备跟对方握手。 “抓起来！”领头的大盖帽一挥手，身后两人直接就把张为清擒住了。 “同志，你们这是干嘛？”张为清不明所以，连忙问道。 “张为清，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涉嫌私自打捞文物并售卖，现在要带你回局里接受调查，去搜东西。”领头那人再一挥手，剩下的人冲进他们家的各个房间开始搜查。 “朱所，这屋没有。” “这屋也没有。” “找到了，青铜器，还有一皮包钱。”一个年轻的大盖帽从张为清他们屋里拿出了皮包和青铜尊。 “这屋有两箱瓷器。” “警察同志，误会了，我这些东西是打算上交的，钱是卖鱼的钱。” 朱所冷笑一声:“卖鱼能卖这么多钱，你是拿我当傻子了吗？” “你们这是在干嘛？”朱所皱着眉看向送鱼干的村民。 “我们帮忙晒鱼干的，其他的我们不知道啊。”有村民被大盖帽的威势吓到了，连忙辩解道。 “晒鱼干，晒这么多鱼干做什么用？”朱所又把目光转向张为清，“你还投机倒把？！” 张为清这下回过神了，这不是孙占海找的人，是他们这边派出所的。 “同志，政策说我们能售卖海产农产啊。” “呵呵。”朱所冷笑一声，“等到了监狱里你再慢慢研究政策吧，鱼干也全部拉走。” “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正经渔民啊。”张德让看儿子要被带走赶忙出来解释，只是对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们凭什么抓人。”李成雪展开双臂堵在门口。 张为清看着自己老婆梨花带雨的脸庞心疼坏了，虽然同样担心，心中却没有多少惊慌，他相信政府能还他清白，当然底气也在于孙占海。 “阿雪，去找阿旺，给孙总打电话。”张为清提醒道。 “放心吧，我没事的。”张为清又给李成雪一个宽慰的眼神。 “好的，我马上就去。”似乎是张为清的冷静感染到了她，李成雪抹去脸上的眼泪就往码头跑去。 “慢点走，别急。”张为清见状大急，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哪能这么跑。 “你倒是有底气啊，倒卖文物，投机倒把，我看谁能救得了你。”朱所再次冷笑一声。 “领导，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我问心无愧。”张为清此时彻底冷静下来，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队伍里的害群之马，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至于投机倒把，市里的海产市场那么火爆，自己卖点鱼干就算投机倒把的话，海产市场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抓。 “都人赃俱获了，还要狡辩。” 张为清摇头苦笑，不再多言。 没等李成雪的消息，张为清直接被带出了门。 “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看到老张同志焦急无助的神色，张为清又宽慰了一句。 “唉~”张德让张了张嘴，最后只叹了一声。 张为清被押着上了车，车是老式的军用侉子车，类似于三蹦子，右侧多了个侉子能载人，也能拉东西。 这年头市里的警局有可能配备轿车，但乡下肯定是配不起的，很多地方的警察还骑自行车出外勤。 “警察同志，码头那边还有好多人在打捞呢，你们不管管？”张为清突然道，说到底还是被这么多大盖帽给吓到了，现在才想起来。 “什么？”朱所脸色一变，举报的人只说了张为清的事，其他的没说，他还真不了解。 “去码头。”几个干警也顾不上搬鱼干了，风风火火的往码头赶。 下午四点多码头最是热闹，出海的渔船都回来了，加上海里捞出宝贝的消息发酵，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警察来了。”有眼尖的村民看到大盖帽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人群呼啦就散开了。 “别跑！”几名警察大喝着冲了过去，当场按住好几个人，不过他们人少，村民们大都跑掉了。 “警察同志，我是看热闹的，没捞东西啊。”有人求饶。 “哎哟，我胳膊，要断了。” 张为清指了指海面道:“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真正打捞的都在海上漂着呢。” 朱所看着海面脸色阴沉，不过他们没船，有些束手无策。 “打电话给所里，让他们派船过来。”有个警察提议道。 “朱，朱所，有领导让你听电话。”李成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壮着胆子道。 “领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请到哪路神仙。”朱所冷哼了一声。 “阿清，没事了，孙总说他马上过来，他还找了他爹。”李成雪想要到张为清的身边，不过被几个警察拦下了。 “清哥。”张为强鬼头鬼脑的从收购点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赵家兄弟，梁正其和宋老七，整整齐齐，一个不少。 “阿清。”二叔和三叔也从收购点后面走过来，他们回来的晚了，着急卖鱼，还没来得及参与打捞。 刚刚李成雪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他们几个看热闹的就知道出事了，心中庆幸自己没再下海打捞的同时也为张为清捏了把汗。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只打捞了两箱瓷器和一个青铜尊啊。”梁正其看张为清被铐着双手，心中愧疚道。 要是听张为清的话，打捞完第一个箱子就收手，张为清也不会遭这罪了。 “还有同伙，该着咱们立功啊。”有个年轻的警察笑道，海上的抓不到，还有自投罗网的。 正要动手抓人，朱所从收购站里出来了。 “朱所，张为清还有同伙…” “把人放了吧。”这时的朱所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语气还是很坚定的。 “好，啊？”年轻警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朱所会说全都抓起来呢。 “先把手铐解开吧，市里的同志已经在路上了。”朱所叹了口气道，心里把那个举报的人都骂了一万遍了。 省级领导的电话，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个叫张为清的关系通了天啊。 第127章 我没犯法 听到要放人，李成雪登时喜极而泣，这次也没人拦她了，一头扑进张为清的怀里。 一直跟着的张德让也偷偷的抹了抹眼角。 张为民张为强几人更是激动的欢呼起来。 “你们钓鱼比赛赢了rb人？”朱所摸了摸口袋，想要给张为清上支烟，结果发现没带。 这妥妥的英雄行为啊，结果才回来就让自己抓了… “跟小鬼子比赛，必须得赢啊。”张为清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几位警察都打了一支。 “领导作证，说是rb人买了你们钓的鱼，你贡献突出，分了八万四。”朱所现在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皮包里刚好是八万四。”负责保管皮包的警察道。 “可他还投机倒把呢。”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朱所的脸色又有些尴尬了。 投机倒把，这两年查的很少了，也确实有红头文件指导鼓励大家发展经济，不过这个时期界定的还不够清晰。 张为清的这种行为往严了查就是投机倒把，但稍微变通一下，就是先进个体经营户了。 朱所抓这个也是觉得张为清倒卖国宝级文物死定了，多一项罪名，他们的功劳也更大。 瞪了一眼那个年轻的警察，朱所握住张为清的手道:“是我们先入为主，让张同志受委屈了。 你是好样的，不仅为国争光，还在打捞到文物的第一时间就上报政府。” 张为清心中腹诽，嘴上谦虚说是自己应该做的。 没事了，张为清心中也松了口气，想到要进监狱，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那鬼地方龙蛇混杂，进去的人怎么都得脱层皮。 “朱所，没事的话我们先就回家了。”看李成雪惊魂未定的样子，张为清想早点带她回家休息。 “回吧，市里的同志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到达，到时候可能还要打扰你们。” “没事，欢迎来家里坐。”张为清笑道。 拿上皮包回到家，几户送鱼干的还等在这里，他们辛辛苦苦晒的鱼干，还没拿到人工钱呢。 “哎？阿清，你没事了？”有人看到张为清回来，一脸的惊讶。 “怎么？盼着我被抓进去啊？”张为清翻了个白眼。 “没有，哪能啊？”那人讪讪道。 “没事了，继续收鱼干，到谁家了？”张为清目光看向他爹和大嫂，这两人也是一脸的迷茫，还没从之前的事情中缓过劲来。 “还继续收吗？真没问题了？”张德让支吾道，警察还在村码头呢。 “爹，从八零年开始，国家就允许个体和民营经济了，可能对规模有限制，咱这规模也不大啊。”张为清笑道。 听到这话，张德让的脸色好了一些，招呼着大家开始过秤。 “阿雪，你进屋休息一会儿吧。”自己老婆自己心疼，张为清接过李成雪手里的本子道。 “好。”李成雪点了点头回屋去了，之前着急跑的太快了，她现在还真有些不舒服。 “阿清，他们怎么把你放了啊？” “我又没犯法，抓错了当然就放了。” “是孙总帮你了吗？”之前张为清让李成雪去给孙总打电话，他们都听的清楚。 “算是吧，主要还是我没犯法。”张为清又补充了一句。 “那孙总什么来头啊，海防所的朱所长都要给面子。” “孙总只是给我做了个证而已，要给什么面子，归根结底还是我没犯法。” …… 才收了一半的鱼干，孙占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张为清家门口。 “兄弟你这心是真大啊，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孙占海看张为清他们有说有笑的，心情顿时不爽，在张为清的肩膀捶了一下道。 他从得知青铜器的消息就开始联系各个部门，到后来接到李成雪的电话，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担心了一路。 “不笑我还能哭啊。”张为清笑道。 “你媳妇哭着给我打电话，知道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吗？我老婆还以为我在外面有人了，你看给我掐的。”孙占海没说这一路的担心和风驰电掣，反而跟张为清扯起了闲话。 “哈哈，那嫂子下手轻了。”张为清大笑起来。 张德让看两人有说有笑的，连忙提醒张为清，“这位是孙总吧，快进屋坐，阿清给泡茶。” “不用麻烦了张叔，找阿清有事呢，我们这就要去码头。”孙占海给张德让打了支烟笑道。 张为清点头，将记账的本子交给大嫂。 出了门孙占海才道:“听朱所说有人把你举报了？什么情况？” “眼红呗。”张为清苦笑，“朱所有说是谁举报的吗？” 孙占海摇头:“这种事哪能说，有纪律的。” 其实不说张为清大概也能猜的到，今天真正跟他闹僵的也只有朱二狗和张为强的两个哥哥。 张为顺张为全忙着打捞东西，大概率是没时间的，朱二狗，朱所，难不成还有亲戚关系？ 被这么搞，张为清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如果朱二狗跟朱所有亲戚，那就要从长计议了。 一个二流子而已，想要报复回来，太简单了，但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需要多点耐心。 来到码头，一群身穿军装的战士严阵以待，而在他们中间则乌泱泱的蹲了一群人，双手抱头，看着还挺有喜感的。 “领导，张为清也打捞了，为什么不抓他？”张为全看到张为清走了过来，还跟人谈笑风生，立马大声叫嚷起来。 “是啊，第一个打捞的就是他。”立马就有其他人也发声。 “闭嘴！”有人呵斥道:“别人打捞了东西上交政府，你们呢？尤其是你们兄弟两个，被抓的时候还往船舱里藏东西呢！” “他骗你们的，他已经卖了一批了，卖了好多钱。”张为顺也道，他们俩历尽千辛万苦捞了一个青铜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没收了，现在恨得牙痒痒。 这时候孙占海站了出来，道:“那笔钱是张为清同志代表合资船厂跟rb人比赛钓鱼赚的，跟海里的文物没关系，这事我能替他担保。” “我不信，谁能钓鱼赚好几万，你肯定是收了好处了，替他说话。”张为顺依旧不死心，居然都攀咬起孙占海来了。 孙占海也是被气笑了，如果这人到了所里还这么冥顽不灵，这个态度的话，恐怕要踩几年缝纫机好好改造一下了。 第128章 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张为清全程没有说话，人性如此，说再多也没用。 “海哥，你说的码头有事？”张为清问道。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中山装面容清瘦的老者从阿旺的收购点里走出来，手上正拿着青铜尊和青铜镜。 “阿海，这都是真的，起码是战汉时期的东西。”老者一脸欣喜道。 “大伯，这位就是张为清。”孙占海笑着迎了上去，跟老者介绍道。 “大伯好。”张为清厚着脸皮跟着叫了声大伯。 “我大伯是福大考古系的教授，还是省博物馆的荣誉副馆长，一听说捞到了青铜器，立马就答应跟来了，还联系了军区的领导帮忙，否则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请军队出动。”孙占海笑道。 “这是国宝啊，更是历史的载体，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有机会亲眼见到，亲手摸到，真是要谢谢小张同志了。”孙大伯一脸荣幸道。 “您太客气了，我们也就是碰巧发现了而已。”张为清笑道。 “后生仔太谦虚了，能让这样的宝贝重见天日，功德无量啊。”孙大伯爱不释手得看着两件器物。 “阿清，我们打算明天就开始打捞，但是有起重机的船一时半会不好找。”到这个时候，孙占海才把他之前说的事说出来。 “要用我的船？” “嗯，你之前的小船就行，油钱由博物馆出，至于租船的钱，上面给的预算不多。”孙占海不好意思道，他知道张为清他们出海有多赚钱。 “不多是多少？”张为清笑道。 “20吧，这是最高的标准了。”孙大伯道。 “是不多，不过也能接受。”张为清点了点头，这年头去博物馆参观的人太少了，经费有限他也能理解。 “哈哈，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就这么说定了啊。”孙占海笑道。 “你都开口了，我还能不答应？”张为清冲他眨了眨眼睛，“后面打捞了东西记得让我也开开眼啊。” “这没问题，将来都是要放博物馆的，大家都能看到。” 又说了会儿话，张为清就准备回去了，他还要问一下两个叔叔谁想休息几天的。 毕竟小船租出去了，还是要打个招呼。 说话的这一会儿功夫，村里被抓的那些人全都被押上了一艘海警船，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张为清本想问问怎么处理这些人的，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问了，又没自己家人，操那闲心干嘛。 回去的路上经过三叔家，张为清只说了一下三叔就同意了，本来就是张为清的船，他想用打个招呼就行。 拿到福清二号船的钥匙和摇把，张为清给孙占海他们送过去才回家。 “回来了？听说码头那边抓了好多人？”李成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正在院子里陪张耀阳玩。 “是啊，参与打捞的都抓了，不知道政府会怎么处理这些人呢。”张为清洗了把脸道。 “还好你有先见之明，主动上报了。”李成雪庆幸道。 吃完晚饭，张为清又去码头上转了一圈，孙占海他们都去镇上了，只留下几名士兵站岗，防止夜里有那要钱不要命的铤而走险。 “你这家伙是真能搞事啊，下午的阵仗我也算开了眼了。”阿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张为清身后，给他打了支烟。 “我也不想啊，这不碰巧看到了嘛。”张为清叹了一声，这一天他也是过的心惊肉跳。 “对了，孙总说咱们的铺子月底就要启用了，你有什么想法没？”阿旺抽了口烟，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 “去市里看看？”张为清反问了一句。 “有这个想法呢，早点把店开起来，早点挣钱啊。” “行，什么时候去，咱俩一起。”张为清点了点头，店铺开起来，他们的鱼干生意也算步入正轨了。 “后天去吧，你这刚出海回来，先休息一天。” “你是想看明天打捞的东西吧。”张为清白了他一眼，他不相信阿旺会体谅他辛苦。 “你不好奇？”阿旺也没否认。 “嘿嘿，那你以为这个点我跑过来干嘛的，找你聊天？” … 第二天，七点多钟张为清就被院子里的声响吵醒，隐约听到说捞到大家伙了。 “这么早就开始打捞了？”张为清在床上又清醒了一会儿才起床。 “大嫂，捞到什么大家伙了？”院子里王秀莲正拉着李成雪给她讲述码头上看到的情景。 “佛雕，听那位教授说是根据人的身高等比例雕刻的呢。” “七八个人才从船上抬下来。” “当兵的可真有劲啊，据说那佛雕有一千多斤重，叫什么材质来着，哎呀，我还专门记来着，想不起来了。” 张为清笑笑，什么材质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金子的。 吃完早饭，张为清正打算去码头看热闹，就看到张为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奇怪啊，你居然没去码头看热闹。”张为清笑道。 “清哥，我大哥二哥…”张为强一脸为难道。 “你娘让你来的？这事找我也没用啊，我自己都差点被抓了。”张为清脸上的笑意收敛，估计是村里都在传他跟领导有关系，所以张为强的娘才病急乱投医的让张为强来试试吧。 “唉~要不是我娘，我才懒得管他们，昨天我也劝他们了，没一个听我的。”张为强叹了一声道。 “算了，待会见了孙总，我帮你问一下，也好心里有数。”张为清道，至于帮忙，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来到码头，看热闹的人比想象中要少，毕竟还要挣钱养家，看了一会儿就得去干活了。 “阿清，听说你跟城里的领导认识，能帮我家阿生说几句好话吗？” “是啊阿清，你一定得帮帮忙啊，阿生就是跟船出海，就算打捞东西那也是船东的要求。” “还有我家庆元，都是一时糊涂啊，东西都收走了，就把人放了吧。” 看到张为清过来，一群人立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各位叔伯婶子，我跟你们一样就是一渔民，哪有那本事能左右政府的处理决定啊。”张为清苦着脸道，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在家里睡大觉呢。 这边一群人围着张为清说话，吵吵嚷嚷的也引起了孙占海的注意。 “阿清，怎么了？”孙占海走了过来问道。 “领导，昨天抓的人什么时候放回来啊？”有人抓住机会问道。 “是啊领导，东西都给你们了。” 孙占海摇了摇头，道:“等着重判吧，他们这行为太恶劣了。” 村民们还要再说什么，孙占海根本不听，只把张为清领进了存放文物的隔离区。 “真要重判啊？”张为清也问了一句。 “当然…是假的，只是打捞的话还算不上是重罪，小惩大诫就完了。” “啊？那你刚才那么说？” “哈哈，还不是为了你好，咱俩这么一嘀咕，过两天人放回来了，你猜村里人会怎么看你？”孙占海挑了挑眉。 张为清一愣，好一会儿才明白孙占海的意图，“靠，你好坏啊，我好喜欢。” 第129章 打捞结束 “卧槽，你俩什么情况，笑的那么暧昧？”阿旺从收购点里出来，就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贱笑，感觉眼睛都不干净了。 “哈哈，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张为清大笑道。 孙占海是真够意思啊，他这么一弄，无异于让张为清平白收获很多人的感激，同时获得很大的威望。 以后再有人眼热他，想要使绊子，估计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阿旺翻了个白眼，你猜我猜不猜？ “孙总，昨天抓的人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啊，村里有船的基本都被抓了，我今天收鱼都收不到多少。” “等上面的处理结果吧。”孙占海并没有告诉阿旺实情。 给两人打了烟，张为清才查看起打捞上来的东西。 最扎眼的就是那座佛像了，看着足有一米八的高度，外形雕刻的非常精美，衣饰，发鬓，包括脸上的表情，清晰细腻，栩栩如生。 “我大伯说这是南北朝时期的佛像，当时的技艺真是让人叹服啊。”孙占海也盯着这座佛像看，哪怕已经看了好多遍，依旧觉得惊艳。 “这些瓷器呢，还有价值吗？”除了这尊佛像，码头上还多了五六个木箱，里面都是瓷器。 “有价值，但不大，在海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说起瓷器，孙占海满是惋惜道。 看完了东西，张为清也没着急回去，就在码头上跟孙占海和阿旺吹牛聊天。 这年头国内还没有专业的打捞队，负责打捞的人都是现役的军人，虽然有潜水设备，每隔一个小时也要换班，不然身体吃不消。 而换班的时候就会把新打捞上来的东西运回码头。 “大伯，你都吐成这样了，就别上船了。”孙占海扶着脸色苍白的孙教授道。 老同志太激动了，非要跟在船上，想第一时间就看到打捞上来的东西，结果到了船上就开始晕船，吐得一塌糊涂。 “没事，已经吐干净了，后面应该会好点吧。”孙教授在码头上缓了好一会，看着东西都搬下船了，换班的军人开始登船，他还要跟着上船。 “这几个漆盒你们别乱动啊，小心弄坏了。”孙教授临走又叮嘱了几人一句。 这次新打捞上来的东西里居然又有新的发现，是几件漆盒，不知道是什么木质的，看着居然还完好无损。 “还有铜钱？”张为清看到一个小木箱，里面居然全是生满了铜锈的古钱币。 “可惜，要是我们打捞到的是这一箱，偷藏几个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张为清心中暗道。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当然，他做事会更谨慎些。 一直看到中午，张为清就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东西不少，但大多数都是瓷器，其他的好东西他也欣赏不来。 才刚走出封锁的范围，张为清立马又被人群围住，希望他能跟领导求求情把自家男人（孩子）放回来。 “阿清，看你和领导的关系这么好，帮忙说几句好话吧。” “可不能重判啊。” “这要被抓了，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张为清面皮有些发烫，不过还是厚着脸皮道：“我已经尽力说情了，孙总也答应尽量把他们犯的错大事化小，至于结果，大家还是等消息吧。” “什么时候有消息啊？”又有人问。 “怎么也得等打捞结束吧。” 看着这一张张焦急担忧的面容，张为清突然想到了自己老爹，昨天他被抓的时候，他爹也是这样的神色呢。 有些心酸，不过张为清还是没把过两天就放人的消息说出来，孙占海还有后面的领导对这些人有小惩大诫的心思，他要是说出来就起不到效果了。 回到家，刚好吃午饭。 饭桌上，张德让道：“你们两个下午也跟着去妈祖庙帮帮忙吧，求妈祖保佑，也去去晦气。” 张为清点了点头，虽然最终自己没有被抓，但是有那经历也够晦气的。 天后宫建造的进度比他们房子的进度要快很多，三个工程队一起施工的同时还有村民们自发的去帮忙。 下午张为清三父子到达妈祖庙的时候，庙的主体已经基本建成，只等一些扫尾的工作完成后就能上梁了。 上梁在他们这是大事，不仅要选吉日，还要选在涨潮的时间，寓意着水涨船高。 “上梁的日子选在了大后天，你俩这几天也别出海了，别错过了。”张德让对两兄弟说道。 两人都没意见，挣钱重要，妈祖庙上梁更重要，到那天的时候估计村里的男人们都会去帮忙，场面还是很热闹的。 “德让又来帮忙了，阿清和阿民也来了，怪不得妈祖偏爱你家呢。”村长张礼让笑着打招呼。 “村长叔，你没去码头啊。”张为清纳闷道，按说有领导过来，村干部应该陪同的。 “早上去过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回来了。”张礼让笑道，他都六十多了，村长都不知道还能干几年，自然也不会想着巴结领导升官啥的。 想了想张礼让又道：“阿清，昨天咱们村抓了那么多人，你认识领导的话，能不能给说说情？已经好几家人来找我了，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唉~” “我跟孙总说过了，他也说会帮忙。”张为清认真道。 在妈祖庙干了一下午的活，虽然身体上有些疲惫，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村里人还有施工队的工人们都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受到感染，感觉身上的戾气都变少了。 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张为清又去了趟码头，打捞工作好像结束了，不知道从哪搞了辆大卡车，孙占海和孙教授正指挥着军人们装车。 “下面的稻草铺地厚一点，别把东西颠坏了。”孙教授大喊着，虽然脸色有些蜡黄，但是精神看着还不错。 张为清往车上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装了二三十个木箱，佛像也已经装上车了，青铜器则是用装鱼的筐子装着，孙教授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松手。 “还想着一会儿去找你呢，一下午去哪了，弄的灰头土脸的。”孙占海问道。 “去妈祖庙帮忙了，去去昨天的晦气，东西打捞完了？”张为清笑了一声， “嗯，东西分布的比较集中，倒是方便了我们打捞。”孙占海笑道。 又说了会儿话，孙占海把福清二号船的钥匙和摇把还给张为清，然后又掏了20块钱出来。 “别跟我客气哈，这钱我只是垫付，后面博物馆会还我的。”孙占海直接把钱塞到张为清的手里。 从他们村到市里要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所以装好车后孙占海他们也没再停留，直接就出发回去了。 第130章 买拖拉机 看着卡车走远了，张为清才走向阿旺的收购点，他这趟来就是问阿旺什么时候去市里的。 刚走进阿旺的收购点，就看到他在抽闷烟。 “旺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市里啊？”张为清问道。 “我连鱼都收不到了，还去市里干嘛？把铺子卖了？”阿旺没好气道，今天他就收了一艘船的鱼，福清三号的，全部鱼获加起来才一千多斤，超过一半的还要留下晒鱼干。 “你说你好端端的捞什么东西啊，这下有船的人都被抓，我也要喝西北风了。” 张为清脸色一变，连忙道:“旺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害死人的。” 要是被抓的那些人的家属也这么想，估计今晚都能把他家给砸了。 “又不是我让他们打捞的，而且我还劝他们呢。” 阿旺也觉自己失言了，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他也是着急啊，几天时间还好说，万一被抓的这些人关个一年半载，他这收购点还开个屁啊，辛苦维护的客户也都要让别人抢去了。 “阿清，真要重判啊？”阿旺又叹了一声，他在这听了一天，全是被抓的那些人的家属在喊冤，说不要重判什么的。 “把心放肚子里吧，估计明后天就放回来了。”看阿旺被打击的太狠，张为清终于还是说出了实话。 “孙总说重判就是吓唬人呢，说是小惩大诫，这事你要保密啊，别坏了孙总的事。” “真的？！”阿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喜道。 “注意保密啊。”张为清又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嘴比你严。”阿旺重新焕发了活力，一脸鄙夷的看着张为清。 “靠，要不是怕你愁死了，我才不告诉你。” 心病一除，阿旺对市里的铺子比张为清还要上心，拉着张为清这就准备去市里。 张为清只是卖鱼干，要做的准备不多，他卖鲜鱼的就要麻烦的多了。 “现在去不合适吧，要不明早再去？”张为清也是无语了，这都下午四点多了，到市里起码十点钟，什么也做不了啊。 “住一晚呗，明天也有更多的时间做事。”阿旺道。 “我可能要带很多钱，招待所不安全吧。”张为清犹豫道。 “带很多钱？你要买什么？” “能买什么，肯定是船啊，大船小船都买。” 这次钓鱼比赛他又赚了八万多块钱，自然是不能让钱放在家里贬值的，他准备再定两艘大船，几艘小船。 “佩服，你是有钱就置产啊，也不心疼的。”阿旺赞了一声。 “现在不买，将来才会心疼。”张为清言之凿凿道，他就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带着那种错过的遗憾。 “对了，你和拖拉机厂的厂长很熟，能帮我打个电话吗？我要买辆拖拉机。”张为清笑道。 “专门往市里送鱼干用？” “嗯，也给小舅子找个活干，帮我送送货，卖卖鱼干也挺好。”张为清点了点头道。 市里卖鱼干，张为清的第一人选肯定是二姐张婷婷，只是二姐还没生产，而且也不确定愿不愿意去，暂时先让李成华李成鹏顶上，当然，还要先找到李成鹏。 两兄弟一起的话，不管是送货还是看店，都能稳妥一些。 “行，我去打电话，你找村长开个证明。”阿旺做事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张为清更麻利，先是找村长开了证明，又回家找李成雪拿了两千块钱，连饭都顾不上吃就骑上自行车往拖拉机厂赶。 紧赶慢赶的，等他到县里拖拉机厂的时候都快六点了，得亏是提前打了电话，否则真要白跑一趟。 “秦厂长，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才过来，耽误你下班了。”张为清一见面就先跟秦厂长道了个歉，这位厂长看着都有六十多了，难为他能等到现在。 “回家也没事，能卖出去一辆车我更开心。”秦厂长笑道。 买拖拉机就简单多了，张为清之前就跟阿旺打听过了，对马力，车厢的数据都有所了解。 “你要60马力的发动机，车厢加高？”秦厂长有些诧异，一般人买车发动机都选30-50马力就够用了。 “山路多，马力大点跑起来也轻松。”张为清肯定道。 “发动机和你要的这个规格的车厢都有，不过工人们都下班了，要到明天才能组装好。” “一两天的都没问题，就是价格？” “你要的这个配置，最低1380块，你放心，阿旺介绍来的，我肯定不会多收你钱，那混小子缠人的很。”秦厂长苦笑摇头道。 “哈哈，听您这么说我就踏实了。”张为清也笑。 利索的交了全款，秦厂长给他开了个收据，把发动机车厢等参数也都清晰的写在上面。 “年轻人做事真有冲劲啊，我在拖拉机厂干那么多年，你是买车最痛快的一个。”看张为清把收据收好，秦厂长感慨道。 “这不是旺哥说您人靠谱嘛。”沾了阿旺的光，张为清自然不会吝惜几句好话，也能帮阿旺攒点人品。 从拖拉机厂出来，张为清又找了家店买了一些糕点和烟酒，他准备去老丈人家一趟。 这次去市里，他打算找找李成鹏那个失踪人口，他一个人找太累了，所以想把李成华和李成东也带上。 还有就是说服岳父岳母同意李成华跟自己干。 种果树在这个年代赚的钱不算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张为清还是想拉拔一下自己的小舅子。 天色渐暗，路又不平，摔过一次的张为清骑车也不像白天时那么猛了，等他到了老丈人家的时候都快八点了，老丈人一家也正准备睡觉。 “阿清，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又买那么多东西！”李父嗔怪道。 “明天要去市里，想问问阿华阿东去不去，也能找找阿鹏。”张为清把买的礼物交给李成东才道。 “找阿鹏？” “阿雪真是嫁对了人啊，难得女婿还想着阿鹏。”李母眼眶泛红，有些哽咽道。 “都是一家人，阿雪的弟弟不就是我的弟弟嘛。”张为清笑道。 听说要去市里，李成华和李成东齐齐欢呼一声，山村里的孩子，他俩都还没去过市里。 “姐夫，市里好玩吗。”李成东欣喜道。 “别光想着玩，工地，码头的找找你大哥。”李母在李成东的后背上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听的张为清嘴角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刚刚那一幕看着好熟悉的样子。 第131章 先画个饼 李成东一脸不忿，不过也没敢再多说，李母那一下只听声音就知道肯定不轻。 “你俩要是去的话，今晚就得跟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张为清笑着岔开话题道。 “我去，姐夫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几件衣服。”李成华道，就像张为清在家老被沈凤霞打，李成东挨打在他们家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不用带太多东西，明天去后天就回来了。”张为清喊了一句。 “三哥，等等我。”被转移了注意力，李成东也急忙道。 “阿清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煮点心。”李母道。 说到点心，张为清还真是饿了，忙到现在，他连晚饭都没吃。 但是看时间太晚了，还要赶回家，张为清就撒谎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几分钟后，两个小舅子收拾好了东西，李父又装了小半袋橘子让他们带着。 “路上骑车慢一点，到市里也别乱跑，跟着你们姐夫。”李母叮嘱道。 “知道了娘，阿东要是不听话，我就替你收拾他。”李成华笑道。 “切，你也不听话，让姐夫收拾你。”李成东也不示弱。 “你们俩都老实点，不然回来都要给我打。”李母笑道。 出了村子，两兄弟又因为谁骑车争执起来，两人都想骑车。 张为清也是无语了，这也要争？骑车不累吗？ “你们那辆车让阿东骑吧，阿华你来带我。”张为清鸡贼道，既解决了两人都想骑车的矛盾，自己还能省点力气。 “姐夫，难道不应该是我们俩一人骑半路，你带着另一个吗？”李成华奸笑道，虽然想骑车，但不代表他们喜欢带人啊。 “靠，不管你俩了。”张为清笑骂道，看不出来这俩人还挺有脑子的。 回到家，大家都还没睡，看到张为清回来，都跟着走了出来。 “阿清，拖拉机呢？”张为民也知道了张为清要买拖拉机的事。 “去的太晚了，要等明天才能组装好，等我们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刚好开回来。” “阿华阿东，你们俩怎么过来了？”李成雪看到跟在后面的两人问道。 “姐夫说带我们去市里玩。”李成东咧嘴笑道。 “谁有时间带你们玩，是带你们去找阿鹏。”张为清打击道。 “都一样的。”李成东也不在意，只要能去市里，那就是玩。 又说了会话，张为清把晚饭吃了，大家才各自去休息，这次两个小舅子只能打地铺了，下午又收了一批鱼干，两个杂物间都快装满了。 两个大小伙子也不在意这些，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第二天早上，才五点多钟，阿旺就开着拖拉机来了，嘡嘡嘡的响声不知道惊醒了多少户人家。 “阿清，起床了。”发动机熄火，阿旺扯着嗓子喊道。 张为清眯着眼皱着眉，真想一脚踩在这混蛋的脸上啊。 穿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阿旺打了一顿，扰人清梦的人最可恨。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张为清就带着两个小舅子上了车，把两辆自行车也搬了上去，骑着自行车找人总能比走路更快更轻松点。 司机还是上次带他们去市里的阿旭，看着也没睡好，也不知道阿旺是几点就把人叫起来了。 “来支回魂烟。”张为清给阿旭打了支烟道，别人困了还能眯一会儿，司机可是要时刻保持清醒的。 经过镇上，张为清又给大家买了早点，免费坐车，所以他在吃喝上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摇摇晃晃，颠簸了四个多小时，几人终于到达海产市场，已经有不少人在市场里走动了，看样子都是在为开店做准备。 “姐夫，你要在这里做生意吗？”李成华惊奇的四下观望，看着来往的人群。 “怎么样，你姐夫的眼光不错吧。”张为清笑道，他还以为这个市场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热起来呢，没想到已经有那么多家商铺都在准备了。 “真好，我也想做生意。”李成华叹了一声。 “哦？好事啊，想好做什么生意了吗？”张为清对这个小舅子还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能想到做生意，就比那些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强很多了。 “没有。”李成华挠了挠头道。 “靠，连做什么都没想好，你叹个屁的气啊。”张为清笑道。 “姐夫，你叫我们来不只是为了找我二哥吧。”李成华用他那机智的小眼神看了张为清一眼道。 “哟，看不出来还挺聪明的。”张为清笑道：“有没有想法帮我卖鱼干？给你开工资。” “我不会啊，你能先带带我？”李成华可怜巴巴的道。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有人来问你就给报价就是了，我到时候把不同种类的鱼干写个成本列表给你，然后利润加个一毛到一毛五，你自己根据客户的采购量决定就行。” 既然在市里开店了，张为清就想着把鱼干的种类扩充一下，不再局限于低价和卖不出去的那些杂鱼了，城里人毕竟要比农村人富余，在吃上也更舍得花钱。 “就这么简单？”李成华这一听又觉得自己行了。 “当然，这只是基础的，要是想做好的话，还是有很多学问的，见什么人做什么话，这个没法教，只能你自己琢磨。” 李成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鱼干我们在村里准备好，拖拉机也买好了，你和阿鹏两个人就负责运输和售卖。”张为清把他的计划算是全盘托出了。 “还有二哥的事？” 张为清叹了一声，这也是他到现在才开始找李成鹏的原因，“你二哥估计是不愿意回家鼓弄果树了，总要给他找个赚钱的营生啊。” “你俩先跟我干一段时间，锻炼一下，这期间还可以把你们家的水果拉过来卖卖看，如果效果好的话，你们村那么多种果树的，完全可以收购然后在这里开个水果店啊。”看李成华有些心动，张为清又添了一把火。 水果跟鱼干不同，不管是运输挤压还是销售滞压都会产生损耗，张为清对这些也不了解，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带一部分卖卖看，积累一些经验。 “我也能自己当老板？”李成华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两只眼睛都在冒光。 “这个我可不敢打包票，你们先干一段时间，自己琢磨琢磨吧。”张为清笑道，就目前看李成华还是挺机灵的，至于能不能做成，谁也说不准。 第132章 花钱吃海鲜 张为清几人先去找市场的管理部门拿了钥匙，才去往自己的铺子。 “姐夫，你这三个铺子的位置很好啊。”挨个打开门验收了一下，李成华突然道。 “可以啊，还能看得出来位置好。”张为清笑道。 “都在市场的入口处，还挨着大路，只要不傻都能看的出来吧。”李成华翻了个白眼。 “那做生意的话岂不是稳赚不赔？”李成东也道。 “只要卖的东西够好，在这个市场都能挣到钱。”张为清回忆了一下后世市场的火爆，每天经这里发往全国的海鲜鱼获不计其数。 三间铺子都没什么问题，而且水电都接通了，张为清要做的就是定制门头和货架了。 这些都很简单，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去找，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个木匠师傅主动询问了。 “你们是真有头脑啊，居然想到来市场里接订单。”张为清每个师傅都聊了几句，货架和门头的价格不算贵，但是货比三家，多问问总是没错的。 看着快十二点了，张为清就选择了这些师傅中的一对父子，看着面相很老实，而且手艺也很好。 “师傅，你这价格可是比别人高了十块钱呢。”张为清还想讲讲价。 “老板，一分价钱一分货啊，我这用的都是好木头，保你十年内用不坏，你再看其他人的材质…” “而且咱这手艺，你看看我们做的门头。” 说到内行的东西，张为清就傻眼了，他哪懂这些。 之所以选上这两父子，也是因为他家做的门头确实气派。 好说歹说，两父子才同意降了两块钱，但是答应给送货上门并且安装。 张为清也没了再继续降价的耐心，直接下单。 货架买了十组，上中下三层的那种，张为清估摸着能摆下四五千斤的鱼干，总共花了一百块钱。 门头因为是店铺的脸面，张为清选了最好的松木材质，要六十块。 除此之外又定了一套桌椅，花了二十块。 “师傅，你们不会偷工减料吧。”张为清给两人打了支烟，笑着问道。 “那不能，咱不干那缺德的事。”木匠父亲连连摆手道。 “老板请放心，我们家就住在市场南边的陈金村，离这边走路也就十几分钟，你到了村里一问陈木匠就能找到我家，如果有次品，你随时去找我。”年轻木匠也道。 “好。”这年头的人还是很实在的，不像后世，为了利益各种偷工减料。 “我这些东西，大概多久能做好？” “半个月左右吧，最近接的活比较多，我们父子加班加点的干，都得干到月底了。”老陈木匠笑着说道，既有自信又有自豪。 半个月有点久，都过了市场启用的时间了，不过张为清也不着急，晚点就晚点吧。 交了定金32块，张为清又收获了一张收据，上面还写着陈木匠家的详细地址。 “福清海产干货店对吧。”陈木匠又跟张为清确认了一下门头的名字。 张为清点头，他昨晚跟李成雪商量过了，想叫清雪海产干货店的，李成雪不同意，坚持叫福清。 定完了货架和门头，商铺这边的事情算是搞定了，再看阿旺那边还在忙活，张为清打了个招呼就带两个小舅子去吃午饭。 这边市场还没启用，所以连个饭店都没有，三人又骑着自行车去到老市场那边。 “姐夫，市场里看着没多少人啊。”李成华纳闷道。 “中午人流量当然小，昨天的鱼如果没有冰冻的话，到这个点都不新鲜了。”张为清解释道。 “买鱼的人一般都赶早市，两点多市场开门，这个时候主要是商贩们买卖，到了清晨市民们开始采买，大多数摊位十点前就收摊了。” 吃了午饭，张为清三人就开始寻找李成鹏，骑着自行车各个工地码头的转悠。 这年代私人工厂几乎还没有，而正式单位的工人名额金贵的很，怎么也轮不到李成鹏这个山村小子，他能干活的地方基本就是码头和工地了。 转了整整一下午，三人几乎找了半座城，可惜并没有收获。 回到海产市场，阿旺正在往店里搬东西。 “你直接买现成的了？”张为清诧异道，中午走的时候还看他跟那些装修师傅们聊定做呢。 “嗯，定做了一部分，有些定做的话太久了，就去百货商场买了。”阿旺点头道，“你们下午去哪了？” “带他俩在市里逛了逛。”张为清没有说找人的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哪有人出去打工一走几个月不回家的，还连封信连个电话都不打。 “干逛啊，也不给两个弟弟买点东西衣服啥的，你这姐夫当的，啧啧啧。”阿旺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啊姐夫，你看我裤子都破洞了，鞋也挤脚。”李成东立马接话道。 “靠！明天去买。” 被架住了，张为清也只能认栽，倒不是心疼钱，就是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心里不爽。 晚饭让两个小舅子选饭店，结果俩夯货选了一家海鲜酒楼。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自己花钱吃海鲜呢。”张为清无语道，一个渔民，一个会做各种海鲜大餐的渔民，花钱去酒楼吃海鲜，想想都觉得离谱。 阿旺倒是无所谓，不用他花钱，还能尝尝酒楼的手艺。 “不错，这条20块的海鲈鱼做的真鲜啊。” “六块的黑鲷鱼做的就不太行。” “青蟹还得是清蒸的好吃啊，红烧的不行，这一只就要八块？这么一看好像也挺好吃的…” 阿旺每尝一道菜还要报个菜价，阴阳怪气的，听的张为清脸色黢黑，吓得两个小舅子都不敢说话了。 “姐夫，我也没想到这家店的菜这么贵啊。”李成东委屈巴巴的道，他点的都是之前跟着张为清讨海时抓到过的，张为清当时说自己吃就自己吃了。 “几十块钱不算多，就是感觉被宰了，自己在家吃，就花点功夫，费点佐料。”张为清笑道，他得替自己解释一下，真不是心疼钱，好吧，也有一点，一顿饭干掉近一百块，太奢侈了。 “前提是得能抓到这些鱼啊，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讨海爆桶，拖网爆网。”阿旺怼了张为清一句，他想吃鱼还要花钱买呢。 虽然是怼人的话，张为清听着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 第133章 捡个小女孩 吃完饭，张为清几人又去买了凉席和被褥，他这次出门带了两万块的现金出来，一直放在拖拉机车座底下让阿旭看着。 晚上想睡个安稳觉，只能在自己铺子里打地铺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几人一起吃了早餐，是张为清一直心心念念的大肉包，每人干了四个，外加一碗鼎边糊。 吃完饭，阿旺继续他的准备工作，张为清则是又带上两兄弟去找李成鹏。 因为下午就要回去，还要去市里的造船厂下订单，所以为了加快进度，三人分头行动。 “你们俩能分得清楚方向吧。”张为清有些不放心道，别老二没找到，把老三和老四也给弄丢了。 “放心吧姐夫，认不清方向我们还不能问嘛，反正我们最后在海产市场汇合对吧。”李成华笑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单从这一点上看，李成华还真是个能做生意的料，这也是张为清选择他帮忙看店的原因，脑子灵活不死板，嘴巴也溜。 又找了一上午，张为清这边还是没有收获，这次不仅是找，他还问了很多人，都没听说过李成鹏这个名字。 “只能希望阿华他们那边有消息了。”张为清有些无奈，这两天找下来感觉真就跟大海捞针没区别，找的他都有些灰心了。 正想回海产市场，张为清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哭泣的声音，推着车子走了几步，果然在拐角处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张为清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大人的身影。 “爹~”看到张为清靠近，女孩哇的喊了一声，哭的声音更大了。 张为清吓了一跳，这孩子真不见外啊，只是这称呼不太合适吧。 小女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还挺可爱的，就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小姑娘，你和你爹走散了吗？” “叔叔带你去找你爹？” ... 不管张为清怎么说，小女孩都不理他，而且只要张为清一靠近就大声的哭喊。 张为清哭笑不得，这孩子看着小，还挺有防备心的，但他又不好直接走开，万一遇上真的人贩子，对方可不会管这孩子是不是哭闹。 “饿了吧，叔叔请你吃海蛎煎好不好？”张为清尽量离得远一点，用尽可能亲切的声音道。 女孩正要继续哭，听到海蛎煎没忍住吞了一下口水。 “吃海蛎煎，喝汽水。”张为清大喜，这孩子终于有点不一样的反应了，于是又加大了诱惑。 “你是人贩子，我不跟你走。”小女孩怯生生的道，言之凿凿，但是又不停的吞咽口水。 张为清无语道：“你看看这周围也没有人，我要是人贩子，早就把你打晕偷走了，还用请你吃好吃的？” 女孩似乎也觉得有道理，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模样还挺讨喜的。 “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吗？”张为清推车走在前面，小女孩隔着一两米的距离跟着他。 “我家住在莲水巷二十七号，我爹叫王承书，我娘叫...我阿公...”小丫头摇头晃脑的背出自己家的地址，还有她家亲属的名字。 “你好聪明啊。”张为清夸了一句，小丫头记得这些，能省去他不少的麻烦。 买了两份海蛎煎和两瓶汽水，他和小丫头一人一份，一口海蛎煎一口可乐，别有一番滋味。 “叔叔，你是大馋猫，我是小馋猫。”吃着东西，小丫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也不那么害怕张为清了。 “要不你上车子，我驼着你？”张为清问道，小丫头的小短腿走的太慢了，他下午还要去造船厂呢。 “好吧。”小丫头犹豫了一会才道，然后熟练的爬上后车座，一看平时就是个爱动的性子。 小丫头上了车，张为清也不想走路了，骑着自行车往她家的方向走去，这两天人没找到，福市的街道位置倒是让他摸了个门清。 才到巷子口，就有妇人看到张为清后座上的小丫头，抄着扁担就把张为清截停了下来。 “快来人啊，抓人贩子。”这一嗓子喊出去，呼啦啦跑出来七八个人将张为清团团围住。 “阿莹你没事吧，快下车。”有一个妇人走上前一把把一脸懵的小丫头抱了下来。 “嗝~”喝了一整瓶的汽水，王莹莹打了一个响亮的气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妇人的肩颈。 “报警，快报警，把这个人贩子抓起来。”另一人喊道。 听到这话，张为清急了，“我是把孩子送回来的，我不是人贩子。” 王莹莹也转过头道：“三阿嫲，这个叔叔不是人贩子，他还请我吃海蛎煎了呢，还有汽水，还把我送回来了。” 几个妇人狐疑的看了一会张为清，又看向王莹莹。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你爹娘找你都快找疯了。”抱着王莹莹的妇人在小丫头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不过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痛不痒的。 “阿嫲，爹说给我买糖人，结果人就不见了，我找啊找，也找不到他。”王莹莹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一直讲到张为清发现她然后把她送回来。 “还不是你瞎跑。”王莹莹的阿嫲又教训了一句才把目光重新看向张为清，“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误会了，谢谢你把莹莹送回来。” “没事，也是跟这孩子有缘遇上了。”张为清笑了一声道。 前世的他只有一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王莹莹这样聪明可爱的女儿。 “快进家里坐，阿莹的爹娘出去找人了，回来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知道张为清是做好事的，王阿嫲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变，剩下的几个妇人则是去找王莹莹的爹娘了。 “不麻烦了阿婶，我还有事。”张为清笑着推辞，他挺喜欢小丫头的，也没有携恩求回报的想法，就打算走了。 “那哪行，你这可是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一定得等孩子爹娘回来了好好感谢一下。”王阿嫲拉着张为清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走。 “叔叔，你请我吃好吃的，我请你吃糖。”王莹莹也拉着张为清的衣角道，在她的认知里，糖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 张为清看着王莹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跟着进院子里。 第134章 乾隆年制的罐子 进到屋里，王阿嫲就去烧水泡茶，王莹莹则是小跑着进了里屋，没多久就抱着一个彩色的瓷罐跑了出来。 “叔叔，这是我存的糖，娘说不能多吃，一天只能吃一块。”王莹莹捧着瓷罐交到张为清的手里，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张为清给她拿糖。 “是啊，吃糖多了有虫虫咬你的牙。”张为清吓唬小丫头道。 接过彩罐，张为清的左眼皮猛的跳了一下，“左眼皮跳跳，好事要来到？” 张为清哂笑了一声，这又不是在海上或者山里，哪有好东西给自己捡。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的严肃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手里的彩罐，罐子不大，十厘米左右的宽度，高度也只有十七八厘米，颜色非常鲜艳，上面画的是仙山楼阁，摸起来非常的细腻。 张为清鬼使神差的将罐子举过头顶，赫然看到罐底乾隆年制的款。 “卧槽，这是什么人家，乾隆官窑的东西给孩子当糖罐用？假的？”张为清心中掀起波澜，暗暗猜测这户人家的身份。 他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但是仅凭感觉，他认为是真的，但是能给孩子当糖罐，这家人不知道东西的价值？ 正思索着，王阿嫲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笑道：“小哥请喝茶，莹莹的爹娘应该快回来了。” 张为清现在也不着急了，举着罐子问道：“阿婶，这罐子真好看啊，从哪买的。” 也不怪他心急，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在后世可是值大钱的。 “老一辈留下来的东西，莹莹喜欢，就给她装糖了。”王阿嫲笑道。 “还有吗？”张为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他没买过古董，也不懂这里面的规矩，但是遇到好东西，还是想要问一下。 “小哥喜欢这种罐子？”王阿嫲有些纳闷，这种小罐子也就能外观好看点吧，一点都不实用，腌个咸菜都嫌它小。 “看着怪好看的，摸着也舒服。” “小哥喜欢拿去就是，就当是感谢你把我家莹莹送回来了。”王阿嫲看张为清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着道。 “那可不行，这东西看着挺值钱呢。” 张为清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声声的喊着莹莹。 没一会儿，张为清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跟想象中的文质彬彬不同，男子一身的肌肉，看着强壮极了，女的看着倒是文文弱弱的，有些书卷气。 “你这死孩子，瞎跑，我让你瞎跑。”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拍打王莹莹的屁股，看得出来是真的吓坏了。 王莹莹也是个机灵鬼，才打第一下就开始放声大哭，一会儿喊爹救命，一会喊阿嫲救她。 “孩子都回来了，就别打了。”男人满脸的心疼，伸手却又不敢去拉女人，只能开口道。 “还没跟你算账呢，带个孩子都能带丢，莹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女人又在男人臂膀上打了几下，男人也只是傻笑了两声。 “还有客人在呢。”王阿嫲瞅准机会插了一嘴。 这时女人才看到张为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点了点头。 “娘，是这位叔叔送我回来的。”毕竟是亲生女儿，女人下手也没多重，才一停手，王莹莹这边也不哭了。 “谢谢这位同志了。”王承书上前郑重的道，“晚上在家里吃饭，我去买酒买肉。” “大哥，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得走，下午还有事。”看到夫妻两个回来，张为清也打算离开了，只是拿着罐子，怎么都舍不得放下。 “阿雯，这个小哥很喜欢莹莹的糖罐，我就做主送给他了，也算是感谢小哥大老远把莹莹送回来。”王阿嫲对女人道。 张为清连忙摆手道:“喜欢是真的喜欢，不过这太贵重了，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花钱买下来。” “也没多贵重，之前翻出来的时候我还去市场问了价格，一个类似的才一块钱。”女人毫不在意道。 张为清眉头微皱了一下，一块钱？假的？ 不等张为清说话，王承书笑道:“就是个罐子，恩人喜欢拿去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为清虽然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也没有再推辞了。 看张为清愿意收下，王承书又去找了个布袋将罐子装起来，挂在张为清自行车的车把上。 “小馋猫要乖乖听话哦，叔叔有时间再给你带好吃的。”临出门，张为清躬身对王莹莹笑道。 “还想吃海蛎煎，还有汽水。”王莹莹踮着脚尖趴在张为清耳边道。 “一言为定。”张为清幼稚的伸出右手跟小丫头拉勾。 出了门，张为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罐子能是假的？ 想了一会儿，又去找电话打给孙占海，孙大伯不是考古系的教授吗？找他鉴定一下。 “喂，哪位？”电话那头孙占海的声音中气十足。 “海哥，我啊。”张为清道，“我淘了个罐子…” 张为清话还没说完，孙占海那边就亢奋起来了，“又打捞到好东西了？” “不是，你先听我说。”张为清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说出自己想找孙大伯鉴定的事。 之所以说的详细，就是担心孙占海误会这罐子是从海里打捞的，那他可就亏了，哪怕是假的，这么好看放在新家里也养眼啊。 “乾隆年制的底款？假的吧，这几年国家创汇，做了很多假货忽悠老外呢。”听到是乾隆官窑，孙占海第一时间就觉得是假的，这东西在京城都不多见，更何况闽省。 “可是我觉得是真的。”张为清依旧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直觉，“能让大伯帮忙掌掌眼吗？” “可以啊，行话都懂，还知道掌眼。”孙占海笑道，“掌掌眼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大伯去京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打捞的东西都惊动京城那边了，你们村也要出名了。” “有奖励？” “俗气，这是荣誉啊，估计明天的报纸就会刊登这次打捞事件了，你张为清的名字也在上面。” 对于登报，张为清还是有些兴趣的，这些都是将来吹牛的资本啊。 说笑了一会儿，张为清才道:“要不我先把东西放你那，等大伯回来让他帮我看看？” “这不合适，万一鉴定出来是假的，你赖上我怎么办？”孙占海贱笑道。 “靠，我还怕你黑了我东西呢。”张为清也不甘示弱，想想确实不太放心，这件东西要是真的，在后世那可是值大钱的。 “那等大伯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带东西过来。”张为清想了想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才最稳妥。 “好。” 第135章 多少艘?!! 挂掉电话，看时间都两点多了，张为清也没再耽搁，骑着自行车往海产市场赶去。 才到市场门口，李成华和李成东就迎了上来，看到张为清一个人回来，也是有些失望。 “没找到吗？”李成华问了一句。 张为清点了点头，看来这一趟是找不到李成鹏了。 “算了，等下次来再接着找吧，人应该在市里，可能这两天没出门吧。”张为清安慰道。 “后世的李成鹏是在八五年被抓的，就在市里，总不能是现在就开始做违法的事了吧。”张为清心中嘀咕，那他判十年可是一点都不亏。 没有头绪，几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从长计议了。 “旺哥，你这边弄好了吗？”张为清先去找阿旺问了一句。 “还没，下午还有一批东西送过来。” “抓紧时间啊，今天还要赶回去的，明天妈祖庙上梁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一会儿就去催那边送货。”阿旺点了点头。 简单吃了中午饭，张为清叫上两个小舅子给自己压阵，带上两万现金直奔福市造船厂。 县里造船厂的订单都排到后年了，他不愿意再去排队，索性多花点钱在市里买。 就现在渔船涨价的速度，多花个三五百块买下来，一年后二手船卖出去都不亏，更别说更往后的时间了。 说起市里的造船厂，张为清还去过一次呢，就是上次跟小rb比赛钓鱼出发时来的那个船厂。 “姐夫，那么多人买船啊？”才到造船厂门口，李成华他们就看到几十号人在排队。 张为清也吓了一跳，要知道船可是大件，十几米的拖网船就要三四千块了。 “市里人都这么有钱了？”张为清心中腹诽。 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张为清拍了拍前面那人问道：“兄弟，你们是来买船的？” 前面的人回头，看年纪比李成华稍大一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买船？” 张为清心中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买船的，张为清给他打了一支烟才接着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报名当学徒的，船厂要扩建，这次招二百个学徒。”男人犹豫了一下才接过烟道。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个竞争对手，男人一开始是不想说的，但是一想自己不说，其他人可能也会说，还不如自己赚支烟。 “哦哦，吓人啊，我还以为市里人都富裕到排队买船了呢。”张为清笑道。 知道这个队伍不是来买船的，张为清他们就没必要排队了，径直朝着船厂内走去。 “塞林木，又来个关系户。”短短二十几米的队伍，起码有四五个人不忿的骂道，其他人没有开口，但是也都死死的盯着三人。 张为清也懒得理这些人，对他们来说能到船厂学工是一个好机会，但对张为清来说就太鸡肋了。 不过莫名的被骂，张为清心里也有些不爽，走到门卫处给门卫大爷打了支烟，故意大声问道：“大爷，买船的话我要去找谁啊。” 大爷接过烟，一脸的莫名其妙，但同样大声道：“小伙子，大爷虽然年纪大了，耳朵没问题，不用那么大声。” 张为清哈哈笑了两声，这大爷还挺有童心的。 听到张为清是来买船的，刚刚出口成脏的几人顿时脸上火辣辣的，其余人也不再盯着他们三人看了。 问清楚厂长办公室的位置，张为清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工厂。 市里的工厂确实更有实力，工厂面积很大，工人也更多，张为清扫了一眼，单是正在修造的船只就有近三十艘。 “都有那么多工人了，还要再招200个学徒，造船厂的生意是真好啊。”李成东惊叹道。 “政策放开，渔民们赚钱容易了，好多人都来买船，订单根本做不完。”有干活的工人听到李成东的话笑着道，“我们厂最近还和rb的一家企业达成合作，正准备扩大生产规模呢。” 张为清点了点头，怪不得招那么多学徒呢，原来是和rb人的合作已经开始了。 “那我还算是你们厂的功臣呢。”张为清心中想道，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吧。 走到厂长办公室，居然已经有客人在了，四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在跟一位身材略显发福的中年男人讨价还价。 看到张为清几人进来，发福男人愣了一下，最后竟离开座位朝着张为清走了过来。 “你是张为清，张同志吧？”中年男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张为清，最后开口道。 “你好，沈厂长，你认识我？”张为清伸手跟对方握了一下才道。 沈厂长惊喜道：“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快坐快坐。” 沈厂长招呼张为清三人在门旁的沙发上坐下，才又继续道：“我是从小孙那里看到过你的照片，跟一条很大的石斑鱼的合照，还有印象吗？” 张为清点了点头，心中恍然，原来是见过自己的照片，怪不得能认出自己来。 看沈厂长这么热情的招待张为清，把自己这边晾在一旁，那几个男子不乐意了，冷着脸道：“沈厂长，你这也太寒人心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有意冷落几位，4000块是吧...我答应你们了，马上签约。”沈厂长先是连连道歉，犹豫了一会才道。 “你同意了？”几人大喜，之前沈厂长可是咬死了4200块，一分都不让的。 “唉，4000块，除掉工人的工资根本不挣钱了。”沈厂长苦着脸道，至于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几人拿到心理预期的价格，也不再啰嗦，很快的签好合同笑呵呵的离去。 看着几人出门，沈厂长才又给张为清几人泡了茶，嘴里还一直说着感谢地话。 “要是输了比赛，虽然同样是合作，咱们厂可就要吃大亏了。”沈厂长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但又没有涉及到核心的东西，张为清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 “小张同志是来买船的？”沈厂长自然是知道张为清渔民的身份，还知道他钓鱼比赛赚了很多钱。 “嗯，想买呢，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价格是多少？”张为清点了点头。 沈厂长大手一挥，豪气道：“你放心，绝对给你最低的价格。” 张为清心中大喜，没想到参加一次比赛，不仅赚了八万多，还能帮自己在买船的时候省下一笔钱。 他也不客气，详细的问了十七米拖网船和二十米拖网船的价格，当然沈厂长也带他们参观了现在正在生产的这两个型号的拖网船。 “十七米的船3800块，二十六米的船，你也是买过船的，应该了解现在的价格吧。”沈厂长自信的报出价格，他也是真给面子了，两个型号的船都给出了最低的价格。 “好。”张为清咧着嘴笑道：“定金三成？” “对，你如果买十七米船的话，定金是1140块，如果是二十六米船，定金是4260块。” 张为清大脑飞速运转，自己带来买船的钱有两万块整，定两艘二十六米的拖网船定金要8520块，还剩块，刚好够定10艘十七米的拖网船。 “沈厂长，我要定两艘二十六米的船，外加十艘十七米的。”张为清取下挂在脖子上装钱的袋子重重的拍在办公桌上道。 “多少艘？！！” 第136章 打弟弟要趁早 “几艘？！！”李成华两兄弟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同样震惊道。 张为清没有理会两个小舅子，开始从布袋里往外掏钱，一沓一沓全是崭新的大团结。 “两艘二十六米船，十艘十七米的船，总共是块，这里是两万块，我再拿出来80块就行了。”张为清笑道。 “那个小张同志，要不咱们再重新谈谈价格吧。”沈厂长一脸尴尬道，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张为清居然这么豪横，一次就要定十二艘船。 “沈厂长还能给降价？”张为清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心道老沈真仗义啊。 “额，当我没说。”沈厂长满脸黑线，他是想说涨价的，他给张为清的价格是真的底线，能挣钱，但挣得很少，一艘两艘船无所谓，算是感谢张为清对工厂做的贡献了，十几艘，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但是想到刚刚自己都把张为清夸上天了，价格也是自己报的，现在反悔跟抽自己嘴巴有什么区别，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了。 张为清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这个价格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所以也不奢望自己买的多还能再降价了。 麻利的签好合同，沈厂长还专门把会计叫了过来清点张为清交的定金。 “沈厂长，咱们这船什么时候能交付啊。”张为清拿着合同仔细的看了一遍才珍而重之的装进布包里。 “按照现在的人员配置，年底差不多就能陆续交付了。”沈厂长有些失神的道，明明接了十几艘船的订单，偏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张为清点头，眼中的喜色都快溢出来了，年底就能交付，比县里的造船厂快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趟来的真是太对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会计的清点工作完成，金额没有什么问题。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怪不得能赢rb人，还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呢。”走出办公室，沈厂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沈厂长过奖了。”张为清认真道，他再迟钝也感觉出不对劲了，事情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 出了厂门，张为清才松了口气，脸上再次洋溢出笑容。 “姐夫，你定了十二艘船，怎么感觉那个厂长一点都不高兴啊。”李成东纳闷道，连他都看出异样来了。 “可能是发愁船太多，忙不过来吧。”张为清打了个哈哈，他已经大概猜到原因了，不过占了便宜，也没必要到处说。 回到海产市场，阿旺正在往铺子里搬冰柜，他也是下了血本了，一次买了好几个大冰柜。 “你们忙完了？还要再等我一会儿。”看到张为清回来，阿旺喘着粗气道。 “没事，反正今晚能到家就行。”阿旺办的也是正事，催也没用。 有了张为清三个人帮忙，搬冰柜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终于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将东西全都搬了进去。 “饿了吧，今天的晚饭我阿旺请了。”打发走几个送货的师傅，阿旺豪气道。 冰柜太大了，搬起来确实费劲，张为清三人也没耍滑头，实打实的出了力气。 “太他妈费劲了，我要吃红烧肉。”张为清扶着腰喘着粗气。 “我还想吃青蟹。”李成东道。 李成华早就饿得不行了，“我不挑，管饱就行。” 阿旭笑笑没有说话，本来就是给阿旺打工的，干点活也很正常。 阿旺也讲究，找了个跟昨晚档次相当的酒楼，菜点的也丰盛，不比昨天张为清花的少。 “你船定好了？” “嗯，两艘26米的，十艘17米的。”张为清骄傲道，他挣了大钱的事全村都知道了，再想隐瞒也没用。 而且来之前已经有亲戚上门借钱了，正好趁这次买船，把自己重新变回穷光蛋，也省的别人老惦记。 买船能钱生钱，借给亲戚可能连本钱都收不回来，两相比较，张为清自然是选择买船了。 “多少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阿旺还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你跟这俩小子的反应一模一样啊。”张为清笑道，刚刚阿旺的表情跟之前李成华李成东在船厂里的表情太像了。 “太疯狂了。”阿旺呆愣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 “这算什么疯狂的，买了船租出去，稳稳的收租多好。”张为清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疯狂，真要是疯狂的话，他就把家里的钱全都拿来做定金了。 吃完饭，几人又回到海产市场，张为清在去船厂前把乾隆彩罐放在铺子里了，这次回家还是要带回去的。 “姐夫，你这抱的什么？”坐上车，李成华看张为清那么小心的抱着布袋问道。 “买了个存钱罐。”张为清笑道，说是古董，估计这兄弟俩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更何况他还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姐夫你是真有钱啊。”李成东羡慕道，“今天看到你掏出那么多大团结的时候，我都看傻眼了。” “你们将来也能挣到那么多钱的。”张为清笑道。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李成东又叹了一声。 “长大有什么好，又累又苦。”张为清白了他一眼，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童年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可是能挣钱啊，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哎呀。”说到买喜欢的东西，李成东突然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姐夫你昨天答应给我买衣服和鞋子呢。” 张为清一脸黑线，臭小子还记着呢。 “今天忙忘了，明天让你姐带你们去镇上买。” “镇上的没市里的好。”李成东气鼓鼓的道，见识过张为清的一掷两万元，他现在花张为清的钱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 “不行，我姐可抠门了，姐夫你带我们去。”李成华倒是不在乎哪里的更好，只要有新衣服穿他就满足了。 “好啊，回去看我怎么跟阿雪告状的。”张为清奸笑道，可算是让他抓住把柄了。 “我才不怕，我姐撵不上我。”李成华一脸的不在乎，“好几年前我姐就撵不上我了。” 张为清…打弟弟要趁早？原来在这个年代就适用啊。 第137章 路遇打劫 伴随着几人的说笑声，拖拉机缓缓驶出市区。 “阿旭哥，你平时开拖拉机送货会害怕吗？”李成华趴在靠近驾驶座的车厢上问道。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拖拉机的前头灯照出一点光亮，路上阴森森的一个人也看不到，感觉有点挺瘆人。 “一个人还是挺害怕的，不过我们正常都是两个人一组，有个人作伴就没事了。”阿旭笑道。 “遇到过劫道的吗？” “遇到过几次，不过我们有家伙，一般亮出来对方就吓跑了。” “枪？” “嗯，基本是以恐吓为主，真有那眼睛被屎糊住的，朝天上放一枪也就清醒了。” 张为清也支着耳朵听阿旭讲述这几年他开车送货的经历。 “有一次，也是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和阿准正说着话，突然就从路边的树林里跑出来几个蒙面的家伙，手里还拿着棍子，呼喝着让我们停车把钱叫出来......” “停车，把钱拿出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张为清卧躺在车厢里，笑道：“阿旭可以啊，还懂口技，连声音都变了。” “不，不是啊，姐夫，真遇上抢劫的了。”李成东颤抖着手拉了张为清一下。 张为清刚想说别闹了，就听阿旺喊道：“别动，再往前我开枪了。” 张为清一个激灵，从车厢里坐起，然后缓缓的探头看向前方。 只见一个身材高壮的大汉正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指着他们，在高壮汉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略显矮瘦的身影。 “塞林木，跑啊。”看到阿旺手中有枪，瘦小男人喊了一嗓子撒腿就跑。 大汉回头看瘦小男子跑了，喊道：“阿鹏，等等我。” “操，我不叫阿鹏，我叫，我叫孙行者。”瘦小男人先是骂了一句，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喊道。 “阿鹏？”张为清一愣，还不待他细想，李成华和李成东就跳下车朝着逃跑的二人跑去。 “二哥，我是阿东啊。” “李成鹏？”张为清一惊，听大汉喊阿鹏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只是跟李成鹏实在算不上熟悉，他也不敢确认，毕竟叫阿鹏的人可不少。 但现在看李成华和李成东现在的反应，应该是没错了，他不熟悉，李成华他们可是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 “阿清，什么情况？刚才那个也是你小舅子？”阿旺一脸懵的看向张为清，将五六半端在胸前。 “是吧，旺哥，还有阿旭，这件事还要请你们帮忙保密啊。”张为清阴沉着脸道，抢劫未遂也是犯罪，这要是传了出去，难保不会有人来追究。 “嗯，今晚的事我们谁都不说。”阿旺点了点头，话却是跟阿旭说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旭也道。 没多久，李成华捂着右脸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成华和之前拦路的两人。 “你脸怎么了？真是阿鹏？”看到几人回来，张为清快步迎了上去，刚才几人跑的太快，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是二哥，被他身边的傻大个打了一下。”李成华拿掉捂在脸上的右手，右脸颊一片青紫。 “姐夫，真是二哥。”李成东也走了过来，看他的状态倒是没挨打，还咧着嘴直乐。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李成鹏一脸尴尬的走了过来，也不知道说这话对不对，张嘴就来。 “真是出息了啊，都干上劫道的买卖了。”张为清黑着脸，也就是不熟，要是李成华李成东敢干这事，张为清现在绝对上手打了。 “姐夫。”李成鹏嗫嚅了一声，然后老实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阿鹏，饿了。”大汉用他那粗犷的声音喊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忍着。”李成鹏没好气的道。 “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张为清板着脸道，心中却是在庆幸，还好是遇上了，这夯货竟真的已经在做违法的事了。 “姐夫，能带上阿壮吗？他是我在市里唯一的朋友。”李成鹏小声的恳求道。 “阿鹏，我饿了。”被唤作阿壮的壮汉再次开口道。 李成鹏指了指脑袋道：“阿壮就一个人，脑子也不太好，但人是很好的...” 张为清皱了皱眉，这位阿壮虽然看着面嫩，只有20岁左右的样子，但个头比他还高了半个头，长得也是五大三粗的，看起来还挺唬人的。 “他不会打我吧？”看着李成华的惨状，张为清有些不放心的道，这完全就是个人形暴龙啊。 “不会，阿壮很听我话的。”看张为清没有反对，李成鹏连忙道。 “上车吧。”想了一下，张为清点头道。 看李成鹏和阿壮的关系确实亲近，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成鹏，张为清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几人重新上了车，拖拉机的车厢不算小，但是放了两辆自行车又坐了五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阿鹏，饿了。”阿壮又说了一遍，一张胖脸都皱成一团了。 “你们还没吃晚饭？”张为清皱眉道。 李成鹏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离市里不算远，我骑车去给你们买点吃的，然后再来追你们。”从这到家还得四五个小时，张为清真担心这傻大个饿急眼把他给打了。 “姐夫，我去吧。”李成鹏道，“你借我一块钱就行。” “你老实在车上待着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你问问阿华阿东，为了找你，我们把整个福市都跑了个遍。”张为清没好气道。 把自行车搬下拖拉机，张为清又叮嘱道:“阿东你看好我的罐子啊，阿华看好你哥。” “姐夫，我又不跑…”李成鹏小声的嘀咕道。 张为清也没理他，骑上车就往市里赶。 等他再赶上拖拉机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两大包糕点了。 这年头还没有打包饭菜的概念，主要是没有打包工具，塑料袋都是很稀有的存在，更别提打包盒之类的东西了。 “唔~真好吃，谢谢姐夫。”拿到糕点，李成鹏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阿壮也是拼命的往嘴里塞东西，撑的嘴巴都装不下了还要往里塞，看的出来确实是饿狠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这些都是你们的。”看两人吃的急，张为清笑着安抚了一句。 第138章 妈祖庙上梁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张为清才问起李成鹏最近的经历。 年纪轻轻，身体也没什么毛病，干点活出点力，总也不至于饿肚子吧，更别说铤而走险的劫道了。 “唉，说出来都是泪啊。”李成鹏叹了一声开始讲述他来市里打工的事情。 原来他也是被忽悠了，以为来了市里就能进工厂呢，结果工厂根本不收外地人。 在码头打散工，又被本地人欺负，要不是结识了阿壮，恐怕早就混不下去了。 后来听人说去rb打工，一个月就能挣好几千块，他又动了心思，不仅把自己赚的钱全给了蛇头买船票，还把阿壮的家当也全搭了进去。 “那帮人把我们聚在一起，说等人数凑够了就出发，等了好几天，昨天半夜我上厕所听到他们说要把我们卖给rb黑工厂，才知道被骗了。” 张为清皱了皱眉头，蛇头是他们这里的黑话，专门做偷渡生意的。 这个年代不仅走货盛行，偷渡出国的也很多，据说有的村子一半的人都出国了。 “那你们可是遇上黑心的蛇头了。”张为清道。 有些有良心的蛇头只挣船票钱，有时候还能帮助这些偷渡出去的人带封家信回来。 但也有黑心的，把人带出国就是为了卖钱，而这些被卖掉的人下场往往都很凄惨。 “唉，我和阿壮早上把看守的人打晕了跑出来的，又担心他们找我俩的麻烦，连之前干活的码头都不敢去了。”李成鹏叹了口气。 “然后就饿了一天，想到了劫道的法子？”张为清面色古怪道，怪不得两人的手法那么拙劣，还干出了自报姓名的蠢事。 “是啊姐夫，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今天就要饿肚子了。”李成鹏庆幸道。 “是应该庆幸遇到了我们，否则早晚要去蹲大牢。”张为清哭笑不得，这家伙貌似还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有多严重，居然还在想着饿不饿肚子的事。 “那个姐夫，回去能不能别跟家里人说这事啊。”李成鹏恳求道。 “还知道丢人。”张为清板着脸道。 这个时候他是一定不能给对方好脸色的，万一以后遇到点困难就去违法犯罪，那可就把李成鹏给害了。 “那你是同意了？”李成鹏大喜。 “我回去跟你姐商量一下。”张为清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 “哈哈哈哈。”李成东哈哈大笑起来，“我姐打人更疼。” “疼点好，也让二哥长点记性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李成华幸灾乐祸道。 “靠，你俩给我等着。”李成鹏忿忿道。 回到村里都快十二点了，张为清几人在码头下了车。 这个点拖拉机在村里嘡嘡的跑一圈，恐怕真有人要出来打人了。 回到家，张为清几人已经尽量轻手轻脚，还是把张德让给惊醒了。 “爹，你还没睡啊。”张为清打了个招呼。 “还以为你们赶不回来了呢。”张德让嘟囔了一句。 才说了两句话，张为民那屋的灯也亮了起来，紧接着李成雪也从自己屋里走出来。 “阿鹏！”看到李成鹏，李成雪惊喜道，随即脸色一变，抄起一根藤条就追着李成鹏打。 “姐，我知道错了。”李成鹏一边跑一边求饶。 “今天太晚了，先安排住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张为清赶忙拦下李成雪道。 李成鹏感激的看了一眼张为清，藤条炒肉的滋味可不好受。 李成雪挣脱不过只好罢手，嘴里恨恨道:“回家看娘怎么收拾你。” 嘴上说着狠话，李成雪还是帮忙准备了地铺，又搬了几床被褥过来给几人，等几人冲完澡各自睡去。 感觉才睡了没多久，张为清就被张德让叫醒，看看时间才三点半。 “今天的第一次涨潮是在四点半，上梁的时间也定在了四点半，咱们现在就要过去了。”张为民也已经起来了，给张为清打了一支回魂烟。 张为清抽完烟才精神了一些，简单的洗了把脸就跟着出了门。 虽然时间很早，却影响不了村民们的热情，等他们到达天后宫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说话聊天了。 “二叔三叔，阿强…”跟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张为清跟着村里人一起忙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有人前来道谢，是那些因为打捞文物被抓的人，他们昨天下午就被放回来了。 对此张为清虽有得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指望这些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只要不给他添乱就行了。 他们这边房屋上梁的流程很多，整个过程可以分为祭梁，上梁，接包，抛梁等等，非常隆重。 祭品村里一早就准备好了，摆了满满好几大桌，猪头，鸡鸭鱼肉，还有豆腐，蛋，盐等，不一而足。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也快到涨潮的时间，施工队的师傅们腰系红绫布条随时待命。 等到时辰一到，立马开始祭梁，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祭请庙宇众神，三界地主。 步骤冗长繁杂，但却没有一人是不耐烦的。 等到祭梁结束，就是升梁，当中梁升起时，外面也响起了鞭炮炸响的声音，香炉里也开始烧天金元宝。 紧接着上梁师傅开始唱梁，每唱一句底下的村民们就跟着和一句，这个时候就是越热闹越好，寓意着兴旺。 到了最后，就是抛梁，匠人们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糖果花生馒头等，一边说着吉祥的话一边往下抛。 这也是整个环节中最热闹的，大家都跟小孩似的争抢着抛下来的东西。 这也是有说法的，抢的越多，福气也越多，出海更能一帆风顺。 张为清也不客气，在人群中左挤右挤，同时两只手飞快的抓着东西，很快衣服口袋就装不下了。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看到张为强嘴里正咬着一个馒头，还在往口袋里装。 等到东西抢的差不多，上梁的流程也基本走完了。 “鸡贼啊，还能一边吃一边抢的。”张为清捂着自己的两个口袋笑道。 “彼此彼此，你的两个口袋都快撑爆了。”张为强也道。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笑话谁，大家都希望能多分点福气，沾沾好运。 场面越热闹，将来大家的生活也会越红火。 上梁结束，太阳都升起来了，阳光沐浴着妈祖庙，熠熠生辉。 “妈祖保佑，让我和清哥一样好运。”张为强怪叫一声，顿时引起许多村民的共鸣，纷纷祈求着妈祖保佑。 第139章 开回拖拉机 从妈祖庙回来，李成雪和王秀莲也起来了，正在忙着做早饭。 三个小舅子和阿壮则是在院子里说话。 “姐夫，我们去讨海吧。”看到张为清回来，李成东赶忙迎了上来。 “都涨潮了，讨个屁的海啊。”张为清没好气道，总共才睡了三个多小时的觉，他也没有精力再去讨海了。 “下午呢？” “下午有正事。” “哦。”李成东沮丧的点了点头，赚零花钱的期望破灭了。 早饭很丰盛，三个小舅子那也是客人，不好太寒酸了。 “好吃，姐姐做饭真好吃。”阿壮一边猛扒饭，还不忘夸赞两句。 因为李成鹏的原因，现在他也跟着叫李成雪姐姐，叫张为清姐夫了。 “好家伙，这都第四碗了吧，怪不得长的这么孔武有力。”张为清看着阿壮的吃相心中暗道。 吃完饭，张为民陪着王秀莲回娘家，好像是大嫂的表亲结婚，把张耀阳也带去了。 张为清则是回屋补觉，当然也没忘了把李成雪也叫进屋，将李成鹏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事他没办法隐瞒，至于怎么才能让李成鹏记住这个教训，就看李成雪怎么处理了。 听完张为清的话，李成雪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大概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弟弟能干出这种事来吧。 “你也别太上火了，好在是没有酿成大错，以后好好管教就是了。”张为清劝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李成雪叹了一声。 “对了，昨天答应给阿东阿华买新衣服呢，你待会带他们去镇上吧，阿鹏和那个阿壮也看着照顾一下。”张为清转移话题道。 “就知道花钱，带出去两万多块，还剩多少？”李成雪在他腰间拧了一把道。 “这不是买船了嘛，又不是乱花钱。” 说完了李成鹏的事情，张为清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吃饭才被叫醒。 “姐夫，你看我的新衣服还有新鞋好看不。”刚走出屋子，李成东炫耀似的显摆着。 “哟，回力鞋，真好看啊。”张为清笑道。 上一世他挺长一段时间都梦想着能够拥有一双回力鞋来着。 “也是巧了，有个鞋贩子从外地带回来的，我就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双。”李成雪端着饭菜走进来道。 “我也有？”张为清惊喜道，回力鞋穿着还是挺舒服的。 “嗯，爹和大哥的也都买了，爹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骑车去二姐家找娘炫耀了。”李成雪轻笑道。 “哈哈，是我爹能干出来的事。”张为清不厚道的笑了。 “穿的爱惜点，别十天半个月就给穿破了，小心给我打。”看李成东得意忘形的样子，李成雪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知道了大姐。”李成东敛去脸上的笑容。 “阿壮，进来吃饭啊。”看到阿壮站在门口盯着桌上的饭菜流口水，张为清笑道。 “姐姐打。”阿壮犹豫的走了两步，又退回到台阶下。 “什么情况？”张为清纳闷道。 “早上大姐打了二哥，树枝都打断了，现在都下不了床。”李成华小声道，他不像李成东那么没心没肺，哪怕是买了新衣服新鞋也没见有多开心。 “啊？什么时候的事？”张为清惊讶道，他居然一点都没听到动静。 “阿清，阿鹏的事就别跟我爹娘说了，省的他们担心。 阿鹏跟我保证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干那事了。”李成雪朝放鱼干的杂物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就跟父母教训犯错的孩子一样，打在李成鹏的身上，李成雪又何尝不难过。 “打也打了，想来以后他也不敢再这么胆大妄为了，这事翻篇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张为清叹息道。 吃完饭，张为清去看了一眼李成鹏，小伙子倒是硬气，趴在褥子上疼得直冒虚汗，依旧一声不吭。 “姐夫，我姐没给我买新衣服鞋子。”看到张为清进来，李成鹏哑声道，可怜巴巴的。 “靠，白担心了。”张为清爆了句粗口。 下午，张为清叫上李成华两人去了趟拖拉机厂。 拖拉机早就组装好了，开上就能走，不过两人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厂里练起了开车。 这个年代还不需要考驾照，买车的话厂里的试车员会很贴心的教他们开车。 张为清自是会开拖拉机的，主要是教李成华，毕竟将来车是他来开。 两三个小时，李成华就能熟练的驾驶拖拉机了，这也得益于这个年代还没什么交通规则的概念。 “姐夫，开车的感觉好爽啊。”李成华开着拖拉机在厂里的试车路上跑了几圈，每次都能稳稳的停在指定的停车位置。 张为清点了点头，“还不错，挺有天赋的，有信心把车开回去吗。” “肯定有信心啊，开去市里都没问题。”李成华拍着胸脯道。 既然学会了，两人也没再耽搁，由李成华驾车回福海村。 正式上路和在厂里的试车道还有不同，就是路上还有其他的行人车辆，一开始李成华还有些紧张，等快回到村子的时候基本就适应了。 “哇塞，三哥开着拖拉机回来了。”刚到家门口，李成东就大喊着跑了出来，伸手抚摸拖拉机崭新的车头。 紧接着李成雪和阿壮也走了出来，满眼含笑的看着拖拉机。 家里添大件，肯定是高兴的。 “嘡嘡嘡嘡。”阿壮也兴奋的围着拖拉机转悠，嘴里还模仿着发动机的响声。 阿壮虽然脑子有点不太好，但谁对他好还是能分的清的，才认识没多久，已经跟李成东玩成一片，还会跟在李成雪的身后姐姐姐姐的喊。 “姐夫，我带阿东和阿壮去兜兜风。”李成华咧嘴笑道，刚学会开车，瘾正大着呢。 张为清笑笑，兜风这个词还是他刚才说的，不过坐拖拉机可真算不上兜风，车速太慢了，还颠。 “去吧，在村里慢一点，注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张为清叮嘱了一句，一点油钱他不在乎，能让李成华多练练技术也是他想看到的。 看着三人欢天喜地的去兜风，李成雪拉了拉张为清的胳膊道:“你想让阿华和阿鹏帮你在市里卖鱼干？” “嗯，阿东跟你说了？” “是阿鹏说的，昨晚阿华跟他聊了很多。”李成雪摇头道，“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 张为清笑道:“总要先问问阿华的意见啊，万一他不喜欢干这个呢。” “你愿意拉拔他们，又能挣钱，哪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李成雪握住他的手道。 “那你觉得岳父岳母那边能同意？”张为清问道，这也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点了，阿鹏和阿华说到底也才十八岁十六岁。 “不放心是肯定的，我觉得我爹可能也会跟着。”李成雪还是更了解自家人的。 “老丈人给我打工？那我怎么开工资啊？”张为清确实没想到这一点，苦着脸道。 “你自己看着办呗。”李成雪冲他吐了吐舌头俏皮道。 第140章 阿强订婚了 两口子说了会话，李成雪就去做饭，因为打捞很多人被抓，导致收鱼干的活也中断断了三天，今天没有鱼干收。 没多久，张为民一家三口回来了，一进门就兴高采烈的问张为清拖拉机多少钱买的。 “遇到阿华他们了？”张为清笑着问道。 “遇到了，还跟了会车呢。”王秀莲喜滋滋的道。 “车车。”张耀阳兴奋的大喊着，对坐车很感兴趣的样子。 “叫叔叔，给你坐车车。”张为清摸着小家伙的头笑道。 张耀阳扭过头去不理他，可把张为清给气坏了。 “你整天的不是出海就是到处跑，小阿阳跟你都不亲了。”李成雪笑道，阿阳跟她就很亲近。 等到饭快做好，张为清又去把兜风的三个人叫了回来，他们就在村子里转悠，喊了几嗓子就收到回应。 “姐夫，我也想学开车。”一下车，李成东就缠着张为清教他开车。 “想学让阿华教你就是了。”张为清纳闷道。 “三哥太坏了，他不教我。”李成东气愤道。 “那我也不教。”张为清哈哈大笑着说道。 吃完晚饭，天刚擦黑，李成鹏就说要回家。 “哎哟，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王秀莲惊讶道，刚刚得知是李成雪打的，把她好一顿说。 “没事嫂子，让阿华骑车带着我。”李成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张为清笑道:“这么着急回去，是担心岳父再打一顿吗？” 李成鹏一下红了脸，呐呐不再出声，他还真是这个想法。 要是好模好样的回去，难保不会再挨顿打，毕竟去市里打工几个月音信全无也够离谱的。 而现在负伤回去，哪怕李父李母心中有气，大概也不会再打他了。 “开拖拉机回去吧，市里的铺子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开始营业，我这边暂时也用不到。”张为清又道。 虽然张为清也觉得二老应该不会阻拦两个小舅子给自己帮忙的事，但开着拖拉机回去，也能让岳父岳母看到他的决心。 “我能把车开回去？”李成华大喜，因为这辆车，他都不想回去了。 “爱惜好车子，别到处开着瞎得瑟。” “放心吧，我一定爱惜好它。” 三个小舅子要走，阿壮自然也要跟着走，毕竟他是跟着阿鹏才来的这里。 等几人走后，张为民才道:“明天出海吗？” “出吧，再不挣钱就要变回穷光蛋了。”张为清苦笑一声。 这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哪怕是现在就把十二艘船的尾款给付了，他也还有三万多的现金呢。 “好，那我去通知一下大家。”听张为清说出海，张为民也振奋起来，在家歇着是挺舒服，但是没钱挣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有大哥去通知大家，张为清也乐的清闲，早早的就睡下了，为明天的出海做养精蓄锐。 到了第二天早上，码头集合，休息了三天大家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 随便跟了一艘村里的小木船上到自己的大船上。 “阿强你笑的那么开心，做梦娶媳妇了？”张为清笑着调侃道。 “啊？这么明显吗？”张为强惊讶的的瞪着双眼道。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包糖块来，“都沾沾喜气。” “靠，订婚了！”一瞬间张为清就反应过来，这傻小子是在发喜糖。 “昨天不是妈祖庙上梁的好日子嘛，我们两家一商量就把婚定了。” “恭喜恭喜。”听到张为强订婚，几人一拥而上把他手里糖瓜分干净。 “卧槽，你们好歹给我留一块啊。”一会儿的功夫，张为强带的一大包糖就被众人抢的一干二净，穿的板正的衣服也被拉扯的凌乱。 “出发，挣钱去咯！”张为清哈哈大笑着跑去驾驶舱，别人他不清楚，反正他是抢了不少糖。 重新回到海上，张为清的心情也变得放松起来，心里想着海阔天空不由得哼唱起来。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船行了三四个小时，就开始下网，等网放进海里就做饭吃饭。 张为清觉得开船无聊，就把赵大山叫过来替自己。 白天视野开阔，让这些新人也都上手练练。 来到甲板，几人还在讨论阿强订婚的事，不过话题已经转移到了赵大山和赵二牛身上。 “前几次出海挣了钱，我们兄弟也买了地，正在请人修新厝，最近也有媒人上门说亲了。”赵二牛满脸笑容的道。 “自从跟了阿清的船，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啊。”宋老七也道，“上次我带了五十几块钱回家，我老婆对我那叫一个热情，都快把我供起来了。” “我娘和阿嫲也说当初选择跟船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呢。”梁正其也道。 “说到底还是挣钱了，日子过的舒坦。”张为清笑道，在几年前，大家都穷的一边齐，倒也没什么，一旦有人先富起来，过上了好日子，大家对金钱的渴望也就越来越强了。 几人聊着天，畅想着未来。 “清哥，你都赚了那么多钱了，还做渔民啊，去城里吃商品粮多好。”张为强道。 这个年头能吃上商品粮是无数农村人的终极梦想，不过前提是要有商品粮户口，以张为清现在的身价操作一下还是很有希望的。 “没什么区别吧，只要能挣到钱，当渔民也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张为清摇了摇头。 他现在的日子过的就很不错，靠海吃海，没必要费尽心思的去弄商品粮户口。 “好像九十年代初商品粮户口就取消了。”张为清回忆了一下，心中想着。 过了三四个小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张为清就安排几人起网。 今天大家的幸运值都不高，包括他和张为强，所以张为清的期望值也不高。 果然，当网囊拉起，看体积只有几百斤鱼获的样子。 “清哥，你来解第一网？”张为强问了一句。 “你们解吧，感觉今天的收获不会太好。”张为清实话道，他今天是-6（+14）的幸运值，只比大家稍好一点。 张为清不想解，张为强就当仁不让的解了第一网。 “龙头鱼，蛤蟆鱼，青占鱼，全是不值钱的货。”看到网囊里掉出来的鱼获，张为强失望道。 张为清也是有些无语，就这些鱼获，都赚不回今天烧掉的油钱。 第141章 珊瑚石 好在张为清也不在乎这一网两网，运气不好亏钱也很正常。 将拖网重新下到海里，几人才开始分拣鱼获，别看总的重量不多，但是种类繁多，分拣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等到鱼获分拣完毕，众人也没了说话的兴致，各自抽了一支烟就回船舱里休息。 “阿清，我去接替我哥开会船。”赵二牛道。 对此张为清自然是没有意见，早点让大家都熟悉开船，每个人都能轻松一些。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张为清躺在床铺上正昏昏欲睡，突然船剧烈的摇晃起来。 “起浪了？”张为清一下子睡意全无，才刚出海啊，要是起大浪，这趟就真的要亏本了。 走出船舱，宋老七正站在船尾看向海面。 “阿清，拖网好像挂到底了。”看到张为清出来，宋老七道。 这时赵二牛也从驾驶舱探出头来，一脸的惊慌。 “刚才是什么情况？”赵二牛不明所以，明明海面很平静，船却莫名的摇晃起来。 “可能是挂到底了，起网吧。”张为清皱眉道，他今天的幸运值加起来也有八点呢，怎么感觉那么倒霉。 等到拖网一点点拉起，果然看到几个大洞，里面的鱼获也基本都跑出去了。 “这网算是废了。”张为民丢掉手中的烟蒂道，网破的面积太大了，修补起来都很费功夫。 “阿清，对不起啊。”赵二牛自责道，别人开船都没问题，偏偏到他手里就挂底了。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就跟钓鱼似的，拖网挂底也很难避免。”张为清摇了摇头道。 要是买一张网就能一直用，织网的人不都失业了。 “阿强阿其，你俩去拿备用的拖网，老宋你会更换拖网吗？”张为清指挥道。 “会。”宋老七不愧是二十几年的老渔民，这些船上的活计都能信手拈来。 张为清跟他两个人合作，其他人则是跟着打下手，一边学习一边帮忙。 “阿清你还会换拖网？跟谁学的？”张为民看着张为清熟练的动作惊讶道。 连他都不会更换拖网呢。 “我这么聪明，自己琢磨琢磨就知道了。”张为清厚颜无耻道。 “靠，早知道不问了。”张为民气恼道，可惜他不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不然非得说上一句，“可恶，被你装到了。” 换好新的拖网，他们没有着急放网，这片海域地势高，现在就放网很可能再次挂底。 “清理一下坏掉的拖网收起来。”破网基本没什么用了，张为清也不打算就丢进海里，作为后来人，他还是有些保护海洋环境的意识的。 清理着破网，张为强随手就将一节红色的东西扔进海里。 “卧槽，珊瑚！”张为清脱口而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清哥，你这么激动干嘛，这玩意又不值钱。”张为强纳闷道。 “没事，就是觉得好看，丢了怪可惜的。”张为清打了个哈哈，这玩意现在不值钱，到了将来可是值大钱的啊。 珊瑚是珊瑚虫分泌出的外壳，形态多是树枝状，上面有竖条纹，颜色红白居多，也有少量蓝色和黑色的珊瑚。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张为民也从渔网里捡出一节作势就要往海里扔。 “大哥，不要啊。”张为清赶忙制止了他败家的行为。 “都找找，有珊瑚都给我留下来。”张为清拿起一块在手中仔细观察，晶莹的大红色，表面还生有一些天然的花纹，看着非常漂亮。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张拖网就换回这些不值钱的破烂，还能笑的出来。”张为民嘟囔了一句，好在也没有再扔，全都丢到一个单独的筐子里。 张为清毫不在意，咧着嘴在烂网中翻找，原本郁闷的心情也被惊喜所替代。 “都找仔细点啊，大的小的我都要。”张为清担心众人出工不出力，又叮嘱了一句。 等到将烂网清理干净，居然清理出小半筐的珊瑚来，以红色的为主，其他颜色的也都有一些，颇有些珠光宝气的既视感。 “你们把这烂网收进船舱，我去做饭。”有了珊瑚的收获，张为清心情大好，主动接下来做饭的工作。 也就是船上没带酒，否则张为清还想喝两杯庆祝一下呢。 吃完饭，距离换好备用拖网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估摸着已经离开那片浅底海域，张为清他们才重新放网。 又拖了两网，收获好了一些，捕到了一些马鲛鱼和海浪鱼，不过量不多，各有四五百斤。 “阿清，你们去休息吧，后半夜我来开。”午夜，宋老七从船舱出来，他从吃完晚饭就先去休息了，正好现在来接班。 “好。”张为清让开驾驶位置，宋老七开船他还是很放心的。 等到张为清睡醒，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知道他睡得晚，几人不管是起床还是进来休息，都是轻手轻脚的，所以一夜睡得还挺踏实。 看了一眼今天的幸运值，-1（+21），比昨天高了许多，张为清兴冲冲的来到甲板问夜里的收获。 “第一网是乌鲻鱼，大概有两千多斤，第二网的鱼获很杂，不过主要是比目鱼，有个一千来斤，其他的鱼获有之前的，也有便宜的杂鱼。”张为民笑道。 乌鲻鱼之前捕到过，价格还不错，比目鱼的价格还要更高一些。 相比于昨天的倒霉，今天的收获就好太多了，他的脸上也重新洋溢出笑容。 正说着话，赵二牛端着海鲜粥出来了，一时间满船都是粥的香味。 “二牛这手艺真的没话说，将来谁要是嫁给你，铁定享福了。”张为清连喝了两碗才放下碗筷，鲜甜的口感在味蕾上绽放，真是一种享受。 吃完饭，张为民看着天空有些发愁，“塞林木，昨天还是大晴天，今天怎么就阴天了。” 张为清也有些担忧，不止是阴天，还起风了，海面也开始波动起来，他们的船在海上随波摇摆着。 “继续拖网，时刻关注天气，不行的话再回。”张为清道，虽然已经有些收获了，但是距离他的预期还差很多，而且看现在的风速，凭他们的大船还是很安全的。 又拖了两网，一网收获寥寥，只有四百来斤鱼获，是小黄鱼。 另一网居然爆网了，不过解开鱼囊一看全是蛤蟆鱼，给张为清气够呛。 “四千多斤蛤蟆鱼也能卖八百多块钱，这趟的收获已经赶上我们上次四天的收入了。”张为民这次倒是没有再嫌弃，毕竟小爆网，对心情的振奋效果极大。 第142章 突遇风暴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就像天黑了一般，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风也越刮越大。 “回去吗？”宋老七也睡醒了，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有些担忧道。 “回吧。”张为清叹了一声，再不甘心他也不能拿全船人的安危开玩笑。 宋老七开船，调整方向，朝着岸边的方向疾驰。 风暴来的似乎比想象中更快，没多久雨点就密集起来，紧接着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船也在海浪中疯狂摇晃，人站在甲板上几乎都站立不住。 “不行，浪太大了，再这么行驶会有危险。”张为清越看越心惊，进到驾驶舱里对宋老七道，汹涌的浪头都打到甲板上来了。 嘴上说着，张为清也开始努力的观察周围的海面，试图分辨出他们此时身处的位置。 “阿清，我印象中在西北方向十几海里处有个海岛，或许我们可以借着海岛避避风浪。”宋老七突然道，张为清在分辨位置，他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刚好他对这片海域比较熟悉。 “太好了，我们就去那里避风。”张为清惊喜道，这就是老渔民的价值所在。 船舱里，张为民几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全都被吓到了，口中默念着妈祖保佑。 人在天灾面前太过渺小，这个时候对他们来说似乎只能寄希望于玄学了。 有惊无险的来到宋老七口中的那座海岛，海岛面积还挺大，作为一个临时的避风港绰绰有余。 将船停在海岛的背风处，船身摇晃的幅度终于变小了许多。 直到此时，张为清才松了口气，得亏船体够大，也多亏宋老七丰富的海上经验，他们才能化险为夷。 遇上这样突发的恶劣天气，最是考验驾驶者的经验和技术，一个处理不当，很可能就是船毁人亡。 “这鬼天气，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感觉船身平稳了，张为民也来到驾驶舱，看到张为清和宋老七正在抽压惊烟。 能够沉着冷静的驾驶着船来到这里，不代表他们两个不害怕，海难事故的发生，每年都能听到好几次。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没有危险了，张为清才让赵二牛做晚饭，海面依旧波涛汹涌，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这场风暴的结束。 正吃着饭，突然听到甲板上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的脸色齐齐一变，担心又出了什么问题。 张为清放下碗筷，跑到甲板上一看，居然是一条体型巨大的鱼。 “旗鱼？”天色太黑，又下着大雨，视线不好，张为清只看到那条大鱼长长的吻以及茂密的背鳍。 “真是运气好了，鱼都能自己上船啊。”宋老七笑道，本来天气不好，大家的心情都挺低落的，没想到还有鱼自己送上门来。 张为清也很高兴，单看体型，这条旗鱼都有一百斤左右了，妥妥的几十块到手。 看着旗鱼挣扎了一会，不再动弹，张为民道：“把鱼搬进船舱里？” “先不急。”张为清阻止道，借着船上微弱的灯光，他好像看到海水里有巨物在搏杀。 果然，没多久又有一条旗鱼飞上甲板，砸出砰砰的声响。 张为民心中一惊，庆幸道：“还好刚才没出去，这要是被扎一下，身上非得多个窟窿出来。” 张为清也在庆幸，心中猜测着可能是海中有大鱼在捕食旗鱼，而旗鱼在反击的时候碰巧落在了他们的船上。 “坏了，这条鱼挣扎着掉回海里了。” 不同于第一条旗鱼，第二条落在甲板上还在努力的翻腾，最终又掉进海里。 “好可惜啊，这条旗鱼的个头也不小呢。”梁正其心疼道。 “白得的东西，拿不到也不可惜。”张为清劝慰了一句，这种情况下真不敢到甲板上去，还是那句话，有钱挣也得有命花。 这种奇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终甲板上多了四条大旗鱼。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见没有旗鱼再往船上飞，张为清几人才合力把四条旗鱼搬进船舱了。 搬完旗鱼，雨势居然渐渐停了，风还在吹，但是相较于下午的时候也小了很多。 “这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啊，如果浪再小点，晚上都能拖网了。”张为民感受了一下风速道。 “还是别冒险了，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张为清苦笑道，大晚上的，还下着雨，犯不着去冒险。 “虽然风浪变小了，晚上也不能掉以轻心，得有人守夜，以防万一。”张为清又道 “清哥，我陪你守夜。”张为强率先报名。 张为清无语，他还没说自己要守夜呢。 不过张为强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应了下来。 “清哥，晚上咱俩比赛钓鱼啊。”张为强看张为清点头，鸡贼的道。 听到钓鱼，梁正其也跑了过来，表示自己也想守夜。 张为民愣了一下，犹犹豫豫的也走了过来，“阿清，你去睡觉吧，我和阿强阿其守夜。” 再看其他人，也都停下了脚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张为清一脸无语的看着众人，干活可能会觉得累，但是玩，男人总是精力满满。 “也不能全都守夜吧，明天还要干活呢？而且鱼竿也只有三根啊。”张为清道。 “所以让你去睡觉啊，我们六个人分成两组，都能睡上半夜，刚好不影响明天干活。”张为民脑子转的够快，一下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靠！”张为清笑骂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去睡觉了，钓鱼虽然好玩，还不至于让他废寝忘食。 至于比赛？又没有彩头的，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来熬夜陪他们玩。 躺在床上，没多久梁正其和赵家两兄弟进来，猜拳输了，他们被分到了第二组后半夜钓鱼。 “二牛，夜里别睡太死，他们三个太狡猾了，恐怕不会主动来找我们换班。”赵大山提醒道。 “好，我睡的浅一点。”赵二牛一本正经的回答。 “二牛哥记得也叫醒我，上次在码头就没捞着玩。”梁正其敲了敲上面的床板道，赵二牛的床铺就在他的上面。 “我是真服了你们，钓个鱼而已，以后的机会不多的是？”张为清彻底无语了，真是一帮好船工啊，废寝忘食的帮自己钓鱼挣钱。 “嘿嘿，清哥你别想骗我，咱们的船一直在拖网，哪有机会钓鱼啊。”梁正其不信道。 “谁说拖网就不能钓鱼了，明天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是怎么钓鱼的。”张为清也懒得争辩，转过头面对着舱壁睡觉。 第143章 钓鱼也能赚大钱 清晨，张为清被赵二牛的一声惊呼吵醒，朦胧着睡眼问道:“怎么了？” “睡过头了，他们果然没来叫我们。”赵二牛懊恼道。 赵大山和梁正其也是一脸的沮丧，纷纷开始抱怨起赵二牛来。 “你俩不也睡死过去了。”赵二牛不服气道。 张为清看了一眼舱壁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多了，在床铺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多大点事，今天教你们拖钓，都是大鱼，你们可别拉不上来。” “今天不拖网了？” “什么是拖钓？” 几人的侧重点不同，张为清只好挨个解释道:“如果天气好当然要拖网，拖钓顾名思义…算了，等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你们就清楚了。” 来到甲板，张为强正咧着嘴收鱼线，鱼竿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起起落落。 “阿强哥，你们太狡猾了，说好的半夜换人呢。”梁正其不好说张为民和比他大很多的宋老七，只能对着张为强抱怨道。 “不能怪我们，你们仨睡得跟死猪似的，叫不醒啊。”张为强头也不回道，还在跟海里的鱼较劲。 “瞎扯，肯定是你们玩嗨了，故意不叫我们。”梁正其哼了一声。 “别光顾着钓鱼，说说昨晚的收获啊。”张为清笑道，他不在乎过程，更想知道他们昨晚的收获。 张为民腾的一个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船舱，经过张为清身边的时候还自信的甩了下头，“让你们开开眼。” 张为清惊讶的看了一眼大哥，这样的气势，莫非昨天真钓到好货了？ 走进船舱，张为民指着三个活仓中的一个道：“老虎斑三条，蓝瓜子斑两条，大青斑两条，还一条巨石斑鱼。” “卧槽，你们这是捅了石斑鱼的老窝了！”张为清真的被震惊到了，一晚上三个人能钓到那么多石斑鱼？还没挂底？ “不懂了吧，大风大浪上大鱼。”张为民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眉飞色舞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这话是一点都不假啊，活仓里的各种石斑鱼个顶个的大。 “这老虎斑十几斤了吧！蓝瓜子斑七八斤！两条青斑加起来起码一百斤了，就是这条龙趸看体型还小点。”龙趸就是巨石斑鱼，成年的龙趸基本都有二三百斤，而大哥他们钓上来的这条看着顶多七八十斤。 “还不止呢。”张为民眉毛一挑道：“阿强还钓到了一条大黄鱼，金黄金黄的。” “多大？”张为清问了一句，他在活仓里没看到大黄鱼的身影。 石斑鱼活的口感才好，价值也更高，所以一般钓到后都会尽量放在活仓里养着。 大黄鱼就不一样了，死活对价值的影响不大。 “十五六斤吧，也是很少见的大小了。”张为民笑道。 “上次那条19.8斤的大黄鱼是20一斤卖出去的，这条估计不会差太多。”张为清的两只眼睛早就笑的看不见了，这一晚上他们三人钓鱼竟赚了小一千块！ “还不止呢，值钱的鱼放在活仓里养了，我们还钓了十几条海狼鱼，老宋还拉起来一条大旗鱼呢。”张为民接着道。 赵家兄弟和梁正其也看傻眼了，“现在挣钱都这么容易了吗？” 张为清也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参与了，平时想钓这些鱼哪有那么容易啊。 “应该是风暴把鱼都从海底卷上来了，所以才能钓到那么多石斑鱼。”张为民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现在拖网不是也能网到很多原本栖息在海底的大鱼？”梁正其道。 张为民点了点头，“有可能吧。” 张为清也道：“正好趁现在风浪小点拖一网回家。” 本以为风暴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看天空依旧阴沉的厉害，他也不确定接下来的时间是多云转晴还是风暴再次席卷而来，保险起见还是返航。 “好，我去通知大家开船放网。”张为民赞同道，昨天的风暴在他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阴影，实在不想继续冒险了。 正准备去往甲板，张为强抱着一条红斑鱼跑了进来，“民哥，你看我给这条鱼放气做的行吗？” 深海鱼被钓上海面，迅速减压，会很快死掉，要想保鲜、保活，必须进行放气，使其能够适应水表的环境，多活一段时间。 张为清看了一眼，这条红斑鱼个头还不小，五六斤肯定有了，两只鱼眼都有些往外凸，不过鱼鳃一开一合，看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还不错，放活仓里吧。” 听到要回家了，几人都有些兴奋，就连一夜没睡的钓鱼三人组都跟着帮忙放网。 张为清去开船，张为民也没去休息，跟在一旁神情紧张的看张为清驾驶着船劈波斩浪。 “阿清，就这天气，明天也没办法去打捞黄金了。”看着其他人都在忙活，张为民小声道。 “天公不作美，只能等下次大退潮了。”张为清也很无奈，来之前他还和大哥商量好这趟出海三天，等到卖完鱼他们就借口去市里，然后开着船去暗礁那里打捞黄金。 “这一等又要半个月。”张为民撇了撇嘴，自从张为清跟他说过海底黄金的事之后，他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没想到一场风暴把他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正说着，天空又开始下雨，一个个雨点砸在驾驶舱的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 拖网了三个多小时，海上的风浪也开始狂暴起来，好在已经距离海岸不远了，大家也没有太过惊慌。 张为民接过开船的任务，张为清则是带着其他人起网分拣鱼获。 跟想象中大鱼爆网的场景完全相反，不仅没有拖到大鱼，就连小鱼杂鱼都少的可怜。 “除了十几条海狼鱼，其他的全是不值钱的便宜货。”梁正其失望道。 没能参与钓鱼，他就期望着拖网能拖到一些好货，不然光看张为强那张臭屁的嘴脸了，真是让人很不爽。 “咦，还有个大号的椰子螺。”等到鱼获分拣的差不多，张为清居然又在网囊里看到一只被挂住的椰子螺。 他从重生回来开了也有四五个体型不错的椰子螺了，可惜一直没有开出过美乐珠，这次也没有着急去开，而是随手丢到了装珊瑚石的筐里。 第144章 鱼卖三家 来到县里码头，因为天气的原因，渔船大都没有出海，整个码头港口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 “兄弟，你们是真拼命啊。”看到有渔船靠岸，立马就有收购站的老板凑了上来笑道。 “老孙，这位船老大是跟我合作的，你就别掏烟了。”还不等张为清说话，程洋披着蓑衣小跑着过来。 “新船新面孔，就算合作也没几次吧，价高者得。”被称作老孙的老板当场耍起无赖来。 风浪大，又下着雨，渔船不敢下海，如果他不争取一下，今天大概率就收不到什么鱼获了。 “老孙你要坏了规矩？”程洋也不是好惹的，瞪着眼质问道。 “平时也就算了，大家互相谦让一下，现在是大家都收不到鱼，我还守个屁的规矩。”孙老板毫不退让道。 张为清摸了摸下巴上的软须笑道：“风浪越大鱼越贵，今天确实情况特殊，两位不妨竞个价。” 张为清才不管他们之间的规矩，他跟程洋也没多少的交情，自然是谁给的价格高他就卖给谁。 程洋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恨恨的道:“老孙，你真行啊。” 虽然他也会根据天气情况适当上调收购的价格，但是跟竞价相比，肯定要多花不少钱。 张为清招呼着船上的众人开始搬卸鱼获，他们这趟的收获虽然比不上前几趟，数量却也不少。 看着从船上搬下来近三百筐鱼获，程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哼了一声后根据鱼获的种类填写价格。 张为清则是趁着这个时间找了个电话亭打给钱大彪。 他船上那些活着的石斑鱼还是打算直接卖给酒楼，不让这俩中间商再赚一手差价了。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程洋和孙老板也各自写好了报价，张为清看了一眼立马露出笑容。 基本每种鱼获的价格都上浮了两到三成，而且平时卖不出去的杂鱼他们也都给出了两三分的价格。 “按照价格高低，乌鲻鱼，海狼鱼，龙头鱼，青占鱼，小黄鱼归程老板。蛤蟆鱼，马鲛鱼归孙老板。”张为清仔细对比了一下价格后，把他们这趟的鱼获分给二人。 “至于杂鱼，程总的价格更高，全归程总了。” 程洋一听蛤蟆鱼被孙老板拿下了，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蛤蟆鱼才是数量最多的一种鱼类，虽然他拿下的鱼的种类更多，但是在重量上还赶不上蛤蟆鱼一种。 蛤蟆鱼的味道还不错，之所以价格低是因为这鱼太多了，出海拖网的渔船几乎都能捕到。 “老孙，咱这事没完。”程洋再次放了句狠话，回头去叫人称重了。 孙老板一点也不在乎，从兜里掏出烟给张为清以及船工们各打了一支，“兄弟你们的海运真好啊，前几次我就注意到你们这条船了，每次回来收获都多的吓人。” “哈哈，妈祖保佑。”张为清打了个哈哈，对方的心思他明白，但是想让他承诺把鱼卖给谁，还得看对方的出价。 “给个机会，下次回来也找我询个价，也就是麻烦了点，但是总能多赚点。”孙老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拆封的烟塞到张为清的手里。 “好说，好说。”张为清也不客气，白给的烟不要白不要，反正对方说的是询价做对比，卖鱼的主动权还是在他手里。 正称着鱼获，钱大彪就赶过来了，作为海鲜酒楼的经理，他自然也知道海上不平静，这个时候要多收点鲜鱼，否则客人上门吃不到东西可就太砸招牌了。 看着已经在称重的鱼获，钱大彪笑着对程洋和孙老板道:“马鲛鱼和海狼鱼都给我留二百斤，乌鲻鱼，蛤蟆鱼留一百斤，小黄鱼我全要了。” 虽然他能直接从张为清这买，还能省些钱，但是大家都是经常合作的伙伴，没必要为了省那点钱让两人心中不高兴。 果然，听到这话程洋和孙老板都笑着应下，人情世故算是让这些人玩明白了。 领着钱大彪上了船，活仓里的鱼获张为清打算全卖给他。 “你们拖网还能拖到石斑鱼？篮瓜子斑都有！”看到活仓里还活蹦乱跳的各种石斑鱼，孙大彪惊讶道。 “这是钓上来的，三个人钓了一整晚呢。”张为清笑道。 “厉害，单是这些鱼都值七八百块了，你们这渔船是真发财啊。”孙大彪竖了个大拇指道。 直接卖给酒楼，鱼获的价格更高，比张为清预估的价格还高。 孙大彪也不磨叽，直接把店员叫上来称重然后用他能自己带的大铁盆将鱼运走。 “总共是868块，有了这些好货，应该能撑过这次台风了。” “又刮台风了？”张为清喃喃，今年这都第几次了。 “你们还不知道？听说这次的台风比前几次都猛呢。”钱大彪点出一捆钱递给张为清道。 “大前天出的海，那会儿还是大太阳呢。”张为清苦笑道。 “阿清，还有一条大黄鱼呢。”张为民一直跟在二人身边，开口提醒道。 “哎哟，看我这脑子。”张为清拍了一下大腿，差点把大黄鱼给忘了。 “好漂亮的大黄鱼啊。”才刚从冰柜里把大黄鱼拿出来，钱大彪就忍不住惊叹道。 “夜里钓上来的，皮毛颜色确实好看。”张为民笑道，虽然不是他钓上来的，但是是见证者啊，与有荣光。 “大黄鱼20一斤，我记得之前孙总就是给的这个价格吧。”钱大彪想了一下道。 “这条要小不少呢。”张为清提醒了一句。 “差不多，十五斤跟二十斤卖价差别不大。”钱大彪摆手道。 等这边的鱼获全都搬下船，程洋和孙老板那边的称重也结束了。 “乌鲻鱼2346斤8两，马鲛鱼436斤2两…”程洋一边报鱼的重量，顺手就把卖鱼的金额算出来写在了单子上。 “总共是1484块7毛。”最后程洋算出一个总数写在单子的最下方。 孙老板那边也差不多同样的流程，不过这边的金额就少多了，只有436块3毛。 蛤蟆鱼哪怕是价格上涨了三成，也才四分钱一斤，四千多斤蛤蟆鱼还没七百多斤马鲛鱼卖的钱多。 张为清乐呵呵的接过钱，挨个仔细的清点了一遍，数额没问题后就揣进随身带的口袋里。 “小张船东，下次来别忘了找我啊。”看张为清要走，孙老板又提醒道。 “孙老四，你tm诚心找茬是吧。”程洋怒喝一声。 第145章 被嫌弃的珊瑚和美乐珠 张为清没心思看他俩掐架，台风都要来了，还是赶紧回家猫着去。 也是因为台风来了，张为清直接把船停到了镇上的避风港里，几人步行着回村。 张为清还抱着一筐的珊瑚石，谁想替他搬他都不乐意。 等回到村里，哪怕每个人都穿着蓑衣也全都被淋湿了。 “怎么今天才回来啊，手里抱的什么东西？”才进村子，居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沈凤霞，挎着竹篮子，像是刚拜完妈祖回来。 “娘，你回来了！”张为清惊喜道，“从海里捞到一些珊瑚石，看着好看就带回来了。” 沈凤霞不在家，不习惯的可不只是张德让一人，所有人都感觉不适应。 “破石头有啥好的，又不当吃不当喝的。 亲家去婷婷那说要照顾几天，我就回来了，跟她实在没话说。”沈凤霞撇了撇嘴道。 “二姐的婆婆这是开窍了？”张为清不敢置信，怀孕那么久都没去过一次，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谁知道呢，到了就开始忙前忙后的，反正看着是挺用心的，总不会害自己孙子。”沈凤霞嘀咕了一句。 “快进家，我给你们煮点姜茶。”说了会儿话，几人就来到家里，沈凤霞看到几人浑身都淋湿了，连忙招呼道。 “不麻烦了婶子，我们一会就回去了。”张为强笑道，回到岸上，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一想到未婚妻，他的心里就暖暖的。 “还是得喝点姜茶，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沈凤霞说着话自顾去忙活了。 王秀莲和李成雪也从屋里出来，拿毛巾的拿毛巾，烧热水的烧热水。 “发钱，发完钱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张为清擦去脸上的雨水，将珊瑚石放进自己屋里才道。 总共卖了3089块钱，除掉油钱180，这趟的收入一共是2909块，张为清直接四舍五入按2910块来算了。 “老宋你们四个的提成是每人29块1，大哥和阿强你俩每人是558块。”口算了好一会也算不明白，张为清干脆找了张纸把算式都整出来了。 发完了钱，几人各自回家，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太不舒服了。 张为清也洗了个热水澡回屋换衣服，刚把裤头脱掉，李成雪也进屋了。 “你个女流氓，偷看我。”看到李成雪进来，小阿清也挺起了身板昂首致意。 许久没做那事，小阿清的反应有点大。 “谁看你了。”李成雪瞥了一眼，脸上也泛起红润。 “还说没看，脸都红了。” “呸，快把衣服穿上吧，小心感冒了。”李成雪啐了一口，拿起一件干净的衣服扔到张为清的身上。 等到张为清穿好衣服，李成雪才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道:“你上次去市里买了十二艘船？” “嘿嘿，你看到合同了。”张为清讪笑道，上次回来他只说买船了，没敢说具体买了多少艘船，毕竟十二艘也太惊人了。 “还是娘昨天去阿旺那买鱼才知道的，等着娘收拾你吧。”李成雪嗔怪道。 “啊？买船多好的事啊，收拾我干嘛？”张为清一惊，这是刻在记忆里的条件反射，他似乎已经感受到身上火辣辣的疼了。 “你说呢？赚点钱非得都花了，我都想收拾你了。”李成雪拉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 张为清问道:“昨天二叔三叔交了多少租船的钱？” “二叔58，三叔64。” “前天呢？” “前天，二叔63，三叔51。” 没想到李成雪居然张嘴就答了上来，张为清笑道:“脑子挺清楚的啊，既然这样，我买船还有错？” “两艘船一天就能赚一百多，等剩下的船到手了全租出去，一天起码六七百了吧，一个月出海十五天不算多吧，那就是小一万块钱，你就等着享福吧女人，还收拾我。”张为清往床上一躺，骄傲道。 在这个万元户都少见的年代，他能做到月入一万，张为清感觉地球引力小点他都能飘起来了。 “你这么一算还真是啊。”李成雪恍然道，光想着花出去了很多钱，她竟没算过这笔收入的账。 没多久，沈凤霞就喊张为清喝姜茶，看时间也快十二点了，她又忙着去煮饭。 “爹，下着雨你去哪了？”刚喝完姜茶，张为清就看到张德让回来了，也是浑身都湿透了。 “新房子那边的材料给盖了一下，都说这次的台风等级很高，看这大雨别给冲没了。”张德让平静道。 “这就是爹啊，于无声处默默付出。”张为清心中感动道。 “对了，你买船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定了那么多艘船。”张德让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沈凤霞也想起这事了，一把拧住张为清的耳朵就开始教训，“才刚赚点钱就大手大脚的花钱，五六万块钱啊，你自己说花就给花了。” 张为清赶忙讨饶着又解释了一遍。 “娘哎，一个月就能挣个万元户出来？”王秀莲眼睛瞪的滚圆，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这还没算我们自己出海挣的钱呢，我这趟又挣了一千六百多。”张为清揉着耳朵委屈道。 “要是这么算的话，不用半年就能把买船的钱挣回来？”张德让皱眉算道。 “海上的事谁说的准呢，只要大家运气不是太差，半年肯定回本了。”张为清肯定道。 听张为清这么一说，沈凤霞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 “哎呦，我锅里还煮着东西呢。”沈凤霞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好怎么反驳张为清，最终使出了她的必杀技，走为上计。 张为清翻了个白眼，委屈的看向他爹。 张德让连忙摆手，“别看我，我半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哈哈哈哈哈。”听他爹这么一说，张为清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也懒得跟自家老娘置气了。 回到屋里，李成雪才有心思看张为清带回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看着还挺好看的。”李成雪从筐里拿起一截珊瑚石问道。 “珊瑚，现在还不值钱，过个十几二十年就值钱了。”张为清笑道。 “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怎么说的准。”听张为清说现在不值钱，李成雪的兴致也没那么高了。 “美乐珠也说将来值钱。”又看到椰子螺，知道张为清想开美乐珠，李成雪嘀咕了一句。 “还嫌弃上了？头发长见识短，将来等着数钱吧。”张为清笑道，他当然说的准，不管是美乐珠还是珊瑚，将来都是能卖出大价钱的。 第146章 大黑狗 看着椰子螺的外壳还挺漂亮，张为清也没有暴殄天物的砸开螺壳，而是用秤钩子将里面的螺肉勾出来。 “螺壳在将来也是有人愿意花钱买的。”张为清心中嘀咕道，这话要是说出来估计李成雪又会嗤之以鼻吧。 “啊！有珠子！”张为清还没看到，李成雪就在一旁惊喜道，嫌弃归嫌弃，该惊喜还是要惊喜的啊。 “还真是，好漂亮啊！”张为清也看到了，一颗比之前从他爹那买来的还要大上一圈的橙红色珠子。 “这颗更漂亮呢。”张为清咧嘴笑道，自己亲手挖出来的，怎么看怎么漂亮。 “我觉得还是之前那颗更好看。”李成雪是一点也不捧场。 吃完饭，雨势更大了，仿佛整片天地都被雨幕所充斥。 张为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昨晚睡的太多了，现在根本没有睡意。 看李成雪午睡睡得香甜，张为清心里更不平衡了，用她的头发在她的鼻孔里拨弄。 “怎么那么烦人呢。”李成雪被他弄醒了，生气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张为清吃痛讨饶，看到李成雪接着睡觉又继续犯贱，直到李成雪忍无可忍的在他屁股上邦邦两脚才老实了。 实在睡不着，张为清也不想在床上躺着了，准备去找沈凤霞说说话，也问一下最近二姐的情况。 才刚打开门，一阵狂风卷积着雨水就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来不及抱怨这该死的天气，张为清就被一双眼睛给吓到了。 “狗？”张为清稳定了一下心神，才看清楚那双眼睛的主人，一只全身乌黑的大狗，正躺在他放鱼干的杂物间避雨。 那条黑狗看到张为清也吓了一跳，呲着牙从地上站起来，露出它瘦骨嶙峋的身材以及圆滚滚的肚子。 “阿雪，你快来看。”张为清连忙喊李成雪。 “你好烦啊，想睡会觉都不行。”李成雪气恼的走了过来，在他的腰间又掐了一把。 “好像是怀孕的母狗。”张为清这次没有躲，而是指着那条大黑狗道。 “猫来穷，狗来富，咱家这是还要继续发财啊。”张为清笑道。 “它看起来好凶啊。”李成雪往张为清的身后躲了躲，有点害怕大黑狗。 “怀孕的狗子，警惕心比较重。”张为清安慰了一句，“你接着睡吧，我去给他弄点吃的。” 李成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现在还怎么睡得着。” 张为清嘿嘿傻笑了两声，冒着雨跑到堂屋里，中午吃饭还有些剩菜剩饭，给这大黑狗吃正合适。 来到堂屋，张德让正在编竹筐，沈凤霞则是在缝制小衣服。 “娘，家里来了条大黑狗，看样子还是带崽的。”张为清兴奋道道。 他一直想养条狗的，但是之前家里养人都费劲，更别提养狗了，现在条件好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狗子主动上门了。 “哟，这可是好事啊，猫来穷狗来富。”听说有狗子上门，沈凤霞也是笑着道。 “中午的剩菜剩饭我拿去给它吃。”张为清将几个菜碗里的剩菜倒在一起，又从饭盆里盛了一大块米饭放在上面。 “你小心点，别被咬了。”虽说有狗上门寓意好，但毕竟不熟悉，还是要小心一点。 “嗯，知道了。”张为清冒着雨往杂物间走去，担心会吓到大黑狗，他还有意的放慢了步速。 看张为清过来，大黑狗连连后退，表情也变得凶狠了。 “别害怕，我给你拿吃的来了。”张为清尽量轻声细语道。 这大黑狗也是有灵性，听到张为清的话竟真的不再害怕，而是小声的哼唧起来。 “吃吧，吃吧，看你瘦的。”将饭菜放在地上，张为清又道，他想伸手摸大黑狗的头却又不敢，担心被咬了。 “一条狗还大着个肚子太不容易了，你要是愿意，以后就留在我家吧。”张为清往后退了两步，看大黑狗开始吃东西才又接着道，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得懂。 等到大黑狗吃完了东西，似乎是感觉到张为清不会伤害它，居然重新躺在地上闭上眼开始休息了。 张为清见状大喜，这下应该是不会跑了。 回到堂屋，沈凤霞还在缝小衣服，张为清喊了几声她才有反应。 “娘，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张为清纳闷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你姐，算日子也快生了。”沈凤霞叹了口气，人是回来了，心还在张婷婷那。 “不是还有姐夫在呢吗，她那婆婆再不靠谱还能害了二姐。” “希望吧，唉，刚才去妈祖庙摔圣杯，一连几次结果都不好。”沈凤仙皱着眉道。 妈祖摔（掷）圣杯，是他们这一项历史悠久且充满神秘色彩的占卜习俗，源自于对神明沟通的仪式。 它主要通过一对独特的竹木杯筊进行，杯筊外形如弯月，一平一凸，分别象征阴阳。 进行仪式时，信徒需赤足，将杯筊绕香炉三圈，诚心向妈祖陈述个人信息和祈求事项。 掷杯时，根据杯筊落地后的朝向解读神明的指示：阳面与阴面各一为圣杯，意味着神明许可；两个阳面为阳筊，表示神意未决；两个阴面为阴筊，表示神明否决。 若杯筊立而不倒或丢失，则可能意味着神明的警示。 “哈哈，那是你摔得次数还不够多。”张为清调侃道。 “净瞎说，哪能一直麻烦妈祖。”沈凤霞拍了一下张为清的手臂。 问卜这种事很多时候都是看自己的心意，许多老年人摔圣杯会一直摔，直到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为止，这也是刚才张为清调侃的点。 “娘，你问的什么？” “当然是问婷婷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了，要是男孩的话就皆大欢喜了。”说着沈凤霞又叹了一声。 张为清点头，要是男孩的话确实皆大欢喜，也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可问题是二胎还是个女儿啊。 “唉！”张为清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没得把好运气都给叹没了。”沈凤霞没好气的在张为清胳膊上打了一下。 “娘，是你先叹气的。”张为清喊冤道。 “还敢顶嘴…” 等到傍晚，张为清冒着雨去买了两只鸡，准备晚上炖鸡肉吃，当然鸡肉是给他们一家吃的，吃完了肉的骨头倒是可以给大黑也解解馋。 专门炖鸡肉给大黑吃，张为清怕沈凤霞会把他的皮给扒了，他虽然喜欢狗，也没疯狂到当亲儿子养。 第147章 龙涎香 大雨一连持续了三天，所有人也都在家里憋了三天，张为清懒得去做手工活，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养膘，偶尔也去看看大黑的状况。 经过三天的相处，大黑跟他亲近了许多，居然都能主动的将头伸过来让他抚摸了，每次他来送吃的，尾巴摇的也欢实。 到了第四天早上，雨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消失已久的各种鸟雀也重新飞上枝头，叽叽喳喳的诉说着雨过天晴后的喜悦之情。 张为清也早早的就起来了，台风过后，他想着去海边转转，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惊喜。 才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了大黑狗，就往杂物间看了一眼。 “呀，娘，阿雪，你们快来看啊，大黑生了，三，四，五，五只小狗。”张为清欣喜的看着正在吃奶的五只小奶狗大喊道。 大黑还挺客气，看张为清伸着头的看，还抬了抬腿，露出最后面的一个奶嘴。 “我不吃，给你崽吃吧。”张为清哭笑不得道。 听到张为清的喊话，沈凤霞和李成雪都跑了过来，围着大黑以及五只小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没多久剩下的三人也过来了，全都啧啧称奇。 李成雪想伸手去摸，被张为清制止了，母狗护犊子，别给咬到了。 正想说过几天再摸，没想到大黑竟主动的叼起一只小狗放在了李成雪手里。 “这狗真有灵性啊，才在咱家住了几天啊，就一点也不认生了。” “小狗狗好可爱啊，小小的，软软的。”李成雪捧着小奶狗感觉心都要被融化了。 “阿清，等搬新家了，小狗送我们一只啊。”大黑是张为清率先看到的，这几天也一直是他在喂养，自然就是张为清的了。 但是生了小奶狗，还是这么一只有灵性的狗生的，王秀莲也觉得心里痒痒的，想要养一只。 “没问题。”张为清抚摸着大黑的脑袋嘿嘿笑道。 撸了会儿狗，张为清也没忘了刚才想去海边的想法。 来到码头，已经有不少人了，不知道是没有好东西还是已经被其他人捡去了，张为清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什么值钱的好货。 刚想去礁石区转转，石广量满脸是血的从礁石区那边走过来。 “量叔，你这是怎么了？”张为清被石广量的模样吓了一跳。 “塞林木，摔了，水位太高，石头太滑了。”石广量苦着脸道。 才七点钟，正是潮水最高的时候。 “要我送你去诊所吗？”张为清问道。 “没事没事，就磕了一下，我回去自己弄一下就好了。”石广量摆了摆手。 “真没事啊？” “没事。” 看着石广量走远，张为清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一下摔得可真是不轻，他担心自己也来这么一下。 正想回去，张为清又把系统面板打开了，如果运气好是不是也能避免摔跤？ +4（+61）！ 张为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系统今天居然给出了+61的幸运值！ 前所未有的高。 “妈的，拼了。”张为清咬牙道。 这么高的幸运值，收获肯定差不了，就这么回去了，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有了石广量的前车之鉴，张为清尽可能小心的一点点探索，每一步走的都很扎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涨潮的缘故，张为清的收获竟出奇的差。 “怪了，这么高的幸运值，一条好货都没有？”张为清捡起一只红甲蟹放进蛇皮袋里喃喃道。 又找了近半个小时，蛇皮袋里又多了几个大海螺，依旧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难道要等下午退潮？”张为清心中嘀咕着，这么长时间捡的海货顶多值几毛钱，跟今天的幸运值完全不匹配啊。 靠在一块石头上歇了一会儿，张为清才又接着寻找，无他，左眼皮又跳了。 张为清也说不清楚那种奇妙的感觉，但就是莫名的相信自己会捡到好东西。 “塞林木，海水还挺凉。”张为清有些心烦的骂了一句，之前他都是沿着海岸寻找的，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直接走进海水里。 “宝贝，海里的宝贝都有什么？什么级别的宝贝才能匹配+61的幸运值呢？” 转了近两个小时，来回都走了两圈了，依旧是没有什么收获。 “靠，难道是系统出问题了？”转到第三遍，哪怕是以张为清的耐心，也有些想要放弃了。 “咦？这块石头怎么还漂起来了。”突然张为清瞪大了双眼，看着一块白色的奇怪石头道。 “不是石头？”张为清拨弄了一下，发现对方的质量很轻，怪不得能漂在海面上。 张为清用手指扣了一下还挺硬的，扣不动。 “奇怪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呢。”张为清好奇的凑近这个奇怪的物体，想要仔细的研究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嗅嗅~” “好香啊。”话音刚落，张为清愣住了，嘴巴也因脑海中一个想法而变得张大。 “龙~涎香？” 不怪张为清震惊，只因为龙涎香的名头太响亮了，在古代基本都是皇亲贵胄才有机会使用的。 当然，龙涎香的价值也高的吓人，说是价比黄金都是在侮辱它，在后世极品龙涎香的价格甚至数倍于黄金。 “卧槽，卧槽，卧槽！”一瞬间，张为清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嘴巴也不听使唤的不停卧槽起来。 龙涎香是抹香鲸的排泄物，这个张为清是知道的，他在后世的短视频里刷到过一块灰黑色的龙涎香。 并且还知道龙涎香是根据颜色不同来划分等级的，最初始的时候，龙涎香是浅黑色的，在海上漂浮几十上百年后颜色会慢慢变为灰色，浅灰色直至最后变成白色。 颜色越浅，龙涎香的品级越高，香味也越发浓郁，价格也更高。 “这么大一块龙涎香，起码三十几斤了吧。”张为清抑制住颤抖的双手，将一整块龙涎香抱起来。 将脑袋再次靠近龙涎香，只嗅了一下，张为清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百花丛中，那种奇异的香味让他欲罢不能。 “极品龙涎香！”到了此刻，哪怕是张为清不懂龙涎香等级的划分也能估个大概了。 “三十几斤，这在后世得能卖多少钱啊，千万级别？”张为清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滞了，前世的他一辈子加起来挣的钱都不到100万啊。 “回家！”过了好一会儿，张为清才从那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有了这么一大块龙涎香，差不多能够匹配他今天超高的幸运值，他也没必要继续泡在这海水里了。 第148章 香虽好，不能留 扯下挂在腰间的蛇皮袋，张为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什么档次，也配和龙涎香装一个口袋。”张为清咧嘴笑道。 将龙涎香装进蛇皮袋里，张为清尽量克制着脸上的狂喜，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着。 “阿清，听说你又买船了，将来能租给我一艘吗？”路上遇到人跟张为清打招呼。 “才刚定了没几天，等船到手再说。”张为清慢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平时一样。 “好，那我先报个名，等船到手了可别忘了我啊。”那人满脸笑容道。 也是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原因，张为清感觉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怎么那么多。 好在大家都是说船的事，对他身上背的蛇皮袋并不感兴趣。 来到家门口，张为清突然愣住了，龙涎香虽然很香很值钱，但似乎不太适合孕妇使用。 “吸入过量对身体不好，对孕妇尤其不好？”张为清努力的回忆着后世短视频里看到的内容。 他不清楚这些消息是不是正确，但这么大一块时刻散发着香味，还对孕妇身体不好，这是张为清不能能够接受的结果，他也不敢去冒险。 “怎么办？现在就卖掉？是不是太亏了…” 一时间张为清也拿不定主意了，焦急的在门口踱步。 “你做贼去了，走那么快，叫你也不应。”沈凤霞的声音突然在张为清的耳边响起，差点没给他吓死。 “娘啊，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太吓人了。”张为清抱怨道。 “还赖起我来了，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你没听到？” “哦，可能是想事情太入迷了。”张为清讷讷道。 “一天天神经兮兮的，咦？你身上好香啊？”沈凤霞嗅了两下问道。 “啊？有吗？”张为清装糊涂道。 “你不对劲啊，跟哪个野女人鬼混去了！”沈凤霞的脑回路也是清奇，居然以为张为清在外面瞎搞。 “没有啊娘。”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瞎搞对不起阿雪，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沈凤霞严肃道。 “真没有，你想哪去了。”张为清苦笑道。 “那你身上的香味哪来的？” “哎呀，是这口袋里的东西。”看自家老娘追问的紧，又是在家门口，说的还是自己有没有鬼混的话题，张为清也顾不上许多了，索性把龙涎香撂在了地上。 再多钱也比不上李成雪在他心中的位置，他不想因为这个影响了两人的感情。 “还真是，装的什么东西呀，这么香。”沈凤霞又嗅了几下才皱着眉问道。 “值钱的好东西。”张为清没有详细解释，重新背上龙涎香就往家里走。 “宝贝？”沈凤霞也压低了声音，紧紧地跟在身后，从后面托着蛇皮袋还要闻。 王秀莲正领着张耀阳看小奶狗，看到沈凤霞奇怪的动作问道：“娘，你在干嘛啊？” “阿清捡了个很香的东西，死孩子问他也不说是什么？”沈凤霞没好气道。 “抖抖~”看到王秀莲出来，张耀阳也蹒跚着走到门旁，指着大黑狗以及那一窝的小奶狗喊着。 “把阳阳抱出来吧，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别惹急了大黑。”张为清提醒道。 “嗯，刚才我一直看着呢。”王秀莲点了点头将张耀阳抱起来。 小家伙还有些不乐意，挣扎着要看抖抖（狗狗）。 进到堂屋，张为清才把龙涎香露出一角，让几人自己看。 “石头？”李成雪也过来了，不过张为清拉着她不让她靠的太近。 “这是龙涎香？”张德让还是有见识的，只一会儿就认出了这件东西。 “龙涎香！”张为民惊讶道，龙涎香的大名他也是听说过的，但是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德让的脸上也露出激动之色，“这颜色，这香味，至少是上品的龙涎香了。” 张为清问道：“爹，那你知道龙涎香的价格吗？” 张德让摇了摇头，“反正不便宜。” “真有那么香吗，阿清你让我闻闻呀。”李成雪心里跟猫抓的似的，偏偏张为清拉着她的手不让她靠近。 “龙涎香闻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的怀孕的女人，可能会流产。”张为清道，具体的医理他说不上来，但肯定不能让李成雪靠近了。 “啊？还有这种说法？”沈凤霞瞪大了双眼，不满的看着张为清。 “适量闻一点对身体有好处，它也是一种中药材呢。”张为清知道她怎么想的，连忙解释道。 “阿清这运气，只这一块以后就能在家养老了啊。”张为民满脸艳羡道。 张为清心有遗憾，脸上也满是不舍，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不想卖，留到将来更值钱。 “我打电话问问孙总，看他收不收这东西。”想了一会儿，张为清才道。 这东西时刻散发着香味，家里李成雪又怀着孩子，他不敢冒风险。 还有一个原因，万一走漏了消息，有那要钱不要命的入室抢劫也不是没可能。 “对对对，问问孙总，他给的价格一向公道。”张为民连连点头。 “你离远点看看就行，味道就别闻了。”张为清担心李成雪分不清轻重，又叮嘱了一句。 “唉，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机会再捡到这东西呢。”李成雪轻叹道。 龙涎香的名头太大了，是传说中的四大名香之一，李成雪也早就听说过，可惜现在摆在眼前都没机会闻一下。 “就阿清这运气，将来肯定还能捡到的。”王秀莲也是一脸的羡慕，不过还是开口劝慰李成雪道。 “就算再捡到，品级可能也没那么高了，而且每一块龙涎香的味道都不一样呢。”张为清道。 “哎呀，你别说了，说的我心里更不舒服了。”李成雪撇着嘴难过道。 “嘿嘿，我问问孙总能不能帮我留一小块吧，等你生完了孩子，咱也奢侈一把，享受一下古代皇亲贵胄的待遇。”张为清笑道。 这么大一块龙涎香都要“贱”卖了，没道理自己老婆连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吧。 “算了，那么贵的东西，我可舍不得用。”李成雪听张为清说要留一块，又有些不舍了。 “钱能再挣，这样的好东西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你确定不留？”张为清挑眉问道。 “额，那留一点点。” 第149章 二姐早产了 来到码头，阿旺正一脸愁苦的看着海面，虽然天放晴了，但是风还在刮，海水滚滚汹涌，今天也没渔民出海。 “旺哥，借你电话用一下。”张为清给阿旺打了一支烟。 “用吧，别忘了给电话费就行。”阿旺叹了一声道。 “不至于吧，几毛钱的电话费还管我要。” “你旺哥穷了啊，这鬼天气还跑出来捣乱，连生意也没得做。” “切，之前在市里可没感觉你穷，那么大的冰柜一下子就买了四个。”张为清翻了个白眼。 “就是因为买了大冰柜，我现在都快穷死了。” 电话拨通，孙占海居然不在家，他老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张为清只好失望的挂掉电话。 “又找孙总，有好事？”阿旺凑了过来，他现在非常焦虑，迫切的想要挣钱，“有好事记得带带我啊。” “我看你长的像好事，一天天的就知道想好事。” 正说着话，张为民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阿清，婷婷要生了，在县医院。” “要生啦！不是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吗？”张为清一喜，随即纳闷道。 “小林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说人现在在县医院里。”张为民也不清楚状况。 村里除了阿旺这有电话，再一个就是村委，张为清跟阿旺关系好，所以一直来他这里打电话。 其他人联系村里人，一般都会把电话打到村委去。 “爹娘已经出发去县里了，咱们也快点过去吧。” 张为清点了点头，也顾不上一旁的阿旺了，抬腿跨上自行车的后座。 “靠，电话费没给呢。”阿旺扯着嗓子在后面喊道。 连下了三天的大雨，路上满是泥泞，一个人骑自行车还行，带上张为清根本蹬不动。 “阿清，你下车帮我推一下。”张为民道。 “靠，那我自己走行不行。”张为清笑骂了一声，自己走都比推车轻松。 “爹娘怎么去的县里？” “额，走路去的。” “你猜他们为什么不骑自行车？” 张为民一滞，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你把自行车送回去吧，我去找阿旺借辆拖拉机。”张为清摇了摇头，走路也不轻松。 知道张为清有正事，阿旺也没啰嗦，很痛快的就借了一辆拖拉机给张为清，反正今天也没鱼获运输。 “嘡嘡嘡嘡。”拖拉机的声音响起，带起滚滚浓烟。 “还是第一次坐在拖拉机前排呢。”坐上车，张为民兴奋的打量着拖拉机前面的构造。 “阿清，正好你现在教我开拖拉机吧。”看张为清熟练的挂档松离合踩油门，张为民心里也痒痒的。 “很简单的…”张为清一边开车一边讲解，说实话开车真没什么难度，只要不憨不傻，一会儿就能学会。 “好复杂，感觉还是开船更容易些。”张为民听了一会儿道。 拖拉机才开出去两三里路，就追上了疾步快走的张德让两口子，两人还都背着个蛇皮袋。 “爹娘，上车。”张为清将车停在他们前方喊道。 “还是阿清脑子活啊。”上了车张德让道。 他只想着在路上能不能拦到车，从来没想过借车的事。 一方面是因为要花钱，再一个就是即便借到了车，他也不会开啊。 “娘，不是说二姐要到下个月才生呢嘛？”电话是沈凤霞去接的，张为清觉得她应该知道的更清楚。 “是啊，算日子应该在中秋节附近，唉，女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我一着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沈凤霞也有些懊恼，后悔没有问清楚了，现在只能干着急。 “最好不是因为那个老巫婆。”张为清眼神阴翳道。 “都别上火了，到医院里就知道了。”张为民道。 听到这话，张为清也闭嘴了，专心的驾驶着拖拉机。 等四人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似乎是担心张为清会冲动，张德让直接发话让他去买吃的。 “我不去，让大哥去。”张为清面无表情道，这种时候怎么少得了他。 “让你去你就去。”沈凤霞也道。 张为清有些不耐烦，但是对于自己老娘还是不敢顶嘴，这位是不讲理的，说动手就动手。 “阿清，日子是婷婷在过，有些事我们只能支持，没办法帮她做决定的。”张为民劝慰道。 “你们不懂。”张为清冷着脸摇了摇头，转身去买吃的了。 前世的他跟张为民的想法一样，可结果呢？ 这个年代的思想还太封建，有太多女人都是一忍再忍的忍气吞声的过完一辈子的。 别人张为清管不到，自己的姐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买了包子油饼，张为清一路询问着来到妇产科楼下。 刚要上楼，就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蜷缩的身影在抽泣。 “姐夫？”张为清走近了几步才认出是林照成。 “阿，阿清。”林照成擦去脸上的泪痕。 “挨打了？”张为清看林照成的额头上青紫一片，脸上还有手掌印，心道爹和大哥担心自己冲动，他们不也一样。 林照成摇了摇头，“我带你去看婷婷。” “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张为清挡在林照成身前。 “我…婷婷她突然肚子痛…” “我娘她给婷婷喝了能生儿子的符水…”看张为清死死的瞪着他，林照成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呵呵，你娘可真行啊。”张为清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她没有恶意的。”林照成嗫嚅道。 “没有恶意，所以我姐就是活该？” “不是，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婷婷。” “又是这些屁话，你祈祷我姐最好没事，否则我让你们全家抵命。”张为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再不理林照成，拎着东西上楼了。 到了二楼，张为清一眼就看到沈凤霞等人，太显眼了，正扯着嗓子跟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吵架呢。 “女孩怎么了，你不是女的？” “说我女儿不能生儿子，你自己不也生了两个女儿。” “啊~我的命好苦啊，让我去死…”那女人眼看势单力薄，吵架吵不过，索性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老巫婆！”张为清嘀咕了一句。 “都安静点，这里是医院。”有护士过来喝斥道，“产妇需要好好休息，你们这么吵吵闹闹的，出了问题谁负责？” 第150章 老巫婆 听护士这么说，沈凤霞闭上了嘴，接过张为民手上抱着的襁褓。 “娘，我姐生了？”张为清走了过去，探着头想看看小宝宝。 “哇~”不知道什么情况，才看了一眼张为清，襁褓里的小婴儿就哇哇的大哭起来。 “长得丑就别来吓唬我外孙女。”沈凤霞一把将他推开。 张为清？？？我丑？ 不受小外甥女待见，张为清也没再往前凑，拉住刚才说话的护士问他二姐的情况。 “难产，产妇现在身体很虚弱睡着了，不过身体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小护士倒是挺有耐心，讲述着生产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张为清仔细的听着，然后努力的将这些内容记忆消化。 看二姐婆婆那撒泼打滚的模样，张为清已经决定了，要把二姐带回家。 不管是照顾二姐还是将来李成雪生了孩子，这些都能用得上。 “谢谢。”张为清冲小护士真诚的道了句谢。 知道张婷婷没有大碍，张为清的心也踏实了，拿出买来的包子油饼分给他爹娘和大哥。 至于林照成母子，张为清才不管他俩吃没吃。 “阿成，娘饿了。”看张为清他们拿着大肉包子吃的满嘴流油，林母小声的道。 “娘你还有钱吗？我去买两个饭团。”林照成摸了摸口袋，一分钱也没了。 “娘哪有钱啊。”林母不自然的捂住口袋，“找你小舅子，他不是挣了大钱了吗？” “娘，你…”林照成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要不要脸这句话。 “忍忍吧，等回家再吃。”林母又瞅了一眼张为清等人。 看到林母冲着肉包子直流口水，张为清吃东西的响声更大了，“哥，这家的肉包子也好吃啊。” “嗯，真香。”张为民会意也开始吧唧嘴。 吃完了东西，张为清看林母又捅咕了一下林照成，这位姐夫只是板着脸不说话。 “大哥，你们还担心我冲动，你们下手也不轻啊。”张为清小声道。 “啊？我还以为是你打的呢？”张为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是啊，我在楼下遇到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张为清一脸懵逼道。 “不管了，反正也该打。”张德让也凑了过来，看向林照成的眼神也带着不善。 “唉，我苦命的婷婷啊，怎么就嫁到了这样的人家。”沈凤霞叹了一声道。 到了下午四点多，护士出来说张婷婷醒了，想看孩子。 “二姐醒了，我去看看。”张为清正昏昏欲睡，听到这话第一个跑进病房。 “二姐。”一进门就看到张婷婷憔悴的模样，张为清心疼的喊了一声。 “文宁来了，快看看，跟你多像啊。”沈凤霞挤开张为清，把怀里的小婴儿递给张婷婷。 “我姐哪有这么丑。”张为清吐槽道，刚出生的小婴儿皱皱巴巴的，丑死了。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文宁好看呢。”张为民笑道。 “呵呵。”刚生下来的样子他自己又没见过，想反驳都没办法。 张婷婷接过小阿宁，微笑着看张为清被怼，只是笑容在看到林母的一瞬间凝固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张为清觉察到异样，回头就看到了林照成和他娘。 “婷婷，收拾东西回家了。”林母一脸的不耐烦，她早饭就没吃为了劝张婷婷喝符水，中午也没吃，一直饿到现在。 “是要回家，不过不是你家，是我们家，你俩快点滚。”张为清毫不客气道。 “一个只能生赔钱货…” “娘，她们是我闺女，不是赔钱货！”林照成打断林母的话道。 “你，帮着外人欺负你娘？”林母那尖锐的嗓音在小小的病房里响起，“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 林照成也烦了，“死，你要怎么死，我陪你。” 林母一滞，又躺在地上打滚，一边哭一边骂，骂张为清一家，也骂林照成。 “别在这号丧，回家凑罚款吧，不然你儿子可就要去坐牢了。”张为清冷哼一声。 “阿清。”张婷婷喊了张为清一声，又对林照成道:“阿成，你先带娘出去吧。” 林照成点了点头，把他娘扶起来，推搡着走出去了。 “爹娘，我想跟你们借点钱。”看到林家母子出去了，张婷婷才道。 “你问阿清。”沈凤霞刚要说话，张德让的话已经出口了。 “姐，你还要跟他过？你看他娘那个样子，早晚会害死你的。”张为清痛心道。 “是啊婷婷，那老巫婆想孙子想疯了，你跟着回去那日子还怎么过啊。”张为民也道。 “阿成已经说服娘不再生了。”张婷婷心虚的道，其实她也不确定林母是真同意还是假同意。 “他能说服他娘？”张为清不信。 “你看他脸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张婷婷道。 “自己弄的？” “他给娘磕头，娘不同意，他就打自己耳光…”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下来了，脸色古怪，只有张婷婷小声的诉说着。 “反正娘说了，只要我喝了那能生儿子的符水，以后就再也不逼我们生儿子了。” 张为清心道一切终于理顺了，这个姐夫好像还能接受，同时他对林母的怨恨也到达了巅峰。 “那女人的话不能信，现在就撒泼打滚的骂赔钱货了，将来肯定还要逼你们继续生。”鉴于林照成的行为，张为清也说不出劝张婷婷离婚的话来了。 “阿成说了，如果娘反悔，等出了月子，就带着我和宣宣宁宁出去打工，不在家里住了。”张婷婷又道。 “姐夫真这么说的？”听到这话，张为清心中一喜，只要离开那个老巫婆，一切就都好办了。 “我相信阿成。”张婷婷坚定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啊。”张德让皱着眉道，“他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婿能放心的下？” “姐夫如果真有决心的话，那就好办了。”张为清道:“不过为了让老巫婆闭嘴，还是得让姐夫遭点罪。” “二姐，你跟我们回家坐月子，姐夫那边先别管，等身体养好了，再说借钱交罚款的事，不然老巫婆只会觉得心安理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候我拿着欠条上门催债，你们也有理由出去挣钱。” “我市里的铺子也要开张了，到时候你和姐夫可以帮我看铺子卖鱼干，总也比打工强的多。” 原本张为清还想着怎么说服二人去市里呢，现在他们有了出去打工的想法，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沈凤霞点了点头，“这样好，谅那老巫婆再无赖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第151章 可怜的外甥女 听到张为清说在市里开铺子卖鱼干，张婷婷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阿清是真发财了啊。” “发财算不上，攒些养老的资本。”张为清谦虚道。 他在市里买铺子的事张德让和沈凤霞都知道，但是具体情况不了解，也没跟张婷婷说过。 “让你弟给你和女婿多开工资，他现在可是财大气粗的很，一下子订了十几艘船呢。”沈凤霞又白了张为清一眼。 当父母的自然是希望每个儿女都能好，张为清都快要月入过万了，多开点工资也影响不了什么。 “啊？阿清现在这么厉害了。”张婷婷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再厉害不还是你弟弟。”张为清冲她眨了眨眼睛。 前世的他一生坎坷，太多的有心无力了。 这一世有了系统，他也有了帮助身边人的资本，力所能及下他希望所有的亲人朋友都能更好。 “算你有良心，小时候没白疼你。”张婷婷眼眶微红道。 虽然面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那是因为她不想让爹娘担心，实则心中愁苦的很。 她自己没什么挣钱的能力，林照成的工作也丢了，还要交罚款，还有个那样的婆婆，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心里。 现在有了家人的帮助，她的心里无比的松快温暖。 “出院吧，回家。”张婷婷擦去眼角的泪水道。 张为清摇了摇头，“还是再住一天吧，医生说你太虚弱了。” 花点钱张为清是不在乎的，别因为这点钱落下什么病根，一辈子遭罪。 “听阿清的。”张德让也道。 事情商量完，张为清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林照成。 “姐夫，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张为清心情复杂的道。 二姐出嫁时候的情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的林照成何等的自信开朗，再看现在，满脸的伤痕，胡子拉碴，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就因为有个重男轻女的娘。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林母板着个死人脸，冷声道。 张为清理都不理她，自顾的朝着楼梯口走去，林照成也没理他娘，快步跟了上来。 来到楼下，张为清给林照成打了支烟，“自己下手挺狠啊。” 林照成猛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没照顾好婷婷。” “唉，也不能全怪你，听我姐说你们打算去打工？” “嗯，看我娘的样子，恐怕还会接着闹，她现在身体还好，我们也眼不见心不烦。”林照成也是被烦的难受，但是心中确实下定了决心。 “好，那你听听我的想法。”张为清把刚才在病房里商量的事情跟林照成又说了一遍，直说的他两眼放光。 “坐牢不我怕，吃苦受罪我都不怕，只要能让她们娘仨过好日子。”林照成语气坚定道。 “是条汉子！”张为清在他胸前捶了一下。 “先把你娘送回去吧，顺便把文宣接过来，在我家总比你娘带着要好。”张为清又道。 “好，我去跟婷婷说一声，咱们这就回去接文宣。”林照成眼中重新焕发了希望，人也精神多了。 等到林照成再下楼，身后还跟着林母。 张为清是一点都不想理会这老巫婆，自顾的坐到拖拉机的驾驶座上。 “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张为清对林照成道，听到对方肚子咕噜噜的叫，他也有些不忍。 “阿清，算我借你的钱，将来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呵呵，只要你娘别把我姐当牛做马的使唤就好了。”张为清讥讽了一句林母。 “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林母嘴硬道。 “那你儿子可是要去坐牢了。”张为清顺着话头道，正好借着这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顺便让林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就不信生个孩子就要去坐牢。”林母依旧嘴硬。 “呵呵。”张为清闭嘴了，跟这老巫婆真的话不投机。 看在林照成的面子上，张为清还是买了几个海蛎煎给二人。 林照成还是好的，至于老巫婆，就当是喂狗了。 开着拖拉机，一个多小时就来到林家村，张为清也来过几次，后世老巫婆下葬的时候他还专门赶过来送了一程，心情是兴高采烈的。 “娘，你回家吧，我和阿清去接文宣回来。”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林母去找林照成他们，就把孩子送到孩子姑姑家了。 “小赔钱货…” 张为清:“老赔钱货。” 林照成对于二人的对骂面无表情，只是催促他娘下车。 “你个白眼狼…”林母又开始骂林照成，一会儿就引来一群村民围观。 张为清厌恶的看了一眼林母，开着车就走了。 “你娘这一宣传，恐怕明天你一回来妇女主任就要上门了。” “没事，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好在婷婷她们不用跟着受苦。” 来到林照成二姐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姐，文宣呢？”林照成进屋却没看到林文宣的身影。 “文宣，文宣…”猛的看到林照成，她二姐一家也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姐夫，文宣在这呢。”张为清哽咽着喊道，林照成走的匆忙，没看到院子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张为清看到了。 一个三岁左右瘦瘦小小的女娃娃，浑身脏烂，正举着一个小板凳站在墙角。 林照成跑了出来，看到那个女娃，目眦欲裂的咆哮道:“林二丫，你就是这么照看我女儿的？” “她偷吃东西。”林二丫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来，最后他男人道。 林照成扯过林文宣手里的小板凳直接朝着男人扔了过去，“我塞林木。” 小丫头被吓到了，撇着嘴，眼泪就流了下来，只是似乎在害怕什么，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张为清心疼的抱起林文宣，哽咽着安慰道:“文宣不怕，爹和舅舅来了，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赛林娘，你要作死啊姓林的。”林二丫的丈夫差点被砸到，扯着嗓子骂道。 “算了姐夫，走吧，文宣还饿着呢。”张为清拉住暴怒的林照成，真要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俩。 “走！”林照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最后恨恨的瞪了他二姐一眼。 第152章 她不配 出了门，林照成接过林文宣，轻轻的擦拭着小丫头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宣宣，爹来晚了，爹对不起你。”林照成都快哭成泪人了，紧紧的将林文宣抱在怀里。 “爹，我饿。”过了好一会儿，林文宣才停止了哭泣，小声的道。 “有吃的，海蛎煎。”张为清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她，这是他刚才专门留下的。 林文宣接过海蛎煎就咬了一大口，都还没咀嚼吞咽又咬下一口，很快一张小嘴就被装满。 张为清发动了拖拉机，见状赶忙制止道:“姐夫你小口的喂她，别噎着了。” 林照成也吓了一跳，赶忙阻止林文宣继续咬海蛎煎。 林文宣小手死死的抓着海蛎煎，嘴一撇眼泪又流了下来。 “慢点吃阿宣，都是你的。”张为清只觉心都要碎了，这得是饿了多久，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照成也不敢再抢海蛎煎了，只是同样抓着，等林文宣一口咽下去才让她继续咬。 “先垫吧垫吧，到了县里咱们再吃好吃的。”张为清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道。 开上车，直奔县里，等他们回到县城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为清不想其他人尤其是张婷婷也跟着心碎，先带着林文宣去买了新衣服，又让林照成带着去洗了个澡。 小丫头的那一身衣服都脏烂的不成样子了。 “舅舅，我的小裙子好看吗？”洗完澡换上新衣服的林文宣开心的像个小天使，哪怕对张为清还不太熟悉，也壮着胆子来询问。 “好看，我家小阿宣最好看。”张为清把林文宣抱起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舅舅，我还想吃海蛎煎。”林文宣把脸埋进张为清的肩窝，小声的道。 “就吃海蛎煎啊，那红烧肉，大螃蟹吃不吃？” “红烧肉是什么呀？”小丫头还没有关于红烧肉的记忆。 “好吃的。” “就想吃海蛎煎。”红烧肉她没吃过，但是她知道海蛎煎好吃。 “好，以后让阿嫲给你天天做海蛎煎。”张为清笑道，他的意思是让沈凤霞做海蛎煎，没想到林文宣居然露出害怕的神色。 “不要阿嫲，我要爹，我要舅舅。”林文宣带着哭腔道。 林照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小孩子的认知很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但能让她感到害怕，这个人肯定对她非常不好。 “文宣，我们去找娘好不好。”林照成接过林文宣高高的举过头顶。 “娘死了。”林文宣语出惊人。 “别瞎说，你娘好好的呢。”张为清吓了一跳。 “是啊，娘给你生小妹妹呢。”林照成也道。 “妹妹，赔钱货。”林文宣再次道。 张为清:“以后坚决不能让你娘带孩子了。” 张为清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肯定是那老巫婆整天说整天说让小丫头学会了，否则她哪里懂什么叫赔钱货。 “真的，以后你娘别想再见到我外甥女，我保证，她不配。”张为清盯着林照成的眼睛认真道。 “既然她不喜欢女孩，以后不见也挺好。”林照成同样觉得心寒，这么小的孩子，整天被自己阿嫲骂赔钱货，他这当爹的怎能不心寒。 回到医院，几人看到林文宣全都喜极而泣，张婷婷更是抱着小丫头不愿撒手。 自从显怀后他们两口子就躲出去了，林照成偶尔偷跑回去还能陪陪孩子，张婷婷已经有小半年没见到林文宣了。 “阿宣，我是娘啊。”林文宣已经不记得张婷婷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文宣也乖巧，不哭不闹，瞪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抱住她的女人。 “阿宣，我是阿嫲呀，还记得我吗？”沈凤霞张着手，恨不得从张婷婷的手中把小丫头抢过去。 “舅舅，我想吃海蛎煎。”林文宣挨个把众人看了一遍，全都不认识，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张为清的身上。 “吃！阿公去给你买。”张德让笑道，这样可爱的小丫头，谁能不爱呢。 “爹娘，你们吃晚饭了吗？”张为清问道。 “吃过了，哪能一直等着你俩回来。”张德让摇头。 其他人还好说，张婷婷可是产妇，饮食营养得跟得上。 “好吧，还想着大家一起去大酒楼吃顿好的呢。”张为清笑道，今天他必须让外甥女知道，好吃的东西不止是海蛎煎。 “等婷婷出了月子，咱们再一起好好的庆祝一下。”张为民也道。 海鲜大酒楼，张为清也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星期，他居然又要花钱吃海鲜了。 “阿清，随便吃点就好，这里面太贵了。”林照成不是李成东那个愣头青，进了酒楼里他就先看了菜品的价格。 “没事，只要阿宣吃的开心，多少钱都能花。”张为清豪气道。 一顿饭花了六七十块，看的林照成都不敢动筷子了。 “阿宣，尝尝大螃蟹好不好吃。”张为清帮着把蟹肉挑出来，一口一口的喂进林文宣的小嘴里。 “好吃！” “再尝尝小管。” “好吃！” “还有红烧肉。” “好吃！” … 小丫头胃口是真的好，只要张为清夹给她，全都来者不拒。 “阿清，你吃饭吧，我来喂她。”林照成道。 张为清不干，继续给林文宣夹好吃的。 “呃，再吃要涨肚子了。”林照成又道。 听到这话，张为清才罢手，确实对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来说吃的太多了。 “还想吃。”林文宣咀嚼着嘴里的红烧肉道。 “今天不能吃了，明天再吃。”张为清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道，“再吃晚上肚子要痛了。” “好吧，舅舅我还想吃海蛎煎。” “明天买给你。”张为清一滞，都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了，怎么还是惦记着海蛎煎。 “还有红烧肉，还有大螃蟹…”林文宣又补充了一句，总算让张为清不觉得钱白花了。 再次回到医院，到处静悄悄的，这个点大多数人都睡了。 林文宣也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美梦，小脸上满是笑容，不时还会流出口水。 “爹，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地铺留给姐夫。”张为清提议道。 张德让他们来的时候背的就是棉被褥子，想着接张婷婷回家的时候遮风的，现在用来打地铺正合适。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娘仨的。”林照成也道。 张德让点了点头，病房太小了，根本躺不下所有人，而且张婷婷还要奶孩子，他们在这也确实不方便。 “别找地方了，回家休息，有拖拉机也方便，明天咱们再过来接婷婷回家。”沈凤霞接过林文宣抱了一会儿，又在外孙女的脸上亲了几口才放在张婷婷的身边。 小丫头翻了个身，抱着张婷婷睡得更香了。 第153章 出口恶气 回到家，李成雪和王秀莲都已经睡下了，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又穿好衣服出来。 “二姐呢？” “是儿子还是女儿？” 今天的见闻让张为清有些心累，不过还是强撑着给二人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二姐的婆婆怎么能这样啊？”李成雪捂着嘴一脸惊讶，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像林母那样吧。 “跟她一比，我娘是不是还挺好的。”张为清笑。 “跟谁比娘都是最好的。”李成雪抿着嘴笑道。 张为清翻了白眼，刚好被沈凤霞看到了，赶忙点头表示赞同李成雪的话。 “好在以后婷婷不用再和那老巫婆一起生活了。”王秀莲也道，听张为清一口一个老巫婆的叫着，她居然觉得挺贴切。 女人最能共情女人，她们只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张婷婷的不容易。 “明天把二姐接回家里来，你帮忙把二姐的房间收拾一下吧。”张为清对李成雪道。 “明天我也不跟着去了，我来收拾就好。”沈凤霞道，知道张婷婷身体没问题，她心里也踏实了。 “再做点好吃的，文宣…喜欢吃。”话到嘴边，张为清还是没忍心把小丫头的遭遇说出来。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心里堵的慌。 “真是个操心的命，这种事还用你交代。”沈凤霞不清楚情况，怼了一句。 简单的洗漱过后，几人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张为清又去码头找阿旺借拖拉机。 今天海面平静了许多，已经有人冒险出海捕鱼了。 “下午能回来吗，下午我要用车。”阿旺接过张为清的烟道。 “放心吧，中午就回来了，不耽误你的事。” 昨天晚上的时候，张婷婷的气色就好很多了，只要今天做好防风，把人接回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等张为清吃完早饭，沈凤霞已经在拖拉机上铺好了厚厚的褥子。 “路上开车慢一点。”看张为清他们要出发，沈凤霞又跑出来叮嘱道。 “知道了，拖拉机想快也快不了啊。”张为清嘀咕了一句。 来到县里，张为清没有着急去医院，而是先去买了海蛎煎肉包子，又用大茶缸打包了一份对产妇身体好的鱼汤。 刚要上车，居然看到了李成鹏李成华和阿壮三个人。 “阿鹏阿华。”张为清朝两人招手。 “姐夫！”李成华一脸欣喜的走了过来，李成鹏看着却有点不开心，阿壮则是拿着馒头猛吃。 “你们怎么来县里了？” “姐夫好。”阿壮吃完了馒头，终于看到了张为清，笑着打招呼道。 “嘿嘿，我们拉了些水果来卖，县里的水果价格真高啊，比收购商在村里给的价格高了两倍还多。”李成华笑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这个价格才合理，要不怎么说做生意赚钱呢。 “阿鹏怎么了，看到我不开心啊。”张为清笑着在李成鹏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哪能啊，就是遇到几个小混混，收了我们五块钱摊位费。”李成鹏气恼道。 “大哥，算了，咱们已经多赚了三十几块了，那五块钱就当是喂狗了。”李成华心态好些，反正是赚了钱了。 这个年代还没拍古惑仔，但是不影响有些人收保护费，算是很普遍的现象了。 “老三太怂了，对方也才四五个人，我们俩加上阿壮打他们绰绰有余。”李成鹏还是觉得不爽。 “跟他们这些本地人比，咱们不占优势，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四五个人，万一叫来十几二十个人，你们不是要吃大亏？”张为清又劝慰了一句。 正说着话，张为清余光里又看到一人，竟是林照成的二姐夫，正在吃油饼喝鼎边糊。 “挺能吃啊，自己胡吃海塞，我外甥女在你家就要挨饿受罚。”张为清心里的怒火也噌的起来了。 昨天在他们村，不管是张为清还是林照成都是外人，真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们，但现在就不同了啊。 “心中有气？来帮你姐夫打个架，出口恶气。”张为清阴笑道。 “啊？”李成鹏被张为清劝的刚消了点气，突然听他这么说还有些意外。 “干谁？”看张为清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李成华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是了解张为清的，这位姐夫要说打架，那肯定是动了真火了，而且保证自己这边不会吃亏。 “就那个男的，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张为清发狠道，他确实是被气到了，从昨天到今天心里就一直憋闷。 老巫婆就是一个泼妇，又是林照成的亲娘，他是真没办法报复，但对这位二姐夫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我去找个麻袋，你们盯着他别让他跑了。”张为清交代三人。 回到拖拉机边，张德让抱怨道:“买个吃的怎么那么久啊。” 他心系张婷婷和两个外孙女，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 “嘿嘿，遇上好事了，你们可能还要等我一会儿。”张为清笑道，能把心里的恶气出了，也算好事。 “什么好事？”张为民惊讶道。 张为清没有多说，拿上一个麻袋就往早餐铺那边走去。 “要用麻袋装的好事，爹，我也去看看。”张为民心痒难耐道，随即也跟了上来。 “阿清，什么好事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张为清懒得解释，反正打架张为清肯定也会帮他的。 来到早餐铺，只剩下李成华一个人，看到张为清兄弟过来，就在前面带路，很快就看到尾随‘二姐夫’的李成鹏和阿壮。 “待会人少了，套上麻袋就打，打累了就跑。”张为清狞笑道。 “打累了？才跑？阿壮能打一天。”李成鹏笑道:“阿壮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人能在码头干活不被欺负全靠能打。” “呃，别让阿壮动手了。”张为清心虚道，阿壮那体格，别说打一天了，三拳两脚就能把人打残废了。 “你说的好事就是打人？”张为民无语道。 “替文宣报仇。”张为清简单明了道。 张为民一愣，随即意识到可能有些事情张为清没有告诉大家，点了点头道:“我来套麻袋。” ‘二姐夫’也挺配合，推着他的板车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顺利到张为清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炸了。 “干他。”张为清一声令下，张为民就带着两个小舅子冲了上去，直接把人套住。 “谁啊，哎哟我的脸…” “别打了，爷爷们，我错了…” 张为清才不管他求饶，邦邦两拳，然后各种猛踹，真就打到喘粗气才停手。 第154章 外村人来卖鱼 打完就跑，张为清一边跑一边笑，终于把心里的恶气发出来了。 刚跑进一个巷口准备休息一下，居然迎面遇上了五个人。 “姐夫，就是他们收我们保护费的。”李成鹏大喝一声，飞起一脚就把最前面那人踹翻。 这货是真打上瘾了，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里还收的住。 “靠，干他们！”张为清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嗷嗷的也冲了上去。 反正也是人渣，打了就打了。 这几人本就是小混混，欺软怕硬的货，被张为清他们的气势一吓，人都是蒙的，几乎没有抵抗的就被他们打倒在地。 “塞林木，让你收钱。”几人抱头求饶，李成鹏犹自不解气的又踹了两脚。 张为清拉住李成鹏，这次的动静有点大，已经有人驻足围观了。 “走了，就是几个小混混，估计以后也不敢嚣张了。” 等几人跑远了，张为清才道:“今天的事算是结束了，回去谁也不准乱说。” “知道了姐夫。”李成鹏兴奋道，张为清出了气，他也同样出了口气。 回到之前买早餐的地方，李成华他们就打算回家了。 “姐夫，拖拉机是你的，挣的钱你分一半，剩下的我们三个分。”李成华道。 张为清哭笑不得，一直以来都是他带着别人分钱，没想到小舅子还给他分起钱来了。 “钱就算了，你们先熟悉一下运输和卖货，再一个星期左右市里的铺子就要开张了。”张为清笑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阿壮太能吃了，多带点钱回去，省的二哥被我娘打。”李成华看了一眼李成鹏道。 送走了三人，张为清和张为民才去跟他爹汇合。 “什么好事跑这么一身的汗？”张德让纳闷的看着两兄弟。 “哪有好事，看错了。”张为清打了个哈哈。 “呃。”张德让脸上的笑容一滞，面无表情的坐回到车厢里。 “快去医院吧，都快九点了。”张为民笑道。 早上出门早，现在才九点多，不过对于送早饭的他们来说还是挺晚的。 “可不是嘛，鱼汤都要凉了。”张德让嘟囔了一句。 来到医院，张婷婷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出院的手续也都办好了。 “遇上点事，耽误了，你们先吃饭，东西我和大哥来搬。”张为清解释了一下来晚的原因，又把目光看向林文宣。 “宣宣，看看这是什么？” “海蛎煎！舅舅真好。”林文宣看到海蛎煎两眼直放光，甜甜的道。 张德让吃味林文宣跟张为清的亲近，只是不善言辞，摸摸口袋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等张为清他们把东西都搬上车，张婷婷一家也吃好了饭。 林照成把张婷婷用被子包裹着扶上车，又盖了好几层被褥，大热的天，也是挺遭罪的。 “阿清，婷婷她们娘仨就麻烦你们了，我先回家了。”看着一切安排妥当，林照成道。 “这算什么麻烦，婷婷只是回家了而已。”张为民道。 张为清安慰道:“姐夫你就先委屈一下吧，超生的罚款不是问题，但是得让你娘长点记性。” 林照成这次回去交不上罚款就要坐牢，想想还挺悲壮的。 “我明白的。” … 林照成不跟着，张为清就成了林文宣最亲近的人，张为清也宠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体验一把开车的乐趣。 “阿宣，跟娘回外婆家住开心吗？”张为清一边驾驶着拖拉机，一边逗林文宣，还特意把阿嫲改成了外婆。 “有海蛎煎我就开心。”林文宣跟张婷婷还是不够亲近，主要是张婷婷现在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林文宁身上。 回到家，沈凤霞一把抱过林文宣，亲的小丫头都有些抗拒了。 “快进屋，床铺啥的我都收拾好了，窗户漏风的地方也都用报纸糊上了。”沈凤霞开心道。 这下一家人算是团聚了。 把张婷婷安顿好，几个女人在屋里说话，张为清就带着两个小的看小狗。 “抖抖（狗狗）。”张耀阳说话还不利索。 “舅舅，小狗狗好可爱啊。”林文宣看着小狗也是两眼放光。 “可爱吧，现在还不能摸哦，你得喂大狗狗，大狗狗才让你摸小狗狗。”张为清耐心道。 中午，张为清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林文宣吃的香，感染的大家都比平时吃的多了。 下午，张为清和李成雪带着林文宣到海滩，小丫头第一次来海边玩，非常开心，光着小脚丫在沙滩上跑来跑去。 张耀阳也要跟着，屁颠屁颠的在后面学着林文宣的样子，一边跑一边喊姐姐。 “舅妈，我捡到一个贝壳。”林文宣爱屋及乌，因为喜欢张为清所以很快也喜欢上了李成雪。 “我们比赛看谁捡到的贝壳多，谁的最漂亮。”李成雪也被小孩子的童真所感染，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 “好！” “你们慢点跑，阳阳都跟不上了。”张为清满脸笑容的跟在最后面，这就是家的温暖吧。 傍晚，张为清去码头买鱼，正遇上阿伟和阿弥在分鲜鱼给村民。 “阿清，因为台风，有两天晒鱼干的鱼都馊了。”一见面，阿弥就讲了一个坏消息出来。 张为清点头，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他早有预料。 “损失了多少？” “三百多块。”阿伟道，不过他的脸色就好多了。 “也因为这场台风，村里几家想要自己晒鱼干卖的人又都退缩了，以后咱们村应该不会再有人动这心思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张为清笑道。 他们能亏的起，其他人可未必有这魄力。 “今天收的杂鱼这么多。”张为清跟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杂鱼的数量极多，几乎是以前的两三倍。 “隔壁村的渔民听说咱们这收杂鱼，好多都到咱们村卖鱼了，阿旺都快乐疯了。”阿弥眼热道。 其他村子的渔民来卖鱼自然不可能只卖杂鱼，连带着其他值钱的好货也都卖给阿旺了。 “靠，得让他请喝酒。”张为清笑道。 “谁要请喝酒？带我一个啊。”阿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给三人各打了一支烟道。 他从下午三点钟就开始忙活，直到刚刚才稍松了口气，看到张为清就想着过来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悦。 “你请客肯定得带你一个啊。”张为清咧嘴笑道。 “就是，因为收杂鱼，你的生意比以前好了那么多。”阿弥也道。 “靠！”阿旺笑骂了一声，“早知道不过来了。” 第155章 老娘不是为了你? 笑闹了一阵，阿伟和阿弥继续分派鲜鱼，张为清则是跟阿旺去买鱼。 因为张婷婷的存在，买的鱼也基本都是对产妇身体有益的。 “对了，今天早上孙总给你打电话了，结果你不在家。”称完了鱼，阿旺又道。 “那我给他回个电话。”张为清把鱼放下就往站点里走。 “你跟进来干嘛？” “我听听有没有好事，谁让你不给电话费的，就当收利息了。”阿旺理所应当道。 “靠，给你两块钱，你出去好吗？”张为清果断掏出两块钱。 “晚了，我家的电话，我就要听。”阿旺无赖道。 电话拨通，正是孙占海本人。 “又有好货？”听到是张为清的声音，孙占海直接道。 “嗯，捡到一块龙涎香，有兴趣吗？” “龙涎香？多重？什么颜色的？”孙占海显然是有兴趣的。 “白色，重量不轻！”阿旺太烦人，搞的张为清也不好直说重量了。 没办法，三十几斤白色龙涎香，太惹眼了。 “给我留着，我问问朋友现在的价格。”听到是白色的，孙占海当即就决定要收下了，只是他没收过龙涎香，价格还要确认一下。 “没问题。 对了，大伯回来了吗？要是回来了，我明天就带着龙涎香和罐子去市里找你。” “还没，估计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那先不着急。” … 挂掉电话，就看到阿旺幽怨的眼神。 “白色的龙涎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人遇到了。”阿旺嫉妒道。 “借你吉言。”张为清冲他眨了眨眼睛。 “还有你说的罐子，什么罐子？” “腌咸菜的。” “胡扯，孙总家还用腌咸菜？” “他就好这一口。”张为清胡诌道 … 回到家就听到林文宣和张耀阳银铃般的笑声，张德让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她俩做了好几个玩具，玩的正开心呢。 “舅舅，你看我的小风车。”看到张为清回来，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展示。 “真漂亮，是谁给你做的啊。”张为清先夸了一句，然后明知故问。 “是阿公。” 小丫头这声阿公一出口，张德让顿时喜笑颜开，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在这几个玩具上。 沈凤霞叹了口气，她也想听一声阿嫲，可是一提这两个字，林文宣就不说话了，场面一度很尴尬。 似乎是知道沈凤霞的心思，张为清一把抱起林文宣道:“这位是外婆，阿娘的阿娘。” “外婆~”对于外婆这个称呼林文宣倒是不抗拒，而且非常给面子的直接就叫了出来。 “哎，哎，我的小心肝哟。”沈凤霞欢喜的连应了两声，几乎落下泪来。 “以后就叫外婆吧，文宣不喜欢阿嫲这个称呼。”张为清对沈凤霞道。 （他们这边奶奶和外婆都叫阿嫲。） 沈凤霞恍然大悟，心中把林母骂了一万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亲切呢，所以林文宣不愿意叫她。 “我去做饭，宣宣想吃什么呀？”沈凤霞欣喜道，她也想为林文宣做点什么，刷一下好感。 “我想吃红烧肉。” “好好，阿，外婆这就给你做。”沈凤霞笑道。 “娘，没买猪肉，只买了几条鲜鱼。”张为清有些尴尬的把盛鱼篮子递给沈凤霞。 “你说你能干点什么？不知道阿宣想吃红烧肉吗？”沈凤霞怒道，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张为清还给她掉了链子。 “外婆，你别骂舅舅好不好。”林文宣护在张为清身前可怜巴巴道。 沈凤霞深吸了一口气，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老娘不是为了你？ 张为清笑道：“让外婆给你做海蛎煎，然后舅舅煮鱼汤给娘喝。” 海蛎干家里多的是，泡开了就能做海蛎煎，就是费点油。 “好。”林文宣一点也不贪心，只要有吃的就很好商量。 吃晚饭的时候，张德让又带来一个好消息，张为清他们的新厝再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能上梁了。 对此张为清倒是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新厝的位置距离码头不远，每次去码头的时候，只要留点心就能看到进度。 “大哥要不要再加个围墙？”张为清想了想道。 “盖围墙？” “嗯，围墙盖的高一点，再弄个大铁门多气派。”张为清笑道。 “气派个头，以前渔霸的宅子够气派吧，现在人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沈凤霞怼道。 “哎呀娘，我开玩笑呢，盖个围墙防贼啊，现在都知道咱家有钱了，你不怕小偷来光顾啊。” “阿清说的对，那块地离村子有点远，现在又只有你们两家的房子建成，盖个围墙心里也踏实些。”张德让道。 “这么一说，盖围墙还挺有必要的。”张为民点了点头。 “当然有必要了，床底下那么多钱，要是就我一个人在家，我睡觉都睡不踏实呢。”王秀莲也表示赞同。 张为清也是有同样的想法，搬家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李成雪一个人，难保不会有人起歪心思，建个围墙防患于未然。 “好，那我明天跟阿弥的表叔说一声，反正院子也能等到上梁后再建，不耽误。”张为清看几人都没有反对的意见，当即拍板道。 吃完晚饭，林文宣就有点困了，坐在小板凳上打瞌睡。 “阿宣，困了就回屋睡觉啊，你娘刚刚还念叨你呢。”张为清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林文宣的小脸蛋道。 小孩子的皮肤滑滑嫩嫩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舅舅，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吗？”林文宣央求道。 “为什么？” “舅舅对阿宣好，跟爹一样好。” “阿宣，娘最近是因为生妹妹太累了，否则她比舅舅比爹都好。”张为清有些心酸，还有什么事能比亲生孩子跟自己疏远更令人难过的。 “真的吗？”林文宣忽闪着她的大眼睛道。 “那当然了，不信你回屋看看，看看娘是不是很高兴。”张为清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三岁多的年纪已经懂的很多了，就像她喜欢张为清，只是因为张为清给她买好吃的吗？ 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是装不出来的，林文宣能感受的到。 看着林文宣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张婷婷的房间，张为清终于是松了口气，他相信二姐一定能让林文宣重新喜欢上她。 果然，没多久，小丫头又跑出来了，扎着漂亮的小辫子，挨个的找人炫耀。 “舅舅，娘给我扎的小辫，好看吗？” “舅妈，我的小辫辫好看吗？” “阿公......” 第156章 奖励和上报纸 一夜无话，天亮，又是一个大晴天。 “阿清，今天出海吗？”才刚起床，张为民就来问，“我看海面基本没有浪了。” 他们的船跑的远，虽然船大，对天气的要求也更高些，否则昨天就能出海了。 “下午吧，再陪阿宣玩一天，让她跟大家都熟悉熟悉。”张为清担心他一走，小丫头会不适应，毕竟这个家里目前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好，反正也要在海上漂几天，不急这一会儿。”张为民道。 不过张为清似乎是多虑了，才刚洗漱完，他就看到林文宣正坐在张德让的腿上看他做玩具。 等他去海滩溜达一圈回来，又见小丫头外婆外婆的叫着，追着沈凤霞要红烧肉吃。 为了弥补昨天的遗憾，沈凤霞一大早就去买了新鲜的五花肉，这会儿红烧肉都出锅了。 “娘，我想吃鲅鱼饺子。”张为清模仿着林文宣的语气撒娇道。 “巴掌要不要吃？” 张为清...... 吃完早饭，张为清就去了新厝那边，把加盖围墙的要求说了一下，既然做了，张为清就想一步到位。 “围墙要两米那么高呀？”听到张为清的要求，阿弥的表叔有些惊讶道。 在这个年代，大家虽然都有院子，但大多都是篱笆小院，有的甚至连院子都不围起来的。 这样做方便也不方便。 没有院子，方便邻里之间得走动，当然，如果邻里之间不和睦就算了。 不方便则是在一些生活中的细节上，就比如洗澡，虽然穿着裤衩，但是被过往的人看着总还是有些不得劲。 “这不是靠近海边嘛，担心湿气太重，而且冬天刮风的话在院子里也不会太冷。”张为清自然不能说是担心遭贼，而是换了一套同样合理的说辞。 “有道理啊，后面再盖房子，我得跟他们也建议一下。”阿弥的表叔若有所思道。 自从张为清在这边买了地，周边的地也基本都有主了，有人想修厝的也问到了他这里，一旦张为清的新厝建完，立马就能开始下一家。 说完了加盖围墙的事，张为清也没着急回去，而是留下来参观了一下自己的新家，顺便帮帮忙。 说起来建房子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的帮忙呢，大概心中也在期待着早点完工搬新家吧。 一直帮忙到中午，张为清才回家吃饭。 吃完午饭，正陪两个小家伙玩呢，张德让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包裹，收件人写的张为清的名字。 张为清看了一眼，包裹是从市里寄出来的，鼓鼓囊囊的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谁给你寄的啊？”张为民几人也靠了过来，好奇道，他们还没收过快递呢。 “应该是孙总吧，可能是之前钓鱼比赛的奖励？”张为清猜测道。 拿来剪刀，三下五除二的打开包裹，果然看到红色的荣誉证书，除此之外还有茶缸，钢笔，记事本等奖品，全都是双份的。 “还有相片？”沈凤霞看到里面的相片伸手就拿了起来。 相片对他们来说还挺稀奇的。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一百八十多斤的石斑鱼，我钓上来的。”看到照片，张为清也是一喜，这可是他将来给儿孙讲想当年的证据。 “还有这张，三十几头虎鲸，震撼吧。” “这张是我们钓到的金枪鱼，两千多斤啊。”张为清一张一张的讲解着，脸上满是自豪。 张德让和张为民全是一脸的羡慕，虽然已经听张为清讲过一遍了，但是看到这些照片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信封里有一百块钱。” “五十是赢得比赛的奖励，五十是发现海底青铜器的奖励。” “还有一张报纸？”李成雪接过信封里的钱，看到最下面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 说起报纸，张为清也是有些恍惚，孙占海已经跟他说过了上报纸的事，但是不影响他激动啊。 “海里打捞的那批青铜器据说很有历史价值，我和咱们村都上报纸了。”张为清咧着嘴笑道。 “有我吗？”听说跟打捞海底的东西有关，张为民也凑了上来。 “…福海村渔民张为清等人，发现…”李成雪把关于打捞的那一段读了一遍，直接把张为民火热的心浇灭了。 “怎么就不能多写几个人名啊。”张为民气恼道，明明他也是参与者。 “真是好事呢，咱老张家也出了名人了。”张德让乐呵呵的道。 “就上个报纸，哪里算得上名人啊，出了咱们村，谁还知道张为清是哪个？”张为清虽然高兴，倒也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就是名人了。 “阿雪，这些东西帮我保存起来吧。”张为清把奖品归拢到一起交给李成雪。 “都是日常生活用到的东西，保存干嘛？”李成雪表示不解。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用的话就花钱买呗，这几个可是荣誉呢，多有意义啊。”张为清坚持道。 至于报纸，张为清把关于他的那部分裁剪下来夹在了一个记事本里。 下午，沈凤霞带着小丫头去讨海，李成雪还专门给她做了一顶小帽子遮阳，才两天的时间，林文宣似乎已经融入了这个家。 张为清没有跟着去讨海，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渔船还停在镇上的港口里需要开回来，而且渔船上的大米和食用油都不多了，各种调料也要重新买，想要菜做的香，调料自然消耗的也快些。 还有就是买了很多的鱼线鱼钩，上次跟梁正其他们说拖钓来着，可惜遇上了台风天气，保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工夫教他们钓鱼。 而钓鱼，尤其是海钓，切线挂底都很常见，所以要多准备些鱼线以备不时之需。 等一切都忙活完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知道张为清他们今天要出海，沈凤霞也早早的就把晚饭做好了。 “娘，你真好。”看到鲅鱼饺子，张为清一脸的感动，还得是亲娘啊，早上才说了，晚上就有的吃。 “你少吃点，给阿宣做的。”还没感动三秒，就听沈凤霞没好气的道。 张为清：“鱼肉打的不够细，味道也差了点。” “三天不打你是不是要上房揭瓦？”沈凤霞反问了一句，直接将张为清蠢蠢欲动的叛逆心按住。 第157章 狂热钓鱼佬 吃完晚饭，张为清两人就准备出海了。 林文宣虽有不舍，但是小小的年纪居然对挣钱有了概念。 “爹也去挣钱了，给宣宣买好吃的。”林文宣稚声道。 “等舅舅挣了钱也给宣宣买好吃的。”张为清在林文宣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道。 “那舅舅要早点回来呀。” … 来到码头，还有零星的几艘渔船在卖鱼获，听说张为清他们要上大船，都争着送他们。 “谢谢，谢谢。”张为清连声道谢，当然也忘不了给载他们的船东塞上一包烟。 一包烟没多少钱，换来一个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正值傍晚时分，红霞漫天，将大海也映衬的五彩缤纷，一只海鸟自天边飞过，颇有些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既视感。 上到船上，宋老七去开船，张为清在欣赏了一会儿海天的美景后也开始忙活起来，把一些拖网前的准备工作做好。 “都把被褥拿到甲板上通通风晾一下，哕，都潮的发霉了。”从休息舱出来，张为清连续干呕了几声才道。 “有那么夸张吗？”张为民不以为然，结果刚一靠近也被熏得干呕不止。 海上湿气本来就重，台风三天的大雨过后，被褥潮的都能挤出水来，然后又是两个大晴天，高温下休息仓里都发酵了 “都动作快点，不然晚上睡觉可要遭罪了。”张为清笑着招呼众人道，同时把被褥晾在甲板上。 哪怕现在的太阳快要下山了，能透透风散散味也是好的。 等几人都把被褥晾晒好，张为清才道：“还有想钓鱼的吗？教你们一种新的钓鱼方法，能一边拖网一边钓鱼。” “我钓。”梁正其第一个举手，张为强最鸡贼，也不说话，屁颠屁颠的就去拿鱼竿了。 “阿强，你们上次都钓了一晚上了，这次该轮到我们了。”赵家兄弟堵住张为强，一人将他抱住，另一个则是抢夺他手里装鱼竿的箱子。 “救命啊，杀人啦。”张为强反抗不过，眼睁睁的看着赵大山把箱子拿走，杀猪般的怪叫起来。 大家都不理他，围着张为清看他是怎么拖钓的。 “呃，阿清，咱们没有鱼饵啊。”学着张为清的样子绑好线组，赵大山一拍脑门道。 才刚出海，网还没放进海里，船上连一条鱼都没有。 “随便找个木棍之类的东西，绑在鱼钩前面就行。”张为清淡然道，拖钓的好处就在于用假饵同样能够钓到鱼。 “这样能行？”张为民这次没好意思抢鱼竿，但是一直跟在一旁观看。 “行，鱼的视力不好，它们看不出来是假货的。”张为清率先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将鱼钩抛进海里。 “清哥，让我试试吧。”梁正其这次又没抢到鱼竿，眼巴巴的看着张为清。 “好，不过大家要小心啊，这种方法钓到的都是大鱼，小心...卧槽。”话音还没落下，张为清就一个趔趄的撞向舷壁。 “这就中鱼了！”几人见状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赶忙望向海面。 张为清稳住了身形才又接着道：“小心被大鱼拖进海里。” “看着真带劲啊。”赵大山都看傻眼了，第一次见到钓鱼被鱼拖着走的情况。 “大山，让我试试吧。”张为民厚着脸皮道。 赵大山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默默的走到另外一边，这是他无声的抗议。 “大海狼鱼。”张为清收了一会儿鱼线，终于看清楚了海里的大家伙，足有一米多的体型。 “真大啊。”梁正其看着这条大海浪鱼感叹道：“这一条得有二三十斤了吧，五六块钱到手。” 平时他们也能网到海浪鱼，但是体型很少有这么大的。 “阿其，你来吧，一定要小心啊，掉进海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张为清将海狼鱼拉上来后就把鱼竿递给了梁正其，再次叮嘱道。 “嗯，我会小心的。”梁正其兴奋的接过鱼竿，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鱼竿呢。 正说着话，赵二牛那边也中鱼了，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旧是被拉了个趔趄。 “大鱼，好大的力气。”赵二牛兴奋的大喊着。 “好像是剑鱼，跑的好快啊。”张为清看着疯狂逃跑的大鱼道。 “看体型也不小。”张为强也凑了过来，满脸羡慕的看着正在钓鱼的三人。 “不用羡慕，拖网的时候也一样能钓鱼，有你们钓到想吐的时候。”张为清拍了拍张为强的肩膀道。 张为民却是摇了摇头反驳道：“钓鱼哪有腻的，又好玩又能挣钱。” “要不是拖网挣得钱更多，我都想专门开船钓鱼了。”张为强也道。 张为清冲他俩竖了个大拇指，这是真正的钓鱼佬。 跟他们一比，张为清就显得太业余了，其实在他心里一直觉得钓鱼很傻，因为同样的时间，拖网的收获可能是钓鱼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看着几人狂热且享受的样子，张为清也懒得管他们了，坐在一旁给自己点了支烟顺便查看起众人的幸运值来。 “阿强+11点，大哥+2，阿其+2，赵家兄弟分别是+1和+5。”张为清点了点头，整体比上一次高了许多，尤其是张为强，居然又有十点以上的幸运值。 至于张为清自己，-3（+17），在系统的加持下，还是众人中幸运值最高的一个。 抽完烟，赵二牛还在跟大剑鱼较劲，张为清则是径直的走向了驾驶舱。 上一次选的海域也不太行，这次他准备换一个海域拖网。 “阿清，我知道一片海域小管挺多的，要不要去那里碰碰运气？”知道张为清不想去上次的那片海域，宋老七开口道。 “小管？好东西啊，就去你说的那片海域。”张为清咧嘴笑道，前两天他还吃了小管呢，一口一个，不要太香。 目前市场常见的鱿鱼有两种:一种是躯干部较肥大的鱿鱼，它的名称叫“枪乌贼”。 另一种是躯干部细长的鱿鱼，它的名称叫\"柔鱼\"，小的柔鱼俗名叫“小管仔”。 带籽的小管，简直是人间美味，让人一吃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第158章 惊魂小插曲 正调整着船行驶的方向，甲板上又传来惊呼，这次是赵大山中鱼了，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用力过猛，一张脸涨的通红。 张为清又看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落下，才起身将被褥收进休息舱里。 晾晒的时间太短，上面发霉的味道依旧浓郁，张为清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将就着用了。 “我说你们几个，玩归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尤其是晚上，万一掉进海里，救都救不回来。”正说呢，就看到梁正其猛地往前一探，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护栏。 张为清反应也是够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梁正其。 “卧槽，拉不住了。”张为清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依旧是感觉梁正其的身体在一点点往外滑。 “松手啊，把失手绳放掉。”看到这种情况了，梁正其还死死的抓着失手绳，张为清怒吼道。 其他人短暂的失神后也跑了过来，有人拉张为清，有人扒着梁正其的肩膀往后拉。 “biu”的一声，鱼线被拉断了，几个人齐齐向后跌倒，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响声。 “鱼竿保住了。”梁正其咧嘴笑道。 张为清也顾不得屁股被谁硌了一下，爬起来对着梁正其就是一脚，“你tm不要命了，让你松手你听不见？” 这一脚当真的又快又狠，正中梁正其的左肩，把他踹的重重砸在甲板上。 “阿清！”张为民几人赶忙拉住暴怒的张为清，一边安抚他一边又冲梁正其使眼色让他离远点。 梁正其一下被踹懵了，手里拿着鱼竿一脸的茫然。 “小孩子不舍的这鱼竿，阿清你别生气了。”赵大山拉着张为清道。 “是啊，阿清，这不没事了嘛。”张为民也道。 “鱼竿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张为清没理会两人的话，再次对着梁正其吼道，“你娘你阿嫲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清哥，我错了。”梁正其从没见张为清这样暴怒过，也是被他的表情吓坏了，有些委屈的哽咽着道。 “哭？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回去就是你们一家子人哭了，草！”嘴上骂着，张为清又挣扎着想要再补一脚，不过被张为民他们拉开了。 刚刚他是真的被吓坏了，这鱼的力量太大，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都要被拖进海里了，几乎要松开抱住梁正其的手。 而一旦他松了手，梁正其能够被救回来的可能性不超过一成。 平复了好一会儿的情绪，张为清才又接着道：“鱼竿是值钱，但咱们一趟出海挣得钱也能买几十上百根，你要是没了，你让我上哪再找一个梁正其还给你娘？” 梁正其也被张为强扶起来了，最初的委屈也不见了，捂着肩膀讷讷道：“我知道错了。” “肩膀没事吧？”看他好像真的意识到了错误，张为清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有点疼。”梁正其苦着脸道。 “阿强帮阿其擦点茶油。”张为清冷静下来也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后悔打了梁正其，而是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 小孩子不懂事就该教育，但是这个度还是要把握一下的。 张为清也是被吓得狠了，连带着把自己心里的那份害怕也一并发泄了出来。 经过这个小插曲，几人钓鱼的时候也更加小心起来，至于说不再钓鱼，倒也没有那个必要。 每年丧生在海里的渔民也不少，但出海的渔民每年都在增加。 “刚才那是什么鱼啊，力量太大了。”赵二牛嘀咕道。 “光顾着拉人了，没看清楚。”张为民道。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到达目标海域，宋老七就招呼着众人放网。 对此，几人没有意见，毕竟他们是来挣钱的，不可能因小失大。 而一旦放网，拖钓的位置就要改到渔船的两侧了，而且为了防止鱼线缠在一起，一侧只能安排一个钓位。 张为民刚钓上来一条鲯鳅鱼，被迫放弃了继续下钩的想法。 “还是这种大鱼拉的痛快啊。” “你那条鲯鳅鱼算什么大鱼，我钓的箭鱼才叫大鱼。”赵大山自豪道。 三个多小时，他们几人各有收获，加起来卖个八九十块钱不成问题。 张为清翻了个白眼，骄傲道:“等你们钓上来一百八十多斤的鱼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鱼了。” “你真钓上来过一百八十多斤的大鱼？吹牛的吧。”赵大山表示不信。 他钓到的那条箭鱼勉强过百斤，拉上来的时候就费了老鼻子劲了，真的无法相信人力能拉上来近两百斤的大鱼。 “嘿嘿，我有证据的，不信你问我哥。”张为清笑道，这就是照片的魅力，记录人生的高光时刻。 “切，也就是没遇到，否则我也能拉起来。”张为民表示不服。 论体格，张为清在他们所有人中都是最瘦的，没道理张为清能拉上来他却不行吧。 “那可未必，钓鱼也是要看技巧的，卸力你们都还用不熟练，真要遇到大鱼，八成也是切线的命。”张为清打击道。 说着话抽着烟钓着鱼，时间就来到了午夜，到了起网的时候。 “阿其你的肩膀好点了吗？”擦完茶油，梁正其和张为强就去休息了，刚睡醒。 “还有点疼，不过不影响干活。”梁正其揉了揉肩膀道。 “疼的话还是别勉强，跟二牛换个班，再去休息一晚上吧。” “不用的清哥，这都不算什么，小时候打架，比这还严重呢都没事。”梁正其笑道。 张为清叹了一声，“下手确实重了，别记恨我。” “怎么会，我知道清哥是为我好的。”梁正其认真道。 “那就好，去吧，解这第一网看看收获。”张为清拍了拍梁正其的肩膀，疼得他呲牙咧嘴。 等到网囊升起，鼓鼓囊囊的看着居然还不少。 “一千五百斤斤肯定有了。” 等梁正其扯开绳子，呼啦啦掉出来许多小鱼。 “鲚鱼。” 鲚鱼又称凤鲚，体型长而扁，属于洄游性鱼类，个头不大，一般只有二三两，最大能长到四十厘米左右，半斤的体重。 “这鱼不错，一斤一毛七八的价格。”张为民笑道。 “还有好多虾姑。”梁正其失望道。 虾姑在这个年代非常便宜，海边人都不喜欢吃，壳多肉少，吃不到什么东西。 “还有青蟹！”张为清惊喜道，看着得有几十只的样子。 “可惜好多钳子都断了。”张为民肉疼道。 这也是拖网的一大缺点吧，所有鱼获都挤在一起，鱼可能被压死，而蟹类基本都缺胳膊少腿。 “挑一挑，完整的就放活仓，缺胳膊少腿的，待会一人两只。”张为清大手一挥就决定了这些青蟹的宿命。 第159章 小管大爆网 说吃就吃，赵二牛乐呵的就挑了十几只断了腿的大青蟹去蒸了。 下午来之前都是吃了饭的，这个点再吃个夜宵刚刚好。 等到张为清他们分拣完鱼获刚好吃饭。 “阿清，我看到你买了面条？” “嗯，明天早上煮个海鲜面吃吃，老吃米粥也有些腻味，换换口味也能多吃点。”张为清笑道。 吃完饭，宋老七和赵家兄弟去休息，剩下的四人负责夜里的拖网以及分拣。 “大哥，先别忙着钓鱼，先把甲板清洗一下啊。”这本是正常流程，只是张为民太心急了。 “阿其，你肩膀疼就别钓鱼了，清洗一下甲板，我和阿强钓鱼赚钱。”张为民厚着脸皮道。 梁正其…合着我肩膀疼不影响干活，只影响钓鱼？ 知道他们钓鱼正在兴头上，张为清索性把拖网的时间延长到了五个小时，等到东方微亮才安排起网。 “阿清，我也钓上来一百多斤的大鱼了。”绞盘咔咔作响，也不影响张为民跟他炫耀钓鱼的战果。 “嗯，我钓的那条石斑鱼一百八十九斤六两。” “靠，你这人真没意思。”听张为清又提那条大石斑鱼，张为民脸上的兴奋之色一下就消失了。 “哈哈哈哈。”看大哥吃瘪的样子，张为清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清哥民哥，爆网了，卧槽！”张为强的大叫声响彻全船，甚至盖过了发动机的声音。 “没见识的样子。”张为清笑骂了一声，爆网在他的船上不是很正常的情况。 不过当他探出头看向甲板，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鼓胀到臃肿的网囊，甚至比他们之前遇到沙丁鱼那次还要夸张。 “这不得四万斤啊，二十吨鱼获？”张为清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 “今天的幸运值很高？”张为清打开系统面板，+2（+21），也没有特别高啊？ 将目光转向甲板上欣喜若狂的三人，张为民+2，张为强+8，梁正其+41 ？！！ 张为清揉了揉眼睛，+41的数值并没有变化，他不敢置信的再次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啊。 “卧槽，这算什么，我一个有幸运系统的人，在幸运值上输给了一个普通人？”张为清凌乱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这么高的幸运值。 哪怕是张为强这个欧皇，天生的好运之人都从没有过这样高的幸运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有人能给他解释，张为清只能给自己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似乎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这逆天的幸运值了。 “阿其，你来解网囊。”张为清探着头大喊道。 梁正其有些犹豫，不自信道:“清哥，还是你来吧，我的运气不行。” “没事，放心的解，这一网肯定差不了。”张为清鼓励道，同时心中暗道，“傻孩子，今天就数你的运气最好。” 这时宋老七也揉着眼睛出来了，等看清网囊的体积，一下子就精神了。 “大山二牛，快出来啊，爆网啦！！”这种场面，哪怕是困的睁不开眼，他都得把人拉过来，掰开他们的双眼看一下。 人这一辈子又有几次机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啊。 等到赵大山和赵二牛出来，同样震惊于这一网的收获，以至于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二牛你掐我一下。” “我掐过我自己了。” … 梁正其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扯开绳子，无数小管从网囊里流出来，很快就在夹板上堆成一座小山。 “小管，全是小管！！”梁正其激动的大喊着。 小管不算贵，却也不便宜，两毛左右一斤。 一网！四万斤！！八千块钱！！！ “发财啦！”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就看到梁正其一头扎进了‘小山’堆里，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全都扑了上去。 然后，渔船上就多了六个小黑人，从头到脚的黑… “哈哈哈哈。”众人笑，张为清也跟着笑，场面也太滑稽了。 “阿清还是干净的，喷他。”张为民余光看到张为清夸张的笑脸，抓了一把小管就跑进了驾驶舱。 于是，六个小黑人变成了七个，整整齐齐。 “我靠，这东西很难洗啊。”狂欢过后，张为清苦着脸道。 “反正也是在海上，又没有其他人。”张为民不在意道，反正大家一个样，谁也别笑话谁。 “我怕一睁眼看到你们几个被吓死。”张为清笑道。 “这要是在半夜，就只能看到几只眼珠子漂在半空，谁家正常人受得了。” “还能看到牙，反正我看到你们肯定是会笑的。”张为强已经笑的不行了，呲着满嘴的大白牙道。 笑闹了一阵，太阳也升了起来，红彤彤的像个巨大的蛋黄，给张为清都看饿了。 “二牛，你别分拣了，去做饭，白灼，葱油，爆炒，清蒸，今天来个小管全宴。”蛋黄吃不到，张为清只能把好胃口用在小管身上了。 “啊？要做那么多种吗？”赵二牛瞪大了他的牛眼道。 张为清翻了个白眼，这也是个耿直的家伙，“捡你拿手的做，好吃就行。” 赵二牛去做饭，宋老七接替了张为清去开船，剩下的人则是忙着将小管装筐然后搬进船舱里。 两个多小时后，赵二牛四菜一面条都做好了，张为清他们才装了一半的小管。 “先吃饭，吃完饭再干。”张为清揉了揉老腰，气喘吁吁道。 哪怕是一半的货，也有十吨重了，他们五个人每人都搬了两吨多，一个个累的面无表情。 “还钓鱼吗？”张为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 原本拖网的时候张为民和阿强阿其都是能够睡上一会儿的，结果因为钓鱼，全都跟他一样熬了一整个通宵。 现在干起活来，软弱无力，虚的不行。 “不钓了，想睡觉。”张为民也没了一开始的激情，两眼无神的道。 “待会吃完饭你们去睡觉吧，我和二牛把剩下的弄完。”赵大山道，他们好歹睡了四五个小时的，状态比其他人都好一些。 “一起装完的吧，就剩一半了，坚持一下，吸溜吸溜。”干活后的胃口更好了，张为清一口气干了两大碗的面条，小管更是吃了二三十只。 第160章 自带清香的鱼 吃完饭，所有人又开始继续搬运小管，直到日上三竿，才终于将甲板清空。 张为清让赵家兄弟冲洗甲板，自己则是把被褥搬了出来，直接铺在了驾驶舱旁边，既能睡觉又能顺带着晒晒被褥。 剩下的几人也都有样学样，不算宽敞的过道里很快就被他们占满。 “清哥，你的脚真臭。” “说的就好像你的不臭似的。” ...... 才睡了没多久，又起网了，绞盘咔咔的声音将熟睡的众人吵醒，看到网囊里的鱼获不多，张为清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 鱼获多的话，他们也要跟着帮忙。 再看其他人也差不多的反应，看了一眼网囊后，又都倒头就睡。 “阿清，你看这是什么鱼？”张为清才刚重新躺下，赵大山就拿着一条细长的鱼走了过来。 张为清看了一眼，这鱼大概有三十几厘米长，背部黑绿色，两侧和腹部则是白色，鱼鳍则是淡黄色。 “这鱼？香油鱼！”张为清惊呼一声，人也坐正了。 香油鱼又名香鱼，年鱼，因为这种鱼从出生到死亡基本就是一年的时间，而叫香鱼则是因为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黄瓜清香味。 张为清放在鼻间闻了一下，果然没有鱼腥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香。 “有多少这种鱼？”听张为清说是香油鱼，张为民也坐了起来问赵大山。 “这一网基本都是，看着起码两千斤。” “这一趟真是要发财啊，连香油鱼都能捕到两千多斤。”张为清笑道，香油鱼因为其独特的口味，价格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年代一斤也差不多能卖到六毛多七毛的样子。 两千多斤香油鱼，又是一千多块钱进账。 “挑几条大的出来让二牛中午做着吃，听说这鱼在古代也是贡品呢，达官贵族们才能吃到。”张为清吞了下口水道。 香油鱼张为清在后世跟船的时候见到过，所以才能一眼就认出来，但是那会儿这鱼的价格要一两百一斤，根本舍不得吃。 再后来，这种鱼就被列入了红色名录，濒危级，有钱都没得吃了。 赵大山点了点头就去分拣鱼获了，至于其他人，继续补觉。 等到再次起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睡了三四个小时，张为清等人终于有了些精神。 “阿清，锅里正蒸着香油鱼呢，一会就能吃。”赵二牛咧着嘴笑道，跟张为清的船不仅赚的钱多了，还总能吃到好东西，换谁都很难不开心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饿了。”张为清笑道。 “能不饿吗，早上七点多吃的早饭，现在都快两点了。”张为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这一网收获好少啊。” 等到网囊被拉起来，干瘪瘪的，看着顶多四五百斤的鱼获。 “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多了，这一网不好也正常。”鱼获不多，张为清也没再谦让，自己就上前解网囊了。 “砰砰”两声，张为清都被吓了一跳，干瘪的网囊里居然掉出来两条大鱼。 “毛鲿鱼！”张为民喜道。 毛鲿是一种海洋性的洄游鱼类，每年5月中旬从东海外洋洄游到浙省近海的礁石中产卵，7月下旬返回外洋。 跟黄金鳘鱼一样，毛鲿鱼也是石首鱼科，鱼的营养价值很高，鱼胶更是高级滋补品，正值生长发育期的青少年，如果吃上一条毛鲿鱼胶，半年内就会明显地长高长结实。 “阿清这运气啊，哪怕网到的鱼获少，都一样赚钱。”赵大山笑道。 这两条毛鲿鱼都有七八十斤，出售的话，少说也能卖个两三百块钱。 张为清有些脸红，今天的收获这么好可不全是他的功劳，是梁正其用在鬼门关转一圈换来的。 “鱼获少，快点分拣完去吃香油鱼了。”张为清招呼了一声道。 这一网除了两条大毛鲿鱼，还有七八十斤的小管和二百来斤的红头鱼。 十来分钟就完成了分拣，张为清也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的香油鱼。 “好吃！”才尝了第一口，张为清就忍不住夸赞起来。 香油鱼的肉质非常细嫩，并且有特殊的香味，没有其他鱼的腥味，口感上犹如从香水中捞出来一般。 “我怎么觉得也就那样呢。”张为强也尝了一口，“感觉没斗鲳好吃。” “牛嚼牡丹。”张为清白了他一眼，斗鲳当然好吃，但是香油鱼也不差，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吃完饭，张为民去开船，其他人则是躺在甲板上小憩，身心都累，也没人想要继续拖钓了。 张为清抽了一支烟，也准备再眯一会儿。 “阿清，你看那边。”宋老七突然指着海面道。 张为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灰白色的，外形跟个大碟子似的鱼类映入眼帘。 “靠，翻车鱼。”张为清啐了一口。 成年的翻车鱼体长能达到3米左右，体重更是能长到三四吨，不过肉质一般，甚至可以用难吃来形容。 而渔民们讨厌这种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吉利，从它的名字中就能看出一二，翻车，翻船...... “我去跟大哥说一声，让他换个方向拖网。”遇到这种鱼，渔民们大都会选择避而远之。 没人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试验这鱼的传说准不准。 调整了方向后，张为清也靠在舷壁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张为清被几人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发现已经是傍晚了，宋老七正带着几人准备起网。 虽然断断续续的睡了挺长时间，张为清还是觉得身体疲惫，甚至感觉头有点疼。 担心晚上开船不安全，张为清来到驾驶舱道:“大哥，要不晚上就别拖网了，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张为民的状态也不太好，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早上，他几乎连轴转了近三十个小时，只睡了中午那三四个小时。 “也行，反正这一趟的收获也够多了。”张为民点头。 随即两眼一亮又道:“反正明天也回去了，要不晚上钓个鱼？” “靠，你们还有精力钓鱼？”张为清一脸震惊。 张为民笑道:“又不可能钓一夜，轮流着睡觉呗，而且回去了也能补觉。” “随便你们，反正我是要睡觉的。”张为清揉着太阳穴道。 他对钓鱼没什么瘾，而且确实累了，只想睡觉。 “刚好，明天早上我们补觉，你开船拖一网咱们就回去了。”张为民咧着嘴笑道。 第161章 来自天空的亮光 等拖网拉起后，张为清缓缓的将渔船停下，然后来到甲板看张为强解网囊。 不知道是今天赚的太多了还是怎的，这一网竟全是不值钱的鱼，龙头鱼，蛤蟆鱼之类的。 “还好数量不算少，不然都挣不回来这四个多小时拖网的油钱。”张为民嫌弃道。 两分钱一斤的鱼获，两千斤才能卖40块钱，凄凉… 船停了，七个人都来分拣鱼获，尤其是在张为民说了晚上不拖网，大家钓鱼之后，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才半个小时不到，两千多斤鱼获就全都搬进船舱里了。 “清哥，下次你去市里的时候再买几根鱼竿呗，六个人，三根鱼竿，太难受了。”张为清正在做饭，就听张为强抱怨道。 “怎么？猜拳输了？” “嗯，下半夜才到我。”张为强闷闷不乐道。 “傻啊，有鱼线有鱼钩，在船上找根棍子做鱼竿就是了。” “木棍做的鱼竿手感不行。”张为强摇了摇头。 “呵呵，还挑剔上了，忘了以前手丝钓了，连木棍都没有。”张为清笑道。 “不一样的。”张为强嘟囔了一句，然后去甲板看别人钓鱼了。 等张为清做好饭，甲板上的众人正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干什么。 “吃饭了，吃完饭再玩。”张为清吆喝了一声。 “清哥，电鳗。”张为强道。 “啊？”张为清一惊，电鳗可是很危险的，输出的电压有300伏，有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800伏，因此电鳗有水中的“高压线”之称。 “谁钓到的，人没事吧。”张为清担心道。 几百伏的电压，是有可能电死人的。 “没事，就是感觉胳膊麻了一下。”赵大山捂着手臂一脸后怕道。 “海里的生物千奇百怪，除非是自己认识的，否则还是要多加点小心啊。”张为清叮嘱道。 “嗯，刚才要不是老宋提醒，我可能就抓实了。”赵大山感激的看了一眼宋老七道。 宋老七摆了摆手，“也是你命大，刚好我见过电鳗。” 既然人没事，张为清也就放心了，笑着道：“电鳗可是好东西啊，能补脑，还能治骨质疏松，还可以美容养颜延缓衰老呢。” “想吃就直说，还编那么多理由。”张为民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不信拉倒。”张为清无语道。 吃完饭，张为清就去睡觉，没多久张为民也走了进来，他猜拳是赢了的，但是因为熬的太久，所以跟张为强调换了钓鱼的时间。 张为清也懒得管他们钓鱼的事，钻进被窝就开始睡觉，没有发动机噪音的干扰，很快就陷入到沉睡之中。 “清哥，清哥，出太阳了。”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将张为清从睡梦中叫醒。 “天亮了？你怎么没叫醒我钓鱼啊？”张为民揉了揉眼睛。 张为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被吓了一跳，“靠，下午两点了？” “不是，现在是夜里两点，半夜出太阳了！”张为强激动的大喊，伸手就要拉张为清。 “胡扯呢吧，半夜出的什么太阳。”张为清以为他在恶作剧，挣脱他的手就想继续睡觉。 “阿强你是困蒙了吧，刚好睡会觉，我去钓鱼。”张为民没有躺下，这个点对他来说刚好，还能钓几个小时的鱼。 “真的，清哥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张为强依旧兴奋的大喊，说着又去拉赵二牛和梁正其。 “我信你个鬼，半夜出太阳，你怎么不说天上掉金子了。”张为清嘀咕了一声。 “不钓了，我困得睁不开眼了。”赵二牛梦呓了一句，翻个身面朝里继续睡。 “阿清，快来看啊，是真的。”宋老七的声音在舱门处响起，听得张为清一愣。 宋老七可不会跟他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半夜出太阳了？”张为清又确认了一下。 “不是太阳，看着像是一个很大的灯。”宋老七严肃道。 “灯？是其他的渔船吧？”张为清从床上爬下来问道。 “肯定不是，那玩意在天空中呢。” 听到这话，张为清也有些迷糊了，难道是飞机？飞机的灯也没有很大吧。 走出舱门，甲板上昏昏暗暗的，只有赵大山正抬头看向天空。 张为清抬头，果然看到一个不明的发光体，远远看去真就像个小太阳一样，诡异的悬浮在天空中，一动不动。 “ufo？”张为清心中暗道。 距离太远了，加上光线的照射，根本看不清楚光源的外形，更别说知道它是什么了。 “出现多久了？”张为清看向宋老七。 “几分钟吧，刚发现这东西，阿强就去叫你们了。” “没有其他奇怪的事发生吧。”张为清又问了一句 宋老七摇了摇头，“那东西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然后就一直悬在那里。” “妈祖保佑！”张为民双手合十，冲着陆地的方向拜了一下，“阿清，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为清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这是什么。” 海上每年发生的奇闻轶事多了去了，有一些后来被科学解密，更多的则是成为了传说。 过了半个多小时，光源依旧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张为清看的眼睛发酸，道：“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也没朝我们这边来，不管了。” 话音刚落，那东西居然凭空消失了。 张为清看的只觉后脖颈一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妈祖保佑，妈祖保佑。”宋老七也被吓一激灵，口中念念有词，右手还握住脖子上挂的平安符。 “阿，阿清，跑吧。”张为民颤声道：“太邪门了！” 张为清的心脏也在突突的猛跳，大晚上的，又是在这阴森的大海上，尤为的吓人。 “往哪跑，那玩意会飞啊。”张为清也觉得害怕，后世流传了很多鬼船的事迹，明明船上的一切都好好的，但就是人凭空消失了的。 结合刚才光源凭空消失的场景，怎能不害怕。 “外星人来抓地球人了？”张为清心中暗道。 “别钓鱼了，大家都聚在一起，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缓了好一会儿，张为清才又接着道。 “好。”对于张为清的提议，几人都表示赞同。 第162章 一网红色鱼获 回到船舱，几人依旧是惊魂未定，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太诡异了。 看气氛有些压抑，张为清笑道：“钓鱼的收获怎么样？” “别提了，没什么口，偶尔上钩还是黄姑鱼。”宋老七回道。 黄姑鱼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海鱼，身体呈长椭圆形，头部较大，尾部较小，体色为黄褐色或灰黄色，具有黑色斑点。 黄姑鱼的肉质细嫩，口感鲜美，适合多种烹饪方式，如清蒸、红烧、煎炸等。 此外，黄姑鱼还具有滋补肝肾、养血益精等功效，对人体健康也有一定的益处。 虽然味道不错，但因为太常见了，所以皇姑鱼的价格只在一毛钱左右，相比于上一次他们夜钓钓到的各种石斑鱼，差距非常大。 “反正也是玩，这个位置也确实不适合钓鱼。”张为清笑道。 聊了会儿天，几人都露出疲态，频繁的打着哈欠。 “你们睡一会儿吧，我来守夜。”经过一天的补觉，他现在反而成了船上精神状态最好的那一个。 “我去看看那玩意又回来了没。”张为强对刚才光源的好奇更大于畏惧，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张为强回来，有些失望道：“消失了。” “消失了还不好，大家也能睡个安稳觉了。”赵大山道。 张为清也点了点头，在茫茫大海上还是尽量克制一下好奇心，真的有可能害死人的。 一夜无话，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船上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张为清才松了口气。 来到甲板上，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对着大海施了个肥。 张为清凭着记忆看向昨晚光源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算了，就当是一次奇遇吧。”张为清心中叹道，有些事情注定是没有答案的。 活动了一下身体，张为清就去做早饭，当然也没忘了查看自己今天的幸运值。 -2（+31）。 “嘶~幸运值挺高啊，今天就回去是不是太亏了。”看到今天的幸运值，张为清有些犹豫了。 “待会看看大家的状态吧。” 昨天他吃完晚饭就睡了，到夜里两点多也睡了七八个小时，所以哪怕后半夜守夜，现在的精神也还不错。 至于其他人，张为民，赵二牛和梁正其应该没问题，另外三个钓鱼的又熬了大半夜，估计是有点悬。 事实也确实如此，张为清这边的早饭刚做好，张为民就起来了，赵二牛和梁正其也在甲板上抽烟。 “大哥，睡好了？”张为清给他大哥盛了一碗海鲜面道。 “嗯，没有发动机的响声，睡觉也踏实。” “那再干两天？船舱里还有空间，天气也难得的好。” “行啊，多干一天就能多赚点钱。”张为民吃着海鲜面道。 “好，晚上给你们找个礁盘海域，好好的钓一次大鱼。”张为清笑道。 “晚上不拖网了？” “嗯，我想了一下，咱们的海运好，没必要一天到晚的熬着，身体吃不消。 白天拖拖网，晚上钓钓鱼，不钓鱼的人也能睡个踏实觉，劳逸结合也挺好。” 张为民有些犹豫，如果晚上不拖网的话，他们的收获可是要减半的。 “如果收获好的话再这样吧。”张为民道。 张为清知道他大哥是怎么想的，道:“真要是能钓到值钱的大鱼，收获也挺可观的，想想黄金鮸鱼，想想苏眉鱼。” “呃，我们能钓到这样的好货？”听到这两种鱼的名字，张为民眼神中也迸发出神采。 一百来斤的黄金鮸鱼就能卖一千多块，成年的苏眉鱼更是以万为单位的存在。 “就算不是这两种鱼，石斑鱼也不错啊，你们上次一晚上不也钓了上千块的鱼获。” 听到这话，张为民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听你的。” 见张为民答应，张为清又把赵二牛和梁正其叫了过来，一边吃饭一边把刚才商量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好啊，说真的，发动机一天到晚的响着，睡觉是真不踏实，睡醒了都还是觉得累。”梁正其咧着嘴笑道。 张为清点头，累极了总能睡着，但只有深度睡眠才能更好的恢复精神和体力。 吃完饭，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睡觉的三人也饿醒了，自己做饭吃。 张为清则是发动了机器，向着外海的方向驶去。 这艘大船是有在外海作业的能力的，只是一直照顾船上的新人，所以一直没往外海走过。 “放网！”船行驶起来后，就要放网了，张为民三人昨晚睡得好，现在想睡也睡不着就拿了鱼竿又开始拖钓。 赵二牛这次手速慢了，眼睁睁看着张为民和梁正其架好了鱼竿。 “二牛，来开船。”张为清把赵二牛叫进来让他开船，自己则是站在一旁看他操作。 天气好能见度也好，这个时候最适合新人练习开船。 到了十点半，张为强几人彻底睡醒了，刚好起网。 “红色的鱼。”隔着渔网能够看到里面鱼获的颜色了。 “不会是龙头鱼吧？”张为强嘀咕了一声。 “不会的，龙头鱼颜色没那么深。”张为清摇头。 解开网囊，无数细长的小鱼从网囊里流出来。 “是红带鱼。” 红带鱼又称赤刀鱼，体型长长的，跟平时吃的银带鱼很像，不过颜色是红色的。 鱼肉非常细腻，当然味道也非常好吃。 “这鱼也差不多一毛钱了吧。”张为清笑道，这一网的红带鱼不少，看着四千斤差不多。 此外还有不少的老虎鱼，也是红色的鱼身，是石九公的一种，煮汤同样非常鲜美。 就是价格不高，四五分钱一斤，张为清大概估了一下，三四百斤差不多。 再就是一些数量比较少的鱼虾蟹了。 “清哥，琵琶虾。”张为强举着一只同样是红色的虾子让张为清看。 “哈哈，终于网到琵琶虾了。”张为清咧着嘴道。 琵琶虾学名九齿扇虾，外形有点怪，身体呈扁平状，看着挺丑陋的甚至吓人，但是味道非常好吃。 别人张为清不清楚，反正他是很爱吃琵琶虾，觉得比小龙虾要好吃。 “挑一挑，中午吃琵琶虾。”张为清喊了一嗓子，立马引起一阵欢呼。 “好奇怪啊，这一网怎么全是红色的鱼获？”宋老七不解道。 “哈哈，寓意着咱们船红红火火呗。”张为民哈哈大笑起来。 第163章 童年的宝塔糖 分拣完鱼获，也到了饭点，宋老七接替赵二牛开船，张为清也不用自己动手做饭了。 “琵琶虾两三毛钱一斤呢，全吃了？”赵二牛瞪着眼睛问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刚开始没看到多少琵琶虾，没想到后面越捡越多，居然挑出来四五十斤。 “两三毛也没多贵，今天大家就敞开了吃，吃个过瘾。” 十几块钱而已，他现在是真不放在眼里了。 “第一次听说拿琵琶虾当饭吃的。”张为民嘟囔了一句，几个月前，他要想买这些琵琶虾，得在码头干十天的活。 “大哥，咱这一趟可是赚了上万块钱呢，吃个十几块钱的琵琶虾犒劳犒劳自己，不过分。”张为清笑道。 挣了钱，自然要对自己好点，不然他在海上风吹日晒的图个啥。 听到上万两个字，张为民的眼中也满是兴奋，一趟出海就干出个万元户来，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是打死都不敢相信的。 而现在，那些鱼获就真真实实的摆在他们的船舱里。 “二牛，再蒸几条红带鱼，我还没吃过呢。”张为民也想开了，拿着几条红带鱼给赵二牛送了过去。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人活一世，亏了谁也不能亏了自己啊。” 中午吃饭，张为强也是吃嗨了，剥了一堆的琵琶虾肉在盘子里，然后非要给大家表演一口三只虾… 吃着饭，张为清又跟张为强三人说了以后晚上不拖网只钓鱼的事，听的三人也是满脸喜色。 一趟出海，作为船工他们也能挣几十上百块钱，还能劳逸结合的钓钓鱼，娱乐一下，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鱼竿就不再买了，还是分成两组钓鱼，得保证睡眠。”张为清看了一眼张为强道，他还记得昨天晚上阿强的抱怨。 “嗯，钓鱼有瘾，分成两组的话会好一点。”张为民也道。 昨天他都困的睁不开眼了，半夜都还想着起来钓鱼呢。 张为强也点了点头，昨天他就是觉得遗憾，随口抱怨了一句。 吃完饭，几人都老实了，坐靠在甲板上闭目养神，吃饱了也确实容易犯困。 到了下午两点钟，起网。 这一网居然是琵琶虾居多，足有上千斤，其他的鱼获就比较杂了，蛤蟆鱼，龙头鱼，真鲷加起来也有六七百斤。 “清哥，这是什么鱼？”梁正其拿着一‘根’长长的红色鱼问道。 “这是烟管鱼，学名鳞烟管鱼，刺身还挺好吃的，晒干了也很香。”张为清看了一眼道。 烟管鱼又称马鞭鱼、枪管、火管梭、土管。 因为身体延长，呈鞭状，前部稍平扁，后部近圆柱状；头长；吻延长，呈管状而得名。 “刺身？生吃吗？”张为强了解一点刺身的做法，但是还没尝试过。 张为清笑道：“想试试吗，味道确实不错。” “算了，我还是吃熟的吧。”张为强连连摆手。 “吃生的怎么了，之前我们网到小八爪鱼，小鱿鱼，都是洗洗直接就吃了。”宋老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不会肚子痛吗？” “只要新鲜就没问题，当然也有些人吃了会肚子痛拉稀。” “肚子里不会生虫子吗？” 说到生虫子，张为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想起了张为强小时候吃宝塔糖，一条大的蛔虫拉不出来，吓得满院子跑，他娘就拿个火钳子在后面追。 “阿清你笑什么？”宋老七不解道。 “哈哈哈哈，我怕我说了阿强会跟我拼命，哈哈哈......” “别说清哥。”张为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张为清在笑什么了，赶忙捂住张为清的嘴。 张为民思索了一下道：“是阿强夹着虫子满院子跑的事吧，切，你不也一样，吓得屁股都没擦就从茅房里回家了。” “靠，大哥别瞎说啊，那不是我。”张为清欲哭无泪道。 这下大家是都笑了，连张为强也跟着哈哈大笑。 宝塔糖确实是他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不管这个记忆是否美好。 到了傍晚时分，今天的第三网被拉了起来，依旧是琵琶虾居多，一千四五百斤，还有一些鱿鱼、沙蟹、九节虾......加起来七八百斤的样子。 张为清心中估算了一下，加上这一网的鱼获，他们今天的收获也差不多有一千块了。 “你们分拣，我开船找找附近的礁盘海域。”其实张为清心中早就有了既定的目标海域，只是这话他不敢直接说，毕竟这一世的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听张为清的意思是一会儿就要开始钓鱼了，几人齐齐欢呼了一声，分拣鱼获的速度都变快了。 张为清驾驶着渔船，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很快就找到一处礁盘海域。 礁盘海域，钓鱼佬的天堂，却是拖网船的噩梦，很多拖网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过这里，很大概率就会赔上一张拖网。 而对于钓鱼船来说，这种海域就太完美了，后世很多钓鱼船会专门载客来这里海钓。 当然船费也不便宜，从一两千到四五千的都有，至于能不能挣回票钱，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等张为清熄掉发动机，甲板上的分拣工作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一边干活，嘴里还不停的讨论着晚上钓鱼的事情。 “如果你们不叫我，你们就是狗。”张为强这次猜拳输了，又担心晚上睡太死，就拉着三个赢了的人发誓。 “那我不管哎，反正你起来我就换人，起不来我就一直钓。”梁正其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看他。 “靠，你不仗义。” “跟你学的。” … “动作快一点啊，这会儿的潮水非常好。”张为清听了一会两人斗嘴，催促了一声，直接就开始绑线组钓鱼了。 “啊？你也要钓鱼？可是我们都分好组了啊。”张为民诧异道。 “我先帮你们试试有没有口。”张为清笑道，这么好的潮水，他也有些手痒，想拉两竿玩玩。 这片海域的地形非常复杂，生活在这里的鱼种类也很多，张为清对小鱼不感兴趣，只想钓大鱼，所以鱼钩选了最大号。 “就这钩子，怎么不得钓上来几条上百斤的大鱼。”张为清心中yy着。 又过了一会儿，分拣鱼获的几人也忙完了，张为民抢到第二根鱼竿，第三根则是落到了梁正其的手中。 “老宋你带着大山和阿强把甲板清洗一下，二牛去做饭，吃完饭鱼竿再给你。”张为清指挥道。 甲板每次分拣完鱼获都要清洗，否则腥臭味会非常大，时间久了，整个船上全是死鱼的味道。 “好吧，那待会做完了饭，你把鱼竿让给我啊。”赵二牛一步三回头的道。 赵二牛也是个倒霉蛋，前两次猜拳都输了，分到后半夜钓鱼，所以到现在都没能正式的钓上一次鱼。 “放心吧，我对钓鱼没那么大激情。”张为清笑道。 第164章 装到了 话音才落，张为清这边就中鱼了，感觉力量没有很大，不像是石斑鱼，但是拉着也挺费劲。 “靠，你这运气。”张为民正在绑线组，看到张为清中鱼了不由得摇了摇头。 “好像是条小鱼。”梁正其见张为清鱼线收的快，开口道。 “那可未必哦。”张为清作为当事人，最能知道手上的力道。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条鱼应该有十来斤，至于是什么鱼，以他现在的经验还判断不出来。 又收了一会儿鱼线，张为清眉毛一挑，他已经看到海里的鱼获了。 通体呈红色，伴有黑色的斑点。 “卧槽，第一条就是大红斑鱼啊。”看到这条鱼，张为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十一二斤，能卖一百来块钱。”将鱼提上来，张为清咧着嘴笑道。 “还真是个好地方啊，快快快，我也要钓大红斑。”张为民跟打了鸡血似的，在鱼钩上挂了一只活的大虾抛进大海里。 想要钓值钱的大货，活饵的效果会更好。 没多久，张为清又感觉鱼竿上传来异动，猛地扬竿刺鱼。 “清哥，你又中鱼了啊。”梁正其在一旁看的眼热，他那边一点动静还没有呢。 “别着急，潮水这么好，今晚的收获不会差。”张为清一边遛鱼一边安慰道。 这条鱼跟上一条红斑鱼给张为清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咬钩后就拼命的拉扯鱼线。 张为清赶忙将卸力锁死，然后双手持竿死死的顶住。 “石斑鱼？”张为清心中猜测着，但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 顶了一会儿，海中鱼儿的力量渐渐变小，张为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收线。 没有电绞轮，这个过程还挺费时费力的，花了五六分钟才看到鱼获浮出水面。 “不是吧，又是红斑鱼，看着比第一条还大。”梁正其也不淡定了，摇晃着手里的鱼竿，希望早点中鱼。 “什么眼神，这鱼没有斑点啊。”张为清看了一眼海鱼，有些失望道。 “红友鱼，看着二十来斤了，也能卖两三块钱。”张为民笑道。 就是这么现实，明明体型更大，价值却连红斑鱼的零头都赶不上。 “好像不是红友鱼，这是红鱼。”张为清用抄网把鱼抄上来，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道。 红鱼和红友鱼长相非常接近，但还是能够分辨的，区别就在于鱼尾。 红鱼的尾巴是平的，而红友鱼的尾巴有个浅v型。 “还真是，更好，红鱼的价格还更高点。”张为民瞥了一眼道。 红鱼的数量较红友鱼要少一些，物以稀为贵，价格也稍微高一些。 又等了一会儿，张为民和梁正其几乎同时中鱼。 “卧槽，好大的力气。”梁正其将鱼竿夹在嘎吱窝下面，用力的将鱼竿顶起。 张为民也是同样的操作，不过很快就变了脸色，“靠，我好像挂底了。” “哈哈，下面的结构很多，挂底也正常。” “现在的潮水很好，不用敲底，你试试七十五米的水层。” “你不早说。”张为民扯断鱼线，气鼓鼓的重新绑线组去了。 张为清把红鱼装进鱼筐里，没再下钩，而是站在梁正其身边看他遛鱼，他只要确定这里有鱼就行了。 “将来大家都有钱了，搞个钓鱼船也不错。”张为清点上一支烟默默想着。 钓鱼船旱涝保收，只要带着钓鱼客找到合适的钓点就行，。 拉扯了半个多小时，梁正其的那条鱼终于浮出水面，一条七八十斤的杜氏鰤。 杜氏鰤是他们这边的叫法，在其他地方又叫章红鱼，红甘鱼等。 体型一般在35-50厘米之间，大的也能长到一米五左右。 梁正其钓到的这条就有一米左右。 “真带劲啊，我还是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鱼呢。”梁正其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不错，这条鱼也能卖四五十块钱了。”张为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又过了一会儿，赵二牛饭做好了，叫大家一起吃饭。 “阿清，你们给我留一份，我一会儿再吃。”张为民刚中鱼，走不开。 张为清笑道:“真是废寝忘食啊。” 吃完饭，张为清又看了一会儿钓鱼，看到几人都开始上鱼才回船舱里休息。 钓鱼留给这些‘年轻人’玩就好了，而他，更喜欢数钱。 半夜，张为清被张为强的一声怪叫吓醒。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啊，能去钓鱼了。”张为强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嘿嘿傻笑道。 “靠！”张为清这才反应过来，阿强这货是因为半夜醒了在激动呢。 再看赵大山和宋老七，虽然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上竟也带着笑意。 被这么一吓，张为清也没了睡意，索性爬起来去看上半夜的收获。 “大哥，钓到大鱼了吗？”张为清给几人各打了一支烟道。 “嘿嘿，我也钓到大红斑了。”张为民双眼布满了血丝，不过看精神头还不错，咧着嘴兴奋道。 “哦，多大的？”张为清也来了精神，能被他大哥单独拿出来说，个头肯定不小。 “十七八斤吧，比你钓的那条大一截。”张为民骄傲道。 “红斑鱼能长这么大，很少见了。”张为清给他大哥竖了个大拇指。 都已经这么辛苦了，张为清实在不忍心再说打击的话。 梁正其交了鱼竿也跟张为清炫耀，“清哥，我钓了一条老鼠斑，民哥说这鱼很少见呢。” 老鼠斑是鮨科驼背鲈属鱼类，又名驼背鲈。 体长，侧扁；头长，吻尖；下颌稍突出，下颌骨末端伸达瞳孔下方；两颌无犬齿；后鼻孔呈裂缝状；头后部突然隆起形成驼背；尾鳍后缘圆。体淡褐色，头、体侧及各鳍散布暗褐色斑点。 因头部形状酷似老鼠而得名。 “这鱼具性转变，生殖力很差，所以数量很少，能钓到这种鱼也是运气非常好了。”张为清夸赞道。 “什么是具性转变？”几人全都一脸懵的看着张为清。 “就是雌雄同体，这鱼一开始是雌性的，后来就变成了雄性。”张为清为几人科普道。 “胡扯呢吧，性别还能变化？”张为民表示不相信。 “是啊，没有小鸡鸡，还能自己长出来？”张为强抖了下自己的胯部。 “没见识，这种情况在大自然很常见的，黄鳝都吃过吧，它们也能进行性别转变。 所有黄鳝一生下来的时候都是雌性的，三年内身体长到20厘米以上，完成当娘的责任，此后，它们的性别开始变化，到6岁时就全部变成雄性黄鳝了。” “真的假的啊，黄鳝先当娘后当爹？” 黄鳝他们都吃过，但是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事情。 “多读书多看报，一天天光想着吹牛逼，肚子里得有点货啊。”张为清开怀大笑道。 这一波算是给他装到了。 第165章 鱿鱼墨汁饭 看赵二牛有些闷闷不乐，张为清也问了问他的收获。 “唉，钓了一晚上的便宜货，全是红鱼，青鸡。”赵二牛丧气道。 张为清笑道:“心还挺大的，你嘴里的便宜货一条也好几块钱呢。” 青鸡鱼，学名鳞鲀，它的眼睛长在后背中前部，鼻子上镶着一条白条纹，体型较大，能长到46厘米长。 跟黄鸡喜欢生活在泥沙底的海域不同，青鸡一般生活在岩礁和海洋植物之间，以海藻和无脊椎动物为食。 青鸡鱼的嘴很小，但有上下8颗像凿刀一般尖锐的牙齿，连海胆的硬壳也能嚼碎。 刚想安慰几句赵二牛，赵大山中鱼了，激动的大喊大鱼。 “顶住。”张为清见状也跑到甲板边上，看到鱼线还在往外出又道:“把卸力锁死，坚持住，可能是大石斑鱼。” 大鱼能长到这么大，都很聪明的，会借助周围的礁石隔断鱼线逃生。 “嗯。”赵大山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跟大鱼较劲。 赵大山虽然个头比张为清矮了半头，但是要强壮许多，这时发力，胳膊上的肌肉都凸现出来了。 僵持了七八分钟，海里的大鱼终于没力了，认命的被拉出海面。 “真是大石斑，今晚收获里最大的一条石斑鱼了。”张为民眼红道。 对于钓鱼佬来说，第一比的是鱼的价值，第二就是个头了，这条石斑鱼又大又值钱，谁看了都眼热。 “唉，睡觉去了。”赵二牛看着这个体型近一米的巨物被拉上来，又叹了口气。 张为清笑道:“看开点，今天运气不好，没准是在为以后的值钱货积攒好运呢。” 回到船舱，被替换下来的三人还在绘声绘色的总结经验，钓到什么鱼是什么手感之类的话。 张为清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他是理论型选手，实战经验很少，对于什么鱼什么手感了解并不多。 没多久休息仓里就响起音色各异的鼾声，此起彼伏。 等到第二天早上，张为清神完气足的来到甲板上，只看到张为强和赵大山的身影。 “老宋呢？” “早上没潮水了，老宋就去驾驶舱休息了。”张为强皱着眉看着海面，不时的抖动一下鱼竿。 “没口就去睡觉呗，干熬也等不来鱼。”张为清笑道。 鱼也不是一直开口的，过了某个时间点，就是没鱼咬钩，这跟技术无关。 “唉，好不容易起来的，总共也没钓几条鱼。”张为强叹了一声就准备收线。 “咦，中鱼了！”鱼线都收了一半了，张为强突然狂喜道。 “好像不大啊。”狂喜过后，张为强又一脸失望的道。 “拉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鱼小未必不值钱呐。” 等到张为强将鱼线收回，居然是一只大鱿鱼。 说是大鱿鱼是跟小管相比，个头只有二十公分左右。 张为清却是一脸的惊喜，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鱿鱼。 “再试试还有没有，多钓几条，我给你们做一道鱿鱼墨汁饭。” 这种鱿鱼又脆又甜，而且轻易不喷墨，刚好拿来做一道美味。 “好嘞。”虽然鱿鱼不大，价格也不高，但是听到吃，张为强和赵大山还是来了动力。 张为清也没干看着，拿起宋老七用的那根鱼竿也开始钓鱼。 后世的人们多用拟饵也就是色彩鲜艳能发荧光的假饵钓鱿鱼，效果尤其的好。 他们现在没有那条件，只能用小鱼块钓鱼了。 好在鱿鱼数量不少，钓了半个小时也钓到了七八只。 “差不多够大家吃的了。”张为清解下一只大鱿鱼道。 大鱿鱼一只不到一斤，只吃这个肯定不够，但是用来炒饭的话就绰绰有余了。 鱿鱼墨汁饭是张为清后世吃到过的一道美味，先将蒸好的米饭跟墨囊翻炒，别看墨囊里的墨汁不多，很轻易就能把米饭染成黑色。 然后起锅烧油，加上小米辣等调味料，将切好的鱿鱼块下锅，然后打上几个鸡蛋，最后再把墨汁米饭倒进去一起翻炒。 那口感真是能把人香迷糊了。 “呜呜呜，真香啊。”张为强和赵大山一边往嘴里能扒饭，还不忘夸赞一句。 “嗅嗅，你们吃什么呢，这么香。”宋老七揉着眼睛从驾驶舱出来。 “老宋快来尝尝清哥做的鱿鱼墨汁饭，香死个人。”赵大山连连招手道。 “我去叫大哥他们起床，这饭还得趁热吃更好吃。” 忙活了一早上，现在都快七点半了，张为民几人按说也该睡醒了。 “不用叫了，香味已经把我们叫醒了。”才走了两步，就看到张为民三个已经排着队从休息仓里出来，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阿清，这是怎么做的啊，真好吃。”赵二牛尝了一口，眼睛猛地一亮。 “我跟着学了，回家教你。”赵大山又添了一碗饭道。 “待会再钓钓看，争取都能带几只回家。”张为清笑道。 这么好吃的饭，他想带回家给爹娘老婆也尝尝，还有林文宣那个小丫头。 后世这种新鲜的鱿鱼基本走不出码头，很多人就等在码头上，一旦有渔船捕到或者钓到，直接就被一抢而空。 根本流入不到市场里，所以只有极少数的人能享受到这种美味。 “呜呜，太好吃了，二牛你慢点吃，给我留点。”张为强见赵二牛也要添饭，着急道。 “先到先得。”张为清手速更快，他已经吃第三碗了。 吃完饭，几人都争着钓鱿鱼，一直钓到十点多十一点才收手，而活仓里也多了三四十只新鲜的大鱿鱼。 将船发动，驶离这片礁盘海域。 “放网。” 时间不早了，刚好拖着网返程，也不浪费油耗。 中午张为清没舍得再做鱿鱼墨汁饭，数量少，每人分个两只以后也就剩二十只不到，还是回家再吃。 不过他也没亏待自己的肚子，小管，红带鱼，香鱼，琵琶虾搞了一大锅，吃的也是相当的过瘾。 下午两点半，起网。 今天的运气很一般，收获也一般，一千多斤沙尖鱼，两百多斤杂鱼小虾。 沙尖鱼和沙丁鱼虽然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鱼类。 而且沙尖鱼因为肉质更加鲜美，价格还要更高一点。 让张为清惊喜的是这一网居然网到了十几条油鳗，个头还不小，他打算全留下来自己吃。 清蒸的鳗鱼非常适合老人和小孩吃，而香煎的鳗鱼味道也是一绝，常用来用来当做下酒菜。 油鳗通常分布在较北方的海域，张为清他们所在的位置纬度低，海水温度高，很少能够遇到。 能捕到十几条，也算是运气大爆发了。 第166章 海上火拼 这一网鱼获拉上来，张为清没有再安排放网，而是让宋老七全速开船。 时间太晚了，如果再慢悠悠拖网，回到码头估计得七八点钟。 回到福市码头，刚好五点钟，正是一天中渔船回港最多的时间。 好在程洋看到了他们的渔船，也不用排队了，直接靠岸开始卸货。 “兄弟们的收获真是让人震惊啊，这么多小管，这不得三四万斤？”程洋看着从渔船上搬下来的鱼获表情夸张道。 “好几天的收获呢。”张为清笑笑。 一边卸货一边称重，等到鱼获全部卸完，天已经完全黑了。 张为清也没再找孙老板比对价格，毕竟是程洋给安排的卸货。 而且程洋给的价格也算很公道了。 “总共是块，给你凑个整，块。”程洋算了两遍才把最终的金额报给张为清。 “好，大哥你跟着程老板去拿钱，我去买点包子海蛎煎带回去。”这个点回到家都得九点多了，买点吃的垫吧垫吧，也省的回到家还要麻烦。 等张为清回来，几人也没再耽搁，开着船就往他们村的方向驶去。 “这一趟是真发财啊，卖了一万多块钱。”宋老七脸上的笑容已经制止不住了，卖了一万多块钱，他也能拿到一百多的提成。 “运气好，谁家渔船能一网捕到四万斤的小管啊，听都没听过。” “跟着清哥混，准没错。”张为强也笑道。 张为清也不含糊，直接就在船上把几人的提成和分红给发了。 时间太晚了，再带着这么大一群人回家分钱，太折腾了。 “老宋118块，阿其118块…” 这一趟在海上漂的时间久，油耗高达三百多。 到了最后，张为清自己还剩下6970块，几乎能买两艘26米的拖网船了。 “幸运值啊，真是个好东西。”张为清心中感慨着，前世的他在90年代想要还清欠张为强的一万块都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呢。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触礁了？”张为清吓了一跳，赶忙往甲板上跑。 “停船，停船！” 刚出休息舱，张为清就看到两条十四五米的船一左一右将他们的船夹在中间，船上的人还骂骂咧咧的让他们停船，同时不停的往他们船上扔石头。 “海盗！”张为清心中一沉，他们在码头上太显眼了，被盯上了。 “拿枪！”张为清低喝了一声，转身进了船舱。 大海上如果真的被截停了，后果不堪设想，敢做这种生意的，绝对不会放他们生还的。 “塞林木，跟他们拼了！”赵大山大喊道。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怂，更何况他们还有枪。 “会用枪吗？” “用过土枪打猎。”赵大山道。 宋老七也点了点头，他以前当过民兵，用枪对他来说很简单。 至于张为强和梁正其，两人还没摸过枪。 “好，待会什么也不用管，见人就打，打死活该。” 这种海盗行径，打死了就打死了，在海上遇到这种事都是你死我活，不存在防卫过当的说法。 装填好子弹，宋老七第一个冲了出去，张为清和赵家兄弟紧随其后，对着右侧的船就是一顿齐射，立时就听到对方船上的惨叫声。 “对方也有枪，你们小心。”宋老七在看到对方枪械的一瞬间就趴倒在甲板上，快速的装填子弹。 “塞林北，这是真的亡命之徒啊。”张为清手有点抖，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枪战。 “右侧的船慢下来了，这次打左侧的船。”作为船上最有经验的人，老宋指挥道。 “大山二牛，你俩去前面，贴着舱壁，待会我吸引火力，你们俩尽量瞄准了打。 阿清你去船尾，打完子弹就立马换位置。” 张为清点头，听着子弹破空的声音，他也发了狠，他不想杀人，但是这种情况下也由不得他了。 “开枪！”宋老七一声令下，四个人三个位置，再次齐射。 “打的好！”看到宋老七两枪就放倒了两个人，张为清喝彩道。 “快趴下。”话音未落，张为清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他的耳朵边擦着飞了过去。 “清哥你没事吧！”张为强以为张为清中弹了，抱着把土枪也冲了出来。 “别出来，我没事。”张为清瘫坐在甲板上，感觉腿都用不上力了。 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被爆头了。 “他们撤了！”宋老七透过缝隙往外看了一眼道。 接连有人受伤，对方也怂了，估计是没想到他们船上也有枪，更没想到还有个枪法很准的。 张为清匍匐着爬到驾驶舱，就看到张为民一只胳膊被鲜血浸染，正单手操控着渔船转向。 “大哥，你没事吧？”张为清本想说开船撞他们的，看到张为民的情况不禁一愣。 “胳膊中了一枪，问题不大，塞林北，现在想跑了。”张为民目眦欲裂，面色狰狞道，他现在在做的就是开船撞击小船。 “撞沉他们！”张为清走上前接替下他大哥，直接将马力开到最大。 对方船上一人还要开枪，不过扳机还没扣动，就中了一枪，生死不知。 “好！”张为清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但不影响他欢呼。 轰隆一声巨响，张为清的大船狠狠的撞上了对方的小船。 “咔嚓”一声，直接将对方的渔船撞出一个缺口，海水肉眼可见的灌了进去。 “干得好，还有一艘，别让他们跑了。”张为民在舱壁上用力拍了一下道。 剩下那艘船正犹豫着要不要来帮忙，就看到这边的船进水要沉了。 这下也没得犹豫了，只能拼命的朝张为清他们船上射击。 “阿清你小心。”几发子弹打进驾驶舱里，好在是准头有点差，并没有打中人。 “去死！”虽然心惊肉跳的，张为清依旧是调整方向朝着小船撞去。 “砰”的一声过后，张为清终于松了口气，这艘船直接被他给撞翻了。 将船停下，张为清这才走出驾驶舱，两次撞击，他们的渔船也受损不轻。 “还好，没漏水。”宋老七已经检查了船头，庆幸道。 这就是大船的优势，抛开枪不说，只要速度跟得上，大船完全可以碾压小船的。 “去打落水狗。”张为民捂着左臂，恨恨道。 船翻了，人都落进了海水里，如果张为清他们不管的话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当然张为清他们也不能不管，毕竟是几条人命，总要留下证据证明他们是正当防卫。 “待会捞上来先打断手脚，送到海防所去。”张为清道冷冷道。 至于这些人送到海防所的下场，按照这个年代的法律，大概率也是一颗花生米。 第167章 海盗惯犯 站在甲板上，看着落水的海盗们四散奔游。 张为清又啐了一口，“还是一群傻子，这里距离岸边四五海里，他们还能游回去？” “有个聪明的朝我们这边游过来了。”宋老七点了一支烟，抄起铁锹站在船边等着。 那人见状连忙讨饶，“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 梆的一声，铁锹直接拍在他脑袋上，宋老七才不管这人的娘多大年纪的，他只知道如果他死了，他自己的老娘妻儿就没了依靠。 又等了一会儿，其他的海盗也反应过来，开始向他们这边游过来，无一例外的都挨了一铁锹。 至于那些之前被枪打伤的，半死不活的也都捞了上来，剩下的就交给政府来处理吧。 “阿清，扒光了用渔网捆上就好了，手脚就别打断了，省的脏了咱们的船。”宋老七道 挨了一铁锹后，所有人都晕晕乎乎的，再用渔网缠住，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了。 张为清点了点头，他到底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生生打断别人手脚的事说说还行，真干不出来。 “这次就便宜你们了。”张为民不解气的对着几人各踹了几脚。 他的左胳膊被子弹刮掉一大块肉，好在是没伤到骨头，不然胳膊可能就要废了。 “塞林北，有船捕鱼挣钱不好吗，非要当海盗。”一边骂一边踹。 … 带着这一伙海盗，张为清他们也没办法回家了，而且张为民的伤口也得到医院去处理一下。 来到县里的码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码头上都没什么人了。 “老宋，你和大山二牛看着这些人，阿强你陪我大哥去医院包扎伤口，阿其跟我去海防所。”将船停好，张为清安排道。 来到海防所，只有两个人在值班，其中一个还见过，是之前去他们村抓张为清的警员之一。 “刘警官，我们在海上…”张为清将整个事件完整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张为清的描述，刘警官脸色也变得无比严肃，按响出警铃的同时，快速的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 “张同志，请你们带路。”很快两队警员集结完毕，刘警官对张为清道。 二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员整装待发，看着气势十足。 坐上侉子车，梁正其还有些兴奋，这还是他第一次坐摩托车。 不过对张为清来说，心情就有些复杂了，因为他上次被抓的时候，也是坐的这种车。 来到码头，宋老七三人正翘首以待，看见来了这么多警员也是松了口气。 “有个家伙居然挣脱了渔网，还好老宋反应快，又给他补了一铁锹。”赵大山指着一个满脸是血的海盗道。 刘警官带着一众警员也上了船，开始在张为清的船上取证。 海盗们扔上来的石块，船上的弹孔，还有受损的船体。 “跟你讲的差不多一致，不过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 正说着话，又有一辆侉子车停在了码头上，下来的人赫然是朱所长。 “把这些人全都带回所里，受伤的送医院。”听完刘警官的汇报，朱所长下令道。 “张同志你们也要跟着回去做一下笔录。” 张为清点头，这也是正常的流程，他们问心无愧，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海防所，几人被分开做了笔录，估计也是有鉴别他们有没有撒谎的意思。 等到凌晨的时候，因为一直没有消息，张为清几人也不敢离开，坐在海防所的大厅里昏昏欲睡。 “张同志，你们可以回去了，对方招了，承认了抢劫杀人的事实。”朱所长一脸疲惫的从审讯室里出来。 张为清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能回家了。 “麻烦朱所长了。”张为清跟对方握了一下一下手道。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说起来还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伙人是惯犯了，要不是被你们制服，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呢。”朱所长面带愧疚道。 从刚才的审讯中他们得知那伙海盗已经在附近海域逞凶很久了，遇害的渔船都有四五艘。 “这也不怪你们，茫茫大海上，这些人要作恶，很难防范也很难被发现。”张为清道，大多数渔民都是好的，但也总有一些人铤而走险。 回到码头，东方已经隐隐露出光亮。 “阿强，我大哥呢？”上了渔船，张为清看到睡在甲板上的张为强。 “唔~清哥，你们回来了，民哥在休息仓里。”张为强揉了揉眼睛道。 “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没有伤筋动骨，不过也不好受，缝了好多针。”张为强讷讷道。 “皮肉伤还好，正好船也要开去修，大家就在家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正说着话，张为民也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 “麻药的劲过去了，疼醒了。”张为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回家好好补补吧。”看到大哥痛苦的样子，张为清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是遇上这样的事，只能自认倒霉。 “海防所那边没事了吧？” “没事了，海盗已经招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 回到村里码头，太阳刚刚升起。 沐浴着朝阳，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几人的心情也都变得平和了许多。 “阿清，你们这一趟出海怎么那么久？”有出海的渔船看到张为清他们就过来打招呼。 “去外海了，耽误了些时间，你也够早的啊。”张为清笑着解释道。 “挣钱呗，真羡慕你啊，都能去外海捕鱼了，我们这小木船就只能在近岸转悠。”那人羡慕道。 “妈祖保佑，只要努力挣钱，早晚都能换上大船。” 说着话，船上的几人已经把留得鱼获搬上小木船。 这一趟捕到的好吃的鱼获不少，不管是小管，香鱼，琵琶虾，张为清都留了一些。 再加上油鳗和大鱿鱼，都赶上小木船好几天的收获了。 “这大琵琶虾，看着真喜人啊。”送张为清他们回码头的船东名叫张耀成，按辈分的得叫张为清一声叔。 “待会给你留几斤。”琵琶虾因为好养活，张为清特意多留了一些。 “哎哟，那可不行，这东西挺贵的呢。”张耀成连忙摆手。 “拿回家给你娘也尝尝鲜，有时间来家里玩。” 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偶尔串个门啥的也经常见面。 “那个，小叔，我听说你又定了新船，到时候租给我一艘呗。” “没问题，不过新船可能要等到过年才能开回来呢。” “过年也没多久了。”听张为清答应，张耀成立马开心道。 小木船摇橹太累了，而且收获也太少，除去平时的花销，他一个月都攒不下一百块，想自己买船的话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第168章 回家琐事 回到家，一家人刚起床。 见到张为清他们回来了，全都一脸的惊喜。 “以前不都是三天就回来了吗，这次怎么这么久？” “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文宣这丫头天天念叨你，一直问舅舅怎么还不回来。”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只有王秀莲察觉到了张为民的异样。 “脸色怎么那么差啊，没休息好吗？” 赵为民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道:“没事，就是胳膊受了点小伤。” 几人在船上就商量好不把遭遇海盗的事告诉家里，省的大家跟着瞎担心。 不过他的伤瞒不了，只能说是在海上不小心弄的。 “啊？严重吗？给我看看。”王秀莲紧张的脱张为民的外套，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左臂。 “不严重，医生说在家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娘，你去买两只老母鸡吧，中午跟油鳗一起炖了吃补一下。”一晚上没睡，张为清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哎，好好，你们先简单吃点早饭去补觉，中午给你们炖鸡。”沈凤霞心疼道，解下围裙就出门买老母鸡了。 “早饭吃过了。”说是早饭，就是昨晚买的包子和海蛎煎。 因为海盗的突发事件，他们昨天晚饭都没吃，早上回到船上才吃的。 “不是招了那么多船员吗，怎么还累成这样啊？”洗完澡，回到屋里，李成雪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 “大家都累，不过这一趟赚的钱也多。” “我看到了，得六七千吧。” “嗯，其他人的钱都分过了，这些都是咱们的。”张为清躺在床上喃喃道。 “咱都有那么多钱了，就别这么辛苦了呗。”李成雪看着张为清憔悴的样子，同样心疼的不行。 “现在多吃点苦，将来才能更享福啊。”张为清摸索着握住李成雪的小手亲了一口。 许是最近做的活少了，李成雪的手都变得细嫩了，软软的，滑滑的摸着很舒服。 “这次大哥受伤，短时间就不出海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张为清半眯着眼看到李成雪心疼的眼神，又安慰了一句。 “休息，哪次回来你都说休息，还不是市里县里到处跑到处忙？” “等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以后就不忙了。” “到时候渔船收租，鱼干的生意也能挣钱，我就在家陪你和儿子。” “谁要你陪。”感受到张为清火热的眼神，李成雪脸颊微红道。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肚子咕噜噜的抗议着为什么还不进食。 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他们屋门前，不是林文宣又是谁。 “舅舅，你睡醒啦。”听到开门的动静，林文宣惊喜道。 张为清笑着将小丫头抱起来，“阿宣想舅舅了没？” “想了。” “那你在家乖不乖啊。” “乖。” “好，舅舅给你做好吃的。” “阿宣吃过了，外婆做了好多好吃的。” “那陪舅舅再吃一点。” … 吃完饭，陪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估摸着有渔船回来了，张为清又去到码头，他还要把船送到县里的船厂去维修。 不想走路回来，他还把自行车带上了船。 “阿清，你们的船怎么了？”这人之前竟没发现福清三号的异样。 “碰了一下。”张为清笑道。 “唉，都说咱们渔民挣钱容易，也不看看咱都经历了什么。” 船头都凹进去了，要是再严重一些，人就可能回不来了。 “谁说不是呢。”张为清也深有感触，天灾人祸的，渔民确实太难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县造船厂，这边也是热火朝天的忙着。 “秦厂长，你这船也不结实啊，就轻轻碰了一下就变形了。”张为清将秦厂长带到自己的船上，恶人先告状的开玩笑道。 “你管这叫轻轻碰了一下？”秦厂长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撞船了？” “遇上点小意外，还得是行家啊，一眼就看出来是撞船了。”张为清笑道。 “看着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还是得让师傅们检查一下。”秦厂长看了一眼，蹙着眉道。 “您是专业的，这方面听您的。” 安排好修船的事，张为清又去县里的百货大楼转了一圈，看看家电和家具。 他的新厝上梁在即，这些东西也该提前看一下了。 “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可惜还没有空调。”逛了一大圈，基本将整个家电市场看了个遍。 家具他也看了好几款，不管是衣柜，沙发，桌椅还是席梦思的大床。 “等到新房子建好了带阿雪来看看。”张为清心中喃喃道。 他这次来主要是先找一下位置，最终选择什么款式还是要跟李成雪商量一下的。 家具家电看完了，张为清又在食品区转了转，买了几罐麦乳精，一包大白兔奶糖。 点心也少不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爱吃。 “画本也不错，晚上让二姐读给文宣听。” “给张耀阳也买个小玩具吧。” 一圈逛下来，张为清的两只手都要拎不下了，满满当当全是吃的玩的。 骑上自行车，回到家天刚擦黑。 看到张为清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不光林文宣好奇，就连一众大人也觉得惊奇。 “麦乳精每天晚上给阳阳和文宣都泡一碗，有营养的，对小孩子长身体有好处。” “大白兔奶糖，吃一颗甜一天。” “点心也好吃，看这上面的油花和芝麻，香死个人” … “有钱烧的。”沈凤霞虽然嘴上吃着奶糖，依旧不忘怼张为清。 “娘，我们带回来的鱿鱼放哪里了，晚上给你做个好吃的炒饭。”张为清也不在意，而是想着晚上怎么吃。 “在厨房里用水桶养着呢，炒饭有什么好吃，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什么香鱼，味道真不错，晚上再蒸几条。” “炒饭也是好吃的，我带回的哪个不好吃。”张为清臭屁道。 “好吃好吃，那么贵的东西几十斤几十斤的留，一想到一顿饭吃掉十几二十块钱，我的心都在颤。”沈凤霞白了他一眼。 中午他们已经吃了一大锅了，小管直接造了七八斤，香鱼也吃了十几条，琵琶虾更是吃了二三十斤。 “自己捕的鱼获，算什么钱，只要好吃咱就不亏。” 说了会儿话，张为清就去做饭了，他娘本就心疼东西，做菜就更不舍得放佐料了，导致味道差了许多。 “这才是真的浪费啊。”张为清心中暗道，好东西吃不出好味道，暴殄天物。 不过想想他娘一辈子省吃俭用惯了，张为清也能理解。 第169章 搁浅的抹香鲸 吃完饭，张为清带着李成雪去海边散步，后面还跟着两个跟屁虫。 自从张为清回来，林文宣还是喜欢粘着他，而张耀阳则是很喜欢这个小姐姐，一天到晚的追着林文宣跑。 “就在沙滩上玩，别踩水啊，小心给我打。”看着在沙滩上疯跑的两个小不点，张为清喊了一嗓子。 “看不出来，你带小孩还挺有一套的。”李成雪挽着张为清的胳膊，静静的看着两个小家伙玩闹。 “小孩子多好玩啊，跟他们在一起感觉心都变年轻了。”张为清笑道。 “本来也没多大年纪啊，搞得跟七老八十的一样。” 张为清...虽然重生回来了，但是两世的记忆加在一起，可不就是七老八十了。 溜达了半个多小时，感觉有点凉了，张为清就叫上两个小家伙准备回家。 “阿宣怎么了？不高兴了。”抱起林文宣，张为清感觉小丫头神情有些不对劲。 “舅舅，水里有怪物。”林文宣紧张兮兮的道，眼睛还不时的偷瞄向大海的方向。 张为清看向海面，只觉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在哪里啊。”张为清看林文宣的表情不像作假，心里也打起鼓来。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能够看到一些大人看不见的脏东西，不会这么背就让他们遇到了吧。 “那里，好大的怪物。” 张为清顺着林文宣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真的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 “是石头吧。”张为清松了一口气道，只要是能看见的东西，他就没那么害怕了。 “不是，它会动。”林文宣又道。 张为清一惊，难不成还是条大鱼，那得是多大的鱼啊？ 同时心中暗道：“新眼睛就是好用哈，这么远这么黑，还能看的那么清楚。” 带着三个弱势群体，张为清也没有上前查看，而且还在退潮，现在下水也不安全。 “走咯，回家睡觉觉咯。”将林文宣高高举起跨坐在自己肩膀上，乐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不准放屁啊。” “就放，臭死你。” 回到家，把两个小屁孩交还给他们各自的娘，张为清把他爹和大哥都叫了起来。 “海里的大鱼？”听张为清描述完，张德让惊讶道。 “嗯，文宣发现的，看个头是真不小。” “那还等什么，去把它捞上来啊。”张为民激动道，也不管自己的胳膊还不方便。 “大哥，你这胳膊？” “没事，先去看看是什么鱼，如果真要出力的话，就把阿强他们都叫来帮忙。” 说干就干，带上手电筒三人径直朝着海滩走去。 来到海边，随着潮水的退去，他们三个也在一点点靠近海里的黑影。 “还真是大鱼，不过这体型也太大了吧。”离得近了，张为清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巨物。 体型近二十米，搁浅在海里跟一幢二层小楼似的。 “这是抹香鲸。”借着手电筒里的灯光，张为清率先认出了这条大鱼。 “唉，白高兴了，鲸鱼肉又不好吃，这么大的个头，想卖都卖不出去。”张德让失望道。 “爹你还吃过鲸鱼肉？”张为清眼睛瞪得老大，他的印象中没见过中国人吃鲸鱼肉。 “好多年前的事了，也是有一条鲸鱼搁浅，当时饿啊，也不管好不好吃了，全村都跑来抢鱼肉。”张德让回忆道。 张为清点了点头，往前几十年物质更加匮乏，为了填饱肚子确实是什么都吃。 慢慢的走上前，能够看到抹香鲸微微起伏的身躯，只是似乎搁浅很久了，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张为民也道：“活不了了，体型太大，就算是潮水涨上来，它也走不了。” 张为清点了点头，后世他看过许多类似的情况，还有许多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前来救助的。 其实意义不大，搁浅的时间一长，鲸鱼自身体重造成的压迫会对它们的内脏造成极大的伤害，哪怕是想办法将这些鲸鱼送回到海里，它们也活不了多久。 “走了走了，大晚上的来泡海水，冷死了。”张德让嘟囔了一句就往岸边走去。 “我去问一下孙总。”回去的路上，张为清又道。 “孙总会买这条大鱼？” “不是卖，让他问问相关部门对这条鱼感不感兴趣，给他们做做研究之类的，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听到不能卖钱，张德让彻底没了兴趣，嘀咕了一声瞎折腾后就加速回家了。 来到码头，阿旺这边还在装鱼获，最近的生意好了，阿旺的精神状态也好极了，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阿清，去市里玩啊。”看见张为清过来，阿旺满脸笑容道。 “你要去市里？铺子开张了？”张为清惊讶道。 “这不快开了嘛，先在老市场卖两天，拉点客户，省的铺子开张了冷冷清清的。” 张为清点了点头，说起做生意，阿旺还是很有头脑的。 “我今天就不去了，柜子门头还得几天能做好。” “可以先拉点鱼干过去啊，你这鱼干又不怕放的。” “也对，明天把小舅子叫过来先送点过去。”张为清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事？”聊了会铺子的事，阿旺开口问道。 “呃，差点把正事忘了，海边搁浅了一条大抹香鲸，我问问孙总那边要不要。” “鲸鱼又不好吃，孙总能买？” “不是卖，问问有没有哪个部门想要的，这种鱼可不常见呢，做做研究，总也比放在海里腐烂要好。”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觉悟。”阿旺侧目道。 “那是。” 拨通电话，没一会就听到孙占海的声音。 “我大伯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来市里。”孙占海急切道，“我的龙涎香还在吧。” “在啊，我的龙涎香就等你报价了。”张为清宣示主权。 “早晚是我的。” 顿了一下，孙占海又道:“阿清，我都快嫉妒死你了知道吗？我那朋友听我说完你那块龙涎香的特征，一口咬定就是极品龙涎香了，你这运气啊。” “所以呢，你准备出多少钱？”张为清更关心这个。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报给你，毕竟东西还没有最终确定是什么品级。”孙占海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张为清沉吟了一下，孙占海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品级不对，价格也是天差地别。 “对了，我们海滩上搁浅了一头抹香鲸，你有什么想法吗？”张为清没忘了打电话的目的。 “抹香鲸，你为了龙涎香把抹香鲸都给抓了？” “咦，你知道龙涎香是抹香鲸的粑粑啊。”张为清惊讶道。 殊不知孙占海同样惊讶，这个年代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少了。 第170章 让老爹当村长 “我能有什么想法？国人又不吃鲸鱼肉。”孙占海纳闷张为清说这话的意思。 “不是吃，这种鱼可是非常罕见呢，我想着是不是有些部门，组织会对它感兴趣呢。”张为清解释道。 “嘶，有点意思啊，我问一下，等我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为清也是一脸苦笑，他这就是在给自己找事做啊。 等了大概十分钟，电话铃响起。 “我靠兄弟，你真是神了，福市海洋局，福大海洋生物学院都对这条鱼感兴趣，明天他们就会出发去你们村。”孙占海兴奋道，一个消息就让他收获了两方的人情，怎么能不高兴呢。 “那鱼可能有几十吨呢，他们怎么弄走啊？”听到有人想要抹香鲸，张为清又有些发愁道。 “这些人的能量大着呢，总有办法的。”孙占海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那我呢，有没有什么好处？” “靠！你还看的上那几十块钱的奖励？赶紧带着我的龙涎香来市里。”孙占海笑骂道。 “靠！我的！”张为清再次宣示龙涎香的主权。 他是真不舍得卖啊，在后世极品的龙涎香可是几百美金一克呢，是黄金的好几倍。 可是一想到放在家里，他就心中不安。 目前他是将龙涎香藏在了放鱼干的杂物间里，而且是挖了个坑掩埋的。 另外，他还反复跟家里人说了对外要保密，但是毕竟价值惊人，万一香味泄露或者谁不小心透露出去，还是太危险了。 “真是痛并快乐着啊。”挂掉电话，张为清苦笑着走出收购点。 “电话打完了？”阿旺一直等在外面，他的鱼获已经装车完毕，就等张为清出来好锁门。 “嗯，回家了，心好痛啊。”张为清呢喃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的心也痛，因为你又没给电话费。”阿旺朝他虚踹了一脚。 “哈哈哈哈，那我不痛了。”张为清大笑着撒腿就跑。 回到家门口，村长张礼让居然过来了。 “阿清，上面通知说咱们村发现了搁浅的抹香鲸？说是是你上报的。”张礼让苦着脸道。 他都睡下了，硬是让村委的值班人员叫了起来。 “上面的效率够快啊，才刚打完电话呢。”张为清笑道。 “唉，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大晚上的还要组织人去看护，防止村民把鲸鱼分割了。”张礼让一脸的不情愿。 “礼让叔，咱这也算是为国家的海洋生物研究做贡献了。” “好后生啊，觉悟就是高，晚上的看护任务算你一个。”张礼让目光狡黠道。 “啊？”张为清一愣，合着这老家伙在这等着他呢。 “礼让叔，我担心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任务啊，毕竟今天早上才刚出海回来，都还没补觉。”张为清一脸认真道。 “有信仰就有力量，组织相信你。”张礼让哈哈笑了两声。 “叔…” 张为清还想说什么，被张礼让直接打断道:“阿清，你觉得让你爹当村长怎么样？” “啊？”张为清再次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叔年纪大了，也确实没什么本事，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咱们村是越来越穷了。 但是你不一样啊，有想法也有能力，有你在后面帮衬着你爹，也带着咱们村的人一起过上好日子。” 张为清盯着这位六十多岁的老村长看了好一会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端详这位老人，有些瘦削，头发已经花白，面容一如既往的和蔼。 确定他不是在试探自己，张为清才道:“礼让叔，我爹他的性格…不够圆滑，未必能干好这个村长啊。” “臭小子拐着弯的骂我是吧。”张礼让一瞪眼，随即又笑了:“做实事要什么圆滑，可惜我到了这把年纪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你跟你爹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全力支持你们。” 张为清点了点头，如果他爹能当村长的话，他也能获益很多。 “那今晚的看护任务？”张为清是真不想去，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情去海边吹冷风。 张礼让笑道:“逗你玩呢，村里有民兵队，哪里用得着你去。” 张为清翻了个白眼，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看着张礼让远去的身影，张为清竟生出一丝萧瑟的感觉。 或许这位老村长曾经也有过一个带领全村人过好日子的梦吧。 回到家，他爹那屋的灯还亮着，张为清就敲了敲门。 “谁啊？”沈凤霞喊了一嗓子。 “娘，是我，开门。”有好事，张为清底气也足，拍的门板哐哐作响。 “你个死孩子，那么用力干嘛，门都要给你拍烂了。”一进门沈凤霞就要拧张为清的耳朵。 “爹救我，有好事告诉你。” 听到有好事，沈凤霞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问道:“刚才你在大门口跟谁嘀嘀咕咕的？” “村长叔，找我商量大事呢。”张为清自豪道。 “跟你有个屁的大事商量。”沈凤霞嫌弃的斜了张为清一眼。 “怎么就没大事，爹，你想当村长不，想当的话，年底换届就可以。”张为清清了清嗓子，直接把二老将在当场。 “你是皇帝哦，想让谁当村长就让谁当村长。”沈凤霞嗤笑道。 “皇帝才不管村长这芝麻绿豆小的官呢。”张为清反怼一句。 “礼让跟你说的让我当村长？”张德让皱着眉道。 “爹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啊，礼让叔说只要你有想法，他就全力支持你，再加上咱家现在在村里的人缘，你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届村长了啊。”张为清有些惊讶他爹的反应，他以为老爹会很激动呢。 “村长哪有那么好当啊。”张德让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想当村长啊，又风光又实惠。 可是一想到村里那么多户贫穷的人家，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 他是真的没底气。 “也没多难吧，带着大家一起挣钱就是了，只要日子过好了，谁还能说你这村长不合格？”张为清不以为然，这个年代的人们很朴实，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大家很容易满足。 “说的轻巧，要是那么简单就能带领大家都发财，咱们村还能穷那么多年？”张德让纠结道。 “我倒是有些赚钱的法子，只要大家肯努力，发财不敢说，但是我保证都能挣到钱。”张为清正色道，他可是从后世重生回来的，脑子里赚钱的法子不要太多。 要是再加上一点点权利的保护，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第171章 不行…吧 “你真觉得能行？”张为清最近的表现可是有目共睹，听他这么一说，张德让的心也火热起来。 “干吧爹，没准咱们村的发展就在你手里起飞了呢。”张为清继续怂恿道。 他是信心十足，随着政策的一步步放开，人们赚钱的方式只会越来越多，再加上他的提点，富裕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就干！”张德让一咬牙道，本来他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村长他还真想当当看。 听到张德让同意，张为清脸上也是露出喜色。 如果他爹能在村里做主的话，以后他就更能放开手脚的赚钱了。 沈凤霞一脸古怪的看着两父子，“你俩这么一笑怎么跟坏人一样，就像电影里的汉奸。” “哈哈哈哈，娘你是不是嫉妒我爹要当官了。”张为清才不会承认自己像汉奸，他这么正派的人物，又帅。 “切，我嫉妒他？还不一定能不能选上呢。”沈凤霞翻了个白眼道。 “是得好好合计一下，村里有投票权的总共也就那么二十几家，大不了到时候挨个拜访一下呗。”张为清沉吟道，这样做有贿选的嫌疑，不过在农村也算是普遍现象了。 “年底才换届呢，倒也不用太着急。”虽然心中火热，张德让还挺理性的。 “嗯，那我先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市里。”换届的事还早，但今天这时间可不早了。 “你们新房子上梁的时间定在了后天，别耽误了。”张德让又提醒了一遍。 “知道了。” 回到房间，李成雪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下次你就先睡嘛，干嘛非要等我。”张为清心疼的在老婆脸上亲了一口。 “算了吧，睡一半起来给你开门更难受。”李成雪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道。 “等搬了新家就好了，多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如果我回来的晚了就在那个房间睡。”张为清讪讪道。 “不用，我就愿意等你。”李成雪搂着他的脖子，送上一个香吻。 “阿雪，我想了。”抚摸着李成雪柔软火热的娇躯，张为清感觉小腹一团烈火在燃烧。 “还不行啊。”察觉到某个硬物抵住自己，李成雪赶忙推开张为清。 “我轻一点行不？” “不行...吧。” 第二天一早，虽然睡眠严重不足，张为清却感觉无比的神清气爽。 “娘，早饭别做我的了，我去趟老丈人家。”看到沈凤霞准备做早饭，张为清道。 “哪有空手去的，昨天买的点心带上。”沈凤霞嗔怪道。 “点心你们留着吃吧，我路上看着再买点。”也不等他娘再说话，张为清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就跑远了。 路过镇上，张为清买了些肉包子，油饼，海蛎煎，最近去的勤，倒也没必要买很多东西，显得太生疏了。 来到老丈人家，李母也正在做饭，看到张为清来了，又惊讶又欣喜。 “阿清来了，快到屋里坐，还没吃饭呢吧......”李母擦拭着手上的面粉将张为清迎进屋里。 “娘，阿华他们还没起床吗？” “起来了，去河里收地笼了，自从在你家住了几天，回来就捣鼓这些，估计也快回来了。” 听到院里的动静，李父也从房间里出来了，陪着张为清说话。 “最近家里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 张为清向老丈人汇报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当然也没忘了说新厝的事。 “后天上梁，估计再一周的时间就能搬家了。” “好啊，到时候我和你娘一起去给你们热闹热闹。”说到搬新家李父的脸上满是欣慰。 冷场了一会儿，张为清又道：“爹，阿华跟你说去市里帮我卖鱼干的事了吗？” “说了，好事啊，我和你娘都举双手赞成，也是你有本事，还能拉拔一下他们兄弟。” “应该的，我也是觉得阿华很适合做生意，先锻炼锻炼，将来自己开个水果店，总也比窝在山村里好一些。” “阿鹏他...也谢谢你把人找回来。”说到李成鹏，李父有些欲言又止，虽然几兄弟都没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了解李成雪，能把李成鹏打的那么惨，肯定是有原因的。 “回来了就好，挣点钱早点把媳妇娶了，心也就定了。”张为清笑道。 又说了会儿话，就看到四个人兴高采烈的从外面回来。 “娘，我们抓了好多螃蟹，好肥。”李成东跑在最前面，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桶。 “正好，给你姐夫带回去尝尝，这个季节的河蟹味道也不错呢。”李母在厨房回道。 “啊？姐夫来了？”李成东闻言拎着水桶就往堂屋里跑。 “姐夫，看我们抓的螃蟹，还有黄鳝，还有一条甲鱼。”看到张为清，李成东兴奋的炫耀起他们的收获来。 “不错不错，都是好东西呢。”张为清看了一眼水桶，数量还不少。 “待会走的时候都带上，海鲜吃的多了，也换换口味。”李父笑道。 李成华也跑了进来，“姐夫，市里的铺子要开张了？” “还没，我想着先送一批鱼干过去，再给你们找个住的地方。” 住在铺子里不划算，租出去的租金更高，而且还要买床和家具，不如直接租个房子。 “住的地方有，我们可以住在阿壮家，他家就他一个人了，有的是地方住。”李成鹏道。 “阿壮家在哪里？离新海产市场近吗？” “挺近的，就在海产市场东边，走路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李成鹏自然是知道新海产市场位置的，怎么说也是在市里混了好几个月的人。 “那挺合适的，到了市里问问正常租房子的价格，算我租他的房子。” “不用花钱，反正房子也是空着。” 张为清摇了摇头，“钱还是要给的，不然让他们村子里的亲戚长辈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欺负阿壮脑子不好呢。” “哦。”李成鹏讪讪的退到一旁。 “阿清，这傻孩子说要带着阿壮一辈子，这怎么能行呢？”说到阿壮，李父一脸的苦涩。 “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带着这么个大‘儿子’，哪个女娃能接受他啊。” “阿壮他不傻，就是有些事情转不过弯。”李成鹏小声嘀咕道。 “除了吃就是睡，不是傻是什么？”李父怒道。 “他能干活，能挣钱，能养活自己，阿壮是我的兄弟，反正我是不会丢掉他的，大不了就不结婚。”李成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打死你…” 第172章 开解小舅子 看到李父要动手，李成鹏撒腿就跑。 “你跑，死外面别回来了。”李父气急，冲着院子里大喊道。 “又怎么了啊，孩子才刚回来。”李母从厨房出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李父。 “就当没生过他。”李父又骂了一句。 张为清心中叹了一声，确实不好办，偏偏他还说不出责怪李成鹏的话来。 有情有义又没错。 “爹，你别生气了，我和姐夫再劝劝二哥。”李成华劝道。 “是啊爹，阿鹏还小，总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张为清也劝了一句。 李成鹏站在院子外，赌气似的不肯进家门，阿壮也跟了出去。 李母唉声叹气的，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一顿饭吃的是相当压抑。 吃完早饭，张为清他们就要离开，李母心有不忍，又把张为清带来的包子油饼递给李成华，不用想也知道是给李成鹏和阿壮路上吃的。 “爹娘，我们走了。”李成华跟李父李母道别。 李父还在气头上，并不说话，只有李母点了点头:“好好干活，照顾照顾你二哥。” “知道了娘。” 出了门，李成东有些不舍几人离开，只是他还要读书，不能跟着去。 “姐夫，等我读完初中也去跟着你挣钱。”李成东央求道。 “靠，好好学习，别老想着挣钱。”张为清笑骂了一声。 “我真不是读书的料。”李成东苦着脸道。 上了拖拉机，阿壮大口的吃着包子，还不忘分给李成鹏一个。 李成鹏面无表情的接过包子，只呆愣愣的看着，并没有吃。 “阿鹏，岳父也是为了你好，别气了。”张为清无奈，只好劝慰道。 “反正我没错。”李成鹏咬了一口包子道。 张为清苦笑，原来他是在反思自己错没错，单从这一点上看就有进步。 “这件事本身没错，但是如果你因为阿壮耽误自己一辈子，那就错了。” 见李成鹏能听得进去，张为清才又接着道:“就像你说的，阿壮其实生活是能自理的，那你干嘛非要带在自己身边呢，带着他好好挣钱，你娶媳妇过日子，可以的话帮衬一下他，甚至帮他也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是更好？” “阿壮也娶媳妇？” “为什么不行，阿壮心眼实，真有女人愿意嫁给他，没准还能享福呢。”张为清认真道。 虽然和阿壮接触的不多，但是张为清能感受到他的真诚，这可比一些男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好多了。 “娶媳妇，阿嫲说阿壮要娶媳妇。”阿壮正吃着包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看，连阿壮都知道要娶媳妇，你还敢说自己没错？”张为清拍了拍阿壮的肩膀笑道。 “知道了姐夫，我会带着阿壮好好挣钱的。”李成鹏认真道。 “有决心就好，下次回家别忘了跟岳父认个错，别跟我说张不开嘴，男子汉大丈夫，跟自己老子说声对不起不丢人。”张为清严肃道。 一想到李父生气又心疼的样子，张为清还是多说了几句。 有些道理等自己想明白的时候可能就太晚了，这是他前世总结出来的经验。 “姐夫，还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挣更多钱吗？”李成鹏觉得有些难为情，没有正面回应张为清的话。 “你学会开拖拉机了吗？” “早就学会了，连阿壮都学会了。”李成鹏拍着胸脯道。 张为清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教阿壮开拖拉机。 “姐夫，阿壮拖拉机开的很好呢，比我和二哥开的都稳。”李成华也道。 “那就更好了，以后阿华看铺子，你和阿壮负责运输鱼干，一周估计也运不了几趟，我按趟给你们算工资，闲的时候码头工地上拉拉货，赚多少都是你们的。” “啊？那你太亏了吧。”李成鹏不好意思道。 这辆拖拉机还是新车呢，就白给他们用来赚钱了。 “亏？我赚个对我好的漂亮媳妇呢，我能亏？”张为清笑道。 “你们把这些好都记在你们姐姐身上就行，我是说万一哈，如果哪天我出海回不来了，多照顾照顾你们姐姐。” 说着话，张为清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仿佛又看到了后世那个躺在病床上饱受病痛折磨却依旧放心不下自己的女人。 “呸呸呸，姐夫你是好人，妈祖会保佑你的。”李成鹏接连呸了几声。 阿壮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呸呸呸，滑稽的样子倒是驱散了一些悲伤的情绪。 回到家都九点多了，李成雪才刚起床洗漱。 “姐，你真幸福啊，嫁给了姐夫这个大好人。”一进门李成鹏就连口的夸赞张为清。 “呸，就他最坏。”李成雪嗔怪的瞪了张为清一眼，昨晚折腾了大半宿，害她这个点才起床。 “啊？我觉得姐夫挺好啊。”李成鹏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为清笑而不语，去杂物间推磅秤了。 “家里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等张为清把磅秤推出来，才察觉家里格外的冷清。 “除了二姐不方便出门，都去海滩看鲸鱼了，据说来了好多辆车，海上还有军舰呢。”李成雪也回屋拿了她记账的本子。 “鲸鱼！军舰。”李成华也颇为的心动。 “靠，要装几千斤鱼干呢，你们不会让我自己装吧。”看李成华三人蠢蠢欲动的样子，张为清没好气道。 “咱们先去看看呗，回来再装鱼干。”李成华不死心道。 “那早去早回。”张为清对鲸鱼没什么感觉，但是对军舰还是充满好奇的。 只是惦记着要卖龙涎香，没办法在家里多耽搁。 “好！”两个小舅子和阿壮齐声应道。 来到海滩，乌央央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不远处的陆地上停了七八辆车，而在海面上果然漂浮着一艘巨大的军舰。 张为清有些失望，军舰因为害怕搁浅，停的位置很远，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结构。 带着三人挑了一个地势较高的位置，虽然离得有点远，倒也能够看清抹香鲸。 “哇塞，好大的鱼啊。” “嗯，人在它跟前就跟小猫一样。” “大鱼，大鱼。”阿壮也激动起来，指着抹香鲸大喊。 张为清笑道:“这还不是最大的鲸鱼呢，最大的鲸鱼叫蓝鲸，能长到三十多米长，体重一百七八十吨。” “娘哎，那它一顿饭得吃多少东西。”李成鹏看了一眼阿壮，阿壮这体型饭量就已经很惊人了。 “哈哈，估计你们全村人加起来三天都没它一天吃得多。” 这个张为清倒是没有瞎说，一头成年蓝鲸一天要吃下4-8吨的食物，简直就是海洋里游动的干饭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