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情染指,疯批宠娇入怀》 第一卷 第1章 把她做了 克那钦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下得不大,夹杂着绵密轻柔的小雨,在格外寂静的夜晚被微风吹拂,发出“簌簌”的声响。 黎萋萋没有带雨具,单手拉着脖颈处的围巾紧紧裹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身下小电驴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克那钦是缅盯国北部一个尚算繁华的城镇,这里常年混乱,枪击、凶杀时有发生。 尤其是东郊的这座废弃厂房,黎萋萋每次下班路过,都能听到阴飕飕的冷风在凌乱的废墟内疯狂刮窜。 据说里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死人。 “吱呀——” 拐过一道弯,炽白刺目的灯光迫着黎萋萋停下来,她眯着眼睛往前方望去。 距离她不到十五米的碎石路路边停着一辆外观霸气的军用越野,车头处侧靠着一个气质慵懒的男人。 黑色衬衫,戴了顶鸭舌帽,面容隐隐露出。 车灯散出的白光笼罩着他不够真实的轮廓,明灭斑驳、影影倬倬。 黎萋萋正要扭动油门继续往前,越野车后方又出现了两个男人,统一的黑色夹克,一左一右,扛着一个深咖色麻袋。 一缕缕红色血线从麻袋垂坠的位置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溅在脚下浅薄的雪面上。 初雪的白,猩烂的红……在有限的视野内相融交织。 刺激得黎萋萋一颗心脏疯狂跳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黎萋萋盯着两个男人手里一看就很沉重的麻袋咽了咽口水,很快便反应过来—— 他们,在抛尸!! 车前戴鸭舌帽的男人单手扶着帽沿,略略抬眸,视线和黎萋萋对视上。 是一对冷冽邃然的浅蓝色的瞳孔,像极了夜里蛰伏的野狼,暗沉犀利,嗜血寒凉,淡漠得仿佛能够穿透无声的空气。 只一眼,便觑得黎萋萋一连瑟抖了好几下。 她咬牙收回视线,右手捏紧油门,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身后传来一息极度轻蔑的冷笑,被寒风裹挟着落入黎萋萋耳中。 黎萋萋握龙头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连带着车身也开始打滑。 随后是“砰”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穿透了黎萋萋肩膀的表皮,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她哀嚎一声后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倒在路边。 在碎石路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男人的枪法太准,要不是车子打滑,这颗子弹打穿的大概就是她的心脏了。 黎萋萋咬紧牙关,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幽幽寂夜,三道脚步声同时响起,踏过浅薄的积雪,“咯吱咯吱”,阴森且瘆人。 距离黎萋萋越来越近…… 他们步伐沉稳,速度也不快。 像是料定了黎萋萋跑不掉,男人没有再开第二枪,而是用这种足以让人窒息的方式压迫她的神经,逼着她一点点贴近死亡。 三道黑影在车灯的拉扯下交错笼罩,渐渐盖过黎萋萋娇小的身躯。 极致的恐慌铺天盖地地袭来。 黎萋萋再不敢耽误,甚至都来不及看一眼血肉模糊的肩伤,扯着围巾将自己的脸裹得更严实些。 而后撑地起身,“嗖”一下钻进了右手边的小树林。 “祁爷。” “追。” 黎萋萋不是缅町国人,但她从小在克那钦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克那钦的大人物也听说过不少,张狂不羁的叫“哥”,内敛低调的叫“老板”。 各股势力明面上谈交情,暗地里较劲,相互制衡,不到撕破脸的时候谁也不压谁。 在这里,能被称作“爷”的人物没有几个,“祁爷”更是听都没听过! 男人年纪轻轻就敢如此自称,如果不是势力庞大到可以在克那钦呼风唤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那就是外来的不懂规矩。 而外来人过分嚣张,迟早是要被这座魔窟般的小城给吞噬的。 黎萋萋一颗脑袋转得飞快,脚下步子不停,印刻在脑子里的复杂地形成了她最大的优势。 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在林间穿行时,就连树枝上的雪花都没有碰落多少,肩膀渗出的鲜血也被厚重的外衣吸收,不会在路上留下痕迹。 黎萋萋跑得顺利,三个男人却前行得困难,只能循着地面凌乱不堪的脚步追击,最后停在一汪嵌着薄冰的湖水旁。 祁枭野冷眸望着湖边蓦然消失的脚印,勾唇轻笑。 身后的阿泰和林柯随之停下脚步,四下环顾一番后,皱着眉同时开口。 “祁爷,她……跑了?” 见祁枭野没有回应,算是默认,阿泰和林柯十分默契且不可思议地相视一眼。 他们跟在祁枭野身边多年,能在祁枭野眼皮子底下逃脱的人寥寥无几。 尤其……还是个受了伤的女人。 虽说不排除祁枭野刚刚一时兴起没有补上一枪,想玩虐对方,这才给了女人机会。 可他们这一路紧追不舍,女人却凭空消失,也太邪乎了! “我去,不会是个女鬼吧?”阿泰倒吸一口冷气。 林柯猛地往他头上敲了一板栗,“谁家女鬼会骑电动车?” 眼看着就要怼起来,祁枭野阖目轻睁,侧眸淡瞥了他们一眼,身上凌冽骇人的气势吓得两人旋即便挺直了身板。 “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她看到了。” 祁枭野将手枪插回后腰,抽出一根烟点上。 轻缓缭绕的烟雾循着男人唇鼻悠悠然吐出,浅蓝色眼瞳透过夜色薄雾,看向远处灯火璀璨的小城。 有趣的城,有趣的人…… 男人轻笑,“想办法找到她,把她做了。” “是。” 第一卷 第2章 是救赎,也是枷锁 黎萋萋给自己请了个长假,在东郊的出租房里躲了整整十天。 备用药箱里有现成的酒精纱布,这类物品克那钦家家户户都要备着,不需要出门买,就连饭菜都没有去市场采购。 饿了喝水,啃干面包,还有几桶储存的泡面和鸡蛋,算是她的食物来源。 十天下来,黎萋萋瘦了整整一圈。 她不知道祁爷的势力,但想在克那钦找一个人,不需要势力,只要有钱,就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好在她的围巾和衣服全都是烂大街的款式,小电驴也是为了省钱在黑市买的,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当时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对方应该不知道她的相貌,只要躲过这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就安全了。 黎萋萋将围巾和外衣扔进火盆烧了个干净,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一看,是印普高级会所的领班萨莎。 印普高级会所是克那钦最繁华的夜场,黎萋萋上班的地方,她在里面卖酒,没有底薪,只有提成,卖多少酒提多少钱。 电话刚接通,萨莎不等黎萋萋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七七,你要是不打算干了就说一声,我把机会留给别人,别总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赚钱对黎萋萋来说是头等大事,可她大难不死,还在躲避追杀,魂都吓没了,哪里敢抛头露面地去上班? 黎萋萋轻叹一口气。 “萨姐,再过几天吧,我业绩不好酒卖不出去你是知道的,去不去都一样。” 萨莎咬牙,再次开口时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今天场子里来了个大人物,你不用张嘴也能捞到钱,没死的话就赶紧滚过来,必须把这个月的提成给我填了!” 黎萋萋犹豫着还想拒绝,萨莎沉着声线补了一句。 “七七,许老板回来了。” 黎萋萋怔住。 萨莎口中的“许老板”全名许南天,是印普高级会所创始人,大她十四岁。 黎萋萋六岁时被养父带到缅盯国,交递在一群人贩子手里,她逃跑的时候差点被打死,是许南天救了她。 她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许南天便把她养在身边。 从她六岁一直到十八岁…… 这个男人是她黑暗岁月里的救赎,也是她解不开的枷锁。 另一边的萨莎还在继续劝说,打断了黎萋萋的思绪。 “我不知道你和许老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刚刚来会所找你,没找到,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把所有业绩不达标的姐妹都拖到了卡牢里惩罚,你赶紧回来吧。” 卡牢!! 黎萋萋握手机的手颤了颤,心脏沉痛得厉害。 她垂眸看着火盆里焚烧后残留的灰烬,在日暮昏黄的光线下飞舞、跳跃…… 半晌才忍着心绪点头应声。 “我今晚过来。” — 小电驴废了,黎萋萋没了交通工具,在楼下打了辆摩的,好说歹说对方才勉强答应以三千缅币的价格送她进城。 她没有急着回会所,而是绕路去了西木街街口处的一家纹身店。 循着昏暗的小店转了一圈,在墙面众多的照片样式中挑选了一个纹路精致,荧亮溢彩的浅蓝色蝴蝶纹样。 而后脱去外衣,捏着里面的内衬往下扯了扯,露出左边肩头。 上面的枪伤已经结痂脱落,变成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当时那颗子弹是擦碰着肩膀过去的,又有衣服作缓冲,血流得多但并不严重,好得也快。 只是这道疤痕终究是个隐患,不能留。 黎萋萋转脸,冲尽头处躺在藤椅上阖目听曲的纹身店老板浅笑开口。 “老板,我要这只蝴蝶,你帮我纹在左边肩膀上,蔓延到锁骨的位置,不留痕迹地遮住这道疤。” 老板抬眸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指了指身前的矮凳。 “单图六万,坐这儿。” — 回到印普高级会所已过了八点。 整间会所都失了往日的喧嚣,从一楼到二楼,无论是舞池、卡座还是包房全都安静得不像话,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是被人包场了,看来萨莎说得没错,今晚来的确实是个大人物。 黎萋萋去酒水间取了酒水托盘,坐电梯来到三楼最大的包房,外面已经站了整整一排酒水销售。 她快步上前,站在最后,和其他的销售们一起,等待着面前的包房门打开。 领班萨莎见全员到齐,清了清嗓子,正着声线同她们交代。 “酒放稳,手举高,诶~对,托盘要高过头顶,大家给我记住了,等会儿进门的时候得跪着进去。” “跪着?”黎萋萋皱眉,“我们是来卖酒的,又不是牲畜。” 萨莎轻笑着看过来。 “不愿意可以不做,不过我得提醒你,今晚包场的人是骁哥,随便一点小费,就够你干几个月的。” 最后一句话,萨莎盯着黎萋萋的眼睛,故意说给她听。 骁哥全名乔骁,黑水党太子爷,出了名的花心爱玩,生活奢靡、放荡不羁。 高兴了随时赏饭吃,不高兴了分分钟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在克那钦,没人敢得罪他。 人群安静下来。 所有销售都自觉地低了头,纷纷举高了手里的托盘,只有黎萋萋不为所动,悄悄转过身想要离开。 刚迈出一步,萨莎如鬼魅般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她耳边响起。 “七七,许老板在顶层的私人办公室,让你忙完了马上去找他。” 黎萋萋手心一抖。 她呆望着灯光璀璨的走廊尽头,眼底熠烁出一道清浅的泪朦。 察觉到黎萋萋的犹豫,萨莎快步上前。 “七七,月底了,这十天我好心给你放假,你可不能害我!那卡牢是什么地方?我要也是被关进去……” 萨莎话没说完,黎萋萋已老老实实地站了回去,高举起手里的托盘,乖顺垂首。 “萨姐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月的提成给你填上的,我不走。” “嗯……” 萨莎长舒一口气,眸色复杂地盯着黎萋萋脖颈处瓷白如雪的肌肤,再到她浓妆艳抹的脸—— 夸张的眼影,鲜红的嘴唇,粉底厚得像刷了一层油漆。 她从未见过黎萋萋素颜的样子。 在这里,是个女人都追求漂亮,还要美得自然。 只有这个女孩,明明才十八岁的年纪,身上却透着股清冷淡凉的气息,还总把自己涂成个艳丽庸俗的中年妇女。 不懂得撒娇示弱,也不会谄媚讨好,几两重的骨头全都是骨气。 不是干这行的料! “咔哒——” 包厢门打开,嘈杂喧闹的音乐声夹杂着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萨莎没空再搭理黎萋萋,一秒切换状态,双手端着托盘媚笑着往里。 “骁哥~我来给您送酒了。” 走路时性感妩媚的腰肢扭动得厉害,很快就消失在包厢内的酒红色灯光之下。 “进来。” 萨莎一声令下。 排在最前面的销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托盘举过头顶,两只膝盖交替前行,将酒水送了进去。 黎萋萋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好奇地伸着脖子张望。 像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孤魂,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等。 第一个进去的销售还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捧着厚厚的一叠钱,看纸币的颜色应该是美金。 她满脸兴奋地对着纸币亲了又亲。 第二个销售神色羡艳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克那钦贫富差距悬殊,财富只掌握在上位者手里,普通平民连生存都成问题,才会演变出下位者刻在骨子里奴性。 在这里,金钱和势力就是王道。 尊严,连屁都不是! 进门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黎萋萋一个。 她站在包厢门外,神色麻木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包房正中的小舞台上,表演着会所最出名的钢管舞。 乔骁翘着二郎腿,靠坐在舞娘对面的皮质沙发上,被一群女人围住,左拥右抱,侧脸和右边的美女嘴对嘴地渡酒。 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夹克,内搭短款针织帽衫,拉链大敞,露出里面尚算结实的薄肌,以及脖颈上的几根粗金链条。 右手手指戴了三个大戒指,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睛疼。 身后站着一排八个戴墨镜的保镖。 左前方是萨莎,正恭恭敬敬地弯腰给他添酒,满脸谄媚,微眯的狐狸眼时不时就瞥一眼玻璃桌上装满现金的箱子。 整个包房声色嘈杂,热闹极了。 谁伺候得好,乔骁就笑眯眯地往谁衣服里塞一叠美金,再顺势摸上一把,惹得一群女人跟打鸣的鸡一样“咯咯咯”直笑。 黎萋萋看过去时,排在她前面的酒水销售已经跪走至乔骁面前。 乔骁沉迷美色,没有理会。 倒是旁侧给乔骁捶腿的女郎十分贴心地伸出手,提过托盘里的酒瓶,一个接一个放在桌面上。 “酒水送到,骁哥吉祥平安。” 销售清了清嗓子开口,将手里托盘举得更高了些。 乔骁这才离开美女红艳艳的唇瓣,转而看了销售一眼,鞋尖勾着销售下巴迫着她抬头,视线循着她的五官游走。 太概是不太满意,乔骁不掩嫌厌的收回视线,往托盘上扔了一叠美金,并冲销售摆了摆手, “下去。” “谢谢骁哥。” 目的达到,销售喜滋滋地跪着往后退,一路退到包厢门外才站起身,将那叠美金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她了…… 黎萋萋深吸一口气,膝盖却像是灌了铅,怎么都跪不下去。 她不明白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处境,为什么还在苦苦守着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 踌躇犹豫的同时,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敦厚恭敬的声音。 “祁爷,请!” 第一卷 第3章 丑八怪 祁爷??? 黎萋萋心底一惊,循着声音望过去。 看到了走廊尽头处单手插着裤兜,步伐沉稳,缓步向她走来的男人—— 个子很高,少说也有一米九,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两条长腿交替前行。 在走廊霓虹灯的映衬下,男人本就完美精致的五官轮廓显得更加深邃。 上身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从下颌到脖颈,再到隐隐透露出的健硕硬朗的胸肌…… 明明打扮得像个流氓,却处处都散着股漫不经心的贵气。 再加上那倨傲冷漠的外表,天然霸道的气场,目空一切的眸色。 仿佛谁都该匍匐在他脚下似的。 就连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姚经理都敛了锋芒,点头哈腰地亲自给这位“祁爷”带路。 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一个穿戴整齐,白净清爽,手腕上戴着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金属机械手表。 另一个寸头短发,肤色黝黑,花臂纹身,健硕的臂膀上挂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和一条围巾,沾染着雪花融化后的水渍。 黎萋萋一颗心跳得厉害,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样—— 这三个男人……就是十日前杀人抛尸,现在到处追查他的凶手。 她不敢和祁枭野对视,生怕对方认出自己,自觉地将托盘收回胸前,跟只鹌鹑一样缩在门边。 “祁爷,到了,骁哥就在里面。” 姚经理站在黎萋萋旁侧,弯腰冲祁枭野摆了个“请”的姿势。 黎萋萋想走,被姚经理一把拉住。 “低头!!” 姚经理声音太大,吼得黎萋萋周身一抖,赶忙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包厢里的乔骁抬眸看了过来,搂着两个美女贱兮兮地冲祁枭野笑。 “祁爷可真是大忙人啊,我这千等万盼的,盼到今日才见着你!” 祁枭野淡看了乔骁一眼,没有回应,抬步往里,坐在乔骁对面。 阿泰将手里的外套围巾挂在房间角落的衣帽架上,和林柯一左一右,神色肃穆地站在祁枭野身后。 乔骁继续道:“几年不见,祁爷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看来这克那钦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你也一样。” 祁枭野姿态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道: “几年不见,还是这么草包,连东郊这么小的地方都啃不下来。” 祁枭野嚣张狂傲,平日里谁都看不上,逮谁怼谁,乔骁早就习惯,无谓地耸了耸肩,开口和祁枭野解释。 “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东郊虎视眈眈的,除了我们黑水党,还有一个青木帮,更别说那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小公司了……克那钦的水,深得很!” 语毕,乔骁冲旁侧的萨莎使了个眼色。 萨莎会意,立马站起身,扭动着腰肢上前,想要给祁枭野倒酒。 “祁爷~” 萨莎捏着嗓子轻唤,还没靠近就被祁枭野淡漠冷冽的眼神吓住,又讪讪地退了回去。 祁枭野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 “都下去。” 话音落下,包厢内奢靡淫乱的氛围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就连小舞台上的女人也停止跳舞,单手扶着钢管,另一只手捂着半露的酥胸,轻喘着看向乔骁。 好好的钢管舞才看到一半,乔骁不太乐意,试探性开口。 “祁爷,你看这只跳了一半,还没到关键的地方,我……” “那我等你看够了再来。” “别别别,别呀!!” 祁枭野作势起身,急得乔骁先一步站了起来,阻了祁枭野动作的同时不停地冲那帮美女们挥手。 “下去下去,都给我下去。” 随即下颌轻抬,示意身后领头的保镖上前,弯腰给祁枭野倒了杯酒。 乔骁重新躺靠回沙发,冲祁枭野笑笑。 “祁爷别生气,我这不是想让你也放松放松嘛……你不喜欢,那就不弄。” 萨莎带着一群美女陆陆续续地从包房走出。 路过黎萋萋身边时,见黎萋萋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一整个思绪不宁的样子,像是丢了魂。 萨莎气极,拍了一下她的脑门。 “还杵着干嘛?你没机会了,走!” “哦!” 黎萋萋点头,她呼吸滞涩,巴不得赶紧逃离这里,可才刚迈出一步,乔骁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 “你,那个丑八怪!” 一群人同时回头。 黎萋萋见乔骁盯着她的方向,不太确定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我?” “对,就是你,丑八怪,”乔骁毫不客气地重复了一遍,“去给我们弄个新的果盘过来,动作快点!” “这,我……” 黎萋萋艰难开口,身后传来一阵阵不加掩饰的嘲弄般的嗤笑。 “扑哧,丑八怪……” “可不是嘛,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只野鸡一样,别说卖酒了,就是卖身都不一定有老板看得上她。” “唉~也就许老板口味独特,肯养着她这么个又丑又没用的废物!” “谁说长得丑就没用了?说不定人家……活好呢!哈哈哈哈……” “哎哟哟~你看看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 低劣尖锐的嬉笑声不绝于耳,惹得包房内的祁枭野也侧脸看了过来。 男人幽暗冷冽的眼神吓得黎萋萋心脏骤停。 她担心犹豫太久会被祁枭野看出端倪,无意同这群聒噪的女人计较,迅速转身往前。 “是。” — 回到贵宾房时,包房门紧紧闭着。 黎萋萋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敲了敲了门。 “老板,你们点的果盘。” “进来。” 黎萋萋推门而入。 “啊!!!” 耳畔划过一道凄厉尖锐的惨叫,而后一股温热猩红的鲜血喷溅在黎萋萋的脸上。 黎萋萋周身一震,手里的果盘因着她颤抖不止的双手差点掉落。 她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垂眸低头,满脸惊恐地看着包房正中—— 祁枭野背对着她蹲在地上,距离她不到两米。 右手握着一把刃口锋利的匕首,刀尖垂落着鲜红的血滴,左手捏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酒杯。 杯内原本的琥珀色酒水被血色浸染,慢慢变得鲜红,黎萋萋能清楚地看到—— 酒里泡着一只耳朵! 恶心、惊恐……强烈到如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栗涌上黎萋萋心头。 她想吐,却不敢,只能强行压回去。 祁枭野面前跪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边脸颊,痛苦求饶的同时不停地给祁枭野磕头。 “!!我知道错了,祁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祁枭野勾唇轻笑,捏着酒杯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马六的脸,浸泡着耳朵和血水的酒在杯中左右晃荡。 “饶了你?好说,把这杯酒喝了。” 马六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脏狂跳到几乎要炸开,他紧盯着杯子里属于他的耳朵,身体难以自控地开始疯狂颤抖。 却不敢有一丝犹豫地接过酒杯…… 接下来的场景黎萋萋不敢再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受不了这种刺激,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想要离开。 “站住!” 沙发上看了半天热闹的乔骁抬眸看向黎萋萋,笑着冲她扬了扬下巴。 “想去哪?” 第一卷 第4章 她的保命符 黎萋萋努力平稳住呼吸回话。 “骁哥,果,果盘脏了,我去给你们换一个新的。” “没事儿,沾血的吃起来更带劲儿。” 乔骁将黎萋萋上下打量了一番,浓妆艳抹就算了,衣品也不太行! 别的美女为了推销,即便是冬天穿的也是短裙,露着大腿。 她倒好,一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也像颗雪球,想看的地方一处都看不到。 没劲! “丑八怪,你会唱歌吗?” 黎萋萋不敢否认,乖乖地点了点头。 战栗害怕又蔫头巴脑的模样,乔骁莫名觉得喜感,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这里的员工。 他右手轻抬,冲黎萋萋勾了勾手指。 “门关上,过来。” 黎萋萋听话照做。 路过祁枭野身边时,马六已喝完了酒杯里的酒,正表情痛苦地咀嚼着那块“料”,嘴里发出“嘎几嘎几”的脆响。 黎萋萋艰难迈步,害怕到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恰逢祁枭野站起身。 男人宽实硬朗的后背触碰到黎萋萋端着的果盘边沿,震得黎萋萋本就紧张的心绪彻底崩塌。 她盯着祁枭野手里还在滴血的匕首,想到那晚鲜血淋漓的麻袋,不由得双腿发软,再也站立不住。 “咚”一下,摔倒在地。 手里的果盘随之掉落,五颜六色的水果哗啦啦地散得满地都是。 令人作呕的血腥和甜润的果香疯狂萦绕,充斥着整个包间。 祁枭野敛眸,垂望了黎萋萋一眼。 女孩战栗不止的瞳孔有些涣散,却藏不住里面漂亮澄澈的眸光,这双沾染了泪朦的大眼睛像麋鹿般晶莹、明亮。 还……有点眼熟。 祁枭野弯勾了唇,蹲在黎萋萋旁侧。 闪着寒芒的匕首在祁枭野的掌心转了一圈,又被他重新握住,对准黎萋萋肩头的位置,干脆利落地一划。 “撕拉——” 锋利的刀尖瞬间便划破了羽绒服的料子,里面的劣质白色填充物如棉絮般漂浮在两人中间,飞得到处都是。 祁枭野嫌弃般地抬手轻挥。 握刀的右手动作不减,将黎萋萋穿在里面的雪白内衬以及内衣的肩带一道儿划开。 黎萋萋肩头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纹身便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 好美…… 祁枭野眯了眯眼,手里的刀尖循着蝴蝶纹身精致的轮廓轻缓描摹。 从肩头到锁骨…… 不同于脸上的厚重脂粉,女孩藏匿在布料下的皮肤很白也很嫩,光滑细腻,如羊脂玉般沁香诱人。 锁骨线条完美流畅,栖息在上面的蝴蝶漂亮得不像话。 觑得祁枭野眸色略暗,性感凌厉的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息。 体内窜出一股火似的躁戾,隐藏的小怪兽蠢蠢欲动。 这种悸动新鲜又有趣,祁枭野有些惬意,他意犹未尽,黎萋萋却怕得要死。 刀尖冰凉的金属质感,刺激着黎萋萋本就脆弱的大脑神经。 身体止不住颤抖的同时,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祁枭野手里肆意游走的匕首。 见匕首循着蝴蝶纹身描摹一圈后,锋利的尖端停留在肩头原本应该是伤疤的地方。 黎萋萋心底的恐惧终于达到了顶峰。 也许再用不了一秒,祁枭野就会识破她的伪装,直接用匕首割破她的喉管,要了她的命! 她下意识地往旁侧挪了挪。 右手试探性地轻抬,捏着羽绒服将纹身遮住,害怕到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男人淡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你很怕我?” 初见杀人,再见割耳,怎么不怕? 黎萋萋敢想却不敢吐槽,苍白着脸色抬眸和祁枭野对视。 男人身形高大,几乎挡住她全部视野,灯光打落的阴影也将她整个笼罩。 冰凉的刀锋再次靠近。 这次祁枭野没有再挑开她的衣服,而是操控着刀身,一点一点……轻轻滑过她纤细的脖颈,擦碰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声音也越发冷淡。 “说话!” 要死了!!! 黎萋萋羽睫轻颤,汹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指着马六轻声回答。 “怕,怕的……刚刚你割了他的耳朵,还,还让他喝,喝……祁爷,我怕……” 黎萋萋故意哭得可怜兮兮,眼泪冲花了脸上厚重的粉底,和血渍混在一起,黑乎乎的眼线和眼影也晕开成一团。 看上去又丑又狼狈。 可即便如此,女孩那对杏眼却依旧明亮,睫毛湿漉漉的,只轻轻一颤便能落下泪来,容易勾起一些心理阴暗的人,想要把她揉碎在掌心的欲望。 祁枭野觑着觑着,莫名想到一个词——“丑萌”。 男人笑了笑,难得多了份耐心,淡着声线和黎萋萋解释。 “他听了不该听的,耳朵留着没用。” 语毕,祁枭野停顿了几秒,紧盯着黎萋萋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同样的道理,你说……如果有人看到了不该看的,或说了不该说的,我该怎么惩罚?” 黎萋萋分不清祁枭野这么问是在试探还是已经认出了自己,抿唇开口。 “挖……挖眼睛,割,舌头?” “聪明。” 男人笑意愉悦,声线却冷,眼底闪过一道令人心悸的狠厉。 黎萋萋心脏略沉。 她知道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一旦动了杀心,那在他面前所有的装傻示弱都将会是徒劳…… 死期将至,逃跑无门。 黎萋萋止住哭声,认命般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 可祁枭野却并未像她预料中那般狠心挖她的眼睛,割她舌头。 相反,男人伸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拨开她紧捏着羽绒服的手,动作轻缓且温柔地帮她擦去脖颈、锁骨以及脸颊沾染的血渍。 而后收刀起身,坐回沙发。 身后的林柯上前一步,弯腰拿了个新的酒杯,重新给祁枭野倒了杯酒。 黎萋萋无法理解,抬眼看过去。 祁枭野两条长腿大敞,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右臂虚懒地搭靠着沙发扶手,修长有力的指骨捏着手里的酒杯晃动。 杯里的冰块在酒水中激荡,撞击得杯面叮当作响。 男人仰头,喉结轻滚过,“咕咚”饮下一口,嘴里顺势含了块冰。 见黎萋萋呆愣着一动不动,祁枭野咬碎口中的冰块,冲黎萋萋勾唇浅笑,并好心提醒了一句。 “骁哥,还在等你。” 克那钦的恶魔见多了,像祁枭野这种好看到极致,随便一句话,或一个眼神都透露着暴戾与野性的恶魔,黎萋萋没见过。 她望着祁枭野,一时有些失神。 另一边的乔骁见黎萋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前一秒还哭得一塌糊涂,抖得像个筛子,后一秒又跟个痴妹一样呆愣愣地盯着祁枭野看,心里开心得不行。 他弯腰前倾,冲黎萋萋招了招手。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丑八怪,快点过来。” “是。” 黎萋萋回神点头,单手捂着肩膀起身,旁侧的马六已经吞咽下口中的肉糜,正抿着嘴巴不停地干呕。 祁枭野望向马六,不咸不淡地开口。 “回到青木帮,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知道,”马六忙不迭地点头,“您的话,我一定一字不落地带回去。” 祁枭野双目微阖,“滚。” 黎萋萋绕过马六,老老实实地坐在乔骁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坐姿乖巧。 她抬眸看着马六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跑出包房,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酒红色灯光下气质慵懒的男人。 黎萋萋不知道祁枭野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更不会相信对方会对她网开一面。 如果祁枭野已经认出了她却不动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乔骁在场。 很显然,祁枭野那天晚上杀的人一定和乔骁有所关联,并且这件事,他不想让乔骁知道。 黎萋萋垂敛下羽睫,收回视线后小心翼翼地转脸看向乔骁—— 黑水党太子爷,她的保命符。 第一卷 第5章 想听什么曲子? “骁哥,你想听什么曲子?” 黎萋萋很快便整理好混乱的思绪,伸手拿过桌上的话筒,点开手里的电子屏,大大方方地给乔骁介绍。 “民谣、流行音乐、古典乐、外国歌曲……我都会唱。” “看不出来啊~”乔骁离黎萋萋稍微近了些,“丑八怪还挺全能。” 黎萋萋从小就跟着许南天在各大会所里转悠,耳濡目染,是个移动小曲库,卖不出酒的时候经常在一楼大厅帮人假唱。 别的不说,在唱歌这方面她确实全能。 “骁哥谬赞了。” 黎萋萋故作谦虚地冲乔骁笑笑,一张小脸因着妆容全花而变得五颜六色,刺激得乔骁刚靠近她又立马缩了回去。 乔骁抹了抹手臂泛起的鸡皮疙瘩。 “妈的,我颜控!你别顶着这张‘鬼脸’冲我笑,酒都给我吓醒了……” 黎萋萋赶忙收回笑容,低下头和乔骁道歉。 “对不起,骁哥。” 好在乔骁的心情还不错,他懒得和黎萋萋计较,轻抬下颌,示意黎萋萋看向左前方的圆形升降椅。 “去,选一首热辣风情的洋歌,就坐在那边唱,不许偷听,也不许转过来看我!” “好的。” 黎萋萋万分乖巧地站起身,背对着乔骁坐在大屏前的升降椅上。 歌曲火热,mv也足够劲爆。 包房死气沉沉的氛围一下子便被黎萋萋极富感染力的声音点燃,所有男人包括乔骁在内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黎萋萋。 女孩纤弱的身影隐没在酒红色灯光里,清冷微甜的气质,端端正正地坐着。 乔骁很难想象耳畔肆意萦绕的如烈火般蔓延的声音,居然来自于黎萋萋这样一个和“欲”字毫不沾边的女孩。 真是稀奇…… 他端着酒杯往祁枭野旁侧靠了靠,抬手和祁枭野手里虚握的酒杯轻轻撞击了下,不掩得意地冲祁枭野挑眉。 “祁爷,怎么样?我看上的妞,唱得不错吧?你喜欢听什么,我让她给你唱。” 祁枭野沉默了一秒,垂眸回望,浅淡的瞳色烁熠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玄寂的冷光。 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带一丝感情地淡淡道: “正事不谈了?” “谈……” 乔骁怵于和祁枭野对视,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了,臭脾气也一如往昔—— 暴躁得很! 最重要的是,他和祁枭野明明是差不多年纪,旗鼓相当的合作关系。 可祁枭野睨向他时高高在上的样子,倒显得像是他乔骁乔太子在求人办事一样。 乔骁不服,舌尖顶了顶腮帮。 “马六一回去,和青木帮这道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过几天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他们的人一定会来。” 祁枭野轻笑,“那就等。” 言语的同时,祁枭野右手一抬,身后的林柯上前一步递上烟盒和打火机。 乔骁继续道:“万一打起来,青木帮可不是吃素的,你太久没回来,不知道他们这几年有多嚣张,拒绝上供不说,如今都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了!” “打不起来,”祁枭野叼着烟点燃,“乔四爷的地位在克那钦无人撼动,明面上的功夫他们一定会做足,你好好接待。” “那暗处,就交给你了?” 祁枭野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白烟从指尖燃着的烟头处缭绕升起,祁枭野淡漠望向大屏前一首歌已唱到尾声的女孩—— 低着头,犹犹豫豫了半晌,确定他们不再交谈才从升降椅上下来,轻缓着步子靠近。 察觉到他的视线,还抬眸看了他一眼,只是刚对视上又慌乱地躲开,而后双手交叠,乖乖软软地站在乔骁旁侧。 就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兔。 这只小兔又蠢又萌,长长的睫毛卷翘浓密,根根分明,敛下眼帘时扑闪扑闪的,挠得人心痒难耐。 祁枭野就这样懒狭着眸子睨她,像在打量掉落狼群的猎物,白色缭绕的烟雾循着男人微张的口隙徐徐吐出。 黎萋萋轻声开口,“骁哥,我唱完了,还要……继续吗?” 正事要紧,乔骁不打算再为难黎萋萋。 但一个气质清纯的女孩居然能唱出这么骚的歌实在稀奇,也太符合他的胃口。 乔骁大手一甩,将两叠美金扔进黎萋萋怀里。 “表现不错,下次还找你。” 黎萋萋得了钱又得了赦令,弯眯起双眼,捧着钱冲乔骁大大地鞠了个躬。 “谢谢骁哥!” 而后一秒不带停留地迈着那对细长细长的双腿“噔噔噔”地跑了。 乔骁看着她乐颠颠的背影,轻笑。 “哟~还是个小财迷!有意思……祁爷,这小姑娘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真好玩哈,对不对?” 祁枭野没有回应,侧眸淡看了乔骁一眼,上半身前倾,将手里的烟头狠力按压在烟灰缸里碾碎,起身。 身后的阿泰取下衣帽架上的黑色长款风衣和围巾,上前一步,将风衣披在祁枭野身上。 祁枭野伸手拉了拉衣领,长腿一迈。 乔骁终于反应过来,痞贱痞贱的笑容在瞬间僵停。 “祁爷,你这是……要走了?” 祁枭野不置可否,侧脸看向林柯,林柯会意,拿出手机给姚经理打了个电话。 “姚经理,把刚刚贵宾房里的姑娘们全都叫回来,再挑几个唱歌好的。” 电话挂断,祁枭野终于开了口。 “骁哥爱玩,留在这里慢慢玩,我还有别的事,就不奉陪了。” 好端端这男人在发什么疯? 乔骁越来越捉摸不透祁枭野的脾气,皱着眉同他一道儿站了起来。 “玩不玩的不重要!我这里有一大堆计划要和你对接,你说走就走,还怎么谈?” 祁枭野驻足垂眸。 “我会帮你搞定青木帮,拿下东郊这块地,收益也只要三成,但你得帮我查一种名叫‘奈落香’的香水配方。” 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香水,居然值得祁枭野亲自下场,还为此放弃了东郊两成的利润? 乔骁也感了兴趣,点头。 “不就是一个香水配方嘛,没问题!你把资料发给我,我马上派人去调查。现在,我们还是先谈谈……我的计划?” “这边用不着你。” 祁枭野一句话甩下,大步流星地往外,和陆陆续续赶往包房的美女们擦身而过,抬眸看了眼前方。 走廊尽头,黎萋萋抱着那叠美金站在电梯内,他望过去时,电梯刚好合上最后一丝缝。 男人继续往前,身上凌冽霸道的荷尔蒙气息,惹得旁侧的美女频频驻足回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媚笑着弯腰钻进包房,往乔骁身上贴。 “骁哥,我们继续啊~” 乔骁还想说点什么,可祁枭野的身影已消失在他的视野,不过几十秒,他又重新掉进了美女们包围圈里。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妆容精致,身材性感妖娆的美人们,乔骁莫名有些烦躁,难得失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大喊出声。 “妈的,还是这么拽,离了我你能行吗?倒酒,倒酒!我要喝酒!!” 顿了顿,乔骁横眼对着人群扫了一圈。 “谁会唱歌?” 其中一个美女小心翼翼地开口,“骁哥,我会唱……你想听什么类型?” 乔骁垂望着美女含羞带怯的小模样,心里舒畅了不少。 他不假思索地挑了挑眉。 “骚的。” 美女:“……” 第一卷 第6章 那你等我长大 黎萋萋来到会所顶层,在许南天的私人办公室门口站了许久。 走廊一个人都没有,落针可闻,她右手捏着门把手,半天都没有拧开。 这间办公室,黎萋萋小时候很喜欢也很依赖,那时的她晚上经常做噩梦,会缠着许南天不放,不许他去上夜班。 许南天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把她一块儿带来会所。 她不吵也不闹,跟个糯米团子一样乖乖缩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在半梦半醒间等着许南天忙完。 男人下班后会温柔把她唤醒,赶在她起床气发作之前往她嘴里塞糖果、软糕、有时是果干……然后抱着她回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黎萋萋手心一紧,“咔哒——”,门把手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响动,许南天富有质感的嗓音从办公室内传来。 “萋萋?” “嗯。” 黎萋萋推门而入,许南天坐在办公室正中的办公椅上,脸上戴着副半框无镜片金丝眼镜,手里夹着根雪茄。 一缕缕淡淡的烟草香弥漫在空气里。 三十二岁的许南天,是克那钦最年轻的夜场老板,长了副好看的皮囊,肤色偏白,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气质儒雅又矜贵。 在遇上祁枭野之前,黎萋萋一直都觉得这世间最好看的男人,大抵也就是许南天这样的了。 她关上门,快步上前,将手里那叠美金小心放在许南天身前的办公桌上,拿出记账的小本子,开始往上面登记。 “小叔叔,这是我这个月的提成,一共一万八千美金,加上之前的……” 许南天情绪难辨地冷哼了声,将黎萋萋的话音打断。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钱币,万分轻蔑地淡看一眼后,信手往旁侧一扔。 “为什么搬走?” 黎萋萋捏紧手里的签字笔,垂眸。 “我已经十八岁,可以养活我自己,不用再麻烦小叔叔。” “麻烦?我从来不觉得你是麻烦。” 许南天放下雪茄,起身靠近,“你也不需要赚钱还我,我乐意养着你,只要你想,你可以在梨园住一辈子。” 男人高大的身影压迫得黎萋萋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半步。 “一辈子太长了,小叔叔,我……我不想。” 不想…… 许南天指尖微颤,刚抬起来准备揉一揉黎萋萋头发的手蓦然停在了半空。 他垂望着眼前纤弱倔强的女孩,视线循着她狼狈不堪的大花脸游走一圈后,落停在她的左边肩膀上—— 外层的羽绒服包括里面的内衬都有明显的刀子划破的痕迹,整个肩头都展露出来,锁骨处多了个蝴蝶纹身。 这就是他精心呵护,悉心养了十二年的女孩? 才刚成年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宣布独立,说要赚钱还他,好从他身边逃开! 纹身、卖酒、还被客人轻薄? 许南天本就沉郁的眸色倏地闪过一道冷光,他抬手掐住黎萋萋后脖颈,狠狠往办公桌上撞去。 “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还钱,也不会让你离开梨园!是我这些年太宠你,宠得你无法无天,才会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嘭—— 巨大的撞击伴随着头骨炸裂般的眩晕,黎萋萋没有反应过来,额角被桌面撞出一道乌青的痕迹。 她上半身趴在桌上,呆愣了半晌才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许南天。 这是许南天第一次动手打她…… 以前哪怕把许南天最喜欢的,那个价值连城的夏国瓷器花瓶摔碎了,这个男人也只是冲她笑笑,再狠着脸苛责几句。 他经常凶她,也会狠着脸威胁她、吓唬她,但从来都舍不得打她。 现在对她动手,就因为她想从他家里搬出去? 可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 黎萋萋心绪翻涌,泪水冲破了防线,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她无力地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对视几秒后,许南天强压住心底的奔涌不息的怒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衣服,怎么回事?” 要是换作三个月前的黎萋萋,一定会在进门的第一时间跑上前和许南天哭诉,告诉他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烦,然后等着许南天帮她搞定。 但现在……她不需要了。 黎萋萋垂下眼睫,“端果盘的时候摔倒,惹得客人发火,用这种方式警告我。” “谁?乔骁?” 黎萋萋不说话,许南天皱着眉继续问:“他碰你了?” “没有,”黎萋萋摇头,“乔骁是出了名的颜控,多看我一眼都嫌丑,他怎么会碰我?” 这倒是实话,许南天紧皱的眉心舒展了些。 “那为什么纹身?” “觉得好看。” “好看?” 许南天冷笑,掐颈的手一松,转而捏住黎萋萋下颌,狠劲用力,黎萋萋脸上霎时便出现五个手指印。 男人藏在镜框后犀利的眼神穿透过黎萋萋厚重的妆容,静静凝视着她下面那张绝美精致的脸。 “这么快就忘记我和你说的话了?在克那钦,不需要好看,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长得好看!” 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没有哪个女孩不爱美,黎萋萋也一样。 只是她不敢。 从她十六岁时起,许南天就再不允许她以真面目示人了。 这个男人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她—— 长得漂亮的女孩,会被克那钦的那群恶魔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后还特意带她去了一些特殊场合,隔着单面玻璃逼她欣赏完整个过程。 吓得黎萋萋止不住地呕吐,一连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 那是她连回忆都不敢的噩梦。 “没忘,我没忘……对不起,小叔叔,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要好看、不要好看……” 强烈的恐惧撕开尘封的记忆,如毒蛇般循着黎萋萋小小的心脏蔓延,她颤抖不止的声线隐了明显的哭腔。 许南天才终于收手。 他将黎萋萋从桌面上提起来,小心地抱在怀里,并轻软了声线和她解释。 “萋萋,我国外的生意出了些问题,这三个月一直在外面处理。我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和我闹脾气,是我不好,让你等久了,我……” 突如其来的拥抱伴随着熟悉的烟草清香,男人诱哄时滚烫的气息落在黎萋萋的耳骨上,刺激得黎萋萋心尖一颤,手里的记账本和签字笔刷地掉落在地上。 她没有等许南天把话说完,毫不犹豫地抬手,扶着许南天腰身奋力将他推开。 “我没有在闹。” 如今的黎萋萋,已不再是那个得不到一块甜点或一个软糕也会和许南天撒泼打滚的小女孩。 她懂得感恩,也知道回报。 许南天救了她,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别说出国冷落她、凶她、吓她、打她……这个男人就是杀了她都是她应得的! 她没有资格和许南天闹…… 这一推决绝又用力,推得许南天身影晃了又晃,眼镜滑落到鼻尖,男人没有去扶,沉着眸色,步步紧逼。 “没闹,那为什么要搬走,还跑去东郊?你知不知道东郊有多乱,如今克那钦的两大势力都在争夺,住在那里一不小心就得丢命!黎萋萋,你到底想怎样?” “你要订婚了。” 黎萋萋哽咽应声,右手手背轻轻拭去下颌悬停的泪滴。 “乔小姐,会成为你的妻子。梨园,是你们的家。你们以后,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想离你远点。” 许南天愣住,“我和她……” 男人欲言又止。 黎萋萋抬眸,盯着许南天的眼睛,一字一句,轻飘飘开口,却如重锤般狠狠敲砸在许南天心里。 “小叔叔,我长大了。” 四目相对,办公室安静下来。 救下黎萋萋那年,许南天二十岁,凭一己之力在克那钦混得风生水起,再加上他好看的皮囊,身边不乏美女的追求。 短短三年的时间,光黎萋萋见过的情人陆陆续续就有八个,只是这些情人没有一个能在许南天身边待超过三个月。 而她们被许南天甩的理由也很简单—— 黎萋萋不喜欢。 许南天脾气不好,却也是真的宠她,把她当成行走的小挂件,事事都以她为先。 这使得许南天的第九个情人敏茉对黎萋萋特别好,一口一个“小侄女真可爱”,还会给她送很多毛茸茸的小玩具哄她开心。 可黎萋萋心里清楚,敏茉对她好,是因为敏茉想和许南天结婚。 九岁的黎萋萋不太明白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她只知道,如果许南天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也许就顾不上她了。 她生来被亲生父母丢弃、而后又被养父贩卖…… 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再失去了许南天的庇佑,那她一个人在克那钦,将会面临多么残酷的地狱级别的折磨。 于是黎萋萋再次推开许南天的书房门,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小叔叔,你会和敏茉姐姐结婚吗?” 许南天知道黎萋萋的小心思,转身从书架上拿了本故事书,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陪她翻看的同时淡漠开口。 “你不喜欢就不会。” 可许南天总归是要结婚的,没有了敏茉,还会有下一个…… 天真的黎萋萋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她将书本合上,睁着对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冲许南天眨了眨。 “你能和我结婚吗?” 然后许南天就笑了,他笑得愉悦至极,抬起手狠狠地捏住黎萋萋的鼻子,疼得黎萋萋差点从他怀里窜出去。 “小屁孩,说什么胡话!” “那你等等我,等我长大。” 黎萋萋说得认真,小时候的她不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想牢牢地抓住许南天这把大伞,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许南天敛了笑容,没有回答,陪黎萋萋看完一个故事后就把她赶回了房间。 此后的生活照旧,许南天对她的宠爱也一如往昔,唯一的变化是—— 许南天再也没找过情人。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黎萋萋十八岁生日那天,许南天才搂着一个女人的腰肢,淡笑着给了欢欢喜喜准备迎接成人礼的黎萋萋重磅一击。 “萋萋,她叫乔琳娜,我的女朋友,我们打算在半年后订婚,这条项链是她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黎萋萋一点也不快乐。 第一卷 第7章 听话,回家等我 “许老板,乔小姐来了。” 姚经理的声音从办公室外响起,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许南天下意识地吼了声。 “让她滚!” 随即又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男人右手轻抬,将滑落到鼻尖的眼镜推回,整理着衣襟的同时缓缓道: “让她进来。” 黎萋萋见状,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签字笔和记账本,绕过许南天就要离开,许南天一把拉住了她。 “萋萋,听话,回家等我!” 黎萋萋目色寡淡地看了许南天一眼,没有应声。 许南天知道黎萋萋脾气倔,咬牙叹了口气,视线再次扫过女孩雪白的肩头,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它身上,压低了声线想要哄她。 “你乖一点……”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乔琳娜微笑着往里走,抬手阻了许南天的动作,她接过许南天手里的西装放在桌上,转而解下自己的披肩。 “天哥,小姑娘都爱美,你怎么能给她穿男士外衣呢?来,穿我的吧。” 外面还在下雪,黎萋萋怕冷,她看着许南天,男人也看着她。 大概是担心她发脾气,会像过生日时扔项链那样把乔琳娜的披肩也扔到窗外,许南天冲她挑了挑下颌,意思是让她听话。 黎萋萋收回视线。 即便许南天不提醒,她也不会再这么做,她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所有的任性都在许南天允许的范围内。 扔项链仅仅只是为了试探许南天对乔琳娜的态度,如今答案已在眼前,同样的手段没必要再使一次,平白惹许南天生气。 黎萋萋低着头,看乔琳娜纤细的指骨在她胸前翻腾,耐心地等到乔琳娜把披肩带子系好,才十分有礼貌地和乔琳娜说了声“谢谢”。 乔琳娜望着黎萋萋微红泛泪的双眸和五颜六色的脸,略显夸张且冗长地“哦~”了一声,做了美甲的食指指着黎萋萋鼻尖。 “我弟弟口中的‘丑八怪’就是你吧?萋萋,化妆不能用劣质的化妆品,时间久了是会烂脸的!过些天我送一套新的给你。” “好啊。” 黎萋萋点头,被骂也不恼,一副逆来顺受的小模样,乖巧听话的不行。 她抬手将额角的碎发别至耳后,并借由这个动作将乔琳娜指着她鼻子的手指拂开,才甜着声音继续道: “谢谢小婶婶。” 这声“小婶婶”喊得干脆利落,算是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面的许南天明显地愣了一秒,却也只是一秒,就又恢复了他的泰然自若。 倒是乔琳娜,被黎萋萋简单三个字哄得花枝乱颤。 她敛了眼底不易察觉的敌意,娇笑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许南天身上,仰头,吻上许南天的侧脸。 “天哥,你总和我说女孩子要娇养,这回,可不够用心哦~” 许南天也配合,单手揽过乔琳娜腰肢,温柔地回吻上她的额头。 “我的错,买化妆品的钱,算我头上。” “就知道天哥疼我。” 黎萋萋鼻子一酸,无意识地捏紧了衣摆。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许南天想结婚,乔琳娜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女人知性成熟、漂亮大方……最重要的是—— 她是乔家大小姐,乔骁的姐姐。 无论是外形还是身世,乔琳娜都能和许南天完美契合,还能助许南天平步青云。 再看两人恩爱无疑,黎萋萋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她转过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抬手关门的前一瞬,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的好奇,透过门缝偷偷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乔琳娜正揽着许南天脖颈同他撒娇。 “天哥,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找我?要不是乔骁给我打电话,我今天都见不到你。” “刚到,太晚了,没来得及。” 许南天抱着乔琳娜坐在办公椅上,右手轻轻抚过女人青缎般的长发,弯勾着唇角冲她挑眉浅笑。 “三个月不见,想我了没?” “当然。” “想我哪?” “哪儿都想……” 两人越靠越近,许南天宽实的手掌循着乔琳娜姣好的身线下移,从她的上衣衣摆处缓缓探了进去…… “天哥,别……” 乔琳娜仰着天鹅颈轻吟出声,单手帮许南天取下眼镜,另一只手扶着男人的肩膀推了推他。 “不急嘛?先去洗澡。” “一起。” 许南天两只手从内到外,“撕拉”一声扯开乔琳娜的衣裙拉链,白花花的视野冲击吓得黎萋萋瞳色一震。 她不敢再看下去,神色慌乱地帮他们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逃也似的跑了。 路过一楼大厅时,恰好遇到下班回家的萨莎,提着鲜红发亮的小包包,脚底的高跟鞋踩得“噔噔”响。 黎萋萋将剩下的两千美金交到萨莎手里。 “萨姐,这是我这个月欠你的提成,填满了。” 萨莎满面春风地接过,弯腰凑近黎萋萋耳畔小声询问。 “七七,你刚刚有没有向许老板求情?卡牢那些姐妹,是因为你惹怒了许老板,才会被牵连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黎萋萋心绪不佳,没好气地和萨莎呛了声,“她们是业绩不达标,才被关进去的。” “话是这么说,可关不关的,还不是许老板一句话的事。大家在同一个场子求生,都是姐妹,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黎萋萋自嘲般地笑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酒水销售,又不是大慈大悲的救世主,小……许老板的脾气你很清楚,他不会听我的。” “听不听你得试试才知道,七七,许老板对你,终归是不一样的。” “没有不一样!” 黎萋萋咬唇,脚下步子不停,她跨门而出,又在下一秒返回,抬眸望着萨莎,思虑了许久才开口。 “我可以想办法救她们,但这个忙,不能白帮。过几天,是乔四爷七十岁的寿辰,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进去?” 萨莎皱眉,“你想做什么?” “我想赚钱,”黎萋萋举起右手发誓,“我想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保证会服从萨姐的安排,绝不惹事。” 说来黎萋萋卖酒虽不争气,但平日里还算听话,歌唱得也不错,她赚了钱,作为她的领班也有不少的提成。 萨莎想了想,点头。 “好,带你赚钱没问题,只要你能把她们从卡牢救出来,这些都是小事。” “谢谢萨姐!” 有了门路,黎萋萋郁结的心绪终于有所疏解,她重新抬步出门,就连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 风情街总是热闹。 黎萋萋刚出门,就看到外面围了一排人,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对路边一辆纯黑色的加长防弹宾利慕尚指指点点。 黎萋萋踮脚看过去。 这辆车的车身很长,防护级别达到了b7水平,就算是15公斤tnt炸药也能轻松应对。 坐这种车出门的,绝对是危险人物! 她正打算绕开,车子的后车窗蓦然降下,车内的祁枭野神色慵懒地望过来。 灯红酒绿的长街招牌,落下一道道绚烂多彩的光影,映衬得男人一张侧脸半明半昧,精致又风流。 “上车。” 傻子才上车! 黎萋萋知道祁枭野是在叫她,直接选择了无视。 她挪开视线,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转过身快步往西柚街的方向走,并掏出手机准备给摩的师傅打电话。 还没接通,黎萋萋的手心蓦地一空,手机被抢走的同时,腰后抵上一冰冷的硬邦邦的物件。 吓得她周身一紧,身后的黑暗里,逐渐浮现出一张眸色浅淡的男人的脸。 这张脸明明长得还算俊美,却透着股阴邪的寒意。 黎萋萋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什么粘糊糊的活物给盯上了一样。 下一秒,林柯缓缓凑近她耳畔。 “祁爷喊你,上车。” 声音温和,轻柔得不像话。 要不是林柯手里的枪指着她的后腰,光凭这足以溺死人的声音,黎萋萋甚至会觉得这个男人是个顶级礼貌且谦和的绅士。 反抗是死,逃也是死…… 黎萋萋双手举过肩头做投降状,老老实实地冲林柯点头。 “好的。” 第一卷 第8章 不要乔骁,跟我! 黎萋萋开门上车,带来一阵夹杂的雪花的冷风,好在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她拍落肩头的碎雪,转手将车门关上。 后排的座椅极致奢华,很舒服。 黎萋萋端正坐好,一边搓手一边小心地卖着笑脸和祁枭野打招呼。 “祁爷,好巧啊……又见面了。” “不巧,我在等你。” 祁枭野垂睨黎萋萋只是被冷风轻轻刮过也能泛起红晕的小手,往她掌心里塞了一个纯白色的小白兔暖手宝。 好可爱…… 黎萋萋捧着暖手宝看了看,又转过头看了眼祁枭野,这样一个野蛮暴力的男人,居然喜欢用这种毛茸茸的物件? 可真是稀奇! “谢谢祁爷。” 黎萋萋把暖手宝抱在怀里,见祁枭野那对浅蓝冷冽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下意识地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 他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黎萋萋刚暖和不久的身子霎时便冷了下来,她迅速和祁枭野拉开一段距离,满脸警惕。 “你刚刚……说什么?等我?” “嗯。” 祁枭野点头,目光在黎萋萋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她额头处乌青的伤痕,即便是厚重的粉底也遮掩不住,略略沉了眸。 这一沉眸,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在车内蔓延,黎萋萋慌忙握住车门把手,思索着要不要马上开门逃跑。 祁枭野垂眸,淡看着她嫩白如藕的小手,好心提醒。 “车子现在的时速已超过200千米,从车上跳下去,带来的惯性及巨大的冲击力,会摔得你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呵呵……” 被戳穿小心思的黎萋萋尬笑着将右手往回缩,重新抱住怀里的暖手宝。 “我只是……想看看车门关紧了没有,祁爷你看,关得挺紧的,很,很安全。” 言语的同时,见车子驶出西柚街后一路往东,黎萋萋心里警铃大作。 她没空再应付祁枭野,身体前倾,拍了拍驾驶位的座椅靠背。 “那个……” 驾驶位的阿泰侧脸回眸,“我叫阿泰。” “哦,阿泰哥哥~” “叫我阿泰。” “……阿泰,你们,是要我送我回家吗?”黎萋萋抬手指向右边,“我的家在龙庭水岸,梨园,你走错方向了。” 阿泰握紧方向盘,没有任何动作,倒是坐在副驾的林柯意蕴深邃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住在东郊吗?” “怎么会?” 黎萋萋摇着头否认,余光偷偷瞥过旁侧喜怒不知的男人,笑着和林柯打哈哈。 “东郊那么乱,我有几条命敢住在那边啊?我的家在梨园,梨园!阿泰,你在前面掉头,把我送到梨园。” 阿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祁枭野。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指示,那就是默认,阿泰方向盘一打,快速掉了个头。 黎萋萋轻舒一口气。 祁枭野淡看着女孩惊魂未定的小脸,冷冰冰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意,没忍住调侃。 “你倒是……挺自来熟,连我的人都敢指挥?” 黎萋萋咽了咽口水,强忍着体内逐渐深入骨髓的恐惧回望过来,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单纯蠢笨、人畜无害一些。 “祁爷在这里等我,难道不是担心我大晚上的打不到车,好心送我回家吗?” “当然,”祁枭野没有否认,“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有住在梨园的本事,怎么还会需要卖唱来赚钱?” “暂住,暂住而已……”黎萋萋不好意思地眯了眯眼。 “那是我小叔叔的家,我总不能天天赖在他家里白吃白喝吧?” “是这个理。” 祁枭野点头,垂望着黎萋萋一笑起来就异常明媚的双眸,会弯成两道月牙,亮晶晶的很漂亮。 墨藻般的头发很浓也很长,末端微微卷起,随意地披散着,像个洋娃娃。 如此再细细回看她那张鬼画符的脸,才发现这个女孩其实哪里都长得很精致。 唇形也很精致……男人眉眼含笑。 “等会儿把你送到梨园,我会亲眼看着你走进去。否则,你就得乖乖跟我走。” “没问题啊!” 黎萋萋答应得干脆,半点都不带怕的。她甚至巴不得祁枭野能盯着她进门,好洗脱男人对她的怀疑,继续道: “祁爷真好,会所里也经常有别的大老板走时顺路捎我一程,比如骁哥……” “你和乔骁,是什么关系?” 祁枭野顺着黎萋萋话茬往下,直接将她打断,和她开门见山。 “我和他……” 黎萋萋欲言又止,仔细观察着祁枭野的表情。 心里越发肯定男人没有动手杀她,除了不确定她是不是那晚的目击者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了乔骁的面子。 于是她故作娇羞地抿了抿唇。 “没有关系。不过……我很喜欢骁哥!骁哥他,嗯,也挺喜欢我的,只是他还没有玩够,我在等他收心。” “喜欢你,叫你丑八怪?” “咳咳咳……” 祁枭野毫不客气地将黎萋萋拆穿,尴尬得黎萋萋一连呛咳了好几声,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也红得更厉害了,那张小嘴巴却依旧嘚啵嘚啵个不停,大言不惭地继续忽悠。 “祁爷,骁哥在包间应该和你说过吧?我,是他看上的人!‘丑八怪’是骁哥给我起的昵称,骁哥管这叫——情趣!” 黎萋萋满脸无辜,大着胆子冲祁枭野一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还把“情趣”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祁枭野明显地噎了一下。 想来眼下这场面尴尬虽尴尬,好在“胸大无脑”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再看祁枭野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黎萋萋不难猜出—— 此时的祁枭野大概觉得一枪把她毙了,那简直就是对武器的一种侮辱! 男人轻嗤,“情趣?真蠢。” 简单四个字,却仿若天籁之音,轻轻敲打在黎萋萋的耳畔。 小命得保,黎萋萋侧脸靠在窗边,神色迷离地看着车窗外片片飘落的雪花。 “骁哥多好啊,个子高、长得帅,有钱又有势,给小费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只要和他在一起,今后就可以在克那钦横着走了……” 女孩不带一丝感情地轻声呢喃,专心扮演着贪财好权的痴情傻妞。 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侧男人身上的戾气正失控般地肆虐。 望她时的眼神也仿佛要将她搅碎,再剥皮拆骨、吞噬殆尽! 就连前面的阿泰和林柯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透过后视镜看了祁枭野一眼。 黎萋萋依旧没回过神。 克那钦的夜晚很美,皎洁纯净的月光恣意倾洒,和白茫茫的雪景融为一体,只可惜这座魔鬼般的小城配不上。 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再想办法赚到足够多的钱,还清许南天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情,她一定要离开克那钦,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 祁枭野强压下唇角的寒意,淡漠开口,打断了黎萋萋的思绪。 黎萋萋回神回应,“我叫七七。” “没问你花名!” 祁枭野有些不满,侧倾身往黎萋萋的方向靠了靠,盯着女孩不知为何点染了清浅泪朦的眼睛,重新问了一遍。 “你本名叫什么?” 距离太近,男人晦暗不明的目光像一张巨大的网,轻易就能把她捕捉。 黎萋萋甚至能感觉到祁枭野炙热狂躁的吐息,一丝一缕,就喷薄在她鼻尖。 带着股雄性特有的霸道清洌的香味。 她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像是被定住般一动也不能动,只能老实回答。 “我叫……黎萋萋,黎明的黎,芳草萋萋的萋。” “嗯。” 祁枭野终于满意了些,深邃的眸底逐渐染上一抹野性。 “我叫祁枭野。” 黎萋萋完全不感兴趣! 就算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又如何,连乔骁都要叫爷的人,她得烧几辈子高香才能直呼他大名? 黎萋萋不说话,祁枭野也不说话。 男人盛着对淡蓝的眸,睨着怀里娇小盈弱的小丫头,静默感受着体内飞快窜起的一簇小火苗。 又是这样…… 这个女孩什么都没做,只是靠离得近了些,就能轻易地撩拨他,而引发这种躁戾与悸动的本源,是黎萋萋身上肆意萦绕的香味。 一种很独特的香味,不是喷了香水,倒像是少女天生自带的体香。 仿若盛开在极寒之地的一株空谷幽兰,味淡悠远、清冷甘冽……如雪夜般寒凉,却能激起心底火似的欲望。 然后鬼使神差一般,祁枭野温热的指腹忽地就压上黎萋萋娇嫩饱满的唇,仔仔细细地循着女孩精致的唇线轻缓摩挲—— 触感柔腻温软,真不错! 男人眉眼轻勾,“不要乔骁,跟我。” 黎萋萋:——!!??? 第一卷 第9章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什么情况??? 黎萋萋愣住了,而后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车窗,模糊的窗影上,她的脸朦胧又诡异,画着足以吓死人的浓妆。 丑得不像话,右边脸上甚至还沾了几根假睫毛,红艳艳的嘴唇跟个吸血鬼一样。 乔骁说她是“鬼脸”一点儿也不夸张。 所以这男人得饥渴到什么程度,才会对着这一张足以辣痛人眼睛的脸说出——“跟我”这种流氓又离谱的话? 黎萋萋将脸上的假睫毛拂开,转而使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脸蛋。 很痛!! 没有在做梦…… 所以祁枭野刻意等她,不是来查她身份、杀她灭口,而是为了……追求她?? 开什么玩笑? 黎萋萋揉了揉眼睛,垂眸睨着手指沾染的眼线液和亮晶晶的紫色眼影。 辣眼睛!真是太辣眼睛了!! 下一秒,祁枭野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倏地放大在她眼底。 男人目光轻飘飘地循着黎萋萋的脸扫视了一圈,依然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 “我……”黎萋萋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往后缩了缩。 “祁爷,你要是有需求,会所里有专门做这个的。我,我卖酒,卖唱,不卖身!” 祁枭野心情似乎不错,黎萋萋退一步,他就坏笑着往前进一分。 直到黎萋萋整个人都团成一团,跟只小兔一样躲在座椅角落,男人才重新挑起女孩下颌。 硕大的身体山似地压了下来,纯雄性的气息间尽是难以抵抗的侵略性的危险。 男人身上的麝香清洌霸道。 黎萋萋想逃开,可她的后背死死贴着车门,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枭野跟个变态似的将脸埋进她颈窝处轻嗅。 “不要别人,只要你。” “为,为什么?” 黎萋萋实在不理解,问句脱口而出,一颗心怦怦乱跳,就跟小鹿在蹦跶一样。 祁枭野磁性的嗓音悠悠响起。 “因为你,很香。” 黎萋萋:【表情】【表情】【表情】?? “噗——” 副驾驶正在仰头喝水的林柯一口水卡在嗓子眼,猛烈地呛咳几声后差点给他送走。 旁侧开车的阿泰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还不忘贴心地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林柯接过纸巾后擦了擦嘴唇,又转而擦了擦裤裆沾染的水渍,然后才难以置信通过后视镜偷偷往后看了一眼。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的老大,祁枭野!整个亚太地区谁都不敢得罪的危险人物!武力、势力、财力、身世背景……都达到峰值的男人! 对一个卖酒小妹,颜值就不说了,那个长相换作是他,闭着眼睛都下不去手。 至于身材嘛……羽绒服太厚,看不出来。 但看黎萋萋羽绒服配披肩的逆天穿搭,估计平时不太注意形象管理。 那身材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的老大,对着一个无论是身材、性格还是长相都和他完全不匹配的女人,说出—— “跟我”、“只要你”、“你很香”……这种轻佻求偶的话。 也太搞了吧? 还不如一枪崩了她!! 车子还在行驶,若隐若现的光线里,祁枭野庞大的身躯在黎萋萋娇小的身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炙热的吐息在黎萋萋颈间流转,平稳而悠长。男人高挺的鼻梁循着她优美的颈线轻缓游动,鼻尖时不时地会碰到。 黎萋萋本能地轻栗了一息,侧眸。 这一眼刚好和祁枭野对视上,男人从她颈窝处抬头,眯着眼睨她。 见黎萋萋小小的脸蛋在暗夜里点染起一层颓靡的绯红,祁枭野心中微微一动,一种无法抑制的热量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有点兴奋,撑在靠背上的大手动了动,掌心顺着黎萋萋浓密微卷的发丝伸到她颈后,虚懒地握住,再略略用力。 黎萋萋被迫仰起了头。 “唔!” 下一秒,趁黎萋萋还在发呆,祁枭野侧脸靠近,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 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黎萋萋一双大眼睛眨得飞快,等她反应过来,抬手想要推搡的时候,对方已惬意盎然地循着她的唇品尝了整整一圈。 好甜、好软…… 祁枭野握颈的手一紧,像是威胁般的强行阻住黎萋萋奋力闪躲的动作。 “别动。” 男人贴合着黎萋萋的唇瓣开口,深沉的嗓音暗哑暴戾带着丝丝血性与寒意。 微微眯起的双眸淡淡瞥过,盛着清浅淡蓝的眸光,却是那么的深邃幽远,仿佛能吞噬一切。 黎萋萋哪里还敢动?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要反抗。 这男人是个疯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还是个禽兽不如的变态加流氓!! 不要激怒他,千万不要激怒他……不就是亲了一下嘛……亲了就亲了吧……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可这是她的初吻啊!!! 黎萋萋欲哭无泪,在心里不停地哀嚎,唇瓣也颤抖得厉害。 被祁枭野察觉到。 男人满意于她的乖顺,像是安抚般地含着她唇肉轻吮了下,才继续循着她的唇线辗转缠绵,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嘎吱—— 就在祁枭野撬开黎萋萋唇齿准备深入索取的时候,车子蓦然停了下来。 阿泰有些犹豫地挠着脑袋轻声开口。 “祁,祁爷,到梨园了。” 祁枭野离开黎萋萋唇瓣,压抑着晦暗的神色回眸,不咸不淡地瞥了阿泰一眼。 薄唇微张,正要说话。 旁侧的黎萋萋逮着机会就动手,将暖手宝往祁枭野怀里一塞,奋力推开他的同时,“哗啦”一声将车门打开。 女孩娇小的身体直挺挺地后倒,跟个萝卜一样脸朝下,插进了雪地里,只剩两只脏兮兮的靴底在祁枭野眼底晃了晃。 而后不等祁枭野探手拉她,黎萋萋手脚并用,扒开周围的白雪,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十步一摔地逃跑了。 真可爱…… 祁枭野被黎萋萋滑稽的小模样逗得笑出了声,他兴致盎然地盯着黎萋萋身后留下的那排歪歪扭扭的脚印。 直到女孩的白色身影钻进梨园巨大的镶金镂空大门,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才姿态懒散地重新靠了回去。 男人阖目,大手轻抚过怀里沾染了黎萋萋甜润气息的小白兔暖手宝,回味着车内残留的丝缕令人迷醉的幽幽雪香,冷声开口。 “阿泰,不会开车,就给我滚蛋。” “祁爷?” 阿泰傻愣愣地看着祁枭野唇瓣沾染的红色口红,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刚刚,好像打断了老大的好事。 可是,以祁爷的本事,他要想继续,那小姑娘就是长了八条腿都逃不掉…… 明明就是他故意把人放走的! 眼看着祁枭野的脸色越发难看,副驾的林柯实在受不了,长腿一迈,狠狠踢了阿泰一脚,并偷偷冲他比了个手势—— 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小动作落入祁枭野眼底,男人转脸,冷眼看向林柯。 “你也滚。” “好嘞。” 阿泰和林柯同时开门下车,站在冰天雪地里,生无可恋地看着宾利扬长而去,只给他们留下一道汽车尾气…… 梨园距离祁枭野在支那钦的别墅大概四十多公里,阿泰和林柯相视一眼后,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迎着风雪跑了起来。 阿泰表示不解。 “老大不是说找到这个女人,把她做了吗?这怎么还亲上了?” 林柯不以为意,白了阿泰一眼。 “亲嘴,不就是‘做’的前一步吗?老大这么说,没毛病!” 阿泰:……6 第一卷 第10章 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黎萋萋奔命似的冲进梨园主宅,躲在客厅门后,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往外望。 确定祁枭野没有追进来,才深吸一口气,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头顶的巨大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被捕获于此。光晕在窗边轻轻摇曳,与窗外偶尔透进的月光交织成一幅梦幻的画卷。 画卷正中站着整整一排陌生的佣人。 见黎萋萋转脸看过来,佣人们齐刷刷地弯腰冲她行礼。 “黎小姐好!!” 声音太大,吓得黎萋萋又是一栗,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渣子,扶着门框起身。 “你们是……谁?王姨呢?” 领头的女佣微笑着上前一步。 “黎小姐,我叫安妮,是梨园新来的管家。王姨,以及其他的佣人们都在十个小时前,被许先生解雇了。” “解雇?为什么?” 黎萋萋皱眉开口,见安妮没有回应,她很快便反应过来。 “因为我?” 安妮没有否认,冲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去做事,而后才劝解道: “黎小姐,许先生说,王姨她们伺候不好你,所以你才会离家出走,今后换我们来照顾,希望黎小姐能多多体谅我们,不要再任性了。” “任性……” 黎萋萋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慌,王姨是梨园的老人,在这里工作了近八年,是除许南天以外黎萋萋最亲近的人。 可即便这样,许南天还是不留一丝情面的说把人赶走就把人赶走,他想让她因自责而听话,也算是变相的警告。 黎萋萋这才发现,她好像并不了解许南天,也从未想过一次离家出走居然会惹得他这么生气,还牵连了这么多人。 见黎萋萋呆愣着一动不动,安妮伸长了脖子小声询问。 “黎小姐,你不会再走了吧?” 门外寒风轻拂,卷起一阵阵细腻的雪雾,模糊了远处的景致。 黎萋萋心里五味杂陈,她原本是打算等祁枭野离开就走的,但眼下看来,只要她敢踏出这道门,这群佣人一定会蜂拥而上强行把她拦住。 更重要的是,她得和许南天谈一谈。 “不走了,”黎萋萋抬步上楼,“帮我热一杯牛奶上来。” “好的。” — 房内的陈设和黎萋萋离开时一样,就连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动过。 地上多了块纯白色的羊绒地毯,干净得一尘不染,赤脚踩在上面绵绵软软的,很舒服。 黎萋萋体寒怕冷,冬天洗澡总是容易生病,地毯是许南天特意给她挑选的,到了入冬时就会铺满她的整个房间。 黎萋萋脱了外套,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整个人扑在地毯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 余光瞥过半开的房门。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二十二岁的许南天,正侧身倚靠着门框冲她皱眉。 细细碎碎的午后阳光冲破初雪微凉的空气,烁熠在男人额前的碎发上,描摹过他俊逸的鼻梁,好看的眉眼…… “乖乖起来,先去把衣服换了,你看看,脏兮兮的都是泥……” 黎萋萋正要张口应声,许南天低沉的嗓音蓦地一扬,变得焦急又尖锐。 “哎呀,许小姐先起来把衣服换了,你看看,湿哒哒的都是水……” 黎萋萋眨了眨眼,是安妮。 手里端了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站在门口垂望她,满眼的震惊与无奈。 有钱人家的孩子安妮见多了,要么气质出众,要么多才多艺,十八岁还这么幼稚且没规矩的她可真是第一次见。 安妮将牛奶放在梳妆台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羽绒服和披肩。 黎萋萋已经老老实实地站好。 安妮又气又想笑,“黎小姐,这件羽绒服已经破了,里面的鸭绒也是假的。” 黎萋萋当然知道是假的,她点头。 “拿去扔了吧。” “不过这披肩很漂亮,”安妮捏着披肩仔细看了看,“黎小姐好眼光,这款披肩是dior最热门的秋冬新款,可你用来搭这件羽绒服也太……” 安妮欲言又止,意思却很明显,气得黎萋萋一下子就垮了脸,她“咕咚”几口将牛奶喝完,转身往浴室走。 “披肩也扔了!扔外面!!” 安妮:…… 沐浴完后,黎萋萋换了身奶白色的浴袍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卸了妆的女孩稚气未脱,却出落得极为好看,眉如远黛,鼻梁高挺,娇嫩的双唇饱满诱人,尤其是那对眼睛,眸光微动,如月下清潭。 黎萋萋抿了抿唇,麻麻的、木木的,明明已经洗了无数次的唇瓣,上面似是还沾染着祁枭野温热沁香的气息。 然后男人同他接吻时肆意张狂的模样和惬意盎然的眉眼渐渐浮现在脑海,怎么都挥散不去。 该死的!她珍视了十八年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夺走了。 黎萋萋越想越愤懑,低声咒骂的同时钻进被窝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小时候总盼着长大,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黎萋萋才悲哀地发现—— 长大才是真正的禁锢自由,她失去了随心所欲的资格,那还不如小时候! — “许先生,黎小姐已经睡下了。” 许南天回来时已是半夜,刚进门安妮便满面春风地上前报告。 许南天点头,示意安妮去休息,脚下步子不停,往黎萋萋的房间走去。 “咔哒——”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许南天轻轻推开房门。 黎萋萋睡得很香,小小一个缩在被子里,如绸缎般柔顺的头发散落在枕边。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斑驳光影,为女孩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萋萋?” 许南天坐在床边轻唤。 黎萋萋没有回应,在梦里砸吧着小嘴,嫩白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朵初绽的桃花。 额角的淤青在这抹红晕的映衬下,非但不显突兀,反而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的美感。 许南天目光温柔地落在黎萋萋脸上,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眸此刻浸染了几分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没有再叫她,右手前伸,指尖轻轻触碰过黎萋萋脸颊上的那抹绯红。 触感温软而细腻。 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生怕把黎萋萋吵醒打破了这份宁静。 黎萋萋,他亲手养大的女孩,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她美得惊心动魄。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散发的每一缕香气都完完全全地契合着他的喜好。 像一件完美无瑕的工艺品,且只有他才有资格捏在掌心里亵玩。 她属于他,他们才是一家人,他怎么可能娶别人,又怎么会让她离开? “再等等我,萋萋……” 许南天轻哑了声线,“等我利用乔琳娜,扫除克那钦的全部障碍,把控了这片土地,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男人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身上矜贵清冷的气息荡然无存,眸底盛满了不再加以掩饰的阴邪的狠厉。 温热的指腹一刻不停,贪婪地摩挲着黎萋萋精致漂亮的眉眼,循着她的鼻梁一路往下,轻滑过女孩娇嫩的唇肉。 黎萋萋长长的眼睫蓦地颤了颤,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宛如蝶翼轻扇,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牵动着许南天的心弦。 他垂着眸子欣赏了许久才勉强收回欲念起身,贴心地替黎萋萋掖了掖被角,并顺势关了床头灯。 走至房门口,许南天隔着黑暗回头看了眼床上安然睡着的人,而后动作轻缓地开门而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几乎在门关上的同一时间,床上的黎萋萋猛地掀开了眼皮。 第一卷 第11章 小狐狸…… 黎萋萋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早上顶着对严重的黑眼圈下楼时,许南天已经在餐厅的餐桌前等了她许久。 男人挺拔如松,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将他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 领带是深邃的藏蓝色,与西装颜色相得益彰,领口微微敞开,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优雅与随性。 阳光恰好落在他的肩头,金色的光辉印染着他鼻梁上的镜框,为他平添了几分不容侵犯的尊贵气质。 左手轻轻搭在桌沿,指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偶尔摩挲着桌面的纹路。 许南天耐心等到黎萋萋乖乖软软地坐在对面,才温和着语气开口。 “还在生气?” 黎萋萋不知道许南天说的是哪件事,和乔琳娜订婚、一声不吭地出国、还是刚回来就不由分说地打了她? 事实上哪一件事她都不生气,她只是觉得许南天变了,尤其是他昨晚趁她睡下后对她说的话。 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露着男人巨大蓬勃的野心,他并不满足于几家简单的夜场,更不会贪恋一时的儿女情长。 黎萋萋生在夏国,却成长于克那钦,知道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得不停地往上爬,许南天没错。 他奋力打拼,争名逐利,让她等他,他从来都没把乔琳娜放在心上,那个女人不过是他控在掌心的一颗棋子。 黎萋萋应该开心,可她开心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再肮脏,唯有爱是干净纯粹不掺杂质的,更不该成为上位与利用的筹码。 再想到许南天望向乔琳娜时深情款款的眼神、情难自制的欲望……全都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假皮,黎萋萋便觉得不寒而栗。 这样的许南天,让她感到陌生。 “我不会和小叔叔生气。” 黎萋萋摇头,伸手给自己舀了一碗清粥,眼底的情绪很淡,不像往日那般灵动可人,觑得许南天又是一股无名火。 就是这一瞬,他宁愿黎萋萋把满桌子的餐盘都掀翻在地,和他哭和他闹,说她不喜欢乔琳娜,不要和乔琳娜订婚。 只可惜黎萋萋最让他省心也最让他头疼的地方就是—— 她太擅长讨好,也懂得掩饰情绪,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快速且精准地表现成对方喜欢的样子,说对方喜欢的话。 这是黎萋萋赖以生存的方式。 许南天抽了张餐巾纸,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不能急,委屈她也不过几个月,现在还不是哄她的时候。 滴滴——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南天放下餐巾纸低头一看,是乔琳娜,约他一起去商场给乔四爷挑选寿辰礼物。 许南天看向黎萋萋。 “我得出去一趟,今晚不去会所,你乖乖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我想去上班,”黎萋萋吞咽下口中的清粥,认真开口,“小叔叔,你出国后的第二天,乔小姐来找过我,以梨园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许南天拿手机的动作一顿,“所以,是她把你赶走的?” “嗯。” 黎萋萋点头,等待着男人发现端倪。许南天也没让她失望,皱着眉质问。 “为什么现在才说?” 当然是因为她不想破坏许南天和乔琳娜之间的感情,如今知道许南天不是认真的,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黎萋萋放下手中的汤匙,抬眸和男人对视,一张小脸全都是委屈。 “我只是想成全你的幸福,你却和我生气,把梅姨和佣人们都解雇了,昨晚动手打我,现在还想把我关起来。” 许南天定定地看了黎萋萋三秒,明白了她真正的用意。 可下人辞退了再聘回来,难免不会生出二心,他不能冒这个险,便没有松口。 “梅姨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待在梨园,解雇时的补偿加上她这些年赚的钱,足够她下半生衣食无忧。至于其他人,自有他们的去处,你不必担心。” 黎萋萋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许南天便起身坐至她旁侧,右手捏着勺子舀了口清粥送到她唇边,轻柔了声线。 “打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除了这个,你想要什么都行。” 许南天疑心重,行事谨慎,梅姨回不来了,黎萋萋心里清楚,她等的就是许南天的这句话,也不和他客气,乖乖享受投喂的同时和许南天确认了一遍。 “我想要什么都行?” “嗯,都行。” “那你不能关着我,我要去会所上班,赚钱还你!” 许南天没忍住笑,“去我的会所,赚我的钱,然后还给我?” “不是,”黎萋萋大言不惭地帮许南天纠正,“是帮你赚钱,做你的摇钱树。乔小姐说得对,我不能在你结婚了以后还继续赖着你。” 这番话很好地提醒了许南天,加之许南天本就有意寻个借口缓着黎萋萋。 一连喂了小半碗粥后,许南天淡笑着顺了黎萋萋的意。 “想赚钱还我,可以,五百万,你帮我赚到这笔钱,就可以离开。” “五百万?”黎萋萋眼睛一亮,低着小脑袋算了算,“五百万缅币,那不是两个月就能赚回来了?小叔叔……” “我说的是美金。” 许南天垂望着黎萋萋明亮的双眸,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幻想。 “五百万美金,什么时候赚够了,什么时候离开。但在此之前,你都得老老实实地在梨园住着!” “啊……” 黎萋萋刚上扬还不到一秒的唇瓣蓦地抑了下来,她眉眼一耷拉,推开许南天的手。 “不吃了!五百万美金,我得挣到什么时候?”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许南天心情愉悦,把汤匙塞回黎萋萋手心,示意她自己吃。 “我先走了。” “小叔叔!”黎萋萋抬手拉住许南天的西装衣角,“你昨天关进卡牢里的人,能不能……把她们放了?” 许南天垂眸回望了她一眼。 从女孩踏入餐厅开始,话里话外的一共和他提了三个要求,一个被他拒绝,一个定了无限期,这个算是最简单的。 许南天看着黎萋萋额角的淤青,以及她那对可怜巴巴的,委屈到他若是再不答应马上就会哭出来大眼睛,微狭了双眸点头。 “好,我等会儿给巴拓打电话,钥匙在书房,a栋一层,你自己去拿。” “谢谢小叔叔!” 目的达到,黎萋萋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浅褐色瞳孔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在许南天的心头缓缓铺展。 男人成功捕捉到黎萋萋眼底一闪即逝的狡黠,却没有拆穿,视线循着女孩漂亮的脸蛋下移,扫过她姣好完美的身线。 小狐狸……许南天喉间炙涩,双唇像着了火一样开始发热。 他咬了咬后槽牙,忍住想要抚摸黎萋萋脸颊,和她肆意亲近的躁意,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给乔琳娜发了条信息。 “我来接你。” 第一卷 第12章 克莱因蓝玫瑰 卡牢,黎萋萋去过一次,是许南天在老街租下的五栋中层居民楼,由一个叫巴拓的黑皮肤男人帮他管控。 几栋房子围在一起像个正常的小区,外部有带电网的围墙,各个楼道口都有安保人员把守,每个人手里都配着枪。 里面关着的不仅仅是印谱会所里业绩不达标的销售,更多的还是克那钦的地下赌场、盘口、黑市……送来关押的偷渡者或欠钱不还的赌徒等。 只要送进来的人不发话,许南天就不会放人。 黎萋萋见过里面的人被威胁殴打的样子,一旦进了卡牢,就像被禁锢在肮脏低贱的狗笼子里,和畜生一样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她跟着许南天,所接受到的教育是,欠债还钱,犯错受惩,适者生存。 在黎萋萋眼里,会被强制送进卡牢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可即便被许南天一遍遍洗脑过,黎萋萋还是怵于踏入那片地狱。 她回到会所,将钥匙交递给萨莎,让她自己去卡牢放人。 “萨姐,许老板已经交代过,把钥匙交给管事的巴拓,就能把她们带回来。” 萨莎捧着钥匙,笑意盈盈地点头。 “七七,我就知道你能行,虽然我来会所的时间不长,不清楚你和许老板之间的关系,但他看你时的那个眼神……” “快去吧,萨姐,天黑了,等会儿还得上班呢。” 黎萋萋推了推萨莎。 萨莎十分知趣地闭了嘴,离开前抬手指了指前台旁侧的置物柜。 “柜子里有你的东西,说是你昨晚落在一个老板车上的,去看看吧。” 昨晚……黎萋萋没有丢任何东西,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祁枭野,她快步上前,将置物柜打开。 “好可爱……” 黎萋萋还没动手,前台的可可已先她一步把柜子里的小白兔暖手宝取了出来。 旁侧是一大束鲜艳欲滴的蓝玫瑰,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花瓣缓缓滑落。 可可灿笑望向玫瑰花,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全。 “七七,送花的老板在追求你,克莱因蓝玫瑰,代表纯洁的爱情、向往的自由、梦寐以求的星辰,好浪漫。” “呵呵。” 黎萋萋有苦难言,扯着嘴角冲可可挤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被个杀人犯表白追求,可真是“浪漫”极了! 大概是脸上的脂粉太厚,可可显然没有察觉到黎萋萋眼底的不安与慌乱,万分好奇地凑上前问了句。 “是哪位老板?昨天我有事没来,好像错过了你的惊天大瓜。” 可可是新来的前台,八卦又好事,工作不到两个月已经把会所里大大小小的八卦都打听了个遍,得罪了好些人。 但她为人飒爽,有事说事,从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不会阴阳人。 对黎萋萋也很好,这两个月凭着她敏锐的信息量,只要她站前台,就会和黎萋萋分享哪些客人好相与,哪些客人不能得罪,明里暗里地护着黎萋萋。 是黎萋萋唯一的朋友。 黎萋萋没打算瞒着可可,深吸一口气后小声询问。 “可可,你认识……祁枭野吗?” “祁枭野?”可可一下子就垮了脸,眼睛也瞪得老大,“追你的人是祁爷?” 见黎萋萋苦笑着没有说话,可可心里有了数,左右环顾一番后才继续道: “祁爷不是克那钦的人,知道他的人不多,但他的地位……我这么跟你说吧,就是黑水党的乔四爷见了他,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喊他一声‘爷’。” “啊?” 黎萋萋也瞪大了眼,她完全想象不出来在克那钦只手遮天的黑帮老大喊一个年轻人“爷”,多诡异啊! “为什么?” “因为他手里有这个!” 可可右手一抬,比了个枪械的手势,可黎萋萋还是不能理解,毕竟有武装力量在克那钦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止这个吧?” “聪明,”可可凑近黎萋萋耳畔轻声,“他不参与克那钦各大势力的争夺,明面上没有实权,但他的人把控着港口和周围的林场,明白了吧?” 黎萋萋点头,如果克那钦是一个封闭瓶子,那祁枭野就是瓶塞,不管里面的东西如何发酵变质都和他没有关系,但只要出入就得看他的脸色。 “七七,”可可放下手里的小白兔暖手宝,脸色也严肃了许多,“被他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黎萋萋耸了耸鼻,“我和祁爷昨天才认识,萍水相逢,他一时兴起而已,不算追求。” 可可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门口陆陆续续进了一批客人,两侧的服务员恭敬鞠躬,可可也立马换了张笑脸,示意黎萋萋去酒水间备酒。 场子里多的是等着吃饭的人,萨莎不在,怎么都轮不到黎萋萋。 又是赚不到钱的一天,黎萋萋打算去许南天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电梯在三楼打开,外面站着几个酒气熏天的男人,为首的秃子看到黎萋萋,溢出一脸淫笑。 “嘿嘿,漂亮的轮不上我,这丑的我总归能碰一碰了吧?” 他舔了舔厚嘟嘟的嘴唇,抬手拦住黎萋萋的去路,视线落在黎萋萋出门前,安妮特意为她挑选的格子毛呢大衣上。 “长得不行,衣服还挺漂亮,不知道脱了以后会不会更好看!” 秃头男说着就要上前,身后的马仔结结巴巴地开口。 “刀哥,她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名牌,又穿得这么保守,不一定是场子里的人。马六昨天才被割了耳朵,咱来求和,就不要惹事了。” 刀疤没搭理,狗爪子一伸就要摸黎萋萋的胸,黎萋萋抽准时机狠抓他的眼睛,刀疤反应不及,捂着眼角惨叫一声,疼得直抽气。 “妈的,你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快给老子抓住她!!” 黎萋萋飞快地逃出电梯,顺着灯光烁熠的走廊一路往里。 割耳、求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群人求和的对象一定是祁枭野,他就在这层楼的某一个包房里。 黎萋萋瞅准其中一间门口没有任何服务员的包房,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就要往里冲,后脖颈蓦地一紧。 “小娘们,不想活了?你他妈的往哪跑呢?” 刀疤提着黎萋萋的后衣领,阻了她抬步往里的动作,狠狠往地上一扔。 包房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坐在正中间的祁枭野抬眼扫过来,看清地上的小人后,眸色倏地一沉。 他不动声色地后仰,半张脸都陷入到黑暗之中,神色狠厉,从牙缝间挤出几个阴森森的字。 “怎么回事?” 刀疤往地上啐了口痰,“祁爷见谅,这小娘们胆子大了天了敢挠我,还惊扰了您,我这就把她提到外面收拾。” “呵,”祁枭野莫名笑了声,冲两侧的阿泰和林柯使了个眼色,“不用,都进来吧,我亲自收拾。” 话音落下,刀疤还想说话,阿泰和林柯同时起身,“刷”一声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刀疤的脑门。 “进。” 第一卷 第13章 我的女人,你也配? 包房门被关上。 祁枭野淡眸瞥过刀疤脸上指甲抓出的血道子,冲他身后的黎萋萋轻声开口。 “过来。” 黎萋萋站起身,穿过面前几个表情僵硬的男人,乖乖往祁枭野的方向走。 她深知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更何况矜贵绝色的大流氓和秃头猥琐的老流氓,是个人都不会选择后者。 黎萋萋坐在祁枭野旁侧,率先开口和男人解释。 “祁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也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是他!” 黎萋萋指了指刀疤,“他想摸我,想占我便宜,还说要把我……那个。” 语毕,黎萋萋双臂交叉,护住自己的前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祁枭野的脸色。 男人还算平静,慢条斯理地喝酒,眉间隐着股危险的戾气。 见黎萋萋还有本事和他告状,那大概是没有吃亏,祁枭野敛下心绪,淡淡道: “你想我怎么做?” 刀疤眉心一抖,赶在黎萋萋开口回应的前一瞬气冲冲地上前。 “我说你个臭娘们!就你这姿色,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敢……” 刚走了两步,阿泰手里的扳机就扣响了,林柯冲刀疤笑笑。 “刀疤,刚刚谈的条件还想作数的话,我劝你少说两句。” 刀疤咬了咬牙。 他是青木帮的三把手,老大文州,道上都叫水哥。 昨晚马六的耳朵被祁枭野割了,水哥非但不帮马六出头,还派他们来向祁枭野低三下四地求和。 对此刀疤心里本就有气,愤愤地憋了一晚上,现在想睡一个丑姑娘还被祁枭野的人用枪指着脑袋。 他祁枭野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外国种,凭什么在克那钦这么嚣张? 水哥怕他,他可不怕! 刀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先前唯唯诺诺的态度一扫而空,语气也有些不耐。 “我看上这娘们了,祁爷,一句话,你给是不给?” 黎萋萋心里一咯噔,刀疤看上她是假,想找回面子才是真。 显然刀疤并不害怕祁枭野,如果祁枭野护着她,不肯把她交出去,那青木帮和祁枭野之间的和谈大概率是要崩了。 黎萋萋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暖手宝、一束花就自恋到认为自己在祁枭野心里的价值可以超过这场和谈。 何况她知道祁枭野杀人抛尸的秘密,这是个绝佳的,可以不动声色地杀了她的机会。 黎萋萋越想越害怕,瞳孔颤抖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抬手握住祁枭野强劲有力的手臂,并往他的方向缩了缩。 祁枭野侧眸睨着她战战兢兢的眸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精致的眉眼微勾,随即大手一转,捏着黎萋萋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 “唔!” 黎萋萋猝不及防,整张脸都埋进了祁枭野精壮燥热的胸膛。 大概是酒喝多了后劲上涌,祁枭野上身的衬衣扣子已经解开了大半。 黎萋萋这一扑,温软的唇瓣刚好贴上他近乎完美的左边胸肌,并在上面落下了一个红艳艳的吻。 男人凌冽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黎萋萋想起身,又被祁枭野单手按着后脑勺阻住,迫着她重新贴了回去。 啵~ 又是一吻,黎萋萋有些无语…… 祁枭野抬眸看向刀疤,令人心寒的冷光从男人眼底渗出,冻结了周遭的空气。 祁枭野勾唇轻嗤,“我的女人,你也配?” 这倒是刀疤没想到的,从他和祁枭野见面时起,这个男人就对女人表现出极大的淡漠与疏离。 两人谈判时包房里一个陪酒的娘们都没有,无趣得很。 刀疤还以为祁枭野看不上场子里的女人,嫌她们风情庸俗、难入法眼,或者是家养了个美若天仙的。 可眼下看来,祁枭野哪里是眼光高,纯粹是审美有问题……居然喜欢丑女人? 早知道这样,他绝不会多看黎萋萋一眼,甚至连她的头发丝都懒得碰一下! 可惜话已经放出去,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当个缩头乌龟,那青木帮的脸岂不是被他给丢尽了! “我们的诚意祁爷已经看到,”刀疤舌尖舔过门牙,“可你却没有任何表示,合作讲求共赢,我只是想让你的女人陪我一晚,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答对了!” 祁枭野冲刀疤笑笑,伸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叮”一声轻响。 “我舍不得。” 男人淡淡开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轻飘飘地落下,阿泰和林柯立马便狠了脸色,握紧枪把、蓄势待发。 刀疤身后的马仔也不是吃素的,眼瞅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演越烈,还求什么和?干脆连马六的仇一块儿报了! 他们也毫不犹豫地纷纷拔出手枪。 滴滴滴—— 刀疤的手机蓦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包房内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压着声线接通。 “水哥。”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刀疤阴隼的眸色越发深沉,又不得不压下一股子窝囊气止不住地点头应声。 “明白,我明白的,水哥放心。” 电话挂断后,刀疤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地冲身后的马仔挥手。 “收枪!” 同时上前一步,弯腰给自己和祁枭野分别倒了杯酒。 他端着酒杯往前伸递,祁枭野却半点面子都不肯给他,不接,也不说话。 刀疤放下酒杯,和祁枭野赔笑脸。 “这事儿,是我不礼貌了,希望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杯酒,算是赔礼,我干了,您随意。” 刀疤仰着脖子,“咕咚”几口将酒水一饮而尽,“啪”一声放下酒杯,震得玻璃桌面“嗡嗡嗡”直响,转过身就要走。 “站住。” 给刀疤开门的马仔刚触碰到门把手,祁枭野的声音悠悠响起。 男人冷睨着刀疤刚刚触碰到黎萋萋,还狠力把她扔在地上的右手,淡漠开口。 “走,可以,把你这只手留下。” “你什么意思?” 刀疤再也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回头,直接用手指指着祁枭野咒骂。 “真他妈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这里是克那钦,是老子的地盘,我去你妈的祁爷,早就想干你了,啊!!!” “刀哥!!” 一颗子弹蓦然划过空气,从阿泰的手枪里射出。 刀疤的右手猛然间如遭雷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和指尖。 子弹的冲击力让他的手腕几乎变形,散发出的剧烈疼痛使得他整张脸都扭曲成了狰狞的怪相。 他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全靠身后的马仔们及时扶住,才勉强稳住身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包房压抑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刀疤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口中发出断断续续、撕心裂肺的哀嚎。 在众人的耳畔回荡,久久不散。 第一卷 第14章 亲一下 事到如今,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刀疤身后的马仔们相视一眼后,再次摸上腰间配枪。 可这次阿泰和林柯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一个跨步闪身上前,赶在马仔们掏出手枪之前抬腿。 两人动作出奇地一致,旋风般的侧踢一晃而过,只一瞬就把六个马仔制服,一个个痛苦地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哀嚎。 下一秒,阿泰和林柯的左手也分别出现一把手枪,四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的脑门。 这场变故发生得太快,刀疤虽然人数占了优势,可实力差的何止是一星半点。 他大概明白了水哥为什么选择忍气吞声,不愿意得罪祁枭野。 他们这群人,平日里在克那钦嚣张跋扈惯了,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 这个男人他妈的简直就是个疯子! 刀疤痛苦呻吟的同时,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沙发上姿态慵懒的男人,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对方冷峻漠然的脸庞。 他丝毫不怀疑此时只要祁枭野一声令下,两个持枪的保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把他们射成筛子。 在面对死亡时,人体本能的求生欲所拉扯出的巨大恐惧会从心底疯狂滋生。 刀疤脸上再没了前一秒的戾气。 汗水混杂着血水,不受控制地循着刀疤鲜红的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溅起细微的水花,也溅碎了他的嚣张气焰。 人是他得罪的,自然该由他来收场,刀疤颤抖着嘴唇开口,声音细小而破碎。 “祁……祁爷,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冒犯了您的女人。这只手我给你留下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和我这群兄弟们一条生路吧……” 说着,他缓缓趴跪在地上,膝盖撞击地板的声响在空旷的包房内回响。 左手抽出腰间配枪,狠心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右手掌心。 “砰——” 枪声响起,连同之前阿泰那枪,刀疤的右手手骨彻底碎裂,声音格外刺耳,像极了他此刻卑微到尘埃里的尊严。 祁枭野沉默着欣赏了几秒,怀里的小人开始颤颤发抖。 他垂首,见黎萋萋连头都不敢再抬,大概是吓到了。 男人心念一动,左手轻挥。 “滚。” 一群人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包房。 阿泰和林柯收枪,转头看了眼沙发上紧密相贴的两人,十分默契地抬步往外,并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包房门。 “亲够了吗?” 祁枭野冷不丁地开口,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黎萋萋软嫩嫩的耳朵。 战栗酥麻的痒意从耳骨开始蔓延,黎萋萋暂时忘记了害怕,猛一抬头。 “谁亲你了?” 祁枭野视线下移,示意黎萋萋看向他的左边胸膛。红红的一片,全都是她留下的口红印,旁侧还沾了一些白色脂粉。 “对,对不起,我这就擦干净。” 黎萋萋脸颊一红,伸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小心地给祁枭野擦拭。 男人清晰可见的胸肌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完美无瑕。 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再往下,是标准完美的八块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散发着足以令人窒息的纯雄性魅力。 黎萋萋擦拭的同时,脸颊上的红晕更甚,心跳也开始加速。 她仿佛能听见心里如雷般的鼓点,努力克制住这种奇怪的悸动,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耳朵也红了,像春末时分娇艳欲滴的樱果,被男人惬意盎然地捏在指尖把玩。 好可爱…… 祁枭野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仿佛能穿透人心,带着不容抗拒的磁性。 他单手控住黎萋萋不盈一握的细腰,迫使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 右手松开黎萋萋逐渐发烫的耳垂,转而轻轻挑起她的下颌,女孩羞涩栗然的目光与男人深邃的眼眸相对。 “你脸红了。” 黎萋萋咽了咽口水,和一个陌生男人距离这么近,不脸红才怪! 她抿唇躲开祁枭野炙热的视线,怎么都不肯说话,祁枭野更不打算放过她,坏笑着和她算账。 “我救了你,你坏了我的生意。” 黎萋萋混沌的思绪在瞬间归位,她想到刚刚刀疤自断右手的惨状,此刻就是想装傻都不行了。 “我,那个……谢谢祁爷,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别以后,”祁枭野盯着黎萋萋动人的双唇,“现在就报答我。” “怎,怎么报答?” 黎萋萋弱弱开口。 见男人盯着她出神,眼底沉甸甸欲又太过惹火,半分都没遮掩,一股不详的预感倏地从黎萋萋心底溢出。 他不会想让她以身相许吧?那岂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黎萋萋等不及祁枭野回答,两眼一闭开始猛猛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 “这么没良心?” 祁枭野被莫名其妙地拒绝,心里万分不悦。 他狠力掐住黎萋萋下颌,阻了她摇头的动作,疼得黎萋萋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亲一下也不行?” “亲,亲一下?” 这么简单…… 黎萋萋难以置信地睁开眼,长长的羽睫扑闪扑闪的,又呆又萌。 “嗯,”祁枭野点头,“你乖乖给我亲一下,我们就扯平了。” “亲,嘴巴吗?” “当然,”祁枭野弯腰侧脸,贴近黎萋萋耳畔,同她轻声耳语,“不过……我要伸舌头的那种。” !!! 黎萋萋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侧脸,看着祁枭野那张过分好看的神颜,带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见黎萋萋半晌都不肯回应,祁枭野轻哑了声线威胁道。 “刀疤还没走远,如果在这个时候落入他手里,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丢了一只手,你猜他会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 黎萋萋看得出祁枭野没有太多耐心,若是再犹豫下去,这个男人真的会狠心把她交给刀疤。 罢了!丢吻总比丢命好……黎萋萋吸了吸鼻子,颤声点头。 “亲,我亲!” 胆小……祁枭野哑笑,侧脸靠近,薄凉的唇瓣轻轻触碰上黎萋萋的。 男人双目微阖,温柔细腻地循着女孩娇嫩的唇瓣缠绵辗转,如同春日里绵密的细雨轻拂过初生的花瓣。 却也不过一秒便撬开了她的唇齿,舌尖悄然探入,带着股强悍且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黎萋萋湿软的口腔内肆意游走,掠夺着她所有的呼吸与理智。 黎萋萋的眸底闪过一抹慌乱,很快又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所取代,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既羞涩又刺激。 她不敢反抗,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双手轻轻环上了祁枭野的脖颈,被迫回应着男人暴力索取的深吻…… 第一卷 第15章 值多少钱? 黎萋萋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 祁枭野喝过酒,唇间萦绕着微醺清甜的吐息,同她接吻时清洌的酒香会在两人的唇舌间游动激荡,使得彼此的呼吸变得轻柔又绵长。 男人放肆地攫取,由浅入深,黎萋萋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偏偏祁枭野单手扣着她后脑勺,她逃无可逃。 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在安静的包房肆无忌惮地蔓延。 就在黎萋萋大脑缺氧,达到一个新的阈值时,祁枭野才终于放开了她。 黎萋萋扶着祁枭野胸膛起身,端正坐好,捂着胸口不停地深喘,贪婪地呼吸着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空气。 “和我接吻,舒服吗?” 祁枭野懒睨着黎萋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小脸蛋,十分不要脸地开口询问。 都快憋死了怎么会舒服? 黎萋萋愤懑地抿了抿唇,可她不敢实话实说,昧着良心冲祁枭野微笑点头。 “舒,舒服。” 真乖……祁枭野挑眉。 相较于昨晚的浅尝辄止,他更喜欢和黎萋萋深入缠吻。尤其沉浸于接吻时他可以肆意掠夺,而黎萋萋只能被迫配合的快感。 黎萋萋和他刚好相反。 祁枭野无意戳穿黎萋萋,右手轻抬,拇指指腹按压着女孩微微红肿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帮她揩去上面沾染的水光。 “那蓝玫瑰呢,喜不喜欢?” 果然是他送的…… 黎萋萋皱眉,她绝不会答应祁枭野的追求,更不想被眼前的男人再次打上“我的女人”这样的标签,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喜欢。” 祁枭野伸手从玻璃桌面的烟盒里抽出根烟,见黎萋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为什么?” 黎萋萋小脑袋一转,张口就开始胡诌。 “因为玫瑰花华而不实,盛开时再漂亮也会有凋零的一天,中看不中用,也不值钱。像祁爷这样的大人物,追求女孩子送暖手宝、玫瑰花,未免也太小气了!” “小气?”祁枭野笑了,勾着唇冲黎萋萋轻抬下颌,“那这个呢,也小气?” 黎萋萋顺着祁枭野的视线低头,往左边胸口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的毛呢大衣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物件—— 一枚精致漂亮的蓝宝石蝴蝶胸针。 翅膀由细密的钻石镶嵌勾勒,每一颗都经过精心挑选,切割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璀璨夺目。 中心镶嵌的蓝宝石更是深邃而神秘,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散发着清清幽幽的蓝光。 最重要的是,这枚胸针的纹路走势,形状颜色和她肩头的蝴蝶纹身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才一天的时间,祁枭野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他是怎么做到的? 黎萋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触。 胸针冰凉的尖端碰到的明明是手指,却莫名其妙地刺进了她的心房,黎萋萋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 “说话。” 祁枭野懒洋洋地支了支眼皮,侧身靠近黎萋萋耳畔,右手手臂十分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把人半圈在怀里。 “胸针还算值钱,喜欢吗?” 黎萋萋下意识地询问,“值多少?” “值……”祁枭野睨着黎萋萋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莫名噎了下,“三十万。” 见黎萋萋一张小脸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有些嫌弃得想要把胸针取下来。 祁枭野抑着心绪淡淡加了两个字—— “美金。” 【表情】【表情】【表情】 黎萋萋取胸针的动作一顿,改为温柔的抚触,缓慢地将整个蝴蝶胸针仔仔细细地盘摸了一遍,口中喃喃自语。 “好,这个好……” 三十万美金,如果能拿去换成钱的话就更好了……黎萋萋开心得两眼弯弯,连带着眉尾都挑了起来。 有钱人最讨厌贪财好权的拜金女,这种得钱又能惹祁枭野烦厌的人设,她巴不得一直装下去。 想到这儿,黎萋萋毫不犹豫地转脸仰脖,“吧唧~”一口,直接亲在祁枭野的左边脸颊上,并对着他眨了眨眼。 “谢谢祁爷!祁爷豪爽~” “呵,”祁枭野笑意愉悦,侧脸和她对视,“果然是个小财迷。” 果然?黎萋萋不太理解,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 “比起倾斜向我的雨伞,我更喜欢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豪车,以及怎么都花不完的,足够我尽情吃喝玩乐的钱。” 黎萋萋说得认真,眼瞅着男人逐渐变得深邃的蓝眸,心里既恐慌又激动—— 对,没错,就是现在,生气、发火,说我庸俗,然后立刻马上叫我滚蛋! 黎萋萋想着想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男人却始终沉着眸一言不发,等得她有些烦闷,试探性地询问。 “祁爷,爱钱之心,人皆有之,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对。” 祁枭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突然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轻拂过黎萋萋的耳畔,他张口咬了咬黎萋萋的耳朵。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钱,我何必费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黎小姐,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黎萋萋心底一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开个价。” 男人唇瓣滑过黎萋萋软嫩的耳垂,吻上她的侧颈,轻嗅着女孩醉人的香气。 “多少钱,才肯做我的女人?” 黎萋萋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祁枭野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再看男人欲意翻涌的眸子,感受着对方喷洒在脖颈的炙热吐息。 颇有种只要她开口,这个禽兽马上就会答应,然后把她扑倒就地正法的意味。 黎萋萋苦笑着推了推祁枭野的肩膀。 “祁爷……我,我那个,我很贵的,我还没想好,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想多久?我不是很有耐心。” “想,想……” “祁爷,”阿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青木帮,文州的电话。” 黎萋萋大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冲着包房门开口。 “进来吧。” 随即望向祁枭野。 “祁爷,水哥找你,肯定是因为刀疤的事,他在克那钦混了十几年,心狠手辣还喜欢玩阴的,克那钦人人都怕他,能讲和最好还是不要为敌,我……我就不耽误你谈正事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祁枭野说话,黎萋萋一把将男人推开,起身。 赶在阿泰开门的瞬间,“嗖”地弯下腰,从阿泰腋下钻过。 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一卷 第16章 他是谁? 黎萋萋有意躲着祁枭野,没再去会所上班,前台的可可每晚都会给她发消息。 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再搭上一张蓝玫瑰的照片。 “七七,今晚也是蓝玫瑰,我帮你问过了,祁爷一共给你订了半年的蓝玫瑰,你再不来,我家里会变成花店的。” 黎萋萋打字回复,“他这几天有去会所吗?” “没有啦,祁爷是什么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坐在他那个位置,怎么会有空天天围着你个小姑娘转?” “知道了。” 黎萋萋关了手机,从梳妆盒里拿出那枚蝴蝶胸针,放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 宝石的透明度和光泽都是上品,内部有一些微小的光点和反射。 是纯天然的蓝宝石。 三十万美金,有了这笔钱,距离五百万又进一步,黎萋萋雀跃不已,捏着胸针快步往外,打算将这枚胸针直接换成钱。 踏入客厅,恰逢许南天回家。 男人解下西装外套,信手往沙发上一扔,旁侧等候许久的安妮端着水盆上前。 许南天不急不慢地洗手,余光淡淡瞥过楼道口的黎萋萋。 “蹦蹦跳跳地这是要去哪?” 黎萋萋站定开口,“去上班。” 许南天轻哼,“几天不去,我一回来就要去,躲着我?” 可真是冤枉……黎萋萋不满地撇了撇嘴,几个跨步走至许南天面前,歪着头调皮地冲他耸了耸鼻。 “小叔叔行踪不定,说出去一趟,结果一去就是三天。这三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更是不清楚,到底谁躲着谁呢?” 许南天捏着白色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侧脸示意安妮下去,右手轻抬,掐住黎萋萋脸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吃醋了?” 黎萋萋脸颊一烫,她不自在地推开许南天手臂,结结巴巴地应声。 “我,我怎么会吃醋?小叔叔和乔小姐如胶似漆,我祝福还不及呢!” “口是心非……”许南天轻笑。 黎萋萋没有听清,往前凑了凑,“小叔叔,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 许南天心情愉悦,故意放缓了声调,弯腰靠近黎萋萋,幽暗的黑眸在金色镜框下微微烁熠。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和乔琳娜的关系越亲密,对黎萋萋的捕获感就越强。 每次那个女人躺在他身下,娇嗔着和他撒娇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代入黎萋萋的脸,想象着女孩情潮叠起的模样。 眼波流转,脸颊泛红,眼尾会点染上水晕,微张的小嘴会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也许还会……哭。 黎萋萋哭的时候很美,比笑起来还要美,泪水沾上她长长的眼睫尖儿,扑簌簌地落下,像娇嫩的水中百合,像被打碎的羊脂美玉。 眸光潋滟,凄楚动人。 许南天喜欢,喜欢到巴不得把她按在怀里揉碎,可他却很少惹她哭,会心疼。 两人越靠越近,许南天沉哑了嗓音。 “今晚别去上班了,陪我。” 黎萋萋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我和可可已经约好了,下了班要一起去西柚街逛逛,小叔叔,明天是乔四爷的寿辰,你早点休息。” 黎萋萋说完就要走,被许南天动作极快地抬手拉住。 “嘶——” 男人握她手的力气太大,胸针刺到黎萋萋掌心的嫩肉,疼得她皱着眉呻吟了声。 “这是什么?” 许南天将黎萋萋紧握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看到了躺在她手中的蓝宝石胸针,眼神微闪,嘴角也抑了下来。 “哪来的胸针?” 他捧着黎萋萋冰凉的手背,手指欲触未触那璀璨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的戾气。 “是,客人送的……” 黎萋萋话音未落,许南天的脸色已深沉如墨。 他轻抚过那枚胸针,指腹下的凉意似乎能穿透肌肤,直达心底。 “客人送的?你平时卖酒都困难,什么客人这么大方,连纯天然的蓝宝石都舍得送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让黎萋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颤颤地叫了声“小叔叔”。 许南天冷嗤,步步紧逼,直至将黎萋萋逼至墙角,右手一抬,“撕拉”一声扯下她左边肩头的衣料。 随即捏着她的小手,将她手里的胸针和她锁骨处的蝴蝶纹身进行比对。 一模一样! 许南天呼吸困难,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最倾向于送胸针的男人不但看过她的纹身,甚至……已经碰过她了。 那她无论如何也要去上班,是为了和那个野男人约会吗? “黎萋萋!” 许南天一生气就会叫黎萋萋的全名,吓得黎萋萋条件反射般地栗然了下。 她惊惧抬眸,眼睁睁地看着许南天清冷自持的眼眸一点点变红。 男人俯身贴近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带着危险狠绝的占有欲。 “告诉我,他是谁?” 黎萋萋不敢隐瞒,小声回答。 “是……祁枭野。” 许南天被气得笑了声。 “黎萋萋,教过你多少遍,撒谎也要过过脑子,你和我说乔骁我都会相信。但你却说祁枭野!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会看上你?” 什么不近女色?那个男人明明色得要命!黎萋萋抿唇,她还从来没见过那么色的男人,对着她又亲又闻…… 察觉到黎萋萋走神,许南天脸色越发难看,右手用力,胸针尖锐的末端直接刺破了黎萋萋掌心的嫩肉。 “啊!”一声惨叫划过耳膜。 可这次许南天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有鲜血从黎萋萋的掌心缓缓溢出,染红了胸针。 “滴答”一声,落在地板上。 许南天冷漠睨着,没有丝毫心软,反而愈发愤懑。 不听话的孩子,是该受些惩罚的,省得她戴了张面具,还能跑出去勾引别人。 “疼,疼,小叔叔……我疼!!” 黎萋萋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刺穿了,她疼得直接哭出了声,半点不敢隐瞒,和许南天和盘托出。 “我没有撒谎,是祁枭野!胸针是他送的,他想让我做他的女人,但我没有答应,我没有答应他,小叔叔……我只是想把胸针换成钱,一共三十万美金,到时候我会全部交给你的,你不要生气……” 黎萋萋哭得声声颤颤,字字真心,许南天略略松手。 浸染了鲜血的胸针脱离黎萋萋掌心,掉在地上,发出“叮”一声响。 许南天沉着眸子半天都没发一言。 空气滞涩沉闷得可怕,许南天不说话,黎萋萋也不敢说话。 她觉得自己大概还是低估了许南天的狠心与暴力,也是这一刻,才算真正地领教了许南天的恐怖。 能在克那钦站稳脚跟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只是这些年来,她迷失于许南天温柔的表象,不肯承认而已。 “对不起,小叔叔。” 黎萋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任由着许南天生气,吃亏的只会是她。 果然,男人沉怒的眉眼终于有了些许缓解。他拉起黎萋萋的手,握着她鲜血淋漓的掌心,牵着她往二楼的房间走。 “以祁枭野嚣张狂傲的性子,在克那钦混,迟早是要垮台的,你离他远点。” 黎萋萋乖顺点头,许南天继续道: “既然是他送你的胸针,那就不能拿去换钱,谁敢给你兑现,谁就得掉脑袋。你好好收着,这枚胸针……” 许南天停顿了一瞬。 指腹轻轻滑过女孩掌心,触摸着上面温热滑腻的血液,眼底蓦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阴邪。 “以后,会有大用。” “好。” 第一卷 第17章 你九岁时的承诺,我一直都记得 黎萋萋觉得许南天大概会把她禁足。 但男人没有。 许南天带着她回到房间,示意她坐在床边,拿出酒精和纱布,温柔细致地给她上药包扎。 冰凉的酒精刺激着黎萋萋掌心的伤口,疼得黎萋萋战栗了下,挂在眼尾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打在许南天手背上。 滴答—— 许南天抬眸看了她一眼,女孩粉嘟嘟的小嘴微微撅起,泪眼涟涟还委屈巴巴,他低头凑近黎萋萋掌心,轻轻地吹了吹。 “还疼吗?” 黎萋萋摇头。 “我脾气不好,你知道,”许南天拿出纱布一圈圈缠绕在她掌心,“我只是想让你听话,萋萋,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言语的同时,许南天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柔美高贵的纯银镶钻手链,末端挂着一颗水滴形的浅粉色水晶。 许南天捏着手链轻轻绕过黎萋萋皓白纤细的手腕,扣上。 “这是给乔四爷挑礼物的时候在旁边柜台看到的,觉得很衬你,果然……”许南天看得出神,“很漂亮。” 黎萋萋垂眸,依旧没有搭腔。 许南天从未给她送过贵重的首饰,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总把她当成小孩对待,除了满屋子的毛绒玩具,许南天给她买的最多的就是童话故事书。 让她见证周遭邪恶黑暗势力的同时,又想要维持住她的天真善良。 许南天握着黎萋萋的手腕摩挲,却半晌都没得到黎萋萋的回应,哪怕就是一声简单的谢谢都没有。 男人神色有些不悦。 他松开黎萋萋起身,两只手臂一左一右撑在床边,俯身下压。 “你在生气?” “没有。” 黎萋萋偏脸躲开,男人又近了一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 “那为什么不看我?”许南天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发怒的前兆。 黎萋萋睫毛轻颤,缓缓抬眸,正对上许南天深不见底的眼瞳。 这一对视,许南天嗓间一热。 他下意识地缓缓靠近,近到和黎萋萋的鼻尖几乎相触,女孩温热香甜的呼吸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他紧紧包裹。 许南天唇瓣轻轻颤动,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克制,最终那份克制被心底涌动的情感冲破,他侧脸想要覆上。 “小叔叔!!” 黎萋萋颤声开口,赶在许南天吻上她唇瓣的前一瞬抬起右手挡在两人中间。 男人湿热的唇碰到黎萋萋的手背,又吓得她撑着床铺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眼底赤裸裸的惊讶与抗拒像是刺激到了许南天,男人略略沉了眸。 “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已经……有乔小姐了,”黎萋萋心绪慌乱,有些语无伦次,“你不能,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 许南天热意难耐,直接开口将黎萋萋打断,撑着床沿一点点靠近,几乎将半个身子都压在黎萋萋上方。 “你是我养大的,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萋萋,你九岁时的承诺,我其实……一直都记得。” 意识到许南天打算和她敞开心扉,黎萋萋的一颗心脏狂跳不已。 她紧咬下唇,试图在男人强势的逼近下寻找到理智的根源。 “你……还记得?” “嗯。”许南天点头。 两人越贴越近,许南天却再没有任何后话。黎萋萋垂眸看向腕间的手链,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后,轻声。 “小叔叔,我不喜欢你和乔小姐在一起,如果你还记得,那你能不能……不要和她订婚?” 许南天一怔,心底刚冒出头的冲动瞬间冷却下来,他看得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了黎萋萋所有的勇气。 而这句话一旦问出口,他又选择了拒绝的话,那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迂回的余地了。 时间在沉默中滴滴答答地流逝。 许南天每思虑一秒,黎萋萋眸底的光就会退却一分,而后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再撑不住,“嘣”一声断开。 黎萋萋红唇微张,许南天抢先开口。 “好。” 黎萋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相较于激动和喜悦,更多还是不可思议。 她瞪着双大眼睛,听许南天一字一句地和她交心。 “我对乔琳娜,本就没有感情,只是想利用她对付克那钦的两大势力,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马上收手,不争权、不夺利,只要你……” 许南天轻轻抚过黎萋萋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任何人闯进你的世界,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别人碰不得也摸不得。萋萋,我们……履行约定,好不好?” “我……” 黎萋萋垂下眼帘,脑海里蓦然闪过祁枭野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喜欢埋在她的颈窝,抬着眸和她对视。 她不太明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祁枭野,大概是被这个男人碰了亲了,所以对许南天产生了心虚的愧疚。 可许南天不也碰了乔琳娜,要愧疚也应该是他愧疚! 黎萋萋很快便收回思绪。 “我知道了……” 女孩羞涩应声,眼尾挑了抹动人的红晕,许南天觑着觑着,没忍住再次靠近,想要亲吻她的眼睛。 被黎萋萋条件反射般地躲开。 见许南天脸色沉郁,黎萋萋不安地解释道:“但是我,我还不行。” “没关系,我尊重你。” 许南天意蕴深邃地笑了笑,他直起身子,抬手将镜框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乖顺漂亮的女孩。 “和乔琳娜的婚礼,我一定会想办法取消,到时候……不要再拒绝我。” “……好。” 黎萋萋点头,许南天抬步往外。 “明天乔四爷的寿辰,你陪我一起出席。以后不用再化浓妆扮丑,也不要再去会所卖酒,漂漂亮亮的,做我的女人。” 房门被关上。 黎萋萋安静了许久才从许南天的温声细语中抽离出心绪。 这场美梦,她从九岁开始,一直做到十八岁,眼下终于成了现实,可她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 黎萋萋不太明白,却也庆幸。 原来许南天还是那个许南天,那个事事都以她为先、宠她爱她的小叔叔。他依旧会为了她放弃周围的莺莺燕燕,甚至……可以放弃权势的追逐。 他没有变,是她不够自信。 黎萋萋笑着擦干眼尾的泪痕,从兜里拿出手机,给萨莎发了一条信息—— “萨姐,明天不用带我寿宴了。” 滴滴滴—— 铃声响了起来,黎萋萋以为是萨莎,没留意号码直接按下了接通键。 “黎小姐。” 祁枭野低哑好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黎萋萋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把手机放在眼底相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没有听错……黎萋萋不敢挂断,任由着手机呈接通状态,另一边也没有挂。 就这样足足僵持了两分钟,最终还是黎萋萋率先败下阵来,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小声开口。 “祁爷?” 第一卷 第18章 想你了 祁枭野情绪明显地轻笑了声。 “三天不见,黎小姐,有没有像我想你这般,想我?” “有啊。” 大概是隔着手机,黎萋萋的胆子也大了些,她坏心一起,抿唇道。 “我每天都在想……” 黎萋萋故意停顿了一秒,等到对面传来男人的哑笑,才将剩下的话补充完。 “每天都在想祁爷,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另一边安静下来,耳畔响起雪风肆虐的声音,男人沉了音线命令。 “你站起身,把窗帘拉开。” 黎萋萋不明白,但还是乖乖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偷偷往下方看了一眼。 “拉窗帘,干……嘛?” 黎萋萋的话音卡在了嗓子眼儿。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直接愣在原地,透过窗帘的微张的缝隙,呆呆看着梨园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加长版宾利慕尚。 祁枭野一袭灰色风衣,单腿弯曲,迎着路灯明亮的光影,背靠着车身,左手握着手机,右手夹了根焚烧的烟。 身后是连绵不绝、纯净无瑕的雪景。 浮空中的每一片雪花都像是轻盈缥缈的精灵,缓缓飘落,在男人的风衣上留下点点痕迹,再随着风衣的衣角被夜风吹得凌乱。 像是有所感应,在黎萋萋看过去的瞬间,男人蓦然抬眸,望着她的方向,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 烟雾雪花模糊了祁枭野的脸,那对深邃的蓝眸却依旧清晰,穿过无声的黑夜,毫无预兆地落入黎萋萋眼底。 就是这一瞬,黎萋萋原本平静无澜的心脏猛地骤停,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逃回床边,祁枭野悠然开口。 “知道你在窗边,再拉大一点。” 黎萋萋没动,祁枭野嗤笑出声。 “乖,我就是想你了,又听说你三天没上班,所以过来看看你。” 黎萋萋转头看了眼身后,许南天大概已经回房,外面很安静。 她鬼使神差般地抬手将窗帘拉开,上半身趴在窗沿边和祁枭野遥遥相望。 “你,你已经看到了,我很好,可以……走了吗?” 祁枭野抽了口烟,“再看会儿。” 许南天的房间和黎萋萋的只有一墙之隔,只要站在窗边就会和她一样,看到楼下的祁枭野。 想到小叔叔刚刚才因为胸针的事和她生气发火,黎萋萋不想再让许南天误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以祁爷的条件,身边一定不乏美女的追求,我只是一个卖酒的,配不上祁爷,祁爷还是……找别人吧。” “怎么?忘不了乔骁?” 黎萋萋尴尬地呛咳了声,正要否认,又想到许南天还没正式和乔琳娜退婚,如果这个时候宣布两人的关系,一定会给许南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话锋一转,“是,我的心里只有骁哥,祁爷,你送给我的胸针,我明天会还给你的。” 祁枭野收回视线垂首,食指弹了弹烟灰,情绪也淡了下来。 “你想清楚了?” “嗯。” “胸针不必还我。” 祁枭野转身,阿泰从主驾驶位下来,弯腰替他打开车门,祁枭野上车,透过夜色最后看了眼窗前的小人。 “不管黎小姐的心在谁的身上,我都会想办法抢过来。” 黎萋萋还想说话,通话已经挂断。 她眼看着宾利消失在寂寥空旷的街道转角,才放下手机回到一楼胸针掉落的位置,弯腰捡起了那枚沾染了血迹的胸针。 回身上楼。 — 次日清晨,黎萋萋站在全身镜前,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裙摆轻拂过脚踝,宛如夜色中最优雅的暗流。 她轻轻转动身体,裙身上的细闪在晨光中微微闪烁。 “好漂亮……” 安妮推门而入,几乎在看到黎萋萋的瞬间呆愣住。 “黎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化妆的技术也太……耽误人了。” 黎萋萋羞涩地笑笑。 “所以才让你来帮我化妆呀!安妮,我今天要出席的场合很重要,你帮我化一个淡妆就好。” “好的。” 黎萋萋坐回梳妆镜前,细心地梳理着长发,将它们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颊边,少了几分俏皮,多了些温婉与柔美。 尤其是化了妆后,让同为女人的安妮都看得挪不开眼。 “真是太漂亮了……” 安妮没忍住又重复了一遍,牵着黎萋萋娇嫩小手从房内缓缓走出。 黎萋萋穿不惯高跟鞋,每走一步都会踉跄一下,她将步子放得很慢,许久才走到楼梯口。 许南天就等在客厅,身着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见黎萋萋下楼,男人微笑着看过去,眸底蓦然闪过一抹惊艳。 他知道黎萋萋好看,更清楚这个女孩只要精心打扮、盛装出席,一定会成为场合里最靓丽的风景线。 靓丽到……足以让任何人神魂颠倒! 许南天不动声色地等着,直到安妮将黎萋萋搀扶到他身前,才十分绅士地冲黎萋萋伸出右手,眸色深情又温柔。 “真美。” 黎萋萋红了脸,安妮将她的小手交递给许南天,眼睛在两人间不停地流转。 男才女貌,可真是太般配了! “许先生,黎小姐没穿过高跟鞋,这一路您得扶着才行,别摔了。” “放心。” 许南天笑意盎然,牵着黎萋萋往外。 黎萋萋总忍不住踉跄,走几步就往许南天身上撞,好不容易才上了车,黎萋萋苦着张脸嘟嘴抱怨。 “脚很痛,小叔叔,我能不能……不穿这个鞋子?” 许南天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只是开始,你以后陪着我要经常出席这种场合,高跟鞋和礼服都是必须,委屈一下,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黎萋萋没法反驳,轻叹一口气后,弯腰捏了捏才走了几步就疼得不行的脚踝。 “明明是你说在克那钦不能好看,让我当了两年的丑姑娘,现在又突然让我穿衣打扮,正常人谁能适应得了?” 抱怨的声音不大,却还是入了许南天的耳,他抬手抚过黎萋萋额前的碎发,淡看着她绝美的侧颜。 当面具无法隔绝恶狼觊觎的时候,那面具就失去了意义,那还不如直接揭开本来的优势,让她发挥更大的作用。 许南天微微勾唇,假装没有听到,话锋一转,冲黎萋萋轻声叮嘱。 “乔四爷是乔琳娜的爷爷,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以乔琳娜未婚夫的身份出席,到了寿宴你要乖乖听话,千万别闹。” 黎萋萋清楚其中的利害,当然不会这么做,可许南天刻意的提醒还是让她良好的心情猛然一沉,她偏脸望向窗外。 “小叔叔怕我坏事,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出来?” 许南天宠溺般地笑笑。 “虽然是逢场作戏,但我怕你一个人在家里会多想,所以把你带在身边,让你亲眼看着,这样你也放心。” 简单几句话,打消了黎萋萋心底的疑虑,她回头瞪了许南天一眼。 “小叔叔想要权势,多的是办法,一开始就不该利用乔琳娜的感情。” “我的错。” 许南天面不改色地望向窗外,在黎萋萋看不到的地方熠烁出一丝讳莫的眸光。 “以后不会了。” 第一卷 第19章 宝贝七七 寿宴安排在乔家庄园。 庄园内的红毯自大门开始铺设,一路蜿蜒至主宴会厅,两旁是精心修剪的灌木。 黎萋萋和许南天刚下车,门口等候许久的乔琳娜便娇笑着迎了上来。 她抬手勾住许南天的手臂。 “天哥。” 余光瞥到许南天身后,正捏着许南天西装衣角探头张望的黎萋萋。 是个生面孔,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却精致漂亮得不像话。 乔琳娜眉心一皱,“这位是?” 她眯眼看了几秒,没等许南天开口介绍便把黎萋萋认了出来。 “萋萋?” “嗯。” 黎萋萋点头,在许南天的眼神示意下冲乔琳娜甜甜地喊了声“小婶婶”。 乔琳娜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名贵的化妆品就是不一样,看看我们萋萋,认真化起妆来多漂亮。” “谢谢小婶婶。”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呀?” 乔琳娜轻轻捧起黎萋萋捏着许南天衣角的小手,有意无意地将她往旁边的方向推开一段距离,换自己站在两人中间。 “以后别说化妆品,衣服、包包……只要萋萋喜欢,都可以和小婶婶说,小婶婶负责挑选,小叔叔负责买单。” 许南天掐了下乔琳娜腰间的软肉。 “你倒是会算计。” “那天哥乐不乐意嘛?”乔琳娜侧脸嘟唇,佯装生气地冲许南天撒娇。 “乐意。” 许南天越过乔琳娜头顶,垂望着黎萋萋逐渐暗淡的眸色,特意补了一句。 “给萋萋买什么我都乐意。” 黎萋萋被许南天炙热直白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蓦然产生了一种她和许南天在背着乔琳娜偷情的无耻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尝试着把手从乔琳娜手心里抽出来,想着这一日还是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然后一道银光从乔琳娜眼里闪过。 乔琳娜垂眸,注意到黎萋萋手腕上的银链,原本灿烂妩媚的笑容倏地僵停在女人脸上。 这条手链,是许南天趁她给爷爷挑寿礼时找了个借口单独去专柜买的。 她有偷偷跟过去,听专柜小姐给许南天介绍,说银制水滴项链象征着纯洁无暇和永恒的爱情。 男人毫不犹豫地买下,而后几天一直没有提起,她以为许南天想找个特殊的日子给她一个惊喜,才没有主动问。 可这条手链……乔琳娜咬牙。 从黎萋萋和她第一次见面,对方扔了她送的项链时她就知道,这个女孩绝不是个安分的人。 不然为什么当初答应她会离开梨园,现在还照样贴在许南天身边? 乔琳娜调差过许南天,除了养在梨园的黎萋萋,这个男人的私生活可以说干净得一尘不染。 所以她从不曾怀疑过许南天对她的真心,毕竟许南天如果对黎萋萋有意,也就不会费尽心思地追求她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手链,是黎萋萋主动和许南天要的,而许南天向来都不会拒绝她。 乔琳娜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勾着许南天手臂和他一起往庄园内部走。 “天哥,爷爷在后院的凉亭等你,之前你说想接手新街口的赌场,他一直没有松口,现在打算和你谈谈。” 许南天淡瞥过黎萋萋手腕上的银链,又从乔琳娜眼底捕捉到一闪即逝的怒意,唇线微勾。 男人略略抬手,揽过乔琳娜腰身,侧脸同她耳语。 “爷爷那边,我自己去谈,萋萋胆小怕生,你帮我带带她,不要让她被欺负了。” 乔琳娜没有应声,看样子不太乐意。 许南天抚她腰肢的手轻柔又宠溺地拍了拍,迫着她一连往前走了好几步,确定黎萋萋听不到,男人才继续开口。 “她还小,又被我宠坏了,不懂事,非要过来凑凑热闹,我拗不过她。她不像你恬静大度,你多包容包容,等以后我们订了婚,不住梨园。” 乔琳娜回头看向黎萋萋。 距离她们不到五米,努力踩着高跟鞋想要跟上,走姿别扭又奇怪,像个偷穿大人鞋子的小孩,更像个滑稽的小丑。 她冲许南天点头,推开男人靠近。 “萋萋,穿高跟鞋走路腿要打直,不要勾脚尖,来,我扶你。” 乔琳娜教的细致,黎萋萋学得认真。 两人一路从外门走到庄园主院的别墅,黎萋萋已经走得有模有样,甚至都能走出韵味来了。 真是个天生的妖精……乔琳娜没忍住在心里轻嗤了声。 她带着萋萋穿过走廊,踏入正中宽敞明亮的大厅。 乔四爷的寿辰宴,前来庆贺的几乎囊括了整个克那钦所有的大人物。 一楼觥筹交错,形形色色的宾客端着酒杯交谈来往,从商的老板富豪居多。 那些不方便露面的,会有专人带领,去二楼安静别致的雅间。 黎萋萋不擅交际,脚又疼得不行,她只想寻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不打算在这里久留。 好在乔琳娜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脚下步子不停,直接带着她穿过大厅,来到别墅后方的室内恒温游泳池。 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 黎萋萋刚踏入泳池,就看到了泳池边赤裸着上半身,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被一群泳装美女拥在中心的乔骁。 左边的正在给他捏肩,右边的给他喂水果,身后还有一个给他推背按摩。 除了乔骁,还有一群同他趣味相投的公子哥,肆无忌惮地和女伴抱在一起,当众舌吻就算了,手也不够老实。 水上水下,尽是奢侈淫靡的画面。 黎萋萋皱眉,转过身就要走,乔骁的声音从人群内传来。 “姐!” 乔骁冲乔琳娜摆了摆手,视线落在黎萋萋身上,男人眼睛倏地一亮。 他抬手将旁边的美女推开,起身抻了抻松垮垮的蓝色沙滩裤,几个跨步就拦住了黎萋萋的去路。 “哇哦~好漂亮的妞,姐,你从哪里搞来的?” “你不认识她?”乔琳娜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乔骁微微眯眼。 他睡过的女人太多了,环肥燕瘦,名字也记不全,可这么漂亮的按理说只要碰过应该就会留下印象,怎么会想不起来? 乔琳娜好心提醒。 “几天前弟弟说萋萋是丑八怪,我不认可,所以专门带着她来,打你的脸。” “嘶——” 乔骁抚着下颌,认认真真地将黎萋萋打量了一番,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那个在包房里丑脸唱骚歌的女孩。 他垂眸盯着黎萋萋的低胸晚礼服,因着现在是冬天,外面多穿了一件保暖的貂绒披肩,可即便如此,还是遮掩不住她呼之欲出的春光。 圆润挺翘,软骨细腰……不止那张小脸长得好看,身材更是极品。 乔骁贱兮兮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 “打脸!哈哈,嘶~确实打脸,宝贝七七不是丑八怪,是骁哥看走眼了。” 黎萋萋被乔骁一声宝贝吓得鸡皮疙瘩都翻了起来,她小心弯腰,礼貌性地冲乔骁笑笑,想绕过男人赶紧离开这里。 乔骁却赶在她抬步的前一瞬直接拉住她的手腕,阻住她脚步的同时看了眼乔琳娜,眼底意思明显—— 这小妞,有主吗? 姐弟俩总归是默契,乔琳娜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随即望向黎萋萋。 “萋萋,我得去大厅招待宾客,你先在泳池跟我弟弟玩一会儿,等你小叔叔忙完,我和他一起来接你。” “我不……” 黎萋萋不想和乔骁相处,心里慌乱害怕得不行,摇着头拒绝的同时猛地推开乔骁,撒腿就往外跑。 乔琳娜一个眼色,乔骁马上会意。 男人几乎在黎萋萋踏上台阶的同一时间冲到她面前,弯腰,单手抱着黎萋萋双膝直接将人扛在肩膀上。 吹着口哨,大跨步往泳池边走去。 “骁哥!!不要,你不要这样,你放我下来,我害怕!!!” 黎萋萋两手握拳不停地拍打着乔骁的后背,可细小的拳头打在上面像轻轻的鼓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反惹得乔骁坏笑驻足,托着她双腿十分恶劣往上颠了颠。 “别乱动,会摔倒的。” 黎萋萋抖得厉害,侧过脸,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乔琳娜,乔琳娜只冲她笑笑。 “别怕,我弟弟有分寸,放开点,你们年轻人跟年轻人一定能玩在一起。” 第一卷 第20章 顶配、绝配、天仙配! 挣扎求助无果,黎萋萋只能眼睁睁看着乔琳娜丢下她转身离开。 乔骁则扛着她回到先前躺靠的位置,将她放在沙滩椅上。 身后不远处,一男人从水下露头,趴在泳池边对着乔骁调侃。 “骁哥不是不喜欢强人所难吗,我怎么看你这小妞好像不太情愿啊?” 乔骁转脸狠瞪了他一眼。 “放你妈的屁!这可是我特意找来收拾你们的宝贝,刚刚看我和别人亲热,吃醋了冲我发脾气呢。” 男人哈哈一笑。 “稀奇稀奇!那骁哥可得好好哄,我们哥几个还没见过你哄女人呢。” 乔骁撑着沙滩椅靠近,轻声贴耳。 “宝宝,我话都放出去了,你不会拂我面子吧?” 距离太近,男人温热的唇瓣有意无意地触碰到黎萋萋耳朵,吓得她瞳色一栗,直接缩成了一团。 克那钦人人都知道乔骁风流浪荡,被他看上,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黎萋萋躲开乔骁越靠越近的脸,努力平稳住呼吸,试探性地询问。 “你想我怎么做?” 乔骁说:“会喝酒吗?” 黎萋萋点头,“会。” 这是实话,不但会,而且是海量! 海到连黎萋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酒的底线在哪里,除了八岁时无意把酒当成饮料,喝醉后不小心撞到了鼻子,她再也没有醉过。 会喝,不错……乔骁笑得开心。 “等会儿人到齐了我们有个游戏,男人出资,女人吹瓶,一秒钟一百万缅币,赢了拿钱,可若是输了……” 乔骁扒下墨镜,垂望着黎萋萋身上单薄的礼服,贱痞贱痞地冲她挑眉。 “就得……脱,衣,服。” 最后三个字,他故意说得很慢很慢,本想看看黎萋萋羞愤害怕的模样,可女孩眸底的惊惧却莫名散了个干净。 黎萋萋仰眸,和乔骁对视。 “喝酒比赛,如果我赢了,骁哥,你能分我多少钱?” “哈哈,”乔骁笑得开怀,抬手揉了揉黎萋萋的脑袋,“我差点忘了,宝宝是个小财迷。如果你赢了,我都给你。” “真的?” 黎萋萋难以置信地望着乔骁,彻底忘记了害怕,她自动忽视男人肉麻的爱称,重复问了一遍。 “都给我?” “嗯。” 乔骁目不转睛地盯着黎萋萋看,巴掌大的小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男人舌尖轻挑,顶了顶腮帮。 “都给你,你陪我睡一晚。” 果然……黎萋萋眉眼一耷拉,霎时便冷了兴致,她推着乔骁的胸膛想要起身,两只手被乔骁速度极快地抓住。 “宝宝别这么急,晚上再摸。” 黎萋萋的左手还有伤,戴了黑丝绒手套看不出来。 可被乔骁这么一捏,疼得她直接一个弹跳,额头狠狠地撞在乔骁下巴上。 乔骁眉心一皱,没来得疼叫出声,泳池边传来一阵嗤笑。 “骁哥,你到底行不行啊?找这么烈的妞!女人不能惯着的。” 话音未落,周遭突然安静下来。 黎萋萋循着众人的视线往外望去,门口站着一身姿挺拔的男人。 淡漠清冽的蓝眸轻抬。 男人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看了一眼便带来股沉重骇人的压迫感,就连室内的气温都蓦然降了一个八度。 祁枭野视线扫过沙滩椅,落在被乔骁强势锁在怀里的女孩身上。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 乔骁正紧紧抓着黎萋萋的手,还……亲吻了黎萋萋的额头。 祁枭野眸色略沉,长腿跨入门槛,泳池里那群纨绔子弟纷纷站起身,或轻或重地喊了声“祁爷”。 乔骁出声询问,“祁爷不是在二楼谈事吗?怎么……对我这儿感兴趣?” 祁枭野淡哂,“我来问问你,香水配方的事,调差得怎么样了?” “这点小事哪儿用得着祁爷亲自来问,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我游戏结束就去找你,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 乔骁难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放刻意放低了姿态,倒不是他怕了祁枭野,实在是因为祁枭野这个人太冷情太无趣。 他不走,在场的谁都别想寻欢作乐! 祁枭野信手脱下身上的风衣,身后的阿泰上前一步接过。 男人凌厉阴沉的眸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黎萋萋身上离开,惊得黎萋萋不停地左顾右盼,就是不敢转过脸来看他。 祁枭野被气得笑得了下,他收回视线望向乔骁。 “什么游戏,我也来陪你玩玩。” “这……” 乔骁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不该说。 倒是刚刚趴泳池边的男人昂山,迫不及待地开口将规矩和祁枭野交代了一遍,还笑嘻嘻地问了句。 “祁爷,怎么样,骁哥的场子够刺激吧?要不要一起玩?” 祁枭野眉峰一凌,没有说话。 阿泰和林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他们多年来对祁枭野的了解。 老大不笑不一定是生气,笑了也不一定是开心,但如果他笑了又突然不笑,那一定是—— 他快要气炸了! 而他气炸了的后果……两人不敢想下去,咬着牙打了个寒颤后,几乎在同时摸上了腰间配枪。 只等着男人一声令下,血溅泳池! 可祁枭野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侧眸示意两人收枪,跨步向前。 姿态慵懒地靠坐在沙滩椅旁侧的玻璃长桌尽头,睥睨着眼前一个个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男男女女们。 “玩,林柯,去取钱。” 男人话音落下,游泳池沉闷恐怖的氛围瞬间燃了起来。 祁枭野不急不慢地拿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夹在指间。 不远处昂山见状,赶忙上前,掏出打火机乐颠颠地帮他点上。 祁枭野淡看着沙滩椅上的黎萋萋在乔骁的要求下站了起来,乖巧听话地和乔骁肩并肩坐在玻璃桌另一边。 他侧脸望向昂山,“把你的女人借给我,输了我出,赢了都给你。” “祁爷豪爽!!” 昂山笑得开心,冲旁侧只穿了一身比基尼的美女招了招手,命她上前坐在祁枭野旁边,满脸谄媚地给祁枭野介绍。 “祁爷,她叫黛娜,是我这几日寻遍了克那钦各大夜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最能喝的女人。” 最能喝……祁枭野没有应声。 他并不希望黛娜赢,因为黛娜赢了,那就意味着黎萋萋要当众脱衣服。 祁枭野夹烟的手指微颤。 他真想的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乔骁,心里只有乔骁的女人,会为了乔骁低贱卑微到什么程度! 其他参与游戏的公子哥们陆陆续续地带着女伴入场,有几个认识祁枭野的,都在见到他的瞬间愣了一下。 又见他旁边坐着个泳装美女,大概能猜到他也加入了游戏,又不约而同地偷偷冲乔骁竖了根大拇指。 真不愧是骁哥!连祁爷都能拉下场,简直是吾辈楷模。 乔骁乐得被崇拜,一开心就喜欢冲黎萋萋挑眉,却看她低着个脑袋,跟只鸵鸟似的都快要躲到桌子底下了。 “宝宝,别怕。” 乔骁学着黎萋萋的样子和她一道儿将头埋下去,然后从黎萋萋双膝处转脸,抬着对眸子和她对视。 “祁爷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我们赢了也不会有事。到时候,钱都给你,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谁跟你约定了?” 黎萋萋咬着牙轻声,一张小脸全都是绝望,她偷偷抬头,看了眼祁枭野。 男人终于和她对视上,勾着唇无声地和她说了两个字,没人能听见,但黎萋萋看得懂,祁枭野说的是—— 宝宝。 他都听到了……黎萋萋心底一沉,害怕得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偏偏眼前的乔骁还在笑呵呵地哄她。 “我的宝宝唱歌好听,长得又美,和我简直是顶配、绝配、天仙配!” 黎萋萋欲哭无泪,大着胆子伸手,直接将乔骁的嘴巴捂住。 “你能不能……闭嘴啊……” 第一卷 第21章 我能不能……退出? 除了乔骁和祁枭野,前来参与这场游戏的还有六个年轻的富二代。 “目前还没有找到买家,不过以我的人脉应该没有问题。”刘崇辉这么多年囤积了不少人脉,想找到更好的买家绝对不成问题。 他话音刚落,前方虚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在那黑暗当中,慢慢亮起两道红光。 阿中见千叶沉迷其中,但却没有疯狂之态,反而常常脸上挂满了笑容。不知其中的道理,每每都是想不明白,自己就走开。一些取药的弟子问及,阿中只说千叶在修行之中,不便打扰。 叶江闻言一愣,旋即点了点头,紧接着墨客又是和陈凯告别,得知墨客有急事,陈凯也没有刻意多留墨客。不过两人却是多喝了两杯。 只是后来发生很多事情他再次想起今天的笃定心里忍不住内疚,就是因为他当时的自信才让林碧霄吃了不少苦头。 唐笑笑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憔悴男生,暗忖终于有人认出姐了,姐一个明星居然死后没人蜂拥签名还真是奇迹呢。 苏可儿对着电话冷笑了两声,虽然对沈家明不屑,却还是不得不替他做安排。 “哥,你说这把剑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这么厉害的。”走了一段路我忍不住问道。 “对,催雪楼只是金氏戏院的其中一座。”笑笑这一句话,彻底唤起了金总的注意。 然而,这一次的事情很明显就是有幕后推手。那些股东也分明就是受了蛊惑,都认为毕阡陌伤势太重,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太大,毕家气数已尽。 虽然她们四个地位平等,但实际上,整个抗魔联军东部战线的战略制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丹妮卡,因为只有她手里有足够多详尽的情报。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那老者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就在说话的这段时间,便见他胸膛之间射出两道黑色的光芒。 不过,这世界上唯独没有如果,她觉得苏伏很好,相遇的又早,这就是缘分,所以即便见过明傅本人,也确定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她大概还是会拒绝。 陈越点头道:”锦衣卫严刑讯问韩赞周,韩赞周已经招供,他透露了三皇子的信息给郑家的人,当时郑芝豹带兵正在南京,现在锦衣卫正在审讯郑芝豹,必能问出其口供。 “禀告师父,弟子想问东道西传之事,是否报给弟子的父王,或许对师父传道也大有帮助。”红孩儿认真询问道。 就在陈锋独自思考的时候,一旁再度传来哈桑的声音,不过,对于哈桑所打的注意,陈锋顷刻间便能洞察一二。 似是十分欣慰,血袍老者并没有不屑一顾,诸葛泓动用血神之躯的力量,他虽然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功法,却能感受到上面血修独有的气息。 楚轩其实也不太清楚此时的情况,但是在看到对方已经开始咄咄逼人的污蔑自己和刘妍雨时,便再也忍不住了,不等刘妍雨爆发,自己就先上前来,沉声说道。 “你说,就叫炼器坊怎么样?”苏伏揉着眉毛,一脸如临大敌的姿态。 第一卷 第22章 我又赢了 乔骁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瞬。 “中途退出可以,但接下来所有人输的金额都要由我来承担,这是规定。宝宝,你知道包场要多少钱吗?” 江岳大为惊讶,卞秉一向属于高冷型的,又是自己的半个师傅,哪怕关系不错,也不至于屈尊降贵专门跑来向自己辞行。 朱儁手一挥,就要派淳于琼出营迎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在那虚幻身影四周,链接成片的意志丝线网络之外,矗立于无尽虚拟命运·数据化海洋之中,脚踩着滔天巨浪的李醒,确完全没有回答对方的话意思。 灰长袍,红面具。三个不死境大圆满,一个不死境后期。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伤,看样子损失惨重。 这些力量,每一个,都是九级,或者拥有着九级核心的九级雏形的力量。 “劝说了,但……最后还是认同了沈老师的说法,他想创作经典。”横井认真说道。 “魔郎、幻花的故居?”苏墨还没有反应,叶残生已经惊讶不已。 冥河惊骇了一阵,他不是惊骇后土要把一界主宰力量转移给她,而是朱东居然会有转移这种力量的手段,这可是连鸿钧都没有的。 至于罗西在这无名岛上的其他遭遇,恐怕就是连他自己都不是特别的清楚,更何况是其他的人了。 如此大的动静,连周围的百姓都齐刷刷地看来,自然也引起苏漓的注意,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找到了朱艳,目睹了全过程,只是装作没有发现。 老爷子火化之后的第三天晚上,我正坐在堂屋里就着花生米喝酒,这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在失去俞槿平这个仇恨后,蛟龙的仇恨便放到了他们身上,这么一会,就有很多士兵倒下了。 离木树叶不远处,有一个虚空漩涡突然出现,戴着面罩的宇智波带土从漩涡中挤了出来,落到地面后,一脸冷然地望向木叶,旋即咬破了手的手指头开始了结印。 这下方的地势十分的平坦,而且十分的开阔,没有什么建筑物,也没有什么植被,他晚上就在这里,将这三个巨人给斩杀。 毕竟这个二哈,它是属于一个极度稀有的宠物,这样的一只宠物,他自然而然就拥有不同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宠物可以比拟。 一旦日后他亲政了,手握大权,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陶家夺爵抄家。 人胖了,有了精神气儿,那股子刻薄、孤拐似乎都没有那般严重了。 而且,棒子国也是有意思的,他们的首都改名字,只改汉语翻译,其他一切不变。 上车的同时,廖凡摇下车窗,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大巴那边一眼。 讲真的,陆姐夫和沈光林并不算熟,虽然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密切才对。 “你有没有现很巧合的事,自从你跟我在一起之后,总是有人在背后陷害你?”年与江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抽出一张纸巾,边擦手边问百合,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在跟她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一样。 很简单的道理,杜老板死后得益最大的人,就是最有可能的嫌疑犯。而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黄大仙就一定是杜太太的帮凶。从为杜老板别墅布设风水开始,其实已经在策谋,那些大吉之象中隐藏的大凶,根本就是有意而为。 第一卷 第23章 我抱你走 “哇哦~~!!” 出乎意外的结果使得整个场子都沸腾起来,这一刻,大家对黛娜脱衣舞的兴趣远不及黎萋萋那张清冷绝美的脸。 乔骁顶着腮帮冲祁枭野挑眉。 “祁爷,怎么样?我看上的妞,厉害吧?绝杀!” “呵,厉害。” 似乎察觉到了蓝枫的目光,微微低着头的罗天,轻轻扬起头,目光与蓝枫对上,一股浓浓的战意,几乎没有丝毫掩饰地爆发而出,面对着这位踏上天才神坛的表弟,罗天忍不住蠢蠢‘欲’动,有种迫不及待放手一战的冲动。 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凌峰调集玄气修复着经脉,同时运转无极典,吸收着天地玄气,既然殷红色闪电出现了,凌峰说什么也要将之收进丹田中。 胡直余现在只有战王境的修为,还不能像战皇境高手那样直接通过天地间最纯正的战力,所以面对这股无差别的攻击,就要费尽了很多。 赶走了食人藤,‘门’外又有尸体和藤蔓掩盖,这间石室显得相当隐蔽,所以两人在石室内一直待了五天,而在这期间,也没有人到来,使得两人轻松很多。 顾南城看着馨儿背后大批的兵士,竟是御林军,顾南城不着痕迹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萧洵之间的距离,敛目静静看着这些人。 卫长风见自己又碰上这个莫吾尔,心中也是吃惊,奋力挥剑,与莫吾尔战在一处,他们身边,汉军步兵与东胡骑兵相互冲击拼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他进入了一个房间,屋里除了摆着一张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简约的不能再简约了。 我收了软鞭之势,旋身而起,躲过它张大的蛇口,却忘了它隐匿在左侧的蛇尾。 顾南城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咳咳……”不知为何,近来他总是咳得厉害,夜里也睡不好,也查不出是何原因。顾南城扶住旁边的把手咳了几声。 对方的笑声听在张阳耳中,难听中带着一种威压,而且是诡异的压力,使他有些发‘毛’。 原本非常生气的安沐沐,这时候的气也消了不少,所以听到沈雯雯这样说了以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雯雯。 就算叶无双几人一进入龙墟,就找个隐秘之处躲起来,躲过所有人的搜索,他也有办法应对,龙墟可是有天大的机缘,一旦叶无双几人错过,那么叶无双几人更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那些外省来的人,就不知道了,都在心里留了一个意,尽量不招惹此人为妙。 “你放心好了,不管遇见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你不需要担心这方面的问题。”说完以后安沐拿起酒又喝了起来。 说到底,这也是她的初恋,她和想为这份感情付出。但是,相比于安昙的拼命,茜能做到却不多,这让她感到自责之外。 地上的洛天伊和花舞阳的眉头一紧,一步踏出,就要出手相助,但是韩山的手瞬间落在两人的肩膀之上。 那些强大的古人…有些人翻来覆去只是用一招,只是那一招的威力,却是令人心折。 在炎龙皇的身体周围,一条金炎巨龙缓缓的出现,炎龙皇站在那里,丝毫未动。 这条航线的规划,七弯八拐,十分隐秘,经过魔灵计算核验后,被证实正确率高达九成。 第一卷 第24章 哄哄我吧? 乔家别墅二楼,恬静别致的雅间内。 黎萋萋坐在梨花木长椅上,惶恐不安地看着眼前脱了她鞋子,将她双脚捧在怀里用掌心给她按摩的男人。 “那个……祁爷,我,我……” “不臭。” 黎萋萋噎住。 看来这怪兽是恼火叶剑刚才从背后偷袭了它,决定要教xun一下叶剑。 声音一落,他退后一步。一个护卫牵着一匹高大神骏的黑马越众而出。 怪兽猛然连续闪动巨大的翅膀,一团强劲的飓风将胡哲等人击退。 监殿管的宽,没有它不能管的事,就说刑殿威风八面,但也要受‘监殿’的监督。 杨延定发出大吼。双目赤红,一口长刀握在手中,手掌上有青筋毕露。 海量的愿力珠在这一刻,疯狂的融入到玄黄城中。成为城体的一部分。 目测三公里以外,当然是被高墙黑门阻挡住了视线,但是从监狱的建筑结构粗略估计,正是囚禁犯人的牢房所在。 在这座异族城镇中,赫然可以看到,有一大批尸奴,这些尸奴不仅身躯高大,而且,青面獠牙,张开嘴巴,能看到牙缝中的血丝肉条,腥风阵阵,让人感觉到,忍不住生出一丝恐惧。 这一次刘黑马是乘坐的马车,他已经没有办法骑马了,虽说他已经醒过来,可是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队长,这起义军队长林凡,竟然将雷霆君王给抓回来了。”这名成员脸色震惊,不敢置信的说道。 其实朝堂之上最为轩辕雄风这番话感到心痛的也就是轩辕泽粼了。 晋楚染低眸看住司徒元冬:“司徒姑娘不会不知道即使是海棠中的上品贴梗海棠也一样是没有香味的吧?”说完,晋楚染依旧看着司徒元冬。 北堂熠煜随即收回了视线,低眸看一眼晋楚染:“我打得什么主意,明日就知道了!”说着,北堂熠煜就又牵过晋楚染的手朝前走去。 大手扯着柔软的身体,然而青甜直接翻滚身,把被子紧抱在怀里。 “请按照规则击杀兽王,方可踏入下一洞天。”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云依点了一下头,说道:“大夫,病人可能晚上会发烧,所以你们一定要多加注意,提前准备好退烧的汤药。 纳兰迦南喷出一大口人体精血,直接从半空摔下来,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是本人,太惊颤了。 “九号,真如这些人所说,如此的强大吗。”王太一驻足观听,几乎所有人都认可九号的可怕无敌。 铜棺碎片已经凑齐了九成,堆积在太上仙宫之上,宛若两座大山。 而彭威对于龙腾和白麟等人没有走出房门,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合适。毕竟,龙腾等人辛苦赶路,好好的休息一顿,那也是很正常。 而此时,整个城池那一股凝聚的战意,也是熏染了在城主府大厅里的所有将领。甚至是此时端坐在镇南王左边的金甲神秘将领,眼中也是出现了一抹凝重。 看着怀中人没有追问,梁浩微微松了一口气,暗道洪真盈的性格还是挺温顺的,偶有刁蛮,也只是因为吃醋而已。 摆摆手,林证叫来fuu生说了点什么,那人立刻跑去隔壁买了个冰淇淋回来。 第一卷 第25章 我不缺钱……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黎萋萋又不得不承认—— 祁枭野的吻比乔骁的酒更醉人。 不远处雅间的木窗微微敞开一条缝,黎萋萋被迫索吻的同时眯眼望过去。 等我把车子开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表姐做客的是婚宴,泊好车之后,我就和表姐下车了。表姐下了车之后,就把一直胳膊伸向我,我明白表姐啥意思,就伸出手臂,把她白嫩如玉的胳膊给扣住了,然后我俩一起走进党校招待所。 骢毅定睛一看,沙壁的表情不对劲!一副孩子做坏事被发现的表情。骢毅走了上去,与此同时,服务员端来了另一杯酒。 “怎么?不舍得投降?那就死!”骢毅看着刀疤脸,眼中射出阵阵寒芒。 勾毛杨波都挺急的,问我伤哪了,我就把袖子卷起来给他们看了,说没事,就是手臂上挨了一刀,见我只伤了手臂,两人就都放心了,勾毛还伸手摸了摸我裤裆,说鸟没事吧? “隔了一百多里的紫荆岛,比这儿富庶,换作你我,也会到那里去。”鹰王同意他的看法。 骢毅回到酒店,又开了个房间安顿好了沃伦之后,回到房间之中便进入了系统之中。 这只仿佛寄生在十字军身上、只露出脑袋的巨大深红色蛞蝓用它的四只触角在笼子内部四处触碰。 她气哼哼的自己爬起来,火气越烧越大,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不下这个亏,于是喻绯——盯上了闻述声身上的被子。 那个高位或许在某种诡异的状态中做了某种诡异的事情,让何港得以面对祂的另一种形态。 “哼。”程舷闷哼一声,一眼轻扫过几名队友,后者们在与他对视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一股凛冽的寒意从后背直冲天灵盖。 只是心里惊叹了一声,居然还有个出过国的舅舅,这一家子看着不简单哟。 这一点开,满屏犹如花孔雀般的拽拽酷酷帅帅的表情,大长腿还有慢动作,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叔叔婶婶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也就是这一举动,表明他要么是c尊本人,要么跟对方关系匪浅。 虽然他们龟兹星人有祖传的手艺在身上,但是他没有实践过,都是看资料积累的一堆理论知识。 许微恬恶狠狠地瞪了许微棠一眼,转身去找正在不远处等她的好姐妹。 但想到了二人是第一次见面,舞城镜介只好为二人互相介绍一下。 然后到了凌云郡,秦炎又获得了莲花台这个宝物,精神力直接提升到了中等。 “李总,发生什么事了吗?”一旁的杨月看着李欣,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几天使用实验空间,她的刀工精进很多,最难得的是肌肉记忆,如今她已经很熟练了,切菜什么的难不倒她。 “工钱?”扇风和悬胆闻听,眼睛睁得老大,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剑气极速的斩了过来,花雕王正在全力对付华鑫真人,此刻根本就没有时间抽出机会来面对这道剑气。 “也是老臣当时糊涂,一心想着满足珍儿的无理要求,却不知道是真的害了她不浅。”李郁虽然一直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到现在才深刻体会到。所有的事情都会在或早或晚的将来,水到渠成但是痛彻心扉的兑现。 第一卷 第26章 像黎小姐这样 “你太过分了!” 许南天前脚刚走,黎萋萋便推搡着祁枭野吼了出来,祁枭野看向阿泰。 “阿泰,去拿医药箱。” “是。” 上药包扎的时候,见黎萋萋还是一副气呼呼的小模样,祁枭野淡哂。 蓦然间,魏炎的肤色也比先前红润了许多,瞧上去至少年轻了有一岁有余。 因为自己始终记得,这个可是核心级别的难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呢?看着那一片混沌之中不断涌现出来的蓝色光焰,路飞扬再一次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是魏炎柔和了天闪术,与火雷术这两个法术之后,得到的新法术。 “混蛋,到现在还想要骗我吗?如果你真的是光明神王,我的攻击,根本就不可能撼动你的防御你身上虽然有光明神王布莱特的气息,但你绝对不是光明神王”光明权杖大声的吼叫着。 “走吧!别发呆了,我们先去会会那些人,帮忙散发下消息!”北斗扯了下缰绳,调转马头,向城那边跑去。 众人看桌面上的菜式,的确是和张天彦说的一样,尽可能的丰富,龙虾,精致点心,各种山珍是应有尽有,这十几桌加起来,恐怕需要花费不少,但是这还在预算之内,所以大家也能够心安理得的吃下去。 她的身体因为气恼和恐惧,都在无法抑制地微微发抖,陈爽用力挽住她,给她支撑。 “只怕当年的事情,是属于家族内部的问题·我思来想去,我妈妈既然能够执掌你说的桑海城,证明本身实力很强,在家族中地位很高。”澹台明月自己剥了一颗开心果,放在口中吃了,然后继续剥。 魏炎二话不说,再次取出了一个空着的虚幻袋来,随即将这些妖兽的躯壳全都收了起来。 “你们,还是把那个叫索利克的交出来对峙吧”光辉主神格罗瑞也是目光阴狠的说道。 听到林笑的话,男子一怔,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淡定的少年,他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而且这股感觉十分强烈。 “吃饭就是吃饭,那么多废话。还叫不叫人好好吃了?”欧阳谦无赖似的看着那主仆二人,眼神里流露着鄙夷的神色,说完了,一口菜饼子塞进了嘴里,喝了很大的一口汤。又重新拿起了一块饼子。 汉林斯姆一死,那些低级冰龙立即溃不成军,被艾米丽三人趁机又击落了十余头,使得战果再次扩大。 不知是谁呼了口气,这诡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接着粗重的呼气声便响彻而起,众人脸上挂着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惊恐的看着中央那道单薄身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把林心遥拉上来的人不是温其延,而是别人,而这人是孙智,他正巧看到林心遥掉下了游泳池,不加思索就直接跳入把人拉了上来。 唐世安很感叹,我看着他已经布满皱纹的额头,也跟着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竟然可以很清晰的体会到他的心情。 一旁糊涂仙闻得灯芯命陨阵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岳飞无论如何他也想不明白的,常言说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但今天我看在座的这些旁观者也未必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瞎子没说您能明白么?趁这个当口,我老瞎子就给大家补充两句。 第一卷 第27章 她的保护色,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真是越说越离谱,阿泰“呼”一巴掌盖在林柯脸上。 他不保证这赵玄庭的储物袋上有没有斩妖盟的印记,或者是其大哥赵玄真的印记,万一赵玄真找来了那就完蛋了。 衡月正在发呆,好在廖忠实在有眼色,上前来将那礼盒接下,又拿着走到楚今安一旁站着。 “是吗?”顾若溪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若是吴家老祖还在的话,自然可以与皇天恩周旋一二,但是现在老祖坐化,最强战力只剩下他这个炼虚巅峰,完全不是合体强者的对手。 可想想谷梁渊的吩咐,为了不打草惊蛇,金刚圣主生生忍了下来。 张定远一身武艺,石安知道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如果武松和他动起手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了武松。 千秋先是下意识地心中一喜,但感受着谷梁渊身上那谪仙一般的气质,和不俗的相貌之时,一股自卑之感油然而生。 怕写的多了露馅,云萍只留下这么寥寥三个字,又将衡月的纸条烧毁,便悄悄离开。 而且更让他感觉难以置信的是,一具尸奴就有金丹中期的修为,那他的主人要有多强大? 连他陈里长都买不起马匹和马车,那这些人想必也不会是穷酸之人,很有可能真的是陈老三所说的,青州府城里的名门望族的子弟。 “那是因为,他和大蛇丸希望我叛逃出木叶追随他们。只要我同意,就会给予我变强的力量。”佐助平静回答道。 “呜呜呜……”哈根疼的眉头紧锁,骂骂咧咧却出不来言语,想要自救却被绑了手,只能用空余的腿去踢,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踢开藤蔓。 然而,赤砂之蝎的残忍与绝情,却也是远远超出了药师兜的预期。 不是疯了就是残疾,好一点儿的能有个全尸,出了差错的那就是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此时的温沅,正拿着一把模样精致的刀子看着地上死透了的大兔子犯难。 为了活下去,我甚至不得不抛弃我和夫君的孩子,让他沦为孤儿,也不知道他怨不怨恨我。 车子停在了“异国风情餐厅”的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的富二代,正是上次在餐厅里吃饭,遭遇十个金竹帮混混的攻击,被露娜救下来的那一家人。 残影中,隐约看到,大蛇丸口中再一次吐出了那柄锋利的草薙剑,在佐助的面前一晃而过。 村民们乐呵呵地给它上满发条,然后推着它在荒地上耕过来,耕过去,玩得颇为开心。 他心中疑惑不已,“这是什么情况……”叶庆年看向叶强华和王康泰,眼中满是不解。 怀着疑惑,我接通了电话,方萱先是和我寒暄了几句,随后才说了正事儿,原来是以前高中时候的同学们大学毕业后,大都已经稳定下来,想趁这个时间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 但唯独今天,听了宋清筱的故事,林归一第一次感到荒唐,无比的荒唐。 血洗北陵皇宫,刚刚孟凡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的准备这么做。 第一卷 第28章 我会舍不得 “黎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许先生呢?” “小叔叔还在宴会。” 几人的误解就是张幕想要刻意达成的,他故意挑拨,就是想让大夫人和九长老早点动手,这样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非常适合浑水摸鱼。 苏冥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友善了,充满了一种凌厉的味道。 如果李雨丹知道他的心思,绝对会当场一巴掌打过来,扇死这丫的。 将所有力量都收敛于刀中,威势看起来减弱,实际上威力变得更恐怖,就相当于面变为了点,杀伤力继续增加。 李娇怀着身孕,今天穿了一双底子不高的鞋,可饶是这样,也挺让人担心的。 张心中暗想着,科技和阵法之道有很多交叉之处,这千年来一直在融合,但还没有达到顶点。 但是他也很清楚众人心中的想法,这些人心里其实都想要宝箱中的东西。 欧阳剑仁这一番话,不但有力回击了苏冥,更是将他的形象无形中抬高了几分。 数之不尽的魂兽从天而降,哪怕是对方有着四位魂皇强者,在这数量庞大的亡灵大军之下,依旧是节节败退。 随后,他们又去了各大名山,探索上古遗迹,特别是昆仑山脉,得到不少好东西,笼罩昆仑的帝阵密密麻麻,让张幕都感觉头皮发麻,心生敬畏之意。 林筱雨强忍着脑袋好像要裂开的刺痛,控制木剑杀向骷髅,骷髅没有及时躲开,被木剑斩下了一条手臂。 “你还真想做飞船?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王院长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刘星。 今年一开春,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金婶的老伴儿却说走就走了。 “我赢了的话,在我离开这期间,你们不但不能骚扰我的族人和寨子,还要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张刚说道。 “什么?你还隐藏了实力?这怎么可能?这不是人族能够掌控的力量!你到底是什么人?”猎户王朝之主见状,难以置信的惊呼了起来。 这边潘天罗和麻青见大哥一条乌蟒鞭将“木胡”团团罩住,当下一个挥起“伏魔杖法”,一个施展“鹰爪”,专门对付那个“木寒”,二人之前在此人面前吃了大亏,早就想一洗前耻了,是以下手绝不容情。 话落之后,清池紧邹眉头,楚玄说的实在不敢置信,是什么样的凶兽能够如此邪异,即使化为了白骨,竟然还能重新复活,这到底是什么? “我这可是超厚的铠金融合体内的骨骼而形成的装甲,这是专门针对死神而开发出来的特制装甲,哈哈哈!”猎王得意的说。 因为大家都知道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看来那些青楼还是很有意思的,他就喜欢和这样的高手玩一玩才过瘾。 如果真的还有其他人,那只能说,对方的实力比他强太多了,以至于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如今不比上古之时,先天之数灵宝以属于传说之物,便如黎山老母等大罗金仙者,也无机缘得一件先天之物,此六品青莲虽刚入先天之数,但毕竟也是先天灵宝,可为成道之器。 第一卷 第29章 我想见你 夜色渐沉。 或者她告诉人家“学了这门秘法你的生存能力大增,就算是被高出你一个大境界的人追杀,也有希望逃得性命!”结果那弟子出门历练没两天就撞上一位前辈的丑事,为了灭口被那人追杀了上千里。 并非什么御剑飞行,也不是遁光化虹之术,而是周诚带着这几十人,直接出现在了几十里外。 凭什么自己得跪着吃完倒在地上的海鲜,还tmrd拉一晚上的肚子。 比如说这画,她也只有画特定的事物的时候,才能表现出超凡意境来。 这煞气织成了一张天罗地,将夏冰紧紧的保护了起来,也将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看在了眼。 “只怕没时间了。”莫司宇无奈的说着,他的视线落在躺在病床上的连青洋身上。 伤亡惨重的奥巴没有办法,只能向皇太极求援。皇太极非常大肚的派出了手下全部的汉八旗,并且调集了一万甲兵随行。 夏晨拿着钢管,没有任何征兆的,狠狠抡向邢烈的脑袋。这个家伙嘴角流露着病态的笑容,兴奋的整张脸都变了形,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这一次从家里带了不少土特产,都是家里自己做的,唐悦给大家分了分。 作为一档网络和卫视上的王牌节目,它从最开始的需要依靠阿甘、公司人脉来邀请嘉宾变成了现在很多剧组都愿意来做新片宣传。 另外,第一季是否寻求合作伙伴也是一件要斟酌的事情,这涉及到一个话语权的问题,标准、模式多一方参加都不会那么自如。 就算是十倍光速的飞船,都需要飞15年左右,况且他们还没有十倍光速的飞船。 在天狼殿巨大的吸纳力下,巍峨身影却是连个晃动都没有,同时大量密密麻麻的光线威能轰击照射在天狼殿一侧,无比密集的震动声响彻天际。 他寻思现在这种处境,自己要是出去,肯定非被这些巨蟒活活撕开不可,于是便打算暂时先躲在被自己打残的这个巨蟒肚子里,等待机会。 华雪妃无语,要沾光也是你沾光吧,怎么说你爷爷生了你爹,你爹又生了你,沾光也要排先来后到的。但是,这跟她问的话有一丝的关系吗? 鲜血的腥甜和灵魂的哀嚎,在这个漆黑的山洞里奏响了一曲惨烈的奏章。 当然,数万民众往内地迁移,刘浪这个国军上校是不能做的,已经被刘浪现场委任为集团ceo的范旭东当仁不让的接下了这个重担。 南宫瑾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又追着汪原而去,而在此时,汪原却是将眼睛凑到了窗户纸洞上,全身抖似筛糠,屎尿齐下,明明怕的厉害,可不知为何就如同鬼上身一般,偏要一探究竟。 与此同时,李朝也抬头看向天,不知道未来的自己该走向何方,自己所想的平淡生活真的能实现吗?又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杀死了赵腾等人,并没有让王渊程开心,这仅是他入都城的第一步。在议事厅中,他又招来温队长,其大儿子王德韫,晏安等人来商量怎么对付南西北门之敌。 第一卷 第30章 吃醋? 黎萋萋一秒不敢耽误地跑回房间。 从衣柜里挑了件柔软的白色绒毛外套,搭配同款雪地靴,再戴上一顶针织毛线帽,从帽檐边偷偷溜出几缕碎发。 今天一过,她和祁枭野就能彻底断个干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黎萋萋心思愉悦,站在穿衣镜前,冲里面调皮可爱的女孩做了鬼脸。 “你敢保证以后有的是机会?万一要没机会了呢?”寻易斜眼看着他。 “什么条件?”整整一座桑城居然还满足不了她的胃口,这慕容七七也太贪心了些。 在中央拱穴的另一端,古墓深通地穴之下,楼烦隐隐听到了外头传来的那一记碎裂之声。 当李斌三人离镇子还有一里远近之时,从镇子里忽然疾奔出十余名身着蓝色劲装,手执兵器的大汉,不由分说,呼啦啦朝李斌三人围了上来,截住去路。 不到一炷香时间,作乱的七八千岭南驻军已经全部退出了广州城,返回驻地军营了。退得如此迅速,看来这些士兵并无多少战心和反意,大多都是被慕容格裹胁来的。 丁家和孙家,和顾家,古家并称为四大家族。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是错综复杂,除了合作之外,也有竞争。 沈清不说话了,恢复了平时的那种冷冰冰神态,对别人来讲,这是很正常的沈清,可把这神态拿出来摆给寻易则已经表明她心中有不满了。 歹徒们也发现林风这边那猛烈的枪声了,个个都躲在了车子后面,不时的放枪,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应当是。府中并未听闻有别的喜事。”阿花张望四周一遍说着。 “没事的,只是风把门给吹开了而已,哪里来的怪物?”柯南无奈的解释道。 这是一个青年,他穿着黑色的绅士服,脑袋上戴着一个象征着‘魔术师’身份的高顶黑色礼帽,帽子之下是一头漆黑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眼睛。 她此刻微微低着头,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娇俏的鼻子,和微微抿着的樱桃红唇。 毛利大叔可不是傻子,柯南三番四次的用麻醉针击倒他,好几次更是明目张胆的当面袭击,毛利大叔要是还没有发现什么的话,也不配当一个侦探了。 他们没有到司空府上与司空相聚,而是直接偷偷潜入了皇宫一探究竟。 看着眼前的魔心,蒋宗万才意识到,这件邪物究竟有多恐怖,他命令那在攻击萧白的几人过来帮忙,有一人果断的服从了命令过去,立即步了他们的后尘。 自从发现他的腿有长短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大城市做下肢延长术。 但此刻,司空显得很虚弱,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们暂时会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谢谢!”林佳茹松了一口气,而后红着脸道了一声谢,朝众人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都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她感觉到脸上更加地发烫了。 手机铃声在安静处显得尤为狰狞,她吓得一跳,心似擂鼓地接起,“爸……”这是父母独有的铃声,几乎不用思考是谁来的电话。 于是,在她工作的第一天,云越破天荒地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吃饭,为的就是试探她的新工作,以及新工作的目的。 接下几天,挽云宗登门的大门派不少,很多门派的大人物都亲自登门,向挽云宗表达善意,甚至有结盟的意思,有些门派甚至深谈到了炼丹之事。 第一卷 第31章 陪我试试 还真是在交易香水? 黎萋萋将香水瓶放在眼底,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瓶身不大,和她的两根手指差不多,呈水滴状,玲珑剔透的水晶材质淡粉泛红,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 就在两人接触的一瞬,老天师将手中的炁团融入进了陆瑾的额头,而陆瑾的手在即将穿进老天师的胸口之时,老天师身上爆发出绚丽的流光溢彩。 想来,更早的真武殿的那些前辈也是和自己的原因,这也是至祖师爷之后,真武殿弟子为何没能再参悟透第四幅图的原因之一。 颜如雪走到周卓身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紧接拉过周卓的手,向着山洞外面走去。 “还真是个老干部,句句都很谨慎呢。”林琳捂着嘴吐槽何锡,他们一起拍了很多部戏,自然熟识很多。 随着时田学长声音落下,除了楚子航外的所有男生,全都将衣服脱了下去,举起手中盛满啤酒的大扎啤杯。 还别说,虽然这里的建筑依然古色古香,但我进入客房之后,发现这里的内部设施也是很现代的,沙发席梦思电视空调这些一应俱全,就跟一些民宿酒店差不多。 同时,林夜也从斧头帮的弟子口中得知,他们帮主乃是南江第一高手。 “够了!有完没完?”五位老者中一位杵着拐杖闭着双眼的佝偻老者,猛得用拐杖砸了下木质地板“咚!”沉闷的声音在屋内久久未散。 不一会儿,亚穆就回到了第十九层,摇了摇头,示意没人因奥薇莉亚那一拳造成了破坏遭殃。 “不喝。”冷清歌闻了闻那格外引人注目的芹菜味儿,皱了皱眉头。 卡擦一声,区区一具白骨,如何能抵挡得了陆飞的犀利剑芒,当场便被斩的一片粉碎,重新没入了黄泉当中。 可陆飞的先秦古战技,却并不需要以真气作为催动,所以,他的战力无疑会非常的持久,几乎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而汤臣天的魔气,却迟早都有消耗殆尽的时候,而到那时,汤臣天又该拿什么来抵挡陆飞? 白福眼睛朝蹬蹬身上扫了一下,还露出了些不屑之色,白若竹本来想跟他打声招呼,把礼数坐到了,结果见他这样看蹬蹬,心里就有些恼火起来。 李斌现在领着大齐总捕头的职衔,对天下匪盗有临机处置大权,无需事事请示。 “不会是中了蛊虫,制造出喜脉的脉象吧?”白若竹皱眉,这就真的匪夷所思了。 雨将三个水团合而为一,又为了不妨碍到他人,就让水团依附在墙上,自己则是继续去散步了。 徐至见何梦娇久久没有说话,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连忙低声向何梦娇致歉。 左手写寂寞的话还没说完,因为他看到了队伍信息显示,张诚的刺眼的26级一下就映入了他眼中,他瞬间闭嘴了,他心里一下明白遇见大高手了,他要想完成心中那个任务,这个大高手就不能放过。 就在他本能闭上眼的时候,耳畔却又听见锵的一声响,刀气在他面上划出一道血痕,却没有深入。 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就在虹口,经常能看见日本军人在租界招摇过市。 沈千秋,王离等一位位大秦帝国高层将领率领麾下大军屹立在长城之上。 第一卷 第32章 不要离开我! 黎萋萋仰脖。 湿润的水汽在茶室内蔓延,描摹着女孩锁骨处栖息的淡蓝色蝴蝶,蝴蝶奋力扑闪着被濡湿的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祁爷,别……” 祁枭野从黎萋萋颈窝处略略起眸。 他抬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淡淡地抿了口茶,再重新俯身。 轻缓往下…… 而这时候,吴馨也做好了饭菜,她脸上还有一些云雨过后未散的红晕,给她那白嫩的脸蛋又增添了几分神韵。 二嘎子一家平时都是吃的这些东西吗?却给自己吃米饭和鸡肉?卢正义心里感动莫名,想着想着眼眶竟然有点湿润了。 两尊魔头,没有开场白,一个自西向东,一个自东向西,一个席卷脚踏血海,一个脚踩血河,皆挥动了拳头,隔着浩渺,轰穿了虚天。 “爷爷,你怎么还没睡?”一般情况下,这位老人都是九点准时睡觉。 寒风再冷,雪下的再大,却一点没有让他落魄。反而似乎是他的尊贵气魄压迫的雪天景致有些瑟缩。 见鬼,她不是跟她爸走了么,怎么又跑到宾馆来了?而且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樵夫仍然天天上山干活,可是却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每当他采割芦苇时,总是在面前出现一堆金子。 于是,在鬼手的带领下,萧博翰就先去一个外号叫“麻子”的店里去看,这其实也是在恒道势力范围之内的,这个店一直都给恒道缴纳保护费的。 叶辰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如烟,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虽在梦境中,却依旧能看破她的修为境界,很显然的天境修为,如假包换。 下班时间到了,员工们陆陆续续的离开,李美枝怯怯的走进来,问今天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她说她反正回去也没事,可以加班。 考试铃声响起,试卷发了下来,没有人再去关注刚才的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桌子上的试卷上面。 伤心抽泣的精卫,难以言述,见状,龟丞相走出来,向武空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场中为数不多还能保持冷静之人。 思绪复杂,武空收敛心神,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祭坛上,随着三界众生的念融入祭坛,他的压力倍增。 薛以怀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是久违的声音,他有些恍惚。 今天对我说话的语气特别的冷漠,因为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不过这应该是一个好的转机吧。 云夜皇要耗费三成魔气,传到帝晶里,帝晶也只会转化出一成灵气传给清浅。 因此,受到秦无炎他们的攻击之后,这一百人的冲锋卒兵团,也是分了一部分人去围剿这几个胆敢过来捣乱的敌人。 做好这一切好,曹奇从警车内搬出了一箱子汽油,走进了屋内,在周围警员诧异的目光中均匀的把屋内洒满了汽油。 闻听此言,场中之人,都是露出一副极度的惊异之色,剑林山,更是忍不住地惊呼出声。 她一溜烟撤离医院,没有再说任何告别的话,留下一脸茫然的金爸金妈。 后知后觉,娘亲的话,如那雪花一般,总在她眼前飘絮着。她仰着头,转着步伐瞻视那碧蓝如汪泉的天空,虽是冬日,但天总是那样蓝,一如她出嫁那日,一切都那样祥和。 这时天狼族的少主直接开口说着,眼中泛着阴冷的神色,如恶狼一般嗜血森冷。 第一卷 第33章 不许和别人说话 “老大不愧是老大!” 眼看着祁枭野一路将黎萋萋抱下楼,林柯没忍住摇着头感叹。 阿泰接上话茬,“怎么说?” “你看他,什么事都要做到顶级,哪怕是恋爱脑,也是个……顶级恋爱脑!” 旁边许褚也挺直了腰板子,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们,曹操在后面训斥了一句:“仲康还不过来?”刘和在这方面绝对是认真的,所以曹操毫不客气的学着了刘和。 而想要达到专家级,需要几年时间,三到五年,即便是缩短到十分之一,也要好几个月才能精通。多学几个技能做储备可以,但像闻人升这样,一口气准备学上千种,那只有疯了。 “那好吧。不过闻兄弟,现在应该明白了吧?那些家伙,根本只会利用你,压榨你。没事的时候,大家你好我好。一旦你有事,他们就摆出另一副嘴脸,根本不会考虑你以前积累的功勋和苦劳。”严泽不加掩饰地挑拨道。 洛伦佐来不及多想,一脚踢开了雪尔曼斯,他还有很多话想问这个老家伙,他可不希望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可就在此时,沈天雷的血脉之中,突然爆发出三声巨响,朱雀之灵、玄武之灵、青龙之灵全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现在不同了,国内的两大战乱已经平灭了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水西的奢安叛贼本就很渣,全靠着地利在顽抗坚持,已经被封锁得穷途末路,指日可灭。 见到周扬眼神兴奋的看着树林子的方向,吉尔拉了拉周扬的衣角,大眼睛眨了眨,有些萌萌哒。 这时裁判也跑过来了,他要求双方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他会代劳的。 “行了,这里也没啥好看的,这些年工作上已经很熟练了。必须要抓一下清廉腐败的问题,百姓们的日子不需要过多干涉就可以了。”刘和看了几眼,现在提出这个一点不晚。别以为刚开国就没有贪腐,看看大明朝就知道了。 蔡氏稍稍不自然的捋了一下鬓角:“主公进屋吧,茶水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年多荆州的变化很大,在刘和手中在刘晔的执政中,她看到了荆州开始了蜕变。这边也已经开始弄电灯了,那个神奇的玩意她自然是听说的。 沉下心来想想,她除了在每年牡丹花开的季节下凡布花之外,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游玩上,她从没想过,也不知道,身为花仙的她还能做些什么。 太子妃见锦煜的神色微动,精致妆容下的脸色一变连忙问道,“怎么样?”,她紧绞着手中的锦帕。 “正好还可以试试我的肉身强度!”顾长生深吸一口气,扬起拳头狠狠打了过去。 当然,还有万手乌贼特殊储物带子之中宝贝,被顾长生悄悄咪咪收入到自己的背包之中。 长吉公主看了一眼大理寺专属的黑丝帕子一脸嫌气,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块红绸围住了口鼻。 拍戏是温倾的本职工作,她并不想放弃这份事业,他们也没有权利要求温倾放弃这份工作,只能从最大限度上保证温倾的安全。 说起来黑狐妖和左安也是一起种过地,一起睡过觉的兄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也没有深切的仇恨。 第一卷 第34章 我看你怎么跑! 黎萋萋挑了一条寂静偏僻的小路,边跑边拿出手机给安妮打电话。 “安妮,小叔叔睡了吗?我和可可逛街太开心忘记看时间了,我怕他生气,你帮我看看他在干什么好不好?” 那些半仙胡乱转悠了一圈,陆续返回,显然也发现了洞底逼仄,根本无路可去。 “好了。我们要去休息了。”终于,玄机子三人加上独孤雁都吃的饱饱的之后,玄机子直接张嘴说道。他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严肃。 隗在岸上叹气,那神仙气息撩动清波渗入水下,竟惊醒了沉寂许久的相柳血线。 “天蓝,这本源之力,你要吗?”紫云缘看了看慕容天蓝,歪着头问道。 强者是可以改变天地的存在,他们参悟天地奥秘,不断的让自己适合天地,让自己可以调动更多的天地之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天地的奥妙,与敌人交战时,那杀意就会融入天地,然后随着战斗扩散出去。 不过对于这个我不担心,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招,所以随便你模仿去呗。 红泥顺手拽了一个擦肩而过的欲要打探一二,却见那人果然也不理会周遭,不言不动,直到红泥撒手,他才重归队列,径自往前。 叶秋儿说了这么多,她也听明白了,叶秋儿在告诉她,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叶和吕氏的。以前,她定然会全力阻止,并且不顾一切的保护她的母亲和大姐。可现在,她连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护别人。 这些火焰精灵很聪明,它们察觉到紫云缘不好惹,就这么冲上去的话,或许可以解决紫云缘,但是,它们也会付出很惨痛的代价,所以它们决定耗下去,耗到紫云缘没有多余的灵气。 不过曾经有生物能从深层世界逃出来,林云就稍微放心了一点,听到亡灵这俩字,林云总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明白。 “不可能,斩魄刀怎么会自己始解。”朽木响河震惊不已,但是他忘了,他自己的斩魄刀都能够自行实体化,那么其他斩魄刀自行始解有什么奇怪的呢? 风古墨深吸一口气,这一门剑道圣法果然可怕,即便隔绝了剑道,锋芒之凌厉,依然世所罕见。 此刻,萧易放开了一切束缚,战气勃发,气与身合,他身融大鹏形神,在洞虚世界中迈步,隐约间,他感到周围的撕扯之力变得柔和了许多,再次迈步,已然足以跨越二十丈之遥,即便是与老人相比,也已经慢不了多少。 “事情怎么样了?狩矢。”一个西装革履,一副绅士打扮的男士对着上方坐在主位上的狩矢问道。 但若两件地阶神兵的力量气息,碰撞在一起,那产生的禁忌力量反噬,连尊者都会选择退避。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被人吓到了,恐怕也会成为天下间一大笑话。 所以,周衍被人轻视,莫雨愁灵者可以理解,只是,她还是想看看,周衍接下来的表现。 无论是谁,是不是拿自己的弟子或者什么出招,都将逃脱不了他周衍的报复。 好在伤势不是很重,不过任杰此刻却真的有些头疼了,任君阳他们当时估计也是遇到这种情况。或许没深入,在不同矿洞中遇到,展开厮杀。在任君阳看来,这些火蚁妖兽虽然众多,虽然有了不同寻常的异变,但毕竟有限。 第一卷 第35章 串串 车子驶入祁枭野在克那钦的别墅。 城堡式,占地面积不大,隐没在月光笼罩的深林之中,被参天古木环绕,米白色的外墙与周围覆雪的苍松完美融合。 回想起昨天陪田野玩游戏的场景,周雅彤美眸流转,随后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细细欣赏着田野的侧脸。 本来我还可以打电话问问王楠和雷哥他们的,他们都是大哥级别的,认识的人肯定比我要多,或许他们知道那个韩雅词是谁。 星空下,莲花已经取下斗篷,月光照亮下,黑色的中长发,近似完美的五官,唯一的瑕疵是闭着左眼,眼睛的上下各有1道竖向的伤疤。身上穿的则是黑色的紧身衣裤,坐在旅店的屋顶上,吹着从山上下来的风。 直到江河二十八岁的时候,由于年龄的限制,他再也没有办法进行警察考试了。 这个被招来的伙计,听了老板的话,一溜烟的就跑了进去,而这时,酒楼老板看向了眼前这个伙计,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伙计有点眼里劲,可以培养下。 潜意识的感到了不能言说的威胁,白猿在语言上攻击心魔,阻止它披露更多的真相。 纵使大自在天魔主丢车保帅,及时保下来一批天外邪魔,他们手拉手环成一个球也就堪堪给神雕世界敷一层膜。 “好。”沉稳的王坤也终于沉稳不起来了,寒冬腊月,他的头上也已经冒出了汗水。 以盾构系统为主体的二型a?t力场在主系统启动后紧跟着启动,形成了双层a?t力场,将基地捍卫的固若金汤。 一场轮回,回归虚无。识海无波,谁言岁月沉浮。存在过,最终的结局还是回到起点。识海在这一刻,渐渐归墟。 唐逸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甚至连御空飞行都没有用,现在的自己不管是在寒风国还是在主国金龙都被人惦记上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着让人艳羡的宝贝,那么就注定自己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了。 孙汐感到一阵力衰,可他不敢拖延,因为这时候不乘胜追击,恐怕接下来被杀的就是自己。 等到姜元反应过来,身上已经穿上了湿漉漉的衣衫的姬子卿恶狠狠的瞪了姜元一眼,与姜元一起躲在那一块大石头后面,全身沉入溪水之中,神念缓缓放出。 “陛下料事如神。”冲大师有意无意看向冷玄,老太监佝偻肩背,杵在哪儿无声无息。 夏莹莹显然有点吓傻了,不断的求饶但是彪子却不吃这一套,又是一巴掌打在夏莹莹的脸上。 王梦转过头,嘴角鲜血淋淋的狠狠瞪了王凡一眼,王凡顿时一个激灵。现在王梦的样子和传说中月光下吸食人类鲜血的怪物没有两样。“你要干什么?”白雪则是吓得尖叫起来。 青儿父亲突破到圣天境之后灭掉了蛮家就带着青儿离开了这个村落闯荡,但是在三年前却是回来,因为青儿的父亲觉得带着她在身边,影响武道,还需要顾及她的生死,最终送她回来之后再度的离开。 孤云的鲜血完全被珠子吸收了。下一刻着毫不起眼的珠子,散发出淡淡光辉,而且缓缓的一收一缩着,当然这收缩缓慢无比凭借肉眼根本观察不到。 第一卷 第36章 我饿了…… 冷静…… 黎萋萋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林柯已经去调查,阿泰也在找解药的路上。 她只要拖延时间就行,拖到林柯和阿泰回来,或者等香水的效力自然消散。 有句话说的对—— 越是偏僻落后的地方,那些稀奇古怪的、难以解释的东西就越多。 以后就是打死祁枭野,她也不会再和他尝试这种来路不明的玩意儿了! 林羽湘一直站在夏婉旁边,此时此刻,她离夏婉最近,也最能直观的感受到夏婉的情绪波动,一察觉到夏婉的情绪不对,便不动声色的抚了抚夏婉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想太多。 关上门之后,于雪心脏还紧张得扑通扑通乱跳。抱着教材的手,不停地哆嗦。手指关节,因为不自觉的情况下太用力,而泛起青白的颜色。 此刻,在林枫的庄园大厅中,林枫正坐在沙发上面,地狱炎龙那巨大的身躯站在他旁边,大眼睛朝着林枫的身份卡看去。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碧云脸红心跳,忙不迭穿衣下床去给他开门。 “阿森纳,命你统率二万兵马,作为先锋,立刻出发。”拔灼举鞭指着一位浓眉大眼的胖子道。 青阳、朱明、白藏、玄英分别立侍前后左右,衍化出青、红、黄、白四方剑日,似那人间四时轮转不停,隔开天雷巨杵抵挡一切攻势。 厉乘风那帅气迷人,宛如天使的脸庞近距离注视着她,她哪里还保持得了冷静呀。 之前世子们也就是互相斗嘴,此刻见到白起竟然真的给出了价格,忍不住的有些发蒙。 几日没注意,他又长个头了,曾几何时,那个只有她膝盖高的少年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还有,如果他没记错,他上次在和他父亲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过她了。 又勘测了剩下几处龙脉,趁空闲时间,姜糖不辣把今天美人图需要的画纸都打到了。 “去炎黄部落,投奔祁夫族长。”祁夕的回答干脆利落,内容明确。 李歧看着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降下的雷劫,心里也在思索着过去自己的种种。 当初她还没有做当家主母的时候,老夫人便早就已经吩咐过了,闵家的人若是没事,便不要往闵夫人这府邸里跑,这府邸呢,是闵家并不承认的地方,闵家只有闵家的老宅才是真正的闵家罢了。 “念念,你好些了吗?”两人争执的时候,闫飞不知何时捧着一束紫色大叶满天星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 姜白急忙跑到了离boss有一段距离的开关边想脱离战斗状态。 而围住他的猛虎攻击到他身上,只带起一个负一的强制伤害。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不用理会猛虎的攻击。 俏丽的脸庞还有着泪痕,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就是让李歧一颤,这不会已经是神经分裂了吧。 “明叔,既然他母亲过来看他,那我就先走了。”明叔托付她的事情,她已经办妥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不过,在干正事之前,他还要发泄一下,因为今日在风这里受到的惊吓而产生的种种负面情绪。 “你们三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一旁的白映雪看到三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不禁好奇地问了句。 原本看着阿bin那雄壮的体格要冲过来,瘦弱的唐焕烽还差点下意识闪躲。 在舰队战中,双方距离拉近到一万公里后,舰载hcp便会出动。 第一卷 第37章 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黎萋萋无语了好一阵。 无奈她确实饿了,还跑了半个山头,只吃了一块鸡肉,精力有限,她不想再和祁枭野斗智斗勇。 又不愿吃亏,笑着凑近祁枭野耳畔,喜滋滋地喊了他一声“串串”,然后“木嘛~”亲了他脸颊一口。 “张嘴。” 两人要去远离双方军寨地方打斗,否则打斗起来,非要死伤无数凡人不可。 为了迎接远东公司的雇佣兵们,莫洛凯岛做了充分准备,岛上的度假村可供500人同时入驻,度假村还准备了包括篝火晚会、露天舞会在内的娱乐节目,让这些雇佣兵度过在抵达琉球之前的最后一点休闲时光。 良久,楚凌云似是无奈的低低一叹,虽然马车早已不见了踪迹,可他却一直望着那个方向。 “哼,哼,”是说话的都不满,不能理解王明真的有这么厉害嘛?值得仙人、掌教、太上长老这般犹豫不决。 她答应过霍俊哲,又答应过郭芷瞳,这一切虽然都是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她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有任何意义吗? 也就是说,她肩上这把琴,绝对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法宝,而并非是用来娱乐的乐器。 这个问题的疑惑解决,但是他离我这么近,让我有些受不了,甚至受到魅惑。 “好了!真美!我们出去吧!”两名助理赞叹着,拉开更衣室的大门。 只见电视上是刚刚才插播的新闻,显示着龙新大道一段正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七车连撞。三人当场死亡,另有两人重伤,十二人轻伤。 作为领头人的旅长罗宾汉上校更是亲自跑到美第八集团司令部狠狠的大闹一场,只不过,他们再怎么撒泼打滚,也不可能真的跟美国人撕破脸,但对找了桃子有大言不惭的往脸上贴金的韩国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随后内部黑雾与血色疯狂涌动,一阵阵低吼、轻吟、嚎叫响起。邪恶恐怖妖异的气息在乾坤之力的无情镇压下,仍然暴起涌动。 黄琬和董扶一听,都有些萎缩。刘范一听,有些不高兴,互相扯皮倒是无法避免,可也不能这么厉害。 她意识到毒瘾好像犯了,怕自己一会而伤到左轮,赶忙叫起左轮让他出去。 神侠夜猴利用自己的追风神术听到声音之后,便施展自己的本事展开追杀。结果这黄鼠兽王的本事极高,见到这神侠夜猴现身,便利用他的本事,牵制着他来到了预先设计好的陷井,将这神侠夜猴困进了无底洞之中。 刘备又回头,严厉地瞪了张飞一眼,道:“三弟不可胡说!幽州官吏如此必有深意;且现在正处战时,幽州哪里有钱粮赏赐我们?”张飞冷哼一声,抱着双臂,便转过头去。 “好好好!”陈宫男连忙答应着,陈宫男看着眼神忧郁的安安,就知道她准有什么心事,本来还想问问,但是自己兜里还有颗······正所谓无毒不丈夫!陈宫男看着醉醺醺的安安。 “好了好了,连长同志,你就让让指导员同志嘛!事情是由我引起的,我去解决!”说着,拿起帽子,要出去。 黄海二太子得知这一情况后,便迅速召集大军,相助官军一起对这龙雕山展开了全面进攻。 这山神爷法力无边,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当他们听到龙兽妖的脚步声之后,便意识到这龙煞天王已经派出了人马下山迎战大唐官军而来,便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杨志烈大元帅。 第一卷 第38章 审问 迪雅愁容满脸地下了楼。 她年过四十,有一个和黎萋萋差不多大的女儿。丈夫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债主就把她的女儿抢走了。 未来觉醒万花筒写轮眼的‘瞬身止水’固然强大,但是自己也绝不会停留在原地踏步。 待到爱德华躺在床上,再也忍受不住身体的疲劳,慢慢地闭起了双眼。 现在他要做的只是先制造出水泥来,并在京城铺设哪怕只短短的一条路来之后,让赵烨和京城的人知道水泥路的好处再说,毕竟光靠自己几人那点银钱,是绝对不可能在京城大规模铺设水泥路面的。 而现在出的所有问题,对于夜祭来说都是一次机会,一次逆转局势的机会。。。 谷口,高宠提着枪站在赵康身旁,赵康则是向领民们轻轻挥手,做最后的道别。 秦飞有些诧异,知道自己是锦衣卫总旗的人应该不多呀,这人莫非也是锦衣卫中的密探? 漂浮车直接驶进了一个偏僻空港的接待中心,斑脸大汉这才走下车,来到了一道玻璃墙后,他背负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空港内两台巨大的机甲顺着传输带走入了一艘棕色骡子的货舱。 “听……听见了!”发现雷莎的粉脸上蒙了一层薄霜,雷自鸣慌忙摸着光脑袋点头答应。 出口?夜祭皱起了眉头,夜祭不觉得有关于出口线索的东西会这么轻松地被人们发现,这个线索是不是太廉价了一点? 西摩男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金色的英镑,晃的索罗斯心里都直打哆嗦。 她跟田松相看,那男人当面就拒绝了,她很清楚,心里虽然可惜但也没有要去死抓着不放的道理,毕竟她自认为自己的长像和条件都不错,跟他成不了,也一定可以找个差不多的。 好在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不需要宁愿开口,落叶叶基本帮她回答了大半。 可是大半个上午过去了生意却少得可怜,而前面的店里却火爆到需要排队,他心里烦躁郁闷,但还是强忍着招呼那几个仅有的客人。 哪怕蒋慕渊不在意与大舅哥动拳脚,他上头还有父母,有圣上,有皇太后。 “怀你个大头鬼!”乔楚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凤眸轻挑,眼中尽是不屑。门外守着的,乃是裴戟的亲兵,而她又偷走了虎符,调来的是驻守宫墙内的御林军。 却是这般隔阂,却是这样的光景。长孙哲心中仅有的那点蠢蠢欲动,都被傅颐的冷漠,无情地浇灭。 他若继续在这儿磨蹭下去,回京后再想从孙宣、孙睿手中扳回一成就难了。 士兵们看了此景吓得一阵哆嗦,伸出去拔剑的手僵硬的动弹不得。 当然,这些凌峰也不知道,现在的凌峰身上的伤已经好完,可以活动自如。 不过现在楚原也不敢多耽搁时间,看天色自己这次昏迷的时间可不短暂,现在竟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了。 “大哥,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句,李贺说话时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喜意。 凌峰躺在狮鹭鸟背上,眼眸乍然睁开,瞳孔中精芒一闪而逝,吐出一口浊气。 第一卷 第39章 我不怕死 黎萋萋止住哭声,同乔骁一道儿将视线投向门外。 还没看清门口的男人,一颗子弹呼啸而过,乔骁掐黎萋萋下颌的手一顿,而后无力地垂下,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袖。 他看了一眼卡莎和红双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两人的方向追赶了过去,无论怎么说先保证自己人的安全在营救其他的人。 此时耳边的枪炮声接着继续,萧山的这个团,一共是有着20辆装甲步兵战车,以及八辆轻型坦克,另外加上八辆重型坦克。 二华子对这些事一窍不通,他努力回忆了一会儿,隐约记得大哥好像说过,为了买米,他花钱找人借了粮本? 爆炸之声自擂台之中响起,整个灵玉宗主峰都随着这声爆炸,开始发生颤抖。 回想昨晚那个张牙舞爪的“野猫”,现在的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晨曦的寒风沁体冰凉,可是江离、白起二人依旧在城头伫立着,一动不动。 片刻后,大脑宛如一台精密的计算机,顺时将它们分门别类地处理干净。 江离每走一步,那沉闷的脚步声,就像是炸雷一样,砸在他们的心脏上。 易辰给李青留下了至少一个营地装备,这样他可以在城墙上安装防御的火力和成像设备,以后有人接近热成像就会第一时间报警通知他们。 至于那些二型丧尸,也是被波及的一阵混乱,接着从地上又爬起来了十几只,陈辉看着那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表情一阵扭曲,正要指挥重机枪进营扫射掩护。 周光壁、王远山就更不用提,他们闭着眼任杨波胡搞,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是以,杨波现在的压力很大。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往事情发生的地点,阻止陈汐这一批人。 浮桥上的逶迤拖拉的车队,浮桥下严阵以待的锋锐营,尽皆向旁边让开。浮桥北端,空出老大一片空地,以便战马来回驰骋。 “谁让你不打电话的。”想着表姐到现在才给自己打电话,朱馨予又是拥有了底气。 古伯纳面容扭曲地说道,法克鱿一般的容貌因为愤怒变得更为可怕,只是在金属面罩的遮挡下看不出来。但不管看不看得到,谁都能感受到他现在的情绪,一种极端的狂怒。 “应该不会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家。”c罗纳尔多说,这次请琼克吃饭,纯粹是他的老妈临时决定,c罗纳尔多虽然是葡萄牙队长,也很有威望,但是,和琼克相比c罗纳尔多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差距。 幸好,魏东到没让杨波失望,又有一个家丁拿过一个红单交给身后的莫愁,上面写着“彩缎若干,金花若干,财礼若干等等。 当初姚老太爷上门好言相商,说是有个石臼所的副千户杨大人对她有些意思,他愿做这个牵线月佬,成就一段佳缘,当然,为此他还出了六千白银替她赎身。 在ac米兰,所有的球员几乎都堪称职业球员的典范,不仅仅是在球场上,就是在球场外的生活也没有太多可以指责的地方。 “点球!”老特拉福德球场的曼联球迷大声喊着,球场上的曼联球员也在喊着。 第一卷 第40章 人可以跟我走吗? 大厅的氛围骤然冷却。 寒风夹杂着雪花往里回旋,冻得靠离门口较近的几个男人都打了个哆嗦。 也显得黎萋萋的哭求悠长且刺耳。 “按我说的做。”顾倾城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春池嫣韵宫,水月神宗内最火的两大宫殿之一,其一嘛就是那用来兑换宗门贡献点的灵虚大殿,这其二自然就是楚玉和洛灵眼前的春池嫣韵宫了,至于为何,只为这里乃是水月神宗的宗门任务发布之地。 谷晓看着手边的人事安排表,突然就有了想法,像沈恩然这么一尊大佛,放在哪里都不好。既然陆总这么特殊交代了,那也应该只是走一个形式。 对面,沈恩星的脸依旧冷淡,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一直都不抱什么希望,更别说他去见星星,说不定打着什么主意。 楚玉转身就向外面跑去,那人虽然有心追杀楚玉,但是奈何他的御兽烈焰狂狮居然迟疑了,不解之下那人就开始通过御兽之法与这头烈焰狂狮沟通,经过了短暂的交流之后,令此人惊骇的事实就是他的御兽不敢去追。 元屠剑的一剑之力已经练成,以这三道莲台,也只能炼出这么一剑一击。 沈恩然显然没有想到陆庭深会出现在这里,而看向他身后带着程颐,她猜测难道是来谈生意的? 石伍尘把捆仙绳收到意识空间里,向着轩辕剑走过去,越发感觉到剑气的凌厉了,不过这剑气似乎对他没有任何攻击意向,他安然走到了轩辕剑面前。 秦淮顺着芊芊所指方向,一眼望了过去,只见到一片厚重的岩石,岩上寸草不生,光秃秃的一片。 虽然此时我心灰意冷犹如一块烧红的石头沉入了海底,但我已不相信眼泪,因为我开始相信“人自助,天必助”这句话。 “你听懂了没有!这老头是不是在胡扯”,李娜娜捣了一下身边的陆天宇。 带着愤怒、失望、绝望等等无数种负面情绪,赫连芊芊陷入了假死状态,昏迷过去。 “都等你一天了,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很忙?”董如头枕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闷闷地问道,两手相握,将他箍得紧紧的,生怕他不在了似的。 孩子学习有了进步,家庭生活幸福了许多。妻子对我“不伦不类”的注意力训练,从坚决反对变成将信将疑。 随着他叫喊声中,体虱都是望来,旋即黑压压地扑杀过来。这无数体虱大多是问道境初阶的战力,少数是问道境中阶的战力,这般扑抓而来,气势冲天,差点把这片天地捅个大窟窿。 “你去救人,这边交给我。”王少哲脱开苏问,长剑夺鞘而出,直奔向对方三人而去。 韵怡上人没有回来,安若上人便与穴山上人说了,两人都很重视这件事,便向各大宗门传出了讯息。 “你脚下的位置我很喜欢,所以劳驾让一让。”柳化颜冲着莫修缘冷笑道,双拳咯噔作响,那身本就抑制不住的杀伐血气此刻更是弥漫在清池之上,好似整池水都被染成了血色一般。 王大夫当然知道他在推辞,刚想说“你就别谦虚了。”可话还说出口,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啸,声音嘹亮,刺耳之极,方圆几里之内都能听见。 第一卷 第41章 刺激 命给了他,人可以跟我走吗? 短短一句话,打得黎萋萋心绪激荡,她抬眼望着祁枭野。 整修后第三天,睡到自然醒的苏和半闭着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按床边收录机的按钮时才发觉停电了。幸好装修完工了,否则还要耽误工程进度。 “当然,我也可以回答你的另外两个问题!”那人又自信的重复道。 许多江湖怪谈、奇闻轶事,每天都在赌坊上演。龙青云在兴元府大街溜达了一下午,终于探听到此地数一数二的永乐赌坊出了一件怪事。 要说这三绝中,刘老师的腿功太过神秘,李老师的嘴功模仿难度略大,只有肖老师的手功,有武侠气,又易于模仿,在学生们中间,尤其是男同学们中间很有一批粉丝,苏和,程蔚和周昊三个都是粉丝团的一员。 完全可以击杀天妖或者武者,依靠杀戮之剑反馈的元力,来提升修为。 期间,她只能等待,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也不能用自己的灵力帮他,那样只会增长一方灵气,使两股灵气失去平衡,会更危险。 今日,他终于向丹殿殿主辞去了六号殿主一职,就欣喜的赶往外宗。 席凤看向素染,只见素染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坐定般淡定如风,而素萍则一脸笑呵呵的,感觉到她视线时,素萍还对她扯唇咧嘴一笑。 这怪物像人不似人,像鬼不似鬼。果露在外的皮肤上遍生藤纹,四颗尖尖的獠牙有一寸长,眼珠外翻,见不到瞳仁。而那双往外乱抓的手上十指尖尖,长长的指甲泛着幽幽的青光,仿佛粹满了毒,被抓一下估计就得皮肉外翻。 虽然他心中已经早有预感,知道娇娇接下来的表现不一般,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娇娇竟然直接喷火? 他看到自己曾经稚嫩无知的模样,也看到了自己战胜强敌的勇气。洛风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原以为这里的气候正常,就是人多的地方有些疫情,他们只要躲在深山老林里要就安全了,现在看来,她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随着黑色气息的加强,骷髅头居然开始缓慢的长出了身子和手脚。 现在看来,人家是早已有准备,埋了一个幻阵大坑等着他们踩,而他们的宗主却是等不及的拉着他们这十多个自己人连跑带爬的跳了进来。 台下的记者早已笑成一团,一个好端端的高端时尚活动居然被宋骁整成了欢乐喜剧人节目。这要是不包揽当天的热搜都天理不容。 时宛溪:“有病吧你。”循环之所以是循环,就是每次都会发生重复的事情,想到此节,时宛溪略微踏实了一些。 他突然有了求生的欲望,趁着洛掩护跳上轮椅,启动智能控制,急速冲出教堂。 “梅梅,你怎么样了?”凝香没有继续解释这件事,而是主动关心她。 语气和往常没啥区别的话语从王宇口中说出,但就和西芙感觉到的一般,有些东西已然彻底不同。 山洞比外面还冷,紫鹫和少年魔君只好走了出去。他们撕碎独孤谈的心都有了,好歹以后也是盟友,彻底撕破脸皮不好吧。 第一卷 第42章 好帅! 黎萋萋一颗小脑袋从风衣领口处钻出来,偷偷往后看了一眼。 见后车窗出现了几粒不太明显的弹痕,并没有被打穿,没忍住耸了耸鼻。 “祁爷的车真厉害。” 是的,日番谷冬狮郎这个天才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并且引起了哄抢。 而且他也看到了几个孩童,靠坐在一角的长椅上,由家人陪着,眼神有些呆滞。 手一挥,那枚象征着身份令牌的玉符已是落在了手中,对着不远处的地榜轻轻一扫,夏立的名字瞬间亮了起来。 肖鹤云在公交车上猛然喘息醒来,他不可思议的检查着自己身体,慌乱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反倒是张辽和他手下五百骑兵,可就难对付了。”陈登摆出一副苦瓜脸,明显是忌惮无比。 不疼不承认,宋琰昱这张脸长得真是优越,剑眉星目,再加上此时比汤池水更让人容易沉溺的眼神,把黎嘉妍都看得愣住了。 当然他是非常聪明和理智的,所以汇丰很早就开始了进行全球化的布局。在70年代末就在北美收购了海丰银行,另外在欧洲也进行了布局。 “不过没关系,左右你现在说了也无用。”黎嘉妍笑得晦暗不明,她抬眸望向长廊尽头,被她方才的那一嗓子召唤,宋老夫人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 绝大部分听歌的人,顶多对歌手的名字有印象,而不会特意去了解。 井,一直都有很重的阴气的吧。如果宅子真的不对劲,那水井就最邪门了。 这让唐清亦非常的气愤,这沈博凌是什么意思,已经会回来了为什么还不来告诉他祁可雪的下落。 那时的她,因为与林风曾经的一段纠葛,已独身7年,看淡世事。 夜离欢抱着月梦心回到王府,马上让人把宫中的御医都被请到王府中为她诊治,御医个个都说无碍,夜离欢这才放下心来,却不想月梦心这一睡,就是三天。 平淡的接受了要约收购结果,并没有去争取获得更多的股份。只是按照港交所规定,提前一个月发出了召开腾讯控股特别股东大会的提议。特别股东大会的日期,就定在8月16日。 实际上,那个冒出来的第三者那斯不拉足球俱乐部,曹百盛他们早就调查清楚了,诸多迹象显示,那斯不拉俱乐部和巴拉纳竞技的董事会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很有可能,就是个托。是为了让曹百盛多出钱的。 秦天奇冷哼一声,接着一股浓浓的黑暗之力在他的身上飘散了出来,一个黑暗异能阵一闪,就向四周围扩散开来。瞬间,两人的速度一下子变得缓慢无比。 一名刚刚准备上厕所的哥们,见到夏思怡这疯狂的背影,彻底凌乱了,吓得落荒而逃。 实际上,今天的会议大多是上一次元旦过后就谈过了,不过因为过年这段时间,慕白依旧还是选择了再说一遍。 旁边傻呆呆的劫末厄听到之后便立即坚定不移的望向我们,似乎要把我们全干掉的样子。 五彩缤纷的野花,把芳草茵茵的草原点缀得如锦如缎,膘肥体壮的牛羊和骏马似珍珠洒满草原。 “有敌人混进城了!有敌人混进城了!”城墙上立即响起了连绵不断的吼叫声。 第一卷 第43章 车祸 车子离开山道重新上了高速。 黎萋萋努力调整了许久,终于从刚刚的视野冲击中回过神来,闪着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主动和祁枭野聊天。 “祁爷杀伐果断,不留活口,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楚娇看到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自己换上手术服进到手术间。 可他歌却唱得无可挑剔,这首歌唱得深入人心,这同样也无法否认。 “相爷,这是洛妃娘娘给我们左相府的。”顾姨娘看着单子,每一件都是精品,每一件都让她心动不已。 若是不安排,想想肖寰宇和她的那些师兄,总务处处长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他们是明星,在录节目,还能带来人气带来游客,去到哪里都会被盛情接待。 这一处地方顾姨娘以前没来过,却是隐隐听说过,听闻世家罚人,很愿意把人送到这里来,这里比一般的香房不只是简单,还阴冷、潮湿。 他甚至还指望着,能让青衫指点一下自己的八门内景,看这样子,等青衫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恐怕就是无师自通了。 啸天可是二郎神的灵宠,即便是在天界,众神仙也要看在二郎真君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说到这,他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动起来。 琳达每说一个位置,楚娇都能准确找到,到了后来,她甚至都能预判到主刀下一步的动作,提前把腹腔镜移动到合适的位置。 殊离不知在何处也已经沐浴过了,换了身衣服,身上淡淡的清新之气,让薛冷玉不禁将身子重量全部倚在他身上。将下巴垫在他肩上,玩着他耳边一缕长发。 屋里侍立的旁的丫鬟并不太清楚怎么回事,见青樱这般,便都跟着行礼恭喜主子,却全然不知道恭喜些个什么。 王芳一笑,这才拉着水果车离去,对于他们来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日子依然在平淡而又忙碌之中度过,生活。 而今日,不管是不习惯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她都不想要再这样下去了。 夏侯山想着想着,脑海之中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神色也越来越严肃起来。 “要出去?”薛母见两人都出了房门,十分担心薛冷玉又是一天不回。自从从慕容府回来之后,薛冷玉虽然性情大变,可是在家待的时间,却真是不多。 薛冷玉也是真的让李沐的这一行为惊到了,忘了什么低调做人的事情,不闪不避的睁圆了眼睛看着李沐,却在那张俊面上看到一丝错愕。 赫连婉镜又是对自己熟悉无比的人,自己那一剑出手,会换来样的结果,他不敢想,不敢冒这个险。 关云本来就是着急赶往红都的,谁知道被颜卿算计耽搁了些时日,此时把郾县的破事了结之后,他匆匆赶路刚巧的碰上了十里坡的人潮。 简单的几个字,让这二老才忽然想起了自己还兼具着另外一个任务,他们都答应过自己的主人,一定要守护好玄天武院,这才日夜兼程从不周山南方的南象国,返回到了玄天武院。 接过了这枚丹药,孙悟空很是满意,光是这浓郁异常的灵气就让他感觉到了浑身舒畅,为了不让着丹药的药力流失,他想都没想,直接在众人面前吞服了这半枚丹药,瞬间全身就有一股火热的感觉。 第一卷 第44章 他会不会气死? 黎萋萋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身,连滚带爬地往巴拓的方向跑。 “巴拓叔,你要干什么?” 手枪被黎萋萋握住,巴拓没办法开枪,垂眸回望。 “黎小姐,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要不是他栽赃许老板,许老板也不至于丢了半条命。” 男人的嘴唇又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声,然后松开她的手用力的握成拳。 失去重心,龙灵悦的身子往下倒,眼看身体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幸好夏桃就在她的后面,即是伸手接住了她。 要救自己这些人离开,除了想要获取应得的酬劳之外,难道还想拥有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毕竟重生之后只接触了一次,哪怕对方身上有很浓烈的尸气,也并不代表着他就是尸族。 胡仙儿刚才客气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脸上充满了轻视,发出挑衅的眼神。头领模样的鬼魂士兵开始忐忑不安,越来越不耐烦了。 “我”,听到夏一洵的话,洛冰还待争辩些什么,突然被叶风拉住了手。 龙越辰听了龙灵悦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好半晌才说道。 一拳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手锏,在于这方空间,在于幻化而出的九道烟柱。 “夫人,你能好好回想一下当年李叶秋前辈究竟是去查什么事情吗?”沐风着急地望着红叶夫人道。 苗牙牙刚才和马高没有杀得过瘾,听说香妹大王来了,兴奋起来。 众人只见到那牵动天象的一指,居然被蒙面人朝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上落去。 大部分的目光都是好奇或敬意,近十个武圣四阶强者的眼神却都有些警惕与敌意。 他们的“楚王”和一位身材雄伟高大的白发男子,大战到了一起。 而乌鸦等人的实力强大之后,身体也得以改变,细胞中的能量支撑的时间更长,替换的缓慢,寿命自然加长。 然而,还没等找到当铺,不远处的一个招牌却是引起了宋皓的注意。 说罢,灰袍中年不再多言,而是将目光再次移到了地面的宋皓身上。 到了这个时候,燕破岳他们才算明白了什么叫作“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知道了什么叫作“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这个“不义”并不是他们行的。 否则一旦土木堡有任何变故,难保张芷姝一行人的行踪会被韩琰的敌人利用。 那是一颗不断被切分的大树,一开始或许根茎很大,树冠可以遮天,可只要源源不断的分割下去,大树就会变成很多根筷子,散入寻常百姓家,再没有了庞大的根系了。 “既然看不清楚,那对方在你的思维当中,就是个‘母亲’的符号,是什么充当了我们所有人的母亲?”李必达很细致地反问起来。 “好像是朱庇特神庙被雷电给击中了,迸发出火焰来了。”少凯撒静静说到。 全冠清发现自己自身的处境已经相当的不妙了,本来凭借自己的智慧,完全能轻易掌控局面的,岂料现在却被陆无尘给问的哑口无言,如果他再不回答的话,那么杀害马大元的大罪,自己可就是被陆无尘给坐实了。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员伤亡,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场报道的人们,除了对于那些恐怖分子表现了气愤,以及对国家的安全警卫机制褒扬了几句以后,并没有在这一次的事件上停留过多的注意力和目光。 第一卷 第45章 五百万一次 黎萋萋心不在焉地啃完了一个苹果,乔骁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她受不了两人间沉默尴尬的氛围,扶着床沿想要起身,被乔骁阻住。 银发老者一怔,随后也不敢多问什么,急忙跑进去将当时洛天付的违约金如数全部拿了出来,接着在老岛主的示意下,将银票还给了洛天。 一声巨响,王耀拽着这名忍者的头,直接砸在了车顶上,鲜血和脑浆爆然喷发出来。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竟然在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王道三人全都是一愣,面面相窥,这价钱也太低了,随便挖几个月估计就能回本,若是挖出一块品质超好的翡翠原石,一块就本钱回来了,要知道他们在翡翠市场都狂撒二十多亿,这价钱只是零头。 为什么她一旦走上这条路,就仿佛顿时走入了永远没有尽头前路一样了呢?连暂时的想要停下来休息休息都不行。 就只有这样的一个字。诺皇对她真的是抠门极了,仿佛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一样。 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没法提前将姜念念救出来,就只有再等待10天的时间。 这些人带队的就就是二狗,身边还跟着袁玲,王道将车开到近前停下。 他不知道的是,秦浩修炼的心法跟普通的内家高手有所不同,此时的秦浩并未结丹,自身的元气凝聚所在,也并非丹田,而是肚脐内部的脐轮处。 那些哭喊忽然近在咫尺,在墨鲤耳边萦绕,手中的刀不觉缓了一缓。 只是克劳斯还没高兴多久就突然变了神色,林冲竟然在近藤附近,这下克劳斯高兴不起来了,就是破灭招来体现在都不敢去招惹林冲,在不能随意派出怪兽来地球之后,对林冲这个tpc一把手,破灭招来体也是无可奈何。 旁边的车道上,一列列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重病伤员,奔向远处的救护车。 看着双眼有些发红的灵空子,张志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恨不得立即让唐天正受尽折磨而亡,以报此番大仇。 实际上跆拳道达到黑带九段更多的是一个象征意义,能够达到这个阶段的跆拳道者已经很厉害了,具备极强的攻击性。 嵌在车顶下那盏制造得很精巧的铜灯,还是亮着,柔和的灯光从紫绒窗帘里透出来。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村规民俗,或者是碍于闲言碎语,只要这夫妻俩不是横死屋内,照顾他们两个的担子只能关宏达来抗。 而后又是之前的集合后拼命的追逐敌军,一路上阻击不断,跑跑停停的连临时步卒队伍都给整出来了,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打通通道了,却被一把大火给深深遏制了他们继续追击的可能。 那单调、短促、尖锐的声音还在不停地继续着,一声接着一声。难道这就是拔刀的声音? 白眼拥有强大的观察力,朱启很容易便能够找到那位仙儿的踪迹,没多久,朱启便能够找到仙儿的位置了。 老规矩,种植出来的粮食,包括变异了的“二品粮食”,被江云放了一把大火烧光,渣也没有留下。 第一卷 第46章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乔骁前脚刚走,黎萋萋后脚就摸出了病房。 她顺着走廊往外,四下环顾一番后,直奔大厅正中的护士台。 “护士姐姐,能不能借我……” 这话一出,张远手中的剑忽然一转,改刺为拍,一下拍在了罗兰的脸颊上。 一心一意为主人服务的黑鸦却没有发现,当他离开密室时,在黑暗中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正悄悄看着他,正是达拉斯。 飞船里响起一阵失控的惊叫,张远更感觉到自己大腿上一片暖湿,坐在他腿上的漂亮姑娘露妮竟然吓尿了。 “该我出招了!”陈云话音刚落,就消失在原地,瞬间就出现在了血宇身后,苍龙剑挥起就朝着血宇刺去。 “我看你是不想说了”那声音刚落下,下一瞬间就消失在原地,等在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掐着陈云的脖子,只要对方一用劲,那么陈云就会死在这里。 徐栋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面目沉然的杜箬,似乎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没想到自己刚从内院出来,就看到比武场范围热闹异常,这一打听便知道了陈-云在此要找人算账,而且大张旗鼓的,气势嚣张至极,这正好是他树立威信的时候,就赶了过来,暗中观察起来。 莫靖远看着倍献殷勤的白翩然,心中不喜,但是面上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咖啡杯。 经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想到那晚的事情,陈-云一听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我冷笑了声:“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说完,我站起身走出包厢了。 就连入冬本应该分配来的银骨炭,也被偷偷替换成了一些劣质的烟煤。 这一夜,就安静了。没人打扰,或者说不敢打扰。何伯自以为是管家应该会的,默默地把这个露营的布局图记在心底。 对于程蝶衣跟段云天是什么样的关系,秦风想过很多次,但是没想到他们是兄妹关系。 所以龙国传统的拜师礼,三跪九叩什么的,牧羊犬觉得很没有必要。 她走下马车,和松蜜她们说笑的同时,又不动声色地看着杜仲的身影。 靳夕澜挡在茹悠面前,眸光凌厉,似是剜肉的刻刀一般,锐不可当。 现场的真爱粉不用多说,感动、高兴理所应当,落泪的都不在少数。 对于这个消息,李亦和张颖儿虽然没有亲自回应,但也没有选择隐瞒,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康心想,真的是自己的功劳?自己去医院没见到段云天还被揍了一顿,而且连那株千年人参都扔医院了。 美纳斯说完,不等白枫反应过来,就用尾巴轻轻一拍,将白枫落拍入了水中。 “父皇……不长这样,娘子骗人,娘子坏坏。”龙绍炎皱着眉端详了龙昊然半天才转过头认真的对着贺兰瑶道。 不仅如此,中容城中,还散布着大量的浮岛位于四方天空,下方大地有平地、有山川、有大河、有湖泊,高山流水、蜿蜒山脉,中容城中应有尽有。 在阿骨打的身后,都是完颜家族的重臣悍将,当然少不了完颜宗望、宗弼和宗翰等人。 第一卷 第47章 关起来 黎萋萋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梦里是不见尽头的血海,祁枭野静静地躺在血海中央,距离她越来越远。 她奋力地想要靠近,被浮空中蓦然出现的一只大手强行扯了回去。 她明白,老管家这回是真的不要命了,就算是拼着老命,也要在洛萨伯爵的身上,啃下一块血肉来。 随着铜头教官随意的一声哈欠,原本处于宁静氛围下的众人顿时一紧。 幽粮给冀,在幽州府很多人看来就像撒钱一般,二百多钱一石最贱价的粟米,从幽州贩到缺少粮食的冀州价格便能翻上十倍不止,换而言之仅仅去年燕北救济冀州百姓便白扔到数十万金等价的粮食。 张老瞳孔微缩,这么多年以来,三大部落虽然一直拥有这个权利,但却从来没动用过。 他必须亲手终结这个衰败的王朝,为追随自己的人给出一个交代,也为自己的后人留下一个法理。 果然,随着战斗的持续,大神通不断的碰撞着,最终,桂镇国手中的鬼头刀直接斩断了那位神君的头颅,而这一击,也等于是为这一场战斗画上了一个句号。 光复会更不用说,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尤其对于海恩斯来说就像一座移动的金山,只要能够抓住自己,他就可以用那个尚未完成的仪式将自己的力量据为己有,说到底,海恩斯除了想复仇,更有着统治世界的野心。 我无法你无天,若有机会交心联手,兴许真能将这天下捅个窟窿。 这要是搁个普通人瞬这句话,明哥肯定是不屑一顾,但是刚才聂总说了,这个包厢里叫林浩的是整个三界最大的股东,也是幕后的老板。 他没有急着动用其他手段,淡定的操控着药炉,不疾不徐的和苏逆消耗了起来。 童夕妍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自始至终,他都在引导着主动权,甚至于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他都能精确无误的提前算计出来。 叶明明扭过头看向那个出声的男人,男人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帅气程度一点也亚于陆航远,而且是穿着很时髦的类型。 “嘎!”这一幕恰好被隐藏在暗处的欧阳看了个清楚,不由呆滞。夏雪下班后穿的是便服,这样更加突出那对傲人,跺脚之下,颤颤巍巍,让暗处的欧阳险些气息错乱。 一看古霆这状态,龙三倒有些犹豫了,自己这不会是引狼入室吧? 大白天里万花楼的下楼传来了凄惨的叫声,万花楼停止营业一白天。所以这楼当中的没有“外来人。”万花楼大门也半闭着,可是楼里人员济济,花枝招展的,外面冷冷清清。 美国的玩家已经对古霆做出了相应的对策,古霆暂时还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正隐藏在神龙的某个角落里,观察着神龙谷的环境。 “阳弟,你将手放上去,感应里面的气流,然后将气流往手心吸!”王野一脸庄重地对欧阳说道。 想了想给徐萍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暂时有事,可能不会回去。刘平凡便开车到郊外恢复了以前的面容。 而另一边在枪响时,欧阳身影晃动,四把冒着火焰的飞刀准确地插在四名劫匪地心脏上。 第一卷 第48章 叫爷爷! 这次,许南天明显地下了狠心,足足关了黎萋萋三日有余。 除了一开始找到的糖果,黎萋萋还找到一包发霉的饼干,在第三天日头落下之后,被她哭着塞进了嘴巴里。 电视的肥皂剧还在继续,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头顶明亮的灯光摇曳,像巨兽的爪牙,对着她张牙舞爪。 她的发丝变得凌乱不堪,几缕碎发贴在脸颊旁,汗水与泪水交织,在脏污的小脸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绵长不绝的饥饿与恐惧使得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腹部剧...... 紧接着,无数马蹄鞭地,大地开始更加剧烈的震动,轰隆隆如天雷滚动的声响,振得人耳膜隆隆作响。 欲界六欲天,从最下层起:四天王天、忉利天、夜摩天、兜率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 此时,大殿的前厅里面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手中拿着血红色长柄流星锤的骸骨重锤兵,数量上起码有200多个。 待电光消散一切归于平静后张全在门边伸手打开了灯光,房间内顿时明亮了起来,我们齐刷刷的看向了烟雾弥漫之中的狐妖。 想到这,宋逸的心脏像是被利刃划开,痛的他想要拿什么好好修补一下,但是紧接着又被一块巨石重重的堵上,痛的无法呼吸。 上官惊世直接留在了影队,和大家一起开始修炼,至于他这个新鲜出炉的队长,除了负责狐队的训练之外,其他的工作还是由张赫这个可怜的倒霉蛋负责,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队长在报复他? 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宁悦已经没有看到关于一点点林朝阳的痕迹了。 车辆在这座拥有3000多年的古城里慢慢行驶着。早就听闻北京的交通很堵,好在现在是晚上,要不然肯定真的很堵吧? 李芳菲虽然知道宁国学为什么出手,却是没想到他会真的这么下手去打你看见了还要回会打宁琳琳。 斯拉夫梭镖们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狠狠的扎刺向汉军步槊兵们,如果是对付普通步兵,波耶骑兵的这标枪雨一定能让敌人成片成片倒下,血流成河的,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身穿着玄铁甲,头带着只露双目兜鍪的大汉步槊兵。 时光回到最初,那时还十分年轻漂亮的奶奶经常会带着年幼的萧若安和年幼的秦楚彦在花园里面来回乱跑,可是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 对于他这种脑洞大开,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的情况,大伙都已经表现的习以为常,丝毫没有被吓着的意思。 清晨,这环境宜人的茶馆附近不知道哪来的一只大公鸡,发春一般不停的打鸣,将熟睡中的东南给吵醒。 “韩哥,韩哥,我,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刚刚一直头晕晕的,对,脏东西,一定是脏东西,我被脏东西附身了才这样的。”被一巴掌打醒的王飞岩慌了,他急切的为自己解释道。 有喜欢长得壮的,有喜欢有胡渣粗犷的,有喜欢高的瘦的,不过这里面,相貌长得老实木讷的男人,反而倒是最受欢迎。 时间就这么匆匆地一晃一年过去了,一年时间周致翰没有再回武家。 哀子指着面前的地板,说;“差别具体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差别已经出来了。”众人顺着哀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上只放着一个陶瓷娃娃。 鼎鼎大名的沈少居然当街强吻林琅,不要忘了,此刻演唱会刚刚结束,说不定周围还有着不少狗仔的存在,若是被拍到了,一定会是明天的头条。 “好像是这样的!”方雨天并不排斥月寒的话,脸上依旧是优雅的微笑。 高响明白这是因为疾炫流已经靠近轩明星的缘故,脸微微变色,喜悦的心情也被冲淡了几分。 “那不更是屁话,被一个新兵穿了。”弈风的俊颜又黑了三分,这不是乘心寒碜他吗? 奥特罗微微‘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手上的红日之镰往自己的身前一树,另一只手缓缓伸出指着乌拉洛斯叫阵道。 “好了!”兴奋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索加兴奋的看着手中这最后一片鳞片,这巴掌大的鳞片,是完全仿造鲤鱼鳞去制造的,因为根据项云说,神龙的鳞片正和鲤鱼鳞片一样。 明炽忽然笑了笑,大声说道:“咱兄弟俩都是傻子,我来帮你对付这该死的疾炫流!”无容微微颔首表示附和。 熊老板点了点头,他也曾年轻过,也曾追逐过自己的偶像,作为过来人,熊老板深有感触,其实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不是在做自己,而是在走别人的路,只有等他们接近偶像或者是偶像梦破灭之后,才是真正地做自己。 “不防事。”他抱着她步上木阶,踢开木门,进了门,又随后一脚将门踢上。 秋夜临近地行龙后,立即发动了进攻,只见一道虎形的气劲,从秋夜手中的虎头金刀贲发而出,直冲向地行龙,-561的伤害随即从地行龙的头顶飘起,同时地行龙的血槽也显现出来。 “雷霆一击只有三万点的攻击强度无法击穿强度高达三万六千点的防御强度。”蓝夜道。 原来,当初遭遇埋伏后,神月宫和大联盟只有少数十几个赤月高手和一百多名高级游侠逃了出来。不过却被狂龙帮的人,疯狂追杀,之后又折损了不少。 第一卷 第49章 只有你知道 骁哥……乔骁? 服务员心头一颤,侧脸看着他老舅,大肚子经理已经满脸谄媚地迎了上去。 “骁哥息怒,我这个大侄子脑子不好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 他这话也实在太矛盾了,一说不会在这里,可是,他却以为那东西在这里。 青夔部族长死亡的消息和新族长上任的消息同一时间传出。可上任的新族长并非是意料之中的二公子。 宫逸轩安心的笑道:“很好,看到你们如此和睦,朕甚是欣慰。你们自便吧,朕还有政务要忙。”他起身潇洒离去。 “不会吧?难道罗管家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另一个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杨玉环听得他如此维护梅妃,心头越发恼恨,却不敢开言,只是低着头听他说着。 既然战舞精这样凶猛,还是有许多人远远的坠在它的身后,还抱着爆神器的美好梦想,打算找机会在上去试试。 四彩霞光正不断照射着雷天的身体,雷天只觉得体内的能量正无限的增长,不知不觉中,雷天体内的木星,金星,水星三大星体分别开始散发出金,绿,蓝三种不同的能量。 “呵呵,雪儿,外面的世界大着呢,这里也许只是世界一角,也许还有更好的地方也说不定。”雷天的话刚说完。 李龙飞连滚带爬地往前爬去。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面一道透着亮光的缝隙,李龙飞赶紧冲着那缝隙爬了过去。 那里,一片光影中,他看到一个光头正在跟一个妹子肉搏,战况似乎颇为激烈,水渍乱溅,地面微颤。 “那就是你的事了,节哀。”江寒才不管他是会被怎么个吃法,跟他回去不一定就是谁被吃了。 然后,不知火舞与坂崎百合,一起出拳,两个拳头一下子砸的这位馆长飞出了酒吧,砸在了地上。 “在拷问了那些恶魔后,我们得知附近的铜矿产出少量精金。”一个占星台的巫师兴奋道。 哪怕仅仅是王九根据记忆还原出的虚像,但其中蕴含的神通和大道,依然远远超越了今日相州修仙者的水准。 任剑正想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邢红梅,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任剑不愿当着苏菡的面接这个电话,便对她说对不起,家里可能有事,我去接个电话。 “高尼茨牧师,您怎么了?”那位教徒感觉到牧师大人突然停下了祷告,好奇的问。 从此之后,竹影一发不可收拾,表现了卓越的天才能力,以及统筹能力,是个天才全能型人物,无数超级公会更是向竹影抛出了橄榄枝,可都被竹影拒绝了。 马德里这时候一把抢过妹子手上的麦克风,手对着后面人打一个手势。 这还是因为等级压制,狼王的防御又极高,一闪的效果不是很好,若不然以一闪暴发后的力量,加上自己攻击翻倍,根本不是一加一这么算的。 无论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友人,这条生离死别的路总会在你生命中出现。 在看不到张浩后闵月华才好好坐好,然后又想到周六的事情,只是没想一会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说了,我这里不需要你,因为像你这样的年轻高手,我这里多的是“李彦道。 第一卷 第50章 老大行事自有道理 黎萋萋的心脏猛地停跳下来,她说不出话,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好次。 “我打电话,是想问一问你的伤,怎么样。还有……那天,谢谢你,救我。” “关心,和感谢?” 不管如何,生活还得继续,强自将内心的酸涩压制下去,也不愿意去多想了。 宁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的再清晰一些。 “不!不要喝!”一声大喝夹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卷进了祠堂,君天歌发疯一般冲了过来,夺走了月季花手中的白玉杯。 “那你觉得,朕要如何才能查明,西隆侯和那头魔兽是否有关系呢?”魔焰麟再次问道。 “你哪只耳朵听我这样说了?再说了,你也没说呀?”唐豆豆不承认道。 因为说得比较急,情绪又比较激动,梅君悦手挥舞的时候牵动了伤口,血飚溅出来将他的白衣染得鲜红一片,衬着他那被撞得青紫的肌肤,带上了几分可怖。 她曾经注意过那名被斩杀的少年,那人的身形与她相似,只是容貌上需要进行一些改变,再穿上影月殿的衣服,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要她怎么说,其实她也很是不适应那么三个字,总感觉似乎都把人给叫老了一般。 冰熊身形微动,补上了狂徒先前的位置,手臂挥动之时,巨大的冰墙将整个山崖缺口都封住,然后,微笑着,将涌到口里的血腥给咽了回去。 千寄瑶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再想别的耽误时间,无声无息的走到门口,试着轻拉了一下把手。 一路不敢停歇,直到日上三竿,田莽胯下坐骑因为疲劳过度只能踱步而行,两人这才停下。 银发男子的语速始终缓慢,就像自言自语一样,看着萧何的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东西。 以前就有一个门派的掌门,因为一个月用了三次,后来就疯掉了。 谷一然回到a1先确定了匪家没敌人绕后,安卓哥安完包也来到死点藏好。 虽然城门已经被破了一个大口,但有了安格里纳的坐守,根本就没有一头魔物能冲破防线。 很久,沈沣在宁南絮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这才搂着宁南絮沉沉入睡。 托尼轻松的说道,转过身来,想要追上远去的昆式战机,却见前方一团火光骤然升起,那架战机在空中打着旋的坠落下来。 这些强者不是别的,就是之前追他的法则,现在,这些法则都幻化成人形了,可见这些法则,多么的强大。 谷一然的意思很清楚,这是颗傻瓜闪,弹墙后不仅会暴露他自己的位置,而且敌人也很轻松就能扭头躲过。 就在此时,整座楼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众人几乎都立足不稳,桌椅板凳四处乱移,实验仪器洒了一地。 特地打听了纪凌专家门诊的时间,挂他号找他看病的病患非常的多。也如高以恒所料想的那样,纪凌这一忙就忙到了门诊结束。甚至连门诊结束后,他也还下不了班,手上还有些旁的事情需要今天就处理掉。 凌静姝在众人面前一直维持着平静沉着,直到回了屋子身边只剩下白玉的时候,才卸下面具,露出了满脸的疲惫。 第一卷 第51章 就像你这样…… 黎萋萋回到餐厅包房。 经理和服务员都已退下,剩乔骁一个坐在桌前,男人姿态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一桌子食物没怎么动。 黎萋萋坐在乔骁旁侧的椅子上,乔骁往她面前推了碗清粥。 “宝宝,先吃流食,不然等会儿又得跑卫生间。” “哦……”黎萋萋望着正中间喷香流油的牛排,舔了舔唇,“可我想吃肉。” 七十二人看着那漫天的火星渐渐消逝在茫茫的大海之中,无不再次泪流满面。 他正在伸出筷子夹一块猪大肠,皱着眉头放进嘴里,吞下,然后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 凌天籁一口下去,见了血,极为甘甜的鲜血,若灵气氤氲的雪莲。 “没…没有,你工作,我先走了,中午我再来接你!”黄延年看到吕夏那疑惑的样子,当下一惊,立马说道,然后不待吕夏的回应离开了,再经过陈涵身边的时候,黄延年狠狠的蹬了陈涵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费扬古点点头,交待札合,“安排人拿十两金赏宫里来的姑姑,彩娟赏三个月饷银,外面候着去!”家仆们应声退下。 只是豆豆被温暖的季风一吹,浑身冰凉,这才发现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浸湿,湿漉漉的,冷的她想要打哆嗦。 在沙发上抱着吕夏坐下,此时的吕夏菜反应过来,抬起了头,看了一下陈涵,然后将整个脸扑入陈涵的胸口,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宫玥就像找到发泄的方式,接连的把灼辣的烈酒灌到喉咙里。 寒晓却从头到尾连看都不正眼看他们一眼,他懒得跟这些人计较。 将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的扣好,取下腰际的浴巾,优雅的穿上西装裤,系好皮带。 老叶知道叶母想要拉住自己,只是网上的图片还在他的大脑袋里犹如幻灯片一般播放,涨红了他的脸,撑粗了他的脖子。 嫉妒,行吧,这东西其实当自身与嫉妒目标相差过远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强烈,最后只会沦为一声声叹息。 “不过,你是怎么想起来的,居然要来娱乐圈,而且还变成了这么火的明星?”虽说知道明星的光想亮丽的外表,可是,其中也是带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的。 “董事长,恒隆那边传来了消息,恒隆董事局同意了将地铁项目转让给和黄,过几天,就会正式派人来我们和黄进行谈判以及交接。”马士民汇报道。 而此刻,在多伦多开会的king,突然接到一个消息,他不顾众人惊奇的目光走出会议室,打了一个电话。 同样的淡然之声,同样的短短三字,同样是让宋伊人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噎死。 看到角落中那一抹魅人的倩影后,唐枫眼底闪过淡淡的笑意,坐了过去。 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她现在感觉自己有点飘了,有些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把自己身上的危局带到家里,哪怕他今夜死在这里,只要自己的儿子还或者,他的事业就不会凋零。 “这个赵安也有些心机,知道我实力强,对他印象还不错。”江凡目光一凝,随即看了看赵安。 有大典太光世赠刀一事,上田家在未来田之国内,就是天然的支持黎斗一系,这点已无法摆脱,倒不如将这件事坐实,反正大蛇丸脾气性格上田南次郎也了解,对这方面勾心斗角完全不在意。 第一卷 第52章 有趣的女人 乔骁滔滔不绝。 好好的个人喜好发展到最后成了黎萋萋个人总结,尤其是每一句后面的“就像你这样”,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还不如直接进入到这里,之后再回去就好了。只不过她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或者说是之后一部分未成年天使会回去,进行长达千年的成长之后再回来。 二十分钟后,最外围的岗哨利用无线电台向营部报告:“七号岗哨发现大批鬼子!七号岗哨发现大批鬼子!”秦彪接到报告后,马上做出反应,命令部队利用坦克和树林为掩体就地做好战斗准备。 如果说之前林霄和捷列夫斯基的比赛,只是让一些北美的观众关注到了他,觉得这个选手很有意思,但是也只是这样了。 “纳尼!怎么会这样!”没等通信参谋说完,大贺茂的咆哮便打断了他的话。高桥达吉手下有四个大队和两个野炮大队,居然连求援电报都没发出来,直接就来了一封诀别电,这让大贺茂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却倔强地没让泪水掉下来,在切实地看到父亲的模样时,一双眼睛中还是不可避免地透出了几许孺慕之思。 得知前线的战况后,方卫国亲自带着一个步兵连和纵队直属的特务连亲自增援进攻部队。进攻部队得到增援后,成功的稳定住了战线。 “八嘎!听不懂人话吗?立刻执行命令!”东条英机愤怒的喊道。 “你知道秦柒在哪?”卓航疑惑的事在他离开后木槿直接问出了口。 她的手应该是滑滑嫩嫩的,为什么现在握着我的手,粗糙的像是枯树皮一样。 而这种情况却是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在杜云峰的主动下发生了改变。 明薇瞬间就好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的瘫软在了地上,她觉得费元凡已经不需要给她任何惩罚。 这一刻的无惧在狂化与张瑶瑶的能力之下,他的战斗力那绝对是强横的,说来话长,实际上干掉两名绿阶考生也不过只用了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看到沈家明的手指已经在解着他衣服的纽扣,沈清溪的瞳孔猛地一缩。 哈里斯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就算逃走了一个犯人,也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至少不需要把大家赶回家中。 柳清歌告诉手下,让他把孟歌然在酒吧喝酒的消息告诉了孟长海,她知道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人喝醉了什么都能够发生。 “我还不敢认你,以为是看错了人,你怎么这里?身体没事吧?我听说现场很是混乱。”曲总对孟歌然很是关怀。 虽然面前这个男子是妖娆的那么有一点让她不是很舒服,但他在造型界的地位却是无人质疑。 “当有人要来杀你,你防御的时候将对方杀掉了,你觉得你自己有罪吗?”魔天血月替首长回答。 至于已经瞎了的卡莱尔,因为再也笑不出来了。所以梅斯菲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也由着他混迹在队伍中。 锵锵几下合金撞击声,【截断】的合金剑与对方的武器结结实实地碰到了一起,溅起无数的火星。 学大法的时候,龙五先是展露了一下自己隐藏的话唠本性,与喵九说明了许久,这次,喵九听的可认真了,一字不落,至于听不听得懂,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第一卷 第53章 爱心雪球 时间差不多,乔骁把车开到黎萋萋身边,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车。 黎萋萋依依不舍地起身,盯着手里搓了半天才搓好的爱心雪球。 只差一个字母就能完工了…… “快点!” “叫就能叫醒?”这一日这么多人围着,叫了许多遍,都没见醒。 “莫要如此多礼,世烨与我乃是故交,此乃我应尽之谊。若是缺些什么,尽管跟下人说。”吴荀摆手,笑着看了看柏乔和柏锦。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莫尘放入一块下品灵石,用灵魂力发出指令,兔子傀儡便往亚荒大森林方向去,兔子出现的地方所有影像都传到他的精神识海。 徐浪在心中告诫了自己一句,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三点三十八分。 高露自然也站在她旁边,高露和张迟几乎整天整天的不分开,所以高露可能会知道到底怎么了。 “玩家徐浪你好,请问,你是否愿意付出两万点恐怖值?”系统瞬间,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这火焰在阳光照射之下美丽异常,但另老者在意的是,即使与李嗣相隔如此之远,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阵阴寒的灵力。明明是一朵火焰,散发的却是冰寒,这让老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让他心中暗自骇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陆重倒是并不怎么畏惧,他只是觉得很恶心。大股刺激的气味传进了他的鼻腔里,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赶忙将门打开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相对比较新鲜的空气。 李嗣说到这里,露出一副坦然之色,他知道,在这些老怪物面前还是直说的好,这样反而更容易达成目的。 被拒绝了的电竞大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一个百无聊赖的邀请会被广大网友们推到了情与爱的边缘。 眼尖的我瞬间判断出,这是捆仙索,比当年鹿尾坡大野狗用的什么“鬼神缚”要厉害得多。 “这禁制真的如此难破吗?奴家前段时间得到了一件宝物,专克各种禁制。不若让奴家试试?或许无须这般麻烦,就能把这禁制给破掉呢!”艳娘子娇滴滴地一笑,大出其他人所料地说道。 “原来如此。”魔君见了镇魂珠,神色大为缓和,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变得充满友善。 而血眼撒维这边,食物肚子里的美味并那么简单就能吃到,于是它不再撕咬“k”的肚皮。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习惯性的穿好衣服鞋子……然后拉开窗帘,让明媚的阳光洒进来。沐浴在阳光下,心情也会格外舒畅。 这一吻上,她立马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了。她重重的一掌击在了迪尔斯的胸口,迪尔斯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样飞了出去,连墙都撞倒了,落在了隔壁的寝殿里。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对了,在那边实在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然你就回来吧。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梁少琛道。 第一卷 第54章 买自由 时间在流逝,赛场的气温越来越低。 黎萋萋裹紧身上的夹克,和另外三个女人并排站在跑道尽头。 “阿尔弗雷德已经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我们为你提供一切的支持!”迪克再次重复了自己的保证。 “说说看,为什么砍了就没用?”方洛停下手里的动作,审视着树灵。 以上均来自瑞季自以为是的猜想,或许真相和猜想的内容差别很大也说不定。身在局外,自然无从得知当事人的生活状态。 看来不管时间是过去了多久,某些人还是以前的那副样子,不管做了多少的改变,也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也就在李安民准备询问身边芙蓉,武华年究竟何时会过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又是哗啦啦一阵铿锵之声,所有的傀儡都单膝下跪,朝着青石方向低头行礼。 “是,少爷。”秦修挂断电话,刚想回去大厅,却发现楚展鸿电话打了进来,随即又接通了电话。 岁岁欢欢抱住她的腿,有些害怕地躲在她的身后,怯怯的喊道:“娘亲。 自从几年前陈天野五行真气俱全之后,他的战力就远远超过了同级别修士,包括段无天这样的顶级天才,也根本不再是他的对手。 伊恩没有去追他们,抬手投出勇者之剑,剑气爆发纠缠在一起,像是无数条在水中穿行的游鱼,顷刻间就把这几个家伙撕成了碎片。 “顾晨通知了吗?”许慕开着车使出别墅问道,他高兴的差点忘了顾晨。 周围的街坊邻里对于张花的印象本来就不好,此时还不追着屁股后面骂? 顾若柳有点不敢相信,这说的这么严重的疾病,怎么到李去浊这里就变成早睡早起就好了呢。 沈平雷闻言,竟然觉得沈怡锦说的还有那么两分道理,若想要彻底断了旁人的念想,确实需要沈怡枚真正的嫁人方可。 只是大概因为没有星珠,没能踏入修炼道路的缘故,这种感觉还不太清晰。 这蒋子卓,显然是一位将身体强化到极高层次的武者,擅长近战,一身星力覆盖在身上,形成一层浅浅的紫色装甲。 詹妮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手中一叠资料放在了桌子上,薇拉瞥了一眼,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 此刻,在林起的意识空间之中,他只觉得时间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并未发现外界足足过去了半月。 但是稍微有些地位的人,以及一众高坐首位的强者,却纷纷脸色凝重了起来。 翻滚的红云再次出现在了眼前,头顶巨大的牌匾上,“轮回司”几个字仿佛亘古不变烙刻,象征着永恒的法则。 尤其是配上那一套工作服,简直就是最佳的制服诱惑呀,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让人忍不住总想要将视线落在那上面。 韩轲将李菲儿抱到她的房间放好,这才慢慢的带上门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心念一动,解开了定魂咒。 “一切就要结束了。”夜莺转过头去,她的声音变得没有感情,就好似这个苍茫,这片黑夜本身所出的声音一样。 第一卷 第55章 我喜欢你 祁枭野! 黎萋萋因惊慌而加速跳动的心脏,愈发克制不住地疯狂蹦跶。 刀光一闪,雾兽的胸膛之上出现了一个伤口,鲜血缓缓滴在地面的落叶上。 “好的,那谢谢导演了。”方艺晨露出灿烂笑容,一手拎着吉他径自走下了舞台。 罗坤是祁落的暗卫,自是不能随意的离开,为此管事还特意禀了祁落。 “是,老板!”陆子玉挂断电话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色,心里一片凄凉。 因为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大量的邪修已经撤离了。 梁诗意的话勾起了陆妍钰的记忆,那天梁诗意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就知道看着她一个劲儿的傻笑,直到回家陆子玉的出现让他不舍得分开早已握道出汗的手。 说着又看了一眼谢思懿,却见后者眼底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容长脸的婆子,看了看她造成的这么大动静,忐忑的同时也是略有点得意。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有最终还是被一个名气不大的顶级势力的弟子夺走了宝光。 乔望舒的力量自是不能和傅晋南比,她被傅晋南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皇帝说:“你弹得区子很特别。”都是他没听过的,清凉,干净,如同山水般的宁静。 便看到,那连接白天宇与敌人的丝线,宛如拥有自我意识那般,不断吮吸、吞咽、运输。 但是也是一线之下不低的了,尤其是这一片,能在这买一套别墅,估计没有两三千万是下不来的。 这是每天放学都会随即播放的音乐,只不过以前都是一些纯音乐,可是今天的这首曲子,似乎有些不同。 虫草卖了三两银子,她揣着钱,买了些糕点和面粉,放在包袱里背着回家。经过茶楼,口舌生津,犹豫后走进去要了一壶茶。 说起来,自己还没有洗过鸳鸯浴,上一次被叶洛嘉强迫着感受了一会。 李沅一笑:“不然呢?”薛槐序最终能不能安全回来,谁也无法预测,她何时能够回家也是个未知数。 三四月正是野菜生长的季节,家里经常没有菜吃,薛槐序好像也无所谓,顿顿只吃主食,原主熬不住便去后山找。李沅也打算到那儿就地取材。 「哪家?」白弦奏有些迷茫,顺着相川雨生指着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脸上抹着洗面奶的细腻泡泡,粉红色的发箍把刘海梳了起来,露出了白净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灵动。 禁止阵法所化白气在此巨力一击下,竟仿佛纸糊般的不堪一击。不但一声闷响的寸寸的碎裂而开,雾气更是被狂风一卷之下,在高空被扫荡一空。 要知道过去在谷内的时候,大宝不说很黏糊顾希声这个当爹爹的人,起码也是父子感情非常亲密及融洽的迥。 见她二人进了厢房,我心中思量:保元刚刚跟我吵完架,眼下定还在生气,应该不会见旁人吧? 一路说说笑笑,还未到采茶节聚会之处,远远便有歌声传来,看来对歌已经开始了。 果然,不二由美子一听到这句话,立刻松开抓住千奈的手,改成用柔情似水的眼神望着千奈,那仗势就像是千奈要远去,而不二由美子依依不舍。 第一卷 第56章 我只要他的侄女 许南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黎萋萋靠近,哀怨的小眼神,不情不愿的模样。 谈话过后,段横也就放下心来,不过他也不会真的就以为万无一失,他必须得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幸好他现在已经可以在悟道棋局上展开第六枚落子了。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已经越来越游刃有余了,不用其他力量,不用悟道棋局,就只凭三才阵外加随手凝结的,无限量供应的寒冰,他肯定能赢了这一场别开生面的对决。 “你这些傀儡也只能在刚才耍耍威风,在我这活体傀儡之前却是不堪一击之物,等他击倒石锤暴君,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应付!”朱智者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方陵传音给楚瑶等人,让他们先在下面等候一阵,自己和萧雪去摸摸情况再说。 可是这一刻,他的气息竟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增幅,血脉之力激荡开来,爆发出无形的大势。 她感觉不可思议,的确自己的记忆终止于追赶53号的那一刻,但后来怎么死的? 如果他之前就做到这一点,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就不必要这么狼狈了。 宣芥皇后说道:来者是客,皇城之门,为覃城主开着,覃城主何不移步敝宫,我们再详谈。 叶澈两个技能连开,单靠平a,就把卡牌的血量打的急速下降,而且卡牌吃了虚空一套技能,血量本就不满,e爆开后,卡牌的血量便只剩三分之一。 “这圆球内部空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比一个位面的力量还强大?”左尘心中暗暗震惊。 而车祸的肇事者,并没有在事后驾车逃跑,由着她躺在马路上。而是不怕麻烦的把她带回了家——虽然这地方,也许不是那个林混蛋的家。 “老婆,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碰的,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我发誓,我和白兰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事。”,肖郁突然严肃起来。 “速冻!”徐逸然摇头,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措辞,这才道,“怎么说呢,就是当时地面上悠着生物可能正在玩耍,比如说这条蛇——”说话的同时,他指着蛇王石道。 只不过,这种至高神存在,早就和宇宙平起平坐,数百个纪元不出现,都是正常的事。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是身体血气不足,或是用脑过度,还是交错着太多情感,邵飞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路上我们陆陆续续的解决了好几个怪物,不过我们并没有遇到黄色级别以上的怪物,现在杨广也就差一颗黄色能量球就能晋升到橙色级别了,迟迟找不到黄色的怪物,我们都有点着急。 想到这儿,我建议铁鹰留在医院,帮我们照看仝哥,一旦从急救室里出来,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跟袁子聪得赶紧去趟仝哥家,因为我总觉得同太太,正面临着生死劫难。 她有些气喘,体力消耗的太大了,右腿上被划破了一道伤痕,鲜血还没有止住。 第一卷 第57章 什么时候才能活的真实一点? 宴会厅内。 巴拓扒拉着窗户往下探看,眼前只有阴惨惨的路灯和空旷的赛场。 “许老板,没人。” 许南天侧脸看着黎萋萋,女孩刚刚还紧张的小脸现在明显地松了口气,他将兔子暖手宝塞进黎萋萋怀里。 天色也随之转暗,彻底进入黑夜,山林、岩石、崎岖的山道铺满厚厚的积雪,半山的某一处,枯萎倒塌的大树与岩体交叠,形成的浅洞里。 这是一个很强的信号,敬怀北对于张家良的能耐也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顾锦汐的视线从这些熟悉的面孔上掠过,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从嘴角一直蔓延直眸底,那真挚的笑容美的晃眼,暖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 米香儿心思缜密,又不愿意给别人惹麻烦……心里最清楚童澈是主管经济的领导,可以辅助支持公司的发展,却不方便出面做的太多,有些事,还是按照程序走才好。 贾青开门看到是张子良时,目光还是把张子良从头到脚看了一阵才放他进来。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洛天幻发现自己的舰队唯一能比亚伯舰队强的,就只有自己黎明号里面大量的能量石,而这些能量石代表着洛天幻的舰队可以补充消耗掉的能量。 “多谢孟兄。”墨鲤觉得很顺心,今天他是要热水就有热水,艾草没了也立刻有人点,这都是孟戚的功劳。 然而这周佳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一心学习,丝毫没有早恋的意愿。 因为我看到了南阳仙尊的决心与智慧,钟馗的大义与孤勇,看到了精神病院那位大佛,舍弃一切,甘为人间守序至死的大善,也看到了那只猴子在命运牢笼里的挣扎。 从头到尾,这些江夏士卒都没跟路见不平的江湖人打招呼,街市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眼看逃不走,琴虫一声大叫,鳞甲一裹,法力凝聚一点,化血神刀披在鳞片上竟是没有劈穿。 南风本想喊住她,告诉她外面的积雪有一尺多深,想了想又没吭声,元安宁是个讲究人,哪怕外面冻屁股也肯定不会在石室里解手。 聆风儿咬牙切齿,你一个男人也敢命令本大圣。不过看在太乙妖卷上,她还是照搬,牛魔王戏弄的说想不到聆风儿妹妹也有听男人话的那一天呢。 木梓飞看了一眼,大致是明白怎么用了,他走到了蒲团的前面盘膝坐了下去。 因为在那道绿光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芒,那光比起耀眼的绿色如此黯淡,如此不起眼,却如此的幽深,静寂,美丽绝伦,让人陶醉。 那两个上清道人受伤甚重,加之忌惮那侏儒的暗器,便不曾追赶,而是趁机检查自身伤势。 “娘子,你的症状是要补充太阴,上次的珍珠你补的怎么样了?”齐麟问道。 “我赢了。”木梓飞劫后余生的说道,他总算是赢了这场血战了。 三头炽睛见到有人来袭,其中两头调转了方向,大禹变出治水神铁打了过来,就帮后稷解围。一头炽睛扑去了齐麟,陨铁神棍如同陨石而落,轰轰隆隆巨响,砸开了大雨。 从这片鳞甲上传来了刺骨的冰冷寒意,余元全身一颤,这种寒意竟是刺进了她的骨髓天灵。 第一卷 第58章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天色渐渐亮起,晨曦的微光从窗帘微敞的缝隙间倾洒进来,给床上脸颊苍白的小人儿坠上了一抹淡淡的光晕。 已经打了两针退烧针,可黎萋萋还是没有醒。 许南天单臂撑着额头,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沉着脸注视她。 桌上的手机响了又响,他侧脸睨过,还是乔琳娜,大概是乔骁同她告了状,一通通的电话打过来就是为了质问他。 女人就是这点最麻烦,巴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行踪全都给她汇报。 以往还能耐着情绪应付她两句,但现在许南天没有那个心思,任由着手机响个不停。 视线一刻不移地盯着床上微微隆起的薄被,伸手拿过手机旁侧的雪茄,沉默几秒后还是放了回去,起身坐到床边坐下。 “萋萋。” 女孩长长的羽睫颤了颤,没有理他。 许南天伸手探上黎萋萋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了很多,没有那么烫了。 “小叔叔……” “嗯。”许南天弯腰靠近。 黎萋萋突然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眼角滚落,眼睛紧紧闭着。 男人替她掖了掖被角,“还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听到他的声音,黎萋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她拼命摇着头,哭声渐强。 “不要关着我,我怕,我好害怕,我肚子好饿,好冷……我知道错了,小叔叔,我再也不敢了,不跑步……” 黎萋萋被噩梦魇住,话声混乱,语无伦次,情绪却越说越激动,体温也随之而重新升了起来。 “萋萋,你醒醒……” 许南天心头一紧,掌心抚上黎萋萋脸颊,轻缓温柔地摩挲,指腹拭去她眼尾奔涌不息的泪。 “你以后乖乖的,只要你乖乖的,别再抗拒我躲着我,我就答应你,再也不惩罚你,我不罚你了,你醒醒。” “祁爷……” 男人湿热的指腹滑过脸颊,黎萋萋呢喃一声后倏地安静下来。 她摸索着握住许南天的手,那张失了血色的小嘴巴张开又合上,努力了半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带我,走。” 像一记重磅炸弹在脑子里炸开,许南天的脸色难看极了,右手从黎萋萋掌心抽出,覆上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黎萋萋侧颈跳动的脉搏,女孩很弱,只要略略用力,他就能要了她的命。 事实上有那么一瞬,他的确想过要了她的命,在她说不会再相信他,用那种失望透顶又不掩厌恶的眼神看他的时候。 十二年的养育与相处,许南天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她。 即便私心利用了她一次,也早已计划好了一切,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她倒好,乔骁给她一颗糖,她就对着乔骁摇尾乞怜。祁枭野向她示爱,她巴不得把整颗心都交付出去。 唯独到了他这里,连一粒小小的沙子都容不下,明明是他养大的人……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 “许先生,”安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乔小姐来了。” “让她滚。” 许南天想也不想地直接把人打发走。 “天哥。” 房门被推开,乔琳娜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看许南天坐在黎萋萋床边,柳眉倒竖,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 “你说你这几天在忙赌场的事,让我不要打扰你,我信了,可你呢?这就是你赌场的事吗?” 许南天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乔骁给你打电话了?” “是,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你忙的接不了我一个电话,却能偷偷地腾出空闲来管你小侄女。” 许南天看着乔琳娜歇斯底里的模样,不耐地捏了捏眉心。 “你弟弟什么样你心里清楚,这些年他糟蹋了谁我也管不着。但我只有这一个侄女,他却带她去赌命钱,你觉得我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你在一起?” 乔琳娜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黎萋萋,猜测着小姑娘大概是被乔骁折腾的,这才惹得许南天生了气。 她一时失语,许南天继续道:“你爷爷寿辰那天,我托你好好照顾她,你却把她推给你弟弟。既然你这么容不下我的亲人,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许南天故意将“亲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乔琳娜一下子便慌了神。 她知道许南天是个孤儿,没有亲人,他把黎萋萋当作亲人,那就是重要的,乔琳娜软了语气急切地同他解释。 “我会那样对她,是因为你待她总是不一样,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许南天反问,“以为我喜欢她,不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喜欢?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就和她在一起了,哪还有你的事。” “天哥。” 乔琳娜看得出许南天眼底的失望与淡漠,这一趟她原本是来问罪的,可许南天简单的三言两语,竟全成了她的错。 “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 “晚了,”许南天懒得再同乔琳娜纠缠,侧脸冲安妮使了个眼色。 “安妮,送客。” — 黎萋萋醒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没有开灯,淡淡地笼着层月光。 她摸索着拿过床头柜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几口将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 还是口渴……黎萋萋握着水杯下床,开门时恰好碰见前来给她量体温的安妮。 “安妮,”黎萋萋抓住安妮的手臂,“小叔叔呢?他在家吗?” 安妮点头,接过黎萋萋手里的杯子,牵着她往楼下走。 “许先生本来在房内照顾你,但傍晚接了个电话后就一直坐在客厅抽烟,不进食也不说话,你去看看吧。” 客厅昏暗,只开了一盏柔和的地灯,许南天半个身子都隐匿在阴影里面,缕缕烟雾循着他的周身缭绕。 黎萋萋缓步靠近,站定在他面前。 “小叔叔。” 许南天没有应声,垂眸看着她白花花的脚丫,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改不了赤着脚到处跑的毛病。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许南天掏出后按下接通,巴拓的声音很急,周围的环境听得出的嘈杂。 “许老板,这祁枭野做事太他妈的狠了!一天的时间,他烧了我们价值几十亿缅币的货,现在已经有好多下家找我要说法,你快做个决断吧。” “让他烧。” 许南天弯腰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黎萋萋脚旁,看她老老实实地把鞋子穿好。 安妮将接了温水的水杯递给黎萋萋。 许南天挂断电话,抬眸看着黎萋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饮水,没等她询问,主动开口。 “要去看看可可吗?” 第一卷 第59章 喜欢别人的女人 可可被许南天关在老街的卡牢。 到了冬天,卡牢的气温低得骇人,这里没有壁炉也没有暖气。 黎萋萋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围着围巾,抬脚踏入卡牢的那一瞬还是没能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可可在卡牢尽头处的一间玻璃牢房里,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女孩子堆里,算是特别出众的,所以她蜷缩在牢房角落时,黎萋萋一眼便看到了她。 牙关在打颤,嘴唇冻得发紫,瘦长的身躯被脏污的棉被完全包裹,长长的头发散乱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的小脸。 “可可!可可!!” 黎萋萋奋力拍打着透明的玻璃,里面的女孩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黎萋萋转脸看向许南天。 许南天明白她的心思,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淡淡道: “这块玻璃墙是单向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可可听不到你的声音。” 黎萋萋知道许南天心情不好,努力调整好声线,尽量不去触怒到他。 “小叔叔,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也会乖乖听话,你能把可可放了吗?”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许南天敛眸笑笑。 “你说不会再相信我了,其实我也一样。萋萋,我们是一路人,都擅长撒谎,所以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不信,黎萋萋索性不装,略略提高了音调。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 许南天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在黎萋萋掌心,示意她收好。 “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你的表现,决定了可可的生死。” 黎萋萋握着手里的录音笔,大概明白了许南天想做什么,但还是沉哑着声线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 “你想我怎么做?” 许南天没有急着回答,动作轻柔地抱住黎萋萋,垂眸见女孩想要推开他又讪讪收回去的小手,勾着唇轻笑。 “我和乔琳娜已经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见她,也不会再碰她。现在轮到你,只要你和祁枭野断得一干二净,乖乖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就放了她。” “小叔叔……” 黎萋萋呢喃开口,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才发现人心是最不值得推敲的东西,承诺也不该轻易说出口。 九岁时天真无知射出的利箭,终于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精准命中她的眉心。 黎萋萋想哭,可酸涩疼痛的眼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最后化作一道苦笑被她哽咽着吞咽到腹中。 “小叔叔放心,我以后会乖乖待在梨园,不会离开,也不会再和祁枭野联系。” 许南天等了黎萋萋半晌,却只等来这么一句话,他眸色不满地松开黎萋萋,食指点了点她手里的录音笔,嗤笑。 “你的承诺没用,我也不会信。明天晚上,陪我参加一场酒会,想办法带回我想要的东西。” 声声在耳,字字如刃,黎萋萋紧咬着下唇,偏侧过脸。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不用紧张,”许南天掐着黎萋萋下颌,迫着她抬眸和自己对视。 “我只是要你录下祁枭野来克那钦的真正目的,然后交递给我。让他对你彻底失望、对你死心,我才能安心。” 黎萋萋眼尾微微沁出一抹嫣红,愤懑恼怒的情绪难抑的涌了上来。 “只是让祁枭野死心吗?你明明就是想利用我对付他!他和可可,如果只能选一个,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可可?” “真聪明,”许南天微微皱眉。 “我不喜欢你太聪明,但聪明也好,聪明省事。我和你保证,这个消息并不足以致命,祁枭野的本事你比我清楚,即便遭你背叛他也死不了。但如果你不照做,可可,必死无疑!” “你……” 黎萋萋脸色微白,耳畔轰鸣阵阵,这就是她的小叔叔,她信任过,仰慕过,也崇拜过的男人。 这个男人给了她温暖的家,让她幸福地存活于一隅天地,又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珍视的温暖,撕扯得支离破碎。 “为什么……”黎萋萋扶着玻璃墙呆坐在地上,低低嗫嚅。 许南天冷哼。 “因为你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黎萋萋,从我救下你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的。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 许南天口中的酒会安排在克那钦著名的三湖别墅,同乔四爷的寿宴,乔骁的场子都不同。 这算是真正的上流宴会,到场的都是克那钦有名的高官和富商,本土的外地的都有,乌泱泱的一片。 黎萋萋挽着许南天手臂从正门踏入,立马便有一拨人簇拥着过来招待,许南天介绍黎萋萋时再不似以往那般—— “我小侄女。” 而是—— “我女朋友。” 有几个相熟的老板虽然诧异,但碍于许南天如今的地位,还是灿笑着拍了拍许南天的马屁。 “黎小姐长大了,真漂亮!” 黎萋萋淡看着几年前还拿她打趣叫她喊叔叔的男人,没有应声喊人,只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 门口喧闹起来,黎萋萋转脸望过去。 是祁枭野,被一群富商簇拥着往前,身上的打扮狠狠地惊艳了她。 男人一改往日的随性慵懒,换上了正式的西装,依然是黑色风格,可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优雅矜贵的气息。 精雕细琢的侧脸轮廓完美得不像话,过分优越的身高使得他即便收敛了戾气,还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淡漠的压迫感。 和黎萋萋对视上的刹那,祁枭野薄凉的唇角微微勾起,浅蓝的眸底也噙了淡淡的笑意,勾人心魄。 黎萋萋的心脏蓦地停跳了半拍,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祁枭野在克那钦没什么生意,大概是头次出现在这种场合,但他的码头和林场决定了克那钦的生意场。 祁枭野能出席,主办方受宠若惊,不但亲自出门相迎,见他没带女伴,还特意派了几个模特让他挑选。 模特大多都是混血,很漂亮,身材也是顶级。 信心满满地扭着腰身出场,结果刚看到祁枭野,就羞涩地红着脸低了头。 祁枭野垂眸淡看了她们一眼,没什么兴趣,径直往里面走去。 主办方疑惑地跟上他的脚步。 “祁爷放心选,这几位都是克那钦最有名的,刚出道,很干净。” “嗯,”祁枭野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您要不要……再挑挑?” “不了,”祁枭野意蕴深邃地看着主办方,“我不喜欢。” 主办方擦了擦脑门的汗,“那您喜欢什么样的,我马上想办法给您安排!” “好啊。” 祁枭野像是感了兴趣,眯眼叼了根烟,咔哒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酒会的大多数人都听见。 “我喜欢……别人的女人。” 主办方:—— 第一卷 第60章 后来者居上 主办方摸着脑门想给祁枭野找补。 “喜欢别人的女人,这,这……祁爷可真是爱开玩笑。” 祁枭野冷哼,“谁和你开玩笑?” 主办方面上尴尬极了,祁枭野却没有再搭理他,抬步越过嘈杂拥挤的人群,径直往黎萋萋的方向走去。 男人天然自带的气场压迫感十足,使得他周边的富商老板全都下意识地和他保持着至少一米的距离。 眼看着祁枭野越来越近,黎萋萋心跳蓦然加剧。 男人专注的眸光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紧紧地勒住了她,她左顾右盼却找不到出口,右手被祁枭野伸手拉住。 祁枭野勾了唇,笑得好看,“像许老板的女人,我就很喜欢。” 众人面面相觑又不免惊叹—— “啊?” “哦?” “哇……” 唏嘘声此起彼伏,祁枭野充耳不闻,眸光锁定在黎萋萋惊慌失措的脸庞上。 他单手捏着女孩纤细的手指,轻抬过胸,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弯腰,唇瓣轻轻贴近黎萋萋手背。 用优雅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黎萋萋心神一荡,愣在原地。 像玉石打碎了平静的湖面,酒会大厅里的众人安静了一瞬,再一次爆开。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地望向黎萋萋,随即又捂着唇窃窃私语。 “许老板这个女伴我好像见过。” “是不是上次乔四爷寿宴,祁爷从骁哥手里抢走的那个女人?” “那怎么和许老板勾搭上了?” “啧啧,这都看不出来吗?肯定是这个女人脚踏几条船,被发现了。” “哇,那不是修罗场嘛!” …… 讨论声渐强,不知以哪里为起点逐渐扩散,祁枭野松开黎萋萋,侧脸淡瞥了他们一眼。 一个个的立时便住了嘴。 主办方更是被刺激得不轻,他不停地用余光偷瞄许南天,观察许南天的脸色,额角汗如瀑下。 旁侧的侍者拿着纸巾小心给他擦拭。 偏偏祁枭野并不打算消停,他松开黎萋萋的小手,淡睨着许南天难看到极致的脸,绅士又礼貌地冲许南天笑笑。 “许老板好福气,家里养了个这么漂亮的小人,得花不少钱吧?我估着……至少也得上百亿。” 码头的货烧了一天两夜,损失已远远超过百亿缅币,许南天扯开紧挨着颈间的两粒纽扣。话锋毒,姿态却从容。 “自己养,总好过去惦记别人的。只有那些外来的老鼠,才会不要命地偷跑进别人家里,坐享其成。” 祁枭野勾起一边唇,宴厅的灯光掠过他眉心,语气耐人寻味。 “狼抢鼠偷,完全不一样。明目张胆的掠夺,那叫抢。躲在暗地里耍手段,不敢为人所知的,才叫……偷。” 许南天本就阴郁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结了冰,眸底杀气冲天,他不言不语,暗黑的瞳孔流转起微寒的冷光。 吓得主办方心脏沉了又沉,“嗖”一下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黎小姐貌美如花,令人一见倾心,也怪不得祁爷,毕竟这换作哪个男人都抵不住啊!只可惜,名花已经有主……” “那就后来者居上。” 祁枭野淡笑着让主办方最后体会了一把绝望,而后主动打破僵局,没有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开个玩笑,许老板不必当真。” 许南天濒临爆发的边缘,不愿顺着祁枭野给的台阶下,腔调森寒地开口。 “祁爷爱美人不爱江山,殊不知克那钦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总盯着一个不放,小心……把命给玩丢了。” 两人四目相对,冷冽邃然的眸底搅弄着骇人的惊涛,狂傲的巨浪。 片刻死寂后,祁枭野将手里的半支烟信手沉进侍从手里的酒杯。 看烟头在酒水里“滋”一声熄灭,他狠厉着眉峰转身。 “丢命?我拭目以待。” — 祁枭野被主办方带上了楼。 酒会人影绰绰,觥筹交错,氛围又逐渐正常起来,并没有被这段小插曲影响。 许南天无意应酬,陪黎萋萋坐在距离甜品台最近的位置。 看女孩完全不顾形象,将甜品台上外观精致的小糕点尽数尝了个遍。 最喜欢的还是草莓挞,吃得最多也最细,小口小口地咀嚼,轻品慢咽,一连几个下肚,满足得眉眼都是弯的。 许南天笑着同黎萋萋打趣,“你这样吃,别人还以为我成天饿着你。” 说完许南天就后悔了。 他忘了黎萋萋早已不是那个会冲他撒娇讨好的女孩,她还厌着他。 果然,黎萋萋只一秒便敛了眸底的情绪,将手里的半个草莓挞胡乱塞进嘴里,吞咽下肚后再没有伸手去拿点心。 许南天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想吃的话……” “我不想吃了。” 黎萋萋端正坐好,将许南天给她拿的草莓挞往前面一推。 “谢谢小叔叔。” 那股极淡的笑意从许南天眼底褪去,男人沉戾的眸色烁熠了半晌,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拿起草莓挞轻咬了一口。 许南天没有亲人,但他很清楚,亲人最可贵的地方在于—— 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对方都会原谅你、包容你,绝不会放弃你。 他只当黎萋萋还在和他闹脾气,等事情了了,像以往那般多花些时间疼疼她哄哄她,再深的伤口也会愈合。 她还是他的。 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偶尔有几个老板靠近,约着许南天去顶楼看模特表演。 “许老板,有喜欢的可以拍走,这里还安排了专门办事的特殊包房。” 白老板凑近许南天耳边轻声,许南天则看了眼黎萋萋清冷孤寂的脸。 “白老板知道我,不玩这个,我家这位也不许,让桑总陪你,玩得开心。” “行,那我先走了,码头那边……” “我自有安排。” 许南天直接将白老板打断。 白老板着急却没辙,说了句相信许南天的场面话后讪讪离去。 许南天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被黎萋萋察觉到,女孩抬眸望过来。 “小叔叔,码头出事了吗?” “没事,”许南天神色不耐,沉脸低声,“码头是祁枭野的地盘,就算出事也不关我的事。” 黎萋萋十分识趣地住了嘴,许南天示意她看向门口。 阿泰和林柯并肩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斯文儒雅,手提公文包,脸戴眼镜的年轻男人。 三人在侍者的提醒下往楼上走。 “人来了,”许南天敲了敲桌面,冲黎萋萋轻抬下颌,“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在这里等你。” 第一卷 第61章 老大没救了…… 黎萋萋捏紧录音笔,站起身。 她鱼一样穿梭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二楼走,耳畔的喧嚣,光影的重叠在她眼底化成一片虚无。 通往楼上的电梯口是足以令她窒息的漩涡,她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停在三楼。 等电梯再次降下后,黎萋萋调整好心绪抬步而入,也按了三楼。 三楼的装修不太一样,两侧的墙壁贴满了华丽的壁纸,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是隔离于这场酒会之外的私人领地。 黎萋萋不是特务,不擅长潜伏和窃听,打开录音笔后将细小的笔身塞进胸衣的缝隙,直接往尽头处走。 阿泰和林柯一左一右站在房门外,见黎萋萋靠近,同时抬手拦住她的去路。 “黎小姐,止步。” 黎萋萋和阿泰、林柯本就不熟,眼下两人看她的眸色都不太友善,她老老实实地停下脚步。 “我找祁爷。” 阿泰半分不让,“祁爷有要事在忙,黎小姐还是……” “让她进来。” 祁枭野低哑好听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阿泰咬牙,抖了抖身上健硕的肌肉,不情不愿地给黎萋萋让道,林柯则盯着黎萋萋手里的银链手包。 黎萋萋懂事,将手包交递给林柯,脱下身上的披肩转了一圈。 “我只穿了一件礼服,要搜身吗?” 任何一个主动接近祁枭野的人,搜身都是必要的,但林柯不敢。 以前不敢,现在也不敢。 又想到祁枭野一见黎萋萋就会发情,林柯顶着腮帮冲黎萋萋笑笑。 “不用,你的身,老大会亲自搜。” 黎萋萋刚迈出的右脚顿了顿。 微小的动作落入林柯眼底,林柯敛眸,冲阿泰使了个眼色。 阿泰会意,趁林柯转身帮黎萋萋开门的间隙,皱着眉给祁枭野发了条短信——“祁爷,黎小姐有问题。” 男人很快回复——“无妨。” 门“嘭”一声关上。 林柯迫不及待地同阿泰神色交流,阿泰无奈地将手机放在他眼底。 看清短信后,林柯翻了个白眼。 老大没救了…… 黎萋萋进门,对面的沙发上,男人解开了身上的西装扣子,衬衣也只草草的系了两颗,指尖夹了根燃到一半的烟。 手指干净修长,指骨分明,缕缕白烟升起,在他迸着青筋的手背处缭绕,悄无声息地弥漫进空气里。 下一秒,祁枭野掐灭烟头按压在烟灰缸里碾碎,冲黎萋萋轻勾了勾手。 “过来。” 黎萋萋没动,视线落在祁枭野身上,丝质衬衫下的绷带尤其明显,从他坚硬宽实的胸膛一直缠绕到右边肩膀。 腹部倒是没伤,但紧实完美的八块腹肌若隐若现,觑得黎萋萋直接红了脸。 上次见面,祁枭野衣服扣得死死的,不肯给她看一眼,现在倒是大方!黎萋萋努了努唇,抬眸和祁枭野对视上。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祁枭野眼尾轻提,动作慵懒地往身后一靠。 “我想让黎小姐,疼疼我……” “咳!咳咳!” 右手边戴眼镜的男人实在没料到祁枭野居然会这样说话,差点被突然上涌的口水呛死,尴尬地咳了好几声。 黎萋萋皱着眉将祁枭野拆穿,“房间的暖气开的太高了,你热。” 没良心、没情趣的女人! 祁枭野被气得阖目又睁开,无视眼镜男尴尬的眉眼,盯着黎萋萋沉声询问。 “我让你过来,你一直呆站着不动,是想让我过去抱你吗?” 黎萋萋知道祁枭野真的会这么做,看在男人受伤不便的份上,她十分自觉地抬步靠近,被祁枭野抬手揽腰抱在怀里。 男人抱她抱得很紧,凑近她颈间嗅闻,迷恋她身上清甜泠然的雪香。 “我好想你。” 黎萋萋白皙娇嫩的脸颊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不自在地推了推祁枭野肩膀,想从他怀里逃开,去坐旁侧的位置。 祁枭野不肯,揽腰的手臂一紧,将黎萋萋的抗拒强行阻住,薄唇覆上她耳畔。 “别动,让我抱抱。” 男人炙热的吐息在耳根萦绕,刺激得黎萋萋瑟缩了下,声线也软了下来。 “祁爷,你别这样,还有人。” 祁枭野略略松手,淡睨着眼前神色慌乱,四下张望的眼镜男。 一股莫名的令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眼镜男更不敢往祁枭野的方向看,抬头看着天花板,试探性开口。 “祁爷,要不……我们下次再谈?” 祁枭野笑笑,“不用,你继续说,快说快滚!” “哦,好。” 眼镜男摸索着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 “这是奈落香的配方推测表,我实验了很多次,只有最后这一次是最接近的,高达95%的几率。” 眼镜男抬着头,手哗啦啦地翻动,看上去别扭极了。 黎萋萋侧脸和祁枭野相视一眼后,在男人的眼神应允下起身,接过眼镜男手里的文件交递给祁枭野。 眼镜男继续道:“这款香水一共由十三种香料组成,其中十二种虽然稀有,但花高价都是可以买到的。” “嗯。” 祁枭野点头,重新环抱住黎萋萋,同她一道儿查看着手里的资料。 两人的目光同时停留在最后一种香料的名字上,黎萋萋惊呼出声。 “体香?” “对,”眼镜男阖目,倒吸了一口凉气,“奈落香的配方之所以难推,是因为最后这种香料市面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买也买不到,那就是少女体香。” 黎萋萋不解,“体香?也能提炼?” “当然能!只要……” 眼镜男开口又顿住,沉默着想了想,大概是怕吓到黎萋萋,他将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强行咽了回去,改了话锋。 “方法是有,但是每提一味香,就得害一条命。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的香水,与其叫香水,倒不如说是——加了香料的费洛蒙。” “费洛蒙?”黎萋萋没听过。 祁枭野接上眼镜男的话茬,耐心给黎萋萋解释。 “费洛蒙又叫信息素,从一个生物体内释放出来的信息素,被其他的生物捕捉到以后,行为和情绪会受到影响。” “没错,祁爷广识!” 眼镜男适时地拍了拍祁枭野的马屁,望着天花板继续道。 “奈落香的本质就是把女性体内的信息素全部提取出来进行浓缩,男性嗅闻后便会表现出兴奋、快乐、迷恋等神经性反应,从而被对方轻易掌握。 但费洛蒙对人的影响会随着时间逐渐消退,并不是永久性的。所以为了保持这种操控感,买香水的人必须持续性地对目标人物使用这款香水。” 难怪祁枭野嗅闻了喷在她身上的香水后会那么听话……黎萋萋抿了抿唇,看着祁枭野的眼睛,问出了今晚的目的。 “祁爷,你来克那钦,就是为了……调查奈落香吗?” 祁枭野回望点头,“是。” 第一卷 第62章 真可爱 黎萋萋略略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调查香水,对许南天没有威胁的话,即便许南天知道了也没事。 眼镜男捏了捏后脖颈,说:“要炼香就要有原料,祁爷接下来可以从人口贩卖的方向着手……” “祁爷。” 目的已经达到,黎萋萋索性将眼镜男打断,抬手扶着祁枭野肩膀起身,免得她多待一分钟,许南天知道的信息就越多。 “我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是刚刚点心吃多了,我想……去趟卫生间。” “好。” 祁枭野仰眸,淡看着黎萋萋故作镇定的眉眼,既没有询问也没有为难,出声应允后冲眼镜男轻抬下颌。 “你接着说。” 任务顺利得超出黎萋萋想象,她心底大喜,逃也似的跑出房间,从林柯手里接过手包,往电梯的方向走。 门还没来得及关,房内的眼镜男瞥见,伸长了脖子好心提醒黎萋萋。 “小姐,卫生间在左边过道的尽头,你走错方向了!” 黎萋萋脚心一软,扶着墙差点摔倒。 “是,是吗?呵呵。” 黎萋萋苦哈哈地转身,见众人没反应过来,刚迈出的步子又马上收回,加快了步伐一个箭步冲进电梯。 拼了命地按关门键。 笨拙又滑稽的动作,惹得阿泰和林柯面面相觑,两人同时望向祁枭野,用眼神询问男人要不要把黎萋萋抓回来。 谁知祁枭野压根儿就没看他们,盯着逐渐关上的电梯门,看里面的黎萋萋急得直跺脚,勾着唇笑笑。 “真可爱。” 阿泰/林柯:——? 黎萋萋一路跑至酒会大厅的甜点台,捂着胸口喘了好半天,贼一样的缩着脖子四下环顾。 阿泰没来,林柯也没来,祁枭野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难以置信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胸衣里的录音笔,没了! 黎萋萋快步跑到卫生间,钻进其中一个,拉开礼服搜了半天,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搜了个遍,连录音笔的影子都没找到。 难怪祁枭野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他早就猜到了,而且还拿走了她的录音笔! 可他是什么时候把录音笔拿走的? 抱她的时候?还是嗅闻她脖颈的时候?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黎萋萋懊恼极了,抿着唇瘫坐在马桶上。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祁枭野那么警惕的人,怎么可能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真是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黎萋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没了录音笔,直接告诉许南天—— “祁爷来克那钦,是为了调查一款名叫奈落香的香水。” 呵呵,调查一款香水,黎萋萋扯着唇角不停地苦笑,明明是事实,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离谱。 许南天会相信才怪! 祁枭野这边已经暴露,拿回录音笔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思来想去,黎萋萋还是决定先去找许南天。 她回到甜品台,围着桌子转了好大一圈,不见许南天的身影,大厅里也没有。 顶层模特表演?黎萋萋看了眼电梯,抬步靠近,被一名侍者拦了下来。 “请问是黎小姐吗?” “是。”黎萋萋驻足点头。 “这是许先生让我递给你的,他临时有要事处理,让你自己想办法回家。” 黎萋萋接过侍者手里的纸条打开,许南天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 “和祁枭野断干净,马上回家,你和录音笔缺一不可,想救人就别耍花样。” 黎萋萋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手包里。 破镜难重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一样,崩塌之后很难再重建。没有录音笔,许南天是不会相信她的。 黎萋萋转身绕回甜品台,拿了好几块草莓挞,安静地坐在门庭外的台阶上,边吃边欣赏月色笼罩下的雪夜。 漫天星辰如水,乘着扑面而来的风,在耳畔沙沙细响,带来点点雪花,落在黎萋萋的发梢、肩头…… 看着看着,头顶多了把黑伞。 黎萋萋扶着台阶仰眸,祁枭野低着头觑她,冲她伸手。 “事情谈完了,走吧。” 黎萋萋没动,努着冻得有些麻木的唇轻“哼”一声,气呼呼地偏过脸。 “谁要和你走?” 祁枭野低低笑了,手掌揉了揉黎萋萋沾染了雪花的脑袋,玩味似的望她。 “黎小姐眼巴巴地坐在门口,难道不是在等我吗?” 黎萋萋垂下眼睫,过了半晌,才声音很低很小心地说:“你能,把录音笔还给我吗?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祁枭野望着她,眸里情绪微晃,“里面的内容,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黎萋萋抬头,“不,那不一样的,香水暴露你照样可以查,但我得用它……” 话声戛然而止。 ——和祁枭野断干净,让他对你失望,彻底死心,录下他来克那钦的目的。 ——祁枭野遭你背叛不会死,但如果你不照做,可可必死无疑! 许南天威胁的话音自脑海里不停地响起,许南天要她和祁枭野断干净,那她就无法也不能和祁枭野解释。 黎萋萋心绪翻涌,深褐色瞳孔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女孩不说,祁枭野也没再问,抬手抚去她眼睫沾染的雪花。 “陪我去个地方,我把录音笔给你。” “真的?” 黎萋萋眼底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祁枭野眸色略沉,敛下情绪点头。 “真的。” — 车开到香樟公园的湖边停下。 大约是太晚了,从进公园开始,沿路一个人都没有。 阿泰熄了火,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座的两人。 祁枭野在闭目养神,黎萋萋则扒拉着车窗往外探看,晶亮晶亮的大眼睛里全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愉悦。 “好漂亮……” 冬天的香樟公园美得不像话,银装素裹,宛如童话世界。 月光洒在树枝上,寒风吹过,枝丫轻轻摇曳,落下点点雪珠,宛如星辰落入凡间。就连那些细碎的簌簌声,听上去也格外的悦耳动人。 祁枭野懒洋洋地开口,“喜欢吗?喜欢就多看一会儿。” 黎萋萋点头,“喜欢。” 老大办完事不回利凤区别墅,让他把车开到公园,摆明了就是想和黎萋萋约会。这使得阿泰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一言不发地待了几分钟后,试探性开口。 “祁爷,我……” 祁枭野淡眸看他,“你先回去。” “好。” 第一卷 第63章 除非,你求求我 阿泰走后,黎萋萋的话多了起来。 “祁爷你看,是小松鼠!” 祁枭野顺着黎萋萋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正机敏地探着头张望,小爪子紧紧抓着被雪覆盖的松针,偶尔低头啃食着残留的松果。 “这边也有,好可爱!” 不等祁枭野回应,黎萋萋已迅速收回视线,转身越过祁枭野往车另一边爬。 祁枭野侧脸看她。 女孩害怕会脸红,害羞会脸红,兴奋也会脸红,此时那道红正顺着她的脸颊蔓延到耳后、脖颈。 再往下…… 祁枭野眸色微微一变,摩挲着手里的录音笔。 想到这支录音笔刚刚被黎萋萋藏匿的位置,他用手指探入取笔时的动作太快,女孩根本没发现。 如果她发现了,大概要生气恼怒到脸红,就像现在这样。 祁枭野长臂一揽,在黎萋萋的惊呼声中直接将人捞起来抱在腿上跨坐着。 “黎小姐。”祁枭野叫了声,眼尾勾着明晃晃的轻佻。 “你,你要干嘛?” 如此亲密的距离,黎萋萋半分都推拒不得,加之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又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她双手抱胸往后靠了点,被祁枭野抓着手腕阻住。 “夜静景美,又佳人在怀,你说……我要干嘛?” 他疯了吧!黎萋萋满脸震惊地看着祁枭野,小心翼翼地四下环顾。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祁枭野支了支眼,“黎小姐在意的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地点选的不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答应我了?” “我哪有答应你?” 黎萋萋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才不要在这里和祁枭野一起发疯,推搡着祁枭野的肩膀就要离开。 祁枭野单手抚上她后腰,“跑什么,录音笔不要了?” 黎萋萋怔住,眼眸晃起细碎的亮光,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正透过晚礼服柔软的布料烫灼着她的肌肤。 “你是在……威胁我吗?” “没有,”祁枭野将录音笔塞进黎萋萋小小的手心,“怕你忘了。” 黎萋萋垂望着手里的录音笔,蓦地失了声,银亮的金属笔身被男人捏得发烫,此时就躺在她的手里。 他没有威胁她,给的是那么干脆。 黎萋萋握着录音笔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喉间酸涩的可怕,半晌才抿唇开口。 “谢谢祁爷,我,我先回去了。” “再看看吧?” 祁枭野侧脸,示意黎萋萋看向窗外,雪又大了起来,铺天盖地,像是要将他们困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祁枭野淡淡道:“香樟公园的设计以‘童话’为主题,虽然没有大型公园壮观,但是很精巧,它现在属于你。” “属于……我?”黎萋萋不解。 “嗯,”祁枭野点头,“我以你的名义把它买了下来,这座森林,是你童话梦想的起点。以后还会有更多更美的惊喜,给我的……公主。” 黎萋萋眼神一颤,“奈落……” “和奈落香没有关系。” 祁枭野放在黎萋萋腰上的手一扣,将她揽进怀里,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男人眯眼同她轻蹭。 “不管有没有中奈落香,我对黎小姐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祁,祁爷。” 黎萋萋双手撑在祁枭野胸膛上,努力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他,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这让她怎么办?她该怎么拒绝? 黎萋萋呼吸滞涩,心脏疼得几近破碎,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我……想回去。” 祁枭野安静望着,眼底笑意淡了,眼神也暗了下来。那日脱口而出的喜欢,果然是在骗他。 男人双手略松,余光触及到黎萋萋眼尾将落未落的的泪痕,又忽地一停。 “急着回去,是怕许南天知道?” 黎萋萋点头,“嗯,被小叔叔知道,他会杀了可……会杀了我的!” 祁枭野轻声笑叹,“我从来都不曾掩饰对黎小姐的觊觎之心,许南天也清楚,我碰了你,他只会把账算在我的头上。” “他……” “黎小姐,码头没了。” 黎萋萋安静下来,祁枭野侧脸吻上黎萋萋唇瓣,鼻息炙热躁动的雄性荷尔蒙刺激得黎萋萋止不住地颤抖。 祁枭野继续道:“你知道许南天现在在哪儿吗?他和文州,还有商会的那群人联手,趁我赴约参加酒会,带人偷袭了我的码头,等明天的日头升起又落下,码头就是他的了。” 黎萋萋眉心一皱,用力推了推祁枭野的肩膀,示意他去开车。 “那你还不回去?” “回不去,路上都是埋伏。” 祁枭野薄唇贴合着黎萋萋唇瓣,辗转着吻上女孩另一侧唇角。 “是你让我把你抢回来,我才用码头和他交换。码头的价值黎小姐很清楚,为博你一诺千金,我丢了半个克那钦。” “我……” 黎萋萋手里蓦然多了一个物件,她止住话音垂眸一看—— 是祁枭野送她的那枚蝴蝶胸针。 许南天拿了她的胸针?难怪祁枭野会出席这种和他毫不相干的酒会,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来的。 这一刻,黎萋萋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许南天的可怕。 男人运筹帷幄地掌控着一切,想要的不仅仅是她,也不仅仅是一支录音笔,而是祁枭野的势,甚至整个克那钦! 她被迫入局,成为许南天最有利的棋子,却连告诉祁枭野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可人哪有既要又要的道理!? 黎萋萋欲哭无泪,抬手揽过祁枭野脖颈,颤抖着回应他温柔缱绻的吻。 日头升起又落下,刚好是一天。 一天也好,一天就够了……至少这一天她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地去做她想做的事,爱她想爱的人。 祁枭野顿了下,“不走了?” 黎萋萋轻哼,“你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跟只串串一样可怜,我怎么走?” 祁枭野扬眉笑笑,攥住黎萋萋纤细的手腕,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见黎萋萋没有抗拒,一副顺从乖巧的小模样,才轻轻吻过她的脸颊,辗转到耳后,低哑着嗓子沉声蛊惑。 “公主,串串想吃肉。” 黎萋萋红脸垂眸,双手覆上祁枭野衣领,捏着他衬衣扣子帮他解开。 “你身上有伤,慢点。” “好。” 细细密密的吻轻柔地落下,滑过黎萋萋的眉心,鼻梁,唇瓣…… 男人温热的指腹轻抚着她的锁骨,即便不看,也能将她肩头到锁骨的蝴蝶纹身完完整整地描摹一遍。 …… 车外的雪越下越大。 雪花压弯了梅树的枝条,被夜风抖擞着散落后,露出花枝上星星点点的梅花。 很快,又有新的雪覆了上去。 银白的雪线轻轻浅浅,凝成冰晶,再化作雪流,在梅花的枝叶间肆意地穿梭流淌。 直到寒梅盛开,露出沁香溢汁的花蕊,才在夜风的入侵下裹挟着摇曳交织。 气温越来越低,唯有车内温度很高。 车窗泛起一层单薄的水雾,印上一只纤细小巧的手掌,又被另一只大手握住。少女咬着下唇也难抵,恼得起了哭腔。 “够,够了。” “不够。” 祁枭野长睫微掀,俯身去吻怀里的女孩,温柔又恶劣地将她脸颊细碎恼哭的泪珠尽数吞入,哑声。 “除非,你求求我。” 月影摇曳得厉害,车顶的积雪也随之而簌簌抖落,在风韵富有节奏的律动中,融入克那钦这个冬季最美的雪夜。 第一卷 第64章 伤痕是男人最好的勋章! 深夜骤至,银光镀过车内交叠的影。 黎萋萋嘤咛地抵抑着咽声,无须出力便起了一层薄汗。 颤哭无用,求饶不行,恼得她伸手去抓挠仿若不知疲倦的祁枭野,在男人结实的手臂、后背和肩头落下道道伤痕。 可祁枭野食髓知味,哪肯放过她,轻低颔首,覆上她耳旁。 这一队将近二十人,其中十几人戎装齐整,另有两个平民打扮的,乃是赫钦卫的大夫,专医治将士。 结果从论道会开始,情况突然转变,三清观不知怎么的开始冒尖儿。 “我亦然。”秦纮由衷的说,能得阿菀为妻,是他数辈子积累来的福德。他静静的拥着妻子,谢知身上淡淡的香气,成功安抚了他最近烦躁的心情,他不为公务烦恼,他只担心妻子跟自己离心,抛下自己一走了之。 太后宫里的人,还是专门过来看顾她的,她怎么着也要热情客气着点不是。 王灵韵的双眼散发着腥红的血光,皮肤冰冷的呈现出苍白的颜色。 “三公子,老夫人吩咐我什么了”潘嬷嬷目不识丁,白盯着信笺半晌,却压根看不懂。 怀里的人微微一动,不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暗红的惺忪睡眼,微醺的迷糊晕染在那双瞳孔里,带着初醒时的朦胧,给人一种迷茫的感觉。 只能她抬起手臂,用拇指轻轻地帮他擦着他双眸上的泪珠,一下又一下,轻柔而又缓慢,让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余光看着南一愤恨的目光,南七心里暗叹,事到如今,南一还没认清自己的错误和位置。 宫明跟着叶盈笙进了她的房间,叶盈笙关上房门前,她对门的门开了,走出来的是叶盈芝。 “哼!”亚米修斯冷哼一声,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抓向了伢家婆婆。 傅二带乔装打扮的王锦姝进了萧雷恪的行宫,此时,萧雷恪正在用早膳。 穿着淡黄色睡裙的王希在床上打滚了两圈,随后她趴在床铺上,双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侧头,顾言的神态很轻松,轻轻闭上眼睛,仰躺倒在床上,声音低低传来。 电影中就有一出贝拉和卡伦家族请来的吸血鬼较量的画面,主要是为了给那些吸血鬼一点信心。 不一会儿便是听到了身后的苏柠缓缓的走过来,龙闫也是很紧张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也是因此,第一次看到于敏如此娇俏的模样,杨明忍不住有种怦然心动之感。 吃饭用的是另一张圆形的木桌,在弟弟妹妹们的帮忙下,已经把饭菜端到餐桌上的匀黎奕来到客厅冲着目蒙和王希叫道。 露盈袖看他们这身打扮,有些像前世的苗族装扮。双方一见面,立即友好的打招呼行礼问好。 “没事,我再喂你吃几口。”厉冥琛果断而霸道的说,他的目光中流动着一种坚定和爱意。 要知道卓羽当年只是神级,都能轻而易举的把那些天神级别的灵魂给收入九幽炼狱,但现在界神级别的他迟迟都不能将这三个灵魂给收入九幽炼狱,可见这三个灵魂的强大。 所以沈冰语能够感觉的出来,颜陌是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凌铃灵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朝店里面走了进去,而我跟着她,一起进了店门。 第一卷 第65章 射击 黎萋萋没有急着出门,而是窝在祁枭野宽实的怀里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已过了午时。 女孩从祁枭野颈窝处探出个小脑袋,揽着男人脖颈同他轻蹭,声音软软的,带了些微颤的鼻音。 “我想好了,我要学射击,先从手枪开始,你教我,现在就要。” 家里就有现成的枪械,但祁枭野乐得带黎萋萋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给阿泰发了条信息后轻拍了拍黎萋萋腰身。 “好,起床。” 出门前,祁枭野给黎萋萋加了件毛茸茸的外衣,戴了对小白兔手套,还系了条大红色的围巾,鲜艳的红衬得女孩脸蛋愈发白皙,可爱得不行。 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祁枭野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有力,踩在雪地上唧唧响。 黎萋萋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留下的一排脚印,一蹦一跳地踩上去。 祁枭野有些无奈,“牵手。” “不要!” 黎萋萋玩得不亦乐乎,想也不想地拒绝,指着两人身后的脚印和他解释。 “你看,我踩着你的脚印走,就不会留下痕迹。我的靴子不会被雪花浸湿,脚也不会太冷。” 祁枭野停住,黎萋萋顺着脚印一路走到他面前。 一片碎雪悠悠地从枝头飘落,快要坠在祁枭野肩头。 黎萋萋伸手去接,雪花轻轻地躺在她掌心,被热气融化成小小的水渍。 “你怎么不走了?” 黎萋萋甩干水渍,歪着头询问。 两人对视上,呼出的气息缭绕交缠,扑到对方的眉眼鼻尖。 祁枭野瞧着女孩刘海下明亮的眼睛,转身弯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上来。” 黎萋萋也不矫情,不假思索地往他背上一跳,被男人背着在雪地里前行,祁枭野托着她双腿往上颠了颠。 “这样也不会冷。” 黎萋萋“嗯”一声后转头回望。 从别墅到大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只有长长的一排脚印。 就好像这条路一直都是祁枭野一个人在走,从来没有她存在的痕迹。 黎萋萋敛了眸。 阿泰驱车等在大门外,看着眼前心甘情愿被人当马骑的老大,见怪不怪地上前一步给他们开了车门。 相较于祁枭野饥渴难耐,直接在车上把黎萋萋办了这件事。阿泰更惊讶于眼前这个跟过乔骁,和自己小叔叔不清不楚的女孩,居然还是……第一次。 车上散着股淡淡的清香,黎萋萋老实坐好,看到她的银链手包就在阿泰手里,还有她的蝴蝶胸针和录音笔。 察觉到她的视线,阿泰下意识地将她的手包和物件递了过去。 黎萋萋感激地接过来,和祁枭野说的一样,胸针和录音笔都完好无损。 只是阿泰没有帮她放进包里,大概是觉得随意打开她的包不礼貌。 黎萋萋四下环顾了一番,是辆顶级奢华的阿斯顿马丁,不是昨晚那辆宾利。 所以车子果真是阿泰拿去洗的,那他一定看到了车上那些痕迹。 黎萋萋蓦然尴尬,红着脸和阿泰说了声“谢谢”,祁枭野冷瞥了她一眼,凉凉的视线从两人间穿过。 男人弯腰上车的动作顿住,直起身子冲阿泰伸手。 “钥匙。” 又来……阿泰点头耸眉,老老实实地将车钥匙交递给祁枭野,不等男人下令,自觉地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祁爷,你先走,我开另一辆车。” “嗯。” 祁枭野走向驾驶位,冲车里低着头,专心把录音笔往手包里装的小人命令。 “坐前面。” 黎萋萋怔怔地看了祁枭野一眼,什么情况,不是他把她放在后座的吗? 再看阿泰双腿交替,大跨步往车库的方向走,还不忘在她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抬手和她摆了个“转回去”的手势。 后脑勺长眼睛了?黎萋萋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祁枭野。 大概是等的不耐烦,男人单手搭着方向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眼神冷冽的哪还有半点温情。 黎萋萋心里一咯噔,她好像明白了,暗暗地骂了一声“真幼稚!” 身体动作却很老实,弯腰钻到副驾驶位坐好,侧脸冲祁枭野甜笑。 “祁爷,出发吧。” — 车子驶向了阿泰事先预定好的射击俱乐部,黎萋萋目光掠过那些并排摆放的步枪和猎枪。 “贝雷塔-1301、贝加尔、akm……” 几乎所有的枪型黎萋萋都能叫得出名字,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 祁枭野本想说喜欢就都试试,可黎萋萋只挑了把轻便容易上手的格洛克手枪,捏着冷冰冰的枪把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个应该很容易学会。” “那可不一定。” 祁枭野食指点了点手枪扳机,“格洛克手枪的扳机不同于其他的击针式手枪,异常的僵硬且偏重,对精准快速的射击是有很大影响的。” 见黎萋萋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抬着眸子认真听讲,祁枭野又怕打击了她的信心,话锋一转。 “不过这把手枪的安全性能好,想学可以学也值得学。” “嗯。” 黎萋萋乖乖点头,在工作人员的耐心指示下戴好耳机,看她是初次尝试,还贴心地给她备了护目镜。 有祁枭野在旁指导,工作人员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安全规范,就在祁枭野的眼神示意下退到了旁侧。 祁枭野站在黎萋萋身后,大手握着她小手帮她纠正拿枪姿势。 “虎口尽量贴近下枪身顶端,紧紧握住,不要太大力,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不然手会抖。左手往上靠,包住你的右手,上膛射击,三点一线。” 黎萋萋听话照做,抬手瞄准前方升起的靶子,“砰”一枪射出。 枪的后坐力震得黎萋萋手腕发麻,手枪差点脱手,被祁枭野动作极快地握住。 “才三环,我是不是很笨?” 黎萋萋不好意思地笑笑,祁枭野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会?能打中已经很厉害了!刚开始学可以先用主眼对焦前段瞄准点而不是目标点,可以提高命中率。” 温馨又耐心的一幕,恰好被停好车子进门的阿泰捕捉到。 大概是受了林柯的影响,阿泰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两人拍了张照片,点按几下后给林柯发去。 手机响了起来,林柯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和翻白眼的表情。 “这玩意儿,你得发给布莱德!” 阿泰会意。 布莱德是最后一个加入特战队的,样样全能,射击是他唯一的短板。 偏偏祁枭野对队员的要求极高,甚至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变态的地步,八百米射击弹无虚发是入队最基本的要求。 祁枭野欣赏布莱德,却不肯给他开后门,半个月的魔鬼训练,做不到就滚蛋。 那半个月布莱德算是硬挺过来的,日以继夜,各种射击姿势轮番上阵,偏离一点点都会被祁枭野当成沙袋暴打。 坚持到最后手肘都差点练废了,宣布入队的时候,臭小子激动得一连抹了好几把,不知是汗还是泪。 要是让布莱德看到祁枭野这么耐心又温柔地教人打靶,打的还是手枪…… 阿泰咬着牙,强忍住心底的笑意不敢出声,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他摸索了半天找到布莱德的号码,直接把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手机很快响了起来,布莱德给他回了一张巨大的黑人脸,旁边配了三个—— ??? 第一卷 第66章 不亏,也不贵 三环,一环……五环,六环…三环,六环,八环,八环…… 这个时间点,又恰逢周末,俱乐部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在娱乐消遣。 偶尔有几对情侣打情骂俏,只有黎萋萋一个人在认真训练。 眼看着她的枪法越来越好,枪口射出的子弹距离靶心也越来越近,阿泰下意识地放下手机看了过去。 黎萋萋再一次瞄准,“嘭!” 十环! “耶耶耶,yes!” 女孩雀跃不已,握拳庆祝。 随即转过身,抱住祁枭野腰肢,小脸埋在男人胸膛“咯咯咯”地笑,被祁枭野抬手回抱住。 “真棒!” 男人夸赞之余,食指勾着黎萋萋下巴迫她抬头,侧脸弯腰想要吻她,被黎萋萋皱着眉万分不满地推开。 “打中一次亲一下,打中一次亲一下……再亲我的嘴巴都要肿了,你走开!离我远点!我自己练。” 这下阿泰明白了,黎萋萋进步神速,不是祁枭野教的好,而是小姑娘悟性高。 相反的,如果祁枭野不在她旁边又亲又抱地胡乱占她便宜的话,黎萋萋大概早就能打中十环了。 谈个恋爱这么甜腻的吗? 阿泰没谈过,但他突然就很想试试,抬着眸子四下搜索,开始捕获目标。 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个黑长头发白皮肤,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女人,脸上戴着墨镜,有股明星范。 确实是明星,确切的说,是克那钦有名的国际名模,乔琳娜。 乔琳娜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门,抬眼就看到了黎萋萋,女人脸上的表情微顿了顿,扭着腰肢靠近。 被阿泰抬手拦住。 “乔小姐,北半场的设备祁爷已经全部包下,您要打枪的话,去那边。” 乔琳娜阴阳怪气地笑笑。 “祁爷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兴致陪女人来俱乐部玩枪,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声音很大,祁枭野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看都没看乔琳娜一眼,下颌轻抬,示意黎萋萋集中精神瞄准。 “专心。” “嗯。” 黎萋萋乖巧点头,同样没有搭理,气得乔琳娜大手一甩就要往里冲,阿泰再次把她拦住。 “乔小姐,打枪请去那边。”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 乔琳娜瞪眼,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跟座山一样杵在过道口,她半点都前进不得。 只能仰着脖子和阿泰说:“我是好心提醒,希望祁爷能清醒一点,不要被这个女人单纯的外表给骗了! 她一点儿都不简单,能哄得我弟弟茶饭不思,哄得她小叔叔和我生气翻脸,现在又能哄得祁爷乐不思蜀。 码头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清楚,祁爷丢了码头,在克那钦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后岂不是任人宰割吗?” “不劳乔小姐费心。” 祁枭野淡看着黎萋萋再次击中十环,鼓掌的同时终于出声回应。 “你有这个空闲,不如多想想自己,如果连乔四爷都再压不住许南天,乔家失了势,他又不回头,你该如何自处?” 乔琳娜顿住,许南天还在和她冷战,打电话不接,发短信道歉不回。 她自责反思自己,等着男人原谅,却从没想过许南天这么做是不是故意。 万一他以往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乔琳娜美目一沉。 “多谢祁爷提醒。” 她冷脸转身,迈着步子“噔噔噔”地往外,拿出手机给乔骁打了个电话。 “小骁,千万不要和文州合作,他很可能是许南天的人,等我回来。” 还不算蠢,祁枭野收回视线,弯腰帮黎萋萋重新装上弹夹,黎萋萋左手捏着右手,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 “你呢?”祁枭野冷不丁地开口。 “什么?”黎萋萋不解。 “许南天利用了乔琳娜的感情,目的一旦达到,他就不会再回头。可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回头吗?” “我……” 黎萋萋静默了会儿,神色黯然地低垂了眸子,祁枭野很快便察觉到她的犹豫,将手枪放回她的手心。 “罢了,当我没问。” 黎萋萋紧握着手枪重新瞄准。 “嘭嘭嘭!”一连三枪都是十环,耳边却没有了男人低哑轻笑的声音。 黎萋萋转头望过去。 祁枭野已单手插着裤兜离开,坐在右后方的休息椅上接了个电话,旁侧的桌面放着几盘点心和红白葡萄酒。 黎萋萋晃着细碎泪朦的眼眸望着他,无声地攥紧了指尖,心底的情绪如海潮般乍起又落,奔涌不息。 她从不曾利用祁枭野的感情,对他也没有任何目的,自然就不存在回不回头的说法。 只是她总被困住,挣不开也逃不掉。 如果今日一别,她有幸能活着,再见的时候,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向他。 可万一……万一不能,不能的话,那就让祁枭野恨她,然后再忘了她吧! 黎萋萋收回视线,再次举枪瞄准,次次十环,弹无虚发。 这边的祁枭野挂断电话后,冲阿泰招了招手,阿泰抬步靠近。 “祁爷,是林柯吗?” “嗯,”祁枭野点头。 “许南天办事利落,林柯扛不住,码头已经全盘交付。以后出入的货物一定会有所改变,让留在那边的人机灵点,有问题及时汇报。放长线,钓大鱼。” “是。” 阿泰拿出手机,余光瞥过光秃秃的射击台,猛地转头望过去。 “黎小姐呢?” “走了。” 祁枭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手指敲着空落落的玻璃杯身。 “她有宁死也要回去的理由,我不能也囚不住她。” “那她还会回来吗?” “她没说。” 祁枭野淡看着射击台上的蝴蝶胸针,像是明晃晃的告别,男人哑声苦笑。 “青木帮很快就会有所动作,克那钦不能再待了,走吧。” 阿泰咬牙切齿,“黎小姐倒是机灵,知道谁有权势就跟着谁。” “你在嘟囔什么?” 祁枭野放下酒杯,淡着眸子睨他。 “我在想……”阿泰叹了口气。 “你花了那么多钱,都得不到黎小姐的心,只和她睡了一个晚上,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要这么算的话,”祁枭野懒洋洋地看着阿泰,故意勾着唇逗他。 “我觉得,不亏,也不贵。” 阿泰愣住—— “天呐!我不想谈恋爱了!” 第一卷 第67章 爱是为你那朵玫瑰花负责 黎萋萋回到梨园,扒着客厅门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往里看,被安妮看到。 “哎哟,我的黎小姐,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刚刚许先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不敢接。下人问我,也只说你在房间睡觉,没敢让她们进去,这不还没到下班点就让她们走了。” 太好了,还来得及!黎萋萋垂眸敛下眼睫,拉住安妮的手。 “安妮,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你先跟我上来。” “好。” 安妮点头应声,随着黎萋萋一道儿上了二楼,踏入黎萋萋的卧房。 黎萋萋打开银链手包,里面有两张银行卡,她拿出其中一张放在安妮手心。 “安妮,谢谢你帮我打掩护,这里有两亿缅币,算作你这段时间的工资以及被解雇的补偿,你离开吧。” “离开?为,为什么?”安妮没接,“黎小姐,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有做错,”黎萋萋握着安妮的手,“都是我不好,贪玩还连累了你,等会儿小叔叔回来,知道你故意不接电话,你一样要被解雇的。” 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许南天生气泄怒的工具,或新的威胁她的筹码。 黎萋萋孑然一身,在意的人寥寥无几,梅姨是一个,可可是一个,安妮勉强算一个,加之安妮帮了她很多次,她不能连累安妮。 也许是黎萋萋给的钱太多了,安妮想接又不敢接,烁熠着眸子犹豫不决。 “应该……不能吧,你平安回来了,又没出什么事,我只要和许先生说我的手机坏了……” “你不了解他!” 时间紧迫,黎萋萋强行把卡塞进了安妮怀里,加快语速同安妮解释。 “小叔叔很精明,眼里也容不得一粒沙子,梅姨在这里干了八年,照样说开除就被开除。他才是梨园的主人,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抱歉。” 黎萋萋给的是安妮半辈子才能赚到的工钱,话又说到这份上,安妮能猜得出黎萋萋大概是有了什么打算。 她不敢追问,也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捏紧银行卡点头。 “谢谢黎小姐,我明白了,这就收拾东西离开。” 送走了安妮,整栋别墅都静了下来,黎萋萋直奔许南天卧室,将他房里的所有柜子都翻了个遍。 除了一些常见的日常用品,她什么都没找到,目光锁定在角落的保险柜。 枪支和金钱都是重要物品,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锁在保险柜里,许南天应该也不例外。 黎萋萋快步跑到保险柜前。 有密码,黎萋萋想了想,把许南天的生日输了进去,密码错误。她转而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还是错误。 难道是乔琳娜的生日? 黎萋萋不知道乔琳娜的生日,但转念想想应该不太可能,许南天对乔琳娜不是认真的,不会用她的生日做密码。 那会是什么? 日头渐渐落下,房内的光线昏暗到连密码锁的数字都变得模糊起来。 黎萋萋还是没能解开。 她急得脑门都是汗,手也因多次尝试而抖动得厉害。 按照常理推断,密码的设置应该都是不容易遗忘的数字。 除了生日,还有身份证号码后几位,手机号码后几位,或者有规律的数字……可黎萋萋都试过了,没有一个是对的。 等等,手机号码后几位! 黎萋萋灵光一闪,她想到了祁枭野特意为她买下的手机号码,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如果,许南天真的把她视为唯一的最重要的亲人,那他是不是也会…… 黎萋萋轻吐呼吸,竭力把情绪压住,颤抖着手指一个一个拨下—— 077521,错误。 077520,咔哒,保险柜打开了。 黎萋萋如水般瘫坐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静,多讽刺啊? 他爱她,却又肆无忌惮地折磨她、利用她、威胁她!这是爱吗? 黎萋萋不明白,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但她记得童话故事里说过—— 爱是独一无二,爱是……要为你所驯化的那朵玫瑰花负责。 叮—— 耳畔传来电子大门打开的声音,是许南天!黎萋萋收回思绪迅速起身。 保险柜里的东西和她预料的一致,除了大叠大叠的现金,旁边还有一个枪包,里面装着三支手枪和一支小型冲锋枪。 咔哒—— 是客厅门打开的声音,黎萋萋伸手取出其中一把手枪,小心关上保险柜,从许南天房间钻了出去。 她将手枪放在床铺的枕头下面,自己则大跨步去了阳台,侧靠在阳台的沙滩椅上假寐。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停留在门口。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许南天放轻了脚步进门,注意到阳台上的小小身影。 在家就好,还算听话……许南天略略松了口气,顺手从衣柜里取了张小毯子。 躺椅上,黎萋萋已经睡着了。 怀里抱着个靠枕,衣服穿得很厚,身上戴着围巾手套,应该不会冷,但许南天还是小心地把毯子盖在她身上。 “萋萋。” 许南天捏了捏黎萋萋的脸蛋,本以为女孩会如以往那般皱着眉同他轻蹭,嘤嘤咛咛地撒娇耍赖说还要再睡。 结果女孩一下子就醒了。 睁眼后看他靠离得太近,又像是受了惊一般蹭一下就坐了起来。 “小叔叔,你,你回来了?” “嗯。” 许南天沉眸收手,看了眼黎萋萋睡觉都来不及脱的靴子。 黎萋萋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明白男人心底的怀疑,面不改色地淡淡道: “我在等小叔叔回来带我去卡牢,等了很久,不小心睡着了。” 所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竟是为了这个?许南天冷着眸子轻哼。 “可可家里很穷,她的爸爸托人把她送到会所,是要她去卖的,可她骨头硬得很又和你投缘,才被安排到前台做销售。你本就是她的恩人,她带着目的对你好,你不欠她什么。” 黎萋萋不认同,偏侧过脸。 “可可接近我,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这一点,她从来都没有隐瞒过我!她对我一直都是真诚的,毫无保留的,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好,”许南天起身。 “既然如此,那就带上你的录音笔和我去卡牢。只要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满意,我马上就放了她,敢耍任何花样……你以后,都别想再见到她。” 第一卷 第68章 像个即将被审判的囚徒 来到卡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许南天把黎萋萋带到主楼的审讯室,坐在房间正中的木桌后面,命巴拓去提可可,同时单手敲了敲桌面。 “录音笔。” 黎萋萋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放在许南天面前,转身侧靠在窗户旁。 卡牢这几栋居民楼使用的岩石都是白色的,院内的树干也涂成了白色。 四周的围墙很高,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电网的支架,空气浑浊潮湿。 是一旦进来就逃不出去的魔窟。 ——“我想让黎小姐,疼疼我……” ——“我想你了。” ——“别动,让我抱抱。” ——“祁爷,你别这样,有人。” …… 录音笔打开,黎萋萋和祁枭野清晰的对话尽数播出。 黎萋萋下意识地回眸。 当时身处其中浑然不觉,现在才发现,她和祁枭野说话时声音总是放得很软也很柔,娇滴滴的,像是在撒娇。 黎萋萋小心翼翼地看向许南天。 男人隐怒不发,捏录音笔的指骨微微有些发白,下颌线条紧紧绷着,漆黑的眸子也阴沉得可怕。 室内本就冰冷的空气逐渐凝上一层寒霜,录音笔内的对话内容终于走向了正轨。 ——“这是奈落香的……” 声音戛然而止。 黎萋萋几乎可以猜到,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录音笔落入了祁枭野手里,并被祁枭野关闭了。 已经过去的事没办法重新录制,好在祁枭野也没有完全断了她的希望,给她留下了最关键的信息。 黎萋萋吸了口气,说:“小叔叔,祁爷来克那钦仅仅只是为了调查一种叫‘奈落香’的香水。他对克那钦的势力把控,地盘争夺都不感兴趣,威胁不到你。” 许南天阖上眼,室内一片死寂,周身镀了寒霜的空气在沉默中一点点碎裂。 “咔嚓!”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黎萋萋一栗。 录音笔被许南天单手捏了个粉碎,男人回望过来,声线微寒。 “我让你和祁枭野断干净,你却同他情意绵绵,重要内容没有探出来就算了,还想帮他说话?” 黎萋萋低声,“我既然选择回来,那我和他就已经断干净了,我没帮他说话。” “是吗?我不信。” 许南天抬眸望向窗外,清月的轮廓躲藏在云后,光华噬尽,正被夜色徐徐染上再难以退却的浓烈的黑。 耳畔只余下三个字——奈落香。 还以为事情到此已可以做个了结,今后在克那钦一手遮天,高枕无忧。 却没想到—— 原来他和祁枭野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你回来,是为了可可。” 许南天掩下情绪,从衬衣衣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精巧的女士手机,低着头点按了一阵后,抬手往黎萋萋怀里一扔。 “给祁枭野打电话,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和他划清界限。” 黎萋萋接过手机,紧捏在手里半晌都没动。 许南天也不催她,从抽屉的雪茄盒里拿了根雪茄点燃,隔着缥缈缭绕的烟雾看她生气隐忍的眉眼。 没有小时候听话,没有小时候乖巧,就连那声“小叔叔”,叫的也没有小时候那般好听了! 嘎吱——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巴拓提着可可的后衣领往里面一扔。 “七七!” 可可看到黎萋萋,原本呆滞无神的眼睛蓦地一亮,起身就朝她扑了过来。 被巴拓反应极快地一脚踢飞。 “七七,救我……” 可可再站不起来,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到破烂不堪,上面全都是猩红可怖的血迹。 “可可!!” 黎萋萋捂着惴惴而火热的胸口,急切地跑向可可。 她脱下身上的外衣将可可裹住,可可伸手抱住她,止不住地颤哭。 “救我,救救我,七七,我不要再回去,我不想再回去,你救救我……” 女孩阴阴弱弱的哭腔微弱如风,在不大的空间内飘摇回荡,一息一息,于黎萋萋耳畔聚拢,又归于泯灭。 短短几日的时间,到底要多么惨痛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华光四溢,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女孩的眼底再没有一丝光亮? 黎萋萋想象不到,但那些被许南天灌输的认知再一次被打碎。 原来关进卡牢里的人,并不全都是活该……这座牢房,是上位者暴力镇压下位者的手段,是为利益而建立的魔鬼之地,无关乎对错。 “嘭——” 许南天等得不耐烦,从巴拓手里接过手枪,毫不犹豫地上膛瞄准可可,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肉体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一股温热的血雾喷溅在黎萋萋脸上。 可可扯着嗓子惊叫一声后捂住手臂,整个人都因剧痛而蜷缩在黎萋萋怀里止不住地痉挛。 “小叔叔!!” 黎萋萋没想到许南天会突然发疯,神色惊恐地望着可可汩汩流血的伤口,泪线彻底崩塌。 她将可可死死抱在怀里,可她的身体太过娇小,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将可可遮挡住。 许南天眯眼抬枪,重新上膛,瞄准了可可的脚踝。 “不要!” 黎萋萋挡在可可身上拼命地摇头,她颤抖着打开手机,一下一下地点按那串熟悉的号码。 语气卑微地不停地乞求。 “我打,我打电话,我马上就打电话,你不要伤害可可,不要伤害她……” 许南天收枪,冲巴拓使了个眼色。 巴拓点头会意,强行将可可从黎萋萋怀里扯了出来,拖着她离开审讯室。 许南天淡冷着声线提醒,“注意你等会儿的情绪和你说话的语气。” 嘟,嘟——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黎萋萋哭得伤心,一时停不下来,捂着唇瓣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也静默着。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分钟,还是祁枭野低沉微哑的嗓音率先响起—— “黎小姐。” 男人没有轻佻散漫的逗弄,也没有用他那句暧昧又熟悉的“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作为开场白。 祁枭野轻唤了她一声后,继续保持着沉默,耐心地等待着。 像个即将被审判的囚徒。 第一卷 第69章 别动! “祁爷。” 黎萋萋阖眼,苍白着脸色缓缓开口,“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想回答你。” “嗯,你说。” “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我也不会回头。” 黎萋萋心痛难当,唇上也没了血色,她声音沙哑,双眼通红,每一字每一句几乎都要耗费她全部力气。 她再说不出话来,祁枭野便帮她说,用低哑薄凉的语气通过冰冷的手机传递。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接近我,是和许南天刻意导好的一出戏,我所有的付出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下贱又可怜。” “是!”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滑过黎萋萋苍白的脸颊,她仰着头,望着许南天,哭得安静又悲伤,声音也冷得可怕。 “我的心里,只有小叔叔一个人,过往的一切,全都是骗你。” “我知道了。”祁枭野挂断了电话。 沉默一秒后,黎萋萋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漂亮灵动的眸子变得安静死寂,了无生趣。 “你现在可以……放过可可了吗?” 很好,连小叔叔都不愿叫了! 许南天勾唇冷哼,起身将黎萋萋一个人留在审讯室,大跨步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文州的号码。 “怎么样?” 文州笑意愉悦,“不愧是天哥,真是厉害啊!这通电话时间充足,可以定位到祁枭野的位置,显示他刚离开林场在赶往边境的路上,等他走了……” “不!” 许南天冷声将文州打断,“计划有变,不能放他走!你组织人马去拦截,今晚……必须让他死在克那钦!” “天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州犹豫不定,“他走了就行,没必要赶尽杀绝吧?最主要的是,凭我的实力……不一定能弄死他!” “祁枭野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这事你占先机,再加上他身上有伤,是除掉他最好的时候。” 文州不语,许南天继续道:“想想你现在的处境,等祁枭野重整旗鼓回来,第一个灭的……会不会是你青木帮?” 文州微顿,“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后,许南天回到审讯室。 黎萋萋双手抱膝坐在角落,手上、脸上还沾着猩红的血迹,见他进门,女孩语气卑微地又问了一遍。 “可以放了可可吗?” 许南天抬步靠近,盯着黎萋萋近在咫尺的脸,拿出手帕想要给她擦拭。 黎萋萋下意识想躲,思忖半秒后还是强忍下心绪垂眸,没有动。 许南天满意于她的乖顺,轻缓细致地将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全部擦干净,扔掉手帕,牵着她的手起身。 “巴拓,”路过旁边的审讯室,许南天淡看着地板上半死不活的可可,终于随了黎萋萋的愿,“放人。” “是。” 巴拓将可可揽腰提起,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黎萋萋甩开许南天就追了上去。 “可可……” 抬步跨出大门的下一瞬,许南天重新拉住黎萋萋,打开迈巴赫副驾驶门,将她整个人都甩了进去。 男人“嘭”一声关了车门,绕步到驾驶座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 车速太快,黎萋萋没法下车,只能盯着后视镜,看到巴拓把可可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一片雪地后转身就走。 “别这样,送她去医院,求你!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黎萋萋大叫着拼命拍打车窗,想让许南天停车掉头。 可许南天充耳不闻,直接给所有车门都落了锁,加大油门,车速不减反增。 男人冷声,“黎萋萋,见好就收,你别逼我再把她关进去!” 黎萋萋绝望收声,从副驾驶爬到后车座,将整个上半身都贴在后车窗上,死死盯着雪地上的可可。 她看到可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又摔了下去。 几秒后,又站了起来,又摔倒…… 女孩每摔倒一次,黎萋萋的心就会像针扎了一般疼一下,在心脏表皮戳出一个个空荡荡的窟窿。 “可可……”黎萋萋抿唇呢喃。 而后在距离可可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一抹高挑的身影倏地从树后跑出,冲到可可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 是萨莎! 黎萋萋想起萨莎也曾求过她,让她想办法去救卡牢里的姐妹,这个平日里总是嫌手底下销售不争气的领班,竟成了她濒临绝望时唯一的暖。 萨莎扶着可可渐行渐远,可可单手插入身上毛茸茸的外衣衣兜。 那是黎萋萋的外衣,兜里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存着黎萋萋剩下的六亿缅币。 可可在摸到银行卡的刹那驻足回头,看到黎萋萋紧贴在后车窗上模糊不清的脸。 她大概能猜到黎萋萋给她这笔钱的用意,那个女孩此时此刻,大概已经自责难过到快要碎掉了。 她是有那么一刹那恨过黎萋萋,可黎萋萋抱着她崩溃痛哭的时候,她能切身地感受到黎萋萋受人胁迫时的身不由己。 黎萋萋又何尝不是受害人? 车子即将拐弯,可可捏着银行卡,冲黎萋萋摆了摆手—— “我不怪你。” — 回到梨园,黎萋萋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女孩不哭也不再闹,如行尸走肉般上了二楼,开门踏入卧室。 许南天紧随其后,反手将房门锁上。 锁扣的“咔哒”声激得黎萋萋一惊,她猛然转身,满脸警惕地盯着许南天。 “你要做什么?” 他早就知道,只要放了可可,黎萋萋马上就会和他翻脸! 许南天冷笑,脱下西装外套往床上一扔,难耐地抵住领口,松了松领带。 “安妮去哪了?” 黎萋萋直截了当地同他交代,“安妮被我解雇了。” “干得漂亮!”许南天赞许般地拍了拍手,“以后我的手里再也没有能够威胁你的筹码了,对不对?” 黎萋萋不语,许南天步步紧逼,她便一步步后退。 “咚”一下,后腰抵上冰冷的衣柜。 黎萋萋再没有退路,许南天单臂撑在衣柜上,另一只手揽过黎萋萋腰身,将她禁锢在怀里。 “没有筹码,那我就不要筹码!我们今晚履行约定,以后乖乖做我的女人,再也不要离开梨园一步,好不好?” “好啊!” 黎萋萋冷笑,抬手解开围巾,将脖颈处那一个个暧昧清晰的红痕尽数落在许南天眼里。 只一瞬,便点燃了许南天愤怒不堪的火焰,他抬手掐住黎萋萋脖颈用力。 “你让他碰你了?” 黎萋萋呼吸一窒,随即又笑了起来。 “是你把我推给祁枭野,凭什么觉得我还能干干净净的回来?” 女孩声音森冷,嘲弄又薄凉,许南天掐她颈的手越锁越紧。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和祁枭野上床来气我!我了解你,只要你不想,不主动,你有无数种办法逃跑!” “可我不想跑……” 黎萋萋被霜意染得冰冷的眸子微微扬着,心里泛起一阵麻木的刺痛。 她淡淡道:“我喜欢他,我愿意。” “喜欢!哈哈哈,愿意,你愿意!” 许南天恼恨地几乎快要失去理智,手指的力度大到还差一息就能把女孩掐死。 可黎萋萋不挣扎也不求饶,自始至终都用一种凉薄到毫无生气的眸子觑他。 “你想死?” 许南天看穿了黎萋萋的意图,松手,拉着黎萋萋手腕狠力将她往床上一扔。双膝跪在床上,俯身靠近。 “那我偏不让你死!他碰了你哪里,我会加倍要回来,我还要把他留在你身上的东西,一点一点剜个干净!” 一道寒芒闪过,许南天手里蓦然多了把防身用的锋利的小刀。 男人笑得狰狞,握住刀把缓缓靠近。 下一秒,一冰冷坚硬的物件抵住许南天的小腹,黎萋萋握枪抬眸。 “别动!” 第一卷 第70章 你可以跑了 许南天垂眸,深看着黎萋萋手里毫无温度的冷冰冰的手枪。 她拿枪指着他! 他悉心养了那么久的女孩,何时长出了这么凶狠的獠牙? 许南天瞳孔微震,掐住黎萋萋下颌,迫女孩仰起苍白的脸颊和自己对视。 “是你小时候缠着闹着要和我结婚,让我等你长大,我等了…… 可你呢?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野男人,送你几束玫瑰花,送你一枚胸针,再说几句甜蜜好听的话,就能叫你动摇了? 那我养你疼你十二年?我算什么,黎萋萋!我算什么?!” 黎萋萋在许南天震荡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小小一个,被许南天薄厉狠绝的质问割得残破不堪。 在这样的眼神逼迫下,巨大汹涌的痛苦密不透风地笼罩上来,令她窒息。 黎萋萋不言不语,闭上眼不去看许南天,藏住眼眶里的潮湿,挣扎着想要避开许南天钳制着她下颌的手。 这反抗只叫许南天眼底冰冷的戾气愈加浓重,指间力度加剧。 细小诱人的泪珠从黎萋萋潮湿的眼睫颤抖着出来,许南天扔了匕首,轻易便擒住黎萋萋纤细的手腕,将枪口抵上自己的胸膛。 “要打,打这里。” 黎萋萋猛地睁眼,挂在眼睫上的那颗泪珠悄然滚落,顺着眼尾,钻进她柔软的发丝之间。 看得许南天眸色暗沉。 男人单手撑着床榻低头,想要吻上黎萋萋脸颊的泪线,惊得黎萋萋拇指用力,枪“咔哒”一声上了膛。 “你别动,也别碰我,我真的会开枪,我真的会开枪的!!” “那你就开枪!” 许南天狠狠捏着黎萋萋握枪的手,用力到像是要把它揉碎了塞进自己的心口里。 “开枪杀了我……黎萋萋,我早就说过,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是我的,从你六岁扑进我怀里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了。 这些年,你想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就算我私心利用了你,也只有这一次,你都报复回来了,不是吗? 你允他抱你吻你睡你,却不许我碰你一下,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放开!呜……” 嘭—— 黎萋萋双手上移,按下扳机,一颗子弹应声而出,穿过许南天肩头的血肉,嵌进身后的墙壁。 剧痛侵袭,男人皱眉闷哼,薄唇停在距离黎萋萋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温热的鲜血溅湿了两人的半边脸颊,一滴血珠悬挂在许南天高挺的鼻尖。 摇摇欲坠几息后,滴答—— 落在黎萋萋失了血色的唇瓣上,血腥味刺入鼻腔,黎萋萋周身一抖。 “你打偏了。” 许南天忍着剧痛抬手,拇指指腹覆上黎萋萋的唇,摩挲着上面那滴血珠,擦染红女孩唇瓣的每一寸地方。 动作出乎意料的轻柔、缓慢。 男人隔着血迹斑斑的镜片,看黎萋萋面庞垂坠的泪,明明中枪受伤的人是他,她倒好,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萋萋流着泪乞求,“你别逼我,小叔叔,我不要,不要……” “小叔叔?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叫我小叔叔了。” 许南天勾着唇阴惨惨地笑,重新握着黎萋萋手腕,迫她把枪口抵上自己侧颈。 “再来一次,我还想听。” 他疯了……黎萋萋斑驳的泪眼微微抽动了下,眸光里早已稀碎的星砾藏匿于云后,不见清辉。 她那样望着他,轻声。 “小叔叔,你说的没错,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这辈子注定是你的人。疼我爱我是你的恩赐,你欺我骗我是我的命运。 你给我的一切,我都只能接受。 可我不想,我不想再这样活着,被你囚禁在梨园,没有自由,像个提线木偶。 我不是小猫,也不想当小狗,你给我的一切,我都可以还给你。 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黎萋萋眼神骤深,握枪的手蓦地一转,枪口离开许南天的脖颈,对准自己的颈动脉,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萋萋!!” 许南天瞪眼,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捏着黎萋萋手腕用力往旁侧甩开。 “嘭——” 子弹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径直打进旁侧的衣柜,带起的气流划过黎萋萋耳下,在她下颌处擦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许南天深喘着看她,确定她没有事,才如烂泥般瘫软在她身上,死死地紧紧地揽抱着她的腰身。 房间空荡安静,许久都没有声音。 黎萋萋可以清楚地听到许南天粗重紊乱的呼吸,化作缕缕热浪喷薄在她脖颈。 男人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一下接着一下,震得她浑身都疼。 “小叔叔……” 许南天漆眸里的光影如寒似冰,“你不想待在梨园,也不喜欢被我关着?” 黎萋萋眼皮轻抬,“是。” 许久,许南天松开黎萋萋,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放你自由我做不到,但利用你确实是我不对,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三天,这三天,你只要能逃出克那钦,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 黎萋萋眼神微怔。 许南天继续道:“可如果你做不到,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不寻死,不逃跑,乖乖满足我所有需求。” 预料之中的回答……黎萋萋其实很怕死,但她知道许南天比她更怕她死。 她是许南天亲手养大的玫瑰,太清楚她这条命在许南天眼里的价值。 而这世间大多时候的博弈,都是比谁更豁得出去。 谁不要命,谁就是赢家! 黎萋萋松开手枪,扶着床榻起身,站定在许南天面前,垂下头颈。 “谢谢小叔叔。” 许南天冷冷转身,从房间的医药柜里拿出酒精绷带,跨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脱了衬衣直接把酒精往伤口上倒。 男人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枪伤尤其多,不日前的旧伤还没好,现在又添新伤,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惨烈。 透明的酒精对着男人肩头落下,与血液相融,发出“嗞嗞”的声响,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光看着都知道有多疼! 许南天却强忍着愣是没有叫出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肌肉紧绷,神色扭曲得仿佛连骨骼都在颤抖。 黎萋萋终究还是不忍,上前一步。 “我来吧。” 许南天抬眸看她,深喘着把旁侧的绷带往她手里一扔,身体后仰。 黎萋萋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将绷带一圈圈给许南天缠绕上。 下颌蓦地传来一阵凉意。 黎萋萋垂眸,许南天两指捏着一根沾了碘伏的棉签,小心擦拭着她下颌那道被气流划伤的细小伤口。 见没有新的血流出来才放下棉签拿出一个卡通创口贴,右手配合着牙齿,咬住撕开,贴在她的伤口处。 男人仰头看着她,眸色漆寒,仿若落了霜雪的平湖,隐忍着敛下一息息难过的情绪,轻轻捏住她的脸颊。 “你可以跑了。” 第一卷 第71章 水哥找我? 许南天起身离开。 黎萋萋呆看着房门外空荡荡的走廊,除了书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滞涩空气里再没有任何动静。 夜风带着雪气,吹得身后的窗帘“扑啦啦”地响,黎萋萋终于闻到了自由的味道,但她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欣喜。 她若退后,便是一生安稳的象牙塔,前路却是未知,幸福未知,生死也未知。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点一点,想要将黎萋萋的理智覆灭。 胸口随呼吸而起伏不定。 黎萋萋清楚,奋不顾身的飞蛾扑火,换来的往往是跌跌撞撞的苟延残喘。 可她无惧,这是她拼了命才争取到的机会,那就该无惧! 黎萋萋没有再犹豫,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实的外衣,一些琐碎的少得可怜的零钱,再抱起床上的小白兔暖手宝。 她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给祁枭野打电话,她还欠他一个解释。 嘟—— 对面传来一道冰冷的机器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黎萋萋踏出梨园的脚步顿住,笑意在她的眼底一点点退却。 祁枭野这是……生气了? 没关系,他是该生气的,只要见面就好,见了面就好……黎萋萋捂着胸口平复了许久,翻出摩的师傅的电话拨通。 商谈好价钱和上车的地点后,迎着风雪大步大步地跑了起来。 她跑得快极了,像那些年看过的青春偶像剧里叛逆出逃的少女,怀揣着不顾一切的热情,奋力奔向她的少年。 可惜生活不是偶像剧。 许南天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缓慢擦拭着带血的眼镜,淡看着雪地里那道笨拙且急切地,想要逃离他掌控的小小身影,忽地笑了。 这里是克那钦,失了他的庇佑,别说三天,就是一天女孩都不见得能活下去,更别提……离开这里! 许南天拿出手机,给巴拓拨通。 “黎萋萋跑了,打开她手机的定位,三天之内,想办法把她抓回来。” “是,”巴拓摇着头笑笑,自信满满地应声,“许老板放心,抓黎小姐,用不着手机定位,更用不了三天!” — 克那钦北林场外围,密支公路。 以刀疤为首的五十多个青木帮精锐打手五人一辆车,轰鸣着轧过公路崎岖不平还覆着厚层积雪的表面。 刀疤放慢车速,环顾着两侧幽暗静谧不见尽头的树林,又透过后视镜小心看了眼后车座眉头紧锁的文州。 “水哥,咱好歹也是克那钦第二大黑帮,那许南天不过是一个夜场老板,就算手里多了几家赌场,也嚣张不到能让你替他卖命啊!” 文州捏着手机,右手食指在手机边缘摩挲,惨然笑了。 “我怎么会替许南天卖命?是他这人太阴了,他妈的比我还阴!当初就不该听他的话趁夜偷袭乔骁的矿场,害我损失了那么多兄弟。” 旧事重提,刀疤揉了揉鼻子。 “嗐,一码归一码,那事儿都怪祁枭野横插一脚,不然都成了!许南天还因为这个把祁枭野的码头抢来给了我们,也算是扯平。我只是觉得,既然都扯平了,那就不要再和他有牵扯了嘛!” “就是因为这个才扯不清!” 文州咬牙,“码头抢来以后,他许南天是一点都不沾啊!祁枭野是什么人?你知道几年前克那钦暴乱,为了堵死克那钦的进出路线,祁枭野带了多少人来镇压,又杀了多少人吗?” 刀疤没敢说话。 水哥比他年长十七岁,心机深,见识也广,和黑水党的乔四爷平起平坐,连水哥都害怕的男人,自然不是善茬。 只是他上位青木帮三把手之前,压根没听过祁枭野的名字,上次求和算是第一次见面,才敢那么嚣张。 结果碰了祁枭野女人的后衣领,就被这个男人冷着眸子直接废了一只手。 他妈的不讲道理,比水哥还狠! 刀疤长叹,打起了退堂鼓,“那要不我们,还是撤吧?” 文州扶额轻叹。 “撤不了,许南天很快就能踩在乔家头上,踢走乔骁那个草包,成为黑水党新的掌权人,一家独大,高枕无忧。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必须得捏着码头才能在克那钦站稳脚跟。如果不趁祁枭野受伤之际把他杀了,等他回到克那钦,第一个灭的就是我们。” 刀疤猛一拍方向盘,“艹!” 文州垂眸盯着手机屏幕里祁枭野的位置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冲身后的车子下达了一道“提高警惕”的命令。 “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文州淡冷了眸子,“关闭车灯,五分钟后极限加速,直接堵死祁枭野的去路,见人就杀,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十几辆车同时关闭车灯,借着月色与雪的反光稳定前行。 不到一分钟,手机显示祁枭野的位置停了下来,文州捏着手机晃了晃,虽然是山区,但信号还是通的,没有出问题。 文州不解开口,“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歇脚的旅社,他怎么停下来了?” “嗐,大概是停车撒尿呢!”刀疤不以为意,“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心。” “水哥你就是太谨慎,考虑得太多才会中了许南天的套!现在的祁枭野是要逃离克那钦,越隐秘越安全,身边不会带太多人,放心吧,随便杀。” “话是这么说,”文州不死心地重新晃了晃手机,定位还是没变,“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水哥,”刀疤停车,指了指前面已不到三米远的路边,“你看,那边那辆阿斯顿马丁,是祁枭野的车吗?” 文州望过去,祁枭野出行都是宾利,没见他开过这种车。 又垂眸望望手机,明明前一秒还有一小段距离的两个点,这一刻倏地重合在一起,文州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下车!下车!是他,是他!” 身后跟随的十几辆车子同时骤停,刀疤率先下车,冲后车比了个“跟上”的手势,单手抬枪拉了拉面巾,缓步靠近。 十余个手下屏住呼吸跟着刀疤,剩下的全都在车上待命。 一群人靠近车身,其中两个上前一步打开前后车门,刀疤快速抬手,对着车子来了个疯狂扫射。 突突突突突突—— “水哥,没人。” 刀疤收枪,对着对讲机汇报,弯着腰钻进车内翻找了半天,除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个手机,什么都没有。 “艹,让他跑了!水哥,现在怎么办?水哥,你怎么不说话?” 刀疤捏着驾驶位的手机直起身子,转身,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他的脑门。 阿泰勾唇,抖了抖身上健硕的肌肉。 “放心,没跑。” 刀疤愣住,借着月色四下环顾。 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手持冲锋枪的男人,戴着统一的骷髅面具,每两人制住一辆车子。 所有跟着他下了车的人,则无一例外地,眉心都出现了一个红点。 全员动作迅猛,训练有素,不是那群跟着祁枭野出门都会带红丝巾的打手,更不像他们这群地痞流氓。 是佣兵,或者特种兵。 刀疤咽了咽口水,在他正前方,大约三米远的地方,祁枭野一袭黑色风衣,迎着夜风,单膝屈起,背靠在他的车旁。 男人嘴里叼了根烟,侧脸垂首,悠哉悠哉地点燃,不紧不慢地深吸一口后,才用修长凌厉的指骨敲了敲后车窗。 懒洋洋地淡睨着车里的文州。 “水哥,找我?” 第一卷 第72章 老大喜欢的妞是什么样的? 文州沉默许久后才开门下车,站定在祁枭野旁侧和他冷脸对峙。 要论年龄论资历,祁枭野在文州面前只能算是小辈。 帮派里那些二十出头的小混混,文州平日里连正眼都不会给一个。 可祁枭野肃杀狠绝的气场,过分优越的身高都远超同龄人。 两人站在一起时,哪怕祁枭野屈膝靠着车身,文州也得仰着头才能和他对视上,半分便宜都占不得。 祁枭野就不一样了,他轻懒散漫地吐出一口烟雾,再淡淡地一瞥,就能给文州压迫得差点给他跪下去。 到最后还是文州扛不住,率先泄气,打着哆嗦开口求饶。 “祁爷未卜先知,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势力争夺就是如此,相杀不如合作,我把码头还给你,只要你放了我和我这帮兄弟,以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祁枭野不由得笑了,“码头已经送出去,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这样,我问水哥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文州迫不及待地点头,“好,好的,没问题,您问。” 祁枭野望他一眼,“乔骁的矿场,是许南天撺掇你去偷袭的。码头,许南天给了你,条件是他的货物无需检查。现在来追杀我,也是他下的命令,对吗?” 文州沉思听着,猛然惊觉克那钦发生的一切,明里的暗里的,居然都在祁枭野的掌控之中。 那他之所以把码头让出来,大概率也是故意的,根本就不像许南天说的那样,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还有更深、更重要的目的。 太可怕了……文州寒毛直竖,神色怔松,像是已然被震得失了神,盯着祁枭野冷傲孤俊的脸看了半晌才点头。 “是,是许南天,都是他!祁爷,我不是有意要和你作对的,我被许南天利用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你放过我们吧!” 祁枭野轻偏过头,食指弹了弹烟灰。 “放过你?你得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晚换我落在你的手里,你会不会放过我?” 文州蓦然无声,林道一时寂静。 祁枭野盛着寒潭似的眼眸静静与文州对视了片刻,然后他捏着猩红的烟头,不轻不重地捻灭在文州肩膀。 呲拉—— 烟头灼穿了深褐色笼基滑爽的布料,在文州肩上烫出一个小小的圆形伤痕,并溢出一缕焦味。 祁枭野眼尾轻提,“我的答案,和水哥的一样,不会。” “你什么意思?”文州明知故问,绷不住情绪大喊,“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刚刚不是答应我……” “我没答应你什么。” 祁枭野抬步绕开文州,众人耳机里传来男人冷漠低暗的命令。 “动手,一个不留。” “祁枭野,我艹你妈的!” 文州破口大骂,摸上后腰的手枪,“咻”一声响,不知从哪儿射出来的子弹穿过夜幕,精准击穿他的手腕。 祁枭野驻足回望。 文州疼得连“啊”字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又被一颗子弹击中眉心,嘴巴大张着“轰”一声倒地,瞬间毙命。 下一秒,布莱德不掩得意的声音自众人耳机内响起。 “报告general(将军),目标已击毙。精准命中,弹无虚发!” 祁枭野没有理会。 众人对布莱德每次出任务都要在第一时间邀功的行为见怪不怪,纷纷扣下扳机拉开了这场无情的杀戮。 巨大的实力悬殊,又失了老大,青木帮剩下的打手们毫无还手之力,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车上…… 汩汩鲜血喷涌而出,缓缓向低洼处汇聚,形成血泊,将雪路染得斑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枪火味,令人作呕。 祁枭野头也不回地抬步跨过,阿泰紧随其后,将一个手机放至男人眼底。 “祁爷,你这个手机被刀疤打爆了,没办法开机,用不了扔了吧?” 祁枭野淡看着阿泰隐隐激动的眉眼,冲他摆了摆手。 “明天去买个新的,号码不变。” “啊?哦……是。” — 车内布满弹孔的阿斯顿马丁轰鸣着离开克那钦,前往北部另一座重要的城市腊邦,位于缅夏交界的经济城邦。 不同于克那钦的黑暗及常年混战,腊邦是一个多教派的和谐幽静的小城,气候也宜人,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车子驶入晨曦倾洒的小巷道。 阿泰、林柯和布莱德开门下车,蹲在路边一棵巨大的橡树旁抽烟。 车上的男人还在阖目小憩,头微微偏向一侧,靠在柔软的靠椅上,呼吸平稳而深沉,身上盖着一件超大号迷彩服。 布莱德伸长脖子看了眼,“老大多久没睡了?这么困。” 阿泰想了想,老实回答。 “他不是困的是累的,带着一身的伤,在车上弄一个姑娘,弄了一整晚。” “嘶~我说呢,出任务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见他这么疲惫。哪个姑娘,是不是你拍照给我那个?” 阿泰点头,“是。” “那她人呢,走了怎么不带过来?玩的一夜情啊?” 说到这儿阿泰可就来劲了,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布莱德耳畔,小声。 “那姑娘把祁爷给,甩了!” “我靠!”布莱德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一连呛了好几口烟,“这么牛逼的妞,连祁爷都看不上?” “嘁,”阿泰冷哼,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重新点了一根,“她就是仗着自己会撒娇会哄人谁都想沾点边,后来看祁爷失势,毫不留情地就走了。” “势利眼啊……那她要知道祁爷的身世背景,不得把肠子给悔青?等回了克那钦,我一定要见见!” 语毕,布莱德看向旁侧安静抽烟,一言不发的林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不说话,那妞你见过吗?” 林柯将布莱德的手拂开,看向阿泰。 “祁爷是真的动心了,等香水的事情了结。按照他的脾气,估计会杀了许南天把人抢回来,以后和黎小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林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布莱德就更感兴趣了,蹲在两人身前来回相看。 “老大喜欢的妞,是什么样的?” 林柯冷声,“要命。” 阿泰轻哼,“费钱。” 第一卷 第73章 你会骗我吗? “俗话说得好,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布莱德在瞬间化身恋爱达人,眉飞色舞地给阿泰和林柯上课。 “你们没谈过恋爱的不懂,初恋固然难忘,可下一个姑娘,她永远会更好!只要像我这样,多经历几次,自然而然的,就会对情伤免疫了。” 阿泰和林柯相视一眼,几乎在同时想到了乔骁,每天和不同的美人打交道,确实只有别人伤心的份。 “有道理,”两人点头,“那接下来怎么办?” “简单啊!”布莱德一拍胸脯,“只要老大想,那些前仆后继想要爬上他床的姑娘他这辈子都睡不完。你们等会儿把他带去雅庭,我去给他整几个。” 说完,布莱德掐灭手里烟头起身,屁颠屁颠离开,走了不到五步又转过身。 “你俩要吗?” 阿泰和林柯倏地抬起脑袋,将头摇成个拨浪鼓,“不要!” “为什么?” 林柯苦笑,“惜命。” 阿泰轻嗤,“惜钱。” 布莱德冲两人耸鼻,“连不近女色的老大都开荤了你俩还不开窍?真无趣!” 眼看着布莱德乐颠颠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拐角处,林柯叹了口气。 “年轻就是好啊……十八岁,正是悍不畏死的年纪。” 阿泰掐烟,掏出车钥匙。 “这小子就是个皮猴,多被老大收拾几次就老实了,走吧!” 车子停在腊邦风情度假庄园—— 雅庭。 祁枭野单手插着裤兜,抬步踏入翠绿藤蔓缠绕的古朴长廊。 细碎的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 “还不错,”祁枭野难得夸赞,“半个月不见,布莱德的品味提高了不少。” 阿泰和林柯想到接下来的场面,苦着脸相视一眼,谁都不敢率先搭腔。 气氛骤冷。 林柯不动声色地狠狠踢了阿泰一脚,阿泰“嗷”一嗓子差点叫出来,他硬生生地忍了下去,随即冲祁枭野傻呵呵地笑。 “是,是啊,那个……呃,祁爷,最新一次的荒野特训已经结束,表现最佳的是c连三小队,有个叫泥鳅的小孩是个超龄天才,他……” 祁枭野阖目又睁开,“昨晚在车上,你已经汇报过了。” “呵,是吗?汇报过了,呵呵……” 阿泰挠了挠脑壳,眼看着那座古色古香又不失奢华的墨绿色竹屋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赶忙上前一步帮男人打开,和林柯一左一右站在竹门两侧。 “祁爷,请。” 祁枭野抬步跨入。 屋内,轻纱曼舞,香氛缭绕,数十位穿着暴露的美女或坐或立,各具风姿。 见有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有几个胆子大的则媚笑着直接上前相迎。 “祁爷~” 声音娇软柔美,眼神勾魂夺魄。 祁枭野皱眉,被屋内过分恼人的香气刺激得头昏脑涨。 “滚!” 男人薄唇启碰,冷淡懒哑的嗓音扯碎了美女们妖娆的身线,简单一个字阻了她们刚迈出的脚步。 吓得美女们脸色一僵,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躲在门板后面的布莱德。 布莱德舔了舔嘴唇,小心开口。 “老大,你看,这世间美人千千万,不行咱就天天换!以你这天花板条件,何必对着一个念念不忘。” 祁枭野长眸低敛,危险又幽深。 “有精力操心我的事,看来你的训练强度还不够,那这个假也不必放了。” “别!别啊!!老大,别!” 布莱德摇着手,急匆匆地从门板后面冲了出来。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赏个脸看看嘛。她们每一个都干净漂亮,如果这都选不到你满意的,我马上就滚去训练!并且此后三年都不放假。” 三年不放假?这倒是好事,祁枭野低头笑笑,跨步往前。 “那就选选。” 美女们低着头,纷纷给祁枭野让出一条道,看他脱了风衣信手往旁侧一扔,悠闲懒散地坐在沙发上。 内里穿了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可以隐隐看到男人性感的锁骨和结实流畅的胸肌线条。 身材顶级,脸也好看极了。 看着看着,一个个几乎都忘了自己来这儿是出卖肉体的,反有种难掩的兴奋,跃跃欲试地想要被这个男人给选上。 “都站去屏风后面,听我指挥。” 布莱德开口示意美女们排好队,扶着屏风望向祁枭野,低声讨好。 “老大,你慢慢选。” 祁枭野意蕴深邃的视线扫过来,下颌轻抬,布莱德点头,对着其中一个女孩勾了勾手,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出屏风。 “太瘦了,”祁枭野淡看了一眼。 布莱德也聪明,直接略过纤瘦的,指着一珠圆玉润的美女,示意她上前。 “太矮了,”祁枭野还是不满意。 布莱德又指了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风情万种的女人。 “太骚了,”祁枭野看都没看一眼。 知道祁枭野眼光高,布莱德也不恼,掏出手机看了看阿泰给他发的照片,根据黎萋萋的身形外貌仔细挑选。 最后看上了一个不高不矮,身材完美,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白皙嫩滑,笑起来纯欲又可爱的女孩。 就是她了! 布莱德挥手示意所有美女都退下,盯着女孩懵懂漂亮的眼睛。 “你去伺候。” “是。” 女孩胆子不大,低着头小心走到祁枭野面前,被男人身上那股令人难以喘息的压迫感吓得微微发抖。 视线落在祁枭野手上,手指干净修长,手背迸着青筋,顺着手背往上,女孩看到他的手腕小臂全都是细小的抓痕。 即便不经人事,她也能看得出,这些痕迹是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那这个男人在床上该有多暴力,才会恼得人这般抓挠他?女孩抖得更厉害了。 晃神不过几秒,祁枭野淡漠开口。 “叫什么名字?” 名字……被看上了?女孩莫名害怕,眼尾倏地染了一层浅浅淡淡的红晕。 稚嫩羞涩又不掩惊栗的小脸,和黎萋萋更像了,祁枭野眸色愈沉。 布莱德几个跨步上前,皱着眉瞪了女孩一眼,示意她赶紧回话。 “哦!回,回老板,我叫玉柔,夏国人。” “夏国……” 祁枭野仰眸看着玉柔,幽深的眸子噙着她娇嫩泛红的脸。 男人眼尾微微勾起又抑下,叼了根烟点燃,晦暗着眸色轻嗤询问。 “你会骗我吗?” “骗,骗你?” 玉柔不解,转头看了眼布莱德,对方拼命地冲她挤眉弄眼,意思应该是让她说点好听的,她点头,乖巧回应。 “当然不会,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呵。” 祁枭野抽着烟,淡看着玉柔雾气蒙蒙的眼睛,似笑似嘲。 “我喜欢会骗我的女人,下去吧。” ——? 喜欢被骗,这不纯纯有病吗?玉柔低敛着眸子转身离开,幸好没被选上,暴力还有病的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祁枭野心似明镜,没有什么波澜,但他看着玉柔踉跄着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跑的背影,还是有些晃神。 许久才侧过身,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睨向布莱德。 “滚去训练,三年不许放假!” 唉~老大杀人如麻,居然是个情种,布莱德叹气点头。 “是。” 第一卷 第74章 我没有家了…… 克那钦的雪下了一整夜。 黎萋萋躲在东郊的出租房里,趴在窗沿边一遍遍地给祁枭野打电话,可男人的手机直到晨曦破晓都没有打通。 他真的生气了,生气到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黎萋萋放下手机侧眸,窗外雪晴云淡日光微寒,美得不像话,像这样的风景,她以往可以坐在卧房呆呆地看一整天。 可人一旦见识了更美的风景,再回头望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 叮铃—— 耳畔传来一道极其清脆的响动。 黎萋萋心下一凛,快步跑至卧室门口,探着头往外看。 没有听错,是她故意挂在客厅门把上的小铃铛,此刻正微微颤动着。 外面有人!小叔叔来抓她了…… 黎萋萋转身,捞过床上的小白兔暖手宝塞进怀里,回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二楼,不算高,黎萋萋将系好的床单抛出去,深吸一口气,动作娴熟地抬起一条腿探出窗外,随后是另一条。 黎萋萋整个人悬空。 床单在风中摇曳生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带落的雪花扑啦啦地钻入她的后脖颈,惹得她打了个寒颤。 黎萋萋小心翼翼地用腿勾缠住床单,缓解手掌力量,保持住身体平衡,快速下滑。 脚尖刚落地,巴拓黑黢黢的大脸便探出了窗户。 黎萋萋抬眸,刚好和巴拓对视上,巴拓冲身后的人招手。 “在那里!她跑了,快给我追!” 黎萋萋不敢耽误,紧紧抱着怀里的暖手宝,拼了命地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跑。 她穿过被雪覆盖的小道,每一步都踏得积雪吱吱作响,身后是巴拓等人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大门越来越近,右侧的灌木旁停了一辆老旧的摩托车。 一戴着包头巾,体瘦佝偻的男人趴在车上,双肘撑着车头,两指夹着香烟,噘着个嘴“噗嗤噗嗤”地吐烟圈。 黎萋萋冲到男人面前,将身上所有的缅币都塞进他手里。 “大哥,有人在追我,你帮帮我,把我带到利凤区,这些钱都可以给你。” 男人看了看黎萋萋,看了看她身后越来越近的十几个壮汉,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衡量一秒后将烟屁股往地上一扔。 “上车!” “谢谢大哥!” 男人拧开油门,黎萋萋跨腿上车,双手紧紧抓住座椅两侧的金属杆。 随着一阵刺耳的轰鸣,摩托车车轮飞速旋转,猛地冲出小区大门,一路往东,后轮扬起一片雪雾。 “艹!” 一群人停在门口,愣看着转眼就没了影的摩托车,巴拓捏着拳暗骂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往回。 “上车,上车!上车追!把她手机的定位打开,我今天必须要抓到她。” 包头巾男人的摩托车没有头盔,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黎萋萋紧闭双眼,耳边风声呼啸,心跳如鼓。 车身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左突右冲,每一次急转弯都让人心惊胆战,包头巾男人的声音随着风雪传入耳畔。 “小姑娘,是不是得罪道上的人了?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小流氓啊。” “他们……”黎萋萋想了想,对着包头巾男人的耳朵大喊,“都是我家里的保镖,我犯了错,要把我抓回去呢!” 难怪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水灵灵,粉嫩粉嫩的,贫民堆里生不出的好看,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公主。 可在克那钦,权贵就是天!包头巾男人再爱钱也不敢得罪,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盯着后面的皮卡车吞吞吐吐开口。 “那我现在帮了你,被你家的,家长知道了,我不是要被……” “没错!” 黎萋萋直接将包头巾男人打断,没心没肺地扯着嗓子威胁他。 “你帮了我,如果被他们抓到,一定会完蛋!你要是敢把我交给他们,让我受了家法,我保证会把你收拾得更惨!所以你没有选择,赶紧跑吧!” “妈的,祖宗啊,我的妈妈咪,你可真他妈的是个祖宗……” 包头巾男人后悔不跌,一边骂一边重新提速,拐入一条狭窄的巷道。 巴拓的皮卡车开不进去,愤怒地连按了好几下喇叭,选择了绕道。 包头巾男人对东郊这块区域的熟悉程度显然超过巴拓,选的大多都是皮卡车无法进入的小路或者近路。 好不容易冲入利凤区最繁闹的商业街,还来不及喘口气休息片刻,那六辆银灰色的皮卡车再次闯入视野。 包头巾男人拧油门拧得手掌发麻,再开口时几乎都要崩溃了。 “我说小祖宗,他们是不是知道你要来利凤区啊?我挑路都甩不掉他们!” 黎萋萋也觉得奇怪。 利凤区那么大,就算巴拓能猜到她会跑这儿来找祁枭野,也不该追得这么死,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摩托穿过人流,再次拐入一条窄道,黎萋萋抓住包头巾男人的肩膀。 “我知道了,是手机!大哥,我手机被定位了,你带着我的手机跑,把他们甩了以后再把手机扔了。” 包头巾男人早就想丢掉黎萋萋这个烫手山芋,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声。 “你把手机装我兜里,等会儿转弯的时候我停车你下来,往回跑。” “嗯。” 黎萋萋点头,垂眸看了眼手机,依旧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给祁枭野发的信息他一条都没有回。 像是铁了心地不肯理她。 黎萋萋咬牙叹了口气,伸手将手机塞进包头巾男人的外衣衣兜。 “谢谢你。” 包头巾男人含糊不清地“嗯嗯”了两声,捏住刹车,将车子停在拐角,示意黎萋萋下车。 拧油门的同时看黎萋萋低垂着长长的眼睫,眸底泪意摇摇欲坠,包头巾男人于心不忍,皱着眉叮嘱了一句。 “小祖宗,我可是帮了你的,等会儿我尽量把他们甩远点,你将来可别找我的麻烦!克那钦很乱,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心,闹够了就赶紧回家。” “回家?我没有家了…” 黎萋萋忍着泪意嘟囔了一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娇小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小道出口的人群里。 包头巾男人摇着头和她背道而驰。 “年纪不大,脾气可真不小!唉~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有资本叛逆。” 第一卷 第75章 自由只能靠自己争取 黎萋萋东躲西藏地离开商业街。 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只能凭着记忆在利凤区穿行。 无奈祁枭野的别墅实在太远,一直到日头快要落下,她才踏入了那片深林。 城堡式的别墅孤零零地立在其中,大门紧紧锁着,门口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黎萋萋站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反应,只能用小手不停地拍打着大门。 “祁爷!” “祁爷!” 暖手宝已经没电,黎萋萋两只手冻得通红。她一下一下地奋力拍打,门上的积雪随之而纷纷扬扬地落下。 染白了她的头发、衣服…… 还是无人回应。 黎萋萋抖落身上的碎雪,弯腰将暖手宝放在门边,踩着大门的缝隙往上爬,跨坐在高高的墙头往里探看。 门庭后面的客厅门也紧紧关着,一个人都没有,迪雅不在,付老不在。 祁枭野也不在。 “祁爷……” 这一刻,黎萋萋终于惊惧且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可能再也找不到祁枭野了。 那个男人一次次地靠近,却被她一次次地推开,所以他走了。 他不等她,也不要她了…… 情绪渐染,女孩深褐澄净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她抬手抹去眼底将落未落的泪,四下环顾,瞬间便愣了神。 是祁枭野给她买下的香樟公园,就在这栋别墅的后方,或者换种说法,这栋别墅其实是香樟公园的一部分。 因为地理位置太高,还设有专门的石砌围墙,所以踏入公园的人只能远远地看到这座隐匿于林间的城堡,却无法靠近。 但若是站在别墅顶层的阳台,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香樟公园的全貌。 这个以“童话”为主题的冰雪世界,每个角落都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树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 还有正中间的湖泊,铺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上面蹲着几只调皮的小松鼠。 它们都见证过那个美好的夜晚,祁枭野附在她耳边说—— “黎小姐,这座森林,是你童话梦想的起点,它现在属于你。” 看着看着,黎萋萋再忍不住奔腾翻涌的心绪,趴在墙头哭了起来。 她找不到祁枭野,她找不到他……男人不开机不看短信,不肯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轰然且热烈地闯进她的生活,不由分说地在她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今又悄悄然地离去。 剩下她一个人。 就像小时候那只串串,好像她所有的喜欢都是昙花一现,都会被许南天无情地抹去,她永远都留不住。 她留不住串串,也留不住祁枭野。 黎萋萋翻过墙头,明知道祁枭野不会再回来,还是抱着膝盖,蜷缩在别墅客厅外的门庭等了他一天一夜。 然后就被饿醒了……黎萋萋睁眼抬手,挡住正午刺目的阳光。 距离她和许南天的赌约还剩不到两天的时间,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情爱不是生活的全部,自由只能靠自己争取,她不想再回梨园,她得离开。 黎萋萋起身往前,离开门庭,打开别墅大门,转过头最后深看了一眼。 随后将雪堆里的暖手宝翻找出来,大跨步往东郊矿区的方向跑去。 只要逃出克那钦,许南天就再不会管她,除了和祁枭野一起离开,黎萋萋唯一还能想到的去处就是夏国。 她是夏国人,那她的亲生父母也一定在夏国。 黎萋萋对夏国只有模糊零星的记忆,关于小时候的事情也再难以捕捉,但她可以确定的是—— 夏国是一个安全和平的国度,即便找不到爸爸妈妈,她在那边也能活下去。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联系不到任何人,身上也没有钱。要想在两天之内赚到一笔钱,那她只能去——赌。 赌钱不行,得赌石头。 东郊的赌石区就在矿场山的山脚,和利凤区相距三十多公里,黎萋萋蹲在路边拦了一辆顺风车。 开车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大叔,确定好目的地一致后,男人冲黎萋萋比了个一万缅币的手势。 黎萋萋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老婆,你相信我,就这一次,最后赌一次,等这周过完我就回去……” 上车后大叔一直在打电话,操着一口地道流利的夏语,黎萋萋伸长着耳朵听了半晌,大概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好像是家里的孩子要结婚,需要准备大额彩礼,还要买车买房,钱不够,在一个亲戚的建议下跑来缅盯国赌石头,非但没挣到钱,反而还输了不少。 大叔挂断电话后,黎萋萋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 “叔叔,赌石这行水很深的,能不碰就别碰,但凡能切涨的原石基本都被行内的专业人士截走了,到普通人手里的几率几乎为零。” 大叔点头,“是这个理,所以我才特地跑来原产地买进,前几天倒是开出了一个,翻了六倍。唉,可惜石头太小……后来又开了几个,全赔进去了。” 黎萋萋抿唇笑笑。 “您这样毫无根据地乱买乱开,当然得赔了!你得学会看石头的皮壳,表面越紧致,里面的玉质感就越好。打灯时光晕也一定要明显,边缘的光晕越大,里面的种水就越好……” 黎萋萋说得头头是道,听得中年大叔一愣一愣的,眯着眼思索了半晌才开口。 “姑娘你小小年纪还懂这个?” “当然啦,”黎萋萋故作老成地拍了拍胸脯,谎话张口就来。 “我小叔叔是开赌场的,我男朋友是东郊矿场的负责人,我对这些套路……那可太熟悉了!” “这,这这这,”大叔激动得双目一瞪,眼底全都是金灿灿的光。 “小姑娘,你看我一把年纪了,初来乍到的,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带来的钱也都快赔光了,这样实在没脸回家,你帮帮我,这趟车费,我给你免了!” “嘿,”黎萋萋不屑地笑笑,“我只是去东郊找人,小时候玩石头都腻了,现在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黎萋萋越这么说,大叔对她的能力就越发深信不疑,沉着眸子思虑一番后,大叔一咬牙一跺脚。 “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钱你指导,开出来的石头只要赚了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手续费,输了全算我的。” “这……” 黎萋萋犹豫不决,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急得大叔握方向盘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求你了,姑娘!我真的不能再输了,你帮帮我吧!” “叔,你好好开车,我想想。” 黎萋萋淡看了大叔一眼,顺手拿走了大叔放在中控台的沙琪玛,打开后不急不忙地张口往肚子里咽。 一连吃了好几个,才轻轻点头。 “好吧。” 第一卷 第76章 套路,托 车子停在矿山脚的赌石区。 中年大叔停下车子,“小姑娘,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存山。” “嗯,张叔,我叫七七,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 说完,黎萋萋抬手指了指场口,淡着声色和张存山介绍。 “这里叫木内场,是克那钦刚开发不久的新场口,开采时间短、储量较多,翡翠原石的产量比较高。” 张存山点头,“是是是,没错,我在上一个场口的时候,就是听到有人这么说,所以才特意打听后跑过来的。”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张存山怀抱着一个皮质背包,左顾右盼地跟在黎萋萋身后,听黎萋萋继续给他介绍。 “这里的原石皮壳大多都是白盐沙,带有明显棉絮状包体,容易开出种色均匀的满色翡翠,所以只要有皮有雾,就有一定的赌性。” 几句话说得张存山越发激动,迈着小碎步配合上黎萋萋不急不慢的步伐,不敢走快也不敢催促。 还顺溜地拍了拍黎萋萋马屁。 “七七姑娘小小年纪真是厉害,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黎萋萋没有应声,这些东西都是许南天教她的,但凡是偏门套路,赌数骗术她都精通到可以出本书了。 只是许南天大概也没想到,他悉心教给她的所有利于她生存下去的手段,后来都会成为她逃离他掌控的利器。 “姑娘,姑娘?” 黎萋萋走神,张存山一连唤了她好几声,见黎萋萋呆呆地转过脸来看他,才指着前面的一处档口说: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黎萋萋顺着张存山的视线望过去,右前方的档口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应该是开出好东西了,她点点头。 “好。” 两人奋力地挤进人群中间,是一家普通的小档口,低矮的木板桌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原石,质量参差不齐,价格从几十万缅币到上百万缅币不等。 正在开石头的,是个长相贵气的大肚腩中年人,旁边的人都叫他富哥,光听名字就知道手气不错。 事实也是如此,他买的原石切开就飘绿,周围的人群激动得不行,大喊着让他再来一块。 “好,那就再来一个!”富哥拍了拍胸脯,随手指了一块,“这个。” 老板笑笑,“这块要两百万缅币,赔了刚刚那块可就白开了。” “嗨,两百万算啥,下馆子吃几顿饭的钱嘛,我今天就是想给大伙见见世面,认识认识我汪海富!” 张存山凑近黎萋萋耳畔,“这个富哥好像也很厉害,小姑娘,你认识吗?” 黎萋萋摇头,“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个托,只要是他开出来的原石,全都是绿的。” “真的假的?”张存山瞪了瞪眼。 交谈的声音太大,黎萋萋双唇一抿没有多言,示意张存山闭嘴看下去。 果然,石头切开又有一块绿。 “哇哦!!” 人群一片欢呼,老板趁机给自己宣传了一波,“大家看到没?今天这批石头,品质那是没的说,连开连中!” “我来一块!” “老板,给我也来一块!” …… 一个个抢着要买,张存山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打开背包就要跟进一块,被黎萋萋抬手拉住。 黎萋萋冲张存山摇了摇头,“张叔别急,再看看。” 想到黎萋萋刚刚斩钉截铁地说富哥是个托,张存山即便心动也不敢冒险,冷静下来后往回缩了缩脖子。 石头一个接一个地切开,除了汪海富刚刚开出的两个,剩下的基本都是废的,张存山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脑门的汗。 “幸好啊……七七姑娘,要不是你提醒我,我也得跟着上当。” 声音一如刚刚,嗓门极大,黎萋萋四下环顾,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张存山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一圈下来人群散去了不少,汪海富得意洋洋地哈哈笑了几声。 “哎呀,看看,看看,不是这批石头容易出,而是我的运气顶啊!老板,再给我来一个,这次我闭着眼睛选。” 话声落下,几个刚走没多远的人又折返回来,汪海富闭眼转身,手里捏着一枚古铜钱随意往后一抛。 铜钱“哐当”一声靠落在其中一块原石上,他回身指着那块原石说:“老板,帮我切开。” 老板依言照做,又是绿的。 “喔!这?闭着眼睛选也能飘绿,太神了吧!” “好运气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汪海富笑得合不拢嘴,单臂搭上旁边一位地中海老板的肩膀。 “赚了赚了,今天可真是大赚!这位兄弟敢不敢跟我再赌一块?把你刚刚的损失都找回来!” 地中海老板犹豫着没有应声,汪海富拍了拍胸脯。 “就我今天这手气,信我!” “行吧!”地中海老板咬牙,“我就信富哥一次,你说吧,开哪个?” “那个,”汪海富抬手指了指其中一块,“开个小的,一百万,怎么样?” 地中海老板点头,从包里掏出一百万缅币往桌上一甩。 “开!” 张存山没忍住和黎萋萋低声交谈。 “我看出来了,这个老板也上当了。你说的没错,除了富哥百开百绿,其他人开出来的全都是废料。” “这个老板其实也……” 黎萋萋小嘴微张,脑瓜子蓦地一转,有了个更好的主意,止住话头顺着张存山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他也上当了!” 原石切开,果真是废料,张存山一拍脑门,感觉自己的智商直线上升,咧着口大黄牙冲黎萋萋笑。 “哎哟,我就知道,都是套路!” 四周的议论声大了起来,汪海富看着那块废料先是愣了下,随即面带歉意地拍了拍地中海老板的肩膀,出声安慰。 “兄弟,你今天这运气不行啊,还是看我的吧,我来开。老板,给我这个!” 汪富海指着正中间一直没人下手的最大的一块石头,示意老板给他拿过来。 老板手还没碰到,张存山已经率先冲了过去,双臂抱着那块石头就不撒手。 “老板,这块石头我要了!” 真蠢……黎萋萋嘟囔着耸了耸鼻。 等到张存山把石头紧紧护在怀里,才不急不慢地走到他身边。 “张叔,这块不是被这位富叔叔选了吗?我们还是不要和他抢吧?” “瞎说!”张存山急得不行。 既然看出来了汪海富是托,那他看中这块原石肯定是有货的,小姑娘该灵光的时候一点也不灵光! 张存山皱着眉冲黎萋萋挤眉弄眼,示意她退后不要说话。 “这块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第一卷 第77章 我不喜欢跟你合作 黎萋萋没动,汪海富上前一步。 不动声色地抬手将黎萋萋拉到一边,然后佯装生气地冲着张存山大吼。 “兄弟,你这就不讲道义了哈!大家都看到了,这块石头是我先看中的!” 张存山将头一撇,抱着石头分毫不肯退让。 “是我先拿起来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老板赶紧站起身来打圆场,好声好气地劝解张存山。 “大哥,你这样确实坏规矩了,这块石头是富哥先选的。” “对啊,是我先选的!” 汪海富伸手想抢,被张存山一个侧身躲开。 看汪海富和老板着急忙慌的模样,张存山越发笃定这次一定能大赚,索性把石头往老板面前一伸。 “谁让他手慢了?我先拿起来的就是我的,老板,打开!” 老板没急着接,转头看了眼汪海富,结结巴巴地对着张存山开口。 “大哥,这块石头可贵了,你要想清楚啊,买定离手,开不出来不能后悔的,我劝你还是别选这个了!” “诶?”张存山将手一摊,“我就乐意买贵的,便宜的我还不买呢!你说吧,多少钱?” 老板冲张存山竖了两根手指,“这个……得要两千万。” 张存山咽了咽口水。 两千万缅币,那就是近七万夏元,都已经赶得上高级档口的石头了,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可这块若是能翻倍,儿子结婚的车子马上就有了着落。 见张存山犹豫不决,老板随手拿了块石头递过来。 “大哥,看你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木内场,你看这样,你把这块还给富哥,我白送你一个成不成?就当是交个朋友。” 富哥是托,逢开必中,老板又这么急着想把石头拿回去,肯定能翻倍! 张存山不再思量,心下一横,将老板手里的石头推开,掏出包里的缅币,认真数好以后往桌上一放。 “我就要这个,开!” 确定好钱币无错后,老板接过石头交递给身后的小工。 看热闹的人群齐刷刷地喊起来—— “绿,绿,绿!” 张存山紧张地捏紧双拳,心眼也跟着提了起来,切割机的声音疯狂刺激着他的耳膜,眼睛一刻不移地死死盯着。 石头又厚又大,足足等了近半个小时才割开成两半。 全都是白色,垮得一塌糊涂,说是一块砖头料都一点也不为过。 汪海富笑得开心,“哎哟,兄弟,谢谢你,真是谢谢你了啊,替我省钱了。” 老板也吞吞吐吐地接上话茬,“我就说别开这个吧,你非得要,你看看,这开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嘛!” 两千万,就这样打水漂了? 张存山直接愣住,好半天都没动静,他的整个脑子都快要炸掉了,随后热血上涌,冲上去就和汪海富扭打在一起。 “骗子,你们两个骗子,耍我!” 张存山将汪海富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汪海富身上,右手握拳还没挥下去,就被老板的两个手下强行拉开制服,按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老板转了转手腕上的大金表。 “大家评评理哈,石头是他抢着要买的,我也好心好意地劝过他了,劝不住啊!买定离手是这行的规矩,要是玩不起,就趁早离开吧!” “就是!” “就是!玩不起就离开吧!” …… 张存山理亏又寡不敌众,明知被套路了也拿他们毫无办法,绝望之际终于想起了黎萋萋,他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 “七七姑娘,七七姑娘!!” 张存山一边喊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可刚刚的位置早已不见黎萋萋的踪影。 他拨开人群,抱着背包就往档口深处走,抓着路边的人挨个询问。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这么高,皮肤白白的,很漂亮的小姑娘?” “叔叔,你说的是她吗?” 张存山顺着一小屁孩的视线看过去,黎萋萋正站在一家零食店门口,抬头望着门口的糖葫芦发呆。 呼~张存山长舒一口气,几个跨步跑到黎萋萋面前,掏钱给她买了一根糖葫芦,低眉顺眼地讨好。 “姑娘,这赌石的套路太深了,当着我的面钓来钓去,结果我才是那条鱼,可真是防不胜防啊!你再帮我一次吧。” “不。” 黎萋萋摇头,咬下一颗糖葫芦,顶得腮帮子微微鼓起来,话音也呜咽呜咽的。 “你太自以为是,也太冲动了,我拦都拦不住,我不喜欢跟你合作。” 黎萋萋嘟囔着转身就走,张存山急匆匆地追上去,顺手买了一盒糖糕。 “求你了姑娘,这回我都听你的。” 黎萋萋驻足,“都听我的?” “嗯。” “那等会儿开出的原石,除去成本,我要和你五五分。” 张存山顿住,犹豫不到一秒,黎萋萋已经抢过他手里的糖糕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愿意就免谈。” “愿意,愿意。” 张存山作为新手,能信赖的人只有黎萋萋,何况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黎萋萋异于常人的能力,能赚回百分之五十也比全部赔光了好。 “五五分,就五五分,没问题!” 黎萋萋吃完糖葫芦吃糖糕,见张存山伸手大概是想拿一块,侧眸瞪了他一眼,吓得张存山倏地把手缩了回去。 “您吃,您吃,我再去买一盒。” 黎萋萋看着张存山手里的背包,“你还剩多少钱?” 张存山叹了口气。 “我一共就带了一亿过来,除去刚刚输的,现在只剩一千多万了。” “一千多万,不够……” 黎萋萋想了想,带着张存山往场口正中最豪华的档口走去,右手指着旁侧一家木质门面的小铺子。 “赌石场和赌场一样,可以签死契借钱,我刚刚趁你切原石的时候过来看中了一块,要三千万。但如果能出帝王绿,可以翻几十上百倍,你先去那个铺面凑钱,记得一定要把钱币点清再离开。” “好的!” 张存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磋磨了快一个小时才抱着背包冲出来,看向黎萋萋时的眼神莫名有些闪躲。 黎萋萋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张存山摇头,“是这死契的利息实在太高了,要是赔光了,那我光在这里还债都要还一辈子……七七姑娘,你有把握的吧?” 黎萋萋垂着眸,实话实说,“只是大概率能成,我又没透视眼,不能给你百分百的保证。” “那要不……我们先买几个小的试试水,慢慢来?” “石头不会因为你买大买小就改变原有的价值,不过是多浪费一些时间。” 黎萋萋遥望着日暮黄昏下被渲染的火红的雪地,低声轻叹。 “我明早要赶去腊邦,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如果你有所顾虑,那我们就终止合作。张叔,不要再赌了,回家吧。” 第一卷 第78章 你可以准备遗言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细碎的流沙星砾铺成银河,静静地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卖原石的地摊逐渐减少。 张存山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又一圈,一块原石都没有买进,他已经在缅町国游荡了两个月。 买小的不赚,买大的不敢。 黎萋萋说的对,这里面的门道太多,水太深,他不适合做这个,赚了小钱想继续,赔了又想翻本,无穷无尽。 最后的结果注定是血本无归,回到家里该怎么交代,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 思来想去,张存山又回到黎萋萋看中的那家高级档口。 黎萋萋就坐在门口的栏杆上,仰着头看星星,两只脚荡来荡去。 像是料定了他会回来,专门在这里等他,可黎萋萋是有去处的人,她说来这里是为了寻人,并不在意能不能帮他赌石。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等他? 除非……这小姑娘也是个骗子,想空手套白狼,从他手里拿到那五分的利益。 真不愧是克那钦,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就连一个黄毛丫头都能耍得他团团转! 张存山黑眸烁熠,调整好情绪后走到黎萋萋面前,拍了拍手里的背包。 “七七姑娘,我信你,也想好了,最后买一次,是赚是赔我都回家。” “好。” 黎萋萋仰眸冲张存山笑起来,眼底淬染了一层浅薄的雪雾,她自信满满地撑着栏杆起身。 “放心吧,那块石头我认真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嗯。”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白日里门庭若市的档口只余下几个零零散散的游客,见有人要买石头都纷纷凑了过来。 黎萋萋坐在客厅正中间,张存山指着货台上的一块黑石。 “老板,我要这块,直接开。” 店里的小工在老板的眼神示意下上前一步,捧着石头放在张存山面前。 老板盘了一串手珠,冲张存山笑笑。 “这块不便宜,三千五百万,您还是看清楚再开吧。” “不用,”张存山摆了摆手,“老板只要给我开张单据,证明这块石头是我买的,赚赔都由我来承担就好。” “没问题,”老板拉开抽屉拿出票据和纸笔,“我这是正规店铺,单据是必要流程,你不说我也会给你开的。” 张存山将包里的钱币点清楚后交递给小工,看老板将单据开好才轻轻地抬手敲了敲石头。 “开吧!” 老板指了指旁边的切割档,“去那边开,踏出这个门,赚赔都与我无关。” “嗯。” 张存山抱着石头往外,走路时小腿肚子都颤抖得厉害。 黎萋萋快步跟上,其他等着看热闹的旅客也蜂拥而至,挤在了切割档口。 正规的切割档口切原石不像那些地摊老板直接一分为二,而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四个窗口给张存山看。 整个过程漫长无比,张存山一动不动地等着,额头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窗口开好了,老板将石头交递给张存山让他看看,再确定要不要继续。 “继续的话,请确定切割线。” 张存山小心翼翼地接过,用手电照射了四个窗口,全都是看不见边的绿色。 “哇!”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 张存山看向黎萋萋,黎萋萋淡笑着冲他点头,他抿唇会意,在原石边缘划出一道切割线,交递给老板。 “继续。” 切割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按照行内规矩,档主没有全切,留了一小条合缝交递给张存山,让他自己打开。 “满绿,满绿!” 看热闹的人群禁不住喊了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翡翠以绿为贵,满绿就是整块石头都是绿色的翡翠,人说“一绿值千金,满绿值万金”,若这块原石真是满绿,翻了百倍,那就什么都有了! 张存山激动得喘不过气,手也抖得厉害,吸着鼻子“啪”一声将原石打开。 晶莹剔透的绿覆满了整个切割面。 “哇!!!!” “帝王绿!!!” “满翠!!!” …… “一亿,一亿!” “一亿去你妈的,老子出二十亿!” …… 人群轰一声炸开,好好的切割档霎时变成了拍卖场,切割档老板赶忙拿出手机,偷偷给乔骁打了个电话。 “骁哥,你在矿场吗?有空过来赌石区一趟,出货了,满翠。” 张存山被人群围堵得一时有些无措,在惊喜中啜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哭着将原石宝贝似的塞进包里,低着头快速穿过人群就往外跑。 眼看着张存山抱着背包越跑越远,黎萋萋抬脚跟了上去。 “张叔!张叔!” 一追一赶跑了好半天,黎萋萋终于在一条小径路口追上张存山,她抬手将男人拦住,扶着一棵树粗喘。 “张叔,我们现在得马上回到买原石的档口,找老板回收换钱,拿了钱赶紧走,省得夜长梦多。” “卖石头才能卖几个钱?”张存山不以为意,“这可是满翠,帝王绿啊!光是一点点边角料都能拿去做成首饰,然后卖个大价钱,直接卖,你当我傻吗?” “可是,”黎萋萋皱眉,“你答应我的五五分,如果不换成钱的话该怎么分?我不需要石头,我要现金。” “什么五五分?” 张存山冷哼一声直接耍起了无赖,将档口老板给他开的收据放在黎萋萋眼底左右晃了晃。 “石头是我选的,钱是我出的,切割也是我亲自来的,你做什么了?啊?你做什么了?凭什么和我五五分?” “你!”黎萋萋蓦然愤懑,“是要言而无信吗?” 张存山继续道:“无信那也得有言在先啊?小姑娘,你小小年纪可别张口闭口就开始讹人,钱一分都没出,还想和我五五分,做梦吧你!” 黎萋萋咬牙,“你以为,你现在带着这块石头,能安全离开克那钦吗?” “哟哟哟!威胁我?”张存山笑得得意又轻蔑。 “你别装了,什么开赌场的小叔叔,什么矿场负责人是你男朋友,你男朋友在哪呢?啊?在哪啊?你都到他的地盘了,他怎么不来找你?小,骗,子!” “他男朋友在这里。” 乔骁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黎萋萋和张存山同时转身。 熟悉的针织帽衫,痞贱痞贱的气质,男人双手插兜,身后跟了十几个保镖,迎着月色冲黎萋萋挑眉笑笑。 “我的宝宝,好像被欺负了?” 随即看向张存山,“那这位大叔,你可以准备遗言了!” 第一卷 第79章 不熟,不知道 张存山看了看乔骁,虽怵于他带的人多,但乔骁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撑死了也就是一群地痞。 他抱着原石往后退了两步。 “这里可是正规的旅游区,我自己出钱买的原石,单据都在这里摆着呢,白纸黑字的,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 乔骁懒得理会张存山,侧脸冲手下轻抬下颌。 “去,把东西拿过来。” 张存山抱紧背包,“我知道了,仙人跳是吧?你小子和这小姑娘是一伙的,她专门挖坑诱人钻,你来收尾!” “什么仙人跳?怎么跟我们太子爷说话呢!老东西到底长没长脑子?” 其中一个保镖上前一步,抬脚踢向张存山腹部,眼看着背包就要脱手,又被张存山反应极快地重新抱住。 这样一来,张存山自己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后“咕噜咕噜”地一连滚了好几圈,满头满脸都是雪渣子。 他甩着脑袋大喊,“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话音还没落下,保镖飞身上前,又是一脚,狠狠踢上张存山的后背。 “呃!” 张存山抱着背包哼哼,暴雨般的拳脚落在身上,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牙齿也飞了一颗,却怎么都不肯撒手。 “杀了吧。” 乔骁很快便失了耐心,略略抬手,另一个保镖直接掏出腰间配枪,上前一步后将枪口对准张存山的脑门。 “咔哒”一声上了膛。 玩真的啊?张存山终于慌了神,弯腰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双手举过头顶求饶。 “石头我不要了,不要了,给你们,可以给你们,饶命,太子爷饶命。” 见乔骁冷着眸子不为所动,张存山吞咽下口中咸腥的血液,急忙改了口音,用夏语同他交谈。 “太子爷,我是夏国人,地地道道的夏国人,我有护照的,这是我的护照……你不能杀我!” 保镖开枪的动作停顿住,他接过护照看了看,冲乔骁点头示意,等着他下令。 麻烦……乔骁扭了扭脖子,弯腰提起地上的背包往后面的人手里一扔。 “拿去档口换钱,按市场价收购。” 随即看了眼黎萋萋。 “宝宝,这个人杀不得,不过他签了死契,还不上钱,我让他去矿场给我挖矿好不好?” “随意。” 黎萋萋并不在意张存山的下场,出尔反尔的人栽了也活该,她看了眼乔骁,追上换钱的保镖往档口的方向走。 “宝宝!” 乔骁喊了一声,摆手示意手下把张存山拖下去,插着裤兜跟在黎萋萋身后。 刚走出小径口,就看到一辆玫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人群零散的路边,张扬的车身惹得路过的人都伸着脖子好奇地张望。 “昂山?”乔骁停下脚步。 昂山坐在驾驶位,单臂搭着车门,看到黎萋萋的刹那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神情,狗腿子似的看着乔骁。 “骁哥,今晚的场子还去吗?电话打不通,我特意过来接你。” 此刻乔骁的眼里只有黎萋萋,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这些贪钱好色的公子哥,直接开口拒绝。 “去什么去?不去!没看到我女朋友找我来了吗?今晚我弃权包场,钱等会儿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玩得开心。” 昂山勾着唇点头,“骁哥豪爽!” “等等!” 黎萋萋看到昂山,眼底倏地闪过一丝亮光,她想起祁枭野说过,昂山是他的人,那昂山一定知道祁枭野的去处。 兴奋在黎萋萋急促的呼吸里发酵得深重,她赶在昂山启动车子之前快步跑到他面前,扶着车门问他。 “昂山哥,你知道祁爷在哪吗?” 昂山侧眸看了眼乔骁瞬间黑沉的脸,松开车钥匙摸了摸脑门。 “黎小姐,祁爷被你小叔叔赶走了,这事儿克那钦人人都知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行踪吧?” “我……” 黎萋萋难过地别开眼眸,她听得出昂山话语中隐匿的抱怨,也知道昂山大概率是不会实话实说了。 但黎萋萋还是不死心地抓着车门,用那双深褐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昂山,眸里透着湿潮的雾气。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有很重要的话,要亲口和他说,你能告诉我吗?” “呵呵。” 昂山面色尴尬地笑笑,毫不留情地把黎萋萋抓他车门的手奋力扒开,半点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黎萋萋,直接道: “黎小姐想帮自己的小叔叔打听消息是好事,我能理解。可惜你找错人了,我和祁爷几面之缘,不熟,不知道。” 说完,昂山敛了笑意,毫不犹豫地启动车子,冲乔骁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骁哥,祝你和你的……女朋友,有个美好的夜晚,回见!” “昂山哥!” 保时捷“嗖”一下驶离,黎萋萋撒腿就要追上去,她跑得又急又快,地上的积雪又太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怀里的暖手宝瞬间脱离,往前滑行了好几米才停下来。 黎萋萋撑着地面起身,跑上前去捡起暖手宝,再抬头时空荡荡的街面早已没有保时捷的踪影。 “宝宝?” 乔骁随即追上,见黎萋萋一动不动,紧紧抱着脏兮兮的小白兔暖手宝,望着路口的方向—— “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第一卷 第80章 我喜欢他 黎萋萋哭得沉痛欲绝,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圈红得彻底,盈盈的泪一颗接着一颗,哗啦啦地流下。 乔骁心脏一痛,不由分说地抬手,把黎萋萋揽腰抱在怀里。 手掌覆上女孩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宝宝,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小叔叔,他折磨你还是威胁你了!我……” “没有。” 浓烈且放浪不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闻得黎萋萋头昏脑涨,她推开乔骁,擦干眼泪转身,往档口的方向走。 许久才终于找回涩然的声音。 “我要去档口拿钱,那颗原石卖的钱,有百分之五十是我的。” 乔骁快步跟上,“放心,别说百分之五十,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加倍给你。” 黎萋萋头也不回地直接拒绝,“我不要你的钱。” 乔骁盯着黎萋萋微微扬起的发丝,在月光下倾泻着柔和的光晕,傲娇的语气,渐渐加快的步伐。 大抵是想和他划清界限。 乔骁心慌意乱,挡在黎萋萋面前,拉住女孩冷冰冰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不生气,宝宝。上次是我不好,这次我一定会想办法护着你,不会再让许南天把你抢走,也不会再让他威胁你。” “我没有生气。” 黎萋萋被迫驻足,将手从乔骁掌心里抽出,认真凝望着乔骁的眼睛。 “骁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对你一直都是感激的,谢谢你。” “谢谢?”乔骁眸色烁熠,“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谢谢!” “那你想要什么?” 乔骁不明白黎萋萋怎么突然就变了,不乖也不听话,态度寡淡,还总说些不中听的话来气他。 气得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我想要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跟你亲嘴,跟你睡觉。” 黎萋萋微红未消的眸色微颤,被乔骁过分直白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才叹了口气。 “骁哥不缺女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不喜欢你。” 乔骁顿住,像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可你跑来这儿,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你口中的男朋友,矿山负责人。” “那是因为我想挣钱,撒谎了。” 黎萋萋淡凉又自嘲般地笑了声,心脏蓦地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意,她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收敛了唇角,绕开乔骁缓步往前。 “我知道了,就因为我总是撒谎,才会把他弄丢,难怪我找不到他,也没人愿意告诉我,我活该找不到他……” 乔骁听不懂也不明白,跟上的同时不死心地对着黎萋萋背影出声询问。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和我表白?” “我没有和你表白。” “赛车场那天,那个爱心雪球,你在上面偷偷刻了我的名字,我都看到了!” “你说的是这个?” 黎萋萋驻足,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脚旁空白的雪地里划出两个字母—— qx 乔骁点头,没来得及出声,黎萋萋手上动作不停,轻缓又郑重地在“x”的后面补上了一个标准的——“y”。 qxy 乔骁心痛得皱了皱眉,艰难开口。 “你喜欢……祁枭野?” “是,”黎萋萋将树枝往路边一扔,垂望着脚旁的字母。 “我喜欢他,一直都很喜欢,骁哥,那天字没刻完,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嗐!” 乔骁挪开视线,吸了吸鼻子,抬手拍开脸上无声飘落的雪花。 “也……不算误会,反正你一直都没答应过我,我不是也还在追求你嘛!祁枭野走了,我总有机会追到你。” “我也要走了。” 黎萋萋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档口,乔骁的保镖已经将那块翡翠原石的价值估算完毕,交易到了最后一步。 “我明天就会离开克那钦,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你要去哪?”乔骁一时有些怔然,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去找祁枭野?” “不,”黎萋萋摇头,“不找了,我明天去腊邦,办理手续,回夏国。” 五百万美金,买自由,离开…… 乔骁这几日偷偷找人调查过黎萋萋,从她很小的时候起,她就像只小动物一样被许南天圈养在梨园。 她不是人,是许南天饲养的宠物,许南天待她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收养关系。 乔骁不是没替她想过办法,只是如今的许南天已今非昔比,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护着黎萋萋,才一直没有动静。 可他没想到的是,黎萋萋比他想象中的厉害,也比他想象中的坚强。 她自己逃出来了…… 乔骁即便不舍,也只能努力把酸涩的情绪压下,好心好意地出声提醒。 “你小叔叔已经把克那钦所有出口都堵死了,你根本出不去。” “我知道,”黎萋萋回过身,冲乔骁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才来矿场找你,我知道骁哥一定会帮我的。” 乔骁被黎萋萋瞬息万变的态度惊得直接噎住,他哼了声。 “你刚刚说了,不是来找我的。” “我没说,”黎萋萋偏开头否认。 “我只说‘你是我的男朋友’这件事是我为了赚钱撒谎了,拒绝你的示爱和找你帮忙,那是两回事。” 乔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妈的你可真是会算账啊,狠心拒绝了我,还想着我会帮你?” “骁哥……”黎萋萋低敛了眉眼,稍微思索了一下,“你会帮我吗?” “我!” 乔骁欲言又止,咬牙又松开,松开又咬牙,最后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帮!” “谢谢骁哥。” 黎萋萋盛着泪意笑笑。 乔骁心念一动,勾着黎萋萋下颌迫着她仰起脸,低垂下眸子和她对视。 见黎萋萋微红着脸颊没有反抗,乔骁故意俯下身子靠近,装作要吻她的样子,又在她的唇边停下,低着声音询问。 “宝宝,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我还是选祁枭野。” 第一卷 第81章 黎小姐 乔骁近在咫尺的黑瞳深深如蛊,黎萋萋心头一晃,很快又回过神,轻声轻语地往乔骁心里狠狠戳了一刀。 “我选祁枭野。” “没良心!我等着你后悔的那天。” 乔骁松开黎萋萋往档口里走,从保镖手里接过一张银行卡往黎萋萋手里一扔。 “十五亿,你的。” 黎萋萋在矿场住了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就被乔骁叫了起来。 “宝宝,出发。” 黎萋萋抱着暖手宝,睡意朦胧地随着乔骁踏出矿场,打着哈欠半走半停,清晨细碎的阳光都能把她击得东倒西歪。 乔骁毫不客气地捏了张冷水毛巾,往黎萋萋脸上一抹,冻得黎萋萋一个激灵。 “还打瞌睡吗?” 黎萋萋猛猛摇头,“不了。” 克那钦山势险要,城外的路况并非四通八达,除了绝不能走的码头,周围的林场是通往外地唯一的路。 乔骁更倾向于码头,“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走码头最好,直接在许南天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黎萋萋不同意,“你能想到,小叔叔也能想到,就连我会来找你帮忙这件事,也在小叔叔的掌握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乔骁轻抚下颌思索,神秘兮兮地冲黎萋萋笑笑,“那我有办法了,走!” 林场往外一共五条路,黎萋萋乖乖按着乔骁的要求选择了其中一条。 乔骁悠哉悠哉地开着他的库里南,身后跟了三辆车的保镖。 男人一路无话,黎萋萋就不一样了,大概是自由的味道过分迷人,她坐在副驾驶“嘚啵嘚啵”地和乔骁讲个不停。 从夏国五千年的优秀历史讲到各个地方的风景名胜,听得乔骁直打瞌睡。 “也太无趣了吧,不能耍枪,还不能杀人,不刺激!等你小叔叔不再犯病,我必须去夏国把你绑回来。” 黎萋萋正要回怼,前面出现了一辆肮脏破旧的货车,乔骁勾唇示意她闭嘴,往她身上扔了一张插满鸡毛的破布。 “就是这辆车,每天都会走林道把鸡运到腊邦,等会儿你瞅准时机钻进去。” 黎萋萋做梦都想不到乔骁的办法是把她弄成一只鸡。 确切的说—— 是把她弄成一只鸡,然后和一群鸡关在一起。 时不我待,乔骁没有给黎萋萋丝毫反抗或拒绝的机会,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冲上去将货车逼停。 身后的保镖随之而下车,以货车过分恼人的臭味熏到太子爷了为由,把货车司机拉下来狠狠教训了一顿。 黎萋萋趁机撬开货车锁往车上一钻。 刚踏进去,鸡屎混杂着烂鸡蛋的恶臭扑面而来,直击天灵盖。 黎萋萋捂着嘴巴几欲作呕,强忍住呼吸躲进车子最里面的一个破烂纸箱里,将乔骁给她的鸡毛破布披在身上。 闹腾一阵后,车子重新启动。 鼻腔被恶臭包裹,气味如同实质般将黎萋萋覆灭,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 像是在肺里点燃了一把火,烧得黎萋萋五脏六腑都在疯狂翻滚。 好在关卡过得顺利。 负责检查的守卫,除了祁枭野原本安排的人马,还有许南天特意派来赌路的。 看到乔骁的库里南,所有人员紧急戒备,冒着得罪乔骁的风险,强行将他的车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运鸡的货车赶过来时,一帮人刚检查完乔骁的车子,没发现任何不妥,低着头被乔骁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他们分身无力,只草草看了货车一眼就让他通行了。 货车离开了克那钦,乔骁紧随其后,黎萋萋老老实实地躲在车厢里,始终都不见乔骁来拯救她。 明明已经可以下车了,可不知道乔骁是故意报复,还是担心有人跟踪,铁了心地让黎萋萋一直跟着这辆货车直到腊邦。 “要死了,救命……” 这一路,黎萋萋被臭得头昏脑涨,半醒半晕之间实在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乔骁无数遍。 咔哒—— 历经七八个小时后,货车门终于打开,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 黎萋萋在货车司机诧异的眼光中不要命地推开鸡笼冲了出去,惊得一群鸡扑腾着翅膀乱飞。 “咯咯咯,咯咯哒……” “呸!” 黎萋萋将嘴里的鸡毛吐出来,雷达般的大眼睛一扫,几乎在瞬间锁定右前方,停在环岛花坛旁侧的库里南。 见乔骁打开车门,不急不慢地下车抽烟,还贱兮兮地冲着她挑眉,手指指了指她的脸颊,示意她脸上沾了鸡屎。 黎萋萋火气“蹭”一下就燃了起来。 她咬紧牙关,两只小拳头一捏,气冲冲地往乔骁的方向跑过去。 随即双臂一张,不由分说地抱住乔骁的脖颈,手脸并用,把身上沾到的污秽和臭味拼命地往他身上抹。 “别别别,好臭啊!我错了,宝宝,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臭死啦!!!” 黎萋萋突然发疯,吓得乔骁“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黎萋萋便索性跨坐上乔骁的腰身,曲爪前伸,对着乔骁恶狠狠地笑。 “难怪你不提前告诉我你的办法,你就是故意要整我,早知道你这么笨我就不要你帮忙了,笨蛋!笨蛋!” 乔骁仰望着黎萋萋那两只黑黢黢的小脏手,脑浆子炸了又炸,反应极快地捏着她手腕拼了命地叫唤。 “宝宝,不生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脸不行,你抹身上,抹身上可以,千万别把这玩意儿抹我脸上啊! 呕~妈的,宝宝你真的好臭!你快点起来,我带你去洗澡,给你洗得香喷喷的。” 再贱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黎萋萋生气归生气,没想做得太过分,她食指点上乔骁的鼻头,在上面留下一个黑点。 看乔骁蹬着腿“嗷嗷”乱叫,双臂一摊,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黎萋萋抿着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却冰冷的男音—— “黎小姐?” 第一卷 第82章 分开押送,分开关! 黎萋萋脑子一僵,整个人都呆愣住,一时失了反应,几秒后才缓缓转过身。 真的是祁枭野! 身后跟了八个西装革履,脸戴墨镜的保镖,一个个气质斐然,杀气十足,除了阿泰和林柯,黎萋萋一个都没见过。 男人站在人群正中,单手插着裤兜,换了件干净清爽的白色衬衫。 依旧不喜欢打领带,领口微微敞开,长款黑色风衣随意地搭在两边肩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身上,慵懒散漫的穿衣风格,却难掩身上的那股狂傲霸道的气息。 他一动不动,就单单站在那里,都能吓得路边的行人缩着脖子绕道而行。 如果在克那钦时的祁枭野是个土匪头子,那现在的他就是妥妥的黑帮大佬,比电影里那些狂拽酷炫的老大哥还要拽。 若是再配上一支高级雪茄,往身后的车上那么一靠,半眯着眼眸淡瞥过众人,轻蔑地吐几口烟圈就更完美了! 黎萋萋猛地甩了甩脑袋,将“冲上去给祁枭野点支烟”这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奋力从脑海里甩开。 惊喜在瞬间被焦急覆盖。 “祁爷!” 她迫不及待地从乔骁身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祁枭野的方向跑。 唰啦—— 八个保镖齐刷刷地举枪,无一例外地对准了黎萋萋的脑门。 吓得黎萋萋一栗,将两只黑乎乎的小爪子缩回胸前,规规矩矩地站停在距离祁枭野三米远的地方。 “不想活了?”祁枭野侧脸,淡瞥了众人一眼。 阿泰赶忙示意大家收枪,右手摸着脑袋和祁枭野打哈哈。 “祁爷,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布莱德的声音蓦然响起—— “这就是黎小姐,老大的女人,真是幸会幸会!” 他将手里的枪往后腰一别,自动忽略林柯的挤眉弄眼,往前跨走了几步,还没靠近黎萋萋,又捂着鼻子退了回来。 “偶买噶,你身上黑黑白白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这么臭!” 林柯生无可恋地拍了拍脑门,猛咳了好几声,示意布莱德往旁边看。 布莱德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祁枭野。 男人支着眼皮睨他,四周草木浮动,微风漾起层层波涛,无声地传递着祁枭野眸底薄凉难抑的怒意。 布莱德心里一咯噔,神色慌乱地转着个脑袋四下张望,紧张到直接犯病。 “虽然臭……但是长得极美,简直就是美若天仙,仙,仙姿玉貌,貌美如花,花,花容悦色,色,色,色……” “色鬼是你啊!”林柯狠狠拍了布莱德脑袋一板栗,“闭嘴,滚后面去!” 噗—— 黎萋萋没忍住笑了出来,见祁枭野见怪不怪地收回视线,继续和她冷脸对视,立马便敛了笑意,轻声。 “祁爷,我有话要和你说。” 祁枭野启唇欲言,身后的阿泰垂首看了眼时间,上前一步小声提醒。 “祁爷,和内政部杜曼部长约好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已经快到了。” 祁枭野瞥过黎萋萋狼狈不堪的小脸,又看向她身后捏着张纸巾不停擦拭着脸上污渍的乔骁,淡淡开口。 “把他们抓起来。” “你说什么?” 乔骁眉心一跳,擦脸的动作顿住,信手将纸巾往地上一扔。 “祁枭野,别以为离开了克那钦你就能在我头上嚣张了,就凭这么几个保镖,也想抓我们,我我我……” 乔骁刚抬头就愣住,呆看着周围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的十几个举枪瞄准的打手。 他那塞了满满三车的保镖,此刻无一例外地抱着头蹲在环形花园旁。 人数众多,围了整整一圈。 识时务者为俊杰,乔骁欲哭无泪,舌尖顶了顶腮帮嗤笑。 “我……老子自己走!”随即走到黎萋萋旁侧,“宝宝,走,上车。” 祁枭野镀了寒霜的眉心微微皱起,长眸轻狭,淡淡道: “把他们分开押送,分开关。” “是。” “不,祁爷……” 黎萋萋还想说话,祁枭野已经转身上了身后那辆深黑色劳斯莱斯,阿泰关上车门绕坐到主驾驶位。 车子和黎萋萋擦身而过。 半开的车窗隐匿着祁枭野冷傲俊逸的眉眼,黎萋萋焦急地用目光追随。 男人却不再看她,随着车身一起,消失在光影交错的午后街道。 — 黎萋萋被带到一处名叫“雅庭”的风情度假庄园。 负责押送她的打手中途接了个电话,点头哈腰地捧着手机应声。 “祁爷放心,一定安排得妥妥的。” 挂断电话后,打手转身改了道儿,带着黎萋萋拐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踏入木屋成排,环境优雅的后庭。 黎萋萋数了一下,木屋一共七间,外观虽然矮小但装修十分气派,每间屋子前都设有单独的露台。 “屋后有天然温泉,”打手领着黎萋萋入门的同时淡着声线给她介绍,“生活用品也是齐全的,黎小姐把自己洗干净,在屋子里乖乖等着祁爷回来。” “哦,好的。” 黎萋萋点头应声,又突然想起了她的暖手宝,伸手想要拉住准备离开的打手,吓得打手连连后退。 黎萋萋尴尬地冲他笑笑。 “我有个暖手宝落在骁哥车上了,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没问题!” 打手忙不迭地转身就往外跑,捂着嘴巴一路冲到小道口,才扶着一棵树“哇哇哇”地大吐特吐起来。 有那么臭吗? 黎萋萋将手腕放在鼻尖嗅闻。 呕~确实很臭!她也差点被自己熏得吐出来,一秒不敢耽误地脱下衣服往垃圾一扔,跑到屋后的温泉池。 活水温水,微波细浪,不用担心被她污染,氤氲的热气弥散在四周,偶尔有几点杏黄色的花瓣飘落,顺着水流游走。 黎萋萋缓步踏入泉中。 一股暖流霎时传遍了全身,滚烫的水汽将她团团包裹,侵入肌肤,驱散了她体内的寒意,也缓解了满身的疲惫。 好舒服…… 黎萋萋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待在温泉里足足泡了快一个小时,才晃晃悠悠地扶着沉重的脑袋起身。 她单手捂着浴巾来到衣柜前,“唰啦”一下拉开了柜门。 望着眼前满满一衣柜的情趣内衣,直接愣在了原地。 第一卷 第83章 诚实地回答 这都是什么?!! 黎萋萋一张小嘴巴张了半天都没有合上,她伸出两根手指,夹着其中一件布料最多的提起来看了看。 确实多,还是一件套装—— 纯欲白色调的蕾丝兔女郎。 黎萋萋眸色复杂地捏着衣服尾部那团白白的毛茸茸的兔尾巴,动也不动地看着静静躺在衣柜里的兔耳发夹。 周玉想,结婚也许真的是靠缘分,时候没到,再怎么着急,也是不成。 岳美姣修完一个,又修另一个,她也不用其他东西,就是单磨,愣是把宫五的指甲磨的形状优美圆润,配着细细手指的手,倒是让宫五手的颜值上升不少。 “三年七个月零十三天。”如此精确的数字从老鬼口中吐出,着实让人有点咋舌。 老太太和贵祺的脸‘色’立刻就苍白了起来,送走了传旨地太监后母子二人相顾无言。 “为什么?”像个问题宝宝似的简单再次开口询问道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像拔不出来似的看着面前的萧萱。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吗,对我们来说,有钱就有粮。你不知道,只要有钱,咱就可以用这些钱,从根据地里老百姓的手里,把他们的口粮买过来。”杨娟兴奋的说道。 “怎么?想她了”牙牙特调皮地说道,然后大声地笑了起来,感觉她已经露出了一副捉奸在床的无耻神情。 “是”杨曦感觉视线有些模糊,眼眶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液体,渐渐的丰满,溢了出来。 楚一白点头:“我知道,郡主。一切全依仗郡主,也有劳郡主了。”楚一白明白红衣是在安慰自己,有了红衣的这一句话,他心头的火气居然又一次神奇般的消融了。 忽然想起了上次溪然说的话,那么凌络琦会不会有什么苦衷瞒着他? 洛迟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甚至觉得,他没有资格安慰林微微。 话音未落,已有五六人提着一个巨大的铁桶从队列中爬了出来,那铁桶之中都是精制的火药。 “可恶……”阿里纳斯觉得这球虽然投的有点远,但还是很可能进去的,可所有有几率进去的球,全被孙卓用犯规阻止了。 洛迟衡跟着郑浩飞一起来到了餐厅的天台上抽烟,今天他的兴致并不高,或者说,这次他来云城,凡是洛迟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楼君若被吓了一跳,但是看到赵仁凡和白麒麟都好像没事的样子,便古怪的看着他们。 男孩看了看绳子,是自己心里理想的长度和尺寸,而且,绳子的每一截上面,都好像被绑了个结,这样,他爬起来就更容易点了。 或许对凌珖来讲,一个势力团的强大,并不一定需要过度理解玄机。 总决赛进行到第二场,湖人退无可退,情况跟2001年湖人对76人的总决赛有些相似,所向披靡的湖人首先被对手拿下一场,然后反扑,历史会重演吗?湖人会像逆转76人那样,再次轻松逆转活塞吗? “总之,你们进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就好。我们的博弈,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殷离说道。 大概过了15分钟后,灰色光茧才陆陆续续“孵化”,一个个斯克鲁人、高级魔兽从光茧中走出来。 在两人即将坠落在地时,半空中一朵雪莲缓慢盛开,将两人笼罩在花瓣中。 第一卷 第84章 变态得有点过分了! 夜风微凉,水雾潮湿。 黎萋萋身上的浴巾因着祁枭野肆无忌惮的亲近缓缓滑落,顺着水流飘到了一处看不见的地方。 偏她整个人都挂在祁枭野身上,被男人钳制住以后半分都动弹不得。 热气散去,黎萋萋打了个哆嗦。 祁枭野从黎萋萋锁骨处抬眸,左臂用力往上托了托,右臂捧住黎萋萋冰凉光滑的脊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冷吗?” 冷的,本就是冬天,腊邦虽不下雪,但夜风带着刺骨的凉。 黎萋萋冷得牙关都开始打颤,乖乖软软地轻轻“嗯”了声。 祁枭野几个跨步趟到温泉池边,弯腰将黎萋萋重新放回水里。 温暖舒适的水汽蔓延上来,滚烫了黎萋萋的脸颊,骨骼舒展的同时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回温。 她抬眸看向祁枭野。 男人名贵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泉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有些透明,完美流畅的胸腹肌线条一览无遗。 黎萋萋耳朵有些泛红,羞涩地将视线移开,下颌却蓦地被男人掐住。 知道黎萋萋会害羞,祁枭野便故意强迫着她仰脸抬头和自己对视。在她如小鹿般惊栗动人的眸光注视下,一颗一颗,单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黎萋萋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 “你要在这里吗?这里是露天温泉,你怎么……总喜欢在野,外,我……” 黎萋萋心跳得厉害,一句话努力了半天都说不完整,她快要窒息了。 “别紧张。” 祁枭野没入水中,虚握住黎萋萋纤细的腰肢,侧脸封住她的唇瓣。 “只是亲亲抱抱。” 黎萋萋紧张的心绪松了大半,不自觉地张开唇回应,可男人灼热滚烫体温和气息丝毫没有饶过她,一点点蚕食着她本就不够清醒的理智。 水是软的,黎萋萋也是软的。 雾蒙蒙的水流覆压着她的全身,她却像一条挣扎渴死的鱼,在两人紧密贴合的唇齿间寻觅着本就不多的氧气。 松手时黎萋萋声音已轻得仿佛温泉蒸出的水雾,要凑得极近才能勉强听清。 她枕着祁枭野肩膀,躲进他怀里,微微有些红肿的唇瓣开开合合,呼出气体都散着诱人的甜香。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我,相信我。” “不知道。” 祁枭野单臂搭在温泉池边,半阖着双目消化这突然而至的重逢,淡淡道: “只是零星猜到了一些,但那些都不重要,你有没有苦衷,有没有骗我都不重要,因为我对你……势在必得。” 黎萋萋不太明白,歪了歪小脑袋。 “什么意思?” 祁枭野没有给黎萋萋解惑,像逗弄宠物一样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肚子饿不饿?”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黎萋萋的肚子立马“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从她钻进货车车厢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半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亏祁枭野应酬回来,处于吃饱喝足的状态,还能在这种小事上关心她,黎萋萋心里甜滋滋的,抿唇点头。 “饿。” 祁枭野意味深长地冲她笑笑,“那你先回房,我让他们送吃的过来。” “哦……” 黎萋萋乖乖起身,捂着胸口像做贼似的一步步往外挪,即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祁枭野落在她身上的灼热的目光。 “兔子公主。” 赤脚踏上鹅卵石边沿的同一时间,祁枭野坏笑着轻轻唤了她一声。 “你的衣服忘记拿了。” 黎萋萋满头满脸都是黑线,她知道祁枭野是故意的,可她却毫无办法。 穿兔女郎总比裸着好吧? 黎萋萋叹气弯腰,不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和兔耳朵发卡,“嗖”一下钻进了木屋,顺手将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 女孩仓皇逃窜的背影,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可爱,祁枭野收回视线,神色惬意地懒靠在鹅卵石边沿。 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照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他淡看着水雾被星光碾碎。 池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祁枭野点开手机,是乔骁的口供,阿泰逼问出来的,绝不会有假。 男人一条条扫过,目光停留在—— “她被许南天关在梨园,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差点饿死,是老子从天而降,拿斧子劈了大门去救的她。” “就这,她都不喜欢我,妈的搓了个雪球刻的还是你老大的名字!” “女人多怎么了?老子就是喜欢她,有种你杀了我!” …… 祁枭野按下拨通键,给阿泰打过去,阿泰喘着粗气开口—— “祁爷,乔骁已经全部交代,他和黎小姐之间确实是清白的,是他单方面追求黎小姐,且尚未成功,要杀了吗?” “不。” 祁枭野抬眼,淡蓝的眸子幽幽望着屋内灵动可人的小小身影,女孩头顶的兔耳朵正调皮地晃来晃去。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都值得她拼了命地去救,乔骁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杀了乔骁,黎萋萋会恨他,会疯掉的。 祁枭野转回视线,微冷的眼尾略略勾起,沉声问道: “后庭的七间木屋是连着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不太好,”阿泰老实回答,“所以其他木屋包括周围,都没有安排人住,巡守的也在庭外,祁爷可以放心。” “把乔骁绑了,扔我旁边那屋。” “啊?” 信息量太大,阿泰一时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都没有声音,祁枭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有问题吗?” 隔着电话看不到祁枭野的表情,阿泰的胆子也大了些,他憨声憨气地开口。 “没……问题!就是老大你这样做,会不会变态得有点过分了?你还不如让我把他给杀……唔!” 大概是林柯捂了阿泰的嘴,电话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几秒后阿泰低眉顺眼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重新响起。 “祁爷,我马上照办!” 第一卷 第85章 祁枭野变了…… 祁枭野回到木屋,黎萋萋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桌,乖乖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 察觉到一高大的身影踏步跨入餐厅,黎萋萋“蹭”一下就抬起了头,长长的兔耳朵在祁枭野眼底轻轻摇曳。 白色裙身,脊背半裸,腰间束着黑色蕾丝蝴蝶结,短裙下双腿修长。 女孩白得发亮的皮肤在温泉水的作用下,晕染了一层娇嫩的嫣粉。 祁枭野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明明是一套勾人心魄的打扮,却被黎萋萋穿得仿佛从森林中走出的俏皮精灵。 纯欲交织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勾缠着祁枭野本就躁动不安的心。 男人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滚动,刻意抑制的吐息都成了翻涌的热浪。热得他口渴难耐,上前一步入座,给自己倒了杯酒。 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黎萋萋。 “多吃点。” “嗯。” 餐厅本就不大,祁枭野进来后整个空间又小了很多,黎萋萋夹了一块肉,看向祁枭野身上的黑色浴袍。 还散着潮湿的雾气,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里面结实宽阔的胸膛,几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中间,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 男人修长的指骨捏着杯脚,仰头品酒又看向她的时候,眼眸肉眼可见的深沉,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把她给吃了。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他可以像个正常人,她就只能穿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再想到下午那个打手是接了祁枭野的电话才将她安排在木屋,黎萋萋恍然大悟般地狠狠嚼了嚼口中的肉块,囫囵开口。 “你是故意的?” 祁枭野避而不答,视线落在黎萋萋沾了油光的唇瓣上。 软乎乎的小嘴巴,一生气就会微微嘟起,这张小嘴明明已经亲了很多次,却怎么也亲不够,甜甜的,上瘾。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黎萋萋被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直白的眼神盯得脸颊泛红,愤愤地敲了敲桌子。 祁枭野又饮下一口红酒,毫不吝啬地出声夸奖。 “很漂亮,也很性感。” “谁问你这个……” 黎萋萋嘟囔着避开祁枭野的视线,男人伸手又往她餐盘里夹了一块牛肉。 重复叮嘱,“多吃点。” 十五分钟后,黎萋萋终于受不了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揉了揉肚子。 “够了,我又不是猪!” “你确定?”祁枭野抬眸,给她夹菜的动作停顿住,“吃饱了?” 眼神和祁枭野隔空对视上。 黎萋萋望着祁枭野浅蓝眸子下快要隐藏不住的沉甸甸的欲,像即将爆发的火山,翻腾起伏着喷涌不息的岩浆。 这下她就是个傻瓜,也能猜到祁枭野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男人真不会累啊!黎萋萋咽了咽口水,扶着桌沿边缓缓站起身。 后背紧紧贴着厨房的墙壁,跟只螃蟹似的一寸一寸地往外挪,深褐色瞳孔里烁熠着难以掩饰的害怕与惊栗。 “我吃,吃饱了,但,但是我吃得太饱了,我得去,去散散步,运动运动。” 男人放下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就在黎萋萋即将冲出餐厅门的瞬间,腰身一紧,她被祁枭野单臂揽腰往后一拉,贴上一火热的胸膛。 “你打算穿成这样去散步?” 祁枭野沉哑躁动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砸得黎萋萋头晕脑涨,语无伦次。 “我,我吃撑了,我肚子好胀,我不出去,我就在客厅,走走路,运动运动。我要消食,你放开我!” “我帮你。” 男人轻哑地笑笑,吓得黎萋萋直接僵停住,她慌乱地摆了摆手。 “不,不用。” 祁枭野单臂揽着她,拿过桌上的酒杯,淡饮一口后叼住一块冰,弯腰,轻轻地擦碰过她的后背。 透凉的寒意冻得黎萋萋一个激灵,她挺直了腰身就要逃跑,又被祁枭野不由分说地拉了回去。 “你太过分了!” 黎萋萋愤懑地转过身,祁枭野便顺势弯腰,侧脸吻上她的唇。 这下黎萋萋彻底确定了祁枭野让她多吃点吃饱点的含义,这个男人接下来至少一天都不会再让她进食了。 他抱着她,紧紧地禁锢着。 尽情释放着心头卑劣阴暗的心思,只想着把她据为己有。 她便成了一只被囚困的小兽,只能蜷缩着发出细碎轻柔的哭声。 剔透的泪珠坠在她湿漉漉的眼睫尖上,被男人故意晃得坠下,融入她细长微卷的发丝之间。 克那的雪夜很美,腊邦的星空则是一绝,漫长得不见边际和尽头。 透过朦胧的雾气望向窗外,可以看到无边的夜色挂满了星砾。 它们盛着银河铺天盖地地坠下,仿佛近在咫尺,手指忍不住轻轻的拨弄上去,星粒便会倏地躲开,再消失。 黎萋萋喜欢这绝美的盛景,起初觉得有趣会沉溺,而后看得久了,被金色的海洋紧紧包裹住,便恼恨只想逃掉。 两度黑夜散尽,晨风交替。 黎萋萋半昏半醒,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捧着她下颌,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并替她掖了掖被角。 可她掀不开沉重的眼皮,困倦得有些麻木,缩在被窝里懒得动一下身子。 “天又亮了吗?” “嗯,”祁枭野轻柔开口,“公主,要不要起床吃早餐?我抱你。” “不要!” 黎萋萋脸颊微微嘟起,本想狠着声线凶祁枭野几句,可她实在扛不住了,眼睫一耷拉,沉沉地睡了过去。 木屋外院,布莱德扛着枪靠近,被阿泰和林柯抬手拦住。 “皮又痒了?” “不是,这都一天两夜了,老大还没出来呢?兴致这么高?” 布莱德伸长了脖子往里探看,偏阿泰和林柯跟两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杵在院外,他半步都靠近不得。 “你们这什么态度?”布莱德烦躁得不行,“我看你们在这里守了这么久,怕你们累着,特意过来跟你换岗,不需要就算了,我走了!” “真的?”阿泰抬手将他拉住。 “当然。” 布莱德点头,神色愉悦地看着阿泰和林柯渐渐走远的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猫着腰往里屋的方向走。 “两根木头,偷听都不会!”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距离木屋还不到十步,木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祁枭野懒洋洋地跨步出门,眉心眼角都是惬意松散的餍足。 嘴里叼了根烟,还没点上,就看到了院内鬼鬼祟祟的布莱德,男人冷眸微沉。 布莱德生无可恋地望着他。 “老大,如果我说,我刚到,什么都没听见,你会相信我吗?” 第一卷 第86章 前天,晚上 黎萋萋睡得模糊,耳畔传来几声清晰的枪响,伴随着祁枭野的沉声命令—— “跑快!” 以及布莱德渐渐消弭的求饶—— “老大,我再也不敢啦!” 黎萋萋猛地睁开眼。 房间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杯,一管用了一半的药膏和棉签。 边角挂着那件已经被撕扯成几条破布的兔女郎,毛茸茸的兔尾巴被一根白线吊在半空中轻轻地晃荡。 太残暴了! 什么串串?分明是匹狼嘛! 黎萋萋打了个寒颤,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她和祁枭野的体格天差地别,本就招架不住他贪餍的恶狼本性。 再被刺激一下,变成狂傲不羁的凶残的野兽,唤出奔腾不息的洪水将她覆灭,她此时此刻还能活着可真是谢天谢地。 黎萋萋掀开被子打算逃之夭夭。 “啪叽!” 刚落地就失败了,她双臂前伸,万分惨烈地摔倒在地上。 努力了半晌才扶着地板起身,惊慌地看着酸涩难当到仿佛已经和她分离的腰肢和长腿,很难想象这具惨不忍睹的身体居然属于她自己。 黎萋萋轻喘着半趴在床沿边,抬眸望向比卧室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客厅。 空悠悠、乱糟糟的。 于是惊慌很快就变成了羞赧恼怒,化成团团火焰在黎萋萋的心头蹿升。 她仰起绯红的脸颊,对着门板大喊,字字咬牙切齿。 “祁!!枭!!野!!!” 吱呀—— 门在下一瞬打开。 祁枭野跨步进门,侧靠着卧室的门板,垂着乌黑的羽睫,眸色近乎温柔地看着黎萋萋,就差把“我现在心情非常好”雕刻在脸上了。 “公主,醒了?” 简单四个字仿若打开了恐怖开关,吓得黎萋萋微微一栗,生怕祁枭野接下来的话又是那句恶魔低语—— “醒了就继续啊……” 黎萋萋抬手拉过床上那张小小的绒毛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双脚蹬地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你出去!”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祁枭野坏笑着进门,步伐不急不缓,“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赶我走,怎么,戏弄我呢?” 男人随着话音半蹲在黎萋萋面前,抬手抚过她红艳欲滴的脸。 有点烫,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 他哑笑着俯身,安抚般地低头吻上黎萋萋的眉心,嫣粉的脸颊,微尖的下颌,又到纤细的脖颈。 像个虔诚的信徒,讨好似的吻着她,企图用这种方式将她心口的怒火压下,再碾碎成柔软的泥泞。 黎萋萋身子僵了又软,扶着祁枭野肩膀有气无力地往外推了推。 “我真的累了。” “嗯,知道。” 祁枭野将一个纸质袋子放在地板上打开,拿出里面的衣物。 “不欺负你,我帮你穿衣服,出去吃饭。” 祁枭野动作温柔,给黎萋萋准备的衣服也都是她喜欢的款式—— 驼色的皮制羊羔毛外套,杏色的针织毛衣,百褶裙,再配上帽子、围巾和一双毛毛雪地靴,甜美又可人。 “真漂亮。” 祁枭野长眸微狭,鼻尖轻轻碰上黎萋萋的鼻尖,同她亲昵地蹭了蹭,随即一个公主抱将黎萋萋抱了起来。 黎萋萋便顺势揽过他的脖颈,侧脸靠上他的肩膀,轻颤着鼻音埋怨。 “祁爷,你是不是得到了,所以才不珍惜?” 祁枭野不解,微微垂眸,声音哑然又好听。 “什么话?” 男人那对温柔到极致的眸子如寒冰消融后的潺潺溪流,徐徐流淌,又像深夜拨弄时会从她指尖躲开的碎星,盈盈不绝。 黎萋萋仰眸看着,脸颊又多了一层红晕,她羞涩地挪开视线。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都哭了也不哄我,就知道欺负我。” “哄了,”祁枭野不认同,垂了垂眼睫,“明明全程都在哄你。” 黎萋萋转回来,用手指戳了戳祁枭野凉薄的唇角。 “我说的不是这种哄,是像上次在车里那样,停下来,给我讲故事的哄。” 祁枭野挑了挑眉,在黎萋萋清透动人的眼神注视下不要脸地和她坦白。 “那没办法,黎小姐擅长打扮,又过分诱人,分不出心思。” “……” 对话戛然而止,黎萋萋觉得祁枭野是她见过的最不是人的男人了—— 智商不是人,体力不是人,就连无耻的程度都异于常人! “哼,”黎萋萋轻哼,她真的很想把眼前懒洋洋睨她的男人狠狠咬上一口。 “我再也不理你了。” 祁枭野也不恼,抱着她驻足,坐在外院的石桌旁,任由着正午温暖和煦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轻哑着声音诱惑。 “腊邦环境清幽,景致也美,顺着卡波拉公路往东有一座雪山,山顶积雪,山脚地势平坦,适合露营、烧烤……” “祁爷。” 黎萋萋倔傲的小脾气坚持不到十秒就破了功,脸颊贴靠上祁枭野冷白的脖颈,声音喃喃地同男人撒娇。 “我想去看看。” 祁枭野垂眸睨她,勾住她的手腕,揉捏舒展她微微曲起的指节,软软的。 “不生气了?” 当然气,并且十分恼火!可现在的黎萋萋连生气都分不出半点力气,她摇头。 “我饿了。” 顾名思义,等我吃饱了再气。 祁枭野抱着她晃了晃,正要起身,旁边的木屋传来“咚咚”几声闷响,黎萋萋明显地感觉到祁枭野的动作一顿。 她侧脸看向那间木屋,赶在祁枭野踏步往前的前一瞬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什么声音?” 黎萋萋好奇地歪着脑袋张望,被祁枭野不由分说地扒了回去。 “不重要。” 话音刚落下,木门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嘭”一声撞开。 乔骁跌跌撞撞地滚了出来,四肢被牢牢捆住,嘴巴被胶带封死,看到黎萋萋的瞬间,红着眼“呜呜呜”地冲着她叫。 阿泰和林柯闻声赶了过来。 在祁枭野冷冽到快要杀人的眼神注视下大跨步冲到乔骁面前,一左一右地将他悬空提起,打算重新扔回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激得黎萋萋脑浆子都混乱成浆糊了,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等等!” 随即侧脸看着祁枭野,“你,什么时候……把他关进去的?” 祁枭野垂眼挑眉,笑意盎然。 “前天,晚上。” 第一卷 第87章 敢觊觎你的人,都得死! “祁!枭!野!!!” 黎萋萋愤懑的喊声惊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惊荡起涟漪。 她红透着小脸气狠狠地和祁枭野冷眼对视,等着男人给她一个说法。 谁知祁枭野直接将不要脸的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且丝毫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问题,食指勾住黎萋萋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 “乔骁喜欢你。” “那也不能把他关在隔壁啊!” 黎萋萋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深喘,乔骁就在隔壁,他就在隔壁……那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乔骁不是都听到了吗? 女孩一张小脸越涨越红,低着头,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连耳下脖颈都泛起了一阵阵嫣粉。 看她气得脸颊都圆圆的,祁枭野眼尾的羽睫都被难耐的笑意压得遮垂下来。 “我想让他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差距,让他死心,有什么问题吗?” 黎萋萋羞赧的说不出话,倒是不远处的林柯和阿泰耸着眉对视了一眼。 这就是雄竞吗?太变态了! 再看乔骁一双眼睛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分不清到底是气的还是憋的。 但很明显,他输得很惨。 唰—— 一道劲风刮过,黎萋萋蓦然抬手,大概是想打祁枭野一巴掌,在半空中被男人反应极快地挡住。 祁枭野捏着她手腕用力,“黎小姐,发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男人隐怒的眉眼吓得阿泰和林柯汗毛一竖,几乎在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幸好这巴掌没有落下来,要落下来了,他们真猜不到黎萋萋会是什么下场。 毕竟这世上能让祁枭野丢面子受伤还好好活着的人,只剩一个许南天了。 黎萋萋甩了甩手,“你放开我!” 男人没有退让,捏着黎萋萋手腕举高,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右臂揽过她的腰身。 “你生气,是因为我让人听到了,还是因为听的那个人,是乔骁?” “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 祁枭野声线骤冷,黎萋萋有些惊惧地低下头,气蔫蔫地垂落了眼睫。 “因为你让人听了。” “很好,你的回答,救了他一命。” 祁枭野抬手,覆上黎萋萋耳畔,亲吻过她的侧脸,冲阿泰比了个手势。 “放人。” 阿泰将乔骁身上的绳索一圈圈解开,乔骁“撕拉”一声扯下嘴上的胶布,顾不得龇牙咧嘴的疼冲黎萋萋大喊。 “宝宝,你别被祁枭野骗了,他和你小叔叔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不对,他比你小叔叔还要复杂恐怖,你千万不要跟他,乖乖回夏国,你信我……” 嘭—— 祁枭野掏出后腰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距离乔骁鞋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吓得乔骁脚指头一缩,立马便止住了话音。 祁枭野冷嗤,枪口指了指外院门。 “十秒,十秒之内跑不出这道院门,我就要了你的命。” 乔骁气极,他堂堂黑水党太子爷,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奋力地咬了咬腮帮尚未开口,祁枭野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十,” “你!” “九,” “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乔骁撒腿往外,用尽全力奔跑,在祁枭野“四”字出口的瞬间跑到院门外,还不忘用剩下的三秒和黎萋萋对话。 “宝宝,你别怕,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嘭—— 又是一声枪响,打穿了乔骁的肩头,他脚心一软,哀嚎着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肩膀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黎萋萋甩开祁枭野捏着她手腕的手,挡住他的枪口。 “你在做什么?” 祁枭野支了支眼皮,“我不喜欢他叫你宝宝,本来想杀了他的,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命,已经手下留情了。” 黎萋萋眼睫轻栗,僵停了许久才颤声开口。 “我真的,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 祁枭野轻勾了眉尾,笑意浅淡地睨着黎萋萋,轻缓的语气带着股陌生的戾气。 “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了解我,至于现在,你只要记住一点—— 从你说你是我的女人开始,这世上任何胆敢觊觎你的人,都得死。” 黎萋萋蓦然惊栗,一时无法消化祁枭野话音中的含义,蹙着眉往后退了半步, “我,我想回屋。” “不去露营了?” “不去了……” 黎萋萋摇了摇头,刚转过身就被祁枭野从后往前抱住。 男人下颌抵着她头顶轻声,“但我从不曾骗你,也不会伤害你,你别怕。” 说完,祁枭野直接绕到黎萋萋面前,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弯腰将人扛在肩头,吓得黎萋萋不停地蹬腿挣扎。 “你放我下来!” “不放。” 车子还是出发了,顺着卡波拉公路一路往东,车内暖气呼呼作响。 黎萋萋不情不愿,赌着股气愤懑地啃完一大块面包后,在舒适的车内靠着座椅打起了瞌睡。 祁枭野单手扶着方向盘,往黎萋萋脖颈处塞了一个旅游枕,动作很轻,却还是恼得黎萋萋在半梦半醒间拍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男人轻叹一息后靠边停车,后面的三辆越野同时停下,静静地等着。 祁枭野解开安全带,捧着黎萋萋脸颊靠近,讨好似的吻过她粉嘟嘟的唇, “不生气,乔骁没有受伤,我看点射击的,最多也就是吓了一跳。” 黎萋萋不说话,祁枭野继续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人听了。” “真的?” “嗯。” 祁枭野不假思索地点头,轻轻凑到黎萋萋耳畔小声。 “其实我昨晚就后悔了,你的声音那么好听,我舍不得。” 男人躁动清香的吐息在唇角缠绕,黎萋萋“哼”一声偏过脸。 “你还说谁喜欢我你就杀了谁!” “这是真的。” 祁枭野低了低眼,笑意从眼尾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见光的阴翳。 “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方,一旦得到了,就绝不可能放手。你以后只能有我,也只能爱我。” 黎萋萋叹气转头,又被祁枭野强行掰回,男人不由分说地重新吻过她的唇瓣,肆无忌惮地探入。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依你。” 后面的越野车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布莱德开门下车想要请求指示。 抬眸看到副驾亲密交叠的两人,又给他吓得生生退了回去。 他抬手敲了敲林柯的车门,车窗缓缓下落,布莱德皱眉开口。 “你说一个势力拜金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能把老大迷成这样,我是不是得抽空调查她一下?” 林柯唇角勾起,冲布莱德笑笑。 “好主意,去吧。” 第一卷 第88章 你们在讲故事吗? 日暮西斜,八个帐篷错落有致地散落在山底柔软的地面上。 林柯从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扛了些干木头回来点了篝火,旁侧的黎萋萋一手握着肉串,一手握着条鱼,等得有些焦急。 “林柯,快一点,饿。” “马上就好。” 身后的祁枭野单臂搭着一块石头,看黎萋萋火光映照下的小脸,氤氲着一层淡色金辉,火苗在她晶亮的眼瞳里跃动。 微风拂过,吹散了她肩头的碎发,露出女孩软嫩嫩的小耳朵和柔美细腻的下颌线,脖颈被围巾遮得严严实实。 目光不自觉地滑落在女孩纤细的手腕上,他记得黎萋萋曾戴过一条银链,挂着一颗浅粉色水滴状水晶。 不用猜也知道是许南天送的。 但自那场车祸以后,就再也没见她戴过。相较于金钱,黎萋萋更渴望纯粹无暇的爱意,所以取舍的时候总是干脆。 尤其是养育她长大的许南天,在她的心里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地位。 她绝对不会容忍许南天对她产生丝毫的利用与背叛,她一定会逃。 这点,许南天应该最清楚,可既然他清楚,为什么还坚持这么做? 祁枭野想着,眸底的光线越发幽诲。 指间的烟不知道何时已经燃到了尽头,烟雾循着男人青筋迸起的手背缭绕。 直到最后一抹火星闪烁着化为灰烬,祁枭野才醒过神松手,烟蒂掉落在脚边,阿泰拿着手机靠近。 “祁爷,内政部杜曼部长,让你有空了给他回个电话。” 祁枭野皱了皱眉,“他这个老狐狸,白家的势在缅町国根深蒂固,想借着我的手铲除,坏名我担,好处他享,哪有那么好的事?” 阿泰点头,“杜曼说万事好商量,前天晚上你急匆匆地走了,他都没来及表达清楚,想和你商量个折中的方案。” 祁枭野拿过手机,侧脸看着篝火旁的林柯和黎萋萋。 香喷喷的烤串在林柯手里翻转,黎萋萋则双手缩在胸前,跟只小乖兔一样蹲在他旁边,眼巴巴地等着。 时不时地还会咽几下口水。 “可以吃了吗?我饿。” “快了,再等等。” 祁枭野淡眸看着,没有出声,倒是阿泰,因着有了之前的经验,赶忙把右拳放在唇边轻轻地咳了一声。 林柯的后背明显地僵了僵,他侧脸看了眼黎萋萋,眼睛大大的,扑闪扑闪的,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她特别可爱。 这女人有毒……本来点好篝火就该撤的,怎么就心甘情愿的给她烤上烧烤了? 都怪她太笨,烤个鱼肉都能糊,又饿得哇哇叫,才会忍不住教她。 林柯皱着眉一连咯噔了好几下,他将手里的烤串猛地往黎萋萋手心里一塞。 “自己烤!” “?” 黎萋萋不理解,被林柯蓦然转变的态度吓得一愣一愣的。她歪着头,眉眼一耷拉,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般轻轻扇动。 娇憨又懵懂的模样更可爱了。 林柯想起了家里的妹妹,喉间莫名有点哽塞,伸手捡起旁侧的枪支起身。 “我得去巡逻,你按着我的方法再烤一会儿,烤熟再吃。” “哦……”黎萋萋点头应声。 祁枭野这才转了转手里的手机,往中间最大的帐篷走去,阿泰紧随其后。 露营本该是有趣且热闹的,祁枭野带的人也不少,光负责巡逻的就有十几个,篝火也点了三个。 可林柯走了以后,再没人敢靠近黎萋萋,她只能孤零零地坐在篝火旁,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黎萋萋叹了口气。 好在她从小就孤独惯了,安安静静地蹲在篝火旁一连烤了几十串烤肉。 厚厚的两沓竹签捏在她小小的手里,黎萋萋一边吃一边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沿着小溪散步,呼吸着自由新鲜的空气。 时不时地会踢飞路上的石子,再心情愉悦地转个圈。 路过一菠萝形状的帐篷时,布莱德低声抱怨的声音传入耳中,黎萋萋驻足,弯下腰凑近听了听。 布莱德说:“老大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出来露营,这些年上山下海的还没露营够吗?唉,无趣啊,真是太无趣了!” 林柯笑了声,“是为了顺着黎小姐的心意,黎小姐喜欢。” 布莱德明显地“略略略”了好几声。 “她喜欢就让我也跟着受罪?咱现在是在冒充黑帮呢,就不能装得像一点,一入夜就去夜场蹦迪,去泡妞吗?” 林柯冷嗤,“让老大带你去泡妞?我看你是今早罚跑没跑够,皮又痒了!” 布莱德拉了拉椅子,“哎呀~你是不知道,祁爷是真变态啊,上个月把我一个人丢雨林特训,我差点死在那儿了,现在睡不到床心里就不踏实。” “是睡不到姑娘心里不踏实吧?” “哈哈哈……”帐篷内的几个男人同时笑了起来。 布莱德尴尬地咳嗽了好几声,示意他们闭嘴,神秘兮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片雨林跟我们以往去过的都不一样,白日里还好,沼泽和猛兽,都好应对。 可一到了晚上就会起大雾,浓烈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我在帐篷里点了灯都看不见。过了夜里十二点,帐篷顶还会传来窸窸窣窣,密密麻麻的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谁??” 布莱德话讲到一半,察觉到身后一道目光正死死盯着他,吓得他一个激灵转身,差点一枪子打过去。 “是我。” 黎萋萋一颗脑袋悬在帐篷的天窗口,见被人发现,调皮地冲帐篷内围坐在一起的四个男人眨了眨眼睛。 “你在给他们讲故事吗?” 布莱德被黎萋萋吓得不轻,瞪着眼睛没有搭腔。 黎萋萋缩回脑袋,将手臂伸了进来,捏着烧烤串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我也想听故事,不白听的,我可以请你们吃烧烤。” “撕拉”一声,林柯不等布莱德开口拒绝,直接抬手将帐篷门拉开。 “进来吧。” “谢谢。” 黎萋萋笑得开心,笑得眼睛弯弯的,细碎的眸光仿佛烁熠着万千星辰,一蹦一跳地绕着帐篷往前。 “你疯了?怎么能让她进来?” 布莱德咬着牙小声抱怨,不停地冲林柯挤眉弄眼,林柯却不以为意,转身从装备包拿出一块毯子,轻声。 “你不是想调查她吗?这么好的送上门来的机会,好好把握。” “有道理啊……” 布莱德轻抚着下颌点头,看林柯将小毯子披盖在黎萋萋身上,在心里狠狠暗骂了一声“死林柯,马屁精!”后,抬头冲黎萋萋乐呵呵地笑了笑。 “嫂子好。” 黎萋萋愣了下,布莱德忽略众人毫不掩饰的白眼,继续拍她的马屁。 “嫂子想听什么故事?我博古通今,今非昔比,比上有余……” “就刚刚那个。” 黎萋萋将烧烤平分给大家,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毯子。 “雨林遇险,讲得越刺激越好。” “好嘞!” 第一卷 第89章 让我去 电话打完,祁枭野坐在桌前,淡眸翻看着杜曼部长给他发过来的关于白家的资料,眸光锁定在一个叫古堡的地方。 缅町国最大的人口贩卖组织。 阿泰轻声提醒,“快入夜了,祁爷,要不要把黎小姐叫过来?” 祁枭野头也不抬地在地图上标记。 “不用,她这几天闷坏了,让她多玩一会儿,玩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事实是,祁枭野将所有的资料全部翻看完毕,接下来的行动也规划得差不多,时间来到了夜里十点。 黎萋萋还没有回来。 他略略抬眸,看着紧闭的帐篷门,周围有安排人巡逻守护,黎萋萋就算逃跑也会在第一时间被抓回来。 看风景,烤烧烤有这么好玩? 阿泰上前一步打开帐篷门,外面风声呼啸,三个篝火熄了两个,唯一亮着的也不见黎萋萋的踪影。 他微微愣住,“祁爷,黎小姐她……不见了!” 祁枭野沉了眸色,倏地从桌边站起,大跨步往外,犀利的眸光简单一扫,停留在布莱德的菠萝帐篷上。 五道身影在帐篷内晃来晃去,其中一个娇娇小小的尤其突兀。 他松了口气,脸却黑沉得厉害,抬着步子靠近,布莱德的声音自帐篷内响起。 “我跟你说,雨林特训其实也不算什么,去沙漠执行任务才是艰难又惊险,在那里,枪杆子就是硬道理……” 黎萋萋马上出声附和,“哦~这么厉害,讲讲!快给我讲讲!” 祁枭野站定在帐篷外,阿泰上前一步将帐篷门拉开,里面的话音戛然而止。 五颗脑袋齐刷刷地转过来,并呆呆地喊了一声。 “祁爷。” 祁枭野弯腰进门,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没有回应。 冷眼睨着他的好奇宝宝,此刻正紧挨着布莱德,近得巴不得粘到布莱德身上。 大概是怕布莱德讲多了讲久了会渴,双手捧着个水杯殷勤地往布莱德嘴边凑。 她对他都没这么殷勤过! 祁枭野蓦然狠了眸,吓得黎萋萋手里的水杯“咕噜”一下掉落在地上,和布莱德同时开口解释。 “老大/祁爷,如果我说,我们在讲故事,你会信吗?” 好,真默契。 祁枭野被气得笑了下,视线左移,转而盯着布莱德,盯得布莱德一抖。 就连旁侧的烛光都跟着闪了闪。 布莱德擦了把脑门的汗,下意识地就要出声求饶,旁侧的黎萋萋却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女孩站起身,一个飞扑钻进了祁枭野的怀里,勾着他脖颈示意他坐下来。 漂亮的大眼睛眨得飞快。 “祁爷,要不是布莱德,我都不知道你每天的生活居然这么刺激,这么有趣!真是太好玩了!” “喜欢?”祁枭野垂敛了眉眼询问。 “嗯。” 黎萋萋点头,将小脑袋埋在祁枭野胸前不停地蹭他,再拖着那股足以腻死人的软绵绵的语调同他轻声呢喃。 “喜欢,我太喜欢了,我不要回去,我还想听,还想听嘛~” 布莱德不由得看向林柯——长得这么漂亮还会撒娇,妈的谁扛得住啊? 林柯耸了耸肩——阿泰。 帐篷内诡谲压抑的气氛淡了许多,祁枭野眼底的怒意也散了大半,他抱住黎萋萋坐下,冲布莱德轻抬下颌。 “继续,讲。” 黎萋萋缩在祁枭野怀里冲布莱德眨了眨眼,布莱德死里逃生,暗舒了一口气,点头。 “好嘞!” 故事一直讲到凌晨两点,黎萋萋才终于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小脑袋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祁枭野捏着她身上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像抱了个巨型玩偶,软软的,很舒服。 他轻轻捏了捏黎萋萋红扑扑的脸蛋,被黎萋萋嘟囔着躲开。 对面的布莱德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等不及一杯杯地倒,直接掀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 林柯率先开口,“祁爷,杜曼部长让步了吗?” “嗯,”祁枭野点头,“他不配合白家,白家就抓了他唯一的女儿威胁,所以他可以给我们提供所有方便,唯一的要求是救出她的女儿。” 阿泰接上话茬,“杜曼部长提供的资料祁爷都看过,基本可以确定提炼奈落香费洛蒙的少女是从赤沙古堡进的货。” “嗯,”林柯思索一番后点头。 “难怪祁爷要放弃克那钦,克那钦只是奈落香的销售点之一,原料的采购,费洛蒙的提取加工都不在克那钦,从这边入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已经打草惊蛇了,”祁枭野垂望着黎萋萋动人的睡颜,淡淡道,“还记得当初在码头扣下的许南天的那批酒水吗?” 林柯摸了摸鼻头,恍然大悟,“那箱少女体香味的酒水?” “对,”祁枭野点头,“许南天和奈落香脱不了干系,我故意让黎小姐把录音笔带回去,就是为了试探许南天。” “所以那天晚上许南天才会教唆文州来追杀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啊!” 几个男人同时笑出声,布莱德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脑门,笑意愉悦。 “这样一来,我们只要耐心等到他下次进货,跟踪到加工厂就可以拿到关于奈落香的全部资料了。” “不行,”林柯叹了口气,“许南天暴露了,我们同样也暴露了,他绝不会再亲自露面进货,总不能古堡每卖出一个女人,我们就派人去跟踪一次吧?” “那也好办啊!”布莱德不以为意,“根据我这边的调查,奈落香一共五个销售点,每个点每个月销售一瓶,说明他每次进货都是五个人。只要找到固定的进货时间,再派个女人混到古堡,往她身上安个定位,不就搞定了!” 阿泰嗤笑,“我就说你年纪轻轻的少玩女人多训练你不信,智商连我都不如。现在的许南天非但不会再亲自出面,更不会按着之前的方式进货,你怎么确定我们的人能被他选中。” “我确定。” 布莱德看了眼林柯,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祁枭野怀里的黎萋萋。 “祁爷,嫂子是从克那钦跑出来的,现在许南天正满世界地找她。 许南天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那我们可以和他打个信息差,让他知道嫂子在你手里,而后又在往日的进货时间点突然出现在古堡。 这样许南天以为我们想钓鱼,一定主动买下嫂子,然后以她为诱饵给你下套,到时候,我们只要将计就计……” 话未说完,祁枭野冷冽寒凉的眸色倏地瞥过,吓得布莱德直接住了嘴。 祁枭野冷声,“我不会利用她,更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祁爷。” 怀里的人蓦然出声,祁枭野垂眸望过去,黎萋萋睁着双睡意朦胧的眼,眸底却闪动着难以置信的泪光。 她的小叔叔,是那个迫害了无数个无辜少女性命的,奈落香的幕后指使人? 黎萋萋呼吸困难,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但还是忍住泪意颤声请求。 “让我去吧。” 第一卷 第90章 信仰 忽有一道夜风吹过,吹得布莱德的菠萝帐篷晃了又晃,大家都静了声,齐刷刷地望向祁枭野。 祁枭野顾不得回望,盯着黎萋萋的眼神微动,低沉着声音直接开口。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想都别想。” “祁爷。”黎萋萋还想再争取。 “别说了,”祁枭野直接将黎萋萋打断,抱着她起身,淡眸扫了眼众人。 “难追踪不代表追踪不到,这么久都耽误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意思是要逐一排查,林柯会意点头,随着祁枭野一道儿起身。 “我马上去安排。” 祁枭野抱着黎萋萋一路回到帐篷,将人往床上一放,沉默着帮她脱了鞋子后,转身打了盆热水。 男人拧干温热的毛巾,小心细致地擦干净黎萋萋脸颊、唇角沾染的烧烤料,再捧着她冷冰冰的小脚往热水盆里一放。 黎萋萋的心口也跟着暖了起来。 “祁爷,如果奈落香真的是小叔叔做的,你会杀了他吗?” 祁枭野沉默了一秒,点头,“如果真的是他,我会。” 黎萋萋安静下来,直到祁枭野钻进被窝揽抱着她的腰身,和她面对面贴靠在床上,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祁枭野的帐篷豪华宽敞,顶部和布莱德的帐篷一样开了个天窗。 黎萋萋睁着眼,目光穿过透明的天窗顶,与璀璨的星空相遇。 看漫天星辰密密麻麻却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种说不出的孤单。 “我六岁以前,是在夏国的一所孤儿院长大的。” 黎萋萋不知道祁枭野有没有睡着,贴着他胸膛自顾自地出声倾诉。 “后来孤儿院解散了,我被一个中年男人收养,不到一个月,他又把我带到缅町国,交递在一伙人贩子手里。 我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可我不认识路,好不容易跑到大街上,结果还是被抓住了。 我挣扎着哭喊求救了一路,可这里的人都很冷漠,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 挨打的时候是小叔叔突然出现买下了我,他给了我一颗糖,让我跟他走。 然后……他便成了我这十二年来,唯一的依靠。” 面前的人动了动,将黎萋萋抱得更紧了些,祁枭野没有说话,黎萋萋继续道。 “小叔叔除了我发脾气哄我的时候会把我带到印谱会所,其他大多时间,都把我关在梨园。 我不能出门,也不能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去上学,每偷偷跑出去一次,梨园的防护就会加深一层。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有他养着,不需要读书,也不需要自由。 还说我是他的亲人,亲人之间就应该无条件的信任,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信了。” 黎萋萋眼神微暗,汹涌的泪水倾巢而出,湿透了祁枭野宽实的胸膛,她侧脸贴着他,用尽全力将剩下的所有话语补全。 “这就是我的十二年,天真又浪漫地活在小叔叔给我编织的梦幻泡影里。 我也是……直到刚刚才发现—— 也许从他收养我的第一天起,就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我的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这股香味并不是天生的,是因为我每次沐浴时,都会按着小叔叔的要求往浴缸里放一种特殊的药剂。 一直到我十六岁那年,我突然发现,只要是和我接触过的男孩子,都会不由自主地对我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我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只要靠离得近一些他们就会这样。 小叔叔说,是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 从那以后,他开始让我化妆扮丑,不许我用真面目示人,并且严格控制我出门的时间。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可你说奈落香出自他手,那我会不会是他精心培养了十二年的,活着的费洛蒙?” “不。” 祁枭野终于开口,轻柔地抚慰似的开口,垂首吻上黎萋萋的眉心。 “如果是这样,你的小叔叔早就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把你带去加工厂了,怎么会舍得放手让你离开?” “因为你出现了。” 黎萋萋仰头,那双被泪水濯得清透潮湿的眸子烁熠得厉害,就连细白的眼尾也勾着难掩的红。 祁枭野心神沉了又沉。 黎萋萋问道:“你是三个月前开始调查奈落香的,对不对?从拥有者开始。” 祁枭野偏开视线没有应声,黎萋萋心里有了答案,她叹笑。 “所以不是小叔叔没对我动手,而是被突然出现的你牵绊住,他没有办法,先出国处理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叔叔回来以后,会对突然出现在克那钦的你处处防备。 甚至不惜以我为诱饵也要抢走你的势力,你的码头,把你赶出克那钦的原因。因为他早就怀疑你了,只是不确定,那支录音笔……” “没关系。” 祁枭野喉结微动,将黎萋萋打断,温柔而自然地拍了拍黎萋萋单薄的脊背。 “他知道也没关系,至少你自由了,你可以过好未来的每一天,再也不必为他难过。” “我真的自由了吗?”黎萋萋忍着心绪,许久才开口。 “你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吧,为什么我对许南天那么重要,他也对我的心性了如指掌,还会一次次地放我离开? 因为他每一次都是故意的,每一次!包括现在……我们在腊邦的重逢。 如果不是你被水哥追杀还活着,他绝不会给我离开的机会。 我从克那钦跑到腊邦,这一路畅通无阻,不是我聪明,也不是乔骁机灵……是因为他都知道,他全都知道! 这点你也猜到了,不是吗?所以你才不肯让我去赤沙的古堡。” 祁枭野冷嗤了声,侧过脸否认,“我猜不到。” 黎萋萋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过祁枭野紧蹙的眉眼,被祁枭野抬手反握住,男人忍着情绪淡淡出声。 “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绝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黎萋萋低下头。 “现在的小叔叔势大财广,即便不靠奈落香也能过活,他只想要我的人,以及……你的命。 我不出现,他绝对不会再启动奈落香的加工厂,你什么也查不到。” “那就不查,”祁枭野无声淡哂,直接将黎萋萋拢在怀里示意她睡觉。 “奈落香只是涉及到祁家家主的一份遗嘱,没有这份遗嘱,我照样能活。” “那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孩呢?让她们悄无声息地死去,死在冰冷的加工厂,永远都不见天日?” 祁枭野不语,但黎萋萋明显地感觉到男人抱她的手颤抖了下。 她紧紧搂住祁枭野的腰身。 “我今晚从布莱德口中认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一个暴力张狂,手染鲜血,但在世界各地恐怖分子的眼里,仿若噩梦一样的你。 这样的你,更让我着迷。 祁爷,我从来都不是温室里娇养的玫瑰,我渴望阳光、需要雨露,我想成长,想成长为可以和你比肩的人。 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配合得很好,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把我救出来。 遗嘱也许可以放弃,但信仰不能丢。 如果你因为我丢掉原有的信仰,轻易放过一个杀害了无数个女孩,只为提炼香料的恶魔,那你只会让我觉得—— 我永远也配不上你。” 第一卷 第91章 我也爱你 祁枭野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在睡前听到了摇篮曲,他的女孩满脸幸福地抱着他,轻软着声线一遍又一遍地给他哼唱。 声音甜美动听,像清晨细腻的微风,像初春叮咚的雨露,轻轻抚过他的心田,再化作他酣睡时轻柔的喘息。 感受到祁枭野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黎萋萋止住声音,轻轻凑近他耳边,试探性地叫他。 “祁爷,祁爷?” 没有回应,黎萋萋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忐忑不安地开口询问。 “你喜欢我,是因为费洛蒙吗?” 这是黎萋萋刚刚想通一切关键后,一直想问,却怎么都不敢问的问题。 她记得祁枭野夺走她初吻的那天—— 男人自动忽略她鬼画符一样恐怖的妆容,沉浸又迷恋般深埋在她颈间,不停地嗅闻她身上的香味。 他说,不要跟乔骁,跟他,还说不要别人,只要她,因为—— 她很香。 黎萋萋握紧右拳,捏得指骨都开始发白,以后没有了许南天的药剂沐浴,她身上的香味总有一天会淡去。 失了香味,失了费洛蒙的牵制,他还会爱她,还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吗? 黎萋萋咬着下唇,她害怕追寻答案,静默又难过地低着声音啜泣。 过了许久才擦干眼泪,抬手捧住祁枭野脸颊轻轻地摇了摇,然后学着祁枭野的语气自己给自己回应—— “什么话?不管有没有奈落香,有没有费洛蒙,我对你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黎小姐,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要别人,只要你。” 黎萋萋闪动着泪花的眼睛笑得开心,她被自己哄到满足,才窝进祁枭野怀里。 “我也爱你,一辈子。” 祁枭野醒来时已接近正午,阳光刺得他眼眸酸痛,半晌才睁开。 难得一觉睡到这个点,连身边的人起床了都没发现,他伸着懒腰起身,刚掀开帐篷就注意到溪边的几道身影。 以黎萋萋和布莱德为中,其他人则站在两人身后起哄。 “他们在做什么?”祁枭野出声询问。 一直守在帐篷外的阿泰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回答。 “黎小姐约布莱德比赛,树叶飞镖,输了的学狗叫。” 祁枭野哑然失笑,“树叶飞镖,她还会这个?” “不会,现学的,”阿泰皱眉,头也摇得厉害,“起床看到布莱德玩树叶,吵着闹着地要跟他学,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学着学着就这样了。” 话音落下,耳畔蓦地传来一阵狗叫,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声稚嫩。 毫无疑问,黎萋萋输了。 她憋着张娇滴滴、红通通的脸,却非要学恶狗的模样,呲着口牙唬人。 一群人没被吓到,反被她逗得直笑,捂着肚子捶腿,连小腿都开始打颤。 “嘿嘿,愿赌服输,让大家见笑了。再来再来,布莱德,我刚刚没掌握要领,你再给我示范一次。” 黎萋萋丝毫不觉得丢脸,而是愈发认真地盯着布莱德手里的动作。 身后的林柯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拿过黎萋萋手里的树叶亲自教学。 “食指和中指夹住末端,弯曲手腕,将树叶收于掌心,小臂带动手腕,手腕带动手指,甩出。” “唰”一声,树叶脱手而出,直接插入对面的树干里。 “哇!”黎萋萋兴奋地直拍手,“厉害!林柯,你比布莱德厉害多了!我刚刚求了他好几遍他都不肯教我,只能逼着他和我比赛,气死我了。” 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一下子就勾起了身后看客们的不满,纷纷开始指责——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布莱德。” “怎么能欺负小姑娘呢!” “赢个新手算什么本事,来来来,我来和你比!” …… 一群人蜂拥而上,吓得布莱德连连后退,又被林柯强行拽了回来。 “跑哪去,过来跟我比!” 而后每隔五分钟,布莱德就得生无可恋地仰着脖子“汪汪”叫一次。 “嘿,学的真像。” 黎萋萋笑得开心,得意洋洋地冲布莱德耸了耸鼻,转身按林柯教她的方法捏着树叶继续练习。 时不时还会有一两个人抽出空来认真地教导她,一个小时后,黎萋萋的树叶终于也能精准地插入树干里了。 “中了!” 众人齐呼,“哇哦~帅!” “黎小姐……” 阿泰轻声开口,侧脸看向祁枭野,确定男人在帐篷口站着看了一个小时脸色却并不难看,才大着胆子继续道。 “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祁枭野眼神动了动,看黎萋萋两指捏着树叶高高举起,透过人群的缝隙歪着头冲他笑,笑得灿烂又得意。 祁枭野回身往帐篷内走。 “半小时后把所有人都叫进来,确定任务作战方案,”顿了顿,祁枭野沉声。 “包括黎萋萋。” “是。” 半小时后,一群人陆陆续续进门。 祁枭野一改往日悠然懒散的作风,端坐在长桌尽头,双臂搭靠在桌面,十指交叉,淡漠开口。 “根据数据分析,古堡同时售卖五个女孩的时间是每月12号。为了让许南天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在钓一条未知的鱼,奈落香行动的时间就定在12号。” 众人出声回应,“是。” 布莱德道:“老大,你这是想通了,决定让黎小姐做诱饵?” “是,”祁枭野淡看着黎萋萋坚定的目色点头,“营救行动定在11号晚上,救回杜曼部长女儿的同时,我会将卧底和许南天购买的女孩进行调换。” 旁侧的阿泰将电脑打开后转向众人,一张完整的战略部署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祁枭野继续道: “本次行动由林柯担任临时总指挥,分为a、b、c三个小队。a小队以阿泰为首,负责营救;b小队以我为首,负责奈落香加工厂的跟踪与调查;c小队以布莱德为首,负责后援与善后。” “血刺”特战队以往的每一次行动都由祁枭野担任总指挥,如今他卸下重担,带领小队冲锋陷阵,很明显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护黎萋萋。 众人都表示理解。 再看黎萋萋作为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居然有胆量出这么危险的任务。 布莱德看向她时的眼神变了又变,真心实意地喊了声“嫂子”,并单手敬礼,声音洪亮地向她保证。 “嫂子别怕,只要你听从指挥,服从命令,我们保证能把你救回来。” 黎萋萋冲他眨眨眼,“copythat!(收到!)” 祁枭野沉声抬眸,“明早出发,到时林柯会把我们的行动路线暴露给许南天。 剩余五天的准备时间,所有人务必将两次行动的作战及备选方案熟记于心。 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copythat!” 第一卷 第92章 不差钱 从腊邦到赤沙共五个小时的车程。 阿泰的越野车打头阵,祁枭野的深黑色劳斯莱斯及其他队员的车紧随其后,还没进入市道口就开始排队检查。 主驾位的林柯转身看向祁枭野。 “祁爷,据暗线汇报,白家的家主白司寒早年靠卖军火起家,后来合作伙伴从商洗白,他便盘踞在赤沙这块。 但凡是暴利的黑色犯罪行业他样样都沾边,势力越来越大,是赤沙的土皇帝,上头已经管不住。现在整个赤沙,全都是白家的地盘。” “嗯,”祁枭野单臂搭着车窗,“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听说他的武装基地里出了一个天才?” “对,”林柯点头,“豪门私生子,姓牧,十四岁,敢拼不要命。和白司寒的弟弟白珏不对付,闹了好几次,次次都是白珏吃亏,这几天有场大戏。” 祁枭野勾着唇笑笑。 “那就让里面的人好好配合他,多给白司寒使点绊子。以后也在暗里照顾着,可千万别被白司寒弄死了,天才常见,不要命的天才,难得。” “是。”林柯点头应声。 车子缓缓驶入市道入口,领头的守卫抬枪上前,将车队拦住。 “身份确认。” 阿泰探出个脑袋,将一叠文件塞进士兵手里。 “哥几个可得仔细看清楚,英吉国,尤达帮。后车坐着的是我们老大,他的身份,你们够不到。” 士兵皱眉收枪,将文件打开,一封刻有“yoda”标志的金色信封映入眼帘,分量很足,大约有两指厚。 但凡是混黑的,没人不认识尤达帮,偶像级别的存在,老大“猫”哥神龙见首不见尾,能窥得他真容的寥寥无几。 士兵捏着信封往后车看了一眼。 劳斯莱斯的车窗降下一半,露出祁枭野的半张侧脸。 男人淡冷漠然地看过来,浅蓝色瞳孔像尘封的利刃,卷携着寒气寸寸逼近。 士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又见祁枭野旁侧蓦地出现一张红艳艳的女人脸,这张脸贴靠着祁枭野脖颈往外探看,娇滴滴地询问。 “honey,whencanwegoin?(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好丑的女人!士兵打了个寒颤。 “猫”哥作为世界第三黑帮的老大,最大的污点就是有个丑老婆。 偏偏他靠老婆发家,甩不掉丢不得。来赤沙寻欢作乐都得带着,难怪身上的戾气那么重,简单看一眼都能把人吓死。 “now.(马上。)” 祁枭野淡漠开口,左手探出车窗,冲身后的七辆越野车比了个手势。 越野车车门同时打开。 “猫”哥恶名在外,生起气来神仙都拦不住,领头士兵不敢等到越野车上的人下来,直接冲身后的人摆手。 “放行!” 车队路过时,还不忘挺直腰板给祁枭野敬礼,想想觉得不对,又点头哈腰地给祁枭野赔了几个笑脸。 “欢迎,欢迎各位来到赤沙,祝大老板们玩得愉快。” 黎萋萋扶着座椅靠背往后探看。 “呼~吓死我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国际语言,再多说一句都得露馅!” 祁枭野笑着揽过黎萋萋的腰身,单手掐着她下颌迫她抬头,垂眸靠近,望着她鲜红发亮的嘴唇。 “好久没看黎小姐这般打扮了。” 黎萋萋睁着双大眼睛,从祁枭野瞳孔里捕捉到自己惨绝人寰的妆容,故意嘟着唇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喜欢吗?” “喜欢啊。” 祁枭野盯着黎萋萋的唇瓣,被她身上淡绝轻柔的香味撩拨得浑身发热。 “黎小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说着便俯身贴近,微凉淡薄的唇瓣轻轻触碰到黎萋萋的。趁她开口说“不”的瞬间,舌尖轻轻探入,相融交缠。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前座的林柯见怪不怪,将一盒纸巾放在中央的扶手箱上,并贴心地放下中间的挡板,和车后座的两人直接隔离。 车队驶入赤沙古堡已是黄昏。 按着计划要求,他们得在古堡住四个晚上。一群人站在酒店大厅,祁枭野往每个队员手里都扔了一张银行卡。 “四天,随意消费,算我的。” “老大威武!” 阿泰和林柯兴奋得双手高举,撞了撞腰,勾搭着肩膀往外,布莱德随即跟上。 “两位打算去哪?” 阿泰侧脸小声,“古堡的黑拳场是世界有名的,拳王泰纳就在那儿,已经霸榜好几个月了,我要去挑战他。” 林柯点头,“我去看他挑战。” 布莱德眉眼一耷拉,“古堡最著名的不是黑拳场,是拍卖场,两根木头!‘一雏旺三年’,听过吗?里面的女孩全都是处,只要睡一晚……” “你小子这么恶心呢?” 阿泰粗犷的眉头一皱,粗声粗气地将布莱德打断。 “连这种东西都信?” 布莱德被阿泰盯得一激灵,挠着脖颈讪笑道:“这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最近忒倒霉了……” “你确实倒霉!” 林柯也皱了眉,出声将布莱德打断,和阿泰相视一眼后,赶在布莱德抬步逃跑的同一瞬,一左一右将布莱德架扛起来。 “跟我们去黑拳场,我帮你报名,由你来打头阵,直接挑战拳王!” “不要啊!别啊~我错了,哥哥,两位哥哥诶,我再也不敢了~~~” 眼看着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黎萋萋攥着祁枭野的风衣往下拽了拽。 祁枭野很自然地配合她低腰。 “怎么了?” 黎萋萋抿了抿唇,凑近他耳边,压得很小声。 “你们出任务很赚钱吗?” 祁枭野摇头,“不。” “我就知道,”黎萋萋耸鼻,“电视里的兵哥哥帅归帅,但绝不会有钱到可以随意挥霍的地步。你也真是,都没赚多少钱,还这样放任他们。” 祁枭野挑了挑眉,小家伙这是在帮他心疼钱呢?还没结婚就这么自觉了? 他灿笑着抱住黎萋萋。 “只靠任务赚钱,哪里养得活我的公主?放心吧,我不差钱。” 真的假的? 黎萋萋抬眸看着祁枭野,想了半天还是更倾向于这个男人对金钱没有概念,才会肆无忌惮地花费。 毕竟他要是真有钱的话,怎么会选择这么危险的职业! “我们……”黎萋萋拉着祁枭野衣服晃了晃,小声开口,“去赌场吧?” 祁枭野不解,“做什么?” 黎萋萋神秘兮兮地冲他眨眨眼,“我去帮你,回回本。” 第一卷 第93章 输不起 黎萋萋挽着祁枭野手臂出门。 酒店门口蹲守了好几个叠码仔,在看到祁枭野和黎萋萋的瞬间站起身。 “哥,嫂子,我老导游了,对古堡最是熟悉,登山、潜水、滑翔……只要您有需要,我都能在第一时间给你预约到。” “不,看我,哥,我干这行五六年了,还是让我来吧……” …… 祁枭野向来都懒得废话,抬眸望着左手边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将车钥匙往她手里一扔,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流程,和她直奔主题。 “取车,去赌场。” “好嘞,哥,嫂,跟我来。” 黎萋萋瞪了祁枭野一眼,声线夸张地冲他吼了句。 “honey!” 祁枭野抬手揽过黎萋萋腰身,往嘴里叼了根雪茄,挑眉示意黎萋萋都是人设需要,等会儿绝不多看也不碰! “if,if……” 黎萋萋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抬手将祁枭野的雪茄从嘴里抽出,再用两指指了指自己眼睛,威胁他敢多看美女叠码仔一眼,回去就把他眼睛挖了。 真可爱…… 祁枭野淡看着黎萋萋那张连珠炮似的小嘴,因为不会说英语而憋得不停地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心里开心得不行。 他捧着黎萋萋脸颊,弯腰侧脸,“啪叽”就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大庭广众,吓得黎萋萋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抬手揽过祁枭野腰身,钻进了男人的风衣里。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美女叠码仔冲祁枭野抛了个眉眼。 “哥,嫂,上车。” 祁枭野敛眸盯着美女叠码仔的眼睛,轻柔缓慢地拍了拍黎萋萋后背。 “公主,上车。” 就是这简单一眼,再搭上男人逆天的颜值,觑得美女叠码仔先是一怔,而后便羞涩地低了头。 祁枭野和黎萋萋先后上了车,美女叠码仔还在侧着脸偷看。 黎萋萋眸色不悦地重重地咳了一声。 “go!” 大佬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美女叠码仔被黎萋萋唬得周身一抖,猛然回过神,抬手拧开钥匙,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好的,嫂。” 古堡的赌场比克那钦的赌场大了整整一倍,奢华的吊灯洒下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耀得金碧辉煌。 赌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张赌桌上都围满了人,或兴奋、或紧张地下注。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和各种各样的香水味。 黎萋萋抬手捂鼻,旁边的美女叠码仔立马给她递上一张手帕。 能在赌场斡旋的人都机灵! 只是开个车的功夫,美女叠码仔就已判定出祁枭野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 她再不敢冲祁枭野抛媚眼,而是乐呵呵地跟在黎萋萋身后,就连口中称呼都改成了“姐”,“姐夫”…… 叫得黎萋萋心花怒放,一米六的身高愣是给她走出了一米八的气场。 在美女叠码仔的推荐下,黎萋萋选择了最容易上手的百家乐,刚坐下就把手里的十万美金筹码全部下注了闲。 美女叠码仔拦都拦不住,她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口气,凑近黎萋萋耳畔。 “姐,您别急,慢慢玩啊。” 黎萋萋侧眸看着她,淡淡道: “i''amsorry,ididn''tcatchthat.(对不起,没听懂。)” 美女叠码仔瞬间反应过来,赶忙改用英语和黎萋萋交流,流畅且流利。 其实本来是听得懂的,这下换了英语才是真听不懂了,黎萋萋后悔不跌,又不能表现出来,皱眉一瞪眼。 “shutup!(闭嘴!)” 吓得美女叠码仔一愣,将求助的眼神投向祁枭野,谁知祁枭野半点眸光都没有分给她,只饶有兴趣地盯着黎萋萋看。 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一个凶巴巴的丑女人,像是看到什么绝世珍品。 美女叠码仔无奈地撇了撇嘴,喜欢丑女人的男人,大概率是看不上她了,还是得从黎萋萋身上入手。 早点让两人输完,引去垫资贷款,她才好捞油水,拿报酬。 正想着,荷官的声音传入耳中,“庄家3点,闲家9点,闲家赢。” “哇哦~酷!” 黎萋萋开心地拢过桌上的筹码,再次将筹码往前推,祁枭野替她开口。 “全押,闲。” 一连全押十把,黎萋萋十把全中,手里的10万美金超过了千万。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侧脸冲祁枭野使眼色,祁枭野朝美女叠码仔勾了勾手。 “走了,结账,这是小费。” 祁枭野大方,光小费就给了十万,可美女叠码仔却半晌都没动。 她看得出来,这对夫妇是真有钱,属于顶级优质的客户,可遇不可求。 可女人明显地不太待见她,如果明天他们换了叠码仔,那就没得赚了…… 思来想去,美女叠码仔试探性开口。 “姐夫,你看姐今天手气这么好,要不要玩拖底游戏啊?一拖五,台上你赢一份,台下赢我五份,输了也一样。” 祁枭野看了眼黎萋萋。 黎萋萋轻叹了口气,她能全押全中是出了老千的,见好就收不容易被发现。 可美女叠码仔过分熟练的陪客技巧,连十万美金都看不上的高眼光,不难猜出她手底下已经过了几百个赌客。 而且为了赚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客人在赌桌上输得彻底,毫无底线。 可惜,今天遇到了她…… 黎萋萋敛眸,重新上桌,美女叠码仔兴冲冲地坐在她旁边,对着旁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上好的龙井,给我姐泡一壶。” “好嘞。” 黎萋萋佯装忌惮的样子,只浅浅地押了一百万,美女叠码仔不太理解。 “嫂子,怎么不全押了?” 黎萋萋没理她,祁枭野淡笑着替黎萋萋出声解释。 “一拖五,我老婆怕了。” “别怕啊!”美女叠码仔继续忽悠,“姐运气那么好,肯定能赢的。” “no,no,no!” 黎萋萋摆了摆手,死活都不肯再多押,美女叠码仔只能叹气作罢。 开点,还是黎萋萋赢,美女叠码仔心花怒放,猛地一拍桌子。 “看吧!我就说姐肯定能赢的!” 黎萋萋惊讶地冲美女叠码仔眨眼,她想说话,但不知道用英语该怎么表达。 憋了半天只能强行咽下去,再装作用生硬的缅町语艰难挤出三个字。 “我,又,赢?” “对啊,姐,你又赢啦!全押吧!姐今天这赌运可真是……” 美女叠码仔的英语说的比缅町语还流利,张了口叽里呱啦就是一顿输出,黎萋萋一句都听不懂。 她偷偷地拉住祁枭野衣角,试探性将所有的筹码往前一推。 祁枭野会意,赶忙按住她的手,万分配合地劝阻道: “老婆,我们再试一次水,还是少押一点吧,如果这次赢了再全押。” 黎萋萋听不懂,但她知道祁枭野一定能领会她的意思,顺从地点了点头,选了一百万的筹码往前一推。 “ok!” 美女叠码仔旋即起身,“哥,嫂,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玩。” 人走了,黎萋萋终于松了口气,凑近祁枭野耳畔轻声。 “快憋死我了,祁爷,赢完这把我们马上就走,下把必输。” “好。” 待美女叠码仔回到赌桌时,黎萋萋已准备起身离开,她慌忙上前将他们拦住。 “姐,你,不玩了?” 黎萋萋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祁枭野身体前倾,食指弹了弹手中的雪茄。 “美女,”祁枭野笑意阴邪,“欠我们的一千万,现在还吗?” “一,一千万……” 美女叠码仔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沉着眸子将黎萋萋的整个对赌过程都仔细回想了一遍,冲门外大喊,急得连语言都忘记切换回来了。 “出老千!这女人刚刚出老千了!来人呐,有人出老千!连赢十二把,当自己是赌神呢!快来人把他们拦住,再去把白老板叫过来。” 祁枭野抬手将黎萋萋揽抱在怀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冲她挑了挑眉。 “老婆,怎么办?有人输不起,想喊人过来收拾你呢!” 黎萋萋看着歇斯底里的美女叠码仔,又看向祁枭野,努力思索了半晌也猜不出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淡淡道: “fuck!” 第一卷 第94章 “猫”哥,猫嫂 “谁敢在我的场子里出千?” 一阴邪冷然的声音悠悠响起,黎萋萋抬眸望了过去。 说话的男人肤色偏白,身材纤瘦,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 从门口走进来时正在卷袖口,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迹,看着十分刺目。 场子里所有的保镖都纷纷上前,自觉站成两排,恭恭敬敬地冲男人行礼。 “珏哥。” 美女叠码仔指着黎萋萋鼻子开口。 “就是她,珏哥,她出老千,连赢十二把,全押全胜,只带了十万美金,赢了一千四百多万,还让我欠了……呃!” 美女叠码仔的话没能说完,手指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 她侧过脸,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失了半截指头的食指,凄厉惨痛地大叫一声后趴在地上左右找寻。 断指在距离她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沾着猩红的血液,旁边放着一张纸牌。 “我的手指啊……” 美女叠码仔扑过去抓住断指,惨叫太过凄厉,赌场霎时便静了下来。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止住呼吸,看向赌桌旁慵懒散漫的男人。 祁枭野双臂揽着黎萋萋腰身,嘴里叼着雪茄,扑克牌被他捏在指尖把玩,幽暗寂冷的眸子淡漠睨着美女叠码仔,沉声。 “谁许你用手指,指着我老婆?” 祁枭野飞牌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来得及看清,美女叠码仔的手指就没了。 黎萋萋也被吓得不轻。 她自认为这段时间对祁枭野的了解已经算得上深入,却也想不到他对女人居然都能这么狠。 黎萋萋抿唇,抑下惊恐的同时尽力维持住面上的淡定和波澜不惊。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黑帮老大的黑道老婆,绝不能被一根断指吓懵! 黎萋萋,你可以的! 察觉到黎萋萋略略颤抖的睫毛,祁枭野安抚似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颌抵在她肩头,抬眸和白珏对视。 整个过程,白珏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两人视线隔空碰上,像世间最阴鸷狠毒的凶猛恶狼,静静拨弄着诡谲的风波,暗潮汹涌。 黎萋萋背对着祁枭野,也能感觉到此时的他恐怖极了,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白珏率先出声,“这位老板在我的赌场出千,还弄伤了我场子里的人,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了?” 祁枭野也不怵他,勾回眸子。 “赢了钱不让走,还冤枉赌客出千,这就是你们赌场的规矩?” 白珏看着祁枭野手里的纸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腾着。 没有杀伤力的纸片,在男人手里却仿佛尖锐的利刃,能削骨割喉。 觑得人脖颈子发凉。 滴滴滴—— 白珏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的手枪,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他转手掏出手机后按下接通,眉头越锁越紧。 “确定吗?”白珏骂出了声,“妈的怎么不早说?” 挂断电话后,白珏身上的气场瞬间散了个八度,踌躇着上前询问。 “您是,‘猫’哥?” 祁枭野放下纸牌,眼睑掀了掀,两指捏着雪茄在烟灰缸里轻捻。 “不像吗?” “像,像,”白珏陪着笑脸点头,随即黎萋萋,“那这位就是猫嫂吧?” “嗯。” 黎萋萋淡漠点头,将脑海里匮乏得可怕的英语单词全部过了一遍,也再组不出一句完整能用的话,索性就不开口了。 可她越是沉默,白珏就越心虚。 道上的人都知道,“猫”哥虽是尤达帮的老大,可其实他的老婆才是真正的掌权人,身后的势力不可估量。 得罪了“猫”哥尚有一丝活路,得罪他的老婆,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白珏毫不客气地抬腿踹向地上还在哀嚎的美女叠码仔,踹得美女叠码仔足足飞出去了五米远。 “猫嫂是什么人?随便一出手就是你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金额,她今天运气好,你不恭喜,还敢说她出老千?” 美女叠码仔被白珏这一脚踹得头晕目眩,捂着肚子半晌都说不出话。 白珏灿笑,“猫嫂放心,我们赌场顾客至上,像她这种只知道捞油水,欺诈顾客的叠码仔,我早就想弄她了。” 黎萋萋眉心一皱,觑得白珏心里一咯噔,还以为黎萋萋对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够满意,随即便对着门口整装待命的保镖挥了挥手。 “把她舌头割了!” 这下黎萋萋再坐不住,她猛地站起身,嘴巴张开又合上,什么都没说出来。 白珏愣神看她,等着她下令。 黎萋萋强迫着自己冷静,四下环顾一番后,只用夏语简单说了两个字。 “你好。” 祁枭野缓缓起身,背靠着赌桌,双手撑着桌沿,冲不知所措的白珏轻抬下颌。 “我老婆最近在学夏语,和她沟通用夏语就好,锻炼锻炼。或者用英语也行,别说缅町语,她听不懂。” 随即看向地上的美女叠码仔。 “白老板想处理自己的人,最好拖下去解决,别污了我老婆眼睛。” 难怪猫嫂不理他,原来是没听懂……白珏了然于胸,长舒一口气后恭敬地冲黎萋萋摆手,示意她抬步往里。 语言也自觉地改成了夏语。 “猫嫂,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楼上谈,楼上有包间。” 黎萋萋暗暗地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大大的赞,敛眸点头。 “好,的,你前面,带路。” 电梯停在四楼,黎萋萋随着白珏踏入他的私人包房,抬眸环顾,仿佛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奢华世界。 包房内金碧辉煌,顶灯与地灯交织摇曳,散发出五彩而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梦似幻。 红色的真皮沙发,酒水吧台,钢琴、架子鼓,k歌设备……应有尽有。 就连正中间的大屏都比印谱会所的大出两倍不止,白珏示意黎萋萋上座。 “猫嫂,我……” 言多必失,黎萋萋抬手将白珏阻住,侧身依偎在祁枭野怀里,娇声。 “白老板,有事,和我老,哈尼谈,他才是,大,我只是女。” 再强势的女人出门都会给老公面子,白珏从黎萋萋故作生涩的夏语里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表示非常理解。 他乐呵呵地将祁枭野迎至上座,黎萋萋却没有跟上,而是弯腰拿过桌上的话筒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点歌台。 “我给你,们,唱。” “这,怎么能让猫嫂唱歌呢?” 白珏的屁股刚碰到沙发又吓得“蹭”一下站了起来,他抬手擦了擦脑门的汗。 “喜欢听歌我叫几个姑娘过来。” “无妨,”祁枭野冲白珏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回去,“她喜欢唱,让她唱。” 白珏不敢,祁枭野冲他笑笑,“白老板别怕,我老婆的脾气,可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白珏瞬间打了个寒颤,辗转到酒柜,认真挑选了几瓶最好最贵的红酒,就着冰桶提了过来。 弯腰给祁枭野斟好酒,点了烟才坐回去。 “‘猫’哥,您请。” 第一卷 第95章 我太热了 黎萋萋故意选了几首英文歌,坐在点歌台上唱得开心。 标准的发音,完美的音色,使得白珏对她猫嫂的身份愈发深信不疑,和祁枭野交谈的过程也放松了全部警惕。 两人相差无几的年纪,城府却是天差地别,小酌几杯后,白珏几乎把白家的发家史全都和祁枭野交代了一遍。 反观祁枭野这边,寥寥数语,什么信息都没给他透露,意识到这一点后,白珏眉眼间有了些许不耐。 “‘猫’哥,虽说赤沙这点生意远比不上尤达帮,但有我大哥坐镇,将来把控整个缅町国那也板上钉钉的事,跟我们合作,绝不会吃亏。”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祁枭野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抬眸看着斑驳阑珊的灯光下那抹小小的身影,每次唱歌的时候灵魂和声音就会契合在一起。 她沉浸,也欣喜。 空灵悦耳的声音化作世上最动听的音符,祁枭野能猜到,唱歌大概是黎萋萋最擅长也喜欢做的事。 原来是海公主。 祁枭野笑意宠溺,放下酒杯将话题直接拉直尾声。 “白司寒才是赤沙真正的当家,合作的事,我只和他谈。” “没问题,”白珏应的干脆,“过两天是我小侄子两周岁的生辰宴,‘猫’哥不急着走的话,我派人把请帖送到您住的酒店,到时候您再和我哥哥面谈。” “ok。” 祁枭野点头起身,悄悄走至黎萋萋身后,弯腰将黎萋萋抱住,再趁她下意识反抗的时候侧脸亲吻上她的脸颊。 “老婆,走了。” 白珏看着这诡异的一副,禁不住鸡皮疙瘩直掉。 幸好他依靠的是哥哥,而不是老婆,要是让他成天对着个无敌丑的女人又亲又抱,他迟早得疯掉。 这软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猫”哥是个狠人! 可祁枭野毫不避讳地和黎萋萋亲吻还是刺激到了他,白珏又想起基地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身体某处不安分地跃动了下。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恰逢祁枭野揽着黎萋萋腰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白珏神色谄媚地拍了拍黎萋萋马屁。 “猫嫂,天籁之音。” 黎萋萋也冲他笑笑,“谢谢。” — 回到酒店已过了凌晨一点。 黎萋萋坐了一天车,跑去赌场消遣结果又伤神又费脑,她累得动不了,洗完澡往床上一趴就要睡觉。 等祁枭野洗完出来时,黎萋萋已经睡着了。 男人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人。 被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蛋,碎发挡在额前,睡得很沉,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频率轻轻颤着。 祁枭野弯腰凑近,瞧着她白白净净的脸颊还残留着一丝泪痕,眼尾也红着。 怎么会不难过呢? 她信任依赖了十二年的小叔叔,只把她当作一个随时都可以利用出卖的工具,一个精心培养的作品,纯粹的费洛蒙。 她已经难过的快要崩溃了,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她还是更乐于展示她天真开朗的一面。 眼泪留给自己。 祁枭野将黎萋萋紧抱在怀里的小白兔暖手宝轻轻地抽了出来,躺在她旁边,抬手将人揽进怀里。 黎萋萋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小脸贴着他胸膛,皱着眉呢喃。 “疼。” “哪里疼?” 祁枭野出声询问,黎萋萋却没有再说话,大概是在沉睡中梦呓,可会说疼,一定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祁枭野安抚般地拍了拍黎萋萋后背,黎萋萋便靠近得他更近了一些。 女孩身上丝丝缕缕清冽醉人的雪香在鼻尖萦绕,祁枭野体内的躁戾又动了动,心脏的空虚被一点一点填满。 他拉过被子将自己和黎萋萋紧紧地裹住,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在这个密闭的狭小空间,感受着体内分泌出的荷尔蒙正叫嚣着想要他失控。 一次次印证着和黎萋萋初见时,他抑制不住的心动全都源自于动物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像个瘾君子。 祁枭野的心脏微微抽动了下,珍宝似的抱着黎萋萋,像抱着一个美好却易碎的梦,这个梦,他喜欢也沉浸。 不想醒,不愿醒,也不会醒。 “不要让我一个人……” 黎萋萋安静不到一会儿又开始梦呓,眼尾续起了满满一湖泊的雨,顺着脸颊滚滚落下,雾气滂沱。 委屈又可怜,祁枭野难以招架,捧住黎萋萋的脸蛋,吻上她眉心,再辗转着往下,一点点吮去脸颊沾染的泪痕。 直待黎萋萋不哭了,才用掌心抵着她颈后,侵入她翕张的唇瓣和她缠吻,将她在梦里也亲得迷糊。 黎萋萋的呼吸逐渐变得紊乱,有些喘不过气来,嘴角发出“呜呜”的哼唧声,祁枭野才离开她。 男人温热的指腹擦碰过她娇红的唇,擦去上面沾染的水光,凑近她耳边轻声。 “你是我的,只要我还在,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黎萋萋是被热醒的。 明明是大冬天,酒店的热气开的也不是很足,可她还是热,热得浑身冒汗。 唇瓣干燥得不像是躺在床上,倒像是躺在炙热细腻的黄沙之中,再被毒辣的太阳狠狠烤过。 她再睡不着,起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祁枭野起的比她早,“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很明显是在洗澡。 模糊的磨砂玻璃门氤氲着潮湿的水汽,能勉强看到男人的模糊的轮廓。 即便是这样,也看得出祁枭野的身材比例实在完美到令人发指,可见他平时锻炼的时候该有多自律。 难怪体力那么好,可怕的男人…… 黎萋萋嘴上嫌弃得不行,放下水杯的同时眼睛却十分诚实地对着浴室门上下欣赏了一番才踱步到门口,取了酒店提供的牛奶和早餐。 “祁爷,吃早餐啦!” 祁枭野应门而出,黎萋萋看得呆住。 男人上身赤裸,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精装宽实的胸膛勾挂着一缕缕潮湿未干的水滴,有几颗正顺着他完美的人鱼线条缓缓往下流。 右手捏着块干毛巾,动作随性地擦拭着头发。 意识到他身上没有任何热气,黎萋萋不解地开口询问。 “深冬,你洗冷水澡?” “嗯。” 祁枭野点头,将毛巾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坐在黎萋萋旁侧,伸手取了块面包片就往嘴里塞,意蕴深邃地笑笑。 “我太热了。” 第一卷 第96章 神仙也背不下来 还没到午餐时间,白珏就派人将白靖泽生辰宴的请帖送了过来。 黎萋萋躺在沙发上,高举着请帖反复看了看,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本来想低调行事的,这么一弄,整个赤沙的人都知道‘猫’哥来了,是我不好,不该约你去赌场。” “知道也好,”祁枭野靠坐在沙发边沿,侧脸看她。 “杜曼提供的资料只知道他女儿被关在白家住宅,具体的位置却不清楚,我们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探探虚实,确定人质的具体的位置。” 黎萋萋一听,立马坐起身。 “可白家的宴会,人一定很多,万一我们的身份暴露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不会。” 祁枭野抽走黎萋萋手里的请帖,弯腰伸手,从茶几下拿出一本《英语常用口语汇总》塞进她怀里。 “猫哥确实要来缅町国,行程也可以查到,只是在路上被我的人使了点绊子,等到他脱身,我们已经离开了。 倒是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得速记一些常用的英语语句,万一说不好露了馅,我们……就得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黎萋萋垂眸看着怀里的书,越想越不对劲,她捏着厚实的书本往腿上一拍。 “你是故意的!” “怎么说?”祁枭野挑眉。 看祁枭野云淡风轻的模样,黎萋萋越发笃定心里的想法,气呼呼地将书本往祁枭野胸膛上扔,被男人抬手接住。 黎萋萋皱眉瞪他。 “你给我们的行动方案里,根本就没有这一环。但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你瞒着我。” “计划容易,人心难测,”祁枭野耐着性子和黎萋萋解释。 “我了解你的心性,却无法保证你一定会去赌场,只是根据实际发生的事,及时作出应对和调整而已。” “随机应变?” “对。” 祁枭野将书本摊开放在桌面上,伸手捞过黎萋萋抱在怀里,食指敲了敲书页,下颌轻抬,示意黎萋萋看书。 “再完美再天衣无缝的计划都可能发生变故,如果你做不到走一想十,那就学会随机应变,背书吧。” “哦……” 黎萋萋呆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眼神逐渐涣散,脑子也搅成了浆糊。 她翻了翻眼皮,单词便变成了一个个跳舞的小人,在书面上旋转、跳跃。 两天的时间,神仙也背不下来! 她长吁了一口气,正要抱怨,祁枭野蓦地靠近她耳畔同她轻声耳语。 “不想背也可以。” “真的?” 黎萋萋眼里有了光,布灵布灵的。 觑得祁枭野心神荡漾,右手不怀好意地探入黎萋萋睡衣下摆,循着她娇好的身线上移。 “真的,”祁枭野吻上黎萋萋脸颊,哑着声线蛊惑,“我们做点别的,两天的时间,很充裕。” 黎萋萋抖了一下,眼眸潮湿如雨。 她害怕极了,偏脸躲开祁枭野炙热的吐息,再抓住他肆意作恶的手,红着脸吞吞吐吐开口。 “不,不背的话万一暴露了怎么办?我,我要背书,你走开,别打扰我!” “晚了。” 祁枭野掐着黎萋萋下颌迫着她仰脸,低头堵吻住她的唇。 缠绵几息后才将人转过身搁在冰凉的玻璃桌上,看她被寒意侵扰地轻颤战栗,男人双手撑着桌面,俯身靠近。 “昨天在梦里嘤嘤啼啼地勾引我,今天还不听话,害我洗冷水澡也没用。” “我哪有?” 黎萋萋急得都快要哭了。 可祁枭野根本听不进去,轻柔地吻去黎萋萋眼尾被冲撞到破碎的雾气,再看雾气化成嫣粉的霞。 男人混着笑意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确实比背书好,最起码不用费脑,对吧,公主?” 黎萋萋气恼地偏开脸,栗然着声线咬牙斥他。 “祁,骁,野!” “在呢。” 祁枭野声音温柔却丝毫不让,侧脸深埋在黎萋萋侧颈,嗅闻她身上清淡迷人的雪香,眼底倏地闪过一抹白色。 是那本被摊开的书本,从摇得厉害的玻璃桌上晃得掉了下来。 被祁枭野眼疾手快地抬手接住。 他将书本塞进黎萋萋手心,重新打开,放在黎萋萋眼底,修长的指节翻动着战栗难止的书面,停在其中一页。 男人眸光惬意地指着正中那句——iwantyou.(我想要你。)轻声轻语地教导。 “你从这一句开始学,学会了,学好了,我就不欺负你。” “iwantyou.” 黎萋萋信了祁枭野的鬼话,懵懂天真的开口,又被长垂的睫毛都挂着难掩的餍足与愉悦的男人毫不客气地驳回。 “发音不准,再来。” “iwantyou.” “真乖,再来。” 黎萋萋:“……” 整个客厅都被祁枭野低哑难抑的笑意感染,黎萋萋甚至能感受到他开心兴奋得整个胸腔都在震颤。 然后“恶事做尽”的祁枭野,终于被气恼到极致的黎萋萋在昏睡过去之前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巴掌。 祁枭野抱起被他折腾得不轻的女孩回到卧房,弯腰将人塞进柔软的被窝里。 黎萋萋细眉皱着,小手死死捏着那本书,整整一个早上的时间,她连半页都没记住! 恼然得她脸颊尚未褪去的余晕愈红,她困累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祁枭野俯过身去,吻上她艳红的唇,再抬起她抽他脸的手心揉了揉。 “对不起,没忍住。” 男人低头轻叹,吻上黎萋萋的眉心。 “可这也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力克制了,是你太香太诱人。” 说完,辗转着想要吻上黎萋萋羽睫,黎萋萋偏了偏脸,阖着眼不肯看他,看得出气得实在不轻。 黎萋萋冷哼,“只有两天的时间,你还这样浪费,我怎么记得住?” “不浪费,”祁枭野轻挑了下眉,哑然笑了,“我现在心情不错,可以教你,比你自己学要快得多。” “?” “如果你记不住,也学不会的话,我还会像刚刚那样惩罚你。” 黎萋萋再忍不住睁开眼,深褐泛泪的眸子像春日里濯到透彻的湖水,面颊绯红地瞪着祁枭野。 “你无耻!” 祁枭野笑得开心,将想要抬腿踢他的黎萋萋用软绵绵的被子整个裹住,轻柔地抱在怀里,低头戏吻她的眉眼鼻尖。 “公主骂得好,我觉得‘无耻’这个词和我万分符合,要不,我们直接跳过教学,进入惩罚环节?好不好?” “——?” 那日之后,黎萋萋被祁枭野关在酒店里,背了整整两天的英语短句。 不得不说,祁枭野虽然做人卑鄙无耻,俊美的脸皮也厚得不行,但在英语速记这方面,确实有他的一套方法。 黎萋萋,学成了! 第一卷 第97章 生日礼物 白家的生辰宴办得空前绝后的热闹,红绸高挂,彩灯闪烁,一眼望不到尽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头顶数架直升机盘旋而过。 如果不是白珏有言在先,知道这只是一个两岁娃娃的生日,黎萋萋还以为是白家的高堂过寿呢! 她掌心覆着唇瓣,和祁枭野轻声交谈,“这个生日宴的排场,摆得比乔四爷的寿宴还大。” 祁枭野轻拍了拍黎萋萋勾着自己手臂的手,出声给她解惑。 “白司寒和白珏父母双亡,兄弟俩相依为命,白司寒成婚多年,直到他四十岁才得了这个儿子,是白家唯一的香火,宝贝得很。” “原来如此。” 交谈间,宴厅外等候许久的管家伸长了脖子看清来者是祁枭野和黎萋萋后,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猫’哥,珏哥说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叫我在这里恭候,单独的雅间已经给您备好,白当家在等您。” 大约是白珏有提前交代过,管家十分自觉地用夏语和他们交流,说完还摆出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观察着两人的脸色。 “嗯。” 祁枭野淡漠应声,缅北和夏国接壤,会说夏语没什么稀奇。倒是黎萋萋,略带赞赏地冲管家点了点头。 得了猫嫂的认可,管家喜得再次开口的声线都有些微微发颤。 “二位里面请。” 两人随着管家的指引抬步往里。 祁枭野锐利凌冽的视线从周遭高贵奢华的建筑群体中一一扫过,留意到回廊尽头一厚重的铁门。 铁门上繁复的锁链在阳光下泛着阴寒的光,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守卫,手里的黑色枪杆紧贴在胸前。 有两个好奇的小孩嬉笑着靠近,被守卫狠声狠气地吼了一句,又哭着跑开了。 祁枭野侧眸看了眼黎萋萋,黎萋萋点头会意,管家背对着他们没有察觉,却还是多此一举地解释了一番。 “是白当家的小老婆,前不久疯了,怕吓到客人,所以先关了起来。” “小老婆?”黎萋萋收回视线,“情人吗?也能养在家里?” “回猫嫂,不是情人,是小老婆。在我们这里,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娶八个老婆都没有问题。” 管家说得开心,还一脸崇拜和向往,觑得黎萋萋眉心紧锁,侧脸看向祁枭野,将管家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权有势,娶,八个?” 祁枭野轻眯了眯眼,不明白怎么就对标上他了,但还是语气宠溺地回应。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娶一个。” “really?isthattrue?(真的吗?)” “yeah.” 大家都知道“猫”哥不容易,找个情人都得偷偷摸摸的不敢放到明面上。管家担心两人像他和他老婆那样说着说着翻起旧账会吵起来,反应极快地接上话茬, “‘猫’哥声名在外,对老婆忠贞不二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娶到了您这样……” 面对着黎萋萋那张“丑”脸,管家实在夸不出口,憋了半天挤出几个字。 “霸气的老婆,一个顶八!” 黎萋萋噎了下,不再说话,管家巴不得早点结束这个话题,长舒一口气后,闷着头直接将两人带到宴会厅顶层的雅间。 白司寒坐在雅间正中的茶桌前品茗,身上穿着缅町国传统民族服饰,腿上抱着一两岁大的虎头虎脑的男孩。 管家轻声,“白当家,人到了。” “嗯。” 白司寒放下茶杯,抬眸望过来,眼神狠绝,气场十足,和他的弟弟白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猫哥,猫嫂,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没想到二位看上去,比传闻中的,要年轻得多。” 白司寒率先开口,纯正的英语发音,捏着儿子手里的拨浪鼓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却决计不肯站起来迎客。 黎萋萋和祁枭野也不恼,在管家的指引下落座。 黎萋萋将手里的镶金礼盒交递给管家,抬眸望着白司寒,语态淡然地用英语应声。 “多谢夸奖,这是我们给靖泽准备的生辰礼,还望白当家不要嫌弃。” 同样流利标准的发音,毫无破绽。 管家将礼盒放至茶桌,白靖泽扔了手里的拨浪鼓,好奇地伸手抓过。 “芜~漂亮,看看,看看。” 白司寒本想阻住,但白靖泽已直接将礼盒打开,伸手拿出里面那块银光闪闪,价值280多万美金的百达翡丽手表。 “亮亮,好看,好看!” 白靖泽开心得直拍手。 白司寒阴沉犀利的眸光也因着这块过分昂贵的手表缓和了许多,他将白靖泽交递给身后的保姆。 “把少爷带下去。” 随即沏了两杯茶,示意管家给黎萋萋和祁枭野奉上,笑着给黎萋萋赔不是。 “不好意思,小泽被我宠坏了。” “没关系,”黎萋萋端着茶杯淡抿一口后,也冲白司寒笑笑,“礼物本就是送给靖泽的,自然该由他来支配。” 说完,黎萋萋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祁枭野面前,弯腰同他贴脸告别。 “亲爱的,我不插手尤达帮的生意,坐着也无聊,你和白老板有生意要谈,那你们先谈,我出去走走。” “别跑远了。”祁枭野吻上她侧脸。 “嗯。” 白司寒冲管家使了个眼色,“猫嫂人生地不熟的,怕她迷了路,你去陪着。” 管家点头应声,“是。” “辛苦了。” 黎萋萋没有拒绝,伸手抓过桌上的银链手包,迈着霸气沉稳的步伐推门而出。 白司寒比黎萋萋想象中的狡猾,手底下的管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一路形影不离,同她亦步亦趋。 每路过一处都会热心地同她介绍,叫人抓不到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 时间久了,黎萋萋不免烦躁,又蓦地想起祁枭野同她说过的话—— 计划可以提前拟定,但人心难测,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和应对,学会随机应变。 她逼迫自己沉稳下心绪,抬着眸子不动声色地四下环顾。 宴厅内外到处都是宾客,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一抹小小的身影举着那块百达翡丽手表欢脱地穿梭过人群,胖乎乎的保姆在后面焦急地追逐喊叫。 “少爷,少爷你慢点,你别跑,你可千万别摔倒了呀!” 机会来了! 黎萋萋唇线微勾,拨开面前的人群,抬步向着白靖泽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 第98章 你会恨我吗? “少爷,你别跑了,你慢点!” 眼看着白靖泽小小的身影越靠越近,黎萋萋不动声色地扯下路旁冬青树的一片叶子,夹在指尖。 三米,两米…… 还差一米时,黎萋萋转动手腕,叶子从她指尖飞出,擦碰过白靖泽的脚踝,在白靖泽细白鲜嫩的肌肤表层轻轻划出一道细微的伤痕。 “哎!” 白靖泽吃痛,重心不稳往前面扑去。 “少爷!!”保姆大喊。 黎萋萋动作极快地弯腰抱住白靖泽,将他小心护在怀里,又故意在他的冲撞下狠狠摔倒在地。 “猫嫂!”管家也吓了一跳。 黎萋萋没有理会,右手快速扯下白靖泽的裤脚,遮住他脚踝那道不易察觉的血线,揉着声音安慰他。 “小靖泽,没事吧?” 白靖泽瞪着双黑黢黢的眼睛,仰头望着黎萋萋那张五颜六色的脸,正勾着唇冲他笑。 像极了保姆口中会吃人的老妖婆。 白靖泽那颗小小的心脏霎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一边喊,一边捏着手里的手表狠狠砸向黎萋萋。 推开她就往保姆的方向跑。 “啊!姨姨,姨姨……” 黎萋萋躲闪不及,手表砸中她的太阳穴,表面镶嵌的钻石划过眼尾,在上面拉出一道指甲长短的血痕。 “少爷!猫嫂!” 管家大惊失色,几个跨步跑到黎萋萋面前,弯腰抬手,颤抖着将黎萋萋从雪泥地里扶起,跟只鹌鹑一样低着脑袋,不敢去看黎萋萋的脸色。 整条小道的气氛都冷了下来,路过的宾客也十分知趣地往两边散去。 喧闹散尽,便显得白靖泽的哭声尤其恐怖,他躲在保姆怀里也不够安分,不停地拍打着保姆的脸颊。 “姨姨,妖怪,妖怪!” “妖怪?” 黎萋萋开口,调着森然诡异的声音,轻缓着步子逐渐靠近。 原本清亮的眸底如霜雪冰封般在瞬间变得漠然,身上的气势似江海倒倾。 黎萋萋冷笑,“我救了你,你却骂我妖怪,白家的孩子,可真是好教养。” “猫,猫嫂……” 保姆被黎萋萋散发出的恐怖威压震慑住,下意识地往后倒退。 怀里的白靖泽见状,哭得更猛,打得也更凶,指甲挠过保姆的脸颊,在上面扣出了一道道抓痕。 “姨姨,跑跑,妖怪,打打打!” “少爷,别,别挠!” 保姆哪里敢跑,忍着痛意抬手去挡,结果连带着手背也被白靖泽抓挠了好几下,疼得保姆龇牙咧嘴。 再抬头时,黎萋萋已站定在她面前。 保姆心底一惊,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差点给黎萋萋跪下去。 时机已到,黎萋萋故意阴沉着脸色,狠眸觑着保姆怀里哭闹不止的白靖泽。 右手轻抬,冰凉的五指轻轻地,缓缓地掐住白靖泽后脖颈。 “猫嫂!” 管家见状,再不敢耽误,大喊着几个跨步冲上前,不停地冲黎萋萋行礼作揖,想要替白靖泽求情。 “猫嫂,他还是个孩子,他才两岁,不懂事,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黎萋萋眸底的笑意愈发阴狠。 “孩子?孩子我也杀过的,刚出生,是我老公……和一个小贱人生的。” 白靖泽一抖,霎时便止住了哭声。 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黎萋萋简单一句话、一个眼神吓得直接三魂丢了七魄,两条腿颤抖着差点失禁。 他知道猫嫂能把“猫”哥驯得服服帖帖,定然有雷霆的手段在身上,白小少爷得罪了她,生死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可小少爷是白司寒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的宝贝儿子。 他要是死了,他们这帮下人,一个都活不了! “猫,猫嫂,”管家抖着乌青发黑的嘴唇继续求情,“‘猫’哥还在和白当家谈生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咱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把生意弄黄了啊!” “和气生财……” 黎萋萋抑下眼底的情绪重复了一遍,装作有所动摇的样子松开掐颈的手,不冷不淡却意蕴深邃地看着管家。 “生意固然重要,可我这张脸不能白白受伤,骂,也不能白挨吧?” “我,我……”管家抬手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来替小少爷受罚,他打了您,还骂了您,我,我掌嘴,我掌嘴。” 说完,管家便开始狠狠地自扇嘴巴。 “啪啪啪——” 没打几下,被黎萋萋抬手阻住。 黎萋萋深蕴着星砾的褐色眸子烁熠了一瞬,又敛回淡漠询问。 “打完,你会恨我吗?” 管家停顿住,他挨一顿打,但却能在猫嫂手里保住小少爷,还能保住白家和尤达帮的生意,到时候白司寒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委以重任的。 这顿打,该挨! 管家越想心越喜,狗腿子似的摇了摇头,巴不得马上就开始打。 “不会,多谢猫嫂赏赐。” 黎萋萋皱起的细眉松懈了不少,她抬手,轻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知道是赏赐就好,在这里当着众人面打足两个小时,时间不到不许离开。” “是。” “啪啪啪——”的声音再次响起。 黎萋萋转身弯腰,捡起地上那块百达翡丽手表,捏着手帕擦干净表面上沾染的雪水和泥泞。 这么贵的手表,白司寒都能让孩子当成玩具一样随意把玩,可见白靖泽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 爱固然无错,但惯子如杀子…… 黎萋萋淡眸看着保姆被白靖泽抓到肿起的脸,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敢有半点脾气,依旧低眉顺眼地哄着白靖泽。 不难想象白靖泽在溺爱中长大,将来会是个多么恐怖的混世小魔头。 黎萋萋抬手,将手表塞回白靖泽嫩白的小手心,又从包里掏出一叠美金、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签字笔。 美金交递给保姆,边写边沉声命令。 “这个牌子的创伤药不会留疤,你去药店买两瓶,自己留一瓶,另一瓶送来客房给我,再备一套衣服,全新的。” 保姆低头看着乖乖不敢出声的白靖泽和手里厚厚的一沓钱,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伤仿佛也在这一刻变得值了。 她抬手接过黎萋萋写好的便签,迫不及待地点头应声。 “是,我马上就去办!” 话音还没落下,人已抱着白靖泽连奔带跑地离开了。 黎萋萋侧脸淡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已经进入了沉浸式的自我惩罚,一下接着一下,甚至还打出了节奏感,完全分不出心思来注意她。 她淡笑着摇了摇头,丢下管家,抬步往副宅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 第99章 太难了…… 白靖泽的生辰宴访客太多也太杂,白司寒并没有安排客人留宿。 早晨赴宴,晚间离开,无一例外。 但如果客人有需要,副宅也有专供休息的客房,不至于一直待在宴会厅应酬。 这些都是管家带着黎萋萋参观介绍时同她说的。 黎萋萋来到副宅,毫不客气地踏门而入,只简单指了指身上脏兮兮的礼服,门卫便给她放了行。 而后在佣人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入了其中一间客房。 “小姐,你好好休息,有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我马上就到。” “好的。” 黎萋萋四下环顾了一番,和酒店的普通客房差不多,一室一厅带一个浴室。 打扫得也特别干净,弥漫着一缕缕空气清新剂即将消失前的淡香。 佣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黎萋萋“咔哒”一声将房门反锁,拉开鱼尾礼服下摆一处不易察觉的线头。 “撕拉——”一声。 鱼尾礼服那些繁复的轻纱点缀和鱼尾被黎萋萋动作娴熟地剥离开,余下的布料成了一套行动轻便的淡色简装。 她快步来到阳台,打开落地窗。 选择副宅作为行动点也是有原因的,这里位置偏僻,宾客稀少,看守也松,虽然距离目标点远了点,但不容易被发现。 幸运的是,客房安排在二楼,从二楼逃下去,对黎萋萋来说简直小菜一叠。 她探头确定下面无人巡逻后,迅速解下腰间环绕的软绳,系在阳台的栏杆上,往下一抛。 右手拉着绳索顺利落地。 黎萋萋从小方向感就强,不管多复杂的路型,只要走过一次都能熟记于心。 刚刚在管家陪同下闲逛的经历,便成了她此刻最大的优势。 她凭借着记忆专门挑人少隐蔽的小道潜行,成功避开了白宅巡逻的守卫和前宴会厅拥挤的人群。 绕过一道回廊后,那扇带着厚重锁链的大铁门再次出现在眼前。 黎萋萋脚尖轻点,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遁入回廊旁侧的假山阴影之中。 石缝间偶有青苔闪烁微光,她紧贴石壁,眼眸透过不远处稀疏的竹叶缝隙屏息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左前方,距离她大约十米远的墙边有一棵樟树,枝桠粗壮茂盛,伸至墙内,树叶也没有黄透。 从那里爬进去无疑是最快的。 可门口的两个守卫虽抬着枪一动不动,眼神却跟雷达一样四下扫射,只要跑过去,必然被发现。 黎萋萋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地躲在假山后面等待时机,可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她却找不到丝毫机会。 眼看着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黎萋萋急得脑门都溢出了薄汗,扶着假山的手也抖了起来。 再想到白家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身份一旦暴露,她和祁枭野用不了五分钟就会被射成筛子。 黎萋萋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还没转身,耳边传来“嗡”一声轻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她拿出手机,是祁枭野给她发来的短信,只有六个字—— “等换岗,或撤退。” 黎萋萋捏着手机呆看了好几秒,而后反应过来胸口一阵气闷。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心底的怒意没有撂挑子不干。 这个男人又是故意的! 又是故意的! 她真笨!祁枭野从来都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怎么可能把任务的成功与否寄托在临时调整的随机应变上? 难怪祁枭野进门就能锁定这里,他早就派人探查过杜曼的女儿被关押的位置。 带她潜入白家是假的,让她来确认也是假的…… 男人把危机四伏的白家当成她打怪升级的副本,在这里给她攒经验值呢? 黎萋萋咬牙又松开,松开又咬牙。 她才不会撤退! 想要成长的话是她亲口说的,此刻就算已经知道杜曼的女儿就在这扇铁门的后面,她也要进去闯一闯,绘出里面的地形图交递给祁枭野,完成这次任务。 绝不能被他看扁了! 黎萋萋气呼呼地捏紧小拳头,静默地继续等了十分钟,门口的守卫终于动了。 两人捏着枪上前踏入回廊,黎萋萋看向回廊另一头。 那里也出现了两人同样装扮的守卫。 四人在回廊交接换岗,假山刚好能遮挡住墙头的樟树。 就是现在! 黎萋萋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过去,手脚并用,动作极快地往樟树上爬。 在回廊的交接仪式完成的同一瞬间,黎萋萋松开树枝,从树上跳了下去。 她难以克服紧张的情绪,落地时重心不稳,脚轻轻地崴了一下,疼得她赶忙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黎萋萋稳住呼吸,弯腰捏了捏脚踝,缓解疼痛的同时四下环顾—— 眼前的院落不大,被斑驳肮脏的墙体环绕,四周是常年失修的大树和灌木,中央矗立着一幢平顶房,窗户紧紧闭着。 房子一共三层,灰白的墙面隐在树影里,看起来单调且格外冷寂。 脚下杂草丛生,枯黄的草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白,寂寥荒凉。 这里和外面的豪华热闹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黎萋萋后背紧贴着墙面,忍住脚踝的痛意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撞击着她的胸膛。 时不时能听到锁链拖地的声音从墙内传来,她屏住呼吸细听分辨,可以确定平顶房内关押的绝不止一个人。 一路绕到正门旁侧的墙体后面。 黎萋萋伸出头探看,掉了漆的暗红色正门和外面的铁门一样挂着几道锁链。 无人看守。 她从侧腰的暗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靠近正门正要动手,抬眸看到正门顶部一个极不起眼的高灵敏震动器。 难怪没有人,这是陷阱。 黎萋萋蓦然止住动作,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差点就暴露了! 黎萋萋不敢再触碰锁链,捂着胸口有些绝望地轻喘。 而后顺着平顶房又绕了一圈。 只有一个正门,除了看守,大概只有蚊子才能飞进去。 思索一番后,黎萋萋掏出手机,祁枭野没有再给她发消息,也没有任何提示。 她捏紧手机,一筹莫展地背靠着墙壁,眼底无意识地泛起了一层淡薄的泪雾。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原来出任务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费体力,费脑子,还费命! 每一分每一秒都得用生命去搏。 “咔哒——嘎吱——” 耳畔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黎萋萋迅速擦干眼泪,躲在一棵树后探望。 是一个面色凶狠的士兵,从外院的铁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多层饭盒。 士兵捏着遥控关了正门的报警器,打开锁链走进平房后,转身将正门反锁。 黎萋萋眼睛一亮,抑下激动看了眼外部的铁门,确定已经重新关上才猫着腰回到正门,附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层很空,士兵的脚步回声很大,大约是直接上了二楼。 黎萋萋趁机拿出铁丝,只三秒钟的功夫就撬开了正门的锁。 她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和她猜测的一样,一楼只有厚重的灰尘和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废弃物,没有人也没有守卫。 黎萋萋长舒一口气,反手将正门轻轻地锁上,踩踏着士兵留下的脚印偷偷前行到楼梯口,而后一个飞身落地滚,滚到楼梯下方的三角地带。 蹲身贴在角落,静静蛰伏着。 第一卷 第100章 别怕,我一直都在。 送饭的士兵并未在楼上久留,还不到十分钟就提着饭盒离开了。 咔哒—— 正门关上,黎萋萋蹑手蹑脚地从楼梯口探出身来,顺着楼梯直奔二楼。 走廊昏暗阴森,冰冷的寒意分隔着左右两边排列整齐的房间。 几缕阳光从尽头处破旧窗户的缝隙中透入,勉强勾勒出斑驳的墙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湿与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令人不由自主地皱眉。 黎萋萋靠着右边墙面缓慢前行,轻飘飘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上荡不出回声。 但她的耳边,有女孩低低的哭声,有锁链拖地的闷响…… 每路过一个房间,黎萋萋都会扶着门板正上方的小窗口往里探看,每个房间内关押都只是一个人,女孩居多。 大多衣衫褴褛,手脚被铁链困住,缩坐在角落里啃食着干白的馒头。 黎萋萋动作放得很轻,被关押的人又忙着进食,一个都没注意到她。 可她一路走到尽头,都没看到杜曼部长的女儿。 无奈,黎萋萋只好重新返回楼梯口,抬眸望着通往三楼的阶梯。 正要抬步踏上,正门再一次打开,看门士兵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白大当家放心,这边一切都好,站岗的兄弟们一秒都不敢松懈,那老东西的女儿被打怕了,这几天乖了很多。” 白司寒怎么来了?黎萋萋心下一凛,踩着士兵的脚印快步往三楼跑去。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别无二致。 最可怕的是,除了脚下光秃秃的走廊和左右两边关押人质的房间,黎萋萋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走马观花般地快速通过两侧房门上的窗口观察房内关押的人,终于在左手边第四个房间看到了杜曼的女儿。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和照片比起来要清瘦许多,可她那顶自然卷的黑色大波浪头发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黎萋萋激动地张了张口,没来得及出声,楼下一行人沉重凌乱的脚步声已距离她越来越近。 白司寒没有去二楼探视,而是直接上了三楼,应该是冲着杜曼女儿来的。 千钧一发之际,黎萋萋迅速收敛住心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尽头拐角处空间最小最隐蔽的一个房间。 她掏出暗袋里的铁丝直接将门撬开,打开门便钻了进去。 侧脸贴着门板,手捏着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准备关上,后脖颈蓦地一凉。 黎萋萋猝不及防地转身,眼前赫然出现一张血腥恐怖的脸——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眼睛被细密的针脚粗暴地缝合在一起,形成两道蜿蜒的血痕。 嘴巴同样被残忍地缝住,只余下一丝大概是用以进食的微微开启的缝隙,唇角流淌着腥臭发白的牛奶残渍。 扭曲怪诞的唇线之后,女人苍白的脸与周围的阴暗融为一体,唯有眼睛两道血痕和微张的嘴,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身上的衣服红一块黑一块,沾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污渍,腥臭腐朽到已看不清原来的纹理材质。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女人往前方伸着手,试探性地探寻,嘴巴发出“呜呜呜”的沙哑如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黎萋萋的心脏猛地一缩,惊恐之下,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细碎尖叫被硬生生咽回肚里的声音。 以前哪怕在许南天的卡牢,她也不曾见过这么惨绝人寰的画面。 黎萋萋双腿发软,喘不过气也动不了,眼看着女人手里的牛奶盒就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她害怕地想要偏脸躲开。 房门被一道劲力推开了一条缝。 一身形高大的黑影弯腰探入,迅速关门的同时一记手刀将女人打晕了过去。 “祁爷……” 黎萋萋颤抖着身线呢喃,下意识地拉住男人身上的风衣往他身上倾靠。 “嘘。” 祁枭野示意黎萋萋不要说话,侧脸观察着门外的动静。 余光瞥见黎萋萋浅淡的眸色颤栗得厉害,大概是被吓坏了。 男人哑然轻笑,动作轻柔地将黎萋萋抱在怀里,右手捏着她下巴轻抬,弯腰侧脸,安抚般地吻过女孩苍白发抖的唇瓣。 “别怕,我一直都在。” “才没怕。” 黎萋萋不服气地偏脸躲开,决计不肯在这种危险恐怖的地方和祁枭野接吻。 祁枭野也不勉强,小啄一口后便放开了黎萋萋,牵着黎萋萋小手示意她躲在小窗口看不到的视野盲区。 黎萋萋乖乖蹲在门板后面,看祁枭野像拎个物件一样将昏迷不醒的女人放置在墙边草席床垫上,伪装成睡着的样子。 走廊另一边的房间传来杜曼女儿一声接着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与颤哭求饶。 却压不住白司寒寂冷淡漠的威胁。 “杜曼部长,你女儿这颗牙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我最后的耐心。从明天开始,你每思考一天,我就会把她身上的部件拆一样给你。直到……把她完完整整地送回去!哈哈哈哈……” “你是疯子,你这个混蛋,白司寒,你想借我之手控制腊邦,那也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 嘟—— 白司寒不等杜曼骂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冲房内的手下摆手示意。 “这老东西顽固得很,连自家女儿的命都能不管不顾,按命令行事,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 白司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离开,右转准备下楼的前一秒又蓦然回过身,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淡声询问。 “阿静还活着吗?” 其中一名士兵出声回应,“还活着,但只能勉强吃点流食,这件事儿我们没敢报告给大夫人。” “嗯,做的不错,”白司寒低敛着眸子出声赞许。 “毕竟是小泽的亲生母亲,她想活就让她活,但你们得把人看好了。要敢跑出去被大夫人看到,直接一枪毙了。” “是,”士兵点头,又试探性地询问,“您要去看看吗?” 白司寒沉默下来。 他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何况阿静还给他生了唯一的孩子。 又想到阿静被缝眼缝嘴的惨状,这一眼看了,大概一连好几日都得失眠。 可心里这么想着,白司寒的腿还是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轻缓且慢地一步步向着那扇低矮房门靠近。 房内,祁枭野的眸色蓦然冷了下来,他掏出后腰的手枪,下颌轻抬,示意黎萋萋躲在他身后。 黎萋萋猜到白司寒口中的阿静就是祁枭野打晕的女人,她一秒不敢耽误,同样掏出手枪,冲祁枭野比了个手势—— 不用担心,我俩,一左一右。 没时间争辩,祁枭野只能随了黎萋萋的意,同她一左一右站在门板两侧,余光通过门缝探看着走廊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白司寒。 三米,两米,零米…… 白司寒右手插入钥匙,黎萋萋和祁枭野同时打开保险上膛。 楼梯口蓦地传来一道焦急的男音,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往白司寒的方向极速冲奔—— “白大当家,不好了,白二当家,白二当家的命根子……被被被,被牧家那个私生子一,一脚给,踹废了!” 第一卷 第101章 中看不中用啊! 白司寒火急火燎地离开,拐弯时还不忘命令手下—— “给管家打电话,让他见到猫嫂后,马上向我汇报。” “是。” 祁枭野将手枪别回腰后,抬手捏了捏黎萋萋被吓到苍白失色的脸。 “目标已经确认,你还剩十分钟的时间赶回去,如果让管家发现你不在偏宅,我俩谁都走不了。” 黎萋萋收枪,解开腰间绳索的同时看了眼尽头处的女人。 “她……” 祁枭野明白黎萋萋的担忧,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留在这里,有白司寒的照拂,还能活。把她救出去的话,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白司寒的大夫人追杀的。” 言语的同时,祁枭野从风衣的暗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拨浪鼓。 男人上前几步站定在床前,弯腰将拨浪鼓塞进女人腐臭发霉的枕头下面。 这是……白靖泽的拨浪鼓。 祁枭野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留意到这些细节? 黎萋萋眸色烁熠,心底复杂的思绪如海潮般奔腾翻涌,起起落落。 她看了眼床上的可怜女人,又看了眼祁枭野,右脚脚尖轻点,像只飞燕般扑到祁枭野身上,双臂揽着男人脖颈,抬头去吻他的下颌。 “祁爷,八分钟后,偏宅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黎萋萋推开祁枭野转身,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廊已空无一人,右边是一扇模糊不清的窗户。 黎萋萋掀开窗户往下探看,确定好地形后将绳索系在护栏上,打了个特殊的结,垂落下两根绳子。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灵巧地翻过窗户,拉着其中一根绳索一路滑到底,再扯了扯另一根。 绳结松开,黎萋萋将绳索重新绑回腰间,沿着墙头爬上了来时的樟树。 这回不怕惊动守卫,黎萋萋借着树叶枝桠的遮挡蹲在树枝上蓄势待发。 右手摘下一片叶子夹在指尖,瞄准其中一名守卫的脸颊便甩了出去。 “哎哟!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阵剧痛,守卫的右边脸颊拉开一道血口,他捂着脸惨叫,另一名守卫下意识地凑近身去看。 “大丙,你的脸,流血了!” 黎萋萋抓住机会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极快地借由假山的遮挡迅速穿过曲折的回廊,娇小的白色身影落入守卫眼里。 守卫大喊:“有人潜入,有人逃跑,有人偷袭啊!大丙,你去牢里面看看谁丢了,我马上组织人去追。” 士兵全面出动,生日宴会乱作一团。黎萋萋趁机前行,风一般地穿梭在白宅的花园小道里,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就跑回了偏宅。 阳台垂坠的绳子还在,没被发现! 黎萋萋手脚并用,蹬着墙面迅速爬了上去,动作利索地收回绳索。 抬步进门的同时,黎萋萋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裹着地上散落的礼服配件卷成一团,一道塞进一个礼盒袋子里。 随即跑向浴室打开花洒。 刚出来的水都是冷的,黎萋萋没敢靠近,门外传来保姆敲门的声音。 “猫嫂,我给您送衣服来了!” “嗯。” 黎萋萋抬眸,望着渐温的水流咬了咬牙,闭着眼冲进水中将自己浇了个湿透。 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大冬天的,连温水都洗不了,祁枭野居然敢用冷水洗澡,他是个怪物吧? 黎萋萋冷得浑身发抖,洗了不到五秒就忍不住关了阀门。 裹着浴巾去给保姆开门。 “怎么才来?” 保姆进门抬眸,看到黎萋萋冻到略略发紫的嘴唇,心里一咯噔。 她忙不迭地将手里的衣服袋子塞进黎萋萋怀里,小声同她解释。 “猫嫂,您说的那种创伤药是你们英吉国产的,我们这里没有,我跑了好几家药店都没买到,所以……就耽搁了。 不过我给您买了这种夏国进口的,效果也很好,伤口浅一定不会留疤,你把衣服穿上,我,我来给您吹头发吧?” “呵,”黎萋萋冷哼,狠厉着声线盯着保姆的脸,“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以为帮我吹吹头发就能过去了?” “老婆别生气。” 祁枭野推门而入,淡眸扫过黎萋萋纯色浴巾下欲遮还羞的嫩白肌理。 那张被水冲刷得五颜六色的脸,再让保姆多看几分钟黎萋萋都得露馅。 祁枭野脱下风衣往沙发上一扔,如恶狼般难耐地松了松黑色领带,单手解开衬衣上方的几粒扣子。 不急不缓地走上前,弯腰拖臀,单臂用力,直接将黎萋萋扛在肩头。 黎萋萋软绵绵地惊呼一声后,故作娇羞地敲了敲祁枭野的后背。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你说我要干什么?” 祁枭野坏笑着拍了拍黎萋萋的臀部,转身走向卧室的同时,侧脸冷眸,睨向门口像是已经惊呆了的保姆。 “还不走,想看现场直播?” “啊?哦?不!对不起!我马上就走,现在就走,马上就走……” 保姆慌慌张张地一边鞠躬道歉,一边往后退,并贴心地帮两人关上了门。 祁枭野关上卧室门,弯腰将黎萋萋放在床上,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小镜子,给黎萋萋照了照。 “黎小姐,你刚刚顶着这张脸还敢气势汹汹地和保姆演戏,也就对方傻,居然没怀疑你。” 黎萋萋望着镜子里快要洗脱的妆容,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赶忙拿出手包里的化妆品给自己补妆。 察觉到身上一只不安分地手正在游来游去,黎萋萋略作停顿,回过神后蹙眉转脸,看向祁枭野。 “你在做什么?” “嗯?”祁枭野晃了晃手里的衣服,满脸无辜,“我在给你穿衣服。” 可两人两分钟前还在面对面交谈,现在已经变成了黎萋萋靠坐在祁枭野怀里,被他强势地揽抱着的姿势。 黎萋萋木着脸,“右手是在帮我穿衣服,你的左手在干嘛?” 祁枭野坏笑,那只魔爪愈发放肆,覆着黎萋萋柔软的小腹打着圈的抚触,极其不要脸地老实交代。 “我在揩油。” 黎萋萋:“……” 保姆在门口偷听了好一会儿,实在听不到什么声音,才略带遗憾地下了楼。 恰逢管家风风火火地冲上来,保姆赶紧将他拦住。 “别上去。” 管家推不开保姆山一样的体型,停下脚步深喘的同时冲她摆手。 “你让开,我得去看看猫嫂。” “她和‘猫’哥在房里办事呢,你确定你现在要闯进去?” 管家愣住,“‘猫’哥和猫嫂,大白天的,在别人家客房,办事?你确定?” 保姆抖着脸上的肥肉点头。 “衣服都脱了能不确定吗,嘶……你是没看到啊,‘猫’哥那张脸,那身材,那肌肉,还有手臂的力量,简直是……” “别放花痴!”管家狠声将保姆打断,“我是想问,你确定猫嫂从我自扇嘴巴开始,就一直待在偏宅吗?” “是的,”保姆也正了神色,“她等着我给她送衣服,等得差点把我给杀了,还好‘猫’哥及时赶了回来。” “呼~那就好,”管家拍着胸口舒了口气,“外面宴会大乱,守卫在抓人,好多宾客都走了,我再去问问值岗的。” 门口值岗士兵的回答同保姆的回答完全一致—— “猫嫂上楼以后,一直没有出来。” “好,好。” 管家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拿出手机准备给白司寒打过去汇报,抬眸看见黎萋萋挽着祁枭野胳膊,一步三扭地从楼梯口走下来。 黎萋萋甩了甩头发,故意露出脖颈处的吻痕,娇嗔着同祁枭野撒娇。 “亲爱的,木场街街口那家正宗法式料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 祁枭野点头,“好,现在就去。” “‘猫’哥,猫嫂,慢走。” 保姆和管家弯腰鞠躬,十分自觉地给两人让出一条道,眼看着两人走出了偏宅大院,才转过脸对视了一眼。 保姆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查看,管家眉心一皱,紧张地出声询问。 “怎么了?他们有什么猫腻吗?” “没有,”保姆长叹了口气,“唉,怎么才十五分钟就完事了,真是中看不中用啊!” 第一卷 第102章 招募 深黑色劳斯莱斯驶离白家宅院。 祁枭野轻抬油门,车速平稳,通过后视镜淡看着身后的雕花铁门逐渐远离。 “出来吧。”男人冷声。 副驾驶的黎萋萋还以为祁枭野在同自己讲话,下意识地转过脸去看他。 正要开口,脖颈子蓦地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她脆弱的颈动脉,冰冷的金属刀身泛着森森寒光。 黎萋萋瑟抖了下。 余光瞥见后座的黑暗里逐渐浮现出一张面色苍白,五官精致的少年脸。 因刻意控制了呼吸,少年的气息微弱到几不可查,曜黑的瞳孔烁熠着不符合他年纪的阴狠深暗的眸光,如渊似海。 黎萋萋颤声询问,“你,你是谁?什么时候上车的?” 少年没有说话,祁枭野缓缓道:“就在十分钟前,我帮你穿衣服的时候。” 穿,穿衣服……黎萋萋脸颊一红,不到一秒又蓦然愤懑。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开车!”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少年本就阴暗的眸色愈发深沉,手里的匕首也近了一步。 这一步差点切入黎萋萋的颈动脉,吓得她本就慌乱的大脑直接宕了机,她机械般地缓缓回过头,冲少年摆了摆手。 “别别别,小弟弟,你别冲动。” “谁是你弟弟?” 少年终于开口,大概是处于变声期,嗓音有些嘶哑,但还是难掩其中的清爽好听。 他冷眼抬眸,睨着黎萋萋那张五颜六色的“鬼”脸,勾着唇轻嗤了声。 “我可没有你这样长相违规的姐姐,像十九世纪卖不出去,二十世纪又砸在手里的赔钱货。” “你!” 黎萋萋胸口一闷,真想一拳砸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没礼貌的小孩。 无奈对方手里的匕首丝毫不放地贴着她命门,忍来忍去最后只能无奈地皱着眉冲少年瞪眼。 “你嘴巴含蝎子了,这么毒?” 少年薄唇微张,还要说话,祁枭野侧眸淡瞥了他一眼。 “牧公子,我耐心有限,一秒后这把匕首如果还没离开我老婆,那你马上,就会被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少年薄唇轻启了下,“你认识我?” 祁枭野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淡漠寒凉的眸光很难看出其中的情绪,更无法分辨他的威胁是真是假。 少年犹豫着收回匕首,靠坐在后车座上,通过后视镜同祁枭野对视。 祁枭野沉声:“特莱国商业巨头牧慈的私生子——牧宁池,从小就被扔在白司寒的武装基地,过着九死一生的生活。 一个月前,你因为皮相太好被白珏看上,但你不想被一个男人欺辱,所以先下手为强,把白珏给废了。 现在白司寒正在整合赤沙的联合军,打算全城通缉你,你无处可去,躲在白宅寻求机会,想威胁我带你离开。” “你怎么知道?”牧宁池微微咬牙。 祁枭野右手轻抬,掐着黎萋萋下颌示意她偏脸,确定她脖颈处没有任何伤痕才淡回眸子继续开口。 “你以为赤沙联合军的新兵全都是不带脑子的草包,几句话就能信了你,不怕死地帮你暴打白珏吗?” 牧宁只一秒便反应过来,“他们是你的人?你为什么帮我?” 祁枭野低敛了眸子想了想。 “我惜天才,想让你加入我们,给你两条路—— 第一,我把你送回去,你不用担心,赤沙联合军虽是白司寒的私人部队,但纪律严明,他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至少在明面上是不敢杀了你的。不过暗地里你能不能活下去,全凭你的本事。 第二,跟我走。” 牧宁池垂下眸子冷笑了声,右手捏着匕首,锋利的刃口贴合着左手掌心的纹路动作轻缓地来回比画。 然后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的答案。 “我选第三,回特莱国,你现在,马上,送我去仰关机场。” 还是匹野马,祁枭野哑笑,“你没有第三条路。” “有的。” 牧宁池左手轻抬,将起了疹子的掌心倒映在后视镜上,右手握着匕首拍了拍黎萋萋的座椅靠背。 “这把匕首淬了毒,你可以不听我的,我也可以死,只是委屈你老婆了,得给我陪葬。” “喂!”黎萋萋狠瞪了牧宁池一眼,“你这个人嘴毒就算了,心不用这么毒吧?我老公救了你诶,你不想加入他就不加入嘛,谁稀罕你……” “少废话,闭嘴,开车!” 牧宁池脱下身上的迷彩服,神色惬意地躺睡在后车座上,双腿交叠搭着车窗,活脱脱一个不服管教的流氓二世祖。 真是气死人了! 黎萋萋嘟着唇冷哼了声,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看了眼脖颈—— 刚刚还白皙滑嫩的肌肤此时已冒出了一粒粒暗红色的小疹子,密密麻麻,还在疯狂地往外扩散,又痒又疼。 她哀嚎一声后,侧靠着座椅催促。 “老公,油门踩到底,赶紧把这个不知好歹的送走,再也不要管他了!” 祁枭野叹声,右手在黎萋萋颈握处轻轻扇动,用掌风给黎萋萋止痒。 抑着情绪好心提醒—— “豪门关系最是复杂,淡薄的亲情永远都抵不过金钱和权势,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想要掌控家族尚且困难重重,何况你只是一个私生子。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这一趟回去,得到的究竟是家人庇佑,还是再一次的无情抛弃?” “与你无关。” 牧宁池情绪滞涩,狠着声音开口,却还是被祁枭野捕捉到了其中难耐的轻颤。 祁枭野不愿再勉强,淡淡道: “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不过,你拒绝我一次,以后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牧宁池不以为意。 “你以为我对你的帮助一无所知吗?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我不但知道赤沙联合军里有你的人,我还知道你是‘猫’哥,尤达帮老大,幕僚杀手组织的幕后老板。 如果你真想招募我,让我替你做事,成为你麾下的王牌杀手,那你就等着,等到我心情好的那天,我自然会去找你。” 祁枭野挑眉,“嗯哼。” 黑色劳斯莱斯的车牌号,白珏早已下达至赤沙所有关口。 祁枭野一路下来畅通无阻。 原本八个小时的车程,还不到六个小时就把牧宁池送到了仰关机场。 牧宁池和祁枭野同时开门下车。 祁枭野背靠着车门,给自己点了根烟,轻吐烟圈的同时故意调笑着询问。 “小子,你有钱吗?要不要我再帮你买张机票?” 牧宁池没有理会,没入人流后自顾自地迎着冷风往前。 车上的黎萋萋却怎么都坐不住了,她越过驾驶位拍了拍车窗。 见祁枭野没有任何动静,又缩回去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对着牧宁池单薄瘦弱的背影大喊。 “喂,毒舌弟弟,我的解药!” 牧宁池右手轻抬,用力往后一挥,一盒药精准无误地落在车顶边沿,黎萋萋迫不及待地伸手抓过—— 过敏药! 第一卷 第103章 爱意不求回应 黎萋萋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直到祁枭野抽完一支烟上车,轻声轻语地哄她吃药她都不肯说一句话。 祁枭野哄了半天没辙,故意凑近黎萋萋耳边,张口含咬住她的耳朵。 “老婆~” 懒洋洋的调调配上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刺激得黎萋萋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她猛地抬手将祁枭野推开。 “谁是你老婆!演戏演上瘾了?” “嗯,”祁枭野点头,“上瘾,所以我迟早把它变成真的。” 真的,那不是要结婚吗? 黎萋萋咬唇,眼底泛起点点无措的涟漪,她红着脸颊躲开祁枭野过分炙热直白的视线,捏着衣角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我没有中毒而是过敏,不暴露身份是因为你根本没想过要招募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有所牵扯?这位牧公子可不简单,一句话都能噎死人!” “想招募的,”祁枭野毫不避讳地否认,暗叹一声后才同黎萋萋解释。 “但见了面才发现,他不是个甘于屈居人下的人,真招进来万一降不服他,他接下来的每天都会琢磨着怎么把我弄死,然后取而代之。 那还不如把他给真正的猫哥送去,让他加入幕僚杀手组织。 等他发现猫哥不是我,幕僚杀手组织就会慢慢地在他手里销声匿迹。当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黎萋萋吞咽下药片冷哼,“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去?” “他会去的。” 祁枭野拧开车钥匙,一个华丽的原地掉头,驾驶着车子往机场外驶去。 “亲情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一旦这份依靠也成了虚无,他半条命踏入地狱,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会想起我。” 黎萋萋黯然地垂低了眸,那些从不曾平静的心绪此刻又难过地泛起了涟漪。 她寂静了许久。祁枭野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改为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右手握住黎萋萋冷冰冰的小手。 “你怎么了?” 黎萋萋眼睫轻颤了下。 “我和他一样,亲情也是我在这时间唯一的依靠,很快这份依靠就要化作虚无了。也许我刚刚,应该对他温柔一点。” “不许对他温柔!” 祁枭野捏黎萋萋的手紧了紧,疼得黎萋萋一怔。 她不太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连这种事都能醋一句,下意识地冲祁枭野翻了个白眼。 这一眼瞪得祁枭野更气,直接将车子靠停在路边,俯身抵在黎萋萋额前,用那双光着星海的淡蓝色眸子盯着她。 “你和他不一样,你有我,永远都不会失去依靠,你不必为孤单而难过,也不许对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温柔!” “哎呀~” 黎萋萋被祁枭野盯着浑身发毛,下意识地抬手推他,语气也敷衍。 “我知道了,知道了!只对你温柔,只对你一个人温柔……” “我是认真的。” 祁枭野垂下眼睫,毫不掩饰眼底张狂躁戾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的心,眼,或者情绪分给了别人,我会疯掉,会想把他弄死,我克制不住,所以你乖一点。” 黎萋萋无声地攥紧了指尖,但很快又放松了心绪。 她将祁枭野变态的占有欲归结于受到了费洛蒙的影响,毕竟祁枭野向来都只是嘴上威胁,行动方面还是挺正常的。 更何况……她一直都很乖。 乖乖听话的孩子,什么都会有——这是黎萋萋和许南天相处十二年来最深刻的体验,她仰起脸冲祁枭野甜甜的笑笑。 “嗯,我知道了,我会乖的。” 祁枭野微怔,心底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 这种情绪像一根细小却尖锐的勾子,随着黎萋萋讨好似的,又乖又软的眼眸划过他的心脏,带来一缕微微的痛意。 “其实……”祁枭野眼神微颤,迟疑地放轻了声,“你也可以,不那么乖。” 黎萋萋愣住了。 她不明白,想让她乖乖听话的人是祁枭野,她顺着他的意点头应声,而后蓦自改变主意,允许她不听话的也是祁枭野。 黎萋萋轻吐呼吸,皱了皱眉。 “你有病吧?” 祁枭野轻叹,竭力把情绪压住,抬手将黎萋萋抱在怀里,下颌靠着她肩头。 “你真的喜欢我吗?” 黎萋萋不假思索地点头,“喜欢啊,当然喜欢,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那你,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毫无保留地爱你?” 黎萋萋眨了眨眼,眉尾愉悦地弯垂下来,清亮澄澈的眼底像挂了细碎的星砾,闪闪发亮。 她抿着唇老老实实地回答。 “都喜欢。” 祁枭野轻笑,侧脸吻过黎萋萋柔美的下颌,辗转着覆上她的唇瓣。 黎萋萋羞涩地颤笑一息后,顺从又配合地闭上双眼。 小脸往上仰着,微微张开口,像一只被彻底驯化的小白兔,静静等待着祁枭野君主临幸般的吻。 可祁枭野却蓦然停住了动作,并未如往日般放肆地伸出舌尖同她缠绵。 而是轻轻地捧住她的脸颊,专注又深情地凝望着她,柔波荡漾的眸子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一层浅金。 “如果有一天,”祁枭野哑声,“我不再对你好,不再宠你,也不再爱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回黎萋萋终于失去了从容,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退了个干净。 她不知道祁枭野为什么会这么问,略微迟疑了下,有些生气地偏开脸。 “不会!” 什么蠢问题,他都不喜欢她,爱上别人了,那她还犯贱喜欢他干嘛?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甩了他,然后离开! “我会。” 祁枭野起眸,捧着她脸的指骨微微地不易察觉地抖了下,男人细长的眼尾像薄厉的寒刃刮过黎萋萋心底。 黎萋萋回不了神,有些呆滞地听祁枭野一字一句地同她言语。 像保证,又像誓言。 “我会喜欢你,哪怕你不喜欢我,不对我好,甚至背叛我利用我,我都会喜欢你,直到我死。” 黎萋萋明白了,祁枭野是觉得—— 她不爱他。 黎萋萋再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祁枭野解释,也许祁枭野说的对,她只是贪恋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 而这些东西一旦没了,她就会像离开许南天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我,不懂……”黎萋萋有些失焦的眼神慢慢定住,许久才颤声,“人,怎么可能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罢了,我不该贪心。” 祁枭野侧脸吻住黎萋萋,温柔地安抚她动荡不安的情绪。 他的爱意不求回应,不愿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轻笑着同黎萋萋保证。 “我刚刚说的假设本就是不存在的,公主放心,我会一直爱你。 来换你……一直爱我。” 第一卷 第104章 任何时候,都只信我 祁枭野的车子逐渐离开仰关,重新驶入赤沙的古堡。 凌晨一点,男人没有再回酒店,而是直接将黎萋萋带到古堡谷坎街正中的一处私人住宅。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住宅的后花园。 祁枭野轻车熟路地穿过花园错综复杂的走廊,停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石壁前。 他轻触石壁上的一块突起,石壁悄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条隐秘的通道,通道尽头透出微弱的蓝光。 “这里是?”黎萋萋好奇询问。 “临时指挥中心。” 祁枭野带着黎萋萋步入,眼前豁然开朗,以林柯和阿泰为首的“血刺”特战队成员们正专注地操作着各种仪器。 三个大型屏幕上跳动着整个赤沙的复杂地形图,其中一张正是黎萋萋在车上绘制的白家宅院,从大门到关押的平顶房,多了几道标记和精准的行动路线。 见祁枭野进门,三十多人同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自觉集结,站定为三个队伍,齐刷刷地转身行礼。 “general!(将军!)” 注意到c小队最前面的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一样,黎萋萋眯着眼看了好几秒才认出是布莱德,她眉心一跳。 “布莱德,你的脸怎么了?” 布莱德看了祁枭野一眼,没敢回答,抬手拉上面罩,将卡在腰间的头盔戴好,冲祁枭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将军,c小队整装待命,救援直升机将于2:25分准时抵达秘密基地,保证在2:30分时全员撤离,over。” 黎萋萋没得到答案,下意识地看向林柯,林柯笑意盎然地竖了根大拇指,用唇语同黎萋萋交流。 “布莱德现在可是这个……拳王!” “哦~厉害啊~” 黎萋萋也自觉地改为了唇语,两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全都被祁枭野看在眼里。 男人淡冷地睨了他们一眼。 吓得林柯脖颈一缩,慌忙移开视线。 黎萋萋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了b小队最后一排的位置,抬头挺胸,乖乖等着任务开始。 祁枭野淡声开口,却难掩威严,“所有小队,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齐声,“yes,sir!” 林柯上前一步汇报,“报告将军,和您预料一致,白司寒心系白珏,已于五个小时前带着他离开赤沙出国求医。现在的赤沙群龙无首,联合军又忙着逮捕牧宁池,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好,”祁枭野淡勾着唇,眸子清透且凉,“从现在起,abc三小队的行动由林柯全权指挥,所有成员无条件服从,准备行动。” “copythat!” a队救人,b队潜入,c队支援。 三十多人身着统一的深黑色战斗服,手持冲锋枪,悄无声息地没入古堡连月色都无法照亮的黑夜里。 唯有黎萋萋和祁枭野不同。 他们穿的依旧是白日里的便装,并肩坐在劳斯莱斯的后车座,在古堡巡逻队的恭敬的注视下,驶入了古堡最黑暗的地下拍卖场。 深夜的拍卖场比白日里还热闹。 叫价声一浪高过一浪,男人的汗臭、女人的香水、刺鼻的烟味疯狂交织。 尽头有一道巨大的玻璃墙,并排放着十几个生锈的铁笼,女孩们眸色木然地蜷缩着被关在里面,等待着被拍卖。 黎萋萋揽着祁枭野胳膊往里,负责拍卖场的管事乐滋滋地给祁枭野介绍。 “‘猫’哥,这地方应该白天来,干净漂亮的好货都在白天,晚上的这些……啧啧,纯粹是供客人泄欲的。” 祁枭野没有应声,慵懒随性地淡看了管事一眼,示意他去看黎萋萋。 管理老老实实地看过去。 黎萋萋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到极致,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狠厉的眸底,崩得跟结了霜似的。 黎萋萋冷声冷语地训斥。 “我们只是来这里看看生意,你却让我家亲爱的看女人?滚!” 猫嫂白日里在宴会厅外差点杀了白小少爷,还让管家自扇了两个小时巴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古堡。 白当家不在,管事的光看着黎萋萋心里都阵阵发怵,他忙不迭地点头后退。 “对不起猫嫂,我说错话了,我这就滚,二位随意,随意。” 没了碍事的人,祁枭野和黎萋萋寻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耳机内传来林柯淡定自若的声音。 “将军,a小队已成功救出人质,古堡内主要的兵力开始往白宅迁移。 b小队成功潜入,全员就位,黎小姐做好准备,五分钟后,调换。” “copythat!” 祁枭野淡淡应声,握住黎萋萋寒冷微颤的小手,侧脸同她轻声交代。 “你的身上,一共有两个定位器,许南天抓住你以后……” “我知道,”黎萋萋反拍了拍祁枭野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小叔叔一定知道我身上有定位器,让我交出来,我配合他交出其中一个,再寻时机将另一个打开,等你来救我。这些话,你已经说了几百遍了。” “还剩三分钟。” 祁枭野敛着微颤的羽睫沉声,右手握住黎萋萋后颈,将人抱在怀里。 “如果你……” “我要去,”黎萋萋知道祁枭野想说什么,直接截住他的话声。 “你知道牧公子为什么明知是死路,也要坚持回特莱国吗?因为路的尽头,站着他的亲人,哪怕对方从不曾爱他,十恶不赦,他也想……亲眼去看着。” “好。” 祁枭野点头,双手扶着黎萋萋肩膀示意她转身。 随即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红色的头绳,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黎萋萋柔软微卷的发丝间,将它们拢到一侧。 男人捏着红色头绳,一圈又一圈,缓缓地、仔细地给黎萋萋绑了个标准漂亮的马尾。 垂坠的发梢在女孩身后轻拂,划过祁枭野青筋迸起的手背。 祁枭野沉着眸子想了想。 “不管这次任务成功与否,你都不要激怒许南天,尽量拖延时间,哪怕……” “不会的,”黎萋萋回身,“我了解祁爷,你绝不会允许他碰我,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我救出去。” “嗯,”祁枭野凑近黎萋萋耳畔,最后同她交代了一遍,“所以你要时刻保持住对我的信任,任何时候,都要信我。” “好。” 林柯的声音再次从耳畔传来。 “请黎小姐摘下耳机,准备行动,倒计时五秒,五,四,三,二,一。” 黎萋萋起身将耳机摘下,郑重地放入祁枭野手心,侧脸吻上他冰凉的唇瓣。 “亲爱的,我等你。” 第一卷 第105章 是下棋之人,也是棋子 黎萋萋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按事先规划好的行动路线在拍卖场外围穿行。 许南天进货的五个女孩被关押在距离拍卖场六十米远的成排木屋。 黎萋萋赶到时,b小队成员已成功引开木屋外负责看守的两名守卫,并趁机救走了其中一个女孩。 黎萋萋一秒不敢耽误,钻进那扇虚掩的木门,有人用布袋罩住她的头,将她引至房间的角落,用绳索将她牢牢捆住。 “咔哒——”离开时还帮她落了锁。 而后不到一分钟,两个守卫的对话透过夜色从外面传来。 “嘿,可真是闹鬼了,我刚刚明明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的,怎么追出去就不见了呢?” “就你那斗鸡眼,肯定是看岔了,早知道不该相信你,看把我给累的。” “哎呀!会不会是调虎离山呐?快快快!快去看看人还在不在!” 凌乱的脚步声蓦然靠近,两个守卫仔仔细细地将整排木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一个女孩都没丢才放下心绪继续巡逻。 “我就说你斗鸡眼看错了吧?” “是,”斗鸡眼叹了口气,“今天白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古堡的人都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们看两个看守,我紧张啊!这批货明天出手,我看今晚我们哥俩还是别睡了,坚持坚持。” “没问题。” 两个守卫的嘴皮子本就厉害,为了保持清醒,几乎整个后半夜都在聊天。 黎萋萋被他们扰得睡不着,打着哈欠被迫听了一整晚的“白家发家史”和“白司寒风流日志”。 昏昏欲睡之时,木门终于被打开。 晨风吹散了屋内的霉气与腐朽,带来一股新鲜的气流。 一手持枪械的壮汉朝着黎萋萋的方向走来,黎萋萋十分配合地往后退了退,嘴里不停地喊着—— “救命,不要啊!” 壮汉充耳不闻,像拎小鸡一样直接将黎萋萋拎了起来,几个跨步走出门外,扔进一臭烘烘的卡车车厢里。 又是这股味道…… 黎萋萋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和运鸡车干上了,抗拒躲闪的同时,右手抓到一团湿哒哒、黏糊糊的东西。 她将手掌贴在卡车的铁皮上擦拭,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干呕。 要不是头上罩着布袋,大概再用不了一秒就能吐出来了。 实在太恶心了! 其余四个女孩也陆陆续续地被壮汉们扔了进来,凄厉惨绝的哭喊此起彼伏。 其中一个不知何时解开了绳索,她挣脱束缚,扯下头上的布袋就往外跑。 黎萋萋透过袋子细微的缝隙探看,女孩逃跑还不到三米就被其中一个壮汉揪住了后衣领,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啪——” 壮汉蹲在女孩面前,毫不客气地扇了她一巴掌,大手捏住女孩尖细的下颌强迫着她抬头。 “跑?我让你跑!” “啪——” 又是一巴掌,扇得女孩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唇角溢出一缕猩红的血迹。 女孩低声啜泣,见壮汉再次扬手,又赶忙摇着头求饶。 “我不敢跑了,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跑了,你别打我,别打我。” 壮汉垂望着女孩红肿泛青的脸颊,掐着她脖颈的手顺着颈线轻缓下移,舌尖舔了舔嘴唇,色眯眯地冲她笑笑。 “不打你也行,陪哥哥玩玩。” “不要,不要……” 女孩颤哭得厉害,抓住壮汉的胳膊就想给他下跪,被壮汉动作极快地弯腰扛在肩上,大跨步往车头的方向走去。 “砰——” 后车厢被重重关上,将黎萋萋以及其他三个女孩隔绝在内。 整辆货车在女孩尖锐到绝望的哭喊中晃动了好一阵,又在另一个壮汉拖家带口的骂骂咧咧下发动了起来,“哐啷哐啷”地离开了赤沙。 车程不长,只行驶了四个多小时。 那个被壮汉拖走的女孩这一路都在哭喊求饶,坚持了近两个小时。 而后直到车子停下,她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嘎吱—— 后车厢打开,几个壮汉动作利索地钻入车内,掀开四个女孩头上的布袋。 黎萋萋连同其他三个女孩一起抬眸,看到了距离卡车五米远的路面上,被随意丢弃的惨不忍睹的女孩—— 单薄的衣服被扯得破烂,裸露的肌肤全都是乌青的掐痕和红通通的巴掌印。 她生死不知地躺着,空洞的眼神呆看着远处的天幕,里面没有任何生的色彩,不动,不挣扎,不哭喊,也不求饶。 “血,她身上流了好多血……” 其中一个女孩绷不住,指着路上的女孩不停地呢喃,哭得声声颤颤。 等待她的,也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 壮汉抽着烟睨她,“少他妈在这里淌猫尿,不听话下一个就是你。” 这一巴掌扇得女孩直接愣住,她蓦然止住了哭,低着头,垂落下纤细的双臂,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抽烟的壮汉仔细观察一番后,用烟头指着黎萋萋鼻子,“送去老板房间,剩下的,带去地牢关起来。” “是。” 身后壮汉上前一步,正要把黎萋萋拎起来,抽烟的壮汉好心提醒。 “别碰她,让她自己走。” 黎萋萋淡看了抽烟的壮汉一眼,很陌生,没见过,应该是许南天花钱雇佣的。 壮汉牙齿咬着烟头,弯腰给黎萋萋松了绑,黎萋萋扶着车厢的铁皮起身,随着另一个壮汉下了车。 她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极其落后的小村庄,周围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村里尽是低矮的草坯房,炊烟袅袅。 有妇孺,也有老人,偶尔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扛着猎枪走过,朗声商讨着今天的捕猎收获。 虽然落后,但这里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常的村落,绝不是奈落香的加工厂。 和祁枭野预料的一样,许南天不会轻易暴露,村庄只是他迷惑对手的中转站。 情况虽不乐观但好在都在计划之内,黎萋萋安心不少,随着壮汉径直走到村庄尽头还算豪华的阁楼。 壮汉敲了敲门,“老板,人到了。” “让她进来。” 时隔多日,许南天熟悉的嗓音依旧内敛沉稳,黎萋萋眨了眨潮湿酸涩的眼眸,努力控制好脸上的情绪,跨步而入。 许南天站在房间正中的窗户旁,背靠着半遮的窗帘转过身来。 明媚的日光映射着男人隽逸的侧脸,眼尾多了几抹不易察觉的沧桑。 看到黎萋萋的刹那,许南天隐在镜框下的眸色闪了又闪,像是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淡淡说了一句。 “你回来了。” 黎萋萋皱眉,故作惊讶地看着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小叔叔,怎么会是你?你,你难道和奈落香……” “别装了,”许南天勾唇,敛着眸子笑笑,“你的戏码,我看了十二年,不管你演得多像,我都能一眼识破。祁枭野,早就猜是我了吧,你不怕死地配合,不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吗?” 黎萋萋说不出话,沉着眸子思虑接下来的对策,许南天继续道: “你知不知道,祁枭野调查香水是为了夺回祁氏集团的继承权,他不惜用你做诱饵也要引我上套,这么做,和我当初对你有什么区别?” 黎萋萋偏过脸,“有区别的,我知道他的目的,他这盘棋,我是自愿的。” “自愿?”许南天摇着头笑笑。 “疼你养你十二年的小叔叔没办法让你自愿,一个认识不久的野男人却能让你自愿。好,很好。” 黎萋萋不愿解释,许南天也不勉强,他抬步靠近黎萋萋,冲她伸出手。 “定位器,交出来吧。” 祁枭野有言在先,黎萋萋没有遮掩,老老实实地交出衣领藏着的微型定位器。 可许南天却并不满意,冷白如玉的指节将定位器捏放在眼底仔细相看,阴冷着声线缓缓道: “祁枭野自认为掌控全局,殊不知他在布局的时候,其实也在一步步掉入我的陷阱。萋萋,还有一个定位器,是你自己乖乖地交出来,还是……” 许南天俯身贴近,被黎萋萋身上沾染的臭味熏得翻了个白眼,他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威胁。 “我亲自来搜?” 第一卷 第106章 我想上学 黎萋萋眸色一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侧脸躲开许南天过分锐利的目光,底气明显地不足。 “没,有了。” “是吗?” 许南天抓住黎萋萋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高大的身影将黎萋萋隐在足以令人窒息的昏昧里,光晕勾描着男人的轮廓,冷漠又寒凉。 他在翳影里低笑,像是把黎萋萋所有的思绪,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探透了。 右手抚上黎萋萋后腰,看黎萋萋蹙眉瞪他,女孩眼底的惊慌一点点转为厌恶。 许南天轻咬了咬牙,停了下来。 “我猜,你藏在了这儿。” 许南天垂眸低望,黎萋萋穿了一套厚实的冬装,还是喜欢白色。 小外套是白的,靴子也是白的。 身材较之前丰满圆润了一些,胸脯正因着她紧张呼吸起起伏伏。 黎萋萋顺着许南天的视线低头,明白了许南天的意思,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她故作镇定的否认。 “没有!” “有没有,我看看就知道了。” 许南天松开黎萋萋手腕,转而捏住黎萋萋外套的拉链,作势要往下拉。 微促的呼吸缠叠在黎萋萋头顶,黎萋萋颤抖着想跑,许南天揽她腰的手蓦地一紧,吓得黎萋萋疯了般地开始推搡。 “你放开我,别碰我!” 指甲刮过许南天脖颈,在上面留下几道尖锐的抓痕,许南天沉晦了眸子。 “还是这么不听话。” “放开我!” 黎萋萋抗拒挣扎得厉害,许南天半分便宜都占不得,直接将黎萋萋扔在地上,大跨步站定在她面前,冷声。 “萋萋,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是你非要回来,既然回来了,那我就绝不可能再放手让你走,你是我的。” 黎萋萋抬眸望着许南天,眼底像起了青雾似的空濛,失落散尽后又猩红取代,她绝望苦笑,字字咬牙切齿。 “是你的什么?玩具、囚徒、工艺品?随意摆弄的棋子,还是可以用来提取香料的费洛蒙?” “不,都不是,你是我的亲人。” 许南天弯蹲下身子,捧起黎萋萋泪水哗哗的脸蛋,轻轻地,缓缓地去唤她的名字,像至珍、至宝。 “黎萋萋。” “……” 黎萋萋怔在那儿。 就是那一瞬,黎萋萋的心里有种古怪至极的恐慌感。 她害怕听到许南天接下来的话,尽管知道自己绝不会再动摇,更不会再听信于他的花言巧语。 可这种恐慌像逃不开的阴翳。 好像下一刻她就会被许南天击破,身体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赶紧跑。 “唔!” 黎萋萋起身的动作被许南天阻住,男人右手捂住她的口鼻,一股极其浓烈霸道的男士香水味贯穿了黎萋萋的整个鼻腔。 复杂、迷人、又危险至极。 黎萋萋耳边轰鸣,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五彩斑斓的光点如星辰般闪烁又消散。 世界变得朦胧而遥远。 她挣扎不得,香水的味道愈发浓烈,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入侵了黎萋萋的全部意识,无情地吞噬着她所有理智。 黎萋萋卡在夹缝里,听许南天温柔着声线和她解释,乞求着她的原谅。 “我承认,我的确想过把你制作成顶级费洛蒙,用来开发没有任何限制的奈落香。这样的香水可以永远的,得到一个人纯净无暇的爱,永远! 但我后悔了,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大概是从你毅然决然把自己交付给祁枭野的那天。 我很痛,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 萋萋,就是那个时候,当你让我清晰的意识到我可能要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对我而言,绝不只是一个工具。 你是我的亲人,我爱你。 等我杀了祁枭野,我们好好在一起,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黎萋萋思绪混沌,被许南天恼人的话音刺激得头疼欲裂,她奋力推开许南天的手。痛苦地在捂着头地上打滚。 “不,不要,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的头……啊!头,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怎么会没用?” 许南天侧脸,望着办公桌上奈落香的香水瓶,几个跨步冲过去将香水打开,倒在自己的身上,手上…… 直到一滴不剩才跑回黎萋萋身边,环腰将她整个人都死死地按在怀里。 奈落香的味道愈发浓烈,充斥着整个房间,缠绕着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在黎萋萋震颤不安的大脑里疯狂激荡。 “祁爷,祁爷,我好痛……” 黎萋萋流着泪,捂着头在许南天怀里挣扎得厉害,眸光烁熠到破碎,散成点点的星砾,坠入黑不见底的渊海之中。 滴答—— 滴答—— 时间轻缓流逝,许南天咬牙抱着黎萋萋,不许她挣扎半分。 像条颤腻的毒蛇,连房内的阳光也被镀上了一层惨薄猩红。 半个小时后,黎萋萋终于安静下来,她扶着许南天胸膛起身,仰着眸望他。 “小叔叔。” 女孩一张小脸惨白得可怕,大概是不想失去理智,下唇被她狠心咬破,渗出一缕缕猩红的血丝。 眸底的光却重新亮了起来。 她没有惊恐,也没有抗拒,用那种软软绵绵的乖乖地眼神看着许南天。 “小叔叔,我想上学。” 上学? 许南天抱黎萋萋的手蓦地松开,他沉默地和黎萋萋对视,黎萋萋点了点头。 “嗯,梅姨说,她的孩子六岁的时候就上小学了,为什么萋萋已经九岁还待在家里?小叔叔,我也想上学。” 九岁……许南天脑袋一懵,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他说不出话,黎萋萋侧脸贴着他胸膛蹭了蹭。 “你让我去上学,好不好?” 第一卷 第107章 我长大了 许南天许久才冷静下来。 他忆起黎萋萋九岁的时候,确实有小心翼翼地和他提出过想要去上学。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女孩子上学是为了以后能赚钱养活自己,萋萋有小叔叔养着,不需要上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明天给你买一些故事书,和学校里的一样。” 黎萋萋从小就乖,又懂得察言观色,任何要求她都只会和他提一次,只要他不同意,那她便再不会说。 可她其实……盼了很多年吧? 所以那几本故事书哪怕已经看了无数遍,也依旧在她的小箱子里好好保存着。 许南天莫名有些心塞,他抑下情绪,试探性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然后他看到了黎萋萋灿如星空的眸,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女孩笑得开心,直接从他怀里跳了起来,双手举得高高的,快乐又兴奋地围着他一连转了好几圈。 “太好啦!我也可以上学咯!我也可以上学咯!” “萋萋。” 许南天从地上站起来,猜测着黎萋萋会这样大概是奈落香的副作用—— 费洛蒙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出一个人身上,对另一个人而言最致命的吸引力。 可他对黎萋萋的吸引力,始终都无法覆盖黎萋萋对祁枭野的爱意。 所以黎萋萋在两种情感激烈碰撞,濒临崩溃之时,大脑的自我保护意识选择将她的记忆和心智控制在她九岁那年。 也是她……最爱他的那年。 “小叔叔,你怎么了?” 黎萋萋蹦蹦跳跳地靠近,见许南天叫了她却不说话,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许南天转身,从办公桌下方拿出一个装着新衣服的纸袋交替给黎萋萋。 “上学要穿新衣服,像你这样脏兮兮、臭烘烘的可不行。乖乖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再把……把你内衣里藏着的一个小小的金属块给我。” “内衣?”黎萋萋一脸懵。 “就是……” 面对这样单纯无害的黎萋萋,许南天莫名有些结巴,右手推了推眼镜。 “你穿在里面的小衣服。” “哦!” 黎萋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提着小纸袋在房内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浴室门,捏着把手皱眉,问了三个问题。 “这里是哪里?我们搬家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许南天坐在办公桌后,淡声。 “我昨晚趁你睡着把你带出来的,你快点去洗澡,等会儿出去走走看看,再陪我去个地方。” “哦,好。” 黎萋萋没有多想,打开浴室门就钻了进去,软着糯叽叽声音在里面抱怨。 “小叔叔,这里没有大浴缸,不可以洗泡泡浴,也没有小鸭子……” “凑合一下,过几天就回家。” “哦……啊!!!” “又怎么了?” 许南天扶着桌沿起身,黎萋萋已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伸出个小脑袋觑他。 “小,小叔叔,我,变大了!” 许南天:“……” “我害怕!” 眼瞅着黎萋萋眼尾咕噜噜地流下两行清泪,颇有种想要马上打开门冲出来往他身上扑的架势。 许南天下意识地挪开视线,冲黎萋萋摆了摆手,示意她关门。 “别怕,你只是发育了,以后我的萋萋不再是小孩,而是大姑娘了。” “大姑娘,我长大了……” 黎萋萋不太懂,原来从小孩子到大人是突然的自动变化吗? 就……嘭一下,就长大了? 她张了张口还想再问,许南天已起身离开了阁楼,关门时同她轻声交代。 “我在外面等你。” “哦~” 浴室的水声终于响起,许南天站在阁楼外的长廊上,心里的躁戾和冲动早已因着黎萋萋不够成熟的心智而散了个干净。 这样也好…… 如果真能回到黎萋萋九岁那年,他换一种方式去爱她,也许,她就不会那般决绝地想要离开了。 “老板。” 不远处,一蹲在路口抽烟的的壮汉冲许南天招了招手,见许南天淡着眸子回望过来,他掐灭烟头靠近。 “回克那钦的车子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出发。” “先不回去。” 许南天掏出一根雪茄,抬手没有摸索到打火机,壮汉上前一步给他点上。 奈落香有时效,许南天在此之前从未想过用香水控制黎萋萋,刚刚那瓶,是唯一的男性费洛蒙,他需要新的。 需要很多很多! 许南天夹着雪茄一连深吸了好几口,唇隙轻吐着烟雾,许久才重新下了决定。 “把前几天在矿区抓来的两个男人和这群女人一起,送到马耶的一处工厂。” “没问题,”壮汉点头,“去克那钦和去马耶差不多的路程,所以咱还是一样的价,什么时候出发?” 许南天淡看着眼前的村落,被群山温柔地环抱,清风拂面,灼人心魂。 他阖目淡淡道:“等我消息。” 嘎吱—— 阁楼门被打开,黎萋萋犹犹豫豫地踏步出门,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将一个小小的金属块塞进在许南天的掌心,低头捂着脸坐在楼梯口,怎么都不肯说话,也不肯抬头。 许南天背靠着栏杆冲她笑笑,“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黎萋萋没办法启齿,原来长大了是这种感觉—— 香香的,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 可她怎么会把东西藏在那种地方,而且,而且小叔叔又是怎么知道的? 黎萋萋想不起来,可她越想不起来,就越觉得羞耻,连和许南天说话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许南天抬手揉了揉黎萋萋的脑袋,勾着唇和她解释。 “昨晚抱你上车时,不小心从我衬衣口袋里掉进去的。” 呼~原来是这样…… 黎萋萋终究是孩子心性,没有往更深的方向思考。她略略舒了口气,抬眸望着眼前陌生但静谧漂亮的村落,好奇询问。 “这里是哪里?” 许南天淡眸,“我出生的地方。” 第一卷 第108章 把你缺失的爱,都给你! 许南天蹲坐在黎萋萋身边,抬手指了指右前方的一棵山楂树。 “那里,以前有一间竹屋,就在山楂树后面,太久没人住,没了。” “房子没了,树不是还在吗?” 黎萋萋察觉不到成年人眼底的悲伤,眼里只有树上那一颗颗红彤彤的果子。 她馋得咽了咽口水,等不及请示许南天就直接冲了过去。 手脚刚抱上树干,还没来得及往上爬就被一膀大腰圆的村民阻住。 “喂!你干嘛的?这颗树已经被老板承包了,不能爬,果子不能摘。” “哦……” 黎萋萋害怕地往树后缩了缩,不远处的许南天冲村民笑笑,淡声。 “没事,让她摘。” 村民这才注意到许南天也在,想到黎萋萋和其他女孩一样,虽然是抓来的,但刚刚黎萋萋进过许南天房间,那大概是被老板看上了,他赶忙给黎萋萋赔不是。 “姑娘,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想吃山楂,我来帮你摘,要多少?” “要……1,2,3……” 黎萋萋低下脑袋,掰着指头认认真真地数了数,然后冲村民抬起两个巴掌。 “我要十个!” 村民眨着眼睛看了黎萋萋半晌,猛地反应过来原来这姑娘是个傻子。 他略带同情地冲黎萋萋点了点头,爬上树给她摘了二十多颗山楂。 “1,2,3……” 黎萋萋却突然生了气,她皱眉冷脸坐在地上,数了十颗山楂揣进兜里,剩下的全部塞还给了村民。 “叔叔,你是不是傻呀?十根手指,十颗山楂,超过我数不完的,还给你。” 村民:…… “小叔叔。” 黎萋萋兴冲冲地跑回阁楼。 门口多了一个戴毡帽的络腮胡,黎萋萋收声止步,自觉地站在旁侧。 许南天将黎萋萋刚刚取出来的微型定位器交递给男人,并对着他沉声命令。 “你带上这个,等车子开到山脚的时候把开关打开,按着我给你的路线行驶,到地方后会有人接应你,然后把剩下的路费给你双倍补全。” “好的,老板,我马上出发。” 男人接过许南天手里的微型定位器,眯着眼仔细研究一番后才放进兜里,迈步前还不忘和许南天确认了一遍。 “老板,这个东西没有危险哈?” “放心吧,定位器而已,”许南天食指弹了弹烟灰,“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我还能害了你不成?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初次合作,我得时刻掌握你的动向。” “理解,理解。” 男人点头,快步往村口走去。 旁侧等了半天的黎萋萋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一颗山楂,捏着衣角仔细擦拭干净才递给许南天。 “小叔叔,给。” 许南天低头看了一眼。 圆润的透红的山楂躺在黎萋萋嫩白小巧的掌心,女孩逆着光看他,笑靥如花。 许南天吃百家饭长大,模糊的记忆里没有家人存在的痕迹。 但他做梦的时候梦见过。 梦见他靠坐在山楂树下小憩,睁眼时他日思夜想的妈妈就坐在他的旁边,长发白裙,见他醒了,便笑着冲他伸出手。 “给。” 女人的掌心躺着一颗红红的山楂。 许南天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那颗山楂,擦碰到黎萋萋温热的掌心,抬眸看见女孩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捏着山楂在黎萋萋眼里晃晃。 “不是所有的果子都能吃,山楂是酸的,还很涩,我吃过。” “啊……” 黎萋萋有些失落的垂低下眼帘,小手伸进衣兜,想把山楂扔了又舍不得,嘟着嘴半天都没说话。 许南天摇着头笑笑,捏住黎萋萋粉嘟嘟的小脸微微用力。 “想吃,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黎萋萋眼睛一亮,许南天冲村里巡逻的手下招了招手。 “去弄点白糖。” “是。” 白糖很快送到,黎萋萋按着许南天的要求将山楂清洗干净,兴奋又好奇地趴在阁楼的办公桌上。 看许南天用一根蜡烛,一个简易的易拉罐,将白糖融化成糖浆,再将糖浆缓缓倒入装有山楂的竹签上。 糖浆如金色的细流,在山楂表面缓缓铺开,冷却后化作一层薄薄的糖衣,紧紧包裹住了山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香。 “好神奇!小叔叔好厉害!” 黎萋萋开心地直拍手,许南天将自制的糖葫芦放在黎萋萋手心。 “尝尝。” 黎萋萋舍不得,吃得很慢,只轻轻地咬了一口山楂皮。 许南天也不催,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迎着晃动的烛光,看软化的糖渍粘在黎萋萋唇角,他抬手替她拭去。 “好吃吗?” 黎萋萋撇了撇嘴,“酸。” 许南天轻笑,捏下一小块糖衣,塞进黎萋萋唇瓣间。 “现在呢。” 黎萋萋含泪点头,“甜。” “甜,你哭什么?” 黎萋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觉得心里酸酸的,疼疼的,好像这串糖葫芦是她期盼了很久很久的东西。 可她明明没有期盼过。 “我不知道……” 黎萋萋慌了神,抬起手背去擦拭脸颊止不住的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悲戚的哭声回荡在小小的阁楼。 她将糖葫芦囫囵吞进肚子里,酸甜的口感交织成一把把利刃,抽走她体内的血液,捣碎了她鲜活的皮肉。 “小叔叔,我好难过……我不喜欢吃糖葫芦了。” 许南天右手轻抬,指腹轻捻过黎萋萋被泪水洗净的脸颊。 温柔的声线化作尘世间最动人的软声细语,一字一句往黎萋萋的耳朵里钻。 “萋萋,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不懂得怎么爱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十八岁,我会把你所有缺失的爱,都给你。” 第一卷 第109章 给他提鞋都不配! 黄昏的暮霭渐渐压了下来。 天地缝合的间隙,两架墨绿色uh-60武装直升机轰鸣着飞过遥远的天际。 “报告将军,已达到三角领域上空,请求指示,over。” 腊邦军事武装基地指挥作战中心。 祁枭野神色凝重地坐在办公椅上,旁侧是同样沉默的杜曼部长。 男人双手交叉,盯着正中间的大屏,上面显示着三个定位器所处的位置。 黄点与红点位于喀纳山脉密林深处一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没有任何变化,蓝点则驶入了三角一暴乱城市的废弃工厂。 直待蓝点停定下来,祁枭野才扶着麦克风淡淡回应道: “秘密潜入,活捉巴拓,全部击杀。三十秒倒计时,准备跳伞。” “copythat!” “全全全,全杀?”旁侧的杜曼部长结结巴巴开口,“祁爷,你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虽然三角暴乱频繁……” 祁枭野淡看了杜曼一眼。 杜曼蓦地止住话音,能混到他如今这个地位,什么样的凶匪暴徒都见过,白司寒算是他遇到的最阴狠最棘手的。 可了解之后才发现,祁枭野的狠厉程度比白司寒更甚,最可怕的是这个男人是正是邪实在难辨—— 说他邪吧,他不干伤天害理的坏事,拯救人质,还惩戒犯罪。 可若说他正,那些狠毒残暴的手段却远超白司寒,让人叹为观止。 就拿眼下来说,只是为了传递一个假消息,这个男人居然一个活口都不肯留。 人死光了,功铁定建不成! 女儿现在还被祁枭野控在手里,除了听话配合,还得给祁枭野善后,杜曼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您,悠着点杀……” 祁枭野没有理会,淡眸收回视线,旁侧的林柯上前一步,将画面调整为队友的实时战斗场面。 杜曼安静下来,看着大屏内八道幽灵般的黑色身影,落地后井然有序地穿行于废弃厂房外围的坡地与巷道。 “咻咻咻——” 手中的hk416消音突击步枪精准射击,每颗子弹都能分毫不差地正中厂房巡逻队成员的眉心。 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会在抬枪反击或出声请求支援的下一秒,被不知躲在哪里的狙击手一枪爆头。 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一分钟,特战队成员已将厂房外围的所有巡逻队清理完毕,开始秘密潜入。 看得杜曼一愣一愣的—— 这他妈还是人吗? 杜曼盯着小队成员夜视仪下的骷髅面具思索了许久,目光下移,停留在他们战斗服右手臂的红色刺刀图案上。 刺刀图案……杜曼猛一拍脑门。 “他们是传说中的‘血刺’特战队!他们是‘血刺’特战队?原来真的有这支队伍……那那那,那祁爷您岂不就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 祁枭野没有否认,见杜曼兴奋还不到一秒的眸色又变得惊恐不安起来,才终于淡漠地开了口。 “怎么,不像吗?” “不是,我,我只是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杜曼擦着脑门,将那句“以为你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将军”强行咽了回去,改为胆战心惊地询问。 “我现在,不小心知道了您的身份,您应该不会……杀了我吧?” “呵,”祁枭野冷傲孤俊的眉峰略略舒展了些,“如你所见,我只是特战队指挥官,不是恐怖分子。” “那就好,那就好……”杜曼拍了拍胸脯,“您随意,随意发挥,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地方,都尽管说尽管提。” 祁枭野点头,捏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现在就有。” 杜曼眼睛一亮,“您说。” “闭嘴。” 谈话的间隙,任务已接近尾声,画面显示布莱德成功潜入巴拓所处的休息区。 在巴拓掏出手机的同一时间,布莱德举枪瞄准打穿了他的手腕。 手机“啪”一声掉落在地上。 埋伏不成反遭偷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巴拓不知所措。 他仰眸望着布莱德陌生的脸,颤抖着唇瓣询问。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什么人?是祁枭野花钱雇你们来的吗?祁枭野人呢?他在哪儿?祁枭野怎么没过来?” 一堆问题吵得布莱德脑瓜疼,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上前一步,狠狠踩住巴拓鲜血淋漓的右手。 在巴拓凄厉惨绝的哀嚎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在掌心里颠了颠。 “你想让祁爷过来?”布莱德声色轻蔑地嗤笑了声。 “要不是因为这个破香水害死了祁家老爷子,你以为你和许南天这辈子会有资格见上祁爷一面?” 布莱德半蹲下身子,捏着手机狠狠地拍了拍巴拓的脸。 “我告诉你,你们两个,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巴拓脑子一僵,视线扫过布莱德身后的七个特种兵,手里的突击步枪无一例外地瞄准了他。 他自知逃跑无门,垂落下头颅。 “是我和许老板大意轻敌,小瞧了祁爷,现在我落在你们手里,无话可说。只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这怎么行?”布莱德瞥了巴拓一眼,“我听说你很有本事,差点一枪子把祁爷给崩了。这么有种的男人可不常见,我想和你比划比划,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个机会。” “说话算话?” “算不算话你都只能相信。” 布莱德笑笑,自顾自地站起身,将手机、突击步枪和碍事的头盔夜视仪扔在了后面的队友身上。 “帮我计时,老大说了,这群草包和我们鏖战到击杀老大,起码也要花费四十分钟的时间,除去刚刚行动的六分钟,剩下的三十四分钟,他如果打不倒我,就把他架在火炉上烤了。” 队友点头,“copythat!” 很快,布莱德拳拳到肉的闷响和巴拓隐忍不住的哼叫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杜曼光看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巴拓身上的骨头在布莱德毫不留情的暴击下一寸一寸地断裂。 光论体型,巴拓等于两个布莱德。 可一场拳赛打下来,巴拓连半分都伤不到布莱德,反而自己正正好好地成了布莱德闷头发泄的沙袋。 祁枭野看得无聊,拿过桌上的烟盒,抽出其中一根,浅浅地咬着烟蒂。 手里的打火机盖“咔哒”一声打开,火蛇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他吐着烟圈,模样有些失神。 林柯贴心地将屏幕画面调整到黄、红两个定位器,位置依旧没有改变。 阿泰从指挥室外面推门而入,站定在祁枭野面前,将手里的作战服交递给他。 “报告将军,小队成员已集结完毕,作战方案确认无误,装备确认无误。” 祁枭野下颌轻抬,示意林柯去看大屏上红色定位器的发光点。 “半小时后出发,林柯原地待命,实时汇报黎萋萋所处位置。” 林柯挺直了腰板行礼。 “copythat!” 第一卷 第110章 她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喀纳山脉密林小村庄的阁楼里。 黎萋萋因为一串糖葫芦坐在地上哭得惨绝人寰,抽噎着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许南天蹲在她面前轻声诱哄, “萋萋乖,不哭,以后我们不吃糖葫芦,再也不吃了。” “糖葫芦不好吃,”黎萋萋哭得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嗯,不喜欢,那萋萋喜欢吃什么,等回了克那钦,小叔叔带你去买。” 许南天出奇地耐心,一遍接一遍地哄她,右手捏着手帕,轻轻擦拭黎萋萋眼尾垂坠的大颗大颗的泪。 黎萋萋认真想了想,抽噎着开口。 “我,喜欢,吃草莓。” “草莓?”许南天轻笑,“草莓和糖葫芦一样,都是酸酸甜甜的口感,你到时候吃了草莓,不会又哭成个水人吧?” “不会,我喜欢吃草莓,”黎萋萋拉住许南天的衣角,“我和你说过的,我要一个草莓蛋糕,可我等了好几天,冰箱里都没有,你不记得了吗?” 许南天愣住,他的确不记得了,时间过去太久,根本想不起来黎萋萋什么时候和他要过草莓蛋糕。 他只记得他很忙,忙到没有空闲去关注过黎萋萋的任何喜好。 反正无论他买什么,黎萋萋都会笑着说喜欢,那她的喜好又有什么重要呢? 所以—— 他到底有没有给她买草莓蛋糕? 许南天思考了半晌没有言语,黎萋萋盛着泪意小心翼翼地说: “没关系的,小叔叔,忘记了也没关系,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草莓。” 许南天眼睑微颤了下。 黎萋萋蓦然止泪的小脸勾着笑,碎在他的眼底,依旧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我没忘,”许南天食指抚过黎萋萋精致的眉尾,“你喜欢的,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以后再也不会忘。” 说完,他拿出手机,当着黎萋萋的面给她订了一个三层的草莓蛋糕。 “明天,萋萋,明天蛋糕就会送去梨园,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带你回家。” “三层,真好……” 黎萋萋眼底掬起一抹欢脱地笑意,她眼珠一转,试探性地开始得寸进尺。 “小叔叔,我,还想养一只狗狗。” “好。” “我想穿公主裙,要有粉白色的蓬蓬裙摆,还要有带亮片的轻纱。” “好。” “我还想旅游,等你休假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去克那钦外面的地方旅游?不要再让我一个人待在梨园了。” 许南天不厌其烦地点头应声。 “没问题。” 耶! 一连几个要求都得到了许南天肯定的答复,黎萋萋开心坏了,抱着许南天脖颈就往他怀里钻。 “小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叔叔!” 滴滴滴—— 许南天的手机响起,他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巴拓。 男人眼底的笑意蓦地化作狠厉冰冷的利刃,他抬手拍了拍黎萋萋后腰。 “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哦~” 黎萋萋巴不得许南天的事情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去品尝她的三层草莓蛋糕,兴冲冲从许南天怀里起身跑向浴室。 她并没有东西需要收拾,换下来的衣服也都脏了、臭了。 但黎萋萋知道,许南天打电话的时候不能打扰。 她老老实实地蹲坐在马桶上,低着头把玩着手腕缠绑的一根红色头绳。 黎萋萋对这根头绳没有印象,洗澡时猜测过,大概是许南天给她买的。 头绳很普通,用的是地摊上最常见的编织手法,末端挂着一只软乎乎的小兔,捏一捏里面的金属片还会发光。 又乖萌又漂亮,黎萋萋很喜欢,捏着头绳给自己绑了个马尾。 看长长的卷发在她身后轻摆,头绳末端的小兔子懒洋洋地趴在她的发梢。 真是太可爱了! 谁说小叔叔不了解她的?黎萋萋眯着眼笑得幸福,小叔叔就是太忙了,这几年才会对她忽冷忽热的。 可其实,他知道她所有喜好,也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 黎萋萋蓦然想到许南天的第九个情人敏茉,想到许南天也有自己的生活。 也许她不该那么任性。 等明天回了克那钦,她再也不会讨厌许南天的情人,也不会再不懂事地干涉许南天的私生活了。 “小叔叔,敏茉婶婶。” “敏茉婶婶。” …… 黎萋萋对着镜子练习,一连叫了好几遍,太好了,以后除了小叔叔,还多了一个小婶婶爱她。 她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孩! 许南天的电话只打了一分钟,挂断后却许久都没有唤她出来,黎萋萋等得心里发慌,自顾自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许南天坐在办公桌正中间,见黎萋萋抬步靠近,把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放在黎萋萋眼底,意蕴深邃地说了一句。 “祁枭野死了。” 祁枭野? 黎萋萋脚步猛地一顿,目光定格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中的人血肉模糊,只能依稀辨别出长得很不错,比小叔叔还好看。 不行,不能有人比小叔叔好看! 不对,小叔叔刚刚说这个人死了,他是个……死人!难怪流了这么多血。 黎萋萋将手机推回给许南天,“我不要看这个,我害怕。” 呆愣,震惊,讶异,嫌弃,惊恐……几秒钟的时间,黎萋萋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转了又转。 唯独没有伤心和绝望,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掩饰。 许南天定定地看了黎萋萋许久,确定她确实忘记了祁枭野,并没有忆起任何片段,也没有在同他演戏。 也是,她现在才九岁,还没有遇到祁枭野,只要用奈落香定格住她的思绪……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祁枭野! 许南天收回手机起身,牵着黎萋萋被吓得有些冰凉的小手往外。 “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第一卷 第111章 他可喜欢了。 除了黎萋萋和开货车的壮汉,许南天没有再带任何人。 出行的车子也不是家里最常见的迈巴赫,而是一辆外观低调的路虎。 黎萋萋坐在副驾,扒着车窗看路边的风景急速倒退,那张小嘴叭叭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 说好的不喜欢吃糖葫芦,结果临出门前,还是缠着许南天又给她做了两串。 小孩就是小孩……许南天摇了摇头。 从喀纳山到马耶的工厂,途径一镇两村,其他大多时候都是山路。 夜晚的山道尤其静谧,被浓厚的墨色浸染,月影穿过冬季稀疏的树梢,洒下忽明忽暗的斑驳陆离的光晕。 黎萋萋兴冲冲地和许南天分享,许南天却见怪不怪,只偶尔地给出一声回应。 时间久了,黎萋萋再高昂的热情也散了大半,她捏着糖葫芦打起了瞌睡,还没目的地便睡着了。 手心一松,糖葫芦掉在了衣服上。 许南天改为单手操控方向盘,掰开黎萋萋的手指将糖葫芦抽了出来。 “唔……” 黎萋萋嘤咛着皱了皱眉,“我不要糖葫芦,要草莓蛋糕,回家。” 糖葫芦的竹签被她攥得热乎乎的,糖衣也化了一半,糖丝粘在黎萋萋白嫩嫩的虎口,衣服也染了一些。 车内散着淡淡的芬芳和香甜。 许南天本想把糖葫芦扔了,手还没探出窗户,又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隔了近三十年,山楂还是那股味道,酸酸的,但一点也不涩,多了些甜。 许南天把剩下的糖葫芦一颗接着一颗全部送进了口中,嚼得很烂,糖衣和山楂黏着他的牙床和咽喉,真好吃。 以前嫌弃,现在想吃一辈子。 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死,冲破黑暗的禁锢,车速便也快了些。 货车追不上,许南天到达工厂时货车司机才刚开进马耶,打电话问他工厂的名字和具体的位置。 许南天没有叫醒黎萋萋。 他帮黎萋萋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放了下去,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独自开门下车,往厂房的地下实验室走去。 黑沉沉的夜,连微弱的星光都没有,将路虎和黎萋萋小小的身影笼罩,涂抹得干干净净。 笃笃笃—— “宝宝,宝宝……” 笃笃笃—— 黎萋萋睡得正香,耳畔传来一阵空虚缥缈的轻唤和清脆的敲响。 她艰难地睁开眼皮,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四下环顾。 许南天已经不见了,车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陌生的脸,正拿着一颗石子轻轻地敲打着副驾驶的车窗。 “宝宝,开门。” 黎萋萋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扒着座椅拼命地往后排座位的方向倒退,嘴里不停地喊着: “小叔叔,小叔叔……” “宝宝,是我啊,骁哥,乔骁,你快点开门,跟我走。” 乔骁……黎萋萋冷静下来,她认识乔骁,黑水党的小太子爷,整天在新街口作威作福。 她每次去新街口买冰淇淋的时候,乔骁都会带着一伙人在巷口堵她,抢她的东西,还会扯她的头发。 她暗暗发过誓—— 以后养了大狗狗,第一个就咬乔骁! 可乔骁虽然大她几岁,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大,还有那张脸,乔骁的脸明明跟只猴子一样精瘦,根本没有这么帅。 “你不是乔骁!” 黎萋萋皱着眉直接将对方拆穿。 “哈?”乔骁不解,半眯着眼将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 “宝宝,你也太没良心了,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忘记了我的模样,你再看看,再仔细看看。” 几天不见……确实几天不见了。 臭乔骁!抢了她的冰淇淋和发卡,害她被小叔叔训斥,再不允许她去新街口。 可几天不见,乔骁怎么也变样了,难道和她一样—— 嘭一下,就长大了? 黎萋萋小嘴撅得朝天高,恶狠狠地瞅了乔骁一眼,不肯给他开车门。 “哼,你老欺负我,我讨厌死你了,小叔叔也不让我和你玩!” “许南天?”乔骁听不懂,焦急地抓了抓脑袋,“你他妈的被他灌迷魂药了,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赶紧给老子下来,等许南天出来就来不及了。” “不!要!” 黎萋萋毫不留情地拒绝,盘着腿坐在车上,直接将脸往左边一偏。 “我,你……我他妈的!” 乔骁气得不轻,单手扶着车顶不停地口吐芬芳。 他前几天刚回到克那钦,就调动了整个黑水党的暗线,全力追踪许南天,实时掌握着许南天的动向。 今天刚收到黎萋萋落入许南天手里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生怕黎萋萋受到一点点伤害,一点点委屈。 现在看来,黎萋萋压根不想见到他,而且还快乐得很呢! 乔骁冲身后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抬枪警戒,耐着性子轻声询问。 “你怎样才肯下来?” 黎萋萋转回脸,“除非你把我的冰淇淋和发夹赔给我,两个,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冰淇淋,发卡?” 乔骁好端端的一颗脑袋被黎萋萋搅成了浆糊,明明是两个熟悉的词语,他却一个都听不懂,无奈开口。 “你想要冰淇淋,想要发卡?” “嗯。”黎萋萋点头。 “没问题啊,”乔骁冲黎萋萋招了招手,“你过来,把车门打开,我回去给你买一堆,把整条街的冰淇淋店和精品店都给你盘下来。” 黎萋萋倔得很,“不!我就要两个!还我的,和赔我的。” “好好好,两个,买两个,宝宝,你快开门吧!真的来不及了……” “哦~”黎萋萋老老实实地把车门打开,眼底的嫌弃半分不减。 “我已经九岁了,不是宝宝,你不能叫我宝宝。我的名字叫黎萋萋,黎明的黎,芳草萋萋的萋,你可以叫我萋萋。” 九岁? 乔骁拉黎萋萋的手蓦地停滞住,他抬手探了探黎萋萋的额头。 没有发烧,没有发烧怎么会说胡话? 黎萋萋下意识地闪躲,抬手将乔骁的手推开,嘚啵嘚啵地开始教训他。 “还有,你如果真的想和我玩,就去和小叔叔说清楚,说你不会再欺负我,不然他以后都不会再让我去新街口了!” 欺负,新街口,冰淇淋,发卡…… 乔骁尘封了太多年的记忆模模糊糊地开始浮现,他弯腰凑近,盯着黎萋萋又大又闪的眼睛,艰难开口。 “你是……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天天去买草莓冰淇淋的……小妞。” 乔骁想起来了,他最无赖小混混的那几年,见过一个粉嘟嘟白嫩嫩的小女孩,可爱得笑一笑四周的阳光都能炸开。 他可喜欢了。 为了引起女孩的注意,他带了一伙人去欺负她,气得女孩“哇哇哇”地哭着往家跑,后来就再没见过了。 再后来—— 女孩养了条恶狗,凶得要死,追着他咬了三条大街,差点把他的腿给咬废了。 想着想着,乔骁顶着腮帮笑了起来。 黎萋萋拧眉,“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 乔骁从回忆中抽出思绪,反应有些迟钝地重新盯着黎萋萋看。 “你刚刚说,你九岁?” “嗯。” “妈的,九岁,许南天,许南天这个畜生,”乔骁咬着牙狠骂了一句,“一定是他这个畜生干的!” “你骂小叔叔干嘛?” 黎萋萋后悔给乔骁开门了,扶着乔骁的肩膀就想要将他推搡下去。 乔骁纹丝不动,侧脸盯着眼前的工厂思虑了好一会儿,猛地拉住黎萋萋手腕直接将她拽下了车。 “跟我走!” “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乔骁拉着黎萋萋直奔工厂,眼神示意身后的手下全部跟上。 “老子要去找许南天算账!” 第一卷 第112章 骁哥,好久不见! 乔骁和黎萋萋在保镖的护送下,一前一后踏入了工厂大门。 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个普通的颜料加工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搅拌桶。 “你放开我!小叔叔!” 黎萋萋用力甩开乔骁,边走边对着空气呼唤,乔骁一个跨步上前,抬手直接将黎萋萋的嘴巴捂住。 “嘘!” 黎萋萋不明白为什么要嘘,用力地咬了乔骁的食指一口,疼得乔骁直跺脚。 “你咬我干什么?” 哼! 黎萋萋白了乔骁一眼没有搭理,小嘴巴一张还想再喊许南天。 乔骁蓦地拉住她的手腕,指着前方一道生了铁锈的暗门。 暗门原本应该是被木架遮挡住的,此刻木架被移到了旁侧,暗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透出一隙猩红可怖的光线。 乔骁指了指暗门。 “宝宝你看,那道门里面有怪兽,我不找你小叔叔算账了,我们去救他,你别说话,乖乖跟着我。” 乔骁生怕黎萋萋大呼小叫给了许南天逃跑的机会,但是把黎萋萋一个人丢在外面又放心,一边哄一边在身上摸索, 这一摸索,还真给他摸到了一盒润喉糖,乔骁把糖盒塞进黎萋萋手心。 “给,草莓味的。” 黎萋萋果然安静下来,她抱着糖盒看了看,乖乖跟在乔骁身后。 “乔骁哥哥,你打得过怪兽吗?” 嘿,乔骁哥哥,小嘴真甜……乔骁心情愉悦地冲黎萋萋挑了挑眉。 “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手里还有家伙,就是十个怪兽都不在话下。” 黎萋萋看向身后的保镖,点头,“那你们一定要救回小叔叔。” “嗯。” 暗门越来越近,领头的保镖抬着枪率先踏入,几秒后声音响起。 “没人,进。” 乔骁这才示意黎萋萋跟上,剩下的十几个保镖紧随其后。 暗门后面是一条冗长的石道,红光是从尽头处散出来的。 一群人正要迈步,暗门突然发出“嘎”一声轻响并自动关上,。 其中一个保镖尝试着开门,纹丝不动,他有些惊惧地咽了咽口水。 “骁哥,门被锁死了!” 黎萋萋看了看身后的暗门,又看了看前面的红光,直接抓住了乔骁的手臂。 “乔骁哥哥,我害怕。” “别怕,躲我后面。” 乔骁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将黎萋萋往自己身后的方向拉了拉。 下颌轻抬,示意保镖继续深入。 领头的保镖率先踏入石道,和乔骁一行人保持着大约五米的距离,确认没有危险,才招手让他们跟上。 越往里走,四周的温度就越高。 连续拐过八道弯后,连同四周的石壁都变得有些滚烫,黎萋萋脱下小外套,还是热得周身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其中一个保镖轻喘着开口,其他人还没回应,耳畔蓦地传来“咻”一声枪响。 领头的保镖刚拐过下一道弯,就被一颗不知从哪里来的子弹击穿了眉心,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阿大!” “全体戒备!” 乔骁大喊一声,剩下的保镖们抬着枪冲了过去,拐过弯就开始射击。 突突突突突突—— 冲锋枪枪口冒着激烈的火蛇,一连扫射了近十秒才停下来,其中一个保镖转过头望向乔骁。 “骁哥,没人。” 顿了顿,保镖脸色一变,伸长脖子往乔骁的身后看了一眼。 “黎小姐呢?” 乔骁猛地回头,身后是空空荡荡的石道,哪里还有黎萋萋的影子。 “宝宝,宝宝!” 乔骁焦急地对着石道呼喊,可除了他的回声,半点回应都没有。 “该不会是害怕,往回跑了吧?” 保镖大着胆子猜测,乔骁也无意在继续往前,皱眉望着地上的尸体沉声开口。 “敌暗我明,把阿大带上,撤,先返回去找人。” “是。” 两个保镖将阿大的尸体架扛起来,同其他保镖一起回到乔骁身边。 撤退还不到五米,“当”一声,石道正中落下一道厚重的铁门,强行阻住了他们离开的路。 “这……” 保镖们不等乔骁下令,相视一眼后纷纷上前一步,齐心协力地往上抬扛,可铁门却没有任何变化。 “骁哥,打不开。” 乔骁重新望向身后的石道,冷嗤。 “好一个许南天,设这么多陷阱,想要逼着我们往里走。”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乔骁咬着牙迈开步子,“继续往里,我倒想看看,他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而后的路再没发生意外。 一群人拐过两条石道,被一块巨大的玻璃墙拦住了去路,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一处庞大但隐秘的石室。 里面有一个构造复杂的大型蒸馏器,冒出的汩汩热气和铜锅内“咕噜咕噜”的水声显示着蒸馏器正在工作。 透过正中间的玻璃灶可以看到蒸屉上躺着的物体,很大个。 乔骁双手撑着玻璃墙,眯着眼分辨了半晌,看清后头发倏地一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蒸屉上躺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躺着一具全身上下都涂满了白色猪油的人,一动不动,大概率是死了。 加热后的蒸汽将带着体香的纯露和精油释放出来,通过冷凝器冷却之后,形成一滴一滴透明微白的液体,落入最后的收集瓶里。 旁侧是用来提炼和浓缩的工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至极的味道,像腐草生蛆的糜烂的臭味,偏偏又夹杂了浓烈刺鼻的动物麝香。 恶心得人整个肠胃都在翻江倒海。 乔骁手里也是过过无数条人命的,什么暴力血腥的场面都见过,可亲眼看到这么变态的仪器,还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身后的保镖们比他还不如,有几个已经忍不住扶着石壁疯狂呕吐起来。 这样一来,味道更难闻了! 乔骁狠狠地踹了他们后腰几脚,“没出息,妈的滚一边吐去!” 嘎吱—— 石室的正门被人推开,乔骁收声,垂着眸子望过去。 许南天阴邪可怖的脸渐渐地从黑暗中浮现,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黎萋萋。 女孩双目紧阖,没有半点反应,手里死死地抓着那盒草莓润喉糖。 许南天关门转身,将黎萋萋小心又轻柔地放在角落的一张小床上,扶了扶鼻梁的金丝眼镜,抬着头回望过来。 “骁哥,好久不见。” 第一卷 第113章 他不能拿你怎么样,那我呢? 乔骁拍着玻璃墙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好久不见,你是故意把宝宝留在车上,引老子到这儿来的?” 许南天冲他笑笑,不置可否。 “本来想晚点再解决乔家,可骁哥太急了,还派了那么多人来跟踪我,是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顿了顿,许南天单手抚过黎萋萋脸颊,眼底全都是隐忍不住的痴迷与喜欢。 “她是我的,你不配叫她宝宝。” “妈的,你别碰她!” 乔骁见不得许南天接触黎萋萋,更见不得许南天用那只细长的手抚摸黎萋萋白皙的肌肤,像肮脏恶心的狗爪子。 “老子说了,别碰她!你这个畜生,妈的,我要杀了你!” 乔骁抢过身边保镖手里的冲锋枪,手指紧扣扳机,对准许南天的方向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 子弹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在透明的防弹玻璃上溅起一连串耀眼的火花。 每一颗子弹的撞击都伴随着“砰砰砰”的巨响,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防弹玻璃表面出现了几道蛛网般的裂纹,却奇迹般地没有破裂,将乔骁的愤怒与绝望牢牢封锁在这方寸之间。 火花四溅中,许南天依旧带着那抹淡然的笑,仿佛枪火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只静静地看着乔骁因愤怒而编织的风暴。 右手手指勾起黎萋萋的一缕发丝,惬意沉浸地放在鼻尖嗅闻。 “真好,又是一个被费洛蒙影响的疯子,可以不顾一切地为了她丢掉性命。” 乔骁放空了整支枪的子弹,喘息着停了下来,忍着怒意询问。 “你什么意思?” 反正都是笼中困兽了,许南天也不打算瞒着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蒸馏器。 “听说过费洛蒙吗?一种可以控制生物感情的信息素。 从雌性身上提取出来的高纯度费洛蒙可以轻易地掌控雄性,反之亦然。 这台机器就是用来提取费洛蒙的,可惜费洛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控制有时限。 想延长控制时间,就得不停地杀人,除非……能研制出纯粹无暇的费洛蒙,而这种费洛蒙至少都需要十年的培养时间。 黎萋萋,就是纯粹的费洛蒙。 她的血液、皮肉全都是精华,哪怕只是身上的香味,也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沉沦,更别说她还长了一张动人心魄的脸。 你也好,祁枭野也好,只要和她近距离接触过,都逃不开爱上她的命运。 不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黑水党太子爷,又怎么会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女人死心塌地,甚至不要命呢?” “费洛蒙……” 乔骁低垂下眼帘,原来他止不住的心动,情不自禁地喜欢上黎萋萋,是受到了费洛蒙的影响? 那许南天利用黎萋萋,不仅坑害了祁枭野,就连他也一道算计在内了! “畜生!狗东西,你他妈的不仅把她培养成费洛蒙,是不是还把男性费洛蒙用在了她身上?强行把她的心智降到九岁,好继续掌控他! 你这个畜生,许南天,你他妈的不是人,研究这种丧良心的玩意儿!利用一个女人来上位,阎王爷见了你都要摇头,你猪狗不如……” 乔骁含着愤懑与怒意,连珠炮一样巴不得把许南天的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狠狠地骂一遍,听得旁侧的保镖一愣一愣的。 见状,乔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歇气的空隙抬脚将保镖们挨个踹了一遍。 “都看着干嘛?跟老子一起骂!” 想到阿大的死,十几个保镖也气红了眼,扯着嗓子轮番上阵,语言愈发低劣,整间石室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却像打在了轻飘飘的棉花上—— 许南天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不生气也不还口,悠哉悠哉地给自己泡了壶茶,品茗的同时还点了根雪茄。 他耐心地等到蒸馏器里的费洛蒙全部提取完毕,戴上手套开始进行浓缩,冷眼看着蒸屉上浮肿的尸体。 “骁哥,知道他是谁吗?” 乔骁和保镖同时止住骂音,许南天阴冷的眸子继续道: “他是东郊出租区的一个摩的师傅,萋萋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逃过了巴拓的追踪,得以跑到矿场去找你。 除了他,还有一个姓张的夏国人,买石头赔了,后来在你矿场打工。 他们都帮助过她,都得死。 当然了,还有一个死得比他们更早的男人,西木街一家纹身店的老板,他在萋萋肩头纹了一只蝴蝶,就是他的费洛蒙,把萋萋的心智降到了九岁。 呵,给我的人纹蝴蝶,该死!” 乔骁震惊得说不话来,要论变态,许南天称第一,大概没有人敢称第二了! 许南天敲了敲桌子,石室外又进来了四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其中两个将蒸屉上的尸体拖了下去,剩下的两个则扛着深度昏厥的张存山,扒光后甩手扔进蒸屉。 意识到许南天还要继续,乔骁再强大的内心都产生了一丝裂缝,愈发地毛骨悚然起来,他双手撑着玻璃墙嘶吼。 “许南天!” “别急。” 许南天弯腰将一罐新鲜的猪油交替给其中一个手下,冷漠凄清的语气像个毫无温度的机器人。 “等他死了,就会轮到你们,正好省了我抓人炼香的精力。” 言语的同时,许南天侧脸看了眼黎萋萋,迷药的量很足,短时间内黎萋萋绝对不会醒过来,他摇着头叹了口气。 “骁哥不来的话,我明早就会回去,可现在看来,答应萋萋的草莓蛋糕,我又要食言了。” “不过……”许南天沉敛着眸子淡笑,“等你们都成了费洛蒙,以后萋萋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我,一个草莓蛋糕而已,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做梦!”乔骁狠啐了一口,“等你下了地狱,再去乞求着她原谅吧!” “可现在要下地狱的人是你。” 许南天嘴上不饶人,浓缩费洛蒙的动作却有条不紊,眼底的光兴奋不已,微勾的唇藏匿着无尽的阴邪与狠毒。 “将死之人,能拿我怎么样呢?” 话音刚落下,石室的正门“嘭”一声爆开,滚滚浓烟之后,十二个身穿黑色战斗服,头戴骷髅面具的特种兵逐渐显影。 浓烈血腥味结合着枪火爆破后的硫磺味扑面而来,充斥着整间石室。 浓烟散尽后,特种兵身后蜿蜒的石道上,负责巡逻和监守的许南天的手下,已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 一动不动,无一生还。 许南天没来得及反应,领头的男人已将手里的突击步枪对上了他的脑门。 祁枭野低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 “他不能拿你怎么样,那我呢?” 第一卷 第114章 两不相欠了,黎萋萋 许南天阴鹜的眸色一闪,冷脸和祁枭野对视了好几秒才艰难开口。 “巴拓呢?” “死了。” 祁枭野淡声回应,侧脸望向角落小床上的黎萋萋,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大概率是昏迷了。 干净漂亮的小脸透着微红,手里抓着一盒没有开盖的润喉糖。 祁枭野收枪抬步,单手扶着束腰往黎萋萋的方向走。 身后的阿泰和林柯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强迫着许南天跪倒在地上。 祁枭野坐在床边,取下头盔面罩,伸手将黎萋萋轻柔抱在怀里。 右手捏着黎萋萋下颌转了转,眼神循着她的脸颊、颈部仔细相看,确定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才冲身后的队医招了招手。 “吗啡因。” 队医旋即拿出医药箱,正上方被困在石道内的乔骁焦急地拍了拍玻璃墙。 “祁枭野!” 祁枭野接注射剂的动作一顿,不解地抬眸看他,乔骁不敢耽误,继续道: “让她睡,别把她弄醒!她才九岁,她现在的心智只有九岁。看到这些,她会承受不住的。” 祁枭野眉峰微褶,重新睨向许南天,耳畔响起乔骁拖家带口的骂声。 布莱德带领的五人小队也集中过来,站定后向祁枭野汇报。 “将军,所有的密室都已搜查完毕,关押的男女全部释放,但是……找不到香水配方和奈落香的客户资料。” “哈哈,祁枭野,你以为跟踪我,找到这座工厂就赢了吗?” 许南天抬着头冷笑。 “你想要的,关于奈落香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毁掉了,现在唯一的备份在我的手里。杀了我,你将功亏一篑。” 祁枭野薄唇微勾,淡蓝的眸子幽暗至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轻嗤了声。 “你以为我很在意这份资料?要不是我想把你们之间那点可笑的亲情剔个干净,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说完,祁枭野冲阿泰轻抬下颌。 阿泰右手臂用力,伴随着“咔哒、咔哒……”四声脆响,不到十秒的功夫就扭断了许南天的四肢。 许南天凄厉的惨叫在石室内回荡,林柯一松手,他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嘴里不停地念叨——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了我你什么都查不到。你不是需要奈落香的资料吗?祁枭野,没有这份证据,你怎么继承祁氏集团,怎么抢回祁家?” 祁枭野沉眸不语,像是有了些动摇,许南天下意识地看向他怀里的黎萋萋。 “你只要把我放了,还有萋萋,你把我们两个都放了,我就把资料给你。 萋萋是费洛蒙,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只要离开她一段时间,你对她的感情就会自然消退,恢复原有的理智。 我可以给你资料,你放我们离开,从此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祁枭野没有急着回应,故意将黎萋萋抱得更紧了些,垂眸低头,温柔缱绻地吻上黎萋萋眉心。 余光瞥过许南天瞬间便难看到极致的脸,祁枭野话尾扬了起来。 “许老板精心培养的费洛蒙,抢回来以后不送到工厂提炼。而是急着用其他的费洛蒙来控制她,是不是因为—— 你,后悔了?” 许南天气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泛起一丝猩血的雾蒙,那双阴鹜的眉眼也终于多了几分乞求。 “是,我后悔了。她是我的,她是我养大的!你把她还给我,祁枭野,只要你把她还给我,你想要的资料,我都可以给你。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许南天四肢动不了,只能用下颌撑着地面蠕动,像只毛毛虫一样。 祁枭野淡冷着眸子等他。 等到许南天一寸寸爬至床边,才轻轻抬起由脚,狠力把许南天踢开,冷眼看许南天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个圈,轻笑。 “许老板,有句话说的好,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养大的黎萋萋,已经死了。 现在的黎萋萋只有九岁,她的童年,由我来接管,并且…… 永远都不会再有你!” 许南天身影骤止,一缕难以克制的绝望终于从他的眸底升腾而已,雾气将他的心脏灼得生疼。 他在祁枭野如寒夜般冰冷的眸色注视下,逐渐坠入了无望的深渊。 祁枭野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金钱、名利、权势……这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只要黎萋萋。 “是我输了。” 许久之后,许南天的呼吸沉了下去,他敛住所有情绪,掬起一抹哑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还有三个要求,希望祁爷能成全。” 祁枭野冷哼,“说。” “第一,把我名下所有资产变现,全部都由黎萋萋来继承。 第二,等祁爷脱离了费洛蒙的牵制,如果无法再爱她,请把她送回夏国。 第三,我欠萋萋一个草莓蛋糕,已经订好了,派人去梨园取了给她。” “没问题。” 祁枭野答应得干脆。 他抱着黎萋萋起身,黎萋萋纤细的手臂一晃,手心抓不稳,润喉糖“啪”一声掉落在地上。 咕噜噜地滚至许南天面前。 糖盒的盖子摔得飞开,里面的粉红色糖果散得满地都是,甜润微酸的香气在许南天的鼻尖荡了荡。 许南天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他买下黎萋萋那天,女孩被打得浑身是伤,哭得也厉害,小小一个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草莓糖,塞进黎萋萋软嫩嫩的掌心,然后问他。 “跟我走,好不好?” “好。” ——小叔叔,我喜欢吃草莓,我最喜欢吃草莓了! ——冰淇淋要买草莓口味的,发卡也要有草莓装饰! ——小叔叔,我想要一个草莓蛋糕,可我等了很多天都没有,你不记得了吗? ——忘记也没关系的,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吃草莓。 ——我听话,小叔叔,我知道错了,我会听话,不要关着我。 …… “对不起。” 许南天眸底的泪光浸透又干涸,他努力扭动着脸颊靠近其中一颗糖果。 张口卷舌,将糖果含入口中。 随即抬目,色如死灰地看着祁枭野踏入石道后渐行渐远的背影。 从祁枭野腰身滑落的那支手臂尤其醒目,女孩柔弱白皙的小手在他斑驳模糊的视野里来回晃荡。 直到再看不见,再抓不住…… 草莓糖很甜,也很酸,吃了这颗糖,两不相欠了,黎萋萋。 许南天轻轻地阖上双目,听到阿泰粗声粗气地冲林柯吼了一句。 “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扔蒸屉上去,给他也尝尝被提炼的滋味!” 第一卷 第115章 不许再欺负我! 黎明将至,晨曦如涟漪般扩散。 祁枭野抱着黎萋萋步伐依旧沉稳,在被救人员感激涕零地目光追随下,大跨步离开颜料厂,登上外围空地等停了许久的墨绿色直升机。 乔骁一路小跑着冲到祁枭野身前,赶在他登机的前一秒踮脚钻了进去。 身后的特种兵齐刷刷抬枪对准乔骁,吓得乔骁脑袋一缩。 几秒后,又不怕死地探了出来。 “祁枭野,你不会再回克那钦了,对不对?要带她去哪儿,把我也带上!” “活着不好,非要找死吗?” 祁枭野眉心一皱,话音刚落下,身后的布莱德直接扣动了扳机。 “咻”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乔骁的半边肩膀,血肉喷溅在直升机舱门上,疼得乔骁直接从直升机上滚了下来。 “艹!” 乔骁痛苦地骂出了声,不远处的保镖们纷纷抬枪上前,还没来得及瞄准,一整排特种兵的枪口已对准了他们的脑门。 保镖们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扔了手里的冲锋枪,抱头下蹲。 “一群草包!” 乔骁气得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突”地疼,但还是悍不畏死地将想说的话一口气和祁枭野说了个遍。 “祁枭野,许南天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受到了费洛蒙的影响,等她恢复正常,你对她的爱意,对她的痴迷就会消失。 但我不会,我很确定,即便没有费洛蒙,我也照样会喜欢上她。 所以我不能让你把她带走,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我和你们一起走。你放心,我不会打扰,我可以等,等到你不爱她,不要她了,我再带她离开。” 祁枭野嗤笑了声,“即便没有费洛蒙,你也照样会喜欢上她?” 乔骁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点头。 “是。” “那你凭什么觉得,没有了费洛蒙,我就不会再爱上她?” “因为我们不一样!”乔骁垂望着黎萋萋,“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喜欢她,我对她的喜欢和费洛蒙,没有任何关系。” “呵。” 祁枭野很轻地笑了一下,微红的晨光如薄刃般罩上他沉戾的眉眼。 “你在求死?” 乔骁眉心一抖,没有说话。 祁枭野绕过乔骁,抱着黎萋萋直接上了直升机,伸手从座位下方拿出一件大号迷彩服将黎萋萋裹住,淡声。 “她是我的,以后就是死了也要埋在我身边,我绝不可能放手,她也不需要备胎。你敢跟过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语言的同时,另外两架直升机也已全员登机完毕,最后上来的布莱德抬手将机舱门“嘭”一声关上。 祁枭野收回视线,“撤。” — 直升机还在中途,黎萋萋就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 一张俊美到极致的男人的脸落入她的眼瞳,淡蓝的眸子悠悠浅浅的垂睨着她。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缩在祁枭野怀里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想起这个男人是小叔叔手机里的那个死人。 “啊!!!” 回过神的黎萋萋美目一瞪,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后从祁枭野怀里钻了出去。 耳畔是直升机躁戾的轰鸣,黎萋萋站直身子四下环顾,周围全都是身穿黑色战斗服的男人,最可怕的是—— 所有的人都带着一个阴邪恐怖的白色骷髅面具,然后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她。 “啊!!!!!” 又是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黎萋萋眼皮一翻,大脑一懵,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祁枭野抬手将轻飘飘的黎萋萋重新抱回怀里,抬手掐她的人中。 “萋萋,萋萋?” 黎萋萋醒了,醒了又看见祁枭野,撇了撇嘴角,“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叔叔,呜呜……乔骁哥哥,小叔叔,救我……我害怕……” “萋萋。” 祁枭野下意识地将黎萋萋扣按在自己的怀里,下颌抵上她的肩头。 “是我啊。” 炙热吐息喷薄在黎萋萋后脖颈,吓得黎萋萋哭声更强,抓着祁枭野肩膀不停地挣扎推搡。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放我回家,我要找小叔叔,乔骁哥哥……” “萋萋……”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祁枭野眼瞳缩紧,紧咬了咬腮帮。 黎萋萋张口闭口就是许南天和乔骁,不让他抱也不听他哄的言语行为,很好地点燃了祁枭野心里的怒火。 偏黎萋萋怎么也不肯安静。 祁枭野索性抱着她起身,几个跨步来到直升机的休息舱,打开舱门,将黎萋萋扔在休息舱的小床上。 “别闹!” 祁枭野关门的同时狠声训斥了一句,话音才刚开起个头,又蓦地收了回去。 黎萋萋被他唬得一愣,真的安静了下来,眼泪烁熠在她眼底,憋红了眼圈,身体也栗然得厉害。 祁枭野一下子就软了语气。 “萋萋,你现在不是九岁的小女孩,你已经十八岁了,我,是你的男人。” 话未说完,黎萋萋霎时便皱了眉,摆出一副“你休想骗我”的模样,甚至还做出了下一秒就会起身逃跑的动作。 祁枭野无奈,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蝴蝶胸针在黎萋萋眼底晃了晃。 “还记得吗?” 黎萋萋垂眸淡看了一眼。 这只蝴蝶,好熟悉! 黎萋萋眸底闪过一丝讶异,还没来得及反应,祁枭野已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衣领,轻轻地往下一扯。 女孩雪白的左边肩头露了出来,祁枭野将蝴蝶胸针放在她锁骨处示意她看。 “两只蝴蝶一模一样,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 啪—— 话未说完,黎萋萋毫不犹豫地抬手打了祁枭野一巴掌,她神色慌张地将衣服穿好,拼命地不停地往后退。 “你要干什么?” “我……” 祁枭野还想解释,可显然黎萋萋被他吓得不轻,双臂抱膝缩在角落,就连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净。 真回到九岁了……祁枭野阖目轻睁,确认乔骁所说无误后,没有再继续靠近,也不再刺激黎萋萋。 可祁枭野没带过孩子,实在不懂得该怎么哄小孩,思虑半晌后,出声将林柯,阿泰和布莱德叫了进来。 阿泰挠了挠脑袋,“老大,你叫我扛枪打仗没问题,这哄小女孩,我不会。” 林柯也忙不迭地摇头,“小女孩我不会哄,大小女孩,我就更不会了。” 布莱德冷嗤一声,“你们这些没谈过恋爱就是废,看我的!” 布莱德扒开阿泰和林柯,从中间挤了过去,凑到黎萋萋耳边冲她笑笑。 “萋萋,你听哥哥说,这些哥哥们都不是坏人,而是很厉害的特种兵哦~” 黎萋萋瞪大眼睛看了看,没有吱声。 布莱德继续道:“是你小叔叔有事,托我们照顾你一段时间,等他忙完了,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阿泰凑近林柯耳畔,“这样骗小孩真的好吗?” 林柯踩了他一脚,“闭嘴!老大都没发话,先让他哄。” “你看哥哥给你变个魔术,” 布莱德空落落的手掌在黎萋萋眼底晃了晃,而后蓦地一挥,掌心多了一根头绳,是黎萋萋绑头发的那根。 “登登,厉害吧?” 黎萋萋两侧的头发散落开来,布莱德将头绳塞回黎萋萋手里,黎萋萋捏着头绳看了又看,惊喜得眼睛一亮,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好厉害!” “嗯,”布莱德坐离黎萋萋稍微近了些,继续道:“刚刚祁哥哥看你可爱在和你开玩笑呢,我们不要和他生气,好不好?” 黎萋萋偷看了祁枭野一眼,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但他刚刚的行为真的很恐怖,她不想和他玩! 布莱德叹气,“祁哥哥是你小叔叔最好的朋友,你小叔叔还交代他把草莓蛋糕给你,生气的话就没有草莓蛋糕了。” “草莓蛋糕?” 黎萋萋看向祁枭野。 祁枭野虽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布莱德哄小孩确实比他有天赋,咬着牙淡声。 “嗯,刚刚已经派人去取了。” 黎萋萋霎时便开心起来,她弯着眉眼冲祁枭野甜甜地笑笑。 “那……我暂时先原谅你了,不过,你不许再欺负我,不然我就告诉小叔叔,并且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 祁枭野憋得慌,又想到费洛蒙的控制是有时限的,轻咬着后槽牙隐忍点头。 “好。” 第一卷 第116章 拉钩 直升机停在克那钦港口。 特战队成员以祁枭野为首,整齐划一地跳下了机舱,沉稳着步子靠近。 港口内忙碌的人群纷纷抬眸,瞬间乱了阵脚,抱着头四处逃窜。 祁枭野抬手,特战队成员井然有序地分开行动,没入港口的各个要地。 没了文州和许南天,祁枭野不费吹灰之力就重新拿回了港口的控权。 而后一连半天都没有出现。 黎萋萋独自一人坐在港口大厦的办公室沙发上,正中的玻璃桌面上摆着许南天给她订的草莓蛋糕。 她没有急着吃,起身循着祁枭野的办公室不急不慢地走了一圈,掀开巨大落地窗的窗帘,俯瞰港口优美的风景。 码头的集装箱堆叠得整整齐齐,一艘艘货轮缓缓驶入,海面上低飞的海鸥迎着海风发出清脆的鸣叫。 从晨间到午时,再到黄昏。 黎萋萋一动不动,坐在大厦第二十层的落地窗前,身后办公室的门除了送饭时会打开,其余时间都紧紧闭着。 门外是负责看守她的阿泰和林柯。 就这样一天下来,黎萋萋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像在被人照顾,倒更像是囚禁。 囚禁……被一群特种兵囚禁,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叔叔也被抓起来了? 黎萋萋起身回到玻璃桌前,推开还没开盖的餐盒,小心翼翼地将蛋糕切开。 她切了两块,分别装在两个盘子上,一只手一个,端着蛋糕往外。 办公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林柯和阿泰同时转头往里,黎萋萋高举着双手,蛋糕分别落入他们眼底,每一块上面都点缀着一个草莓。 黎萋萋扬眉,冲着他们甜笑。 “林柯哥哥,阿泰哥哥,蛋糕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一起吃吧?” 两人相视一眼,本想拒绝,黎萋萋又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哥哥”。 阿泰没有妹妹,加之他块头大,嗓子又粗,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女性屈指可数。 黎萋萋这一声“哥哥”,叫得阿泰头皮发麻,巴不得把黎萋萋直接按回去。 他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打算这么做。 可旁侧的林柯显然已经沦陷了,从黎萋萋手里接过草莓蛋糕,见他没有反应,还连同他的那份也一块接了过去,然后塞进了他的手里。 阿泰右手捏起叉子,嘴巴动了动,一声“谢谢”还没出口,黎萋萋已经如利箭般迈开步子,“嗖”一下跑了出去。 “黎小姐!” 林柯大喊一声,放下蛋糕就要追。 黎萋萋的身影却在转角的地方蓦地停了下来,她仰着头,望着面前过分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去哪?” 祁枭野轻声。 光线有限的空间内,男人结实的身躯在黎萋萋身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身上的战斗服已经换成黑色衬衣,外披一件剪裁合体的长风衣,衣摆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轻轻摆动。 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小麦色的肌肤,最可怕的是他胸膛处,有一道狰狞横亘的伤疤。 男人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黎萋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她害怕地捏了捏衣角。 “祁哥哥,我,我想去找小叔叔。” 祁枭野意蕴深邃地轻勾了勾唇角,门口林柯和阿泰赶忙放下手里的蛋糕上前。 林柯率先开口。 “黎小姐,你忘记布莱德哥哥在飞机上和你说的话了吗?你小叔叔有事,托我们……” “那你们给他打电话,”黎萋萋侧脸看向林柯,“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 “这……”林柯一时语塞。 黎萋萋定定地看了林柯许久,转而看向阿泰,阿泰直接错开视线不和她对视,她只好看向祁枭野。 “祁哥哥,可以打电话吗?” 祁枭野上前一步弯腰,直接将黎萋萋扛在肩上,大跨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不能。” 男人淡冷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黎萋萋心口,硬邦邦的肩膀硌得她小腹抽搐,开始一阵阵生疼。 黎萋萋害怕地不停地瞪着腿挣扎。 “你放我下来,小叔叔到底在哪里,这里是哪里,我想回家……” 祁枭野充耳不闻,扛着黎萋萋踏入办公室,将黎萋萋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撑着边沿俯身靠近。 “为什么不吃饭?” 黎萋萋靠在凉冰冰的沙发靠背上,被男人过分深邃的眸子盯得周身发抖,她眼睫颤了颤,小心往沙发角的方向缩。 “我想要小叔叔……” 女孩的声音很轻,黄昏淡金的光线将她柔美的轮廓描绘得清楚,眼底惶惶又茫然的眸色蒙上一层泪光。 啪嗒—— 一滴眼泪从黎萋萋纤瘦苍白的下颌滑过,落过颌间,滴在祁枭野刚刚抬起想要抚摸她脸颊的手背上。 祁枭野侧脸低头看了一眼。 黎萋萋清楚地听到祁枭野发出一道略微粗重的叹息,男人擦去她脸颊潮湿的泪痕,转身坐在她旁侧。 “许南天的电话,打不了,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乖乖听话,三个月之后,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三个月?” “嗯。” 祁枭野点头,许南天使用的香水剂量太大,想等到黎萋萋恢复正常,至少都要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与其让她在噩梦中破碎,倒不如让她快快乐乐地享受一次童年。 祁枭野切了块蛋糕,左手托着蛋糕盘底,右手拿过旁侧的小叉子,叉了一块带奶油的草莓片喂到黎萋萋唇边。 “公主,再不吃,蛋糕就坏了。” 公主……黎萋萋心脏猛地跳了跳,被一个陌生男人叫公主,她原本应该羞得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祁枭野叫得自然,没有任何调侃的意味,冷冽的眸子涌覆着澄净的温柔,虔诚、缱绻,肆意勾挠着黎萋萋的心田。 黎萋萋心底的不安与害怕淡去了些,却依旧没有吃祁枭野喂过来的蛋糕。 她手指攥着衣角,攥得很紧,几秒后艰涩张口,和祁枭野确认了一遍。 “你,说话算话?” “算话。” “那我们拉钩!” “呵,”祁枭野摇着头笑笑,将叉子放回蛋糕盘,冲黎萋萋冲出右手。 “好,拉钩。” 第一卷 第117章 你想都别想! 祁枭野修长的指骨和黎萋萋软嫩嫩的小指勾在一起,淡笑着看黎萋萋弯着眉眼念叨——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祁枭野撤手,被黎萋萋拉住,大概是不放心,黎萋萋狠着脸补上了一句。 “谁变谁是小狗。” “好。” 祁枭野再次撤手,又被黎萋萋拉住。 “等等!” 祁枭野停住,黎萋萋左手捏着他拇指打开,将右手拇指印上他的拇指指腹。 “盖章!” 祁枭野垂眼望着,许久都没有动作,两人的手紧紧贴在一起,黎萋萋甚至都能感觉到祁枭野指骨传来的热意。 她不自在地想要松手收回,这次却是祁枭野不让了。 男人放下蛋糕,带动着黎萋萋的手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拇指往下。 随即从兜里掏出手机,“咔嚓”一声,照了张特写才将黎萋萋放开。 黎萋萋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 原本很正常的拉钩盖章,在祁枭野的一番操作下,竟呈现出一种微妙的轮廓,宛如一颗精致的心形, “好看吗?” 祁枭野侧脸睨她,精致惑人的脸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被昏黄的日光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黎萋萋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她老老实实转身,伸手拿过桌上的蛋糕,坐在距离祁枭野最远的沙发角,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 再也没和祁枭野说一句话。 祁枭野拿捏不住一个九岁女孩的心思,只能随着她一道儿沉默,枕着左臂躺靠在沙发上。 右手握着一个银色打火机,拇指随意拨弄着打火机的帽盖。 窗外洒入的斑驳光晕将祁枭野高大的身躯笼罩,他躺在淡金泛红的光里,深情隽永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哎哟,这是什么?” 黎萋萋蛋糕吃到一半,蓦地发现中间藏着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盒子。 她将盒子抽出来打开。 “好漂亮……” 盒子里是一串纤细的纯银镶钻手链,末端挂着一颗水滴形的浅粉色水晶。 “是小叔叔送给我的。” 黎萋萋放下蛋糕和盒子,迫不及待地将手链戴在手腕上,左臂轻抬,眯着眼在阳光下看了许久。 余光瞥过沙发另一头的男人。 祁枭野正情绪难辨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任何动作。 可黎萋萋却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心升腾而起,冻得她浑身发寒。 “我……”黎萋萋踌躇开口。 “想戴就戴着吧。” 祁枭野敛回眸色,“咔哒”一声合上打火机盖子,起身走至落地窗前,兜里的手机震了又震。 他不耐烦地直接挂断。 敲门声响起,阿泰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声汇报。 “祁爷,大夫人打电话,问你香水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要如实汇报吗?” “让她等着。” 祁枭野转身望向黎萋萋,女孩还沉浸在漂亮的手链里,欢天喜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亮闪闪的眼眸像盈着月光。 一个小时后,布莱德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祁枭野按下接通。 “祁爷,梨园、夜场、赌场……许南天名下的所有场所已经全部彻查完毕,没有奈落香的客户资料。” “知道了。” 祁枭野挂断电话,沉着眸子思虑了许久。 许南天销毁了加工厂的资料,一定会想办法将备份带回,可他查遍了许南天这两日的所有货物,却没有任何线索…… “好吃!” 黎萋萋不知何时又重新捧起了桌上的草莓蛋糕,细口细口地继续品尝。 嘴角沾着一抹奶油,被她用粉嫩的舌尖舔去,脸颊满足而微微鼓起。 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查过! 祁枭野快步上前,坐在沙发上,捏着锯齿刀将蛋糕一点点划开, 他划得很细,以至于剩下的将近一半蛋糕不出一分钟就被他搅得稀巴烂。 “你在做什么?” 黎萋萋隐忍了许久才敢大着胆子出声质问,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期盼了许久的,最喜欢的草莓蛋糕被毁于一旦。 心里酸涩又生气,这个男人真是太讨厌了!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讨厌的男人! 黎萋萋将手里的草莓蛋糕“啪”一声摔在桌子上,两只手分别抓起一块蛋糕,恶狠狠地扔向祁枭野。 “我讨厌你!” “啪叽——” 蛋糕不偏不倚地砸在祁枭野的肩头和右边侧脸,他抬手将眼皮上的蛋糕抹开,转过脸还没来得及说话。 “啪叽——” 又是一块蛋糕,正正地砸上了他的脑门,祁枭野阖目又睁开,隐着怒意开口。 “黎……唔!” 这一次蛋糕砸进了他的嘴里,祁枭野再忍不了了,侧脸将嘴里的蛋糕吐出来。 伸手一捞,揽着黎萋萋腰身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突然的零距离接触吓得黎萋萋心脏一阵狂跳,她跨坐在祁枭野强劲的腰肢上,害怕得直接发了疯,不要命地将掌心的蛋糕往祁枭野的脸上糊。 “放开我,你放开我!” “够了!” 祁枭野冷声轻斥,双手抓住黎萋萋的两只手腕,艰难地睁开被厚重奶油覆盖的眼皮,皱眉开口。 “别闹,蛋糕没了我再给你买,两个、十个、一百个……想要多少都可以,乖,别闹了。” 黎萋萋终于安静下来,垂眸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祁枭野,担心男人会改变主意收拾她,不情不愿地“哦”了声。 祁枭野力气太大,捏得黎萋萋的手腕生疼,她试探性地往回扯了扯,手腕上的手链擦碰过祁枭野掌心。 祁枭野微狭的眸子倏地一亮。 他捏着黎萋萋的手腕上举,将整根手链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这条手链并不是许南天之前送给黎萋萋的那根,银链的款式一样,钻石镶嵌的数量也相同,但末端的粉白色水晶却大了整整一圈。 晶体纯净透明,没有任何瑕疵,非常明显的人造合成水晶。 中间有一道非常细微的,极难察觉的细口,利用镜面,在这块水晶的内部,造出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细小空间。 呵,藏在这了…… 祁枭野唇角微微勾起,他松开黎萋萋手腕,薄唇启碰,黎萋萋抢先一步开口。 “你想要我的手链?” “嗯,萋萋,这条手链……” 祁枭野毫不掩饰地点头,黎萋萋依旧不肯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直接从他身上跳开,护宝贝似的将手链捂住,连看都不舍得再让他看一眼。 “哼,你想都别想!” 第一卷 第118章 我看起来很像个禽兽? 祁枭野起身靠近,被奶油涂抹到模糊的脸吓得黎萋萋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她无论是体型还是速度都远不是祁枭野的对手,一只脚刚退到茶几边沿,就被祁枭野轻轻松松地抓住了手腕。 黎萋萋甩手挣扎,“你放开我!手链是我的!” “知道。” 祁枭野弯腰从茶几的抽纸上抽了几张餐巾纸,低着头,小心细致地给黎萋萋擦手。 从掌心到手背,然后是五根手指。 他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散着淡香的纸巾同黎萋萋娇嫩的肌肤亲密接触。 直到女孩的两只手都变得干干净净,祁枭野才松开她,食指弯曲,剐蹭过她的鼻尖。 “是你的,不和你抢。” 说完,男人踏步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黎萋萋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沙发。 她的两只小手都热热的,麻麻的,上面残留着奶油的甜香,纸巾的清香,还有祁枭野指节擦碰她肌肤时带来的热意。 明明是刚认识的哥哥,可祁枭野看她时的眼神,和她讲话时宠溺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个陌生人。 ——你现在不是九岁的小女孩,你已经十八岁了。我,是你的男人。 黎萋萋垂眸看了眼胸前隆起的弧度,比记忆中长了太多的腿,以及不适合再扎羊角辫的长头发。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将醒来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回忆了一遍。 陌生的村庄,小叔叔惊愕的眼神,知道她年龄后骂骂咧咧的乔骁…… 想着想着,黎萋萋右手轻抬,心绪复杂地抚上左边肩膀,想要将上面突然出现的蝴蝶纹身再仔细看一遍。 “咔哒——” 卫生间的门打开,祁枭野擦着头发跨门而出,黎萋萋下意识地转脸看过去。 视线循着祁枭野强劲有力的小腿一路往上,路过单薄的白色浴巾。 上面是标准的八块腹肌,腰窄且细,勾挂着水滴的结实胸肌,宽厚的肩膀。 再往上,从下颌到微勾的唇瓣,到男人高挺好看的鼻梁,最后和他慵懒随性的眉眼对视上。 祁枭野冲黎萋萋挑眉。 觑得黎萋萋脸颊一热,她神色慌乱地捂住眼睛,连呼吸都迟滞了许多。 “祁哥哥,你干嘛不穿衣服就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 黎萋萋越说越心虚,祁枭野轻笑。 “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我,我哪有……看过……” 黎萋萋攥着手心,一张小脸红了个通透,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莫名其妙地升了起来, 她扶着沙发边沿想要起身离开,阿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爷,您要的衣服。” 祁枭野上前几步开门,从阿泰手里接过两个手提袋,阿泰继续道:“私人飞机已经备好,随时都可以出发。” “嗯。” 祁枭野正要转身,见阿泰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男人止住动作。 “有话就说。” “……” 阿泰低着头没敢往里看,有些踌躇地挠了挠了脑袋,半天都没把话憋出来。 见祁枭野失了耐心皱眉,林柯赶忙从另一边门框探出头劝解。 “祁爷,我们知道你和黎小姐小别胜新婚,但是她,她严格说来只有九岁,您是不是应该,稍微克制一点?” “对,”阿泰附和点头,望着祁枭野狂野裸露的上半身,“这个时候和黎小姐做那种事,太过分也太变态了。” 祁枭野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冷眼看他们为了劝谏大气都不敢喘,哼了声笑。 “我看起来,很像个禽兽?” 此话一出,林柯和阿泰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他们相视一眼后,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正直身子冲祁枭野行礼。 “报告,不像!” 祁枭野无意再搭理他们,转身关门,几个跨步来到沙发旁。 他半蹲在黎萋萋面前,仰眸望着黎萋萋红艳艳的小脸。 女孩羞涩栗然的模样总是招人喜欢,挠得人心痒痒的,想把她捉过来,拔去她的软毛利甲,揉进怀里做点什么。 克制、变态、禽兽…… 阿泰林柯的担忧竟有了几分道理,祁枭野勾唇轻笑,抬手捏了捏黎萋萋软乎乎的脸蛋。 “去洗澡。” 黎萋萋怔住,睁着双乌黑澄净的眸子和祁枭野对视,男人澄蓝色的眸底隐着噬人的欲意,像灼了燎人的火舌。 她不知道也猜不出祁枭野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万分抗拒地摇头。 “不要,我昨天刚洗过,还不脏。” “没说你脏。” 祁枭野放下手里的袋子,起身打开办公室右侧紧锁的橱柜。 里面是一件梦幻精致的淡蓝色蓬松公主裙,裙摆层层叠叠,细腻柔软的蕾丝边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每一道褶皱都设计得精致且优雅。 裙身上镶嵌着数万颗细小的蓝绿色松石与水晶,像水波一般柔和,随着光线的流转,闪烁着点点星光。 黎萋萋眼睛一亮,捂着唇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天呐!好漂亮。” “水晶裙,特意为你定制的。” 祁枭野回身往前,重新牵过黎萋萋的手同她一起靠近,掌心覆着黎萋萋手背,轻轻抚过细腻柔和的裙面。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黎萋萋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小心翼翼地将裙子取下抱在怀里,闭眼沉溺在裙子梦幻缥缈的光影之中,男人低哑的声音落入耳畔。 “穿上她,跟我走,好不好?” “去,哪?” 黎萋萋醒神抬眸。 祁枭野回望过来,深情惑人的眼神细细描摹着黎萋萋绝美精致的脸庞。 “我在你的小岛上,盖了一座属于你的城堡,想带你去看看。” “我的小岛,城堡……” 黎萋萋微咬住唇呢喃,认认真真地想了许久,可她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她联系不上小叔叔,没有办法马上相信祁枭野,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祁枭野也不催她,俯身贴近她耳畔。 “公主,我在外面等你。” 第一卷 第119章 我等不及 黎萋萋并未让祁枭野等太久。 她打开办公室门踏步而出的时候,祁枭野刚好抽完了一支烟。 身后是无所事事的阿泰和林柯。 黎萋萋提着公主裙裙摆推门而出,办公楼走廊明亮的灯光闪了闪。 阿泰和林柯随着祁枭野一道抬眸。 女孩头戴一顶银白色的美丽王冠,轻盈曼妙的身姿在灯光下摇曳,晶莹剔透的淡蓝色水晶裙闪烁着迷人的光点。 眼神清澈,肌肤如桃花般粉白柔腻。 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滞了下来,三个男人都看得呆住。 阿泰有些喘不过气,翻着白眼打了个大大的长长的“嗝~”。 林柯往他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干!你真他妈的煞风景!” “抱歉。”阿泰乐呵呵地笑笑。 黎萋萋上前一步站定在祁枭野面前,轻抿着唇瓣小声询问。 “祁哥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穿这个……好看吗?” 祁枭野薄唇微翘,“好看。” 他冲黎萋萋伸出右手,黎萋萋乖巧轻柔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祁枭野牵着黎萋萋往前,没忍住出声调侃,“当了公主,就不怕我了?” “怕,”黎萋萋老实回答,攥紧了手中的红色头绳,小声但坚定地开口。 “但我想跟你走。” 祁枭野觉得九岁的女孩实在太容易哄骗,一条公主裙都能让她失了原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故意淡冷了眸子吓唬她。 “你运气好,遇到的是我,若换做别人,一定会把你……” “不会有别人。” 黎萋萋回握住祁枭野的手,侧眸看着他灯光下俊逸好看的眉眼,将他打断后轻着声线问了一句。 “祁哥哥,你的全名叫什么?” 祁枭野淡声,“祁枭野。” “那就没错。” 黎萋萋笑弯了眉眼,脚下的步子也轻盈了许多,她将那根红色头绳放在祁枭野眼底晃了晃。 “这根头绳是你送给我的?” 祁枭野驻足,“你想起来了?” “没有。” 黎萋萋摇头,在祁枭野亮起又暗下的眸光注视中,主动拉着祁枭野踏入电梯,乖眉软目。 “我刚刚……仔细看了我肩膀上的蝴蝶纹身,发现翅膀的边沿有一句夏语。” 夏语? 这事儿祁枭野不知道,估摸着应该是和黎萋萋分开以后她才写上去的。 早晨在直升机上黎萋萋反应又太大,还没看就被她一巴掌给阻住了。 祁枭野淡瞥了身后的林柯和阿泰一眼,强忍住马上扒开黎萋萋衣裙一探究竟的冲动,勾着眸子询问。 “上面写了什么?” 黎萋萋神色紧张地将披肩系紧,随即神秘兮兮地偏侧过脸。 “不告诉你!” — 夜幕降临,祁枭野的私人飞机航行了三个多小时,停在印尼国一座名为“斯特岛”的私人小岛停机坪。 黎萋萋刚下飞机,就被眼前静谧漂亮的小岛吸引了全部目光。 海岛正中都是茂密的植被,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被金黄的沙滩环绕,细腻的沙砾被月光镀上一层银白,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的轰鸣。 从停机坪到小岛内部的城堡需要驱车前往。 黎萋萋随在祁枭野身后,停机坪外围的管家已站在一辆宾利车旁等候了许久。 看到黎萋萋的刹那,管家愣神呆住,又在祁枭野冷然狠厉的眸色注视下迅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给两人打开车门。 “祁爷请,黎小姐请。” 车身循着寂静的车道缓缓驶入小岛正中,巨大宏伟的金色镂空大门自动往两侧打开。 黎萋萋看到祁枭野口中的城堡。 确实是城堡,还是童话故事里梦幻无比的复古式城堡,橙红色的外墙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神秘,尖塔高耸,与优雅的塔楼相映成趣,窗户微微透亮。 四周的车道上全都是持枪巡逻的卫兵,见到祁枭野的车子会暂停下来敬礼。 车子停在城堡外围的花园广场,黎萋萋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 她甚至都等不及管家给她带路,自顾自地扶着旋转式石阶周围的栏杆,提着裙摆往城堡的方向跑。 蹦蹦跳跳,像轻盈飞舞的精灵。 祁枭野不急不忙地跟在后面,听管家同他汇报最近祁氏集团的风势走向。 “祁老爷的遗嘱在太老爷手里,又有大夫人拦着,至今都没有公布。但二爷那边逼着紧,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祁枭野一言不发,眸光追随着黎萋萋雀跃的背影,步伐沉稳却快,管家得小跑着才能勉强追上他。 “安吉尔夫人已是老爷的合法妻子,即便遗嘱不生效,您也没办法越过她直接承继整个祁家,大夫人说……” 管家顿了顿,大约是叹了口气。 “说林氏大小姐一直钟情于您,最近几次聚会,林夫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您的情况,如果您能尽早结婚,有了林氏的支持,事半功倍。” “确实要成婚,”祁枭野终于开口,下颌轻抬示意管家看向黎萋萋。 “人我都带回来了。” 得知祁枭野要带个女人回来的时候,管家就已猜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大夫人也因此发了好大一通火。 他低着头不敢置喙,祁枭野淡淡道: “靠联姻来维持地位和体面是弱者无能的表现,你告诉大夫人,以后不必在我身上动这种脑筋。” 言语的同时,黎萋萋已绕过城堡前方的花园广场,面前是城堡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十几名打扮一致的菲佣。 见黎萋萋靠近,一群人恭敬行礼。 “黎小姐好。” 黎萋萋双手提着裙摆,双腿交叉,略略下蹲,礼貌又标准地学着故事书里小公主的模样冲她们回礼。 “你们好。” “噗嗤——” 大约是行礼的动作太滑稽,又或是没想到黎萋萋会这么幼稚,领头的菲佣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却也不到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祁枭野不知何时站定在黎萋萋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琉璃石似的眼眸光泼不进,盛着阴沉的怒意。 “祁,祁爷。”女佣颤声开口。 祁枭野淡看了管家一眼,并未说什么,弯腰将黎萋萋打横抱起,在女孩娇嗔的惊呼声中大跨步往里。 “别抱我,我自己走!” 祁枭野垂眸笑了,“不行,你走得太慢,我等不及。” 黎萋萋懵了下,“等不及什么?” 祁枭野懒洋洋地扫过黎萋萋纤细白皙的脖颈,灼着焰色的视线细细地、慢慢地挪到她右边肩头,缓声。 “等不及……看你的纹身。” “啊?”黎萋萋猛猛摇头,双脚狂蹬,“不要不要不要!祁哥哥~” 两人的身影随着黎萋萋细软微弱的抗拒消失在楼梯转角,管家上前一步,站定在刚刚嗤笑的菲佣面前。 “明天办理交接,你被解雇了。” 第一卷 第120章 想听故事 祁枭野抱着黎萋萋,经过画展一样的长廊,来到城堡三层主卧。 房间以温柔的浅粉色为主调,窗户采用的是细长浪漫的玫瑰花窗。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低垂,皎洁柔和的月光洒在镶嵌着繁复花纹的木地板上。 正中巨大的四柱床,铺展着层层叠叠的锦缎被褥。 祁枭野将黎萋萋放在床边,轻盈缥缈的淡蓝色长裙裙摆铺满了整个床榻,衬得黎萋萋像只小小的梦幻精灵。 “好美,”男人撑着床沿俯身贴近。 “祁,祁哥哥~” 黎萋萋声音很小,紧张地微微有些发颤。 她不明白大人那些弯弯道道,但祁枭野待她总没有边距感,会让她呼吸困难。 叫哥哥的时候语调便有些微扬,声音软软的,轻吐着甜香的气息。 勾得祁枭野心尖发痒。 男人来了兴趣,细长的眼尾拎起一道难耐的笑意,眸色深深。 “再叫一声。” “哈?” 黎萋萋不解地看着他,纤细雪白的脸颊沁下了一抹红,软嫩的小嘴微微张着。 祁枭野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把人抱在怀里欺负的冲动,哑声催促了一遍。 “乖,叫祁哥哥。” 黎萋萋也听话,“祁哥哥。” “以后都这么叫。” 祁枭野眼底的笑意愉悦至极,冲黎萋萋挑眉,再补上一句—— “任何时候。” “哦~” 叫就叫,又没什么损失……黎萋萋最会哄人了,故意弯着眉眼又甜甜软软地一连叫了三声“祁哥哥”。 叫得祁枭野心神荡漾。 刚叫完,黎萋萋的脸就垮了下来,她垂望着胸前忙忙碌碌的“魔爪”,眉心微微皱起。 “祁哥哥,你在做什么?” 祁枭野头也不抬,神色专注地解开她的披肩带子,没皮没脸地回答。 “我在帮你脱衣服,我要看纹身。” 黎萋萋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憋死,她六岁的时候就知道身体是一个人的隐私,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这个男人怎么能把这种轻佻流氓的行径,说得如此自然? 真讨厌! 黎萋萋抓着祁枭野肩膀用力一推,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行!!” 生气恼怒的模样着实可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祁枭野收手,唇角勾起,掌心揉了揉黎萋萋的头发。 “这么小气?” 这是小气的问题吗? 黎萋萋觉得她和祁枭野之间根本好不到一分钟,全都是无法逾越的代沟。 不对,是鸿沟! 男人总是我行我素,完全沟通不了,那就索性不沟通。黎萋萋小嘴巴一撅,趴在床上再也不肯理他了。 “萋萋?” “公主?” …… 祁枭野一连唤了好几声,黎萋萋都没搭腔,小脸深埋着,双臂张开呈大字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长发随裙摆倾洒,腰身很细,光看她的背影,都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祁枭野看得入迷,确定黎萋萋是真的生气了,才辗转到客厅的木质书架前,伸手拿了一本童话故事书。 他走回房间,坐在斜侧方的沙发上,打开书本开始品读。声音不大,黎萋萋能听到,但听不真切。 祁枭野余光瞥见床上的小人动了动,正偷偷抬起一只眼睛,去看他手里的书。 怯生生的视线和他对上以后,又慌慌张张地重新将脑袋埋了回去。 小家伙……祁枭野兀地笑笑,贴心地提高了音调。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间内回荡,钻进黎萋萋耳中。 祁枭野讲故事和小叔叔不一样。 小叔叔会变调,会配音,模仿说话人物的语气,让人身临其境。 祁枭野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调调,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变化。 无论是惊险刺激的冒险,还是可歌可泣的爱情,从祁枭野的嘴巴里讲出来,都会变得清冷漠然,毫无生气。 要不是天生一副好嗓音,黎萋萋觉得自己没几分钟就能被他念到睡着。 内心疯狂吐槽着,祁枭野的声音戛然而止,黎萋萋下意识地抬眸看过去。 不知道是渴了还是累了,祁枭野扯了扯衣领,躺在沙发上自顾自看起来,眸色专注,没有再读出声音。 黎萋萋站起身,祁枭野也没反应。 黎萋萋离开房间去客厅倒了杯水,站定在祁枭野面前,伸手递给他。 “祁哥哥,给。” “怎么,想通了,不生我气了?” 祁枭野抬眸,盯着黎萋萋看,语调暧昧,眸色灼灼。 吓得黎萋萋立刻挪开了视线。 她是害怕祁枭野的,可男人坏归坏,却总能做到适可而止,逗弄之余,并没有真的欺负她。 黎萋萋的胆子又大了些,再次将水杯伸递过去,试探性开口。 “我没生气,我想听你讲故事。” “好啊。” 祁枭野伸手接过黎萋萋手里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拍了拍沙发旁侧空余的位置,示意黎萋萋和他一道儿躺下。 “过来,我们一起看。” 黎萋萋当即摇头,坐在沙发角,距离祁枭野最远的位置。 “我坐这里就好,祁哥哥,你可以像刚刚那样,念给我听吗?” “呵,”祁枭野有些不开心,皱眉放下水杯,淡声,“叫你一声公主,还真把我当奴隶使唤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黎萋萋坐得远,声音也小,祁枭野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前一秒还在开腔怼人,这一秒已经老老实实地念出了声。 “小人鱼走出花园,朝一个掀起泡沫的旋涡走去,巫婆就住在它的后面……” 黎萋萋见状,端正坐好,再没说话,专注地听着男人用磁性低哑的声音给她讲动听的童话故事。 余光瞥见男人一手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一手执着那本童话故事书,目光偶尔从书页上抬起,落在自己的身上。 黎萋萋便会涩然地将视线挪开。 …… “小美人鱼也获得了这样的形体,渐渐地,从泡沫里升起来了。 ‘我将向谁走去?’小美人鱼问。 ‘到天空的女儿那去呀!’” …… 故事很长,祁枭野讲了很久。 结束时窗外的月光将黎萋萋的整个轮廓都描摹得虚幻缥缈。 他看到一滴泪顺着黎萋萋眼尾滑落,悬停在下颌处,闪动出一息晶莹的亮光后,融入身上如瀑般的淡蓝色纱裙中。 “萋萋?” 黎萋萋回神,抹去眼泪。 “真好,我还以为小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真的会变成泡沫永远消失。原来只要坚定内心,忍受过痛苦之后还能保持善良的本性,就能获得不灭的灵魂。” 精灵说,每一个好孩子都可以让小美人鱼的三百年考验减少一年,那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听话善良的女孩。” 祁枭野沉眸,看向故事最后一段话,难怪他的女孩生于荆棘却乐观善良,从不曾被克那钦的肮脏污秽所感染。 几本简单的童话故事书,大概是许南天在她身上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了。 第一卷 第121章 小狐狸 黎萋萋向来乖顺,听完一个故事后并没有再缠着祁枭野讲第二个。 祁枭野将故事书交递给她起身,站在阳台外抽了根烟。 回到卧室时黎萋萋已经睡着了,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躺在沙发角,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海的女儿》。 祁枭野轻缓了步子靠近,捏着故事书试探性地往外抽了抽,纹丝不动。 真是肉眼可见的喜欢。 祁枭野没辙,只能连同故事书一起,将黎萋萋小心地抱回了床上。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整间卧室都因着黎萋萋的存在而弥漫起一缕缕清冷醉人的雪香,缭绕飘荡。 祁枭野欲火蹿升,俯下身子靠近,鼻尖轻轻地贴合上黎萋萋颈间嗅闻。 冷然微甜,像空谷极地淡淡的幽兰,又像世间最甘醇的美酒,每一次的呼吸与吐纳都勾缠着祁枭野躁动不安的心。 他尽量克制着鼻息不去吵醒她。 温热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摩挲着黎萋萋细腻的脸颊,顺着女孩白皙的脖颈线条往下,解开她的披肩。 这条公主裙本就是露肩的款式,冬季御寒才加的披肩。 眼下没了披肩遮挡,黎萋萋锁骨处的蝴蝶纹身完完整整地裸露出来。 祁枭野微狭着眸子靠近。 和黎萋萋说的一样,蝴蝶翅膀的位置确实有一行夏语。 明明被水清洗过却没有消失,大概是用针纹上去的。 用的是和纹身颜色极其相近的蓝色,字迹又细又小,同翅膀重合相融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得凑得极近仔细相看,才能依稀辨别出上面写的内容—— 别忘记爱他 另一边的翅膀上则是三个字母—— qxy 祁枭野淡定的眸色微颤了颤。 大概是在计划之初,黎萋萋就想到了许南天会用香水左右她的情感。 她太了解许南天,担心自己会在奈落香的作用下不可控制地爱上许南天,所以想用这样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 祁枭野的心脏莫名扯动了一下。 他轻喘着阖目,整个人都深深地陷在斑驳朦胧的黑暗里。 恍惚间,他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一动不动地蹲坐在古堡用来关押交易的木屋角落。 直到夜色变得深沉,女孩才小心翼翼地松开身上的绳索,掀了头套。 她右手捏着圆针,借着苍白的月光,艰难又生涩地将这几个字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纹在肩头。 笔画歪斜,纹得很丑。 “傻瓜……” 祁枭野轻声呢喃,指腹抚过黎萋萋的肩头、锁骨。薄唇贴上她冰凉的肌肤,循着蝴蝶纹身精致的纹路亲吮辗转。 男人亲近时的动作很柔很轻,呼吸也很浅,却还是刺激到了针刺后的伤口,疼得黎萋萋在睡梦中嘤咛了声。 “抱歉。” 祁枭野蓦然清醒,他止住动作,唇瓣对准黎萋萋的纹身轻轻地吹了吹。 待女孩安静下来,才撑着床沿起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管修复的药膏。 祁枭野侧躺在床上,捏着棉签,给黎萋萋做局部护理, 透明莹润的药膏沁入肌肤,肩头的刺痛感随之缓解了许多。 黎萋萋不再皱眉,松开怀里的故事书开始找寻。两只小手在床上摸索了一番,碰到了旁边的男人。 祁枭野捏着棉签没动。 看黎萋萋的小手循着他的手臂一路摸到他肩头,然后捧着他的脸又揉又捏。 半晌后,女孩主动揽过他脖颈,右腿勾住他的腰身,将他当作一个巨型抱枕,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 浓烈醉人的清香在瞬间炸开,疯狂流窜,肆意撩拨着祁枭野的心弦。 他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躁戾难耐地回抱住黎萋萋,贴着她蹭了又蹭,身上灼人的温度差点将黎萋萋热醒。 粗粝的指腹滑过女孩柔美精致的脸,祁枭野忍着心口吞天噬地的欲意沉声。 “我发誓,即便没有费洛蒙的牵制,我也绝不会忘记爱你。” — 晨光倾洒,黎萋萋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身上盖着轻软的被子,暖暖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才发现身上的公主裙已经换成了轻爽舒适的睡衣睡裤。 “昨晚睡得好吗?” 黎萋萋循着声音望过去,祁枭野掀开阳台的窗帘走进来,指尖夹着烟。 男人将抽了大半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碾碎,转过身看黎萋萋不说话,几个跨步靠近坐在床边。 “怎么了?” 黎萋萋捏着睡衣忐忑开口,“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这套衣服……” “女佣给你换的。” 黎萋萋抬眸和祁枭野对视,看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略略放下心来,可眼底的不安却丝毫不减。 “你这是什么表情?”祁枭野捏了捏她的脸。 黎萋萋老实回答。 “祁哥哥,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变成了一只小白兔,一只秃毛野狗拼了命地追我,我逃不掉,被它叼走了。” “然后呢?”祁枭野扬了扬眉。 黎萋萋继续道:“它把我叼进窝里,却没有吃我,而是不停地给我舔毛,把我舔得湿哒哒的,它的窝又大又热……祁哥哥,你怎么了?” 察觉到祁枭野微狭的眸子隐了些难以言喻的滋味,黎萋萋止住话头询问。 祁枭野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黎萋萋叹气,懊恼地耷拉下脑袋。 “都说梦是有寓意的,那我的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 祁枭野终于开口,垂眸见黎萋萋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满是好奇,他一本正经地改了话锋,帮黎萋萋纠正。 “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梦见一只秃毛野狗有点侮辱人,要不……改成威风凛凛的野狼?” 黎萋萋:…… 晨风吹动着阳台的轻纱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进来,照得房间暖洋洋的。 黎萋萋不想和祁枭野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摸着空落落的肚子起身,打算起床去吃早餐。 楼下传来一道高亢的女音。 “谁敢拦我?” “大夫人,祁爷已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上去打扰他。” “是不能打扰他,还是不能打扰他和那只小狐狸?这一趟调查没结果就算了,回来了不马上回家,躲在这里风流快活!让他下来!” “大夫人,止步。” …… “祁哥哥,”黎萋萋下意识地拉住祁枭野的手臂,软着眸子询问。 “什么小狐狸,城堡有小狐狸吗?” 祁枭野轻笑,拍了拍黎萋萋手背,示意她和自己一道起身,不答反问。 “肚子饿了吧?我们下去吃早餐。” 第一卷 第122章 有病回家犯 黎萋萋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跟在祁枭野身后,同他一道儿下了楼。 客厅正中站着雍容华贵的大夫人,头发高高盘起,身上珠光宝气,手里捏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包。 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林氏大小姐——林语楠,看到祁枭野的刹那,林语楠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祁爷,”林语楠开口。 祁枭野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牵着黎萋萋的小手往下。 一直拦在楼梯口的菲佣们见状,自觉地往两侧站开,给两人让出一条路。 祁枭野站定在大夫人面前,脸上没什么情绪,语调也淡。 “妈,早餐备好了,要一起吗?” “早餐?”大夫人被气得不轻,“十点多才吃早餐,几个月不见,你的作息已经混乱成这样了?” 言语的同时,大夫人眼色复杂地望向祁枭野身后的黎萋萋。 看到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拖鞋,头发乱蓬蓬,倦意朦胧的模样心里更是堵得慌,奋力地抹了抹胸口以平缓呼吸。 黎萋萋被大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右手从祁枭野掌心抽离,软着声音和大夫人打招呼,同时看向林语楠。 “阿姨好,姐姐好。” 林语楠微笑点头,“你好。” “好什么好?” 大夫人瞪了林语楠一眼。 这丫头就是太善良了,对自己的情敌都能给好脸色,不争气! 随即皱着眉去唬黎萋萋。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别人家睡到日晒三竿……” “妈。” 祁枭野直接开口将大夫人打断,重新握住黎萋萋的小手,指腹循着她软嫩的手背摩挲,意蕴深邃地替黎萋萋说了句话。 “不怪她,她昨夜累着了。” 黎萋萋:“?” 此话一出,大夫人直接愣住,她赶忙拉着林语楠的手宽声安慰。 “楠儿,你别听他瞎说,阿野的脾气秉性你是知道的,他向来洁身自好,这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没关系。” 林语楠抿着唇笑笑,云淡风轻又不失大度地拍了拍大夫人的手背。 “祁爷位高尊崇,又生在我们国家,我早就知道他这辈子不可能只娶一个,这种事,我看得开。” 大夫人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祁枭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跟他说—— 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女孩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什么眼光? 对视一秒后,祁枭野直接选择了忽视,牵着黎萋萋小手往餐厅的方向走。 “妈,你不饿先歇着,给你备了上好的花茶,我得去喂我的……小狐狸。” 林语楠想要跟上,试探性开口。 “祁爷,我也一起吧?” 祁枭野没有搭腔,自顾自地往前,林语楠侧脸看了眼大夫人,大夫人巴不得她把黎萋萋斗下去,冲她摆手。 “去,快点去!” 早餐很丰盛,金黄酥脆的煎蛋,鲜香的鸡丝粥,配上薄脆、炸洋葱……再来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餐后甜点是一盘水果沙拉,搭配精致沁香的草莓小蛋糕。 黎萋萋埋着头吃得开心,完全不在意旁侧盯着她看的祁枭野和林语楠。 真好吃……黎萋萋满足地眯了眯眼。 祁枭野伸手拿过一张餐巾纸,去擦黎萋萋嘴角的残渣,恰逢黎萋萋伸出小舌头舔舐,舌尖轻触到祁枭野的指节。 男人眼底的欲色倏地一沉。 吓得黎萋萋整张小脸都红了个通透,她慌忙抢过祁枭野手里的纸巾,低着头自己给自己擦。 “祁哥哥,我,我自己来。” 正对面看了半天热闹的林语楠再也忍不住,故意学了黎萋萋的语调,夸张且扭捏地细着嗓音也叫了一声。 “哎哟,祁~哥~哥~” “嗖!”祁枭野手里的餐叉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在戳进林语楠唇瓣的前一秒,被林语楠反应极快地躲开。 叉子深深地嵌入林语楠身后的墙壁,银亮的叉柄上下晃了晃。 觑得黎萋萋美目一瞪,手里的餐巾纸轻飘飘地脱落。 林语楠转过头看了叉子一眼,心有余悸地深吸了口气,皱眉狠声。 “祁爷,都认识那么久了,朋友之间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大脾气吗?” 祁枭野冷着眸子睨她,“不熟,更不是朋友。” “行!” 林语楠拍了拍嘴,表示是自己犯贱,讪讪地咬了一大口苹果片,又甜又脆,被她嚼得“嘎吱嘎吱”响。 “我哥呢?” 祁枭野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不知道。” 侧脸看黎萋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板,不吃东西也不说话,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祁枭野大概猜测着,是他刚刚那一叉子没吓到正主,吓到公主了…… 男人敛了眸色,拿起桌上的餐勺舀了一勺鸡丝粥,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吹,不烫了才喂到黎萋萋面前。 “张嘴。” “哦……” 黎萋萋乖乖吃下,祁枭野又贴心地给她喂了一口。 对面的林语楠狗粮吃到撑,不合时宜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自己幸福了,却不管兄弟幸不幸福,你可真是个好老大啊!” 祁枭野也不惯着她,直接道:“你离林柯远点,他就幸福了。” “胡说!”林语楠略带愤懑地拍了拍桌子,“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能幸福,分开只有痛苦。” “他是你哥哥。”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林语楠无意识地提高了音调,而后反应过来,侧脸看了眼餐厅门,确定大夫人没有听见,才努力控制好情绪。 “他是我爸爸妈妈收养的,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 祁枭野投喂的动作顿住,勺子停在距离黎萋萋唇瓣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他比你更早知道,还是选择走了。这几年都不肯露面的原因,难道你猜不到吗?” 黎萋萋乖乖等着被投喂,却见勺子一动不动,她转过脸偷偷看了祁枭野一眼。 见祁枭野忙着和林语楠说话没空搭理她,黎萋萋小脑袋往前伸,张口将勺子里的鸡丝粥含住。 林语楠憋着怒意直接吼出了声。 “因为他是个胆小鬼!” 这一嗓子吼得黎萋萋一愣一愣的,食物卡在她嘴里连嚼都不敢嚼。 呆若木鸡的样子被祁枭野察觉到,男人眉心微褶,霎时便失了耐心。 他揉着黎萋萋脑袋安慰,冷声冲林语楠下了逐客令。 “有病你回家犯,滚!” 第一卷 第123章 胆小鬼哥哥 好好的一顿早餐不欢而散。 林语楠笑眯眯地入席,气冲冲地出门,和正在品茶的大夫人胡乱行了个礼。 “大夫人,我先走了。” “楠儿。” 大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上前,将林语楠拦住。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阿野欺负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拾他!” “没有,”林语楠平缓着呼吸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不自量力。” “怎么会呢?”大夫人叹了口气,宽着声音想要安慰她。 “阿野是一时糊涂,被迷了心窍,才会放着你这么漂亮懂事,书香门第的女孩不喜欢,去喜欢一只野狐狸。 你放心,阿姨已经派人去调查那个女孩了,过几天就有结果。” 林语楠沉着眸子仔细想了想。 “我心悦祁爷,也不在意他是不是专一,只要他肯娶我,让我做大夫人,遗嘱和承继的事,我爸爸一定会帮忙的。” “明白,”大夫人点头,“你说的阿姨都明白,我会替你想办法。” 话至一半,恰逢祁枭野牵着黎萋萋从餐厅出来,祁枭野宠溺地捧住黎萋萋小脸蛋轻轻地揉了揉。 “上去换衣服,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黎萋萋眉尾一弯,勾着唇笑得开心,“好耶!我要去海边玩,去捡贝壳、抓螃蟹。” “好。” 祁枭野松开黎萋萋,转而拍了拍她的脊背,仰眸望着黎萋萋欢欣雀跃地往楼上跑,女孩拐了个弯后彻底没影了也不舍得收回视线。 简单的一幕觑得大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凑近林语楠耳畔轻声。 “楠儿你看,阿野性子孤僻,平日里待谁都冷傲,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会突然转变得这么大。” 林语楠踌躇开口,“您的意思是?” “他和他爸爸一样。” 大夫人眸色烁熠得厉害,陷入了回忆的沼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 “他爸爸就是这样,突然就变了一个人,疯狂地迷恋安吉尔,不管我,也不管族亲的反对,强行把安吉尔娶进门,还在临死之前更改了遗嘱。 难怪阿野调查一个香水调查了三个月都没有结果,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调查不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中招了。” “可是,”林语楠不完全认同。 “刚刚我观察过,那个女孩胆子小,心思单纯,甚至可以说有些幼稚蠢笨,不像是会使用这种手段的人。” 大夫人眉心皱得愈发厉害。 “那说明她装得像,又或者……她的身后有人在操控。” 林语楠还想说话,祁枭野已抬步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大夫人收声,狠狠瞪了祁枭野一眼。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遗嘱让爷爷帮你压着,你倒好,谈恋爱泡妞,这么大个家,准备撒手不管了?” “给我三个月。” 祁枭野淡声,绕过大夫人和林语楠,径直走到茶桌旁落座。 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安吉尔夫人的家世并不显赫,全靠一个哥哥支撑,遗嘱再压三个月对爷爷来说轻而易举,集团又有你全权把控,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三个月以后,我自会把证据带回去,废了遗嘱,独揽家族大权。 妈,我有我自己的手段,你只要耐心等着就行,不需要……找林氏帮忙。” 祁枭野淡抿了一口茶,食指敲了敲薄胎茶杯,冷漠的眸色觑着林语楠。 觑得林语楠心里阵阵发寒。 她早年就听哥哥提起过祁枭野,对祁枭野的了解比他亲妈还深,知道这个男人向来都运筹帷幄。 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林柯有意躲着他,祁枭野又不肯透露分毫,那她只能想办法和祁枭野订婚,把祁枭野逼到绝路。 一纸婚书,毁了自己也毁了祁枭野,林柯一定会出面阻止。 她的胆小鬼哥哥还欠她一个答复,欠她一个解释,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她也要把他找出来! 林语楠努力压下眼底的情绪,避开祁枭野骇人的眼神望向大夫人。 祁枭野虽不是祁家家主,回国的次数也不多,但他行事狠辣,比祁老爷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被遗嘱绊住了脚,他承继祁家是迟早的事。 大夫人再着急也得仰仗这个儿子,所以祁枭野简单一番话,大夫人便明显地有了动摇,绝不能这样! 林语楠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大夫人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余光瞥过楼梯口的小小身影,林语楠和大夫人一道儿望过去。 “祁哥哥~” 黎萋萋穿了一件洁白暖和的长款连帽卫衣,像只小海鸥一样欢愉地从楼梯上翩翩而下。 手里还提着水桶和铲子。 她一路小跑到祁枭野面前,抢过男人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示意他起来。 “我换好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祁枭野起身,“好。” 大夫人看不惯黎萋萋这种不自爱,还喜欢撒娇卖萌的女孩,撇开视线轻嗤。 “没规矩!” 黎萋萋小脑袋顿住,猜测着大概是她只约了祁枭野,没有叫大夫人一起,所以大夫人生气了。 于是她转过身看着大夫人,甜笑着问她,“阿姨,我和祁哥哥要去海边玩,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当着亲妈的面一口一个祁哥哥,一口一个祁哥哥,这小女孩是真不害臊啊! 大夫人轻喘着半天说不出话,又想到祁枭野要真把这个女孩娶进门做大夫人,那祁家的脸岂不是都得丢光了? 她没眼再看,直接转过身,拉着林语楠大跨步离开。 “不去。” 林语楠搀着大夫人手臂,沉默地同她一路走到停车场,开门上了车。 大夫人咬着牙狠力拍了拍大腿。 “这死小子,眼光一直挑剔,怎么会看上个中看不中用的姑娘呢?” 林语楠抓准时机开口,“祁爷看上她的原因,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对啊!”大夫人灵光一闪,“你刚刚有没有闻到那姑娘身上的味道?和安吉尔一样,骚香骚香的!” 林语楠轻笑,“闻到了,所以您还打算听祁爷的,等他三个月吗?” “等什么等!”大夫人狠了眸,“他现在不清醒,不能听他的,真等三个月,黄花菜都凉了。楠儿,你对阿野的情意我都知道,你一定要帮我。” 林语楠点头,“嗯,好。” 第一卷 第124章 等着怀孕吧你! 正午的阳光正好,金线如细丝般穿透云层,毫不吝啬地洒落在空旷的海滩上。 黎萋萋一马当先,提着水桶和小铲子兴奋地奔跑在细腻柔软的沙滩上,沙粒闪耀微光,被鞋底带得飞起。 “祁哥哥,这里有个小水洼!” “快看,是紫色的贝壳!” “螃蟹!螃蟹!!” …… 黎萋萋的六岁到九岁,随着许南天,不是梨园就是会所,她当真是极少出门,一点点小事物都能让她雀跃不已。 最棒的是—— 身后的祁枭野也配合,时不时点头,皱着眉见她徒手抓螃蟹,确认小手没有受伤还会夸一句“真不错”。 她走他走,她停他停。 这样一来,黎萋萋对祁枭野终于有了些莫名的发自内心的好感。 虽然她依旧想不起来,也会想念克那钦的小叔叔,盼着小叔叔早点来接她。 可如果每天都能这么快乐,那和祁哥哥生活三个月,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黎萋萋这么想着,没注意到脚下凸起的一块礁石,被绊到后一个趔趄。 眼看着就要和沙滩来个亲密接触,黎萋萋“啊”一声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腰身蓦地一紧,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捞着她将她翻了个身。 “小心。” 黎萋萋睁眼抬眸,她半个身子都躺在祁枭野怀里,男人逆着光觑她。 俊逸的五官如白玉无暇,叫人挑不出丝毫毛病,身上张扬贵气的压迫感使得黎萋萋直接愣住。 她一动也不敢动,努力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可词汇量过于匮乏的她最后只能想到两个字—— 好看。 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比小叔叔好看就算了,居然比她想象中的王子还好看! 她不动,祁枭野却动了。 被心爱的女孩羞红着脸,直勾勾又怯生生地望着,祁枭野很难保持冷静。 他单手托住住黎萋萋后脖颈倾身,情不自禁地偏侧过脸靠近,想要去吻她。 “祁,哥哥?”黎萋萋恍然回神,脸色微变,小心地叫了一声。 祁枭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唇瓣离她越来越近,躁动的吐息喷薄在鼻尖。 黎萋萋下意识地想逃,男人揽她腰的手紧了紧,她动弹不得,颤着声线询问。 “你,是想和我亲亲吗?” 话音落下,祁枭野已吻上黎萋萋的右边脸颊,轻薄冰凉的唇带着股酥痒的麻意,黎萋萋抖了一下,睫毛颤抖得厉害。 “祁,祁哥哥,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亲亲,亲亲会怀孕的!” 男人明显地轻笑出声,“谁说的?” “小,小叔叔说的,”黎萋萋趁祁枭野停顿的间隙解释,“小叔叔说,萋萋不能和其他的男孩亲亲,会怀孕。” “其他的男孩?”祁枭野脸上的笑容僵停了下,“你小叔叔,亲过你吗?” 黎萋萋摇头,微弱的呼吸埋没进祁枭野躁戾炙热的气息里。 “没有。” “真的?”祁枭野掐黎萋萋后颈的力度略略重了些,“脸蛋,额头,鼻子,还有你的……嘴巴,都没有给他亲过?” “没有!”黎萋萋努唇,“小叔叔也是男孩子,他不能和我亲亲!” “呵,”祁枭野半阖着眸笑笑。 “许南天倒是懂得自制,如此看来,我好像比他坏多了。萋萋,我想亲你。” 祁枭野忍不住,环着黎萋萋颤抖不止的身体,唇瓣从她的脸颊辗转着吻上她的唇角,惬意地亲吮。 没来得及深入,手臂蓦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祁枭野皱着眉呻吟。 “嘶——” 黎萋萋眼看着祁枭野刚碰上她的双唇便松开了她,神色慌乱地开口。 “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亲亲会怀孕,不能亲,是,是你,你非不听!” “所以你就用螃蟹夹我?” 祁枭野掌心脱离黎萋萋腰身,低头看着他的右手臂夹着一只大螃蟹。 乌青尖利的蟹爪深深嵌入手臂结实的血肉之中,透出一丝殷红。 女孩手里还有一只更大的,正威武地晃动着钳子跃跃欲试。 就在祁枭野垂眸看过去的刹那,黎萋萋怂得直接泄了气,她甩手将另一只螃蟹扔回沙滩上,小声嘟喃。 “谁,谁让你亲我的……” 祁枭野疼得不行,报复心顿起,他捏着黎萋萋后脖颈的手略略用力。 女孩被迫抬头,祁枭野恶狠狠地用力地对准她唇瓣“啵”了一口。 “你!”黎萋萋抿唇瞪眼。 “等着怀孕吧!” 说完,祁枭野又坏笑着连续“啵”了黎萋萋三口,还顺便亲了亲她的鼻尖。 “啊啊啊!你走开!不要!” 看黎萋萋那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霎时变得泪蒙蒙的,祁枭野心情好极了,手指夹着螃蟹腿用力一撇。 “咔哒!” 螃蟹的两只大钳子生生地被祁枭野拗断,失了钳子的螃蟹掉落在沙滩上,慌不择路地钻进沙砾之中。 钳子从手臂脱落,鲜红的血液倏地流了出来,落入黎萋萋眼底。 “你流血了!好多……” 黎萋萋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抬眸和祁枭野对视上,马上又狠了眸色。 “哼,流血也活该!” 祁枭野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张口想要说话,大夫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阿野!” 林语楠挽着大夫人手臂靠近,身后跟着十几个下人,看到祁枭野手臂汩汩流血的伤口,大夫人望向黎萋萋,狠眸冷声。 “放肆!” 黎萋萋本就害怕紧张的心绪被大夫人一吼,委屈得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吼她? 黎萋萋哭得又气又急,整个沙滩都是她嚎啕不止的声音。 “小叔叔,呜呜……我要小叔叔,我要回家,回家……” “萋萋,” 祁枭野冷眸瞥了大夫人一眼,弯腰将黎萋萋抱在怀里,他不懂得怎么安慰,只能不停地给她拍背。 “不哭。” “……”大夫人转脸和林语楠对视,被黎萋萋一波操作雷得满脸都是问号,这还是个正常的女人吗? 林语楠同样不解。 她一早就觉得黎萋萋大脑不太正常,碍于她是祁枭野的女人才没往那方面想。 可如果真是个低能傻子,祁枭野百分百是被控制了才会喜欢她,那她接下来的行动,也算是救祁枭野于水火之中。 林语楠少了许多负罪感。 大夫人还想训斥,却见祁枭野有意维护黎萋萋,不想惹得祁枭野生气,忍着心绪冲下人摆手。 “去拿医药箱。” 随后抬步带着林语楠一起绕过他们,径直往沙滩正中的休息区走去 “阿野,我在那边等你。” 第一卷 第125章 疯女人! 祁枭野环着黎萋萋腰身同她一起坐在沙滩上,鼻尖轻蹭过女孩发丝,柔声细语地疼哄了好半天。 指天指地地同黎萋萋再三保证—— 以后绝对不会再不顾她意愿随便亲亲她,更不会让任何人凶她。 回去还会给她买一屋子的故事书、公主裙,毛绒玩具…… 黎萋萋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 但她还是没有理会祁枭野,一言不发地蹲在沙滩上挖沙子堆城堡。 她的心跳动得厉害,除了害羞害怕,更多的是……心动。 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八岁,她的心总会在祁枭野靠近的刹那疯狂跳动。 这样下去会得心脏病的! 黎萋萋这么想着,转身开口命令身后盯着她看的祁枭野去赶紧休息区涂药,离她远点,她只想一个人玩。 “好。” 祁枭野无奈起身,几个跨步来到休息区,戴着墨镜躺在采光最好的太阳椅上,侧脸看着黎萋萋娇小的身影。 旁侧正在和大夫人品茶谈笑的林语楠起身,给祁枭野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祁爷,给。” 祁枭野抬手接过,淡抿一口后放回桌面上,转而拿起旁侧的烟盒在林语楠眼底晃了晃,淡声。 “介意吗?” 林语楠摇头,“不介意。” 祁枭野抽出一根烟,“咔哒”一声点燃,叼在唇边惬意地深吸一口。 轻柔缥缈的烟雾从唇隙间吐出,循着男人坚毅的五官线条缭绕流淌。 大夫人皱着眉出声训斥。 “有女士在还抽烟,你的教养呢?就知道不该让你带着林柯和阿泰出去鬼混,轻佻散漫,越来越像个流氓!” 祁枭野不以为意,冲大夫人挑眉。 “她刚刚说了,不介意。” “人家那是礼貌!” 大夫人气极,想到再顺着祁枭野的话头谈下去,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祁枭野的下句话一定是—— “介意她可以滚!” 于是大夫人冷着脸转移了话题。 “那个姑娘怎么回事?你的婚姻事关整个祁家,不是你想娶谁就能娶谁!” 既然已经被看出来,祁枭野不打算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解释。 “她遭人算计,心智降到了九岁,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我把她带来这儿静养,等她恢复正常,就会带她回家,和她定亲,结婚。” “那她的父母……” “她没有父母。” 祁枭野紧收着下颌将大夫人打断,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目情绪难辨。 “她也没有亲人,她现在只有我,你可以反对我们,但你的反对无效。” “你!”大夫人猛一拍桌子。 “我还以为你口中的三个月是在筹谋规划,原来只是为了陪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家族承继,你以为是儿戏吗?一个不小心,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没了。” 祁枭野不以为意,淡哂,“你去而复返,就是为了和我谈这个?” “当然不是。”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拍了拍林语楠手背,示意她坐在祁枭野旁边。 林语楠会意上前,屁股刚碰到沙滩椅就被祁枭野冷冷地瞥了一眼,又吓得她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 大夫人咬了咬牙,开口。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孩,你想娶进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没有资格坐主位。你的大夫人,必须是楠儿,只有她各方面都能和你匹配,相辅相成。” “呵,做我的大夫人?” 祁枭野懒支起身,斜侧靠在沙滩椅上,望着林语楠,语调森然。 “林小姐,也愿意?” 林语楠有些心虚地偏开脸,而后不到一秒又坚定着眸子开口。 “是,我愿意,祁爷,我心悦你很久了,我愿意做你的大夫人。” 祁枭野变了脸色,心底压抑的愤懑在沉默里滋长,大夫人见状,十分知趣地起身给两人腾出空间。 “阿野,控制好你的脾气,和楠儿好好谈,不许欺负了她,我去散散心。” 休息区一片死寂。 林语楠率先开口,“祁爷,我也不想这样,你只要告诉我哥哥的下落,我保证不会再纠缠你,大家相安无事。” 祁枭野只看着她,没有言语。 “当然了,”林语楠紧握着右拳,转头避开祁枭野的视线,“你也可以告诉大夫人真相,将我和哥哥的关系公之于众,到时候他……” “你以为!” 祁枭野彻底动了怒,开口时的声音像薄厉的冰片冻住了林语楠的镇定。 他抬手掐着林语楠脖颈,用力。 “要不是为了林柯,你以为你有那个命,可以站在我的面前威胁我?” “那你杀了我!” 林语楠丝毫不惧,仰着脖子任由祁枭野掐颈到窒息,艰难开口。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会把他逼出来。” 有那么一瞬,祁枭野确实想直接扭断林语楠的脖子,可她不能死。 她死了,林柯得疯! 尽管林柯总表现得对这个妹妹丝毫不在意,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可他的逃避,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男人凌厉的指节在扼断林语楠细颈的前一秒,忽地停住。 他冷眼看林语楠捂着胸口轻喘,看她小心地拉了拉围巾,将掐痕遮住,淡声。 “除非林柯自己出现,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你也别想着用和我订婚这种下三滥的方式逼迫他。我不会娶你,除了黎萋萋,我谁都不会娶。” “你不娶我,祁氏就没了……”林语楠信誓旦旦,“不信,我们走着瞧!” 语毕,林语楠起身,一步一步,往休息区外围的方向走去。 大夫人站在海边远眺,察觉到林语楠靠近,压低了嗓音轻声。 “阿野同意了吗?” “没有,”林语楠摇头,“祁爷被控制得厉害,心里只有那个女孩,除了她,他谁也不娶,谁也不要。” “糊涂!” “没关系,”林语楠搀扶着大夫人手臂,侧脸靠在她肩膀安慰。 “一时的隐忍而已,等祁爷的心绪恢复正常,他一定会接受我,感激您的。” 大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今后跟你琴瑟和鸣,夫妻和睦。” 林语楠点头,“嗯,一定会的。” 大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见祁枭野又回到了黎萋萋身边,手里端着一盘水果,一口一口地哄着她吃。 大夫人看不下去,收回视线。 “走吧,你和阿野的对话已经录好,照片也拍了,回去加工一下,把这件事定下来,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第一卷 第126章 我有宝宝了 黎萋萋回到城堡,吃完晚餐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怎么也不肯开门。 祁枭野不厌其烦地敲门唤她。 “公主,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你开门。” “……” 嘴上说着不生气,可一让开门就没动静,祁枭野强忍着破门而入的冲动,背靠在门外的栏杆抽烟。 右手捏着手机转了转,界面停在布莱德的名字上,却迟迟没有拨出。 看着紧闭的门板思虑许久后,祁枭野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他实在没辙,正要给布莱德拨过去。 咔哒—— 房门打开,黎萋萋探出个小脑袋,狠着张脸觑着祁枭野,在他烟雾缭绕的脸上停顿了许久,眉心也皱得厉害。 “萋萋?”祁枭野上前一步。 啪! 房门再一次被重重地关上,带动着门板震颤,差点撞到祁枭野的鼻尖。 黎萋萋娇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为什么抽烟?不许抽烟!” 祁枭野两指夹着烟头碾碎,“好,不抽,已经掐了。” 咔哒—— 门再次打开,黎萋萋双眼贴着门缝看了一眼,确定祁枭野已经将烟头扔掉,才冲他勾了勾手指。 “进来吧。” 祁枭野跨步进门,看到正中的茶几上多了一本小画册,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黎萋萋应该一直坐在沙发上画画。 他大跨步靠近,手指刚触碰到画册,就被黎萋萋眼疾手快地抢过。 “别看,你先坐!” 小孩子的脾气变化多端,加之哄小孩实在麻烦,祁枭野不想再惹得黎萋萋生气,老老实实地坐靠在沙发上。 黎萋萋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情愿的小声开口。 “我有了小宝宝,你也要做爸爸了,以后不可以再抽烟!” 小宝宝,做爸爸?祁枭野脑袋一懵,心底的情绪像海潮般骤然炸开。 他和黎萋萋做那种事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采取过措施,黎萋萋则是因为缺乏这方面的教育,想不到事后避孕。 她怀孕的几率确实很大,但是…… 祁枭野很快冷静下来,黎萋萋以为的有宝宝,大概率还是因为他白日里在沙滩上强吻了她。 “萋萋,亲亲是不会怀孕的。”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负责吗?” 黎萋萋眸光闪了闪,她纠结犹豫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让这个男人当孩子的爸爸,可他几个小时前才亲了他,现在就想赖账了。 眼瞅着黎萋萋难过的又要哭出来,祁枭野赶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负责,当然要负责。你说吧,想我怎么负责,我都答应你。” 黎萋萋长睫缓缓低下,小心吐出的声音轻柔又好听。 “就是我刚刚说的,你以后不许再抽烟,也不能再喝酒。” “好,依你。” 黎萋萋放松下来,轻抿了抿唇,“孩子的名字由我来起,不过,我还没想好,你给我点时间。” “好,依你。” “我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草莓蛋糕。嗯……是宝宝喜欢吃。” “呵,好,依你。” “我喜欢女儿,所以我打算生一个女宝宝,以后公主裙和玩具你要买两份。” “好,依你。” …… 祁枭野笑意愉悦,掌心覆着黎萋萋平坦的小腹揉捏,下颌抵着她肩头轻蹭。 胸膛炙热的体温透过布料,肆意灼烫着黎萋萋的后背。 祁枭野轻哑着嗓音开口。 “你提了这么多要求,我都同意了,那我能提一个吗?” 黎萋萋想了想,只有她一个人提要求确实有点过分,乖乖地点了点头。 “你说吧。” “晚上,我想抱着你睡。” “哈?” 黎萋萋向来都是一个人睡,突然多了一个人,她一定会不习惯! 正要开口拒绝,祁枭野抱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贴近她耳畔轻声蛊惑。 “所有宝宝的爸爸妈妈都是抱着睡的,可以一起保护宝宝,对宝宝好。” 是吗?黎萋萋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保护宝宝,只能勉强牺牲一半的软床了。 “好吧。” 目的达到,祁枭野侧脸吻上黎萋萋脸颊,看她眼睫一颤却没有抗拒,诱人的红晕从眼尾蔓延至耳后脖颈。 男人喉结难耐地上下轻滚了一息。 他挪开视线低头,右手翻开黎萋萋手里的画册,里面全都是糖果玩具棒棒糖,还有精致小巧的小衣服设计。 黎萋萋细嫩的手指指着上面的图案,心思雀跃地给祁枭野介绍。 “这个气球以后挂在宝宝的床头。” “糖果她不能吃,是我的。” “这个款式的裙子特别可爱,小宝宝穿起来一定很漂亮……” …… 黎萋萋滔滔不绝,祁枭野耐心听着。 房内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画册已不太能看得清。 黎萋萋将画册合上想要起身去开灯,转头就看到祁枭野近在咫尺的脸,男人垂着眸子看她,眼底的温柔如水倾泻。 黎萋萋呆住,而后蓦然愤懑。 “你,我刚刚和你讲解了半天,你不认真看画册,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祁枭野阖目,将整张脸都埋在黎萋萋沁香诱人的颈窝,用力地抱着女孩贴近自己胸膛,吻着她脖颈哑声。 “我爱你,萋萋。” 第一卷 第127章 我不想回克那钦了 黎萋萋又梦到了那只给她舔毛的秃毛野狗,她在对方怀里挣扎得厉害。 可小兔子哪能和野狗抗衡? 很快黎萋萋就失去了力气,轻喘着缩在野狗暖乎乎的窝里,身上的软毛被野狗舔得又白又亮,她竟感到了一丝惬意。 而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确实有人在舔她,不对,是在吻她。 天还没亮,卧房的窗帘拉得严实。 黎萋萋深陷在黑暗里,视野有限,她什么也看不到,这使得她除视觉外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湿热的吻痕顺着她娇好的身线星星点点地落下,黎萋萋不由自主地战栗,敏感得脚指头都绷了起来。 “祁,祁哥哥?” 祁枭野动作一顿,房间陷入死寂。 男人沉闷压抑的粗喘在不大的空间内回荡,体表炙热的温度绞缠着钻进黎萋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祁枭野不说话,黎萋萋也不说话,甜腻的清香在被窝里发酵。 最后还是祁枭野率先动作。 他一个翻身重新躺回黎萋萋旁侧,脸深埋在她后脖颈,按着她腰身往自己怀里按,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 “吓到你了?” “没有。” 黎萋萋摇头,她对祁枭野的亲近并没有生理上抗拒,心理的抗拒也在祁枭野成为宝爸的同时消失无踪。 她只是刚睡醒有点懵,加之不知道祁枭野在做什么,所以才失了声。 黎萋萋右手抚上祁枭野揽着她腰身的手臂,上面还缠着绷带,好奇询问。 “你刚刚,是在亲亲宝宝吗?” 祁枭野情绪难辨地哑笑了声,“是,在亲我的宝宝……快点长大,好不好?萋萋,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黎萋萋不太明白。 “忍不住想……洗澡。” 道德的理智终是压过了生理的需求,祁枭野松开黎萋萋起身下床。 双手捏着被子将黎萋萋盖得严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他坐在床边,掌心轻柔地摩挲着黎萋萋软嫩嫩的小脸蛋。见黎萋萋逐渐失焦的眼瞳又染了困意,才拢着身上的浴袍往浴室的方向走。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隐没了男人躁戾轻喘的气息,许久才停歇。 而后一连九天,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散步,黎萋萋和祁枭野几乎寸步不离,甜蜜又腻歪地黏在一起。 黎萋萋恋上了被祁枭野捧在手心里轻疼诱哄的感觉,迷恋到甚至有点—— “祁哥哥,我不想回克那钦了。” 黎萋萋和祁枭野一左一右,躺在露天游泳池池边的沙滩椅上休息。 在喝了第三杯果汁之后,黎萋萋没心没肺地说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祁枭野有些意外,侧脸看过来。 女孩被他养得又白了不少,细腻光滑得跟擦了珍珠粉似的,头上戴了顶大大的遮阳帽,小脸上的向日葵眼镜尤其醒目。 真是可爱得不行。 “你是我的,”祁枭野精致的薄唇轻扯了下,“就算想回,你也回不去。” “可是,”黎萋萋想想,“如果小叔叔来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他来不了。” 日头往上,黎萋萋的小脚暴露在阳光下,祁枭野伸手将她身上的白色大毛巾往下拉了拉,盖住她白花花的脚背。 黎萋萋看了一眼,说:“为什么?” 祁枭野没有回应,余光瞥见泳池尽头三抹熟悉的身影正迈着沉稳的步伐靠近,他和黎萋萋同时望过去。 站定后,布莱德率先开口,“祁爷,维加达乱了。” 祁枭野荒唐了太久,这段时间不曾过度关注外界的消息,他沉敛了眸色伸手,布莱德将手机交递给他。 是一则婚讯公告,他和林语楠的。 下方配了一大堆图片——景色怡人的私人小岛,一望无际的大海,金色柔软的沙滩……林语楠给他递酒,和他共坐一把沙滩椅,笑意腼腆又羞涩。 文案写得直白——祁氏大公子与林氏大小姐七日甜蜜度假,浪漫求婚。 最煞有介事的,是背景音乐烘托下的对话—— “做我的大夫人,林小姐,愿意?” “是,我愿意。祁爷,我心悦你很久了,我愿意做你的大夫人。” …… 公告发布的时间是今天早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点击量就已破了百万,且还处于骤增的趋势。 “祁爷,楠儿她……”林柯低着头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祁枭野熄了手机屏幕,往布莱德手里一扔,单手扯了扯衣襟起身。 “我回去一趟。” 音调不高,甚至有几分懒散,分不清有没有动怒,林柯苍白着脸色开口。 “事情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解决,还是我回去吧?” 阿泰和布莱德都不敢搭腔,同时看向祁枭野,祁枭野则望着林柯沉声。 “婚讯一公布,安吉尔夫人必定有所动作,遗嘱压不住了,我回去处理家事,不插手你的感情。 如果你喜欢林语楠,我绑也把她给你绑回来,如果不喜欢,私自跑回去,林家敢要了你的命,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你,想清楚了再决定。” 林柯沉默下来,祁枭野也不催他,转身弯腰,亲了亲黎萋萋眉心,揉捏着她的小手和她商量。 “萋萋,我有急事,得回趟维加达,你乖乖待在岛上等我,好不好?” 黎萋萋不太开心,难舍地拉住祁枭野衣角摇了摇。 “可是……宝宝会想爸爸的。” “听话,就三天,”祁枭野不舍地侧脸吻过黎萋萋唇瓣,“最多三天就回来,我保证。” 黎萋萋耷拉下眉眼,“哦……” 宝宝,爸爸!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身后三人的耳中,阿泰和布莱德不掩震惊地相视一眼—— 这才多久黎小姐就怀孕了? 祁爷也太能干了吧! 林柯也从沉默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黎萋萋的小腹,很平坦,还没显怀。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低着声音呢喃。 “我要做干爹了?” “去你的干爹,”阿泰从后往前踢了林柯一脚,“你什么身份能做祁爷孩子的干爹?我才是干爹。” 林柯不掩嘲弄地轻嗤一息,“就你这智商,你能当干爹,拉倒吧你!” 旁侧的布莱德试探性开口,“你们都做干爹了,那我呢?我也能做干爹吗?” “不能!” 林柯和阿泰停住互怼,转而看向布莱德,异口同声又不掩得意地开口。 “我们和祁爷,是开裆裤兄弟,你,撑死了也只能当个叔叔。” 布莱德:“……” 一番闹腾下来,林柯心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祁爷,我想好了,我不回去,留在岛上,全心全意保护黎小姐和……我未来干儿子的安全。” “不是干儿子!” 黎萋萋从祁枭野手臂处探出个脑袋,笑意盈盈地给林柯纠正。 “她是个女宝宝。” 第一卷 第128章 她的小叔叔,死了…… 黎萋萋一本正经,说得认真,祁枭野又懒得解释,林柯愈发确定“黎萋萋怀孕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于是祁枭野和阿泰、布莱德走后,林柯俨然成了黎萋萋的第二只牛马。 “林柯,我渴了……” 黎萋萋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在沙发上轻唤,立刻就会有一杯温度适中的水塞进她的手心。 “林柯,草莓……” “来了!” 连带着菲佣们也得忙前忙后,稍微慢一点就会被林柯冷着脸训斥,对她们的严格程度比祁枭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天下来,菲佣真是叫苦不迭。 “不就是怀个孕嘛!有什么稀奇的,谁没怀过啊!至于那么娇气?” 抱怨的声音不大,却恰逢黎萋萋因失了祁枭野的怀抱睡不好,而起了个大早。 女孩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踏入餐厅。 岛台前正在切水果摆盘的两个女佣都没注意到她,还在隐着愤懑抱怨。 “整天乐呵呵的跟个低能儿一样,被人当成宠物养,还以为自己多高贵。” “谁说不是呢?”开口的菲佣凑近另一个菲佣耳畔,神秘兮兮道,“你知道祁爷为什么回维加达吗?” “当然知道了,回去和林大小姐订婚呗!婚讯昨天就公布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印尼亚国,恐怕只有黎小姐一个人不知道了。” “噗嗤,”女佣忍不住笑出了声。 转而又像是联想到什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说……祁爷养个弱智在岛上,还把她弄怀孕了,会不会是因为林大小姐的身体有问题,所以……” “代孕!”另一个女佣也反应过来,嘶了口气,“难怪上周林大小姐过来,知道祁爷养了女人也不生气,原来……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啧啧啧,豪门哪!多的是这种下流腌臜事,我们做佣人的,心里知道就好,可千万不要外传。” “放心,我嘴严实得很。” …… 谈话接近尾声,两人端着切好的果盘转身,看到门口战栗颤抖的小小身影,手里的果盘一松,“啪”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黎,黎小姐?”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黎萋萋仰着脸询问,心脏划过阵阵尖锐的痛意,深褐色的眸子慢慢蓄起一场倾天磅礴的大雨。 她忍着情绪巴望着两人,“祁哥哥把我带来这里,是想抢走我的宝宝,送给那个姐姐,然后和她结婚?” 虽然遣词比较幼稚,表达不够精准,但意思是对的。 两个女佣相视一眼后都低下了头,双臂相互捶打,示意对方赶紧搭话。 晨曦轻柔的阳光倾洒在黎萋萋单薄的肩头,扰得她身形晃了晃,眼泪顺着下颌疯狂流淌,在胸前印出两滩水渍。 其中一个女佣终于开口安慰。 “黎小姐,是我们嘴贱,祁爷对你那么好,呵护备至,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是假的,都是假的……” 沉默太久,黎萋萋已经不信了,她眼神哀恸地盯着她们,一步步地往后退,眼里涌满了淌不尽地战栗的泪。 黎萋萋转身逃出餐厅,拼了命地往外跑,寒冷的晨风将她身上的裙摆吹得扬起。 女佣们不敢耽搁,相视一眼后,抬脚跨过地上的碎玻璃就追了出去。 “黎小姐!” “黎小姐!” …… 黎萋萋一路跑到海边,哭得意识都有些昏沉模糊。 泪水将晨曦化作七彩斑斓的光晕。 她跌跌撞撞地向前,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跑,她好想回家,想回克那钦。 可她一无所有,她回不去! “黎小姐?” 就在黎萋萋半只脚踏入海面的时候,林柯猛地拉住她手臂,将她扯了回来。 “早晨的海水太冷了,对宝宝不好,你想玩水,我们中午再过来。” “宝宝……”黎萋萋转身,望着突然出现的林柯,“你也是为了宝宝才对我好的吗?你和他一样,你们都是坏人!我不是代孕,也不会把宝宝交给你们的!” “代孕?交给我们?”林柯不解,狠脸瞪着身后刚追出来的女佣,“你们刚刚和黎小姐说什么了?” 两个女佣低着头不敢说话,林柯直接将手枪从后腰拔了出来,面无表情地上了膛,将枪口对准女佣脑袋。 “知道祁家的佣人,敢背着主人乱嚼舌根是什么下场吗?” 男人绅士形象,语调却阴寒,暗沉犀利的眸子不亚于祁枭野,吓得两个佣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林少爷,我们不是有意的,就是做事的时候闲聊了几句。” “我们也不知道黎小姐会当真啊,林少爷,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饶了我们……” …… 嘭——嘭—— 林柯手里的子弹毫不犹豫地射出,分别打穿了两个女佣的下颌。 鲜红的血液骤然炸开,随着骨骼肉糜一起,喷薄在女佣的衣服上。 两人捂着嘴巴挣扎,嗓子因钻心的痛苦而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拖下去。” 林柯冲沙滩上正在巡逻的五个卫兵摆了摆手,其中两个卫兵行礼上前,见怪不怪地提着地上痛苦翻滚的女佣的脚踝往外。 很快就没了踪影。 林柯看向黎萋萋,女孩已止住了哭,垂眸望着沙滩上刺目猩红的血痕,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唇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 “啊!!!” “黎小姐,”林柯上前一步,挡住黎萋萋视线解释。 “她们死不了,只是不能再说话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相信她们说的。你和祁爷相爱相识,现在还有了爱情的结晶,等祁爷处理好订婚的事,他就会回来,你不是代孕,没有代孕!” 黎萋萋听不进去,意识愈发恍惚,汹涌的痛意夹杂着恐惧轮番而至,她费劲全力才没从这一波波的打击中刺激得晕过去。 许久之后,黎萋萋才怔着神色小心地望向林柯,轻声开口。 “那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林柯迫不及待地将手机塞进黎萋萋掌心,“你现在就可以给祁爷打电话,让祁爷亲自和你解释。” “好。” 黎萋萋捏着手机却迟迟没有拨出。 林柯十分知趣地往后退了很远,退到听不见黎萋萋声音的地方才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拨号。 黎萋萋点开手机,凭借着记忆将许南天的号码输了进去,按下接通。 一道冰冷的机器女音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正后再拨……” 滴——电话挂断。 黎萋萋许久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是空号?她记得许南天的电话,她没有记错,怎么会是空号? 黎萋萋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查正后再拨……” 小叔叔…… 黎萋萋本就慌乱的思绪越发崩溃,她紧紧捏着手机不知所措地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帘。 身后传来林柯的脚步声,黎萋萋迅速擦干眼泪,想要再试一次。 可她的手颤抖得厉害,不小心按到了退出键,又碰到拨号键旁侧的相册,里面最新拍摄的一张相片印入眼帘。 黎萋萋的脑子“轰”一声炸开。 是她的小叔叔,四肢如流水般瘫软,全身上下涂满了白花花的猪油,被扔在一个大型蒸馏器的蒸屉上。 她的小叔叔,死了…… 第一卷 第129章 又蠢又萌 “黎小姐。” 林柯站定在黎萋萋身前,见黎萋萋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试探性地询问。 “祁爷接电话了吗?” 黎萋萋不语,退出相册,关了屏幕,抬手将手机交递给林柯。 海风吹过她干涩的眼角,涌出奔腾不息的泪,觑得林柯心脏沉了又沉,下意识地以为祁枭野没接,宽着声音安慰。 “祁爷一定是在忙,你别急,等他忙完了就会打过来的。” “好。” 黎萋萋绕过林柯往右,孤冷安静地坐在海边一块黑色礁石上,望着眼前诈起又落的海潮,神色有些恍惚。 林柯没有走远,低着头将手机点开,发现黎萋萋刚刚拨打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他愣怔了一瞬,黎萋萋想要找的人不是祁枭野,而是许南天? “黎小姐。” “我不记得他的号码,”黎萋萋眼瞳缩紧,努力平复下心情开口,“我也不认识印尼亚语,所以只能给小叔叔打了,但小叔叔没接。” 林柯舒了口气,翻出祁枭野号码。 “那还是我来吧,我……” “不用了。” 黎萋萋眼看着林柯的神色从紧张到缓蓦然解,心口战栗得厉害,她小心翼翼地收回视线,不敢再和林柯对视。 “刚刚是我太冲动,我现在想通了,电话不打了,等他回来再和我解释。” 林柯沉默了一瞬,察觉到黎萋萋有意躲着他,眼神空动,娇小的身影也有些栗然,他没有再坚持,点头将手机收好。 “我让人送早餐过来。” “谢谢。” 这一场闹下来,黎萋萋变得听话又礼貌,再没有提任何要求。 按时用餐,按时休息。 她乖巧地等到夜幕降临,整栋城堡都安静下来,才从卧房的衣柜里拿出一个旅游用的黑色手提包。 她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件用以换洗的衣服,以及这段时间为宝宝准备的画册,她再没有需要带走的东西。 路过大床时,她侧脸看了眼床头摆了整整一排的毛绒玩具,正中间是一个好看又实用的小白兔暖手宝。 祁枭野尤其喜欢这个暖手宝,初次给她的时候还说了句—— “你看看它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又蠢又萌,像不像你?” 萌不萌不知道,但她确实蠢,蠢到因为一个纹身就相信了他! 黎萋萋捏紧手提包的带子,头也不回地抬步出了卧室门。 城堡的菲佣到点下班,除了值班的管事,就只剩下黎萋萋一个人,她连隐藏都不用,轻而易举就离开了城堡。 可到了外围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手持枪械的巡卫兵,之前不觉得,现在看他们月色浸染下的脸,比地狱比恶魔还恐怖。 严防死守,就为了防止让她逃跑? 黎萋萋惊恐也害怕,憋红了眼圈,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借由身形的优势躲在树干后面或灌木丛中静静蛰伏,等到巡卫兵走远了再偷偷往前。 从城堡到海边,四十多分钟的路,黎萋萋心惊胆战地走了近三个小时。 幸运的是,这一路下来,竟没有一个巡逻兵发现她。 更幸运的是,海边停着一艘小船。 白日里还不得见,大概是有人遗落下来的,船舷上缠绕着几根粗壮的缆绳,垂落在甲板上,随着海浪起伏摇晃。 黎萋萋站在海滩上,远远地望着那艘小船,心绪有些复杂。 这不算幸运,因为她的幸运凌驾于绝望的边缘。 命运也从不曾照顾她,才总是在她深陷泥潭的时候施舍给她一点点希望,看她手舞足蹈,再狠心将她击溃。 黎萋萋悲哀地发现—— 即便逃跑了,她也会在广袤无垠的海面上失去方向,被冰冷汹涌的海水淹没,回去是她唯一的路。 乖乖地生下宝宝,然后被遗弃。 可祁枭野杀了小叔叔,他杀了她的小叔叔,还想利用她给他生孩子。 那还不如死了,还不如死了…… 不如死了…… 黎萋萋的小小世界崩塌得厉害,她越想越绝望,右手轻轻抚过小腹,呢喃着说了声“对不起”,而后奋力地往小船的方向跑去。 缆绳系得不紧,轻易就能解开,黎萋萋笨拙地拿起船桨,一下一下地划动。 海水比想象中更加沉重,海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散了黎萋萋的发丝,嘲笑着她无望的逃亡。 黎萋萋奋力前划,努力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海岸线尽头的圆月缓缓升起,半掩于云层之后,悄然探出头来,在海面上倾洒了一道长长的银辉。 银辉之中,又出现了一道黑影,黎萋萋透过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望过去。 是一艘夜海航行的巨大游轮,在平静的海面上前行,船身被璀璨的灯光勾勒,距离黎萋萋越来越近。 太好了! 黎萋萋放下船桨,激动地站起身,大喊着冲远处招手。 “救命啊!救命!!” 游轮的速度很快,带起的白色水花飞溅,船体发出的轰鸣声也渐渐清晰,与海风的呼啸交织在一起。 相对而言,黎萋萋身下的小船就显得渺小且脆弱,她紧紧抓着船舷,目光紧紧锁定在游轮上。 “姑娘,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在海上划船?很危险的。” 右舷处一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脸逐渐显影,他放下绳梯,示意黎萋萋爬上来。 黎萋萋警惕地看了眼他的身后,游船灯火辉煌,大概是有舞会,悠扬的音乐从游轮内部传来,男女的交谈不绝于耳。 她放下心来,顺着绳梯往上,在男子的帮助下成功登上游轮。 一只脚踏上游轮宽阔甲板的那一刻,黎萋萋仿佛从地狱踏入了天堂。 她回望过远处的斯特岛正在远离,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深喘。 “叔叔,谢谢你,我被人囚禁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能不能救救我,带我离开?” 男人没有太惊讶,也没有深入询问,笑意温和地冲黎萋萋点头。 “我当然没问题,不过这艘游轮不是我的,得问过主人,你先跟我过来吧。” 闻言,黎萋萋心底的惊恐与不安松懈了不少,她听话乖巧地跟在男人身后,一路走至甲板尽头。 看到这艘游轮的主人,心底一凛,再次从天堂坠落回地狱。 “祁,祁哥哥。” 第一卷 第130章 被迫长大了 祁枭野一袭黑色风衣,双肘撑着船头的栏杆,背着海风站在甲板尽头。 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船身璀璨的灯光在男人漆黑的发丝间流转。 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沉重压迫感,又在抬眸望到黎萋萋的瞬间倏地散了个干净。 他盛着温柔深邃的目光冲黎萋萋勾唇浅笑,如往日般干净好听的声音响起。 “公主,深夜逃跑游戏,好玩吗?” 语调没有问题,语气尽是宠溺,可落入黎萋萋耳中却阴森得可怕。 她甚至看到了祁枭野淡蓝色的眼瞳逐渐变得血红,口中长出了凶狠的獠牙,正在忍着怒意质问她。 “深夜逃跑,好玩吗?” “不,不好玩!不好玩!呜呜呜……救命!救命……我再也不敢了!” 黎萋萋“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想要转身逃跑,可两条腿却沉重得怎么也迈不开,滚落的泪珠一下子就打湿了她的脸庞。 她装了一天的乖孩子,又忍了太久太沉的心绪,刚刚划船逃跑的时候都没敢哭,现在却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她哭得难以抑制,没多久“骤雨”之势已势不可挡。 旁侧给她带路的男人大概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吓得一愣一愣的,手足无措地看向祁枭野。 “祁,祁爷,我没欺负她。” 祁枭野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随即大跨步向前,将颤哭不止的黎萋萋揽腰抱在怀里。 “萋萋。” 男人清洌迷人的清香夹杂着海风的咸腥扑面而来,黎萋萋下意识地抬手推搡。 “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无奈黎萋萋力气太小,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将祁枭野推开,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紧紧锢着她。 最后索性用风衣将黎萋萋整个裹住,扣上扣子,再将她托臀抱起,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被泪水濡湿的脑袋。 “想哭就哭吧,我允许你最后为许南天哭一次,等你哭完,我再和你解释。” 黎萋萋跟个宝宝似的躲在祁枭野怀里,逃不掉躲不开,打也打不过。 她委屈极了,睁大眼睛一边落着难过的泪,一边仰眸望着祁枭野。 “你,你真,讨,厌!” 眼泪无声又簌簌地落下,落在两人紧贴的胸前,砸得祁枭野胸口又胀又闷,他抱着黎萋萋坐在甲板正中的太阳椅上。 “婚事很棘手,处理不好会影响祁氏集团的股份,家里的人又不安分……” 意识到黎萋萋听不懂,祁枭野叹气止住话头,抬手去擦她脸颊湿漉漉的泪,偏黎萋萋躲开脸又低下头不让他看。 他只能拢着黎萋萋腰身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继续和她解释。 “这件事电话说不清楚,早上林柯给我发消息我就想回来了,但我抽不开身,只能让他盯着你。 为了和你解释,我把要事安排在游轮上谈,等会儿哄好了你,我要去谈生意,谈完生意,还得赶回维加达。 所以不哭了,听我说,好不好?” 人是奇怪又矛盾的,明明白日里还在憎恨讨厌的男人,也隐隐觉得他这么做依旧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黎萋萋却从祁枭野抱她时微微有些颤抖的臂间,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可能并不像面上看起来那般镇定自若。 他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黎萋萋的心软了下来,“那你,能不能把所有事都告诉我,我自己判断。” “好,”祁枭野点头。 “我给我的公主讲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克那钦东郊,一个下雪的夜晚,我遇到了十八岁的你……” 有了之前给黎萋萋讲故事的经验,祁枭野开口流畅,声音轻柔好听,将他和黎萋萋相遇的点滴编成故事娓娓道来。 话至中途,黎萋萋蓦然出声,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带着还没退干净的哭腔颤声斥他。 “你骗人!” 祁枭野轻笑,“哪里骗你?” “你明明知道我在演戏,在哄骗你,那为什么要上当,为什么对我好?” “因为我爱你。” 祁枭野单臂抱着黎萋萋,右手自然轻柔地抚上她还挂着泪的脸,盯着她懵懂无知不含半分情意的眼睛看了许久。 “萋萋,你敢肆无忌惮地出卖我,不过仗着我宠你爱你。 我气,也想疯,想倘若我狠心一点,不再顾念你的感受,把你囚在身边,同你日夜厮磨,你会不会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可我舍不得。 舍不得看你难过,也舍不得你哭。 只要我的指尖还能触碰到你身体的温度,我必然是我们之间……先低头的那个。” “你……” 黎萋萋怔住,复杂又难明地盯着祁枭野淡蓝深情的眼眸。 光波平稳流转,却如倾天之势。 想要她想起,想用浓浓的情意冲破她身体的禁锢,循着她全身的血液流淌,将她彻彻底底的灌满。 她微红着脸避开祁枭野的视线。 “你,接着说……” 祁枭野又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和黎萋萋交代得清清楚楚,包括在奈落香加工厂见到的一切。 也说清了“你没有怀孕”“我和林语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让你代孕。” 内容太多,黎萋萋消化不了,皱着眉安静了许久都没有回神。 她昏昏沉沉地趴在祁枭野身上,将手腕放在鼻尖嗅闻,清冷的雪香味道很浓,不是她天然自带的味道。 所以她真的不是九岁,许南天也没有真心待她,即便后悔了一刹那,也如昙花一现,来不及了。 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喜欢的人,现在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他抱她哄她。 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萋萋。” 祁枭野轻声,下颌轻抬,示意黎萋萋往远处望去。 寂静幽深的海面上,铺满了神秘迷人的蓝眼泪,它们悄然展现,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梦似幻,轻盈飘荡。 好美……黎萋萋长睫轻颤而低敛,黯淡的眸色微微亮了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单纯又稚拙。 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 “我信你。” 她信他,信他说的一切,也知道她一定是爱他的,否则不会把他的名字纹在肩头,是她忘了。 祁枭野没有再说话,撩起眼,凝着黎萋萋澄澈眸光下烁隐的晦暗,轻叹。 这一刻,他的公主不再是九岁,好不容易可以重新补过的童年,就这样—— 被迫长大了。 第一卷 第131章 感情用事 游轮上的派对还在进行,欢声笑语中夹杂着酒杯轻碰的清脆声响。 祁枭野抬手看了眼时间,已接近十二点,相约的人还在等着,不能再耽搁了,他动作轻柔地拍了拍黎萋萋后背。 “萋萋。” “我不要回斯特岛。” 大概是猜到祁枭野想说什么,黎萋萋神色不安地枕着祁枭野胸膛同他轻蹭。 “我也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等,你能不能去哪儿都带着我。我保证乖乖的,绝不打扰你谈生意。” “可是……” 祁枭野凝着眸子觑她,黎萋萋便仰着个小脑袋和他对视。 女孩鼻头很红,深褐战栗的眸子空落哀凉,被扰得破碎以后,即便不哭也盈着一层浅汪汪的雾蒙。 很可怜,可怜得祁枭野心都要化了。 他叹了口气,解开风衣扣子,牵着黎萋萋起身,温热的掌心将黎萋萋冷冰冰的小手紧紧包裹,再一点点化开。 祁枭野暖着声音提醒。 “那等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尖叫,也不要害怕。” “嗯。” 黎萋萋点头,随祁枭野上了游轮三层的舞会大厅。 这里果然很热闹,身穿华丽礼服的男女穿梭其间,伴随着悠扬婉转的小提琴,交织出轻盈的舞步。 黎萋萋没有关于舞会的记忆,忍不住兴奋又好奇地四下张望,脚下的步伐也随着音乐节奏不由自主地变得灵动起来。 “想跳舞?” 祁枭野侧脸望着黎萋萋,黎萋萋动作一滞,眸色内敛地摇了摇头。 “不想,祁哥哥,我们快走吧。” “今天确实不行,”祁枭野牵着黎萋萋绕过喧嚣的人群一路往里,“等回了维加达,给你找个舞蹈老师。不止跳舞,还有其他你想学的,都可以补上。” “好。”黎萋萋点头应声。 像是抵不住女孩令人心碎的眼神,祁枭野从牵手改为揽腰,俯身凑近她耳畔。 “我说过的,你可以不用那么乖,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也不会离开你。” 黎萋萋眸色微颤,没敢去看祁枭野的眼睛,眼前的男人成了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牵连,她会下意识地变得小心翼翼。 她也确实需要学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将来才不用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嗯,谢谢祁哥哥。” 祁枭野望着黎萋萋,薄唇轻掀,又将呼之欲出的话音咽了回去。 黎萋萋明显地听到祁枭野叹了口气,他好像一整晚都在叹气,于是她贴心地往祁枭野怀里靠了靠,右手拉住他的风衣。 还是那只听话温顺的乖小兔,这几日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脾气和娇气又没了。 祁枭野不指望黎萋萋能在短时间内接受和适应,带着她继续往里,来到舞会角落一扇不起眼的舱门前。 “祁爷。” 门外看守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给祁枭野开了门,一条笔直冗长的纯色调内部走廊印入眼帘。 祁枭野带着黎萋萋踏步而入,一连拐了两道弯后出现了一道银白色高级舱门。 阿泰和布莱德一左一右站在门外。 在看到黎萋萋的瞬间,两人眸底都闪过一丝讶异,大概是没想到祁枭野会把黎萋萋一道儿带过来。 祁枭野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右手轻抬,对应上舱门的指纹锁。 舱门“咔哒”一声打开,祁枭野揽着黎萋萋腰身大跨步进门,阿泰和布莱德旋即便正了神色,紧随其后。 眼前豁然开朗。 黎萋萋抬眸看向内舱,是一间装饰非常豪华的会议厅,炽白刺目的灯光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宛若白天。 正中间长形的会议桌两旁摆放着雕刻精美的红木椅,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 水果、甜品一应俱全,银质餐具与水晶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尽头处的落地窗紧紧闭着,从内往外看,可以看到游轮在夜海航行时带动起的白色浪花,海潮声此起彼伏。 会议桌旁,围坐着十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在祁枭野抬步入门的同时放下手里的酒杯,停住交谈,齐刷刷地望过来。 视线在男人孤冷桀骜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望向他旁侧的小人。 领头的姚经理眉心微皱。 “祁大公子,您找我们续约谈合作,自己却跑出去泡女人,让我们一群人坐在会议厅空等,这是什么道理?” “好饭不怕晚。” 祁枭野不急不慢地抬步靠近,拉开主位旁侧的座椅,示意黎萋萋坐下。 伸手将距离最近的一个果盘和一块蛋糕放在黎萋萋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 “还想吃什么,自己拿。” “好。”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再加上一句叮嘱,祁枭野算是赤裸裸地宣誓了黎萋萋在他心里的地位。 于是刚安静不到一秒的众人立马变了脸色,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祁大公子不是马上就要和林大小姐订婚了吗,如此重要的关头,他怎么又弄出一个女人?” “有什么稀奇的?财阀家族,商业联姻和心之所向,向来都分得清。” “分得清还敢把人带来这种场合,接下来的续约他到底想谈还是不想谈?”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看在祁林两家联姻的份上,才考虑上大公子这条船,他如果行事不稳,继承之事有了任何变故,我都第一个退出。” “哼,感情用事,我看他也不如传说中那般厉害,这几年又一直混迹国外,国内的局势能了解多少?” “说的没错!” …… 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好在祁枭野、阿泰和布莱德都是听力敏锐的主,一字一句全都入了三个人的耳。 祁枭野不发话,布莱德听到也当作没听到,阿泰更是面无表情,恭敬弯腰,给祁枭野拉开主位的椅子。 祁枭野理了理衣襟入座。 忙活了一天的黎萋萋又饿又困,她什么都听不到,从果盘里抓了好几个樱桃,囫囵着往嘴里送,吃得专注而满足。 祁枭野饶有兴致地看着,身后的布莱德替他将红酒倒上。 祁枭野捏着酒杯轻轻摇晃,指腹摩挲着杯脚,淡抿一口后,沉声开口。 “人都到齐了,那就直接签合同吧,各位。” 第一卷 第132章 签约吧 会议厅骤然安静,一秒后又蓦地炸开锅,姚经理下意识地拍了拍桌面。 “祁大公子,且不说合作讲究双赢,现在是祁氏集团的烟草公司需要延续签约之前的货运海航线,主动权在我们。 三年一签约,就是你老子来了,也得先和我们商定好利润的分成,或直接以我们航运公司的标准为主。 你的续约合同,我们看都还没看就让我们签,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可以看。” 祁枭野下颌轻抬,阿泰和布莱德同时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合同一一交递给十四位航运公司的总经理。 “相较于之前的航运利润,我给你们每个公司都加了六个百分点,且明面上的账目没有显示,现在,可以签了吗?” “这……好事啊!” 其中一个经理小声嘟囔了句,将合同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同往常的合同一样,是祁氏集团的专业律师团队拟定的,并没有任何问题。 最重要的是,祁枭野口中的六个点不过明账,意思就是,这笔钱是给他们的,且每年都有。 这小子,可比他老子大方多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祁氏集团本就是航运公司不可或缺的客户,这笔合同迟早得续。 经理们迫不及待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签字笔,喜滋滋的正要落笔,对面从开始就一直和祁枭野呛声的姚经理再次开口。 他先是扫了眼众人,“各位,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别急着签!” 而后冷脸看向祁枭野。 “肯让出六个百分比,祁大公子可真是豪爽又阔气。但我还是很想知道,距离三年续约明明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并且只要时间一到,根本不用祁氏集团开口,也不用给我们让利,合同也是要续上的,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此话一出,除了五个和祁氏常年合作又利益至上的经理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其他经理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向祁枭野。 祁枭野没有急着应声。 身后的阿泰和布莱德抬步上前,将签好字的五份合同收好后放在祁枭野面前。 祁枭野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合同上的签字,确认无误后,右手轻抬,布莱德将五位经理请出了会议室。 一一交还手机的同时,布莱德边走边朗着声线同五位经理介绍。 “我们祁大公子的游轮,入夜后才是真的热闹,除了刚刚的舞池酒会,还有各种休闲场所,酒吧迪厅,按摩桑拿……当然了,还有……” 布莱德神秘兮兮地冲五位经理使了个眼色,眸底都是遮掩不住的色气与淫糜。 五位经理相互对视,彼此之间的暗流心照不宣,抬手示意布莱德赶紧指路。 布莱德笑得愉悦,“保证各位今晚能玩得尽兴,请跟我来。” 剩下的八位经理看看重新关闭的会议室门,看看领头质疑的姚经理,又看看沉眸冷脸的祁枭野,谁也不敢出声。 黎萋萋被蓦然冷寂的氛围吓到,从她的水果拼盘里抬起个小脑袋。 大眼睛滴溜溜地循着众人的身影扫视一圈后,蓦然想起祁枭野的交代—— 不要尖叫,也不要害怕。 她老老实实地重新将头埋了回去,趁众人不留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伸出左手从中间餐盘上捞了一块椰奶黄金糕。 “嗷呜嗷呜”地往嘴里塞。 吃完再抬眸时,鼻尖飘过一阵淡淡的椰香,整盘椰奶黄金糕不知何时已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看向祁枭野。 祁枭野也在看她,见她唇角沾染了椰蓉,男人抽了张餐巾纸,动作轻缓地给她擦拭干净,柔声。 “慢点吃。” 黎萋萋脸颊一红,“唔。” 祁枭野收回视线,在众人极力压抑的情绪快要崩塌的前一秒悠悠开口,解答了刚刚姚经理提出的问题。 “因为我和林氏的婚约不作数,更不会按期举行,能否承继祁氏是个未知数。所以这份合同不是和祁氏集团签订,而是和我,祁枭野签订,明白了吗?” “啊?这……” 一群人面面相觑,姚经理哼了声,不掩得意地蛊惑众人。 “我说的什么,我说的什么,大家都听到了吧?祁氏两大夫人,两位公子,将来谁承继根本说不准。 祁老爷的遗嘱迟迟不公布定有猫腻,他祁大公子又不肯与林氏联姻。 万一最后祁氏集团落在小公子手里,你们却盲目跟着大公子,将来被祁氏集团打压,喝西北风吗?” 其他经理闻言,纷纷附和起来。 “有道理,有道理啊!” “祁大公子,你看合约还有半年的时间,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不……我们等你稳固了集团位置再和你合作。” “就是,攘外必先安内,你这家里的事都还没处理清楚,公司续约的事,我看还是先放放吧。” …… 祁枭野一言不发,眸色却暗了又暗,他耐心等到众人发泄得差不多,心里也有了数,才狠厉着声线开口。 “我不是和各位商量,而是在命令你们,把合同签了。” “切,”姚经理忍俊不禁。 “这是什么话,你凭什么命令我们?我今天就不签,诶?你能拿我怎么样,把我杀了吗?哈哈哈……” 他双手一摊,将签字笔扔在桌面上,笑得轻蔑又张狂。 祁枭野淡淡道:“是。” 男人声音不大,但阴冷且沉,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入了耳。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包括黎萋萋在内的所有人都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祁枭野。 祁枭野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是,不签,我就把你杀了。” 姚经理脸色一遍,指着祁枭野鼻子。 “你敢,啊!” “嘭——”一声枪响,阿泰手里的枪口正对着姚经理右腿,子弹打穿了大腿的血肉,姚经理反应不急,惨叫着跪在地上。 随后,又是“嘭——”一声枪响,姚经理的另一条腿也被打穿,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黎萋萋正在剥荔枝的手一抖。 半颗剥了皮的荔枝脱离她的指间,掉落在地板上,骨碌碌地往前滚,滚到了疯狂蔓延的血泊之中。 黎萋萋看了眼祁枭野,男人犀利残忍的眸色觑得她阵阵发寒,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祁枭野简单一个手势,会议室尽头的落地窗自动打开。 阿泰拖着姚经理双腿一路往外。 船尾的栏杆上系着一根绳子,阿泰用绳子另一头死死绑住姚经理双脚,当着众人的面往海上一扔。 “扑通——” 冰冷汹涌的海水将姚经理绝望的求饶和痛苦的惨叫彻底淹没,地板拖曳出的恐怖的血痕疯狂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祁大公子。” 其中一个经理忍不住站起来,大概是想替姚经理发声,又在祁枭野阴翳狠辣的眸光注视下讪讪地坐了回去。 祁枭野沉声。 “姚经理收了祁家二房的好处,一心向着他们,和他们串通一气,合伙害死我父亲,死有余辜。 你们不一样,我可以给你们机会,在姚经理被海鱼吃干净之前,我给你们时间考虑,考虑我,和祁二公子……到底谁能承继祁家? 考虑好之后,各位,签约吧!” 第一卷 第133章 别躲 海风携着咸湿的气息,猛烈拍打着落地窗的窗帘,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八位经理呆望着船尾的海浪在暗色中翻滚,溅起无数细碎的白沫。 “我来证明!”路瞳从门外走了进来,耿志强一看,竟然是路瞳,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头十足的样子。 轰!一条人臂粗的龙型光影呼啸而出,半米宽的水泥墙竟被他一拳打穿。 “哎呦,还有意外收获!”新闻社的学生也是想闻见了味一样,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刘晓玲也微微一点头,两人回过头去,看着刘大爷那未寒的遗体,那安详的脸上似乎洋溢着满满的微笑,或许是刘大爷在天之灵,为这两人高兴吧。 “他说的对,我曾经败给过一个普通人一次,即使我们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欧冶莲将头附到艾丝美拉达的耳边,低声道。 最先所走访的这几家,不是被抄了家就是下了狱,不然就是解甲归田了。 现在他就在自己重复了千百遍的噩梦之中,但是他却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所有新闻记者的矛头都对准了此事陷入沉默的联邦军部。公众舆论为之沸腾,几乎所有联邦公民都对于这件阴谋感到义愤填膺,他们不敢想象在二十二世纪还居然有这种全然枉顾人权仿佛在黑暗的中世纪才会有的阴谋存在。 平安看着,想到昨夜魏英然的警告,纵然心中千言也是不敢说的了。 不过,愤怒之时他心中也是疑惑的,皇上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些举动? “别叫掌教了,我……”秦尊激动过后,有一丝落寞,说起了飞升仙界之后的事情。 除了幽冥鬼步之外,秋泽找到了另外两本自己喜欢的秘典,一本叫做附魔,是法技秘典,这本秘典是将修真者体内的法力聚集到剑身上,使剑身更加锋利,并且能以寒气伤人,增强使用者所用武器的威力。 “他竟然直到现在没怀疑过我身份,我说他怎么一看到我就黑脸,你说…啧啧,不会啥人用啥物吧!“玉瑾调侃问道。 那名士兵于是按下自己的头盔,猫着腰,向后撤去。因为失去了长矛,他已经不能够待在最前排了。他后面的那名长矛手将他拉到后面,自己顶替了他的位置。他就这样一个个地被人往后挤着,直到挤到最后一排的位置。 奥罗伯罗斯手中冒出来一股寒气,那股寒气迅速地凝结为一座用寒冰打造的王座。 看到奥罗伯罗斯羞涩地表情,柯内莉娅对于他的感情已经了然于胸。 现在对方身份未明,卿卿并没有说出她刚才进来就碰到了幻境,也没有告诉对方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这两人的寒气来源,皆是冰川上的玄冰,与冰灵冷火同属一根,因此,冰灵冷火也没有过多的抵抗,在两股寒气的围追堵截下,慢慢的靠近了秋泽的身子。 三姨太看这个局势,也跟着跪下,眼里满是恐慌,她哪里知道自己会得罪一个大名鼎鼎的溟王妃。 若是把人杀掉,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是挑战望天府的威严,挑战望天仙王的底线。 第一卷 第134章 别怕,你有我 黎萋萋蓦地安静下来。 祁枭野果然是在骗她,荔枝很甜,比她之前在会议室品尝的那几颗还要甜。 香味也更加浓郁。 晶莹的果肉被软舌碾碎后,爆出清甜爽口的汁水,在两人的唇齿间融化。 张子夜还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送礼物给自己过呢,这是第一次,也不知道张子夜弄到了什么东西,难道是一枚戒指?还是一条项链。 “我在这里很多年了,今日要离开了,自然是要跟她们打个招呼的。”齐若回过头来,看着陈毓祥,微笑解释道。 灵光散去,黄沙上人身前放置着一张黄色石台,如同黄玉雕琢,精美非常。 其实,这还阳子表面上给紫阳说了一个消息,可实际上却给紫阳下了一个套。 那场战争,使巢莺丢失了一切,连车马仪仗,以及使节的节杖等全部丢在了战场上,正好紫阳拿来使用。 石洞内渐渐被一股威压笼罩,磅礴的气势从洞外汹涌而入,汇聚向林风的身体。 血云中,哈鲁血帝感到儿子被杀,在秘密会议结束后,立即飞来。恰好见到赵化一口气吞噬五万血族的一幕。一股股嗜血的杀意凝聚,他必须要生吃了眼前人类的肉,才能消气。 “咳咳,我也在这里呢。”邱晖燕见古风淳的声音又惊喜变成了警惕,大声说道。 嫦曦恍然大悟,立即明白了什么,脸上一丝丝幸福开始蔓延,直至嘴角勾起弧度将笑意填满后才暗自说道:原来他怕盒子里有古怪呀。 赤炼劫说话算话,天不亮就骑着大狼狗走了,仨人也算有个栖身之所。 让一个谦逊守礼的人,去装扮成一个狂悖无礼之人,这也是难为他了,至少到了此时,他已经觉得差不多了。 “呼呼~”一声声风啸,在龙睿带领下,现场十六名男人,分别包围着这葫芦。 冷燕蹙眉一皱,心中又被刺激一下,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受他待见? 陆羽再往后看,发现果然详细记载了众多的穴道,陆羽细数了一篇,竟然达到三百四十个窍穴之数。 楚云来到李牧身边说了些什么,随后李牧无奈的递给他几张卡牌。接着楚云又从身上找了一些卡牌凑齐十张朝着众人展示。 “浩川,你在跟谁说话?”祝轻霜的声音突然传入叶浩川的耳朵。 我嘿嘿一笑,“怎么可能,我可是个非常专一的男人。”说完走到何雨慧身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轻哼一声,把头转了过去,面色有些羞红。 “倒也不是叫不醒,那些昏迷的人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还是会醒来,只是这个攻击强度得高一些才有效……”黄震波解释到,至于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那自然是实践出真知了。 “这这就是妙音十魅的威势吗?”刘建义双腿微颤,一脸不敢相信地道。 云河颜值高,卖相萌,家底厚,身怀多种特殊秘技,玉仙公子想驯化他自然很正常。 刘病已听得刘去一番话却是皱起了眉头,“有何不敢来的,你既不信昭信之言,为何对她言听计从?”不光刘病已,想必听到他这番话之人皆会有疑问。 关羽有备而来,又打了个措手不及,管城、新郑在董昭到来前已经陷落。董昭不得已,只好驻军陈留。关羽理也不理,大刀一挥,兵颍川,围住了颍川郡治阳翟。 因此,这几日,他基本都是在店里白吃白喝,赊着帐,想等下月发工钱的时候再补上。 邵安在此地隐居,自然不能用真名,于是又随了母姓,改叫刘安。 自从李洪义牢里被救出后,就一直在家静养,虽说被殿前司的打了几鞭子,但好在都是皮外伤。而李洪辉可就惨了,六十军棍伤筋动骨,刚养了没几天又去比武,结果使得旧伤复发。 流放的日子里,他无论白天还是夜里,无论梦中还是现实,他的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在回放着那一天——得知哥哥身亡时的那一天。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种战斗没有任何意义,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们为了什么而战。”桐生的一席话,也许可以代表普遍的士兵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来到病房时方婷正在睡觉,一位护士在旁边打理着,我有些纳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 “公子真的会不知道吗?”血雪打断了他的话反问着,素净的脸庞‘露’出了几分的冷淡来。 而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南宫萌儿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反正要是没有南宫萌儿,他也可以再来过。 “亚当,你自己肯定不行,这样,还是大家过去杀光这条街上的丧尸,然后从从容容的搬货吧。”我叹口气,就算亚当以前是当力工的,他自己也完成不了这次工作。 第一卷 第135章 她从来都不是菟丝子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黎萋萋决定速战速决,绕过中层的服装区,径直上了商贸大楼的高奢珠宝店。 事情的发展,似乎果真如同剑侠客所料的那样一样,确实是因为剑侠客的所想的一摸一样,对面三个狮驼岭的妖族被硬生生的给磨死了。 并且他们使英军指挥官大大高估了伞兵的人数,调动了更多不必要的军力,从很大程度上分散了海滩登陆场的压力。很多伞兵在登陆日后的很多天,仍在敌后独自战斗。 经验:根据玩家在线时间长短计算,玩家每在线一分钟,宠物经验增加一点,经验达到要求后自动升级。 条穆轰被打的人仰马翻之后,怒不可遏,抽出腰间大刀,腾地而起,朝王昊当头砍下。 “别瞎说,我再试试。”王登说道,继续搜寻,又过了半刻钟,依旧没能找到,这才一声长叹。 他的下面,那些神仙,却作鸟兽散,除了三四个还抵抗了一下,其他的直接四散逃命。 其中就将他们师父给列举出来,原本就是个纳体的高阶,后来一跃成为第五次元的顶尖高手。 突然,哪吒的三头六臂,忽然幻化出不同的兵器,让人看都看得眼花缭乱。 公孙羽无奈地大手一挥,那两名蒙面人这才放过那个家伙,将他绑起来同样丢到一旁。大约一分钟后,除了洛名栋和之前受伤的马脸,所有人都被抓住。 这个白发妹子对着封林嘻嘻笑了下,那红色的大眼珠就这么盯着封林,让封林浑身不自然。 因为,当初他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披荆斩棘过关斩将才进到这校篮球队的,怎么也不想轻易的就放弃了。 刘宇航不停的牺牲自己,保住习琛的安全,那些任务可不就是落在习琛身上。 “榆罔……”他的祖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老泪浑浊,脸上写满了遗憾与伤感,他知道家姜氏族这个最惊才绝艳的子弟将要以命去诠释至尊后代的责任,就此将要一去不返。 虽然不知净慈斋的人结局如何,但宋景舟显然是活了下来,只是了付出惨重的代价!哪还有半点天下第一高手平日里的风度翩翩? “那可不,刚才我还送了一个吸毒的去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瞟了我一眼,回了一句。 “我台记者在采访示威活动时,恰巧拍下了此次恐怖袭击的画面,并录到了大巴司机高喊吉南语,随后吉南帮头领阮五与大批吉南帮帮众登上了大巴车,……”电视上的镜头清晰地拍到了阮五爬上大巴车。 可是万花楼的人说他们的人在京城出事,就是六扇门的人办事不力,现在她们来看看,怎么还要拦着她们。 庚浩世壮着胆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捻起被朱帝掉落在地上的信封。 足音渐近,似乎每一步都踏在宋景舟的心上,宋景舟竟只凭足音,竟在心中浮起了那对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师姐妹娉婷而来的身影。 “回王爷,目前已经有三十人已经达到了玉衡初期,二千人达到了开阳层次,一万人达到了瑶光层次,现在全部投入到了三关城的建设中去了,但是如果需要召集,一刻钟内能够全部集结。”秦超回道。 第一卷 第136章 未来的家,喜欢吗? 黎萋萋小小的脑袋随着眼前喧闹的人声一道儿爆炸开,嗡嗡作响。 一听这话,石子宸愤怒地一拳砸到了墙上,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而他却是毫无感觉,他知道苏沫沫的脾气,佣人拦不住也是正常的吧? 梁笑羽出身大离朝巨儒之家,自幼便见识极广,长大后便被送入仙羽门修道,还曾在游历之时见过古人的遗迹。以他的见识,都要对这把“火云刀”惊叹,其来历可想而知。 这两锤砸下,那把微冲已经完全报废。不但纯钢的枪身已经扁平,而且更是散落出无数的零件,扳机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把曾经为杜月笙立下汗马功劳的微冲,再也不可能修复使用了。 热热的气流呵在苏沫沫的耳际,使得她端着饭碗的手,登时僵在了那里,脸也红到了脖子根。 “主人,你此刻进来是想干什么?”却是白烈也在此时凑了过来。 秦素素眼中射出幽光,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我有说我是丫环吗?”说完,双目含笑,看向上面的百里沧溟。 “不了,我不喜欢这件衣服,太过素气,不好看!”苏沫沫皱着眉说道。 洗完澡,她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电视的声音开到很大,震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麻痹着她伤痕累累的神经。 霍宸正为难着要怎么回答,就瞥见跟着进來的的桂馨,他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到了此刻,漠北七狼仅剩的黑狼,血狼,蓝狼,白狼,紫狼,哪里还有心思贪图沈锋的宝贝,只盼着能够将这个煞神击毙。 在地球上,或许现在就该闭上眼睛,许个愿,比如自己中个无法想象的大奖或者和亲爱的天长地久这种的。 刚一开始的时候她因为太着急了,根本没有力气打电话,如今医生说挽晴没事,她就不想打扰乔封的工作了。 伤血长老的五掌拍出,却被对方一掌全部逼了回来。他全身狂血沸腾奔涌,好似要爆炸开来一般。但和对方的掌力轰杀一起,只觉磅礴浩瀚,天崩地杀,无穷无尽的神力汹涌杀来,一浪压过一浪,几乎要让他窒息。 江余很清楚,袁平这一谢,并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整个荒州。江余受了他一拜后,袁平转身离去。 毕竟,那背后之人竟然知道庄妃先前的长相,便也极有可以清楚庄妃现在的情形,也完全的可以让人来模仿。 “江家的废物,真是丢人,看我的!”错身之时,江穆还不忘嘲讽一句。江余听到他这般说,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江穆的下场如何。 想到对方是退出房间回来后才拒绝了任务,阿方索顿时联想到了什么。 秦可儿更是惊怕,飞鹰都很难混进将军府,更难找到映秋,难道要她就这么干等着吗? 毕竟梦大人向来都是公正廉明的,秦老夫人若是拿不出足够的证据,很难把秦明月救出来。 “我们出去玩吧,晚上回来休息,土豪,你定好房间,免得我回来晚了睡房顶!”金镶玉看向三王爷。 第一卷 第137章 入座 女佣搀扶着祁奈往前,祁枭野和黎萋萋紧随其后。 绕过宽敞明亮的客厅,再经过画展一样的长廊后,还有一间欧式风格的中庭…… 黎萋萋左顾右盼,就在她以为快要迷路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别墅的餐厅。 按照丫鬟所说,??戴医生带着祝姑娘来到了那僻静之处,墙面斑驳血迹已经不多。只是还有一些奇怪的泥土。 第二天人更多了,玛莎庄园竟然出现了人山人海的景象。也亏哪些孟加拉虎脾气好,不然一天到晚被人闹哄哄的围观,早就发脾气了。 结丹期的菜鸟就能掉几万灵石,一个真神的思念物,你就给一万? 再者说,谢非凡满心期待这部电视剧可以称为国内职业剧的一个标杆,他推荐的人更是不会差。或许江莱也确实有她独到的地方吧。 似乎洛碧霞所谓的梦魇弓箭,真的就是存在于她的梦魇中,只有入梦后,才能见到的一处空间,里面供放着那让她难以忍受的大弓? 而后根据以往修行之时的感悟,通过命魂与天地大道之间的联系,来撬动天道之力,达成初次的感悟。 只见她舞起长长的水袖,那水袖瞬间就化成了两条在空中盘旋的游龙。 她灵机一动,立刻给了呼延硕一拳。他故作摔倒手掌摊开,零件立刻滚到在那堆废铜烂铁之中。蓝姑娘立刻夺了,拿在手里,举起来。 前几日,任志杰整理了一份清单给她,里面记录的是最新传回的可能出现乌云草和碧落砂的地方。 看着颤抖着的鲤鱼王,阿治这才真正的了解到自己把鲤鱼王伤得那么深。 闻言,所有人欢天喜地地笑了。能在外吃到家常菜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泪子,到底有什么事?”安培拓哉看着一脸兴奋的佐天泪子问道。 比赛第44分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进球,曼联2:0拜仁慕尼黑,将比分差距扩大到了两球了。 主持人闻言,也醒了过来,阿治的气场的确强大,不知不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杰尼龟,火箭头槌!”泡沫堆一阵涌动,杰尼龟准确地把头狠狠地砸在了风速狗的头上。 金身上的黄色乃是佛光铸就,白色乃是庚金本色,二十四首环转如一,观天上地下,能破世间一切魔障,渡化人道。什么时候金身炼于黄白两色融为了一体,也就表示着多宝这尊金身也就到了大圆满的地步了。 此刻谢云婷上前两步,眼中现出一抹同情之意,竟是为韩风求起情来。 这个时候,御坂美琴终于确定,安培拓哉已经恢复了,毕竟作用在泷壶理后和芙兰达两人身上的能力,都已经解除了,所以御坂美琴这个时候连忙来到安培拓哉的身边。 说完之后,程思伊冰冷的将那张婚约丢给罗宾,转身向台上走去。 刚才吃饭的时候有人给他发短信,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在席间拿出来看。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深意,如果能知道更多信息就好了,说不定这件事背后就藏着,什么高层次的博弈……”奥黛丽畅想着,既好奇又期待。 大理寺里的几个司直,除了沈含章外,这几个都自视甚高,都觉得自己不必沈含章差,纷纷表示不服。 第一卷 第138章 我向来不讲规矩 祁枭野的父亲祁佑阳作为家中老三,之所以能继承祁家,是因着当年祁家落魄之时,全靠他力挽狂澜才有了今天。 是众望所归。 祁枭野作为祁佑阳长子,想不落话柄继承祁家,除非有祁佑阳的遗嘱指定,否则第一顺位该是祁枭野的大伯祁佑安。 没有遗嘱的话,祁枭野也好,祁译洲也好,最多只能继承祁佑阳的私人财产,都跟家主的位置失之交臂。 可显然祁枭野这一趟国外归来后,对遗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大概率是调查结果不尽如人意,身上狂...... 董鄂妙伊刚想点头允许,却担心起九阿哥了,他若是怪她怎么办?觉得她并不如他想的那般善良怎么办? 林若夕应了声,提剑已经化为一道银光冲了过去,寒冰剑连连挥舞,四周顿时弥漫着寒意。 看着梓喵离开的身影,林轩心中猛地一突,总感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却也没有阻拦。 金树与银树都是这眠花楼的四大花魁,金树的身价却压过了银树一头,银树心里有不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身边的丫鬟懂得见风使舵,自然也容易有矛盾。 再看会员点击榜,周榜已经是第一名,月榜则是排在第三位,距离第一名也不远。 丹葵张嘴要接话,却眼尖的瞧见左妈妈来了,立马就闭上了嘴还不忘义气的给青芝一个眼色,跟着便双双低下头去做事。 “接下来,夜翰夜将军会帮助你与南疆通信,希望你能配合。”圣上说道。 平郡王妃可是直接说过的,她只是懒得惹麻烦,可不是怕麻烦,这些人明摆着就不安好心要寻麻烦,她们又何必多浪费口水? 我竟忍不住自嘲道:好一个但说无妨。你这个但说无妨是几个意思,倘若本神君真的说了拂灵那不是,是不是出了这凌霄殿你就将我碎尸万段,祭了你心尖尖儿上的拂灵。 赫连驰揽着莫涟漪一同走到桌前。顿时。周围围满了人。人人都想趁机更接近一些皇帝和皇后。近距离的目睹他们的英姿。 “张总谬赞了,我只是说出了我心中的所想。”楚飞对张孝言很有好感,很对自己的胃口,因此对他不像刘志那般横眉冷对,很是客气。 “不是吧!难道她真的都知道呢?”楚飞暗呼糟糕,看来毛冰是来为自己的姐妹心思问罪的,这可如何是好? 观看完接下来的两场比试后,纳合格便带我们就近寻得一处酒家草草用过午饭,然后又急冲冲地赶了回来,说是千万不能错过了李志杰的那场比试。 第二天开始,汪掌珠就不让许一鸣来家里替她补习功课了,自己也顺便在家里消失了。 老何马上下车,大声叫道:“李教授,轮到你出手了!”孙上天跟着推开车‘门’下去,听脚步声往前走了。 岳林大笑道:“难道你此刻还有选择的余地么。”说到这里。他又再次地令丝梅发出痛苦的惨叫。 可是鬼楼内的鬼发,跟千鬼姬的有所不同,只是长发厉害,发下并没有隐藏人头。她念咒吐了口水,也只能让鬼发松开,却不腐烂。但就是仗着这种法术,才让萧影逃出去,后来我们做了以木克土局,趁乱溜出鬼楼。 里面的乌鸡汤洒了一地,却在这个时候冒出嘶嘶嘶的声音,众人齐齐望去,居然在冒着白色的泡沫,还有淡淡的烟雾。 老曹点点头,慌忙收了探‘洞’装备,爬出坟坑。到了盗‘洞’口这儿,发现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不由奇怪,刚才天气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下雨了呢?正琢磨是否等雨停了再出去,蓦地雨柱之中闪现出几条手电光柱。 大蛤蟆不住的眨眼睛,好像听不懂人话,没半点反应。我靠,你跟我装傻,我恨不得脱了鞋在你丫的脑‘门’上狠摔几下子。 除了黑鳞军外,其他的魔军,根本不是武卫军的对手,短短的一刻钟,就由上万魔军陨落在伏魔城。 天瓜当然不知道这些愚笨天门的第子还有这些诡计,悠然自得地跟着愚大虎进了炼药殿。 为了得到“永生”,某些炼金术师已经变得疯狂,牺牲一座城市数以千万的活人血祭,来制造“贤者之石”。 确切地说,在听到冰雪公主说出那首歌的歌名“当爱还在未来”时,安良的脑海里,就忽然跳出了六个字,遥遥相应。 心脏猛的一缩,刘十八看看信号条,显示电脑很正常网络信号也很强。 第二日清晨,愚笨天门众人正要拜别云龙教众,却不料云龙教的外事殿早已经被云天府洲督衙兵团团围住。洲督幕容天率领几名灵尊和十几名灵宗踏空落入外事殿大院之中。 结果人就是这样,当你展现霹雳手段,阎罗面孔的时候,他们对你即痛恨,更恐惧,于是一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表现出无限的谦恭与卑微,而你一旦对他们展开笑脸,这些人便立刻蹬鼻子上脸。 魂魄团很高兴,很兴奋,不用张斌吩咐,就继续努力地锻炼起来。 尤其是第一集和第二集的播放量都超过一个亿,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来,这部剧的播放量怎么也超过了15亿。 第一卷 第139章 我愿意啊 林语楠推开餐桌起身,望见餐厅门口的林致晟,唇角一撇就向他冲了过去。 “爸爸。” 徐瑾儿的话很轻,似乎不含丝毫感情,但话语深处,却是隐藏着一丝失落和自嘲。 不过原本,青蚨大陆最为富饶的南方,此刻已经变成了冥人的领地。 宝儿用身体的律动迎合起歌曲的节奏,这一句话让姜俊昊只能耸肩以对。 推开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车窗中一直向外张望的翠萍,司徒嫣的眼睛湿了,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剩她自己了,从这一刻起,她谁也靠不上,谁也不能信,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活的下去。 导播刚刚才缓和下来的心脏又是剧烈的跳动起来,却并没有去做那会引起舆论风潮的再次转切。 然后,苏步可去叶家提亲的当天,叶关就被老爸老妈催婚了,这一年多,叶关和梅依依越来越融洽,也的确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 甚至曾一度,北天帝君一直朝着将真灵天神帝变成北天帝后而努力。 周辰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以为梦中出现的人儿,甚至这一刻当他亲眼看到雪凝师姐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这是在做梦。 这时候,莫无影已经冲出了海面,见此情形,他顿时就大吃了一惊,连忙叫道:“公子爷手下留情!”一边连忙操控着飞剑挡在了金剑前方。 明情晶娇呼踢得好,毒蚀之海就没一个不想揍大懒鬼的,就是打不过他。白玛埋怨起嫂子,宠男人没有这么宠的嘛。 丹帝把丹药弹到夏天宇手中,又从玉瓶中取了一粒,自己丢进嘴里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着火的变异树疯狂的走动着,像是暴走的巨兽一样乱晃着,“嗵嗵嗵”的脚步声让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倒退,更让人担心的是阎云被包裹的地方就离它不远,如果大树一脚踩在他身上那?????? “就是,看老五进阶我们都想去聚集地碰碰运气。”梁鑫笑嘻嘻的说着。 不过现在很晚了,方萌萌那些人也基本都休息了,巡逻弟子自有固定的巡逻线路,不会来这里,所以这里还真就成了一个幽会的好地方。 刀疤脸大怒,不再说话,迎面就是一刀。太史慈也不招架,端起长枪照着刀疤脸的的心脏刺去。 陆续有人来到,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狄冲霄一概不拦,任他们找地。 肖恒谦逊的点点头,上官蓉希在旁边露出了微微笑容,对他的回答还算是很满意。 将丰司博的尸体收起,章飞抡起大剑疯狂的挥舞着,在墓灵鬼的大军中展开了一场屠杀,大开大合之间,死在章飞手中的墓灵鬼越来越多。 在凸起的山岩上,蕾尔正环抱着双腿坐着,有点迷茫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和老挝那边的元气树相比,江城镇这边的营地就苦逼多了。如今的乌鸦已经有2000多只了。整天叽叽喳喳不断乱叫,吵得营地里的士兵不厌其烦。 他踉跄的后退两步,左手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口一尺多长的伤口,手中的长矛几乎拿捏不稳掉在地。 第一卷 第140章 我给过你机会! 再说一百遍都一样! 黎萋萋努了努唇,淡眸看着对面声声泪下的林语楠。 这女人是真疯啊……就为了见林柯一面,居然能疯成这样? 难怪把林柯给吓跑了。 您让属下去买糕点,属下转遍了这条街道,专门挑了这条街最好吃的糕点铺子买了您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糕点。三爷的喜好,属下可是牢牢记在心里的。 许昔诺骗许江说她写信给加拿大的一个公益组织,申请到一个免费治疗的机会,让许江先去加拿大,自己有空去看他。 因为已经有网友在下面评论了:龙的传人在华夏唱不了华夏?谁不让你唱的? 一旦顾家老祖成就了圣人之境,这太初星附近所有的势力都需要向他们顾家低头。 就在片刻之后,山门之处的那两尊巨蛇石像,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对猩红的目光。 昏暗的房间一片死寂,安厌燃起灯盏,借着亮光看清了床上之人,头发散乱,身上不着片缕,两手紧攥着薄被遮住了上身,仍有大片雪白外露。 她想到那些关外修士与她说过的话,要打开三界关,还得要安厌这种修士帮忙。 能撑住的弓箭手立时齐齐朝南宫影射出羽箭,就见南宫影扯掉身上罩衣,身形上下飞舞,那罩衣如他的保护罩,箭还没近到他身边就已经跌落在地。 黑虎妖王也是愤怒无比,一双虎爪,便是对着牧云凡撕咬而去,同时,一条尾巴也是抽打而出。 叹了口气就进入了戒指之中,一眼就看见醒来的裴祭正在这里胡闹。 江南一度怀疑,鬼手是董山炮的人,所以这次行动也有试探之意。 薛浩冷笑道,双拳紧握,星目内煞气显露!“不!”,伊云手臂俱麻,又怎么有力气去抵御,残忍的笑容化作恐惧的神情。身子后退,踉踉跄跄的模样让薛浩心底不由鄙夷起来。 此时的荀柳带着无匹的气势怒喝一声:“影子,冷静!”,声音带着无匹威能震荡在影子的脑海中,“轰”一声脆响,让影子眼底一抹紫色褪去些许。 不知道为何,蒋灵对三天是出奇的好,这几天,都是她带着三天在京都城中闲逛。 真犼王瞬间归回了兔子模样,脚踏虚空,来到这里,将异物接住。 江枫还没有进去,恰巧迎面走过来数人,他们一身黑色缎袍,胸前带着一颗金色星星。其中一人江枫还认识,正是上次购买他丹方的兰飞柔。 “很抱歉,因为工作原因来迟了,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用太拘谨。”苏倾城见大家都不敢动筷子,起身说道。 在安吉拉的灵魂彻底消灭之前,三天多留在帝都,就多一份危险。 薛浩体内灵力流动,手心灵力涌动随后手臂一颤便御去传来的巨力,借着余力向后闪躲,而徐勋英就如打到空拳般,身子向前倾倒,踉跄一下便站稳身子。 之后的一个月里,‘弑天帝’居然只在星竹那里过了三次夜,其余的姐妹更少,余下的时间,都去‘新副宫’那里了。 思想比较单纯的泰斌,并不太关心这些反常的情况,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搜集“珍宝”更有意义了。 看到贝尔彻蛇那恐怖的防御力,这名代号为路障的双生军团队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几人说着外面的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洛娉妍方才亲自带着晨霜等人送景芝出去。 专属铃声,专属名称,还用说什么吗?还用做什么吗?接下来她们可劲儿的助攻就好了。 几分钟之后,剑齿虎的刚刚还完好无损的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让她认清:没爹3年走到这一步的人,和有爹3年走到这一步的人,实力不是一个水平。 听到虞嬷嬷的声音,周氏一下子噤了声,吓得一双眼瞪圆溜圆,惊恐地望着黑漆螺细大插屏。洛镇源也是立时起身,转过插屏迎了出去。 孙夫人听梁夫人说起讲经,也回过神来,点头笑道:“好,咱们先占位置去。”说着叫了李夫人与陈夫人一道,在大殿角落里寻了几个蒲团挨着坐了下来。 “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yy贴吧是一个可以让所有怀着善意的网友充分享有言论-自由的地方,所以只要不是公然造谣不实信息的帖子,本吧都一直留着没有删帖。 “杨生,我跟这边的警署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人过来做支援。”老黄头的儿子开口说道。 波旬一路横冲,最后几个敏捷的跳跃,便登上了一座巨大石像,蹲在石像的肩膀之上,充满俯视的看着地下的两人。 比如魔头要转化为佛,真的是简单到令人绝望,俗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个夸张的说法,但是也是最为实际的说法。 江临仙盘腿坐在他得脑海中,一言不发,身体若隐若现,看来确实是坚持不住了。 这种伤是隐藏在平静无事下的身心剧痛,就好比在平静的地面下,还有着一波波暗潮涌动。永远不会被别人发觉,永远,只能自己独自忍受,在无人时独自舔舐伤口。 叶潇杀掉白骨巨象后自身血量也有所亏损,旋即进入了潜行状态,向黄泉饿鬼道的深处行去。 黑脸老者虽然脸色依旧如同死人,但是语气之中却带有一些不可思议。 第一卷 第141章 飞行棋 “等不及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冰仙子吧,今日一见,果然真人比照片还美。”王轻灵和冷若冰东扯西扯的扯了半天,这会才算是正式步入主题。她说完,嘴里还啧啧有声,像是大饱眼福的样子。 这次恶魔和黑魔法师梦境入侵让艾德华的危机感直接爆棚,虽然有时停,但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实在是防不胜防。 早上叶倩就将他们晚上碰面的地址发给李白了。李白看了下那个地址,叫什么丁香公寓,他隐约记得这栋公寓是高档公寓。 实验室的负责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提前准备的防护措施不够,引发了极大的动/乱。 等她看完所有信息后,才知道,原来沈在南发给他信息的目的,一是想加她好友,二是,说他会不时的给自己提供李白的近况。 因为两家取消婚约,薛妗也就没在源叶工作,怕他拒绝,薛妗提前去公司堵人。 在等待调酒的时间里,她又慢慢地学会了认识酒以及一些基本简单地调酒操作,酒保忙不过来的情况下,她甚至还能自己动手调几杯长岛冰茶。 说完这些,朱里的汇报也算暂告一段落,他把手中的iad递到慕容宇华手中供他浏览。 “我这是死了吗?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雷景辉下意识地打探了一下正前方,喃喃低语道。 至于黑魔法师杜邦,艾德华上网查了下,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都搜索不到相关名词。 早在之前,他就和林楚风一致认为,苏凌只能想办法一直逃跑,直到甩掉兽潮。 一时间谁也不理谁,完全不知道藏剑山庄中,常夫人在接到口信时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所以昊天能做到,只是保障她们的安全而已,空间裂缝对她们本身的眩晕感,他虽然有办法解决,但是感觉又没必要,只是晕一下而已。 还好他当时发现的早,躲入了石缝中,不然就被这只青蟹反向赶海了。 是来着眼睛,他视角突然一片漆黑,眼睛上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疼感。 那么这些人,这么着急的要将她给叫过去,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苏家的庄园里摆好酒宴,许多大人物齐聚。这架势,显然早有准备。 随后,江南下山,在路上变换几次容貌,最终来到丰顺镖局,说要寄送东西。 姬若冰自然是能够听到二人说话声音的,有那么一瞬间也确实有点紧张。 上了马,缓步而行。脖子里的琥珀似乎动了几下,像是表示安慰。 酒店还有主动上门的服务……徐大山有些蒙圈,不过下一刻,神色凝重起来。 “打架了!”佐佐木眼前一亮,把怀中的浣熊玩偶丢给胡天齐,大步向前走去。 叶欢哑然,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所谓正义帮,根本就是叶欢瞎忽悠捣鼓出来的,为的,不过就是帮助自己假死逃生而已。而现在,假死失败,叶欢自然而然也就捣鼓这些了。 第一卷 第142章 我认输! 祁枭野挑了挑眉。 他非常顺从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信手往沙发上一扔。 棋子后退一格,坑人的是,后退一格后的内容是——前进一格。 前进一格后,内容又回到脱掉一件衣服并后退一格,如此,将循环反复。 什么玩意儿?玩这么大吗? 这也太赖皮了吧!! 而这只乌龟至少也有上千年的岁月,哪怕玉拓载再过精通,却也无法彼此之间正常的交流,不过最起码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因为在大部分的时候,他们会去以这种相应的事情去做到,自己所能够认知的一些情况。 “他是谁?”士兵,是精兵,但终究不是位处于这个族类高层的人物之一。 以至于热武器在这个以强者多少来划分势力范围的世界,基本属于鸡肋一类。 王霨最后的雷霆一击引发了全场的轰动,炽热的喝彩声将长思许久的阿伊腾格娜惊醒。 “同样的方法,我会用第二次么……”角都心中冰冷一片,遮住嘴的黑色面罩骤然脱落,大嘴一张,吐出大量的淡黄色水龙。 戏谑的笑容绽开在那个瘦削男子的面皮上,但那双眼睛毫无笑意,反而越发的寒意渗人。 若非看到他没有带任何随从,此处又极为偏僻,恐这脑袋简单的富家公子就这样哀戚戚地命丧山头,她还实在不想带着他。 “乖啦,吃饭不准皱眉,不利于消化。”靳光衍顺势要去揉她额前柔软的发。 琉璃将众人表情纳入眼中,暗叹一口气,果然,隐瞒实力这种事情对于她而言,实在不擅长。 闻言,一旁的景郁辰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刚刚那录像,还是很有问题。只是,自己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了。 仆地的一刻,眼神还在直勾勾地咬着欢颜不放,脸上泛着古怪的笑。 瑶姬见他虽然怒气已消,但是出门的形态却似仍有些隐隐的拂袖之意,不由一阵哀叹。随后,甘苦自斟,冷暖自饮地转往矮床前,弯腰收拾那残碎的偶人和一地杂物。 吴教授像中医号脉一样摸了半天我的手脖子,之后又让我把左手交给他。 方木见梁英士作此动作,双眼之中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对于梁英士如此狠辣的做法,感到非常的震惊,慌忙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颤颤抖抖的吸了几口,方木在心里却对于梁英士的主意思索了起来。 因为有亲自上手的项目内容,他们的手,看起来也与楼下的那些人不同。不是说无名指和中指是否长短一致,而是因操控赌具有了针对性技术要求,所以练就了相应的力量、速度和敏感度,以致手型有所变化。 她记得,上次合约事件,关键点就是建筑方不肯签订补签条约,好像就是存心要把事情闹大一样。 她的衣服和头发在寒风中飘飘荡荡,凛然而坚定的神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虽然拼命抵抗,但在八卦图与狂龙臂的双重打击之下,此刻的白涯已经不是全盛时期,面对突如起来的人魔方,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挣脱。 说白了,自从独孤鸿出现之后。他就一直都在利用人家。今天再这样说,他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曹鹏失踪的这两个月时间,所有人几乎都是压抑自己的过来的。 第一卷 第143章 男的全部辞退 灯光昏昧。 黎萋萋精疲力尽,唇角嘤咛着不成调的低吟,有气无力地趴在浴缸边缘。 潮湿的发丝挡住了半边脸颊,起伏不定的温水拍打着黎萋萋纤细嫩白的脊背。 水面落下时,带动着几片艳红的玫瑰花瓣,轻轻贴合上她线条优美的蝴蝶骨。 等到这六道身影完全消失他才一屁股做到地上如释重负,大口呼气。 “喂!雷伊!我送你了一份礼物!你看见了没?!”拜伦号医疗室的视窗外,巨大的虚影盖亚趴在视窗上。 而在150团和867团这边,在看到先锋军这帮子魂淡又来了,立刻就让远方的炮兵营开始支援这边,对先锋军的士兵堆子里疯狂轰炸。 沈轻舞裹着大氅对着众人浅浅一福身后离开,自回了后台换下了一身湿衣,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天字号楼而去。 接机的费萨尔稍微了愣了一下后,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打完招呼后,两人才有说有笑的朝停车场走去。当然这如此熟络的阿拉伯见面礼节,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闻一鸣拿出古币,放在桌上,马定祥眼前一亮,激动的带上手套,拿起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 “有人?”听到声响岸上和船上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吴昔。 结果第二年秦始皇驾崩,这块石头被认为是不祥之物随着秦始皇长眠于地下,被置放于秦始皇的头顶。而后秦始皇陵被项羽盗掘,此物被项羽带走,后项羽自刎于乌江此物不知所踪。 此时的方程以及众多弟子看着,眼中皆是不禁流露出了艳羡之意,这可是相当于云痕峰三大门派的总和呀,不得不说这百灵门的阔绰了。 沈轻舞的手随着身旁的人自然而然的摸向了自己的肚子,那里十分的平坦,平坦到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命在那其中。 “灭绝神网?那可是仙器上品、掌门的出名器具,几十丈范围,没有一个能逃脱!”那个同他在一起的人,吃惊地说道。 若是这点定力都没有他也就不会从一个默默无名的混混混到一帮之主了。 “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三连的人不见了么。”白娜在那里嘀咕。白启明点头同意。 当来到那孤岛的中心,王杰和龙秀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于震撼心神。 “呜呜,没有你这个世界级的大土豪跟着我,我绝对好没安全感!”林灵上前,大声的哀嚎道。 跟沈倩倩分开,巴达克第一时间便离开了闹腾的大街,来到一个隐秘无人注意的角落,身子瞬间消失了。 又是三月。天气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温暖起来。一丝丝嫩嫩的绿色逐渐在苏州蔓延开去。让大漠上的这座荒城也显得多了几分生气。 云潇扬眸冷冷看过去,却沒有接旨的意思,她猜测这为觊觎她的摄政王给她的旨意也不会是什么好旨意。 对于太子突然被废的事情,钟离朔在外人面前总是显现出一种痛惜与惊愕,而在自己的王府之内,他却似无比的淡定,甚至还带有窃喜的意味。 陈工头从工地上出來,沿着柳镇街道一路往西,走到了柳镇街道西边的一个不大的饭店,刚一进门陈工头就发现不对劲。 第一卷 第144章 随时欢迎你 “祁译洲?” 黎萋萋的记性向来不错,虽然只在家宴上看了一眼,但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眼前的男孩就是安吉尔夫人的儿子,祁枭野同父异母的弟弟。 祁家二公子。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想算计张云泽,张云泽同样也在算计着他!当他第二下靠打,发力的瞬间,张云泽猛然卸掉自己身体的力量,然后身体忽然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远处空中,一道流星射来,拉近一看,竟然是一把剑,好像飞剑一样。 融合成功了的,能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真正的母星人就是如同夋五他们这样的,能有效的控制体内的生物酶,也就是他们所说的qun,为他们所用。 这时候海面上,五架直升机,正打着探照灯,一点一点在搜寻着,同样也有四艘搜救船,沿着反方向搜寻着张云泽的下落。 眼镜狼狈地爬出装甲车,看着眼前一副火灾过后的景象,惊呆了!然后,他看到了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众人,连忙跑过去,发现都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致命伤,这才放心了下来。 那劲气形成的掌印,突然变大十几倍,瞬间就和剑气相撞在一起,随着巨大的轰鸣之声响起,苏木不慌不忙继u,隔空劈砍而去,而对方也如苏木这般,不断打出掌印。 她现在想不相信都不行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出手灭掉了一个,那剩下的这些也要消灭个干干净净。 这是厕所里的抽泣声停了下来,门开了,王月涵走了出来,看着徐仁广,叹了一口气说道:“躺下吧,你发烧了,不要到处走动。”可是她的语气却是有些冰冷。 不过日本队始终坚持着单防张云泽不协防,防守张云泽的人却是有些改变了,从建川勇太变成了日本队内防守最好的,也是日本篮球联赛连续三届最佳防守球员,锋位摇摆人,外线防守大闸康田吉人。 壮汉见洛无笙不是胡闹之辈,还了礼之后,也不去想这姑娘为什么不去前门,而是径直进去请王妈妈。 夏连滢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秦正的这句话仿佛是天籁之音,让她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巨石,紧接着又好奇他总是拒绝自己的理由。 冷冷地瞧了眼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就像此刻大雪纷飞的天,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此时夜幕降临,有毒气体只停留在距地面十几米处,并不影响瞭望台。 一声巨响,巨石被投石机猛地发射出去,由于距离足够地近,那石块直直命中眼前的四列战舰。 一股深沉的能量振动猛地从凤凰蛋中传出,下一秒,两股万分激动的情绪波动同时将韩尘笼罩,尽管只是情绪动荡,但顶级神兽的力量实在太庞大了,以至于韩尘浑身气血都不受控制地随之翻腾起来。 两道意识在躯体中争夺掌控权,一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韩尘的身体像是石块般僵硬地盘坐原地,半晌都做不出一个动作。 希尔听秦正提及兽潮,眼神突然变得惊恐,仿佛沉浸在那噩梦一般的回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知道也好,我现在给你指一条明路,不知道你愿意选择么?”方纯良笑道。大卫科菲有着当世前十的精神力,可是却用在给万千人表演魔术上,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第一卷 第145章 我用过。 祁枭野回来得很晚,进入卧室时,他那适应力极强的未来小娇妻已经睡下了。 室内光线很暗,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黎萋萋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祁枭野没有吵醒她,去隔壁沐浴完了才悄悄回到卧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双臂揽着黎萋萋腰身,从后往前,将黎萋萋嵌在自己怀里,脸深埋在女孩后脖颈轻嗅。 和初遇时相比,黎萋萋身上的雪香明显地淡了很多,相对而言,属于她的真正的体香终于有了恣意释...... 只是不知道,他的日记怎么会落入那些日本山百合组织的工具袋,那个奇怪的类人生物到底是山百合的人,还是红电2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开什么玩笑,从来都只有他血无宸算计别人,哪里有别人算计他。 这所有人,还是自己带队,他主导一切,千星轻叹,权力大责任也大。 皇子在军中被劫,这样大的事情墨大将军自然不会想闹大,当然便会派亲信前往。 更有一点,他是知道时之初的身份的。时之初与伍谦平有夺妻之恨,这个他也一清二楚,更不会相信,这两家能合作了。 唐丽丽莞尔一笑,收回目光,低头,抬手,慢慢吸着柠檬水。康桥摇摇头,笑一笑,离了折叠椅,不声不响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 四姑娘低声说道:“胖子,是不是你对他下了什么药,怎么他会这样。”唐诗扭转脸:“扯什么,我要下药也会下给你,给他下什么药?”我不得不承认,如果说起下药,显然玉玲珑更合适,但在这时根本没有下药的必要。 本仙姑不修佛,并不反对杀畜生吃肉,但是虐杀畜生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好歹我也算畜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路见不平一声吼,本仙姑生了大气,一脚踢倒那肉贩子,就要爆打那肉贩子。 事已不可讳,此人钻地手段没有无影灵动,但又是不同的特色,四面都有痕迹似的,又像都没有痕迹。 “朋友,缺钱花只管说,钱不是问题,到底缺多少钱?”康桥突然觉得,这帮家伙一定是一个敲诈团伙,于是便问了一句很恰当的话。 萧落脚步顿时停住了,“我……”萧落想说是,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自己真的爱上了紫雀?虽然萧落为了紫雀赴汤蹈火,但是却一直没有明确自己的心意,此刻被青牛王问出来,却是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骨龙却是霸气无比地将空间壁直接撕开,让这片本应该是跟现实世界联系不大的苍龙之墓直接连接在了一起。 而令人吃惊的是,刚才还在对他们发起狂攻的章鱼诺曼底战士,现在居然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对巨大的秀美眸子,有些困惑的看着林天凡。 河那边,战斗已经结束。顺流而下官船上的军士登上岸时,只发现三十名伤而未死的士兵在地上惨号,凶手早已经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月曜终于平静下来,想着刚才的失态,心中觉得羞涩,便久久的不愿离开母后温暖的怀抱。 在那之前,他从未见有人自个儿与自个儿下棋,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并且,还那般认真投入。 如梦,绿枝沏好茶朝他们走过来,感受到自他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两人为难的停在那里,上前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萧落心有余悸地继续飞速前冲,他的脸色已经微微苍白,杀手锏冰旋风配合大浪杀同时用出,居然只是将骨龙迟缓了一下。 “轻松解决掉生野杏树?”林天凡略微吃了一惊,这个魔鬼男,还真是什么都敢想,那可是一国的首脑人物,说解决掉就可以解决掉的么? 清冷的低喃之中,却似蕴含着天地之间最为深邃玄妙的至理一般;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似乎能衍生天地间一切属于冰寒,属于寂灭的力量。 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个墓穴,墓穴旁边有奇形怪状的图腾石像守护着,总共有四座。 “帮主派人传唤属下,不知道有什么要事?”管承光拱手行礼,神态谦恭。 “靠,出事了!”夏晓柔刚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的热搜,就看到关于刚才的事情。 古凝霜拉着夜罗云煌的手,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上万年前的事情。 “我,你放心,等我过去安顿好了就接你和尘儿过去大城市一块儿生活,你就放心好了!”李浩楠我看着这个自己的兄弟这样懂事儿也放心了。 “这么说,你现在就在我表哥的公司?”陈芳宁声音尖细,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按照姜旭的风格,解剖完以后就需要把这些都处理干净,条件有限,姜旭就地取材很利落就处理了残余组织。 幸好这次是从床上滚下来,如果换成其他的高地方,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损失。 从一开始,叶婠婠就对这孙董产生不满之情了,只是一直有赵峰压着,她才忍住。 无法再逼视靠近,眼色一寒,甩手间又是一道暗器袭来,这般毫不留情地干脆出手。 嘴唇被堵,石易只能够用鼻音表示那不甘的反抗,眼珠尽量的向后,那可怜的神情,却是更让姜云衣更为恼怒。 第一卷 第146章 养狗 交谈进行得顺利。 黎萋萋擦干眼泪,将奈落香小心珍重地收好,对着安吉尔千恩万谢。 耳边传来几声清晰的狗吠,音调很奇怪,可又说不清哪里奇怪。 黎萋萋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擂台上被三只火凤掀起通天火光,虽然有防护罩的阻挡,也不在火凤的攻击范围内,但围在台下观战的人仍然被扩散出来的热浪逼退了一丈有余。 城上的人见钟离如此勇猛,敢从这么高的城墙向下跳,不由的暗暗为钟离叫好,也担心不已,唯恐钟离落地会摔伤。 再说刚才克扬提到的白莲教侵入红巾军的事情,白莲教说到底还是佛教的底子,如果让白莲教在背后掌控了一个王朝,说不定就又是一个梁朝,一个当朝。 如今的天斗大森林,因为蜘蛛魔神的肆意破坏,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辰儿,我知道你去过冰寒境域,可毕竟是其他地方,安全之事,谁能保证?”林清川依旧是开口问道。 赵秦廉也不奇怪她在这个屋子里,毕竟里面生死未卜的是她的未婚夫。 赵秦廉单手搂住白笙的腰,让白笙坐在自己腿上,他的另一只手从上而下,碰到白笙的肚子。 夏元就任部门经理,而段冷茹当上了副总,这个真的很牛哔,因为公司的副总都撸干净了,现在剩下副总就她这么一个。 “是做家教吗?”在皇甫月看来,大学生能做的兼职应该也只有家教了。 感受到叶逸眉宇之间映照而出的决绝之情,陆柳芸不由微微一叹,旋即又是心生赞赏,虽然出言忠告,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完全没有任何奉劝叶逸放弃机缘的想法。 琴音林的画面一转,江东羽出现在一处房间,房间中,苏轻柔安静的躺在床上。 这让叶枫有些惊喜,虽然说这些天道封禁法则在他的身体中,让他多了一种对敌的手段,来任何的强敌他都不会害怕,但这些天道封禁法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自己。 夏元说到这里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那份笑意之中闪烁着意思杀机。 “就蕴藏在这血神骨内。”金盘说完这句话,已经将叶枫送回了现世。 只见试卷上写的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至于南宫逊,则是他查看了许多新血族的强者里千挑万选找到的存在,从今天开始,整个血族的命运便要悄悄的拐向另外的方向了。 “额…这些人都把你当神经病看呢。不如,我们去阴凉处谈谈?”她缩着下巴,扯着嘴角指了指阴凉处。 一双魔光闪烁的倾天魔掌出现,巨大无比,居然十分轻易地将五彩神凤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他只不过是想听听韩紫灵,是因为什么缘由,要跟自己分享这【丹皇十六自传】的第十二卷而已。 上了厕所后,我也不敢乱跑,直接躺在了床上,就我现在这运势,估摸着走三步都能摔一跤的。 循声看去,就看到铁树地狱山门的方向,两道绿油油的光芒匹练破空而来,在他们身后,还有密密麻麻上百道黑色阴气匹练紧随着。 叶风自然不想落入对方所布下的局,所以会儿要先确认魔龙尊者是不是幕后之人。 自来也的速度陡然达到一个极限,瞬间出现在岩河的上方,手掌上带着淡淡的查克拉波动,蓦然印在岩河的后背上。 万毒老祖这一次准备十分充足,曾经想过可能遇见的各种危机,但眼前这一幕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梦无双说完之后,便不再言语,她现在只有回答问题的资格,尚未有问问题的资格。 男气仙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真的很需要这件橙色衣服,只好乖乖的将之前坑林天的金币全都还给了林天。 暂时放下对这些虫子的研究,林沐制造了一个微型无人机,飞到山顶去探查,他来此的目的可是为了偷蛋,自然要先做好这事才行。 一样一样,巨细靡遗,全都要自己手动指定。既要符合自己的操作习惯,又得和这次世邀赛,主流出战角色的数据保持均衡。 “哈哈哈。”郝伟拿过了手包,掏出一张闪着金光的名片,双手递到了张勇面前。 无声铃鹿也想要得到冠军,但她更想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是尽情地奔跑。 他是从两层公寓那里赶过来的,还让町子凉帮忙准备了两人份的晚饭,一起带过来摆到桌子上面。 副作用开始了,心脏忽然间开始剧烈狂跳,血液加速循环,嘴里又开始口干舌燥,渴望能喝到新鲜的血液。 “我可不希望,能打败我田千里的人,就这么灰溜溜的被赶出镖局。 店长的声音很平静,但程风能感受到它的内心深处,隐隐有股暴风雨般的情绪。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这种禁制就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石凡终于明白这个洪元为何怕的要死,却不肯说了,就是因为这些禁制,只要他泄露秘密,禁制立即就会发动,神魂禁制直接作用在人的神魂中枢,他立即就会死亡,记忆消散。 一周后,许仙在太子和二皇子的陪伴之下,将临大宋圣武学院,十八位最优秀的学子,一招落败,顿时帝都无人不服,号称一剑秋水的叶孤白,更是直接脱离了学院,被拉入镇国王府。 待她们打车离开,石凡看了下车钥匙,用遥控器打开了一辆丰田霸道越野车,而后开车带着林诗曼去了另外一个酒店,带着她用了晚餐。 看了一眼彻底魂飞魄散,只剩一具空壳的冷雨寒,林易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份陌生的记忆。 第一卷 第147章 真是个疯子! 一连三天,黎萋萋都是刚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地出门拜访安吉尔夫人,和她东拉西扯地闲聊家常,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接近后院的机会。 第四日也一样。 黎萋萋和安吉尔夫人面对面,坐在露天花园的石亭里,安吉尔夫人将篮子里的水果往黎萋萋面前推了推。 易阳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昔日的部队,战友!背起背包,提背着箱子,转身离开营房。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向五支队六中队赶去。 说实话以秦天的眼力他又是怎么可能看不到盆里有什么,别的不是,单是那件早已被公孙清雪揉烂了的纤薄内裤说实话此刻的他要是还没看到,那么他这眼力也就是的确是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等等,诺诺的衣物还有护照在不在?”皮韦伦转身要走的时候凌烈突然回过神问道。 “他妈的,竟然敢吐……”方明破口大骂,还没等他有所指示,两个年轻人对望了一眼,提起拳头就是一顿猛揍,直打的黄毛哭爹喊娘。 “我先洗澡,一会去吃饭。”心结打开的易阳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就连走路的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姚忆等甄律师走后,心里乐开了‘花’,他心里清楚,这研究中心一旦和大学挂上钩,以后的发展将是如日中天,他是求之不得,在姚忆的眼中,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国内第一的律师事务所呼之‘欲’出了。 茗慎跪在冰凉的金砖之上,尽量做到礼仪周全,接着又依次叩拜了其他地位比她高的人。 茗慎抬头,只见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宛如一幢巨大的阴影般把她笼罩,遮挡了她眼前所有的光线。 王荣和公孙瑛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倒是表现出了强烈的热情,不仅不断夹菜给谢信,还夹菜给卞玲珑和谢母,搞得谢信不由得怀疑,这两个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待所有的敌人都在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枪响,而且是以圆弧式的扫射。 当初拍摄路虎的广告,陈锋便和李泉导演合作过,当初李泉导演还说要邀请陈锋参演电影呢。 乐千雪垂下眸子。这一刻也开始感觉自己沒用。居然是帮不了战连璟。 现在亚伯罕知道了他不受拳意影响,再次出手必然会注意这一点。袁霖却是根本不可能从亚伯罕手里讨到什么便宜。 他又望向了那些长老,说道:你们青玄洞天,真的倚靠这样一只蝼蚁? 她尽数的承受着他给她的刺激,她在他猛烈的进攻下,彻底的失守,她抓着被褥的手抬起圈住了他的脖子,抓住了他的肩膀,她的触碰,让他全身一个震惊,不但没有嫌弃,反而要的她更深。 “呀!龙姐姐!你看他的鞭子在发光!芯儿好怕!”琼公主连忙躲到了龙云的身后。 穆言嘴角一勾,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立马就调转马头,赶上他们了。 甚至,我们觉得,最后让你走神道,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哇噢!~~~~踏风你干什么?!”踏风猛的一步蹿到了那生物的身边,这突然的举动让背上的狄洛枫险些落下马。 而斯科特之所以忍不住先叫了暂停也是出于这一点,科比毕竟已经38岁了,在体能上和詹姆斯还是有些差距,眼看科比大汗淋漓,动作也变得有了一丝迟缓,斯科特再也憋不住了。 第一卷 第148章 闹剧 “楠儿……” 黎萋萋赶到楼顶时,正听到林致晟轻缓着声音叫林语楠的名字。 声音带着颤抖,缓缓向前,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上,生怕惊扰了她。 五彩鸟应声在她头顶盘旋着张开屏风,霎时,就像是一朵彩云当空罩下。 很显然,这是他最伤心的往事,正是因为这一次享受,来不及保护傅悦,让傅悦不幸丧生。 将此信件交到了一个部将的手中,嘱咐他贴身放好,若是遇到危险,纵然身死也不能让信件落到官军手中。 前期频繁的入侵,很好的压制了吴言的等级和节奏,me战队的打野似乎也尝到了甜头,并没有太在意队友的信息。 一场比赛的时间不长,可是对于正在台上为之奋斗的选手们来说,却像是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煎熬历程。 此时官军大营朱懏正在收拾军心,整军备战。张宝大军却是已经到了阳城县城的范围。 他想告诉诗瑶,有什么事就告诉他,让他来帮她分担,可每一次,看到诗瑶脸上那强装的笑,他就开不了口。 风北怡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要是真的还有什么猫腻儿,风北凝是已经把自己给摘除出去了,完全不用担心,可她呢?要是再留在这里,不是等于主动送上门来吗? 一个坐在教室末尾的学生不以为然的开口,他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根本没看一眼诗瑶,而是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正用匕首刮着指甲上的灰尘。 若是幽州九万兵士赶到,留在这里的忌威也极有可能被官军歼灭,此事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已经不是简单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能够解释的了。 叶昕也不想调戏他,这么纯情羞涩的男孩儿她还是下不去手,还是江临那种霸道任性的校草级选手合她的口味。 江敬亭本身就有伤,再加上之前那一瞬间的失神,王槐山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江敬亭腹部之中。 萨德内心可是算计得很呢!按照目前迦南已封骷髅域域主,尤娜已登基尸域域主。西奥身边的,也就他跟要离,凛冬三人还没着落了。按照他对西奥心思的精心揣测,他们三有很大机会被加封成一域之主。 但就是这样一具死寂的骷髅,却依然焕发着淡淡的白色神辉,尽管死去了不知多少岁月,仍然有着澎湃的力量围绕着它的周身,像是守护着它的不朽。 他不敢做这种猜测,一向思虑周全、将事情发展的所有因果习惯性地握在手里的他,却丝毫不敢为最坏的方向去打算,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叶昕真的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反而有些激动,不知道自己即将会迎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一旦想到了这,接受了这个设定,青黛就觉得格外的兴奋。 天空之中呈现诡异的一幕,几人散发的领域之力如同几面墨色镜面,将天地划分成两个鲜明的区域。 楚月生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多想为什么阿铁能看出来自己的身体修复是细胞级的。他理解阿铁是为自己好,但是跑步的事还不急,他现在更想知道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操纵到底可以精确到什么程度。 校场空地上,刚刚死去的几个将士们的尸体被铺上席子高高架起,周围堆满了木柴。看来是要进行火葬了,家眷亲属们在旁边哭泣。 口诀念罢,将手中所有的黄表纸一并点燃……等了稍臾,沐遥肩上的两道魂火重新烧了起来,脸上凄白的颜色逐渐升起一丝粉红。 许乐撇了一眼四周,发现鬼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阴寒了,心知最大的强敌已经离开,他的兴致也就没有那么高涨了。 “好,既然聂庄主同意,那咱们就算是结盟了,万宗主,你的意见呢?”说着无尘看了看万宗主问道。 如果不是探子叛变,那么就是探子被发现了,荒熊部落故意放出了一堆假消息来迷惑萧漠的。想到这里,萧漠意味深长地看着熊黎。跪在地上的熊黎并不知道萧漠心里的想法,可是他也感觉到了萧漠有如刀锋一般的目光。 在空中向下面望去,远处是无比熟悉的御山道院,在脚下飞掠而至,又逐渐远去,犹如一去不返的时光一样,血公子再也回不来了。 只见一个巨大的镜面从湖中映起,在下一秒,已然立在了湖泊上,随湖水翻滚间,一道挺拔的身影从湖中镜面中一跃而出。 那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也许是悲恸过度,他的头发瞬间花白,他仰天大吼几声,又连连喷出数口鲜血,再次挥动大印,发疯般砸向张凌云,而张凌云这时,正站在他的众师弟前面。 他可不想让无尘在这安安稳稳的恢复,所以只能自己动手,这样还可以为云轩多争取一点恢复时间。 不过一会便进入了所有人的体内,但却没有什么效果,一点作用都没有起。 三人来到棺前,我发现棺椁木盖有活动过的迹象,莫非在我那次离开后,曾有人来过? 沉迷于人间酒色的前欢喜教弟子,哪怕现在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临近一脚踏入金丹,但是底子虚浮,在水中的速度不同在陆地上,第三波攻击之后他也仅剩一口气。 一名身材伟岸的中年人,身穿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一只从天空探出来的手掌,这是天族的图腾。 一支红缨枪凭空飞向薛云南,薛云南将魏薇甩到那红缨枪前,就在这一瞬间,魏薇以为自己要死了时,李泊新出现了。 第一卷 第149章 过来人 用完午饭,黎萋萋随在菲佣身后,出门往大夫人所在的别墅走。 祁家和林家的关系彻底恶化,林致晟取消了和祁氏集团的所有合作,处处和祁枭野作对,导致祁氏股票一跌再跌。 她这完全就是找死!我急忙使出浑身解数,将黑灵乱月也脱离轨道,全部躲开她冲向上方。 时间过去不短了,阮旌封等人应该等得很焦急。陈林过去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还不是因为你?”范君狠狠的瞪了范翔一眼,吓得范翔后退了好几步,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四面高耸的城墙也算非常大气,只有一个城门,四四方方的建在一条大河旁边,河水很湍急,不少修士正在河边忙碌着什么,远远的就看见了百川城三个字写在城门处。 诸多平行空间的生命体死后都存在于平行位面,这个概念有些复杂。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前把他们拿下了!”杨震再度冲其他人喝了一句。 朴初玺的几个损友还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自然是欣然接受。其他人中,尹普美去过那个地方,朴孝敏也没有去过。 越到最后,出现的人也就越重要。朴初玺收拾好心情,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为什么会知道?”墓捏住薰儿纤美的翅膀,将她拎到眼前面无表情的说到。 两姐妹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做饭。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相互的扶持着走了过来。两姐妹的感情比很多人都要好,大概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 “嘁,是那件饰品的原因吗!”看着昆吾义唯一剩下的兵装残片与堕化状态,墓有些不爽的自语到,毕竟这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意,没有去仔细查看兵装特性导致的疏漏。 公羊丘还专门派人找了一番,并没发现皇甫旭的踪迹,想来他还没接触过神刀,毕竟这次来的人少说也有两千人,这还不包括磨刀堂的人。 此人最出名的战绩,就是在马帮征伐北固山悍匪山寨时,虐杀宗师级武者褚飞虎,将对方削成人棍流血至死,从而名噪一时。 朴初珑摇头表示不知,随便还打了朴初玺一笑。对他要考自己感到不满。 杰克·韦尔奇被尊称为“世界第一经理人”,是因为他在执掌通用电气期间,为全世界培养出了一大批精英人才,世界500强公司里,有30%的执行官,都是他当年的手下。 “杀!”赵云手中的亮银枪向前一挥,得到命令的飞骑,向着西凉铁骑发起了冲锋。 火焰鸡不断的击打障碍,直接将障碍打碎了。障碍变得越来越少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风也很强劲,程成对外面的宝可梦们有些担心。 她每天修炼完成后,就会跟冰冰一起玩,然后让冰冰,带她去参观火器制作的流程。 嫌弃的话语让叶涵的心头一痛,早知道会是这个下场,实在不应该挑战盛夫人的权威。 回到别墅之后,保姆已经为众人切好了水果,看着叶涵疲惫的样子,男人没有留在客厅与员工一同。 他至今也忘不了,那个第一个,敢开口对他说,想要让身为邪神的他,对着她许愿的场景。 离与还待在人定院落,也将身后背篓草药一轱辘倒在地上,然后和芷兮一起,对其一一分类,或晾到草药架上,或用冰轮碾杵研磨,挤出汁液,盛入瓶中静置。 早上起床洗漱之后,叶梓渔出了宿舍,看了看天空,看来今天天气很好呢。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跟着夏瑶和周晓琪来到食堂,正好遇到了在食堂买早饭的顾向北和严浩宇。 他现在并没有消失,而是待在黄泉,帮助伊邪那美大神治理黄泉的污秽。 一路披荆斩棘,虽然看上去道路充满而来曲折。但是因为有灵魂,所以自己坚信的还是走了过来。 身上一暖,却是西门庆脱下了自己的水獭皮褂,包裹在了李娇儿身上。 首先在何大全的胸口之上有一团复杂的花纹,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系统只提示说一团很复杂的纹路,可能在后面会得到更多的提示。 谁能想到,京城的厨王李更新竟然这么牛叉。竟然还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大高手? 现在回想一下,洛铭辛其实也觉得心酸。要是霜哥早几年能被星探发现面世的话,刷高大众审美标准后,搞不好不就能让他得偿心愿了么。 所以说这虽然不算是挂牌承接各种事务的中介所,但却也确实满足了叶霜需要搜寻各种业务单子的要求——只要她接得下来。 “我相信你的直觉,帮我找到他。”杰克森冷冷的继续说道,虎目赤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没人愿意被抛弃,也没人愿意背叛,这一刻杰克森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屈辱还有一丝迷惑。 第一卷 第150章 鱼上钩了! 大夫人和黎萋萋肩并肩出门。 外院的佣人已按着黎萋萋的吩咐处理完院里的杂草,露出下面肥沃的土地,偶尔点缀着几朵不经意间遗落的野花。 可现在的情况又不符合这种观点,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来。 许星染的头发很长,也很顺滑,在手里盘两下就掉了,根本无法弄到干发帽里。 “怪我了?你要不把我大灯撞碎,能有这事儿?”苏洛语气很不好。 这股力量,非常的庞大,涌入他的体内以后,就开始在他的经脉中游走起来。 如今跟了路蓁蓁,不仅吃饱穿暖,还能管一个庄子,让他们如何不感恩? 所以楚皇对他们的愤恨又多了几分,想要将世家门阀铲除的决心也多了几分。 看到有人过来,在感受了一下基本已经见底的体力,亚久津开口道。 那报消息的人,本以为能得赏,没想到赏赐没有,倒是差点挨了板子。 然后就是接管了采买事宜,赵氏到底心里还是惦记柳思思的,此刻忍不住问了一句。 火神已经防守的很到位了,但是青峰就是能够进球,完全不讲道理。 “哼!”刘国良看着许阳冷哼一声,并且用眼睛冷冷的看着许阳。 四人全都进入学院,这可不简单,要知道,饶是他们张家,数百个年轻一辈的子弟,进入武道联盟学院的也是寥寥无几。 “灵珠,就是那个佛教藏教一直找的灵珠丢了。”许阳用无奈的表情说道。 几百号人坐在一起吃饭,场面相当壮观。不过,既然是宗门就有宗门的规矩,几百号人一起吃饭,也没有一点散乱的感觉。 佣兵团内,另外一位四象境强者,已然是策马而来。战马掠过地面,踩出了一阵急促的‘哒哒哒’声响。到达云天扬的身前,这匹战马人立而起,双蹄踩向云天扬的双肩。 “好。”霍青松微微一愣,便明白吕香儿是不想与他单独在屋子里,让人误会了去。点了点头,霍青松便向后一步,让吕香儿走在前面。 别看张承和他们一般年龄,但是对于张承这位和他们差不多的同龄人,他们确实知道其能力的,绝对的是少年老成的典范,狠辣却又不失稳重,说到做到。 不过,就因为这样,给金元成下一个蠢才的定论,显然是不合理的。 猿飞、团藏等人都没有开口,显然也是想试探一下宇智波家的态度。 “还等什么电话,我过去和你一起等。”谭耀华立即挂了电话,骑着自行车,直奔纳尔逊的别墅。 这些年来,神界一直在探索着起源禁地。终于他们发现了对付十万沼泽中上古奇毒的办法,于是生产出了一种神衣。 这家客栈,极其恢弘,足足有十层那么高,而客栈的装潢,也是极其的豪华,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客栈!名曰“南栈”。 “你……你们要干什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望戴安妮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这样下去只要三、五年,阿加东有信心自己可以完全坐稳这个皇位。 啪!沉甸甸的果子压弯了枝丫,最终掉进了湖里,被金色的鱼一口吞掉。 在和穆突破天欲劫第三重之后,立即便有瑶池宫弟子赶了过来!随后,便将和穆请了出去。 谢雨菲估计是想到今天是情人节的缘故,一听魏源的话更加羞涩难当,可又忍不住欣喜若狂,哥哥在这个节日里也能想到自己,谢雨菲不由得一阵甜蜜。 周雅琪叹了口气,然后右拳狠狠在张坤脑袋上一揍,双目狠狠的瞪着。 彭静蓉已经忍受不了现场的气氛跑到一边呕吐起来,吐完了也不敢过来了,她知道下面的酷刑将会更加血腥和残忍,为了今后的日子还能吃下饭,还是不看为好。 魏卿卿抬头,凭着自己兽类的夜视能力,看到了了缘眼眶泛红的眼睛。 有这种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就等于拥有了不死之身,让人怎么与之抗衡? 动作迅速,毫不拖沓,根本不像是别的嫔妃那样,还需要旁人搀扶。 美丽的花儿朝霍晓招呼而去,速度比霍晓的速度块多了!当花儿距离霍晓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的时候,突然间,花瓣散开飘出,朝霍晓的咽喉冲去,这,就是在要命。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xt公司为众人各自准备了一部xt公司新研发的手机,为了更好的联系公司,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服务。 “他们怎麽办,难道我们不管了吗?。”英俊看着那些外国高手,眉头微皱的说到。 “你……你还能杀人?”这句话本来是岳如川说的,但从神龙嘴里说出来,却是透着说不出的滑稽。然,他瞥了一眼岳如川的断腕,一脸的郑重其事,绝非说笑。 就在这时,险地的出口发出了几声沉闷声,众人闻音朝着那里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从中走了出来。渐渐的黑影走出了险地的悠黑隧道,一道人影映入了众人的眼中。 毕竟,她可比谁都清楚,想要让男人移情别恋,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