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二代的中世纪生活》 第1章 穿越中世纪 “阿飞，你过来。” “爸，怎么了？” “老爸老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老爸！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那个……我不想再走您的老路了，我想去干点别的。” “你……要……气死我吗！你个不孝子！” “老爸！混黑道有什么好的！当年母亲，就是因为……”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年轻人的脸上。 “臭小子！你给我记住！混一天黑道！一辈子都是黑道！想退出！除非你能忍受有人拿枪抵着你的脑袋！” …… 十年后， “听说你在卖‘面粉’？而且还打死了一个缉毒警察？” “大哥，黑帮不卖这些，哪能有油水，你看看现在的帮派，哪还有黑帮的样子，要我说，你不如带兄弟们去当保安算了。” “你他妈的，就这么跟我说话！” “大哥！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什么意思！啊……这水里有毒！你……你！” …… 奈马城，一间二十平米的木屋内。 一个孕妇正在独自分娩。 强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地痛嚎，额头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 即使孕妇虚弱的嘴唇发白，但她同样清楚自己不能松懈，否则今天不仅她要死在这里，连同她的孩子也不能活下去。 孕妇用右手在床边摸索，将薄薄的被子拎到身前咬住， 而后，再用双手紧握床单，不断地用力，用力，再用力。 其中痛楚，仿佛是用小刀，不断地刺扎自己的肚子和脑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一缕阳光通过窗户洒在孕妇的脸上时，一阵啼哭也在屋里响起。 妇女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但她还是带着微笑地挪动身体，并用刀切断脐带。 当将一切都收拾好后，妇女才瘫软地倒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孩子，虚弱的呢喃道：“宝宝，叫你什么好呢？不如就叫大卫吧！” 殊不知，怀里的宝宝也正在打量眼前的妇女和周围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里？咦！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是谁？话说她在鸟语什么呀，不对，我怎么变得这么小了！我靠，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 下午， 少女拖着疲惫地身体将房间收拾好，仅仅吃了一块干硬的面包，喝了几口凉水后，就躺回了床上，抱着大卫喂奶：“大卫真乖，一点也不闹。” 大卫看着伸到嘴边的乳房，内心极其抗拒，他前世也活了四十多岁，现在让他接受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喂奶，想想都怪异。 不过大卫的肚子不会有其他想法，只会咕咕乱叫。 少女轻笑道：“宝宝，不要害怕，我是你的妈妈呀，快点吃吧，吃完了，肚子就不叫了。” 说完，少女温柔地将大卫嘴巴掰开，主动地将乳房喂到其嘴里。 大卫根本无法反抗，只能闭上眼，任由对方摆布。 …… 入夜， 少女将门窗紧紧锁住，并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铺在被子上，给大卫保暖。 感受着因床垫很薄而磕人的床，大卫立马对自己家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穷，并且是超级穷， 也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还是说自己的父亲死了？ 秋风瑟瑟， 半夜被冷醒的大卫，不由自主地往少女身上挪了挪，而仅是刚刚触碰到少女的手臂，便感觉一阵温暖。 这不禁让大卫感到好奇，既然害怕自己冷着，又为什么不抱着自己睡觉呢？ 突然，大卫感觉到了不对劲，少女的体温似乎不太正常，应该是发烧了！ 大卫顿时心急如焚，但以他的身体，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少女的侧脸，期盼着少女能挺过去。 “大卫，大卫。” 昏迷的少女不断呢喃大卫的名字，大卫虽然听不懂少女说话，但也能猜到，“大卫”的发音是指自己的名字。 大卫鼻头微酸，小手紧挨着少女的手臂，心中默默向关二爷乞求：“二爷！求求你保佑我的母亲，小弟日后肯定给您多烧一些。” …… 清晨，当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大卫也从睡梦中惊醒。 看看床边，身旁已经没了少女的身影。 大卫心惊，不知道少女去了哪里，但以他目前的情况，也只能静静地待在床上。 咯吱咯吱，房门被推开，手臂上挎着一个破篮子的少女，双手杵着一根长满疙瘩的拐杖，晃悠悠地走进了门。 似乎是在路上用尽了力气，少女才进门没几步，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后来，或许是婴儿身体发育的原因，大卫也忘了少女究竟是如何好转的，究竟是如何将自己养大的。 当初唯一留下的，似乎只有少女膝盖上的疤痕。 …… 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卫渐渐能听懂少女的语言。 也从中了解到，自己的母亲名叫安妮，不仅是奈马城伯爵家的女佣，而且他的生父，正是奈马城伯爵——威廉.泽曼。 当然，安妮不可能是正妻，顶多算威廉.泽曼的情人，而且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情人。 这也是为什么安妮生他时，周围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而他自己，也“名正言顺”地成了伯爵的私生子。 至于为什么他的母亲看起来很年轻，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女性普遍在十四岁左右结婚生子。 所以常常可以看见，一个女人明明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成为了拥有三四个孩子的母亲。 ……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打扫房间的大卫放下扫把，拖着板凳来到门前，踩着凳子问道：“是谁在外面。” 安妮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大卫，是我！” 大卫打开门栓，轻轻地将门打开，并顺势帮安妮拿一些东西。 安妮看着这个寡言少语的孩子，宠溺地摸了摸大卫的脑袋：“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饿了吧，我带了一些吃的。” 说着，安妮便从篮子里拿出来了几个罐子，里面装了些碎点心和剩菜。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伯爵家吃剩下的东西。 当然，大卫也不嫌弃，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确实很穷，他自己又在长身体，如果营养跟不上的话，不利于身体发育。 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卫能猜到，哪怕是这点剩菜剩饭，也来的不容易。 否则自己母亲也不会这么高兴与小心翼翼，每次带东西给自己吃时，总像一个得手的小偷。 大卫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向自己的母亲，觉得母亲似乎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安妮垂着脑袋，手指在桌下不停地抠挠：“那个……大卫……你也六岁了……家里没多少……钱……所以我找到了……奈马城的酒馆老板……乔治.克罗……他人很好的……不会虐待学徒……希望你能到他那里……打工。” 大卫没有多余的表情，拿起一个还算完整的碎饼干，轻轻递到安妮手中：“好的母亲，我会去的，你也吃点吧。” 安妮接过碎饼干，心中五味杂陈：“你不怪母亲吗？要知道，伯爵家的孩子六岁时，还在屋子里读书写字……” 大卫摇头打断道：“母亲，你把最好的都给了我，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说完，大卫便去水缸旁洗了个手，然后帮安妮梳起了头发，顺便还帮安妮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与肩膀：“母亲，你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收拾就好了。” 等收拾好餐桌后，大卫又去了一趟后院，那里有一小块他整理出来的土地，虽然很贫瘠，但至少能收获一些亚麻，拿去卖给商贩，还可以得到一格罗申。 而这格罗申便是这片区域的货币，是由银和其它金属混合制成。 一格罗申的价值相当于七便士、或十四海勒，到饭店去，可以买下一碗几乎不见肉的肉粥，或一小杯劣质的啤酒。 用手清理掉杂草后，大卫又给亚麻浇了浇水，最后就在家附近百米内的丛林里散步，寻找一些能食用的蘑菇和能用于烧火做饭的干柴。 等一切都忙完后，大卫才回到屋里休息睡觉。 …… 第二天，大卫早早起来，跟着安妮进入了奈马城。 实际上，哪怕大卫已经六岁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到奈马城。 其高大的城墙映入眼帘，如同一个巨人展开双臂。 城门口，站着穿有亮银甲的士兵，倘若有阳光照在上面，足以“亮瞎”任何人的眼睛。 而城里的建筑大多为木制结构，街道两旁站着一排排搭着棚子做生意的人。 他们卖着蔬菜水果，卖着布匹衣服，卖着工具装备。 阵阵吆喝声与讨价还价声如网一般，笼罩着奈马城的街道。 如果眼尖一点，还可以看见，一座犹如小山丘矗立的教堂隐没在群楼后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卫太矮了，如果高一点，或许能看得更清楚。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大卫好奇道：“母亲，街上怎么没什么女人呀？” 安妮解释道：“大多数女人都要留在家里做家务，哪怕家务做完了，也不能随便出门，除非有丈夫陪同，而贵族夫人们，即使不用做家务，也必须在丈夫的陪同或仆人的陪同下，才可以出门。” 安妮看向远处一个摆摊的妇女，压着声音道：“只有寡妇在获得许可后，才能随意出门，方便她们从事贸易或工艺；哪怕是获得主人许可的仆人，也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家名为“乔治酒馆”的酒馆。 安妮看了看天空，歉意地说道：“大卫，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不然伯爵那边就要迟到了。” 大卫松开安妮的手，挥手告别道：“放心吧母亲，我会认真工作的。” 安妮低下身子，亲吻大卫的额头，随后小跑着朝伯爵家赶去。 第2章 渐渐地成长 目送安妮离开后，大卫独自走进了酒馆。 似乎因为是早上，所以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零星的几个醉汉趴在地上或桌子上呼呼大睡。 屋内墙壁不是木制，反而像是用泥巴糊的，准确来说，应该是用粘土糊上去的，结合角落处的壁炉，想必是为了保暖才故意这样做的。 这时，一个顶着麦色头发，有着褐色眼睛和高高颧骨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用粗大的手掌摸了摸大卫的脑袋，微笑着问道：“你就是大卫吧！” 大卫点头，神情自然地回道：“是的，您是乔治.克罗先生？” 乔治哈哈大笑道：“没错，但你叫我乔治就好了。” 大卫问道：“那请问乔治先生，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见大卫毫不紧张，乔治不免有些诧异，但随即指着桌子上的酒杯道：“看见那些木制酒杯没？你去将他们收到厨房，哦，对了，如果有空了的餐盘，也需要你收到厨房，然后等到空闲时间，比如说现在，你再将它们清洗干净，当然，如果干的不错，我不仅包你的三餐伙食，还将支付你每周七格罗申的薪水。” 大卫没有多说，直接开始干活，不仅将酒杯和盘子收好，还用抹布将桌子擦干净，用扫把将地面扫干净， 最后才到厨房，把收好的酒杯和盘子洗干净，并重新放到餐具架上。 别看事情没多少，但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光是做这些，就用了两个小时。 乔治一边从酒窖中拿出新的酒水摆在酒架上，一边默默观察大卫的一举一动，见大卫一直兢兢业业的干活，心中不免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从饼干罐里拿出一片椒盐卷饼，乔治对大卫喊道：“小子，累了吧，过来吃片饼干吧！” 大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心翼翼地接过薄薄的饼干，生怕将它“折”断了：“谢谢乔治先生。” 乔治爽朗一笑：“这是你应得的，去休息一下吧，待会会有很多客人来的。” 时间来到中午，果然来了许多客人。 大卫一直前前后后的收盘子、收酒杯，累得汗水直流。 并且酒馆内酒气熏天，人在里面，仿佛被人压在被窝里一样闷热。 加上一些喝吐人的呕吐物，空气中还弥漫着着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难受程度，不亚于有人在你面前窜稀。 但要说在这里干活的唯一好处，那就只有吃饭了。 等客人走得差不多后，乔治也不急着让大卫收拾，反而找了一张桌子，端出一大一小两碗粥，分别给自己和大卫。 大卫看着粥里的新鲜蔬菜和一些碎肉，吃的是格外开心，他这个前世的黑帮老大，也算能混口饭吃了。 当然，要说挣钱的法子，大卫不是没有，但在前世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对于规矩这种东西，那是刻在灵魂般深刻。 所以他觉得，先了解这个世界，比先想办法赚大钱更重要， 况且即便赚到钱了，以他六岁的身躯又如何守得住钱财，到时被人眼红，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大卫吃着粥，不动声色地问道：“乔治叔叔，您能跟我讲讲威廉.泽曼伯爵吗？” 乔治喝了一口粥道：“你说威廉.泽曼伯爵呀！他不仅是泽曼家族的人，还是这片领地的领主，放眼神圣罗马帝国波西米亚的贵族圈，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神圣罗马帝国？波西米亚？” 乔治用手指沾了沾桌子上的酒水，并画了一个圈，“神圣罗马帝国是一个国家的称呼，它由许多诸侯国组成，其中就包括巴伐利亚、波西米亚、勃艮第等等，而神圣罗马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则被称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大卫有些明悟，觉得这个神圣罗马帝国听起来有点像龙国古代的周朝，“乔治叔叔，那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由谁担任呀？” “这个不固定，一般由选帝侯竞选出来。而选帝侯有七个名额， 分别是三个教会选侯：科隆大主教、美因茨大主教、特里尔大主教， 和四个世俗选侯：莱茵-普法尔茨伯爵、萨克森-维腾堡公爵、勃兰登堡藩侯与波希米亚国王。 例如现在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就是当今的波西米亚国王查理四世。” 大卫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奈马城位于波西米亚哪里呢？” 乔治想了想，说道：“这个呀，应该位于波西米亚的南方吧！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从小就在奈马城生活，对于外面的世界，全靠来往商人的交谈。” 大卫将乔治的话记在心里，也不多问，免得让对方误会自己什么：“乔治叔叔，我吃完了，我去收拾酒馆了。” 大卫适时结束话题，的确没让乔治起疑，反而只当作小孩子的好奇， “嗯，下午的时间很长，你可以慢慢收拾。”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父走进了酒馆。 神父用手捏住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道：“乔治，你该缴纳上个月的什一税了。” 乔治恭敬地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道：“尊敬的神父，这是我的什一税。” 神父打开钱袋，清点了一下道：“很好，数额正确。” 说完，神父对着十字架，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阵话，似乎是在祈祷，亦或是在背诵什么。 而乔治则在一旁静静的聆听，表现的十分虔诚。 等神父离开后，擦桌子的大卫好奇问道：“乔治叔叔，什么是什一税呀？” 乔治解释道： “我们能有收获，完全是因为上帝的保佑，所以无论得到了什么，都要缴纳十分之一给上帝，而神父作为上帝的使者，便在人间代收什一税， 当然，征收的东西不同，叫法也不同， 一般缴纳粮食，叫做大什一税 ； 缴纳蔬菜水果，叫做小什一税 ； 缴纳牲畜，叫做血什一税， 如果不缴纳实物的话，也可以缴纳等量价值的钱财。” 大卫虽然不信上帝，但听乔治这么说，心里也清楚了上帝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往后的自己最好不要去挑战上帝的权威。 时间来到下午，当大卫收好最后一个酒杯时，安妮也来到了乔治酒馆。 安妮先是笑着对乔治打了个招呼，然后真诚地感谢道：“喔，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尊敬的乔治先生。” 乔治耸了耸肩，看向大卫道：“这没什么，更何况大卫这孩子勤劳能干，也让我省了不少心。” 安妮欣慰地看向大卫，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全是浓浓地爱意。 大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乔治叔叔，盘子和酒杯都洗干净了。” 乔治看了一眼摆放整齐的酒杯盘子，以及一尘不染的桌子地面，满意地说道：“好，那你快跟着母亲回去吧！哦对了！有东西给你。” 说着，乔治又从饼干盒里拿出了一片椒盐卷饼，“这是奖励你的。” 大卫接过饼干，感谢道：“谢谢乔治叔叔。” 乔治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枚格罗申递给了安妮：“说好了包三餐的，既然你们准备回去吃晚饭，那就将晚餐折算成一格罗申吧！” 安妮心里是不想接受的，但家里确实很穷，最后也只能脸红地将其收下。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披着黑色亚麻斗篷，身穿灰色紧身连衣裙的丰腴女人，左手挎着一个盖有黑布的篮子，右手轻敲房门地询问道：“乔治先生，您要买面包吗？” 安妮看见女人后，立即将大卫带离了酒馆，弄得大卫一头雾水：“母亲，刚刚的人，您认识吗？” 安妮的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比当时收下乔治格罗申时的样子还要羞涩：“这个……反正你不许跟……那个女人说话。” 大卫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心里不免有了一些带着色彩的猜测。 …… 几天后的下午， 那个卖面包的女人又来了。 女人弯下身子，询问道：“小家伙，乔治呢？” 大卫看向女人，发现其眼睛形状好似蜜桃，弯弯向下，看上去如同醉酒般迷离。 红润嘴唇的下面，是白净的脖颈，如果水珠淋在上面，肯定会滑溜地往下滚落。 加上女人的衣领很大，弯腰时，不免露出一些空隙，从大卫角度看，甚至可以看见半个胸脯。 女人见大卫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我是乔治的朋友，想来问问他今天要不要面包？” 大卫回过神，指了指地窖道：“乔治叔叔在地窖里酿酒。” 女人闻言，笑着摸了摸大卫的脑袋，随后将手臂上的篮子放在桌上，径直地走进了地窖。 大卫用手指掀起黑布一角，发现篮子里果然没有面包，“我就说篮子怎么看起来这么轻，原来真没面包。” 说着，大卫继续收拾起了酒馆，只是路过地窖门口时，听见了粗壮的喘息声，以及好似嘴巴塞满布条的呜呜声。 大卫本想去瞄一眼，但怕自己母亲撞见自己听墙脚，所以最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了一阵子，女人擦着嘴走出了地窖，后面还跟着神清气爽的乔治。 女人提上篮子，转头对乔治抛了一个媚眼。 乔治嘴角一勾，挥了挥手，算是回应。 这时，安妮也到了，看见女人在这，不由得低下了头，拉着大卫，匆匆地告别离开。 …… 春去秋来，大卫每天都在酒馆内干活，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干的活也是越来越多，领到的薪水也越来越多。 甚至在闲暇时间，大卫还去其它地方打杂挣钱， 比如给木匠跑跑腿；帮急着尿尿或开大的寡妇看地摊；帮其他商铺搬运笨重货物。 而每天的营养补充和体质锻炼，也让其有了强健的体魄，站在同龄人当中，都要高出半个脑袋。 当然，作为现代人，大卫很清楚知识的重要性，所以每周至少会去一趟教堂，借着信教的理由，偷偷读书认字。 至于去学校读书，大卫根本没有考虑过。 一是因为压根没有什么教人读书认字的学校，整个波西米亚只有一所位于首都布拉格的布拉格大学。 二是因为他兜里没有闲钱，请不起别人教他。 另外，在这些年里，不仅酒馆越开越大，甚至做起了旅店生意， 就连乔治也娶了妻子，不再买面包吃。 唯一不好的就是，母亲安妮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名叫里奇。 大卫也埋怨过威廉.泽曼伯爵，认为母亲的苦难都是由这个男人造成的。 但安妮面对这个问题时，却始终保持沉默。 第3章 帝国的衰落 大卫出生后，第十六年。 酒馆内突然多出了许多客人，而他们讨论最多的事情，便是查理四世去世的消息。 “我的上帝，你们听说了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不久前去世了！” “早就听说了，现在各个选帝侯正在竞选皇帝！你们猜猜，谁最有可能当上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波西米亚的新国王——瓦兹拉夫当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喔，如果是他当选，还不如让他弟弟，西吉斯蒙德当选！” “西吉斯蒙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可是匈牙利国王！” “那又怎样？反正都是选帝侯。” “没错！西吉斯蒙德虽然是匈牙利国王，但也是勃兰登堡藩侯，同样拥有竞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权利。” “别异想天开了，查理四世有多么喜爱他的大儿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西吉斯蒙德可是被‘嫁’到了匈牙利，如果不是受到老匈牙利国王赏识，加上西吉斯蒙德的才能，西吉斯蒙德能当上匈牙利国王？” “就是，瓦兹拉夫得到的照顾是西吉斯蒙德能比的嘛！我早就听说，查理四世在离世前，就给瓦兹拉夫铺好了道路，这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位子，肯定是瓦兹拉夫的。” “别说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了，难道就没人担忧东面的异教徒吗？” “东面的异教徒？你是说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国有什么好说的，要我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能谈谈赚钱的法门呀！” “你想赚钱？那去当雇佣兵呀！西面的法兰西和英格兰打了近百年战争了，那里正缺你这样的人。” “喔，我的朋友，别听这人胡说，法兰西和英格兰就是人间的地狱，去那里当雇佣兵，绝对活不过一年，当然，如果你真想赚钱的话，可以去南面的威尼斯共和国，那里经济发达，哪怕是给贵族老爷们擦鞋，也能混一口饭吃。” “听起来不错，但我没有经商头脑，有没有不那么冒险，又能靠体力赚大钱的好事呀。”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等等，我的朋友，如果你能请我喝一杯啤酒，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消息，或许能让你找到心仪的工作。” “老板！我请这位老先生喝一杯啤酒。” 乔治闻言，喊道：“大卫，给这位先生一杯啤酒！” 大卫正听得入神，被乔治这么一吆喝，差点没把手中的空酒杯掉地上：“好的！我这就去！” 老人喝了口啤酒，咂了咂嘴，缓缓说道：“去葡萄牙呀！葡萄牙的亨利王子正在招募水手，只要跟着亨利王子冒险，包你有花不完的格罗申。” 众人讨论的火热，大卫也将他们的谈话记在心里，没准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一个大卫从来没见过的矮胖神父走进了乔治酒馆，“谁是乔治！” 乔治下意识地整理衣服，然后走到矮胖神父面前，恭敬问道：“尊敬的神父大人，我就是乔治，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矮胖神父抬了抬眼皮，白了乔治一眼，“我是新来的神父，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征收什一税。” 乔治原本想询问一下原先的神父去哪了，可见对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乖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子，用双手恭敬地递到对方面前。 矮胖神父接过钱袋子，掂了掂，然后看着热闹非凡的酒馆道：“这里有这么多客人，什一税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乔治一直老实本分地经营酒馆，绝不可能做出偷税漏税的事情，所以矮胖神父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嫌钱少了。 而事实上，乔治除了要缴纳什一税外，还要向领主纳税，向国王纳税，剩下的利润根本没有多少，因此乔治打心里是不想再给钱的。 见乔治不吭声，矮胖神父也不急，淡淡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肯定自己没有偷税漏税，那好，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停业几天，让我的人查查账就行。” 乔治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对方是想给自己下绊子，所以只能服软道：“尊敬的神父大人，或许是我自己算错了，您看什一税还需补交多少？” 矮胖神父满意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道：“看在你诚恳的态度上，再补一百格罗申就行。” 乔治身体一僵，如果对方不是神父，他非得教训对方一顿不可，可惜对方是神父，是上帝在人间的使者，是他惹不起地存在。 乔治走到地窖，数好一百格罗申后，再一次恭恭敬敬地递到对方面前。 矮胖神父拿到钱后，随意地拿起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项链道：“上帝会保佑你的。” 说完，神父便将钱袋丢到了门外的推车上，带着人，去了隔壁商店。 神父走后，酒馆内的议论声再一次大了起来。 “查理四世皇帝死后，教会是越来越贪婪了……” “混蛋！你不要命了吗！竟然敢议论教会，小心把你钉在十字架上烧死。” “抱歉，我喝醉了，刚刚说的都是胡话。” “哦对了，最近来波西米亚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了，听说是为了波西米亚丰富的土地资源和矿藏。” “可不是嘛，来的都是一些贵族，他们强行买走了波西米亚许多土地，让好多农民都没了田地，只能拿着微弱的工钱，帮那些外地来的贵族老爷挖矿。” “波西米亚的本地贵族难道就不阻止吗？” “阻止？那些本地的大贵族只要有钱赚，他们可不管你是谁，最后的痛楚只有小贵族和平民一起默默承受。” 说话间，隔壁传来了打砸的声音。 大卫看向门口，一个苹果刚好滚了过来。 大卫走过去拾起苹果，并看向隔壁，就见矮胖神父一脸冷笑地看着瘫坐在地的水果老板，不咸不淡地说道：“上帝保佑，你并没有撒谎，不过我们得走了，这些水果，你就一个人慢慢收拾吧！” 说完，矮胖神父一脚踏碎散落在脚边的苹果，扬着脑袋，得意地离开了。 其身后，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水果老板，和散落一地的各种水果。 乔治走到大卫身后，一把将其拉进了屋里，“快干活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大卫原本也没想惹火上身，听见乔治这么说，也就回到了酒馆，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 下午， 在忙完酒馆里的事后，大卫去食品店买了一些粮谷，等回到家时，他便用自己在陶罐店定制的陶罐，研究起了蒸馏酒的做法。 事实上，大卫已经研究蒸馏酒有几年了，可离成功总是差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比不上现代的蒸馏酒，但也超越了这个时代现有的蒸馏酒，因此大卫也不气馁。 说起来，倘若不是前世的他喜欢喝酒，或多或少地听过酒友说过酿酒的过程，要不然，给他一万年，也制造不出蒸馏酒。 “哥，你又在酿酒呀？” 大卫看着自己六岁的弟弟里奇，从怀里摸出一个苹果道：“没错，对了，我这有个苹果，你拿去吃吧。” 里奇看着红彤彤地苹果，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谢谢哥！” 安妮从旁边拿过苹果，将其切成两半道：“里奇不乖哦！哥哥花钱买的苹果，你是不是该分哥哥一半呢？” 大卫笑着摸了摸里奇的脑袋，无所谓道：“没事，这苹果是捡的。” “捡的？” 见安妮疑惑，大卫便将今天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安妮听后，不免担忧道：“我还说让里奇去别的店铺当学徒，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没人愿意招收新学徒了！” 大卫轻松地说道：“没事，等我做出蒸馏酒后，一切都不成问题。” 说着，大卫便接了一杯之前酿的蒸馏酒，尝了尝味道，“嗯！已经很接近真正的烈酒了。” …… 第二天一早， 大卫如往常一样出门上班，不过来到城门口时，却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以前的城门口都是来来往往、挑着蔬菜水果的农民，可今天的城门口，却挤满了浑身肮脏、面黄肌瘦的流民。 一个汉子跪在城门口，央求道：“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城门守卫将长矛对着汉子，恶狠狠地说道：“我们这是在执行执政官大人的命令！劝你们最好老实点！” 汉子站在原地愣了许久，那张开的干裂嘴唇间，只有厚重的喘息声，“这！这不可能！兰德大人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城门守卫冷笑道：“兰德大人？哈哈哈哈，兰德大人已经不是奈马城的执政官了！奈马城现在的执政官是杰弗里斯大人！” 杰弗里斯的名字如同一颗炸雷，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又是外地人！这些别国的贵族，还要欺负我们到什么时候！” “哦不！我们要见领主大人！快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领主大人！” 城门守卫见流民暴动，立即进行驱赶。 长矛矛柄、盾牌等武器肆意打在流民身上，只要挨上一下，便是一片乌青。 倒地的流民在地上翻滚蜷缩，让原本肮脏的衣服再蒙上一层沙土，一时间，城门口，全是流民的哀嚎声。 钪锒一声，一个皮肤黝黑的城门守卫用手中盾牌挡住了另一个守卫手中的矛柄，“教训他们一下就够了。” 被挡的守卫满脸不屑地说道：“大普罗科普，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旁边拿着木棍的守卫附和道：“就是！大普罗科普你难道忘记了执政官大人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吗！” 名叫大普罗科普的守卫指了指倒了一片的流民道：“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相信不会再来闹事了，况且我们都是波西米亚人，何必要为难自己的同胞呢？” 见大普罗科普盖了这么大顶帽子，其它守卫也不得不收起武器，放了流民一马。 而流民们似乎也被打怕了，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 躲在树后的大卫见事情平息了，也从树后走了出来，默默地走进城门，上班去了。 …… 乔治酒馆。 乔治看着三三两两的客人，以及坐在酒馆里打瞌睡的妻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大卫擦桌子的手顿了顿，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乔治叔叔，我结识了一个旅行商人，他手中有一些高品质烈酒，或许我们可以将其买下来，扩充酒馆的酒水种类。” 乔治看了大卫一眼，询问道：“那个人可靠吗？你问过烈酒的价格吗？” 大卫在心里算了算：按照他自己摸索出的办法，价值五十格罗申的粮谷，可以酿制出三壶烈酒，所以一壶烈酒的成本也就接近十七格罗申。 于是大卫回道：“那人很可靠，另外我问过烈酒价格，基本上，二十五格罗申就可以买一壶烈酒。” 乔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摸出五十格罗递给大卫道：“价格还算公道，你先替我买两壶，如果品质不错，我会考虑长期合作的。” 大卫接过钱，迟疑了一会说道：“乔治叔叔，我那个朋友做的是低买低卖的生意，如果让同行的旅行商人知道了，肯定会被排挤，所以我希望乔治叔叔能够保密。” 乔治笑着拍了拍大卫的肩膀，“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到处说的。” 几天后，大卫拿着两壶最接近成功的烈酒来到了乔治酒馆。 乔治接过烈酒，仅仅是打开，便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好香！大卫，没准咱们捡到大便宜了！” 大卫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一句。 而乔治则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烈酒，放到嘴边，细细地品尝起来：“嗯！很浓烈！可以说，是我喝过最烈的烈酒！大卫，你朋友那里还有多少这种酒！我有预感，这烈酒一定会大卖的！” 相比于乔治的兴奋，大卫却显得很冷静，凭借多年的储蓄，完全可以扩大规模，一个月给乔治酒馆提供三四十壶也没问题。 但树大招风，真要这么做，自己肯定会暴露，所以大卫决定细水长流：“我朋友那里也没多少，一个月只能给我们提供十壶。” 乔治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点头道：“也是，这种馅饼即便有，也不可能太多，我待会给你两百格罗申，你去帮我再买八壶吧！” 第4章 做大且做强 下班回到家中，大卫把弟弟里奇叫到身前：“里奇，你也看我酿酒有几年了，现在我就正式教你酿酒。” 安妮在一旁询问道：“乔治愿意收购你酿的酒？” 大卫点点头：“乔治叔叔很乐意收购，不过我没告诉他，这是我酿的。” 安妮虽然弄不懂大卫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自从大卫长大后，她也没再过多干预大卫的事情，只是询问起了其中利润：“每个月能赚多少呢？” “每个月能卖给乔治叔叔十壶烈酒，而每壶烈酒差不多能赚八格罗申，所以照目前来看，一个月能赚八十格罗申，当然，我会去留意来往的旅行商人，争取向他们卖一些烈酒。” 说起赚钱，大卫不由为往后的生活担忧起来：“母亲，我也十六岁了，总不能一直在乔治叔叔那里打工吧。” 安妮问道：“那你想去做什么？” 大卫回道：“我想去附近其他城镇生活，至于具体去哪一个，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听来往的商人说，旅行商人常常会根据商队路线，在沿途建立社区或者定居地，如果我们能去那里生活，不仅可以避免黑户带来的麻烦，还可以免税一段时间。” 安妮闻言，有些犹豫地说道：“难道在奈马城生活不好吗？” 大卫看了一眼身旁摆弄陶罐的里奇道：“如果母亲真心喜欢威廉.泽曼，或者威廉.泽曼真心地对您好，我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不然，我便会带您和弟弟离开这里。” 安妮低着脑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说道：“我虽然不是奴隶，但也和威廉.泽曼大人签订了合约，如果真要走，也等合约到期后，再走吧。” 大卫在床底抽出一个木箱，打开木箱，里面全是格罗申：“也行，正好可以再赚一点钱，买一个便宜的驮马。” …… 第二天，酒馆内。 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感慨道：“凯！这酒可真烈呀！” 名叫凯的大胡子中年人砸吧砸吧嘴道：“这是我喝过最烈的酒了！老板，能卖我们几壶嘛！” 乔治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我这也没有多少。” 闻言，凯不禁叹息一声：“真可惜！我敢打赌，这种烈酒一定能在法兰西大卖！” 一旁醉醺醺的汉子倒在桌上喃喃道：“别可惜了，两天后的傍晚，商队会运来一批啤酒，到时有你喝的。” 凯摇头道：“喝啤酒有什么意思，男人就要喝这种烈酒才行！” 一旁收盘子的大卫将俩人的交谈内容默默记下，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好的想法。 …… 两天后，服装店。 大卫刚一进门，服装店老板便热情地迎了过来：“欧！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大卫环视一眼屋内挂起来的件件衣服，询问道：“有连帽外套吗？最好是黑色的那种。” 服装店老板想了想回道：“我这里有一件带帽的黑色斗篷，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说着，服装店老板便从一件靛蓝棉制连衣裙后面，拿出了一件深黑色亚麻斗篷。 大卫试穿了一下，如果戴上帽子，刚好可以遮住眼睛以上的部分，“这斗篷多少钱？” 服装店老板伸出一根手指道：“不贵，只需要一百格罗申。” 大卫指了指那件靛蓝棉制连衣裙道：“那件连衣裙多少钱？” 服装店老板眼睛一亮，激动地搓了搓满是剪刀划伤的双手道：“先生眼光真好！不过这靛蓝颜料是从英格兰运过来的，所以价格方面，比普通的棉制连衣裙贵一些！需要五百二十格罗申。” 大卫拿出六百格罗申道：“两件六百格罗申如何？” 服装店老板苦笑道：“可以，不过希望您能日后多多照顾小店。” 大卫客套地说道：“没问题，这眼见要过冬了，到时我还来这里买衣服。” 出了服装店，大卫直接去了武器店。 武器店老板见有客人进来，同样的热情地招呼道：“先生，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大卫指了指各式各样的武器盔甲道：“你能先跟我介绍一下这些武器盔甲吗？” 武器店老板拿起一柄长剑道：“那您先看看这个。” 大卫将长剑拿在手里看了看，长剑长度不长，但剑尖十分尖锐，如同缝衣服的针一般：“这种剑叫什么名字。” “这种剑叫刺剑，穿透性极强，除了板甲外，类似锁子甲的盔甲都防不住它的进攻，人们也因此叫它‘缝衣针’。” 大卫把玩了一下，喜欢倒是喜欢，不过携带起来不太方便，自己还要去酒馆上班，总是配一把剑在身上，想想都怪异，“有小巧点的武器吗？” 武器店老板从柜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您看这把匕首如何？它只有手臂长度，并且和“缝衣针”类似，十分尖锐。” 大卫舞了一下，感觉很顺手，于是询问道：“不错，这把匕首多少钱？” “这把匕首是专门用于破甲的，所以需要保证材质坚硬，因此其全身用精铁打造，价格方面也贵上不少，当然，如果你真的诚心想买，我可以给你一百五十格罗申的价格。” 大卫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格式铠甲道：“有没有穿戴方便，可以日常穿着的盔甲。” 武器店老板拿出一件棕色牛皮皮甲道：“这件皮甲如何，只有胸甲部分，样式也跟背心差不多，哪怕平时穿在身上，也不会引人注目。” 大卫捏了捏皮甲厚度，差不多跟前世硬币厚度一样，“可以，这件皮甲多少？” “别看这件皮甲只有胸甲部分，但其价格可不便宜，给你的价格起码要六百格罗申。” 大卫看了一眼钱袋，里面已经没多少钱了：“两件物品就要七百五十格罗申了，老板，真的不能再便宜点吗？” 武器店老板沉思了一会，伸出两根手指道：“我只能便宜二十格罗申，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匕首套，可以让你将匕首配带在腰间。” “可以，但我身上钱没带够，我要回去取一趟钱。” “欧，没事，我可以晚一点关门。” …… 大卫回到家中，先是将连衣裙放好，并嘱咐里奇几句后，便带着钱袋子回到了武器店。 武器店老板清点完钱后，询问道：“您是需要我打包，还是直接帮你穿上。” 大卫脱下灰色外套道：“穿上吧，我待会还要去其它商店买点东西，手上拿不到这么多东西。” 穿上皮甲，匕首套刚好系在身侧，穿上外套后，根本看不出来。 武器店老板感慨道：“您的身材不胖不瘦，匀称的刚好穿下皮甲，如果事先不知道，还以为是为您量身打造的呢！” 大卫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十分得意，如果不是自己从小注重饮食，又积极锻炼，以他十六岁的身躯，怎么可能撑得起皮甲。 “是吗，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欧，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其它商店买东西了！” “好的，您慢走！” …… 再次回到家中，里奇已经准备好了四壶烈酒，并装在了篮子里，“哥，烈酒已经装好了，哦，对了，你要的灰色围巾，我放在了桌子上。” 大卫点点头，穿上黑色斗篷，并将围巾围在脖子上，“里奇真棒！明天大哥给你买糖吃。” “好耶！哥哥真好！” …… 夕阳西下，城外郊区，一条蜿蜒的道路旁。 凯和另外三个男子，正穿着盔甲，等着谁。 一个矮胖男子抱怨道：“太阳都要下山了，商队怎么还没来？该不会遇见劫匪了吧！” 正说着，五六辆马车缓缓驶出林间，出现在远处小道上。 凯打趣道：“这不就来了嘛！” 咳咳咳，提着篮子，穿着黑色斗篷，并用围巾遮面的大卫从旁边林子里窜了出来。 吓得凯三人纷纷拔出腰间长剑，一脸警惕地看着大卫。 大卫哑着声音，拿出篮子里的烈酒道：“不要误会，我只是来做买卖的。” 凯冷笑道：“做买卖的人，不需要打扮成这样吧！” 大卫反问道：“你们这些旅行商人，不也带着佩剑吗？我穿着这样，同样为了保护自己。” 凯三人没有丝毫放松，依旧用剑尖对准大卫，“朋友，如果你不想有人流血，最好离开这里。” 大卫没有被凯三人吓住，而是打开一坛烈酒，让酒香飘散出来：“你们可以不信任我，但这烈酒绝对没问题！” 一个汉子抽动了一下鼻子，闻到了浓烈酒味：“这味道！是乔治酒馆的烈酒！” 凯微眯着眼睛，用剑尖指了指装烈酒的罐子：“你如果真心想和我们做买卖，那就当着我们的面尝一口，不然我们很难相信这酒没被下过东西。” 大卫点点头，侧过身子，抿了一口烈酒。 凯想趁机看一眼大卫的样貌，可惜视线有些昏暗，加上大卫是侧过身子喝酒，所以直到大卫重新用围巾遮面，也没看到大卫的样貌。 大卫将装有烈酒的篮子放在地上，然后向后退了五六步，“我喝了，如果你们还不相信，可以自己过来验验货。” 凯转头对旁边两人说道：“我去验货，你们两个盯紧他。” 说完，凯上前将每壶烈酒都抿了一小口，浓烈的烈酒喝在嘴里如同火烧一般： “啊！真的烈！朋友，你是从哪里弄的这些烈酒呀！” 大卫有些无语，耸肩道：“你别管我从哪里弄的这些烈酒，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做这笔买卖。” “可以做，但价格方面，又是多少呢？” “一壶烈酒三十格罗申。” 凯询问道：“不能再便宜点吗？我们商队要雇佣许多护卫，以及养护马匹，里面的费用也不小……” 还没等凯说完，大卫便打断道：“等多合作几次后，我可以将每壶价格便宜五格罗申。” “那你一个月能提供多少壶这样的烈酒呢？” “目前是二十壶，等以后合作多了，我可以多卖一些给你们。” 凯点点头，数出一百二十格罗申装在钱袋里，丢给了大卫。 大卫用手掂了掂，确认差不多后，说道：“对了，如果你们想独吞这份买卖，那就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凯笑道：“放心吧！我们会保密的。” …… 回到家中，安妮便拿着靛蓝裙子走了过来：“大卫，这是你送给心怡女孩的礼物吗？” 大卫摇头道：“不是，这是买给您的礼物。” 说话间，大卫还看了一眼安妮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灰色连衣裙。 安妮摸了摸靛蓝连衣裙的面料，不舍却拒绝道：“孩子，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满足了，况且你已经长大了，也要娶妻生子，到时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 大卫柔声打断道：“母亲，我已经长大了，也能挣钱了，您就收下吧。” 安妮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大卫，想笑，却红了眼，哭出了声：“我家大卫真的长大了！” …… 两个月后，酒馆内。 大卫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两个月售卖了六十壶烈酒，一共赚了六百八十格罗申，加上之前剩余的积蓄，我手中已经积累了七百五十格罗申了，等后面买了驮马，且手中有一千格罗申后，我便带着弟弟和母亲离开奈马城。” 正想着，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大卫的思考。 “老板，把你们这里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 大卫抬眼看去，就见七八个穿着盔甲，佩有武器的汉子走进了酒馆。 大卫也在酒馆干了好多年了，一眼便认出了这几人的身份——雇佣兵。 这是一种特殊的兵种，是一群为了个人利益而参加一场武装冲突的人。 他们的参战目的只是为了金钱和奖赏，只要对方出价够高，他们可以受雇于任何人。 如同他们的人生信条一样 —— “为金钱卖命，为冒险卖命”。 另外，这些雇佣兵的差异很大， 有的装备精良， 有的连衣服都是破的。 有的数量庞大，例如当今的三大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 有的则数量极少，也就两三个人， 并且，除了三大骑士团和其他大规模的雇佣兵外， 人们对于别的雇佣兵，尤其是那些小规模雇佣兵的态度，更多是畏惧与鄙夷。 因为有的小型雇佣兵，在有生意时，还能做做人， 而没生意时，就会立马改行做劫匪， 一些商人甚至打趣道：“我们雇佣的不是保护我们的人，而是那些要害我们的人。” 第5章 临走的准备 刚从地窖拿酒的乔治听到了几个雇佣兵的吆喝，立马对大卫喊道：“大卫，你去厨房端点好吃的过来。” 端菜的事，大卫干了不知多少次，自然知道这种情况该端点什么出来。 而几个雇佣兵则围在桌子旁，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起来： “听说了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亲弟弟，当今的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正在准备东征的事？” “东征？” “是呀！知道东边的异教徒吗？” “你是说奥斯曼帝国？” “没错，在奥斯曼帝国不断地侵蚀下，号称天下第一雄城的君士坦丁堡，已经被奥斯曼帝国困住，成了一座孤城，所以，西吉斯蒙德准备组织一支东征队伍，前去解救君士坦丁堡。” “不不不，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西吉斯蒙德并不是为了解救君士坦丁堡，而是单纯的攻击奥斯曼帝国，因为奥斯曼帝国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巴尔干半岛，如果再让奥斯曼帝国做大，那么与奥斯曼帝国相邻不远的匈牙利就危险了！” “胡说，分明就是为了解救君士坦丁堡，不然那些法兰西骑士为什么会喊着‘扞卫宗教，拯救圣地’的口号。” “什么，这里面还有法兰西的事？他们不是正和英格兰打得火热吗？” “他们停战了！不过我觉得，这事肯定没完，估计要不了多久，两个国家又会打起来。” “我说，你们管这么多干嘛！” “没错！你们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肚子！这乱世，可是会饿死人的。” “对了，我听别人说这家酒馆的烈酒很烈，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 几人说话间，乔治拿着一壶上等红酒走了过来：“抱歉，烈酒已经卖完了，我……” 一个干瘦的，穿着土色且带有布丁软甲服的八字胡男子，一手打掉乔治手中的上等红酒，出言不逊道：“没有的话，你就给老子去找！今天，我非得喝上那烈酒不可！” 旁边一个壮硕且面容刚毅的雇佣兵冷冷道：“马猴，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别惹事！” 外号马猴的干瘦男子闻言，瞬间像是老鼠遇见猫，唯唯诺诺的回道：“好的，兰马洛克大人。” 大卫一边端菜，一边观察那位名叫兰马洛克的男子。 其同样穿着土色的软甲服，但样式很新，而且被其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另外，兰马洛克旁边的桌子上，靠着一根枪头散发寒光的长枪，枪杆上面满是划痕，应该和不少人交过手。 兰马洛克瞥了一眼大卫，淡淡说道：“朋友，这样打量别人可能不太好吧。” 大卫讪讪一笑，又回厨房端菜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乔治抬眼看去，来的竟然是破仑酒馆的老板，“破仑，你怎么来了？” 破轮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道：“生意不好做，你看，能不能帮我收了这些餐具和酒水。” 看着被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乔治皱眉道：“你都卖了？是不开酒馆了吗？” 破轮像抚摸孩子一样，抚摸马车上的货物：“哎，酒馆没什么客人，所以……我想出去闯闯。” 说实话，在此之前，两家酒馆没少闹过矛盾，可真看见破轮酒馆倒闭时，乔治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好吧，等我让大卫清点完这些货物后，我们再来商量价格。” 破轮伸出右手道：“谢谢你，乔治。” 乔治握住破轮的右手，看着冷清的街道：“没事，谁叫我们遇见了这个糟糕的世道。” …… 又是两个月过去，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抬头看去，全是乌蒙蒙的云朵，它们连成一片，仿佛永远困住了太阳。 而大卫也在这天请了假，去了一趟城外十里处的马场，准备挑一匹驮物的驮马。 …… 马场坐落于一片小平原上，有着三四个马厩和延绵无边的木制栅栏。 而在马场内，有着各种各样的马匹，光是颜色，就有黑色、白色、棕色等好几种。 它们有的在马场内悠闲地散步，有的则关在马厩内，被马夫清洗，亦或是在马夫的皮鞭下训练。 当然，这个时代的马夫，并不单指驾驶马匹的车夫，他们还担任着训练马匹、照看马匹的责任。 如果马匹生病了，他们还要为马匹医治。 加上马匹本身又很昂贵，所以马夫的地位并不低，且高于一般平民。 这时，一个戴着棕色宽边帽子，手上布满老茧和伤痕的马夫走了过来，“喂，朋友，是来买马的吗？” 大卫点头道：“是的，能跟我介绍一下吗？” 马夫扶了扶帽子，一边用手指不同马匹，一边介绍道：“ 战马的话，有三种： 比如说那头，腰部肌肉发达、骨骼结实，体型快接近骆驼的马匹，叫做destrier，你也可以叫它重装马， 它的优势就是力气大，可以用于短距离冲锋，但速度不快，且不能长时间奔跑。 还有那头，它的体型不大，但步态自然流畅、身体结构紧凑、肌肉紧密且性格好，你可以称呼它为coursers，或是快速反应马。 这种马反应快，跑的快，就是耐力一般，军队上，基本配备给斥候或轻骑兵，不过在比武场上，贵族老爷们倒是喜欢骑着它们比武。 最后一种就是rouncey了，其也被称为骑乘马，其反应一般，力量一般，唯一的好处，就是耐力好。 这种马是最常见的品种，大多是较低等级的贵族乡绅给扈从配备的马匹。 不过由于其步态轻，以及舒适的奔跑速度，贵族女性们也常选择它们作为坐骑” “那请问它们的价格分别是多少呢？” 马夫笑道：“没有确定的价格，刚刚跟你说的三个种类，只是大致的划分，要知道，有的好马匹，不仅力量大，速度快，耐力也强，其价格自然也会更高。 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最便宜的重装马和快速反应马的价格为8000格罗申，而最便宜的骑乘马和驮马的价格相似，价格在1500格罗申左右。” 大卫听后，不禁紧了紧钱袋子，他走之前，为了携带方便，将全部家当，即2000格罗申，换成了金币，原以为能买一匹好马，没想到只能挑一匹一般的骑乘马或是驮马。 （注：每个国家的金币不一样，神圣罗马帝国地区的金币换率如下： 金币弗罗林 florin\/gulden：古佛罗伦萨金币，大致相当于3.5克纯黄金，大致等于5塔勒银币； 银币塔勒 taler\/thaler，1塔勒=3马克=12克罗伊茨； 银币格罗申 groschen，1格罗申=3克罗伊茨； 相当于：一个金币等于5塔勒硬币，等于60克罗伊茨，等于20格罗申。） 第6章 致命的诬陷 “能带我去看看价格在1500格罗申左右的驮马吗？” 马夫也没嫌弃大卫，直接带着大卫进了马厩，“这一排的驮马价格都在1500格罗申左右。” 大卫仔细看了一圈，看中了一匹矮小干瘦，但肌肉有力的驮马：“这匹马具体多少？” “1600格罗申！别看它矮小，那是因为它还没成年，只要好好培养，成年后，当做骑乘马也没问题。” 大卫讲价道：“如果我买下这匹马，能送我马鞍吗？” 马夫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愿意再添100格罗申，我可以考虑卖给你一个旧的马鞍。” “能先看看吗？” “没问题。” 说着，马夫便在一个大木箱内翻找了起来，直到快要到箱底时，才将马鞍找了出来：“就是这个，虽然旧了点，但至少没破，也没生锈。” 大卫接到手里看了一会，点头道：“合作愉快。” 一些旅行商人会将马匹交给酒馆照看，所以大卫多多少少也会些骑术，仅用了一个半小时便回到了家。 看着站在门口的里奇，大卫问道：“里奇，你在外面做什么？” 里奇指着屋门道：“母亲在里面洗澡。” 大卫有些尴尬，不过屋子就这么大，洗澡确实不方便，看来以后得买个大房子才行，“那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吧，我也顺便想想明天该怎么跟乔治叔叔说。” 里奇歪着脑袋问道：“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大卫点头，“是的，我们得带着母亲离开这里，让母亲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母亲留在这里，就不会幸福吗？” 大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简单应付道：“你还小，以后就明白了。” 这时，房门被打开，安妮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道：“我弄好了，你们进来吧。” 大卫指了指身后的驮马道：“今晚可能要挤一挤了。” 里奇不解道：“哥哥，把马系在屋外不行吗？” “马跟我们还不熟，容易被坏人牵走。” “哦，明白了！” 幸好马匹并不高大，勉强挤进了屋门。 就这样，一个屋内两张床，安妮和里奇睡在大床上，大卫睡在靠近驮马的小床上。 月亮慢慢爬上深蓝的夜空，里奇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起来。 安妮小声说道：“大卫，你睡了没？” 大卫正在想事情，所以并由没睡着：“没，母亲，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好像又有了。” 大卫愣了愣，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之后，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那个……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对了，我联系了一个旅行商人，后天一早，我们就跟着他的商队一起出发。” …… 另一边，乔治酒馆。 乔治正和妻子躺在床上嬉戏，突然听见楼下有咯吱咯吱的响动声。 乔治妻子环抱着乔治，呢喃道：“亲爱的，是不是有老鼠呀！” 乔治扑在妻子怀里，坏笑道：“管他的，我们再来一次。” “累了，我躺着吧，你辛苦点。” “没问题，老婆。” 咯吱咯吱，卧室房门被推开，三个拿着弩箭的汉子闯了进来，“想活命就别出声！” “啊！”——即使汉子这样说了，但乔治的妻子依旧叫了出来。 汉子大怒，几步上前，先是一脚踢翻乔治，然后再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混蛋！叫你不要出声。” 街道不远处的卫兵——大普罗科普听见了乔治酒馆的动静，当即就想过去察看情况，却被其队长拦了下来：“大普罗科普，你想干什么！执政官大人安排我们巡逻这条街，而不是那条！” 大普罗科普指着耳朵，大喊道：“你们是聋了吗？刚刚明明有……” 还没等大普罗科普说完，卫兵队长一脚踢在大普罗科普的小腹上，疼得大普罗科普直不起身来，“你他妈才聋了！没听见我刚说的话吗？小子，你要记住，你还不是队长！” 大普罗科普还想挣扎，可卫兵队长直接派人将其抓了起来：“好小子！我看你骨头挺硬的！那今晚就帮你松松骨头。” …… 乔治酒馆里， 乔治张开双手，挡在妻子面前，声音颤抖道：“你们想干什么！” 忽然，乔治发现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你来酒馆喝过酒！你是……你是那个外号马猴的家伙！” 马猴手中端着弩箭，似笑非笑地说道：“说对了，但没有奖励哦！” 乔治咽了咽口水，央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们！你们要钱的话，我去给你们拿。” 马猴摇头道：“钱，我们要，但我们更想知道，你家烈酒的制作方法！” “烈酒的制作方法？可我没有方法呀！烈酒是我从别人那里买的，根本就不是我自己酿的！” 马猴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乔治脸上神情：“你也是买的？那你告诉我，你在谁手中买的！” 乔治语塞，他想起了那个相处十年的少年，想起了那个和他一起忙碌的身影，“他也不知道烈酒的酿制方法，不过是认识几个旅行商人而已，对！他也是从旅行商人手中买的。” 马猴一拳打在乔治脸上，恶狠狠地骂道：“混蛋！来往的旅行商人都在奈马城购买烈酒，你说他在旅行商人手中购买烈酒，这不是忽悠人吗！” 另一个汉子拿出匕首，慢慢靠近乔治两人：“马猴，少跟他们废话，只有刀子落在身上，他们才会乖乖地说实话！” 乔治妻子吓得哭出了声，拉着乔治手臂，哭诉道：“乔治，你快说实话呀！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想死呀！” 乔治红了眼：“什么……你怀了！” 乔治妻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哽咽的点头。 马猴坏笑道：“真感人呀！乔治，你到底想好了没？难道你真想看着老婆孩子在你面前死去！” 乔治紧紧握住拳头，心像刀绞般疼痛。 拿匕首的汉子又上前了几步，那狰狞的样子，好似嗜血的豺狼。 马猴用下巴指了指汉子道：“快点吧！乔治！” 乔治眼角划过一丝泪水，从嘴巴里挤出一个名字：“是……大……卫！” “是那个帮你们干活的小子？” 乔治妻子急忙附和道：“对，就是他，你们找他就行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马猴看了眼乔治妻子白花花的身体，叹息道：“啧啧啧，真可惜，不过弄快点，应该不会变冷。” 说着，马猴和另外一个汉子抬起箭弩，对着乔治夫妇扣动了扳机。 马猴指了指乔治妻子道：“跟我一起吗？” 另外两人摇头道：“算了，我俩去搜刮酒馆，到时去澡堂，找能扭的女人。” 过了一会，马猴一边系裤子，一边询问两人：“你俩搜刮到什么没？” 一个汉子纳闷道：“只找到了两千格罗申，话说这么大的酒馆，又经营了这么多年，不应该只有这么点钱呀！” 马猴算了算时间，有些着急地说道：“找不到就算了，咱们得快点回去，不然被兰马洛克发现了，就完蛋了。” 听见兰马洛克的名字，另外两人也紧张地不行，“好吧，反正加上执政官给的一千格罗申，我们也赚了三千格罗申，够我们潇洒好一阵子了。” …… 第二天， 一队卫兵敲响了大卫家的房门。 大卫前去开门，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两个卫兵按在了墙上。 领头的卫兵拿出一张文书道：“你涉嫌杀害乔治夫妇，我们要带你去见执政官。” 大卫懵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你是说乔治叔叔死了！” 领头的卫兵并不想搭理大卫，挥了挥手，直接让人将其押走。 …… 大牢中， 执政官杰弗里斯坐在铁牢外面，笑呵呵地问道：“你就是大卫？” 大卫看了一眼胖如圆球，笑起来，嘴角都要顶着赘肉的杰弗里斯，淡淡说道：“您知道我是冤枉的！” 杰弗里斯挑了挑眉，好奇道：“你很敏锐，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猜的，因为如果真的是怀疑我，或者是要审问我，您不会挂着笑容。” “很好，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大卫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乔治叔叔为人很和善，我没听说他有什么仇人，所以，唯一能害死乔治叔叔的，就只有烈酒了，或者说，是贪图烈酒的人。” 杰弗里斯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既然你是个聪明人，那我也直说了，只要你乖乖交出烈酒配方，我保证你能活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大卫根本不信杰弗里斯的鬼话，自己只要说出配方，绝对会在下一秒被对方杀死，“大人，烈酒的配方很复杂，能给我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吗？” 杰弗里斯讥笑道：“你该不会想拖延时间，等威廉.泽曼大人来救你吧！” 大卫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机会能让他绝地逢生，除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贵族父亲外，大卫还真的想不出来别的办法。 杰弗里斯缓缓说道：“历史上有许多国王都没和正妻生下儿子，而这些国王当中，或多或少地和情妇有一两个儿子，但最后呢？这些国王死后，大多数人宁愿让自己的亲戚继承王位，也不肯让私生子继承王位，这说明了什么？” 见大卫不搭话，杰弗里斯的兴趣反而更高了，加大声音，自顾自地说道： “这是因为，你们这些私生子，天生就是低人一等的贱人，我知道，你会拿正妻背后的贵族势力来反驳我，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私生子的存在，就是证明其父亲违背了在上帝面前许下的婚姻誓言的最有力证据， 所以说，如果允许一名私生子，名正言顺继承祖先的爵位和财富，或是某个贵族承认私生子是他的孩子，都将是对上帝和国家制度的蔑视，这是教会和各级贵族领主都无法接受的！因此，你别妄想威廉.泽曼来救你了。” 大卫在酒馆干了十多年，这些事情，他自然明白，不过他依旧抱有希望，毕竟在生死面前，自己作为威廉.泽曼的儿子，总可以捡一条命吧，哪怕条件是让他交出烈酒配方也行。 见大卫依旧镇定，杰弗里斯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哦，对了，你如果依旧抱有希望的话，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母亲已经在你父亲面前求过情了，而你父亲碍于情面，只是将你母亲赶出了奈马城，不过威廉.泽曼的夫人，巴本堡家族的迈拉小姐，让人打断了你母亲的一只手。” 大卫瞳孔猛地收缩，死死拉住铁栏，如同想要出笼吃人的野兽一般怒吼道：“你们把我母亲怎么了！我母亲现在在哪里！” 杰弗里斯见状，笑得越发灿烂，“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断了一只手，至于她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快点把烈酒配方给我，这样就可以早点出去，找你母亲了。” 大卫很想立刻出去，不过理智告诉他，一时的冲动，只会造成更麻烦的后果，况且，他必须活着出去！必须！ 杰弗里斯见大卫还沉得住气，不由得冷哼一声，带着护卫直接离开了牢房，“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着急，还是假不着急！” 等人走后，大卫立马起身，检查起了四周，“艹，怪不得不派人盯着我，这他妈的全是新修的。” 大卫靠在墙上，颓废地坐着，想想两世加起来近六十年的岁月，自己似乎越想平静的生活，就会陷入越大的危机， “妈的！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吃人的地方！老子活这么多年，简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想过平静的生活！真他妈的比小屁孩还幼稚！” 咯吱咯吱，一个鼻青脸肿的卫兵在这时走了进来，“想活命吗？” 大卫抬头看向卫兵，记忆里，眼前这人似乎叫大普罗科普。 大普罗科普见大卫愣神，于是压着声音又问了一句：“想活命吗！” 大卫起身，隔着铁栏，问向大普罗科普：“你要救我出去？” 大普罗科普摇头：“我救不了你，不过今晚我可以借请客的理由，引走一些守卫，到时，大牢里只会留两个人看守，没准你能趁他们打盹时逃出来。” “打盹时逃出来？” “是的，大牢好多年都没犯人了，全大牢就你这间是新修的，别的牢房或多或少都有些缺口，你等晚上，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逃出去。” 说着，大普罗科普便将一个装有食物的陶碗和一个装有清水的陶罐递了过来。 大卫在大普罗科普的眼神示意下，伸出手摸进了陶罐，在里面摸到了一把钥匙。 大普罗科普说道：“我拿别的钥匙换走了这扇门锁的钥匙，你自己藏好，别露馅了。” “喂，大普罗科普，你好了没有！” 听着外面守卫的呼唤，大普罗科普最后说道：“记住，往西边走，那里是马厩，旁边小溪通向城外，只要游出去，就有希望。” 说完，大普罗科普便快速地离开了牢房。 第7章 死里后逃生 入夜，大卫摸出藏在裤子里的钥匙，打开了牢房的房门。 轻轻推开，尽量不发出一点咯吱声。 然后出门左转，是一个狭窄且幽暗的通道，大卫蹑手蹑脚地走过这里，来到两排普通牢房面前。 大卫记得来时，从这往前走十多米后 ，然后再左转五米左右，就是大牢出口了。 并且进入大牢时，大牢出口位置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想必那里就是大牢守卫值守的地方。 大卫来到一间普通牢房面前，轻轻推开没上锁的牢房门，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借助月光，大卫对牢房墙体一顿摸索，虽然找到了几个缺口，但都太小了，根本没法钻出去。 大卫抠了抠缺口周围的土块，土块有些松动，可也不是纸糊的，或许能抠出一个允许人通过的洞口，那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行。 大卫又去其他牢房看了看，情况基本相同， “奶奶的，老子到是有信心在一天内抠出一个洞来，但万一那肥猪明天要整死我咋办！难道我还要把命交到别人手中嘛！而且，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样了！不行！我今天必须出去！” 于是，大卫佝着身子，贴着墙，慢慢地摸向大牢门口。 大牢门口，两个护卫正喝着酒，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大卫清楚，在奈马城，除了自己酿的烈酒外，其他酒水，一壶的份量根本醉不了两个人，顶多把他们喝迷糊，所以，他还需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机会。 …… 半夜， 被熏黑的墙壁上，放着一个破陶碗，里面的动物脂蜡烛因长时间燃烧，只剩一小节，让本就昏黄的烛光，变得更加微弱，如同萤火一般，忽明忽暗。 两个守卫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欲睡，脑袋一吊一吊的，好似镶了铅。 大卫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长剑，心里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起身，迈步，屏息。 突然，一个守卫晃悠悠地站起身，吓得大卫险些摔倒。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如同被放慢一般，让大卫异常煎熬。 但守卫似乎并没有发现才迈出几步的大卫，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大卫松了口气，但并未放松，反而加快步伐，来到挂剑的墙壁前，拔出长剑，对准另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守卫脖颈，一剑就刺了下去。 剑尖从后脖颈刺进去，刺穿了颈椎，连带着喉结也一同刺破，最后从前脖颈刺出来。 冒着热气的鲜血不仅喷了大卫一手，还跟小喷泉似的不停喷向桌子，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 大卫深吸口气，猛地拔出长剑，如同石雕般躲在屋门后面。 出门回来的护卫刚打开门，厚重的血腥味便直扑面门。 虽然奈马城和平了十几年，但作为一个战士，鲜血就像暴雨中的惊雷，只要出现，便足以让其惊醒。 不过一切都晚了，大卫在对方开门瞬间，便迈出左脚，其腰、手、臂一同用力，从侧面，刺穿了守卫的脖颈。 守卫眼珠艰难扭向身侧，想要看清是谁动的手。 可惜，还没等他看清是谁，就随着喉管的齁气声倒下了。 大卫在两人身上摸索了一阵子，希望能找到一把匕首，毕竟直接带着一把配剑行走实在太显眼。 忽的，大卫注意到了桌子底下的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正是自己的皮甲和匕首。 大卫当即穿上皮甲，并将匕首配好，最后用酒壶里剩的一点酒水冲了一下手，哪怕沾点酒水的味道，也好过一身的血腥味。 离开大牢，大卫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借助阴暗角落，或光线昏暗的道路，向西边前进。 路上，偶尔能碰见一些巡逻的守卫，不过人数很少。 并且他们巡视的也不仔细，不仅像散步般随意，还压着声音的有说有笑。 来到马厩，亨利看了一眼大普罗科普说的小溪。 其深度至少有两米左右，虽然不湍急，但冰冷刺骨，光是伸进一根手指，都会浑身打颤。 “不行！我虽然会游泳，可如果真要游出去，大概率会抽筋或者生病，况且我杀了人，他们肯定会来追杀我，这么冷的天气，浑身又是湿的，肯定跑不远。” 想到这些，大卫用溪水简单洗了一下手和脸，然后用匕首在衣服上划拉了几下，扯下来了一些碎布条。 大卫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在几处不显眼，但也不隐蔽的灌木上挂上碎布条，再踩出几个脚印，做出跳水逃走的假象。 最后大卫轻手轻脚地向沿墙建的木制简易楼房走去，准备从厕所逃出城堡。 咯吱咯吱，大卫轻轻推开楼房大门，然后向楼上走去。 走廊两边墙壁上挂着各式马鞭与粗细不同的麻绳，应该是用来拴马的。 而每个房间中都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倒是完全掩盖住了大卫的脚步声。 来到顶楼，靠外墙一边有一个厕所，厕所里没有冲水的装置，人在坐坑上拉屎，完全靠屎的重力往下掉。 而屎经过一个沿墙建的通道后，落在城堡墙外的粪坑中，等待专门人取用。 大卫则打开坐坑，如同钻下水道般，进入了粪道，并且为了不让人发现，他还把坐坑盖子扣回了原位。 粪道很窄，大卫靠踩着通道两侧的石缝下行，而双手也撑着两侧，维持着平衡，整体看上去，如同一只企鹅，左右摇晃。 石缝里塞着软泥般、或干土般的粪便，手指插在里面，隐约还可以感受到蛆虫的蠕动，着实让大卫感到一阵恶心反胃。 不过为了活命，大卫也只能忍着。 出了粪道后，大卫终于逃出了城堡，也就是到了城池的城区地带。 大卫来到一户人家后院，在别人装生活用水的木桶中洗了一下双手和鞋子。 等身上异味不重时，才又隐没在黑暗中。 …… 一间旅店内，凯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是哪个混蛋，大半夜不睡觉呀！” 大卫压着声音道：“是我，卖你烈酒的人。” 凯愣了一下，拔出桌上配剑，走到门后，缓缓打开房门。 大卫举起双手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凯仔细打量大卫的脸庞，当认出对方是乔治酒馆的那个伙计时，不禁喃喃说道：“果然是这样，当时我……” 大卫看了看周围，打断道：“我们能进门再聊吗？” 凯没有拒绝，点点头，放大卫进了门。 大卫指了指凯手中的长剑：“怎么，大叔你还怕我一个小孩子？” 凯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小孩子的身上不应该有血腥味，而且我听说你被抓进了大牢，恐怕是杀了守卫，逃出来的吧。” 大卫不否认，但也不和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既然都是明白人，那你应该清楚我是被冤枉的。” 凯耸肩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如果将你押回去，我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赏金。” 大卫双手抱胸，看似随意，实则偷偷摸到了腰间的匕首：“赏金只是一时的，听过鱼和鱼竿的故事吗？有一筐鱼，只能饱餐几次，而有了鱼竿，则可以吃一辈子的鱼。” 凯摩挲着自己浓密的络腮胡，一双精明的眼睛死盯着大卫：“那也得看一天能钓多少鱼上来！如果每天只能钓起拇指粗细的小鱼，我还不如要一筐肥美的大鱼。” 大卫伸出五根手指道：“只要你能带我出城，我每月便可以提供给你五十壶烈酒，并且每壶烈酒售价不超过20格罗申。 另外，你们这么大的商队，肯定有属于自己的定居点，我愿意支付5000格罗申，只为在你们那里找一个落脚点。” 凯摇头道：“你的条件很诱人，不过这都是空头支票，我没看见实物，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跟我来，我可以先将5000格罗申给你。” 凯收起剑说道：“我可以跟你去，不过我要叫上我的同伴。” 大卫知道凯害怕他耍花招，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随便，你想带多少人都可以。” “放心，不会太多，只有一个而已，对了，他的名字叫做达戈尼特。” “等一下。” 凯问道：“怎么了？” 大卫指着身上肮脏的衣服道：“有干净的衣服鞋子吗？” 凯闻言，从屋里木箱中拿出一件羊毛白衬衫、一件黑色棉制夹克、一条亚麻厚长裤和一双黑色皮质骑士鞋，“拿去穿吧，也算是我的诚意。” …… 乔治酒馆后院，堆放垃圾和粪便的池子旁。 凯问道：“大卫，你说的钱呢？” 大卫没有说话，而是从后院柴火堆里摸出一根铁钩，然后用铁钩在池子里不停的划拉。 只听咚咚两声，铁钩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达戈尼特眼睛一亮，兴奋说道：“这里面真有东西！” 大卫用力一拉，一个木箱子便被拉了出来。 凯皱起眉头，倒不是嫌脏，只是觉得箱子太小，哪怕里面装的全是金币，也不可能价值5000格罗申。 大卫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一连拉出两个箱子：“凯，数数吧。” 达戈尼特插话道：“让我来吧！” 没一会，达戈尼特便数完了：“250个金币，折算下来，刚好5000格罗申。” 凯看向大卫，点头道：“放心吧，既然你没骗我们，我们也会信守承诺的。” 大卫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带我出去？” 凯指了指达戈尼特道：“他会有办法的。” 达戈尼特挠了挠头道：“放心吧大卫，我连整箱的香料都能偷运出去，更别说一个人了。” 偷运！ 听到偷运两字，大卫立即明白了对方身份——走私者。 根据规定，商人的任何货物带进或带出城池，都要缴纳相应税费，而不付税的行为，就被认为是走私。 而这些走私者为了能够瞒天过海，不仅需要熟知各条路线，还要知道怎么避开收税人。 什么有假底的篮子等等工具，都是他们惯用的把戏，一些身手好的人，还会选择在晚上，冒险爬墙出城。 另外，他们走私的货物，大多为布料、香料、红酒以及其他因为高税率而不太容易获利的商品。 只要能走私成功，其中利润便相当可观。 正当大卫思索间，凯和达戈尼特已经装好金币，走出了后院。 “大卫快跟上，天快亮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靠着城墙修建的一个木屋中。 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尤其是帆布和葡萄酒，几乎摆满了两面墙壁。 达戈尼特指着地上的商品道：“波西米亚最缺帆布、丝绸等纺织品，以及葡萄酒、盐、海鲜和南方水果等食物，所以走私这些，利润很大。 当然，波西米亚的小麦、黄油、蜂蜜、蜂蜡、啤酒、麦芽、淡水鱼、奶酪等本土产品，也很受外地欢迎，所以我们偶尔也会走私一些波西米亚的本土商品。” 大卫点点头，在心里暗暗记下，虽然这些看似都是闲话，可以后未必派不上用处。 达戈尼特又指着贴墙的橱柜道：“橱柜后面有个缺口，大卫，你跟我从这里离开奈马城。” 于是，三个大男人，合力将橱柜挪开，露出了一面墙壁。 大卫不解道：“不是说，有个缺口吗？怎么是面墙？” 达戈尼特扣出一块砖石道：“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堆了一些砖块，扣出这些砖块，就能看见外面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几人终于来到了城外。 大卫深吸一口空气，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浑身轻松：“终于出来了！” 达戈尼特建议道：“我们快走吧！一旦发现你越狱了，执政官肯定会派人来追你。” 大卫表示赞同，当即向家的方向赶去。 凯在身后吆喝道：“达戈尼特！你陪着大卫，我组织好商队后，再去林子里，和你们汇合！” …… 回到家中，刚一开门，便看见安妮耷拉着左手，有气无力地依靠在床上。 而里奇，则乖乖地守在旁边，只不过身体在不停地抽噎，鼻涕也吊着一长串，好似水晶葡萄一般。 大卫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道：“母亲，我回来了！” 安妮回过神，麻木地看向门口，过了好一会，才激动地呼唤道：“大卫！我的大卫回来了！” 大卫快步上前，制止安妮起身：“母亲，您先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手臂。” 安妮看着耷拉的左手，似乎是确定大卫弄不好，所以安慰道：“没事，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大卫苦笑，前世当黑帮老大之前，自己父亲就教过他许多打斗技巧和基本医疗知识，帮别人处理手臂骨折，对于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母亲，这伤没及时处理，所以待会会有些疼，您忍着点。” 说着，大卫拿着家里的斧头，三下便将桌子拆了。 安妮心疼道：“大卫，你拆桌子干嘛？” 大卫一边寻找合适的木板，一边回道：“母亲，我们待会就要走了，这些留着也是便宜别人。” 说完，大卫刚好找到两块合适的木板，“里奇，帮我把旧衣服拿来。” 里奇见哥哥回来了，同样高兴地不行，蹦蹦跳跳地将旧衣服从木箱中取了出来，“大哥，这个行吗？” 大卫看了一眼，点头道：“可以。” 说着，大卫将旧衣服撕成碎布条，并用木板将安妮的左手固定了起来。 过程当中，大卫还将安妮的手骨复了位，当然，他也不知道复位得好不好，只知道情况比没复位前好一点。 安妮开始时，疼得冒汗，可手固定好后，反而有知觉了，“大卫，我感觉好多了。” 大卫用自己白衬衫给母亲擦了擦额头汗水，“母亲，我是逃出来的，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安妮点点头，想要下床，可腿却软了下去。 里奇的鼻涕又冒了出来，哭哭啼啼地说道：“大哥，母亲把膝盖跪破了，流了好多血。” 大卫忽的想起了小时候，强忍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母亲，我背你走。” 背上母亲后，大卫又对里奇说道：“里奇，你把我定制陶罐带上。” “好的，哥哥。” 第8章 我会回来的 距离奈马城五里外的森林。 大卫牵着马，安妮坐在马上，而里奇坐在安妮怀里。 里奇问道：“我们要跟着他们去他们的商店吗？” 大卫摇头：“不，我们要去他们的定居点，况且他们也不是固定的商人，而是旅行商人，所以他们不像固定商人那般，在城镇和村庄拥有固定的商店。 旅行商人只会把他们的商品带到市场上，参与每周一次的“市场”和每年两次的“集市”； 不过说起来，在各个城镇的广场上，倒是有他们的固定摊位，并且他们有权零售从工匠那里买来东西。” 达戈尼特插话道：“朋友，你说的不准确，我们并不可以随意交易，也要遵守各地统治者制定的贸易规则，比如只有完全拥有城镇权利的本地商人才能自由出售他们的商品，哪怕是那些来自大城镇的大型商队，也要取得当地领主的许可，才能在外地投机。 另外，如果发现旅行商人不讲诚信，比如少称了，那么旅行商人不仅会受到严厉处罚，还要被永远禁止进入外地领地。” 这时，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里面不仅有凯等一系列商人，还有兰马洛克和他手下的雇佣兵。 凯看着马上的安妮，眼睛顿时挪不开了，主动走上前来，微微鞠躬问好：“美丽的女士，想必您就是大卫的母亲吧！” 对于凯的反应，大卫倒没感到意外，因为他母亲本来就很漂亮，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威廉.泽曼的情人。 而安妮也礼貌地回复凯道：“是的，您就是凯先生吧，刚刚大卫已经跟我说了，如果不是有您的帮助，他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凯正想和安妮多谈几句，可马猴也在这时发现了大卫，其心情顿时变得极差，还没走到面前，便吆喝道：“那不是乔治酒馆的伙计吗！奈马城的执政官正抓他呢！” 说着，马猴便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大卫。 大卫根本不怕，拔出匕首，反手握住把柄。 凯开口道：“兰马洛克先生，我花钱是为了雇佣你们，保护商队的，而不是来伤害我朋友的。” 马猴语气不善地说道：“难道你们想包庇罪犯吗！” 凯讥笑道：“马猴！你什么时候，去当奈马城的守卫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马猴怒道：“凯！难道你今天真要包庇这小子！” 大卫喊道：“马兰洛克先生！抓我是您的意思，还是这尖嘴猴腮的意思？” 马猴听见大卫骂他，立即就要冲上前去，解决大卫。 马兰洛克长枪一拦，将马猴挡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大卫，又看了一眼马猴，淡淡说道：“马猴，我接受了凯的委托，那么在完成委托前，便不会去做其他事，如果你一定要抓这人，我不会帮任何忙。” 看着坐在马上的马兰洛克，马猴只觉一阵反胃，觉得对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是在恶心他。 不过想归想，马猴可不敢这么说，“老大说的是，不过对付这小子，我一个人就够了。” 凯想替大卫挡住马猴，但被大卫拒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凯劝道：“大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我明白。” 看着大卫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马猴当场被气笑了，提起长剑便刺了过去。 大卫快步后退，似乎是怕了马猴的长剑。 马猴嘴角一勾，看着自己长剑离对方腹部只有十几厘米，不禁将手臂全部伸出，希冀长剑能够刺伤大卫。 大卫等的就是这一刻，速度陡然增加的同时，用匕首挡开对方长剑，并顺势侧身靠近马猴。 马猴一惊，想要收剑格挡。 但大卫并没给他机会，一个侧身踢，便将马猴踢翻了。 摔了一跤的马猴一边快速起身，一边嚷嚷道：“混蛋！你有本事别后退呀！” 马兰洛克开口道：“马猴，输了就是输了。” 马猴心中不服，但马兰洛克的话，马猴也不敢违背，只能将气咽到肚子里。 马兰洛克骑马走到大卫面前，赞许道：“看你的样子，也就十七八岁，没想到竟然能把马猴踢倒，等你到了二三十岁时，一定是个勇猛的骑士。” 大卫客气道：“您的胸襟同样让我佩服。” 马兰洛克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骑着马，缓缓向前。 凯招呼着同伴道：“上路吧！我们得赶在日落前，到达雷克村。” 大卫收好匕首，回望了一眼奈马城，“账我记下了！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 夕阳西下，寒风呼啸。 在路经一座山坡后，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雪，一粒粒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地融进土里。 凯从马车上的一个木箱中拿出雪白的兔毛大衣，并走到驮马身旁，递给了安妮：“披上这个吧！这样的话，你和这个小家伙都能暖和点。” 安妮推了推手，惶恐道：“这太贵重了！万一弄坏了……” 一旁的大卫看着厚实的兔毛大衣，打断安妮道：“谢谢了，我们一定会爱惜它的。” 凯摆手道：“一件兔毛大衣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这时，一座村庄慢慢出现在眼前。 里奇指着成长方形分布的小村庄道：“好奇怪呀！这个村子怎么……” 凯热情地说道：“你想说沿着道路建屋对吧！其实房屋这样分布，是因为，原先这里并没有村庄，只是来往商人多了，加上路途遥远，只能在这里安营扎寨，所以这里慢慢就发展成了村庄。” 大卫看了一眼凯，虽然知道对方在故意接近里奇，但因为没有恶意，索性也不管对方。 而里奇不会想这么多，反而一个劲地问得不停：“原来这么回事，凯叔叔，那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导致村庄形成呢？” 凯也不嫌烦，详细说道：“当然有，一些村庄，甚至是城镇，还会因为某地矿产丰富而慢慢形成，另外，还有一些是属于皇家的，专门帮助皇室看守他们的领地。” 商队刚进入村镇，恶臭便扑面而来。 里奇捏着鼻子道：“好臭呀！” 大卫看着泥泞的地面，以及随处堆弃的粪便垃圾，也不禁皱了皱眉。 凯习以为常地说道：“村庄的管理很薄弱，并且没有专门的人清理街道，所以环境方面，并没有奈马城那么干净，不过也不是城池越大越干净，如果城池过于庞大，也无法随时保证环境干净。” 大卫问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雷克村？” 凯回道：“没错，哦对了，你们还没有帐篷和棉被，待会我让达戈尼特给你送过去。” …… 搭好帐篷后，达戈尼特又给大卫他们送来了吃食：“这三碗肉粥是你们的。” 大卫接过肉粥道：“谢了。” 达戈尼特看了一眼安妮，抠了抠脑袋道：“没事，如果不够的话，那边还有，额，那个大卫，你要是觉得身体有些脏，可以来跟我说，我就在前面那个白棚子旁边。” 大卫看了一眼达戈尼特说的白棚子，其位于几个木屋后面，只看得见一个白色的屋顶，“好的，辛苦了。” 达戈尼特古怪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 入夜，天气变得更加寒冷，大卫害怕母亲和弟弟着凉，于是准备向凯再借一套被子。 大卫在营地周围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凯的身影，忽然想到了达戈尼特的话，于是向那个白棚子走去。 白棚子的围墙是由几个木桩和一条长长的白布组成。 在里面昏黄的油灯照射下，投射出一个个曼妙的轮廓。 如果耳朵尖一点的，还可以听见阵阵喘息声。 大卫不傻，自然明白里面在干什么，只是有些震惊，原以为这个时代仅是“卖面包”而已，没想到还有浓厚的澡堂文化。 “大卫，你怎么现在才来！” 大卫闻声看去，就见达戈尼特油光满面地从白棚子里走了出来。 达戈尼特拍了拍大卫的肩膀，一边走，一边将大卫往白棚子里带，“快走吧，再慢点的话，凯又要买时间了。” 大卫不解地问道：“凯买什么时间了？对了，我是来借被子的。” 达戈尼特坏笑道：“先去享受一下，要不了你多少时间，毕竟谁的第一次不短呢？” 说话间，达戈尼特已经将大卫推进了白棚子里。 达戈尼特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快去换衣服吧！” 一个吊着形状如魔女耳环般胸脯的中年妇女靠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哟！好俊的小伙子！欢迎您来到澡堂！毕比.琼斯快把火烧旺点！” 名叫毕比.琼斯的女子听到妇女的吩咐后，立即在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 随着柴火被点燃，火焰也跟着疯狂扭动，烧红了放在火堆上的石头。 毕比.琼斯用一个夹子把烧红的石头夹出来，然后放到一个铁桶里，最后再用凉水浇在上面，顿时冒出一大片水蒸气。 大卫惊呆了，这玩意不就是低配版的桑拿吗？没想到这么落后的时代，澡堂文化却遥遥领先！ 中年妇女见大卫看呆了，还以为是大卫没见过，被吸引到了，“欧，我亲爱的客人，这是从芬兰传过来的新玩意，能够帮您驱除寒冷。” 大卫回过神，装作第一次看见的样子道：“芬兰吗？确实新奇。” 中年妇女也没嘲笑大卫，只是带着大卫去了一个白布围起来的隔间：“凯登·克罗斯！来客人了！” 声音落下，一个仅披着白色毯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中年妇女指了指大卫道：“快帮这位客人洗洗身子。” 凯登·克罗斯走到大卫背后，一双手轻轻搭在大卫的肩膀上，并将小嘴凑到大卫耳边：“我来帮您脱衣服吧。” 感受着凯登·克罗斯喘出来的热气，大卫想拒绝，可话却卡在喉咙里。 修长的双手慢慢滑落，钩到了大卫的裤绳。 大卫按住凯登·克罗斯的双手，淡淡说道：“我还有事，下次再来。” 凯登·克罗斯双肩一张，仅披在身上的白毯顺势落在地上，“我手太细了，摸起来不柔软，你摸摸这个，保证又软又暖。” 大卫转过身，狠狠地抓了一把，“你没骗我，但我今天真的有事，下次再来找你。” 说着大卫便离开了。 刚出隔间，就碰见了凯。 而凯见大卫出来，神情古怪地说道：“达戈尼特不是说你刚刚才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大卫无语道：“我不是来洗澡的，外面天太冷了，我怕母亲和弟弟着凉，所以来找你再借一套棉被。” 凯恍然，“这种事，找达戈尼特就行了。” 大卫更加无语：“我说了的，可他一个劲地把我往里推。” 凯笑道：“也是，达戈尼特就这样，对了，我记得马车里还有一套厚被子，我去帮你拿给你母亲。” 大卫才不会让凯和自己母亲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婉拒道：“谢了，不过大家赶了一天路，也都累了，我就不麻烦你了。” 凯耸了耸肩，也没继续劝说：“好吧，那我现在带你去马车拿被子。” …… 另一边， 马猴正和两个汉子在林子里商量对策。 “没想到让大卫那小子跑了！” “马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找机会杀了大卫！” “我觉得我们不用对付大卫，反正大卫不知道是我们杀了乔治，况且，就算他知道了，也未必会找我们麻烦。” 马猴将长剑插入土中，恶狠狠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放任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不管！埋下一个隐患，等待某一天爆发？” （注：中世纪十四五岁就成年了。） 提议不管大卫的汉子立马闭上了嘴。 马猴冷哼一声，最后说道：“我们正在护送商队，所以现在杀大卫明显不合适，因此 我准备到达目的地后，再找机会除掉大卫。” 另外两个汉子觉得有理，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 之后几天都没发生意外，不过路上也再没出现类似雷克村里的澡堂了，倒是让大卫失落了好一阵子。 凯指着前面的山林道：“翻过那座山，我们就到约翰伯爵的领地了。” 大卫问道：“你们定据点在约翰伯爵的领地内？” “是的，约翰伯爵是卢森堡家族的人，在其获封这片领地时，我们就来这里定居了。” 大卫对家族的概念有些模糊，于是趁机问道：“你似乎对各个家族都很了解？” 凯摇头道： “其实我也只了解神圣罗马帝国的大家族。 比如：巴本堡家族，起源于奥地利，其影响范围扩展至士瓦本、巴伐利亚等地。 而卢森堡家族，起源于卢森堡，其影响范围广泛，包括波希米亚、匈牙利、勃兰登堡以及神圣罗马帝国本身。 前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四世，就是卢森堡家族的成员。 对了，还有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以及神圣罗马帝国现任皇帝，瓦兹拉夫，他们作为查理四世的孩子，同样是卢森堡成员。” 大卫听后，好奇道：“你说的这些，怎么都来自其他国家呀？波西米亚难道就没有土生土长的大家族吗？” “有，但很少，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许多大贵族都允许外地人来波西米亚，难道仅仅因为一些钱吗？” 第9章 密林杀人天 大卫将这些话记在心里，经历险情的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如何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是投靠？还是自立门户？ 如果是投靠别人的话，一定要抱根大粗腿，这样才能有时间慢慢发展。 再不济也要找一个英明的老大，不然很容易成炮灰。 但是投靠别人的弊端也很明显，首先就是大卫本身还没什么太大价值，投靠别人的话，顶多当个小喽啰。 而且以后势力变大了，还要被处处限制。 如果是自立门户的话，倒是可以不受限制。 但前期发展异常困难，很容易夭折。 大卫摇摇头，决定先不想那么远，目前还是多赚点钱，给自己弄一身好装备，哪怕以后投靠别人，或是自立门户，也好有资本，而不是一穷二白。 …… 又走了半天路程，众人终于到了目的地——伦塞村。 凯对达戈尼特说道：“你组织一下商队，我带大卫一家去看房子。” 说完，凯便领着大卫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房。 “这间房子以前是猎户家，不过自从约翰伯爵获封这片领地后，森林就成了约翰伯爵的私产，这附近所有猎户都不能再进森林狩猎，否则会被当成偷猎者，于是猎户们就离开了这里。” 大卫问道：“这么说，这间房子，在你们来之前就有了？” 凯回道：“是的，不过为了公平，商队里的任何人都不能将其占为己有，加上房子本身有些破旧，所以就一直空了下来。” 见大卫脸色变黑，凯急忙补充道：“当然，我们收了你这么多钱，肯定有义务帮你们修缮好房屋。” 大卫长舒口气，“那我能提一些要求吗？” 凯点头，“只要不太过分，一切都行。” 大卫想了想说道：“我想将房屋扩建成两层，另外墙壁需要用粘土涂抹，至于窗子可以小一点，这样可以保暖。” 大卫又指了指只剩几堆小土渣的院子围墙：“我希望能将围墙重新修建一下，并且院子大门的宽度，最好能通过马车。 对了，我有一匹驮马，如果可以的话，再在院子里修一个马厩和粮仓。 而且我看那条小溪离得很近，我想应该能修一条水渠通向院子，这样的话，能方便取水和修建厕所。” 凯在心里算了算，说道：“如果按你说的来，要修的太多了，你支付的钱根本不够。” 大卫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子，有些为难的说道：“那还差多少？” 凯伸出一根手指道：“最少一千格罗申。” 大卫听后，咬牙道：“那你能借我两千格罗申吗？我四个月后还给你。” 凯清楚大卫的想法，无非是想酿制出烈酒还债，“可以，反正大雪将至，商队也无法出行，钱闲着也是闲着。” 大卫指着村中一个方向道：“我刚刚路过街口时，发现那里似乎有一间闲置的房屋……” 凯打断道：“大卫你误会了，那间房子已经有主人了。” 听凯这么说，大卫明白是自己想多了，连忙向凯道歉：“抱歉，我看那间房屋的院子里都长杂草了，以为没人住。” 凯并没放在心上，笑道：“没事，毕竟你不知道。” …… 入夜，大卫将帐篷搭在破房子里，虽然房屋四周墙壁有些破损，但也抵御了不少寒风。 大卫关心道：“母亲，您手好点没？” 安妮活动了一下手指，点头道：“好多了，但就是没多少力气。” 大卫点头道：“没事，伤筋动骨至少要修养一百天，您慢慢养就行了。” 安妮眼神有些黯淡，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大卫忙着酿制烈酒，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神情，“里奇，帮我拿个陶罐过来。” 里奇很懂事，尽管已经打了几个哈欠了，但还是迅速地找到陶罐，并递给大卫。 大卫摸了摸里奇的脑袋，笑道：“里奇快去睡觉吧，我也快忙完了。” 里奇摇摇头，稚嫩但坚强地说道：“不，我要陪着大哥！因为里奇也是男子汉！” 大卫轻笑道：“好好好！里奇也是男子汉，那尊敬的里奇先生，能先去被窝等着我吗？我不想入睡时，钻进冰冷的帐篷。” 里奇学着大人的模样，郑重地说道：“好的，大卫先生！” …… 第二天， 趁着烈酒还在发酵，大卫拿着匕首，准备偷猎一些野兔。 一是为母亲补身子。 二是里奇在长身体，需要吃一些肉食，才能茁壮成长。 当然，大卫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一直走到了林子深处才停下，“这里应该没有守林人了！” 说话间，大卫利用周围树枝和自己携带的细绳做了一个简易陷阱，然后再往陷阱中丢了一根胡萝卜，作为诱饵。 咔嚓——树枝折断的声音，瞬间让大卫警觉起来。 就见马猴带着两个汉子，正向自己缓缓靠近。 看着马猴手中铮亮的弓弩，以及另外两人手中长剑，大卫明白，对面三人已经下定决心要杀自己了。 大卫一边缓缓后退，一边拖延时间道：“马猴！不就是一些赏金吗？等我有钱了，给你就是了！” 马猴握紧手中弓弩，一边寻找合适的射击位置，一边讥笑道：“真遗憾！有的人到死也不明白真相是什么！” “真相？” 马猴用眼神示意同伴散开后，双眼便死死盯住大卫，甚至是手中弓弩，都不由得抬高了几分：“对！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大卫眼睛瞅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脑中迅速想好了一个逃跑方案， “以前可能不知道，但今天看见你后，以及你非要杀我的决心，我便能猜出大概真相了！不过做这些事时，都是瞒着马兰洛克做的吧！啧啧啧，真是可怜，每天都像狗一样呆在马兰洛克身边！” 马猴气急，举起弓弩就射了出去。 大卫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对方举起弓弩瞬间，大卫便向一棵肩宽的树后躲去。 嗖！——弩箭射在土地上，溅起几粒沙石。 大卫知道，这是逃命的最好时刻，于是卯足了力气，向那条蜿蜒小路跑去。 马猴又惊又怒，一边上箭，一边吼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其实不用马猴说，另外两个汉子也在大卫跑出去的瞬间，追了上去。 就这样，三个人追着大卫，在森林里疯狂奔跑。 大卫看着跑不到头的林子，顿时想给自己两巴掌，不过现在命悬一线，自己只能拼了命的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卫的呼吸也越来越急，心脏在胸腔中乱撞，喉咙间如同沙漠般干涩。 嗖的一声，一支弩箭擦着大卫皮甲划过，吓得大卫额头直冒冷汗。 马猴在后面吆喝道：“大卫！别白费力气了！你跑不掉的！” 大卫没有回答，而是大口大口的呼吸，争取跑得再快一点。 见大卫跟兔子一样在林子里逃窜，一个大汉担忧道：“马猴！前面就是大路了！到时搞不好会遇到意外！” 正说着，前方传出阵阵马蹄声，似乎有一队人马刚好经过附近。 气喘吁吁的大卫听到声音，仿佛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河边枯木，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向声音的方向跑去。 “救命！” 扑通一声，大卫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险些被马蹄踩中。 “混蛋！” 一个骑士高举手中长矛，眼看着就要用矛柄打在大卫身上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阻止了他。 “贝狄威尔！不要这样！” 大卫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肩披白色绒毛披风的少女走下了马车，用宛如百灵鸟的声音询问道：“你是在躲避山匪的追杀吗？” 大卫回望身后，已经不见马猴等人的身影，“是的！美丽的公主殿下，您能救救我吗？” 少女嘴角一弯，摸着云朵卷的金发道：“我不是公主，只是一位伯爵的女儿，你可以叫我索菲亚，我们现在要去约翰伯爵的城堡，如果顺路，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大卫点点头，感谢道：“尊敬的索菲亚小姐，我的家就在前方的伦塞村。” “伦塞村！真是太巧了！我们刚好要路过那里！贝狄威尔！借他坐一匹驮马吧！” …… 树林中，马猴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恶！这小子是什么运气，竟然碰见索菲亚了！” 一个汉子建议道：“咱们手中有弩箭，不如站在这里，将大卫射杀！” 马猴没好气地骂道：“现在射杀大卫，会让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在挑衅他们！到时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的麻烦。” 说话的时候，马猴还看了一眼对方十几个骑士身下的高大骏马，他完全确信自己一旦射出弩箭，对方的骑士，下一刻就会来到自己面前。 “况且你不想在波西米亚待了吗？索菲亚可是莱帕家族的嫡系小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清楚盘踞波西米亚几百年的莱帕家族有多大影响力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马猴叹息道：“今天是没法动手了，我们撤吧！” …… 伦塞村。 看着凯带着十几号人守在村口恭候，大卫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索菲亚。 凯也发现了大卫，压着声音问道：“大卫！你怎么在这里？” 大卫知道现在不是讲话的时候，所以简单回答道：“我在外面遇到了危险，是索菲亚小姐救了我。” 索菲亚走下马车，淡淡说道：“凯，我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凯指着那栋大卫昨天想要的园子道：“尊敬的索菲亚小姐，您的房屋，我已经派人打扫过了。” 索菲亚点点头，带着七八个女仆，径直走向房屋。 而贝狄威尔等护卫，则在索菲亚的房屋外安置营地。 见人都离开后，凯才具体询问大卫发生了什么事。 大卫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凯听，凯听后，并没有太多慌乱，反而愤怒地说道： “好阴险的马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龌龊！不过大卫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兰马洛克不插手这件事，事情就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大卫疲惫地垂着脑袋，感谢几句后，就要离开。 凯拦住了大卫，指着自己家的方向道：“大卫，你不是想要一些肉吗？我家里还有一些，你拿去吧。” 大卫盯着凯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现在的我确实需要帮助，我也会将这些恩情记在心里，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报帮助过我的恩人。 但这不代表，我会将别人的恩情当作说服自己的理由，尤其是对待母亲的时候，她这些年真的牺牲太多了，我不想让她再受伤了。” 凯闻言，同样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那么不堪的。” …… 大卫拿着肉回到家中，给弟弟和母亲熬了一锅肉汤，虽然肉汤味道只有一丝咸味，可三人吃的很香，甚至一点汤水都没剩。 里奇嗦着骨头，询问道：“大哥，你真厉害！捕获到了这么大只野兔。” 大卫不想告诉家人真相，免得让他们担心：“一般般吧！里奇长大后也能做到的。” 里奇忽的问道：“大哥，之前村口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听见凯叔叔说，今天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来伦塞村。” 大卫看了一眼安妮，语气尽量平静地问道：“凯来过？” 里奇点头：“凯叔叔不仅来过，还送了母亲一件兔毛大衣，就是之前赶路时穿的那件。” 安妮开口道：“当时我推脱不了，不过我会找机会送回去的。” 大卫摇头道：“没事，天气越来越冷了，母亲您就穿着吧，等有钱了，我会加倍还给凯的。” 安妮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话匣子一下子就停了，三人都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显得格外别扭。 大卫为了打破沉默，于是接着里奇的话道：“其实今天来了一个贵族小姐。” 里奇好奇道：“漂亮吗？” 大卫想了想，回道：“挺漂亮的，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看上去，就好像一只小猫咪。” “是大哥喜欢的类型吗？” 大卫苦笑，“还好吧。” 里奇就像村口的老婆婆，不停地打听道：“那大哥想娶她吗？” 大卫摸着里奇的小脑袋道：“我也不清楚，准确来说，我还没想过结婚的事，至少在我们安定下来前，我不会结婚的。” …… 入夜，大卫久久难以入眠， “我怎么越来越蠢了！竟还以为马猴仅仅是为了赏金而和我作对！ 唉！现在想想，当初对方见到我的反应就不对劲！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呢！ 不行，这段时间内，我不能再出村了！没准马猴就在村外守着我！” 这样想着，大卫又想起了乔治，看着冰凉的月光，其心中是说不尽的凄凉： “乔治叔叔！你放心！等我以后强大了！我一定会把马猴剁成肉泥祭奠你！” 第10章 危机再降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大卫每天都出门干活，或是帮人清洗马厩，或是帮人清理院子里的杂草，亦或是干一些其他的琐碎杂事。 但就是不出村子。 而大卫的房子，也在一天天重建。 并且为了节省一些工钱，大卫还会在天蒙蒙亮时，早早起床，搬运建房用的材料。 凯时不时地也会过来帮忙，当然，嘴巴也没闲着，干一个小时的活，至少要聊半个小时的天。 不过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奇闻乐事也不少，经常把安妮逗得捂嘴大笑。 大卫也没干预他们，只要真心对母亲好，他也是十分赞同的。 …… 第二年，一月。 大雪覆盖了世界，一切都镶了一层银白，而大卫一家，也终于住进了新屋。 柴火在壁炉中噼啪作响，让整个房间都温暖了起来。 安妮轻轻抚摸墙壁，不由得感慨道：“大卫，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们真的有了这么大的房子吗？” 大卫脱下酸臭的衣服，笑道：“母亲，这不是梦，这真的是我们的房子。” 大卫一边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一边指着二楼道：“对了，二楼有两个靠近壁炉的房间，那是您和里奇的卧室。” 里奇立即冲上二楼，去看自己的新房间。 趁着里奇离开，安妮和大卫说起了凯的事情：“大卫，你觉得凯这人怎么样？” 大卫想了想说道：“他这人做事挺稳重的，不过也挺好色的，我干活时，听人说，每次碰见澡堂时，他都会进去点个姑娘。” 尽管安妮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听到这些，还是不禁红了耳朵， “是吗，那我下次去问问他。” 大卫看着窗外夜色道：“母亲，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哦对了，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两个小房间，一个是厕所，一个是浴室。” 安妮愣了愣，随后点头道：“嗯，好的，我知道了。” …… 第二天，看着漫天的大雪，大卫找到了凯，“凯，有村民找我去运木炭，但我怕马猴还在附近守着，你能叫几个村民陪我出去看一下嘛。” 凯看着银白的世界，笑道：“不可能吧！这么大的雪，马猴不可能还在外面守着，除非他想晚上被冻死。” 大卫依旧不放心：“我可以支付格罗申作为报酬。” 凯苦笑：“算了，反正我闲着没事，就陪你走走吧。” 说完，凯叫上了达戈尼特，陪着大卫在外面巡查了一大圈。 直到确实没看见马猴身影，大卫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拿出钱袋，准备支付凯和达戈尼特报酬。 凯摆手道：“算了，我和达戈尼特今天本来就要去一趟德克森林，就当顺路了。” 大卫摇了摇头，依旧留下了二十格罗申。 然后才回到村庄，跟着两个村民，拉着马车，去了离伦塞村五英里远的烧炭营地购买木炭。 …… 每逢冬天，烧炭营地都会格外热闹。 加上西吉斯蒙德即将东征奥斯曼帝国，各地都增加了加工铁器的需求，从而各地对木炭、煤炭的需求也跟着上升了。 在烧炭营地里，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炭窑。 每个炭窑里面，堆放着大量被粘土覆盖住的木材。 并且每个炭窑只留出几个流通空气的小口，以保证木炭的高产与质量。 当然大卫要买的木炭还不是这些正在烧制的木炭，而是那些闷燃了数个星期后，从粘土下挖出的木炭。 因为只有这样的木炭，才耐烧，才耐用。 大卫走到一个炭窑前，向一个满脸灰蓬蓬的少女询问道：“有树脂和沥青吗？我需要购买一些。” 少女虽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但做起买卖却十分熟练，一边打开旁边积满炭灰的木箱，一边笑着回道：“还有一点，您看这些够吗？” 大卫满意地点点头，将半箱的树脂和沥青带回去，卖给制皮匠，足以让他赚取二十格罗申， “好的，我全要了。” “大卫，过来搭把手！马车陷进雪里拉不动了。” “大卫？” 同样来购买木炭的马猴三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就见大卫站在一个少女面前，向一个村民挥手答应道：“好的，我马上过来。” 少女十分有眼力见地将树脂和沥青用布袋打包好，递给大卫，“先生，我叫辛德瑞拉，如果下次需要购买沥青和树脂，请还来我这里。” 大卫按市场价付给辛德瑞拉格罗申后，接过装有沥青和树脂的布袋道：“我会的，下次见！” “下次见，先生。” 大卫将布袋挂在马车侧旁的钉子上，然后站到马车后面，用力一推。 原本两个村民都拉不动的马车，立马被推出了雪坑。 一个村民感慨道：“大卫，你可真有劲呀！简直和牛一样强壮。” 大卫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手臂，谦虚地说道：“我也就一身蛮力，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了。” 另一个村民看着茫茫的雪天，以及马车上堆成小山的木炭道：“大卫，待会可能要辛苦一下你了。” 大卫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道：“放心，收了你们的钱，我一定会将事情做好的。” 等大卫等人走后，马猴三人立马骑马跟了上去。 马猴甚至发出了极度兴奋的坏笑声：“上帝保佑！今天一定要除掉大卫。” …… 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卫一直觉得心绪不宁，似乎被一条毒蛇盯着一般。 忽然，大风卷袭积雪，迷的人睁不开眼。 一个村民牵着马，吆喝道：“大风来了！” 大卫弯下身子，免得冷风拍在自己的脸上。 另一个站在大卫旁边，同样用手推车的村民抬起头，呼唤着前面牵马的村民：“还有多久呀！我手都冻……” 话还没说完，一支弩箭飞快射了过来，精准射中说话村民的脑袋。 冒着热气的鲜血喷了大卫一身，大卫当即明白有埋伏，二话不说，窜到马车下面躲了起来。 而就在大卫动身同时，一道破空声紧接而来，穿过大卫之前站着的位置，没入了雪地里面。 牵马的村民拔出铲煤的铲子，躲在马车另一侧，一脸警惕地观察道路另一旁的情况：“大卫！我们可能遇见劫匪了！” 大卫没有理会村民，而是撒丫子地窜入丛林。 大卫清楚，这个时候不跑，那等对方重新上好弩箭时，就真的没有机会逃跑了。 道路另一边的马猴三人见状，当即骑马跟了上去。 “你去解决那个村民，我们两个去追大卫。” …… 马蹄飞扬，踩出片片云雾，却急得大卫疯狂逃窜，一个劲地往陡峭地方滑溜。 马猴骑在马上，如同猫捉老鼠般，调戏着大卫：“放弃吧，你是跑不掉的！” 大卫感受着自己越发沉重的呼吸，其心里清楚，这次是真跑不掉了，于是找了一个树木较为密集的地方，拔出匕首，准备和马猴等人殊死搏斗。 马猴残忍一笑，拔出腰间长剑，骑马刺向大卫。 大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和马猴玩起了秦王绕柱。 另一个大汉也拔出长剑，想要将大卫逼离大树。 大卫见情况不妙，于是出言讥讽道：“马猴，你就这点能耐吗？有本事我们再来一次决斗！” 马猴勒住缰绳，冷眼看着大卫道：“小子！你觉得你能战胜我吗？” 大卫舞了舞手中匕首，十分嚣张地表示道：“我仅凭这把匕首就能打败你！” 马猴想到自己败给大卫后，经常被同伴在背后议论与嘲笑，心中的怒火就不由得熊熊燃烧。 况且在他心里，自己完全有能力打败大卫，之前的失败，只不过是他大意了。 于是为了一雪前耻，也为能好好折磨大卫，马猴当场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说着，马猴便让另一个大汉守在旁边，防止大卫趁机逃跑。 见马猴翻身下马，似乎真要和自己单打独斗，大卫心中顿时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马猴双手握剑，快进两步，直刺大卫面门。 大卫下蹲躲闪，并用匕首抵住马猴长剑，防止对方顺势下劈。 噌的一声，长剑摩擦着匕首向后回拉。 等长剑收回后，马猴紧接着又是一计猛刺，准备刺穿大卫胸膛。 大卫前世也是打过不少架的，自然会预判对方动作。 所以当马猴将长剑往后拉时，已经将左腿向后迈开。 等马猴刺来时，大卫已经退到了攻击范围外。 大卫大吼一声：“去死吧！” 手中匕首立马由反握姿势，变成掷飞镖的手势，然后直接将匕首掷了出去。 马猴人都傻了，当了这么多年雇佣兵，他还头一回见人将武器丢出手。 不过震惊归震惊，面对飞向面门的匕首，他还是快速地偏头躲了过去。 可还没等马猴高兴，一只大手便握住了他执剑的手臂。 大卫嘴角一勾，腾空两脚狠狠踹在马猴的肚子上，疼得马猴不仅将长剑脱手，还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一旁的汉子明白大事不妙，立即骑马杀向大卫。 大卫一个鲤鱼打挺，顺势拾起马猴落在地上的长剑，然后滚地前扑，躲开了汉子袭向自己的长剑。 还没等大汉调转马头，大卫便一剑刺向马的屁股。 马匹疼得嗷嗷直叫，当场就把汉子摔下了马。 从马上摔下来，那滋味，跟挨了一顿打没什么区别，汉子根本没法快速起身。 而大卫可不给敌人机会，长剑连续刺出，在大汉脖颈上弄出三四个窟窿。 一旁的马猴害怕极了，没有武器的他急忙跑向自己的马匹。 踢踏踢踏，这时，之前处理另一个村民的汉子赶了过来。 看见同伴倒地的他，当即就吆喝着马猴，希望和他一起联手杀向大卫。 不过他完全没注意到，此时的马猴已经被吓破了胆。 大卫清楚跑起来的骑兵有多厉害，所以他并没有选择正面对抗冲杀过来的汉子，而是窜入树木多的地方，让对方被迫减速。 而事实也如大卫想的一样，汉子为了不撞在树上，减慢了马匹速度，“混蛋！站住！” 大卫不理汉子，挑了棵大树，立即绕了过去。 汉子赶马追去，可绕到树后，却没看见大卫的身影。 突然，胯下马匹嘶鸣起来，当场将大汉摔了下去。 大卫如法炮制地捅了大汉几剑，等再去看马猴时，已经不见对方身影了，“奶奶的，让这杂种跑了！” 大卫将两个汉子扒的精光，其实当时不捅对方身子，也是为了对方身上的软甲。 “两件旧软甲，两条旧马裤，一把弩，五根弩箭，三柄长剑，收获还不错，不过我该怎么回去交代呢？” 想到死了两个村民，大卫就觉一阵头大，并且也不知道兰马洛克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尸体还得处理一下。” 大卫在林子里，找了一块大石头，直接砸烂了两个汉子的脸， “呼！这下，就算是他们亲妈来了也认不出了！” 清理完战利品后，大卫又在附近逛了一圈，果真在不远处，找到了那两匹因屁股受伤而跑开的马。 “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回到煤车旁，大卫找到了死去村民的尸体。 此时天空依旧飘着雪，几乎要将两具尸体掩埋，而且煤车轮子已经深陷雪坑里面，大卫只有将煤炭全部铲下车，才能将马车推出来。 “天快黑了！我最多将这两具尸体运回去，煤的话，只能明天回来运了。” …… 伦塞村。 大卫没有走村子大门，而是绕了一圈，偷摸地回到了自己家。 咯吱咯吱，凯从大卫家里出来，刚好碰见了牵着三匹马的大卫，以及马车上那两具冰冷冷的尸体。 大卫有些吃惊，没想到凯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去了自己家。 而凯却皱眉道：“大卫，发生什么事了？” 大卫强装镇定地说道：“路上遇见劫匪了。” 凯并不傻，直接揭穿道：“我看不是遇见了劫匪，而是遇见了马猴吧！” 大卫没有狡辩，反而询问道：“如果是又怎样？” 凯的表情有些微妙，小声问道：“马猴死了没？” “没死，他跑了，不过我杀了他俩个同伴。” 凯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严肃地说道： “马猴和你已经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劝你找个靠山，否则下一次遇到危险时，你肯定跑不了！ 不过，你也真够倒霉的，这样都能遇见马猴！莫非你和马猴是上辈子的冤家？” 见凯还站在自己这边，大卫心里宽慰了不少： “你不怪我吗？是我给你们村子带来了死亡。” 凯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见惯了，你真正要担心的是其他村民，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你的仇家找上门，导致村中出现死亡，那你肯定会被赶出村子。 到那时，哪怕有我出面，也无法帮你调和。” 大卫答应道： “我肯定不会说是马猴干的，只会说遇见了劫匪， 当然，光是口头上说，死去村民的家人多半会不依不饶，继续纠缠下去，毕竟这关系两条人命和两个家庭的命运。 所以我准备先将这两匹受伤的马匹作为补偿，而之后的每月，我还会支付每家30格罗申，作为赡养费。 这样一来，对方为了钱，也不会把矛头一直指向我，后面也会少很多麻烦。 不过靠山的事，你能不能帮我指一条路。” 凯听见大卫的回答，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思考了一会，说道：“知道西吉斯蒙德东征的事吗？” “知道。” “等开春之后，各路的军队都要去匈牙利汇合，作为卢森堡家族的成员，约翰伯爵自然要大力支持西吉斯蒙德，所以约翰伯爵最近正在招募雇佣兵，如果你投到约翰伯爵手下，想必马猴，甚至是兰马洛克，也不敢动你。” 大卫听后，想得更远：“马猴不可能没事一直守在这附近，唯一的解释，只有约翰伯爵雇佣了兰马洛克以及他手下雇佣兵，如果我贸然地跑过去，他们没准会给我使绊子。” 凯觉得大卫说的有理，又思考了一会，说道：“约翰伯爵派出支援的部队，不只有雇佣兵，还会有一些归属于他自己的骑士贵族，或许你可以去投靠约翰伯爵手下的骑士贵族。” “那些骑士贵族需要人手吗？” “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在特伦诺夫村，有一个叫杰士卡的落魄贵族，正在到处招募侍从和士兵。” 大卫表情苦涩，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凯凑到大卫身前，偷摸摸地说道：“你如果不想被赶走，那么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处理。” 大卫明白凯想说什么，平静地说道：“那两大汉的尸体，我已经处理了，哪怕是马猴来了，也认不出来。” 闻言，凯不禁打量了一眼大卫，心里既有些震惊，也有些赞赏，隐隐间还有些敬畏。 第11章 落魄的贵族 大卫和凯商量好具体事宜后，牵着马，带着村民的尸体，来到了死去村民的家门口。 死人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村庄，引来了大量村民的围观。 而去世村民的家人们，看见自己亲人突然离世，一个个都趴在村民尸体上痛哭流涕。 有个情绪激动的大姐，还揪着大卫衣服，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了。 大卫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不过没说是马猴，而是说遇到了劫匪。 失去家人的痛苦，根本不能让人冷静，这些人非要揪着大卫去现场一探究竟，或是一个劲地否定大卫说的话。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嚷嚷着，要大卫拿出证据。 好在凯及时出面，以他的威望，暂时平息了众人激烈甚至即将失控的情绪，“大家先安静一下，给大卫一个说话机会。” 大卫想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缓缓说道：“虽然真相很残酷，但我们真的在路上遇见了劫匪，而对于同伴的离世，我也十分痛惜，只恨那些可恶的劫匪，破坏了我们幸福圆满的生活！” 大卫的有意引导，确实让不少村民将部分仇恨值转移到土匪身上。 一些和凯同样为旅行商人的村民，更是想起了这些年，遭遇劫匪抢劫的经历，嘴里脏话不禁满天飞。 大卫心里长舒口气，继续说道：“当然，作为村子的一员，我也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我愿意将缴获的战马，送给死去同伴的家人，并且每月捐助30格罗申，以此减轻他们生活的负担。” 这有人情味的话一出口，不少村民都向大卫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周围的叫嚷声，慢慢变成了议论声。 不过，也有人依旧怀疑大卫，嚷嚷道： “你不是从奈马城逃出来的罪犯吗！会不会是仇家找上来了！” “没错，我早就听人说起你是个罪犯。” “对对对！你上次不是被谁追杀吗？”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兰马洛克的手下，那个叫马猴的家伙。” 面对这些闲言碎语，大卫并没有当场发怒，而是不急不缓地反问那个说出马猴名字的人：“既然你自以为看破了一切，那好，大家伙不如和我一起去事发地点，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见大卫这么自信，不少人也渐渐相信，大卫一行人是真遇到了劫匪。 不过依旧有人怀疑大卫，嚷嚷着要去现场揭穿大卫。 …… 天渐渐变暗，不过雪却停了，就连空气都没那么冰凉了。 众人来到了事发点，在这里，只找到了两个汉子的尸体，和一堆倒在路边的煤炭。 大卫提高了嗓音，指着两具尸体道：“我虽然和他们打斗时，砸坏了对方的脸，但你们说的马猴，他的身形根本和这两具尸体对不上！我想那些怀疑我的人，可以放心了吧！” 现在世道不好，遇到劫匪真的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所以在没其他证据之前，那些怀疑大卫的人，还真挑不出毛病。 当然，也有不死心的人，依旧在雪地里翻找血迹，试图寻找出其他尸体。 不过在没新的发现前，他们也不会为难大卫，毕竟谁没事找不痛快呢？ …… 回到家中的大卫疲惫地坐在家里的凳子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村子这边倒是稳住了，可兰马洛克如果找上门的话，那就全完了，唉！看来真得找个靠山才行！。” 想到这，大卫只能希望那个叫杰士卡的骑士贵族，是个好相处的人。 安妮端了一碗热粥来到大卫面前，询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卫将今天的事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安妮听后，建议道：“我以前在伯爵府作佣时，就见过许多人拿钱请伯爵帮忙，你想寻求保护，不如拿点钱给那个叫杰士卡的人。” 大卫也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同意道：“好！留一件旧软甲和一柄长剑，我还有一件旧软甲，两条旧马裤，一把弩，五根弩箭和两柄长剑，将这些卖给凯，相信能得到几千格罗申，没准连账都能还清。” 说到钱，大卫问起了酿酒的事：“母亲，算算时间，烈酒已经快制好了吧？” 安妮从橱柜里拿出几罐烈酒道：“里奇都准备好了。” 大卫看了一下周围，没见里奇身影，“他睡了吗？” 安妮指着楼上道：“今天里奇帮我干了很多活，累坏了，所以我让他早早休息了。” 大卫听后很不是滋味，这底层人民的日子真的是太艰难了。 …… 第二天。 大卫正准备拿着东西找凯贩卖。 没想到凯却骑着马，先一步赶到了大卫家，“大卫，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特伦诺夫村。” 大卫没有立即跟着走，而是将自己和母亲商量的事讲给了凯听。 凯听后，提出了一些改进：“现在兵荒马乱的，缺的就是武器装备，如果你想获得杰士卡的青睐，不如直接将武器装备送给他，或许效果更好。” 大卫觉得凯说的没错，但想到自己又欠凯许多钱，于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杰士卡肯定不缺长剑和马裤，而我又欠你许多钱，不如将马裤和两柄长剑抵给你，其它的则送给杰士卡。” 凯点头道：“可以，那这样的话，加上你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还的钱，你还欠我一千格罗申。” 大卫又从屋里拿出5壶烈酒：“按之前约定好的，每壶烈酒20格罗申，这里有5壶，那就是100格罗申。” 凯双眼一亮，舔了舔嘴唇道：“没问题，不过就这么点吗？” 大卫解释道：“后面酿制的时间会快一些，估计以后每月都能提供40到50壶烈酒。” 凯建议道：“你可以雇佣一些人手，这样的话，每个月就能产出更多烈酒了。” 大卫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吐槽起了凯：“先不说雇佣人手会不会让制造烈酒的技术泄露，就算不泄露，也难保不会有其他人眼红，到时别又来一个马猴一样的搅屎棍。” 不过想归想，大卫还是委婉的拒绝道：“先去找杰士卡吧！等处理完马猴这边的事后，我再考虑考虑。” “也好！那我们去特伦诺夫村吧！” …… 特伦诺夫村。 这里房屋并没有沿路搭建，而是围着一栋老旧的庄园，层层展开。 最外围是一块块坐落于丘陵的田野，分布很散，最大的一块田，也不过半个篮球场大小。 凯坐在马上感慨道：“这里原先只有一座庄园，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这里定居，慢慢地，森林被不断开采砍伐，获得的木材用来当建材，剩下的树墩子则被烧掉，然后被平整，成为了这一片片的田野。” 看着分布很散，但总量很多的田野，大卫不禁询问道：“这里有这么多田，这里的人应该过的不错吧？” 凯摇头：“经过多年的耕种，这里的土地已经很贫瘠了，所以本地人不得不留三分之二的土地恢复肥力，每年只能耕种三分之一的土地。 另外，最常见的作物无疑是麦子，可15大捆的麦子只能产出约51罗马磅的谷物，甚至更少。 因此，为了养家糊口，这里的人还会在自家院子外，或者在其他林子里再开垦一些土地，以便种植蔬菜和一些绿豆、扁豆和豌豆等豆类。 一些善于编织的家庭则会种植亚麻。” （注：一罗马磅约等于328克，所以15捆麦子，约产17千克麦子。） 凯看了一眼波西米亚国都布拉格的方向，叹息道：“原本这样的日子可以勉强生活的，但你也清楚现在的波西米亚有多煎熬，外地人侵占土地，教会贪图无厌，加上日益繁重的赋税和糜烂的卖官鬻爵现象，这里人的日子能好到哪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了特伦诺夫村。 这时，一个留着金色短发，鼻子周围有些雀斑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朋友，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凯和大卫翻身下马，很有礼貌的和眼前这个年轻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才回道：“我叫凯，是伦塞村的旅行商人，我旁边这位叫大卫，是来投靠杰士卡大人的。” 青年男子抬了抬眼皮，认真地看了一眼大卫，“既然这样，那跟我走吧，哦对了，我叫米库拉斯。” 米库拉斯将两人带到村子中间的庄园里。 大卫好奇地打量四周，发现庄园的房屋十分破旧，不仅墙皮因到处破损，形成不规则的斑驳，就连几个小屋的屋顶，都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喂！米库拉斯！你带的什么人？” 闻声看去，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瞪着两个圆滚滚的眼睛走了过来。 米库拉斯推了推对方的大肚子：“博热克！你不要跟熊一样拦在路中间，别人是来投靠杰士卡大人的。” 博热克不客气地审视大卫和凯，然后又指了指马匹上的武器道：“投靠就投靠，带这么多武器干嘛！” “咳咳咳，博热克！” 博热克听到声音，立马转过身，露出一个眼眶凹陷，有着棕色眼睛，长着一张方脸，估摸着有五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左眼遮着眼罩，说话声音虽然低沉，却很有力，“博热克，请客人到房间里坐坐。” …… 房间内，男人坐在圆桌一方，平静地说道：“你们好，我就是杰士卡，听说你们有人想投靠我？能说说是谁，以及投靠我的原因吗？” 大卫和凯互视一眼，并由大卫亲自开口，将奈马城以及马猴的事，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说话时，大卫也注意到这个叫做杰士卡的男人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不过他也没想过撒谎。 毕竟，如果马猴再来找他麻烦，一切谎言都会被拆穿，弄不好杰士卡还会因为自己欺骗他而生气，最后没找到靠山不说，还给自己平添一个麻烦。 杰士卡听后，如同一棵老树，不急不缓地说道：“如果我收下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大卫将准备好的武器摆在桌上，真诚地说道：“我愿意献上这些武器，作为报答。” 杰士卡淡淡一笑：“如果仅有这些武器的话，根本不值得我插手，但你很幸运，因为我也看不惯那些唯利是图的雇佣兵。” 听杰士卡说出这句话，大卫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紧接着，杰士卡让一旁的米库拉斯拿来纸和笔，并写了一些东西：“博热克，你跑一趟，帮我把信带给兰马洛克。” 博热克接过信，挠头道：“大人，我去哪里找兰马洛克呀？” 杰士卡回道：“约翰已经雇佣了兰马洛克和他的队伍，你去德克城，就可以找到兰马洛克。” 于是博热克把信收好，急忙出了房间。 杰士卡又对大卫说道：“你现在是我的手下了，而我对你的要求也不高，只希望你能留在这里训练一段时间，到时跟随我一同前往匈牙利，加入讨伐奥斯曼的大军。” 大卫听后，瞬间就沉默了，好半天都没反应。 杰士卡莫名地笑了笑，用轻松地语气说道：“放心吧，没多大危险，不然我也不会主动去的。” 一旁的米库拉斯附和道：“放心吧大卫，这次东征的主力，是那群匈牙利人和来自法兰西的骑士老爷，我们只不过是去捞一些军功，赚些钱而已。” 大卫听后，根本不信，如果风险真的不大，那谁都会去捡便宜，所以他并不觉得，天上的馅饼会等着他来捡。 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大卫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至少从杰士卡等人的反应来看，这场战争并不是一场艰难的战役，没准他能通过这次战役，获得一些机遇。 “好吧！我答应了。” 杰士卡满意地点头，甚至有一点点的欣赏。 而凯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于是也提出了回伦塞村的想法。 杰士卡没有多余的客气，只是摆摆手，示意凯能随时离开。 等凯走后，杰士卡起身道：“大卫，跟我来，我带你去训练场。” …… 训练场位于庄园后院的空地处，那里只有一个没有墙的草棚，几个稻草人，以及五个正在拿木棍当长矛使的汉子。 杰士卡吆喝道：“伍德，来了个新伙伴，你带他几天。” 一个精壮且胸肌比一般女人还大的光头汉子抬起头，走了过来，看着大卫道：“伙计，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样子也才十八九岁，怎么长这么高，这都快赶上博热克了！” 大卫笑道：“您就是伍德先生吧！你好，我叫大卫，很高兴认识你，至于我为什么长这么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上帝对我的恩赐吧。” 伍德指了指大卫身上的衣服和腰间的长剑：“如果我没猜错，你软甲里面，还穿着皮甲吧！等等，你的剑柄上还有血，难道你这几天和别人打过架？” 大卫看着自己剑柄上还没擦干净的血渍，苦笑道：“前几天遭遇劫杀，我和几个仇人大干了一场。” 伍德看了一眼杰士卡，见杰士卡面无表情的样子，想必是知道这事，所以也没多问，仅仅是拿来两根木棍，一根给自己，一根给大卫，“能展示你的剑术吗？” 大卫握了握手中木棍，解释道：“剑术我并不太精通，不过我倒是懂一点刀法。” 听见刀法，杰士卡的神情稍稍有些变化，“你喜欢用刀？” 大卫摸不清杰士卡的态度，所以模棱两可地说道：“平时习惯用刀而已。” 杰士卡夺过伍德手中木棍，饶有兴趣地说道：“巧了，我也习惯用刀，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看着半白头发的杰士卡，大卫哪敢和他切磋呀，于是就想拒绝。 可杰士卡见大卫扭扭捏捏的样子，当场就不乐意了，一棍子就往大卫脸颊劈去。 第12章 出征与远行 大卫心头一惊，提棍仓皇格挡。 哐的一声，大卫持棍的手掌一麻，如同被电一般。 杰士卡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不错，反应挺快的，而且力气也不小。” 大卫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老头力气这么大，根本不输前世那些早上晨练的活神仙。 杰士卡抽回木棍，如风一般，左砍右挥，将一根木棍舞得呼呼作响。 大卫眼神一凝，也不准备藏着掖着，连续接下杰士卡六招后，找到空隙，照着杰士卡面门，从上往下地猛劈而去。 杰士卡身子后闪，堪堪躲过大卫的攻击，紧接着将手中木棍横劈，一棍击开了大卫手中木棍。 伍德原本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可发现杰士卡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后，立即拦在两人中间，制止了两人继续比斗下去：“杰士卡大人，我们还要为东征作准备呢！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 杰士卡呼出一口粗气道：“好，那我将大卫交给你好好训练，对了，大卫，你身手不错，好好训练吧，我看得出，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年轻人，以后肯定能有大作为的。” 此时的大卫仅仅以为对方只是给自己画饼而已，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五十多岁，且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的男人，日后竟会成为威震八方的将军，而他的一生，也会被其深深影响。 …… 草棚下。 伍德给包括大卫在内的五个新兵讲解战场上的知识： “在纷乱局势中，国王和贵族都需要一些在战争上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兵种，为此他们会悉心培育一些年轻人，使之成为骑士。 所以最初的骑士含义仅仅是骑马的战士，不过到了现在，骑士也有了另一种意义，那就是像杰士卡大人一样身份的贵族。 当然，为了和原本骑士含义区分，我们往往称呼其为骑士贵族。 区别于其他贵族等级，骑士贵族的身份，往往不是继承而来的，而是通过一些功勋，或是效忠领主、效忠国王得来的，并且不能世袭。” 一个新兵问道：“伍德大人，你不是跟我们讲战争知识吗？怎么讲起了贵族？” 伍德耐心说道：“哦，你先别急，因为我要讲的和骑士贵族密不可分，因此必须要和你们说清楚骑士和骑士贵族的区别，不然你们去了军队，会闹笑话的。” 见伍德这么说，众人也是静了下来，认真地听对方讲解。 伍德继续说道：“接着刚刚的讲，骑士贵族因为效忠的原因，所以必须在领主或国王的军队中义务服役40天，并且要自备武器与马匹， 不过，随着战争的频繁与义务服役40天的局限性，不少国家开始将义务服役范围扩大， 让一些村庄和城市提供义务兵源，也就是征役民兵。 或是向不愿服兵役的骑士收税，以便领主贵族们雇佣职业雇佣兵。 而这一系列的变化，导致一支军队的成分复杂，就比如我们即将加入的东征队伍，里面不仅会有匈牙利常备兵种——匈牙利雄兵和匈牙利骠骑兵，还会有由法兰西骑士贵族组成的法兰西重骑兵，以及形形色色雇佣兵。 要指挥这样一支队伍，光看装备区分，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先不说法兰西骑士本就自备武器铠甲，没有统一的制式盔甲，光是那些五花八门的雇佣兵，就能把人看迷糊。 所以上了战场，你们一定要学会看战旗。 因为旗号是你们唯一可以用来区分敌友的标志。” 说着，伍德从草棚旁的箱子里翻出几张战旗道：“ 旗帜的形状有三角形，长方形和正方形。 其材质也有绸制，棉制等等。 旗帜图案则来源于各贵族的纹章， 并且一些骑兵和长矛兵会在他们的长矛上挂小型旗帜，以便更好区分敌友。” 一个新兵指着伍德手中一面战旗道：“我知道这个，这是波西米亚的战旗，图案是红底上一头白色双尾狮，口吐金舌，前伸双爪。” 伍德肯定了对方说法：“没错，其实只要你们学了纹章学，就能分辨出大多数旗帜。” 听见纹章学三字，大卫顿时来了兴趣，以前在奈马城时，他还看过一本关于纹章的书籍。 只可惜那本书太薄，只讲了几个大国家和大家族的纹章规则。 之后几天，伍德一边训练众人体力，一边教众人了解纹章规则，以便上了战场后，能分清谁是敌人，谁是战友。 而大卫也就在杰士卡这里连住了几天，牵挂家人的同时，也希望杰士卡能传回好消息。 …… 第六天早上， 米库拉斯找到了正在训练场上训练的大卫：“德克城那边有消息了，兰马洛克表示他会约束好手下，以后马猴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大卫有些惊讶，毫不吝惜地称赞道：“杰士卡大人真的是神通广大，竟然仅用一封信就解决了麻烦。” 米库拉斯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不必来这的，因为只要你跟兰马洛克解释清楚，相信兰马洛克也不会为难你的，毕竟兰马洛克这人十分奉行骑士精神，根本不会去做那些龌蹉的事。” 大卫心中大惊，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米库拉斯先生，您能跟我讲讲兰马洛克这人吗？” 米库拉斯愣了一下，迟疑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卫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兰马洛克到底是怎样的人。” 米库拉斯看着大卫有些僵硬的表情，想了一会，缓缓说道： “兰马洛克是圣殿骑士团某个军团长的后代，而自从圣殿骑士团解散后，兰马洛克便被其家人带到了波西米亚，并在皮尔森定居了下来， 后来，兰马洛克因为其为人正直且武艺高强，而逐渐有了名气，并在近几年里，组建了属于他自己的雇佣兵队伍，话说约翰伯爵还曾邀请兰马洛克做他手下的骑士，但被兰马洛克委婉拒绝了。” “圣殿骑士团？你说的是号称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圣殿骑士团？” “是的，就是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圣殿骑士团，不过这三大骑士团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除了圣殿骑士团因为过于强大，而被解散的外， 医院骑士团也因为奥斯曼帝国，被挤在巴尔干半岛勉强度日， 至于条顿骑士团，似乎正和波兰国王闹矛盾，双方一副随时干架的样子……” 米库拉斯后面的话，大卫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一溜烟地跑出了训练场，找到了正在研究地图的杰士卡。 杰士卡放下手中破旧的羊皮卷，看向大卫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大卫想了一下措辞，缓缓说道：“我想回家看望一下家人，这……” 杰士卡抬手打断道：“知道了，你的马在马厩里，骑着它，早去早回吧！” 大卫松了口气，不过却没有立即离开：“杰士卡大人，您难道就不怕我一去不回吗？” 杰士卡抬眼看了大卫一眼，淡淡说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大卫闻言，心里极其佩服，不过事态紧急，只能恭恭敬敬地向杰士卡行了一礼后，急忙赶回了伦塞村。 …… 入夜， 伦塞村静的可怕，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好似一只冷漠的眼睛，死死盯着草丛中的大卫。 大卫拔出匕首，从草丛中溜了出来，偷摸摸地回到了自己家的后门。 咯吱咯吱，钥匙入孔，大卫偷偷地回到了家里。 一楼虽然很安静，但大卫不敢放松，借着微弱的月光，仔仔细细地打量房间许久，确定没什么不对劲后，大卫才上了二楼。 站在安妮的房间门口，可以看见透过木板的烛光，大卫基本能确定房间里还有人，只是不敢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大卫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并没有交谈的声音，应该只有母亲一人。 咚咚咚，大卫拔出长剑的同时，敲响房门，“母亲，是我！大卫。” 房间内的安妮先是吓了一跳，可听见大卫声音后，又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率先进入房间，接着才是大卫的身影，“母亲，房间内，没别人吧！” 安妮关上门，摇头道：“没有。” 听安妮这么说，大卫这才收起长剑，疲惫地坐在了床上：“母亲，这些天没事吧？” 安妮眼中闪过一瞬黯淡，轻轻地摇头道：“都还好，只是凯似乎……似乎……” 大卫叹息道：“没事，我已经猜到了，他应该已经弄到烈酒配方了，不过只要您和里奇没事就行，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安妮从柜子里拿出一封信道：“大卫，这是凯留给你的信。” 大卫接过信，当场就看了起来： “大卫，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伦塞村了，请原谅我的欺骗，不过我也是被逼无奈。 这个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商队落败下去，我必须带着烈酒配方去威尼斯共和国闯一闯，为我的同伴们开出一条生路。 另外，你能替我向里奇和安妮道个歉吗？请求他们原谅我的卑鄙无耻。” 安妮走到大卫身边，询问道：“大卫，信上说了什么？” 大卫脸上没有喜怒，淡淡地回道：“凯带着我的配方去了威尼斯共和国，另外，凯在信上说，希望能得到您和里奇的原谅。” 安妮轻轻地点头后，便沉默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烛光也越发昏暗， 大卫站起身，主动打破沉默道：“母亲，我回房间休息了。” 安妮开口道：“对了，凯将那两户人家带走了，并且给我们留了一座房子和一千格罗申，说是对我们的补偿。” 大卫平静地回道：“好的，我知道了，母亲，你也早点休息吧。” 安妮轻轻嗯了一声，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二天，在帮忙劈了几捆柴后，大卫骑马回到了特伦诺夫村，并在村口遇见了抱着皮革回村的米库拉斯。 米库拉斯吆喝道：“大卫，帮我运一下皮革，杰士卡大人想用这些皮革给大家做一身皮甲。” 大卫拍了拍马屁股：“放上来吧。” 米库拉斯一边将皮革放在马背上，一边建议道：“大卫，听说你擅长长刀，而你自己本就有皮甲，那我将你那份钱，去造一柄长刀如何？” 大卫听得有些糊涂，疑问道：“你说的是什么钱？我有些不太明白。” 米库拉斯解释道：“杰士卡大人自掏腰包给大家锻造武器装备，平分下来，每个人都能得到两千格罗申。” 大卫听后，心里久久难平，要知道，这个地方，这个时代的军队，和现代军队以及中国古代军队都不相同，士兵身上的武器装备并不是由上面派发，而是需要自备。 一般来说，拥有价值格罗申土地，或者拥有价值格罗申货物的人，需要自备盔甲、头盔、剑或刀、以及战马。 拥有价值格罗申土地，或者拥有价值格罗申货物的人，需要自备盔甲、头盔、剑或刀。 拥有价值格罗申土地或者货物的人，需要自备头盔、剑或刀。 拥有土地或者货物的价值在格罗申和4000格罗申之间的人，需要自备剑或刀，或者弓箭与箭矢。 至于那些拥有价值不超过4000格罗申的人，只需制备长矛或弓箭与箭矢。 而杰士卡自己掏钱给他们制备装备，足矣说明其所图不小，是真真正正地用心培养他们。 当然，这些并不是大卫应该考虑的范围，现在倒不如弄些实在的东西：“原来是这样，那如果我把自己的配剑卖了，能帮我锻造一把品质高一点的长刀吗？” 米库拉斯点头道：“可以，只要你愿意。” …… 半个月后，天气回暖，各地军队渐渐向匈牙利行军。 杰士卡也将众人带到了铁匠铺，领取各自的武器装备。 整个队伍加上杰士卡，一共九个人，每人都穿有皮甲，看上去颇有些气势。 另外，杰士卡作为骑士贵族，除了身下骑着的马外，还有一匹备用马。 而米库拉斯、伍德和博热克作为杰士卡的侍从，也是一人一马。 加上大卫自己买的马，一支队伍就有了六匹马，算得上是高配了。 而就在众人为获得皮甲而高兴时，铁匠将一柄长刀递到大卫手中，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小兄弟，你这把长刀，用的是我这里最好的精铁，你拿着试试，这比一般的长刀都要重几分。” 大卫拿在手里掂了掂，果然要比同等样式的武器重几分，而且刀身很冷，如同敷过冰一般，“不错，是柄好兵器。” 一旁的杰士卡指挥道：“好了，大家都收拾一下吧，我给你们放一天假，回去看望家人，明天我们在村口集合，去德克城。” 第13章 出发奥斯曼 大卫回到家，正好碰见了翻新田地的安妮，于是接过锄头，帮忙松土，“母亲，您准备种什么？” 安妮见大卫回来了，脸上立马绽开灿烂的微笑： “这片地还算肥沃，我想种点春麦和冬麦，这样的话，今年秋天和明年夏天都能收获食物。” 大卫赞同地点头道：“听起来不错，不过您在种植前可以往田地里焚烧一些野草，从而提高土壤的肥度。” 安妮有些惊讶：“大卫，你懂种植？” 大卫撒谎道：“以前在酒馆干活时，听别人说的。” 安妮哦了一声，随后问起了大卫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大卫手中锄头顿了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要跟随杰士卡大人出征了，今天专门回来和你们告别。” 安妮站在原地，久久不语，直到里奇的呼喊声传来，才打破了沉默：“母亲，我把碗洗完了！” 大卫在屋外吆喝道：“里奇！我回来了！” 里奇听见哥哥的声音，立马从屋里跑了出来。 安妮看向大卫的行李道：“我帮你缝缝衣服吧。” 想到有件衣服的袖子破了，于是大卫顺势将自己行李递给了安妮：“谢谢，母亲。” 安妮拎过包裹，担忧道：“大卫你就这么一套衣服吗？要不再去买一套吧！” 大卫摆手道：“不用买，我身上不还穿着一套吗？有两套换着穿就够了。” 安妮闻言，抿着嘴，默默地回到了房间。 等翻完田地后，大卫还去砍了几大堆的柴火，直到将整个仓库堆得满满当当后，才肯停手。 而随着落日的余晖逐渐黯淡，里奇从厨房走了出来，呼唤道：“哥，吃饭了！” 大卫擦着额头的汗水道：“我洗个手就来！” 饭桌上，摆着一篮子面包，和白白净净的燕麦粥，以及一根被切成片的肉肠。 虽然这些算不上山珍海味，但对于大卫一家来说，已经很丰盛了。 安妮拿出缝补一天的衣服裤子，嘱咐道：“我记得厨房柜子里还有一小盒干粮，我去拿给你，免得第二天你走的太急，忘拿了。” 大卫接过衣服裤子道：“母亲，您坐着吃饭吧！我自己去拿！” 可安妮已经站起身，走向了厨房。 家里并不富裕，桌上只能用冒着黑烟的动物油脂作蜡烛。 而在昏黄的烛光下，那密密的针线却是如此的清晰，甚至让大卫怀疑，安妮是用了缝纫机。 另外，除了补好袖口处的破损外，安妮还将关节处和易磨损的地方打了补丁，几乎是每一处细节都照顾到了。 “大卫，就是这个，虽然不太好吃，但容易保存，也很管饱。” 看着安妮从厨房里拿出的小盒子，大卫突然有些不舍，“母亲，我没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里奇嘟着小嘴，小声问道：“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大卫摸了摸里奇的脑袋道：“最多秋天，我就能回来，到时我们一起收小麦！” ……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大卫便走出了家门。 而在轻轻关上房门时，大卫不禁留念地看了一眼二楼，“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 特伦诺夫村。 等大卫抵达时，众人已经集结完毕，另外队伍中还多了一些不认识的人，这些人带着各式各样的行李，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杰士卡见人到齐了，当场下达了出发的命令，“目标德克城！” 大卫骑马来到伍德身旁，询问道：“伍德大人，我们队伍后面的人，是干什么的呀？” 伍德向后看了一眼，解释道：“他们呀！是独立的随军人员，至于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见大卫似乎没太听懂，伍德详细说道： “像贵族们，他们带兵作战时，常带着各种非战斗人员一同参战， 其中包括传令官、音乐家、书记员、牧师、厨师、贴身侍从、铁匠、木匠、矿工、理发师兼外科医生、医师等。 而除了这些贵族特意携带的非战斗人员外，军队本身也允许特定的某些人随军， 其中包括妓女、屠夫、卖食物的女人、盾商、鞋匠和洗衣妇等。” “盾商？” 伍德点头道：“没错，战争打起来后，盾牌很容易破损，为了能及时补充，军队是允许这些武器商人随军的。” 大卫担忧道：“我们队伍一共才九个人，而我刚刚数过，后面跟着的随军人员足足有十三个，这难道不会影响战斗吗？” 伍德对大卫的想法表示赞同，可也说明了这件事的两面性： “虽然行军速度会慢一点，可有这些人的存在，能大大提高军队的生活质量。 就比如现在，我们几人身上就不用携带大量的物资，全靠这些随军人员减轻辎重负担。 况且一支军队如果额外增加士兵照看辎重的话，对于那些贵族们，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毕竟一个普通士兵的每日薪水都要28格罗申。 而一个普通骑士的每日薪水甚至高达100格罗申。 让他们来运输大量辎重，可能辎重都没他们的薪水贵。 所以，军队只负责运送必要辎重，一些生活用品和部分食物，还是靠这些随军人员补给。” 说到这，伍德像是想到了什么，跟大卫提起了约翰伯爵：“对了，刚刚大人讲话时，你没来，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薪水怎么计算。 事实上，等我们到达德克城，跟随约翰伯爵出征的那一刻起，一个普通士兵就能领到每日30格罗申的薪水，其中28格罗申是约翰伯爵给的，另外2格罗申是杰士卡大人奖赏给你们的。” “是你！” 在伍德和大卫谈话间，一个姑娘走了过来。 大卫不禁挑眉，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姑娘。 姑娘嘴角微微勾起，并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布袋：“记得烧炭营地吗！我卖了你一箱东西。” 大卫听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皮肤如雪，娇嫩而苍白的姑娘，竟然和当初那个满脸灰蓬蓬的女孩是一个人，“你是辛德瑞拉！” 见大卫如此吃惊，辛德瑞拉不免有些想笑。 伍德看了一眼大卫，又看了一眼辛德瑞拉，别有深意地说道：“哦，我还有事情要跟杰士卡大人汇报，你们聊吧。” 说完，伍德便夹了夹马腹，离开了。 大卫看着喘着粗气的辛德瑞拉，很绅士的翻身下马，和辛德瑞拉一起步行。 辛德瑞拉郑重地向大卫行了一礼，请求道：“我父亲咳得厉害，我们能用你的马匹，驮一些货物吗？当然，我们会支付一些格罗申作为报酬的。” 大卫看着缓慢的行军队伍，同意道：“没事，我可以免费借给你们用。” 辛德瑞拉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认为大卫是想用这种方式向她“示好”。 因此辛德瑞拉的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那真是太感谢了。” 之后，大卫和辛德瑞拉来到了队伍后面，找到了辛德瑞拉那干瘦且咳得厉害的父亲。 辛德瑞拉帮自己父亲卸下扛在肩上的货物，并和大卫合力放在马背上。 辛德瑞拉的父亲深吸口气，礼貌地向大卫行了一礼：“感谢上帝，感谢先生。” 大卫摆手道：“没事，举手之劳罢了，话说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来呀？我记得烧炭营地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辛德瑞拉的眸子微微低垂，小声回道：“我哥哥病了很久了，我们需要一大笔钱给我哥哥治病，所以不得不冒险跟来。” 大卫恍然，宽慰道：“战争很快就会结束的，到时，你们一定能挣够钱回家。” …… 下午，离太阳快要落山时，杰士卡在一处溪水旁，下达了驻扎的命令。 大卫用刀砍下几段树枝，然后配合两张三米长宽的布，搭了一个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帐篷”，甚至称其为一个蚊帐，都有些贬低蚊帐。 辛德瑞拉捂嘴偷笑道：“这就是你搭的帐篷？” 大卫比了一下大小，点头道：“我觉得还行，一个人躺里面，能挡风，也能透气。” 辛德瑞拉指了指自己的行李道：“我这里有多余的帐篷布，你拿去用吧！” 大卫看了眼周围，拒绝道：“你拿去租给其他士兵吧！还能赚些租金。” 其实倒不是大卫清高，事实上，其他士兵仅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帐篷之类的东西，完全靠随军人员提供， 所以，他要是用了，没准别人就没得用了。 况且对方还有一个生病的哥哥等着用钱。 辛德瑞拉想了想说道：“那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大卫依旧拒绝道：“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借马给你们，可以将一些食物便宜卖给我。” 辛德瑞拉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远处的父亲已经在呼唤她了：“辛德瑞拉，过来帮我一下，有人想吃我们煮的粥。” 同时，伍德也走了过来，吩咐今晚的执勤安排：“大卫，今晚你和我一起守前半夜。” 大卫答应道：“好的，伍德大人。” …… 入夜，大卫和伍德各守营地一方。 他们除了要提防土匪外，还要小心野外的野生动物。 不过今晚的营地似乎并不安静。 一些随军女人挎着篮子，挨个地小声询问士兵要不要面包。 手里有些钱的士兵，也会买一些“面包”，这导致营地前半夜，时常有低沉的呻吟声。 不过幸运的是，这些人还清楚明天需要赶路，所以当大卫睡觉时，营地里还算安静，能让大卫睡一个安稳觉。 …… 两天后，众人赶到了德克城。 这里与奈马城一样宏伟，并且城外堆着许多帐篷，应该是和大卫他们一样，一同东征的人。 伍德见大卫站着出神，还以为大卫是没见过场面，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很多人对吧，等你见到上万的士兵站在一起时，那场面，比这里更震撼。” 大卫清楚伍德误会自己了，不过也没解释，仅仅是指着一群高鼻梁，各个都长有络腮胡的雇佣兵道：“那群人是什么人？” 伍德顺着大卫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了一会说道：“你说那群高个子呀！他们应该是来自俄国的雇佣兵，据说这群人十分喜欢喝烈酒，而且动不动就乌拉乌拉的乱吼乱叫，不过论摔跤与格斗，他们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大卫听见俄国一词，内心是十分的激动，那里可离自己上一世的故乡不远呀！ “大卫是吗！我过来跟你……跟你……道歉。” 大卫转身看去，就见马猴恭敬地站在身后，差点没把大卫吓死。 这时，兰马洛克走了过来，十分平静地说道：“大卫！我带马猴过来道歉了，希望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能在今天彻底结束！” 大卫的右手从刀柄上放下，淡淡说道：“只要马猴不再找我麻烦，我是绝对不会触你霉头的。” 兰马洛克点点头，“这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马猴，我们走吧！” 马猴闻言，低着脑袋，跟兰马洛克离开了，不过谁都没发现的是，此时马猴的眼中，全是狰狞的血丝。 伍德等兰马洛克走后，小声说道：“兰马洛克这人还好，但我觉得那个叫马猴的人，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你恐怕以后还要多多提防才行。” 大卫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而且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说假话呢？要他放过马猴？绝不可能！ 不过这话不能明着说出来，他只能点头答应：“谢谢伍德大人提醒，我会记住的。” 说话间，城门口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 二十匹白马从城中走出，护卫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是约翰伯爵，那是一个精瘦的男人，身穿银白色的板甲，板甲胸口和手臂位置有金色的纹章，看上去华丽且庄严。 旁边一人是约翰伯爵的儿子马尔福，他比自己的父亲要高一些，头戴西班牙高顶盔，使他秀丽的淡金色头发露了出来，看上去风度翩翩，十分优雅。 约翰伯爵环顾一眼，朗声说道：“让各贵族和雇佣兵头领到我面前集合！” 周围侍卫闻言，跟着吆喝道：“各贵族以及雇佣兵头领，立即过来集合！” 杰士卡翻身下马道：“米库拉斯，你暂领队伍。” 说完，杰士卡便离开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杰士卡从约翰伯爵那里返回队伍，“这次由约翰伯爵的儿子，马尔福带领我们，另外，约翰伯爵考虑到我的年纪较大，所以把我们安排到了后勤，主要负责营地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可以说是半喜半忧，虽然其中危险很小，但一场战争下来，也基本没有多少军功与缴获。 一个小时后，各路人马按照约翰伯爵商议后的结果重新组编。 其中，骑士贵族和骑兵被分到了一起，由部分骑士贵族担任十人长，而所有年轻的男爵至少可以分到一个十人长，一些男爵甚至当上了百人长。 并且从战力的角度来讲，这群全骑兵的队伍，也是整个军队的主力。 另外，除了像杰士卡小队有特殊职责的外，其他骑士贵族手下的步兵则全部组合在一起，编制成一个个步兵队伍。 最后，便是跟在军队后面，毫无队形可言的随军人员。 由于各路人马汇集在一起，这支随军队伍也变得格外壮大，拿着乐器的，拿着铁器的，扛着酒壶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甚至还有老人和小孩。 大卫眺望一眼，感慨道：“这里的人，应该有两三千吧！” 伍德附和道：“没错，准确来说，战斗人员有一千三百多人，而那些随军人员，估摸着，也有一千多人。” 第14章 途径布拉格 五天后，马尔福带着军队抵达了布拉格。 这里不仅是整个波西米亚的首都，也是波西米亚最繁荣的地方。 放眼看去，可以看到一个主城和一个相邻的副城。 并且主城的面积很大，足足是副城面积的两倍，且被一条名叫伏尔塔瓦的河水贯穿。 河水上面有许多来往的船只，而船只上装满了用于贸易的货物， 因此在港口，有许多搬运货物的工人，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千人。 另外，位于港口的商人也不少，他们或坐或站， 激烈的交谈声和买卖声，甚至掩盖了飞鸟的嘶鸣， 同时金币撞击声也在他们的口袋里响起，美妙如河流声一样悦耳动听。 马尔福骑在马上下令道：“全军休整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向东面的里潘进军。” 马尔福的命令让手下人都很意外，要说是为了让士兵体验布拉格的生活，那“代价”真的太大了。 一千三百多人的队伍，全部按普通士兵的薪水来算，一天也要耗费格罗申，而实际的花费，肯定比格罗申多。 不过，这些并不是大卫该考虑的事情，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而杰士卡也没管束众人，只说了晚上记得回营地。 …… 走在布拉格主城街上，大卫发现，布拉格的卫生还算不错，至少主街道上，看不见堆积的粪便与垃圾。 不过那些小巷中，就没那么乐观了，哪怕是居住在波西米亚首都的人，也常常通过窗户，往下倾倒粪便。 所以放眼小巷，墙上地上，全是厚厚的粪垢与尿垢。 “啤酒！啤酒！尊敬的先生们，快来品尝啤酒吧！” 闻声看去，大卫走进了一条啤酒街，左右两旁，全是卖啤酒的酒馆，光是走在街上，都能闻到浓浓的麦香与酒香。 这时，一个扎着辫子，有着一双蓝宝石一样眼睛的女孩叫住了大卫：“先生，你……想买……面包吗？” 大卫看了看女孩如圆月的胸脯，以及鹅蛋般的脸颊，小声问道：“你的面包卖多少？” “哦，先生，你要买我的面包吗？我的可是大面包。” 另外一个丰腴的女人从旁边突然插话，并主动靠近大卫，用自己的胸脯磨蹭大卫的手臂。 大卫将自己手臂从对方深渊中挣脱出来，淡淡说道：“女士，你虽然很美丽，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丰腴女人识趣一笑，柔声说道：“那好，如果您哪天需要我了，可以来这条街找我。” 大卫轻轻点头，给予对方基本的尊重。 等丰腴女人走后，大卫再次询问道：“姑娘，你的面包卖多少？” 女孩表现的很紧张，额头处隐约冒出了细密的汗水：“200格罗申。” 大卫看了眼周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价格还算公道，不过我们要在这里交易吗？” 女孩耳朵唰的一下就红了，低下头，指了一个方向道：“回我的宿舍，或者您到旅馆开一间房。” 大卫想了一会说道：“走吧，我们去你的宿舍。” 咚咚咚！一阵钟声响彻整个布拉格。 大卫抬头看去，远处一个精美的钟楼窗门自动打开，钟声齐鸣，12个圣像如走马灯似地一一在窗口出现，向人们鞠躬。 大卫不禁感慨道：“真是‘花里胡哨’。” 女孩出声提醒道：“先生，我们赶快走吧！” 大卫回过神，笑道：“好的，你带路吧！” 拐过一个街口，大卫看见了圣维特主教座堂， 当初他还在酒馆打工时，就说听过这里，据说这不仅罗马天主教布拉格总教区的主教座堂，还是波西米亚最大、最重要的一座教堂。 如今亲眼看见，大卫着实被其规模与风格震撼到了。 在这个到处都是低矮平房的时代，这座教堂如同一座山岳，突兀地屹立在这里，加上其独特的哥特式建筑风格，让人感到金碧辉煌的同时，还不禁感到诡异与神秘，仿佛里面藏着魔法，让人向往与恐惧。 跟着女孩继续往前走，大卫来到了布拉格大学。 这里到处都是尖尖的塔楼与小桥流水，来来往往的人，无不是少男少女，各个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这让大卫不禁联想到了霍格沃兹。 大卫忍不住问道：“你是这里的学生？” 女孩将头低的更低，用细若虫鸣的声音说道：“你只需要跟我回宿舍。” 大卫笑了笑，跟着女孩走进了布拉格大学。 “玛雅！是玛雅吗？你该补交学费了。” 大卫撇头看去，就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走了过来。 玛雅用央求的声音说道：“乌姆老师，请您再宽容我两天，两天后，我一定会补上学费的。” 男子并没有退让，拦在女孩面前，冷眼看着对方： “我已经够宽容了！如果你今天补交不上的话，那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哼！要我说胡斯校长真的是太‘善良’了，竟然让你一个女子来读书！真是前所未闻！当初你怎么没被烧死呢！” 玛雅的眼中全是晶莹的泪珠，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大卫开口道：“请问这位叫乌姆的老师，她究竟欠了多少学费？” 乌姆瞥了一眼大卫，见对方外面身穿一件旧软甲，语气也不由得轻蔑起来：“你？呵！她还有五百格罗申的学费没缴！” 大卫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而是从包里拿出金币递到乌姆手中，“清点一下吧！如果没问题的话，请你让开。” 虽然大卫没有做出出格的事，但他那种不在乎的态度，反而将自以为学富五车的乌姆气得不轻， “好好好！别以为有钱交学费就了不起了，今年的期末测试，某些人还不一定能通过呢！” 说完，乌姆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大卫拍了拍愣神中的玛雅，“喂，快带我去宿舍呀！” 玛雅浑身一颤，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嗯……嗯。” 进入宿舍楼，大卫两人到了第二楼的楼道深处。 这里有一个小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三米长宽的小房间，以玛雅的身高站在里面，都要微微低着脑袋，否则就会撞到天花板。 房间内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户，这导致房间很闷，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大卫坐在床上问道：“这就是你的宿舍？” 玛雅眼眸低垂，尴尬地不敢去看大卫：“这里原本是一个储物间，后面因为我来了，才改成了宿舍。” “说实话，我其实挺震惊的，你一个女孩子，竟然能上学，要知道即便是那些贵族小姐，也没有在布拉格大学真正意义上的上学，她们只是来这里学一点知识，或是认识一些非富即贵的少爷。” 玛雅眼中闪过一瞬黯淡，仿佛自嘲般说道：“如果能回到过去，我宁愿不会读书写字，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村妇，如果那样，我就不会差点被烧死，胡斯校长也不用为了允许我进入医学院学习，而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大卫听到这，也大概明白了其中原委。 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孩子在小的时候表现的过于聪明，那是会被当做邪恶烧死的。 而且这种约束对女人格外严重，哪怕是一个成年女子，如果表现的过于聪明，或是展现出这个时代不能理解的“神技”。 都会被当成女巫，最后只能落下一个被烧死的下场。 甚至一些富太太，因为嫉妒一些普通女子的美貌，也会用女巫的借口烧死对方。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每一个被人们当成女巫的人，都有极大可能是个人才！ 想到这，大卫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看着玛雅，如同发现了一颗被人埋没的宝石。 而玛雅也察觉到了大卫如狼般的眼神，闭上眼，默默脱下了衣服与裤子。 中世纪女子虽然有名叫紧身胸衣的内衣，但还没有内裤的存在。 加上玛雅也没钱买紧身胸衣，所以当衣服裤子脱下时，里面的春光便全部展露无遗。 大卫看着玛雅那自然状态下，却依旧挺拔的胸脯，不禁咽了咽口水，双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玛雅刚被大卫的手触碰，便像触电般躲开了，眼角处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大卫平躺在床上，轻声说道：“我们来聊聊天吧。” 玛雅睁开眼看过去，就见大卫敞开右手，示意玛雅躺入他的怀里。 玛雅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躺了下去。 大卫将被子盖上，就像好友聊天一般问道：“你在布拉格大学学什么？” “药学和医学。” “那个叫乌姆的人说你过不了期末测试是怎么回事？” 玛雅满面愁容，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忧伤：“乌姆教的部分课程内容，我觉得是错的，所以常常被乌姆批评。” “你为什么觉得是错的？” 讨论到医学方面的事情，玛雅明显放松不少，话也多了起来： “因为事实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比如那天有一位妇人头疼，乌姆便用瓶子取了一点妇人的尿液，通过观察与品尝，得出妇人得了‘体液失衡’的病症。 于是乌姆便给妇人放了大量的血，结果血放了一桶，那个妇人也死了！ 还比如有一天，一个膝盖疼的病人找到了乌姆，乌姆觉得对方膝盖里有‘恶气’，于是用工具撬开了对方膝盖，并用蜗牛粘液加速对方膝盖康复。 可结果呢！病人第二天就死了！” 大卫虽然不是医生，可也懂“卫生与感染”，自然知道乌姆的行为到底有多荒唐，“你说的没错，这些显然是错的。” 说到这，大卫反而越发欣赏起了玛雅，于是询问道：“你如果成功毕业，你会去干嘛？” 玛雅摇摇头，忧愁地说道：“不知道，我想哪怕成功毕业了，也没人会去请一个女人看病。” “如果我聘请你，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私人医生呢？” 玛雅没想到大卫会说这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卫见玛雅没反应，于是说起了自己日后的计划：“我现在要去参加讨伐奥斯曼帝国的东征队伍，如果平安回来，就能获得一笔不少的钱财，到时我会用这笔钱组建属于自己的商队。” 玛雅听大卫想组建商队，好心提醒道：“现在赋税繁重，盗匪横行，普通商队根本没法立足，你看港口处的船只，每艘船上都插着各个家族的旗帜……” 说到后面，玛雅也没继续说下去了，似乎怕打击到了大卫的信心。 大卫伸手轻抚玛雅的脸庞，微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运营好商队，你便来加入我吗？” 玛雅没有说话，因为她浑身都紧张地不行。 大卫的手掌慢慢向下抚摸，柔声夸赞道：“真漂亮，可惜你不愿意。” 玛雅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你来吧，这样我就可以不欠你了。” 大卫亲了一口对方脸颊，似笑非笑地说道：“可以留着吗？我想回来时再解决。” 说完，大卫坐起身，解下了腰间另一个钱袋：“这些钱，你拿着，我希望我没在的时候，你不要再去站街了。” 玛雅想要拒绝，可口袋空空的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而大卫在整理好衣服后，打开门，径直地离开了房间。 离开宿舍楼，大卫又去了教学楼，里面几乎都是敞亮的大教室。 老师讲课的声音，激扬且庄严。 台下学生哪怕不想听课，也不敢弄出其它杂音。 等大卫走到三楼时，一个人满为患的教室吸引了大卫的注意。 这个教室不仅里面坐满了人，就连外面也站满了人，大卫甚至看见了杰士卡的身影。 大卫走到杰士卡身边，小声问好道：“杰士卡大人，你对这门课很感兴趣？” 杰士卡见来人是大卫，毫不避讳地说道：“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也不知道这节课要讲什么，主要是因为这是布拉格大学校长的课，而我听过他对教会和国家的一些看法，所以才有兴趣过来看看。” 大卫点点头，同样伸着脑袋往里瞅。 或许是长的比较高的原因，大卫隐约看见了讲台上的人。 那是一个有着长鼻子且瘦弱的男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凡是与他对视的人，都觉得他的眼里有光！ “全部让开！” 突然，一群士兵挤了过来！强行驱散了人群。 “胡斯！你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们奉命前来缉拿你！” 台上的胡斯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反而高昂地说道：“是那些贪婪的主教指示你们的吧！哼！我也是传教士！如果真的被我说的羞愧，请他们去上帝面前忏悔！我是不会屈服于这些卑鄙手段的。” 眼见场面愈加混乱，杰士卡挥了挥手，示意大卫和他一起离开。 大卫本就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立马跟着杰士卡离开了这里。 路上，杰士卡开玩笑地问道：“怎么，钱都花完了吗？” 大卫没想到杰士卡的眼睛如此毒辣，苦笑道：“约了一个站街女。” 杰士卡好心提醒道：“那些女人都会编一些凄苦的经历，你最好不要被她们迷惑了。” 大卫前世虽然摆烂，但跟了父亲几十年，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但他是真心觉得玛雅是个值得投资的人，不过这些也不好跟杰士卡解释，只能在一旁附和，“谢谢大人提醒。” 第15章 行军匈牙利 “索菲亚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抱歉马尔福，我今晚有约。” “是阿斯坎尼家族的奥赛罗吗？” 见前面一队男女在说什么，大卫问道：“杰士卡大人，前面好像是马尔福与索菲亚。” 杰士卡瞅了一眼，习以为常地说道：“正常，不过最后，索菲亚小姐应该还是会嫁给马尔福。” “为什么？我看索菲亚的样子，应该不喜欢马尔福才对呀！” “这可由不得索菲亚，毕竟这关系到莱帕家族和卢森堡家族的利益。” 说话间，杰士卡看了眼天空，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回营地吧。” …… 回到营地， 大卫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于是他找到了辛德瑞拉，“请给我来一碗肉粥吧！” 辛德瑞拉怪异地看了一眼大卫，随后将一碗快要溢出的肉粥递给对方。 大卫察觉到了辛德瑞拉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于是指了指自己脸颊道：“怎么，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辛德瑞拉避开了大卫的目光，摇头道：“没……没有。” 大卫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摸向自己的钱袋子，“遭了，我身上没钱了，我去杰士卡大人那里领了今天的薪水后，再付给你。” 辛德瑞拉没有回答，仅仅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 两天后，军队抵达了里潘。 马尔福看着手中地图，下达了新的命令：“休息一小时，一小时后，全军向库特纳进军。” 杰士卡带着队伍在一条溪水旁接水，抬头看向附近山岳时，不禁感慨起来：“这就是白山吗？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米库拉斯来了兴趣，不禁询问道：“如果敌人占据山头，大人认为该怎么取胜？” 杰士卡看了一眼山脚，思索了一会说道：“白山山脚有一片空地，而空地三面都是密林，因此我觉得完全可以将骑兵藏在密林里，然后付出一定代价，引诱敌人下山，最后用骑兵消灭对方。” 伍德反问道：“那如果敌人不下山呢？” 杰士卡笑道：“那就等待机会，这种情况下，谁能耐得住性子，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大卫疑惑道：“不是有火炮吗？为什么不用火炮轰击山上的敌人。” 米库拉斯用手作了一个环抱的动作，以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 “大一点的火炮太笨重了，如果大量携带的话，军费也只够行军路上的开销； 而小一点的火炮，虽然便于携带，可是威力太小，射程也没多远，带上它们，只会给敌人增加战利品的数量。” 大卫听米库拉斯这么说，立即意识到了这个时代科技的局限性。 这时的人们似乎还没意识到火器的真正厉害。 不过一旁的杰士卡却在认真倾听每个人的发言。 远处，传令兵喊道：“开拔了！开拔了！” 杰士卡闻言，扬了扬手，喊道：“走吧！” …… 一天后，军队抵达了库特纳。 虽然没有在这里过多逗留，但也给大卫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因为库特纳是波西米亚的银币制造中心，有许多的银矿和成片的造币厂。 在附近随便指一个村庄，其周围都会有一两个银矿。 博热克甚至开玩笑说，留在这里打劫，比当兵赚的还多。 当然，这也只是玩笑话。 相比于其他地方，库特纳地区可是有好几个皇家督军。 而每个督军手下都有一支军队，哪怕是这一千三百人的队伍一起去打劫，也不一定够对方砍的。 …… 五天后，军队终于抵达了匈牙利首都布达。 而这里早已是人满为患，甚至与布达隔河相望的佩斯城，也住满了人。 一个匈牙利传令兵来到马尔福面前，并将一份文书递给了对方。 马尔福看完后，当即将军队带到了一个指定地点安顿下来，“军队休整一天，一天后，我们随大部队，向东继续出发！” 对于这个命令，众人也都能理解，毕竟他们要和其他军队整合，因此上面的人肯定要花时间规划。 而其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那些随军人员，因为他们可以借机倒卖货物。 并且，相比于旅行商人，这些随军人员没有雇佣护卫的开销，如果不进城的话，甚至可以免去一大堆赋税，只要货物能卖出去，完全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 下午，大卫肚子饿了，本想去辛德瑞拉那里去买些吃的，可在营地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对方人影，甚至连对方父亲也没看见。 于是大卫准备再等等，在营地附近练起了长刀。 …… 太阳西斜，一阵招呼声，打断了大卫， “吁！大卫先生！下午好呀！” 大卫扭头看去，就见辛德瑞拉的父亲正牵着一匹跛脚的驴向他这边走来。 大卫收起长刀，微笑着回道：“下午好！哦，这是你们买的驴吗？” 辛德瑞拉的父亲轻抚驴的鬃毛，如同看自己孩子一样：“是的，它虽然有些跛脚，但力气很大，是个驮货的好帮手，话说，您今天怎么不去城里的酒馆玩玩。” 大卫听辛德瑞拉的父亲这么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我去酒馆玩玩？” 辛德瑞拉的父亲露出我懂的表情，走到大卫身旁，小声说道：“上次在布拉格，我们进购啤酒时，在啤酒街偶遇了您，只是看您面前站着个年轻的站街女，所以才没和您打招呼。” 大卫恍然，挠挠头道：“其实那次……并没发生什么。” 辛德瑞拉的父亲神秘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钱袋道：“您别骗我了，咱们都是男人，这事其实很正常的。” 大卫知道说不明白，索性不解释了，摸了摸肚子道：“对了，有吃的吗？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辛德瑞拉的父亲转头看向辛德瑞拉道：“辛德瑞拉，快煮点肉粥吧！” 辛德瑞拉听见父亲叫她名字，竟打了一个激灵，低着脑袋，去做饭了。 …… 第二天，马尔福被西吉斯蒙德任命为了千人长，并将大卫所在的军队再次进行整编，把那些身披铠甲的精锐骑兵完全剥离出去，融入东征军的主力部队。 而剩下的人，则全部安排进后勤部队，其中就包括杰士卡的队伍。 走在路上，博热克忍不住抱怨道：“还说上战杀敌，现在只能跟在后面，吸前面马匹扬起来的沙尘。” 米库拉斯乐观地说道：“其实在后勤也不错，至少我们不用冒太大的风险，况且每天的薪水不是照常领吗？” 杰士卡则表现的最稳重，并未发表一言，而是坐在马上，研究地图。 …… 又过了五天，东征军队抵达了瓦拉几亚。 博热克看着停滞不前的军队，又开始发起了牢骚：“前面发生什么了！怎么不动了？” 杰士卡拔出腰间长剑，警惕地说道：“好了博热克，我们已经出匈牙利国界了，哪怕在外面遇见埋伏也是正常的，你有空抱怨，倒不如多警惕一下四周环境。” 大卫听杰士卡这么说，立即拔出腰间的长刀，随时准备战斗。 踢踏踢踏，一个传令兵骑马赶了过来，对一个百夫长说了几句，然后又骑马离开了。 而那百夫长，则把杰士卡在内的几个骑士叫了过去，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杰士卡才回到队伍，并对大卫等人进行了安排：“前面遇见了瓦拉几亚大公，西吉斯蒙德大人正在和对方商谈，我们既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放松警惕。”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氛越来越沉闷，如同夏天围着火炉一般煎熬。 而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新的命令才下达下来，“原地扎营！原地扎营！” …… 入夜， 得到前方消息的杰士卡特意将众人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今天下午，瓦拉几亚大公带领三千瓦拉几亚骑兵拦在了边境，对于这个情况，完全在西吉斯蒙德的意料之外。 因为西吉斯蒙德在发兵之前，就给瓦拉几亚大公写过信，交谈过自己东征的事宜，而当时的瓦拉几亚大公也表示同意借道。” 博热克皱眉道：“既然答应了，那瓦拉几亚大公今天为什么又要阻拦我们行军呢？” 杰士卡解释道：“瓦拉几亚大公给出的解释是，五年前，他为了瓦拉几亚的和平，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弗拉德.德古拉和拉度，交给了奥斯曼帝国作为人质，如果西吉斯蒙德从瓦拉几亚路过的话，奥斯曼帝国肯定会迁怒瓦拉几亚，所以瓦拉几亚大公希望西吉斯蒙德能考虑一下他的难处。” 伍德有些无语，愤愤说道：“照瓦拉几亚大公的意思，我们岂不是要和瓦拉几亚打一架，或者原路返回！” 杰士卡摇头：“不，西吉斯蒙德派出了亚诺什·匈雅提与对方商谈，并以十万格罗申的价格，买下了通行权，另外，瓦拉几亚大公还接受了西吉斯蒙德的雇佣，表示愿意加入队伍，一起讨伐奥斯曼帝国。” 众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瓦拉几亚大公这是在闹哪一出。 不过杰士卡的表情却是十分严肃，他用右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以一种长辈的语气说道： “我今天想跟你们谈论的重点，并不是瓦拉几亚大公的一系列决定，而是想告诉你们，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保持警惕，因为我们没法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可能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深入奥斯曼帝国时，情况更是千变万化，千万不要因为一点点的放松而丢了性命。” 大卫听后，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试想一下，如果今天来的不是瓦拉几亚大公，而是奥斯曼帝国的伏兵，那后果简直不要太可怕。 会议开完后，大卫回到自己帐篷刚躺下，便有一个婀娜的女子走到了大卫帐篷旁，掀开帐布一角，舔着嘴唇地询问道：“先生，需要我帮您清理身上的虱子吗？我的手可灵活了！” 看见军中还有女人，大卫就不禁想到军队那差得掉渣的纪律性，尤其是那些手里有钱的贵族骑士，几乎就是这些女人的“座上宾”。 “我不需要！” 因为大卫不想吵到睡觉的同伴，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小，让女人误以为是自己还不够主动。 因此女人当即将手伸向大卫的裤腰，嘴中吐着热气道：“那我帮您洗洗裤子吧！” 大卫直接出手推开了女人，并拔出身旁的长刀指着对方：“滚！” 女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刚翻起身，便撒丫子地跑开了。 …… 第二天，一支骑兵来到了大卫等人的后面，而大卫他们也不再是走在最后面的后勤部队了，变成了走在靠后位置的后勤部队。 博热克远远看着身后那些留着圆胡子，身上几乎没什么铠甲的骑兵，感慨道： “那就是瓦拉几亚骑兵？喔，真的是太寒酸了，伍德，你看看他们头上带的什么！竟然是缀有羽毛的皮帽，真不知道，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方便敌人瞄准。” 伍德小声说道：“你少说两句吧！杰士卡大人昨天才说了，要擦亮眼睛，注意观察情况。” 博热克指了指米库拉斯，开玩笑地说道：“放心吧，有米库拉斯在，他会像猎狗一样警惕的，我敢保证，一切阴谋诡计都逃不开他的鼻子。” 米库拉斯白了博热克一眼，然后加快马速，选择和大卫并肩赶路。 博热克耸了耸肩，好奇道：“伍德，你说那些奥斯曼士兵会长什么样？他们穿的盔甲和我们的一样吗？” 伍德摇头，“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对方有一支名叫西帕希的重甲骑兵。” “西帕希骑兵？很厉害吗？” 伍德点头道：“很厉害，西帕希骑兵不仅身穿坚实的奥斯曼圆盘甲，就连马匹都身披昂贵的磷甲，另外，他们擅长使用页锤等武器，能给对手造成巨大的钝击伤害。” 博热克嘶了一声，询问道：“后面那群杂骑兵去了，不是给别人送人头吗？” 伍德再一次摇头：“又不是非得让瓦拉几亚骑兵对付西帕希骑兵，我们这边不是还有匈牙利骠骑兵和法兰西重骑兵吗？” 博热克听到法兰西重骑兵名字，心立马火热起来，搓着手，露出一副向往的表情：“话说法兰西重骑兵的装备是真的不错！那铠甲，那武器，亮得都可以当镜子了！” 这时，杰士卡来到了博热克身旁，拍着对方肩膀道：“只要你能活着回去，赚来的钱一定能买上一套的。” 博热克就像老鼠遇见猫，立马老实了起来：“好的，杰士卡大人，我明白了。” 第16章 内部的矛盾 四天后，军队抵达了瓦拉几亚和奥斯曼帝国的交界处，布加勒斯特。 而大卫等人也没收到什么新的命令，反正就是不停地向前行军。 忽然，米库拉斯指着远处一座村庄道：“你们看那里。” 众人看去，就见大片的黑烟从村庄冒出，如同乌云般积压在天空中。 火焰在屋顶和木栅栏处肆掠，时不时地还有浑身是火的人狂奔出来。 哪怕离得很远，也能听见其凄厉的哀嚎声。 伍德皱眉道：“他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回答伍德的是众人的沉默，即便是杰士卡，也没说一句话。 又走了一个小时。 大卫等人又看见了一座火光冲天的村庄。 只是这一次，没人再多说什么，仿佛都没看见一般。 …… 第二天， 原本走在队伍后面的瓦拉几亚士兵坐不住了，他们如同闻到腥的猫，跑到了军队最前面。 而军队的行军速度，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 当然，一天之内，也遇见了更多被劫掠的村庄，更多满身是火的人，以及赤裸的女人和被抛弃在地的婴儿。 …… 第三天，军队被一座名叫波尼亚塞的奥斯曼城池阻挡。 大卫等人也因此忙碌起来，和随军人员一起，建造攻城要用的器械，或在营地周围挖壕沟，建立防御工事。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大卫等人才有机会坐下来歇息。 博热克随手丢掉铲子，躺在地上抱怨道：“累死我了，要我说，还不如让我上阵杀敌呢！” 米库拉斯擦了擦额头汗水，宽慰道：“知足吧！这不比你当屠夫强？你就说从出发到现在，你一共领了多少格罗申。” 博热克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顿时没话说了。 杰士卡说道：“好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哦对了！记得不要睡得太死！我们可是在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与敌人战斗！” “是的大人。” …… 清晨，随着太阳升起，西吉斯蒙德骑在马上做起了动员。 当然，大卫等人连西吉斯蒙德都看不见，自然是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之后就是祈祷，最后才是组织人手攻城。 步兵拿着盾牌，推着挡箭车和攻城锤向城门走去。 同时，军中为数不多的大炮开始向城墙开火，极差的命中率，仅仅为己方壮了些威势。 而大卫等人则拿着鼓不停地敲，扯着嗓子不停地为己方摇旗呐喊。 嗖嗖嗖，随着己方步兵慢慢靠近，城墙上的敌军弓箭手，也开始齐射。 这种射击不需要瞄准，只需找好角度，尽量地向远处射击。 而在箭雨的打击下，步兵也开始有了伤亡。 一个百夫长对大卫等人下令道：“杰士卡！带着你的人，快把伤兵运下去！” 杰士卡将盾牌递给大卫等人，嘱咐道：“城下没有敌人，你们只需举好盾牌，别让自己被箭矢射中！” 说着，杰士卡还瞥了一眼百夫长，见对方没注意到自己，于是补充说道：“至于那些城角下的伤员，你们就别去救了，因为城墙上的弓箭手，专挑救人的射！” 大卫等人将杰士卡的话记在心里后，便顶着盾牌，上战场救人了。 另一边，西吉斯蒙德看着久攻不下的城墙，担忧道：“你们谁能替我拿下城头！” 十几个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人请缨， 只有一个穿着白色战甲罩衣的小将，走了出来，“陛下，我愿意领三百精兵抢占城头！” 西吉斯蒙德眼中带笑道：“好！亚诺什.匈雅提，我给你三百精兵！” 之后，亚诺什·匈雅提带着三百匈牙利雄兵加入了战场，准备用云梯登上城墙。 至于摸鱼的大卫，一直处于战场边缘地带，做的最多的事，仅仅是将已经救下战场的伤员抬到后方，方便那些随军人员医治与照顾。 “大卫，你身上太干净了，抹一点灰在身上吧！不然你会被长官责备的。” 大卫转头看去，就见辛德瑞拉提着一桶热水，正往伤兵营里走。 大卫看了一眼周围，用最快的速度说道：“谢谢提醒，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触碰到伤员的鲜血，因为许多疾病都靠血液传播。” 说完，大卫随手在壕沟旁抓了一把土，往自己的脸上身上涂。 而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间，战场上的亚诺什·匈雅提，凭借虎豹一般迅猛的身手，连续砍倒七人 ，在城头上杀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 “战士们！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杀呀！” 其他士兵被亚诺什·匈雅提所鼓舞，纷纷嘶吼着杀向敌军。 守城的奥斯曼士兵本就在人数上有着巨大劣势，现在己方气势高涨，便更加地举步维艰。 两小时后，奥斯曼士兵彻底失去了城门的掌控权。 法兰西重骑兵借机冲进城里，屠杀残余的奥斯曼士兵。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当城破的时候，只要是个能跑的奥斯曼男人，都会被当做奥斯曼士兵杀死，要想活命，只能沦为别人手中的奴隶。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才彻底结束。 而随着战斗的结束，己方士兵的欢呼声，女人的求饶声，钱币的碰撞声以及家畜的惨叫声渐渐交织在一起，最后响彻了整个天空。 百夫长一手提着半挎的裤子，一手将几袋装有钱币的袋子丢给了杰士卡在内的几个十夫长，“这是你们的，拿去分吧！” 说完，百夫长便快步离开了。 杰士卡打开钱袋数了数，喃喃道：“2700格罗申，我们每人刚好可以分到300格罗申。” 博热克有些幽怨地说道：“每人才300格罗申！这也太少了吧！看看那些贵族老爷！哪一个不是一手一个钱袋子呀！” 米库拉斯指了指后面的伤兵营，“知足吧！至少咱们没有缺胳膊少腿。” 伍德也表示赞同：“没错，总比那些随军人员好一些，他们最多也才得五六十格罗申。” 这时，一阵喧闹声，引起了杰士卡等人的注意。 博热克惊讶道：“那里好像打起来了！” 杰士卡挥了挥手，严厉说道：“我们尽快远离这里，不要被牵扯进去。” 过了一会，有人将打架的事情传了出来。 “知道吗？几个瓦拉几亚骑兵和法兰西骑兵刚刚打起来了。” “什么？他们为什么打架呀？” “听说是法兰西骑士看不起瓦拉几亚人的捡便宜行为，说对方是队伍里的水蛭，只知道吸血。” “其实我也觉得瓦拉几亚人有些过分了，今天战斗的时候，他们几乎躲在后面，直到法兰西重骑兵杀进城了，他们才慢悠悠地跟进去。” “就是，那些瓦拉几亚骑兵最初不是跟在军队最后面吗？看见先头部队劫掠了几个村庄，立马便眼红了，争着抢着要当先头部队，要我说，今天攻城时，就该让瓦拉几亚骑兵先上！” 米库拉斯听到这些消息后，不免担忧道：“这还没跟奥斯曼帝国主力交战，军队内部就起内讧了！等到后面，鬼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杰士卡见众人士气低迷，立即出声道：“你们跟我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因为是杰士卡的命令，又不得不跟上。 杰士卡带着众人来到城池中，而此时城里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烧的只剩一截的木头与歪七扭八的奥斯曼士兵尸体。 博热克最耐不住性子，一脚踢开脚边的奥斯曼士兵尸体：“大人，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呀！这都被搜刮干净了！” 杰士卡缓缓说道：“我父亲以前也参加过东征，那时他所在的军队遭遇到了袭击，你们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众人都很好奇，各个都像想听故事的小朋友。 杰士卡指了指地上的奥斯曼士兵尸体道：“当时家里很穷，我父亲原本想收集一些敌人衣服，拿回去改一下，给家里人穿，可遇到敌袭后，我父亲为了活命，于是换上了敌人的衣服，最后趁乱逃了出来！” 听到这，众人算是明白了，杰士卡带他们来这里，无疑是想效仿他的父亲，给众人留一条后路。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们人微言轻，根本无法决定战争的走向。 而大卫也有了离开军队的想法，毕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 第二天，天还没亮，营地周围就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吓得大卫等人立即爬了起来，手持武器，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博热克护在杰士卡身前，大声吆喝道：“保护大人！” 杰士卡拍了拍博热克，指着耳朵说道：“你仔细听听，马蹄声越来越远了！说明动静是我们自己这边骑兵弄出来的。” 博热克听杰士卡这么说，脸立马黑了起来：“混蛋！这群人起这么早干嘛！是急着投胎吗！” 杰士卡制止了博热克继续口无遮拦地说下去，转头看向米库拉斯道：“米库拉斯，你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 博热克见米库拉斯还没回来，不由得着急道：“米库拉斯是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杰士卡指了指前方一个人影道：“你看，他不是回来了吗！” 话还没落地，米库拉斯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众人面前：“呼……呼……不好了，瓦拉几亚骑兵和法兰西重骑兵擅自离队出发了。” 伍德皱眉道：“他们也太放肆了！完全把战争当成了儿戏！” 杰士卡询问道：“西吉斯蒙德是什么反应？” 米库拉斯回道：“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军队依旧等到天亮后开拔。” “那奥斯曼帝国方面，有什么新动向吗？” “奥斯曼帝国苏丹，巴耶济德已经在组织军队进行反击了，估计等到了尼科波利斯，我们会和对方打一场硬仗！” 众人听到米库拉斯的话后，表现各不相同，而大卫则多看了米库拉斯两眼。 既钦佩米库拉斯的办事能力，也为杰士卡那知人善用的能力感到佩服。 倘若刚刚派的是博热克去打探消息，绝不会有这么详细。 这时，百夫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喂喂！杰士卡！你们在那里愣着干嘛！军队马上要开拔了！还不快收拾东西！” 杰士卡挤出一丝微笑道：“好的大人，我们马上收拾！” …… 行军路上，杰士卡一边赶路，一边对众人下达了新的安排： “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意外，我现在规定三个新规。 第一，没有马匹的人，在这几日尽快购买马匹，如果钱不够，可以向我借一些钱！ 第二，从今天开始，随时穿戴皮甲，就连睡觉也不许脱下！ 第三，队伍里不许偷喝酒水或是带女人进入帐篷。” 众人听后，齐声回道：“是的大人。” 踢踏踢踏，一个传令兵骑着马匹，从前方奔驰而来：“前方遇袭！全军戒备！前方遇袭！全军戒备！” 几个百夫长当即做出部署，让众人将辎重车推到道路两侧，做好战斗准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拿着重剑的博热克纳闷道：“怎么一个敌人也没见到？” 米库拉斯无语道：“没有新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要是等敌人真的杀到我们这，那一切都完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新的传令兵骑马赶了过来：“继续行军！继续行军！” 于是军队继续向前行驶，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 入夜， 随着瓦拉几亚骑兵灰溜溜地回到军队后方，白天的事情，也渐渐传开了。 “听说了吗？瓦拉几亚骑兵为了和法兰西重骑兵抢战利品，独自奔袭十五英里。” “可不是嘛！结果被一支奥斯曼军队埋伏，差点就回不来了。” “就是！要我说，瓦拉几亚大公就是一个笑话。” “别说了，法兰西的厄镇伯爵就是因为当众嘲笑瓦拉几亚骑兵，险些引起争斗。” “对了！今天下午，我好像看见了医院骑士团！” “没错，就是医院骑士团，据说这次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菲利贝尔也来了，真想见见那位大人。” 第二天， 一面红底白十字的旗帜插到了伤兵营中，据说是医院骑士团的人接管了那里。 两天后， 大卫等人又遇见了一座城池，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当大卫等人抵达这里时，城池已经被攻破了，而且大卫等人没分到一点战利品。 杰士卡说道：“米库拉斯，你去打听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过一会，米库拉斯便赶了回来：“是法兰西重骑兵干的，他们独自攻下了眼前这座奥斯曼城池。” 博热克不满道：“这算什么？既然法兰西重骑兵觉得自己很能打，那他们独自东征算了！” 杰士卡则考虑的更长远一点，“西吉斯蒙德应该管束一下了！照这样下去，军队与奥斯曼主力战斗时，极有可能发生意外。” 第17章 患难见真情 入夜， 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大卫翻起身，当即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这是辛德瑞拉的声音！” 想到这，大卫立即向声音来源赶了过去。 ……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tais-toi, femme puante！” （闭嘴，臭女人） 说着，骑在辛德瑞拉身上的法兰西骑士，一把扯开了辛德瑞拉的衣口，露出其白花花的肌肤。 而周围人，没一个敢上前伸出援手，如同一个个木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至于辛德瑞拉的父亲，则被另外的法兰西骑士压在地上，不仅被捂住了嘴巴，而且嘴里塞满了泥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辛德瑞拉的眼角噙满泪水，她绝望地看向四周，直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砰的一声，大卫一脚踢翻了骑在辛德瑞拉身上的法兰西骑士，让对方摔了个狗吃屎。 站在旁边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其他法兰西骑士立马火了，当即对着大卫破口大骂，有的甚至拔出了腰间长剑。 “干什么！是想动手吗！” 这时，杰士卡带人走了过来，他们手中同样拿着武器，一副随时战斗的架势。 大卫感激地看了一眼杰士卡等人，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为辛德瑞拉遮住上身。 辛德瑞拉被刚刚的事吓得不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浑身颤抖地抓住大卫的胳膊。 “imbécile, je vais te tuer。” （白痴，我要杀了你！） 被踢倒的法兰西骑士猛地站起，拔出长剑，就向大卫砍了过去。 博热克右手重剑横着一拍，直接把剑身拍在了对方脸颊上。 冲过来的法兰西骑士只觉天昏地暗，两脚一软，又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法兰西骑士脸像火烧般红得厉害，眼看就要和杰士卡等人战斗。 “住手！” “arrêtez！” 两道声音及时制止了即将发生冲突的两队人马。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马尔福骑着马，与另一个法兰西将军来到了现场。 马尔福语气严厉地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晚上不可以随意走动吗！” 辛德瑞拉的父亲吐出嘴中泥土，也不顾强烈的异物感，哽咽地述说道：“马尔福少爷！是这些法兰西骑士，想侵犯我的女儿！而大卫先生，只不过是出手制止了那些混蛋！” 马尔福眉头死死紧闭，怒斥道：“放肆！你竟然敢当众侮辱法兰西骑士！来人！抽这人十鞭！” 说着，马尔福又看向了大卫等人，“还有你们！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竟然擅自离开营地！各罚十鞭！” 一旁的法兰西将军满意地笑了笑，对着几个法兰西骑士招了招手，让他们站到了自己身后。 大卫等人心中不服，可也只能接受处罚，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啪啪啪，啪啪啪， 皮鞭每一次落下，大卫等人的后背上，就会多一条伤痕，等到十鞭打完后，哪怕是经常锻炼的大卫，后背也被抽出了血印。 这时，那个被博热克拍晕的法兰西骑士醒了过来，其火爆脾气跟泉水一样堵都堵不住，猛地爬起身，当即就要找大卫等人算账。 法兰西将军开口了， “arrêtez de jouer。” （不要再闹了。） 怒气冲冲的法兰西骑士听自家将军这么说，不得不站在原地，但其嘴巴却没闲着，看其样子，应该是在倾诉肚子里的苦水。 法兰西将军听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辛德瑞拉，然后跟马尔福交谈了几句。 马尔福点点头，指着辛德瑞拉道：“你！跟他们走！另外，那个高个年轻人，过来给这位骑士道歉！” 大卫偷偷瞥了一眼地上的长刀，然后一脸无辜地问道：“大人，这些法兰西骑士欺负我的妻子，为什么我反而要跟他们道歉？” 马尔福接过亲卫手中皮鞭，一鞭子抽在大卫的胸口处：“这是命令！” 大卫强忍着疼痛，一字一句道：“但上帝说，夫妻间要忠贞，要不离不弃，大人，您是想让我背叛婚姻誓言，背叛上帝吗！那我和奥斯曼异教徒又有什么区别。” 马尔福顿时被噎住了，因为他不敢说上帝，大卫在无形中给他带了一顶“高帽子”。 法兰西将军走到马尔福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马尔福眼睛立马一亮，对着大卫冷冷说道：“好！我可以不让你的妻子跟他们走，但你在军中斗殴，已经严重影响了军中纪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接受鞭刑，并缴纳罚金；第二，和那位法兰西骑士决斗，只要你能打败对方，就可以免除一切罪责。” 大卫没有犹豫，爽快地回道：“好！我选第二个！但是决斗的话，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马尔福似笑非笑地说道：“都说了是决斗，那一切都遵从决斗规则。” 十分钟后。 大卫按照决斗要求，除了普通衣物外，只穿戴了皮甲与向杰士卡借的轻手套。 身上的武器也就是那柄属于他的长刀。 而等那个法兰西骑士出场时，哪怕是沉稳如杰士卡，也不禁破口大骂：“混蛋！这家伙怎么穿铠甲！还有，他怎么能带金属护手！” 马尔福则像聋了一样，不顾周围人的不满，执意要让两人立马决斗。 法兰西骑士残忍一笑，提着长剑便向大卫胸口刺去。 大卫长刀横劈，直接挡开了对方长剑。 可法兰西骑士并未就此罢休，长剑一挑，直接刺向大卫防护薄弱的手腕。 大卫被迫侧身格挡，险之又险地防住了对方攻势。 法兰西骑士没想到大卫反应会这么快，于是连续使出几次小斩，试图扰乱大卫的节奏。 而大卫也没着急，面对身穿铠甲的法兰西骑士，他更灵活，且只有一次进攻机会，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对方很有可能会临死反扑。 “aller à mort！” （去死吧！） 法兰西骑士高呼一声，猛地劈向大卫。 大卫没有躲闪，反而向上撩刀，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只见刀剑交击处，闪过一瞬火花，紧接着大卫右腿猛踹出去，一脚踢翻了法兰西骑士。 法兰西将军见情况不妙，刚想出声制止。 可大卫已经来到了倒地的法兰西骑士面前，一刀削去了对方脑袋。 周围人群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惊得附近几个己方营地如临大敌，还以为是敌人发动了夜袭。 马尔福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一个劲地向法兰西将军说着什么。 法兰西将军冷哼一声，说了几句后，径直离开了。 马尔福瞪了大卫一眼，几乎是咆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卫淡淡回道：“大卫！” 马尔福咬牙道：“好！我记住了！” 说完，马尔福便跟着离开了。 辛德瑞拉来到大卫身旁，看着其衣服上浸出的鲜血，担心道：“你没事吧！” 大卫指了指自己放在一旁的钱袋子道：“我没事，你能帮我买一些草药吗？我想杰士卡大人和伍德他们肯定也伤的不轻。” 辛德瑞拉的泪水再次滑落脸庞，点头道：“好，我这就和父亲一起去买。” 博热克来到大卫身旁，笑哈哈地说道：“好小子！够男人！” 伍德也来到大卫身旁，拍着胸脯道：“干的不错！大卫！” 大卫苦笑道：“大家身上的伤，不要紧吧！” 杰士卡开口道：“一点小伤而已，我一个小老头都能扛得住，那能有多严重！” 众人相视一眼，都不禁笑出了声。 博热克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话说，他们不要这具尸体了吗？那这尸体上的盔甲，我就要帮他们保管了！” 米库拉斯调侃道：“拿走吧！那法兰西将军五官都气成一团了，估计也不会回来取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大卫向周围围观的人群投去了感激地目光，哪怕他们没有出手相助，但也没有一个人揭穿大卫，说出大卫并不是辛德瑞拉的丈夫。 …… 半夜， 辛德瑞娜坐在大卫背后，亲手为大卫涂上草药，“还疼吗？” 大卫摇头：“没那么疼了，对了，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离开，因为一旦你和你的父亲脱离队伍，那群法兰西骑士一定会在暗地里下黑手。” 辛德瑞拉没有说话，默默地为大卫涂抹草药。 大卫问道：“对了，你给你哥治病的钱赚够了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 大卫愣住了，没想到辛德瑞拉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那个……我们不是朋友吗？” 听到这个回答，辛德瑞拉苦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你说他们会对我下黑手，难道你不怕他们报复吗？” 大卫看向自己身旁的长刀道：“这么多人看着，只要马尔福还要脸，就不会明着对我怎么样，当然，我也会尽快离开军队的。” 辛德瑞拉听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愧疚。 大卫则垂着脑袋，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原本仅想得罪法兰西骑士，然后找个借口，让杰士卡放我走，没想到，却被马尔福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搅了局，现在再想逃跑，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大卫不禁愧疚地看向杰士卡的帐篷，默默道歉：“抱歉了，杰士卡，我还有母亲和弟弟，他们需要我赶回去！” 第18章 天高任鸟飞 第二天， 东征的军队继续向东挺进，大卫则在不停地观察周围环境。 与其预想的一样，管理他们小队的百夫长，已经在“特殊关照”他们了。 不仅将他们安排在其他十人队中间行军，还不许大卫等人参加夜晚的巡逻。 大卫想逃，真的没那么容易。 …… 入夜， 杰士卡小声询问大卫道：“想好逃走的办法没？” 大卫心中一喜，可表面却故作忧愁：“他们看的太紧了，我还没想好办法，或许只能等大军与奥斯曼帝国主力交战时，他们转移注意力后，再逃。” 杰士卡点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大卫感谢道：“谢谢大人。” …… 六天后，距离奥斯曼帝国尼科波利斯城一百二十英里处的一片空地上。 博热克一边砍柴，一边问道：“大卫，你说都六天了，马尔福和那法兰西将军会不会将那件事给忘了？” 大卫一边添柴烧水，一边摇头道：“绝对不会！我猜他们肯定会把我派上前线当炮灰。” 博热克急了：“那你找个机会逃吧！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大卫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也想逃呀，但那个百夫长一直派人盯着我，我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这时，杰士卡走了过来，说道：“上面已经下命令了，今晚就地扎营，明天从‘铁门峡谷’渡河，等过了多瑙河，直接攻取奥斯曼帝国的维丁镇。” 大卫听到渡河两字，立马有了主意，询问道：“明天怎么渡河呀？” 杰士卡道：“军队准备用浮桥和舟船渡河！不过我劝你不要试图从水路逃走！因为太显眼了，一旦你乘坐的舟船偏离路线，或是通过浮桥时，跳水逃走，一定会被发现，到时，马尔福就有杀害你的理由了！” 大卫有些犹豫：“可渡了河后，就要攻打维丁镇，我怕到时候被人下黑手。” 杰士卡分析道：“我研究过我父亲给我留的地图，这维丁镇的位置并不险要，所以多半不是一块硬骨头，即便将你派上战场，以你的身手完全能活下来，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大卫思考了一会，最终采纳了杰士卡的建议。 …… 第二天，军队花了半天时间渡河。 而当大卫踏上河对岸时，一个传令兵找上了大卫：“大卫！上面有令，要你立马上前线攻打维丁镇！” 大卫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棉制旧软甲穿到皮甲外后，提着长刀和盾牌就去了。 …… 来到前线，大卫还碰见了两个老熟人——兰马洛克和马猴。 他们跟大卫一样，也是即将攻打维丁镇的第一批士兵。 踢踏踢踏，一个长脸，有着棕红色头发，留着尖胡子的老人骑着马，走到了士兵面前。 大卫看着其肩上披着的金色且镶有宝石的披风，以及其头顶的王冠，很快判断出，此人就是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 而西吉斯蒙德看着眼前的士兵，朗声说道：“战士们！前方就是维丁镇！拿下它！荣誉将属于你们！财富将属于你们！” “杀！” “拿下维丁镇！” “杀死这些异教徒！” …… 士兵们嚷嚷着，叫喊着，几乎狂热地回应西吉斯蒙德， 那激昂的喊杀声，从南面一直连到北面，大卫的耳朵差点没被震聋。 紧接着，旗帜飞扬，战鼓擂擂。 大卫几乎是被裹挟着，冲上了战场。 嗖嗖嗖，箭雨从身旁划过。 大卫虽然不敢抬头去看，但也明显感觉到箭雨在一点点减弱，到了最后，竟然没了。 正当大卫纳闷时，一阵欢呼声，在战场上响起：“敌人投降了！敌人投降了！” 大卫将举起的盾牌微微放下，就见对面那面象征着奥斯曼的旗帜缓缓落下，一面雪白的旗帜缓缓升起。 大卫一时间都有些懵了，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第一次上战场，就遇见了敌人投降。 不过想了一会，大卫又释然了。 这看似偶然，实则是必然的。 第一，之前军队所向披靡的气势，足以震慑一些胆小的贵族。 第二，这座小镇城墙既不高大，里面的兵力也与拥有两万人的东征队伍相差甚远，其结果必定是灭亡。 如果维丁镇的守军将领没有以死效忠的决心，那投降也是必然的。 不过话说回来，大卫反而愈加钦佩杰士卡了，其对军事方面的理解，完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 晚上， 大卫带着一袋钱币回到了杰士卡的小队。 博热克看见大卫得到了一大袋钱币，立马羡慕坏了：“这一袋钱都是你的？” 大卫点了点头：“只要能活下来，都能得一袋钱，另外，如果能杀上城墙，奖赏还会更多。” 博热克看着自己刚得的200格罗申，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卫，我现在都有些羡慕你了！” 米库拉斯没好气地说道：“博热克，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呀！” 博热克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肌道：“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要钱不要命，能打赢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杰士卡开口道：“好了！都别吵了，大卫，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卫分析道：“大军的下一个进攻目标是距维丁镇约75英里的奥雷霍沃要塞，那里城高墙厚，肯定不会像维丁镇一样，所以，我准备在攻打奥雷霍沃要塞前逃走。” 杰士卡问道：“那你准备怎么逃走呢？” 大卫有些苦恼地说道：“具体的办法还没想到。” 说话间，营地不远处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这一次，还没等杰士卡开口，米库拉斯便自告奋勇地前去打探情况。 过了一会，米库拉斯激动地跑了回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太好了！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众人疑惑，博热克更是急得挠头：“什么好消息！你快说呀！” 米库拉斯说道：“维丁镇的投降，刺激到了那群法兰西骑士，他们苦恼自己没有机会展示他们的勇气，所以法兰西骑士的几个将领决定，在夜间强行军以先于其他人抵达要塞。” 伍德冷笑道：“苦恼没有机会展示勇气？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要我说，他们是怕别人和他们抢战利品。” 博热克也忍不住说道：“这群人也太贪了吧，从东征开始到现在，几乎每一次都要抢在别人前面！真以为奥斯曼人好欺负吗？” 杰士卡脑光一闪，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博热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急问道：“杰士卡大人，您想到什么了？” 杰士卡也没藏着掖着，直说道： “我猜，法兰西骑士如此执着财富，和目前的英法两国局势脱不了干系，因为法兰西骑士能来这里，完全靠英格兰国王查理二世与法兰西国王查理六世指定的婚姻和约， 没准法兰西骑士就是想借助东征敛财，然后等和约结束后，继续与英格兰战斗。 不过对于大卫来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大卫听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至少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如何逃脱。 …… 四天后，众人抵达了奥雷霍沃要塞，虽然奥雷霍沃的城门依旧紧闭，但城墙上已经挂起了白旗。 博热克远远看去，好奇道：“都挂白旗了，怎么还不开城门呢？” 米库拉斯回道：“听说在谈条件，里面的居民希望以投降为条件，让西吉斯蒙德保障他们的性命和财产安全。” 说着，一个骑马的传令兵便跑了过来：“进城后，不许劫掠！不许伤害百姓！进城后，不许劫掠，不许伤害百姓！” 博热克指着传令兵道：“这是达成协议了吗？” 米库拉斯白了博热克一眼，“你说呢！” 远处，奥雷霍沃要塞的城门缓缓开启，直到完全打开。 可城下的法兰西骑士却在此时上马，如同归巢的蜜蜂，涌入了奥雷霍沃要塞。 博热克懵了：“这不是达成条件了吗？怎么还骑上马了？米库拉斯，你快去打听一下。” 米库拉斯向博热克挥了挥拳头，“喂！大块头，你想知道，你自己去呗！凭什么命令我！” 博热克看向杰士卡道：“就算我不说，大人也会让你去的。” 杰士卡看了博热克一眼，淡淡说道：“博热克，你去打听一下。” 博热克…… 过了一会，博热克笑盈盈地跑了回来：“是那群法兰西骑士干的好事，他们把西吉斯蒙德的保证抛诸脑后，在奥雷霍沃要塞大肆抢劫及屠杀。 而且还极其不要脸的声称，他们在进城前一晚已占据了城墙，奥雷霍沃是被他们征服的。 为此，西吉斯蒙德还和对方将领大吵了一架。 当然，他们手下的士兵也在相互埋怨，匈牙利士兵，认为法兰西人的行径等于侮辱他们的国王； 法兰西人说匈牙利人试图在战争里剥夺属于他们的光荣胜利。” 众人听后，有的人哈哈大笑，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有的则对法兰西骑士表达鄙夷； 而像大卫，则是暗暗高兴，双方闹的越厉害，他逃跑成功的几率就越大。 唯独杰士卡一脸的担忧，喃喃道：“照这样下去，这次东征，注定要以失败结束！” 入夜， 一个带着帽子，留着浓密长发，穿着连衣裙的人找上了大卫：“大卫先生，我有办法让您逃出去。” 大卫看见对方第一眼，差点被吓了一跳。 可听这声音，加上仔细打量，大卫立马认出了对方：“你是辛德瑞拉的父亲！” 辛德瑞拉父亲点点头，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 而在帽子取下的瞬间，那浓密的长发也跟着“取了”下来：“大卫先生，这是我女儿编的帽子，只要您穿着这身连衣裙，戴上这顶帽子，走路时蹲着点，再借助昏暗的夜晚，一定能偷偷混出去。” 大卫心动了，但又反问道：“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辛德瑞拉父亲淡淡一笑：“您走了，关我什么事，要怪就怪那些人自己看不住！” 大卫点点头，嘱咐道：“那好！我今晚就走，对了，我走后，你帮我跟杰士卡大人说一声，请他派人将我的东西和马匹送出来。” “没问题，您就放心走吧！” …… 夜色如墨，营地里虽然禁止带女人进来，可一支东拼西凑的军队，和松散的军纪，让这条规矩，如同虚设。 大卫低着脑袋，向营地外走去。 突然，一只大手拍在了大卫的屁股上：“女士，有兴趣和我深入了解一下吗？” 大卫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了步伐，迅速地离开。 身后的士兵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满足地说道：“屁股真翘！” 离开了营地，大卫刚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就见远处草丛中，有一个婀娜的倩影压着声音喊道：“大卫！这边。” 大卫听后，立马跑了过去，“辛德瑞拉，我们在哪里等你父亲？” 辛德瑞拉突然笑出了声，“没想到，你这样还挺好看的。” 说着，辛德瑞拉便上下打量了一眼大卫，只是目光移到大卫小腹下面时，顿时笑不出声了。 辛德瑞拉的小脸红的发烫，低着脑袋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哦……你说在哪里等我父亲……那个……你跟我走吧……我和父亲在渡河前……约定了一个地方。” 大卫突然伸手拉住了辛德瑞拉，“等一下，我的东西还没送出来。” 辛德瑞拉浑身一颤，被大卫拉住的手，僵硬得如同被灌了铁。 但大卫并未注意到这一点，而是看着辛德瑞拉的头发道：“你把头发剪了。” 辛德瑞拉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 过了一会，杰士卡牵着一匹马走出了营地。 大卫没有喊对方，而是拉了拉旁边的小树。 杰士卡抬眼瞥了一眼，然后径直地向小树走去。 大卫感谢道：“谢谢大人。” 杰士卡回头看了一眼营地，嘱咐道：“自己小心点，附近还有几个己方营地，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说着，杰士卡蹲下身子，给马的四个蹄子都缠了层布。 大卫十分感动，握住杰士卡的双手，想说点什么，可心中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杰士卡拍了拍大卫的肩膀道：“快走吧！” 最后，大卫给杰士卡郑重地行了一礼，牵着马，与辛德瑞拉消失在了森林中。 第19章 姨母的微笑 天微亮，可由于森林中的树木很高大，所以透进林子里的阳光很微弱，站在林子里面看，如同看一张黑白照片。 大卫说道：“现在天亮了，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骑马走。” 辛德瑞拉点头道：“你换吧，我在前面等你。” 说着，辛德瑞拉便独自向前走去。 林子里很安静，辛德瑞拉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衣服落地的声音。 辛德瑞拉紧了紧系跛脚驴的绳，鬼使神差地向后瞥了一眼，她敢发誓，只瞥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让她浑身发热，羞的脸颊发烫：“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没羞没臊的了！” 至于大卫，他的注意力全被包里衣服下的弩和弩箭吸引了， “这……这不是我送给杰士卡大人的那一套吗？杰士卡大人怎么又还给我了！” 想到这，大卫惭愧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别人拿我当兄弟，我却整天打着小算盘！” …… 过了一会，大卫骑马赶上了辛德瑞拉，环视了一眼周围环境后，简短地说道：“我们得走快点！说不定会有人来追我们。” 辛德瑞拉轻嗯了一声，刚准备骑上驴，就见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大卫说道：“你的驴已经驮了太多东西，如果你再坐上去，它会累坏的。” 辛德瑞拉看了看自己那跛脚的驴，又看了看大卫胯下那匹高大的马，犹豫片刻后，将自己的手搭上了大卫的手掌，踩着马镫上了马。 大卫提醒道：“坐稳了。” 说完，大卫便夹了夹马腹，出发了。 辛德瑞娜坐在马背上，感受着后背坚实的胸膛，低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三个法兰西骑士来到了大卫之前换衣服的地方。 “这里有马蹄印！” “这里有马粪！而且还很湿润！” “继续追！” …… 森林中，大卫和辛德瑞拉在一处泥潭前，停了下来。 大卫翻身下马，找了一根树枝插入泥潭中：“这个泥潭有半米深，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说着，大卫便在来时的“路径”旁找了两棵树，并在上面系了绳子。 而“路径”上面的杂草，正好将绳子隐藏了起来。 辛德瑞拉问道：“大卫，你在做什么？” 大卫解释道：“泥潭那里视野比较好，我准备在这里伏击追击我们的人。当然，如果没有人追我们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辛德瑞拉有些担心：“万一他们人很多怎么办？” 大卫宽慰道：“放心吧，不会太多的，最多也就来四个。” 说着，大卫又砍了几根树枝，并将其两头削尖插入泥潭中隐藏，“辛德瑞拉，帮我把弩箭拿出来，我们去泥潭对面等！” …… 一小时后， 三个法兰西骑士骑马追来，看其马匹气喘吁吁的样子，对方应该没有休息，或许是想快些抓住大卫两人。 嘶鸣声响起，一人一马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后面两人急忙勒马，那高高扬起的马蹄比人还高。 大卫眼睛微眯，抓准时机，扣动弩箭。 只听嗖的一声，一名坐在马背上的法兰西骑士被射落马下，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另外一个骑马的法兰西骑士大惊，当即翻身下马，躲入了灌木丛中。 不过大卫也没管他，而是接过辛德瑞拉递来的弩箭，快速上箭，并瞄准了那个摔在地上的法兰西骑士。 嗖的一声，摔在地上的法兰西骑士还没从落马的疼痛中缓过劲来，一支弩箭便射穿了他的咽喉。 要知道，这些法兰西骑士为了追杀大卫，并未穿戴重甲，甚至连头盔都没带，身上有的，仅仅是一件薄薄的皮甲。 而现在三个法兰西骑士死了两个，大卫便再没什么好怕的了，“辛德瑞拉，再给我一支弩箭。” 上好箭，大卫缓步绕到泥潭对面，并且避开了那个法兰西骑士躲藏的灌木丛，仅仅是将两匹马的缰绳牵到了手中，然后翻身骑上一匹，回到了辛德瑞拉的身边：“我们走。” 辛德瑞拉指着那片灌木丛道：“不管那个人了吗？” 大卫点头：“我可没兴趣跟他玩躲猫猫，搞不好，还会被他弄伤。” 辛德瑞拉觉得大卫说的有道理，于是骑上马，跟大卫离开了这里。 而加上大卫原先的马，两人便有了三匹马，一头驴，赶路的速度自然更快。 …… 没过几天，两人就赶到了铁门峡谷。 除了河面上的浮桥外，岸边还停着几艘舟船。 大卫问道：“我们在哪里等你父亲？” 辛德瑞拉指着河对岸道：“对岸南面有片小树林，我们去那里等我父亲。” 大卫打量周围环境，又闻了闻自己因为连日赶路而发臭的身体，建议道：“我们过河后，找个地方洗个澡吧！我自己都快忍受不了自己了。” 辛德瑞拉抠了抠手指，吞吞吐吐地答应道：“啊，这个……这个……好吧。” 虽然铁门峡谷的河水不宽，但水却很深很急，大卫和辛德瑞拉找了许久，才找了一个水位相对较浅，流速较慢的地方。 大卫挠了挠头道：“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辛德瑞拉小声说道：“你洗吧，我还是不洗了。” 说着，辛德瑞拉还从行李中翻出了一块毛巾，“我不会游泳，擦擦就好了。” 大卫也没勉强，一边转过身去，一边说道：“那我去洗了。” …… 河边，大卫光着身子冲洗身体， 因为水深水急的缘故，大卫也不敢将身子沉到水里洗，所以大半个身子都在水面上。 而辛德瑞拉则在旁边林子里做饭。 也不知是不是火烧的过于大了些，辛德瑞拉只觉得身体微微有些热。 而那耳边细细碎碎的水花声，更像是魔盒，惹人好奇。 辛德瑞拉微微直起身子，像一只猫一样，看向河边。 这是她人生的第二次，未经人世的她有些害怕，也有些向往。 她很期望自己能像那些贵族小姐一样，被一个有着绅士风度，英俊威武的骑士爱护。 当然，这也是这个时代，每一个乡村女孩对爱情的向往，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般，是她们梦的编织。 …… 入夜， 吃完饭后的大卫问起了食物还剩多少。 辛德瑞拉看了看包裹道：“只够五天的了。” 大卫点头，五天时间，应该能等到辛德瑞拉的父亲抵达这里。 滴答滴答，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 辛德瑞拉急忙从行李中拿出涂过蜡的帆布。 而大卫则帮忙把帆布搭好，并用刀在周围挖了一条水渠，防止水漫进来。 大卫问道：“还有帆布吗？这里空间似乎有点小。” 辛德瑞拉看着只够两人坐下的空间，尴尬地摇头道：“我这只有一张帆布，还有一块留给我父亲了。” 大卫坐在火堆旁说道：“那就只能等雨停后再睡觉了。” 辛德瑞拉轻嗯了一声，坐在了大卫身旁。 小雨淅沥沥打在树叶和帆布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安静地并肩坐着，显得有些拘谨。 大卫为了打破沉默，主动问道：“辛德瑞拉，你母亲也在烧炭营地工作吗？” 辛德瑞拉摇头：“不，她在生我不久后，生病死了。” “抱歉。” 辛德瑞拉淡淡一笑，“没关系，反正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卫，你是刚来我们那里的人吗？我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你。” “是的，我来伦塞村还没几个月，又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了杰士卡手下的士兵。” “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还有我的弟弟与母亲。” “你长的这么高大英俊，伦塞村应该有很多女孩喜欢你吧！” “这个嘛，我没怎么关心。” “那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或许是太想知道答案了，辛德瑞拉也没察觉到两人似乎靠的有些近了。 而大卫此时又怎会看不出对方的心意呢？“你喜欢我？” 辛德瑞拉被问得有些惊慌，咬着嘴唇，眼神不停地躲闪，“那个……我就随便……问问。” “哦！是吗，对了，你刚不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吗？其实我呀，比较喜欢贤惠的女孩，另外，年龄最好大一点，虽然教会规定十二岁的姑娘就能嫁人，但我要娶的女孩，至少也得十八岁。” 而一旁的辛德瑞拉仔细听着，就像一个上课做笔记的学生。 两人后面谈的很多，但辛德瑞拉渐渐有些累了，不知不觉间，便靠着大卫的肩膀睡着了。 大卫伸手将对方揽入怀中，并用自己的外套盖在对方身上。 雨渐渐停了，而少女细微的打呼声却跟着响了起来。 大卫向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独自坐到了天亮。 …… 辛德瑞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燃烬的火堆旁，身下睡着的，是大卫的帐篷布。 而大卫则直接睡在火堆的另一旁，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觉。 辛德瑞拉没有吵醒大卫，而是将周围收拾好，自己煮了点吃的。 等大卫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大卫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去睡觉了，一直睡到下午吃晚饭时，才醒来。 接着便是守夜，白天又睡觉。 就这样两人足足等了三天，可依旧没有看见辛德瑞拉的父亲。 大卫提议道：“食物不够了，我去林子里狩猎一些动物。” 辛德瑞拉摇了摇头，眼中有焦急，也有担忧：“不能等了，我哥哥还等着钱治病！” 大卫一刀削下一片树皮，拿出匕首，一边刻字，一边说道：“那我在树上刻个符号，如果你父亲来了，也能安心。” “可我父亲不认识字。” 大卫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问辛德瑞拉，她家附近有没有特殊的东西，或者具有标志性的东西。 辛德瑞拉摇了摇头：“没有。” 大卫思考了一会，继续刻了下去：“那我就刻两男一女和一间房子，其中一男一女站在屋外，另外一个男的，躺在屋内的床上。” 辛德瑞拉眼睛一亮，夸赞道：“大卫，你真聪明，这样的话，我父亲一定能懂。” 而大卫刻完后，又在其他树上也刻了相同图案，以免辛德瑞拉的父亲没有看见。 …… 半个月后，瓦拉几亚的布加勒斯特。 作为日后欧盟第六大都市，世界级的贸易中心，此时的布加勒斯特已经开始展现出它的光芒了。 来往的旅行商人与雇佣兵络绎不绝，大卫和辛德瑞拉光是进去，就排了好一会的队。 大卫指着前面一个马匹商人道：“我们先去把驴卖了吧，留着它，只会拖慢我们的速度。” 辛德瑞拉点头同意，和大卫一起去了马匹商人那里，将自己的驴卖了。 一旁的大卫指着那两匹来自法兰西骑士的马道：“老板，你看看这两个马鞍能值多少钱？” 马匹商人走到马匹旁仔细看了一会，说道：“做工很精致，我可以出两千格罗申买下它们。” 大卫又问道：“那你这里有便宜点的马鞍吗？我想把这两个马鞍卖了，买两个质量一般的马鞍。” “可以，如果这样的话，我只需给你一千格罗申。” “成交！” 离开商店，辛德瑞拉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把那两个马鞍卖了呢？我觉得它们挺好看的呀。” 大卫看向波西米亚的方向，解释道：“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加上波西米亚匪患猖獗，华丽的外表只会吸引贪婪的目光。” 说着，两人又来到了武器店， 大卫询问道：“老板，有质量好的弩吗？” 武器店老板闻言，笑呵呵地回应道：“有，我这就跟您拿。” 说着，武器店老板在商店后面十几平米的小仓库里，翻出一个积满灰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柄反射着寒光的弩箭，“这柄弩产自热那亚，由那里最好的铁匠和米兰优秀钟表师联手制造，其用材和工艺甚至比热那亚职业弩手的弓弩还要好！” 大卫问道：“那它多少钱？” 武器店老板伸出三根手指道：“3000格罗申！” 大卫犹豫了一会，说道：“如果我买下它，你能送我一捆好的弩箭吗？” 武器店老板摇头：“除非你再添100格罗申，否则我最多送你一捆质量一般的弩箭。” 大卫点头，拿出了3100格罗申。 武器老板看着一大袋子的钱币，数了好半天，才清点完数额：“感谢您的惠顾，现在它是你的了。” 出了武器店，大卫将自己的匕首，连同刚买的弩箭和弩都交给了辛德瑞拉：“这些先放在你那里，要是在路上遇见了危险，你就用它们防身。” 辛德瑞拉将大卫的匕首绑在腰上，可拿过弩箭和弩时，却有些犹豫了：“我从来没用过这个，可能……” 大卫打断道：“没事，我们赶路休息时，你可以拿出来练习，相信你多练几次，就能熟练使用了。” 之后两人又去了各种杂货铺，买了一些食物和防水的帆布，最后才去了旅店，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 进入旅店，大卫问道：“老板，这里还有房间吗？” 旅店老板看了一眼大卫和辛德瑞拉，点头道：“还有！你们要两间房，还是一间房？” 大卫道：“一间房就够了，不过我们需要洗澡的木桶和热水，另外我们有三匹马，除了给它们喂点草料外，还要喂一点料豆。” 旅店老板将大卫的话一一记下，面带微笑地说道：“没问题，您只需支付一百格罗申。” 付完钱后，大卫两人被带上了二楼， 其房间面向露天走廊，站在走廊上，可以俯瞰到布加勒斯特外面的景色，以及那些为了省钱，选择在野外露营的旅行商人和雇佣兵。 大卫对辛德瑞拉说道：“我在屋外站会，你进屋洗澡吧。” 辛德瑞拉此时的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几乎是逃进了房间。 大卫也趁这个时间，将自己身上的钱币数了数：“还剩368个格罗申，看来我得省着点用了！” 第20章 东方的战场 过了一会，辛德瑞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了房门，“我洗完了。” 大卫从自己包里摸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辛德瑞拉：“把头发擦干一点，不然很容易生病的，另外，我要去酒馆打探消息，你在房间内好好待着，记住，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辛德瑞拉接过毛巾，问道：“我不能跟着去吗？” 大卫指着房间里的行李道：“我们不但是外地人，而且还带着大包小包，很容易被当地的小偷盯上，所以需要有人守着行李。” 辛德瑞拉拿出房间钥匙道：“把门锁好不就行了。” 大卫从包里拿出开锁器，带着辛德瑞拉走出了房门，并用钥匙将房门给锁上了。 接着大卫蹲下身子，透过锁眼观察了一会，然后将开锁器伸进了锁眼，最后一勾，一转，房间门就开了， “我以前在酒馆干过活，后来酒馆慢慢做大了，也开始做旅店的生意，期间常常有客人把钥匙弄丢，我就自学了开锁，而我都能打开这门，难道那些小偷难道不行吗？” 辛德瑞拉疑惑道：“你们开旅店，难道没有备用钥匙吗？” 大卫神秘一笑：“当然有，但住店的客人往往急着赶路，所以我常跟他们说没有备用钥匙，这样我就能额外得到一笔开锁钱。” 辛德瑞拉听后，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自己待会要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又有些沮丧，甚至有些不高兴：“你该不会骗我，实际去找站街女吧。” 大卫苦笑：“我身上只有三百多格罗申了，就算想找，也没钱呀。” 辛德瑞拉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早去早回吧！” …… 夕阳西下，天际处多了一抹橘红。 酒馆内也挤满了疲惫的男人，他们喝着不同的酒，缓解生活的累。 大卫点了一杯冒泡的啤酒，并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而酒馆中间，正有几个雇佣兵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什么。 “喂，你们几个不是刚从奥斯曼回来吗？你们知道东征的军队现在怎么样了吗？” 其中一个雇佣兵翘起嘴角，大声嚷嚷道：“你们是不知道，东征的军队在遇见尼科波利斯城之前，那是所向披靡，沿途的城镇不是降了，就是屠了。 可到了尼科波利斯城，一切都变了，尼科波利斯的城主多根.贝伊竟然准备死守。” “那尼科波利斯城究竟打下来了，还是没打下来呀！” 雇佣兵有些不满别人直接问结果，就像一只孔雀希望多展开一下孔雀屏一般，自顾自的说道： “多根.贝伊在东征军队到达之前，聚拢了附近所有兵力，并储备了大量物资。 而尼科波利斯城不仅位处险要，还扼守多瑙河下游及对内陆的沟通河道，地理位置称得上是极其优越。 加上尼科波利斯要塞设有两道城墙，较大的那道城墙在峭壁上，另一道城墙在峭壁下，峭壁与河流之间只有一条小路。 而在城墙内深入的位置，峭壁相当陡峭，根本没法绕开。 所以哪怕东征军队多次强攻，也毫无收获，于是西吉斯蒙德和几位将军商议，从水陆两路包围尼科波利斯城，准备将里面的人困死。 算算时间，这么多天过去了，我猜尼科波利斯城的奥斯曼守军恐怕已经撑不住了，或者东征军队已经占领了尼科波利斯城了！” 一个人反驳道：“你又没看见，为什么这么肯定。” 雇佣兵不屑道：“当然肯定！尼科波利斯城里的奥斯曼人孤立无援，难道他们还能像鸟一样飞走？” “这位侃侃而谈的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巴耶济德号称闪电吗？以其调动军队的迅速，我认为对方肯定能在尼科波利斯城支撑不住前抵达战场，并与西吉斯蒙德展开决战。” 说话的雇佣兵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留着又粗又短胡子，穿着破旧胸甲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而对方身高仅有一米四左右，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孩，“你谁呀？” 矮个男人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叫斯莫。” 雇佣兵不断念叨着斯莫的名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斯莫！斯莫！我记起来了！你就是今早被执政官赶出门的疯子！” 斯莫眼神冷冽，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太不礼貌了吗？” 雇佣兵弯着腰，用手指戳了戳对方胸甲：“尊敬的斯莫先生，当我看见你这低矮的身高，以及被锈破的胸甲时，我真的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哈！” 斯莫将手放在腰间剑柄上，羞愤地怒吼道：“你再说一句！” 雇佣兵不讲武德地突然出拳，一拳打在斯莫的脸上。 斯莫眼睛一花，当场晕了过去。 周围人群见状，看笑话般的鼓掌欢呼，有的还在一旁连连叫好！ 酒馆老板给伙计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伙计立马将斯莫抬起，冷漠地丢出了酒馆。 大卫看了一眼有说有笑的人群，留下几个格罗申后，径直出了酒馆。 刚出酒馆，大卫就见酒馆内同样走出两个人。 他们蹲在斯莫旁边观察了一会，然后立马将斯莫的胸甲扒了下来，连同那柄腰间的佩剑也抢走了。 其中一个人还对大卫恶狠狠地警告道：“小子！你最好忘了我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大卫双手抱胸，戏谑地说道：“我现在就想吃吃你的果子，有本事，你来呀！” 那两人看了看大卫高大的身材，以及鼓鼓囊囊的肌肉，咽了咽口水，放下狠话道：“我们现在没功夫跟你玩！等哪天有机会，一定收拾你！” 说完，两人便带着胸甲和佩剑跑了。 斯莫渐渐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胸甲和佩剑没了时，他并没有大发雷霆，仅仅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向布加勒斯特外走去。 大卫问道：“朋友，你准备去哪里？” 斯莫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回道：“去找能认可我的人。” “那有空和我聊聊吗？” 斯莫停下了脚步，问道：“在这吗？” 大卫将斯莫带回了旅馆一楼，这里有几张桌子，专门为旅客提供食物，“老板，来两杯啤酒和一篮面包。” 等食物上桌后，大卫邀请斯莫一起进食。 斯莫本想拒绝，但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所以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 大卫问道：“对了，你刚刚说巴耶济德会及时赶到尼科波利斯城，那你认为，西吉斯蒙德和巴耶济德最后谁会胜利呢？” 斯莫摇头：“我没亲眼看见战场情况，所以不能作出准确判断，不过我听人说，法兰西骑士似乎不听管教，而瓦拉几亚人又爱捡便宜，将他们组合一起，只会降低军队的战斗力。” 听斯莫这么说，大卫基本可以确定对方至少不是庸人，“斯莫，你是哪里人？” “波西米亚人。” 大卫有些惊讶：“你是波西米亚人！我也是波西米亚人！不过，你既然是波西米亚人，但为什么来瓦拉几亚呢？” 斯莫长叹一声，缓缓摇头：“唉，我原本是誊抄员，可随着局势动荡，我被人辞退了，而我这身体，又干不了重活。” 说到这，斯莫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唉，为了找个出路，我到处游走，期间，我曾在一些领主贵族手下做事，但因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便主动离开了，我现在只想找一个像胡斯先生一样的人，和他一起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 “胡斯？你是说布拉格大学的校长，胡斯先生？” 提到胡斯，斯莫立马精神了不少，就连语调也高了几分：“对，就是担任布拉格大学校长的胡斯先生！可惜他被教会关了起来，不然……唉。” 大卫好奇道：“你说你要拯救波西米亚，那你准备怎么拯救呢？” 斯莫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并将其小心翼翼地打开： “首先！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 紧接着，把瓦茨拉夫推下王座！并停止波西米亚目前的一切荒唐政策！ 最后，向波西米亚本土教会宣战！要求其改革自身，或者被我们改革。” 大卫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别人会把斯莫当疯子了，对方提出的三点，每一条都难如登天。 但大卫也没急着赶对方走，而是让对方阐述并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成功的概率。 斯莫一边翻动小本子，一边述说道： “现在不仅农民流离失所，就连那些手工艺者，市民以及小贵族的生活都日渐艰难，我想，只要这时出现一个领头羊，那么以农民、手工艺者、市民和小贵族的力量，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强大军队， 这里面最难的地方，就是谁来当这个领头羊，而以目前情况来看，最适合的人选，无疑是胡斯先生。 而有了军队后，接下来就是推翻瓦茨拉夫！ 如果不推翻瓦茨拉夫，那么以他的政治才能，只能将波西米亚代入深渊。” “可他毕竟是波西米亚国王，手里掌握着兵权，而且还是一支由他父亲查理四世留给他的军队，一支东拼西凑的军队哪怕再强大，也不一定能打败对方吧？” 斯莫没有否认，但也提到了另一件事：“你高估了瓦茨拉夫政治才能，他不仅鱼肉百姓，就连大贵族的土地也要抢夺， 比如奥洛穆茨总教区的空置土地，按照法律规定，其本应属于那些大贵族所有，可瓦茨拉夫却强行占用。 光凭这件事，就足以让大贵族背弃，甚至是讨伐瓦茨拉夫。 而瓦茨拉夫又天真的以为，在政治上让权，能平息那些大贵族的怒火。 却不知，这无形间，增大了那些大贵族的权力野心！ 我敢打赌，瓦茨拉夫如果继续这样愚蠢下去，甚至不用我们动手，那些大贵族就能替我们收拾瓦茨拉夫。 只是那样的话，我们便没法插手波西米亚的政治，也无法改革国内政策，所以我刚刚才说，组建军队是首要任务。” “那教会呢？教会可比瓦茨拉夫更难缠！” 斯莫点头道： “教会的确比瓦茨拉夫更难缠，所以我们得联合盟友，一起反抗教会。” “盟友？” “是的！贪婪的教廷，除了侵占波西米亚的矿藏外，同样鱼肉其他国家百姓，只要大家联合起来，一定能迫使教会改革！” 见对方说话有理有据，大卫瞬间“心动了”，经历一系列险情的他，目前最希望的就是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而斯莫这样的人，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大卫也有些犹豫，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对方想找的人，所以得找个理由将对方留下来： “斯莫！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像你这样找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正巧我认识一个人，虽然对方现在还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相信，其以后的成就，肯定非同凡响！” 斯莫眉毛一挑，顿时来了兴趣：“您能告诉我，那人的名字吗？” “你听说过杰士卡吗？” 闻言，斯莫猛地睁大眼睛，几乎是惊呼道：“杰士卡！” 大卫懵了，问道：“你认识杰士卡？” 斯莫笑道：“当然认识！我小时候还听过他的故事呢！” “故事？” 斯莫点头：“对呀！杰士卡出生在一个落魄的骑士家庭，但凭借自己高超的武艺与努力，在年轻时，成为了宫廷侍卫。后来似乎是不想受约束，他放弃了原有生活，成为了一个游侠！到处行侠仗义！是许多人的恩人。” 大卫听后，差点把下巴惊掉了，没想到那个小老头竟然还有这么传奇的经历。 不过这样也好，他倒是能有机会留下对方了，“这么说，你愿意跟随杰士卡大人了？” 斯莫无奈点头：“这恐怕也是我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 大卫大喜，连忙让旅馆老板为斯莫准备热水与房间，“那好！你就和我们一起回波西米亚吧！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你们？” “是的，我还有一个同伴。” 斯莫点点头，与大卫约定明天早上见。 而与斯莫分开后，大卫又让老板准备了一碟杏仁糖和一篮面包，并将其带回了辛德瑞拉所在的房间。 第21章 回家的路途 房门刚打开，辛德瑞拉那幽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是说好了快去快回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大卫关上房门，将杏仁糖和面包放在桌子上，“路上结识了一个朋友，对了，你一定饿坏了吧，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辛德瑞拉见有糖，忍不住地用手拈了一块，放到了自己嘴里：“嗯！好吃！大卫，你也吃一个吧。” 说着，辛德瑞拉便又拈了一块，举在了大卫嘴边。 大卫愣了愣，本想用手接，但杏仁糖已经挨到了嘴唇，所以只好接受了辛德瑞拉的投喂，“那个……我又订了一间房，我去那边休息，明早见。” 闻言，辛德瑞拉拿糖的手，立马僵在了半空，扭过头，小声回道：“哦，知道了。” 大卫出了门，在走廊不远处的地方坐下，数了数身上还剩的格罗申，苦笑道：“只有195个格罗申了！” 第二天清晨， 大卫将斯莫介绍给辛德瑞拉，两人在简单认识后，三人便骑着马，离开了布加勒斯特。 …… 五天后，瓦拉几亚与波西米亚的边境处。 大卫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指导着辛德瑞拉的射击动作。 只见辛德瑞拉轻轻扣动弓弩，一支弩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十米远的目标。 大卫夸赞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这方面天赋的，这才过五天，就能精准射中十米远的目标了。” 辛德瑞拉嘟着小嘴，得意洋洋地说道：“那是当然！” 这时，斯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大卫，你看那边。” 大卫顺着斯莫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大片的流民正在往瓦拉几亚的方向流亡，“看来波西米亚的情况并不乐观呀！” 斯莫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加快赶路速度了！” 大卫看了一眼辛德瑞拉，而辛德瑞拉好似知道大卫的意思，点头道：“放心吧，我能行的。” ……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枝，洒在蜿蜒的小径上。 大卫三人骑着马，快速地穿梭其中。 突然，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 对方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最重要的是其眼神，如同蛇一般，透露着阴狠与贪婪。 大卫心到不好，拔出腰间长刀，径直地冲了过去。 前面两人也没想到大卫如此果断，当即向两侧躲闪。 就当大卫以为一切顺利时，没想到树林中忽的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前方一根绳子被猛地拉直拦在道路中央，两侧还冒出七八个手拿镰刀斧头的汉子。 大卫清楚绝对不能停下来，于是舞起手中长刀，猛地掷了出去。 长刀在空中旋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人群不可思议地目光中，截断了拦路的绳子，并插入了土里。 大卫夹住马腹，弯腰拾起地上长刀的同时，野蛮地冲出了包围。 而辛德瑞拉和斯莫也紧随其后，一同冲了出去。 等远离危险后，辛德瑞拉的两个眼睛都在冒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大卫。 哪怕是刚刚加入的斯莫，也不由得夸起了大卫的身手。 不过大卫却高兴不起来，这才第一天进入波西米亚，鬼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我们得想个办法！继续这样走下去，没准下次还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斯莫提议道：“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城镇！跟着那些出城的商队走，现在这个世道，商队都有大量的护卫，跟着他们，路上会安全很多。” 大卫担忧道：“这样做，岂不是白蹭别人的护卫？那些商队会同意吗？” 斯莫耸肩，“试试吧，毕竟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 这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城市，但对于大卫来说，却是一个永远不能忘的地方！ 当初自己母亲为了救自己，被那个狠毒的女人打断一只手臂，大卫至今都没能忘记。 而这片土地，便是属于巴本堡家族的领地，是那个狠毒女人家族的地盘！ 斯莫似乎察觉到了大卫情绪上的波动，疑惑道：“大卫，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大卫将怒火压在心底，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看那面旗帜。” 斯莫顺着大卫目光看去，还以为大卫不认识巴本堡家族的旗帜，于是解释道： “那是巴本堡家族的旗帜，其家族最早可以追溯到九世纪的法兰西罗伯特王朝，最鼎盛时，曾一度掌控奥地利，直到奥地利大公腓特烈二世在与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战斗中身亡，整个家族才逐渐落寞成了如今现状。” 大卫冷漠地说道：“是吗，但我觉得这个家族肯定还会继续落寞下去。” 进入城中， 大卫三人先去购买了一些食物，然后再在附近闲逛，看能不能碰见一个往布拉格或伦塞村方向走的商队。 辛德瑞拉有些沮丧地说道：“怎么这里商队都是去奥斯曼的呢？难道一个顺路的商队都没有吗？” 大卫宽慰道：“别着急，万一待会就遇见了呢？” 正说着，大卫听见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百灵鸟，“这是索菲亚的声音！” 抬头看去，大卫果然在前方看见了一个穿着洁白裙子的少女，而其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 辛德瑞拉也注意到了前面两人，但注意力多在两人穿着上：“哇！好漂亮的裙子！这恐怕是用丝绸做的吧！还有那裙撑，把裙子下面撑得像一朵倒立的白色郁金香，看上去好美呀。” 斯莫说道：“前面两人身份很不一般，尤其是旁边那个男的，光是其佩剑上镶嵌的宝石，就值十匹战马！” 辛德瑞拉听后，惊得捂住了小嘴，哪怕给她十个胆子，也猜不到这么值钱。 不过大卫倒是没怎么在意，淡淡说道：“前面那个少女我认识，是莱帕家族的索菲亚！而莱帕家族的地盘正好在波西米亚的东南位置，或许我们能跟着对方的队伍，返回伦塞村。”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跟在索菲亚小姐后面！”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卫还没扭过头，一把利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辛德瑞拉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地尖叫起来，“不要！” “闭嘴！”背后那人瞪了辛德瑞拉一眼。 而此时的大卫已经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尊敬的贝狄威尔先生，您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说着，大卫慢慢转过身，与背后的贝狄威尔对视。 贝狄威尔没有将剑放下，冷冷说道：“是你！你跟着索菲亚小姐干嘛！” 大卫解释道：“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索菲亚小姐会不会离开这里，回莱帕家族，我们也好跟在后面，避免路上遇到劫匪。” 贝狄威尔死死盯着大卫眼睛，见对方不像在说假话，于是放下了手中长剑，严肃地说道：“你们走吧！为了小姐的安全，我是绝对不会……” “贝狄威尔，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听见身后动静的索菲亚走了过来。 大卫趁机夸赞道：“美丽的索菲亚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索菲亚愣了愣，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大卫：“哦！原来是你，怎么？你是有什么事吗？” 大卫将刚刚的话又跟索菲亚说了一遍。 索菲亚听后，并没有拒绝，“可以，不过我并不回莱帕家族，而是和奥赛罗一起去布拉格，我们只能同路一段路程。” 大卫和辛德瑞拉互视一眼，说道：“我们去布拉格也行！” 索菲亚点点头，对贝狄威尔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对了，我待会和奥赛罗一起参加晚宴，你晚上再来城堡接我。” 贝狄威尔听后，恭恭敬敬地回道：“是的小姐。” 等索菲亚走后，贝狄威尔的脸色极差，就连说话都带着一丝讥讽的味道：“你们真是一群擅长伪装的老鼠，总能利用索菲亚小姐的善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哼！老鼠们！明天早上城门口见，如果迟到了，没人会等你们！” 说完，贝狄威尔头也不回的走了。 辛德瑞拉有些气愤地说道：“这人真的是太没礼貌了！” 斯莫习以为常地说道：“没几个贵族瞧得起平民，这个叫贝狄威尔的人，至少是误会我们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才这样冷漠，而那个叫奥赛罗的家伙，全程捂着口鼻，仿佛我们是什么肮脏物一样。” 大卫宽慰众人道：“好了，至少我们达成了目的不是吗？” …… 第二天，众人早早地等在城门口，可直到中午，也没见索菲亚等人的身影。 春天的阳光很明媚，但照在三人身上时，三人只觉得心烦意乱。 辛德瑞拉皱眉道：“不是说早上吗？怎么到了中午，也没见个人影呀！” 说着，十几个骑士骑马走出了城门，而他们中间护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索菲亚和奥赛罗。 索菲亚也看见了三人，正常地打招呼道：“你们来的真早呀！” 辛德瑞拉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大卫用手拍了拍肩膀，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说话。 而大卫自己则笑呵呵地对索菲亚说道：“中午好，尊敬的索菲亚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索菲亚点头道：“是的，现在就出发吧。” …… 路上， 辛德瑞拉不解道：“大卫，那个叫贝狄威尔的人戏耍了我们，你当时为什么不要我说出来？” 大卫苦笑道：“我们现在有求对方，如果把关系弄僵了，对我们而言，有害无利。” 斯莫打断两人道：“你们快看，前面有一支军队！” 大卫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旗帜：“是劳西茨的旗帜！对方是阿斯坎尼家族的士兵！看其规模，至少有2000人，而且骑兵占比不小，估计有四五百个骑兵，话说他们不好好的呆在劳西茨公国，来波西米亚干什么？” 突然，大卫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起来了，当时在布拉格，我就听过奥赛罗的名字！好像他就是阿斯坎尼家族的人。” 斯莫若有所思的说道：“照这么说，这些士兵多半就是奥赛罗的手下，而他又带这么多人去布拉格！我知道了，肯定是布拉格出事了！” 辛德瑞拉好奇道：“布拉格能出什么事？” 斯莫看了一眼大卫，解释道：“我猜多半是因为土地归属权的问题，瓦茨拉夫和那些大贵族闹僵了，现在瓦茨拉夫正请外援，帮他平息内乱，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大贵族请的外援，帮助他们给瓦茨拉夫施加压力。” 大卫倒是不在乎他们谁帮谁，而是思考起了自己接下来的道路该如何走。 …… 七天后，大卫等人成功地抵达了布拉格。 而昔日繁荣的布拉格，此时已经变得冷清。 那河边没了来来往往的船只，各大贵族的旗帜也不再飘扬，城中有的，仅仅是一面孤零零的王旗。 大卫感觉到了布拉格的风云诡谲，于是跟索菲亚道别后，立马来到了布拉格大学，想要找到玛雅，带她一起回伦塞村。 可到了大学门口，守卫却将他们三人拦了下来：“你们三人是干什么的。” 大卫拿出几个格罗申递到守卫手中：“我们是来找人的。” 守卫看了看手中的格罗申，态度有了些许好转：“根据乌姆校长的命令，里面已经不允许外人进去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我要找谁，或许能帮你将她叫出来。” 大卫有些错愕，“乌姆校长？校长不是胡斯先生吗？” 守卫看了看周围，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别提他的名字！现在这个名字已经成了禁词了！除非你想被教会关进大牢！到时候，可别连累了我！还有，你到底还找不找人！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闲扯！” “找！当然要找人，她的名字叫玛雅！” “玛雅？” 守卫怪异地看了一眼大卫，指着城外的一座山坡道：“你现在去那座山坡，没准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大卫大惊，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她当众反驳乌姆校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巫，你说她该不该死？” 大卫脑袋差点炸开！连忙带着辛德瑞拉两人向守卫指的山坡走去。 第22章 人在归途中 厚厚的云层将天空遮蔽，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要下暴雨。 在荒芜的山头上立着一座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少女。 少女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在嘴中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估计是嘴唇干裂了。 她努力地将头抬起，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最后一眼世界。 那议论纷纷的人群，以及地上隐隐约约的绿苗，似乎在向她述说生命的无常。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两个戴着头罩，穿着黑色长袍，胸前还吊着绞刑架形状吊坠的刽子手，将最后一点柴火堆在少女脚下，现在仅需要一点火苗，便可以结束一个生命。 “混蛋！都给我闪开！滚一边去！” 突然，一人一马高速冲来，吓得围观的人群四散奔逃。 其中，胖如肥猪的神父甚至被一块石头绊倒，像球一样滚下了山坡。 而少女隐隐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当她抬起头时，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男人手中长刀左右舞动，一人就好似千军万马，如同踏着漫天的黄沙向自己飞来！ 大卫勒住缰绳，绕到了少女身后，仅仅一刀，便斩断了束缚少女的绳子。 而没了绳子的束缚，少女也无力地滑落到了柴堆上，发出疼痛的闷哼声。 大卫当即翻身下马，想要将少女抬到马背上去。 可旁边两个刽子手却在这时候使坏，一左一右，拿着木棍，向大卫打去。 大卫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仓皇向右格挡，试图硬扛左边一棒。 咚，嗖，砰。 大卫提刀格挡，再接一击猛踹，直接将右边一人踢飞。 可想象中，背后的疼痛感却始终没来。 扭头一看，左边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其胸口处，还插着一根弩箭。 “快走！” 大卫听出这是辛德瑞拉的声音，可时间紧急，容不得他半点怠慢，将人驮上马后，立即骑马，向远处逃窜。 马背上的少女从干涩的喉咙间，艰难地吐出几字：“你为什么要救我？” 而大卫现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周围人身上，哪还有心思回答对方问题。 再说了，如果不是见周围没有士兵，他又怎么可能会冒险救对方，这不是找死吗？ 而少女似乎是太疲惫了，没有等到大卫的回答，自己便先晕了过去。 这时，辛德瑞拉骑马跟了上来。 大卫说道：“不是让你和斯莫先走吗？你怎么跟过来了？” 辛德瑞拉将头扭向一边，瘪着嘴说道：“哼！如果我不来，某些人肯定会挨上一棍！而且某人最可恶的是，得了我的恩情，却不感谢我！反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大卫听后哭笑不得，但想到可能会有追兵时，又严肃地说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次的追兵肯定不少！” 踢踏踢踏，大卫两人追上了先走的斯莫，而斯莫正在林子前生火。 大卫问道：“斯莫，你这是在干什么？” 斯莫一边用衣服扇火，试图让火变得更大，一边回道：“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我们的马匹中，有两匹是中等重装马，和还未成年的中等骑乘马，论速度，肯定比不上布拉格的精锐骑兵，毕竟他们胯下的，至少都是中等快速反应马！哪怕我们提前跑了这么久，但我肯定，要不了一会，我们就会被追上，所以必须做点什么！” 大卫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堆，一个疯狂的念头猛地浮出脑中：“你想放火烧林！” 斯莫指了指在场三人，无奈说道：“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你觉得就凭我们三个，能对付十几个骑士吗？” 大卫沉默了，虽然放火烧林很不道德，但这也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浓烟慢慢弥漫，如果耳尖一点，还可以听见滋滋的水声，可随着几团火焰冒出，一场大火渐渐覆盖了大卫三人身后的道路。 感受着迎面的热浪，斯莫开口道：“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大卫点头，领着辛德瑞拉，向伦塞村的方向赶去。 入夜， 玛雅刚刚清醒，嘴边就呢喃着什么。 大卫附耳一听，才知道对方是想喝水：“辛德瑞拉，给我一点温水。” 辛德瑞拉在锅里舀了一点温热的米汤道：“让我来吧。” 看着怀里躺着的玛雅，大卫尴尬地笑了笑，将对方交给了辛德瑞拉照顾。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玛雅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就连说话声音也变得有力起来：“谢谢你们救了我！” 辛德瑞拉和斯莫同时看向大卫，而大卫则装作没看见，神色自然地说道：“不用客气，对了，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玛雅摇头，自嘲道：“不知道，毕竟我是一个人人厌恶的女巫，哪里又能容得下我呢？” 大卫建议道：“既然你不知道去哪，不如跟我们回伦塞村吧！我可以给你提供食物与住处。” 玛雅听后，想起了当初大卫跟他说的话，以及大卫说要回来取的东西，不禁紧张起来，用手捏住了衣角。 大卫见玛雅不说话，还以为玛雅有什么顾虑，于是劝说道：“你放心！薪水也是不会少的！” 玛雅看了一眼大卫，一时间想了很多，最后答应道：“好……我跟你走！” 见玛雅答应，大卫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能将玛雅和斯莫留在身边，自己无疑是多了一条命和一个军师，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 路上， 为了避免遭到围困，大卫一人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而辛德瑞拉等人则跟在大卫身后，两者保持百米左右的距离。 大卫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的天空比昨天更加阴沉，空中的云层就像是被浸湿的布，一片片地铺开，挤满了天空。 这让他感觉有些压抑与心神不安。 突然！马身猛地前扎，大卫跟着失去了重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大卫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缩身体，保护自己重要部位，防止被摔断脖子或脊椎。 而摔在地面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疼痛感，传入大脑，仿佛浑身散了架一般，让大卫感觉呼吸困难。 这时，三个劫匪从丛林中冒了出来。 一个带着铮亮的皮帽，却穿着破破烂烂亚麻衣的瘦汉子，拿着菜刀向大卫走去，嘴里还兴奋地不停念叨：“二哥！咱们又能有新衣服了！” 一个披着一件雪白的外套，里面却穿着脏兮兮且起球的破毛衣的高个汉子开口骂道：“傻瓜！这家伙身上的武器装备才是值钱货！” 一个下面穿着一条皮质紧身裤，上面穿着一件发黄的破衬衫的络腮男呵斥道：“讨论什么！先宰了他再说！” 瘦汉子蹲在地上，贼兮兮的笑道：“朋友！愿你去天堂享福！” 眼见菜刀砍来，大卫已经来不及起身了，甚至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边向后翻滚，一边用手臂护住脑袋。 菜刀划过，大卫手臂被划出了一条大豁口，伤口极深，几乎能看见骨头。 倘若不是穿着棉制旧软甲，加上其身体往后退了一些，估计被砍断手臂也不是没可能。 大卫疼得嘶了一声，急忙拔出腰间长刀，并向瘦汉子砍去。 瘦汉子猛地向后退去，虽然躲过了长刀，但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瘦汉子一脸震惊地看着大卫，他是真没想到大卫反应这么快，也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拿手臂挡，要是换作以往的路人，不是在惊恐中等待死亡，就是转过身，试图爬起来逃跑，然后被他从背后砍死。 而大卫在逼退瘦汉子后，立马爬了起来，双手握住长刀，一脸警惕地看着劫匪。 络腮男原本在和高个汉子合力控制马匹，但见瘦汉子没能解决掉大卫后，不由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然后拔出系在腰间的镰刀，当场杀向大卫。 高个汉子虽没有急着动手，但也移到了大卫身后，只要大卫出刀与络腮男战斗，他便使用手中的粪叉给大卫来上一叉。 嗖的一声，辛德瑞拉等人及时赶到，一支弩箭猛地射中了高个汉子的胸口。 而大卫一记横斩，借助长刀的长度优势，直接砍到了络腮男的手背，疼得络腮男捂手惨叫！ 瘦汉子见状不妙，急忙从地上爬起，想要试图逃走。 可大卫却不准备放过对方，长刀一挥，瘦汉子的脖子被砍出拇指粗细的伤口，血液如泉水般猛地喷出，滋得满地都是。 又是嗖的一声，络腮男的后背被弩箭射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同时，大卫忽的觉得眼睛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大卫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借着火堆的火光，大卫看清了围在旁边的三个人。 虽然依旧是辛德瑞拉等人，但斯莫的脸上多了许多红红的大包； 而辛德瑞拉的眼睛通红，鼻涕和泪水几乎混在了一起； 至于玛雅，则看上去更憔悴了。 大卫开玩笑地说道：“辛德瑞拉，小心你的鼻涕落在我的衣服上。” 辛德瑞拉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抱着大卫，一边抽泣，一边哭诉：“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大卫宽慰道：“好了好了，这不都过去了吗？” 等辛德瑞拉渐渐平静下来后，大卫又看向斯莫：“斯莫，你的脸怎么了？” 斯莫平静说道：“玛雅说你伤的很严重，除了手臂上的刀伤外，四肢和背部位置也有大面积擦伤，需要用蜂蜜涂抹伤口，所以就成这样子了。” 大卫感激地道：“谢了斯莫！” 斯莫摇头道：“要感谢的话，就感谢玛雅吧！她为了你的伤口，忙了整整一个下午，你是不知道，你当时到底流了多少血！如果不是玛雅及时帮你止血……” 后面的话有些不吉利，斯莫也就没再说下去了，但看斯莫的样子，当时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玛雅！谢了！” 玛雅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另外，如果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方法有没有用。” 大卫抬手看了看伤口，发现伤口被头发缝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难道不觉得将人的皮肤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很奇怪吗？” 大卫见过现代医疗，肯定不会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奇怪，但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换了一种说法：“只要能救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玛雅听大卫这样说，眼睛立马湿润起来：“谢谢你大卫！你是第一个不把我当女巫的人！” 说到这，辛德瑞拉和斯莫不由得低下了脑袋！ 之前他俩还因为玛雅的奇怪手段，逼得玛雅用性命担保能救活大卫。 现在回想起来，他俩真的是大小王。 辛德瑞拉郑重地向玛雅行了一礼，道歉道：“对不起玛雅，是我们误会你了。” 斯莫也跟着道歉：“对不起玛雅，希望你能原谅我们。” 玛雅的泪水划过脸颊，但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或许直到这一刻，她的心结才渐渐解开：“没事！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 大卫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我肚子都饿了！你们有没有给我煮好吃的呀！” 辛德瑞拉指着旁边一碗药汤道：“当然有！玛雅姐姐说你身上有点烫，特意让我熬了金盏花！你放心！一定苦哭你！” “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 斯莫见大卫醒了，于是汇报起了昨天的战利品：“我们从三个劫匪身上搜刮到了一个皮帽，一件白外套，一条皮质紧身裤，一把菜刀，一柄镰刀，一柄粪叉以及七十二个格罗申，考虑到劫匪肯定有住处，所以我又将附近勘察了一遍，在一条小溪边，找到了一间木屋和一匹下等驮马。” 听到有马，大卫明显有些意外：“他们这么寒酸的劫匪，也有马？” 斯莫分析道：“从他们穿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在最近劫掠了一个骑马的路人。” 大卫觉得有理，于是问道：“那在房间里，搜刮出什么没有？” 斯莫摇头：“除了一把锄头外，别的什么都没找到。” 大卫站起身，说道：“不过也好，至少找到了一匹马，辛德瑞拉和玛雅也不用共骑一匹马了。” 第23章 大普罗科普 玛雅这时走了过来，关心道：“大卫，你感觉怎么样？” 大卫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们出发吧！”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呀？” 大卫将长刀佩在右侧，并用左手将其拔了出来：“伤口处的血已经凝结了，只要不用太大力，基本没什么问题，况且我可以两只手握刀，战斗时，左手多用点力就行了！” 辛德瑞拉听见后，嘴唇微微颤动，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大卫对辛德瑞拉笑了笑，开玩笑地说道：“快收拾行李吧，包里的格罗申都快不够用了，再不多打劫几个不长眼的，我都没钱吃饭了！” 辛德瑞拉知道大卫是在宽慰自己，但听后，心里反而更难受了，如同被两面墙夹着般，让其喘不过气来，“要不再休息一天吧！耽搁一两天，应该没事的。” 大卫说道：“辛德瑞拉，你知道狼头法律吗？它最早是查理大帝为了保护丛林中的鹿和野猪而制定的法律，即：允许任何人捕杀野狼，只需要留下狼头作为证据即可。 当这条法律用到军中时，则是用来惩罚那些逃兵用的，即：允许任何人追捕和杀死逃兵，只需要留下逃兵的人头作为证据即可。 我们打败那三个法兰西骑士，只是一切的开始，接下来，不论是你，还是我，都要在东征军队凯旋归来前逃离约翰伯爵的领地，否则我们都会被当成野狼！最后被人割下脑袋换取赏金。” 斯莫听到这话，脸立马黑了起来：“大卫，你是逃兵？这么说，你当初答应我的事是骗我的？” 大卫解释道：“不！我并没有欺骗你，我们前往的目的地，离杰士卡大人的庄园很近，这一点我可以对上帝发誓！” 斯莫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逃兵的话？” 辛德瑞拉连忙出声解释：“斯莫，你真的误会大卫了！大卫真的没有撒谎，至于为什么大卫会成为逃兵，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如果不是他帮我赶走欺负我的法兰西骑士，他也不会惹怒马尔福，最后导致他在军队里待不下去，只能成为逃兵。” 就连一旁的玛雅也帮着大卫说话：“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有一点我是十分确信的，那就是大卫肯定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当的逃兵，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 众人的劝说让斯莫沉默了，其实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也或多或少地看出了大卫的为人，至少在此之前，大卫没有干出一件让他反感的事。 况且他又不是女人，也身无分文，大卫似乎的确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想到这些的斯莫，逐渐冷静了下来，对着大卫说道：“如果目的地真的离杰士卡大人的庄园很近，我会对我今天的行为向你道歉，甚至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大卫心中暗暗高兴，但表面却表现的十分平静，淡淡说道：“没事，我们出发吧！” 大约走了半天路程， 众人来到一座小村庄，将缴获来的战利品全部卖了，加上原本缴获来的七十二格罗申，一共获得了一百六十三个格罗申。 而经过众人商议，决定将其中九十格罗申分给大卫，而辛德瑞拉三人一人分十五格罗申。 至于剩下的二十八格罗申则用于购买食物。 不过当大卫将属于辛德瑞拉的十五格罗申递到其手中时，发现了对方手上的伤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辛德瑞拉将手收了回来，说道：“其实没什么啦。” “是采金盏花时划伤的吗？” 辛德瑞拉轻轻地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时，购买食物回来的斯莫兴奋说道：“太好了！有商队要赶往德克城，而且他们还在招聘雇佣兵！” 众人欢喜，当即就赶了过去。 村口， 那支商队队伍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其中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 玛雅感慨道：“这支商队的护卫好多呀！” 大卫指着那面旗帜道：“看见那面旗帜没？这是约翰伯爵手下的商队，那十六个骑士，应该是约翰手下的士兵，至于那十二个穿着普通服饰的护卫，则是这支商队的常备护卫，看来他们这次应该是在护送什么贵重物品，不然也不会再招雇佣兵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前方道路劫匪很多吗？需要这么多人保护。” 扑通扑通，一只信鸽朝德克的方向飞走。 斯莫问道：“这里离德克城很远吗？” 大卫摇头：“不是很远，只有几天的路程就到了。” 斯莫摩挲着下巴，仿佛在思考什么。 戴着宽边帽，穿着绿色高领外套的商队管事吆喝道：“还有雇佣兵来吗！还有雇佣兵来吗！” 一个戴着软帽，穿着皮甲的汉子高举右手，快步走来：“还有我和我的几个朋友！” 大卫一看，竟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大普罗科普。 大普罗科普也发现了大卫，不过仅仅对视一眼后，他便收回了目光，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商队管事吆喝道：“就你们七个人吗？那边四个男女！你们也是来应聘的雇佣兵吗？” 大卫摆手：“我们不是雇佣兵，而是去德克城的旅行者，想跟在你们后面，前往德克城！” 商队管事热情地说道：“那来吧！毕竟人多力量大。” 大卫走了过去，询问道：“前方道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商队管事解释道：“最近出了一伙贼匪！专门打劫来往的贵族商队！而我们这次的货物中，又有一批珠宝，为了保障它们的安全，不得不增加人手。” 这句话表面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大卫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大普罗科普的同伴却是眼前一亮，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那些货物。 路上， 斯莫一直观察马车碾过地面的车辙，直到下午吃饭时，才对大卫小声说道：“我一直观察车辙，发现车辙很浅，说明马车上的箱子很有问题！我猜，这就是一场阴谋，而且是针对那支劫匪的阴谋。” 大卫认同道：“我也觉得这支商队很诡异，明明运的是贵重的珠宝，却这样的大张旗鼓！” “对了大卫！你认识那个戴着软帽的雇佣兵吗？怎么感觉他不认识你呀？” 大卫看了一眼远处围在火堆旁吃饭的大普罗科普道：“认识，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商队管事说的劫匪，就是他！” “那怎么办？你要去提醒他吗？” 大卫肯定道：“要！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着，大卫便走了过去。 见大卫向他们走来，原本围在大普罗科普旁边的几个人立马结束了讨论，各个一脸警惕地看着大卫。 一个拿着长矛的汉子问道：“喂！你过来干嘛？” 大卫没有理会那人，而是看向大普罗科普道：“能单独聊一聊吗？” 大普罗科普站起身，指着那面一片小树林道：“可以，我们去那里谈吧。” 来到小树林， 大普罗科普反而先开口道：“你是怎么了？像是生病了一样？” 大卫露出手上的伤口道：“受了点伤！对了，上次还要多谢你帮我。” “没事，仔细想想，其实我也有责任，如果那晚能早点赶往乔治酒馆，乔治和他的妻子也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再次听见乔治的名字，大卫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揪着一样：“乔治叔叔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到那一天，我要亲手斩下杰弗里斯和马猴的人头！” 大普罗科普要比大卫大许多，所以知道大卫和乔治间的关系，拍了拍大卫肩膀，宽慰道：“相信乔治知道你现在好好的活着，也会感到欣慰的，对了，你早点带人离开这里，我们的人，明天要劫掠这支商队！” 大卫劝道：“大普罗科普，你难道没察觉到异常吗？” 大普罗科普无奈道：“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不过我们的人还等着吃饭，再没钱的话，就都要饿肚子了。” 大卫为了理清事件的前因后果，于是向大普罗科普问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普罗科普也没掩饰，全部说了出来：“自从你逃走后，我就离开了奈马城，本想靠着积蓄和一些田地过日，可波西米亚的流民越来越多，我不忍心看着他们流离失所，于是将他们组织起来，并在山里安顿了下来。 而我们虽然可以屯田种地，但今年上半年还得不到收成，所以需要靠打劫维持。 前几次倒还顺利，可后面接连十几天都不见有商队来，众人的粮食也见了底，所以才不得不打这批商队的主意。” 大卫听后，也拿不出好主意，于是说道：“我回去和我的几个同伴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帮你想个好的办法。” 大普罗科普拦住了大卫：“你朋友可信吗？” 大卫自信的表示道：“放心吧，都是过命的交情。” 大卫回去将事情跟斯莫等人讲了一遍，斯莫听后，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这是一场狼与猎人的战斗，那么对方肯定在附近埋伏了许多猎人，而猎人守在这里，等待狼的自投罗网，他们的家必定只剩下猎狗守护！如果狼群能袭击猎人的家，没准还能吃到割好后的猪肉。” 大卫听明白了！于是和斯莫讨论起了具体事宜，比如什么时候离开，才能不会引起“猎人”的注意，还比如讨论哪个“猎人”家里的猎狗最少。 第二天一早，大卫将自己和斯莫讨论后的计划，全部告诉了大普罗科普。 大普罗科普听后，觉得计划可行，于是悄悄派了一人回去， 直到下午时，那人才赶了回来，“打探过了，西边十七英里处的小型庄园守卫最少！只有十个民兵和三个骑士，连平日的一半都没到。” 大普罗科普点头，笑着说道：“好！今晚我们就离开这里！袭击那座庄园！” 而大卫得到消息后，当即带人离开了商队，毕竟他们带着马，如果等到晚上离开，就太引人注意了。 入夜， 大普罗科普的人早早就睡了，不过他们似乎是水喝多了，竟然一个接一个地钻进林子里撒尿。 负责盯梢的商队守卫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举动，但看了一会后，就没再怎么注意了。 殊不知，前面几个“撒尿”的人是有去有回，可后面几个“撒尿”的人是有去无回。 …… 踢踏踢踏，大卫看着周围五个骑马的汉子，不禁感慨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么多马！” 大普罗科普苦笑道：“都是之前的缴获的战利品，用来驮货还行，真要用来当战马的话，还差的远！” “对了，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他们已经埋伏在庄园外面了，只要我们抵达庄园！就动手！” 第24章 建立新势力 夜幕低垂，宁静的只剩风声。 一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田野上，矗立着一座由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小型城堡，其厚重的木门紧闭，保护着内部的安宁。 城堡的围墙上，还站着几个守卫，他们歪七扭八地站着，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方便他们打瞌睡。 城堡外，是一间间简易的木屋，里面住着比奴隶等级高一点的农奴。 他们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死在麦田边，自由，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奢望。 木屋之间，偶尔有一两个拿着火把巡逻的守夜人，他们的存在，主要是为了预防火灾并驱赶小偷。 不过对于大卫他们来说，无疑是个麻烦。 木屋群外，是一个孤零零的磨坊。 上面的风车随风转动，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歇。 沙沙沙，沙沙沙。 风变大了，野草和麦苗轻轻摇曳，发出声响。 大普罗科普趁机带着二十几个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云梯，从磨坊一侧绕向城堡。 而其手下另一队人则拿着云梯，从另一面绕向城堡。 至于大卫等人，便去解决那两个守夜人。 大卫和辛德瑞拉一人一弩，好似丛林中的猎豹，苟着身子，缓缓前进。 辛德瑞拉小声说道：“前面有个人！” 大卫无语，提醒道：“那是稻草人。” “哦！” 哞哞哞，咩咩咩。 一两只牛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了低鸣。 汪汪汪，汪汪汪。 不知是哪里的狗，也开始狂吠，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同时惊醒了城墙上昏昏欲睡的守卫。 一个守卫揉着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可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长剑！ 大普罗科普站在其背后，一剑便捅穿了对方的咽喉，同时高呼道：“杀！解决他们！” 顷刻间，城墙上乱作一团，武器碰撞声，犬吠声，人们的嘶喊声以及牛羊声混成一团，硬生生的塞进了人们耳朵，吵的耳朵生疼。 而随着尸体倒下的越来越多，血液也顺着石缝往下流，渐渐地，形成了手指粗细的小水流，浸入土中，把土壤染黑。 大普罗科普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眼见即将取得胜利，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可随着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登上城墙，战局似乎又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大普罗科普的手下试图攻击那些穿着盔甲的骑士，可当镰刀划在盔甲上时，仅仅发出尖锐的金属声。 紧接着，骑士便用手中的长剑，刺穿了对方胸膛。 大普罗科普好歹当过守卫，自然清楚盔甲的防御力，以镰刀的切割伤害，除非力气很大，不然休想对其造成伤害。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用粪叉之类的穿刺武器，或是锤子之类的钝击武器来对付这些穿盔甲的骑士。 “吉姆！你带人用粪叉对付他们！” 一个留着栗色短发，单眼皮，薄嘴唇的青年闻言，当即带着五六个拿着粪叉的同伴顶了上去。 而那三个骑士也不是傻瓜，立马围在一起，并且两两之间间隔一米，防止被前后夹击的同时，也避免影响到同伴。 一个拿着粪叉的农民试图攻击骑士。 可对面骑士一个侧闪，不仅躲了过去，还用手抓住了粪叉木柄。 眼见骑士即将用剑捅穿对方，另一个拿着粪叉的农民及时出手帮忙，用粪叉猛地刺向骑士脑袋。 骑士见状，不得不松开手，向后躲闪。 这时，解决了守夜人的大卫高声喊道：“快开门！我们时间不多了！” 大普罗科普点头，再次下达命令：“留下十个人拖住这三个骑士，另外的人跟我一起快开门运东西！” 三个骑士想要阻挠对方，可一旦散开，那些拿着粪叉的农民就会给他们背后来上一叉， 因此，三个骑士努力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堡的大门被人打开。 门一打开，大卫立马闻到了金钱的味道，“辛德瑞拉！快叫斯莫他们过来运东西！” 说完，大卫便自顾自地冲进了城堡。 砰砰砰，大卫挨个踹开仓库的房门，直到发现了武器库后，才停下了脚步。 “两柄劣质的长刀，不要； 四柄劣质的长剑，不要； 两柄普通长剑，收下； 一支劣质的木弓，不要； 一支普通的木弓，收下； 四十支劣质箭矢，收下； 三个劣质的盾牌，不要； 一个劣质的护手，穿上； 一个劣质的护腿，穿上； 五件劣质皮甲，带走三件。” 扫荡了武器库后，大卫又去了马厩，只可惜这里被抢先了一步，三匹中等快速反应马，都被人牵走了。 大卫心中有些惋惜，但这也吻合他的想法，如果真要被他捡了大便宜，那大普罗科普的手下就太蠢了！ 这时，辛德瑞拉等人也赶了过来。 大卫见状，立即将东西一股脑地交给斯莫，“斯莫，你守着东西，我带玛雅和辛德瑞拉去守卫宿舍看看。” 来到守卫宿舍，大卫立马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你俩也跟着翻翻，看能不能找到好东西。” 辛德瑞拉指着一个箱子道：“大卫，这个木箱子上了锁，打不开。” 大卫闻言，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开锁器，对着锁芯就是一顿捣鼓： “开了！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一件较新的羊毛衫，带走； 一双较新的皮手套，辛德瑞拉你收着； 一件较新的皮质紧身裤，拿去卖钱； 一把普通匕首，玛雅你收着； 我靠，还有一小袋金币，先收着，回去数。” 玛雅这时也说道：“大卫，这个铁箱子，也上了锁。” 听见是个铁箱子，还上了锁，大卫立马来了劲，拿着开锁器，去开铁箱子。 咔嚓一声，大卫急忙将开锁器取了出来，定眼一看，开锁器的铁丝已经微微弯曲了。 大卫心中大喜，这锁越难开，说明里面东西越值钱！就算自己打不开锁，难道不知道连同箱子一起带走吗！ 当然，这毕竟是铁箱子，携带起来并不是很方便，如果能打开，仅拿走里面东西最好。 于是，大卫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插进去，慢慢扭动，找准位置，慢慢加力，双手协调，勾住锁芯，然后再转动！ 又是一声咔嚓，只不过，这次的咔嚓声，是锁开了的声音。 “一对金戒指，藏在自己包里； 一袋金币，拿回去数； 一件新的精良棉制软甲，直接换上；” 大卫摸了摸丝滑的新棉甲，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辛德瑞拉和玛雅走了过来，其手中，还拿着一小袋钱币：“其他的只有这么多了，基本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大卫点头道：“没事，有这两个箱子里的东西，我就很满足了，我们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吧！” “好！” 一夜奔逃。 大卫和大普罗科普等人直接逃进了森林深处。 大普罗科普看着两马车的战利品，嘴角都要咧到耳后跟了。 直到吉姆汇报伤亡时，大普罗科普才恢复了平静。 “除去大卫一行人，参加这次行动的一共有五十一人； 其中九人当场战死； 三人重伤，死在了路上； 另外还有五人受了轻伤。” 大普罗科普虽然长叹口气，但作为众人的领袖，他并没说丧气话，反而鼓舞道：“这次劫掠了这么多武器装备，我相信，下一次，绝不会再有这么大的伤亡！” 众人听后，士气明显恢复了不少，甚至有几人还拿着长剑，叫嚣着，要让那些骑士老爷，也尝尝被刺的滋味。 这时，大普罗科普看向大卫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大卫笑道：“我们要回伦塞村，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借你几个人送我们回去吗？” 大普罗科普同意道：“当然可以！” …… 几天后，烧炭营地。 大卫等人来到了辛德瑞拉的家。 那是一个位于密林中的房子，房子的屋顶和墙面，挂满了木碳灰，看上去黑漆漆的。 打开房门，里面的地板也是黑漆漆的，甚至桌腿和凳腿也粘上了许多碳灰。 而里面的家具，除了锅和水壶外，基本都是木头做的，看上去十分简陋。 并且屋子里面空间并不大，只用薄薄的木板，将其分成了两个卧室和一个厨房。 其中一个较大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皮肤惨白的男人，自从进了屋子，就听见其不停地咳嗽声。 一个正在厨房熬药的老太太见辛德瑞拉回来了，欣喜地说道：“辛德瑞拉，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药就要没了。” 辛德瑞拉握住老太太的双手，真诚地感谢道：“古蒂奶奶，谢谢您。” 古蒂奶奶摇了摇头，轻轻地抚摸辛德瑞拉的脑袋：“没事，我们是邻居，本应该互帮互助。” 辛德瑞拉从行李中拿出一根香肠，递给了古蒂奶奶：“古蒂奶奶，请您一定收下它。” 古蒂奶奶知道推脱不了，于是收下了香肠：“快去看你哥哥吧，他这几天咳嗽的厉害。” 辛德瑞拉嗯了一声，带着众人去了卧室。 辛德瑞拉的哥哥见辛德瑞拉回来了，立马用手撑床，想要坐起身。 可他实在太虚弱了，刚起来一半，就用尽了力气，如果不是辛德瑞拉及时扶着，肯定会摔回床上。 “妹妹，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咦？父亲呢？” 辛德瑞拉为了不让哥哥担心，撒谎道：“父亲只有一匹马，所以让我带着钱先回来，而他还要等几天才能回来，对了，我先介绍我的朋友们吧！ 这是大卫，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骑士，从我遇见他起，就没见过他被人打败过！而且他还很善良，不仅帮助穷人，还替他们打抱不平！当然，他也有缺点，就是特别特别的好色！” 辛德瑞拉的哥哥看着自家妹妹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而辛德瑞拉则是瞪了一眼大卫，继续介绍起了其他人： “这是斯莫，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能想出很多好点子。 这是玛雅，她医术很高明，还曾救过某个色鬼的命！” 说着，辛德瑞拉拉着玛雅的手，央求道：“玛雅姐姐，你能不能也给我哥哥看看病呀？” 玛雅坐到床边，对辛德瑞拉的哥哥做起了一系列检查。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玛雅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可与辛德瑞拉那期盼的眼神对视时，又不忍心说出来。 辛德瑞拉从行李中拿出一个钱袋，将几千格罗申都倒了出来：“玛雅姐姐，你放心，不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辛德瑞拉的哥哥见状，偷偷地碰了碰玛雅的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玛雅看了对方一眼，淡淡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病人。” 大卫拍了拍辛德瑞拉的肩膀道：“辛德瑞拉，我们先出去一下吧。” 谁知辛德瑞拉不仅一动不动，反而握紧拳头，大声哭诉道：“哥！我不是小孩了！你不要再合伙骗我了！” 第25章 捷克骑士团 哥哥用手轻轻抹去妹妹脸颊上的泪水，“我的病，我自己清楚，这个家已经为我花光了十几年的积蓄，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 妹妹死死抓住哥哥的衣服，嚎哭道：“哥！可我们舍不得你呀！” 哥哥的眼眶渐渐红了，但他还是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们能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已经很高兴了。” 说话间，一瓣白百合的花瓣飘进了窗。 哥哥欣喜地看着花瓣，拉着妹妹的手道：“百合开了！咳咳咳……我们种的百合开了！妹妹，咳咳咳……能带我出去看看百合吗？” 辛德瑞拉看向大卫，大卫会意，帮忙将辛德瑞拉的哥哥背出了门。 房间后面，开了四五朵白百合，虽然不够壮丽，但绽放的十分灿烂，如同白色的羽毛拱卫着迷你的麦穗。 辛德瑞拉的哥哥小声说道：“妹妹，等我死后，记得将我葬在这些百合旁边，这样的话，我每年都能看见他们了。” 辛德瑞拉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哥！你不会死的！” 辛德瑞拉的哥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 下午， 因为辛德瑞拉要留下来照顾她哥哥，所以众人将战利品商量着分了。 其中大卫得到了一副劣质护手，一副劣质护腿，一支普通木弓，四十支劣质箭矢，一件精良棉甲和十个金币。 辛德瑞拉得到了一件劣质皮甲，一双皮手套和十五个金币。 玛雅得到了一件劣质皮甲，一柄普通长剑，一柄普通匕首和十二个金币。 斯莫得到了一件劣质皮甲，一柄普通长剑，一件羊毛衫，一条皮制紧身裤和十个金币。 而等分完战利品后，大卫则带着玛雅和斯莫回到了伦塞村。 …… “母亲，里奇，我回来了！” “哥！” 里奇兴奋地跑了过来，给了大卫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安妮则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向大卫问长问短。 大卫也不嫌对方啰嗦，一一回复安妮的问题。 安妮看向大卫身后的玛雅和斯莫，询问起了对方身份。 大卫便将玛雅和斯莫介绍给了安妮。 安妮听后，不仅十分热情地招待两人，还调侃道：“大卫从小就不和同龄人玩，那时的我，还以为大卫只喜欢和空气做朋友。” 大卫无奈，只能听着，毕竟总不能说，他那时是嫌对方幼稚吧。 吃完晚饭后，大卫将玛雅和斯莫安排进了凯留给他的房子。 准备第二天再去特伦诺夫村。 …… 晚上， 大卫找到了安妮，将东征的事情讲给了安妮听。 “母亲，我们恐怕以后不能再呆在伦塞村了。” 安妮笑着摇头：“没事孩子，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就行，大不了，我们再去别的村子定居。” 大卫长叹口气，将自己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母亲，您不觉得一直躲躲藏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吗？哪怕我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干自己的事，依旧会有各式各样麻烦找上门，所以我不想再逃了！我想拥有一支军队！这样才能保护好你和里奇！” 安妮听后，沉默了很久，最后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小袋格罗申道：“虽然母亲没有本事，从小就让你和里奇吃尽了苦头，但你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大卫握住母亲粗糙的双手，郑重地说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 第二天， 大卫将斯莫带去了特伦诺夫村。 在这里，斯莫从村民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杰士卡的确住在这里。 斯莫向大卫行了一礼，抱歉道：“大卫对不起，当初是我误会你了。” 大卫垂着脑袋，丧气地说道：“你是找到了地方，可惜我却要开始流浪了！唉！” 说着，大卫又从包里翻出自己之前的旧棉甲，并递到了斯莫手中：“手臂处的破洞，我母亲已经将其补好了，今天分别，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斯莫接过棉甲，心里很不是滋味，要知道他从小到大可没少被人嘲笑过，只有大卫才对他如此的尊重， “大卫，你带着家人流浪，路上肯定不好过，哪怕找到了新的定居点，但在这个世道，也不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所以我觉得，以你的身手，最好去组建一支雇佣团，这样既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也能赚钱养家。” 大卫听后，眉头锁得更紧了：“但我手中没钱，根本支付不起薪水，谁会跟着我干呢？” “我这里有一些想法，没准能给你一些启发。” 说着，斯莫拿出了怀里的小本子，将他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之前我跟你说过建立军队的想法，而其中具体的细节，便是先打出‘救民，逐外’的口号，让一些波西米亚人主动团结在一起，抵制外地人，而不是以雇佣的形式，这样既能省去前期一大笔开销，还能避免一些投机的人混入队伍！如果其中有小贵族加入的话，还能筹集部分武器装备。 等有了人手后，再集中人力和财力，组建一支精锐的骑士团！ 紧接着，便是利用瓦兹拉夫与其他贵族之间的矛盾，让双方大战，我们再从中取利，进一步壮大实力，直到推翻瓦茨拉夫的政权！即进行我的第二个计划。” 大卫眼底闪过一瞬喜色，不过还是将眉头皱着，担忧道：“我的名声并不响亮，加上我也即将成为一个居无定所的人，万一到时没几个人愿意跟随我咋办？” 斯莫笑道：“你的名声不响，做事便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而居无定所，你的敌人就找不到你，至于人少，那你就把事做精。” 大卫听斯莫这么说，忽然也想明白了，既然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那就慢慢来，这一世，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时间！ “谢了斯莫！我明白了！” 斯莫指了指身旁的马匹道：“将它带走吧！你更需要它！” 大卫没有推辞，顺势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缰绳：“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你一匹上等马！” “去吧！我的朋友，上帝会保佑你的！” …… 回到伦塞村， 大卫也没急着走，而是在村子里买了许多物资，其中就包括帆布，毛毯，亚麻布，水袋和一些易保存的食物。 毕竟以后可能就要长时间的在野外生活了，一些东西必须准备充足。 同时，趁这段时间，大卫请皮匠将玛雅的皮甲修改一下，将其胸口处剪出两个大窟窿，然后缝上两个盖子，以便放置玛雅的凶器。 三天后， 大卫将自己的房子，以及凯送给他的房子以极低地价格，卖给了村民。 最后带着玛雅和自己家人赶往了烧炭营地。 …… 刚到辛德瑞拉的家门口，大卫等人便听到了吵架声。 “哥，你快喝药吧！喝了就好了！” “咳咳咳……我不喝……咳咳咳……我说了……不要再浪费……钱了。” “哥！我求你了！你快喝吧！” “咳咳咳……我……咳咳咳……不喝。” 大卫看向众人道：“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吧！” 众人没有意见，于是找了一个空地坐了起来。 里奇问道：“哥，你的雇佣团队伍叫什么名字呀？” 大卫愣了愣，挠了挠脑袋道：“这个嘛！我还没想好。” 里奇将手比成剑的样子，学着大卫的打斗的样子道：“不如叫无敌骑士团！听起来就很厉害。” 安妮和玛雅听后，都不禁笑了起来。 大卫则让里奇坐在自己旁边，跟对方解释起来：“我招雇佣兵的口号是救助同胞，驱逐外人，如果取名为无敌骑士团的话，不符合我的口号。” 这时，安妮开口了：“波西米亚人的第一个部落名字叫捷克，不如就取名为捷克骑士团吧！这会让波西米亚人感到亲切，从而获得更多的认同感。” 大卫眼前一亮，十分赞同安妮的提议：“不错！这个名字的寓意很好，我们以后就叫捷克骑士团！” 说着，大卫还类比条顿骑士团的结构，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军团结构： “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是统领全团的灵魂人物，入团的人都需发誓对他效忠，但其政治权利不大，主要负责外交工作。 那么捷克骑士团的大团长除了有条顿骑士团大团长的权力外，手下还必须拥有一支直属人马，从而保证捷克骑士团的大团长能够完全控制军团，而不仅仅是一个外交官。 条顿骑士团的二号人物是神父长，是整个骑士团的宗教领袖，负责骑士团的宗教事务和精神指导。 而捷克骑士团的二号人物不能是神父长，大卫决定重新设立一个职务，取名为指导员，作为整个骑士团的精神领袖，负责骑士团的精神指导。 条顿骑士团没有将军的说法，只有军团长，他们负责指挥、领导军事力量。 捷克骑士团也设军团长，但有一定限制，其中就包括军团长的部下人数，不能超过五千人，且必须听从大团长指挥。 至于军队往下结构，依旧按千夫长，百夫长和十夫长划分。” 而在大卫构想的同时，一个倩影跑出了屋子。 玛雅小声说道：“是辛德瑞拉，她好像还哭了。” 大卫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别人家里事，我们插不了手，只能等辛德瑞拉自己解决。” 说着，大卫将自己包里的弩和弩箭交给了玛雅：“练一下弩吧！以后的日子肯定不轻松。” 玛雅接过弩，开玩笑地说道：“那薪水可不能太低哦！” 过了十几分钟，辛德瑞拉又跑了回来，并将大卫等人接进了屋。 等再次看见辛德瑞拉的哥哥时，对方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就连嘴唇都白的可怕，如果不是还在眨眼，大卫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辛德瑞拉的哥哥想说点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咳嗽就将喉咙咳哑了。 大卫急忙开口说道：“你别急，我们还要在这待几天，等你身体养好了一点，再说也不迟。” 但辛德瑞拉的哥哥很固执，不停地招手，似乎想要大卫靠近一些。 大卫来到床边，凑到其身旁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辛德瑞拉的哥哥嘶哑地说道：“咳咳咳……请他们……出去……咳咳咳。” 大卫看向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等众人走后，辛德瑞拉的哥哥才继续说道：“咳咳咳……你喜欢……辛德瑞拉吗？” 大卫听到这话，立马明白了对方想法，不过此时的大卫，根本就没有考虑儿女情长。 况且也就和辛德瑞拉相处一两个月而已，对于大卫本人而言，还真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我清楚你想说什么，但很遗憾，我心里并没有答案，不过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辛德瑞拉当做妹妹对待！不会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辛德瑞拉的哥哥点了点头，竭尽全力的说道：“谢谢……咳咳咳……你！” 大卫见辛德瑞拉的哥哥喘着粗气，于是提议道：“我让辛德瑞拉给你端碗水。” 说着，大卫便走出房间，叫辛德瑞拉端水过来。 等辛德瑞拉端着水进来时，就见自己的哥哥对着自己莫名的笑了笑，然后用手，往嘴巴里放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辛德瑞拉的哥哥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同时还有血水从嘴角溢出。 辛德瑞拉的瞳孔猛烈收缩，手中装有水的木碗当场掉在了地上，“哥！” 大卫等人听到了动静，也冲进了房间，可当看清状况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里奇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大卫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唤了一声玛雅。 玛雅浑身一激灵，也意识到了快救人。 可惜一切都晚了，辛德瑞拉的哥哥已经死了，死因是手指粗细的木刺卡住了喉管，血液进入肺部导致人窒息。 而那要命的木刺，来自床沿，通过上面汗渍和划痕，可以知道，其并不是最近掉下来的，而是通过长时间的抠挠，抠下来的。 或许当辛德瑞拉的哥哥看见一家人为了自己花光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生命的终点。 第26章 招募新队员 众人将辛德瑞拉的哥哥埋在了白百合的旁边。 并点上蜡烛，期盼对方能够找到去天堂的路。 大卫看了一眼身旁的辛德瑞拉，原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可没想到对方除了头发乱蓬蓬的外，仅是不受控制地抽噎，整个人表现得异常安静。 …… 入夜， 安妮煮好了肉粥，本想着让辛德瑞拉吃点。 辛德瑞拉却摇了摇头，婉拒道：“谢谢阿姨，不过我不饿，你们吃吧。” 说完，辛德瑞拉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安妮给了大卫一个眼神，小声说道：“过去看看，别让这姑娘做傻事。” 大卫嗯了一声，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屋里的辛德瑞拉。 只见对方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就好似一只冬眠的熊。 但如果耳尖一点，还是可以听见细小的呜呜声。 大卫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能双手抱胸，靠着墙，守了一夜， 而辛德瑞拉也哭了整整一夜。 …… 第二天， 大卫一人离开了烧炭营地，准备去说服一些流民加入自己。 而大卫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修道院和教堂，因为，那里不仅是宗教信仰中心，也是提供慈善和救助的地方。 因此，流民可能会去那里，寻求食物和庇护。 可当大卫真的到达附近的修道院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高高的围墙，将修道院与世隔绝。 而修道院的大门却是敞开的，专门迎接那些乘坐马车的贵族们。 至于赶来的流民们，无不是被修士或护卫，用棍棒打得屁滚尿流，最后只能拖着伤，离开这里。 所以修道院周围几乎没有流民，即便有，也是一些被饿死，被打死，或是受伤严重，导致行动不便的人。 而大卫也不是菩萨，不可能招一些伤员回去供着，面对这个情况，他也只能默默地看着。 之后，大卫又去了附近一个名叫格鲁村的地方。 这里不像伦塞村，是旅行商人的聚集地， 也不像特伦诺夫村，存在某个骑士的小庄园， 而是一个依偎在河流旁的小渔村。 整个村庄基本沿河建造，村庄外还有几块田地和用木栏围起来的羊圈。 突然，一阵喧哗声，引起了大卫的注意。 一个身高不高，蒜葱鼻子，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小麦色头发的青年跪在地上央求道：“求求你收留我们吧！我曾经是铁匠学徒，可以帮您打下手！” 而青年的面前，是一个光着膀子，穿着皮革围裙的铁匠，“走走走！我这里养不起两个人，如果想留下，那么另外一人必须走！” 青年旁边，站着一个很壮的小胖子，胖嘟嘟的脸上，长着一对小眼睛，身上衣服也似乎有些小了，露出其半个肚子，“不许你吼我哥哥！” 铁匠的眉头皱成一团，呵斥道：“哪里来的傻子，给我滚一边去。” 青年拉住小胖子的手，像哄小孩一样说道：“弟弟乖！站在一边，不要闹。” 说完，青年又看向铁匠，再一次央求道：“我可以不要薪水，只求您能给我们两人一口饱饭吃！” 铁匠像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起来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这时，大卫骑马走了过来，询问道：“你说你只要一口饱饭，就能任劳任怨的工作吗？” 青年转过头，也不管大卫究竟是谁，连忙回应道：“对，只要一口饱饭就行！” 大卫翻身下马，并伸手将对方拉了起来：“我叫大卫，是捷克骑士团的大团长！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我吧！” 青年的眼睛忽然瞪得极大，用崇拜且惊喜的眼神死死盯着大卫，“您是骑士团的大团长！哦！我叫西门，很荣幸见到您！” 说着，西门还介绍起了自己弟弟：“他叫希尔，虽然脑袋有些不好使，但力气很大，别看他长这么大个，其实才十四岁！” 大卫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希尔，很想说一句：“这他妈的才十四岁？” 旁边铁匠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两个大傻子，就这人的样子，能像大团长吗？要我说，多半就是一个骗子！” 大卫没时间跟对方扯皮，带着西门两人，就往村口走，一边走，还一边询问道：“西门，你说你会打铁，那我给你废铁，你能帮我冶炼出武器盔甲吗？” 西门摊了摊手：“可以，但我需要工具和熔炉。” 说完，西门还看了一眼大卫的表情，见对方似乎不太高兴，连忙补充道：“大团长，那个熔炉的话，我可以自己用粘土搭一个，您只要给我工具和废铁就行了，如果没有废铁的话，铁矿石也行。” 大卫问道：“你说的工具都有什么？” “首先要有一把锤子，这样我才能敲打铁块， 其次需要铁砧，它是由精铁制成，通常有一个平坦的工作面和一个较窄的底部，这样可以轻松地放在工作台上或者地面上。 而它的一端是平面，用于放置金属工件；另一端是圆弧形的边角，用于弯曲金属。 有了它，我就可以更好的捶打铁块，并塑造铁的形状。” 听西门这么说，大卫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玩意儿是不是特别大？” 西门摇头，指着身后的铁匠铺道：“有大的，也有小的，比如后面铁匠铺里的那个就比较小，估计只有三十多斤。” 大卫回头看了一眼铁匠铺，确认道：“你是说，对方的铁砧就够你用了？” “额，差不多那样就行了。” 大卫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还要什么继续说吧，对了，为了方便我理解，你最好说的时候指一下对应的实物，不然我有可能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西门点点头，一边指铁匠铺里的物件，一边说道： “除了刚刚说的两样外，我还需要钳子，用来夹持和移动加热后的金属。 并且由于金属在高温下非常烫手，钳子的设计必须能承受高温，所以必须要有足够长的长度。 然后就是砂轮，我需要用它来磨利工具和武器的边缘。 另外打磨和抛光，也需要用到砂轮。 如果能有风箱的话最好，可以向锻炉中吹入空气，增加火势。 锉刀也来一把吧！可以去除金属表面的毛刺和不平整的地方。 当然，如果您希望武器盔甲上有形状和纹理的话，那就必须用到凿子。” 大卫将西门的话记在心里，然后带着他俩返回了烧炭营地。 …… 傍晚， 当西门看见队伍时，心中的期盼与欣喜，立即变得荡然无存，甚至怀疑大卫就是一个骗子。 大卫并没急着解释，而是让母亲，为西门和希尔盛两碗肉粥。 相比于西门的失落，希尔表现的十分开心。 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肉粥，然后咧着嘴，笑嘻嘻地向安妮道谢。 安妮也被对方憨憨的模样逗乐了，轻声招呼道：“不用谢，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添。” 西门看见自己弟弟这么开心，心情也缓和了不少，同样接过了肉粥，并向安妮表示感谢。 大卫这时才对西门说道：“西门，我清楚你心里有些失落，但我保证，要不了多久，捷克骑士团一定会壮大起来的。” 西门平静地说道：“我也只是一个流民而已，并没有嫌弃如今的骑士团，只是有些担心……担心没有工具……只能……只能在这里吃白饭。” 大卫拍了拍西门的肩膀，自信道：“放心吧！工具明早就会有的。” 说完，大卫便自顾自地吃起了东西。 这时，安妮突然对希尔说道：“这里还有！你……” 大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看向希尔，发现对方竟然在舔碗，哪怕安妮一直在说‘锅里还有’，可他一直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直到碗里没有一点米汤，没有一粒米后，才将碗递了出去， “阿姨，我只要再来半碗就够了，不会吃太多的。” 安妮苦笑着摇头，直接给希尔盛了满满一碗：“放心吃吧。” 希尔再一次双手接过肉粥，再一次说了声谢谢，然后才是喝粥。 而大卫也发现西门和希尔虽然很饿，但吃东西时，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就像自己作过佣人的母亲一样，或许是长期的寄人篱下，让他们变得不得不小心翼翼。 大卫想到这，不禁回忆起了乔治叔叔，那个常常给他椒盐饼干的乔治叔叔。 …… 入夜， 大卫在嘱咐玛雅注意安全后，便借着月光，徒步前往了格鲁村。 …… 黑夜中的格鲁村是宁静的，仿佛把一切喧嚣都刻进了小河里，最后化作哗啦啦的水声。 而在村庄里，仅有一个拿着火把的守夜人在村中巡视。 大卫这次没有拔出长刀，而是拿了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潜入了村庄。 哒哒哒，细小的石头声，引起了守夜人的注意。 当他前去查看时，殊不知大卫已经拿着木棍，潜伏到了他的背后。 随着咚的一声，守夜人后脑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卫捡起守夜人落在地上的火把，并将其插进土里，防止火把不小心引燃路边野草。 然后将守夜人抬到了角落处，并对其搜身， “感谢兄弟的十个格罗申！等我哪天发达了，一定还你！” 干完这一切后，大卫又来到了铁匠家的门口，用他怀里的开锁器，打开了铁匠家的房门。 呼呼呼…… 一进屋，大卫就听见了铁匠那鼓风机似的呼噜声。 “听这声音，铁匠应该住在二楼！这样也好，免得我随时注意对方醒没醒！不过这铁匠铺，里面也太黑了吧！幸好刚刚没有弄灭火把，不然只能用火石和火刚来点燃油灯了，那样做，绝对会把铁匠吵醒。” 这样想着，大卫急忙脱下鞋放在屋门的门缝处，防止屋门再次关上，然后快步来到火把旁，将火把拿进了铁匠铺，并用其将一楼墙上的一盏油灯点燃。 看着发出微弱光亮的油灯，大卫第一次感受到了对方的好：“幸好这玩意比电灯昏暗许多，不然的话，肯定会引人注意。” 紧接着，大卫便将西门白天说的东西一一打包带走，并在两个裤包里各塞了一小块铁。 “我靠！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有六十多斤！早知道就骑马来了！” 但想归想，大卫还是将东西扛走了。 而让大卫感到最可惜的是，这个铁匠铺里并没有武器盔甲，有的只是一些锄头之类的农具，不然就赚大发了。 …… 清晨， 西门早早地就起床了，当他看见一套完整的冶炼工具摆在空地上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是当他仔细查看工具时，又觉得这些东西十分眼熟，就好像昨天见过一样。 “这该不会是格鲁村铁匠铺的吧！” 大卫躺在毛毯上，半死不活地说道：“这是我花钱向对方买的，你看看顺不顺手，如果用起来不顺手的话，我们可以再去别的村看看。” 西门有些不信，质疑道：“他把这些卖给了你，那他又拿什么打铁呢？” 大卫想坐起身，可背酸得厉害，只能继续躺着，并用严厉地语气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还是说，因为目前骑士团还不成气候，所以你看不起我？” 西门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卫冷哼了一声，“西门！现在打铁工具有了，你也填饱了肚子，是不是应该作出选择了，是离开，还是宣誓效忠我！” 听到效忠两字，西门当场就有些犹豫了，磨磨唧唧的，半天也没回复。 大卫强忍着背部酸痛，站起了身，几乎是用吼地说道： “我大卫成立捷克骑士团！为的就是救助波西米亚同胞！将那些流离失所的波西米亚人团结在一起！避免他们受到外地人的欺负！ 如果你西门觉得这并不值得追随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我会觉得你是甘愿看见家园被外地人抢占的懦夫，和天生甘愿被外地人驱使的奴隶！” 说着，大卫还从包里掏出两个金币，丢在了地上：“拿去当路费吧，没有你，我依旧会为我的理想而奋斗！” 西门看着地上的两个金币，慢慢地弯腰将其捡起。 大卫见状，既为两个金币心痛，更为西门和希尔感到惋惜。 谁知西门并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大卫面前，单膝跪地道： “我的父母原本是农民，可随着外地人的到来，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被迫成为了铁矿的劳工，最后仅仅为了一袋米，而累死在了矿山里！ 我对于外地人的仇恨，是恨不得将他们抽筋扒骨！剁成肉沫！ 如果您真的像您自己说的那般，那么我西门便愿意誓死跟随大团长大人！” 大卫内心极其激动，急忙将西门拉起来，“你放心！总有一天，捷克骑士团一定能成为波西米亚真正的主人！” 第27章 入住野森林 下午，大卫休息得差不多后，问向里奇道：“里奇，我们还有烈酒吗？” 里奇想了一会，说道：“只有一壶了？哥，你想喝吗？我帮你拿过来。” “不用了，你帮我将烈酒装好，然后再用篮子装一些面包和香肠，我得去一趟南面的德克森林，哦对了，让玛雅姐姐把弩和匕首借我一天。” 里奇听话的将东西准备好，并递给了大卫。 大卫摸了摸里奇的脑袋，小声说道：“里奇乖，照顾好母亲，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大卫又一个人赶往了位于德克城南部的德克森林。 …… 德克森林是约翰伯爵的私有森林，也是其私有猎场。 每到秋季，贵族们便会结伴进入森林狩猎。 不过在春夏季节，他们倒是不会来森林狩猎。 一是为了让森林中的动物繁衍生息。 二是因为只有到了秋季，动物们才最为肥壮，皮毛也最好。 不过今年的秋天，约翰伯爵是注定难有大的收获了。 因为大卫需要森林里动物为他提供食物与皮毛，让他填饱肚子的同时，也给全队人员弄一身精良皮甲。 不过在此之前，大卫得先解决守林人。 …… 守林人的房屋位于德克森林的边缘地带。 由一个主屋、三个小屋和一个菜园组成。 主屋很大，上面还有烟囱，看样子应该是守林人主要生活的地方。 而通过小屋并没有关上的门缝，可以看见里面分别放着工具、食物和皮毛等物。 至于为什么不怕有小偷，那是因为房屋旁边的菜园子里，正趴着一条龇着牙的德国罗威纳犬。 大卫见状，心里有些发虚，右手当即伸进包里，握住了藏在里面的弩箭，只要这家伙敢冲过来咬他，他绝对会立马将对方射杀：“奶奶的，这不是警犬吗！老子都穿越了，咋还能遇到！” “喂，你在干什么！” 三个穿着亚麻披风，头顶尖头皮帽，双手戴着皮手套的守林人骑马走了过来。 大卫先看了一眼对方身旁两匹驮着尸体的驮马。 然后又瞥了一眼三人身后，那个双手被绳子捆着，小腿中箭的汉子。 一边猜测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堆着笑，恭恭敬敬地说道：“我是来买皮革的。” 三个守林人正是心烦的时候，索性连同大卫也一起骂了：“滚一边去，老子没心情！” 大卫眼中闪过一瞬冷意，可表面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这次不行，那就算了，我下次再来，不过我这里有一点上好的烈酒，还请几位一定收下。” 说着，大卫翻身下马，不仅将烈酒拿了出来，还打开了封口，让酒香肆意飘散。 看着大卫走了过来，一个矮个守林人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中马鞭，眼看就要抽向大卫时，手却僵在了半空：“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大卫心里松了口气，急忙回应道：“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想想时间，已经有十多年了。” 三个守林人互看一眼，似乎是达成了某种统一，其中一个胖胖的守林人说道：“你说你要皮革？那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挑。” 大卫连忙点头，转身就要跟过去。 另一个高个守林人开口道：“把酒给我！” 大卫闻言，又转身将酒递给了高个守林人，然后才跟着胖守林人去了一间存储皮革的房间。 大卫路过门后时，忽的指向龇牙的德国罗威纳犬道：“这狗向我龇牙，该不会咬我吧！” 胖守林人呵斥了狗几句，然后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母狗生了一窝狗仔，脾气有点暴躁，你不用太在意！” 大卫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将头耷拉在地的德国罗威纳犬，心想待会第一个就杀它！ 屋内， 胖守林人指着一墙壁的皮革道：“这些虽然是贵族们挑剩下的皮革，但把它们放在外面，至少也是精品皮革。” 大卫装出激动地模样，指着一张狐狸皮道：“就选那张吧！我妻子肯定会喜欢的。” 胖守林人没有立即去拿，而是搓了搓手指道：“那张皮很贵的，你如果想要，至少要花一百金币！” 大卫听胖守林人这么说，是真的被吓了一跳，那可是两千格罗申呀！都可以买一匹驮马了！ 见大卫一副吃惊的模样，胖守林人顿时没了兴致，脑袋一扬，几乎是用鼻孔对着大卫：“没钱？没钱就滚，别耽误老子时间。” 说完，胖守林人右手一推，硬生生地把大卫推出了门，然后左手一拉，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大卫强忍着杀人的冲动，陪着笑道：“好的，我这就走。” 啪啪啪，高个守林人将那个小腿中箭的汉子绑在了木桩上，并用皮鞭狠狠地抽对方的脸。 汉子痛的嗷嗷嗷直叫，一个劲地求饶。 高个守林人吐了一口唾沫在对方脸上，冷冷说道：“等老子喝了酒，再赏你二十鞭，一定要让你受尽折磨！” 说完，高个守林人就拿着酒和另一个矮个守林人进入了房间。 而胖守林人也搓着手，跟了过去。 大卫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包里的面包和香肠拿了出来，慢悠悠地也跟了过去。 胖守林人啧了一声，大声嚷嚷道：“你他妈的是聋子吗！叫你滚！” 大卫提了提篮子道：“我是来送食物的，光喝酒，多没意思呀。” 高个守林人皱了皱眉：“你是没有看见心怡的皮革吗？” 胖守林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别理他，他就是个臭穷鬼！口袋里蹦不出半个金币。” 大卫咬着牙，强忍着怒火，从包里摸出三个金币，放在桌子上：“我现在钱不够，但我过几天就能凑够了，还请几位大人，帮我留着那件狐狸皮。” 听大卫叫他们大人，高个守林人难得露出了笑容，一边将三个金币分了，一边说道：“只要你能尽快把钱筹齐，这点忙，还是能帮的。” 大卫见对方放松了警惕，立马上前倒酒：“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一定会将钱尽快筹齐的。” 酒水一杯杯的下肚，三个守林人也渐渐迷糊起来。 大卫知道机会到了，于是说道：“对了，我包里还有一些特产，我去给大人们拿来！” 胖守林人扶着额头，喝成了大舌头：“还不……快去……再慢点……这好酒……都没了！” 大卫眼睛冷冷地看着胖守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放心，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大卫立马出了门，从包里拿出了弩箭，直接给德国罗威纳犬来了一箭，“死狗！看这里！” 德国罗威纳犬刚抬头，一支弩箭便射进了对方眼眶，只听几声呜呜的惨叫，德国罗威纳犬便再也没起来了。 这时，胖守林人的怒骂声传了过来：“叫什么叫！给我趴好了！” 大卫冷静地上好弩箭，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走进了屋子。 抬手，瞄准，发射！ 噗嗤一声，一支弩箭从胖守林人的嘴巴射入，并贯穿了对方后脑。 脑花，脑浆和鲜血，顺着弩箭，被搅在了一起。 紧接着，大卫快速丢掉弩箭，用左手拔出腰间匕首，然后对着背对自己的矮个守林人，就是一顿猛扎。 矮个守林人的脖子和胸口，被大卫扎得全是窟窿，血管连着皮肉外翻，红的，紫的，绿的，什么都有。 而对面的高个守林人，人都吓傻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眼看就要去拿墙上挂着的佩剑。 大卫快步上前，对着高个守林人的小腹，就是一个猛踹，“你想要剑？我给你！” 说着，大卫用左手拔出墙上佩剑，对着高个守林人的俩个大腿刺了过去。 高个守林人疼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 高个守林人话还没说完，大卫便将长剑喂进了对方嘴巴里，直接从屁眼中刺了出来。 大卫拍了拍手，冷漠地说道：“聒噪！” 清理完战利品的大卫直接出了门，将武器装备系在了一匹驮马身上。 然后挨个搜刮仓库，将里面的工具，皮革和食物全部打包，并分类地系在不同的驮马上。 “这两匹驮马身上放两具尸体干嘛，给老子下去！” 说着，大卫便将两具尸体推下了马，并将德国罗威纳犬的尸体放了上去，准备拿回去吃狗肉。 可没想到，从一个仓库中突然钻出了五只幼犬，似乎还没出生多久，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大卫拿出一块布，将五只幼犬包了起来：“你们妈妈没跟对人，以后你们跟着我！包你们天天吃骨头。” 说完，大卫便骑上马，准备离开这里。 “求求你，救救我！” 大卫看了一眼被绑在木桩上的汉子，淡淡说道：“看你膝盖都磨破了，应该是被他们一路拖过来的吧！可惜，你血流得太多，我就算把你带回去，你多半也活不成了！” 汉子蠕动着发白的嘴唇，有些哽咽地说道：“求你了，我还有妻子和孩子，我还不能死！只要你救我，以后让我干什么都行。” 大卫听见对方有老婆孩子，立马动心了，因为这种有牵挂的人最好掌控，如果救活对方，没准以后真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好，我带你走！但希望你能挺住！” …… 烧炭营地。 大卫一人带六马，急忙忙地赶了回来：“玛雅！快救人！” 玛雅听见声音，立马赶了过来，“这人是谁，他伤的好严重！” 大卫没空扯这些，吩咐道：“先救人！需要什么，我给你拿。” 玛雅点点头，说了蜂蜜，剪刀，亚麻布等一系列东西。 而大伙则和大卫一起，在旁边帮忙准备东西。 突然，大卫发现玛雅竟然要徒手帮汉子处理伤口，急忙制止道：“不要，玛雅你处理伤口时，必须要带皮手套！” 玛雅问大卫为什么。 而大卫知道救人要紧，只说了待会解释。 玛雅出于对大卫的信任，于是带着皮手套帮汉子处理伤口。 大卫心里长松了口气，救不救得活大汉事小，要是让玛雅因为医治别人而得病，那就亏大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玛雅处理好大汉伤口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 众人几乎是靠希尔和西门举着火把照明。 这时，玛雅问道：“大卫，你为什么要让我戴着皮手套呢？” 辛德瑞拉开口道：“我知道，大卫说过，许多疾病，都是靠血液传播的。” 大卫看了一眼辛德瑞拉，笑道：“没错，是这样的。” 辛德瑞拉似乎变得和以前一样，对着大卫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说“看我厉害吧！”。 众人都不由得露出微笑，都为辛德瑞拉感到高兴。 这时，里奇指着一匹驮马道：“哥哥，我好像听见了狗叫声？” 大卫这才记起来，急忙走到驮马身旁，将五只幼犬拿了出来：“里奇，给你两只，母亲，给你一只，辛德瑞拉，给你一只，玛雅给你一只。等你们把它们养大了，它们就能保护你们了！” 玛雅看着巴掌大的小狗，有些不信：“这么可爱的小家伙，能保护我们？” 大卫没有过多解释，毕竟他可不认为德国罗威纳犬可爱，要是没武器，三只德国罗威纳犬就能把他咬死。 大卫指了指驮马上的物资道：“清点一下东西吧，我急着回来，还没来得及清点呢！” 说着，大卫便解开一个个包裹。 “普通长剑五柄， 皮手套五双， 皮帽五顶， 亚麻披风五件， 锄头五个， 斧头三个， 狐狸皮毛一条， 鹿皮五件， 野猪皮四件， 浆果一篮， 蘑菇一篮， 猪肉干四块， 格罗申五百二十一个， 金币二十枚。” 西门好奇道：“大团长，您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大卫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守林人的仓库。” 西门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这是您抢的？” 大卫瞥了一眼西门，一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一手指着德克森林道：“我问你，德克森林在哪里？” “在我们南边呀。” “我问得是德克森林在哪个国家？” “在波西米亚。” “那约翰伯爵是哪个家族的？” “卢森堡家族。” “那我问你，卢森堡家族起源哪里？” “起源于卢森堡。” 大卫突然拔高了音量道： “一个来自卢森堡的人，却占用波西米亚的资源，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吗？ 就像你的邻居每天花着你的格罗申，你甘心吗？ 西门，你要记住！这里是波西米亚！德克森林的一切本就属于我们波西米亚人！ 我这不叫抢！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第28章 小队全武装 西门听后陷入了沉思，而大卫也没多说，只是拍了拍对方肩膀，让对方好好想想。 当然，大卫没说的是，他抢约翰伯爵这事，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私人恩怨。 毕竟谁要他儿子惹到了自己，现在这些仅仅是讨一点利息。 这时，里奇抱着两条幼犬走了过来，“哥，这两个小家伙叫个不停，应该是饿了。” 大卫看了看驮马身上的死狗，无奈道：“饿了也没办法呀？我又没奶？” 安妮提议道：“古蒂奶奶好像有一只母羊，或许能弄一点羊奶给它们喝。” 大卫一边寻找木碗，一边说道：“好，我去古蒂奶奶那里要一点羊奶，母亲，帮忙处理一下这条死狗，大家忙了这么久，一定饿了，给大家烤一些狗肉吃吧！” 安妮点头，但不忘提醒道：“这么晚了，古蒂奶奶一定睡了，记得不要弄出太大动静，等到明天早上，再向古蒂奶奶说明情况。” “好的母亲！” …… 第二天，众人睡到中午才陆陆续续醒来。 而大卫再次找到了古蒂奶奶，不仅说明了昨晚的情况，还花了十金币买下了母羊，也算是再次感谢古蒂奶奶帮忙照顾辛德瑞拉的哥哥。 回到营地，大卫牵着羊，看着都醒了的众人道：“收拾一下吧，我们去德克森林住一段日子。” 众人听后，都没有意见，甚至连西门都在积极地收拾工具，似乎已经想通了。 大卫也感到一阵欣慰，虽队伍很小，但他已经成为了队伍的领头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一旁的玛雅摸着昏迷汉子的额头道：“大卫，他烧得很厉害，可能要不行了。” 大卫从包里拿出一根毛巾，并用冷水打湿，放在了汉子额头上：“尽力就行，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自己了！” 玛雅点点头，将熬好的金盏花药水，喂给了汉子。 大卫站起身，偶然看见了辛德瑞拉端着一碗水，跑到了后院的白百合旁，给每一朵白百合都浇了水。 …… 路上，大卫将护手拿给了西门，问道：“我们现在有许多铁料和皮革，你有把握将这劣质护手，打造得更好吗？” 西门接过护手，仔细打量了一会：“这护手也太粗糙了吧！全身只有手背处有一块铁片，其他地方，全是亚麻布料，我在一双皮手套上，缝块石头，都比这个好！” “这么说，你有把握打造出更好的护手？” “是的，虽然谈不上有多精良，但也能达到一般水准，不至于像眼前这副护手一样粗糙。” “那要多长时间？” “如果使用铁矿石锻造，那肯定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成功率还很低，但用现成的铁料锻造，不仅时间短，成功率也高，加上有希尔协助我，相信不会耗太长时间的。” “你说的时间，具体指多长时间？” “十天到十五天！” 大卫满意点头：“那好，等我们在林子里安顿下来，就请你帮我打造一副护手。” 说到这，大卫真想再招一个制皮匠，这样的话，就能利用现有的皮革，给大家每人制一套普通的皮甲了，而不是穿着跟纸一样薄的劣质皮甲。 这样想着，玛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卫，希尔说那个汉子醒了。” 大卫挑了挑眉毛，“走，去看看。” 看着希尔将汉子公主抱，大卫急忙摆手道：“希尔你不累吗？把他放在地上就行了。” 希尔嘻嘻地笑着，立马将汉子放在地上，然后笔直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大卫看着憨憨的希尔，莫名的被其逗乐了。 “回家！右……边！” 这时，汉子开口说话了。 大卫蹲下身子，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的家在右边吗？” “是！右……边。” 大卫有些犹豫，这汉子脑袋烧得这么厉害，没准是在胡言乱语。 玛雅问道：“大卫，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卫想了一会，说道：“我和辛德瑞拉去右边看看，你们守在这里，注意安全！” 辛德瑞拉没想到大卫会叫自己，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卫轻轻地拍了拍辛德瑞拉胯下的马屁股，笑道：“走了！别愣神了！” …… 深邃的森林中，挺立着一棵棵巨大的树木，它们的树干粗壮且扭曲，仿佛岁月雕刻出的艺术品。 在这里，时间都被森林的寂静所凝固，好似走了很远，又好像在原地踏步。 辛德瑞拉主动打破沉默道：“好像以前逃亡的样子呀！一直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大卫笑道：“难道我们现在不在逃亡吗？” 辛德瑞拉嘟着小嘴，似乎不太满意大卫的回答，不过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扭捏捏地问道：“那个玛雅姐姐……就是那个事情……到底有没有呀？” 大卫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玛雅？你想问什么呀？” 辛德瑞拉气得耳朵发红，哎呀哎呀的一直抱怨：“大卫！你就是大坏蛋！” 大卫刚想说点什么，远处树后忽的发出树枝折断的声音。 大卫左手拔出长刀，用双手握刀的姿势，骑着马，慢慢走了过去。 一旁的辛德瑞拉也不再胡闹，上好弩箭，跟在大卫身后。 突然，一个小男孩猛地从树后跑了出去，眼看就要窜入旁边的灌木丛中。 大卫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那是你父亲吧！他受了伤！情况很不乐观。” 小男孩很谨慎，依旧窜入了灌木丛中。 辛德瑞拉将弩箭放下，问道：“他跑了吗？” 大卫摇头，“不会的，他应该躲在哪里偷偷观察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卫牵了牵缰绳，将马头调转：“回去，把他父亲带过来。”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大卫带着众人又折返了回来，“出来吧，你父亲烧得很厉害，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 话音落下，依旧不见小男孩出现。 辛德瑞拉问道：“大卫，他不会已经走了吧？” 大卫环视一圈周围道：“不会的，他肯定还在附近，玛雅，那人还醒着吗？” 玛雅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了。” 大卫无奈，只能大声吆喝道：“小朋友！我知道你很谨慎，但你放大眼睛看清楚，你父亲真的快不行了！你再不出来，可能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咔嚓，一个上面穿着皮衣，下面穿着草裙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你们放开我父亲！我自己会带他走的。” 大卫饶有兴趣地打量小男孩，指着对方草裙道：“小子，你穿个裙子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有些羞愤，握紧拳头，怒吼道：“坏人！放开我父亲！” “布朗！你在哪里？布朗！” 小男孩听见远处的呼喊声，当即吼道：“不要过来！母亲！这里有很多坏人！” 没过一会，一个上身同样穿着皮衣，但下身穿着亚麻裙的妇女小跑了过来。 其手中还握住一柄工艺很糙的匕首，既不锋利，也不美观，就好像一柄从土里挖出来的烂古董。 妇女将小男孩拉到自己身后，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如果布朗冒犯了大人们，还请几位大人原谅。” 大卫侧过身，露出身后驮马上的汉子道：“没事，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人你们认不认识。” 妇女惊地捂住了嘴巴，不管不顾地冲到了大汉的身旁，用双手托起对方的脸颊：“特萨利亚！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烫！快醒醒呀！” 渐渐的，妇女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如同一只无助的小鸟。 大卫轻咳了一声，淡淡说道：“带我们去你家吧，他需要休息。” 妇女犹豫了片刻，但当她看见队伍里的安妮和里奇后，又立即答应了下来：“好，我带你们去。” 布朗想说点什么，可嘴张了一半，又闭上了。 …… 汉子的家隐没在一片灌木后面，周围的树枝上挂满了动物的皮毛，有野猪的，有麋鹿的，还有野兔的。 屋外有一个扎着辫子，脸上有点雀斑的小女孩，正露着手臂，用大卫不知道的工具刮野猪皮。 其脚边的木桶装满了某种液体，还没靠近，就闻见了一股又腥又酸的味道。 妇女轻轻呼唤了一声“莉丝”，女孩立马将头抬了起来，露出灿烂的微笑，可看见旁边还有大卫等人后，又立马缩着脖子，胆怯地跑到了妇女身后。 妇女轻抚女孩的小脑袋，柔声说道：“莉丝，你快把门打开，爸爸受伤了，需要休息。” 莉丝不敢露出脑袋，只是把钥匙丢给了一旁的布朗。 布朗接过钥匙，径直跑向屋门。 而大卫给了希尔一个眼神。 希尔立马给大卫回了一个微笑。 大卫无语，只能给西门一个眼神。 西门苦笑一声，转头对希尔说道：“弟弟，你去把那人抬进屋。” 希尔嘻嘻地笑了笑，立马将汉子抬进了屋。 大卫翻身下马，正式介绍道：“你好，我叫大卫，是捷克骑士团的大团长，这些人是我的伙伴。” 妇女恭敬地对大卫行了一礼，说道：“您好，大团长大人，我叫艾莉、斯金纳，感谢您救了我的丈夫。” 大卫环视一圈周围环境，大概猜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偷猎者！因此，你的丈夫被守林人抓了起来。” 布朗仰着脑袋反驳道：“才不是呢！早在我爷爷的爷爷时，我们家族就是这里的猎户，是卢森堡家族，抢走了我们的森林！” 西门有些触动，百感交集地看了一眼大卫。 不过大卫并不关心这些，现在的他只想给队伍弄一身好装备，“艾莉，看你屋外桌上摆放的针线与剪刀，莫非你是一个皮匠？” 艾莉苦笑道：“干我们这个的，多少都会一点皮匠的本事。” 大卫恍然，自己一心想找一个皮匠，却忘了猎人和偷猎者也会制皮：“是吗，那你能为我们量身打造皮甲吗？” 艾莉看了一眼树上挂着的皮革，为难道：“如果每个人都要一套皮甲的话，我们家的皮革根本不够。” 大卫挥了挥手，玛雅立即将装皮革的包裹拿了出来。 “那加上这些皮革呢？” 艾莉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加上这些的话，肯定够了，甚至还会剩一些多余的皮革。” 大卫点点头，强调道：“皮甲质量一定要好，哪怕费些皮革也没事，千万不要做得跟纸一样薄！” 艾莉应道：“您放心！我的手艺虽然做不出多么精良的皮甲，但也不会做出劣质的皮甲。” 一旁的布朗有些不服气，认为大卫他们是在强占他家的皮革，不过想到大卫等人救了自己父亲，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算了，就当作报答了。 而大卫自然不知道布朗的小心思，他也不屑去管，只是对着辛德瑞拉和玛雅道：“玛雅！辛德瑞拉！带上弩箭，我们去狩猎！哦对了，西门！别忘了护手的事。” 西门点头道：“放心吧！大团长，我搭好炉子后，就立马开工！” 艾莉插话道：“如果你需要熔炉的话，屋子后院有一个，我们经常用它熔炼金属。” 西门看了一眼艾莉腰间那柄难看的匕首，一切都想通了。 第29章 众人的三维 树林中， 大卫在前面一边观察，一边说道：“待会狩猎时，你们主要练习移动射击，多找找手感，最好总结一下经验！” 而玛雅和辛德瑞拉则跟在后面，一边听着大卫的指导，一边检查弩箭。 …… 太阳西斜，将蓝天染成金色，好似打翻了白葡萄酒。 而大卫等人一直没有遇见猎物，兴致也淡了不少。 辛德瑞拉故意将马速减慢，拉着玛雅与大卫保持了一段距离。 玛雅看着辛德瑞拉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好奇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卫转过头，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可被辛德瑞拉果断拒绝了：“你别过来，我和玛雅姐姐要讲一些悄悄话。” 大卫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赶路。 辛德瑞拉偷偷地笑了笑，凑到玛雅身边，小声问道：“玛雅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问吧！” 辛德瑞拉像一个炸毛的小猫咪，拉着玛雅的手臂，小声说道：“玛雅姐姐！小点声！” 玛雅压着声音，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辛德瑞拉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眸也垂了下去，不敢和玛雅对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那个……那个……感觉……是怎么样的呀？” “什么感觉。” “就是你和那个的那个的那个感觉。” “啊？” 玛雅被辛德瑞拉问得一头雾水，想去看辛德瑞拉的脸，可辛德瑞拉却把脑袋扭到一边，有些抓马地说道：“就是那个呀！我怎么好意思说嘛！” 大卫这时突然开口道：“辛德瑞拉，你们话说完没，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得回去了。” 玛雅看向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则瘪了瘪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卫：“哼！还说练习弩箭，我连老鼠都没看见一只。” 说着，辛德瑞拉便调转了马头，往回走了。 大卫有些郁闷，“我说，这事能怪我吗？玛雅，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呀。” 玛雅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看样子，辛德瑞拉应该是在生你气，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大卫气笑了：“我都把她当女儿宠了，哪还敢得罪她呀！” 玛雅捂嘴一笑：“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忽的，看着周围只剩两人，玛雅像是想到了什么，耳根一红，急忙夹了夹马腹，追上了辛德瑞拉。 …… 刚回到木屋， 布朗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玛雅姐姐！我父亲的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玛雅作为医生，得到病人好转的消息，自然同样高兴，立即就和布朗回屋，察看特萨利亚的情况。 “情况的确好了不少！如果能挺过今晚，那么多半就没事了！” 一旁的艾莉闻言，揉了揉自己脸，强忍着要哭出来的泪水，感谢道：“谢谢你玛雅，也谢谢大团长大人。” 大卫客气地回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艾莉拿起了一旁的细绳道：“对了大团长，让我给你们三人量量身体吧，这样的话，皮甲才能更合身。” 大卫点点头，将棉制软甲和皮甲都脱了下来。 （注：中世纪国家众多，不同国家使用的长度单位也不相同， 英尺：英制单位，1英尺“约为”30.48厘米。 英寸：英制单位，1英寸等于12英尺。 罗马尺：古罗马单位，1罗马尺简称1尺，一尺“约为”29.6厘米。） “大团长的身高是6.2英尺，胸围3.3英尺，腰围2.6英尺，臀围3.6英尺。” 接着，艾莉又看向辛德瑞拉和玛雅两人。 辛德瑞拉指着大卫道：“大色鬼出去！” 大卫不跟辛德瑞拉计较，出门倚靠在了门口。 而布朗似乎明白很多事，也走出了房间。 “玛雅的身高是5.7英尺，胸围3英尺，下胸围2.5英尺，哦，玛雅你这个很高哦，凸出了0.5英尺。” 玛雅看了看门口，细若虫鸣地嗯了一声。 辛德瑞拉摸了摸自己胸脯，好奇道：“量量我的。” 艾莉笑着点头道： “别急，马上就好了，玛雅还没测腰围和臀围。 玛雅的腰围是2.4英尺，臀围是3.1英尺。 好，再来看看辛德瑞拉的。 辛德瑞拉的身高是5.3英尺，胸围2.6英尺，下胸围2.3英尺。 辛德瑞拉，你这个要比玛雅的矮一点哦。” 辛德瑞拉不服气地踮了踮脚：“我还会长的！” 艾莉微微一笑，继续为辛德瑞拉量腰围和臀围。 “辛德瑞拉的腰围是2.3英尺，臀围是2.9英尺。” 辛德瑞拉看了看玛雅那翘翘的屁股，心想多骑一下马，应该就能好起来的。 …… 第二天，特萨利亚终于又醒了。 大卫得知消息后，本想去做做样子，假装关心对方。 可没想到，特萨利亚却有事情想跟大卫交谈：“大团长，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单独谈谈。” 大卫看了一眼辛德瑞拉和玛雅，说道：“你们先去外面等我，等我谈完后，咱们再去狩猎。” 两女点头，径直地出了门。 特萨利亚看向旁边的布朗道：“儿子，你也出去。” 布朗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将金盏花药水放在了桌子上，也离开了房间。 见只剩两人，特萨利亚坐起身子开口道：“大团长大人！我特萨利亚愿意誓死追随您，只希望您能庇护我的家人。” 大卫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就别说这些了！” 特萨利亚叹息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好，既然大团长开口了，那我也明说了！现在守林人死了，我和我的家人肯定不能再在德克森林待下去了，所以我想带着家人加入您。 当然，我的箭法很准，一定能派上用场的。 而且您也什么都不用给我，我只求我的家人能在您的庇护下，不受伤害。” 大卫看了一眼特萨利亚的小腿，说道：“如果你的小腿依旧正常，你会投靠我吗？还是说，清楚自己以后不能正常行走了，你就想暂时找个靠山，等着自己两个孩子慢慢长大，然后再远走高飞？” 特萨利亚苦笑道：“大团长不信任我？” 大卫没有掩饰地说道：“当然，要怪就怪那个叫凯的人，是他骗走了我仅有的一点信任。” 特萨利亚听到凯的名字，竟然有些怀恋：“凯？是吗？他这人可能的确有点精明，但他如果还在伦塞村的话，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什么意思？” “我以前狩猎的皮革和肉都卖给了凯，是他帮我们一家购买生活物资，这才避免被人发现。 可他走了，我就只能自己贩卖皮革和肉，时间一长，难免会被守林人盯上，唉……” 大卫恍然，本以为是碰巧，没想到却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话说当初从凯家里拿的野兔，多半也是特萨利亚狩猎的，不然谁家没事存着野兔不吃呢？ 特萨利亚看向大卫，一边说，一边发誓道：“大团长大人，我知道，仅仅几天的相处，确实难以建立信任，不过我特萨利亚可以对上帝发誓，只要我特萨利亚活着，便永远是您最忠实的部下。” 大卫心里暗喜，也清楚不能逼得太紧，于是说道：“好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再拒绝你，岂不成混蛋了？你就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养好后，我会带着你们一家人离开的。” 特萨利亚闻言，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道：“不行，守林人每月都要向上面汇报情况，现在距离上次汇报情况的时间已经过了六天了，也就是说，我们最多还能在这里待二十四天，二十四天后，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 大卫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他还以为守林人就守着林子而已，没想到还有汇报工作的事，如果不是特萨利亚提起，那他以后，肯定会吃大亏， “哦，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我会安排好后面的事的。” 特萨利亚又指着门口道：“大团长，我听布朗说，你们昨天似乎一只猎物都没捕到？” 大卫提起这事就是气，一边用手捶腿，一边说道：“没错！昨天走了大半天，但就是没看见一只猎物！真是气死我了！” 特萨利亚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用羊皮做的地图道：“上面标记了几处动物们常出没的地方，或许对您有用，对了，尽量不要骑马靠近，否则会惊走它们！” 大卫将地图好好收入怀里，笑道：“谢了，我记住了。” 第30章 骑士的征程 树林中，大卫三人通过特萨利亚给的地图，找到了一群野猪。 而与家猪不同的是，野猪的头部比较宽大，鼻子较长，如同一个长筒。 并且它们面部两侧有发达的獠牙，尤其是下颚的獠牙，长而弯曲，非常锋利。 加上他们不像家猪一样呈粉红色，而是有着灰黑色的皮肤，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凶猛的感觉。 大卫对着身旁两女说道：“上箭，射杀那只成年野猪！” 两女点头，装好弩箭后，由玛雅射出第一支弩箭。 嗖的一声，弩箭差些准头，只射中了对方屁股。 中箭的野猪虽然疼得嗷嗷直叫，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野猪竟然没有逃走，而是往大卫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看着那锋利的獠牙，辛德瑞拉被吓了一跳，拿弩的手，也开始乱晃。 大卫一个闪身，来到了辛德瑞拉的身后，“别紧张！这死猪掀不起风浪！” 感受大卫近在咫尺的脸颊，和对方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掌，辛德瑞拉竟真的镇定了不少。 抬弩，瞄准，射击！ 一支弩箭精准命中野猪的眼眶，其眼浆如同撒尿牛丸一样爆了出来。 不过野猪的生命力的确顽强，即便这样，依旧还在地上打滚，扬起片片尘土。 大卫走上前，用左手拔出长刀，一刀便结束了野猪的生命，“还算不错，毕竟谁没有第一次呢？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玛雅指着剩下的野猪道：“那些野猪就不管了吗？” 大卫摇头：“他们还是幼猪，就留给森林吧！” 看着大卫径直离开，玛雅又指着地上的死猪道：“不把这个死猪带走吗？” “不了，等我们狩猎完后，再骑马运走它们！” 说着，大卫还看了一眼愣神的辛德瑞拉，“喂！走了！” 辛德瑞拉缓过神，手忙脚乱地回道：“哦，来了！来了！” …… 光阴如驹，转眼就过了二十天。 在这段时间内，玛雅和辛德瑞拉的弩箭技术有了很大提升， 在二十米内，基本能做到十箭七中， 在十米内，能做到百发百中。 另外，因为皮革都是现成的，只需要裁剪缝制，便可以制成皮甲。 所以除了小孩和已经怀孕四个月的安妮外，众人都得到了一套量身定做的普通皮甲， 大卫揉了揉皮甲的胸口，满意道：“不错，这厚度，比两枚格罗申还厚！” 艾莉解释道：“胸口位置，我缝了两层皮革，并在里面镶了一些又小又薄铁片，只要不被猛刺，是刺不穿的。” 大卫用手敲了敲，果然有回声：“你做的很好，对了，我要的手套做好没？” 艾莉拿出两副薄手套，“您不是说，想要让手套薄一些吗？所以我用羔羊的羊皮做了两副手套。” “很不错！” 这时，西门走了过来：“大团长，您要的护手做好了！” 看着银灰色和褐色交织的护手，大卫立马被吸引住了：“这是你做的？” 西门有些得意地说道：“没错，我用皮手套，做了护手的主体，然后再在皮手套上，镶了符合您手曲线的铁片，并在皮手套末尾，接了一对铁臂筒，这样一来，一双护手，不仅可以保护您的手背与手指，还可以防护您的手臂。” 大卫爱不释手地抚摸护手道：“好好好！你们做的我都十分满意！” …… 入夜， 辛德瑞拉一个人坐在树下看月亮， 清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射出浓浓的忧愁。 大卫拿着一根烤猪腿，坐到了辛德瑞拉的身旁：“是在担心你父亲吗？” 辛德瑞拉将头埋在弯曲的膝盖上，一声不吭。 大卫靠在树干上，淡淡说道：“想去找你父亲吗？” 辛德瑞拉抬起脑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大卫，“你刚刚说什么？” “去找你父亲！” 辛德瑞拉的眼中泪光闪烁，转身抱住了大卫：“谢谢你，大卫。” 大卫看着树懒一样的辛德瑞拉，急忙解释道：“喂你干嘛！我只是害怕约翰伯爵找我麻烦，所以才要离开这里，又不是专门去找你父亲，你别这么激动呀！” 辛德瑞拉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激动了，急忙松开手，将身子扭向了另一边，“那个，那个，还是谢谢你啦。” 说完，辛德瑞拉便低着脑袋，跑开了。 大卫站起身，一边理裤子，一边抱怨道：“可惜还是太小了，不然没准就吃了。” 说着，大卫又想起了玛雅，“玛雅倒是还欠我东西，不过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给，唉，算了，万一把她惹跑了，我下次受伤时，鬼给我治病。” …… 第二天， 大卫一个人去了烧炭营地，不仅送了一些猪肉给古蒂奶奶，还跟对方讲了辛德瑞拉的事情， “古蒂奶奶，如果辛德瑞拉的父亲回来了，您就跟他说，我们最多两个月后，就会回来，让他不要担心。” 古蒂奶奶点点头，答应道：“放心吧，我虽然老了，但这点事情，还是不会忘的。” 离开烧炭营地后，大卫去了一趟特伦诺夫村，准备劝说斯莫，和他一起走。 不过，大卫刚到特伦诺夫村的门口，斯莫便站在那里等他了。 “斯莫！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斯莫提了提自己的行李道：“是的，我们走吧。” 大卫有些懵了，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斯莫怪异地看了一眼大卫，反问道：“我听村民说，你不是杰士卡的士兵吗？那肯定是去匈牙利找杰士卡啰！” “匈牙利？杰士卡在匈牙利？” “你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说，你来这里找我是有其他事？” 大卫看了一眼周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森林道：“我们去前面说话吧！” 来到森林， 大卫将守林人的事情完完整整地给斯莫讲了一遍。 斯莫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是觉得这里待不下去了，想出去闯闯，同时招募一些人手，扩充队伍，顺便帮辛德瑞拉找找父亲。” 大卫承认道：“没错，虽然一直躲躲藏藏的，不会有太大危险，但也很难有作为。” 斯莫认同道：“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在国内矛盾日益尖锐，国外又打了败仗，正是你壮大实力的好机会！” “国外打了败仗？” “是的，已经有雇佣兵回来了！他们说奥斯曼的主力，仅用了半天时间，便将东征军的主力击溃了。” 大卫有些不信：“这怎么可能，东征军足足有两万多人，哪怕全是猪，一天也抓不完吧！” 斯莫讥笑道：“东征军太大意了，持续的胜利，让他们冲昏了头，围困尼科波利斯城的两周时间里，他们基本什么都没做，每天有的，无非是以酒席、玩乐及侮辱敌人的军事技能打发时间，甚至连哨兵都没安排。 而巴耶济德当时已通过埃迪尔内，并强行军通过希普卡山隘向特尔诺沃进发。 如果不是西吉斯蒙德派500名骑士去北面70英里的特尔诺沃附近侦察，联军甚至还不知道巴耶济德已经来了。” “这么说，是因为对方很强，加上东征军没有准备，最后输了战争？” “并不是这样的，巴耶济德的军队数量和东征军数量差不多，是那群法兰西骑士的傲慢与不信任，让他们输掉了战争！ 原本西吉斯蒙德已经派人侦查出附近有敌人出现，可那群法兰西人却不肯相信，非要派他们的人再侦查一次。 而其派出去的人，名义是去侦查，实际却是去挑衅对方，并杀了几百个奥斯曼士兵，拿着对方头颅，在军队里炫耀，也因此助长了那些法兰西骑士的傲慢，让他们变得更加不听管教。 另外，按照西吉斯蒙德在战前会议上讨论出的结果： 瓦拉几亚骑兵将会充当先锋对付奥斯曼的先头部队， 因为奥斯曼人的先头部队通常都是装备差劣的民兵，其作用仅仅是让他们的敌人感到疲惫。 而只要瓦拉几亚骑兵撕开对方先头部队，这时再派法兰西骑士冲锋，并让匈牙利及其他盟军紧随其后展开攻势，完全可以在消灭敌人同时，阻止奥斯曼的西帕希骑兵进攻东征军的两翼。 可那群法兰西骑士却说，去收拾别人剩下的残兵败将，是对他们的羞辱，会使他们在众人面前受到鄙视，他们法兰西骑士必须冲在最前面。 这让西吉斯蒙德不得不改变制定好的战略。 但那个时候，巴耶济德的军队已经抵达战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调整呢！ 况且在前一天晚上，有人在军队里举行了酒宴，军队中不少人，还处于醉酒的状态！” “那西吉斯蒙德最后如何处理的呢？” “西吉斯蒙德劝说众人向后收缩，以便多争取两个小时准备。 可那些法兰西骑士却再一次展现了他们的傲慢——他们竟然还想提前两小时发起冲锋，并说西吉斯蒙德想独吞胜利与战利品。 最后，会议因为法兰西骑士，演变成了激烈的争辩。 而法兰西骑士为了掩盖理亏的事实，直接离开了会议，并带人马向奥斯曼人发起了冲锋！” 说到这，哪怕是与此事毫不相关斯莫都已经抓狂了： “你知道当时有多混乱吗？一些男人甚至直接穿着女人的裙子上战场！” 不过他又笑了，而且是肆意的大笑：“当然，法兰西骑士也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 据说擅自发起冲锋的法兰西骑士们遭到奥斯曼弓射手的箭雨攻击，近百具尸体挂在了拒马的尖桩上。 虽然最终冲破了奥斯曼的先头部队，可也没了速度优势，被奥斯曼中军包围。 而在得知法兰西骑士被围后，瓦拉几亚骑兵当场就逃了。 只有西吉斯蒙德愿意带兵解救法兰西骑士。” 大卫不解：“情况都这么焦灼了，西吉斯蒙德为什么还要去救法兰西骑士？” “不清楚，或许西吉斯蒙德有自信打败对方。” “但结果还不是败了吗？” “话虽这样说，但西吉斯蒙德的确击退了奥斯曼帝国的西帕希骑兵，如果不是塞尔维亚的斯特凡突然加入战场，没准西吉斯蒙德真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塞尔维亚？” “没错！就是位于匈牙利东南方的塞尔维亚王国！他们加入了奥斯曼帝国，突袭了东征军。” 大卫听到这，算是理清了整件事前因后果，“可这跟去匈牙利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杰士卡他们能活下来，那也肯定往波西米亚赶，难道还需要我们去接他们？” “不，这个西吉斯蒙德有关。 因为战场失利后，亚诺什·匈雅提将围困尼科波利斯城的船只，调往了多瑙河畔，成功地带着西吉斯蒙德和部分将领逃了出来。 但惨败的结果是西吉斯蒙德必须承受的——匈牙利发生内乱了！” “有人造反？” “算不上造反，只是有人想架空西吉斯蒙德。 你是知道的，西吉斯蒙德能当上匈牙利国王，完全靠老国王的赏识，以及娶了老国王的女儿， 而在西吉斯蒙德出征的几个月里，老国王的女儿，也就是匈牙利的王后，怀孕了， 加上国内许多贵族要求西吉斯蒙德对战争负责，这意味着，只要孩子一出生，西吉斯蒙德便有极大可能会被抛弃，成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匈牙利国王。 因此，逃回匈牙利的西吉斯蒙德，一边与匈牙利贵族周旋，一边许下重利聚拢残兵，准备重回布达，巩固他的王位。 而我想去匈牙利，就是想看看杰士卡大人还活着没，顺便劝说他回波西米亚，准备组建军队的事。” “等等，我有一点没听明白，你是说，在西吉斯蒙德出征的时候，西吉斯蒙德的妻子怀孕了？” “没错，是这个意思。” 大卫人傻了，“这怎么怀孕？难道西吉斯蒙德出征时还带着自己妻子？不对呀！我怎么不知道呢！” 斯莫神秘一笑，给了大卫一个包含深意的眼神：“外面传了很多种说法，有人宣称，是西吉斯蒙德的爱意，让王后怀的孕，还有人说，是之前怀的孕，只是当时没发觉而已，还有的……嘿嘿。” 大卫曾经听过贵族之间的“混乱”，但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依旧感到相当吃惊。 忽的，大卫想到了辛德瑞拉的父亲：“斯莫，你知道那些非战斗人员怎么样了吗？” 斯莫皱眉道：“辛德瑞拉的父亲还没回来吗？唉，如果还没回来，那可能就回不来了。” 大卫叹息道：“留点希望吧！或许对方跟杰士卡大人都逃出来了呢。” 斯莫问道：“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匈牙利吗？” 大卫摇头：“不了，但我可以把你送到边境。” 斯莫点点头，平静地问道：“队伍组建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收了一对兄弟和一家子人，对了，东征军战败的事，不要跟辛德瑞拉说，我怕她承受不了。” “嗯，我明白。” 这时，十几个骑士从两人身旁经过，速度很快，刮起一阵大风。 大卫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呀？” “匪患猖獗，约翰伯爵组建了一支军队，准备进山剿匪。” 大卫担忧道：“那大普罗科普岂不是有危险？” “不清楚，这得看他如何应付了。” 第31章 火烧十里庄 大卫的手指放在刀柄上慢慢摩挲，过了好一会，才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斯莫，你能帮我吗？” 斯莫指着骑兵远去的方向道：“你担心大普罗科普？” 大卫不禁看向奈马城的方向，肯定道：“我这人虽然谈不上有多么高尚，但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不管不顾，不是我的风格！” 斯莫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问道：“如果情况危急，你也要拼了性命去救大普罗科普？” 大卫没有掩饰，直说道：“不会，但我会记住杀害大普罗科普的士兵，等我有实力后，再将他们脑袋割下来，祭奠大普罗科普！” 斯莫咽了咽口水，答应道：“好！我陪你去！” 忽的，大卫突然问道：“斯莫，你说有雇佣兵回来了，那你听过一个叫马猴的人吗？” 斯莫摇头：“马猴？没听说过？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大卫眼中闪过一瞬狠戾，“没什么，我只是想把他剁成肉泥。” …… 一个圆形营地坐落在山脚的空地上。 营地内搭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帐篷。 周围全是来来往往的士兵，有刚来的，也有从山上撤下来的，还有被人抬下来的。 斯莫躲在灌木后面，小声说道：“看样子，他们已经交上手了！” 大卫躲在旁边大树后面，附和道：“没错，可惜这里的士兵太多了，我根本帮不上忙！” 斯莫沉思了一会，提议道：“我看这里伤兵不少，说明大普罗科普也没那么容易被打败，或许我们引走部分士兵后，他就能带人冲出包围了！” “怎么引走？” 斯莫回望身后道：“约翰伯爵不是有庄园吗？相信庄园出事了，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大卫摇头：“我的人手太少了，想要攻破一座庄园，几乎是不可能的。” 斯莫笑道：“谁要你攻破庄园了，只要一把火就够了！” “只需一把火？” …… 一座庄园外， 大卫正在用木柴搭建火堆。 斯莫问道：“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大卫点头：“都安排好了，我甚至让特萨利亚拿着我的木弓，也加入了进来。” “他不是小腿受伤了吗？难道这么快就好了？” “还没，但骑在马上，不会有太大影响。” 说着，大卫将最近猎杀野猪获得的动物油脂拿了出来，“有这些，就差不多了，我们行动吧！” 斯莫点点头，拿着几根沾有油脂的火把，骑上了马，“行动吧！” 踢踏踢踏！ 大卫骑着马，拿着长刀，在田野中肆意奔驰。 田野中劳作的农奴被惊动，纷纷直起腰，察看发生了什么。 而当他们看见疯子一般乱砍乱撞的大卫时，无不是被吓得四散奔逃，如同遇见了凶狠的野兽。 庄园城堡上的骑士也发现了大卫，不过当看见后面还跟着一个疯狂的纵火者时，眼珠子都要气炸了。 七八个骑士当场让民兵打开城门，骑着马，冲出了城堡。 大卫嘴角一勾，立马调转马头，向树林中逃窜。 斯莫则跟在后面，将手中火把，全部丢入了还未成熟的麦田里，引燃了更多的麦苗。 骑士们看得目眦欲裂，狠狠地扬起马鞭，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大卫心底却一点不慌，直直地冲入林中小道。 嗖嗖嗖，三支箭矢从密林中射出，正中三个骑马骑士的脖颈。 “有埋伏！” 骑士的惊呼声，让同伴下意识地去拉缰绳，可惜一切都晚了。 西门和希尔猛地拉直埋在土里的绳子，当场便绊倒了两个骑士。 面对未知的恐惧，剩下的三个骑士当即举起左手的盾牌，并围成了一个圆圈。 可惜特萨利亚等人的目标并不是他们三人，而是倒地的那两个骑士。 嗖嗖嗖！刚想爬起来的俩个骑士，又被箭矢射中，其双手顿时失力，永远地倒在了地上。 踢踏踢踏，大卫提着长刀折返了回来，看着仅剩的三名骑士，冷冷说道：“怎么不追了？” 说着，西门和希尔也骑着马，走出了林子。 大卫忽的指着希尔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有人能打败他，我便放你们三个走，当然，别想着直接逃跑，除非你们觉得自己的后背足够坚硬，否则，我的人肯定会把你们射下马。” 三个骑士互看一眼，最后由一个最为高大的骑士开口道：“你对上帝发誓！不然我们不会相信你的。” 看着三个骑士用盾牌牢牢护住要害，大卫无奈道：“射马！解决他们！” 嗖嗖嗖！三支箭矢射中骑士胯下马匹，让马匹疼得左晃右摆，连同马上的骑士，也开始失去重心，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西门大喊一声“希尔动手”。 希尔当场便拿着长剑杀了上去。 长剑在希尔手中，如同一根木枝，哪怕是毫无技巧地劈向骑士面门，也舞出了一阵风声。 当啷一声，骑士试图提剑格挡。 可希尔的长剑势如破竹，不仅将对方的长剑压了下去，还在对方脸上留下了长长的血痕，“啊！要你追大团长！要你追大团长！看我不砍死你！” 紧接着，希尔又是一击下劈，这次直接将对方脑门划开了，粉红的脑花溅得到处都是。 另外两个骑士被吓破了胆，想要骑马离开，可胯下马匹依旧左右摇摆，根本不受控制。 希尔那小小的眼睛此时瞪地极大，如同一只猫，看见了两只试图逃跑的老鼠：“还想跑！欺负了大团长！你们跑的掉吗！给我去死！” 说完，希尔夹了夹马腹，试图将两个骑士拿下。 可对方毕竟是受过训练的战士，不需多言，两个骑士便准备好了攻守架势，试图一人接下希尔攻击，一人解决希尔。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一个骑士拼尽全力接下希尔的横扫时，另一个骑士，立马刺出长剑，准备刺死希尔。 不过，这里不止希尔一人。 特萨利亚猛地拉弓，二十米的距离，一箭精准射中对方脖颈，让希尔躲过了一劫。 见只剩自己一人，最后那名骑士真的慌了。 不过这种心慌没有维持多久，玛雅手中的弩箭，便终结了对方性命。 大卫见骑士被解决完了，于是下达了新的命令：“我和斯莫继续纵火，你们收捡战利品，记住，动作要快，因为附近庄园的骑士要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 …… 庄园外，火越烧越猛烈，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大片大片的田野。 城堡围墙上，二十几个民兵愣愣地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追出去的八个骑士都没回来，说明对方已经遭遇了不测，如果再贸然出击，没准城堡都会被攻破。 斯莫看了看天空，呼喊道：“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大卫点点头，望着浓烟滚滚的庄园，笑道：“叫上玛雅他们，我们一起走！” …… 回到木屋， 众人先清理了战利品： “五匹瘦弱的下等快速反应马， 八件破损且生锈的劣质链甲， 八柄较为锋利的普通长剑， 八面粗糙的橡木木盾， 八个劣质护手， 八个劣质护腿。” 大卫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没想到，约翰伯爵进山剿匪，倒让我们捡了便宜。” 突然，斯莫惊呼道：“大卫！快看那边！”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漫天的黑烟冲天而起，如同沙尘暴一样，迅速扩散。 特萨利亚脸色苍白，喃喃道：“是森林大火！田野将林子也点燃了！” 大卫则表现的很平静：“收拾东西吧！我们得离开了！而且是从南面离开！” 第32章 南方小霸王 几天后，大卫等人顺利来到了罗森伯格家族的领地。 斯莫指着前方一座小村庄道：“前面就是潘斯基波尔了！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晚。” 而大卫则注意到了村庄旁边的大风车：“那是磨坊吗？我们过去看看。” 里奇问道：“哥，你想吃面粉了吗？” 大卫笑道：“不，我去跟他们做些买卖。” “买卖？那不就是买卖面粉吗？” “里奇，你别看磨坊主整天只知道磨面，卖面，但他们都是有钱的主，并且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比如说倒卖黑货，我们想要将缴获的战利品换成钱，找他们无疑是最快的。” 说着，众人已经来到了磨坊。 “哦，我远道而来的朋友们！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其头戴一顶蓬满面粉的毡帽，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亚麻裤。 大卫问道：“你是这里的磨坊主吗？” 中年男人点头道：“没错我的朋友，我就是这里的磨坊主，米勒。” 大卫回头看向西门， 西门会意，利索地将装战利品的包裹带了上来。 “我们想卖点东西给你。” 米勒的眼珠左右瞟了一眼，压着声音道：“进来说话。” 绕过一个木棚子和马厩，米勒将众人带到了放置面粉的仓库，对着两个伙计道：“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不要让外人进来。” 等两个伙计走后，米勒才说道：“朋友，我能看看你们要卖的东西吗？” 西门闻言，打开了装有盾牌的包裹。 米勒蹲下身子，将盾牌一个个拿起，反复检查：“八面劣质盾牌，成色不错，但盾面似乎有点脏。” 看着画有卢森堡家族纹章的盾面，大卫反问道：“盾面脏，难道就不好用了吗？” “用是能用，但得闭上眼睛，这样吧朋友，八面劣质盾牌，我出八十格罗申收了。” 大卫没有说话，而是让西门将缴获的链甲也拿了出来。 当然，照常理说，链甲的防护肯定要比普通皮甲好一点， 可这几件链甲，不仅大小偏小，只跟背心差不多，而且上面还有许多破损与锈蚀，顺便抹一把，手上都会粘上土黄的铁锈。 所以还不如卖了，凑点钱花。 米勒看着链甲上的血迹与破损，额头不禁微微冒汗，“八件劣质链甲，虽然有些破损，但还能用，我可以出八千格罗申收下。” 大卫淡淡问道：“还能收别的吗？” 米勒苦笑：“能收！” 大卫看向西门道：“把多余的武器，皮甲和皮革都拿出来，一件不留。” 看着散落的长剑、劣质皮甲以及简单处理过的野猪皮和鹿皮等物，米勒在心中算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价格：“一万三千格罗申！” 大卫没有讲价，一口答应道：“可以，这样算下来，你需要给我们两万一千零八十格罗申。” 米勒指着一个方向道：“是这个数，但我的钱，都在村子里存着，我需要一点时间把钱运出来。” 大卫摇头：“不用了，我看你马厩里，有几匹下等快速反应马，你将它们给我就行了。” 米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好似与老朋友开玩笑一般：“朋友真会说笑，现在兵荒马乱的，哪怕最下等的快速反应马都涨到了一万格罗申一匹，更何况我马厩里足足有六匹下等的快速反应马，这可价值六万格罗申呢！” 大卫也笑了：“你说的太对了，现在兵荒马乱的，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哪怕随便买一柄长剑都要上千格罗申，而我这么多东西，再怎么也不止两万格罗申吧？” 米勒脸上笑容渐渐僵硬，一字一句地说道：“朋友，我们都是明白人，你这些东西，来的正吗？如果放到市场上，有人敢收吗？” 大卫的手掌有节奏地拍打刀柄，思考着要不要来一个零元购。 可潘斯基波尔并不是一个小型村庄，里面的民兵至少也有二三十人，所以大卫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对米勒说道：“这些东西，加上六匹驮马，换你六匹下等快速反应马如何？” 米勒摆手拒绝：“不行，价格还是差得太多了。” 大卫想到特萨利亚和玛雅两女都是主远程的，队伍里只有自己和西门两兄弟可以近战，所以之前缴获的八副护手和护腿，完全可以只留两副。 于是大卫让西门又拿出了六副护手和护腿：“那再加上这些呢？” “哪怕加上这些，我也最多和你们换三匹下等快速反应马。” 大卫没有犹豫，答应道：“成交！” …… 出了磨坊，大卫的队伍倒是轻便了不少。 除了一只母羊咩咩地跟在后面外，只有三匹驮马，驮着众人的生活用品以及西门打铁的工具。 其余八匹下等快速反应马分别坐着玛雅、辛德瑞拉、斯莫、特萨利亚、大卫、西门、里奇和布朗。 而安妮乘坐着一匹中等骑乘马。 希尔单独坐一匹中等重型马， 艾莉和她女儿则共坐一匹中等重型马。 斯莫说道：“现在把东西卖了，我们的位置也暴露了，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大卫同意道：“好，以我们现在的位置，再往东走，就是苏多梅日，过了河后，往东北方向走，经过塔博尔，最后抵达波西米亚东部城池，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到那里，我们就离波西米亚和匈牙利边境不远了。” 说话间，一支骑兵刚好路过潘斯基波尔，吓得众人握紧了各自的武器。 大卫看着对方旗帜，压着声音道：“别紧张，这是罗森伯格家族人马，不是约翰伯爵的手下。” 斯莫附和道：“里面似乎还有美斯家族的人。” 大卫分析道：“罗森伯格家族控制着克拉托维以及附近城池，而美斯家族控制着皮尔森附近城池，他们混在一起，几乎掌控了波西米亚的整个西南区域，而现在频繁调兵，说明波西米亚，真的要乱了！” 斯莫也有些焦急，看向匈牙利的方向，暗暗祈祷：“杰士卡，希望你还活着。” 第33章 招收流民中 几天后，大卫等人抵达了苏多梅日。 看着村外零零散散的流民，大卫竟贪婪地舔了舔嘴唇：“西门，你去打听一下苏多梅日有多少民兵，其他人就地戒备。” 斯莫问道：“你想在这招募人手？” 大卫承认道：“没错，这座村庄较小，里面民兵不会有太多，哪怕得罪了某些人，我们也不会太狼狈。” 斯莫提醒道：“除了调查村中的民兵外，我们更应该调查周围情况，不然，出了意外，我们怎么逃走？” 大卫不以为意道：“没事，出了事情，我们直接离开就行了。” 斯莫眉头紧缩，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过了一会，西门回来了：“苏多梅日比潘斯基波尔小许多，里面只有十一个民兵。” 大卫欣喜，将众人散了出去。 而他自己则找了一片空地，自顾自地喊道： “招募雇佣兵了！招募雇佣兵了！” 卖力地吆喝声，顿时引起了村民和附近流民的注意。 一个头发乱蓬蓬，衣服破成条的老头询问道：“请问，你们什么人都要吗？” 大卫从包里摸出五个格罗申递到老人手中：“老先生，我们只招青壮，其他人一律不要，不过作为捷克骑士团，我们愿意帮助每一个波西米亚人。” 老者看着手中铮亮的五个格罗申，激动地热泪盈眶，当场就跪了下去，“感谢大人！感谢大人！” 老头的反应，立马引起了更多人的围观，不消片刻，便将大卫围的水泄不通。 大卫见气氛到位了，立马将老人扶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都是波西米亚人，本就应该互帮互助！您不用这样。” 老人用布满皱纹的老手擦拭泪水，恭恭敬敬地向大卫行了一礼：“波西米亚还有大人您这样的人，真的是太难得了！” 一个提着水桶的妇人疑惑道：“捷克骑士团？似乎没听过呀？” 大卫转头看向妇人，毫不胆怯地说道：“这是我刚建立不久的骑士团，意在团结波西米亚人！抵制外地人的压迫！” 听大卫这么说，不少人投去了尊敬的目光，可也有人偷偷离开，似乎在避讳什么。 这时，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高个汉子大声喊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在场这么多流民，怎么没见你给他们也分钱呢！” 大卫解下腰间钱袋，直接将钱袋里的所有钱倒了出来：“好！那么有谁还饿着肚子！我愿意分他五格罗申！直到将我的钱分完为止！” 看着地上摆着的几百格罗申，不少人都起了贪念，眼睛贼溜溜的，仿佛在下某种决心。 忽的，有人高呼一声：“分钱了！大家快拿呀！” 大卫当即拔出长刀！直接插在了身前：“我看谁敢！” 众人看着大卫刀身上还未擦干净的血迹，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有人捣乱道：“不是说救助同胞吗！怎么还拔刀了，要我说，这就是骗人的！” 大卫冷冷说道：“这钱是救助那些流民的，而不是送给劫匪的！”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女挤进人群，径直地跪在了大卫面前：“大人！我孩子饿得不行了！能给我一点钱买吃的吗？求求您了！” 大卫从钱堆中拿出十格罗申递到妇女手中：“快去吧！” 妇女将钱死死握在手心，以跪着的姿势，向大卫鞠躬：“大人！上帝会保佑您的。” 说完，妇女顶着一张淌满了泪水的脸颊，急匆匆地跑向了村庄。 见状，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哪怕有闹事的人，也会被旁边围观的人呵斥。 之后，流民陆陆续续地来到大卫跟前。 大卫也一视同仁，每个人都分了五格罗申。 这时，苏多梅日的执政官赶了过来，用手指指着大卫骂道：“混蛋！谁让你在这里闹事的！” 大卫摊了摊手，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人，我并没有闹事，只是在救助流民！” 苏多梅日的执政官呸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其身后的两个民兵逮捕大卫：“什么叫团结波西米亚人，抵制外地人的压迫！你这分明是挑拨离间！寻衅滋事！” 大卫没有动，而是看着缓缓靠近的民兵道：“你们也是波西米亚人，难道要对自己同胞动手？” 两个民兵互看一眼，平静说道：“抱歉，这是我们的职责。” 大卫右手握住刀柄，将长刀拔出，对准两人：“既然如此，那就凭武器说话吧！” 周围人见要打起来了，立马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只有那个戴着黑色兜帽的高个汉子站到了大卫身旁：“还有武器吗？” 大卫笑道：“马上就有了！” 嗖嗖嗖！三支箭矢忽然射出，直接命中了两个民兵，以及执政官的大腿。 尖叫声，求救声，叫骂声顿时搅成一团，伴随着人群的逃散，惊动了整个村庄。 高个汉子有些吃惊，但还是迅速弯腰，拾起了民兵掉落的长剑，“你还有帮手？” 大卫一边走向执政官，一边说道：“当然，不然我为什么叫大团长！” “混蛋！离执政官大人远一点！” 看着两个民兵，从村子中冲了出来。 大卫根本不予理睬，而是将长刀架在执政官脖子上。 两个民兵不敢乱来，只能站在原地，不停地辱骂大卫，“混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只要你敢动执政官大人……” “不许辱骂大团长！呀！你们才是混蛋！” 两个民兵转身看向身后，但没等他们看清身后站着谁，两人脑袋便几乎同时飞了起来。 希尔瞪着小眼睛，怒吼道：“谁都不许辱骂大团长！” 其他赶到现场的民兵见状，只觉浑身发寒，但下一秒，他们便反应了过来，一窝蜂地冲向希尔。 大卫大吼道：“我看谁敢动！” 民兵转头看向大卫身前的执政官，立马陷入了两难。 大卫见民兵还在犹豫，直接用护腿踢在执政官的脸上。 啊！执政官惨叫一声，额头鲜血溅了大卫一腿。 而大卫似乎觉得不过瘾，揪着执政官的耳朵，直接用长刀将其割了下来。 执政官疼得满地打滚，不停地辱骂大卫：“混蛋！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大卫闭上眼睛，一脚踢在了对方嘴巴上，踢碎了执政官的门牙：“真是聒噪！早知道先割了你的舌头！” 民兵们当场便被震慑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放了执政官大人！我们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大卫不屑一笑，指着在场的民兵道：“如果不想让他死，那就放下你们的武器！” 第34章 洗劫权贵中 剩下的七个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可大卫已经不耐烦了，揪着执政官仅剩的一只耳朵道：“既然都不愿意，那就再割一只耳朵，谁叫你们不听话呢？” 见大卫来真的，有两个民兵试图妥协，放下了手中长剑与盾牌。 大卫将执政官的耳朵使劲往上提了提，用仅够两人听见的声音嘲讽道：“原本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谢了！我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执政官听后，也是后悔万分，他是真没想到有人竟然敢袭击村子，毕竟这种事已经有近百年没发生过了，“求求你……” 还不等执政官把话说完，大卫长刀一提，割破了执政官的喉咙。 嗖嗖嗖，在大卫动手同时，玛雅两女手中箭矢，射中了放下武器的两个民兵，让现场只剩下最后五个民兵。 大卫高声喊道：“那两个人已经为他们愚蠢的追随付出了代价！难道你们还要为一个死人，跟我们拼命吗！” 说话间，西门已经带着希尔围了上来，而大卫身后，也出现了辛德瑞拉三人，再加上兜帽汉子，大卫这边足足有七个人。 其中一个民兵用长剑指着大卫道：“你们就多两个人……” 话还没说完，五个民兵中，便有一个民兵溜走了，“你们拦住他们！我去寻求支援！” 大卫提着长刀，缓步靠近剩下的四人：“我再问一遍，你们真要为一个死人拼命吗！” 这次民兵当中有更多人动摇了，甚至有两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逃走了。 而剩下的人再想逃时，大卫已经不给对方机会了！ 大卫长刀斜砍，民兵虽然有些惊慌，但还是用左手提盾格挡。 “去死吧！” 民兵大吼一声，长剑从身前刺出，直刺大卫胸口。 大卫右脚横踢，不偏不倚地踢开对方攻来的长剑，然后顺势腾空转身，对着对方盾牌使出一记重砍。 民兵只感觉左手盾上好似压了一个人，直接承受不住，跪了下去。 另一个民兵想要帮忙，可刚迈出一步。 三支箭矢，分别射中其两个小腿，以及其持剑的右手。 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便倒在了地上，痛声求饶。 而大卫则一脚踢翻跪地的民兵，用长刀终结了对方性命。 然后再走到中箭民兵身前，冷漠地砍断了对方咽喉。 “清理战场后，我们去执政官的住处看看。” 下达完命令，大卫才仔细打量兜帽汉子，对方穿的虽然是廉价的亚麻衣服，但很整洁，甚至连脸上的胡子也被刮的整整齐齐。 大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兴趣加入捷克骑士团吗？” 兜帽汉子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被残忍杀害的执政官，心中顿时犹豫起来。 大卫顺着汉子目光看去，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对待敌人一向如此，因为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以及同伴的残忍！” 说完，大卫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大卫身后跟着的男男女女，兜帽汉子很难想象，手段如此毒辣的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跟随他，尤其是队伍里还有孕妇和小孩。 …… 砰的一声，大卫用脚踹开了执政官的家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桌子，以及零零散散的书和文书。 斯莫指着二楼道：“我猜一楼是办公的地方，二楼才是执政官的卧室。” 大卫听后，立马带着西门上了楼。 刚上二楼，大卫便看见了一张棕色的橡木桌子。 而桌子边缘则被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四周摆着用鹅毛垫子充当坐垫的凳子。 至于桌子上，立着一根雪白的蜡烛，蜡烛旁摆有几个盘子。 里面分别装着香料，牛肉，鱼肉和干果。 盘子旁立着一杯装满葡萄酒的酒杯，看样子，执政官出门前，似乎正在用餐。 大卫用手指弹了弹盘子和杯子，听着悦耳的回响，喜道：“这是银做的！西门！快把它们收起来！” 之后，大卫又踢开了执政官的卧室，里面摆放着一张橡木床，而床上的被褥，全部都是丝织品，“这狗东西，还挺会享受的！西门，把被子带走，咱们拿回去做狗窝。” 说完，大卫又盯上了屋内的木箱：“又到了开箱环节，真让人激动呀！” 咔嚓，木箱被打开，里面放置的全是衣物， “丝制男士外衣，拿走； 棉制男士外衣，拿走； 棉制男士衬衫，拿走； 皮制紧身裤，拿走； 棉制软帽，拿走； 这是！” 摸着熟悉的触感，大卫呼吸都要停滞了：“西门！这有一件精良棉制软甲！你快穿上！” 西门双眼睁大，像是看美女一样，瞧了过来，“这面料也太好了吧！绝对用的是优质棉花。” 大卫捏着软甲道：“岂止这些，你用手捏捏，这缝得有多紧，多厚，要我说，做这棉甲，至少花了400罗马磅的棉花！” 西门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道：“大团长，话说，您真要把它给我。” “臭小子，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快穿上吧！” 说着，大卫看了看窗外天空，严肃说道：“好了！我们快走吧！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 走到一楼，大卫看着收捡文书的斯莫道：“斯莫！你捡这些纸干嘛？” 斯莫指着上面的印章道：“这可是宝贝！能派上大用场的！” 大卫虽然没听明白，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领着众人便向苏多梅日外走去。 兜帽汉子这时跑了出来：“喂，捷克骑士团大团长，我能跟着你们几天吗？” 大卫看向辛德瑞拉道：“有新缴获的马匹吗？” 辛德瑞拉摇头：“都是一些民兵，村子里并没有战马。” 大卫招了招手：“里奇，你和我坐一起，把你的马借给那个兜帽男。” 兜帽汉子接过缰绳，郑重地介绍道：“我叫高文，是……” 大卫抬手打断道：“好了高文，我们要走了！” 说着，大卫夹了夹马腹，最先出发。 西门跟在高文后面，催促道：“快走吧！” 高文有些尴尬，但还是跟了上去。 …… 众人在树林中走了许久，直到翻过几座山头后，才停了下来。 大卫指着右侧的密林道：“我们先去林子里躲躲。” 说完，大卫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匹，窜入了树林深处。 众人紧跟其后，最后由特萨利亚和艾莉善后，将众人的马蹄印掩盖。 进入密林深处，大卫找了一块靠近小溪的地方安营：“辛德瑞拉，今天先不要生火做饭，就拿一些肉干和羊奶分给大家吧。” 辛德瑞拉点点头，将包裹里的肉干分给众人，然后又给大家每人挤了一小杯羊奶。 汪汪汪！汪汪汪！ 看着围在母羊周围的五只德国罗威纳犬，大卫骂道：“死狗，安静点！” 谁知五只德国罗威纳犬见大卫吼它们，不但不安静，还向大卫龇牙！ 里奇急忙喊道：“大狗！二狗！不许龇牙！” 其中两个德国罗威纳犬听见里奇喊它们，立即摇着尾巴跑了过去，那贱兮兮的样子，说是狗腿子也不为过。 安妮等人也将自己的小狗叫了回去，而德国罗威纳犬在她们身边，完全就是仆人，叫坐就坐，叫站就站，简直比人还聪明。 里奇这时对大卫说道：“哥，别把它们吃了，它们很乖的！” 大卫摸了摸里奇脑袋：“傻弟弟！如果它们不凶狠！我还不会要它们！只有这种对外人歪，对主人忠诚的狗，才是好狗！” 大卫又看向高文，淡淡问道：“高文，想好了吗？是否加入捷克骑士团？” 高文依旧有些犹豫，伸出一根手指道：“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一定给你答复！” 大卫也不急，像高文这种能挺身而出的人，他愿意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思考。 大卫叫上西门和特萨利亚道：“吃完饭，我们去林子里布置陷阱！万一被人发现了行踪，也好有办法对付他们。” 第35章 逃亡与伏击 等大卫等人离开后，高文跟玛雅套起了近乎：“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认识你。” 玛雅面无表情地回道：“你好，我叫玛雅，你有什么事吗？” 高文干咳了几声，试探地问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加入捷克骑士团。” 玛雅一边调试弓弩，一边回道：“因为别人要把我当成女巫烧死，所以我加入了捷克骑士团。” 闻言，高文一肚子的话被噎在了喉咙，嘴巴张了老半天，也没吐出一个词。 玛雅放下弓弩道：“我知道，在你心中，觉得我们和残忍的劫匪没有区别！不过就像大卫说的，我们只对敌人残忍罢了。” 高文摇头：“你们完全可以杀死那个执政官，而不是折磨对方，这太粗鲁了！没有一点骑士精神！” 玛雅冷笑：“骑士精神？残忍？你曾被人绑在十字架上吗？你有过绝望吗？如果没有，请你不要在这里夸夸其谈！” 高文碰了一鼻子灰，可这还没完，一旁的辛德瑞拉对其警告道：“高文！如果你真心加入我们，我们会表示真挚的欢迎，但如果是存心捣乱，我们也不会客气！” 说着，辛德瑞拉还喊了一声正在舔杯子的希尔。 希尔抬起头，对众人笑了笑。 可这笑容在高文眼中，却是无比的阴森寒冷，看得他背脊生寒。 高文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知道了，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这时，安妮走了过来，“辛德瑞拉，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在争吵什么吗？” 辛德瑞拉也不给高文留面子，直接将刚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安妮听。 安妮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而是将高文拉到了一处草坪坐下，和对方轻声细语地谈了起来： “高文，我看你穿的干干净净的，应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吧。” 高文苦笑：“谈不上体面，只是一个游吟诗人罢了。” “是吗！那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读过一些，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圆桌骑士的故事，常常被里面高尚的骑士所折服。” 安妮将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悠悠说道： “真幸福呀，跟那些贵族孩子一样，能有书读。” 说着，安妮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知道，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看不起我们这些粗鲁的俗人，不过当一个好人，真的能在这个乱世活下去吗？ 大卫兢兢业业地在酒馆干活，得到的却是监狱与追杀。 玛雅勤勤恳恳地在大学学习，得到的却是污蔑与不祥。 辛德瑞拉辛辛苦苦地干活谋生，得到的却是欺辱与贫穷。 西门兄弟的父母，耕种一辈子的土地被别人强占，收获了一辈子的麦子，却死在了麦子面前。 艾莉一家世代生活的森林，仅被人用一张薄薄的纸，便封给了别人。 在强权面前，一个好人真的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高文，今天我亲眼看见大卫处决执政官。 可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吗？ 是心痛！ 心痛自己的孩子为了生活与别人刀剑相见， 心痛自己的孩子为了减少队伍的伤亡，变成了别人眼里的大恶人。 我是心痛，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成为一匹遍体鳞伤的野狼。 高文，你去过千山万水，见过各式各样的村庄与人。 但你知道吗？这么大的波西米亚，却没有一个能让我们几个人容身的地方。 是我们不够努力吗？ 是我们不安分守己吗？ 高文，你是读书人，看见的是文字，而我们睁眼便是生活。” 高文沉默了，或许苦难在书上不过一个词语，而在现实中，却是一代人的血与泪。 …… 大卫这边， 特萨利亚指着一片灌木道：“这里灌木很密集，所以基本不会有人走这里，因此只需在我旁边的位置，挖一个壕沟就行。” 大卫点头，和西门一起，挖了一个一米深的坑洞，在里面放了尖锐的木刺，并用树枝枯草做掩饰。 特萨利亚又指着一个凹坑道：“这里有一个天然的凹陷处，可以同样放木刺，并用树枝枯草做掩饰。” 西门担忧道：“我们弄这么多陷阱万一自己人踩中了咋办。” 特萨利亚指着旁边树上的划痕道：“放心吧！我在树上做了标记。” 西门看着标记道：“这标记有些明显呀，万一敌人看见了咋办？” 特萨利亚解释道：“这标记是朝我们这边的，如果你从对面走过来，肯定看不见。” 西门恍然，夸赞道：“还真是这样！特萨利亚！你真是太厉害了！” 特萨利亚摆了摆手：“这没什么，你过奖了。” …… 入夜，当大卫等人疲惫地回到营地时，高文找到了大卫。 只见高文单膝跪地，真挚且诚恳地说道：“为了波西米亚人民，为了早日终结这乱世，我高文愿意追随大团长大人！” 大卫见状，有些惊讶，反问道：“你真的愿意追随我？” 高文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愿意！” 大卫笑了笑，亲自将高文扶了起来：“好！让我们一起为波西米亚的未来而奋斗！” 角落处的斯莫一边整理各式各样的文件，一边看向月光下的大卫，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的浮上心头：“或许大卫也能成为拯救波西米亚的救星！” …… 第二天， 大卫早早地起床，“高文！西门！待会吃完早饭后，你俩跟我一起去打探消息。” 高文和西门揉了揉眼睛，各自嗯了一声。 咩咩咩！咩咩咩！ 听着母羊叫声，大卫问向里奇道：“狗都这么大了，还要喝奶吗？这死羊叫个不停，很容易让我们暴露。” 里奇茫然道：“哥，我不知道。” 这时布朗开口了：“可以看看狗的牙齿，如果有牙齿了，那就基本可以断奶了。” 大卫看了一眼布朗，指着对方的亚麻裤道：“小子，终于穿裤子了。” 布朗瞥过头，根本不理大卫。 大卫轻笑道：“作为大团长，怎么能让团员没裤子穿呢？等我们到了塔博尔，我给每人发一千格罗申，用于添置衣物。” 闻言，最高兴的莫过于辛德瑞拉了，轻拍着手，就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 而里奇则把德国罗威纳犬的嘴巴掰开，察看对方长没长牙齿，“哥，大狗和二狗都长了好多牙齿。” 大卫听后，指着母羊道：“那好，等把羊奶挤了后，就把它杀了，免得它闹个不停。” 吃完面包和羊奶后，大卫与西门几人合力，将母羊宰了。 一时间，耳朵都清净了不少。 特萨利亚说道：“大团长，你们去察看情况吧！剩下的交给我和艾莉就行了。” 大卫点头同意，带着西门和高文，离开了营地。 …… 树林间，一座小土包上，大卫三人趴在地上，静静观察四周情况。 西门问道：“大团长，今早就有两波人马路过附近了，您说他们是不是来抓我们的呀？” 大卫回道：“放心吧，这两波人都是莱帕家族的，要知道，莱帕家族控制着布杰约维采，而苏多梅日又离布杰约维采不远，附近出现莱帕家族的人很正常。” 说着，远处又赶来一队人马，而且数量很多，足足有三十多人。 西门问道：“大团长，那这是罗森伯格家族的人马吗？” 大卫看着对方旗帜，点头道：“是的，看样子，对方应该是在前面没找到我们，所以又折返了回来。” 道路上，一个戴着圆锥形头盔，穿着鳞甲的人高喊道：“所有人，立即下马，进入林子搜查！” 旁边一个骑士提议道：“大人！我们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没歇息过，哪怕人受得了，可马也……” 啪的一声，穿鳞甲的长官狠狠抽了对方一鞭： “混蛋！你清楚死的是什么人吗？那可不是贱民！而是一个贵族！ 你承受得了埃尔德里奇大人的怒火吗！如果今天不能抓住那群劫匪，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难逃一劫！ 况且，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没有跑远，一定藏在附近某片林子里，难道你连这点忍耐都没有吗？” 骑士被骂的狗血淋头，低着脑袋，连忙称是。 不过队伍里依旧有人在小声抱怨：“这都是第三片林子了！瞧瞧我身上，不知道被树枝划了多少划痕。” 另一个士兵小声提醒道：“安静点吧！没看小队长挨了鞭子吗？” 昂——嘶。 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士兵的话，一匹战马四肢一软，突然倒在了地上。 上面坐着的士兵当场摔在了地上。 穿鳞甲的长官仅仅瞥了一眼，便破口大骂道：“你是要死了吗！还不快点爬起来！难道要我来扶你！” 摔在地上的士兵浑身一激灵，忍住痛，缓缓地爬了起来。 穿鳞甲的长官白了对方一眼，讥讽道：“现在的盔甲是越造越坚硬，可某些人的皮却是越长越脆弱！真不知道，现在的骑士，究竟是怎么训练的！好了！快去搜查这片林子吧！记得动作快点！” 其他士兵互视一眼，虽然眼中尽是抱怨，但还是乖乖地散开，以五人一组，向四面探查。 远远看去，如同一张网，慢慢笼罩周围。 小山包上的大卫三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每个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尤其是大卫，他更是责备自己过于自信，被最近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早知道就不在苏多梅日动手了。 西门压着声音问道：“大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卫握住刀柄，冷静分析道：“他们虽然总人数很多，但为了在林子里找我们，不得不分散行动，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便是逐一击破他们。” 西门不解：“大团长，我们不能穿过林子，躲开他们吗？当然，我不是胆怯，只是认为那样更安全。” 高文作为游吟诗人，直接回答了西门的疑问：“林子深处是原始森林，别说牵马进去了，光是人在里面行走都不容易，况且里面还有毒蛇和毒虫，要是被它们咬伤，就算上帝来了也救不活。” 大卫插话道：“好了，我们早点回去准备吧！咱们也不是没有胜利的把握！” 说完，大卫便带着两人按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 回到营地，大卫立马作出了安排： “这次行动，需要灵活作战，所以，我准备让特萨利亚、艾莉和斯莫留在营地，保护营地安全。 而辛德瑞拉、玛雅、西门、高文和希尔，跟着我阻击敌人！” 众人互视一眼，没有一人反对，反而齐声回道：“是的，大团长！” 第36章 生死搏斗间 春风拂过，天上没了太阳，只剩下一朵镶了金边的云。 树林中，忽的便暗了下来，好似遮了一片幕布，挡住了阳光，吸走了声音，只剩下偶尔的鸟鸣。 扑通一声，一个走在林间的士兵突然踩空，尖锐的木刺瞬间刺穿了他的脚掌！ “啊！有陷阱！” 躲在树后的大卫与西门对视一眼，猛地窜出，一砍一刺，当场解决两人。 嗖嗖！两支箭矢紧随其后，又带走两条生命。 转瞬之间，只剩那个脚掌被刺穿的士兵还活着。 “救命，他们在这里！救……” 话音未落，躲在灌木后的高文快步上前，一剑刺死了对方。 西门甩了甩长剑上的血迹道：“一共三十二人，现在死了五个！还有二十七人！” 大卫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需要有人吸引对方注意，否则二十多人一起围过来！哪怕我们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了。” 高文这时开口道：“让我去吧！” 大卫吹了一个口哨，一匹骑乘马便从远处的灌木后面，快步跑了过来：“这匹马，小时候就跟着我，灵性很好！你骑着它去吧！” 高文接过缰绳，保证道：“放心吧！大团长！” 说完，高文骑着骑乘马，一边吆喝，一边向远处跑去， “胆小的士兵！ 快睁开你们老鼠般的眼睛！ 看着我远去的身影！ 没人能阻挡我的前进！” 等高文走后，大卫指着地上散落的武器盔甲，以及躲到一旁的士兵马匹道：“我们继续隐蔽！待会肯定还会有人来这里！” …… 高文这边，随着他不停的大声吟唱，林间许多士兵都被其吸引，如同海洋中闻到血腥的鲨鱼，迅速向高文逼近。 而高文胯下虽然是一匹骑乘马，但在地形复杂的树林中，反而更有优势，一直保持着不慢的速度。 嗖嗖嗖！三支箭矢飞出。 虽然被高文躲开了两箭，但依旧有一支箭矢射中了高文的手臂。 高文吃痛，但嚷嚷声反而更大了：“真是差劲！是看不清我的脑袋吗！还是说，你们只会对准树桩撒尿！” 穿鳞甲的长官注意到了嚣张的高文，整个脸气得发红发黑：“混蛋！给我追上那个小子！我要将他剁碎！” 不过他们胯下的马匹实在太疲惫了，鼻孔跟风箱一样呼呼作响，好似随时都要断气一样。 扑通扑通，又有两匹马摔在了地上，其嘴巴张的极大，不停地喘着粗气。 坐在上面的士兵瞬间摔成了倒葱，捂着手臂，应该是摔骨折了。 高文的脸色有点发白，但还是不忘回头嘲讽：“怎么？是不会骑马吗？我……” 嗖嗖，高文前方突然冒出两支箭矢， 一支擦着高文脸颊划过，留下一条血痕， 一支射中了高文的肩胛骨，险些让高文摔下马匹。 “混蛋！看我撞死你们！” 说着，高文左手死死抓住缰绳，同时双腿猛地夹住马腹，径直撞向了前方两个拿弓的士兵。 穿鳞甲的长官大喜，高声吆喝道：“给我拦住那个小子！别让他跑了！” 面对长官的命令与疾驰而来的马匹，两个拿弓的士兵顿时陷入了两难。 直到最后，仅有一个士兵拔出了长剑，选择拦住高文。 而另一个士兵承受不住心中的恐惧，选择散开。 马鸣人叫，士兵的长剑在马的身上留下了一条半米长的伤痕，而马则撞到了士兵的胸口，将其撞飞了出去。 高文趴在马背上，极力安抚马的情绪，好在马的情绪还算稳定，依旧向前奔逃。 只是一路的血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 大卫这边， 果然又来了十二个人。 他们先是查看了倒地士兵的情况，确定没有任何救活的希望后，才收捡对方的装备，并试图找回对方的马匹。 嗖嗖！弩箭射出，两个士兵当场毙命。 躲在大树后面的大卫和西门同时出手，又是一砍一刺，解决了两个士兵。 其余八个士兵立马警觉起来，举着盾牌，躲到了其他树后面。 “他们有弓箭手！你们四个绕过去，解决对方弓箭手！我们四个拖住眼前两人。” 商量完对策后，八个士兵立马行动起来。 而大卫也不慌张，直接和西门一起，与对方四人交战起来。 当啷一声，一个瘦个士兵手中长剑与大卫手中长刀对砍，发出了尖锐的金属声。 左侧一个高个士兵趁机刺出一剑，袭向大卫面门。 西门这时跃步上前，一记格挡，帮大卫挡开了对方长剑。 不过大卫余光一瞟，看见一个矮个士兵正试图绕到自己另外一侧。 于是右腿猛地踢在瘦个士兵盾牌上，将其踢退，然后侧身，刚好与右侧矮个士兵对视。 矮个士兵紧咬牙槽，使出全身力气砍向大卫大腿。 大卫长刀直直插入土中，如同立了一根柱子，挡下了对方全力一击。 矮个士兵双手被震得发麻，险些将长剑脱手。 不过大卫并没给对方休息机会，猛地提起长刀，直接用刀柄顶碎了矮个士兵的下巴！ 矮个士兵双眼一黑，只知道嘴中搅和着牙齿和血水。 “去死吧！” 大卫改变握刀姿势，一个转身，好似倒栽杨柳，长刀从背后拔起，连同将矮个士兵的脖子也被切断了。 不过，还不等大卫有喘息的机会，破空声再次袭来，这次是瘦个士兵和一个胖个士兵同时出手，如同两条平行的银龙，直逼大卫胸口。 大卫双手持刀，使出一击横扫，挡开对方长剑后，快速向侧后方后退，拉开距离的同时，也保证西门能单独拖住一人。 嗖嗖！又是两支箭矢射出，一支射中了西门的对手，一支射中了瘦个士兵。 让原本四个士兵，只剩下胖个士兵一人。 见状，大卫猛地挥出一击重砍，西门则从侧面刺出一剑，两人合力，立马解决了胖个士兵。 而辛德瑞拉和玛雅，虽然帮了大卫和西门的忙，但她们身侧，也出现了四个举盾的士兵，两者距离甚至不超过十米。 “哎呀！啊！” 一个士兵落入了大卫等人之前挖好的陷阱，虽然没被刺穿脚掌，但一根木刺却刺破了对方小腿肌肉。 而旁边一个灌木忽然动了，紧接着，一根大腿粗细的树干伴随着呼呼风声，径直砸向准备袭击玛雅两女的士兵。 “不许欺负姐姐！你们这些大坏蛋！全部都给我去死！” 身上缠满藤蔓树枝的希尔，虽然满脸都是被虫咬的疙瘩，但他毫不在乎，手中树干如暴风骤雨般砸向士兵，根本不知疲倦。 而玛雅两女也没闲着，立马给弩箭上箭，准备继续射击。 大卫和西门也赶过来帮忙，两人一前一后，让四个士兵进退两难。 一个脸上有疤的士兵试图冲出包围，其手臂高举，以下砍的姿势，砍向大卫。 大卫手中长刀上挥，长刀虽然抵住了对方长剑，可对方的剑尖依旧朝着大卫的脑袋。 大卫心道不好，急忙侧过头去。 果然下一秒，对方长剑摩擦着大卫长刀向前突刺，几乎是擦着大卫的脸颊划过。 大卫迅速下蹲蓄力，看着距离变近的刀疤士兵，双手持刀立马变为左手持刀，然后猛地打出一记上勾拳，打得对方头昏目眩。 “大团长，我来帮你！” 一根树干顷刻顶出，直接将刀疤士兵，顶飞了出去。 瞟了一眼满脸是汗的希尔，大卫难得地劝道：“你去休息吧！他们几个掀不起风浪的！” 说话间，大卫还快步上前，一刀解决了刀疤士兵。 嗖嗖！两支箭矢飞出，一支箭矢射中了与西门交手的士兵，而另一支箭矢，被一个小眼睛士兵用盾牌挡住了。 希尔见状，一边抡起树干，一边大声回复大卫：“好！我再打一下就休息！” 砰的一声，希尔手中树干狠狠砸在小眼睛士兵的盾牌上，等再看时，对方手臂已经不规则地扭曲了。 “啊！我的手！啊！我的手！” 西门拿起长剑，一剑就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鲜血顺着长剑往下流淌，现在只剩下那个踩中陷阱的士兵了。 踩中陷阱的士兵倒在地上，拖着受伤的腿，不停向远处爬去，就连裤子都湿了：“求求你们 不要杀……” 刀光闪过，大卫甩了甩长刀上的鲜血，喘着粗气道：“大家都还好吗？” 西门虽然后背湿透了，但好在浑身只有胳膊处有一条剑伤：“我穿着棉甲和皮甲，伤口并不深。” 玛雅两女互看一眼，虽然手有些酸麻，但还是点头道：“我们也还行。” 至于希尔，除了身上被虫咬的疙瘩外，浑身也湿透了：“大团长，我还有力气！” 大卫看着累的不行，但还嘴硬的众人，心里既欣慰，也心疼：“虽然我很想让大家休息，但很抱歉，我们没有休息的时间！因为高文还在和敌人纠缠。” 说完，大卫便领着众人，骑上远处灌木后面的快速反应马，向前方赶去。 第37章 乐观的高文 高文胯下的骑乘马越跑越慢，高文的心情也低到了谷底，“今天就要死了吗？” 高文忽然想起了圆桌骑士——尊贵的骑士！就应该为誓言与信念而战！正义！终会降临人间的！ 想到这，高文振作了不少，一边用左手解开腰间长剑，尽可能地减轻重量， 一边鼓足最后一点力气吆喝道：“后面的混蛋！你们就这点能耐吗？有本事追上我呀！” 穿鳞甲的长官气得发抖，大声命令道：“放箭！给我射马！” 嗖嗖嗖！由于高文的马速减慢，三支箭矢全部射中马匹。 那匹骑乘马，在哀鸣一声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高文也摔下了马，不仅摔断了胳膊，连同中箭的伤口，也被扯得更大了。 踢踏踢踏，穿鳞甲的长官来到高文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拨弄对方身上插着的箭矢：“说呀！你小子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高文疼得嘴唇发抖，就连鼻涕都不禁流了出来。 穿鳞甲的长官残忍一笑，站起身，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我看你骑马骑得挺快的，不过嘛！我更想看一个没了手指的人，究竟如何骑马。” 说着，穿鳞甲的长官踩住高文右手，然后挥出一剑，直接削去了高文的四根手指。 高文惨叫一声，疼得当场昏厥。 可穿鳞甲的长官并不打算放过高文：“拿水过来！” 一个士兵闻言，立马将系在马匹身上的水袋取了下来。 穿鳞甲的长官打开水袋，将水浇在了高文脸上。 高文被冰冷的凉水惊醒，哀嚎道：“混蛋！你杀了我吧！” 穿鳞甲的长官踩住高文左手道：“不急！你待会就会死了！” 长剑划过，高文左手四根手指，也被齐齐切断。 “啊！” 高文的惨叫声，响彻了整座森林，甚至连成片的小鸟也扑腾着翅膀，远远飞走。 穿鳞甲的长官看着高文的惨状，不禁肆意大笑，“你们两个，把他嘴巴掰开！他不是喜欢吟唱吗？我倒想看看没有舌头的人，怎么吟唱。” 高文闻言，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双腿不停蹬地，试图向后退去。 两个士兵互视一眼，一人一脚踩住高文的左右手，然后用手去压高文的脑袋。 高文脑袋不停摇头，试图挣脱。 可迎接他的只有一记拳头。 “这下你该老实了吧！快！用剑柄卡住他的嘴巴！然后再把他的舌头扯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高文！” 马蹄阵阵，大卫提着长刀杀来！ 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地撞入人群。 而其长刀划过的地方，必定有人头高高扬起！ “警戒！有敌……” 嗖嗖，箭矢飞出，精准射中对方两个弓箭手。 对方仅剩的一个弓箭手，还想试图还击，可希尔已经顶着一面盾牌，冲到了他的面前。 “撞死你们！” 人仰马翻，弓箭手被撞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嘴巴里全是血。 而摔下马的希尔却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揪着木盾就是乱打乱砸。 可就是这股疯劲，却吓得周围士兵不敢上前。 而西门则骑马上前，直接冲向了穿鳞甲的长官。 穿鳞甲的长官想要骑马，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马立在身前，然后带着人与西门拉开距离。 西门因为马匹的阻挡，不得不放慢马速，绕到了高文身旁，“高文！你没事吧！” 可高文此时已经昏过去了，根本回答不了西门的问题。 西门有些心急，想下马察看高文情况，但对面又站着三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向我靠拢！” 穿鳞甲的长官高声呼唤，周围的三个士兵立马围在了对方身旁，和其身前的两个士兵一起，形成了一面盾墙。 大卫等人也聚在了一起，和对方形成了对立的局势。 穿鳞甲的长官一边打量大卫等人，一边讥讽道：“就你们几个人也敢和罗森伯格家族作对？” 大卫没有回答，而是翻身下马，先看了一眼倒地的高文，以及旁边帮其简单处理伤口的玛雅。 玛雅脸色极差，但还是给了大卫一个放心的眼神。 长官见自己被大卫无视了，立即变得暴躁起来：“混蛋！你这个贱民竟然敢无视我！等我其他手下到了，一定要把你抓起来抽筋拔骨！” 大卫语气森寒地说道： “其他手下？我们来之前，杀了你们十七个人！在路上，又杀了你们三个伤员和一个留下来照顾伤员的弓箭手，并且在刚刚，还杀了你们五个人，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手下？ 况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自裁，待会就不用遭罪了，否则，落到我手中，会死的很难看的！” 长官的脸难看得像吃了屎一般，怒吼道：“给我杀了他们！” 大卫一剑刺向马屁股，疼得马匹当场失控，直直地冲了出去。 “西门！跟上！” 语毕，大卫和西门一左一右，杀向了对方。 “哎呦！” 失控的马匹撞倒一名士兵后，跑进了林子。 而辛德瑞拉也抓住机会，一箭射死了倒地的士兵。 当啷当啷，大卫和西门每人拖住两个士兵，试图给辛德瑞拉争取上箭的时间。 不过，对方长官也不傻，自然明白大卫等人意图，于是亲自拿着长剑，杀向了辛德瑞拉。 嗖的一声，玛雅抬起弩箭射向了对方长官的脑袋。 可对于一个老兵来说，仅是提起左手盾牌，便轻松挡了下来，“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这么漂亮的脸蛋下，却有如此狠毒的心！” 说着，长官快步冲向玛雅和辛德瑞拉，试图当场斩杀两女。 “滚开！” 希尔手拿两面盾牌，如同蛮牛般撞向长官。 长官轻蔑一笑，侧身躲避的同时，转身挥剑，直接在希尔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血痕，如果不是希尔穿着皮甲，或许这一击，就能要了希尔的命。 “不许你靠近她们！” 希尔转过身，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冲向长官。 长官本想用同样的招式对付希尔，可玛雅却将手中的弩箭砸向了他，使得他不得不提盾格挡，在动作上慢了一点。 也就是这一小小的失误，让其被希尔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身上。 砰的一声，长官被希尔狠狠压在地上。 长官试图挣脱，可希尔就像狗屁膏药一样压着他的双手和躯干，无论他如何折腾，就是挣脱不了对方。 嗖的一声，辛德瑞拉手中弩箭及时射出，帮西门解决了一人。 而面对这个情况，还活着的三个士兵都开始动摇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卫抓住机会，斩到了其中一人手背，然后长刀一转，砍断了对方脖子。 旁边一人挥剑砍向大卫脑袋。 大卫长刀横立，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砰的一声，双方都踹出右腿，将对方踢翻。 不过辛德瑞拉的弩箭也在这时准备好了！ 嗖的一声，弩箭穿过倒地士兵的脖颈，又结束了一个生命。 最后一个士兵崩溃了，丢下武器，不管不顾地逃跑。 大卫弯腰拾起地上一柄散落的长剑，然后将其转身掷出，刚好扎穿了对方胸口。 辛德瑞拉看着自己勒出红印的双手，喃喃道：“一切都结束了吗？” 大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走到对方长官面前，冷冷说道：“还没结束。” 说着，大卫一脚踢向对方脑袋，直接将其踢晕了过去。 …… 营地中， 大卫一人总结战斗情况： “这次斩杀士兵三十一人，俘虏敌方将领一人。 另外，西门大腿和手臂受伤。 希尔手臂以及背部受伤。 高文右肩和右臂严重受损，以后……” 大卫看了看高文失去的八根手指，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 众人的目光也移向昏迷的高文，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由大卫打破沉默道： “高文的事，等他醒来后再说吧，我们先说说缴获。 这次一共缴获了十柄普通长剑， 二十二柄迟钝的劣质长剑， 五柄普通柏木木弓， 一百五十支有些弯曲的劣质箭矢， 三十一件劣质薄皮甲， 三十一面劣质橡木盾牌， 一面普通皮面盾牌， 九件生锈且破损的劣质链甲， 一件极重的普通鳞甲， 十副普通护手， 十副普通护腿， 二十二双劣质皮手套， 二十二双掉了皮的劣质皮靴， 二十匹下等骑乘马， 十匹下等快速反应马。 另外，玛雅的弓弩损坏了，而且进过长时间的消耗，弩箭也只剩八根能用了。” 斯莫建议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等到了塔博尔，我有办法让大家休整。” 说着，斯莫拿出了一张文书，上面不仅有印章，而且还用拉丁文写了字，里面大概的意思就是以罗森伯格家族，埃尔德里奇的名义，让他们一行人在塔博尔休整。 大卫想起了斯莫收捡文书的行为，问道：“这是你写的？” 斯莫拿出印章道：“没错！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大卫点头，立马让众人收拾行李，然后向塔博尔进发。 …… 路上，大卫一直沉默不语，回忆起过往种种，自己已经犯下两个巨大的错误了。 一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面对马猴时，自己真的过于轻敌了。 二是高估了自己，长时间的顺风顺水，让自己变得有些得意忘形。 如果当时没有杀死苏多梅日的执政官，或是在苏多梅日秘密招募人手，那么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父亲，您前世肯定很不容易吧，是我辜负了您！” 大卫脸颊划过一滴泪水，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滴！ 第38章 革命根据地 一天夜里， 高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而见高文醒了，大卫立马将俘虏的敌方长官揪到了高文面前。 然后用石头，将对方十根手指全部砸断。 俘虏的长官疼得五官扭曲，仿佛下一刻，五官就要错位一般。 高文眼中也淌出了泪水，哭得像一个孩子，“杀了他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了！再也不想了！” 似乎是情绪过于激动，高文竟再一次昏了过去。 见状，大卫整个人的杀意几乎就要溢出来了，“西门！把这混蛋摁住！我要替高文教训一下他！” 匕首对准指缝，一下又一下地刺进刺出，直到将俘虏的长官所有指甲全都挖了下来。 而对方一旦昏死过去，大卫就用燃火的木棍，将对方烫醒。 大卫冷冷说道：“你不是喜欢切手指吗？好呀，我帮你一节节地切下来！” 大拇指切成两段，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被切成三段。 俘虏的长官昏死又疼醒，浑身上下全是汗水，火棍放在上面都有滋滋的水声。 西门小声说道：“大团长，他有块肉好像熟了。” 看着对方一直闭着眼睛不醒，大卫说道：“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西门用手指放在对方鼻下，过了一会，摇头道：“他好像疼死了。” 大卫将俘虏的长官踢平在地，对着对方左右胸口，各来了几剑：“便宜他了！” …… 几天后， 斯莫指着一片平原道：“平原的尽头，靠山的地方，便是塔博尔了，而那座高山，便是塔博尔山！” 大卫疑惑道：“你对这里这么熟悉，莫非来过这里？” 斯莫没有掩饰，直说道：“我来过这里，另外，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农奴，在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胡斯先生的追随者。” 大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先带几人过去看看，顺便卖一些马匹和缴获。” 说着，大卫还看了一眼队伍，基本每人都要牵着三四匹马，如果大摇大摆地过去，肯定会引人怀疑，毕竟没有哪一个正常的雇佣兵团会有这样的配置。 除非是当年的蒙古人。 …… 塔博尔城外，一座马场。 大卫和特萨利亚，一人牵着三匹马，找到了马场主人：“请问这里收马吗？” 马场主人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的六匹马道：“收，不过你这六匹下等骑乘马，卖不起多高价格，我最多出一万八千格罗申。” 大卫挑了挑眉，照这个价格来算，一匹下等骑乘马，就值三千格罗申，比当初他买马的价格高多了。 见大卫两人没说话，马场主人不咸不淡地说道：“别嫌少了，我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大卫回过神，也没讲价，同意道：“好的，成交！” 有了钱的大卫直接带着特萨利亚进了城，找到了城里最大的武器店。 “老板！有好一点的长剑吗？” 听到大卫要买长剑，武器店老板立马热情了起来，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柄柄长剑道：“这一排的长剑都是，请问您喜欢哪一柄？” 大卫用胳膊推了推特萨利亚， 特萨利亚想了一会，指着一柄上尖下宽，被打磨得发亮的长剑道：“能给我看看那一柄长剑吗？” 武器店老板笑呵呵地点头，站在凳子上，将长剑取了下来。 西门握在手中舞了一下道：“不错，这剑多少钱？” “这柄剑不贵，只要六千格罗申。” 西门被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长剑丢到地上：“六千，这也太贵了吧！” 武器店老板双手一摊，淡淡说道：“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我没涨价，就已经很好了。” 大卫将长剑接到手里掂了掂，虽然这剑比普通长剑用料更少，可重量却不逊色普通长剑。 再用手指弹了弹剑身，其声音绵转回长，如同空谷里的回响。 卖六千格罗申，确实没坑大卫他们。 大卫一边将手搭在特萨利亚肩膀上，一边问道：“有好一点的软甲吗？要适合他穿的那种。” 武器店老板想了想，从一个木箱中翻出一件品相很好的软甲：“这件软甲由皮革、帆布、链甲和棉混合制成，其胸口处，还缝了一些金属片，除了穿戴舒适度极高外，防御效果也比普通链甲好。” “那这个多少钱？” “如果两件物品一起买，我可以便宜点，软甲的价格就算九千格罗申。” 大卫没有多说，直接付了一万五千格罗申，看得武器店老板眼睛都直了。 “要我帮你们装起来吗？” 大卫摇头：“不，我们直接换上，另外，你看看他身上的护手护腿和长剑，能值多少钱？” 武器店老板接过特萨利亚脱下来的武器装备，仔细打量了一会说道：“上面有许多破损，我最多出两千格罗申收下。” 大卫讲价道：“我们花了这么多钱，难道你就给这么低的价格？” 武器店老板沉思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再送你们一柄精良匕首如何？” “成交！” 之后，大卫又带着特萨利亚去其他武器店贩卖缴获来的武器盔甲。 不仅为特萨利亚置办了一副精良的护手和护腿，还为玛雅和艾莉各买了一柄精良弓弩，以及一百支普通弩箭。 这样一来，队伍里就有三个女人可以对敌人进行远程打击，如果再加上特萨利亚，整个队伍，倒是缺一些能近战的人手。 之后几天，大卫一伙换人卖马，将下等骑乘马卖了个干净。 而有了钱后，大卫继续更新队伍里的武器装备。 像玛雅，辛德瑞拉和艾莉，她们每人除了一柄精良弓弩外，腰间长剑全部改为精良短剑，以及一柄佩在大腿外侧的精良匕首。 特萨利亚则配备一支精良的橡木长弓。 西门也换了精良的护手护腿，以及长剑和匕首。 唯有希尔，大卫不惜卖掉缴获来的鳞甲，也要为其重金买下了一整套精良的板甲，以及一柄精良长斧。 并且将队伍里唯二的重型马都配给了希尔，一匹搭希尔，一匹放希尔的武器盔甲。 当然，原计划是让希尔穿鳞甲的，可希尔身材高大，穿不下鳞甲，所以，只能重新买盔甲。 另外，现在已经是初夏了，暴雨和烈日即将到来。 大卫为此给队伍里每人买了一件羊毛斗篷，既用于遮阳挡雨，也防止身上的武器装备，因长时间被雨淋，而生锈破损。 而即便买了这么多东西，大卫手中还剩两万多格罗申。 于是大卫又给每人分了一千格罗申用于购买衣物，毕竟长时间地野外生活，大家的衣物多多少少都有些破损，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营地内， 大卫问向斯莫道：“我们队伍里现在还有多少匹马？” 斯莫回道：“两匹中等重型马，三匹下等驮马和十四匹下等快速反应马。” 大卫点头道：“这样进城，应该不会引人注意了，对了，高文醒了没？” 斯莫叹息道：“醒了，但一直没睁眼，或许……唉！” 大卫闻言，心情也很低落，但作为大团长，他必须将团队放在第一位，于是指着塔博尔道：“先进城吧！将队伍安顿好后，再说其他的。” 说完，大卫便让西门举着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领着众人向塔博尔城靠近。 …… 城门口， 城门守卫拦住了大卫等人，“尊敬的罗森伯格骑士，能否让我们看看你们的公文。” 如果放在平时，给点钱，城门守卫每天还是会放一两个人进城的，但大卫这么多人，而且各个装备武器盔甲，哪怕是举着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城门守卫也不敢随意放大卫等人进城。 这时，有城门守卫似乎认出了大卫等人，与旁边的守卫小声嘀咕道： “这些人，我似乎都有些印象！” “我也是，尤其是那个大高个！我记得他前天还来过。” 面对城门守卫疑惑的目光，大卫提着嗓门，大声说道： “我们是罗森伯格家族的雇佣兵，最近来塔博尔，是为了处理埃尔德里奇大人委派给我们的任务，这是我们的文书。” 说着，大卫便将斯莫伪造的文书拿了出来。 城门守卫接过装有信封的文书看了看，确认上面的蜡封完好后，恭敬说道：“请您等一下，我这就将信件拿给我们的长官。”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尊敬的罗森伯格家族雇佣兵，城主大人有请。” 大卫看了一眼斯莫，斯莫转过头，给了大卫一个放心的眼神。 穿过塔博尔城区后，大卫等人进入了位于塔博尔城中心的城堡。 这时，几个仆人走了过来，先是对大卫等人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请将马匹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另外，我们可以带这些小朋友去休息的房间。” 大卫看向安妮。 安妮点头，和几女以及希尔一起，将里奇、高文等人带了过去。 来到一个大厅，里面坐着一个白头白胡子的老头，坐在那里，就像一棵历尽风霜的枯树。 “欢迎来到塔博尔！我是杨.扎诺夫斯基子爵，也是这塔博尔城的城主。” 斯莫最先开口道：“好久不见，扎诺夫斯基大人。” 扎诺夫斯基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如同潭水一样平静说道：“好久不见，斯莫先生，没想到你这样有抱负的人，竟然会去罗森伯格家族，据我所知，埃尔德里奇可不是一个支持胡斯先生的人。” 斯莫摇头：“我并没有加入罗森伯格家族，只是跟着他们去匈牙利边境罢了。” “去匈牙利？真是一个大忙人呀，话说匈牙利的西吉斯蒙德也应该快来波西米亚了。” 斯莫皱眉：“他平定内乱了吗？况且他来波西米亚干嘛？不应该建立防线，防止奥斯曼帝国西征吗？” “西吉斯蒙德将自己一半的领地分给那些匈牙利权贵后，匈牙利王后，也就是西吉斯蒙德的妻子，在第二天就骑马摔死了， 因此，内乱并没有真正发生，反而是西吉斯蒙德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平安地回到了匈牙利都城布达。 至于西吉斯蒙德为什么要来波西米亚，完全因为我们那愚蠢的皇帝陛下。 瓦兹拉夫因为土地问题，和部分大贵族发生了小规模摩擦。 而最后，瓦兹拉夫战败，甚至被俘虏了，不过大贵族们为了颜面，最后还是放了瓦兹拉夫。 可瓦兹拉夫依旧不死心，给他亲爱的弟弟，西吉斯蒙德，写了一封信，希望西吉斯蒙德能来波西米亚帮他。 真是可笑，他难道不知道西吉斯蒙德最恨的人就是他吗？ 况且，战败的西吉斯蒙德现在穷得叮当响，他来波西米亚，完全就是引狼入室。 至于你说的奥斯曼西征问题，完全就是西吉斯蒙德的运气了， 在他战败的第二天，奥斯曼的苏丹，巴耶济德，便收到了东面帖木儿来犯的消息，倒是让西吉斯蒙德躲过了一劫。” 大卫等人听后，不禁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斯莫犹豫了一会问道：“大人，您听说过一个叫杰士卡的人吗？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听到杰士卡的名字，扎诺夫斯基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杰士卡！真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名字，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还见过他，那是在布拉格的王宫里，我记得他的刀法很厉害，那时的年轻人，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只是到了后来，他好像离开了布拉格，不过我最近倒还真听人说过他的行踪，似乎是组建了一支雇佣兵，跑到了波兰。” “波兰？” “没错，条顿骑士团和波兰的关系很紧张，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沃正在组建军队，准备讨伐条顿骑士团。 另外，据说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沃给的报酬很高，很多雇佣兵都跑去了波兰。” 斯莫有些焦急，喃喃道：“杰士卡去波兰干嘛？他很缺钱吗？” 扎诺夫斯基摇头：“不知道，但他跟你很像，都是固执的人，或许去波兰，是为了救济那些穷人吧，毕竟他手下的雇佣兵，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 说着扎诺夫斯基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看向大卫道：“对了，罗森伯格家族的雇佣兵先生，信上说，你们需要在这里休整三天，那我能问问，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吗？” 大卫淡淡说道：“有一伙劫匪洗劫了苏多梅日，并向塔博尔方向逃窜，所以埃尔德里奇大人便委托我们找到那群劫匪，并留下了这封信与文书，告诉我们可以在塔博尔休整三天。” 扎诺夫斯基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吧。” 说完，扎诺夫斯基便让管家带着大卫等人离开了。 只是斯莫走到门口时，转身问了一句：“扎诺夫斯基大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您会站出来支持胡斯先生吗？” 扎诺夫斯基微微一笑道：“当然会，因为我也是波西米亚人。” …… 大卫回去后，最先找到了高文，而高文也不装睡了，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让希尔帮他喂食。 希尔也不嫌累，十分小心地照顾高文，时不时地还会发出憨厚的笑声。 大卫敲了敲门，小声道：“方便让我进来吗？” 高文扭过头，挤出一丝微笑道：“请进 大团长。” 大卫坐在高文身旁，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口，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时，高文突然问道：“大团长，您想好骑士团的旗帜没？” 大卫愣了一下，摇头道：“还没。” 高文提议道：“不如就用两把剑的形状作为捷克骑士团的象征吧！一柄红色，象征着为波西米亚人未来拼搏的热血，一柄白色，象征着捷克骑士团为正义而战的决心。” 大卫觉得高文说的很有寓意，于是当场拍板，决定了下来：“好，就按你说的做！” 高文举起自己残缺的双手道：“那能不能在旗杆上弄两个圈，这样的话，我虽然上不了战场，可我还可以帮大家举旗帜！” 大卫有些心酸：“你真要举旗帜吗？” 高文点头道：“我想过一直消沉下去，但我不能这样做，这不是一个骑士应有的堕落，就像我喜欢的圆桌骑士一样，我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东西！” 大卫沉默了好一会，答应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捷克骑士团的执旗手！” …… 第二天，大卫找到了塔博尔城最好的裁缝，为捷克骑士团染了一面团旗， 并让城里的铁匠师傅，在旗杆上，按了两个与高文手大小相同的护手。 如果高文要举旗，只需像穿戴护手一样，将旗杆上的两个护手穿上。 不过，与大卫一样，其他团员见到高文举旗的样子时，都感到了一阵心酸。 可恍惚间，他们又仿佛看见了自己。 谁又不是高文呢？谁又有完美的一生呢？ …… 下午，高文又主动找到了大卫：“大团长，您是不是为如何招募人手感到苦恼。” 大卫有些意外：“是的，我的确想找个隐蔽的方式招募人手，可你知道的，这方面，我并不擅长。” 高文提议道：“不如让我试一试吧！” 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卫自然信任高文，于是同意道：“好，需要我配合吗？” 高文想了一会说道：“陪我去一趟酒馆就行了。” 第39章 山涧的风声 塔博尔的酒馆并没有位于城内，而是在平原上，在一片麦田旁。 其内内外外挤满了人，并且多是一些黝黑且干瘦的农奴。 他们或靠在墙上，或坐在不平的凳子上，或是直接坐在地上。 手中的小小酒杯里，装着半杯不到，却辛辣无比的烈酒。 而他们从来不大口喝酒，而是抿上一小口，然后在嘴中慢慢回味。 大卫点了一杯尝了尝，呛得他咳嗽不止，不过酒馆内也只有他的咳嗽声。 其他人都呆呆地保持一个姿势，如同木头一般安静，仿佛只是在等待岁月的流逝，等待太阳落下，等待月亮升起。 大卫身旁的高文忽然笑了，他看着酒馆外大片大片的田野，如同疯癫了一般大笑。 “哈哈哈哈，我刚刚听见有人肚子叫了！哈哈哈哈，有钱喝酒，没钱吃饭吗！” 周围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高文，没有人理会他，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 而高文却自顾自地说道：“真羡慕呀，你们还能在这里喝酒，不过这也说明扎诺夫斯基大人，将塔博尔还治理的不错，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唉，这个世道也没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说着，高文拍了拍自己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胡斯先生倒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可惜，他被关进了监狱，而剩下的人，全都成了老鼠，不是甘愿流浪，就是窝在某些地方，用酒精麻痹自己。” 这时，一个汉子拍了拍桌子道：“在我没动手前，你最好出去！” 高文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我当然要出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造成如今现状的罪魁祸首！我来这里的目的，仅仅是想叫醒那些沉睡的狮子，和我一起行动，而不是整天待在这里，如同一条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蠕虫！” 另外一个汉子叫住了高文：“你说你找到了罪魁祸首，那你说出来听听！” 高文指着塔博尔山道：“如果想听，那就去塔博尔山，我在山顶等你。” 说完，高文转身就走，似乎直接去了塔博尔山。 酒馆内的很多人都认为高文是个疯子，依旧呆在原地喝酒，不过还是有三四个人跟了上去。 大卫没有说话，同样跟了上去。 …… 塔博尔山很高，最高山峰足足有六百多米，哪怕是大卫走在上面，也累的不行。 因此，等走到一半时，原本跟着高文的四个人，只剩下两个人了。 高文适时地停了下来，微笑地看着两人。 但看见高文微笑，反而将身后的两人气得不行。 一个手掌布满老茧，手臂粗壮得好似大腿的汉子，用手指指着高文道：“小子！如果你待会说的不能让我满意，你的身上绝对会多几片乌青！” 一个腰间佩着一柄刻有花纹长剑的汉子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戏耍我们！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大卫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高文的办法算不上高明，但也为捷克骑士团筛选出了一些真正想要改变波西米亚的人。 哪怕这种办法的效率再低，可只要有一人加入，都是值得的。 只是不知道，高文会如何说服对方，万一说的不好，大卫还得及时出面，因为看那两人的样子，似乎真没打算放过高文。 这时，高文开口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罪魁祸首吗？但在我说话前，我能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佩剑的汉子将手放在剑柄上，冷冷说道：“什么问题？” 高文语气突然拔高，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说道：“你们自己心里，难道没有答案吗？还是说，你们不敢说出他们的名字，因为你们畏惧！因为你们不敢和他们对抗！” 忽然间，高文的语气突然加快，如同一个呵斥自己儿子的父亲一般： “看看我们都变成什么样了！作为波西米亚的主人，我们反而像乞丐一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需要靠外地人的怜悯过日，需要从别人手里，借用本应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难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不明显吗！” 高文面前两人闻言，不禁低下了脑袋， 一人喃喃道：“我们又能怎么样？他们有身穿铠甲的骑士！他们有利剑和坚盾，我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高文将自己残缺的手露了出来，语气如金铁交鸣般有力： “如果我们都胆怯了，难道要靠那些外地人大发慈悲吗！ 如果我们不能站出来抵制外地人的剥削，那我们的子子孙孙，依旧会被剥削！ 如果我们沉迷于酒精的麻痹，那我们永远都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 站出来吧！听听同胞们的声音，他们和我们一样，依旧在遭遇苦难，依旧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 兄弟们！坚强起来吧！只有坚强起来，才能留下温柔，直到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手臂很粗的汉子一拳锤在树干上，震得大树都颤了颤：“混蛋！你说的对！反正也是烂命一条！就算死了，也不能让那些外地人好过！” 腰间佩剑的汉子解下腰侧的钱袋道：“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如果需要钱的话，我父亲还留了一些土地给我，我把它们卖了凑钱。” 高文的目光移向大卫，语气真挚地道：“和我一起加入捷克骑士团吧！我相信大团长一定能带领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 三天的休整，让队伍重新恢复了活力，而大卫等人，也没急着走，而是在塔博尔山又待了两天。 而就在这几天内，高文陆陆续续地说服了二十三人加入队伍。 在感慨高文口才的同时，大卫也真正体会到了斯莫的方针到底有多厉害。 因为这二十三人不仅不要薪水，反而变卖了家产，每人倒捐给了骑士团不少钱。 而这二十三人中，有五个女人和三个小孩，大卫将他们和安妮、里奇等人安排在了一起，组成了捷克骑士团的后勤部。 另外的十五人中，有一个人叫加拉哈德的骑士后代， 大卫考虑到对方捐了很多钱，以及其从小就受到了良好教育，于是给对方置办了和西门相同的武器盔甲。 至于剩下的十四人，大卫则统一配备一件便宜的普通棉甲、一面朴素的普通方盾、一根用橡木和精铁做的精良长枪、一件羊毛斗篷以及三根劣质标枪。 并且由于辎重变多，大卫不得不购买马车，让原本的三匹驮马，变成了三匹拉着马车的驮马。 看着只剩五百多格罗申的钱袋，大卫忽然有了生存压力：“虽然不用开薪水，但这吃饭都成问题了！看来得搞点钱了！” 斯莫建议道：“北上吧，我可以借着罗森伯格家族的印章到处借钱用。” 大卫眼睛一亮：“能借多少？” 斯莫苦笑：“一次少借一点还是可以的，但借多了，对方肯定会怀疑，就像这次塔博尔一样，仅仅是借宿几天的话，对方根本不会太在意，因为这种事情太寻常不过了。” 大卫心里虽然明白，斯莫是想借机去波兰找杰士卡。 但仔细想想，他的确只能北上了，不然总不能回西面，去罗森伯格家族领地吧。 至于南面和东面，大卫根本不用想，因为南面是奥地利王国，而往东面走，只能去匈牙利王国。 大卫偷偷瞥了一眼辛德瑞拉，沉思片刻后，答应道：“好吧！我们北上。” 斯莫心中大喜，拿出自绘地图道： “从塔博尔往北一直走，可以直达库特纳，到了那里，我有信心借到一笔钱，当然，现在队伍里缺少马匹，你可以往库特纳的西北方向走，那里有一个叫诺伊霍夫的马场，而那片领地被封给了一个来自摩拉维亚贵族，虽然现在被莱佩家族暂时管理，但您依旧可以以此为借口，向对方‘借’一些马匹。” 大卫既欣喜，也失落，短短几天时间，斯莫便规划好了一个详细计划，其对于波西米亚的熟悉，以及独到的战略眼光，已经深深地征服了大卫，只可惜对方依旧想投靠杰士卡。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第40章 练兵强军中 路上， 大卫为了提高军队的素质，让除女人和小孩外的所有人，披甲步行， 以便训练众人的体能，以及让他们适应逐渐炎热的夏天。 一旁的加拉哈德建议道：“大团长！您应该安排斥候在前面探路，这能让我们提前规避危险。” 大卫点头，想到特萨利亚小腿有伤，以及对方曾作过猎人，于是便让特萨利亚骑着马，充当队伍里的斥候。 而等到休息时， 加拉哈德又建议道：“大团长！趁着后勤还在煮饭的时间，我们可以让士兵们对练，以便训练他们的作战能力。” 大卫对练兵的事情，并不是很懂，当初在杰士卡手下时，伍德仅仅是对他们进行了体能训练以及传授战场上的知识， “你觉得我们应该具体怎么做？” 加拉哈德指着众人的长枪道： “我们虽然没有训练用的长枪，但可以让士兵们将枪头调转，用枪柄对练，让他们先在对练中摸索。 另外，还可以让士兵对着树干掷标枪，以训练他们掷标枪的水平。” 大卫听后，觉得加拉哈德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亲自组织士兵训练。 而士兵们大多都是种地的农民，打斗起来没有一丝狠劲，不仅动作松松垮垮，有的甚至连手脚都不协调。 大卫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呵斥众人，可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虽然不缺食物，但肉类并不充足，我打算让你们今天都吃上肉，可明天之后，只有在对练中战胜对方的人，才能吃上肉。” 听到这话，士兵们明显来劲了，虽然他们给骑士团捐了不少钱，但那是变卖家产后的钱，放在平时，他们哪有吃肉的机会。 一时间，营地附近渐渐有了喊杀声，叫喊声与痛呼声。 大卫则时不时地在旁边指导，传授一些自己的战斗经验，并引导士兵们学会自我总结经验。 烈阳当空，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里奇等几个小孩，把马车上的帆布拿了出来，方便大卫等人搭遮阳篷。 而等棚子搭好后，女人们也把饭菜做好了。 看着几篮子的面包与香肠，士兵们无不猛咽口水，活像是饿死鬼一般。 大卫也不吊着众人，每人分了两根面包，加一小截香肠。 众人吃的狼吞虎咽，哪怕是拈过香肠的手指都要嘬个干净。 一个士兵舔着嘴唇问道：“大团长，还有面包吗？我还有点饿。” 其他士兵闻言，都跟着点头，如同嗷嗷待哺的小狗一样看着大卫。 大卫则看向安妮。 安妮苦笑道：“我让她们再煮一点菜粥。” 听到这话，营地里顿时爆发出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经过几天的训练，队伍里的士兵明显强壮了不少，并且有了一股狠劲，哪怕战斗经验依旧不足，但在气势上，已经不输于普通的雇佣兵了。 而经过几天的赶路，众人也来到了一座村庄附近。 大卫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村庄，不由得催促道：“斯莫，你快去借点钱，我们都快开不起锅了！” 斯莫答应道：“好的，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对方肯定不敢放我们进村，您派几个士兵和我一起进村吧，也方便骑士团购买补给。” 于是大卫将包里仅剩的五百多个格罗申交给了西门，让西门带四个士兵，进村购买补给。 半个小时后，西门等人扛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 大卫皱眉道：“只有这么一点东西吗？” 西门同样有些失落：“斯莫借到了三百格罗申，加上您给的钱，一共有八百多格罗申，换作以前，肯定能买到更多东西，可是现在物价都在飞涨，也只能买到这么点补给了。” 顶着大肚子的安妮宽慰道：“有这么多，也够吃四天的了，应该能撑到我们去下一个村庄。” 大卫无奈，指着前方一片密林道：“今天就在村庄附近休整一晚，我顺便派人去林子里偷猎一些动物，给队伍丰富一下伙食。” 高文出声道：“大团长，我们要在这招募人手吗？” 大卫神秘一笑：“当然要！不然为什么要在村庄附近扎营。” …… 之后的半个月内，捷克骑士团就是不断地练兵，行军，偷猎，购买补给以及秘密招募人手。 队伍的后勤部，从十二人，变成了十七人。 队伍的近战兵，从包括大卫在内的十八人，变成了二十五人。 只有远程兵，依旧是辛德瑞拉等四人。 不过，那几条德国罗威纳犬倒是长大了不少。 如果让五只狗一起行动，能够将一个成年人活活咬死，如果它们再长大点，估计一只狗，就能牵制住一个敌人。 …… 路上， 看着队伍里，因缺钱而没有配备棉甲的士兵，以及日益变大的开销，大卫的额头都愁焦了。 忽的，辛德瑞拉惊呼道：“大卫！是库特纳！” 大卫抬头，看着远处的库特纳，竟有些恍惚感，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时，身旁还有杰士卡他们，“是呀！是库特纳！我们又回来了。” 斯莫指着库特纳城墙上的旗帜道：“上面有很多旗帜，看来这里很热闹呀。” 大卫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热闹是热闹，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斯莫指着西北方向道：“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先往西北方走吧，去那个叫诺伊霍夫的马场。” 大卫反问道：“斯莫，这里存在不少皇家督军，你确定我们这些人能抢到马匹？” 斯莫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这里确实有许多督军，但他们都守在银矿附近，我们行动的时间很充裕。” 虽然听斯莫这么讲，但大卫并没决定立马动手， 毕竟苏多梅日的事情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认为自己每次都能幸运地化险为夷：“诺伊霍夫的事情先放一边，我想拜托你进城后，帮我打听三个人。” “哪三个？” “马猴，马尔福，以及辛德瑞拉的父亲。” 斯莫瞥了一眼辛德瑞拉，答应道：“好的，我记住了。” 大卫扬了扬马鞭道：“我们去前面等你。” …… 两个小时后，斯莫追上了众人。 大卫看着两手空空的斯莫，疑惑道：“怎么了？对方是不想借，还是起了怀疑？” 斯莫摆了摆手道：“都不是，对方不仅愿意借钱给我们，而且还想雇佣我们，价格高的，甚至像做梦一样！” “有多高？” “普通士兵日薪一百格罗申，骑士日薪六百格罗申，将军日薪两千格罗申。” 嘶—— 队伍里不少人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唯有大卫板着一张脸：“事出反常！里面肯定有古怪。” 斯莫也没藏着掖着，直说道：“的确！因为西吉斯蒙德要来了！他正要求各方领主站队，是支持他当波西米亚国王，还是支持瓦兹拉夫当波西米亚国王。” 大卫有些震惊：“他是直接这么说的吗？” “当然不是，他的原话是，波西米亚有叛军，希望贵族们能站出来支持他清除叛军。” 大卫单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问向众人道：“你们怎么看，是留下来当库特纳的守军，还是去诺伊霍夫借马，亦或是远离这里，避免麻烦。” 西门开口道：“留下来当守军，实在太危险了！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行事。” 加拉哈德建议道：“我们需要大量的钱与马匹，去诺伊霍夫，或许能让我们快速发展起来！” 而其他人，也大多赞同去诺伊霍夫。 大卫的手指慢慢敲击着马鞍，缓缓说道： “那好！我们先去诺伊霍夫附近的村庄安营，等将情况打探清楚后，再动手。 对了斯莫，我拜托你打听的三个人，有什么消息没。” 斯莫看了一眼辛德瑞拉道： “马尔福作为约翰伯爵的儿子，自然有关于他的很多消息，而根据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对方多半还在西吉斯蒙德手下做事。 而马猴以及辛德瑞拉的父亲，有关他们的消息实在太少，这……” 闻言，辛德瑞拉的柳眉紧紧锁在了一起，虽然没说话，但谁都能看出对方焦急的心情。 …… 莎邵。 这是一个坐落在修道院对面，与附近的河流同名的城镇。 里面所有房屋都以圣马丁教堂为中心分布，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而圣马丁教堂坐落在莎邵河的左岸，是一座单厅的建筑，由一个祭坛、一座尖塔和一座礼拜堂组成。 整个建筑被墓地的高墙包围，站在旁边，只能看见教堂的尖塔和窗户。 至于莎邵对面的修道院，其位于靠着莎邵河的众多支流之一的悬崖上，所以修道院只有一面可以进出。 而修道院里面，则供奉着圣母玛利亚和施洗者约翰。 大卫拿着斯莫的自制地图道：“我们在哪里扎营，是在这里，还是去莎邵北面不远处的萨莫培什？” 斯莫用手挡在额头，试图遮住射眼的阳光：“现在天气这么热，住外面只能喂蚊子，我们不如直接去修道院住。” 说着，斯莫便带着众人去了莎邵对面的修道院。 大卫看着敞开大门的修道院，不禁想起了以前看见的场景，那个时候，只能看见贵族们进出里面，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冒充罗森伯格家族骑士，进入修道院里面。 守在修道院门口的看门守卫弯着腰，恭敬说道：“亲爱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大卫看着队伍里扬起的罗森伯格家族旗帜，不禁想笑。 一路走来，仅仅靠着一面旗帜便省去了许多麻烦，甚至还能获得许多优待。 到底应该说这个世界现实呢？还是该说眼前的这些人蠢呢？ 斯莫拿出伪造的文书与信件道：“我们是罗森伯格家族的雇佣兵，需要在莎邵处理点事，所以想在这里借宿三天。” 看门守卫双手接过文书与信件道：“好的骑士大人，我这就去禀报。”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修士走了出来，“尊敬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我叫安东尼斯，是修道院的学徒，请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走进修道院，众人都不禁为里面的豪华所震惊。 西门压着声音，喃喃道：“这里面就跟城堡一样，应该要不少钱吧！” 斯莫歪着头，比划道：“这里的杯子都是用金子和银子做的，你觉得他们像缺钱的人吗？” 高文也加入了议论：“一路走来，我发现这片地区的百姓，似乎过的都挺好的，几乎没有流民和乞丐的存在，哪怕有，也没多少。” 大卫笑骂道：“废话，在银矿上铲一铁楸，就够你吃一个月的了，这里怎么可能存在大片的流民与乞丐。” 说着，又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走了过来：“尊敬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我叫西斯金，是这里的学徒，你们可以将马匹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将马牵给西斯金后，众人跟着安东尼斯走进一座楼里。 刚走进去，众人便被墙上美轮美奂的壁画所吸引。 西门张大嘴巴道：“这些长着翅膀的是天使！” 斯莫指着墙壁上的蜡烛道：“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看别人照明用的蜡烛，那都是用蜂蜡做的，要知道，你拿格罗申，可能买不到其他国家的东西，但拿蜂蜡，一定能换到你想要的东西，这玩意，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硬通货。” 里奇忽然指着一片空地道：“母亲，你看，这里面有个花园！里面好多花呀！母亲，那朵粉白色的花，你认识吗？” 安妮摇了摇头：“抱歉，里奇，我也没见过。” 安东尼斯柔声说道：“那个花园，是我们冥想的地方，里面的花香，可以让我们放空心神。” 说着，安东尼斯打开一扇门道：“对了，从这里上楼，便是你们休息的地方。” 斯莫瞧了瞧天空，问道：“快到用餐的时间了，请问我们去哪里用餐。” 安东尼斯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继续往前走了二十多米，最后右拐，来到了一扇双开门的木门面前： “这里面就是餐厅了，早上八点和晚上六点，我们会在这里准时用餐。 另外，里面的食物可以随便享用，但请不要在用餐的时候交谈。 哦对了，晚上九点过后，请不要随意走动，我们这里有宵禁。” 大卫点点头，带着众人进入了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煮熟的蔬菜，豆子，鱼和面包。 虽然看上去很清淡，但对于只求填饱肚子的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随着众人的用餐开始，后厨的厨师也开始抱怨起来：“有没有搞错！十盘鱼都吃完了？还要我再煮十盘。” 安东尼斯提着空空的篮子道：“没错，而且四篮面包也吃完了，他们说还要四篮。” 西门这时也走了进来：“安东尼斯！我们大人说，莎邵北面不远处的萨莫培什，产有一种叫做‘萨莫普斯-斯帕尔塔’的小麦，想请你们用这种小麦，帮我们煮一桶蔬菜粥。” 厨师黑着脸，指着装面包的篮子道：“这里的面包就是用那种小麦做的！” 西门挑了挑眉，恍然道：“怪不得，我就觉得今天的面包格外香，原以为是心情好的缘故，没想到是麦子用的好！那请你待会多煮一点蔬菜粥，我怕太好喝了，不够分。” 厨师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好的！我记住了！” …… 吃完饭后，大卫等人便准备回房休息，而上了楼后，大家才发现，一共有三层。 一楼，就是普通的楼道。 二楼，是一间间隔间，大卫称它们为雅间。 三楼，是大通铺，一张张草垫摆成一排，里面的人需要混睡在一起。 大卫看着队伍里的男男女女道：“所有男人睡三楼，而女人和孩子，睡二楼。” 等众人分配房间的时候，斯莫神神秘秘地找到了大卫，“大团长，听说你会开锁？” 大卫蹲下身子，小声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斯莫指着一个方向道：“这里有个图书馆，当时誊写图书时，我来过这里，我知道他们院长把钱藏在哪里，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 大卫拒绝道：“斯莫，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失败了，整个队伍都会陷入危险。” “他们不是有宵禁吗？晚上只会有一个巡察使巡逻，只要我们小心一点，这比拿下伊诺霍夫还容易。” 大卫眼睛盯着斯莫，严肃地问道：“你确定！” 斯莫指着自己脑袋道：“我拿我的性命作担保！” …… 入夜，随着月亮高高挂起，斯莫摸到了大卫身边，“走了，大卫。” 大卫翻起身，和斯莫一起下了楼。 夜晚的修道院格外安静，走在楼道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斯莫走到一面门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指了指门锁。 大卫会意，拿出开锁器，对着门锁捣鼓起来。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斯莫见大卫依旧没有将门打开，不免有些心急，凑到对方耳边道：“大团长，你行不行呀？” 大卫侧过头，没好气地说道：“这么黑，根本看不清里面，我只能通过触觉慢慢感应门锁结构。” 突然，走廊传出了细微的摩擦声。 斯莫大惊，用手指戳了戳大卫，将对方带到了一个石柱后面。 走廊另一头，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男人，提着一盏蜡烛，缓缓行走在走廊中。 那随意舞动的斗篷，就像柳条一样飘来飘去，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幽灵一样。 这是大卫第二次当贼，可这一次，比上一次紧张多了，心脏一直撞着胸口，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斯莫一穷二白的，倒是没什么牵挂，因此表现的反而冷静许多，牵着大卫的衣角，和巡察使玩起了秦王绕柱。 巡察使看了看身旁的柱子，淡笑一声，摸着脑门离开了。 等巡查使走后，斯莫连忙对大卫说道：“大团长，您动作快点，再拖一会，天都亮了！” 大卫无语，拿起开锁器，又继续捣鼓了起来。 咔嚓一声，大卫给了斯莫一个眼神。 斯莫大喜，和大卫一起，慢慢推开了木门，然后一同走了进去，最后再把门给关上。 斯莫手指朝上道：“去二楼，那里是图书馆。” 大卫不解：“去图书馆干嘛？” “图书馆里有一个上了锁得箱子，而我们要的东西就在箱子里。” 走上二楼，两人看见了一排排的书架，上面书的种类繁多，有关于数学的，有关于地理的，有关于占星的，还有关于炼金术的。 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有关宗教的。 斯莫领着大卫来到图书馆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三米宽，两米高的大木箱。 木箱中间镶着一个刻满花纹的金属锁，看上去，有一种哥特式风格。 大卫正想动手开锁时，一阵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卫蹲下身子，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隔壁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还没等斯莫解释，隔壁就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别怕，除了隔壁的图书馆外，院长的房间周围并没有其他房间。” “图书馆不会有人吗？万一被人发现了，对我们谁都不好！况且我只是一个小小修女，去了哪里都一样，而你却是修道院的长老！” “放心吧！谁晚上看书呀！这里只有我和你！” “干嘛，这么急吗？” “哦，不是急，我只是信奉上帝，就喜欢你穿着这样，而不是赤裸裸地站在我的面前。” “你这么用力，会扯破衣服的。” “那不是更方便吗？” …… 大卫看着斯莫，斯莫看着大卫，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斯莫开口道：“快开锁吧！毕竟这世上只有三个纯真的修女。” “哪三个？” “一个上吊了，一个跳河了，还有一个至今都没找到。” 大卫白了斯莫一眼，然后研究起了金属锁。 而图书馆的窗户，在这时帮了大忙，大卫至少可以借助月光，观察金属锁的结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卫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将金属锁打开。 而打开后，里面根本没有格罗申或者金币，只有一排排的书。 大卫有些生气，小声质问道：“斯莫，这是怎么回事？” 斯莫指着从上往下数，第二排的书柜道：“那一排书的后面，有一个暗格，里面装着一块金砖。” 大卫用手摸去，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推开暗格后，是一面墙，只不过其中一块砖，不是石砖，而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金砖。 大卫将其抠了出来，拿在手里，十分有分量。 斯莫说道：“好了，帮我找一本名叫《亡灵之书》的书。” 大卫闻言，在书柜中，翻找了一会，最后拿着一本不厚的羊皮书道：“是这本吗？” 斯莫眼睛一亮，“就是这本！传说里面的药剂，能够让人与死者的灵魂对话。” 第41章 抢马进行中 大卫自然不信有什么东西能和死去的亡魂对话，但也没和斯莫争论，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存在一种特殊的人群——炼金术士。 甚至一些有想法的贵族，还会在他们的城堡中，养一两个炼金术士，以便他们找到那神秘的“贤者之石”，以及能将普通金属转化成黄金的方法。 “斯莫，我们回去吧！” 斯莫将羊皮书塞入怀中道：“好！我们回去。” …… 第二天， 大卫带着斯莫，西门以及特萨利亚，赶往诺伊霍夫踩点。 路上途经一座名为拉泰的城镇。 斯莫介绍道： “拉泰是一个由两个城堡组成的小型商业城镇。 上层城堡，俗称拉泰城堡； 下层城堡，名叫皮克斯坦因。 这附近农耕很少，但商业发达，里面的商品甚至比一些中型城镇还要丰富。 而这里，也是离诺伊霍夫最近的城镇，我们将面临的最大危险，便是这里的守卫，我们必须在拉泰守卫赶到诺伊霍夫之前，洗劫诺伊霍夫。” 大卫从包里拿出金砖道：“走，过去看看，顺便买九件普通软甲，这样的话，士兵的盔甲武器就齐全了。” 看着拉泰城门位于山腰，西门感慨道：“这地方肯定易守难攻，要是我们能有一块这样的地盘就好了！” 斯莫看向布拉格的方向，略有深意地说道：“放心吧，你的小愿望很快就能满足了。” 来到拉泰的大门口，守门士兵拦住了大卫几人：“停下！你们是谁！” 西门摸出二十格罗申道：“我们是来往的商人，想进拉泰买点东西。” 守卫掂了掂格罗申道：“四个人，人数太多了，如果少一半的话，或许谁也不会当回事。” 西门看向大卫，大卫则看向斯莫。 斯莫耸肩道：“你们两个进去吧，我和特萨利亚绕道走。” 大卫和西门进入拉泰后，直接找到了武器店老板，用刀切下三分之一的金砖，买了九套普通软甲，二十根劣质标枪以及一百支弩箭，以补充士兵训练时的消耗。 而买完武器后，大卫和西门一边观察拉泰，一边向拉泰的另一面城门走去。 西门小声道：“拉泰的士兵不多，但他们都穿着银灰色的短袖链甲，一些小队长甚至穿着铮亮的板甲，要是跟他们交上手，我们肯定会吃亏。” 大卫十分认同西门的话：“没错，除了上次东征时，见过的骑士老爷外，这里的士兵几乎是我见过装备最精良的部队了。” 忽的，西门指着一个用木栏围起来的场地道：“大团长，那里似乎在举行比武！” 这时，一个带着黄色头巾，穿着红色外套的老头卖力吆喝道：“现在有请往届冠军黑鬼彼得，以及来自诺伊霍夫的老农！” 西门看着挥剑灵活的老农，惊叹道：“大团长！那农夫会大师反！” 大卫倒吸冷气道：“我靠，真的耶！这老毕登竟然会大师反！” “喂！下次再来看！我们要走了！” 大卫闻声看去，发现斯莫和特萨利亚已经绕到了拉泰的另一面城门了，“西门，走了。” …… 抵达诺伊霍夫，斯莫估摸道：“从拉泰到诺伊霍夫，只需要二十多分钟，这意味着，如果有人从诺伊霍夫逃走，到拉泰报信，那我们只有四十分钟的行动时间。” 大卫安排道：“所以我们要在诺伊霍夫外安排人手，防止有人逃出去报信，而且，尽量不要引起大火，否则浓烟和火光会让我们暴露。” 众人点头，记下每一点注意事项。 西门看着路边零零散散的几座房屋道：“看样子，这里并没有几户人家。” 大卫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一边笑道，“这不是好事吗？周围人少，更方便我们行动。” 这时，斯莫指着前面两栋大长房道：“看见那两个马厩没？里面至少有二三十匹马。” 大卫挥了挥手，招呼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进入马场，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马夫走了过来，恭敬说道：“欢迎来到马场，我叫斯麦尔，是这里的马夫，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西门说道：“我们想购买马匹，你能带我们看看吗？” 斯麦尔微微弓着身子，侧开身道：“乐意为你们效劳，不过你们可以将马放在这里，我们会替你们照顾好它们的。” 闻言，大卫几人翻身下马，跟着斯麦尔往马场里面走。 斯麦尔带着大卫等人来到第一栋马厩里，里面放着十几匹颜色不一的马匹。 “这匹黑色的马，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快速反应马。” 大卫摸了摸黑马的皮肤，发现对方肌肉十分紧凑，并且形态也好，站在原地，如同一个穿着黑甲的骑士，“不错！是一匹上等的快速反应马！” 斯麦尔又指着旁边一匹高大的棕色马道：“这匹马，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重型马！他的体型堪比骆驼。” 大卫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马！这比法兰西骑士的重型马还要好！哪怕说他是极品马，也毫不夸张！” 斯麦尔作为马夫，听见别人这样夸赞马匹，自然也很高兴，就连态度也变得更加热情：“还有这匹上等的骑乘马，哪怕让其在山林中奔跑，也能像在平地一样平稳。” 大卫看着眼前像公主一样高贵优雅的骑乘马，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这匹马一定要给母亲！” 忽的，西门指着马厩深处的几匹马道：“那几匹是什么马呀？” 斯麦尔看了一眼，说道：“那些马是一些中等重型马和快速反应马。” 西门摇头道：“不，我说的是最里面的那三匹。” 斯麦尔急忙摆手道：“最里面的三匹，是我们这里的种马，我们不会卖的。” 斯莫提议道：“有没有一般的马匹，我们想看看。” 斯麦尔指着第二栋马厩道：“当然有！请跟我来。” 说着，众人便进入了第二栋马厩。 斯麦尔道：“我们这里主要为拉泰和塔尔木堡的骑士提供马匹，所以从不圈养有缺陷的劣质马匹，最便宜的马匹，也只有这些下等快速反应马。” 大卫看着马厩里的十八匹马，强压着嘴角道：“好，我们今天没带钱，等下次带了钱后，再来买。” 斯麦尔脸一黑，指着马场大门方向道：“出口在那里。” 说着，斯麦尔便自顾自地关起了马厩的大门。 马场女老板左拉叉着腰，大跨步地走了过来：“斯麦尔，这是怎么回事？” 斯麦尔白了一眼大卫等人，尖着嗓门道：“这几位大人出门没带钱，想下次再来买马匹，于是我让他们早点离开，那么下次就能早点来了。” 左拉闻言，同样指着马场大门道：“那请吧，几位大人。” 大卫没有多说，直接带人离开了这里。 等大卫走后，马童拉德克问道：“老板娘，万一他们不是没钱，而是真没带钱咋办？” 左拉敲了敲第二栋马厩的木墙道：“如果是真没带钱，也没关系，就他们那骑着下等马的穷酸样，包里能有几个格罗申？别人汉斯.卡篷大人的一匹马，就能比得上这四个人的四匹马。” …… 出了马场， 大卫说道：“第一栋马厩旁边有几间木屋，那里应该是马夫们居住的地方，我们抢马时，一定要先控制住那里，然后就是计划撤退路线了！” 斯莫闻言，拿出自制地图道：“抢完马，我们往西北方向走，穿过一片树林后，途径塔尔木堡与罗威纳，我们便可以抵达斯卡里茨，最后离开这片地区。” 大卫听后十分满意，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带着众人走了一遍，一直从诺伊霍夫走到了斯卡里茨。 …… 下午，斯卡里茨。 斯莫拿着地图道：“这里就是斯卡里茨了。” 看着用高高木栅栏围起来的村庄，以及里面位于最高处的城堡，大卫问道：“我听人说，斯卡里茨有座银矿，想必这里应该有皇家督军吧！” “没错，这里确实有一个叫拉德季的皇家督军，并且这人是瓦兹拉夫的忠实支持者，我估计等西吉斯蒙德到库特纳后，一定会来找他的麻烦。” 这时，路边的争吵声引起了大卫等人的注意。 “姑娘，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父亲，我明白你是好意，可……” “不要再说了。” “好吧父亲。” “哦对了，你记得我今天早上跟你说的惊喜吗？” “记得。” “知道吗！我在拉泰为你定制了一套裙子，一条极其好看的裙子，我敢保证，你穿上它，绝对会成为全村最好看的女孩。” “一条新裙子？我很高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好吧，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一个姑娘，而且是一个很聪明，很漂亮的姑娘，至少比我聪明。” “父亲，能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你长大了，应该嫁人了，你总不想像我们一样，一直待在这里吧！” “可是父亲……” “不不不，婚姻是上帝的赏赐，你应该结婚。” “但我……还不想，我是说，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挑好丈夫了，他很有钱，而且和领主走的很近……” “父亲，您能先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你们聊聊天，跳跳舞，没准就喜欢对方了……” “父亲，您能先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好吧，他是一个很好的工程师，名字叫做费法尔。” “费法尔！哦，父亲，您是在开玩笑吗？他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听着，特丽莎，你得听我的，这是在为你的未来着想。” “哦不！父亲，您总是说‘特丽莎去喂鸡’，‘特丽莎去除草’，‘特丽莎去喂猪’，现在还要说‘特丽莎去嫁给一个老头子’，父亲您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听着特丽莎，你明晚可以去酒馆和对方聊聊天，但无论如何，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我手中，因为我得为你的未来着想，费法尔是一个备受尊敬的人，而这个备受尊敬，也会给他的妻子和孩子。” “孩子？” “当然，女孩被上帝创造，就是为了生孩子的，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除非你想去修道院。” “父亲……” “好了，明天裙子就会送到这里，记得明天晚上穿上它，然后去酒馆，和费法尔先生好好聊聊。” 大卫看了一眼路边争吵的父女，虽然女孩很不甘心，但最后还是听从了父亲的话。 斯莫拍了拍大卫手臂道：“好了，大团长大人，我们得走了。” 第42章 抢的就是你 第二天，修道院。 大卫看着干干净净的众人，笑道：“看来大家在修道院休息得很好呀。” 安妮拍着希尔的肚皮道：“岂止是很好，你看看希尔，肚子都大了一圈。” 希尔挠挠头，依旧是憨憨地微笑。 大卫看着一旁瘦了许多的厨师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厨师浑身一颤，拿铲子的手都不禁发抖起来，“没……没什么。” 西门惋惜道：“唉，其实我挺喜欢吃这里面包的……” 厨师闻言，急忙说道：“我去给你们拿几袋面粉！你们拿到路上慢慢吃。” 说着，厨师便自顾自地去扛面粉了。 等大卫等人出来时，马车上足足放了五袋枕头大小的面粉。 不仅如此，厨师还亲自帮大卫等人牵马，直到将众人送出修道院后，才急忙让人将修道院的大门关上。 砰的一声，莎邵修道院的大门随之紧闭。 而大卫等人不知道的是，在波西米亚南方，位于罗森伯格家族领地上的克拉托维城门，却因他们打开了。 …… 克拉托维。 “报！埃尔德里奇大人，大事不好了！” 脑袋形状略大，蓄着长长胡子的埃尔德里奇扶着额头道：“不要这么毛毛躁躁，有什么事，慢慢说。” 传令兵递上一封信道：“自塔博尔往北，十多个地方向我们要钱，说是我们的雇佣兵在他们那里借了很多钱。” 埃尔德里奇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混蛋！他们这是诽谤！我什么时候派雇佣兵向他们借钱了！” “可是他们说，他们手中有印着罗森伯格家族印章的信件和文书。” 埃尔德里奇冷哼道：“那肯定是假的！” “但我们的人看过，那印章是真的，而且字迹和……和……” “和什么！” “和前任苏多梅日执政官的字迹一模一样。” 埃尔德里奇直接掀翻了桌子，怒吼道：“一定是那群劫匪干的好事！混蛋！我要杀了他们！” 说话间，埃尔德里奇还顺手将桌上的酒杯砸向了传令兵：“你们也是一群饭桶，之前明明有机会解决那群劫匪，可结果呢！不仅让人跑了，还搭上了几十条人命！” 传令兵往后退了退，弱弱问道：“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埃尔德里奇瞪大了眼睛，呵斥道：“蠢猪！还不快派人调查那支劫匪！哪怕是将波西米亚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到他们！” …… 斯卡里茨， 大卫将营地安在了斯卡里茨北面： “母亲！你和所有后勤人员留在这里。 西门！我把希尔留给你，另外再分你十个士兵，你务必要保护好营地。 其他人，和我一起去诺伊霍夫！” “是的，大团长。” …… 诺伊霍夫。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苍穹，仿佛是上天洒下的点点银沙。 而在蓝紫色的银河下，诺伊霍夫也被染成了银灰色，好似一幅刻在铁片上的画。 不远处，守夜人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来回摇曳，看上去，是那么的祥和宁静。 扑通扑通， 两个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击晕了巡逻的守夜人。 大卫带着特萨利亚等人，来到了马场的大门口。 几个士兵靠在墙边，搭成了人梯，大卫顺势爬进了马场。 咯吱咯吱，马场大门被缓缓推开，众人快速且有序地进入马场内部。 没有人说话， 被安排堵门的人，将一切能用的杂物堆在马夫休息的门前。 负责牵马的人，小心翼翼地给马蹄蒙上厚布，然后把马慢慢牵出马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众人才将马匹全部偷了出来。 摸着胯下黑色的快速反应马，大卫竟有些宠溺地说道：“以后就叫你黑骑士了。” 说着，大卫看向自己身旁另外两匹马道：“还有这匹重型马，以后就叫你棕熊！至于这匹骑乘马，以后就叫你公主吧！” 特萨利亚道：“大团长，我们这次一共偷了……” 大卫打断道：“这是波西米亚，这些马本来就属于我们波西米亚人，所以，我们不叫‘偷’，叫‘拿’。” 特萨利亚会意道： “好的大团长，我们这次一共拿了十八匹下等快速反应马，加上原有的十四匹下等快速反应马，我们现在已经有三十二匹下等快速反应马了。 另外，我们还拿了五匹中等重型马，加上原有两匹，我们现在已经有七匹中等的重型马了。 最后，队伍新添了六匹中等快速反应马，一匹重型马种马，一匹快速反应马种马，一匹骑乘马种马。” 大卫乐开了花，挥了挥手道：“叫上所有人，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 斯卡里茨。 当大卫等人赶回营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卫下达命令道：“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和马，休息两个小时，剩下的人收拾营地，两个小时后，我们离开斯卡里茨。” “是的，大团长。” 西门看着大卫带回这么多匹马，兴奋地说道：“大团长，有这么多马，我们完全可以组建一支骑兵了！” 大卫点头：“除了你、我、以及希尔和加拉哈德外，我们一共有二十一个步兵，而这里有三十二匹下等快速反应马，完全满足一人一马的需求，但练骑兵，我并不擅长。” 一旁的加拉哈德道：“大团长！我会训练骑兵。” 大卫不可能让加拉哈德完全指挥士兵，于是拍着加拉哈德的肩膀道：“好，那我们一起训练骑兵。” 加拉哈德听后，倒也没有多想，反而和其他人一起，畅享未来。 大卫将‘公主’牵给安妮道：“母亲，您以后就骑它吧，路上会舒服很多。” 安妮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抱歉道：“孩子，母亲给你添麻烦了。” 大卫安慰道：“没事的母亲，这是我应该做的，反而是我，让母亲您跟着受苦了。” 安妮没有多说，轻轻抱着大卫。 大卫轻拍安妮的后背道：“放心吧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之后，大卫将‘棕熊’牵给了希尔。 希尔见状，什么都没说，只是围着‘棕熊’不停的拍手。 西门说道：“希尔，你不应该谢谢大团长吗？” 希尔看着大卫，同样给了大卫一个拥抱。 西门拔开希尔的手，苦笑道：“希尔，你抱大团长干嘛。” 希尔笑嘻嘻地说道：“我看安妮妈妈抱大团长，所以我也抱大团长。” 大卫摆手道：“没事的西门，这说明希尔很喜欢我。” 两个小时后，众人立马向北方赶路。 大卫担忧道：“斯莫，这次不会有人追上来吧？” 斯莫点头：“这次根本没人发现我们往哪个方向逃走，等他们调查清楚了，我们早就跑远了。” 说话间，身后的斯卡里茨忽然燃起了大火。 大卫大惊：“西门！你带十个士兵跟着我断后，其他人，赶快向北行军！” 西门看着身后的黑烟越来越浓，神色也越发凝重：“斯卡里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卫拔出腰间长刀道：“管他的！我们跟在骑士团后面慢慢走，如果有追兵！我们便将对方引向另一个方向。” 这时，斯莫折返了回来：“大卫，后面发生的事，肯定与西吉斯蒙德脱不了干系。” 大卫反问道：“关我们什么事，我只想不惹上麻烦。” 斯莫激动地说道：“很有关系！西吉斯蒙德肯定不会在这里久待，最多将斯卡里茨已经开采出的银矿抢走，那么我们可以等西吉斯蒙德走后，去开采这里的银矿，到那时，没人会管我们，我们可以随意开采。” 大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斯莫道：“这太冒险了！别人手下有着成千上万的士兵，一旦出现意外，我们会死得渣都不剩。” 斯莫想了一会说道：“大卫，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杰士卡起义，你是否会支持他！” 大卫没有掩饰，直接说道： “如果起义军和瓦兹拉夫的军队实力相当，或者差不太多，我会毫不犹豫支持杰士卡， 但如果起义军明明很弱小，却偏偏要以卵击石的话，我是不会明着支持杰士卡的，只会向他提供物资。” 斯莫听后，神色坚定地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说着，斯莫骑着马，跑向了斯卡里茨的方向。 大卫急道：“斯莫，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情况！你放心，哪怕我被发现了，也不会向北逃的。” 第43章 全都是我的 入夜，森林中。 天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树叶上，如同放鞭炮一般。 大卫裹着羊毛斗篷，大喊道：“雨太大了！让前面人停下！就地扎营！” 西门扯着嗓子回道：“大团长，你说什么！” 大卫将西门揽住，凑到对方耳边道：“扎营！” 队伍停下，在几棵不算高大的树木旁边，支起了帆布，升起了火堆。 大卫翻身下马，直接趴在了马车上：“骑了一天的马，屁股都颠痛了。” 西门则捂着肚子道：“大团长，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 “一边骑马，一边吃饭，感觉颠到胃了。” 大卫拿出自己的水袋道：“喝点水吧！” “谢谢大团长。” 忽的，大卫坐起身，走到了安妮身旁：“母亲，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安妮用手轻轻拂去大卫脸上的雨水道：“‘公主’骑起来很平稳，我反而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坐久了，腰有些酸。” 辛德瑞拉放下手中已被擦干的弩箭道：“安妮阿姨，我帮你揉揉。” 安妮摆手道：“没事的，辛德瑞拉。” 可辛德瑞拉已经来到了安妮身后，帮安妮揉起了背。 大卫的内心五味杂陈，想转身离开，却被辛德瑞拉叫住了：“大卫，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问题，西吉斯蒙德不是在东征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大卫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西吉斯蒙德东征失败了，就连杰士卡也跑去波兰了。” 辛德瑞拉的眼中尽是慌乱，就连揉安妮腰的手也不由得顿了顿，“那……我父亲岂不是……” 大卫宽慰道：“也不一定，或许他已经回家了，也有可能跟着杰士卡去了波兰。” 辛德瑞拉缩着肩膀，好似一只淋了雨的小鸟，“但……愿吧！” 安妮转身握住辛德瑞拉的双手：“孩子别怕，还有希望。” 大卫虽然谈不上爱辛德瑞拉，可依旧不愿见对方难过，于是出声道：“放心吧！我们一路北上，可以打听到许多消息，没准你父亲真的跟着杰士卡去波兰了呢？再不济，等我们实力强大了，我带人杀回去，看看你父亲回烧炭营地没。” 辛德瑞拉的泪水如同一根被绷得太紧而被崩断的绳子，混着脸上的雨水，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顺着脸颊，哒哒地打在衣服上，“大卫！” 看着抱着自己的辛德瑞拉，大卫这次没有推开对方，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对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实在有太多亏欠了，自己已经成为了对方仅剩的依靠了。 …… 第二天，经过一晚的休息与大雨，大卫立马让众人启程，准备向北方继续前进。 可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西门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惊呼道：“大团长！是斯莫！” 斯莫的头发虽然乱成鸡窝，可脸上却洋溢着癫狂的大笑：“大团长！西吉斯蒙德去布拉格了！斯卡里茨没人了！这是上帝给我们的机会！我们得快点回去！趁着库特纳地区人心惶惶！全力开采银矿！” 大卫没有立马下达命令，而是严肃地问道：“你确定！话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西吉斯蒙德袭击斯卡里茨，拉德季守不住斯卡里茨，只能带着残兵和幸存的百姓，躲进了位于斯卡里茨内部的小城堡里。 而西吉斯蒙德并没急着下命进攻城堡，反而纵容手下洗劫斯卡里茨的村庄和银矿。 不过到了晚上，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拉德季趁着大雨，逃出了斯卡里茨， 然后西吉斯蒙德带兵追到了塔尔木堡，塔尔木堡的堡主似乎没收留拉德季，加上认怂求饶，西吉斯蒙德便撤军了，转头向布拉格进军。” “原来如此，但去斯卡里茨的话，万一西吉斯蒙德杀一个回马枪咋办？” 斯莫双手交叉道：“绝不可能！斯卡里茨都被屠了！西吉斯蒙德作为一个国王，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如果想篡夺波西米亚的王位，也根本不应该这么做，只需要教训拉德季就行了，没必要屠村。 再结合塔博尔城主说的，西吉斯蒙德割让土地，平息匈牙利贵族怒火。 这一切都表明，西吉斯蒙德真的没钱了！ 所以他不得不速战速决，不得不放任士兵洗劫斯卡里茨，不得不尽快赶去布拉格。” 大卫想了一会，看着捷克骑士团道：“后勤人员原地待命，西门，你依旧带着希尔以及十个士兵驻守营地，保护众人安全！其他人上马，和我回斯卡里茨！” …… 下午， 大卫一行人匆匆赶回了斯卡里茨，而这里完全成了废墟。 曾经炊烟袅袅的小村庄，现在飘散着呛鼻的黑烟。 昨天还能听见孩童的欢笑声，而现在只有火焰的噼里啪啦声。 那些被焚烧得只剩下骨架的房屋，不时地还会倒塌，掀起大片黑灰。 至于村庄里的残垣断壁与泥泞的地面上，全是黑色的烧痕与红色的痕迹交织，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死去村民的脸上全是绝望，仿佛看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特萨利亚举起弓箭道：“大团长，前面有人。” 大卫拔刀看去，只见几个汉子围着一个穿着守卫服饰的人。 其中一个拿着大木棒，穿着黑甲的光头，还用木棒敲打对方。 而那个穿着守卫服饰的人完全被压着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特萨利亚问道：“大团长，我们要动手吗？” 大卫点头，看向身后士兵道：“冲过去，标枪打击！” 马蹄阵阵，前面一群人被惊动，转头看去，就见十一个拿着标枪的骑兵，向他们杀了过来！ 嗖嗖嗖，标枪出手，或许是在马上不熟悉掷标枪的缘故，捷克骑士团士兵仅仅扎死了三四个人。 但看着同伴惨死的那些人，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踉踉跄跄地向远处逃散。 大卫下令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士兵们得到命令后，猛夹马腹，立马追了上去。 嗖嗖嗖，标枪出手，扎入对方后背，从他们前胸刺出。 唯有穿着黑甲的光头，借着灵活走位，躲了过去。 特萨利亚见状，挽弓搭箭，瞄准松手。 箭矢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正中光头后脖颈，扎着对方喉咙刺了出来。 大卫拍马走了过去，翻身下马，捡起了光头手中长剑：“很精美的剑格。” 用手指弹了弹剑身，发出悠长的剑鸣：“雕刻精美，入手很沉，用料也很好！已经触碰到极品长剑门槛了！” 接着，大卫又将光头的黑甲扒了下来：“我靠！这黑甲这么重吗！” 脱下黑甲，用手敲了敲胸甲位置，明显可以感觉是块状的铁甲， “没错！就是板甲，虽然盔甲脖颈处采用的是链甲结构，但其他地方都是板甲构造，估计是铁匠技术不成熟，或者为了穿戴者穿戴更舒适，所以脖颈到锁骨位置才是链甲结构。” 说着，大卫还摸了摸盔甲外面的黑色罩衣， “死光头！还挺潮的，穿个盔甲，还在外面套一个棉制的黑色战甲罩衣，不过嘛，这些都是我的了。 对了，看你装备，应该是个大人物，下辈子记得戴个头盔。” 说完，大卫当场便将身上棉甲和皮甲脱了下来，换上了光头的板甲，并把黑色战甲罩衣也套在板甲上，“特萨利亚！帮我拿着棉甲，等有机会后，再把它卖了。” 特萨利亚接过棉甲道：“是的，大团长。” 加拉哈德喊道：“大团长！这个倒地的守卫还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大卫将缴获的长剑别到腰间另一侧，走到了倒地的卫兵面前：“我见过他身上的风帽，当时路过塔尔木堡时，那里的卫兵，就穿他这款风帽。” “放开亨利！” 大卫瞥眼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白色围裙，留着一头棕色长发的少女，站到了众人身后。 大卫站起身，指着少女道：“我认识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特丽莎！那天，我看见你和你父亲，在路边争吵。” 踢踏踢踏，一队卫兵骑着马，出现在了特丽莎身后。 一个老头自我介绍道：“我叫罗巴德，是塔尔木堡堡主戴卫斯的手下。” 大卫看着高文手中举着的罗森伯格家族旗帜，淡笑道：“我们是罗森伯格家族雇佣兵！路过这里，发现了几个劫匪。” 罗巴德礼貌地点点头，指着地上躺着的亨利道：“能让我们将这个人带走吗？” 大卫让开身道：“请便。” 看着罗巴德身后的十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大卫很想动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等罗巴德带人离开后，特萨利亚问道：“大团长，您刚刚想动手？” 大卫冷笑道：“确实想动手，因为他们看见‘黑骑士’了，不过问题不大，我们现在没了后勤人员，对方想追我们，还不一定追得到呢！” 说着，大卫便让众人收捡战利品。 等收拾完后，众人便赶往了斯卡里茨对面的银矿山。 第44章 通通给我死 上了银矿山，特萨利亚敏锐地察觉到山上有人：“大团长！左边三百米远的地方有东西在晃！可能是个人！” 大卫不动声色地命令所有人下马戒备，“加拉哈德，辛德瑞拉，你们两人跟着我，去山上看看。” 三人缓缓向山上靠近，等快到半山腰时。 一个穿着有破洞衣服，脸上全是黑灰的矿工跑了出来：“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感谢上帝，拉德季大人还没忘记我们。” 大卫双手握刀，一边观察四周环境，一边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斯卡里茨不是被洗劫了吗？你为什么还活着！” 看见大卫这副态度，矿工立马举起双手，紧张地回道：“我是这里的矿工，那些人来的时候，我和几个同伴躲进了矿洞，凭借对矿洞的熟悉，这才躲过了一劫！” 大卫抬了抬下巴：“那你的同伴呢？” 矿工指着山顶道：“他们在山顶，那里有几间木屋。” 大卫看向辛德瑞拉道：“让特萨利亚带人上来，我们去山顶瞧瞧。” …… 众人来到山顶，果然看见了五个男矿工和一个女矿工。 只不过对方看见众人的反应并没有太多惊喜，反而是一脸警惕。 其中一个拿着斧头的男矿工道：“请问几位大人，你们是拉德季大人派来的士兵吗？” 大卫不咸不淡地回道：“没错，我们是拉德季大人派来接管银矿的人，接下来，会由我们负责银矿的一切事务。” 一个拿着长木棍的男矿工质疑道：“我在斯卡里茨生活了十多年，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几位大人呢？” 高文的手搭在剑柄上，说道：“我们是雇佣兵，受拉德季大人的临时雇佣，所以你们以前没看见我们。” 几个男矿工互视一眼，最后由一个最高大的矿工说道：“既然如此，那请几位大人，先将山脚下的几个土匪解决了吧！他们占领了作坊，我们根本没法提炼银矿中的银。” 大卫往山的另一面看去，在一条小河旁边，有着几座由石砖搭建的大房子，而且房子周围，还有一些小型水车。 “你们指的是那个地方吗？” 高大矿工急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拉德季大人走后，那群土匪便占领了那里，我们经常看见他们进山偷矿，然后再回作坊，提炼银矿。” 大卫点点头，对着手下人招了招手道：“走，我们去解决那群土匪。” 高大矿工眼中闪过一瞬狠戾，随即弯着腰，恭敬说道：“大人们小心！我们做好食物，等你们凯旋归来。” …… 下山路上，大卫等人一边隐藏身形，向作坊靠近，一边讨论刚刚几个矿工。 大卫说道：“第一个见到我们的矿工，似乎很想离开这里，而其他矿工见到我们的态度，明显要冷漠许多，我估计，其他矿工一定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加拉哈德不解道：“大团长，您既然不信任那几个矿工，那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解决作坊里的土匪呢？” “我答应解决土匪，仅仅是想借机练兵，当然，动手前，我们还得观察一下，如果土匪人数很多，那便算了。” “那我们怎么处理山上的几个矿工呢？” 大卫心里想的是直接杀了，只留一个活口逼问。 这样的话，他们一行人就可以悄眯眯地躲在银矿里面，也不用担心谁跑出去告密。 可他自己作为捷克骑士团的大团长，前面立了那么大块牌坊，自然不能这么说，只能等待对方露出马脚： “如果他们老实，便让他们帮我们挖矿，如果不老实，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我不得不除掉他们，以便解决潜在的危险。” 果然，听大卫这么说，无论是加拉哈德，还是手下士兵，都没表现出抵触情绪，反而一个个的点头认同。 …… 作坊外，半山腰的灌木中。 特萨利亚小声汇报道：“大团长，对方一共有六人，其中有几人还穿着链甲，并且看样子，装备质量还不差。” 大卫看着里面几人坐立不安的样子，猜测道：“这几人，应该和斯卡里茨里面的光头脱不开关系，没准那个光头还是他们的头头。” 加拉哈德问道：“大人，那我们还上吗？” 大卫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要！我们这么多人，还解决不了他们几个吗？辛德瑞拉，玛雅和加拉哈德，你们三人守在这里，防止对方从后门逃跑，其他人，跟我从正面杀过去，对了！都把马留在这里，在作坊里骑马，只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 作坊大门， 砰的一声，作坊大门被一脚踢开，大卫直接带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立盾，长枪准备，缓步前进。” 士兵受到命令，立马将盾牌靠在一起，两两之间，仅留一个可以通过长枪的缝隙。 “杀！”——士兵齐声高呼，同时上前三步。 “杀！”——士兵们再次齐声高呼，同时再上前三步。 对面六个穿甲的土匪被唬得一愣一愣，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退去。 虽然这是捷克骑士团士兵第二次与人正面作战，可他们刚开始时，心里却依旧紧张。 不过，当见到敌人胆怯时，他们又变得没那么紧张了，慢慢紧逼的同时，十一人的喊杀声比打雷声还响。 几个土匪互看一眼，最后拼起勇气，冲了过来。 大卫见对方进入长矛范围，再次下达新的命令：“刺！” “杀！”——又是一阵喊杀响起，而士兵手中长矛也对着敌人刺了过去。 管你剑法多么精妙绝伦，在多管齐下的长枪面前，也只能退避三舍。 几个土匪被打得憋屈至极，最后看向后门，都萌生了逃跑的想法。 大卫也没急，就跟对方僵着。 最后，一个土匪实在扛不住了，转身跑向了后门。 而他的逃跑，立马引起了连锁反应，其他土匪，也跟着往后逃跑。 大卫大吼道：“标枪准备！投射！” 背对众人的土匪，比婴儿还脆弱，标枪出手，一插一个准。 同时，玛雅几人也出手了，几支箭矢下去，没一个人逃走。 看着倒了一地的土匪，大卫满意地笑了笑，虽然今天两次都是以多打少，但士兵见了血，对其成长来说，足以是一个里程碑的进程。 “清理战场，然后回山顶。” …… 山顶上，几个矿工见大卫他们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怪异。 这时，高大矿工端着一桶粥，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几位大人辛苦了，快喝粥吧！” 大卫看了一眼桶里的粥，淡淡道：“你先喝！” 高大矿工指了指粥，刚张开嘴，想说点什么时。 大卫便拔出长刀，直接砍断了对方脖颈：“粥里有毒！” 嗖嗖嗖，特萨利亚，玛雅和辛德瑞拉最先出手，三支箭矢，当场解决三个男矿工。 其他士兵也没犹豫，拿着长枪直接捅向了其他还活着的男矿工。 仅剩一个缩在角落处的女矿工哭得稀里哗啦，不停地求饶。 大卫一脚踢翻桶里的粥，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个女矿工，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说着，大卫便慢慢靠近女工，而握刀的手，也越发用力。 女矿工看大卫走来，吓得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身。 大卫居高临下地看着女矿工，冷冷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在粥里下毒。” 说着，大卫手中刀锋正对着女矿工，如果对方敢说没有，那他便当场斩了对方，然后说对方在骗他，大不了不知道对方究竟在隐藏什么。 总之，无论粥里下没下毒，在大卫嘴里，都是下了毒的。 好在女矿工并没说没下毒，而是哽咽地说道：“只是掺了一些发了霉的小麦。” 大卫将长刀架在女矿工的脖子上，“那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们！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女矿工指着矿井道：“这座矿山原本的银矿脉已经差不多要挖完了，但我们几人无意间，在里面发现了一条新的银矿脉，所以他们有人便不想离开这里，想独吞新矿脉的银矿。” 大卫说道：“那好，我派人跟着你进入矿洞察看，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我便放了你。”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加拉哈德带着女矿工，兴奋地走了回来：“大团长！真有一条新的银矿脉！而且里面的银矿石，比盔甲还亮。” 大卫看向女矿工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女矿工闻言，当场便向山下跑去。 大卫挥了挥手道：“特萨利亚，玛雅，你俩在外面守着，我带其他人，进去开采矿脉。” 说着，大卫还重重地拍了拍特萨利亚的肩膀。 特萨利亚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直到大卫带人走进矿洞后，才拿上弓，骑上了属于自己的马匹：“玛雅，你在这守着，我肚子不舒服。” …… 山脚下，女矿工像是从笼中飞出的鸟，刚想松口气，一支箭矢便射穿了她的咽喉。 特萨利亚骑着马，慢慢靠近女矿工尸体，最后将其拖进了旁边的林子里，藏了起来。 “你不要怪我，为了妻子和孩子，我必须保证捷克骑士团的安全，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 …… 矿洞内，加拉哈德询问道：“大团长，您会炼银吗？” 大卫一边挖银矿，一边摇头道： “不会，但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找磨坊主卖掉这些银矿石，话说，在拉泰附近，便有好几个磨坊，我们可以将银矿分散卖给他们。 另外，我们肯定没法在短时间内，挖空银矿，所以，我准备给手下士兵每人筹齐一套普通链甲后，就离开这里。” 加拉哈德眼睛一亮，看着大卫身上的板甲道：“不如直接换成板甲算了！一步到位，多好呀。” 大卫笑道： “那也得有钱呀，你要是每天不停歇地挖矿，我倒是能给你买一套板甲。 况且我当初没给士兵买链甲，除了钱不够外，也考虑了大家的身体情况。 一套链甲，至少重30罗马磅（约18斤），让一群廋汉子整天穿着，发挥不了链甲作用不说，还会影响他们行动。 而现在，虽然大家身体素质好了许多。 可一套板甲，至少重50罗马磅（约30斤），哪怕给手下士兵买了，也依旧无法发挥板甲的作用。” 第45章 关我什么事 两天后，加拉哈德带着驴和马车，从磨坊主那里赶了回来， “大团长，我把缴获的破损盔甲、武器、以及银矿石都卖完了，这是您要的链甲和食物。” 大卫看着加拉哈德带回来的十几套银灰色的普通链甲，满意笑道： “不错！也不枉我们累死累活的忙活半天，话说，当初路过库特纳地区时，博热克就说在这里当土匪，一定会富得流油！没想到，有一天咱们也能在这里狠狠地捞上一笔。” 说着，大卫还让士兵穿上链甲：“这链甲挺宽松的，你们就把链甲套在棉甲外面干活，既挖了矿，也可以慢慢适应链甲的重量。” 紧接着，大卫指着加拉哈德带回来的食物道：“这些食物，我们留一些，其它的，派两个士兵给后勤部送去，顺便报个平安。” 加拉哈德指着驴和马车道：“大人，这驴和马车是我从特丽莎手里借的，用完后，还要还回去。” “特丽莎？” “是的，拉泰旁有个磨坊主是特丽莎的叔叔，特丽莎见我东西太多，于是把驴和马车借给了我。” “免费借的？” 加拉哈德点头：“虽然没收钱，但特丽莎的叔叔让我押了双倍的钱。” 大卫恍然，摆手道：“好吧，那我多叫几个士兵送食物就行了。” 加拉哈德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团长，我们可能得离开这里了，因为已经有人在调查我们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的位置就会暴露，况且拉德季没死，等他恢复元气后，一定会回来重新掌控银矿的。” 大卫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不急！他们刚被西吉斯蒙德揍了，没那么快恢复，我让人在沿途挖一些陷阱，如果他敢派小股队伍烦我们，我们就狠狠地揍他们！反正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实在干不过，咱们大不了骑马离开这里。” …… 又过了几天， 大卫看着磨出老茧的手，不由得感叹自己都快成矿工了。 “大团长，我回来了。” 看着加拉哈德又带着链甲和食物回来，大卫亲自迎了过去：“怎么样？现在的链甲，够装备所有士兵了吗？” 加拉哈德咧着嘴，回道：“已经够了，另外我们还剩五千多格罗申，大团长，那个……您之前不是说，赏我一套板甲吗？” 大卫双手抱胸道：“你看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加拉哈德大喜，急忙感谢道：“谢谢大团长。” 大卫拍了拍加拉哈德的肩膀道：“对了，下次去时，你除了给自己买一套板甲外，还记得给西门买一套，至于多余的银矿石，你就全换成金币。” 加拉哈德将大卫的话记在心里，不过又皱着眉道：“大团长，拉德季手下有个叫亨利的家伙，查我们查得很紧，马的事情以及我们的位置，估计很快就要暴露了。” 大卫嘴角立马压了下去，冷着脸道：“亨利？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对了，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被光头打晕的卫兵！” 忽的，大卫眼中闪过一瞬狠戾：“如果可以，你可以找他谈谈，他要是揪着马场的事情不放，你就说‘黑骑士’是我从土匪手中抢到的战利品，倘若他想空着手要回去，门都没有！并且警告一下对方，不要因为一两匹马的事情，和罗森伯格家族闹得不愉快，‘我们’罗森伯格家族，可不是软柿子！” 辛德瑞拉噗嗤一笑：“拿着别人的旗帜，还真把自己当罗森伯格家族的人啦！” 大卫看着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道：“这可是我们的金字招牌！” …… 占领银矿的第十一天。 加拉哈德头顶一个水壶盔，身穿板甲，大摇大摆地走回了银矿。 并且其板甲外面，同样套着黑色战甲罩衣，看上去极其威武霸气。 “大团长，你看看我，在山脚下发现了谁！” 大卫目光从加拉哈德身上移走，看见了其身后的驴车和亨利。 亨利走上前，虽然没行礼，语气却很恭谨：“骑士先生，我叫亨利，是来和您商论马匹以及那柄剑的。” 大卫将腰间长剑拔了出来，舞了一下：“马匹的事，加拉哈德没跟你说吗？另外你说的剑，又是怎么回事？这柄剑可是我从光头身上拿到的，你别说也是你的。” 亨利摊了摊手：“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这柄长剑，的确是拉德季大人托我父亲打造的。” 大卫笑了，而且是仰着脑袋地大笑：“好家伙！是不是我从土匪手中抢到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呢？” 亨利指着斯卡里茨道：“尊敬的骑士先生，马匹的事，我们可以先不谈，但这柄剑对我的意义非凡，我必须将它拿回去。” “我说了，你想要空手拿回去，是不可能的，这样吧，你拿一万格罗申给我，我就把剑还给你。” “一万格罗申！这实在太多了，我……” 大卫抬手打断道：“没钱就免谈，等你哪天有钱后，再来找我吧。” “骑士先生！将这把剑交给拉德季大人，是我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最后一件事，我真心希望……” 大卫白了一眼亨利道：“小子！这关我什么事！” 说完，大卫重重地拍了拍特萨利亚道：“送这位客人下去。” 亨利看着捷克骑士团私采银矿，心中顿时有了计划。 而看着亨利贼兮兮的眼神，大卫清楚，对方肯定想用银矿的事，威胁他们，或是告诉拉德季。 不过大卫也不紧张，因为亨利下山后，就是死人了。 等亨利离开后，加拉哈德拿出另一个水壶盔道：“大人，这是给您买的头盔。” 大卫接过头盔试了试：“嗯！大小挺合适的，这些天，辛苦你了！” 加拉哈德也不邀功，反而称赞起了大卫：“我们能有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您带领我们，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贡献，算不了什么。” 大卫也不是圣人，自然爱听这些话的，不过他也不想一直听：“好了，各忙各的吧，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加拉哈德点点头，只是不禁看了一眼远去的亨利。 大卫问道：“怎么了？” 加拉哈德回道： “其实亨利这人也挺苦的，我听特丽莎说，西吉斯蒙德袭击斯卡里茨时，亨利的父亲，也就是斯卡里茨的铁匠，为了救亨利的母亲，被西吉斯蒙德的手下杀害了， 而亨利不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错过了逃进斯卡里茨城堡的机会， 如果不是抄小路逃出了斯卡里茨，恐怕现在坟头草都有多高了。” 大卫好奇地哦了一声，问道：“他是铁匠的儿子？那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为什么穿着塔尔木堡卫兵的衣服？” “这个呀，其实是亨利逃到塔尔木堡后，想回斯卡里茨，埋葬他的父母。不过塔尔木堡的堡主认为这样做很危险，所以不允许亨利离开塔尔木堡，于是亨利偷了塔尔木堡卫兵的衣服，偷偷溜了出来。 之后的事情，您也知道，他遇见了那群人，然后被光头打晕了，其手中的剑也被对方拿走了。” 大卫看了一眼手中长剑，喃喃道：“难道这剑还真是他的？不对劲！” 加拉哈德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大团长？” “你说他是铁匠的儿子？那不就是一个平民吗？那塔尔木堡的卫兵为什么要出来找他？况且哪个平民敢偷卫兵的衣服？还是说，什么时候，贵族老爷们也开始关心起普通百姓了？” 加拉哈德恍然：“大团长的意思是，那个叫亨利的小子，身份不简单？” 大卫心道不好，急忙骑着黑骑士，跑下了山。 这时，特萨利亚已经拿出了箭矢与木弓，就等一个机会，从背后射杀亨利。 踢踏踢踏，马蹄慢慢向前迈进，弯弓搭箭，然后瞄准亨利的后脖颈。 “不要！特萨利亚！” 亨利和特萨利亚同时回头看，就见大卫骑着一匹黑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不过，相比于特萨利亚的疑惑，亨利则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还看见了特萨利亚手中的弓箭。 “走！” 亨利猛地一夹马腹，立马加快了速度。 大卫心急，下令道：“射马！” 特萨利亚也没犹豫，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只是仓促间，准头不好，射中了亨利的右腿。 亨利哎呀一声，疼得趴在了马背上。 大卫胯下的黑骑士一个冲刺，四肢快出残影，如同鬼魅般，飘到了亨利身后。 亨利抬头回看一眼，只见刀鞘在眼中慢慢放大，接着什么都不记得了。 …… 山上营地，某个矿洞深处。 亨利被绑的结结实实，如同一只蛆一样，躺在地上。 大卫舀了一瓢水，淋在亨利脸上。 亨利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卫指着亨利的左腿道：“你小子左腿本来就有箭伤，不好好休息，还到处蹦哒，现在好了，两只腿都受伤了。” 亨利扭动身体，试图坐起来：“你究竟想干嘛！” “没想干嘛，只是想问问，你到底是谁？” 亨利古怪地看了一眼大卫：“什么意思？” 大卫拍了拍亨利的脸颊，讥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人，你装给谁看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问你，当初你回斯卡里茨时，塔尔木堡的人为什么来找你！当然，你别跟我说什么爱民如子的话，我是根本不会信的！” “他们为什么来找我？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斯卡里茨沦陷的那一晚，拉德季大人曾路过塔尔木堡，当时拉德季大人拜托过堡主照顾我，或许是堡主不想食言，于是派人来找我吧。” “拉德季虽然待在斯卡里茨这个小村庄，但再怎么说，他都是皇家督军，你小子真要是个平民，他会给你这么大面子，亲自拜托塔尔木堡堡主照顾你？ 小子，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最好老实地说实话，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说的真的是实话。” 啪啪啪，大卫当场连扇了亨利三个耳光：“小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亨利吐了一口血唾沫，无辜地说道：“我说的真是实话！” 大卫冷笑道：“好好好，有骨气，你小子是真不怕死！不过没事，我会让你活着，做我的人质。” 说完，大卫便离开了矿洞。 矿洞外， 特萨利亚问道：“大团长，问出什么了吗？” 大卫铁青着脸道：“这小子跟我装傻充愣，多半是怕我们拿他威胁他身后的家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人散出去，看看外面反应，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得做好离开这里的准备。” 特萨利亚指着矿洞道：“那亨利怎么处理？” 大卫拿起铁镐道：“先别管他，等我们挖够矿石后，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况且，亨利现在活着，我们还可以拿他当人质。” …… 占领银矿的第十五天。 加拉哈德赶着驴车，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大团长！大事不好了！” 大卫听到声音，立马走出矿洞，吆喝道：“所有人上马，按规划好的路线撤离！” 加拉哈德一把拉住大卫道：“大团长，不是敌人打来了，而是罗森伯格家族的人来了！” 大卫翻身下马道：“说清楚一点。” “我们冒充罗森伯格家族的事情，已经被罗森伯格家族知道了，他们派出了一支百人精锐骑兵，正在到处打探我们的消息。” “消息准确吗？” “虽然是特丽莎告诉我的，但我觉得这应该是真的。” “特丽莎为什么要告诉你？” 加拉哈德看了看矿洞道：“特丽莎说，是为了感谢我们当初救了亨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高文说道：“大团长，那这面旗帜，我们还要吗？” 看着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大卫竟有些不舍：“丢了多可惜呀！” 忽的，大卫问道：“特萨利亚，关亨利的地方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吗？” 特萨利亚：“根本不可能听见。” 大卫嘴角一勾，想到了一个恶心对方的法子：“你们都过来！我有一个计划！” …… 入夜，亨利听见了脚步声，“是谁！” 加拉哈德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压着声音道：“不要说话，是我。” 说着，加拉哈德抽出一把匕首，帮亨利解绳子。 亨利挑眉，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加拉哈德叹息道：“还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 “你知道特丽莎吗？” 亨利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欠特丽莎人情？” “是的，是她告诉我真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来了。” 亨利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加拉哈德解释道：“其实我们根本不是罗森伯格家族的雇佣兵，而是一群冒充的土匪，那支真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是来追杀我们的，当然，现在提早知道对方来了，我们也能早一点离开这里，避免遇上那支真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 “你们要走？” “当然，莫非留在这里等死吗？” 说话间，加拉哈德已经帮亨利解开了绳子：“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亨利神情复杂地跟在加拉哈德身后，直到对方带着自己绕开守卫，来到临时搭建的马厩旁时，才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加拉哈德摆手道：“没什么，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帮我给特丽莎带句话？” “什么话？” 加拉哈德拍着亨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告诉她，我不会忘记那一晚的。” 亨利一愣，脑袋里面犹如炸开一道惊雷，“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忘记那一晚的！” 亨利看着加拉哈德，整个人像吃了屎一样难受，“我……我……知道了。” 加拉哈德见亨利这副模样，顿时有些绷不住了，转过身，压着嘴角道：“我走了，请告诉特丽莎，我不会忘记她的。” 说完，加拉哈德便离开了。 亨利鼻头微酸，红着眼，慢慢走向马厩。 只是亨利不知道的是，马厩对面正躺着一只德国罗威纳犬。 当他靠近马厩时，狗也跑出了营地。 亨利看着绑在木栏上，系成死结的缰绳，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些人，怎么系死结呀！” 踢踏踢踏，马蹄声从营地外响起，亨利不得不折返了回去，躲在了一个帐篷后面。 只见辛德瑞拉、玛雅以及三四个士兵骑马回到营地马厩，其旁边，还跟着一只德国罗威纳犬。 看着辛德瑞拉几人在马厩旁边有说有笑，急得亨利是抓耳挠腮：“这几个人怎么还不走呀！不行，我找其他出口。” 说着，亨利便苟着身体，向营地另一侧走去。 一只趴在大帐篷旁的德国罗威纳犬像是听见了什么，动了动耳朵，犬吠了一声。 大帐篷里的大卫微微一笑，故意提高嗓门笑道：“为西吉斯蒙德陛下干杯！” 特萨利亚哈哈一笑道：“这次一定能拿下拉泰！我们也好为西吉斯蒙德陛下提供很多的钱粮，对了，加拉哈德，亨利被你放走没？” 加拉哈德捂着肚子笑了一会，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将他放走了！估计很快就有人来攻打我们了，到时，我们和另一支人马里应外合，一定能挫败拉德季等人。” 大卫瞪了加拉哈德一眼，严肃说道：“拉德季已经不成气候了，我们现在的主要对手，是塔尔木堡的堡主戴卫斯，以及拉泰的代管人瀚纳什。” 加拉哈德被大卫瞪了一眼，态度明显认真不少：“真希望能早一点拿下拉泰，这样的话，我们便拿下了库特纳的西北面地区，我也可以和特丽莎永远在一起了。” 躲在大帐篷后面的亨利，捂着嘴，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加拉哈德！我与你势不两立！ ——还有那个叫大卫的人！我一定要揭穿你的阴谋！ …… 绕过大帐篷，亨利来到了一片陡坡面前，顺着陡坡，慢慢往下走。 嘶—— 亨利双腿的伤还没好，一个不小心便滚了下去，撞在树干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痛叫。 …… 汪汪汪，德国罗威纳犬连叫了几声。 大卫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停下：“好了，都别演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吧！对了！记得用碎石将那条新的银矿脉埋好！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它！” “是的！大团长。” …… 拉泰， 城门守卫发现了一个人影，立马呵斥道：“什么人！不知道晚上走路要举火把吗！” 前面人影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我是亨利！我要见拉德季大人！” …… 拉泰某个房间内。 亨利躺在床上，而拉德季坐在床边，亲自照顾亨利。 忽的，亨利睁开了眼睛，伸手握住了拉德季的手臂：“拉德季大人！我要禀告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拉德季并没在意亨利握住了他的手臂，反而平静地说道：“你说吧！” 亨利将除了有关特丽莎外的事情，全部讲给了拉德季听。 拉德季听后，立马将瀚纳什，以及汉斯.卡蓬请了过来。 瀚纳什没有发表意见，而是看向了汉斯.卡篷：“卡篷，你怎么看？” 拉泰未来的主人，这位年轻的少主，此时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不知道，但如果亨利说的是真的，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瀚纳什开口道：“卡篷，如果处境真的这样危险了，那你又该如何处理呢？” 卡篷想了一会说道：“那就派兵，先把那群骑士控制起来！” “那可是罗森伯格家族的骑士，万一亨利说的某些地方有疏漏，我们贸然出击，肯定会捅出一个大篓子！” 拉德季插话道：“亨利说的应该没错，我……” 瀚纳什抬手打断道：“拉德季，我认为，我们应该想一个万全的计划，毕竟谁也不想拉泰成为第二个斯卡里茨。” 拉德季闻言，立马沉默了。 而瀚纳什继续说道：“这样吧！先加强拉泰的防御，而罗森伯格家族的事情先放一边，等我派人，亲自去罗森伯格家族问清楚后，我们再讨论，罗森伯格家族的事情。” 第46章 解决百余骑 大卫带人一路北上，最后回到了队伍分离的那片树林。 而西门看见大卫等人回来了，当即骑马跑了过来：“大团长！你们终于回来了！” 大卫看着满脸都是蚊子包的西门，询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西门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大团长！我们都还好，就是蚊子多了点。。” 大卫欣慰地看着西门道：“你干的不错，对了，这是给你买的板甲，穿上身试试吧！” 西门换上板甲后，就像一个买了新衣的小姑娘，虽然看不见自己全貌，可依旧东瞅瞅，西看看，“大团长，您觉得我穿上后，怎么样？” 大卫拿出黑色战甲罩衣道：“再笼上这个，会更帅。” 说着，大卫还将西门和加拉哈德的马换了： “我给你们两人各分配两匹中等重型马，以你们体重加上盔甲重量，只要不长时间骑乘一匹重型马，对马的伤害几乎没有。” 大卫说话时，还看了一眼希尔，对于希尔来说，哪怕两匹重型马换着骑，也不能解决对马匹的伤害，因为希尔实在太重了，而且是又高又重，要是放在现代鹰酱国，妥妥的顶级橄榄球选手。 因此，希尔只能不穿甲的骑乘“棕熊”，然后让另一匹重型马驮运盔甲，等到要战斗时，才提前穿上铠甲。 这时，斯莫走了过来，指着几个大袋子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还有其他收获？” 大卫也没想藏着，直言道：“是的，我们除了收获武器盔甲外，还剩下了两袋子的银矿石，和一千多枚金币，当然，如果没有你冒死打探情报的话，我们什么也不会有，所以这些银矿石和金币，你都可以拿走。” 斯莫眼中并没有贪婪，很平静地说道：“不用了，钱对于我来说，是没用的东西，话说大团长，您接下来准备去哪？” 大卫用手指指着身后道：“在决定去哪前，我认为先解决身后的追兵更重要！毕竟时间一长，对方很有可能追上我们。” 见斯莫满眼疑惑，加拉哈德将罗森伯格家族派人追查众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斯莫建议道：“我们可以先将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收起来，然后悄悄赶往波兰！” 大卫没有立马答应，“可以先将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收起来，至于去不去波兰，再让我想想。” “哥！” 大卫闻声看去，就见里奇顶着草帽走了过来，“里奇，你头上的草帽是谁帮你弄的？” 里奇脸上露出一丝腼腆：“难道不能是我自己编的吗？” 大卫指着里奇磨出茧子的手道：“你喜欢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 里奇看了一眼身后，小声说道：“是莉丝帮我编的。” 看着里奇脸上的小羞涩，大卫明白，这是要发生竹马了，“那个里奇，我这次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大卫解下腰间缴获来的长剑，将其递给了里奇。 里奇双手接过，虽然看上去有些吃力，但还是能把长剑拿起：“谢谢哥哥！” 大卫微微一笑，宠溺地摸了摸里奇的脑袋。 …… 往北的路上，大卫一直在研究斯莫自制的地图。 一旁的辛德瑞拉见状，好奇道：“大卫，你是在研究我们下一步去哪吗？” 大卫摇头：“不，我在研究附近的庄园。” “研究庄园？你要洗劫庄园吗？” 大卫再一次摇头：“洗劫庄园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主要是想鼓动农奴加入我们，而想要帮农奴脱离庄园，肯定会爆发冲突，所以我得研究一下，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 辛德瑞拉有些担忧道：“我们现在人手比以前是多了不少，但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大卫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以前也认为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可一路走来，我却渐渐意识了这种想法并不正确， 就拿苏多梅日和斯卡里茨做对比。 在苏多梅日时，我们既不了解周围势力情况，也没有提前规划行动，反而是和苏多梅日的人直接发起冲突，导致的结果就是遇到险情。 而在斯卡里茨，我们不仅了解周围势力情况，清楚各方势力动向，并且规划好了行动计划，尤其是选择了兵分两路的方式，既保证了后勤人员的安全，也保证了我们行动的灵活机动。 并且最终的结果，也让人十分满意。 要知道，我们之前，可是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而现在，不仅有了新盔甲，甚至还有一千多枚金币、一块金砖和许多银矿石。” 众人闻言，都表示赞同。 只有西门不解道：“大团长，您之前不是说先解决身后的追兵吗？” 大卫神秘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当然，但这和解放农奴并不冲突。” …… 克拉洛维与克拉托维，在发音上很相同。 但克拉托维是一座位于波西米亚西南方的城镇，并且属于罗森伯格家族。 而克拉洛维是一座位于波西米亚东北方的城镇，属于普热洛夫斯基家族。 另外，从地理人文来讲，波西米亚的东北方向毗邻波兰，加上普热洛夫斯基家族也起源于波兰。 所以克拉洛维的人文风俗，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波兰的影响。 其中对宗教态度，就显得十分包容。 哪怕波西米亚信奉的是天主教，但在克拉洛维，依旧可以看见东正教教徒，犹太教教徒以及穆斯林教徒。 如果非要做一个比喻的话，相当于在寺庙中，生活着一群道士，而且这群道士还在对着佛祖宣传道教。 而在距离克拉洛维60英里远的一座庄园旁，大卫正躺在一棵树上，为坐在田野里的高文把风。 时至午后，夏日炎炎，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站在田野里，如同火烧一般。 哪怕是那些庄园守卫，也躲回了木屋中避暑。 可高文周围却有几个黝黑的汉子，他们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如痴如醉地听着高文演讲。 高文的双手像是音乐家的指挥棒，随着他激昂的语气舞动，带动着所有人情绪， “我们的一生凭什么要受他人摆布！难道那些贵族老爷是人，而我们不是人吗！ 我们一辈子蜗居在阴暗、低矮的破木屋中，而那些贵族老爷，还要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受同样的苦难，这凭什么！ 难道我们一辈子的劳作，还不够还贵族老爷们的恩情吗？ 结婚税、通奸税、窗户税、灶台税、财产税、遗产税等等，这些税的种类，比贵族头上的头发还多！ 那些贵族根本就没给我们活路！完全是想把我们捆在这片土地上。 还有那一个个肥如猪的牧师，他们作为上帝的使者，不洁身自好！反而荒淫无度！拿着我们的钱，去玩不一样的女人！ 他们好吃懒做！其身上每一块肥肉，都是他们贪婪的证明……” 周围农奴听得群情激愤，一个个握紧拳头，仿佛恨不得将贵族老爷以及牧师们，生吞活剥。 直到一阵铃铛响起，高文身边的农奴才将目光从高文身上移开，然后跑去城堡报到，好让庄园的管事知道，有没有人逃离庄园。 窸窸窣窣，加拉哈德从灌木中走出，来到了大卫面前：“大团长，我们回来了。” 大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人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后勤人员都住进了克拉洛维城外的旅馆，并且还有西门陪着他们，绝对不会出问题。” “没暴露身份吧？” “绝对没有，他们并没有打任何旗号，并且是以商人身份入住旅馆，而我们也是在暗地里将他们送到克拉洛维，没人会想到西门他们与我们有关的。” “很好” 这时，特萨利亚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大团长，罗森伯格家族骑士距离我们不到20英里了，只是我们一路隐藏行踪，对方还不确定我们具体位置，但最多到明天，他们就会发现我们。” 大卫又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口干舌燥地说道：“一天吗？虽然时间有点紧，不过也够了！” 与此同时，全身湿透的高文也回到了大卫身边：“大团长，算上这座庄园，我们已经去了九座庄园了，还要去下一座庄园吗？” 大卫摇头：“特萨利亚说，罗森伯格家族骑士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想今天下午，就实行计划。” …… 下午， 虽然太阳西斜，可田野间的风依旧是像黄沙一样燥人的热浪。 几个农奴从家里拿出箩筐，装着满满的果子，跑到了庄园城堡的门口，仰着脑袋喊道：“大人，我们采了一些果子，想请你们品尝。” 城墙上的守卫，瞥了一眼下面的农奴。 虽然他们经常让农奴孝敬他们，但农奴主动示好，还是第一次。 不过守卫也没起疑，对着城堡里喊了一句。 没过一会，城堡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叮铃铃，城堡的铃铛又响了，田野里、房屋前的农奴们，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跑去城堡前报到。 可在庄园外围处，却有几个农奴在往庄园外面跑。 城堡上守卫发现了他们的异常，扯着嗓子，大骂道：“混蛋！你们几个要去哪里！” 见那几个逃跑的农奴不为所动，气的城堡守卫立马跑下城墙，骑着马，跑去追农奴。 大卫躲在道路旁边的灌木里，小声问道：“高文，你确定这座庄园只有三十二个守卫？” 高文保证道：“放心吧，大团长，那些农奴兄弟甚至把守卫名字都跟我讲了一遍，里面情况，肯定不会错的。” 大卫又看向特萨利亚。 特萨利亚会意，汇报道：“庄园的支援要赶到这里，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时间，至于撤退路线，已经规划好了。” 大卫满意点头，抽出腰间长刀道：“好！准备战斗吧！” 嗖嗖嗖！ 辛德瑞拉、玛雅、艾莉和特萨利亚率先出手，五个骑马的守卫，当场便死了四个。 剩下那名守卫吓得失去表情，猛拉缰绳，想要返回城堡。 “杀！” 几个捷克骑士团的士兵突然爬起，一手拿盾，一手拿枪地将那名守卫团团围住。 守卫见状，狠狠夹住马腹，想要冲出包围。 可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并不给他机会，七八柄长枪直接刺了过去。 等再看那名守卫时，其身上全是冒血的孔洞，扑通一声，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大卫吼道：“列阵！” 二十个士兵立马聚在一起，排成了两排。 （一共有二十一个士兵） 第一排的士兵将盾严丝合缝的排成一面盾墙。 第二排的士兵也将盾严丝合缝地排在一起，只不过是高举头顶，将两排士兵的头顶遮住。 大卫则和剩下的士兵同举一面盾，排在两排士兵后面， “前进！” 命令一出，所有士兵，缓步前进，虽然速度不快，但阵型保持得很好，就像数学上的平移一样，慢慢靠近城堡。 城堡上的守卫立马关上了城堡大门，然后全部站在城堡上面，或严阵以待，或用弓箭射击大卫等人。 听着箭矢打在木盾上的撞击声，大卫嘶声吼道：“不要怕！他们射不到我们！” 士兵们听到大卫的声音，立马安心了不少，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前进。 城墙上的守卫见箭矢奈何不了大卫等人，立马叫喊道：“准备石块！等他们靠近时！用石块砸他们。” 其中一个守卫好奇道：“他们没有云梯，怎么攻城呢？” 另一个守卫一边搬着石头，一边无所谓地说道：“管它的！只要能干掉对方就行！” 大卫估摸着快到城堡大门了，于是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再前进十步！” 十步迈出，大卫等人就停在城堡大门不远处。 就当城堡上的守卫疑惑时，城堡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守卫大骂道：“哪个混蛋把门打开了！” “是那几个送果子的卑贱农奴！” “混蛋！我要杀了他们。” 可没等守卫杀了农奴，大卫等人反而先冲进了城堡！ “敌人冲进城堡了！快下去解决他们！” “杀下去，把他们赶出城堡。” 见城堡里的许多守卫冲下了城墙，大卫下令道：“城堡大门不宽，我们就堵在这里！” 与此同时，在城墙守卫的注意力，被大卫等人吸引时，特萨利亚等人钻入麦田中，借助麦子的掩护，摸到了城堡边的房屋周围，也就是农奴们生活的地方。 嗖嗖嗖，几人的目标都是城墙上的弓箭手。 一支三十二人的队伍，弓箭手本就不多，而被特萨利亚等人偷袭后，便只剩下三个弓箭手了。 第47章 解放农奴中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马拉弓反击。 咚咚咚，辛德瑞拉几人及时地躲在了木屋后面，让所有箭矢全射在了木墙上。 而特萨利亚，听见三声箭矢撞击墙壁的声音后，立马探出身子，弯弓搭箭，瞄向城堡上的弓箭手。 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箭矢精准命中一个城堡弓箭手的眼眶。 只听啊的一声，被射中的弓箭手如同落石，当场从城墙上摔下。 城墙上仅剩的两名弓箭手也不是傻子，苟着身体，躲了起来，试图找机会反击。 没了弓箭手的压制，辛德瑞拉几女急忙跑到了城门口。 同时希尔和加拉哈德也加入了进来，与大卫等人一同对峙堵在门口的守卫。 “杀！” 几个守卫试图把大卫等人逼出去。 可迎接他们的，只有无情的长枪。 任你身法多么灵活，都无法靠近分毫。 而大卫见辛德瑞拉等人来了，也立马下达了新的命令：“缓步推进！” 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得到命令后，立马向前推进，其手中的长枪，把一众城堡守卫逼得节节后退。 辛德瑞拉等人举着上好弩箭的弓弩，喊了大卫一声。 大卫会意，让士兵腾出了三个位置。 对面城堡守卫还以为是机会，傻头傻脑地冲了过来。 可迎接他们的，只有冒着寒光的弩箭。 嗖嗖嗖，又是三个守卫倒了下去。 突然，一阵呵声在大卫等人身后响起——“不许欺负大团长！” 只见全身板甲的希尔双手拿着一柄长斧，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 周围城堡守卫见状，试图围攻希尔， 可希尔手中长斧一抡，没人能接得住那势大力沉的一击。 反倒是割麦子一般，砸倒了一大片守卫。 “杀！” 大卫高呼一声，带着士兵冲了上去。 那些倒地的守卫还没爬起来，便被一根根长枪刺死。 至此，捷克骑士团在人数上，有了绝对优势。 而城堡守卫，也彻底慌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城堡守卫的喊杀声却越来越小。 等到城堡彻底安静下来时，青灰色的石墙，已经成了斑驳的血红色。 楼梯间，低洼处，全是温热的鲜血，仿佛进入了屠宰场一般。 大卫取下头盔，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等看手心时，上面全是敌人的血水与自己的汗水，“清理战场！清点伤亡！” 过了一会，特萨利亚顶着豆大的汗珠禀报道： “大团长！这次我们斩敌三十二人，至于手下士兵，虽然没有战亡与重伤，但是有很多轻伤，而玛雅已经在为他们包扎了。 缴获方面，一共缴获破旧的劣质链甲十一套，破旧的劣质棉甲二十一套，粗糙迟钝的劣质长剑三十五柄，简易的劣质护手与护腿十一套，下等骑乘马十一匹，有些弯曲的劣质弓箭七个，劣质箭矢若干，驮马三匹，马车三辆，食物若干。” 大卫拿起水袋，喝了一口清水，然后下令道：“按规定好的路线撤离这里！另外，你挑两人，跟你一起去打探罗森伯格家族骑士位置。” “是的，大团长。” …… 三个小时后，一处密林中。 看着玛雅忙前忙后地帮助士兵处理伤口，大卫顿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加拉哈德！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加拉哈德有些好奇：“大团长，您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大卫摆手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问你问题，而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当军士。” “军士？” “对！算上今天加入的农奴兄弟，以及他们的家人，我们捷克骑士团已经有二十九名士兵了，而后勤人员，也从十七人，扩充到了二十二人。 与之相对应的管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便了，总得安排一些职位吧。 而这军士，便是专门负责士兵的训练的长官，为捷克骑士团，提供优质的士兵。” 加拉哈德听后，有些犹豫，因为他听出了“专门”两字的含义。 如果当了军士，那么意味着，他从此以后，便不能领兵作战了，更别提当将军了。 就当大卫以为加拉哈德不愿意时，加拉哈德却偷瞄了一眼大卫表情，最后竟单膝跪地，接受了军士一职：“属下愿意担任骑士团军士。” 大卫有些惊讶，问道：“看你挺犹豫的，为什么最后又接受了呢？” 加拉哈德苦笑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武力和谋略方面，根本达不到当将军的水平，倒不如老老实实地当个军士，反而能发挥自己长处。” 大卫亲自将加拉哈德扶起，宽慰道：“你放心！你的付出，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我们每打胜一仗，这里面就有你一份功绩。” 说着，大卫又提起了练兵的事，指着玛雅道：“我们骑士团未来主要发展骑兵，所以不可能配备太多医护人员，因此，我希望练兵的时候，让士兵学会如何处理普通伤口，这样的话，医护人员只需要处理重伤的士兵，其工作量和工作效率也会大大提高。” 加拉哈德答应道：“我明白了大团长，到时，我一定会请教玛雅，学会如何处理伤口，然后再教给新兵。” 大卫拍了拍加拉哈德的肩膀道：“好！你办事，我放心。” 随后，大卫又走到处理伤口的玛雅身旁，说道：“以后伤兵数量肯定不止这些，所以我想将后勤部，细分为两个部门，一个为辎重部，负责物资管理与运输，另一个为医疗部，负责伤兵的治疗与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玛雅一边为伤兵包扎，一边说道：“你决定就行。” “那好，你以后就是医疗部部长，我会挑选一些胆大能干的女子给你，你负责管理她们，并教会她们医疗知识。” 玛雅为难道：“让我教人没问题，但管理人的话，我可能不行。” 大卫看向辛德瑞拉道：“那就设两个部长，玛雅负责教，辛德瑞拉负责管。” 辛德瑞拉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卫。 大卫开玩笑道：“怎么？怕了吗？” 看着大卫那轻佻的眼神，辛德瑞拉反而答应了下来：“有玛雅姐姐陪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踢踏踢踏，打探消息的特萨利亚赶了回来，“大团长，罗森伯格家族骑士在距离我们10英里的地方扎营了。” 大卫闻言，立马下令道：“让农奴兄弟穿上缴获来的武器盔甲，至于多余的东西，全都留在马车上，我要给罗森伯格家族骑士送一份大礼。” …… 罗森伯格家族骑士营地外。 没穿甲的大卫骑着马道：“特萨利亚！待会你就放一箭！放完后，我们就往西面跑。” 特萨利亚点头道：“好的，大团长！” 就这样，两人慢慢靠近营地，直到能看见营地外的守卫时，特萨利亚猛地射出一箭，直接射死了一名罗森伯格家族骑士。 罗森伯格家族这边，人都傻了，他们足足有一百多名骑士，哪怕是一些小贵族，也要绕着他们走。 可今天竟有两个家伙，堂而皇之地在营地外，杀害他们的人，其侮辱性，无异于在他们嘴里吐了一口浓痰，外加两耳光。 气得他们当场派出三十多个骑士，追了过去。 特萨利亚也没穿甲，加上其胯下的马匹，是一匹中等快速反应马，所以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和大卫一起，远远吊着对方。 “大团长，他们只有三十多人，我们不如吃掉他们算了。” 大卫否定道：“吃不掉的，除非我们找了一个有利地形，或是他们选择与我们正面对抗，否则，一旦被他们包抄绕后，以我们士兵的战斗力，根本挡不住对方。” 说着，两人已经跑到了三辆马车前，而马车上面，放的全是大卫洗劫庄园后，挑剩下的战利品。 特萨利亚不舍道：“这么多东西，就白给那些人了？” 大卫一边加快马速，一边无所谓地说道：“没事，贵的都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 特萨利亚紧紧跟在大卫身后，担忧道：“大团长，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呀？” “很简单，就是不断解放农奴，让他们加入我们，然后把多余的战利品，送给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最后，把真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变成冒牌货，把我们变成真货！” “仅把战利品送给罗森伯格家族骑士，真能嫁祸他们吗？万一当地贵族不相信咋办？况且，只要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把我们的战利品还给那些领主，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首先，如果罗森伯格家族骑士不把物资还给那些领主，那么无论栽赃是否成功，双方都会爆发冲突，也就达到了我们最终目的。 其次，如果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把物资还给了对方，那也只能归还部分武器装备，和一些不怎么值钱的食物。 那些领主的损失，依旧不小。 而我们只需要在这个时候，散发一些流言，难保那些领主不会动心。 毕竟现在时局动荡，四处割据，罗森伯格家族骑士的武器盔甲与马匹，完全就是移动的金库。 哪怕没有我们，那些领主看见罗森伯格家族骑士后，也未必没有动过歪心思。 最后，如果几座小庄园的损失，不能让当地贵族失去理智，那我们便将这片土地都烧了！ 让那些贵族眼睁睁地看着，即将成熟的麦田化作灰烬。 到时，哪怕这些贵族知道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是真的，也会把他们当成假的。” 而在两人谈论时，身后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也放弃了追击，也不是为了那三辆马车的战利品，主要是真的追不到。 这时，有人指着马车上的物资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谁把物资放到这的？” “该不会是那两个人留给我们的吧？” “蠢蛋！他俩要是这么好心，还会放冷箭吗？” 一个眼尖的骑士喊道：“你们快看，上面有字！” “真有字！你们谁会认字！” “我会，让我看看！嗯，这好像写的是‘风里雨里，我在西面等你’。” “什么意思？莫非真是那两个兔崽子给的？这些东西，该不会有毒吧？” “哪怕食物有毒，但里面还有盔甲呢！” “这盔甲怎么有一股酒的味道？难道被用酒洗过？” “管它的，先带回去再说吧。” 第48章 搞破坏之王 入夜， 大卫带人来到了计划好的第二座庄园，而这座庄园，不仅规模小，并且离下午洗劫的庄园也远。 以这个时代的信息速度，这里的人，肯定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 高文开口道：“大团长，我去通知这座庄园的农奴兄弟。” “好，去吧！” 过了一会，对面庄园的守夜人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农奴跑了出来，然后才慢悠悠地喊道：“不好了！有人跑了！” 城堡上打瞌睡的守卫猛然惊醒，抹了一把哈喇子，左顾右盼地问道：“谁！谁跑了！” “大人，有人逃跑了！” 守卫抬头一看，就见远处有几个拿着火把逃跑的农奴， “艹他妈的，这是把我们当瞎子了吗？快！派人去追他们！” 马蹄阵阵，三个守夜的守卫，立马举着火把，骑着马匹，追了出去。 而庄园的吵闹声也惊动了睡梦中的其他守卫，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用管，就是几个皮痒痒的农奴跑了。” “好了，能安静点吗？” “好吧，都别说话了，继续睡吧。” …… 树林中， 几个农奴手中火把突然熄灭，黑灯瞎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环境， 三个骑马守卫只看见几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其中一个守卫讥讽道：“跑呀！继续跑呀！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跑多远！” 另一个守卫打着哈欠道：“好了，先回去，明天再收拾他们。” 而随着双方距离的慢慢靠近，三个守卫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在刹那间，三支箭矢精准射中三人咽喉，三个守卫一声不吭地摔下马来。 大卫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小声道：“换上衣服，我们混进城堡。” 过了一会， 大卫，加拉哈德和一个士兵，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向了城堡大门，而其身后，还跟着几个乔装打扮的捷克骑士团士兵。 城墙上的守卫见人回来了，也没多想，继续靠着城墙打瞌睡。 而等大卫一伙进入城堡后，并没有完全关上城堡的门，仅仅将其虚掩着。 与此同时，周围的捷克骑士团士兵，以及新加入的农奴，趁着黑夜的掩护，慢慢靠近了城堡。 庄园的守夜人看见他们摸过来了，还好心地走到一边，以免让手中火把照到他们。 城堡里， 大卫几人快步来到仓库，把里面的灯油以及动物油脂全部拿了出来，然后来到守卫睡觉休息的地方，把油和动物油脂，全倒在了地上。 至于床上的守卫们，其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根本没人在意有人进出房间。 最后，大卫等人把易燃的杂物堆在屋子门口，并淋上一点油。 火把一丢，如同点了一堆篝火般，火焰腾空而起，立马蹿了两三米高。 屋内的叫骂声，顿时响成一片。 “混蛋！着火了！” “咳咳咳，出去！” “咳咳咳，门口燃得更大！” “咳咳咳，咳咳咳……” …… 城堡失火，屋外值夜的守卫也不打瞌睡了，立马冲到水缸旁，拿着大桶、小桶、大碗、小碗装水，一些找不到木桶和碗的人，甚至用头盔舀水。 “着火了！” “救火呀！” “快！灭火！” 一个拿着木桶的守卫最先来到房屋前，尽管大卫身后的火焰，导致他看不清大卫几人的相貌，可对方依旧焦急地对着大卫几人呼喊道：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大卫先看了一眼手中长刀，又看了一眼对方手中木桶，随后冷冷一笑，挥刀砍向对方。 霎那间，血溅三尺。 大卫几人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肆意屠杀前来的守卫。 守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好像被子里的妻子突然变成了大汉，被弄的措手不及。 城堡外的捷克骑士团士兵，以及农奴们也冲了进来，几乎是以碾压的方式，结束了战斗。 大卫看着火势越燃越大，立马下达了新的命令：“先把马匹牵出去！然后把武器库搬空，其他的，能搬走，就搬走，搬不走的，都不要了！” 几分钟后，众人顶着黑脸，跑出了城堡，并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 路上，大卫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多少马，多少物资？” 特萨利亚回道：“除玛雅几女外，女人和小孩一共十二人，而士兵扩充到了四十一人，另外，两座庄园共缴获十九匹下等骑乘马，至于物资，同样是三马车。” 大卫皱眉道：“我们需要保持机动性，队伍里太多女人和小孩，只会拖慢我们的速度！” 说着，大卫点了五个熟悉的老兵，吩咐道：“你们几个，把队伍里的女人和小孩秘密送去克拉洛维城外的旅馆，记住，行动一定要隐蔽！” 说着，大卫还掏出七八个金币，以及十几个格罗申，递给了几个士兵：“如果能用钱解决的麻烦，绝对不能动武！听见没有！” “是的，大团长！” 一个士兵问道：“大团长，我们把人送到后，又干什么呢？” 大卫想了一会，说道：“把人送到后，你们就留在克拉洛维，并时刻关注周边情况，如果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立马通知西门，让他带人离开克拉洛维，直接北上波兰。” “是的，大团长。” …… 一路向西奔袭，大卫等人足足赶了一晚的路，直到天要蒙蒙亮时，才停了下来。 大卫在马车上挑了几个果子道：“马车上的食物随便吃，但不能生火！也不能喝酒！更不能喧闹！” 众人闻言，小声回道：“是的，大团长。” 吃完早饭后，大卫让众人休息了三个小时， 最后与上次一样，把能用的，穿上拿走，而多余的，全部放在原地，以留给罗森伯格家族骑士。 大卫说道：“高文，你带着大家赶往下一个庄园，我和特萨利亚待会再来找你们。” …… 另一边， 罗森伯格家族的骑士长通过打听，带人找到了第一座被洗劫的庄园。 看着庄园外，排成一排的尸体，骑士长第一次重视起了大卫等人： “之前听闻那群土匪杀害了三十多个罗森伯格家族士兵时，我还有些不信，如今亲眼看见，一座由三十多人驻守的城堡被攻破，倒让我不得不信了。” 副官说道：“我还听说，那群土匪进攻城堡时，没一人战亡，哪怕是我们，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骑士长有些不信：“这不可能吧？无论再精锐的部队，爬云梯时，都会有伤亡，而他们只是一群土匪，怎么可能没有一人战亡？要我说，多半是把同伴的尸体带走了。” 说着，骑士长叫住了一个抬运尸体的农奴，问道：“喂！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农奴见有人叫他，几乎是以鞠躬的样子和骑士长对话：“大人，您是叫我吗？” 骑士长点头道：“对，是你。” 说着，骑士长指着城堡道：“你知道那群土匪是怎样攻下城堡的吗？” 农奴作出一副悲痛的样子道：“是有人背叛了领主大人，他们借着送果子的名义，进入了庄园里，然后作为内应，帮那群可恶的劫匪打开了城堡大门！” 农奴说话时，还揉了揉眼睛，尽管他的眼中并没有一滴泪水。 而骑士长并没关心对方的装腔作势，反而一脸轻松地说道：“原来如此，倒是一群有点头脑的土匪。” 这时，庄园领主走了过来：“是罗森伯格家族的骑士吗？” 骑士长翻身下马，很有礼貌地回道：“是的，尊敬的大人，而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为了追查一伙冒充罗森伯格家族的土匪。” 旁边副官，也掏出文书，将其双手递给这片土地的领主。 领主接过信，像模像样地看了一眼，然后交给了身后一名文官。 文官仔细检查后，又双手还给了领主，并小声说道：“大人，文书没有问题。” 领主嗯了一声，将文书还给了骑士长： “我估计，那群冒充罗森伯格家族骑士的土匪，多半也是这次惨痛事件的罪魁祸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早点抓到那群土匪，毕竟他们实在太可恶了，简直不可饶恕。” 骑士长恭敬说道：“我们会的，领主大人。” 说着，领主便让手下士兵，让开了一条道路，好让对方通行。 就这样，罗森伯格家族的骑士，从对方眼前缓缓经过。 而看见如此精锐的部队，领主也不禁感叹道：“罗森伯格家族果然名不虚传，看看那一个个发亮的盔甲，简直比银子还闪亮，这样一支骑兵部队，完全是拿金子砸出来的。” 一旁的文官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当他看见罗森伯格家族身后的三辆马车时，立马就坐不住了，“大人，您看那三辆马车，是不是有点眼熟。” 领主看了好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确实挺眼熟的，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以及破损处，都和这座庄园的马车一模一样，看着它们，就好像我们的马车又回来了一样。” 文官伸出颤抖的手指道：“大人，那不是像，那就是我们的马车，您看上面的葡萄酒桶，上面还刻有我们领地的标志呢！” 领主瞪大了眼睛，当场拦下了三辆马车。 前面的骑士长，发现了后面动静，骑着马，又赶了回来：“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领主拍着马车上的酒桶道：“骑士长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这三辆马车怎么来的吗？” 骑士长皱着眉道：“这是我手下的骑士，在路上捡的。” “路上捡的？哦！那真的幸运呀！随便一捡，都能捡到我们丢失的物资。” 骑士长有些懵：“您说这些是您的？” 领主指着葡萄酒桶上的标志道：“没错，上面这个符号就是我命人刻上去的。” 第49章 我们是真的 骑士长的脸色有些难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既然如此，您便把它们拿回去吧。” 领主理所当然地对身后文官道：“叫人把马车拉走！” 文官一边吩咐人手把马车拉走，一边打量马车上的物资，小声提醒道：“大人，上面少了好多盔甲武器，而且食物也被吃了不少。” 领主看向骑士长，拍了拍马车上面的武器盔甲道：“只有这些吗？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见过别的东西？比如说，一些武器盔甲。” 骑士长有些难堪，不由得紧了紧握住缰绳的手：“领主大人，如果你觉得我队伍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你可以随便拿走。” 领主讪讪一笑，什么也没说。 而等骑士长一行人走远后， 一旁的副官开口了：“骑士长大人，您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古怪吗？” 骑士长嗯了一声， “是很古怪，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昨天来营地的那两人，我估计他们就是那群冒充家族雇佣兵的土匪，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要把辛辛苦苦缴获来的物资送给我们？” “没准他们是想用这种伎俩，挑拨我们与各地领主之间的关系。” 骑士长不屑道：“说实话，我的确舍不得那些白送上门的物资，但也不会因为它们，而与各地领主交恶。” 说着，骑士长话风一转，告诫道： “不过嘛，我们也要提防一下当地领主，虽然都是波西米亚的贵族，可说到底，家族不同，始终不是一条心。 而且现在盗匪横行，其中很多帮派和兄弟会的背后，都有那些小贵族影子，我们来到别人的地盘，万万不能大意。” “是的，大人。” …… 下午， 罗森伯格家族骑士来到了第二座被洗劫的庄园。 而这一次，外面不再是一排尸体，而是几具尸体，外加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骑士长再次找了一个农奴询问情况。 而农奴似乎被吓着了，直接跪在地上回复道：“回大人！是有群……劫匪，混进了城堡，他们趁着守卫熟睡的时候，把他们……烧死了！只有守夜的几个……守卫，留了一个……全尸。” 骑士长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问道：“他们是怎么混进城堡的？” 农奴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知道！外面都打起来了，我们才从梦中惊醒，等我们跑出屋子时，只看见城堡里面火光冲天，以及一群没见过的人，不停地进出城堡，搬运东西。” 踢踏踢踏， 第二座庄园领主黑着脸，带着十几个士兵，以及三辆马车，骑马走了过来：“喂！你们是罗森伯格家族的人吗？” 骑士长见对方表情不善，试探性地回答道：“没错，是有什么事吗？” 当地领主指着马车道： “我本来带着人，追击洗劫庄园的土匪，可在路上遇见了两个号称罗森伯格家族的人，他们不仅占据着我庄园的马车，还口出狂言说，这是他们缴获的战利品！ 起初，我看在罗森伯格家族的面子上，不准备和他们计较！谁知他们竟然拿箭射我，而且点燃了马车！ 请问，这件事，你们觉得应该如何解决！” 看着对方手臂上缠绕的亚麻绷带，以及马车上的烧焦痕迹，骑士长在心中，把大卫等人的祖宗都骂了一遍， “尊敬的领主大人，那两个人根本不是我罗森伯格家族的人，况且，我们根本没有理由作出这种事。” 当地领主其实也不相信罗森伯格家族会做出这种事，可谁要对方在他心里憋火的时候出现呢？ “我很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可我心里依旧有很多疑惑， 比如对方为什么不冒充别的家族，偏偏要冒充罗森伯格家族。 并且罗森伯格家族明明在波西米亚西南方，而你们却不辞辛苦地跑到波西米亚东北方，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骑士长急忙解释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抓捕一伙劫匪，因为他们冒充我罗森伯格家族的身份，到处招摇撞骗……” 当地领主直接打断道： “真是笑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劫匪，能冒充得了大名鼎鼎的罗森伯格家族，难道他们也像你们一样，穿着铮亮的盔甲？还是说，他们头目，和你罗森伯格家族的埃尔德里奇侯爵长的一模一样！” 骑士长的眼中闪过一瞬狠戾，不过还是平静说道：“我知道口说无凭，你是不会相信我们的，但请你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抓住那群劫匪，以证明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当地领主冷哼一声道：“这样最好！” 说着，当地领主便带人离开了。 副官小声说道：“这个领主也太不讲理了！况且我们凭什么要向他证明呀！他爱信不信，反正又不是我们洗劫了他的庄园。” 骑士长也有些生气，不过却把怒火集中到了大卫等人身上： “我们当然不需要向他解释，不过也不能没有应有的客气，毕竟这里不是罗森伯格家族的领地。 而且，我们的确得快点找到那群劫匪了！不然，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副官听到这话，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大人，根据斥候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那群劫匪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了，我们……和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追不上那群劫匪？” 副官急忙解释道：“不是追不到，主要是我们带着许多辎重，而对方几乎没有携带任何辎重，所以对方总体速度，要比我们快一些。” “没携带辎重？” “是的，在此之间，斥候时不时的还能在野外发现车辙与营地的痕迹，而从昨天开始，我们撒出去的斥候，既没发现车辙痕迹，也没发现营地痕迹。” 骑士长眼睛微眯，喃喃道：“照这么说，对方是靠劫掠获得补给，并且一直没有安营扎寨，甚至连火都没有生起过？” “恐怕是这样的。” “嘶！那他们岂不是要一路劫掠过去！不然的话，哪里来吃的！” 副官听自家长官这么说，反而笑出了声：“大人！这样不是更好吗？那群狂得没边的劫匪肯定会因此栽个大跟头！” 骑士长的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反问副官道：“万一他们没有栽跟头呢？我是说，他们真能一路劫掠过去，并甩掉所有人。” 副官还以为骑士长在跟他开玩笑，咧着嘴，大笑道：“要是真能这样，猪都能上树了。” 第50章 连拔三座庄 下午，一座位于盆地的庄园外。 五辆马车排成一排，停在了城堡外面。 而周围的农奴们，则将存储在庄园里的食物，搬上马车。 至于守卫庄园的守卫们，除了几个依旧守在城堡的城墙上外，其他的人，全都站在马车旁边。 如同现代的运钞车一样，只是保安变成了穿戴盔甲的守卫，而枪支变成了长剑与盾牌。 大卫等人远远看着，商议如何洗劫庄园。 大卫问道：“特萨利亚，对方有多少人？” 特萨利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城堡外，有三十六人，城堡里，至少有十五人。” 加拉哈德看向高文道：“高文，你不是说这座庄园只有三十多个守卫吗？” 大卫帮忙解释道：“看现在的情况，今天应该是他们将食物运往主城堡的日子，估计这座庄园的领主为了保证物资安全，所以又派了一些人手过来，这才导致人数上多了一些。” 加拉哈德问道：“大团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卫摸了摸肚子道：“当然是吃东西要紧！走，我们去路上埋伏他们！顺便让新兵们练练手。” …… 森林中，马车轮子咯吱作响，就像放了一首循环且单调的纯音乐。 马车旁有二十多人，他们有的在赶马，有的骑着马，还有的，则跟在马车后面，如果马车陷进某个凹坑，他们就会帮忙将马车推出来。 忽的，有人喊道：“前面有个小土坡！速度快一些！我们冲过去。” 说着，不少卫兵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后面，加入推车队伍。 而就在这时，两侧灌木突然“站了起来”，十几根劣质标枪猛地向守卫扎去。 守卫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仅一个照面就死伤十多人， 其中，属那些马上的守卫伤的最重，似乎得到了特别照顾。 而这还没完，前面小土坡上突然冒出二十多个骑马的人，他们大吼一声，如同惊天的泥石流般，对马车旁的守卫，发起了冲锋。 马踏黄沙，骑兵如箭矢一般奔向每一个活着的守卫。 有的守卫，被马撞倒，直接摔在地上，然后被道路两旁的捷克骑士团士兵用长枪扎死。 有的守卫，试图用武器抵挡骑兵的兵锋，可在一阵金铁交鸣后，无不被震得手臂发麻，然后被下一个骑兵收割。 当然，也有的守卫想要攻击这些骑兵，可对方手中长枪，总能先刺伤他们拿剑的手臂。 站在树林中的大卫将一切尽收眼底，“加拉哈德，你觉得他们表现的如何？” 加拉哈德感叹道： “我们的老兵本来还欠点火候，可在洗劫两座庄园后，其各方面都得到了质的提升，尤其是那股狠劲，已经能比得上精锐了。 而新兵们也在快速成长，我估计，再经历几场战斗后，他们也能成为合格的战士了。” 大卫点头：“没错！实战就是他们最好的老师！” 过了一会，特萨利亚过来禀报道：“大团长，我们这次斩敌二十六人，并且没一人战亡或重伤。” 大卫开玩笑道：“四十多人打二十多人，并且还有辛德瑞拉等人一旁协助，要是真有死亡或重伤，那就丢死人了。” 说着，大卫指着庄园道：“先吃东西，吃完东西后，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杀回去！” …… 庄园外，突然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城堡守卫抬头眺望，就见二十多个浑身是血的守卫，推着五辆马车，向城堡方向奔逃。 其身后两三百米处，还有一群骑着马的人。 城墙上的守卫高呼道：“快开门，有劫匪想抢劫我们的马车！” 城堡大门被立马打开，而那二十多个推着马车的守卫，也顺利冲进了城堡。 城堡里的守卫快步上前，看着一个个俯下身体，用双手撑着马车的守卫道：“你们是和对方交上手了吗？怎么浑身都是血？” 对方低着脑袋，仿佛没听见般，自顾自地喘着粗气。 这时，城堡守卫仔细打量起了众人，那眉头一皱，发现了许多不对劲地地方：“喂！你们把头抬起来看看！” 刹那间，拔剑声响成一片，这群穿着守卫服饰的人，突然出剑杀向了旁边的城堡守卫。 周围的城堡守卫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倒在了血泊中。 大卫喊道：“举盾！开门！” 乔装的捷克骑士团士兵立马从马车上，拿出藏在卷心菜、胡萝卜下的盾牌，并将城门给打开了。 外面骑马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如同归巢的蜜蜂，一个接一个地涌入城堡里。 看着近乎己方人手两倍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城堡守卫感到了一阵深深地无力。 一些胆小的守卫甚至丢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大卫见状，立马大吼一声：“投降不杀！” 其他守卫闻言，不少人也跟着丢掉了武器，仅剩十几个守卫，苦苦支撑。 而大卫也没浪费，将这些人当成了军队的磨刀石。 十几分钟后， 特萨利亚汇报道：“大团长，我们这次斩敌十九人，俘虏六人，另外，我们虽然没有战亡人员，可有五个士兵被箭矢射中，虽然不至于威胁性命，但在短时间内，没法继续作战了。” 而加拉哈德也过来汇报道：“大团长，队伍新添七个女人、五个小孩和八个男人。” 大卫招了招手，示意两人靠近一些：“再挑五个老兵，把不能作战的伤员，以及女人和小孩送去克拉洛维，另外，通知西门，让他带人立马赶往波兰，毕竟这么多人住在旅馆，实在太显眼了！” “是的，大团长。” …… 等处理好所有事务后，大卫连多余的战利品都不管了，直接带着众人以及俘虏，赶往下一座庄园。 路上，辛德瑞拉和玛雅找到了大卫。 辛德瑞拉说道：“大卫，我看队伍里的士兵都很疲惫，你真的还要继续攻打庄园吗？” 一旁的玛雅也附和道：“没错，除了新加入的几人外，其他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几乎个个带伤，一些人的伤口，甚至变得红肿起来。” 大卫听后，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缓缓说道：“好吧！我们停止进攻庄园，不过还是得继续招募农奴！” 第51章 火烧万亩田 太阳西斜，让蔚蓝的天空，添了一笔金红。 一棵百年老树下，大卫等人坐在地上，一起秘密商量着什么，然后对着捷克骑士团下达命令：“全军休息三个小时。” 命令下达后，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只有俘虏们像是马匹一样，被捆在了树干上，静静地看着众人。 这时，一个士兵在整理包裹时，不小心将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落在了地上， 大卫看见后，立马派人将那个毛手毛脚的士兵押了下去。 没过一会，灌木丛后，就传出了士兵的求饶声。 虽然这些俘虏没有亲眼看见，但光听声音，就能猜到对方被打得有多惨。 而大卫却像一个母亲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折好，并放回了包裹里。 这时，特萨利亚拿着一封信，走到了大卫面前。 大卫接过信，看了一会，然后将其装入怀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三个小时后，天慢慢变黑，尽管天上繁星点点，可林中依旧昏暗。 五十多人的队伍，只点了四根火把，几乎是每隔十几米，才有一人拿着火把。 大卫走到火把前，拿出怀里的信，点燃一角后，将其随意的丢到了地上，然后便骑着马，让众人继续赶路。 几个俘虏走在靠后的位置，自然将大卫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那张燃火的纸，更是引起了几人极大注意。 一个俘虏小声嘀咕道：“那张纸好像没烧完！” 另一个俘虏眼睛一转，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后，暗暗窃喜道：“看我的。” 说着，俘虏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一边向没烧完的纸张靠近。 突然，他像是崴到脚一般，猛地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捷克骑士团士兵立马呵斥道：“快起来！” 俘虏露出讨好的笑容，一边爬起来，一边回道：“好的，好的，我马上起来。” 其他俘虏互看一眼，心中想法各不相同。 其中一个矮个俘虏低声警告道：“我们投降只是为了保命，而这个是我们戴罪立功的唯一机会，如果还想回去，那就把嘴巴管严点。 另外，别想着告密，就他们这群人，早晚都会被各地领主铲除，别到时候，为今天的错误行为，感到后悔！” 某些俘虏闻言，立马老实了起来，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看守俘虏的捷克骑士团士兵骂道：“混蛋！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矮个俘虏谄媚地笑着，看上去就像柯基一样：“大人，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都给我忍着！再多说一句，就等着吃鞭子吧！” “是是是！” ……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也越来越黑。 如果不是人挨着人走，多半都会走散。 而几个俘虏见天色黑了起来，立马动起了歪心思。 等来到一片灌木丛时，几个俘虏猛地扎了进去，向四处奔逃。 捷克骑士团士兵惊呼道：“俘虏跑了！俘虏跑了！” 十几个捷克骑士团下马去追，只是追出七八米后，又都跑了回来，只是一个劲地喊：快追！抓住他们！ 当大卫得知俘虏跑了后的消息后，并没有太多惊讶与愤怒，反而是不由得笑了笑：“罗森伯格家族骑士，这次要倒大霉了。” 辛德瑞拉担忧道：“那封信真的不会被烧完吗？” 大卫解释道：“放心吧，信的中间位置被我划了一道水痕，火烧到水痕那里，就不会再烧了，到时他们只会看见，我们想给他们看见的东西。 况且，只有这样，才能引发对方想象，并且不用担心对方查验印章。” 特萨利亚问道：“万一那些领主不信咋办？” 大卫看着无尽地森林道： “我说过，那就把当地领主的损失放大，让他们有动罗森伯格家族的理由。 我不相信，他们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动手。” …… 半夜，大卫等人来到计划好的第四座庄园。 而这一次，众人没有弄出太大动静，仅让庄园里的农奴，带着家里所有的食物，偷偷溜出庄园， 最后留下五个士兵，嘱咐道： “我们先带人走，等天快亮的时候，你们就纵火烧田！然后往计划的第五座庄园赶！” “好的，大团长。” …… 天空微微发亮， 可叫醒众人的，不是打鸣的公鸡，而是滚滚浓烟，以及熊熊烈火。 而没过多久，克拉洛维好几片地区突然发生森林大火，让这炎热的夏天，变得更加炽热。 克拉洛维的十几个领主立马组织人手灭火，可火势燃起来后，根本没法靠近。 众人只能无奈地看着三四米的大火冲天而起，然后吞没田野，吞没森林，甚至吞没那些靠近树林的小村庄。 一直追着大卫等人的罗森伯格家族骑士也被森林大火拦住了去路。 骑士长问道：“能绕道吗？” 一旁的副官急忙拿出地图，看了一会，说道：“可以绕路，不过要多走几小时的路程 。” “那就绕路吧！” 说话间，几个领主找上了罗森伯格家族骑士，“喂喂喂，你们准备去哪里呀？” 骑士长看着对方身后的近百名守卫，心中不安到达了极点：“怎么呢？”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领主，讥笑道：“你们是不是要找那群假冒你们家族雇佣兵的劫匪？” “没错，是……” 还没等骑士长把话说完，络腮胡领主便打断了骑士长：“能不能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你们分明是打着抓劫匪的旗号，实际派人，暗中打击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势力。” 骑士长有些懵了，“抱歉，我没听懂你们的意思，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踢踏踢踏，这时，又有几个领主赶了过来，将罗森伯格家族骑士，围得水泄不通。 刀剑出鞘，双方局势立马紧张了起来，不过骑士长依旧做着最后的努力：“大家能先好好聊聊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络腮胡领主冷笑道：“误会！哈哈哈，真要有什么误会，那这上面写的又是什么。” 说着，络腮胡领主将俘虏捡到的信，拿了出来，上面可以清楚的看见两排只有四分之三的句子： ——削弱普热洛夫斯…… ——入侵波西米亚东北…… 骑士长虽然震惊上面写的东西，可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没见过这封信，也不清楚这封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能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络腮胡领主眼中冷意越发凝重，直接让人把俘虏带了上来，让俘虏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叙述一遍。 第52章 等待时机中 副官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这完全就是污蔑！仅凭这些，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络腮胡领主满眼凶光道： “还需要说明什么？这一切不是很明显吗？ 现在波西米亚大乱，瓦茨拉夫和西吉斯蒙德正在激烈争夺波西米亚王位！导致各个家族也都开始站队！ 于是你罗森伯格家族趁机出来捣乱，以削弱其他家族实力，好进一步扩展在波西米亚的势力范围！” 副官还想争论，却被骑士长拦了下来：“不用跟他们废话了！他们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找个吞掉我们借口！” 说着，骑士长拔出长剑，直接向南面发起了冲锋，试图突破包围。 络腮胡领主大吼一声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 四天后，波兰边境处。 大卫带人找到了西门等人，“西门！快拿些吃的出来，我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西门看着大卫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急忙让人准备清水和食物。 安妮看着狼吞虎咽的大卫，心疼地说道：“孩子，你瘦了，也黑了。” 大卫咽下嘴里的面包，微笑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着，大卫还看了一眼现在的捷克骑士团。 其光是士兵，就有59人，而下等骑乘马更是多达43匹，唯一不足地，就是女人和小孩太多了，足足有38人。 斯莫这时走了过来，坐在了离大卫不远处的石块上面：“大团长，您现在准备去哪？” 大卫看向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苦笑道：“至于去哪？我还没想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短时间内，波西米亚是回不去了。” 斯莫建议道：“既然不知道去哪，我们不如在波兰暂时安定下来。” “怎么个安定法？” “待在克拉洛维的日子里，我一直在酒馆打听波兰情况，据说波兰和条顿骑士团，已经爆发了许多小规模战役，而且对方都开出了许多优渥条件，以方便他们在军事上征集人马。 其中就包括效忠国王，或者是提供军事力量，以获得领地。 当然，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宣誓效忠，而以我们这点人手，也无法提供强大的军事援助，因此，获封领地的事情，基本不可能实现。 但您可以加入波兰，聚敛财富，为后续扩充人手奠定基础。” 大卫无语道：“这不就是雇佣兵干的事吗？” 斯莫反问道： “大团长，您不这样做，那又拿什么养捷克骑士团呢？哪怕您不用给他们薪水，但每天人吃马嚼的，总要花钱吧？如果坐吃山空，早晚都会把钱花光的。 况且，这里是波兰，您总不可能继续劫掠，或者还打着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号，到处借钱吧？” 大卫沉思了一会，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为波兰战胜条顿骑士团的概率有多大？” “您是担心波兰战败，牵连到您？” 大卫点头道：“没错，万一我们投靠波兰，而波兰败了，那我们不就成了陪葬品了？” 斯莫分析道： “我得到的消息并不全面，所以没法判断他们孰强孰弱，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波兰一方的主力，是波兰与立陶宛组成的联军，其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三万人。 而条顿骑士团的主力是那群贵族骑士，虽然只有两万多人，但战力强劲！ 并且双方一直在边境处，打着拉锯战，谁也无法碾压对方。” 大卫摸索着下巴道：“既然双方实力相当，那我们不如去问问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待遇。 况且，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们短时间内，也不缺钱，为什么不多等待一些时间呢？等哪一方出现优势后，再作出选择，也不迟。” 斯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后，才说了一声好。 等斯莫离开后，安妮担忧道：“孩子，你真要去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吗？” 大卫无奈道：“唉，现在时机没到，也只能这样做了。” 说话间，大卫回望波西米亚，看着那群山峻岭，心中百感交集。 “放心吧母亲，等波西米亚彻底乱翻天时，我们就能回去了！” …… 下午，天空飘来了许多云彩，如同海浪一般，由远及近地慢慢铺开。 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短暂的清凉。 忽的，一阵微风拂过，深绿色的野草，慢慢摇曳。 斯莫背着行李，来向大卫告别：“大团长，我要去找杰士卡了！” 大卫将黑骑士牵了出来，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送你一匹上等马，今天，我便将黑骑士送给你！” 斯莫郑重地向大卫行了一礼，婉拒道：“谢谢大团长好意，不过再好的马，留给我，也是浪费，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大卫也没强求，拿出了一袋金币道：“那将这些钱收下吧，路上肯定用得到。” 斯莫这次没有拒绝，将其收了下来：“大团长，今天分别，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如果有一天杰士卡有难，还请您，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大卫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看着斯莫越走越远，加拉哈德问道：“大团长，您真不挽留斯莫吗？” 大卫看向远方，悠悠说道：“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又怎么能留得住他呢？” 不过，大卫没说的是，如果没斯莫劝杰士卡回去，那波西米亚又如何乱起来呢？他又怎么回波西米亚呢？ 这个世界终究是乱世出英雄，而不是英雄出乱世。 第53章 格林瓦尔德 一连休养了十天，大卫的钱袋子明显扁了许多。 这使得大卫不得不继续北上，并思考到底为谁效力。 另外，捷克骑士团的医疗部在大卫的组织下正式成立， 不仅极大提高了捷克骑士团的医疗水平。 也让队伍里的许多女人有了用处，毕竟喂一百头猪，也不需要二十多个女人照顾。 …… 半个月后， 打探消息的西门赶了回来： “大团长，波兰与条顿骑士团依旧处于僵持阶段！谁也没取得优势， 另外，物价又涨了不少，现在哪怕买一碗见不到肉的肉粥，也得花十格罗申。” 大卫看了一眼近乎干瘪的钱袋子，感叹道：“现在这个世道，真的是米比钱贵。” 说话间，一个波兰传令兵找到了大卫等人，“请问你们是捷克骑士团吗？” 大卫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特萨利亚。 特萨利亚点点头，并把手放在了木弓上。 “我们是捷克骑士团，你有什么事吗？” 传令兵拿出两份信道：“波兰王室秘书，奥莱希尼茨基大人，邀请你们加入联军，一同讨伐条顿骑士团！” 大卫接过信，看了一眼。 第一封信的内容是：邀请大卫等人加入联军，并列出了薪水——步兵日薪40格罗申，骑士日薪120格罗申，其署名是用波兰文写的奥莱希尼茨基。 第二封信是杰士卡写的： “好久不见，大卫！我听斯莫说，你的骑士团遇到了一些麻烦，于是我将你引荐给了波兰国王，他答应给你的骑士团，安排一些并不危险的任务。 另外，有一件不幸的消息，我必须得告诉你——辛德瑞拉的父亲被马尔福杀害了，对此，我表示非常遗憾。” 大卫将两封信收好，拿出二十格罗申递给传令兵：“请回去转告奥莱希尼茨基大人，我们很快就会赶来。” 传令兵收下格罗申后，态度明显好了不少，甚至好心提醒道：“去之前，最好到附近城镇买一些生活用品以及食物，军队里的东西可是很贵的。” “多谢提醒。” 等传令兵走后，大卫将奥莱希尼茨基信里的内容讲给了众人听，并强调道： “想要拯救同胞，驱逐波西米亚的外地人，那就要武装我们自己！而武装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需要我们靠各种方式积累！所以，我决定加入波兰，对抗条顿骑士团，以赚取资金，壮大捷克骑士团！” 众人闻言，都没有意见，每个人都很赞同大卫决定。 大卫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是十分高兴，虽然队伍扩充了不少，但依旧以他马首是瞻，并没有出现刺头，也没人和他唱反调，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收拾行李，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是的，大团长。” …… 入夜， 大卫拿着面包和葡萄酒，找到了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见大卫坐在她身旁，立马变得局促起来：“大卫，你干嘛？” 大卫将葡萄酒递给了辛德瑞拉道：“喝一口吗？” 辛德瑞拉接过葡萄酒，抿了一小口，“好了，你说吧，是有什么事吗？” 大卫尴尬道：“难道就不能简单地聊聊天吗？” 辛德瑞拉将长发撩到耳后，调侃道：“你整天除了练兵，就是打探消息，哪有功夫和我这样的小村姑聊天呀。” 大卫干笑道：“这不是忙吗？” 辛德瑞拉的眼眸忽的黯淡起来，呆呆地看着篝火道：“大卫，是不是有我父亲消息了？” 大卫轻轻叹息一声，点头道：“是的，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辛德瑞拉浑身一颤，哽咽地问道：“那他还……还……活着吗？” 话音落下，周围顿时变得安静起来，只听得见篝火燃烧的声音。 大卫偷偷看了一眼安静的辛德瑞拉。 而辛德瑞拉仅仅是呆呆地看着篝火，眼中一滴泪水都没有。 大卫想宽慰对方，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辛德瑞拉哥哥去世的那天。 忽然，辛德瑞拉拿起葡萄酒，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大卫看着心疼，立马夺过了辛德瑞拉手中的葡萄酒。 辛德瑞拉狠狠地打了大卫一拳，大骂道：“不要你管！快给我！” 大卫拉住辛德瑞拉的手臂，劝说道：“辛德瑞拉，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辛德瑞拉的眼中挤满了泪花，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道： “那我能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干什么呀！你说呀！ 母亲死了！哥哥死了！父亲死了！ 而我呢！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干不了！ 我怎么那么没用呢！怎么去死的人，不是我呢！ 为什么！上帝！这都是为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卫将辛德瑞拉拉入怀中，用手轻轻抚摸对方的脑袋：“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错的是马尔福！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父亲报仇的！” 辛德瑞拉又哭了整整一夜，而大卫也陪了辛德瑞拉整整一夜。 …… 十天后，大卫在奥莱希尼茨基帮助下，将安妮等人安置在了波兰的一个小村庄中。 然后带着其余人，抵达了前线。 …… 进入营地， 大卫等人最先注意到一支骑兵。 对方身披豹纹衣，手拿4米多长的长矛，背上背着由鸟羽毛制成的双翼，看上去就像插翅虎一样。 加拉哈德开口道：“那些人，应该就是波兰的王牌部队——波兰翼骑兵。” 西门则更在意他们手中长矛：“他们手中的长矛也太长了吧！估计要用很大力气才能举起来吧！” 大卫则注意到了对方铠甲：“西门，注意看对方铠甲！这支骑兵虽然不是重甲骑兵，但看样子，对方防护却一点不弱。” 西门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确实如此，从外面看，对方胸甲和背甲，应该是由数块条状钢片拼连成的，看上去就跟龙虾壳一样，不过，就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固定这些钢片的。” 大卫指着角落处的一具盔甲道：“那里好像放着一副盔甲。” 西门眼睛一亮，认真观察里面构造：“我明白了，他们是用纵向的皮带和一系列铆钉，将钢片固定的，哦！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这样做，不仅控制了盔甲成本，还让保障了盔甲灵活性。” 说话间，一个粗犷的声音，叫住了大卫：“好小子！都成大团长了！” 大卫回过头，就见博热克热情地走了过来，其旁边，还有米库拉斯等人。 大卫接受了博热克的熊抱，微笑道：“博热克，你又壮了不少呀！” 米库拉斯调侃道：“整天像猪一样吃东西，不胖才怪。” 博热克怼道：“米库拉斯，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根瘦竹竿吗！” “竹竿再怎么也比猪好。” 伍德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别人大卫都还没安顿好呢！光看你俩吵架去了。” 博热克撞了米库拉斯一下，嬉皮笑脸地说道：“好了，我带大卫扎营去了。” 第54章 格林瓦尔德2 大卫一边安置营地，一边询问博热克道：“博热克，话说西吉斯蒙德战败后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呀？” 博热克一脸晦气地说道：“唉，别提西吉斯蒙德那个混蛋了！如果不是杰士卡大人，带着我们往东逃，估计我们都成骨头架子了。” “往东逃？东边可是奥斯曼帝国！” “是呀！还记得杰士卡大人带我们去捡敌人衣服吗？当时情况危急，杰士卡大人便让我们换上敌人的衣服。” “没人怀疑你们吗？” “那时场面乱的很，谁会在意我们几人呀，况且，当时杰士卡大人和米库拉斯装成了伤员，而我们则扮演运送伤员的士兵，直接大摇大摆地往东面跑，敌人见到我们时，还会主动给我们让路。” 说到这里，博热克直接笑呛了，咳嗽个不停。 大卫等人则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是这样逃出来的。 这时，米库拉斯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卫，杰士卡大人想见你。” 大卫答应道：“好，我弄完这里后，马上去。” 米库拉斯解释道：“不只杰士卡大人一人想见你，而是波兰国王和其他将领，都想见你以及你的部下。” 大卫懵了：“什么意思？” “杰士卡大人曾在波兰国王面前夸赞过你，而那些人听说你来了，都想见见你。” 大卫还是没听明白，“我就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好见的？” 米库拉斯招了招手：“叫上你的部下，我们边走边说。” 大卫闻言，只能喊上特萨利亚几人，并语重心长地对西门说道：“照顾好营地。” 西门明白大卫的意思，重重点头道：“大团长放心，这里有我，不会出乱子的。” …… 路上， 米库拉斯详细解释道： “杰士卡大人年轻的时候是皇家侍卫，所以和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沃认识，并且两人还切磋过，最终杰士卡大人略胜一筹，取得了最终胜利。 而时隔这么多年，两人再次碰见，雅盖沃国王听杰士卡大人夸赞你正义，勇敢，武艺高强，所以又有了比较的心思，于是才急匆匆地叫你过去。” 大卫有些吃惊，忽然感觉杰士卡似乎跟谁都很熟，这也难怪斯莫会选择杰士卡，就这人脉，哪怕没有高文这样的人在其身边，也一定会有大批的追随者。 不过，大卫也有些无语，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万一惹到了波兰国王，他可没好果子吃。 没过一会，众人来到一间超大的白色帐篷外。 几个穿着板甲的侍卫拦在了众人面前：“请交出你们的武器。” 大卫等人也没抗拒，老老实实地把武器全部上缴了，然后缓缓走进帐篷里面。 帐篷内，摆着好几排座椅，并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水味道。 两旁坐着许多穿盔甲的将士，其中就包括杰士卡。 至于帐篷上方，坐着一个脑门很亮，续着山羊胡的老头。 看着对方头上的王冠，大卫猜测，这个老头就是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沃。 “参见国王陛下。” 雅盖沃嘴角微微上扬，摆手道：“你就是大卫？杰士卡对你的评价很高呀！说你正义，勇敢且武艺高强。” 正当大卫不知道如何回答时，杰士卡开口了：“没错！大卫确实是这样的人 。” 大卫闻言，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 雅盖沃笑容更加灿烂，指着大卫身后的几人道：“那是你的部下吗？” 大卫点点头，刚想为雅盖沃介绍，谁知一个细眼睛的将士大声讥讽道：“杰士卡，听说你当年手中长刀无人可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现在如此夸赞一个十九八岁的青年，想必对方一定也有一番作为吧。” 雅盖沃也问道：“也是，记得杰士卡说你组建了一支骑士团，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成员呢？” 大卫不卑不亢地说道：“105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一百多人，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就是！一百多人，也敢叫骑士团！” “哈哈哈哈，别说了，听着我肚子疼！” 大卫面对这些嘲笑，表现得十分平静，仿佛将周围人当成了空气。 雅盖沃得意地看了一眼杰士卡，挥了挥手，故作大方地道：“好了！入座用餐吧！我正好准备了节目，大家一起欣赏。” 大卫神情自然地带着手下，找了几个位子坐下。 细眼睛将士注意到了特萨利亚，看似关心地问道：“大卫先生，你的手下，似乎走路不太方便呀！” 大卫依旧没回答，只是捂着鼻子，作出呕吐的动作。 细眼睛将士见大卫没理他，反而更起劲了：“怎么？大卫先生，你鼻子不舒服吗？” 大卫指了指自己，作出一副疑惑地表情道：“你不觉得臭吗？” “臭？” 大卫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呀，我一直听着屁声响个不停，这得多臭呀。” 细眼睛将士听出了对方言外之意，冷哼一声后，便没说话了。 之后，一群拿着里拉琴的乐手走进了帐篷，弹了一首，大卫没听过的乐曲。 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不过从直观感觉来讲，还是挺好听的。 仿佛沉入了海里，听着潮起潮落的声音。 而乐队过后，便是摔跤比赛，众人看着两个光膀子汉子，扭来扭去，时不时地，还有人加油呐喊。 这时，那个细眼睛将士又跳出来作妖了：“国王陛下，这样的摔跤比赛，多没意思呀！不如弄一些彩头，让各部的部下比比！” 雅盖沃同意道：“好！谁要能取得最后胜利，那我就赏他五万格罗申。” 听见五万格罗申，众人都跃跃欲试起来。 第55章 格林瓦尔德3 细眼睛将士招呼了一声：“亚伦，你上。” 一个肩宽、膀子粗的汉子闻言，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硬生生地从座位席挤出一条道来。 另一个宽肚子的将士也吆喝道：“萨斯！你上！” 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也走到了帐篷中央。 亚伦和萨斯也没说客套话，仅对视一眼，下一秒便扭打了在了一起。 如同两个对撞的公牛，你顶我，我顶你。 周围看戏的人，也没闲着，扯着嗓子加油呐喊， “用力呀！” “使劲呀！” “用脚绊他！” “扯他呀！” …… 细眼睛将士仰靠在椅子上，将手中酒杯摇来摇去：“亚伦可是我家族最强壮的战士，一人便可以绊倒一只强壮的公牛！就那个叫萨斯的家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间，亚伦右腿前伸，手上力道突然加大，如同一个扑倒猎物的棕熊，直接将萨斯按倒在地。 萨斯还想挣扎，可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巨山般，让他动弹不得。 雅盖沃拍手道：“好！真是一位勇猛的战士！” 细眼睛将士笑得合不拢嘴，大声喊道：“还有人要挑战吗？” 其他人自然看出了亚伦的厉害，所以都没出声。 至于大卫等人，更是不想多事，一个个只顾着吃东西，期盼着聚会早点结束。 见没人说话，细眼睛将士反而不急着领赏，而是仰着脑袋，慢慢环视周围，那向下看的眼神，将鄙夷与不屑，展现得淋漓尽致。 尤其是看向大卫等人时，恨不得将鼻孔怼在对方脸上。 忽然，细眼睛将士发现了正在舔碗的希尔，立马讥讽道：“大卫，你也不要太吝啬了呀！瞧瞧你的部下，都饿得舔碗了。” 大卫憋着一肚子火，可看着坐在上方的波兰国王，他又不好发作，只能默不作声地吃着东西。 雅盖沃瞅了瞅杰士卡，问道：“杰士卡，你不是说大卫武艺高强吗？不如让他和亚伦比试比试？” 杰士卡摇头道：“大卫武艺确实高强，但并不擅长摔跤，就好像宝剑不擅长砍柴一样。” 细眼睛将士突然指着希尔道：“我看这人体型高大，不如让他和亚伦比试比试！” 大卫拒绝道：“我看就算了吧，希尔并不懂摔跤，万一伤到了亚伦，就不好了。” 细眼睛将士以为大卫怕了，于是大方地表示道：“没事，倘若真伤到了亚伦，我和亚伦也不会在意的。” 雅盖沃也附和道：“放心吧，大卫，切磋中受伤是难免的事，倘若有人追究，我会替你出面的。” 大卫根本不信他们的口头承诺，依旧婉拒道：“还是算了吧，希尔下手没轻没重的，根本不知道分寸。” 细眼睛将士酸酸地说道：“大卫作为骑士团的大团长，手里肯定很有钱，估计是看不上这五万格罗申，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雅盖沃大手一挥，颇有些豪迈地说道：“这样吧，我把彩头变为十万格罗申，谁要能取胜，这十万格罗申就归谁！” 见雅盖沃都这么说了，大卫还真不能不给对方面子，招了招手道：“希尔，你过来。” 希尔闻言，立马放下碗，蹲在了大卫身旁。 大卫拍了拍希尔的肩膀道：“看见那个高个了吗？你要和他进行一场摔跤比赛。” 希尔抠了抠脑袋道：“什么是摔跤呀？” 大卫苦笑：“就是不能出拳打对方，也不能让自己摔在地上。” 希尔哦了一声。 大卫见状，也不清楚希尔明白没有，只能最后嘱咐道：“不用太担心，我会在旁边指导你的。” 希尔点点头，慢慢地走到了帐篷中央。 亚伦看着和自己体型相当的希尔，眼中多了一份凝重。 突然，亚伦身子一弓，猛地冲上前，试图抱住希尔的大腿。 大卫大吼一声：“身子往下压！不要被他撞倒了！” 希尔没有多想，直接照做，上半身全趴在了亚伦背上。 两人看上去，如同老乌龟背壳。 亚伦推不动对希尔，于是想改变策略。 可这时，希尔却死死抱住亚伦的腰， “不许动！大团长让我压着你！” 亚伦卯足力气用手推希尔，可希尔就是不动，一直死死压着亚伦。 大卫也被希尔的执行力震惊了，咽了咽口水，大吼道：“把他摔出去！” 希尔听大卫这么说，立马摇晃起来，试图让亚伦摔倒。 可亚伦也不是吃素的，不停地改变步伐，稳住了自己重心 。 不过希尔却急了！两个小眼睛猛地睁圆，直接将亚伦抱了起来。 霎那间，帐篷里全是惊呼声。 而细眼睛将士更是站起身，呵斥道：“混蛋！这是在干什么！” 希尔对周围人的反应置若罔闻，嘴中只念叨着大卫的命令：“你给我滚出去！” 希尔一个转身，直接把亚伦丢出了帐篷。 而亚伦则成了不会飞的公鸡，连滚带爬地翻了好几个跟头。 大卫急忙上前，托着希尔涨红的脸颊道：“希尔，你还好吗？” 希尔喘了几口粗气，笑嘻嘻地回道：“大团长，我把他丢出去了！” 大卫心情复杂地看着希尔，将其拉回了座位。 加拉哈德看着众人惊掉的下巴，喊了一嗓子：“还有谁要挑战吗？没有的话，希尔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了！”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个细眼睛将士更是低着脑袋，仿佛摔出的人，不是他的手下。 雅盖沃的表情有些失落，看着杰士卡，淡淡地说了一句：“看来大卫手下，不缺能人呀！” 杰士卡则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大卫这人确实能带给人惊喜。” 宴会结束后，大卫等人真领到了十万格罗申。 加拉哈德建议道：“大团长，不如拿这些钱，购买装备吧！” 想到队伍里许多士兵还穿着劣质链甲，大卫同意道： “好！那我们便将这些钱全拿来置办装备！另外，把那些多余的低等品质骑乘马全卖了，尽可能地多买一些低等品质的快速反应马！” “明白。” 而趁着众人购买装备的时间，大卫去了一趟杰士卡的营帐。 …… 进入营帐，里面除了杰士卡外，还坐着斯莫。 杰士卡拍了拍身旁的凳子道：“坐吧！” 大卫坐在一旁，客套地问道：“杰士卡大人，最近还好吗？” 杰士卡回道：“我过得还算不错，不过听斯莫说，波西米亚似乎并不太平呀！” “是的，西吉斯蒙德就像老鼠一样，把波西米亚彻底搅浑了。” 斯莫插话道：“杰士卡大人！您就回去吧！波西米亚需要您来恢复秩序！” 杰士卡拒绝道：“斯莫，你说的办法太极端了！现在还没到非起义不可的地步。” 斯莫不解，质问道：“现在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如果不起义，那人们如何生存呢？” 杰士卡却保持不同意见： “我们可以采取更温和的办法，比如说让波西米亚国王，瓦茨拉夫改变一些政策，毕竟真正让百姓活不下去的是那些外地人，以及贪得无厌的教会，而不是瓦茨拉夫。 当然，我知道你们会认为瓦茨拉夫是一个昏君，可事实上，他并不算昏君，只是太平庸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查理四世统治下的盛世过于耀眼，让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心里有很大落差。” 斯莫听杰士卡这么说，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就算这样，那也要有人劝说瓦茨拉夫吧。” 杰士卡这次没有拒绝，一口答应道：“放心吧，等凑够了路费，我会带人去一趟布拉格的。” 斯莫嗯了一声，默默地离开了帐篷。 杰士卡询问道：“大卫，你准备多久离开？” 大卫心中苦涩，如果杰士卡不起义，他又怎么回波西米亚呢？ “这个呀！我……我还没想好。” 杰士卡劝道：“尽量不要在这里待太久，据我估计，最迟8月，波兰联军便会和条顿骑士团展开决战，在此之前，你最好离开这里。” 说着，杰士卡提起了马的事情：“你组建骑士团，一定很缺马吧？我在立陶宛大公，维陶塔斯那里存了十匹低等品质的快速反应马，你去把它们牵走吧。” 大卫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您是要送我马匹？” 杰士卡点头道：“是的。” “大人，这是为什么？” 杰士卡看着年轻的大卫道： “因为我希望你走的更远，尤其当我听斯莫说，你组建了一支救贫济困的骑士团时，我的这种想法便更加强烈。 说心里话，米库拉斯、伍德他们都有能力，但他们跟你相比，少了一些正义。 因此，我也希望你能保持这份初心，继续走下去。” 大卫听后，内心囧到了极点，估计杰士卡还不知道他到处烧杀抢掠的事情。 “谢谢大人，我一定会……一定会……保持下去的。” 杰士卡微微一笑，看大卫的眼神，如同在看当年的自己一般。 第56章 格林瓦尔德4 出了帐篷，大卫心情很复杂地走在营地里， 他不明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还要折腾什么。 他不明白，一个本可以富贵一生的人为什么要走上这样一条路。 他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辜负了对方。 …… 来到立陶宛营地， 大卫首先看见了立陶宛骑兵，对方身上穿着皮甲，只在保护身体重要位置的地方镶嵌一些金属片，以加强防御。 而这些骑兵的武器也多为枪盾和剑盾，估计是盔甲防御力不行，所以盾牌的使用率才这么高。 毕竟，隔壁的波兰翼骑兵就没怎么使用盾牌，仅仅是在腰间配了一柄剑，或者别着一把弓。 一个披着红色披风，大眼睛，双眼皮，有着浓密眉毛的老头喊道：“大卫！你来这里干嘛！” 大卫抬头看去，这人他见过，在宴会上，对方就坐在波兰国王旁边，“尊敬阁下，我来找立陶宛大公，维陶塔斯。” 老头哈哈一笑道：“我就是维陶塔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卫恍然，怪不得宴会上，对方坐在波兰国王旁边，“杰士卡大人在您那里存了十匹低等品质的快速反应马，我想将它们带走。” 维陶塔斯对身后文官说道：“去取十匹低等品质的快速反应马。” 没过一会，就有人牵了十匹马过来，并将其缰绳递给了大卫。 大卫感谢道：“谢谢。” 维陶塔斯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 说完，维陶塔斯便带人离开了营地。 …… 三天后， 大卫等人将43匹低等品质骑乘马全部卖了，然后又买了16匹低等品质的快速反应马。 这样一来，士兵使用的马匹，全成了低等品质的快速反应马。 而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冲锋起来，队伍能聚在一起，不会出现断层现象。 至于盔甲方面，大卫将士兵手里缴获的劣质长剑全卖了，换成了更为便宜的普通级长枪。 另外，大卫还将队伍里的盾牌，以及劣质链甲卖了，给所有士兵都配备上了普通级链甲。 而这也是最花钱的地方，几乎掏空了大卫所有家底，外加68个骑士的三天薪水。 加拉哈德感慨道：“大团长，这钱用的是真快呀！那十万格罗申，还没捂热乎，就没了。” 大卫无语道：“别提那十万格罗申了，就连银矿石和金币都花光了！况且，还有士兵没棉甲呢！这用钱的地方，还多的是。” 说到这，大卫也开始发愁起来，这还仅仅是一支不足百人的队伍，等以后捷克骑士团发展到了几千人，几万人，恐怕给他一座银山也不够花的。 踢踏踢踏，一个传令兵在营地里喊道：“三个小时后，向马林堡进军！三个小时后，向马林堡进军！” …… 路上，大卫等人被安排到了后勤，干着护送辎重的任务。 骑在马上的辛德瑞拉，看着身后成群结队的随军人员，感慨道：“记得以前，我和父亲，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话说的大卫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只能牵着黑骑士，默默向前走。 时间快要到12点时，军队在一片森林中突然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一个传令兵骑马跑了过来：“前方遇敌，全军戒备！” 大卫喊道：“穿甲！戒备！” 语毕，希尔，加拉哈德，大卫、西门四人开始穿戴板甲。 而其他穿戴链甲的士兵，则呈倒v型，将众人护在中间。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又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并且找上了大卫：“雅盖沃国王要你带着你的部下，前往右侧森林，和维陶塔斯大公，一同阻敌。” 大卫脸色极差，但还是答应道：“知道了。” 等传令兵走后，加拉哈德问道：“大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卫看着不远处的联军士兵，无奈道：“辛德瑞拉、玛雅、艾莉、以及医疗部成员留在这里，其他人，和我去右侧森林。” 说完，大卫便带着人离开了。 辛德瑞拉想跟着去，但被玛雅拦住了：“准备热水吧！相比于上阵杀敌，他们更需要我们及时治疗伤员。” …… 来到右侧森林后， 大卫又被一个传令兵叫了过去：“维陶塔斯大公请您过去。” 大卫转头对西门说道：“看好队伍！” …… 来到右侧森林最前方，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将士。 而这些将士的最前方，便是维陶塔斯大公。 维陶塔斯大公扫了一眼众人，见人齐后，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你们也看见了，森林外面，是一块平地，再往前面，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而条顿骑士团，就在山坡后面不远处。” 听见条顿骑士团离众人这么近，不少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维陶塔斯大公将声音提了提： “不要像老鼠一样胆怯！根据我们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来看，条顿骑士团只有两万七千人左右！他们最精锐的骑兵，也才六千多人！ 而我们，足足有三万九千多人！其中骑兵更是多达八千人。” 听到这个数据，将士们的情绪立马稳定了不少，一些本就不怕条顿骑士团的人，甚至开始飙起了脏话。 “去他娘的，这次一定要给那群牛头人一些教训！” “没错！让他们去见上帝！” “刺穿他们的腚眼和嘴巴！” …… 维陶塔斯大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压了压手道： “对方最精锐的部队是骑兵，所以雅盖沃和我商量出的对策是： 据守森林，让烈日消耗对方士气！ 然后等到下午时，由我们发起佯攻，进攻对方的左翼！直到将对方部分骑兵引出后，我们再逃回森林，并将对方骑兵引入森林。 最后，我们还要借助森林的掩护，绕回主战场，和波兰士兵一起，解决敌人右翼！” 说完，维陶塔斯便询问众人有没有意见。 而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刺头跳出来反对，仿佛众人都认同了这个方案。 之后，便是编队。 大卫等人被编入了第二梯队，这里全是像他们一样的雇佣骑兵。 而第二梯队前面的第一梯队，便是立陶宛骑兵。 至于大卫等人身后，则全是步兵与辎重。 时间一点点过去，对面山坡上，突然出现了成排的“牛角”，然后是一颗颗戴着牛角形头盔的脑袋。 渐渐地，可以看见身披黑十白底披风，身穿米兰甲的条顿骑士。 一些条顿骑士甚至还在盔甲外面，套了一件刺有十字图案的战甲罩衣。 而对方使用的主要武器为木杆铁头，长约两米的长矛。 副武器为印有十字的叶型盾牌，或是在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西门眯着眼睛道：“大团长，听说条顿骑士团身上的盔甲是全世界最好的盔甲，这是不是真的呀？” 大卫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们身上盔甲是不是最好的，但我清楚，如果速度过快，用长枪刺对方盔甲的话，虽然可以捅穿对方，但拿枪的手，也估计废了。” 说着，大卫还提醒了其他士兵，如果对冲速度过快，千万不要去刺对方胸甲，最好刺对方脖颈和拿武器的手臂。 又过了一会，条顿骑士骑兵停在了山坡上，其身后，出现了拿着木盾和长枪的步兵，以及扛着火炮的炮兵。 西门问道：“大团长，对面步兵还没有排兵布阵，我们现在杀过去，不就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吗？” 大卫指着条顿骑士团骑兵道：“你当那些骑兵是吃素的吗？对方居高临下，正是冲杀的有利地形，咱们一窝蜂地冲过去，只是去送人头而已。” 太阳慢慢爬到头顶，周围空气也越发炎热。 再看山坡时，上面已经布满了步兵，他们将盾牌立在地上，然后把长枪枪柄抵在土里，看上去，仿佛一个个拒马。 而在步兵之间，有着十几门火炮，每门火炮旁边还站着三四个炮兵。 加拉哈德喝了一口清水道：“大团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拿炮轰我们？” 大卫白了一眼加拉哈德：“不轰我们，难道把大炮拿出来玩吗？” 说话间，对面山坡上响起了阵阵炮声。 紧接着，森林中，也传出了树木倒塌声，以及士兵惨叫声和马匹嘶鸣声。 看着前面有人被瞬间砸成了肉泥，哪怕是大卫，也不禁感到害怕。 维陶塔斯大公骑着马，来到了最前线，嘶声吼道：“不要怕！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轰隆隆，对面山坡上，又是一阵炮声。 而森林中，再次传出了树木倒塌声、士兵惨叫声和马匹嘶鸣声。 一些心理承受不住的士兵想逃，督战队的士兵立马砍下了对方脑袋。 看着滚在地上的人头，不少士兵，都安分起来，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不要被大炮击中。 与此同时，森林左侧，也就是波兰士兵藏匿的森林中，也响起了炮声。 而对面山坡上，也有士兵被砸成了肉泥。 双方似乎都在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过了一会，炮声停了。 双方阵型都有些凌乱，但总体上，依旧保持着对峙。 踢踏踢踏，对面山坡上跑来了两个条顿骑士团骑士，“雅盖沃！我们乌尔里希·冯·容金根大团长有句话想跟你说。” 波兰国王雅盖沃带人走出了森林，扯着嗓子道：“说吧！如果想投降，我可以饶他一命！” 条顿骑士将两柄长剑丢在地上，大声讥讽道：“你们这群只会使用汤勺的农民！一见到我们，就抱头鼠窜地躲入密林中，竟然还在这里痴心妄想！哈哈哈哈！” 另一个条顿骑士指着地上长剑道：“对了！我们大团长说，让你拿着这两柄剑，滚回波兰，等你学会如何做一名合格的骑士时，再出来被他打败！” 说完，两个条顿骑士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扬起的黄沙。 雅盖沃命人捡起长剑，回看身后的军队道：“我们的敌人把武器送给了我们！说明对方已经怕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只会属于我们！” 波兰翼骑兵率先回应，大吼着“必胜”与“圣母玛利亚”。 紧接着，密林中所有联军也跟着呐喊必胜，震得大地颤抖，鸟飞兽散。 第57章 格林瓦尔德5 时间来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大卫等人哪怕躲在树下阴凉处，也被热得够呛，如同躺在蒸馒头的蒸笼里。 而对面山坡上的条顿骑士团，更像蔫了的花，无精打采地站着，仿佛随时都要倒在地上。 突然，对面山坡上的条顿骑士团向后退了一些，让前方空地，有了更广阔的空间。 一个波兰传令兵找到了维陶塔斯大公：“尊敬的维陶塔斯大公，雅盖沃国王请您立马发起佯攻。” 维陶塔斯大公拔出长剑，当场做起了动员：“战士们！为了家园，为了信仰，为了荣誉，拿出你们的武器！消灭我们的敌人。” 咚咚咚，咚咚咚，穿着皮裤的鼓手站成一排，开始卖力地敲打小鼓。 而随着鼓点节奏，立陶宛骑兵发起了第一次冲锋。 近三千骑兵的冲锋，立马卷起了一阵狂风，地上的黄沙被高高卷起，如同沙尘暴一般扑向山坡上的步兵。 噗嗤噗嗤， 步兵的长枪刺中了马匹，以及马匹上的立陶宛骑兵。 而立陶宛骑兵的长枪，也捅穿了敌方盾牌，以及盾牌后的步兵。 乍一看，那骑兵与步兵交接处，如同炸开了一股血浪，浸透着惨烈与悲凉。 “冲呀！” 立陶宛的后续骑兵借着马匹的冲击力，硬生生地撞破了敌人步兵的第一道防线。 而那些被撞倒在地的步兵，不是被长枪捅死，便是被马蹄活活踩死。 一时间，战场上，多了一些凄厉的惨叫声与骨头的嘎嘣声。 紧接着，立陶宛骑兵向敌人步兵的第二道防线发起了冲锋。 可由于第一道防线的阻拦，加上骑兵在往山坡冲锋。 所以立陶宛骑兵几乎没了速度优势，仅仅是骑着马，站在原地，与第二道步兵防线的士兵对刺。 维陶塔斯大公再次挥动手中长剑道：“第二梯队！冲上去！” 大卫有些懵了，不是说佯攻吗？怎么都上了？ 可不给他犹豫思考的时间，后面督战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发起冲锋！快！” 大卫无奈，翻身上马，带着众人，跟着第二梯队一起，向山坡发起冲锋。 而看着第二梯队冲了过来，立陶宛骑兵立马调转马头，向两侧散开。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步兵防线，大卫身体前倾，用长刀劈开了刺向自己的长枪。 “杀！” 黑骑士前蹄一跃，直接蹬在了盾牌上。 咔嚓一声，盾牌被踩成了两半，而盾牌后面的步兵嘴中全是血，估计被黑骑士，踏破了内脏。 身后的捷克骑士团紧紧跟在大卫身后，将步兵防线狠狠地撕开一个大豁口。 森林中的维陶塔斯大公，见大卫如此勇猛，不禁拍手叫好：“不错！果然是一名猛将。” 谁知话音未落，就见大卫在最后一道步兵防线前，掉了个头，又杀回了第二道防线。 身后跟着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原本不理解大卫的举动， 可当马头调转时，他们才发现，同行的第二梯队中，只有几支骑兵冲破了第二道防线， 而大量的雇佣骑兵，还在第二道防线外面。 倘若刚刚他们执意去冲第三道防线，无异于送死。 “杀！” 大卫领头，在第二道步兵防线的身后，绕了一个完美的弧线。 而他长刀如同割麦子的镰刀，借着马速，划破成排士兵的后脖颈。 看着刀刃上流淌的鲜血，其他活着的步兵立马慌乱起来。 有的将对准前方的长枪对准大卫等人，有的将盾牌调整方向，还有的不管不顾地撒丫子逃跑。 而步兵防线的自乱阵脚，也让第二梯队的更多骑兵冲破防线，向最后一道防线杀去。 踢踏踢踏， 恢复阵型的立陶宛骑兵，也再次发起冲锋，那狰狞的吼叫声，如同圆月下的群狼。 大卫则抬了抬左手，捷克骑士团士兵见状，慢慢将速度降了下来，跟在大卫身后，跑到了战场的最右翼地带。 后面的督战队立马追了过来，大声吆喝道：“进攻！发起进攻！” 大卫拍了拍不停喘着粗气地黑骑士道：“我知道！但我们的马匹需要休整一下！” 督战队也看见了大卫等人表现，所以并没有过于苛刻，“快点！我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 轰隆隆，一支条顿骑士团骑兵猛地冲下山坡，那白色的袍子在空中猎猎作响，远远看去，好似雪崩。 而在条顿骑士的攻势下，无论是雇佣骑兵，还是立陶宛骑兵，其身上的甲胄都跟纸糊的一样，根本不堪一击。 快跑声，慢慢演变成了，快逃声。 看着仿佛江水决堤的己方骑兵，大卫不知道，是真的引敌深入，还是已经溃败。 “驾！”大卫高呼一声，直接撞开了面前的督战士兵，带着捷克骑士团，往森林里逃。 而逃入森林后，大卫立马下达了新的命令： “西门！我给你十人，立马护送辛德瑞拉她们往后撤！” 西门勒住缰绳，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卫。 大卫拍了拍西门肩膀，郑重地说道：“放心！哪怕发生意外，我也能带着兄弟们逃出去的。” 西门点点头，立马带着十个士兵，跑向了左侧森林。 时间一点点过去，条顿骑士已经追进了右侧森林。 哪怕己方步兵奋力抵挡，可己方骑兵依旧在溃散，似乎一切都脱离了计划。 忽然间，十几面旗帜突兀地出现，而它们围着的旗帜，正是代表维陶塔斯大公的军旗。 紧接着，熟悉的老头声在林间不断回响：“向我靠拢！向我靠拢！” 而这嘶哑且苍老的声音，仿佛带有某种魔力，真的让不少骑兵向他靠拢。 加拉哈德问道：“大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卫看着森林里乱成一团的人群，抹了一把头上汗水道：“他妈的，鬼知道是真溃散，还是假溃散！先跟上去！情况不妙的话，咱们再溜。” 而维陶塔斯大公的旗帜，一直往右侧森林的右侧转移，一副真要离开战场的架势。 踢踏踢踏，出了森林后， 维陶塔斯大公带着众人绕上了山坡，然后缓缓靠近左侧山坡，一副随时准备冲刺的架势。 而在左侧森林外面，波兰翼骑兵也向左侧山坡发起了冲锋。 他们胯下的战马，从慢步变为跑步，又从跑步变为奔驰。 那势不可挡的架势仿佛会摧毁挡在路上的一切！ 就连大地也因他们的恐怖气势颤抖、呻吟。 至于左侧山坡上的步兵防线，在波兰翼骑兵的长枪面前，全成了不会移动的靶子。 此刻，“横推”被天主之矛，展现的淋漓尽致。 山坡上，一个穿着金色十字罩衣的男人骑上了马。 他仅是左手一挥，一支数量庞大的条顿骑士便冲下了山坡。 “杀！”——双方战士的胸腔中，同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喊杀声。 千百面旗帜，在空中狂响！仿佛千万卷鞭炮同时齐鸣。 而在双方骑兵接触瞬间，金属撞击声，如同一捆细针同时扎入耳中，既刺耳，又震得耳膜生疼。 第58章 格林瓦尔德6 双方战士， 有的被刺破脖颈，喷出一大口鲜血， 有的被盾牌撞断颈椎，使得脑袋诡异转向身后， 有的被砍断手臂，捂着碗口粗细的伤口痛号。 还有的被顶下马匹，活生生地被马蹄踩成肉泥。 其惨烈程度，仿佛来到了地狱一般。 而随着双方骑兵混战一起，单兵作战能力强的条顿骑士，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如同一把利剑，直直插向波兰王旗！ “杀！” 左侧森林中突然杀出一群步兵，他们将波兰王旗团团围住， 并用斧头、钉头锤、鹤嘴锄，把高傲的条顿骑士砸的支离破碎！ 无论条顿骑士如何努力，也只能在地上留下散架的盔甲，以及被敲破的头颅。 山坡上，那个穿金十字罩衣的男人，坐不住了，他带着仅剩的条顿骑士，向波兰联军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这一次，他势必要夺下波兰王旗。 而在这混乱的战场，近千名骑士的冲锋，无疑是致命的。 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波兰联军的心脏上。 顷刻间，波兰王旗周围成了无情的绞肉机，踏在脚下的，也不再是土地，而是成堆的尸体。 剑光划过脖颈，波兰王旗的执旗手，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乌尔里希·冯·容金根，这位条顿骑士团大团长，似乎即将掀开历史的新篇章！ 一时间，条顿骑士无不呐喊胜利！似乎胜负已经分晓！ 踢踏踢踏！ 维陶塔斯大公动了！ 他带着骑兵，捅了容金根大团长的腚眼。 “斩容金根！封子爵！” “斩容金根！赏百万格罗申！” “斩容金根！封伯爵！” “斩容金根！赏千万格罗申！” “斩容金根！封侯爵！” “斩容金根！赏亿万格罗申！” …… 人们的叫喊声越来越离谱，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众人，反而激起了众人野心。 其中就包括大卫！以及捷克骑士团！ “希尔！开路！” 希尔闻言，单手拿着长斧，并将其一圈圈的抡圆。 长斧在其手中，仿佛风扇般，转个不停，只要有人靠近，不是脑袋起飞，就是被砸个大窟窿。 渐渐的，希尔脖子开始发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大卫见状，立马让希尔停下来，“其他人护住希尔！特萨利亚！跟紧我！” 说完，大卫猛夹马腹，直接撞入了人群中。 “给我死！” 刀光一闪，容金根的一个亲卫当场毙命。 而在大卫收刀时，右侧脸颊突然有劲风袭来。 嗖的一声！在长枪即将捅在大卫脸上时，一支利箭，帮大卫解决了敌人。 踢踏踢踏， 五米，三米，两米！ 大卫紧紧追在容金根身后，眼看只剩两米距离时。 旁边突然窜出一个骑马的己方将士，直直地撞在了容金根身上。 马鸣人喊，两人两马，瞬间压倒了一片人。 容金根更是狼狈的丢了头盔，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下一秒，五六根长枪，直直捅入容金根的身体。 容金根那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突，当场就死了。 大卫大吼一声，双腿稳稳夹住马腹，身体直接往地面倾倒。 “滚开！” 踢踏踢踏，黑骑士马蹄前踏，没人敢在蹄下逗留。 而大卫左手直接揪住了容金根头发，将其尸体拖上了马。 “冲出去！” 一人一马一尸，直接撞开了人群，向外围奔逃。 己方的其他人，自然不愿意看见大卫独自带走尸体， 于是一些狠辣的角色，便想对大卫下毒手。 “不许欺负大团长！” 希尔小眼睛睁得溜圆，卯足了力气，将手中长斧横砸了过去。 大卫身后，不论敌友，全都被砸倒在地，甚至连特萨利亚也险些被砸中。 好不容易冲出人群，黑骑士的喘气声却越来越急促，如同拉风箱一样，呼呼作响。 大卫听着心疼，对着容金根的脖颈连砍三刀，当场便将容金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噗通一声，容金根的身躯被大卫推下了马，像垃圾一样，翻滚几圈后，和其他尸体叠在了一起。 …… “吁！” 大卫径直来到雅盖沃面前，双手奉上了容金根的脑袋。 雅盖沃自然认得容金根样子，直接提起容金根的脑袋，哈哈大笑道：“容金根真是太慷慨了，不仅战前送我们武器，就连战后，还要送我们人头！” 一旁的秘书奥莱希尼茨基，跟着附和道：“狂妄，终会让他失去一切！” 雅盖沃点点头，又看向大卫道：“大卫，你愿意效忠我吗？” 大卫恭敬地向雅盖沃行了一礼，委婉说道： “虽然效忠您，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但我的家乡在波西米亚，我的手下也来自波西米亚，我们都有着拯救同胞的信念与目标，所以，很抱歉，尊敬的国王陛下。” 雅盖沃有些惋惜，拍了拍大卫肩膀道：“结束战斗后，我会给你应得的嘉赏。” 容金根死后，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条顿骑士，立马被击溃了。 而戏剧性的是，当右侧森林里的条顿骑士带着一车车战利品走出森林时，才发现他们的大团长死了。 于是这些条顿骑士立马丢弃了战利品，和溃散的条顿骑士团一起，撤往了后方。 回到战场的大卫，先让加拉哈德将伤员送往后面，然后带着特萨利亚几人继续追击溃逃的敌人。 而在追击敌人的路上，大卫遇见了杰士卡等人。 博热克羡慕地看着大卫胯下的黑骑士道：“大卫！你这匹马真强壮呀！” 米库拉斯白了博热克一眼：“你想买，那就跑快点！前面就是条顿骑士团的辎重了，多占点，买两匹好马的钱都有了。” 说话间，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木制“小堡垒”。 杰士卡神情严肃地说道：“小心一点，那些残兵用辎重车围成了堡垒。” “杀！”一支穿着皮甲的雇佣兵冲了过去，可刚走到辎重车面前，便被条顿骑士，用长枪逼退。 杰士卡见状，立马被其奇特的战斗方式吸引住了：“这些条顿骑士还挺聪明的，不过辎重车之间的缝隙太大！” 而除了杰士卡外，一些聪明人也发现了这个突破口，于是对辎重车之间的缺口，发起了猛烈冲锋。 没过多久，双方人马便再一次厮杀起来。 太阳西斜，血红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时，这场遭遇战，也彻底结束了。 第59章 自由的骑士 入夜， 大卫亲自去了一趟医疗部。 五十九个士兵全部带伤，其中五个还是重伤，不仅短时间内，无法战斗，甚至对以后战斗，都有影响。 辛德瑞拉走到大卫身边道：“你身上这么多划伤，为什么不找我包扎呢？” 大卫一边解下盔甲，一边笑道：“我看你们不是忙吗？所以自己倒了一些烈酒在上面，只是还没找你们帮忙包扎。” 辛德瑞拉拿出干净的亚麻绷带，帮大卫包扎起了伤口：“听说你砍下了容金根大团长的脑袋？” 大卫得意道：“没错，虽然立陶宛骑兵和波兰翼骑兵才是军队主力，可大战后面，他们都伤亡惨重，反而是一些雇佣兵突破了容金根的亲卫队，当时你是不知道……嘶……” 辛德瑞拉手中猛地用力，疼得大卫龇牙咧嘴：“哼！等你脑袋被砍下来了，我也不用帮你包扎了。” 大卫急忙答应道：“好好好，我下次不去了。” 辛德瑞拉看向篝火旁的铁锅道：“饿了吧！我帮你端碗肉粥。” 大卫也没客气，心安理得坐在地上。 等肉粥端来时，辛德瑞拉又说道：“我去帮你拿套干净的衣服。” 大卫嗯了一声，看向辛德瑞拉身旁的德国罗威纳犬道：“这家伙都这么大了！好狗！给我坐一个看看。” 德国罗威纳犬没有理会大卫，而是跟在辛德瑞拉身后，如同一个跟屁虫。 大卫喊道：“辛德瑞拉，让它坐下。” 辛德瑞拉白了大卫一眼，但还是命令道：“大卫，坐下。” 德国罗威纳犬闻言，立马坐在了地上。 大卫无语了：“我记得这狗以前不叫大卫呀？” 辛德瑞拉翘着下巴道：“我想叫它什么，它就叫什么。” 忽的，玛雅那只德国罗威纳犬跑了过来，直接趴在了“大卫”背上。 辛德瑞拉和大卫互视一眼，眼中全是说不出的尴尬。 大卫骂道：“这两个死狗，真是不要脸！还叫！喂！小声点呀！” 这时，博热克来到了大卫等人的营地，蹲着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两条德国罗威纳犬：“我见过牛，见过羊，见过马，还见过人，倒是很少看见狗！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大卫不信：“特伦诺夫没有狗？” 博热克摇头：“人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狗，话说，你小子不知道我以前是屠夫吗？一年到头，没宰一头畜牲，你觉得哪家养得起狗？” 这时，斯莫也来了：“好了，狗有什么好看的，晚宴已经开始了！” 大卫放下肉粥，从辛德瑞拉手中拿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这么快就要封赏了吗？” 斯莫点头道：“是的，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毕竟你没效忠雅盖沃，最多封你一个不能世袭的骑士爵位，而领地，最大不过一个小村庄。” 大卫无所谓道：“没事，能有个安家的地方就行，况且，你觉得我如果效忠雅盖沃，他会让我像某个伯爵一样管一方领地？估计会给我高官厚禄，然后把我套在身边，随时当他的打手。” 斯莫没有反驳，似乎十分认同大卫的想法：“对了！我帮你选了一块地，你尽量让雅盖沃将其封给你。” “哪个地方？” “波兰南面，波西米亚正北面，有一个名叫兹戈热莱茨的小村庄， 那里南面与多山地丘陵的波西米亚接壤，所以南面有一座天然的大山屏障。 而北面位于多平原的波兰，非常适合农耕。 况且是波西米亚正北面，而不是波西米亚东北面，你正好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大卫自然知道斯莫在说什么，点点头，将对方的话记在心里。 …… 进入大帐篷， 雅盖沃虽然一直笑呵呵的，但始终没看大卫一眼。 并且封赏时，也先给其他将士封赏，直到最后，才给大卫封赏： “大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获封自由骑士，我会赏你一块领地，外加两万格罗申。 二是宣誓效忠我，你便可以获封子爵，另外，我不仅会赏你一大片庄园，还会让你在皇宫里做事。” 大卫恭敬行礼，再一次委婉拒绝道：“多谢陛下，不过我依旧放不下波西米亚。” 雅盖沃笑容不变，但语气有些低沉：“好吧！做个骑士也好，自由自在的，不用被约束。” 说到“骑士”两字时，雅盖沃还看了一眼杰士卡。 而杰士卡倒没看雅盖沃，反而一脸欣赏地看着大卫。 王室秘书，奥莱希尼茨基拿出地图道：“这上面标注了一些领地，你可以随意挑一块，作为你的封地，当然，这是国王陛下对你的恩宠，要知道，其他人可是没这个待遇的。” 大卫再一次向雅盖沃表示感谢，然后接过地图，迅速找兹戈热莱茨：“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想要这块领地。” 雅盖沃瞥了一眼，然后摆手道：“兹戈热莱茨！可以！对了，你应该知道骑士爵位不能世袭吧！我的意思是，等百年过后，这块土地便要归还王室。” 大卫平静回道：“是的国王陛下，我清楚这一点。” 雅盖沃略有深意地说道：“大卫，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做起来，并没你想的那样简单。” 第60章 嗯啊嗯呜嗯 如果是以前的大卫，在雅盖沃的不断劝阻下，没准就同意了，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卫已经不想将命运交给别人了。 “谢谢陛下关心！” 见大卫油盐不进，雅盖沃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抬了抬手，让人将酒水拿进了帐篷。 当然，如果仅仅是拿酒水的话，也不需要特意让人进来。 所以，拿酒只是一种形式，最重要的，是拿着酒壶的三十多个女子。 她们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而在为将士们添酒时，绝对不会蹲下。 宁愿将屁股顶到将士的肩膀，也要站着为众人添酒。 这个时候，只需将士动动眼珠，便可以顺着女子的脖颈，看见女子的肚脐。 礼貌一点的将士，还会多看一会。 而热情一点的，直接将手伸进了对方衣领。 刺啦刺啦，连衣裙的布料被撕开，乐师们也开始弹奏靡靡的乐调。 大卫的手放在了旁边倒酒女的屁股上，刚准备干点什么时。 杰士卡站起了身，对雅盖沃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招招手，示意大卫和他一起离开。 大卫心中苦闷，狠狠掐了一下倒酒女的肥臀，接着，和杰士卡一起，离开了帐篷。 杰士卡对大卫说道：“那些女人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没准身上就带着让男人坏根的疾病，如果你真想干点什么，那就早点结婚吧。” 听杰士卡说“结婚”两字，大卫这才意识到杰士卡似乎并没结婚，也没有孩子。 “喂，大卫，记住没有，不要为了一时的放纵而毁了自己。” 大卫回过神，连忙答应道：“哦！好的，我记住了。” 杰士卡拿出一张纸道：“另外，雅盖沃封给你的村庄，一定要好好经营，如果仅仅让手下人种田的话，最后只会像特伦诺夫一样，慢慢变贫穷，毕竟土地是有限的，能养一百人的田，绝对不会收获够两百人吃的粮食。” 听着杰士卡语重心长的教导，大卫不禁有些触动，恍惚间，眼前的杰士卡似乎变成了乔治叔叔， 那个和自己一起喝粥，坐在酒馆里聊天的乔治叔叔。 …… 回到营地， 大卫莫名觉得有些燥热，不仅觉得口干舌燥，而且像是什么东西堵在了身体里面，有一种不通畅的感觉。 而大家累了一天，也都早早地回到各自帐篷。 营地中央，只剩下烧烬的火堆。 大卫咽了口唾沫，径直来到玛雅的帐篷前，掀开布帘，直接钻了进去。 侧身睡觉的玛雅被惊醒，眼看就要惊呼出声时，大卫及时地捂住了玛雅的嘴巴，“是我。” 玛雅听出了大卫的声音，先是愣了愣，然后浑身都开始发热起来。 大卫趴在玛雅的耳边，小声问道：“你愿意吗？” 玛雅感受着耳边的热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见玛雅不回答，大卫直接从身后抱住了玛雅。 玛雅感觉着大卫炽热的体温，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顺从。 没一会，一只大手就爬上了她的胸脯，玛雅只觉浑身软软的，仿佛自己成了一只被人捏住后脖颈的小狗，想挣扎，但使不出力来： “大卫，只有一次，只一次的话，我可以那个 。” 大卫嗯了一声，用另一只手勾住了玛雅的大腿，并将其抬了起来。 “玛雅，你好软，这件裙子也好漂亮。” “！！！” 月光似水，洒在玛雅的脸上，不禁为其添了几分淡雅。 渐渐的，玛雅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努力地不发出声音。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浸出，染湿了额前的几缕发丝，却更显妩媚。 如同清晨沾有露水的红苹果，可口诱人。 蝉声鸣，清风吹，时间在帐篷内忽快忽慢，触觉在某一刻敏感到了极点！ “！！！大卫！” 大卫抽出身子，躺在了玛雅旁边。 玛雅弱弱地说道：“我去洗洗身子。” 说着，玛雅刚撑起身子，又倒了下去。 大卫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拦在了怀里，“我去帮你打盆水吧。” 说着，大卫便穿起了衣服裤子，敏锐的他，还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玛雅，这是第一次吗？” 玛雅主动拦住了大卫手臂，小声问道：“能陪我一会吗？” 大卫微微一笑，又躺在了玛雅身边。 玛雅环抱住了大卫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着大卫：“只一次的话，我能这样吗？” 大卫抚摸玛雅的脑袋道：“你说呢？而且我也不在意几次，如果你想，随时都可以。” 玛雅心脏狂跳，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月亮慢慢隐没在森林中，等到天亮时，大卫才走出了玛雅的帐篷。 而玛雅，看着血染的床垫，久久不语。 第61章 我有很多粮 太阳升起，波兰联军继续往马林堡进军。 那浩浩荡荡的气势，仿佛要吞没一切。 …… 中午， 联军抵达了一处村庄，而村庄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至于田野上的小麦，也只剩下一片灰烬。 大卫看着犹如废墟的村庄，感慨道：“坚壁清野！看来条顿骑士团是想打持久战了！” 这时，斯莫走到了大卫队伍里，小声说道：“没错，不仅这座村庄没人没粮，就连前面的村庄，也没人没粮，我估计条顿骑士团是想坚守马林堡，等联军因没粮而主动撤退。” 加拉哈德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前面村庄也是这副模样？” 斯莫指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道：“我昨晚亲眼看见那些条顿骑士将村民赶走，并把粮食全部焚烧。” 加拉哈德惊呼道：“你昨晚没睡觉？跑这么远？” 斯莫淡淡回道：“当然！不然怎么确认条顿骑士的下一步行动？” 而看着斯莫回到队伍，大卫忽然觉得心情更加愉快了，“斯莫，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斯莫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一，您可以向长官请示，让他同意您分出一支人马去买粮食，以便让您从中获利，第二……” 斯莫凑到大卫身旁，小声说道：“第二，让人买粮后，再运过来，根本运不了多少粮食，所以您最好就地取材！比如说用尸体煮肉汤！” 大卫瞳孔一缩，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但见斯莫那认真地眼神，大卫明白，斯莫并没有开玩笑。 大卫低着头，压着声音道：“斯莫！你这两点，应该是一点吧！因为第一点的存在，只是为了掩盖第二点的真相！” 斯莫眼中闪过一瞬狡黠，“大团长您没反对？那我是不是可以当做您同意了？” 大卫也不急着表态，反问道：“这样做，能有多少好处？” “人快饿死得时候，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一口吃的，反过来说，在断粮的时候，只要能填饱足够多人的肚子，那您就可以获得足够多的回报。” 说到这，斯莫叹息道：“只可惜，这么热的天，肉根本不容易保存！不然……唉！” 大卫目光移向装葡萄酒的酒桶道：“放心！我有办法。” 之后，大卫找到了管理他们的千夫长， 在说明情况后，千夫长也没为难大卫，甚至让大卫等人直接退出队伍。 当然，其中很大原因，还是因为联军击败了条顿骑士团主力，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联军，巴不得一些人离开，这样还能减轻军队开销负担。 而大卫在和斯莫合计后，也选择了退出队伍，转而当起了随军人员，毕竟之后就是攻击马林堡了。 对于雅盖沃来说，这么多人马肯定够拿下马林堡。 但对于大卫来说，搞不好城下尸堆中就会有他们的尸体。 哪怕攻下马林堡后，奖赏一定会很丰厚，但退出也未必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在近二十天的行军中，联军硬是没得到一丁点补给，哪怕是一片烂菜叶子也没有。 而看着几万张吃饭的嘴，雅盖沃也意识到了后勤问题， 积极准备进攻马林堡的同时，让随军人员，甚至是自己的部下，去附近寻找粮食。 不过，作为条顿骑士团政治中心、经济中心，外加本身还是一座军事要塞的马林堡，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 先不说那高高城墙如同山岳一般矗立，就连那护城河，也像一道天堑般挡在联军面前。 况且，去附近收集粮食的办法，雅盖沃能想到，那条顿骑士团，又为什么想不到呢？ 所以，收集粮食的队伍，注定要空手而归。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联军向马林堡发起了猛烈进攻。 轰隆隆，马林堡上的炮火最先开始反击， 而石弹每一次落下，不是溅起一大片沙尘，就是溅起一大朵血花。 不过，联军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 反而将号角吹得震天响，战鼓敲得如雷鸣，其声势浩大程度，让炮声都显得渺小。 联军步兵慢慢靠近，将石头、木板和推车不断地涌入护城河里，试图将护城河填平。 而在这时，城墙上的弓箭手才突然冒出脑袋，不停地射杀联军步兵。 看着反射寒光的箭矢在眼中快速放大！ 哀嚎声，惨叫声与救命声立马交织在了一起，让嘈杂的战场更加纷乱。 不过对于最前面填河的步兵来说，敌人的箭矢，还能用盾牌挡挡。 最致命的，反而是来自身后人的推搡，哪怕这种情况只是少数，可对于被顶到河里的士兵来说，那真是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候。 看着伤亡惨重的攻城步兵，雅盖沃皱眉道：“收兵！” 王室秘书，奥莱希尼茨基问道：“陛下，是要造攻城器械吗？” 雅盖沃无奈道：“不造壕桥，能攻得下来吗？莫非真要用尸体填满护城河？” 王室秘书，奥莱希尼茨基低着脑袋，立马派人修造壕桥。 雅盖沃提醒道：“速度一定要快！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 看着退去的联军，以及护城河边上的敌兵尸体，条顿骑士团将军，冯.普劳思松开了握出汗水的手心，故作轻松地说道：“看看他们，像狗一样，夹着尾巴溜走了！” 其他条顿骑士闻言，也露出了自大团长容金根死后的第一次微笑。 普劳思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先休息吧！估计敌人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发起进攻了。” “是的，将军。” …… 战场远处的密林中，大卫正和加拉哈德、斯莫三人切割着人肉。 而他们旁边，有一个早就挖好的深坑，里面已经丢了不少的人体残骸， 大卫一边垛着骨头，一边嘱咐道： “把肉切得越小越好，这样才不容易被认出！ 加拉哈德！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皮，你看这块地方，把肱二头肌切下来就行了，其他地方都不要。 还有，不要将指甲和毛发弄进去了！” 这时，西门又拉了一车尸体过来，“大……团长……呕……呕……” 看着地上花花绿绿的内脏，以及随意丢弃的脑袋四肢，西门就忍不住地干呕。 大卫淡淡说道：“水烧开了！把肉放进锅里！哦对了！顺便往每个火堆里添一些柴火。” 西门端着盛肉的盘子，双手都不禁发抖：“大……团长。” 大卫语气依旧平静：“想开一点，如果咱们手中没钱，还谈什么救贫济困！” 西门闻言，咬着嘴唇，将肉均匀的拨入二十多个同时烧开的铁锅中。 “呕……呕……” 西门感受着自己油腻腻的手，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大卫指着自己的水袋道：“喝口清水吧！” 斯莫瞥了西门一眼，然后带上厚厚的皮手套，将已经熬了一个小时左右的七八锅肉汤倒入了，原本装葡萄酒的木桶中，并趁热，将其盖子盖好， 斯莫担忧道：“大团长，这样真能让肉坏得慢一些吗？” 大卫肯定道：“放心吧，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加拉哈德一边切着肉，一边问道：“大团长，您准备卖多少？” 大卫将一根剃好的骨头放入一口锅中道：“骨头汤，二十格罗申一碗，肉汤一百格罗申一碗，要是一碗纯肉的话，五百格罗申一碗。” 加拉哈德眼睛一亮，“我们一共五十多口锅，那得赚多少呀！” “管它的！反正一麻袋都装不下！” 第62章 我不吃人肉 入夜，大卫等人拉着几车葡萄酒桶赶了回来。 辛德瑞拉敲了敲酒桶道：“你们不是买粮食去了吗？去了这么多天，就带一些葡萄酒回来？” 大卫一把握住辛德瑞拉敲击木桶的右手道：“这里面装的是肉汤，不是葡萄酒。” 辛德瑞拉嘟着嘴，有些不满道：“不就一些肉汤吗？敲一下都不行了？” 大卫坏笑道：“当然可以，不过都是一些公猪肉，为了节约食材，我们还把公猪的弟弟煮了进去，你要是不嫌弃，待会给你盛一碗喝。” 辛德瑞拉的嫌弃立马写在了脸上，挣脱手道：“谁……要喝那玩意了！饿死都不喝！” 踢踏踢踏，七八个骑着马的捷克骑士团士兵赶了回来：“大团长！我们跑遍了山，也只抓到了三只野兔。” 大卫揪住兔子耳朵道：“辛德瑞拉！想吃烤兔吗？我帮你烤一只，还有玛雅！我也给你烤一只。” 玛雅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当然，其他人肯定是不想吃肉的，尤其是西门，脸白的跟女人一样。 这时，千夫长走了过来，指着葡萄酒桶道：“大卫，这酒怎么卖？” 大卫又跟千夫长解释了一遍，然后说道：“骨头汤，二十格罗申一碗，肉汤一百格罗申一碗，要是一碗纯肉的话，五百格罗申一碗。” 千夫长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卫，这价格是不是有点太贵了呀？你那碗才多大！都没我手掌大！” 大卫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的东西，绝对物超所值！” 千夫长将手搭在大卫肩膀上，翘着嘴角道：“这是你说的，要是不好喝，我可不给钱。” 大卫一掌拍在木桶上，“好！斯莫，给千夫长先热一碗肉汤开开胃。” 柴火熊熊燃烧，而肉香也慢慢弥漫开来。 千夫长吸了吸鼻子道：“大卫，这是什么肉呀？怎么这么香？” 大卫神秘一笑道：“这哪里是肉香呀！分明是我在里面加了香料。” “加了香料？难怪这么香！” 说着话时，千夫长还舔了舔嘴唇。 肉汤盛到碗中，千夫长沿着碗的边缘，小小吸了一口：“嗯！好喝！” 大卫搓了搓手指道：“一百格罗申！” 千夫长指着锅道：“给我再来一碗肉！” 大卫仿佛回到了当初的乔治酒馆，像一个伙计一样，吆喝道：“一碗肉！” 而肉的香味传开后，周围人立马被吸引了过来，纷纷嚷着要来一碗。 哗啦啦，哗啦啦，钱币撞击声从未像今天一样悦耳动听。 大卫看着一车车葡萄酒桶，然后又看了看装了几麻袋的格罗申，忽然有些飘了，这几乎零成本的买卖，真是太爽了。 “呕……呕……呕……” 角落处，看着众人喝肉汤的西门又吐了。 千夫长好奇道：“西门，你是生病了吗？” 大卫急忙解释道：“这小子贪吃！喝吐了！” 千夫长夹了一块肉放入嘴中，然后打了一个饱嗝道：“你还别说，如果不是有些撑了，我还真想再来一碗。” 大卫笑道：“只要把钱付清，你要多少碗都行。” 千夫长拿夹子的手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话说，我要给多少钱来的？” “一碗肉汤，三碗肉，一共一千六百格罗申！” 千夫长…… …… 第二天，新的战斗又开始了。 而有了壕桥的联军，很快便来到了城墙下面。 不过这并不意味他们变得安全了， 与之相反，在城墙下， 除了要躲避箭矢外，此时还多了标枪的威胁，战士哪怕拿着盾牌，也不一定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搭云梯！搭云梯！” 哒哒哒，哒哒哒，长长的梯子被搭上了城墙。 联军步兵一只手拿盾顶在头顶，一只手握住云梯，往上爬。 眼看就要爬上城墙上时，一颗颗人头大小的石头却砸了下来。 噗通噗通，一个个士兵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有的砸在了地上，摔成了骨折。 还有的，砸在了战友头顶，不仅将自己摔伤了，还把战友也砸得站不起身。 “杀！” 一个联军士兵登上了城墙，但迎接他的，是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长剑。 噗嗤一声，士兵腹部中剑，直挺挺地倒下了城墙。 “条顿骑士团万岁！” 随着一声万岁开始，其他条顿骑士也跟着吆喝起来。 “砍下他们的脑袋！” “我们不会败的！” “挺住！胜利只会属于我们！” 普劳思抿了一口干裂的嘴唇，大吼道：“倒热油！倒热油！” 热油倒下，城墙下的联军士兵立马蹿了起来，如同跳芭蕾的舞者身上长了跳蚤，一边舞蹈，一边疯狂摆弄自己的衣服与盔甲。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气也慢慢变得炎热起来。 看着迟迟无法攻破的城墙，雅盖沃也只能选择撤兵：“先退回来，等下午时，再发起进攻！另外，告诉各部将领，从现在开始，轮番上阵，直到将马林堡攻下为止。” …… 而大卫等人，却忙着分割尸体，他们的敌人是炎炎烈日，必须要赶在肉腐败前，处理好人肉。 斯莫突然问道：“大团长，联军中，不少人上吐下泻，会不会与我们有关呀？” 大卫认真想了一会，摇头道：“多半不是，要我说，应该和雅盖沃没有修建厕所有关。” “没修厕所？” “是的，虽然雅盖沃规定了大小便的区域，可几万人的部队，光是尿水都能汇聚成小溪，如果不好好处理，是会污染水源的。 况且粪便堆在一起，臭得没法呼吸，好多人都跑到其他地方，解决大小便，说不定，哪个混蛋就在河里大小便过。” 加拉哈德急道：“什么！我昨天才喝了粥，该不会有事吧？” 大卫宽慰道：“放心吧！我让辛德瑞拉去上游接的水，咱们用的，应该是干净。” 加拉哈德指着锅里的开水道：“那锅里的这些水呢？” 大卫尴尬一笑：“煮肉汤的水，是我到附近接的，不过，烧开后，应该没事吧？” 斯莫问道：“大团长，您似乎在医疗方面很有研究呀！我看队伍里的伤员都是拿烈酒处理伤口，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吗？” 大卫含糊其辞道：“一些生活经验罢了，我以前在酒馆干活，不小心受伤后，酒馆老板，便会拿烈酒帮我涂抹伤口，我看效果不错，所以就说给了玛雅听。” 第63章 小村长领主 入夜， 大卫等人刚回来，营地周围就已经围满了买汤的人。 于是，大卫临时将价格往上提了提： “新鲜的肉汤哦！两百格罗申一碗；炖好的鲜肉，七百格罗申一碗；骨头汤，三十格罗申一碗！” 而众人对于大卫的临时提价，自然感到不满，纷纷嚷着让大卫把价格降下来。 “大卫！昨天不才一百格罗申一碗吗！怎么今天就两百了？” “对呀，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就是，大家都是熟人，便宜点呗！” “太贵了，我昨天就花了一千格罗申，照今天价格，我岂不是要花更多的钱？” …… 大卫没有多说，只是让人把肉汤加热。 空气中渐渐弥漫香浓的肉味，人们的喉结不禁滚动起来，疯狂吞咽口水。 一些人的肚子也开始响个不停，好似在里面塞了一只布谷鸟。 “大卫，给我来一碗肉汤！” “我也来一碗！” “妈的！贵就贵点吧！给我来两碗！” “我要一碗肉汤和一碗纯肉！” “我也要，我也要。” …… 大卫卖力的吆喝道：“排好队！一个个的来！” 桶里的肉汤迅速见底，大卫的钱袋子也快要被撑破了， “奶奶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因为钱太多而发愁！西门！去买几个布袋回来！” 有了昨天的经历，西门今天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虽然脸颊依旧有些苍白，但至少没怎么呕吐了：“好的……大团长……我马上去。” 加拉哈德压着声音问道：“大团长，这里至少有十多万格罗申吧！” “当然，一个人就要花上一两千格罗申，一百个人就是十多万格罗申，这来钱速度比抢的都快！” “那我们多干几天，岂不是……” 大卫给了加拉哈德一个眼神：“可惜山猪没有那么多，我们也没时间再去抓猪！” 加拉哈德反应了过来，急忙点头道：“是是是！瞧我高兴的，把这事都忘了。” 斯莫问道：“那我们明天就前往兹戈热莱茨吗？” 大卫想起了杰士卡的话，摇头道：“去兹戈热莱茨前，我们得招募一些手艺人，不然的话，仅凭一座小村庄，是没法养活我们这么多人的。” “大团长，您准备招募哪些手艺人？” 大卫分析道： “虽然艾莉会制皮，但只能算半个制皮匠，所以，首先得找几个制皮匠。 另外，你不是说兹戈热莱茨南面靠山吗？ 那么南面多半不适合耕种，所以我得找几个木匠和养蜂人。” “养蜂人？” “没错！尽管山上没法种田，但林子里肯定有花！况且，如果没有花，难道就白闲着一座山？我们不能自己种点花，养蜂蜜吗？ 而且得到的蜂蜜不仅可以吃，蜂蜡还可以生产蜡烛。 要知道，蜡烛可一点不缺买家。” 斯莫被大卫一点，立马举一反三道：“兹戈热莱茨旁边还有一条河，我们可以找几个会编篮子的手艺人，将河给围起来，让鱼留在领地河域里。” 大卫称赞道：“好主意！不过都用篮子围了，我们为什么不请几个工匠，修一个堤坝和一座水车，这样的话，咱们就能利用水力干活了。” 斯莫看了一眼周围，确认西门还没回来后，建议道：“再请几个专业的铸甲师吧！我们自己生产武器盔甲，总比买的便宜。” 想到武器粮食的价格疯涨，大卫当即就接受了这个建议：“好！” …… 半夜，大卫等人偷偷地离开了联军营地，目标直指安妮所在的村庄。 …… 半个月后，一座村庄内。 “母亲！我们回来了！” 安妮织羊毛的手一顿，立马站起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大卫！” 大卫挥了挥手：“母亲，我在这！” “哥！” 里奇听到大卫的声音后，也跑出了房间。 大卫摸着里奇的脑袋道：“里奇，一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汪汪汪！汪汪汪！ 里奇轻轻踢了两脚旁边的德国罗威纳犬，呵斥道：“不许闹！安静一点！” 德国罗威纳犬呜呜了两声，乖乖地趴在了地上。 安妮则一把拉住大卫道：“一定饿坏了吧！走，我给你们煮好吃的！” 辛德瑞拉大大咧咧地说道：“安妮阿姨，我要吃面包布丁！” 安妮慈祥地答应道：“好好好，我给你们做。” …… 晚上， 清风徐来，带来了难得的清凉。 捷克骑士团围在篝火旁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至于孩子们，则在一旁嬉笑打闹，甚至德国罗威纳犬也参与了进来，追着孩子们，一起玩耍。 “面包布丁来了！” 安妮端着烤好的面包走了过来，浓浓的香味勾起了所有人的味蕾。 其中，属西门吃的最开心，毕竟经历了人肉汤的他，至少在几个月内，是不想再看见肉了。 大卫问道：“母亲，您认识附近的手艺人吗？我获封了一块领地，想找一些手艺人，帮忙发展领地。” 安妮捂住了嘴巴，又惊又喜地问道：“大卫，你说你获封了一块领地？” “是的母亲，我成了一个自由骑士。” 安妮看着黝黑的大卫，忽然有些心疼：“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看着安妮有些发红的眼睛，大卫宽慰道：“母亲，这不是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您应该笑才对呀！” 安妮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努力地挤出微笑道：“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 说完，安妮一把抱住了大卫，眼泪哗啦啦得落了下来，“可是……你也不要把自己累坏了，其实……只要你能幸福……母亲便很……满足了，孩子……你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藏。” 大卫鼻头微酸，记得母亲上次哭得时候，还是因为自己被关进了大牢， “母亲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 第二天，安妮带着大卫，找到了当地的工匠。 而在表明来意后，工匠直接拒绝了大卫：“谢谢骑士大人的好意，可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并不需要到别的地方生活。” 大卫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如果你来我的领地，我可以为你免税三年。” 工匠依旧摇头道：“不用了，这里的领主对我们很好，我是真心想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大卫无奈，只能和安妮去其他地方招募手艺人。 而一连跑了好几天，依旧没有招募到一个手艺人。 安妮建议道：“大卫，你得先取得他们的信任，不然，他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大卫想了一会，安妮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同样都是村庄，哪怕自己给对方免税三年，但让他们放弃已有生活，去赌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未来，其中风险的确太大了。 除非是在这里活不下去了，否则谁愿意离开呢？ “唉，那就先算了，等我们去了兹戈热莱茨后，再去各地招募手艺人。” …… 两个月后，兹戈热莱茨。 这里与斯莫说的一样，南面有一座群山，北面则是一片平原，西面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河，东面是一个小土坡，不算陡峭，但也不平整。 而兹戈热莱茨本身，也存在一个小村庄，里面居住着十几户农奴，算是大卫的私产了。 村庄旁，有一个简易城堡，其城墙根本站不上人，只能算是一个厚实的围墙。 并且城堡规模不大，总体呈圆筒型，底部直径只有四五十米。 城堡内部只有一间由石木混建的房子和一间木制仓库。 看着百废待兴的兹戈热莱茨，大卫感慨道：“看来我们有得忙了！” 斯莫指着周围地形道： “大团长，您如果想要重建，那不如将村庄扩建成一个城镇。” “雅盖沃也就封给我一座村庄，外加八英亩田地，这点地方，能够修一座城镇？” （注：一英亩“约为”四万平方米，大小“约为”一个两百米乘两百米的正方形。） 斯莫分析道： “首先，兹戈热莱茨村庄就占地三英亩。 将这些旧房子拆了，搭建几个商铺，是绝对没问题的， 并且村庄到南面群山，还有四英亩的土地，秉着公家的，就是我们大家的原则。 您就可以在南面空地处，修一座新的城堡，然后借助群山修建城墙。 村庄东面距离河水，还有五英亩土地，只要把它占了，不仅地方会变得更宽，就连护城河也有了， 北面那八英亩土地就不说了，那本来就是您的，谁也抢不走， 而西面小土坡，我们可以将其推平，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又可以多出十英亩的土地出来……” 大卫抬手打断道：“等会！这北面和西面土地到底是留作农田，还是修成城镇呀？” 斯莫解释道：“想要一下子修完，肯定没那么容易，所以，我们可以先修村庄，以及村庄的南面和东面，土地则留着耕种，要是收益好，那就继续留着，如果收益不好，再做别的打算也不迟。” 大卫担忧道：“真要照你说的做，其中人力物力的耗费，可是个不小的数字。” 斯莫反问道：“大团长如果只想当一个闲散的骑士，那的确用不着这样修建，可您真的只想做一个闲散骑士吗？” 大卫拿出长刀道：“我的意思是，拿这么多钱修建城镇，不如直接用于招兵买马，或许还要划算一点。” 斯莫略有深意地说道：“如果杰士卡大人能站出来，您的想法肯定没问题，但问题就在于，杰士卡大人不想发动起义，他想用更温柔地方式解决波西米亚目前的困境，所以，我们必须等待，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 大卫盯着斯莫看了许久，似笑非笑地说道：“斯莫，你变了，以前的你，帮我出主意时，总会带一些其他目的，而这一次，似乎并没有了。” 斯莫苦笑道：“大团长，我也想明白了，与其在各地漫无目的地寻找适合领导波西米亚的人，不如让您成为能够领导波西米亚的人，或许这样做，反而离我心中所想的最终目标更近一点。” 大卫拍着斯莫的肩膀道：“欢迎加入捷克骑士团！” …… 第二天， 大卫做的第一件事，是任命兹戈热莱茨执政官，而其人选便是西门。 另外，为了以后不形成地方割据，大卫削弱了执政官的职能，让执政官只掌内务， 并任命里奇为兹戈热莱茨督军，负责管理兹戈热莱茨守军。 而兹戈热莱茨目前守军，只有当初和条顿骑士战斗后，受了重伤的五个士兵， 至于守军的开销，全由执政官负责，目的是让督军只负责军事，不能独立。 大卫做的第二件事，是任命安妮为捷克骑士团大总管，负责骑士团所有物资统计与调运。 而目前，捷克骑士团还有二十多万格罗申，以及够众人半个月生活的粮食。 尽管今年不会有饿肚子的风险，可到了明年，那就说不定了， 因此，从长期来看，捷克骑士团还存在着经济危险。 大卫做的第三件事，是规划兹戈热莱茨的下水道。 毕竟他可不想领地里爆发瘟疫，或者是黑死病。 而下水道肯定要依靠水力清洁内部， 所以，无论是要养鱼也好，还是修建水车，亦或是作为下水道冲水动力， 大卫都要修建一个堤坝。 不过修堤坝，不是小孩的过家家，这得让专业人士来修建。 但哪里去找专业人士，让大卫愁坏了脑袋。 只能让众人先去寻找陶罐匠，让其烧制板状的陶瓷片，为以后铺设下水道做准备。 大卫做的第四件事，是修建新的房屋。 这件事与第三件事，并不冲突，只要留好了空间，照样能修建下水道。 只是捷克骑士团的人，包括兹戈热莱茨的农奴们并不擅长修建房屋， 让他们修一个窝，那绝对绰绰有余，但要修漂亮的房子，修坚实耐用的房子，他们们也不行。 于是，大卫又让人去找木匠。 大卫做的第五件事，是修建新的城墙。 额……派人找石匠。 第64章 千里送人才 一连过了十多天，周围村庄都没有大卫需要的人才。 得跑很远，到城镇里，才能找到一些木匠和石匠。 并且，请这些人过来干活，工钱是很高的， 大卫估算过，光是修三十座新房子，请工匠的工钱都要花掉二十一万格罗申， 平均下来，一座房屋要花七千格罗申的工钱。 而且，这还是在他的人帮忙打下手，且不算材料费的情况下， 要是把房子全交给工匠修，把大卫裤衩卖了都不够。 更别说修城墙了，能有钱修一座篱笆墙，就很不错了。 突然，西门急匆匆地找到了大卫：“大团长！您猜猜谁来了？” 大卫挠了挠脑袋，思来想去，也只有杰士卡会来找自己：“杰士卡大人？” 西门点头道：“没错！就是杰士卡大人！” 大卫打了一个哈欠道：“走吧，出去看看。” 见大卫没什么反应，西门反而越激动了：“您不想知道，杰士卡大人给您带了什么礼物吗？” “礼物？是马吗？对了！话说，我们虽然有种马，但根本不懂怎么培育，看来，还得去找一些懂马的马夫。” 西门露出两排牙齿，笑嘻嘻地说道：“那不是正好吗？杰士卡大人全都给你送过来了！” “什么意思？” “杰士卡大人不是召集流民，组建了一支雇佣兵吗？现在仗打完了，流民的安置成了大麻烦，所以杰士卡大人问您愿不愿意，收留一些流民。而我问过，里面正好有木匠等手艺人。” 大卫有些吃惊：“这么巧吗？” 西门苦笑道：“杰士卡大人手下有一千多个流民，如果里面连个手艺人都找不到，岂不是太荒诞了？” 大卫闻言，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之前都没在意杰士卡手下有多少人，还以为对方仅仅是和雅盖沃认识而已， “走！出去看看。” …… 走出兹戈热莱茨，就见乌泱泱一大片人，他们虽然算不上面黄肌瘦，但穿得都很破旧，乍一眼看去，还真以为是一大群流民。 杰士卡看着有些憔悴的大卫，关心道：“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大卫双眼发亮地看着杰士卡身后人群，完全忽略了杰士卡的关心：“杰士卡大人，您身后的人，都是要留在兹戈热莱茨吗？” 杰士卡还以为大卫是被吓到了，连忙说道：“不是的，如果你这边有困难的话，那我就带他们回特伦诺夫，到时找约翰伯爵，应该会有办法安置他们的。” 大卫急了，拉着杰士卡的手道：“别！您一定要留一些人给我！” 说着，大卫便大喊西门的名字：“西门！快！” 西门会意，一挥手，立马让人登记这一千人的信息。 将他们职业，经历全部一一记录了下来，最后由大卫过目，挑出了四百多人。 杰士卡的大手狠狠抓住了大卫的肩膀，情真意切地说道：“你真的想好了？这可是四百多人，每天吃的东西都要用车来装。” 大卫十分肯定地说道：“大人！您放心，我建立骑士团，就是为了救贫济困，能让这么多人有个家，我也很高兴。” 杰士卡的情绪有些激动，重重点头道：“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好样的！” 杰士卡转头对米库拉斯道：“把我们的马牵过来！都送给大卫！” 米库拉斯不可置信道：“都送给大卫？” “没错！都送给大卫！” 米库拉斯苦笑一声，给大卫抛了一个眼神道：“好小子！可不要辜负了杰士卡大人的期盼。” 大卫愣了愣，但当三十多匹快速反应马被牵过来时，他又明白了米库拉斯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以现在物价，哪怕按一万格罗申一匹算，这三十多匹快速反应马，至少要值三十多万格罗申。 这真得能算的上一份大礼了！ 大卫心中有些忐忑，要是让杰士卡知道了自己干过的事，估计会把对方气昏过去。 而杰士卡自然不知道大卫在想什么，淡淡说道：“时间紧迫，我也不在这里久待了！大卫，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写信给我！” 大卫问道：“您这就要走了吗？” 杰士卡看向波西米亚的方向道：“斯莫不是说波西米亚出大问题了吗？正好路费也挣够了，是时候，早点回去了！” 看着杰士卡远去的背影，大卫莫名地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斯莫站在大卫身旁道：“跟杰士卡大人待在一起，压力很大吧！” “是呀！总感觉自己像老鼠一样卑鄙，话说，我的事，你好像没跟杰士卡大人说清楚吧！” 斯莫笑道：“说得太清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大卫无奈摇头：“好了！现在有人手了！抓紧建设领地吧！” “那群人里有会修堤坝的建筑师？” “建筑师算不上，只是有几个人说他们修过村里的堤坝，有一些经验而已。” …… 第二天， 大卫将西门等人派了出去购买粮食。 而他自己则带着众人将附近地形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并选择河流的狭窄处修建堤坝， 以便减小堤坝的长度，降低工程难度。 一个工匠道：“大团长，为了方便众人施工，我觉得应该在河水旁修一条沟渠，暂时改变河水河道，等堤坝修好后，在将沟渠堵上。” 大卫点头，亲自记了下来。 另一个工匠建议道：“大团长，咱们堤坝的顶部一定要修宽一点，可以方便您派人巡查和维修堤坝。” “好！” “大团长！选择大石块的话，堤坝会更坚固耐用！” “好！” “大团长，如果要堤坝坚固耐用的话，需要挖掘有一定的深度的地基，以保证堤坝的稳定性。” “好！” “大团长，堆砌堤坝过程中，需要注意保持堤坝的坡度，以便河水能够顺利流过。” “好！” “大团长！还可以在堤坝的外侧种植植物，这样的话，泥土便不容易被冲刷掉。” “好！” …… 众人虽然没正经修过堤坝，但每个人把见过的堤坝，自家村子以前修堤坝的情况，以及听别人说的经验，全都说了出来。 大卫再进行记录分辨，最后还真总结出了一套修建堤坝的经验。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大卫说道： “我最近会派人准备材料，大家现在可以先去修建自家房屋。” “是的，大团长。” 而在工匠们修建房屋的同时，大卫也没闲着， 派专人记录工匠们修建房屋的情况，并将其撰写成册，写了一本名叫建屋准则的手册。 …… 入夜，西门才带人赶了回来，禀告道：“大人，最近物价在降，我觉得还会降，所以没买太多粮食，只够大家吃十天。” “用了多少钱？” “十万格罗申。” 大卫倒吸口冷气，他想过会花很多，但真听到这个数据时，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么贵吗？话说，你怎么知道粮价还要降？” “杰士卡大人没跟您说吗？” “说什么？” “雅盖沃因为缺粮，并没有拿下马林堡，最后和条顿骑士团签订了《托伦和约》。 而战争停止，粮价肯定要降下来，所以我才这么肯定。” 大卫点点头，又提起了钱的事：“我们现在有了马夫，便可以自己培育马匹，所以，我想卖一些马匹，换些钱，买些粮食。你明天再辛苦一趟，帮我问问，哪里马价最高，争取卖个好价钱。” 第65章 天使投资人 十天后， 西门找到了在山上砍树的大卫： “大团长，那十八匹品相较差的快速反应马，我已经卖了，并到市场上又买了一些粮食， 加上兹戈热莱茨本身收获的粮食，我们应该还能坚持两个月。” 大卫放下手中斧头，用衣领擦了擦额头汗水：“那两个月后呢？” 西门在心底默默算了一会： “我们手里还有点余钱，应该能够兹戈热莱茨的所有人撑到明年。 只是过了今年，哪怕明年春季及时耕种，也要等到秋季才能收获。 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基本没有任何进账，可能有……挨饿的风险。” 大卫看向东面道：“我们不是还有河吗？等渔网编好后，让所有闲着的成年人帮忙捕鱼！” 西门苦着脸道：“可光捕鱼，也没法让兹戈热莱茨从春天撑到秋天呀？” 大卫看向波西米亚的方向道：“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 …… 第二天， 大卫带着斯莫，以及一支二十人的队伍，赶往了位于兹戈热莱茨南方的博加蒂尼亚， 在那里有一位属于卢森堡家族的拉鲁伯爵。 斯莫问道：“大团长，您真要去找拉鲁伯爵借钱？” 大卫肯定道：“是的，而且我准备借一百五十万格罗申！” “一百五十万格罗申！这么多？大团长，借钱可是要付利息的，您有把握归还本金和利息吗？”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没有！” 斯莫闻言，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团长，您是不是压根就没准备还钱？” 大卫笑了： “是的，我准备拿领地三十年的管理权作抵押，向拉鲁伯爵借为期三年的一百五十万格罗申， 至于，他想要开多高的利息，我都无所谓，只要三年后，我的拳头比他硬，他就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况且，以现在的情况，波西米亚未必能撑到三年后。” 斯莫非常赞同大卫的想法，提议道： “大团长，依我看，我们可以建立一支商队，既可以打探波西米亚情况，还可以将波西米亚的流民引到兹戈热莱茨，以壮大我们力量。 毕竟拉鲁作为伯爵，其能调动的人马，至少有千号人，我们还得继续扩大人手。” “好主意！不过谁来带领商队呢？” “特萨利亚吧！他野外经验丰富，也跟着您从波西米亚南部杀到北部，相信他一定能胜任的。” 大卫思索了一会，也觉得特萨利亚是不二人选，毕竟对方孩子和妻子都在自己手中，绝不可能另立山头： “好！就让特萨利亚去做这件事，另外，让高文也跟着去，他能说会道，可以帮上很多忙。” …… 十天后，博加蒂尼亚，伯爵城堡中。 大卫和斯莫被请进了一间大厅里。 大厅里面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橡木桌子，而桌子上，摆放着两个银制酒杯和几个装有肉和点心的餐盘。 一个脑袋有点圆，发际线有些高的胖胖中年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卫两人入座。 大卫也不拘谨，直接坐在了中年人的下手位置， 而他的对面，还坐着另一个中年男子。 对方下巴线条分明，显得十分刚毅， 嘴巴不厚也不薄，哪怕随意的微笑，也透露着一丝温柔。 加上那深邃且明亮的眼睛，很难不让女孩子动心。 不过，大卫最在意的是对方头发，其颜色和他头发颜色十分相近，都是淡棕色的。 并且，从一进门，对方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像认识他一样。 这时，胖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你好骑士，我就是拉鲁伯爵，听说你想从我这里借走一百五十万格罗申？” 大卫点头道：“是的伯爵阁下。” 拉鲁想了一会，摸索着下巴道： “这件事，我得再考虑考虑，并且我要让我的人去一趟兹戈热莱茨，看其能否有资格作为抵押， 另外利息的话，我也不为难你，三年一百五十万本金，利息就算五十万格罗申，也就是说，到期后，你得还我两百万格罗申。 当然，如果你嫌贵的话，我也没必要派人去兹戈热莱茨了。” 大卫爽快答应道：“好！一言为定！希望您能早点派人去一趟兹戈热莱茨，这样的话，我也能早点拿到钱，解决目前的困境。” 拉鲁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立马让我的管家去兹戈热莱茨的。” 大卫感觉棕色男子一直在观察自己，于是当即向拉鲁告辞。 拉鲁指着餐盘道：“吃点东西吧！我让下人再帮你拿一套餐具。” 大卫婉拒道：“多谢伯爵大人好意，但领地上还有事，我不得不早点赶回去。” 拉鲁也没多说，让下人带着大卫离开了城堡。 走出城堡后，大卫问道：“斯莫，你认识那个棕色头发的中年人吗？” 斯莫疑惑地看向大卫道：“我认识，他是泽曼家族的威廉，怎么呢？是有什么事吗？” 泽曼家族的威廉！ 威廉.泽曼！ 大卫活了近二十岁，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见大卫神情有些落寞，斯莫关心道：“大团长，您怎么了？” 大卫用手挡在眼前，看向兹戈热莱茨的方向道：“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这时，前面走来了一个贵妇人，其穿着一件蓝绿色的织锦连衣裙，裙摆下面还有庞篷，看上去，就像一朵被绿叶捧起来的蓝色绣球花。 而她的手上戴着雪白的丝绸白手套，薄而轻柔，为其添加了几分淡雅。 斯莫见状，小声提醒道：“大团长，这就是威廉伯爵的妻子迈拉夫人。” 迈拉！ 大卫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刀柄上。 斯莫发现了大卫的不对劲，用手拉住了大卫的胳膊，“大卫！我们走吧！兹戈热莱茨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处理呢！” 大卫回过神，感受着斯莫用力的手掌，答应道：“好！我们快点回去吧！” 与迈拉擦身而过，大卫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 “侍卫还挺多的，哟！耳朵上吊着的两颗珍珠也挺大的，都快接近眼珠大小了，不知道将它们塞进迈拉夫人的眼眶，会是怎样美妙的场景呢！” 斯莫站在大卫身旁，只觉一股阴寒直逼心灵，尽管现在依旧是火辣辣的夏天，仍让他打了一个寒颤：“大团长，您是怎么了？” 大卫冷笑道：“没什么！就是忽然变得有动力了！走吧！我们回兹戈热莱茨！” 第66章 屠龙终成龙 回到领地， 不少房子已经挖好了地基，估计在冬天到来前，所有人都能住上新房子。 大卫对西门夸赞道：“干的不错。” 西门挠着后脑勺，谦虚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斯莫看着工匠们井井有条地工作，好奇道：“你给他们每人都安排了特定的工作吗？” 西门也没掩饰，直说道： “这些人刚来时，干活还挺积极的，可天天有饱饭吃后，便开始偷懒了， 所以，我给他们每人安排了固定的工作，只有完成固定工作后，才能领到一定量的食物， 如果想要得到更多食物，那就要干更多的活。” 大卫上下打量了一眼西门，“看来你挺有管理天赋的。” 西门苦笑：“这没什么，只是学徒当久了，慢慢就会了。” 大卫…… 斯莫…… 这时，辛德瑞拉找了大卫，“大卫！领地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大卫挑眉：“怎么奇怪了？” 辛德瑞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说道：“就是感觉他很神秘，说话也神神叨叨的。” “他在哪？我去见见他。” “原城堡外面！” 说起原城堡，大卫已经将其当成了会客厅。 而等到众人的新房子修好后，他还要将兹戈热莱茨原村庄拆了，修一个大城堡，供自己一家和辛德瑞拉等人居住。 至于那些要种田的农奴和要耕种新田的农民，则把他们的家安置在农田附近，方便他们耕种的同时，也方便他们储蓄粪便。 因为在规划下水道后，城堡以及城堡附近都不允许堆积粪便。 而城堡附近也将修成商业区，供那些手艺人和商人居住。 …… 来到原城堡外面，大卫看见了一个头顶棕色麻布斗篷男人，其手里还拿着一个麻袋 ，里面好像装了许多东西。 斯莫走南闯北，见过许多场面，一眼便认出来对方身份：“大团长，那人八成都是骗子，估计是来这里碰运气，想哄骗咱们的钱财。” 大卫嗯了一声，来到骗子面前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骗子张望四周，仿佛一个躲躲藏藏的小偷：“大人，我有一些宝贝，想拿给您看看。” 大卫也不急，指着城堡道：“进去说话吧。” 接着，大卫便率先进入城堡，其次是骗子， 而斯莫，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守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才跟进城堡。 …… 进入屋里坐下， 大卫问道：“把你的宝贝拿出来吧！” 骗子搓了搓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并轻轻地将其盖子打开： “这是多马的骨灰， 多马知道吗？是耶稣召选的十二门徒之一，人们称他为“多疑的多马”， 虽然我还不清楚它具体的作用，但我保证，它绝对有大作用，没准能让炼金术士，发现炼金的秘密！” 大卫装作好奇的样子，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 骗子将盒子盖好，然后又拿出一株干蔫蔫的植物， 其根茎如萝卜状，有很多根须，且呈白色或暗褐色， 其形如人体，样子跟人参相似。 “这是曼德拉草，吃了它的根，可以止痛，哪怕有人拿刀割你，你也不会感到疼痛。 而且，对那方面也很强，能让你更为持久。 当然，你可以把它种到土里，等它长出叶子后，用叶子泡茶，还能让失眠的人睡个好觉。” 大卫拿出一袋金币，称赞道：“不错，还有没有其他的，没准我都买下了呢？” 骗子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拿出一块水晶道： “当然有，看看这个！没见过这么大的，这么晶莹剔透的钻石吧！” 大卫反问道：“你确定这是钻石？这不是水晶吗？” 骗子尴尬一笑，敲了敲自己脑袋道： “瞧我的记性，记错了，记错了，您说的对，这的确是水晶。 不过这么大，这么晶莹剔透的水晶也很少见吧！” 大卫点点头，不过态度冷淡了不少：“确实，但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 骗子眼珠一转，又拿出一个盒子道：“您看看这个！” 打开盒子，里面装着蓝色粉末，哪怕是大卫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骗子嘿嘿一笑，激动地说道：“这可是独角兽的角粉！如果让女巫看见了，绝对会抢破脑袋地买下它。” 大卫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些吗？” 骗子嘴角慢慢压了下来，心一横，拿出了一袋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株体粉绿色的花朵， 其叶子呈椭圆形，环抱着株茎生长，花朵很大，并且十分艳丽， 乍一眼看去，红的、紫的、白的都有，而且整体看上去像毛绒球一样。 大卫惊呼道：“这里面好像还有果实！” 骗子拿出一个圆润光滑，好似一个瓦罐，且里面装着小米一般众多的黑灰色种子东西道：“这就是快乐植物的种子！” “快乐植物？” 骗子得意地说道：“没错！快乐植物！” 大卫看着袋子里罂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骗子问道： “骑士先生，您想买点吗？我的价格很公道的，只要两百格罗申，您便可以买一朵快乐植物， 对了！ 多马的骨灰价格是一千格罗申； 曼德拉草价格是三百格罗申； 水晶的价格是一千五百格罗申； 独角兽的角粉价格是两千格罗申。 如果您买的多一点，我可以给您优惠。” 大卫指着罂粟花道：“我只想问问，这种花，你还有吗？” 骗子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您放心，这世界上，只有这几株！别的地方，根本找……” 话还没说完，大卫便将金币丢到了骗子怀里：“够吗？” 骗子看着钱袋里金灿灿的金币，咽了咽口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那座山里见过这种花？怎么忽然记不起来了呢？” 大卫二话不说，让斯莫又取了一袋金币，丢给了骗子。 骗子眼睛笑得眯成了缝，不仅说出了罂粟在哪座山，还说清楚了在山的具体位置。 大卫让斯莫记下，摆了摆手道：“好了，你走吧。” “好的，大人！” 说完，骗子一只手将钱搂在怀里，一只手拿着自己东西，快步向门口走去。 大卫站起身，走到骗子身后道：“对了，你还有东西没拿走。” 骗子疑惑，刚转过身，就见一柄长刀快速闪过，紧接着，他便失去了一切知觉。 斯莫将自己的匕首拔出，放到了骗子手中，然后大喊道：“护卫！护卫！” 院外的护卫立马撞开门，就见骗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大团长，您没事吧！” 大卫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而一旁的斯莫则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边捡起骗子手中匕首，一边骂道： “真是可恶！这人竟然想行刺大团长！幸好大团长身手敏捷！不然今天就出大麻烦了！” 几个守卫将头一点，立马认错道：“大团长！是我们疏忽了！” 大卫看了一眼斯莫，然后作出严肃的表情道：“我希望不要有下次了！” “是的，大团长！” 等守卫将尸体处理后， 斯莫问道：“大团长，您好像对这快乐植物很感兴趣？” 大卫拿着罂粟，悠悠说道：“我说这玩意比黄金还贵，你信吗？” 斯莫见大卫不像再开玩笑，立马询问起了罂粟花的作用，以及其为什么比黄金贵。 大卫双眼慢慢变得空洞，好似回忆般说道：“这玩意能造出一种东西，怎么说呢？就叫它鸦片吧！” “鸦片？” “对，不管别人怎么叫它，我们先以鸦片来称呼它， 而它能让人上瘾，一旦上瘾的人停止使用它，便会浑身难受，顺带着作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比如说，哪怕变卖家财，贩卖自己的儿女也要买鸦片。 所以，我才说它比黄金还贵！” 斯莫大喜：“那我们多种点快乐植物，岂不是能制造出很多鸦片，然后赚取很多钱财！” 大卫的神情变了又变，揉着太阳穴道：“先让我想想，我现在脑袋有点乱！” 斯莫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大卫，对方杀人放火都没这么大反应，为什么提到鸦片时，反而很苦恼一样！ 不过斯莫可不敢触大卫的霉头，轻轻来到门口，然后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大卫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一坐，便是一整天，直到辛德瑞拉找到了大卫：“大卫！安妮阿姨要生了！” 大卫浑身一颤，想站起身，可身子已经僵了：“辛德瑞拉，扶我一下。” 辛德瑞拉担心道：“大卫，你怎么呢？是生病了吗？” 大卫活动了一下腰和腿，一股酸痛疼得他龇牙咧嘴：“没什么，就是坐久了。” 辛德瑞拉看着大卫的眼睛，问道：“你有心事？” 大卫看着眼前依旧有些稚嫩的少女，突然问道：“辛德瑞拉，你跟我经历了这么多，你从没害怕过吗？” 辛德瑞拉脸颊有些发烫，“没，只要大家能好好的，我就……没想那么多了。” 大卫爽朗一笑道：“好！替我跟西门说句话，明年我们不种粮食，种罂粟！种曼德拉草！” …… 屋外， 大卫听着安妮的痛嚎声，急得来回踱步，晃的人眼睛都花了。 辛德瑞拉宽慰道：“大卫，有玛雅在，安妮阿姨肯定没事的。” 大卫虽然相信玛雅，但安妮是他母亲，他又怎么能完全不担心呢？ 哇哇哇，哇哇哇！ 突然，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划破了天空。 屋内立马传来了欢喜声：“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里奇趴在门上，敲着屋门道：“母亲，你还好吗？” 玛雅轻轻打开房门，柔声说道：“放心吧！里奇，安妮阿姨很好。” 里奇问道：“我能进去看看母亲吗？” 大卫将手放在了里奇脑袋上，“没事的里奇。” 里奇看着身后的哥哥道：“哥，我还是有点害怕。” 大卫笑道：“那等玛雅姐姐收拾好后，再带你去看。” 呕…… 说话间，玛雅突然干呕了一声。 大卫神经立马紧绷起来，看向玛雅眼睛 试图找到答案。 玛雅眼神躲闪，细若蚊鸣地说道：“我先去忙了！” 大卫心中咯噔一下，有喜悦，也有些猝不及防。 一切似乎来的有些突然，让他都没有准备。 一旁的辛德瑞拉突然开口道：“今天就让我给你们煮好吃的。” 里奇拍着小手道：“好！我要吃煎牛肉！” “好！我给你做。” “好耶！” 辛德瑞拉看向大卫道：“大卫，你今晚想吃什么？” “啊？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辛德瑞拉瘪了瘪嘴：“我说，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大卫心不在焉地回道：“哦！都可以，我随便就行。” 辛德瑞拉哼了一声，不满道：“好呀，既然你说随便了，那我给你铲一盘土就行了。” 大卫揉了揉鼻子道：“那就跟里奇一样吧。” 辛德瑞拉扬着下巴道：“没门！自己去做！” …… 入夜， 安妮抱着孩子坐在首位，其旁边是大卫和里奇，然后才是西门等人。 辛德瑞拉拿着一盘煎牛肉摆在大卫面前道：“吃吧，随便！” 大卫苦笑，“谢谢。” 不过辛德瑞拉没理大卫，只是问向安妮，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安妮思索了半天，提议道：“不如就叫卡琳娜吧！” 说着，安妮看向众人，试图询问大家意见。 众人商论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好的名字， 因此，卡琳娜便成了大卫妹妹的名字。 而在这喜庆的氛围中，只有大卫和玛雅两人显得异常沉默。 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没胃口一般。 安妮突然问道：“大卫，玛雅，你俩怎么了？” 大卫猛地抬起头道：“没什么，哦对了，斯莫，记得让人去那座山，把快乐植物挖走，记住，一朵都不要留下。” 玛雅则被吓了一跳，撩了撩眼前的头发道：“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第67章 我们结婚吧 安妮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想说点什么时，卡琳娜突然哭了起来。 安妮只好抱着卡琳娜，不停地安抚。 大卫也清楚自己状态不好，于是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离开了。 玛雅偷偷看了一眼大卫，然后又看了一眼忙前忙后的辛德瑞拉，心中很不是滋味。 …… 半夜， 辛德瑞拉钻进了玛雅的帐篷，“玛雅姐姐，我能挨着你睡吗？” 玛雅的心怦怦直跳，想要看清辛德瑞拉的表情，但晚上太黑，根本看不见，“可以！” 辛德瑞拉嘻嘻一笑，立马睡在了玛雅旁边。 玛雅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辛德瑞拉忸怩地抠了抠手指，“哪个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玛雅有些心慌，继续问道：“真没什么事？” 辛德瑞拉握住玛雅的手道：“其实有事，但不好意思问。” 玛雅的心越跳越快，甚至她自己的耳朵，都能听见心跳的声音，“你……问吧。” 辛德瑞拉的心跳也开始变快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玛雅姐姐……那个……你是不是……和大卫……那个过。” 玛雅浑身一颤，闭着眼睛承认道：“是的……但只有一次……我发誓……只有一次……辛德瑞拉……我其实也不想的……但我答应了他……他又想要……你知道的……我……唉……我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的……但没想到……” 辛德瑞拉打断玛雅道：“那你喜欢大卫吗？” 玛雅犹豫了许久，最后摇头道：“不……喜欢吧！” 辛德瑞拉点了点头，反而宽慰起了玛雅：“其实也没什么，要怪就怪大卫那个大色鬼！当然，玛雅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天刚好和父亲去酒馆买酒，所以就碰上了。” “买酒？” “是呀，当时我父亲准备在布拉格买一点酒，等到路上时，再卖给那些士兵，所以我就跟着父亲去了……那条街……然后就不小心看见了。” 玛雅苦笑，没想到辛德瑞拉说的是在布拉格发生的事，“辛德瑞拉，我……” 辛德瑞拉抱着玛雅道：“没事的玛雅姐姐，毕竟你也是迫不得已，我不会在意的，只是便宜了大卫那个大混蛋！” 说着，辛德瑞拉还捏了捏玛雅那如圆月的胸脯。 玛雅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辛德瑞拉好奇道：“玛雅姐姐，那个是什么感觉呀？” 玛雅听得身子发热，浑身都冒出了细汗：“什么那个？” 辛德瑞拉坏笑道：“玛雅姐姐，你还装糊涂！” 玛雅将头埋在枕头上，羞得不敢看辛德瑞拉：“不知道。” 辛德瑞拉学着大卫的语气道：“他是不是跟你说，我要吃了你？” 听辛德瑞拉这么说，玛雅立马想到了大卫在自己身上做的事，以及好几天才消的吻痕， “辛德瑞拉，你别说了，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辛德瑞拉眼中闪过一瞬失落，不过看着眼前的玛雅，又立马释然了： “好姐姐，你就跟我说说嘛！话说那个痛不痛呀！我光是看着那个就好害怕，感觉要把人给弄坏。” 玛雅注意到了“看着”两个字，小声问道：“他找过你？” 辛德瑞拉含糊不清地说道：“没……那个……就是他……不小心……露了出来……我当时没想看的……但一切都……都太快了！对！发生的太快了，我还没来的及把眼睛闭上，它就出来了。” 玛雅回忆起了大卫当初撩起自己裙子的事，喃喃道：“确实突然了，我还以为是拳头，没想到就发生了。” “很痛吗？” “有点，但很快就麻了，然后有种泡在热水里的酥酥感……哎呀……说这些干嘛！” 辛德瑞拉捏了捏玛雅的细腰：“说嘛！我想听。” “不，不，不，不能再说了，我真的害羞了！” …… 第二天， 天还蒙蒙亮时，大卫便来到了玛雅的帐篷外面，“玛雅，你醒了吗？” 玛雅浑身一颤，看着旁边熟睡的辛德瑞拉，急忙窜出了帐篷，“嘘！辛德瑞拉在我帐篷里。” 看着玛雅凌乱的衣服，大卫情不自禁地顺着对方衣领看了进去：“我在山上等你！” 玛雅捂着胸口，弱弱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随后，玛雅又钻进帐篷，换了一套衣服。 辛德瑞拉抬了抬眼皮，偷偷看了一眼玛雅，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 太阳火辣，可走在林子里面，却很凉爽。 时不时地还会飞来几只蝴蝶与蜜蜂，它们在身边盘旋几圈后，就飞走了。 忽然，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从草丛中窜出，直直得窜入了云霄。 大卫也没在意，指着前面道：“前面有条小溪，我们过去聊吧！” 玛雅嗯了一声，安静地跟在了大卫身后。 沿着蜿蜒的小路慢慢深入，一条在树木间穿行的小溪渐渐映入眼帘。 大卫看着脚边长满青苔的石头，回过头，牵住了玛雅的手，“这里很滑，我牵你过去。” 玛雅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哗啦啦，大卫踩在小溪中稳稳站住。 玛雅则像一只蜻蜓，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一步步地迈过小溪。 大卫有些突然地问道：“玛雅，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玛雅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抽了抽被大卫握住的手，可大卫仿佛没感觉一般，依旧牵着。 大卫见玛雅不说话，于是自顾自地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负责的，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过几天便举行婚礼吧。” 玛雅闻言，当场呆愣原地，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大脑。 大卫用另一只手，在玛雅面前挥了挥，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吗？那你肚子的事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样！” 大卫疑惑道：“什么意思？是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玛雅轻咬嘴唇，头低得几乎要将脑袋埋入胸脯，“不！这样做，对辛德瑞拉太残忍了，你知道她有多爱你吗？” 大卫沉默了好一会，淡淡说道：“说句心里话，我对辛德瑞拉是有一些好感，但还达不到爱的地步。” “可是她真的很爱你！” 大卫反问道：“那照你的意思，凡是爱我的女孩，我都必须爱着对方吗？” 玛雅被怼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们还不能结婚！” 大卫反问道：“那孩子怎么办？” 玛雅想了一会，说道：“等城堡修好后，给我一间隐蔽点的房间吧，我把孩子偷偷生下来，等养大后，就说是我以前和别人生的孩子。” 大卫果断拒绝道：“不行，这对你和孩子都不公平。” 玛雅摇头道：“大卫，你这样做，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辛德瑞拉。” 窸窸窣窣，大卫立马松开了握住玛雅的右手，抽出长刀，指着一个草丛道：“谁！” 突然，辛德瑞拉从草丛里冒了出来，逃也似的跑开了。 玛雅见状，顿时失了神，呆呆地看着辛德瑞拉离开的方向。 …… 大卫和玛雅刚回到营地，西门便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大团长，安妮阿姨让您去一趟原城堡，好像是要和您说点什么。” 大卫揉了揉太阳穴，答应道：“好的，我马上过去。” 西门又看向玛雅，小声说道：“玛雅，那个安妮阿姨也让我跟你说一声。” 玛雅眼眸低垂，轻轻地嗯了一声。 走进原城堡，里面只有辛德瑞拉和安妮两人。 而辛德瑞拉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安妮看向大卫道：“我今早起来，就看见辛德瑞拉哭着跑了回来，而问她怎么了，她又什么不说，大卫，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卫问向玛雅道：“介意我说出来吗？” 玛雅低着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卫也不害臊，直接说道： “这件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当时我在布拉格遇见了身无分文的玛雅，于是我们达成了某种交易，只是当时的玛雅很抗拒，所以我说留到下一次。 而在雅盖沃的庆功宴上，我不知怎么的，被冲昏了头脑，找上了玛雅，想完成那场交易，于是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安妮不解道：“什么样子？” 大卫指着玛雅的肚子道：“玛雅怀了我的孩子。” 安妮看了看玛雅，又看了看辛德瑞拉，一时间，脑袋都大了，甚至有些后悔把大卫叫来，“那你准备怎么办？” 大卫言辞恳切地说道：“和玛雅结婚，让孩子生下来。” 安妮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辛德瑞拉，担忧道：“那辛德瑞拉怎么办？” 大卫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对着大卫吼道：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说完，辛德瑞拉一把推开大卫，直接走出了房门。 大卫转头看去，就见不大的门框里，装着无垠的景色和一个越来越远的孤独背影。 安妮问道：“大卫怎么办？” 大卫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 入夜， 安妮再次找到了大卫：“大卫，辛德瑞拉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大卫看着安妮手中递过来的篮子，心中尽是无奈：“我去看看她吧。” 这时，斯莫走到大卫身边，压着声音道：“大团长，您过去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大卫白了斯莫一眼：“那怎么办？难道让辛德瑞拉饿坏身体。” 斯莫似笑非笑地说道， “一个人真的不在意的时候，是对另一个人不闻不问，并且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而不想吃东西，反而是对另一个人在意到了极点，心里想不开，所以才没胃口。 因此，您要想解决这件事，必须得吃点苦头，不然，光想动动嘴皮子解决，那是不可能的。” 大卫瞅了斯莫一眼，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你……算了没什么。” 来到辛德瑞拉的帐篷前，大卫轻轻问了一声：“辛德瑞拉，吃点东西吧。” 无人回答， “吃点东西吧！吃完后，我任你打，任你骂。” 依旧无人回答。 大卫心惊，害怕辛德瑞拉做出什么不理智地事情，急忙掀开了帐帘，走了进去。 辛德瑞拉躺在床垫上瞪了大卫一眼，然后，将薄单一拉，盖住了脑袋。 大卫见对方没事，不由得松了口气，“吃点东西吧！” 辛德瑞拉还是不理大卫，甚至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大卫。 大卫顺势坐在辛德瑞拉身旁，用手轻轻推了推辛德瑞拉的肩膀道：“要是想打我，就先吃饱了肚子，你这样不吃东西，只会伤害自己。” 辛德瑞拉冷冷说道：“要你管！哼！大卫！你要记住，不是每一个喜欢过你的女孩，都要无条件的包容你，更不需要你在一旁指手画脚。” “我答应过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的。” 辛德瑞拉没说话，将头埋进了枕头。 大卫感受着辛德瑞拉那抽动的身子，心中忽的有些愧疚， 说实话，辛德瑞拉一路跟着他，也是吃尽了苦头， 不仅要承受野外乌泱泱的蚊虫侵扰，还要面临敌人的追杀， 有时半个月也不能洗个澡，到了奔袭的时候，甚至还要顶着黑眼圈，承受马匹的颠簸。 而现在有了封地，有了人马，一切都快好起来的时候，她还要面对这些繁琐的事情，仿佛真的应了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 “辛德瑞拉，我和玛雅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些，我也是没有办法，当然，你是个好姑娘，不是说……” “好了！你不喜欢我就算了！请别在我心里捅刀子！说什么喜欢年纪大点了，要十八岁的，我看你都是骗我的借口！ 你既然不爱我，那就让我彻底死心，不要关心我，不要在这里给留些我念想！ 另外，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来照顾！” 大卫还想劝一劝，可辛德瑞拉就像一只犯浑的野猪，只要挨着对方，就挣扎得不停。 大卫一把抱住辛德瑞拉道：“好了，别闹了！” 辛德瑞拉感受着大卫的体温，立马结巴了起来：“你干嘛……放开我！” 大卫真诚地说道：“只要你好好吃饭，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辛德瑞拉冷笑道：“我说让你去死，你会去死吗？” 大卫松开抱住辛德瑞拉的双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你吃一口，我在手臂上划一刀。” 辛德瑞拉深深地看了大卫一眼，坐起身，拿起了旁边的篮子：“这可是你说的！” 辛德瑞拉拿起面包，慢慢吃了一口，而眼睛却死死盯住大卫手中匕首。 大卫也不磨叽，拿起匕首，眼看就要往手臂上划去。 “不要！” 辛德瑞拉丢开面包，死死抓住了大卫拿匕首的手臂。 “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眼泪从辛德瑞拉的脸颊滑落，落在了她被晒黑的手臂上， “大卫，我只有你一个依靠了，你不要这样！” 大卫心软了，将辛德瑞拉抱入怀里，轻声述说道， “辛德瑞拉，你真的挺好的，我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那天，我被刺激到了，所以才和玛雅发生了那种事情。” 辛德瑞拉呜呜的哭着，痛述大卫是个骗子： “你知道吗？那天我们坐在帆布下面，我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你说你喜欢贤惠一点的姑娘……我……以为……我长大后……就能嫁给你……大卫……” 大卫用手轻轻抚摸辛德瑞拉的脑袋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辛德瑞拉紧紧抱住大卫，哭得更厉害了：“但我已经不能了。” 大卫将头微微低下，直接吻在了对方的唇上：“只要你想！就可以。” 辛德瑞拉感受着迎面的热气，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大卫将辛德瑞拉慢慢推到床垫上，然后将手放在了对方臀部。 辛德瑞拉无力地推了推大卫那冒犯的手掌， 可大卫只需要轻轻一握，她便软了下去。 “大卫，我们不能这样……嗯……嗯。” “为什么不能这样？” “嗯……这是不对的！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对？” “因为这是违背……上帝……的……啊！” “上帝？他已经忘记你了，如果他还记得你，那就不应该让你承受这么多苦难。” “大卫……不要……啊！” 青涩的少女是酸酸的青苹果，脆而酸甜。 虽然每次甜的不到位，但那股清爽的酸，总能刺激到人的味蕾，引诱人不断品尝下去。 而辛德瑞拉也体会到了玛雅的感觉，如同有一个小人，在她体内拨动神经，让神经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第68章 请大家抽烟 月光渐渐黯淡，太阳慢慢从东方升起。 看着怀里沉睡的辛德瑞拉，大卫不禁捏了捏对方脸蛋。 辛德瑞拉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大卫，立马回想起了昨晚的疯狂与疲惫。 “大卫！你可真贪心！现在好了！我和玛雅姐姐现在咋办！” 大卫似笑非笑道：“你昨晚可不是这个语气哦！” 辛德瑞拉将头扭向一边道：“本来就是，哪有娶两个的道理！” 大卫抱着辛德瑞拉道：“放心吧，有你们就足够了。” 辛德瑞拉侧了侧身子，羞嗔道：“哎呀，你干嘛。” …… 穿好衣服，大卫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帐篷， 至于辛德瑞拉，则擦着嘴角，跟在大卫身后。 “哎呦！撞着我头了！快走吧！羞死人了。” “你看看周围。” 辛德瑞拉捂着额头，从大卫身后探出脑袋：“啊！周围的帐篷呢！还有他们人呢？” 大卫耸肩道：“估计是我们昨晚太吵了！不对，是你太吵了。” “哪有！我就……我就……哎呀！都怪你！我……哎呀！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 大卫无所谓道：“知道就知道呗！” 说着，大卫牵着辛德瑞拉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冒着炊烟的木屋。 咯吱咯吱，坐在里面吃饭的西门等人，见大卫和辛德瑞拉走了进来，立马将头埋下吃饭。 而大卫直接在玛雅身旁挑了两个位置，让他自己坐中间，让两女坐旁边。 玛雅抿着嘴，瞥了两人一眼。 大卫如同没事人一样，在餐盘上，叉了一片香肠，放到了玛雅嘴边：“吃点肉，对你和宝宝都好。” 安妮看着大卫、玛雅、辛德瑞拉三人，顿时感觉头都大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来想去，只能批评自家儿子： “大卫！如果……那个还有……下次……我可就要替玛雅……额……还有辛德瑞拉收拾你了！ 另外！原城堡那边也没怎么用，我已经将床垫铺好了，你们俩……额……三人就搬过去住吧，免得影响大家睡觉。” 大卫有些无语，他前世不是没有过，只是身体年纪到了，有些想法很正常，他又不能控制体内激素。 怎么到了母亲嘴里，就变了味呢？ 况且，一个能允许自己为所欲为，一个主动投怀送抱，哪个小年轻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不过想归想，大卫还是嗯了一声，答应道：“好的，母亲，我记住了。” 说着，大卫转移话题道：“斯莫，那快乐植物，派人处理没？” 斯莫在心里算了算，说道：“昨天就派人处理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送到兹戈热莱茨，对了大团长，特萨利亚来信了。” 大卫伸出手道：“拿来我看看。” 斯莫提醒道：“大团长，特萨利亚不会写字，信指的是口头上的。” 大卫拍了拍脑袋道：“那他说了什么？” “传信人说，瓦茨拉夫在贵族战争中，被俘虏了两次。 不但迫使他向大贵族们做出一系列让步。 还让他失去了神圣罗马帝国皇位。” “瓦兹拉夫具体作出了什么让步，还有，目前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谁？” “具体让步有‘归还土地’，建立由大贵族组成的‘常设委员会’ 而现在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是西吉斯蒙德。 对了，胡斯先生被放出来了，不过对方被剥夺了一切职务，哪怕是传教士的身份也没了。 但胡斯先生似乎并不在意，现在的他，正游走各地宣讲他的思想。” 斯莫说了这么多，大卫只对其中两件事最感兴趣——常设委员会与胡斯。 “斯莫，我们出去说说。” 斯莫也没问为什么，直接放下刀叉，跟着大卫出了门。 大卫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问道：“你说威廉.泽曼跑这么远，会不会跟那个常设委员会有关系？” 斯莫分析道：“很有可能，毕竟那些大贵族也不是铁板一块，在查理四世统治时期，他们便明争暗斗，现在遇到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君主，估计会闹得更厉害。” “嗯！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对了斯莫，胡斯的事，你怎么看？” 斯莫摇头道：“估计要不了多久，胡斯先生便会被再次关进大牢，甚至是被教会的人杀害！” 大卫闻言，则感到了一丝紧迫，如果胡斯真的被杀了，肯定会引起底层人民的愤怒，到时说不定还会发生起义，而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这时，一个士兵走了过来，禀报道：“大团长，快乐植物已经运过来了。” 大卫问道：“数量有多少？” “一车。” 大卫有些吃惊：“一车！” “是的，那片山上全是快乐植物，并且生长的很茂密。” 大卫由惊喜，慢慢变得严肃， “斯莫！你快派人跟特萨利亚说一声，让他打探消息的同时，也多留意一下快乐植物！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如果有，一定要将其买下或者摘走！ 另外，严加看管快乐植物，禁止任何人私藏，一旦发现，死！” 之后， 大卫命人将快乐植物运到了一间木屋里，并挑了几个捷克骑士团士兵道：“鸦片的制作和保存要绝对保密，你们清楚我说的意思吧？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的，大团长。” “好！那我现在来教你们如何制作鸦片。” 大卫拿起一个果实，用匕首划开了一到口子， “看见没有，划开口后，有白色的乳液，等风干后，会变成黑色，那便是生鸦片。 而生鸦片不能直接使用，要煮熟并发酵后，才能变成最终的鸦片。” 接着，大卫又说了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确保每个人都听懂后，才命众人制作鸦片。 …… 入夜， 忙了一天的大卫感觉身体很是疲惫，可想到屋里两个女人时，又不禁打起了精神，小跑着回到了城堡。 走进木屋，两女已经换上了睡衣，并且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什么。 大卫关上门，直接当着两女的面，换起了衣服裤子。 辛德瑞拉捂着眼睛道：“大卫，你干嘛！” 大卫平静地回道：“换衣服，睡觉呀！” 辛德瑞拉哼了一声：“谁要跟你一起睡呀？自己睡地上。” 大卫嘴角一勾，走到辛德瑞拉面前，用手指勾起了对方下巴：“还是这个态度呢！” 辛德瑞拉呢喃道：“玛雅姐姐在这呢！你能不能要点脸！” 大卫用手拍了拍两女肩膀，示意她们上床睡觉。 玛雅有些犹豫道：“我还是出去睡帐篷吧！” 大卫拉住玛雅道：“一起吧，已经这样了，还避讳什么？” 玛雅红着脸道：“没，我……只是……怕……妨碍到你们……那个。” 大卫笑道：“不会妨碍的。” 辛德瑞拉则乖巧地跑到油灯前，把灯吹灭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唯有三个人影，在射入窗子的月光下，缓缓移到床边。 “啊！大卫，我怀了孩子的。” 大卫深吸口气道：“我知道，但我想亲吻月亮。” “辛德瑞拉还在旁边呢！你怎么能这样！我……啊……” 辛德瑞拉拉了大卫一把，气鼓鼓地说道：“好呀大卫！你的意思是，我的没月亮好看啰！哼！” 大卫坏笑道：“不就是想让我吃你的兔子吗？” 玛雅扭过身子，似乎想给大卫和辛德瑞拉更多空间。 可大卫却把玛雅拉了回来，笑道：“你还能干点别的。” …… 一夜无话，当辛德瑞拉醒来时，声音已有些哑了，甚至有些疼痛。 于是辛德瑞拉推了推身旁的大卫，想要对方拿点水来。 大卫揉了揉发酸的腰，翻起身，在桌子旁，倒了一小杯凉开水。 辛德瑞拉看着疲倦的大卫，突然笑道：“你也有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只不知疲倦的牛呢！” 说着，辛德瑞拉便接过水杯喝水。 大卫亲了两女一人一口道：“好了，我要去办事了，你们两个自己收拾一下。” …… 之后的半个月，大卫每天都睡到中午才起床，当然，不是大卫变懒了，而是再睁眼时，已经是中午了。 而辛德瑞拉，也似乎有了反应，这让大卫不得不收敛起来。 不过，除了日常活动外，大卫也为领地资金担忧起来， 于是大卫找到西门问道：“西门！拉鲁伯爵的人还没来吗？话说拉鲁伯爵不是说立马派人来领地吗？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来？” 西门一边给手下人安排工作，一边摇头道：“确实一直没人来过，您说他们是不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大卫细细回想当时的场景，纳闷道：“不应该吧！哪怕拉鲁伯爵真不想借钱，那也不用连人都不派来吧！” 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团长，拉鲁伯爵的管家到了，对方态度很不好，似乎不打算借钱给我们。” 大卫皱眉道：“什么意思，怎么就不给我们借钱了？” 士兵也不能说明白，只能指着西边小河道：“不知道，反正那人很奇怪，我们请他来这里，他却径直到了河边，还说让我们负责的话。” 大卫和西门互视一眼，快步来到了西面河边。 …… 一个顶着大肚子，好似孕妇的人，领着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正在修建的堤坝旁，一脸凶神恶煞地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条河是你们能随便动的吗？你们知不知道，这会对拉鲁伯爵的领地，造成多大影响？” 大卫走到那人身边，态度比较和善地问道：“这位先生，你就是拉鲁伯爵的管家吗？” 拉鲁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眼大卫，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是这里的领主？” “是的，我刚刚见你在说堤坝的事，能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 拉鲁管家指着河水道：“这条河又不只流经你们领地，你们知道在这里修堤坝，会造成多大影响吗？” 大卫双手抱胸道：“多大影响？” 拉鲁管家有些语塞，但声音却大了不少：“很大影响！万一造成巨大后果，你们担当得起吗？” 大卫眼睛一眯，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于是大卫将对方请到了一间木屋内，单独聊了起来，“堤坝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所以……” 拉鲁管家打断道：“我说了，如果出了问题，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大卫琢磨了一会，询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 拉鲁嘴角一勾，悠悠说道：“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是停止修建堤坝，第二个嘛！那就是花点钱，请人到拉鲁伯爵领地修建水利，防止因堤坝出现后，发生什么意外。” 大卫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问道：“那第二个方法，具体要花多少钱呢？” 拉鲁玩味地看了看手指，最后伸出三根手指道：“我想三十万格罗申应该够了，这样的话，你们领地也可以顺利筹到钱了。” 大卫仿佛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但他没有拒绝，反而同意道：“好！我领地还有些值钱的东西，我把它们卖了后，就把钱给你拿来。” 说完，大卫还给拉鲁管家安排起了住宿。 拉鲁管家虽然看不起这个穷地方，但为了钱，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卫眼中闪过一瞬狠戾，径直去了堆放快乐植物的房间。 “鸦片制好了吗？” 几个士兵点头道：“好了，那放在架子上，被羊皮卷包裹的便是。” 大卫拿了一包拳头大小的鸦片道：“记上！” “是的，大团长。” 离开房间，大卫有些找到了铁匠，询问道：“我定制的烟杆做好没？” 铁匠拿出一个粗糙的管子道：“大团长，您看这个行吗？” 大卫用嘴吹了吹，“勉强能用，以后的烟管记得多打磨一下。” “是的，大团长。” …… 入夜， 大卫拿着烈酒和煎肉，找到了拉鲁管家。 拉鲁管家则对大卫的来访并不感到意外，似乎经常碰见这种事情一般。 只是当看见大卫手里拿的东西时，他又不禁把脸黑了起来，有些嫌弃地说道：“今晚，我已经吃的很饱了。” 大卫没说什么，只是将酒打开，为对方盛了一碗。 拉鲁管家闻着酒香，看了一眼大卫，然后有些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啊！好烈的酒！” 说话间，对方已经下意识地接过了大卫递来的叉子和小刀。 酒一碗碗的下肚，拉鲁管家也开始明知故问起来：“大卫呀，你是不是想少花一点钱呀？” 大卫看着对方慢慢迷糊起来，顺着对方话道：“是的。” 拉鲁管家倚在椅子上，搭起了架子：“我倒是想让你少一点，可是……嘿嘿。”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呢？” “先让我睡一觉吧，或许明天就能给你答案了，对了，我看你们这，有两个姑娘长的不错，记得有空时，让我认识认识。” 大卫眼神越发冰冷，从袖口里抽出一杆烟管道：“女孩肯定会介绍给您的，但我这里，其实有比女孩更好的东西。” 拉鲁揉了揉因醉酒而发红的脸颊道：“你这是什么？” 大卫将火点上，让拉鲁躺倒了床上：“您这样躺着吸，便能明白里面的奥妙了。” 拉鲁半信半疑地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你这是什么玩意！” 大卫劝道：“第一口是有点呛人，但慢慢的，您就会适应的。” 拉鲁推了推烟杆：“不抽了，太呛人了。” 大卫也没强求，只把点燃的烟杆放在了对方床边的桌子上。 第69章 请大家抽烟2 第二天， 拉鲁管家主动派遣士兵找到了大卫，“大卫，管家大人询问你是否还有昨晚那玩意，如果有，请立即送去他的房间。” 大卫对士兵无礼的态度感到不满，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当然有，我会立刻安排人送去的。” …… 到了晚上， 西门向大卫汇报：“大团长，拉鲁管家今天一整天都在吸食鸦片！” 大卫冷笑道：“好！从明天开始，如果他还想继续吸食，就以一百万格罗申一包的价格出售给他。” “一百万格罗申？他会买吗？” 大卫坐在椅子上，将腿搁在桌面上：“他愿意买就买，不愿意就算了！另外，让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全副武装地监视他们，如果他们敢有任何不轨行为，直接剁碎了喂狗！” 西门见大卫发怒，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 木屋内， 拉鲁管家在没有鸦片的情况下，浑身都不舒服，无论是站立还是躺下，都感觉身上好似有虫子在蠕动。 “人呢！你们这群混蛋，让你们取的东西怎么还没拿过来！” 一个手下走进屋内，颤声说道：“不是我们不想拿，是那群人不讲理，要求您花钱购买。” “那就买吧！” “额……他们说，那个玩意要一百万格罗申一包。” “什么！”拉鲁管家猛地站起来，甚至口水都喷了出来，“什么东西要一百万格罗申！这简直就是抢劫！” “我们也试图与他们理论，但是……” “但是什么？” 手下指了指自己有些肿的脸颊：“但是他们不仅不讲理，还动手打我们，我们有好几个人都被打伤，现在还在帐篷里躺着。” 拉鲁管家气愤地瞪大眼睛，“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手下委屈地说道：“我们担心给您带来麻烦。” 拉鲁管家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骑士，也敢对我们动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拉鲁管家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径直走出了房门。 …… 另一边，走在兹戈热莱茨的街道上，大卫看着已经在搭墙体的新房子，不禁感到欣慰， “西门！这时间过得真快呀！想想我们刚来的时候，只有几间小木屋，再看看现在，周围的商店，都开始搭建木墙了！对了，你想好怎么分配这些房子没有呀？” 西门回道：“这商店搭好后，我会按成本，对他们进行估价，如果有人想用这些房子，那就得买下来，当然，他们肯定没那么多钱，所以我会请斯莫记在账上，等他们有钱后，再还给我们。” 大卫称赞道：“嗯！这个办法好！免得有人说分房子时，分得不公平。” “大团长，堤坝那边的地基挖好了，我们还要继续施工吗？” “当然，你们只管修，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是吗？那三十万格罗申已经筹备好了吗？” 大卫两人转过身，就见拉鲁管家面容狰狞地站在他们身后。 大卫不咸不淡地说道：“那三十万格罗申，我已经在准备了，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拉鲁管家指着自己手下道：“我来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们凭什么打我的人！” 西门讥笑道：“为什么打你的人？哈哈哈，你还是先问问你的手下，为什么要抢东西吧！” 拉鲁管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下， 而他手下人各个低着脑袋，根本不敢与拉鲁管家对视。 拉鲁管家也没呵斥自己手下，反倒是指着大卫鼻子骂道：“他们是听了我的命令，来拿东西……” 大卫一记飞踹，直接踢在了对方胸口，将拉鲁管家踢得摔了个筋斗，“你什么东西！敢拿手指着我！不知道我是骑士贵族吗！还是说，你在质疑雅盖沃陛下的封赐？” 拉鲁管家气得浑身发抖，张口就要辱骂大卫。 不过大卫身旁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那种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煞气，仿佛是吃人的饿狼，仅是一个拔剑的动作，便将对方给震慑住了。 拉鲁管家说到底，也就是个高级点的管事下人，除了狐假虎威外，根本不敢和大卫硬刚，所以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态度温和地说道： “尊敬的……大卫骑士，我来这里，想买一点那个抽的东西。” 大卫玩味地看着拉鲁管家道：“我说了，一百万格罗申一包！” 拉鲁管家咽了咽口水道：“这是不是太贵了点。” “嫌贵的话，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 再次回到木屋， 这次是大卫悠闲地靠在椅子上， 而拉鲁管家坐立不安地待在旁边，不是擦汗，就是恶心反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孕了。 “尊敬的大卫骑士，能先给我点吗？我真的太难受了！” 大卫不急不缓地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和一根木炭道：“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签了这个，并在上面印个手印。” 拉鲁管家拿起纸看了一眼，头上的汗水，流得更多了， “什么！你想让我每月用罗马磅粮食和3000罗马磅铁矿石，换一包那玩意？” （注：3罗马磅约等于1千克。）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不换也行，那你就拿一百万格罗申来买。” 拉鲁管家闻言，脸苦得比苦瓜还丑。 虽然一百万格罗申的价值肯定远远高出这纸上写的物资价值，但哪怕让他交出那些物资，他也拿不出来呀！ 除非——调动拉鲁伯爵仓库里的东西！ 突然间，拉鲁管家想通了一切，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陷阱！我要告诉拉鲁伯爵，揭穿你的阴谋！” 大卫哈哈大笑道： “你去说呀！大不了借不到钱！莫非你觉得拉鲁伯爵会因为你，而选择跟我开战吗？哈哈哈哈哈，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况且，你迟迟不来兹戈热莱茨！来了后，又直奔堤坝，你那些心思，就差写到脸上了！ 事情到如今地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心！” 拉鲁管家满脸通红，想说点什么，可心挠的跟火烧一样，“你……请您先给我吸一口，我实在太难受了……呕！” 大卫敲了敲桌子道：“签了字，我就给你一包！” 拉鲁管家脑袋跟浆糊一样，稀里糊涂地就签了字，并用碳灰，在纸上印了手印。 大卫拿出拇指粗细的鸦片丢到地上道：“那去吧！” 拉鲁管家看见地上的鸦片，如同狗见了骨头，立马扑在地上，神神叨叨地念叨着：“火，给我火！” 看着对方沉沦的样子，大卫心里百感交集，摇了摇头后，就离开了木屋： “这个月还想要，就把物资运过来，另外，拉鲁伯爵借给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第70章 召集流民中 拉鲁管家在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兹戈热莱茨， 而走之前，大卫仅仅给了拉鲁管家十根拇指粗细的鸦片。 这也迫使拉鲁管家在离开后的第十天，便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看着一箱箱的格罗申，大卫嘴角都咧到耳后根：“物资呢！怎么只有钱呢！” 拉鲁管家脸色很差，像极了纵欲过度：“物资会慢慢运来的！大人，您先给我来一口，我快受不了了！” 大卫打了一个响指，其身后立马走出两人，把拉鲁管家带入了为其量身打造的吸食室，大卫称其为大烟馆！ 又过了几天， 西门找上了大卫：“大团长！有商队来我们这里，说是要卖粮食给我们！” 大卫挑眉，跟西门来到了兹戈热莱茨外面。 …… 兹戈热莱茨外，一支五十人的商队停在路边，五辆马车上，装的全是粮食。 大卫问向商队管事道：“听说你们要卖粮食给我们？” 商队管事点头道：“订单上，确实有一批运往兹戈热莱茨的粮食，并且已经付过款了，只需要您清点一下数量就行。” 大卫眼珠一转，立马明白了事情原委，估计是拉鲁管家在拉鲁伯爵的账本上做了手脚，这才让粮食送到了兹戈热莱茨。 不过话说回来，拉鲁管家还真是精明，如果直接把物资运过来，到时对总账时，肯定会暴露。 而这样做，虽然也经不起查，但至少能让总账对上，只要不细查，暴露的风险就小得多。 并且哪个伯爵会坐在凳子上天天算账呢？ 想到这些，大卫也装了起来，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道：“没错！西门，点点数量，如果数量对的上，那就没问题了。” 西门也不是傻子，自然顺着大卫的意思来，装模作样地清点起来： “菠菜，嗯，数量没错！ 萝卜，嗯，数量没错！ 豌豆，嗯，数量没错！ 小麦，嗯，数量没错！ 蚕豆，嗯，数量没错！ ……” 等西门清点完后，大卫便派人将食物好好储存。 然后找到了在烟馆抽食鸦片的拉鲁管家，并将商队的事，告诉了对方。 躺在床上的拉鲁管家吐出一口白烟，半眯着眼道：“您放心，最后总数一定能对上的，我只是怕一次性运太多，让人怀疑，所以才分了批次。” 大卫对拉鲁管家的做法很满意，丢出一包鸦片道：“拿去吧！足够你抽一个月的了。” 拉鲁看见一整包的鸦片，高兴地像个孩子：“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卫略有深意地说道：“如果想要更多的话，还可以拿其他物资来换，比如说羊毛和棉花，以及皮革。” 拉鲁管家此时抽着鸦片，所以脑袋还算半清醒，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缓：“谢谢大人好意，但一包就够了。” 大卫也不劝对方，毕竟这玩意就跟抽烟一样，只要不节制，开始时一包就够了，而慢慢地，便是两包，三包以及更多，因此大卫根本不怕对方不上钩， “好，那你快回去吧！在我这待久了，会让人看出蹊跷的。” 拉鲁管家将烟管里最后一点鸦片吸食干净后，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大人，说的对！我马上离开！” 大卫摆了摆手，俩个捷克骑士团士兵立马将对方架了出去。 西门有些害怕地问道：“大团长，鸦片真有这么厉害？我看他那副样子，跟快死了一样！” 大卫简单解释道：“能让人脑袋变糊涂的东西，你哪怕意志力再强也没用！话说等铁矿石运来后，你记得安排人，锻造板甲。” “大团长，咱们现在，确实有三四个厉害的铁匠师傅，但要造全身板甲的话，可能还不行。” “那怎么办？” 西门提议道：“打造简易板甲吧！难度会小很多。” “简易板甲？” “对，就是把躯干位置做板甲，然后里面穿链甲和棉甲。” 说着，西门还让人拿来了一套样品。 “里面就穿一套薄衣裤， 然后头上戴软甲帽，上身穿一件棉制软甲内衬，下面穿链甲裤和板甲鞋， 接着，再往头上套链甲帽，上身套一件链甲，下身穿板甲板护胫和板甲护腿。 最后再套上这个背心一样的板甲胸甲。 如果要精致一点的话，还可以套上板甲护肩、板甲护肘和板甲手套，以及犬面盔。” 大卫还是比较满意地说道：“可以，虽然穿起来繁琐一点，但关键位置，是防护到位了的，对了，制作这样一套的话，要花多少时间呢？” 西门伸出三根手指道：“一个人快一点的话，估计三个月才能制作完成一套，不过我们可以增派一些人手……” 大卫摇头道：“我们缺得就是人，修房子，种田，修堤坝等等，到处都缺人手，不可能再抽人手了。” “那怎么办？” 大卫沉思道： “我有两个办法，一是让工匠再修一个水车，等堤坝修好后，用水利来敲打铁料，以减少人力的捶打时间。 二是给每个人安排特定的任务，让他们熟练某一项过程，从而加快锻造时间， 比如说，让人专门负责犬面盔的犬面敲击，等他熟练后，哪怕在锻造方面总体比不上铁匠师傅，但在敲打犬面方面，一定比铁匠师傅的速度更快，也更精准！” 西门眼前一亮，立马安排了下去，将板甲的制作分成了三十六道工艺，让三十六个不同的人，在规定尺寸下，批量生产武器盔甲。 …… 光阴似箭，天气在时间流逝中慢慢转凉，而堤坝也来到了最后收尾工作。 大卫站在半山腰上，检验最后的成果。 轰隆隆，只见另一座山上忽然落下滚滚巨石，将人工渠给堵得死死的。 而水也调转了方向，向堤坝冲了过去。 哗啦啦，哗啦啦！ 河水如同一条水龙，撞在了堤坝上。 而这一刻，所有人都绷紧了心，生怕堤坝被水冲垮。 一秒，两秒，三秒！ 堤坝稳稳入山，不动丝毫！ “大团长！成了！” “成了！成了！” “我们成功了！哈哈哈哈！” 一群黝黑的汉子张开双臂，嘶声呐喊，硬生生地压了水声一头。 大卫也笑了，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了一种成就感，仿佛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了一般。 西门激动道：“太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能安置水车了！” 大卫指了指下水道，“别忘了下水道！” “好的大团长，等陶片贴好后，我就让人启用下水道。” 大卫嘱咐道：“嗯，另外制定相应的规定，要让我们的人，爱卫生，讲干净。” 第71章 召集流民中2 第二天， 斯莫顶着黑眼圈找到了大卫，“大团长，特萨利亚回来了！” 看着疲惫的斯莫，大卫关心道：“斯莫，你没休息好吗？” 斯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道：“领地内没几个会读书写字的，所有的账本都由我一个人处理，能休息好才怪呢！” 大卫恍然，提议道：“那我们开一个学院吧！免费教孩子读书写字。” “我们现在人少，教一些孩子读书写字，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以后人多了，其中开销可不是一个小数，您真的要免费教所有孩子？” 大卫肯定道：“教吧！大不了将税额提到十收三，毕竟我们没有什一税的负担，即便是十收三，也比波西米亚，甚至是波兰的税额低。” 斯莫怪异地看了一眼大卫，询问道：“以后也不缴纳什一税吗？” 大卫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教会又不帮我打仗，我凭啥要给他们钱！”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特萨利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大团长，我回来了。” 大卫站起身，亲自为特萨利亚拿了一把椅子：“坐下说。” 特萨利亚恭敬地向大卫行了一礼，然后才坐在椅子上， “大团长，我这次带回来了两百个流民，以及两车快乐植物，现在波西米亚北部，应该是没有快乐植物的存在了。 而政治方面，胡斯先生因言论再次入狱，并且教会中许多人都想处死胡斯先生， 另外，波西米亚因为今年的贵族战争，很多百姓都失去了家园，国内矛盾正在进一步加剧， 不少人都开始组建武装力量，其中比较出名的，便是我们的老熟人，大普罗科普。 传闻他在南方，组建了一支几千人军队，借着深山掩护，与各方贵族角逐交战。” 大卫感慨道：“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斯莫！你待会跟加拉哈德、高文以及西门说一声，我给他们半年时间，半年后，我要看见一支两百人的精锐骑兵队伍！” “是的大团长。” 接着，大卫又带人将快乐植物全部处理了，并让人安排新流民的住处。 而看着逐渐热闹的街道，大卫十分庆幸扩建了兹戈热莱茨，不然，还真的容不下七八百人。 …… 转眼入冬，天气越发冷了，虽然还没下雪，但冷风打在脸上，跟冰敷一样。 大厅内，大卫焦急地敲着桌子道：“西门，拉鲁管家还是一月一包鸦片吗？” 西门看着账本道：“是的，依旧是一月一包。” 大卫见西门在识字，好奇道：“你现在会认字了？” 西门不好意思地说道：“空闲的时候，我就去学院学习，慢慢的，就会了。” 大卫表扬道：“不错，是应该多学习学习。” 咚咚咚，守卫敲响了房门：“大团长，拉鲁管家带着商队来了。” 大卫大喜，立马和西门走了出去。 兹戈热莱茨外，十辆拉着棉花的马车一字排开，远远看去，如同拉着白雪一样。 拉鲁管家眼睛深凹，相比于最早来兹戈热莱茨的样子瘦了很多，就连那标志性的大肚子都没有了， “尊敬的大卫骑士，您看这些能不能换一包那个呀！” 大卫热情的拍了拍对方肩膀道：“当然可以，另外，我有一个赚钱的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赚钱的生意？” 大卫嗯了一声，清退外人后，让西门拿了三包鸦片过来：“其中两包是你的，另外一包，我可以以二十万格罗申的价格借给你，等你赚到钱后，再把钱还给我就行。” 接过沉甸甸的鸦片，拉鲁管家立马像满血复活般说道：“您放心，最多十天，二十万格罗申便能送到兹戈热莱茨。” 大卫微笑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等拉鲁管家走后，西门才小声问道：“大团长，他还能活多久呀？” “不知道，不过看他那副死人样，应该活不了几年了。” 而拿到鸦片的拉鲁，直接坐在马车上抽起了鸦片， 叭叭叭，咂吧着嘴，几口浓烟下肚，立马舒服了。 “还有一包多的！应该卖给谁呢？不如！嘿嘿嘿，让拉鲁大人尝尝，这样的话，他便永远不会查账了！” 想到这些，拉鲁管家当即将烟管里的鸦片吸食干净，然后直接躺下睡觉，准备在回领地前，养足精神。 …… 几天后，拉鲁管家破天荒地洗了洗脸，然后打扮了一下，前去见拉鲁伯爵。 拉鲁伯爵则和自己夫人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其旁边还摆了一个火炉，将周围照得暖洋洋的。 “大人，我有事情想要汇报。” 拉鲁伯爵见拉鲁管家来了，随意地点头道：“说吧！” 拉鲁管家则拿着账本，将最近的收入支出，全说了一遍。 拉鲁伯爵啧了一声，问道：“今年的收入怎么少了这么多？尤其是粮食、铁矿和棉花。” 拉鲁管家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近些年局势混乱，不少农民和农奴为了多收一点，于是对田地频繁耕种，所以粮食和棉花，减产严重。 至于铁矿减产，是因为前段时间为了应对国内局势，我们加大了铁矿开采，所以现在开采难度增加，产量也跟着减少了不少。 不过，我已经派人处理这些事了，等到了明年，一定会恢复产量的。” 拉鲁伯爵在心里还是十分信任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管家，所以并没多说什么，甚至邀请对方一起坐下来喝下午茶。 拉鲁伯爵的夫人突然问道：“我看你瘦了不少？是没怎么吃饭吗？” 拉鲁管家拿出袖子里的烟管道：“我贪吃得跟小猪一样，怎么舍得不吃东西呢？其实呀，我能变瘦，还多亏了这个玩意。” 说话间，拉鲁管家将鸦片点燃，将烟管递到了拉鲁夫人手中。 拉鲁夫人不解道：“这怎么用？” “吸气就行，主要是品味那股泛白的烟。” 拉鲁夫人抽了一口，同样咳嗽个不停：“好呛人呀！” 拉鲁管家笑呵呵地解释道：“我第一次，也这样，但多抽几次就好了。” 拉鲁夫人又试着吸了几口，虽然依旧感觉呛人，但也有了一股舒适的感觉，全身暖洋洋的，仿佛在晒春天的太阳。 拉鲁伯爵不屑道：“强壮的男人才是值得追崇的。” 拉鲁管家凑到拉鲁伯爵耳边道：“大人，我也没想着减肥，当初用这个，只是为了延长那方面，现在的我呀，嘿嘿。” 拉鲁伯爵狐疑地看了一眼对方，压着声音道：“你确定？” “绝对是真的。” 闻言，拉鲁伯爵接过夫人手中烟管，也尝了起来，而这一尝，慢慢地就有那味了。 拉鲁管家心中狂喜，立马将多的那包鸦片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这里还有，我就不叨扰了。” 说完，拉鲁管家便离开了，只剩下吞云吐雾的拉鲁夫妇。 第72章 战略性方针 八天后， 拉鲁管家被西门带进了大卫处理公事的房间， “大团长，那二十万格罗申已经送到了，另外，他想多带两包回去，说是拉鲁伯爵一家都需要吸食鸦片。” 大卫放下笔，询问道：“这么爽快吗？还是说，拉鲁伯爵真的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钱？” 拉鲁管家苦着脸道：“那可是二十万格罗申，拉鲁伯爵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只是趁他们无心管理领地，将仓库里的钱，弄了一些出来。” 大卫从柜子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四包鸦片道：“那这次的四十万格罗申咋办？依旧从拉鲁伯爵的金库里拿吗？” 拉鲁管家摆手道：“不行！拉鲁伯爵日常也有不小开销，如果仓库里没了现钱，他会立马起疑的。” 一旁协助大卫处理文件的斯莫说道：“为了避免灾情，或是敌人围城，像拉鲁伯爵一般的伯爵，都会有一些储备粮，你可以拿这些储备粮来抵那四十万格罗申。” 拉鲁管家搓着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储备粮毕竟有限，所以我除了多运点粮食外，还想跟大卫骑士商量个事。” “什么事？” “兹戈热莱茨南部，也就是拉鲁伯爵领地北部，有一座还未开采煤矿和一座还未开采铁矿，我想用这两座矿山的使用权，来换每月的鸦片。” 大卫给了斯莫一个眼神，斯莫立马会意，作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道： “虽然矿山里面的铁矿、煤矿总量很多，但毕竟要我们自己派人开采，这……” 大卫作出一副慷慨的样子道：“欸！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早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何必说这些呢！” 闻言，拉鲁管家的脸立马由阴转晴，附和道：“对对对！我们都是朋友！” 斯莫挠着头，作出一副犹豫挣扎的样子：“那就一座矿山的一个月使用权，换一包鸦片？” 大卫摇着食指道：“都是朋友，那就将力度拉满！不要一月一包，直接一月两包！” 斯莫突然拉着大卫的手道：“大团长，这会吃亏的！” 拉鲁管家可不在意矿山，毕竟那又不是他的，他只在乎能得到更多的鸦片，所以当即答应道： “好，一月两包！大卫骑士！我这就将矿山的守山人调走，您到时，直接派人过来开采就行！” 说完，拉鲁管家径直出了房门，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好似火烧屁股般。 斯莫转过头，平静地问向大卫：“大团长，每月给他那么多包鸦片，我们供应得起吗？” 大卫看向波西米亚的方向道：“说句实话，我们库存的鸦片，只有不到十包了，能否撑到收获鸦片，还得看特萨利亚，能否找到野生的快乐植物。” “大团长，那我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大卫拿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的纸道：“无论如何，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所以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再拉起一支步兵队伍来，同时，也防止事情败露后，拉鲁伯爵狗急跳墙，来找我们算账。” “您准备建立多大规模的步兵军队？” “越多越好！” 斯莫出计道：“大团长！我有一个办法！没准能让咱们借拉鲁伯爵领地作为跳板，谋图整个波西米亚！” …… 几天后的清晨，拉鲁伯爵领地内的一座小村庄。 几个士兵骑着马，找到了村庄的执政官。 执政官在看完士兵带来的信后，是又惊又喜，急忙来到村庄中央，将村民们召集在了一起。 还在为生活忙碌的村民自然不喜欢执政官在这个时候叫他们过去，嘴里全是嘀嘀咕咕的抱怨声： “搞什么吗！我鸡还没喂呢！” “就是，我还要去帮木匠拿东西，要是耽搁久了，今晚就只能摸黑回家了！” “唉，你们还是太年轻，这个时候叫我们，多半没什么好事！” “没好事？” “该不会是让我们免费为他干活吧！我都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哪还有力气帮他干活！” “就是，这些人就知道瞎折腾，也不体谅一下我们。” 咳咳咳！执政官站在一个小木台上，清了清嗓子：“都安静！我有事情要宣布！” 众人脸上全是不屑，但迫于权威，也只能闭上嘴巴。 执政官也没在意众人反应，而是自顾自地拿出士兵带来的信件道：“现在国家有难，你们都应该为国家出一份力量！所以拉鲁伯爵决定，将税额暂时提高一成，等国家稳定后，再恢复原本税率！” 此言一出，底下哀声一片，如同沸腾的锅，闹个不停。 “搞什么呀！这都是第几次加税了！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唉！咱们应该庆幸，今年已经将大部分税给交了，不然，家里连毛都不会剩下。” “今年是过了，但明年呢！以现在的税率，咱们明年喝水都难！” “可不是嘛！这还叫人怎么活呀！” 台下哀声一片，执政官却像聋了一样，不闻不问，直接带着村里的民兵，离开了村庄。 村庄外，看着执政官带着一群民兵离开，高文问向斯莫道：“确定执政官在短时内，不会回来了吗？” 斯莫嗯了一声：“放心吧，拉鲁管家借助拉鲁伯爵的名义，让他们去了另一座山上巡视，没有五六个小时，他们是回不来的。” 高文好奇道：“斯莫，你让他们突然提税，这些村庄里的执政官不会起疑吗？你可别跟我说，他们会相信‘为了国家’的话。” 斯莫解释道：“很简单，只要跟这些执政官说，多收的税额有一半会分给他们，他们哪怕会觉得有些奇怪，也不会多想的，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高文向斯莫投去了一个佩服的眼神：“那好！我去了！” 说完，高文走进了村庄，借着人群还未完全散开的机会，又开始演讲起来！ 他嘶声呐喊，一字一句都十分有力，那颤抖的小胡子和脖颈上的凸起的青筋，光是看着，就给人强烈的共情。 仿佛高文不是在演讲， 而是一位诉说者，诉说着村民们的一生，诉说着村民们的苦难。 恍惚间，高文又像是一位审判者，审判人世间的善与恶，审判人世间的对与错。 渐渐地，那些离开的村民慢慢走了回来，又围在了高文周围。 慢慢地，孩子和母亲开始哭泣，男人们则开始跟着高文舞动拳头，仿佛要将这天给击碎！ 甚至是远远观望的斯莫，也不禁发出了真心地感慨：“张嘴的高文，堪比一万个步兵！” 第73章 战略性方针2 一个小时后， 七八户村民回了家，收拾好行李，和高文一起离开了村庄。 斯莫则安排了马车，以及十几个捷克骑士团士兵，护送村民前往兹戈热莱茨。 看着远去的村民，斯莫将一壶水袋递给了高文：“还行吗？” 高文猛喝了几口水道：“还能讲！我们去下一个村庄吧！” …… 下午，斯莫等人如法炮制，又为兹戈热莱茨增添了七八户村民。 高文问道：“今天一天，得有五六十人吧！” 斯莫点头道：“没错，等我们再去几个村庄，估计兹戈热莱茨的人口就能过千了，到时，咱们也能招募更多的步兵。” 高文担忧道：“这么多人，我们养的起吗？难道全都靠那个叫‘鸦片’的玩意？” 斯莫神秘一笑：“当然不只能靠鸦片！我们还得将兹戈热莱茨打造成一个商业重镇！” “怎么打造？” 斯莫故弄玄虚地说道：“这个嘛！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清楚，一个月后，会有大量商队前往兹戈热莱茨就行。” 说完，斯莫便让几个士兵送高文回去休息，而他自己，则带着五六个护卫，前往了附近城镇。 …… 来到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立马拦住了斯莫等人：“干什么的，这里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 斯莫慢条斯理地将怀里文书取了出来，一把摁在了对方胸口上：“拿去看看！” 士兵狐疑地看了一眼斯莫，然后拿起文书看了看，当看见上面有拉鲁伯爵印章时，立马老实了起来，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将众人请进了城。 进了城后，斯莫来到了一家棉花店里，对着店里的老板道：“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棉花店老板见是斯莫，立马迎了过去：“大人，棉花店，粮食店，服装店和武器店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现在只剩下酒馆老板依旧不愿意配合我们！” 斯莫脸色一寒：“带我过去看看！” 来到棉花店后面，一间幽暗的房间内，绑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 那人见斯莫等人进来后，立马凶狠地瞪着眼睛，如同一只要咬人的狗。 斯莫亲自扯出塞入对方嘴巴的破布，面带微笑地柔声说道：“朋友！听说你宁愿挨打，也不愿配合我们？” 汉子对着斯莫脸颊吐了一口血沫，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强盗！凭什么霸占我的酒馆！” 斯莫咬着牙，将脸擦拭干净：“不是霸占！只是想租用一段时间，并且，在租用时间内，我们会给你们一些钱财，以补偿你们的损失。” “呸！”汉子又在斯莫脸上吐了一口，“少来这里骗我……” 噗呲一声，斯莫还未等汉子把话说完，便抽出腰间匕首，捅穿了对方咽喉：“你们几个处理一下尸体！” “是的大人！” 斯莫看向一个卷发宽嘴的青年道：“桑吉，要劫掠的商队统计出来没？” 桑吉拿出一张纸道： “统计出来了，他们分别是： 位于皮尔森的美斯家族商队，他们运送的货物是啤酒，鸭子，白葡萄酒和牛。 位于德克城的卢森堡家族商队，他们运送的货物是啤酒，石榴石，陶器和水晶。 位于克拉托维的罗森伯格家族，他们运送的货物是棉花和布料。 位于奈马城的泽曼家族，他们运送的货物是红酒和蜂蜡。 位于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的巴本堡家族，他们运送的货物是红酒和奶酪。” 斯莫满意点头道：“好！那就按计划进行！先压低所有商品的收购价！至于那些不卖货物给我们的贵族商队，咱们就劫掠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增加护卫人手，从而提高商品成本！最后，让廉价的本地商品全流入兹戈热莱茨！” …… 几天后，兹戈热莱茨。 桑吉找到了大卫；“大团长，五天后，会有一支商队赶往拉鲁伯爵领地，并且其人数在四十人左右，还有不少马匹。” 大卫点头道：“我知道了！对了，斯莫最近表现的怎么样？” 桑吉一五一十地说道：“斯莫大人最近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甚至还让我们管好嘴巴，不许向任何人透露行动计划。” 大卫盯着桑吉眼睛看了一会，缓缓说道：“继续观察斯莫，另外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下，最好不要和斯莫走得太近，毕竟你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派人监视你！” 桑吉后背全是冷汗，立马跪在地上道：“大团长放心，属下只忠于您一人。” 大卫站起身，将桑吉扶了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做好我安排给你的事，你以及你的弟弟，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是的大团长！属下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大卫拍了拍桑吉肩膀道：“好了，去帮我把西门叫过来吧！” “是的大团长。” 十几分钟后， 西门敲响了大卫房门：“大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卫指着旁边椅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最近兹戈热莱茨的情况。” 西门闻言，立马打开随身携带的本子道： “兹戈热莱茨最近的情况吗？ 堤坝那边，已经建好了两个水车，一个用于制造水车磨坊，另一个用于捶打铁料。 而有了水车帮忙，以及铁匠师傅的研究，我们已经将盔甲的三十六道工艺，细分成了七十二道工艺，现在一个月，便可以生产三副全套盔甲。” “鱼场呢？我之前不是还规划了鱼场吗？” “鱼场已经弄好了，我们在距离堤坝上游大约十英里的地方，放了一张粗网，而在堤坝处，放了一张细网，每天都能捕捞几十条肥鱼起来。” “铁矿和煤矿呢？” “矿山方面，我派了一百名居民开采矿山，另外，因为建造房屋，兹戈热莱茨周围的树木被砍伐了不少，所以我还派了二十个人去矿山伐木，然后请里奇，让新兵帮忙搬运木材，锻炼身体的同时，也为领地节省了许多木材资源。” “说起新兵，新兵的待遇解决没有呀？” “解决好了！我们现在的士兵待遇是，服役三年，便可以获得一座房子和一些土地，或是换成等价金额钱财。 期间，每天包三餐，外加五格罗申的薪水，并且不需要自备武器装备。 而服役不满一年的人，最后没有任何福利。 服役满一年，不满两年的人，最后有五千格罗申奖赏。 服役满两年，不满三年的人，最后有两万格罗申的奖赏。 另外，如果因为战争导致严重残疾的，我们也会奖赏房屋，并且给予其能力范围内的工作，保证其后辈子无忧。 如果因为战争导致死亡的，我们会奖励其子女房屋和田地，并且将其子女扶养长大， 若对方子女成年，便是给予房屋、田地和五万格罗申。” 大卫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一分钱不给，根本招不到太多人手。” 西门担忧道：“大团长，那三年后，我们真能付的起吗？” 大卫苦笑道：“西门呀！你是有多看不起我，整整三年时间，难道还不够我拿下波西米亚？到时，那些大贵族的土地，都会成为我们支付士兵的薪水！” 说到这，大卫突然有种空手套白狼的的感觉，就像指着别人家的屋子说，拿下它，我会给你们一块花园。 忽的，大卫问起了兹戈热莱茨的治安问题：“我们招纳了很多流民，其中肯定有无赖瘪三的存在，你处理好他们没？” “大团长，您放心，里奇已经将守备扩充到了五十人，只要发现有人干坏事，就会将其立马抓起来，并让其参与劳动改造。 而劳动改造的时间，按其所犯罪行金额的百倍处罚。 比如，有人偷了一根木材，那么，他就要砍两百根木材作为惩罚？” “两百根？是不是算错了？不应该是一百根吗？” 西门咧着嘴笑道：“如果砍伐的树木是他自己的，那的确只用还一百根。 但如果砍伐的是兹戈热莱茨的树木，那么就要算上树木钱了。” 嘶！ 大卫古怪地看了一眼西门道：“西门，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我想知道你以前到底是跟了什么样的师傅，才能把你逼成这样。” 西门百感交集道：“说真的，那段时间，真的是不敢多想呀！” 大卫见西门好似回忆起了伤心事，立马转移话题道：“对了，斯莫那边已经行动好几天了，我们这边，有什么动静没？” “确实有一些反应，比如我们最近就收购了一些低价蜂蜡，然后高价卖给了波兰村民，并且看样子，那些波兰村民，还挺高兴的，跟捡了便宜一样。” 大卫嗯了一声，嘱咐道：“继续保持，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拉鲁伯爵领地的货物，通过我们的手，转手卖出去，让兹戈热莱茨，逐渐发展成商业重镇！” 之后，西门又汇报了一些其他事。 大卫听着西门的一系列安排，心中很是满意，“西门你干的很好，最近一定累坏了吧！这样，你去休息两天！我替你打理两天兹戈热莱茨。” 西门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道：“大团长，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卫笑道：“去吧，好好休息几天，不要累坏了。” …… 几天后，一片树林中。 大卫和加拉哈德带着一百个步兵和三十个骑兵埋伏在树林两侧，如同一只趴在丛林中的狮子，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咯吱咯吱，车轮的摩擦声由远及近，渐渐地，可以看见一支四十人左右的商队向树林靠近。 大卫紧紧观察商队距离，等对方到了计划位置后，立马高呼一声：“掷标枪！” 嗖嗖嗖，百把标枪如箭雨般飞向敌人，将商队护卫扎得抱头鼠窜，一些躲闪不及的，更是成了刺猬。 杀！大卫一声令下，百名步兵左手拿盾，右手拿枪，好似肉夹馍，慢慢向中间推进！ 还活着的护卫，哪见过这场面，立马撒丫子地往外跑。 踢踏踢踏，捷克骑士团的骑兵立马从前后冲出，对着那些还活着的护卫，发起冲锋。 护卫看着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立马生出了绝望心情！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更是跪在了地上，请求大卫饶他们一命。 不过，大卫没有心软，今天的目的，除了要让新兵见血外，更是要让众人获得自信。 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流民，能成为士兵，也不过是因为大卫在招募人手， 事实上，他们心中或多或少地还是畏惧欺压过他们的贵族。 而大卫想到驱除恐惧的最快方法，那便是让他们亲手消灭恐惧， “掷标枪！” 嗖嗖嗖，又是百支标枪飞出，等再看时，只有十来个护卫还站着。 “杀！” 步兵继续上前，并且不断缩小包围圈大小，最后硬生生地将对方逼到一起，然后用长枪活活捅死。 大卫点了十几个士兵道：“你们几个，把这些人的脑袋割下来。” 被点到的士兵都很胆怯，没一个敢上前割下敌人尸体脑袋。 大卫毫不留情地说道：“我给你们三个选择，一是脱下盔甲，回兹戈热莱茨老老实实的干活，二是割下这些尸体的脑袋，三是被我们杀死！” 说到最后一个‘死’字时，大卫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不少，让在场众人都不由一震。 铛铛铛，那十几个士兵中， 有人丢下了武器，选择离开； 有人抖着手，将敌人的脑袋割了下来； 还有的左看看，右看看，犹豫挣扎的样子，活像白痴一样。 大卫没有时间浪费，一挥手，十个亲卫立马上前，双手持剑，将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全部处决。 那高高扬起的脑袋，在每个新兵心中，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或许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军令如山。 大卫面无表情地说道：“割头的，将脑袋堆成京观，其他人，收捡战利品。” 这一次，没人敢犹豫，也没人敢偷懒，那行动速度比众人开饭速度还快，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被砍下脑袋。 第74章 碟中谍中谍 一个月后， 拉鲁伯爵家的城镇全都变得冷冷清清， 街道上，除了被风裹挟的垃圾外，没有半个人影。 而相比于拉鲁伯爵领地的冷清，兹戈热莱茨反而变得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前来贩卖商品的农民和市民，排成了一条长龙。 讨价还价声，钱币撞击声，此起彼伏，好似捅了马蜂窝般嘈杂。 另外，从波兰过来的商队，也围在兹戈热莱茨外面，等待着捷克骑士团把要贩卖的物品清点出来。 一个矮胖的商队护卫抱怨道：“怎么搞的，都等多久了，怎么还不拿货物出来。” 商队管事耐心劝道：“别急，等的越久，咱们就能买到越多的商品，赚的钱也就越多。” 护卫不耐烦得瘪了瘪嘴：“要我说，我们直接和波西米亚的农民交易，不是更好吗？” 商队管事指着脚下土地道：“我们这是在兹戈热莱茨，如果不按大卫骑士的要求来，会被赶出去的。” 护卫压着声音，悄眯眯地说道：“两国交界处，又不只有兹戈热莱茨，我们可以和那些农民商量好，然后去别处交易。” 商队管事讥笑道：“你以为就你脑袋最灵光？别人就想不到吗？不说别的，你最近是不是没看见瓦特商队了？” 护卫仔细想了一会：“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了。” “呵，他们已经消失十多天了。” “消失了？” “对！整整三十人的商队全都消失了，据说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离兹戈热莱茨不远处的两国交接处。” 嘶——商队管事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已经足以震慑在场众人了。 护卫将声音压得更低道：“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怕出事吗？” 商队管事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有证据吗？还是说，可以为了三十个平民，随便抓捕贵族审问？ 要知道，大卫哪怕只是一个骑士，那也是贵族，何况别人手里还有兵马，真要干起来，谁也承担不起后果。” 斯莫这时走了过来，看着来自波兰的十几个商队道：“你们跟我过来，货物已经准备好了！” 之后就是残暴地交易了， 捷克骑士团用一麻袋一麻袋的货物，换波兰商队的马匹、盐、大麦、黑麦和钱币， 而马匹、盐、大麦、黑麦都是波兰盛产的商品，捷克骑士团跟对方换这些，不仅价格更便宜，到手商品的质量也比波西米亚的商品质量要好。 站在大卫身旁的加拉哈德，兴奋道：“大团长，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筹够两百匹快速反应马了。” 大卫开玩笑道：“所以说，你还不快去训练骑兵，别到时候，有了马，还不会骑。” …… 几家欢喜几家愁， 兹戈热莱茨的顺风顺水，可苦了拉鲁管家，看着账本上零零散散的收入，差点没让对方哭出声来： “现在怎么办呀！这么多亏空，要是让拉鲁伯爵知道了，肯定会杀了我的！尤其是各城镇的护卫开销，简直是个大窟窿！ 对了！我把他们都开了，只留几个看门的不就行了吗？这样的话，还可以将武器装备卖了换钱！” 咚咚咚，一个下人禀报道：“管家大人，伯爵大人让您明天去一趟城堡，汇报一下领地最近情况。” 拉鲁管家心里一颤，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等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人时，拉鲁管家拿出烟管，抽起了鸦片： “只看账本的话，倒没什么担心的，可万一拉鲁伯爵巡视咋办？岂不是全露馅了！不行，我得修饰一下仓库。” 想到这，拉鲁管家叫来了自己心腹： “你带二十个人，去河边，用麻袋装碎石子，然后将它们一袋袋地运往仓库，并放到仓库深处， 而仓库里的真物资，则全部放在这些装石子的袋子上面。” “是的大人。” 拉鲁管家不放心地提了一嘴：“记住，行动一定要保密！” “是的大人。” …… 第二天， 拉鲁管家拿着账本找到了拉鲁伯爵。 拉鲁伯爵和夫人躺在床上，嘴里一人叼着一支烟管，吞云吐雾间，将屋子弄的乌烟瘴气，甚至是两人睡的床上，也有不少鸦片灰。 “你来了！坐下说吧！” 拉鲁管家闻着空气中的鸦片味道，也有些犯瘾，好在来之前吸了一管，不然肯定会跟拉鲁伯爵抢着吸食， “伯爵大人，这是今年的总账本，请您过目。” 拉鲁伯爵躺在床上看了一会，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今年总体收获比昨年还多出一点。” 说着，拉鲁伯爵便穿着睡衣，撑起了身子：“走！我们去看看。” 拉鲁管家问道：“大人，您想先看哪座仓库？” 拉鲁伯爵将最后一点鸦片吸食干净道：“咳咳咳，我今天有点累，去粮仓看看就行了。” …… 来到粮库，一开门，便是满满当当的麻袋。 其中有一袋，还随着开门而掉在了地上，掉出大而饱满的小麦。 拉鲁伯爵抓起小麦看了一会，笑道：“不错！不错！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 拉鲁管家心虚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有您的英明领导，领地……”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禀报道：“禀告大人，各大家族商队管事求见。” 拉鲁管家心脏一紧，故作镇定地说道：“肯定又是因为劫匪的事，要我说，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的人去保护他们，从而减少他们雇佣护卫的成本！” 拉鲁伯爵见管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一边打哈欠，一边对管家说道：“辛苦你一下，等凯文回来后，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凯文！ 拉鲁伯爵听见这个名字时，还未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后，才想起凯文就是拉鲁伯爵的孩子。 拉鲁伯爵感慨道： “凯文这孩子，7岁时便被送到了王室中做家仆，这么多年没见了，还真有点想念呀！ 不过，我更希望这小家伙能在这段重要的成长路上，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年轻的绅士，也不枉他在公爵身边做侍童。” 拉鲁管家附和道：“大人放心，凯文少爷那么聪明，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拉鲁伯爵感慨道： “其实，我身为伯爵，也没必要像那些普通贵族一样，将自家孩子送去那些大贵族家里做家仆， 可不送他去的话，又怕别的大贵族不认识他，毕竟王国这么大，也不可能没事到处拜访。 哪怕是我，和某些身处一个王国的贵族也未见过面。” 拉鲁管家为了显得热情，顺势提起了拉鲁伯爵的小女儿：“大人，丽娜小姐也快到结婚的年龄了，到时肯定有许多年轻少爷踏破您的大门的。” “是呀！丽娜也去了王室做侍女，那时他还在，我记得还是他送丽娜去的布拉格。” 听着“他”这字，拉鲁管家倒是立马反应了过来， 毕竟是那个前任管家死后，他才凭借一手厨艺，从厨师长，破格成为了新任管家。 要知道，在家仆当中， 第一层是管家和牧师； 第二层是司仪和厨师长； 第三层是绅士家仆； 第四层是一般家仆； 第五层是马夫。 而在这几层当中的等级关系，相当于公侯伯子男的等级关系，也是十分森严的。 所以能从第二层晋升到第一层，也是一种机遇。 拉鲁伯爵聊了这么久，烟瘾也慢慢来了，于是简单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 不过他走了，拉鲁管家又陷入了两个新的问题。 ——如何安抚各大商队管事。 ——如何应对将要回来的凯文少爷。 …… 来到大厅， 里面已经站满了各大商队的管事，他们见来人是拉鲁的管家，立马嚷嚷道： “请拉鲁伯爵出来见一面吧！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管家能处理的了！” “就是，短短一个月，我们至少有五支商队被袭，并且一个活口都没留下，那群劫匪数量一定不少！” “就是，那群劫匪不仅数量多，而且还十分凶残！据我了解，他们每劫掠一支商队，便会把商队的人头割下来，堆在一起！胆小的人看见了，都会吓得尿裤子！” 拉鲁管家脸色极差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拉鲁伯爵已经在集结人马处理这件事了！你们难道没发现，领地各处的守卫，都少了许多吗？” 美斯家族的商队管事，质疑道：“我的确注意到了这一点，可那些人不是说，是被……” 拉鲁管家打断道：“不要听他们瞎说，这一切只是拉鲁伯爵的障眼法，目前，我们已经集结了一支千人军队，只要摸清了劫匪行踪，便会用雷霆手段解决对方，所以，你们回去静静等待就好了！” 众人闻言，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可这时，卢森堡家族的商队管事突然提起了物价的事：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为什么最近商户收购价格都压那么低！弄的我们都没什么利润了！” 泽曼家族的商队管事，附和道：“就是，旅店价格也贵的离谱，自从进入你们领地后，我们一次旅店都不敢住！” “食物也贵！” “就是！凡是我们需要购买的生活用品，都贵的离谱，我都不敢在这里购买补给。” 拉鲁管家摊手道：“这个嘛，我也不清楚这些商户是怎么想的，等有时间后，我去跟他们聊一聊。”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你不尽快解决这事，那我们成本就会居高不下，到最后对我们都没好处！” 罗森伯格家族的商队管事，威胁道：“就是，不要真以为只有你们这里能买卖商品，如果不好好处理，到时我们没准就会去走别的商路。” 拉鲁管家心里也很烦躁，而他现在的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稳住众人，然后去找大卫：“大家先不要急！给我十天时间，我们一定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众人互视一眼，虽然依旧有些不满，但态度明显温和了不少， “好！十天后，我们等你们的处理结果。” 等众人走后，拉鲁管家一边让人备马备鸦片，一边嘀咕道：“你们也就敢对我这样吆五喝六，如果跟你们说话的是拉鲁伯爵，可能都得弯着腰说话吧！” …… 五天后， 拉鲁管家找到了大卫，并将最近发生的事，都跟大卫讲了一遍。 大卫摩挲着下巴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去烟馆里面等我一会吧！” 听到能去烟馆，拉鲁管家先是一喜，但想到现在处境，又不禁弱弱地说道：“大人，您看我尽心尽力地做了这么多事，能否让我加入您的手下做事呀！” 大卫心中冷笑，对方肯定是怕东窗事发后，走投无路，所以才想投靠自己，“当然可以！而且我早就给你留了一个职位。” 拉鲁管家眼前一亮，欢喜地问道：“大人，是什么职位呀？” “烟馆馆长的职位，你说好不好呀？” 拉鲁管家拍手道：“好！这个职位好！” 大卫挤出一丝微笑道：“好了！你先去烟馆吧，我想好对策后叫你。” 等拉鲁管家走后，斯莫问道：“大团长，您真要让他当烟馆馆长？” 大卫反问道：“你觉得呢？” 斯莫看着大卫带着杀意的微笑，立马明白了大卫想法：“杀了也好！不过我觉得要是能将他，以及他手下心腹都除掉的话，那就更好了，这样一来，在短时间内，就没人知道，我们才是幕后操手了。” 大卫想到了一个点子道：“斯莫，还记得我们冒充罗森伯格家族的事吗？” “记得！” 大卫阴恻恻地说道：“我们不如再当一次冒牌货，以凯文少爷的身份，将那些大贵族商队管事，全部杀干净，然后派刺客，将拉鲁伯爵、拉鲁管家以及其他相关人员全杀了，这样的话，我们不就能成功脱身了吗？” “您想将仇恨引给拉鲁伯爵？” “是的！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斯莫想了一会，补充道：“既然人都杀完了，那不如将线索也处理了，这样的话，只有鬼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 大卫好奇道：“什么意思？” 斯莫解释道： “人虽然死了，但货物却实实在在地运往了兹戈热莱茨，所以，要想完全撇开关系，我们还要帮拉鲁管家，将账本彻底扯平！ 比如说将账本，连同拉鲁伯爵领地各地的仓库，都烧了。 而东西都被烧没了，那更不会有人去调查货物的数量以及货物的去处。” 大卫缓缓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先冒充凯文，等杀了商队管事后，再利用拉鲁管家进入城堡，将拉鲁伯爵一家除掉，最后烧毁一切证据。” 第75章 真假美猴王 七天后，一处林间小道上。 二十几匹马飞快向拉鲁伯爵领地靠近，即便空气中冷气刺得人脸颊生疼，也无法让众人慢下速度。 “凯文少爷！前面有群人！” 一个十七八岁，围着雪白羊毛围巾，身穿灰色毛皮大衣的少年说道： “估计是新管家派人来接我们了。” 拉鲁管家见凯文少爷慢慢靠近，谄媚地喊了一声：“少爷！” 凯文看着拉鲁管家身后，那穿着板甲的四十多个骑兵，不禁有些好奇道：“领地什么时候，有这款铠甲了？” 拉鲁管家机灵地解释道：“这不是因为世道不好吗？所以大人就组建了一支新兵，以便应对随时发生的意外。” 凯文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真挚地感谢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为了领地到处奔波，人都瘦了！” 拉鲁管家急忙摆手道：“少爷过奖了。” 说着，拉鲁管家便请凯文上马车。 凯文婉拒道：“不了！我们还是骑马吧！这样就能早点回家了！” 拉鲁管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大卫，听见对方清咳一声后，立马热情地侧身，给凯文让出一条道来。 凯文很自然地向前走去，不过等他骑马经过马车时，突然发现马车中，好似有人影闪动。 刹那间，大卫大喝一声——动手！ 嗤啦，一柄长剑通过马车窗户刺出，哪怕凯文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可还是被刺中了肩膀。 凯文护卫也反应了过来，可“刺客”两字都还没说出口，便被两旁的捷克骑士团士兵捅了一个透心凉。 凯文想骑马逃走，但树林中一根绳子猛地绷直，直接将他绊下了马。 凯文捂着流血的肩膀，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唯有那溢血的嘴在低声咒骂，“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混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卫没有解释，提着长刀便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鲜血喷在了大卫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然后汇成一道血痕，从下巴处滴入土中：“处理现场！不要留下丁点痕迹！” …… 三天后，一家城外的酒馆中。 美斯家族的商队管事坐在凳子上抱怨道：“你不是说，有人想要见我们吗？怎么那人还不来！” 拉鲁管家看着酒馆外，越来越少的路人，信心满满地说道：“你放心，马上就来了。” 泽曼家族的商队管事用手敲了敲桌子：“我记得你十天前说过，今天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不过看样子，你似乎一点都没准备呀！” 拉鲁管家风轻云淡地拿出烟管，抽了几口：“别急！等那人来了，一切都清楚了。”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闻言，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指着拉鲁管家的鼻子道：“真是急死人了！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可要走了！” “咳咳咳，这么急干嘛！我不是来了吗！” 声音从酒馆门口传来，就见一个上身穿着雪白羊毛外衣，下身穿着宽松皮裤，头戴蓝色宽帽的少年走进了酒馆。 而这十八九岁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大卫。 罗森伯格家族的商队管事皱眉道：“你谁呀！怎么还拿围巾遮住脸呢！” 拉鲁管家呵斥道：“放肆！谁允许你对我家凯文少爷这么说话的！” 嘶——少爷！ 罗森伯格家族的商队管事猛然一惊，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道歉道：“凯文少爷！是我……” 大卫抬手打断道：“咳咳咳！这不怪你，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拿围巾遮住脸颊，让身体暖和一点。”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称赞道：“早就听朋友说，凯文少爷心胸宽广，今天见到真人，果然是名副其实呀！” 大卫淡淡一笑，指着门口道：“还是谈正事吧！我已经集结了一支兵马，现在只需大家配合我，便可以解决那支可恶的劫匪了！” 美斯家族的商队管事率先表示道：“凯文少爷尽管吩咐，我美斯家族一定全力配合。” 听见美斯家族的商队管事竟然用“美斯家族”说事，另外几个商队管事虽然不屑，但也纷纷表示道： “我泽曼家族也全力配合。” “我巴本堡家族也是！” “还有我罗森伯格家族！” 大卫满意地点头道：“好！那请你们带着各自的商队，前往距离这里二十英里的峡谷，我决定在那里，伏击那伙商队。” …… 下午，太阳西斜，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缓缓走下山坡。 而一处峡谷中，正走着百来号人。 美斯家族的商队管事不咸不淡地说道：“不是来剿匪吗？怎么还把自己女儿带上了！而且还打扮得这么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干嘛呢！” 泽曼家族的商队管事看着身旁亭亭玉立的女儿，得意道：“你别在这里酸溜溜的，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女儿呀！”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切了一声：“瞧把你得意的，凯文少爷可是拉鲁伯爵的儿子，以后是要继承这片土地的，别人会喜欢上你女儿？别痴人说梦了！” 罗森伯格家族的商队管事鄙夷道：“你还有脸说别人，看好你自己老婆吧！胸口开那么大，是想给谁看呀？” 美斯家族的商队管事也附和道：“就是，还好意思说别人，要我说，这里最不要脸的人，就是你了！”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反而得意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们懂个屁！” 莱帕家族的商队管事提醒道：“都安静吧！凯文少爷是要我们去峡谷另一头埋伏劫匪，而不是让我们想办法，如何勾引他！” 这时，一个商队护卫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说道：“不好了！峡谷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眉头一皱，询问道：“堵得很严重吗？” 护卫肯定道：“全都是巨石和断木，没三五天的时间，根本无法清理干净。” 莱帕家族的商队管事提议道：“我们回去跟凯文少爷说一声吧！让他将计划延后几天。” 轰隆隆，头顶突然传出巨石滚落的声音。 还没等人抬头看清情况，一颗颗人头大小的石头，便同下冰雹一样，迅猛地砸了下来，给不少人的脑袋开了瓢。 “不好，有埋伏！快撤！” 轰的一声巨响，几块三米高的巨石直直砸入峡谷狭窄处，将几家商队的退路，堵得死死地。 一时间，名为绝望的情绪弥漫在每个人的心中， 那被带来的女孩和少妇，更是哭出了声，给众人添了几分凄凉。 有人绝望的呐喊道：“我们投降！别砸……” 砰的一声，那人面门被砸得凹陷进去，等再看时，只有一张血肉模糊且看不清五官的脸，以及一具倒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愤怒地咒骂道：“你们这群恶魔！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又是砰的一声，巴本堡家族的商队管事，也被石头砸中，脑袋里面，顿时冒出血肉交加的脑花。 其女儿见状，想扑过来，看看情况，但刚迈出半步，也被石头，活生生地砸死了。 山巅上， 大卫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下面人全死光后，才开口道：“清理战场！” 斯莫来到大卫身旁道：“大团长，还记得我跟您说的三步吗？其中第一步，便是扛着一面正义的旗帜，将众人号召在一起，可如果您表现的太冷漠，会让人难以信服的。” “那我该怎么做？” “以后，就让我来做这些事吧！让我成为您的影子！” 大卫深深地看了一眼斯莫道：“斯莫，你也变了。” 斯莫的表情有些苦涩，也有些释然：“只要结果是美好的就行了。” 太阳只剩半个身子留在地平线上，照在两人身上时，刚好一明一暗。 …… 入夜，斯莫带着桑吉等人，来到了几家商队的营地。 而走了护卫后，营地内也只剩下一些妇女。 见斯莫等人靠近，其中一个妇女喊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斯莫拿出一张文书道：“我们是凯文少爷的手下，来这里，是想送你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斯莫没有立马回答，只是带着人不断靠近：“什么地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听别人说，那个地方叫天堂。” 剑身反射着篝火，在营地中舞动，当上面沾满鲜血时，营地内的女人，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斯莫拿出麻布，擦了擦沾满鲜血的脸颊道：“走！去城堡！” …… 城堡内，斯莫拿着拉鲁给的钥匙，打开了城堡女仆们的屋门。 里面有十几张床，而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 咯吱咯吱，士兵们哪怕将步子迈得足够轻盈，可依旧发出了木板挤压的声音。 不过像她们这种下人，平日里都要干许多活，所以睡得都很香， 哪怕斯莫等人把油都倒好了，也都没醒来。 斯莫给了桑吉一个眼神后，便带着其他人去了拉鲁伯爵的房间。 走到门口，房间缝隙处，还透着火光，想必对方还没有睡觉。 再加上那股烟味，斯莫敢肯定，对方一定还在吸食鸦片：“鸦片果然害人不浅！只要沾染上，绝对会被拖入深渊！” 打开房门，拉鲁夫妇也没在意，只是微眯着眼睛，询问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斯莫看着拉鲁夫妇那迷离痴傻的样子，猜测对方是抽迷糊了，索性也不废话，一挥手，几个手下，立马涌了过去。 拉鲁伯爵一惊，刚想呵斥，可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 斯莫亲自为拉鲁伯爵合上了眼睛，怜悯道：“要怪就怪这个乱世吧！” 随着十几辆马车驶出城堡，城堡各处也燃起了大火， 求救声，惨叫声，男人们的绝望声，女人们的哭泣声，如同鬼哭狼嚎般，萦绕在城堡上空。 第二天，当人们踏入城堡时，那些华丽的建筑已经成了冒着黑烟的废墟， 而在废墟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凌乱的骨头架子， 身处其中，仿佛来到了地狱一般。 “喂！听说了吗？城堡里的人，都死完了！一个都没活下来！” “真的吗！那不是说，一个晚上就死了百来个人！” “可不是嘛！全都死了！” “唉！拉鲁伯爵一家死了！那这偌大的领地，就只能送给他的亲戚们了！” “谁说拉鲁伯爵一家都死了！不是还有凯文少爷和丽娜小姐吗！” “是哦！我怎么把他们忘了。” “其实要我说，死了也好！他们不死，那死得就是我们了！最近的日子，简直没法活人，如果不是舍不得家里的几块田地，我都想搬去兹戈热莱茨了！” …… 另一边，大卫看着一车车的金银餐具，名贵衣物和书籍，笑得合不拢嘴。 拉鲁管家则凑到大卫身边，搓着手道：“大团长，我那个馆长位子……嘿嘿。” 大卫拍了拍对方肩膀道：“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捷克骑士团的馆长了！对了，你身后的几十人，都是你的心腹吧！我也会重用他们的！” 拉鲁管家闻言，高兴得像个孩子，满脑子都是嘴中塞满烟管的场面。 而其身后的狗腿子们，也高兴地手舞足蹈，如同押中宝的赌徒一样。 大卫眼中闪过一瞬狠戾，对斯莫道：“你带着人断后，我先走一步。” 拉鲁管家见状，也想跟着走，可被斯莫拦了下来：“馆长，你还有件事情没处理。” 拉鲁管家不解道：“什么事？” “你作为馆长，那肯定要负责烟馆的一切事务，因此购买原材料的事，肯定也要你负责。” 拉鲁管家大喜道：“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去买原材料？” 斯莫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 拉鲁管家烟虫上脑，还真信了斯莫的话，于是带着自己的心腹们，屁颠屁颠地跟着斯莫，来到了一处空地。 拉鲁管家张望道：“原材料是啥呀？” 桑吉二话不说，一个转身，手中长剑就刺进了对方胸口。 而在桑吉动手时，其他捷克骑士团士兵也跟着出手，将那些手无寸铁的心腹们，杀得屁滚尿流。 拉鲁管家在生命最后一刻，看了斯莫一眼，那凹陷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第76章 复仇女丽娜 两个月后，布拉格。 作为波西米亚的首都，这里只有两个时候最热闹。 一个叫盛世，另一个叫乱世。 城门口，全是来来往往的松木马车，上面不仅刻满了繁琐的花纹，甚至有的还镶了黄金。 当风轻轻吹过时，空气都是金钱的味道。 而码头虽然再没响起钱币的碰撞声，但贵族们的皮靴声却随着河水，传入人们的耳中。 至于布拉格的街道上，全是前呼后拥的贵妇们，她们将腰束得极细，远远看去，仿佛一只手便能握住。 而那些贵妇，也清楚周围的目光，不过这反而让她们将脑袋高高扬起，好似一只长着孔雀尾巴的鹅。 这让一些热血的少年，情不自禁地躲在二楼的窗户后面，向下偷瞄，看着那一颤一颤的雪白胸脯，期待着它们能被抖出来。 不过，最激烈的战场，还是在王宫中。 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朴素棉制长裙，脖颈上带着一个蓝色玛瑙石的姑娘小声嘀咕道： “索菲亚！迈拉夫人又在炫耀她那珍珠耳环了！我都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吗！她随时都把耳朵摸着，简直恨不得将那一对珍珠耳环，怼到别人脸上。” 索菲亚用她百灵鸟的声音，柔声说道：“好了丽娜！少说点吧！别人听见了，会被说闲话的，对了，你有心上人了吗？” 丽娜红着脸道：“才没有呢！哎呀！说这些干嘛！” 索菲亚眼中闪过失落道：“真羡慕你呀！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丽娜安慰道：“别难过了，你要是不愿意，就来我们领地，保证你父亲找不到你！” “没用的，他是铁了心，要让我嫁给卢森堡家族。” 忽的，门外传来了一阵笑骂声。 “干嘛！” “迈拉夫人，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方法，可以让女人变得更丰满，你想不想尝试一下呢？” “埃尔德里奇大人，您真会开玩笑，哪个女人不想变得更美呢！” “那好，我们进屋细说。” “进屋？” “随便都行，就你身后那个吧！” 索菲亚和丽娜一惊，急忙躲进了衣柜里。 “大人，这不好吧，万一里面有人咋办？” “有没有人，打开后，不就知道了吗？”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一男一女，走进了房间。 “大人，您这是干嘛。” “夫人，你放轻松，只要这样多揉揉，它就会变得更丰满了。” “大人……” “怎么了？” “万一有人进来咋办？” 咔嚓一声，门被锁上了。 “大人！我丈夫还在大厅里呢！” “这不是更好吗？” 虽然索菲亚和丽娜在衣柜里听得面红耳赤，但依旧忍不住好奇，一个个地将眼睛瞅到缝隙处，偷瞄外面。 迈拉夫人的裙摆被埃尔德里奇掀了起来，露出其两根细白的长腿， “夫人！你保养的很好嘛！” 迈拉夫人趴在房间床上，小声呢喃道：“晚宴马上就要结束了！大人，您快点吧！” 埃尔德里奇畅快地说道：“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大……人，您是遇……遇……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我呀！前些日子，被一群劫匪，折腾得精疲力尽！这不……才和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和好！” “那……那……那……” “呼！”埃尔德里奇倒在了迈拉夫人身上道，“那什么？” 迈拉夫人眼中闪过一瞬鄙夷，随后又热情地问道：“那群劫匪究竟怎么了？竟然会牵扯到普热洛夫斯基家族？要知道，他们可是位于波西米亚东北方，而您在波西米亚西南方呀！” 埃尔德里奇唉声叹气地把整个经过，讲述给了迈拉夫人听。 迈拉夫人听后，大感吃惊，毕竟连她自己都不认识拉丁文，而一群劫匪，却能伪造文书，甚至模仿字迹。 不过，迈拉夫人的最终目标可不是听埃尔德里奇的烦恼，更不是让对方白嫖，于是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道： “真是太可怕了！大人，如果我们领地出了贼寇，您可要来帮我，到时，我在城堡里面……等着你来！” 埃尔德里奇清楚迈拉夫人并不是在杞人忧天，因为在泽曼家族领地旁边，也就是约翰伯爵的领地上，已经有一支规模不小的劫匪了。 但他也不畏惧，论实力，他可比约翰伯爵强大的多，并且还结盟了邻边的美斯家族，说是南方一霸，也不为过。 因此，埃尔德里奇捏住迈拉夫人的下巴，大大咧咧地道：“没问题！到时我再让你体会一下快乐时光。” 迈拉夫人听后，笑而不语地握住对方环抱自己的手。 温存一会，两人穿好衣服，先后走出了房门。 丽娜看着自己那沾满脏东西的床单，不禁感到恶心：“他们真是不害臊！” 索菲亚耸肩道：“所以说，你可要找一个好丈夫，不然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丽娜一边整理床单，一边小心问道：“你还记得那个来自库特纳的卡篷吗？” “那个小领主！据说瓦茨拉夫陛下，还表扬了他，丽娜，你喜欢的人，不会是他吧！” 丽娜低着脑袋，嗯了一声：“还好吧，就是觉得他挺阳光的。”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吓得两女丢掉了换下来的床单。 “丽娜在吗？你有一封信！” 丽娜和索菲亚松了口气，回道：“我在！” 打开房门，一封皱巴巴的信，递到了丽娜手中。 丽娜眉头微皱，可当她彻底读完信时，立马便昏了过去。 索菲亚瞥了一眼信，只注意到了几行被写得极重的字——哥哥失踪，父母去世。 …… 迷迷糊糊间，丽娜醒了过来，而她旁边坐着的，不仅有索菲亚，一些平日里，都不怎么聊天说话的小姐也来了， “丽娜，你好点没！” “丽娜，你醒了！要不要喝点什么！” “丽娜，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吗？” “丽娜，需不需要吃点东西！” 看着吵闹的众人，丽娜嘶声吼道：“出去，我想静静！” 几个贵族小姐见状，嘴巴一撇，扭头就走了。 丽娜扑在索菲亚怀里，痛哭道：“索菲亚！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索菲亚抚摸着丽娜后背道：“你先别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你哥哥！” “呜呜……我该怎么做？” 索菲亚冷静分析道：“先回领地吧！只有回了领地，才能找到线索！” 屋外此时又来了一群贵族少爷，他们每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手中不是拿着鲜花，就是其他精美的礼物， 那抬着头，往里挤的样子，活像嗷嗷待哺的雏鸟。 索菲亚听着屋外的吵闹声，大声呵斥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气了。” 一个贵族少爷白了索菲亚一眼，调戏道：“马尔福夫人，您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呢？” 索菲亚被气得浑身发抖，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字。 “作为一个绅士！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那贵族少爷转过头去，就见奥赛罗就站在他的身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活像一只吃人的老虎。 其他人见状，也都安分了起来，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去惹一个侯爵的儿子。 奥赛罗推开前面站着的贵族少爷道：“索菲亚，瓦茨拉夫陛下让丽娜过去一趟。” 索菲亚长松了口气道：“好，我回屋跟丽娜说一声。” …… 过了半个小时， 丽娜挂着泪痕，走出了宫殿。 索菲亚关心道：“丽娜，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陛下让我继承爵位！呜呜呜……索菲亚，我好害怕呀！” 索菲亚牵着丽娜的手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丽娜一把抱住了索菲亚，哽咽道：“谢谢你……索菲亚。” 一个女仆找到了丽娜，小声说道：“小姐，卡篷少爷送了您一匹马，以及一封信。” 打开信封，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写信到拉泰！ …… 回到领地，丽娜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 无论是乡村，还是城镇，里面的人都少得可怜， 并且，根本没有商队来到领地，仿佛这里已经成了蛮荒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离开的时候，领地还是挺繁荣的呀！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了！” 索菲亚则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很有礼貌地询问坐在门口休憩的老头：“老伯伯，这里怎么看起来这么冷清呀！” 老头看着白白净净的索菲亚，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贝狄威尔咳嗽一声后，才回过神来：“哦！你问那些人呀！他们去了贝恩施塔特！” “贝恩施塔特？” “对！就是领地最北面的城镇，那里紧邻着兹戈热莱茨。” “他们去那里干嘛？” “干嘛？还能干嘛，当然是挣钱呗！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商业重镇，许多波兰商人都通过兹戈热莱茨买卖商品，而波西米亚人则通过贝恩斯塔特买卖商品。” 索菲亚和丽娜对视一眼，都对老人说的感到好奇。 丽娜问向索菲亚道：“索菲亚，我们接下来该干嘛呀！” “先回你家吧！毕竟你继承了爵位，那么就要好好地打理领地，并且，只有重新掌控领地后，你才能更好地打听你哥哥的下落。” …… 来到曾经的城堡，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丽娜触景生情，不由地回忆起了过去一家人的点点滴滴。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丽娜抹去眼角的泪花，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身后站着十几个身穿盔甲的将士，他们表情不一，但看穿着，应该都是领地以前的将领。 其中一个干瘦的将领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您不知道，这几个月，领地到底过着什么日子！” 说着，干瘦将领便用手指，指着几个肥头大耳的将领，告状道：“尤其是他们几个，身为士兵长官，不好好管教士兵，反而带着手下为非作歹，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丽娜看向那几人，冷声呵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像他说得那样，趁着领地没人管理，为非作歹！” 被指责的几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把丽娜放到眼里。 “小姐！我们都几个月没发薪水了！您是不是应该先处理这件事，然后再来批评我们？” 看着对方满不在意地模样，丽娜又气又怒，直接命令道：“给我拿下他们！” 长剑出鞘！ 双方人马，立即剑拔弩张起来。 而街头巷尾处，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披甲的士兵，看其样子，应该是那些叛徒的手下。 贝狄威尔拔出长剑，挡在两女面前道：“怎么！你们几人，还想造反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将士道：“我们当然不想造反，但要有人逼我们的话……那我们也不得不反了！” 索菲亚皱眉道：“说这么多，你们到底想干嘛！” “也没什么！只要结了这几个月的薪水，我们便带手下离开这里。” 贝狄威尔大怒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这是你们想离就离的事吗？” 一个面露凶光的将士道：“哪里来的狗东西！我们领地的事，你管得着吗！” 丽娜大吼一声道：“够了！你们不是要走吗！那就拿着钱滚吧！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许踏进领地半步！” 说完，丽娜便命人取钱， 可一问才知道，领地早就没钱了，甚至连粮食都没了。 索菲亚慷慨地拿出几袋金币道：“我这里有些钱，你先拿着用吧！” 丽娜红着眼，感激地看了一眼索菲亚。 一旁的贝狄威尔，脸色很差地说道：“丽娜小姐，他们已经背叛您了，您根本不用支付他们的薪水。” 丽娜犹豫了一会，缓缓说道：“算了，就当打发狗了！” 说完，丽娜就将那几人的薪水结了。 而等那几人拿钱走人后，索菲亚这才提醒道：“领地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场大火，便一无所有了！其中肯定有猫腻！” 贝狄威尔附和道：“没错！哪怕起大火，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逃出来！除非火是同时燃起来的，而那样的话，这一切便不是意外了！” 丽娜捂着嘴巴道：“你们是说，我父母是被别人害死的！” 第77章 与时间赛跑 索菲亚点头道：“很有可能！并且，你哥哥一个大活人，还有护卫保护，怎么会突然失踪，除非是有人想害他！” 丽娜有些不知所措，着急道：“索菲亚，那你有办法找到凶手吗！” 索菲亚不想打击丽娜，只能答应道：“我试试看吧！” 接着，索菲亚让人调查起了烧成废墟的城堡。 贝狄威尔带着士兵，先去看了一眼城堡大门， 然后走上城墙，仔细地巡视一番， 接着去了仆人们居住的房屋前，在废墟中翻找了一会， 最后来到了拉鲁伯爵的房屋前，找出了拉鲁夫妇那破损的残骸。 丽娜看着父母的断骨碎渣，终于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瘫跪在地，用细嫩的小手捧着黑漆漆的头骨，将其紧紧抱在怀里，那颤抖的身体里，一颗幼小的心灵，被现实撕成了无数碎片。 贝狄威尔拿起一块有伤痕的颈椎骨，安静地来到索菲亚身边道： “小姐，这骨头上有伤！我怀疑在大火前，拉鲁伯爵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能看得出，是谁干的吗？” “具体是谁，我还不能确定，但城门的石壁上没有撬动的痕迹，城墙周围也没有抓钩的划痕， 因此，不是有人拿梯子翻进了城堡，就是城堡内有内应。” 索菲亚说道：“这样的话，那就只能问问当天巡逻的士兵了！” “好的小姐。” …… 过了一会，贝狄威尔阴沉着脸，走了回来：“小姐，那天根本没有巡逻的士兵。” “怎么可能！你会不会问漏了？” “确实没有，据说是拉鲁伯爵的管家，临时调整了巡逻安排，让本应巡逻的士兵，放假休息。” 索菲亚捕捉到了可疑点：“拉鲁伯爵的管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他也是大火的参与者之一？贝狄威尔，你去管家房间找找，看那废墟里，有没有尸骨。” 刨开废墟，贝狄威尔和七八个士兵忙了五六个小时，也没发现一具尸体。 “小姐！我想对方应该还活着！只要找到他，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索菲亚十分赞同贝狄威尔的建议，下令道：“好！那就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全力寻找丽娜哥哥和拉鲁伯爵的管家。” 贝狄威尔为难道：“小姐！还有一件事，我得向您禀告。” “什么事？” “额……我们家族负责这片区域的商队失踪了。” “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事实上，不仅我们家族商队失踪了，其他家族的商队也失踪了！” 索菲亚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立马吩咐道：“贝狄威尔！你快给家族写封信，让他们派一支人马过来！” 贝狄威尔担忧道：“小姐，哪怕以最快的速度将信传回家族，等他们派人来时，那已经是两三个月后的事情了，而您和丽娜小姐，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的话，恐怕……恐怕会……不太安全。” 索菲亚看了一眼默默坐在废墟旁的丽娜道：“那我们去贝拉河畔乌斯季吧！那里应该会很安全。” …… 兹戈热莱茨。 西门找上了大卫道：“大团长，拉鲁伯爵的女儿，丽娜来了，另外，同行的还有莱帕家族的索菲亚。” 听见索菲亚的名字，大卫放下手中的笔道：“派人盯紧他们，不过不要动手，尤其是不要伤了索菲亚。” 西门眼神古怪，偷偷地瞥了一眼大卫。 大卫站起身，轻拍了一下对方脑袋：“想什么呢！索菲亚曾经救过我，所以我才让你们，不要伤了索菲亚！” 西门恍然，笑嘻嘻地说道：“哦哦！我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西门！贝恩施塔特扩建得怎么样了？新来的居民能住下吗？” “贝恩施塔特虽然四面环山，但面积还是不小，占地足足有400多英亩，完全可以容纳下新来的居民，甚至还有许多耕地可以用来种植。” “不用管耕地，兹戈热莱茨和贝恩施塔特相距12.5英里，我们可以沿河耕种。” （注：一罗马磅“约等于”328克。） 西门算了算，摇头道： “仅是沿河耕种的话，也最多耕种两千英亩土地，而一英亩土地只能收获一百到两百罗马磅的小麦，我们就按一百五十罗马磅算，哪怕将土地全种完了，一年也只能收获三十万罗马磅粮食， 一个干活的成年人，一天要吃三罗马磅左右的粮食，而一个孩子或是妇女，一天要吃两罗马磅左右的粮食，我们按一人一天一点五罗马磅粮食算。 一个人一年就要吃，大约五百五十罗马磅的粮食。 而三十万罗马磅粮食，也只够养五百四十多人。 现在兹戈热莱茨和贝恩施塔特两地人数总和，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人。 这意味着，我们明年只靠那点土地的话，我们只能养活三分之一的人，另外三分之二……” 大卫打断道： “首先，新来的居民，大多都自带了粮食，加上洗劫拉鲁伯爵领地获得的钱财，我们足够支撑到明年秋天。 其次，我怎么可能只种粮食呢？到了明年，我会在山上种满快乐植物，到时，我们用快乐植物换粮食，完全可以解决大家的粮食危机。 最后，别忘了我们是个商业重镇，其中倒卖货物的利润，可比种田大的多 ，我们现在要做的重心，是吸引更多的商人，与我们交易。” 大卫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西门，补充道：“当然，我们能成为商业重镇的原因，还得建立在丽娜未能及时重整领地，至少在快乐植物成熟前，我们领地还没有什么能真正吸引别人的东西。” 西门点头道：“大团长，我明白了，我一定会阻止丽娜重整领地的。” “你清楚这些就好！对了，通知一下加拉哈德，让他加快练兵速度！或许在不久以后，咱们就要和那些贵族们，打一场硬仗了！” …… 冬雪来临，一切都像刷了白漆一般， 安妮穿着雪白的狐狸皮草，逗着怀里的卡琳娜，那尊贵的样子，已然成了一名贵妇人。 而辛德瑞拉和玛雅，也分别穿着白色的兔毛大衣和灰色的兔毛大衣，只是无论大衣如何宽松，也遮不住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至于里奇，则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拿着大卫送给他的长剑，在雪中比划。 安妮轻轻喊道：“里奇，快进来了，别冻着了！” 里奇嗯了一声，指着一个方向道：“母亲，我今天要去莉丝家吃饭，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说完，里奇便撒丫子地跑出了家门。 大卫看着一家人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西门、希尔和高文走进了屋子， “大团长！我们来蹭饭了！” 大卫热情地招呼道：“好！我请母亲，给你们煮好吃的！” 安妮见西门几人来，也很高兴，将卡琳娜递给玛雅后，便走去了厨房：“早知道你们会来！我都准备好了！待会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 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各种食物。 有烤得金黄的烤猪烤鸭、 有雪白鲜嫩的炖羊肉、 有香浓可口的面包布丁、 有炖得软糯的鹿肉、 有色彩斑斓的果脯、 有酥香诱人的烧鸡、 有鲜美多汁的炖菜、 还有香甜白净的米粥。 至于桌上的杯子，全是银子做的，里面倒着紫红的葡萄酒，光是闻一下，就仿佛置身葡萄园。 大卫率先举起酒杯道：“为新的一年干杯！” “干杯！” …… 另一边，位于贝拉河畔乌斯季的索菲亚几人，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却没一点胃口。 如同一尊尊石像，呆呆地坐在饭桌旁。 咚咚咚，贝狄威尔敲门进来。 丽娜抬起眼眸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贝狄威尔摇头道：“无论是凯文少爷，还是那个管家，都像人间蒸发……” 索菲亚打断道：“现在外面下着大雪，肯定不容易找到，贝狄威尔，你再加派一些人手，扩大范围地寻找。” 贝狄威尔看了一眼索菲亚，又看了一眼丽娜，无奈答应道：“好的小姐。” 忽的，贝狄威尔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丽娜小姐，您知道贝恩施塔特吗？据说那里，被拉鲁伯爵借给了一个名叫大卫的骑士。” 丽娜摇头道：“领地的事，我也不太清楚，难道这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贝狄威尔严肃说道： “没错！虽然对方手中有拉鲁伯爵签署的文书，可文书上说，大卫为了获得领地的使用权，给了拉鲁伯爵一千万格罗申。 但他一个骑士，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况且，一千万也不是小数，这些钱又跑哪里去了呢？” 索菲亚皱眉道：“你是在怀疑大卫？咦！大卫？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呀！” 贝狄威尔脑中想起那个落魄的青年，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是他，他就一个平民而已。” 索菲亚问道：“贝狄威尔！你在说什么呀？”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一个熟人。” 一旁的丽娜坐不住了：“索菲亚！我想去一趟贝恩施塔特！” 索菲亚为难道：“不如再等一个月吧！估计一个月后，我家族便会派人来了！” 丽娜说道：“我领地全境还有百来号人，将他们集结起来，肯定没问题的。” 贝狄威尔在一旁泼凉水说道：“丽娜小姐，您已经好几个月都没给他们薪水了，他们现在吃饭都成问题，您认为真能将他们集结起来？” 丽娜低着脑袋，好似被打击到了。 索菲亚瞪了贝狄威尔一眼，安慰丽娜道：“没事的丽娜，我待会让人送点钱来，你先拿着用吧！” 丽娜喃喃道：“谢了，但不用麻烦了，我还去找卡篷吧！” 说完，丽娜便离开了房间。 索菲亚责备道：“贝狄威尔！你看你干得好事。” 贝狄威尔淡淡说道：“您如果觉得我做错了，可以随意惩罚我，但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哪怕您再怎么惩罚我，我也不会让您去陪着丽娜小姐冒险的。” 索菲亚跺了跺脚，气愤地离开了房间。 …… 十几天后，一封信传到了拉泰。 胖乎乎的瀚纳什拿着信道：“卡篷！你的信！” 卡篷摆弄着手中弓箭道：“谁写的信？” “额，不认识，好像写的是丽什么。” “丽娜！” 卡篷一把夺走瀚纳什手中信件，当即将其打开， 信上写道：“尊敬的卡篷，我知道这样做会有些冒昧，但请您原谅，因为，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的领地现在缺钱缺粮，并且我还需要一支人马，帮我调查父母的死因，卡篷！你能帮助我吗？写信人，等你的丽娜。” 卡篷兴奋地合上信道：“叔叔，我要出一趟门！” 瀚纳什不解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丽娜领地出事了，需要我的帮助。” “丽娜？哦！那个年轻的女伯爵！” “没错，就是他。” 瀚纳什打量了一会卡篷道：“怎么？不喜欢拉泰的洗澡妹了？” 卡篷有些脸红，梗着脖子道：“现在情况紧急，我得早点出发！” 见卡篷转移话题，瀚纳什也不再继续作弄对方，认真问道：“你需要多少人？” 卡篷想了一会道：“三十个人，外加一些钱粮和亨利！” “亨利？别人做了普拉比西拉维奇的执政官，你得问他愿不愿意才行。” 卡篷拍着胸脯道：“绝对没问题，我和他比亲兄弟还亲。” 瀚纳什耸肩道：“或许吧！” …… 第二天， 卡篷带着三十个精兵，以及五车钱粮，前往了普拉比西拉维奇。 “亨利！你在哪？我找你有事。” 听见卡篷的声音，亨利将放在酒馆女屁股上的右手立马抽了回来。 呼呼呼，卡篷一把推开酒馆房门，看着坐在里面的亨利道：“小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亨利用右手托着下巴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卡篷一把拍在亨利肩上道：“天大的事！需要你陪我走一趟！” “去哪里？” “西北方！丽娜的领地！” 亨利摇头道：“这么远，而且外面还下着雪！喂……” 还没等亨利把话说完，卡篷便将亨利拉出了酒馆：“走了！走了！” 亨利指着普拉比西拉维奇道：“我走了，这里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第78章 我只讲道理 冬天的雪越下越大，压得树木都直不起身。 而人走在路上，每踏一步，都会将脚深深陷入雪中。 西门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哈着热气，找到了房间里的大卫：“大团长！据探子说，拉泰的卡篷到贝拉河畔乌斯季了，并且与他同行的，还有那个叫亨利的家伙。” “亨利？”大卫想起了那个被他们作弄的小子，“那家伙见过我的样貌！所以，一定要找机会除掉他！不然让罗森伯格家族知道了，肯定会来找我们麻烦！” “好的大团长！我这就派人去！” 见西门转身要走，大卫叫住了对方：“西门，你帮我把斯莫叫过来！” “是的大团长。” 过了一会，披着羊毛斗篷的斯莫，来到了大卫房间，“大团长，您叫我？” 大卫背着手，缓步走到窗前道：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我们已经有了五百步兵和两百骑兵，可与那些大贵族相比，依旧不够看， 所以，为了防止拉鲁伯爵一事和坑杀大家族商队一事暴露，我准备派你去布拉格，将整个波西米亚，彻底搅浑！” 斯莫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团长，您准备怎么做？” 大卫没有去看斯莫，而是依旧看着窗外的雪景：“你觉得，怎样才能将波西米亚搅浑呢？” 斯莫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道：“属下不太清楚！” “斯莫，当牺牲成为注定事实时，我们为什么不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斯莫瞳孔一缩，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大团长！您想说的，是否和某个人有关？” 大卫嗯了一声。 斯莫内心挣扎万分，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您是想杀了胡斯先生！” 大卫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教会已经将胡斯先生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你难道还抱有什么希望吗？倒不如让事情早点发生，也好让我们进一步蚕食拉鲁伯爵的领地，为吞并整个波西米亚西北方打下基础！” “可他是胡斯先生呀！” 大卫抬手打断道：“我说了！教会早晚都要处决胡斯先生，这只是时间问题！” 斯莫浑身一颤，如果不是扶住了旁边桌子，肯定要摔倒在地，“大团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方面，你比我更清楚才对！” 斯莫的脸慢慢发白，一种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大卫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只要波西米亚能乱起来，或是有人能拖住那些大贵族，那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片子，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完全有把握吃下拉鲁伯爵的领地。” 大卫的语气慢慢变得充满诱惑：“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伯爵的领地！有了它，我们便可以真真正正地脱胎换骨，到时，离我们的最终目标也会更近一步，不！是一大步！” 斯莫倚在桌子旁，摇头道：“大团长，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唯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大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坐在椅子上，将腿架在了桌子上， “我尊重你的想法，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哪怕我们将所有线索都清理干净了，但最后的结果，还得看上帝的意思，毕竟那些大贵族最喜欢以势压人，尤其是对付那些拳头没他硬的人！” 斯莫不敢与大卫对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一定会想出其他好办法的。” 大卫摆手道：“好，我信你！” 随后，斯莫缓缓走出房间，那样子，仿佛丢了魂一般。 等斯莫走后，大卫又叫来了桑吉：“桑吉，我要你秘密派人向特萨利亚传信！告诉他，四个月后，我要胡斯死在牢里！并且，一定要把脏水泼在教会身上！” 桑吉恭敬回道：“好的，大团长。” “另外，你最近把斯莫看紧了！别让他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 “是的大团长。”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雪也慢慢小了下来， 与此同时，卡篷带着亨利等人，找到了丽娜他们。 穿着长裙的丽娜见卡篷来了，主动跑了过去，轻轻拎着裙子，做了一个很恰当的见面礼。 卡篷见状，当即翻身下马，微微躬身，做了一个同样礼貌的回礼。 “丽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丽娜微微一笑：“谢谢你能过来，对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起用餐吧！” 卡篷点头，转身介绍起了身旁的亨利：“对了，这是亨利！是一个很厉害的骑士。” 丽娜对着亨利，点头道：“欢迎。” 亨利恭敬行礼道：“这是我的荣幸。” 客气一番后，丽娜领着两人，来到了餐厅。 餐厅里面，有一张大大的方桌，而方桌上，搭着一张绣满花纹的棉制桌布。 丽娜伸手指向方桌道：“入座吧！食物马上就来了。” 卡篷闻言，也不拘谨，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亨利跟着坐在卡篷右侧， 丽娜眼珠一转，坐到了卡篷左侧。 丽娜坐下后，一边用双脚脱下皮制的尖头鞋，一边询问道：“卡篷，我明天想去贝恩施塔特一趟，你能陪我去吗？” 卡篷挠头道：“我还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你能先和我讲讲一切的来龙去脉吗？” 丽娜为难道：“这件事，关系到家族的隐秘，我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 卡篷摆手道：“不说也没事……” 丽娜出声打断道：“不是这样的，只是……” 一旁的亨利立马会意，指着门口道：“我想起来了，我有东西落在马车上了！失陪了，我去去就来。” 等亨利走后，丽娜才跟卡篷讲起了整件事。 卡篷本来认真听着，可突然有两个小东西碰到了他。 卡篷下意识地用手去抓，一对软软的东西，立马被抓到了手里。 卡篷揉了揉，发现是丽娜穿着雪白长筒袜的小脚，顿时愣在了当场。 丽娜用小脚丫，在卡篷的大腿上缓缓摩擦，以一种诱人的语气道：“卡篷，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 卡篷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点水，可杯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个……我清楚了，你现在怀疑大卫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是吗？” 丽娜点头道：“是的，所以我想带人去当面质问大卫。” 卡篷建议道：“如果大卫真的是凶手，那其手中肯定有一支强大的力量，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摸清对方底细后……” 丽娜抓着脑袋，拼命地摇头道：“卡篷，我真的不想再等了！父母的死，就像恶魔一样，每天折磨我的精神，还有我的哥哥，到现在也下落不明，我真得很怕自己因为浪费时间，而错过拯救哥哥的时机。” 卡篷犹豫道：“恐怕真的不行，直接过去，真的太冒险了！” 丽娜想起了宫里的贵妇们，于是轻轻拨动桌子上的空酒杯，让其落在了地上。 卡篷想要弯腰去捡，可丽娜却用她纤细的小手，捧住了对方脸颊。 然后，一只细长的小脚，从雪白的裙摆下探出，一点点地将酒杯挪到桌子下面。 “卡篷，让我来吧！” 瘦小的丽娜慢慢站起身，然后直接跪在铺了羊毛毯的木板上，最后弯下腰，一点点地爬进了桌子下面。 看着那玲珑的身躯，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卡篷反而紧张得不行。 亨利在外面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后，便走了回去， 可到了门口，那莺莺燕燕的声音，让其不得不停下脚步， “好你个卡篷！你玩得挺大胆呀！” 说完，亨利转身就走 …… 第二天， 丽娜依偎在卡篷怀里，弱弱地说道：“卡篷，我们去贝恩施塔特吧！” 卡篷看着旁边赤裸的丽娜，无奈答应道：“那我让亨利留下吧！这样的话，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 …… 之后，丽娜带着卡篷等人，前往了贝恩施塔特。 看着一群人正在山上建设城墙，卡篷不禁疑惑道：“这是要干嘛呀！” 丽娜摇头：“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盔甲摩擦声由远及近，只见一支全副武装的十人队，快速向众人赶来，“这里是贝恩施塔特！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虽然对方装备精良，但想到卡篷手下装备同样精良的三十个人，以及自己那五十个士兵，丽娜立马来了自信：“我是这片土地的领主，我今天来，是想询问大卫几件事情。” 一个捷克骑士团的小队长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汇报一下。” 丽娜不满道：“我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凭什么要让我在外面等着。” 小队长白了对方一眼：“贝恩施塔特已经被借给了大团长，那么在这段时间内，贝恩施塔特便是大团长说了算！如果你们不想等，可以直接离开这里。” 丽娜呵斥道：“你个贱民！竟敢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哟！谁呀！这么大嗓门！” 西门穿着一件天鹅绒的灰色喇叭西装夹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丽娜皱眉道：“你就是大卫？” 西门扫了一眼对方众人，见里面没有亨利后，不由得有些失落。 见西门无视自己，丽娜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对方鼻子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西门对这个吵闹的女人，很是厌烦，像是驱赶苍蝇般说道： “第一，我不是大团长！ 第二，我们大团长是波兰的自由骑士，没有任何法律，要求我们大团长向你卑躬屈膝！ 第三，这片土地的使用权，目前在我们手中，哪怕你是这片土地的领主，也无权干预我们的任何事情。” 丽娜双手抱胸，冷哼道：“你也配提贝恩施塔特！我回领地前，你们便把这里占领了，说什么拥有土地使用权，可这一切又有谁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西门仿佛早料到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道：“丽娜，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 丽娜自然认识父亲的字迹，但亲眼看见时，还是有些震惊，上面竟然真写着对方用一千万格罗申换取贝恩施塔特的五年使用权， 并且，如果违约的话，拉鲁伯爵的家族，将赔偿捷克骑士团五千万格罗申。 卡篷见丽娜神情，心中也有了答案，劝道：“丽娜，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丽娜一把推开卡篷搭在肩膀上的手，大声说道：“你这张文书上的印章和字迹都是假的！” 西门笑了，虽然这张文书确实是假的，但以斯莫的手段，除非是拉鲁伯爵本人，否则没人能识破，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丽娜在撒谎。 “丽娜！如果你非要睁眼说瞎话！那就请你离开，毕竟，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拉鲁伯爵女儿，还是说，你就是一个冒牌货！” 丽娜梗着脖子道：“你才是冒牌货！赶快叫大卫出来！我有话问他！” 西门没理丽娜，只是对着手下人，小声说了几句。 不一会，一百名捷克骑士团骑兵，骑着马赶了过来。 丽娜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不服道：“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西门一挥手，一百名骑兵立马包抄过去，看那样子，真要动手一样。 卡篷一边拉住丽娜，一边急忙叫停：“等一下！我们走还不行吗！” 丽娜拼命挣脱道：“怕什么！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西门冷笑一声，对着步兵下令道：“掷矛准备！放！” 步兵从背后拿出木矛，根本没有犹豫地掷了出去。 嗖嗖嗖！ 砰砰砰！ 卡篷的亲卫以最快速度挡在卡篷两人面前，可哪怕有盾牌格挡，依旧有马匹和士兵受伤。 卡篷有些懵了，大声骂道：“你们疯了吗！难道真想挑起战争吗！” 西门拔出长剑道：“跟你们讲道理，你们不听，那我们就只能动手了！” “混蛋！劝你们放了我们，不然，波西米亚的军队一定会踏平你们！” 西门一脸不屑地说道：“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是你们先不遵守契约的！那我们为什么要对你们客气！” 卡篷见西门没有丝毫放人的意思，内心也有些怂了，“我们遵守！你放了我们吧！” 西门让人拿出纸笔道：“口说无凭！你们两个，一人写一张文书！否则！别想走出这里！” 说话间，又有一支五十人的步兵，小跑了过来，将包围圈，围得更密了。 卡篷可不想死，于是答应道：“好！我写！” 说完，卡篷还看向缩在身后的丽娜。 而丽娜脸都吓白了，待在宫里的她，哪里见过这阵势，“签……签完后，我们快离开这！” 站在远处，偷偷观察情况的大卫，满意地笑了笑。 一旁的加拉哈德鄙夷道：“这也太怂了吧！稍微吓他们一下，就服软了！” 大卫说道： “这很正常，那丽娜一直待在宫里，根本见不到恶人，加上她年龄又小，自然会被唬住。 而旁边卡篷，年纪轻轻，就是一方领地的领主，对方自然惜命，换作是你，你甘心死在这个鬼地方？” 加拉哈德拍着马屁道：“大团长英明！” 大卫拍着加拉哈德的肩膀道：“别太高兴，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没到呢！” “最大的敌人？” “别忘了，我们还坑杀了几大家族的商队！他们派来调查情况的人，肯定不是软柿子！” 第79章 我要的是权 走在回去的路上， 丽娜表现的异常沉默。 看着丽娜的反常举动，卡篷宽慰道：“这次走得急，没带太多人手！不过你放心，我立马给叔叔写一封信，让他再派一些……” 丽娜僵硬地笑了笑：“谢谢了。” 卡篷的嘴巴慢慢闭上，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丽娜，我不是懦弱，只是我们没有证据，贸然引发冲突，对你我的家族，都不友好！” 丽娜心中苦涩，就连看卡篷的眼神，也不再有光了。 踢踏踢踏，正想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丽娜，你也太不像话了，领地都成这个模样了，还有心思出来闲逛。” 丽娜看向说话男子，对方穿着黑色的狼皮大衣，每根手指上，都戴着一枚镶有宝石的戒指， “叔叔，你怎么来了？” 丽娜叔叔挺直了背，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不来，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将领地毁了吗？” 丽娜警惕地看了一眼对方，“什么意思？” 丽娜叔叔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帮你打理领地的意思！你一个小女孩，怎么能管好这么大片领地！” 丽娜笑了，但笑容中全是鄙夷：“我的亲叔叔，我自己能管好领地，不需要你来代理，当然，如果你真想帮我，可以从你的小金库中，借我一笔钱财，等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丽娜叔叔下意识地捂住了腰间钱袋，有些愤怒地说道：“丽娜！我好心帮你，你却打我的主意！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养出你这个白眼狼的。” 听见白眼狼三个字，丽娜就像火山爆发般，咆哮道： “你说我白眼狼！叔叔！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当你的商队经营不下去时，是谁借你的钱，让你挺过危机！当你庄园遇到灾情时，是谁借你粮食，让你维持庄园！” 丽娜叔叔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狐狸，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你都说了，这不都是借的吗！” 丽娜冷哼一声道：“是呀！但你哪次还过？现在我向你借点钱，你不仅像只铁公鸡一样，而且还反咬我一口，说我是白眼狼！” 丽娜叔叔不服道：“我铁公鸡？当初分家产时，父亲将大部分土地和财产都分给了大哥！而我得到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 丽娜反问道：“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谁要我父亲是长子！” 丽娜叔叔不停念叨“长子”两字，脸上的愤怒表情，逐渐变成疯癫地狂笑： “好！你说的对！这就是应该的！谁叫你们一家命好呢！不过……哈哈哈哈哈，却没什么福气！” 丽娜闻言，扬了扬马鞭，愤然离去。 看着远远离去的丽娜等人，丽娜叔叔眼神慢慢变得阴狠起来：“丽娜！这是你自找的。” …… 贝恩施塔特， 丽娜叔叔很有礼貌地问向巡逻守卫：“请问，大卫骑士在吗？我有事情，想跟他谈谈。” 守卫队长看着其身后的十几辆马车，询问道：“是来做买卖的吗？如果是的话，不需要找大团长，只需和西门大人说一声就行！” 丽娜叔叔拿出一小袋格罗申，递在守卫手中：“不是做买卖，是有事情，想和大卫骑士商量。” 守卫队长掂了掂，点头道：“好，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守卫队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只剩下十几个守卫，看着对方。 丽娜叔叔在这段时间内，也没闲着，而是不停打量周围：“这连着山修城墙，是想将贝恩施塔特修多大呀！还有这些源源不断的木材，是想修多少房子呀！” 丽娜叔叔是越看越心惊，并且对于大卫这人，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花这么多钱，扩建城镇，不是彻彻底底的疯子，就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 正想着，守卫队长跑了回来：“大团长同意见你了。” 丽娜叔叔一喜，刚想跟着进入贝恩施塔特，却被守卫拦了下来：“先生，我们这里有规定，见大团长之前，都得搜身检查。” 丽娜叔叔感到一丝不满，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却又忍了下来：“搜吧！” 搜完身后，丽娜叔叔被带进了一个木屋中。 而大卫就坐在木屋里面。 大卫一边烤着火炉，一边示意丽娜叔叔坐下说话：“听说你想见我一面，是有什么事吗？” 丽娜叔叔坐在离大卫不远处，郑重地介绍道：“我是丽娜的叔叔，拉鲁伯爵的弟弟，拉博，我来这里，是想和您做一场买卖。” 大卫仔细看了一眼对面这个八字胡男人，好奇道：“什么买卖？” 丽娜叔叔从怀里拿出地图道： “丽娜的领地大致可以分为五块区域，最大且位于中心的区域，是埃伯斯巴赫，其北面，便是贝恩施塔特，东面是博加蒂亚尼，南面是瓦恩斯多夫，西面是维尔腾。 而我想请你帮我除掉丽娜，事成之后，我会将贝恩施塔特和博加蒂亚尼分给你。” 大卫向火炉中添了一根木材：“抱歉，我不会答应了。” 拉博不解：“怎么？你觉得条件不够？” 大卫摇头道：“你开再高的价格，我也不会杀害丽娜的，毕竟，丽娜是波西米亚的伯爵，杀害一个伯爵的罪名有多大，不需要我跟你讲一遍吧！” 拉博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大卫骑士你也太谨慎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何必这样妞妞捏捏的呢？” 大卫反问道：“怎么！你凭什么认为，我敢杀害一个伯爵？” 拉博也问道：“除了你，周围还有谁能杀害拉鲁伯爵？” 大卫平静地说道：“首先，拉鲁伯爵死于火灾；其次，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根本没多大能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骑士罢了；最后，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骑士，我是不会帮你忙的。” 拉博从身上摸出纸笔道：“大卫！你是怕我告发你，所以才不帮忙的吧！那我在这里留下字据，这样的话，你就有我的把柄了！” 大卫见状，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拉博，如果一张纸都能起作用了，那还要武器干嘛？” 拉博写字的手一顿，问道：“那你想怎样？” 大卫伸了一个懒腰道：“裁缝店订制衣服都要给订金，请我帮忙，总不能用一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吧！” 拉博会意：“当然不会，我准备的东西，已经到贝恩施塔特了。” 来到城外， 拉博将一辆辆马车打开， 前面几辆车里面全是金灿灿、银灿灿的钱币， 而后面几辆车里装的都是丝绸和皮草。 “这里的东西加起来，一共价值一千万格罗申！您看够作订金吗？” 大卫眼底深处全是震惊，不过表面上，却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勉勉强强吧！” 拉博眼前一亮，“这么说，您答应了？” 大卫嗯了一声：“今年底，一定办到！” 第80章 我要的是权2 “要等到年底？” 大卫见拉博那副失落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你觉得呢？难道这事，能像杀鸡杀猪一样随意吗？” 拉博无奈道：“好吧！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大卫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这人最守信了！” 等拉博离开后，大卫将事情讲给了西门和斯莫。 西门疑惑道：“大团长，您真要帮拉博杀他侄女。” “丽娜肯定会死，但不是为了拉博，至于他给的订金，全当让他买个教训了。” 闻言，西门坏笑道：“要是让拉博知道了，肯定会气得吐血！话说也是，他怎么这么笨呢？直接把钱给了我们。” 大卫摆手道：“其实拉博并不笨，如果不是我想吞下整片领地的话，没准还真会按对方的意思来！毕竟按常理来说，咱们和拉鲁伯爵毫无血缘关系，想得到领地，根本是天方夜谭。” 斯莫突然插话道：“大团长，您说的一年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年内，波西米亚就会发生动乱吗！” 大卫也不隐瞒，直说道：“当然，因为再过几月，胡斯先生便会死在牢里！” 斯莫瞪大了眼睛，颤声说道：“您派人去布拉格了！” “嗯！我让特萨利亚去的！” 斯莫脑袋跟炸开似的，大声质问道：“您怎么能这样！您怎么可以这样！” 大卫压了压手道：“斯莫，看开点吧！” 斯莫双手紧握，咆哮道：“大卫！你真的太可怕！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西门眉头紧缩，劝道：“斯莫，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话吧！比谁的声音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斯莫一把拍开西门搭过来的手，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事情已经没法解决了！因为他已经成了恶魔！一个嗜血的恶魔！” 大卫冷笑道：“我是恶魔！没错！那又怎样呢！” “疯子！大卫！你真的疯了！” 大卫指着自己鼻子道： “你现在才知道吗！实话告诉你！其实老子早就疯了！ 就在当年被关进大牢时候，那个以前的大卫就已经死了！ 你他妈知道老子当时有多绝望吗！你知道吗！ 如果老子当时死在牢里，你敢想象里奇他们将面临什么生活吗！ 而现在，几大家族的人就要来调查了，老子不狠，那我母亲怎么办？里奇怎么办！玛雅她们怎么办！西门他们怎么办！ 难道还要让我被关一次大牢嘛！ 还是说，再带着一家子人，到处奔逃？ 咱们从南跑到北！真他妈没逃够吗？那种被人追杀的滋味好受吗！ 况且胡斯算什么！他跟老子有毛的关系！只要能守护好家人朋友！老子连教皇都敢杀！” 斯莫指着大卫的手，停在了半空，过了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西门出来打圆场道：“哎呀！大团长，您消消气，斯莫，你也别说了，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在这里吵架，也是没有意义的。” 斯莫叹息一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大团长，我有些不舒服，我先离开了。” 大卫听后，语气也软了下来：“斯莫，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害人。” 斯莫点头道：“属下明白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说完，斯莫落寞地走出了房门。 西门担心道：“大团长，不会出事吧！” 大卫看着孤零零的斯莫，摇头道：“没事，不会出事的。” …… 斯莫回到自己房间后，破天荒地让桑吉拿了一壶烈酒进来。 桑吉看着心事重重的斯莫道：“大人，您怎么了？” 斯莫给自己和桑吉各倒了一杯酒道：“没什么，陪我喝酒吧！” 桑吉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想到大卫交给他的任务，也没怎么多喝，大多都是斯莫在喝。 渐渐的，斯莫丢掉了往日的沉稳与庄重，如同烂泥般倒在桌子上， “桑吉，你知道吗？我今天和大团长吵了一架。” 桑吉后背一紧，身子都不由得坐直了：“那结果呢？” 斯莫苦笑道：“我虽然依旧感到愤怒，但也想通了许多事情，或许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没有牵挂。” 斯莫拿酒的手，开始左右摇晃，一个不小心，就将酒水洒在了脸上。 桑吉看见后，立马站起身，跑去拿毛巾。 斯莫则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拯救波西米亚吗……因为我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吃过很多苦……所以见不得那些穷苦孩子……像我一样……吃苦……受罪……” 桑吉一边听着，一边拿着毛巾帮斯莫擦脸：“大人，如果每一个波西米亚人都像您一样，那就好了！” 斯莫接过桑吉手中毛巾，捂住脸道：“可我……唉……我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桑吉指着门外道：“我虽然不太懂您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渐渐富饶起来的领地，能让我看见希望！” 斯莫没有说话，仅仅拿毛巾捂着眼睛。 …… 贝拉河畔乌斯季的城墙外，索菲亚顶着雪，静静等待丽娜回来。 贝狄威尔举着伞，劝道：“小姐，我们回屋等吧！” 索菲亚握着厚厚的纸张，拒绝道：“不用。” 贝狄威尔看着自家小姐，心里不禁感到气愤：“小姐，您花这么多人力物力帮助丽娜，真的值得吗？我看她的样子，似乎……” 索菲亚瞪了贝狄威尔一眼：“贝狄威尔！我不许你在背后议论丽娜。” 贝狄威尔无语道：“这怎么叫议论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索菲亚不满道：“就算是实话实说，但丽娜身为伯爵，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吗？” 贝狄威尔看着背对自己的索菲亚，不禁感觉一阵心酸。 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挡在了两人面前。 踢踏踢踏，远处溅起大片雪雾，仿佛有一大群人，正向这边赶来。 “吁！美丽的索菲亚小姐！好久不见！” 见来人是马尔福，索菲亚立马变了一张脸，“马尔福！你怎么来了！” 马尔福拍了拍身上的雪，整理好衣服后，回道：“不是商队出事了吗？加上，我又听说你和丽娜来了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看着对方身后近三百人的骑兵，索菲亚忽然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纸张交给马尔福：“你不是来调查吗？我收集到了不少线索，没准能对找出真相有所帮助！” 第81章 我要的是权3 马尔福随意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张，仅是翻了一下，便交给了身旁的兰马洛克：“索菲亚，我们先去用餐吧！这一路赶来，我真快饿得不行了。” 索菲亚有求对方，只能勉强答应道：“好吧！” 来到一间餐厅， 马尔福看着旁边碍事的贝狄威尔道：“贝狄威尔，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贝狄威尔反问道：“为什么要回避？” 索菲亚见马尔福脸上阴沉，于是命令道：“贝狄威尔，你去屋外等着。” “小姐……” “你没听见吗！” 贝狄威尔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什么吩咐，直接喊我就行。” 贝狄威尔走后，马尔福点燃了桌上的白蜡烛，并主动在银制酒杯中，添了一些上等的红酒， “索菲亚，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 索菲亚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刀叉，一直默默地吃着食物。 但马尔福却没注意到索菲亚的表现，反而觉得，对方是在静静聆听自己说话。 屋外，丽娜和卡篷赶了回来，看着门外的贝狄威尔道：“贝狄威尔，你怎么在这里？索菲亚呢？” 贝狄威尔本就看不惯丽娜，于是故意说道：“你说小姐呀！正和别人吃饭呢！如果有事，请你稍等一下。” 丽娜隐约听见屋内的说话声，淡淡道：“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 说着，丽娜便要带着卡篷离开。 卡篷不解道：“怎么？你不吃饭吗？” 丽娜没好气道：“要吃你吃吧！” 语毕，丽娜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卡篷则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跟了上去。 丽娜回头看着卡篷道：“你不是饿了吗！去吃呀！” 卡篷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也没怎饿。” 丽娜冷淡地说道：“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卡篷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点头。 …… 一间客厅内，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其皮肤不仅如同树皮一样褶皱，上面还有深褐色的老年斑。 而就是这样垂老的老头，却有着不一般的身份——贝拉河畔乌斯季城主，大名鼎鼎的罗维拉尔侯爵。 罗维拉尔侯爵对面坐着穿着连衣裙的丽娜，其面容红润，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明显是打扮过的。 “侯爵大人，我想请您帮我重整领地。” 罗维拉尔侯爵面露难色，不回答，只是捋着胡子。 丽娜看向罗维拉尔的管家道：“侯爵大人，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有一件事，一定能让您改变想法。” 罗维拉尔侯爵顺着丽娜目光看去，对着管家道：“你先下去吧！” “是的，侯爵大人。” 等管家走后，丽娜站起身，来到了罗维拉尔侯爵的身侧。 罗维拉尔侯爵狐疑地看了丽娜一眼，“什么事情，要这么神秘？” 丽娜指着肚子道：“我父亲曾让人在我身上画了一张藏宝图，只要您帮我找到了上面说的幽密深渊，便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宝！” 罗维拉尔侯爵不解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 丽娜神秘一笑道：“那是因为，只有您才能找到那个地方。” 说完，丽娜缓缓牵起连衣裙，盖在了罗维拉尔侯爵的头上。 罗维拉尔侯爵大吃一惊，想要挣脱出去，却碰到了光滑细腻的肌肤。 “丽娜，你在干嘛！” 丽娜嘴角一勾，小声说道：“侯爵大人，您小声点，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就不好了。” 罗维拉尔侯爵闻着少女的清香道：“你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了，我想让您帮我重整领地！” “丽娜，这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的！” 丽娜贴在了罗维拉尔侯爵身上：“那您觉得，我一次值多少钱？” 罗维拉尔侯爵妥协道：“我借你钱！总行了吧！” 丽娜将罗维拉尔侯爵的脸，贴在自己小腹上，缓缓说道：“我还想要一支人马，帮我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以及我哥的下落。” 罗维拉尔侯爵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不知不觉间，心慢慢软了下来：“要多少人？” “五百骑兵！” 罗维拉尔侯爵想了一会道：“我只能借你一个月！” “好！” 渐渐的，罗维拉尔侯爵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丽娜感受着肌肤上的触感，却不敢看裙摆下的人。 过了一会，房门被敲响，罗维拉尔侯爵的管家，隔着门道：“侯爵大人，索菲亚小姐来找丽娜小姐了。” 罗维拉尔侯爵伸出脑袋，一边看着面露潮红的丽娜，一边舔着嘴唇道：“我知道了！我会让丽娜去找她的！” “是的，侯爵大人。” 罗维拉尔侯爵捏了捏丽娜的脸蛋道：“你的声音很好听，我想今晚，再和你聊聊领地的事，好吗？” 尽管丽娜的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捏成了拳头，但对方依旧表现得很顺从，只是细若蚊鸣地嗯了一声。 罗维拉尔侯爵笑得仿佛枯木逢春，瞅着门口道：“去吧！索菲亚正找你呢！” “好的，侯爵大人！” 出了房间，丽娜没有去找索菲亚，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并让人准备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将身子洗了又洗，甚至连那件穿过的连衣裙，也拿去烧了。 咚咚咚，丽娜房间的门被敲响，索菲亚站在门外道：“丽娜，你开一下门，我这些天，找到了许多有用的线索，没准能帮你找出凶手。” 丽娜捂着耳朵道：“我不想听！也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走吧！” “丽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丽娜尖叫道：“走呀！叫你走！你没听见吗！” 索菲亚手一抖，那厚厚的一叠纸，瞬间落在了地上，仿佛她的心一般，散乱。 “好吧，不打扰了。” 第82章 大玩经济战 入夜， 丽娜穿着一件新的连衣裙，走进了罗维拉尔侯爵的卧室。 而在对方卧室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文书。 穿着绸制睡衣的罗维拉尔侯爵，指着文书道：“签了它，我们再继续今下午的事情。” 丽娜拿起文书看了一眼，惊呼道：“十还十一！这么多钱！我怎么还的起！” “丽娜，你该不会正想让我白支助你吧！这么多人力物力加起来，其价值至少一亿两千万格罗申！堆在一起，都要堆成一座小山！” “当然不是，可这利率实在太高了！” 罗维拉尔侯爵白了丽娜一眼：“借你六年，你还嫌高，换作别人，连钱都不愿借给你！” 丽娜垂着脑袋，缓缓地签了字。 罗维拉尔侯爵接过文书，将其放入上锁的木箱后，又将手伸向了丽娜：“好了，我们继续今天下午的事吧！” …… 几天后，贝恩施塔特。 西门和斯莫同时找上了大卫。 西门道：“大团长，根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罗维拉尔侯爵正在帮助丽娜重整领地， 不仅民兵数量极速上升，就连各地市场也恢复了秩序，我们正在失去大量的商人。” 大卫揉了揉额头，问道：“他们现在有多少民兵了？” “至少有三百多人！另外，罗维拉尔侯爵还借了丽娜五百骑兵，帮助其调查火灾真相，以及寻找她哥的下落。” 大卫下令道：“准备几支人马，让他们装作劫匪去丽娜领地捣乱！” 一旁的斯莫出声道：“大团长，我们现在没了内应，想要再不露马脚地搞破坏，根本不可能，如果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让丽娜找到机会，向我们发难，虽然我们不怕对方，可丽娜背后的罗维拉尔侯爵可不是好惹的。” 见斯莫还能一如既往地为自己出谋划策，大卫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哦，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斯莫分析道： “首先，我们现在有钱有粮，哪怕不做买卖，也能维持到今年收获快乐植物的时候，所以大团长，您完全不用着急。 其次，您既然要吞掉丽娜所有土地，那为什么不让丽娜将领地重建后，再吞并对方土地呢？ 最后，丽娜虽然招募了许多民兵，让各地恢复了秩序，但想和我们斗，那还差的远，毕竟我们现在不仅有五百步兵，还有两百骑兵，并且还是训练了好几月，见过血，打过仗且装备精良的精兵！” 西门反问道：“丽娜手里还有罗维拉尔侯爵的五百骑兵呢！那可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斯莫不以为意道：“是呀，你都说了，那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那你觉得罗维拉尔侯爵会允许丽娜用他们来攻打我们吗？尤其是在这个局势混乱的时候！” 大卫肯定道：“斯莫说的有道理！丽娜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罗维拉尔侯爵帮她这么多，已经算得上匪夷所思了！不过，我们就这样静静呆着，什么都不做吗？” 斯莫分析道： “不！我们还要为吞并丽娜领地做准备！ 第一，就是继续练兵造甲，五百步兵和两百骑兵还是太少了！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至少能应对周边的各方势力。 第二，随着我们不断招收流民，许多流民都闻讯赶来，领地每天收留的流民数量，不断增加，目前贝恩施塔特和兹戈热莱茨两地人数，已经达到恐怖的三千多人 我们现在的情况是人多田少！ 而之前拉鲁管家的操作，让丽娜领地上多出了许多闲置的土地。 因此，您可以派一些忠心于您的流民，去丽娜领地耕种，等粮食成熟后，直接逃税，带着粮食运回贝恩施塔特和兹戈热莱茨！” “嘶！”西门和大卫听后，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西门担忧道：“办法是好！但哪里去找符合条件的人呢？” 大卫回道：“人好找，你到时跟高文说一声，他肯定能找出一大群符合条件的人。” 西门拍着脑门道：“对哦！我怎么把高文忘了，他每周都会去酒馆演讲，一定能找出那些忠心我们的人。” 斯莫清咳道：“大团长，我还没说完呢！” “好，你继续说。” “第三，罗维拉尔侯爵支助丽娜这么多钱粮，其库存中，一定不会再有太多存粮，只要今年，让罗维拉尔侯爵和丽娜收不到粮食，那我们完全可以提前买下周边所有余粮，然后狠狠地赚一笔！” 西门不解道：“让他们收不到粮食？斯莫，你不是说不要轻举妄动吗？怎么现在又要派人去烧对方田野了？” 斯莫神秘一笑：“不用放火烧田！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收不到粮食！” 西门好奇道：“什么话呀？” 斯莫淡淡说道：“高价收购葡萄！” 西门闻言，脸瞬间耷拉了下去：“就这句话？我还以为是啥呢！” 斯莫解释道： “如果我们收购葡萄的价格很高，让种葡萄的收益远远大于种植粮食的收益，你觉得，那些农民还会种粮食吗？” 西门恍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葡萄成熟时咋办？难道真要收购那些葡萄吗？如果不收，我们岂不是成了骗子？” 斯莫嘴角一勾：“当然要收！不过我们收购前，要对外宣布，只收固定数量的葡萄，超出一定数量后，我们就不收了！” 大卫听后，不禁感到背脊生寒， 如果那样的话，农民肯定会快速采摘葡萄，然后跑来这里售卖。 而到头来，绝大多数农民不仅卖不出葡萄，反而还会因为市场堆积大量葡萄，让葡萄价格迅速下跌。 如果不“割肉”卖出去，或者酿成葡萄酒，那就只能堆在手里，眼睁睁地看着葡萄腐烂变质。 嘶！大卫越想越心惊，甚至忍不住喃喃道： “等那个时候，我们再以其他身份，暗地的低价收购农民卖不出去的葡萄，并直接卖给波兰商人或者酿成葡萄酒，那么对方一年的劳作成果，都会被我们吸食得一干二净！ 再加上粮食价格上涨，那些农民还得高价购买粮食！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对方裤衩子都要被弄没！” 西门听得迷糊，问道：“大团长，什么是组合拳呀！” 大卫悠闲坐下，翘着二郎腿道：“这不重要，你只需要按着斯莫的计划做就行！” 西门嗯了一声，然后又汇报起了其他事：“大团长，我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 “什么事？” “已经有大家族的人来调查商队事件了，而且还是……马尔福，并且与他同行的，还有兰马洛克，我估计马猴也在。” 大卫猛得站起道：“马尔福现在在哪！” “他这些天都呆在贝拉河畔乌斯季！似乎在追求索菲亚” 大卫脸上又喜又怒：“好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 斯莫劝道：“大团长！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需要发展……” 大卫抬手打断道：“这事，我有分寸！你们先下去忙吧！” 西门小声说道：“大团长，还有一件事！有个盗墓贼把咱们埋的尸骨给挖了出来！好在对方并没保护好盗墓贼，我们已经将那人给杀了，并且将一百多具尸骨，连夜转移走了。” 大卫表情有些古怪：“他们办事这么马虎吗？” 西门摊手道：“不清楚，但他们的确没保护那个盗墓贼，甚至都还没去埋骨的地方看过。” 大卫嗯了一声：“好，我清楚了，你们下去忙吧！” 等两人走后，大卫也出了门，骑上黑骑士，径直去了兹戈热莱茨。 …… 兹戈热莱茨，新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大卫一进去，便看见了玛雅两女。 辛德瑞拉嘟着嘴道：“哟！大忙人来了！” 大卫伸出手，左手和右手各抱一女：“这不刚忙忙完嘛。” 咳咳咳，安妮的清咳声传来。 大卫转过头，就见安妮抱着卡琳娜慢慢走来。 大卫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卡琳娜的小脸蛋道：“看看咱们的小公主！真是又白又胖呀！” 卡琳娜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吓得大卫不知所措。 安妮温柔地摇晃手臂，一边安抚卡琳娜，一边开玩笑道：“大卫，看来卡琳娜并不喜欢你哦！” 大卫满不在乎道：“这样最好，免得像里奇小时候一样，天天都想着缠着我，脑袋都给我闹晕了，话说，里奇去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人？” 安妮无奈道：“里奇吃了饭，就去莉丝家了，说是和布朗学弓箭。” 辛德瑞拉噗嗤一笑，调侃道：“信他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大卫摆手道：“他不在也好，我正想说件事。” 见大卫神情变得严肃，三女纷纷安静下来， 大卫将手搭在辛德瑞拉的肩膀上，缓缓说道：“马尔福来了，并且还带着马猴！只要特萨利亚那边传来消息！我就会立马动手！抓住他们两人！” 辛德瑞拉虽然很想为父亲报仇，可有了孩子的她，也有了另一份牵挂：“大卫！捷克骑士团刚刚有了起色！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和你的兄弟们，陷入危险！” 大卫将额头靠在辛德瑞拉的额头上，亲昵地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第83章 第一次掷窗 布拉格， 伪装成商人的特萨利亚看着前面拥挤的人群，询问路人道：“前面那些人怎么围在一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特萨利亚道：“你这都不知道？” “是什么大事吗？” “当然！而且是天大的事！那群可恶的主教，在康斯坦茨宗教会议中，将胡斯先生判决为异端并准备以火刑处死，现在，正拉着胡斯先生去布拉格修道院呢！” 特萨利亚听后，心中一喜，急忙挤进了人群。 而亲眼看见胡斯被拖出大牢的那一刻，特萨利亚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对方只穿着一件又薄又破的长袖，站在积雪上，显得格外单薄。 并且长袖的破洞处都凝着血，显然是被人用鞭子抽的。 胡斯冷得浑身发抖，可依旧站得笔直，仅仅是用手遮住那冬日的太阳，仿佛那无比柔和的阳光，都要灼烧他的眼睛。 “快走！” 一个押送胡斯的士兵推了胡斯一把，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混蛋！你干什么！” 一个穿着厚棉袄的老头冲出了人群，一脚踢翻了对方。 特萨利亚看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是杰士卡大人！” “拿下他们！” 被踢倒的士兵立马爬起，吆喝着其他人，抓捕杰士卡。 博热克、伍德和米库拉斯立马站了出来，与其他十几个拿剑的人一起守在杰士卡面前。 士兵大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杰士卡脱下自己外套，盖在了胡斯先生身上：“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踢踏踢踏，远处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鲁莽地撞开人群，跑了过来。 穿着皮草的城主从士兵中间快步走出，大声质问道：“杰士卡！你别太过分了！” 杰士卡不为所动，甚至没正眼看对方一眼。 这时，胡斯用他干瘦的手掌，拍向了杰士卡的肩膀：“杰士卡！这不关你的事！” 杰士卡丢弃了平时的稳重，像一个固执的孩子一样，死死守在胡斯面前。 胡斯那布满血丝的眼中，倒映着杰士卡那沧桑的面容，“杰士卡！还记得我那天跟你说的事吗？” 杰士卡紧握拳头，有些哽咽地说道：“真……要这样吗！” 胡斯淡然一笑：“如果我的牺牲有意义，那就让我，成为点燃这一切的火吧！” 说完，胡斯从杰士卡的背后走出，直接来到城主面前，“走吧！” 城主一边让人将胡斯押往修道院，一边指着杰士卡周围的人道：“把这些人关进大牢！” 米库拉斯三人在杰士卡的眼神示意下，退入人群逃走了，只有那十几个拿剑的人，被抓进了大牢。 不过，看那样子，就像是自愿的一般。 城主指着杰士卡地鼻子警告道：“你要是再不安分！我也会把你关进大牢！” 人群中的特萨利亚见状，觉得有些古怪，似乎杰士卡和胡斯，在密谋什么！ …… 修道院外， 人群越来越多，将修道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哪怕一只蚂蚁都挤不进去。 而修道院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至于十字架下面，则堆着一捆捆的干柴。 布拉格主教的肩膀顶着一颗屁股大小的脑袋，一手托着崭新的圣经，一手拿着银制的十字架道： “胡斯！污蔑教会，侮辱上帝，现代表上帝，对其进行火刑！” 说完，几个汉子将胡斯系在十字架上，勒得胡斯手脚发紫。 布拉格主教见对方面容痛苦，还以为对方怕了，于是戏谑地挑衅道：“胡斯！我现在给你机会忏悔！或许主还能宽恕你的罪孽！” 胡斯仰头大笑，那干裂的嘴唇间，爆发出雷霆般的喝骂： “罪孽！我有什么罪孽！ 该下地狱的是你们！ 39个教区里，有三分之一的主教妻妾成群！有三分之一的主教奸污继女、猥亵男童！还有的，甚至直接住在了妓院里面！ 最可恶的，是你们不仅强奸妇女，还向她们收取保护费！ 最可恶的，是你们不仅强奸妇女，还要光天化日地在祭坛上做事！ 而除了奸淫掳掠外！ 你们还大肆收刮百姓的钱财！ 喝水要钱！祈祷要钱！就连吃饭，甚至是死了，也要钱！ 一张被你们用脚写出来的赎罪券，就要卖出几十，甚是上千格罗申！ 这些事情，难道不算罪孽吗！难道下地狱的人，不该是你们吗！” 布拉格主教被说得满头大汗，在积雪的冬天，竟然拿出帕子擦汗！ “胡言乱语！快放火！烧死这个无可救药的异教徒！” 干柴被人点燃的同时，群众也开始骚乱起来。 他们推搡着拦住他们的士兵，拼了命的去救胡斯！ 如果不是修道院附近有很多维护秩序的士兵，估计现场早就乱成一团了。 “拦住他们！谁要敢乱来！杀无赦！” 大量的士兵拔出武器，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大开杀戒。 惨叫声，打斗声和火焰的噼里啪啦声，顿时响作一团。 特萨利亚没有动，仅仅是看着十字架上的胡斯， 对方咬着牙，虽然手脚被火焰烤得生疼，但始终没发出过求饶声，而那明亮的眼中，倒映着火的光芒！ 修道院楼上的城主冷笑道：“现在胡斯死了！以后就没人再来指挥这些暴徒了！” 突然，布拉格城中冒起了黑烟，而那个方向正是武器库的位置。 紧接着，大牢位置也冒起了黑烟，直直地涌入云霄。 没一会，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城主，不好了！有暴民袭击了武器库以及牢房，而且……而且……” 城主一把揪住传令兵衣领道：“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正在向这里赶来！” 城主气得扇了对方一巴掌，“混蛋！快带我离开这里！” 城主带人急忙下楼，可修道院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就出不去。 而就在城主左右为难时，杰士卡骑着马，已经带人杀了过来！ 杰士卡看着被烧毁的十字架，那只独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为胡斯先生报仇！” 喊杀声四起，博热克带着三十多骑，硬生生地杀出一条道来。 杰士卡翻身下马，踩着铺满道路的尸体，一步步靠近修道院。 城主咽了口唾沫，急忙跑回了楼上，并关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杰士卡提着刀，快步走向城主。 城主无路可逃，只能一步步地向后退，直到退到了窗子旁！ 看着窗外林立的长枪，城主真的怕了：“杰士卡！你杀了我，陛下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时，浑身是血的米库拉斯跑了过来，汇报道：“大人，王宫已经拿下！而瓦茨拉夫陛下，在得知我们起义后，被吓死了！” 城主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布拉格这么多守卫！你们怎么可能……” 博热克冲上前，给对方脸上来了两拳：“你们这些混蛋！早就失了人心！谁还会为你们卖命！” 城主跪在地上，求饶道：“杰士卡！你放过我吧！我也不想烧死胡斯，是陛下和教会指使我这样做的！” 杰士卡面无表情地说道：“把他丢出去！让他给胡斯先生陪葬！” “不要！杰士卡，我求你了！” 博热克可不管对方求饶，一手抓住对方后背，一手提着对方裤子，像丢垃圾一样，将对方掷出了窗外。 城主在经历一个弧线后，落在了立起的长矛上面，被扎成了刺猬。 第84章 统一与分裂 杰士卡双手撑着窗子，看着下面拿起武器反抗的人民，嘶声喊道：“胡斯先生！我们做到了！” 胡斯先生的门徒，热利夫斯基从人群中挤出，来到杰士卡身边，拿出一本皱巴巴的小本子道：“杰士卡大人，这是先生留给您的。” 杰士卡双手接过本子，上面写有四行字： ——传教宣讲原始圣经教义，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地学习与认识圣经。 ——将神职人员的财产和世俗权力全部充公，只有让他们恢复使徒式生活，才能避免被金钱腐败。 ——任何人都可随意领受两种圣餐。 ——不论身份如何犯罪者必被严惩，即便是神职人员，也一样。 抚摸着纸张边缘浸透的血迹，杰士卡红着眼道：“召集各方代表展开会议！” （注：圣餐指的是面饼和葡萄酒， 根据教会的传统，只可用面饼祝圣为圣体，而不可用其它材料。 但东西教会使用圣体材料时又有微小的区别： 西方拉丁教会用未发酵的面饼制成圣体， 东方希腊教会则用发酵的面饼制成圣体， 但两者都是有效的，而且在历史的发展中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在不可随意改变。 而葡萄酒，也是由葡萄酿成的普通葡萄酒。 因为耶稣基督在晚餐中用的就是这种葡萄酒，以后教会在圣餐中也如此效仿。 圣餐中，两种材料必须同时使用， 用麦面饼祝圣成为耶稣基督的圣身； 用葡萄酒祝圣成为耶稣基督的圣血。 当然，不是说不允许普通人吃面饼和葡萄酒，只是当时，不允许普通人在仪典上吃圣餐。） …… 皇宫中， 瓦茨拉夫的妻子，来自巴伐利亚的索菲，孤零零地坐在王位上， 而王位下面，不是那些王宫大臣，而是六个大汉。 其分别是： 独眼的杰士卡； 胡斯门徒热利夫斯基； 参与起义的小贵族代表，子爵阿夫； 参与起义的市民代表，科比西； 参与起义的农民代表，大普罗科普； 和被米库拉斯发现的捷克骑士团代表，特萨利亚。 杰士卡拿出胡斯留给他的本子道： “我们今天起义，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胡斯先生！和我们深爱着的祖国！ 所以我请求诸位，和我一起成立胡斯派！带着胡斯先生的思想，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 穿着粗布衣服的热利夫斯基第一个附和道：“没错！如果不是胡斯先生！布拉格城主，绝不会将大量士兵调往修道院！而我们也不可能顺利拿下武器库，顺利打开牢房，进而取得最后的成功！” 穿着厚棉外套的阿夫，看了一眼本子上写的内容，也赞成道：“说的对！我们就应该剥夺教会的所有财富，让他们和我们一样，受到法律的约束！” 大普罗科普和科比西互视一眼，也没有其他意见。 唯有坐在角落的特萨利亚，弱弱说道：“那个……我做不了主……不过……大团长他……应该也会支持胡斯先生的。” 杰士卡并没责怪特萨利亚，转而看向索菲道：“尊敬的王后，您会支持我们吗？” 索菲一点点地向后靠，直到触碰到椅子靠背时，才退无可退：“要……怎样才算支持？” 热利夫斯基大声说道： “改变波西米亚的本土教会！我们要建立一个没有特殊阶级、自由平等的教会公社。” 大普罗科普站起身，补充道： “我们要没收地主贵族和教会土地，取消农奴制，将土地平均分给所有人！” 阿夫皱眉道： “没收贵族的土地，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觉得就按胡斯先生上面写的，没收波西米亚本土教会的土地就行了！” 大普罗科普拒绝道： “我和我的兄弟，冒着大雪与追杀，奔袭一个多月，才来到布拉格，如果结果仅仅是没收波西米亚教会土地的话，我根本没法和我的兄弟们交代！” 阿夫冷笑道：“没法交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清楚！土地是我先辈传给我的，是独属于我的财产！” 大普罗科普针锋相对道： “我想问问谁将土地给你的先辈的呢？况且封你先辈土地的人，真有权利将土地分给你的先辈吗？” 阿夫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普罗科普看向所有人，并指着天空道：“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谁都没有权利霸占土地！更别说把土地拿来分封！所以，你拿先辈说事，只能证明你更应该将土地还给大家，毕竟，你的家族，已经独占了这么多年土地！” 阿夫拍着桌子道：“大普罗科普！你说着话时，问过自己的良心吗！如果不是我和其他贵族带着手下打开了武器库！你们还攻不进去呢！” 大普罗科普扭过头，毫不留情地说道： “你们是有功劳！可我们何尝没有牺牲呢！ 再说了！ 我们只是想将所有土地平均分配，既不是只剥夺你们的土地，也不是不分你们土地！ 我们只是想让所有身份一律平等，让所有人如同兄弟姐妹般和睦！ 我们只是想建立一个，没有国王臣民，没有捐税租役，没有暴力压迫，没有私有财产，让所有收入缴入国库的正义王国！” 阿夫指着大普罗科普的鼻子骂道：“痴心妄想！你说的，只是你自己的幻想罢了！” 大普罗科普反驳道：“如果没有你这样的铁公鸡！肯定能实现！” 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杰士卡出声打断道：“够了！我们这才拿下布拉格主城！就闹成这样！那以后，岂不是要闹翻天！” 两人闻言，各自冷哼一声，坐回了座位上。 杰士卡叹息一声，看向索菲道：“王后！您现将胡斯先生的四条想法昭告王国吧！” 索菲哪敢反驳，小脸煞白地拿起本子道：“我知道了！” 杰士卡随即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决定在冬季起义，为的就是防止各地大贵族立马作出反击！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团结一切同胞！在敌人可能发起的秋季进攻前，建立防线，防止起义覆灭！” “是的，杰士卡大人！” …… 第二天， 布拉格的事情如潮水般，迅速传遍整个波西米亚。 而到春天降临时，哪怕是远在匈牙利的西吉斯蒙德，也知晓了布拉格的变故， “哈哈哈哈！大哥他终于死了！波西米亚的王位！终于是我的了！” 说完，西吉斯蒙德像一个小孩般，催促下人道：“快！准备晚宴，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 这时，一个侍卫禀报道：“国王陛下，匈雅提求见。” 西吉斯蒙德心情很好，所以立马召见了匈雅提：“匈雅提，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匈雅提弓着身体，恭敬回道：“陛下！瓦茨拉夫国王没有子嗣，那您必然是波西米亚的新国王，而现在波西米亚出现了叛军！所以臣想请缨出征，替您清剿叛逆！” 被匈雅提一说，西吉斯蒙德倒是冷静了下来，默默思考接下来应对措施： “肯定不能立马出兵！毕竟距离我上次出兵的时间太短了，尤其是库特纳地区！上次洗劫那里了不少村庄！ 立马出兵，没准还会激起对方反感与反抗！ 况且我也需要时间准备出兵事宜。” 想到这些，西吉斯蒙德对匈雅提缓缓说道；“不！我先写封信，让索菲暂时摄政，代替我号召各地贵族清缴叛逆！如果，清除不了，我们再出兵！” 匈雅提担忧道：“索菲一个人能行吗？” 西吉斯蒙德当然知道索菲不行，可他就是要搅乱波西米亚，这样才能成为波西米亚的救世主！从而磨平那些贵族对自己的反感： “匈雅提！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 匈雅提不敢忤逆，急忙称是道：“是的陛下。” …… 贝恩施塔特。 西门急匆匆地找到了大卫：“大团长！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几大家族派来调查商队的人都到齐了，并且丽娜还在鼓动对方，想要一同向我们发难！” 大卫平静地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西门见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团长！您难道一点也不着急吗？如果丽娜和他们混在了一起，随便都能凑出一支一千部队！那可是千人部队呀！” 大卫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问起了马尔福的动向：“话说马尔福还在贝拉河畔乌斯季吧！” 西门无奈：“没错！依旧整天缠着索菲亚！” 大卫笑道：“那就好！咱们最近又扩编了一百步兵，正好可以拿对方练练手！话说，六百步兵，外加两百骑兵对付三百骑兵够不够呢？” 西门见大卫有说有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团长！您是不是算到特萨利亚要回来了！” “脑袋还挺聪明的。” 说话间，一个汉子敲响了房门，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特萨利亚。 “大团长，我回来了！” 大卫热情地招呼道：“大功臣！来坐着说话！” 同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也跟了进来。 大卫眼睛一转，跟没事人一样说道：“斯莫，你也来了！来坐着说话。” 斯莫向大卫行了一礼，然后坐在椅子上，死盯着特萨利亚。 特萨利亚自然不知道斯莫和大卫吵了一架，摸着自己脸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西门站在斯莫和特萨利亚之间道：“没什么，没什么。” 特萨利亚耸了耸肩，也没放在心上，“大团长，我还是先说布拉格的事吧！” 大卫三人都没在吭声，静静听完整个事件。 等特萨利亚讲完后，西门的嘴巴张得老大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没动手，教会的人，就烧死了胡斯！话说杰士卡他们，为什么不救胡斯呢！” 特萨利亚摇头道：“布拉格的士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人数众多，如果杰士卡直接去修道院救人，或是半路救人，根本斗不过那些守卫，只能先去洗劫武器库，然后再去修道院救人，不过，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斯莫听后，神情极其落寞，低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大卫则关心后续的事情：“那后来怎么样了？” 特萨利亚缓缓说道：“当索菲按照杰士卡说的做后， 掌控皮尔森地区的美斯家族； 掌控克拉托维地区的罗森伯格家族； 掌控克布杰约维采地区的莱帕家族； 掌控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地区的巴本堡家族； 掌控奈马城地区的泽曼家族； 纷纷封锁领地，大有割据一方的架势， 只有本属于卢森堡家族的德克城地区、库特纳地区和贝拉河畔乌斯季地区，表示了对胡斯起义军的痛恨，但也只是动动嘴皮，并没有出兵的意思。 至于塔博尔城的城主，杨.扎诺夫斯基则公开表示支持，甚至允许大普罗科普在塔博尔山驻扎。” 大卫疑惑道：“允许大普罗科普去塔博尔山驻扎？难道大普罗科普没留在布拉格吗？” 特萨利亚急忙摆手道：“他要是再留在布拉格，估计胡斯军内部都要打起来！您是不知道，阿夫和大普罗科普只要一见面，就会吵起来，并且有时还会动手打架，打到激烈时，哪怕是劝架的杰士卡大人都要挨上两拳。” “所以，大普罗科普跑去塔博尔了？” “是呀！其实从大普罗科普走得那天起，胡斯军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阿夫为代表的圣杯派， 另一派是以大普罗科普为代表的塔博尔派。 至于杰士卡大人，虽然没有明显站队，不过看样子，应该更喜欢塔博尔派一点。 对了大团长！大普罗科普还托我跟您说，想让您加入他们！” 大卫可不想掺和这事，但从另一面讲，大卫倒是希望对方能将动静闹大一些： “如果你下次遇见他，你就跟他说，我暂时脱不了身，不过可以支助他一些武器盔甲！” 特萨利亚点头道：“好的大团长，我记住了。” 突然，大卫一把抓住特萨利亚的肩膀道：“话说，你怎么知道各地情况的！” 特萨利亚有些懵了：“我在布拉格呆了半个月，让手下人，去各地打探的消息！” 特傻利亚见大卫神情越发凝重，补充道：“您放心，收集到消息后，我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路上没耽搁一点时间！” 大卫一拳打在桌子上，气愤地说道：“要是让马尔福得到消息了，肯定会连夜跑路！而你又耽搁了几天！唉！” 说着，大卫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喊道：“准备人马！追杀马尔福！” 第85章 我最守信用 两百多匹马快速奔驰，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蟒，无情碾碎刚发芽的嫩草。 而骑兵后面，还有五百多个背着木盾，手拿长枪的步兵。 那整齐的踏步声，仿佛滚滚雷鸣，让人闻声色变。 大卫心急道：“特萨利亚！你暂领步兵前往贝拉河畔乌斯季！我带着骑兵，先行一步！” “是的大团长！” …… 几天后，贝拉河畔乌斯季外的树林中。 城中探子偷摸摸地来到了大卫面前：“大团长！” 见人来了，大卫问道：“马尔福还在贝拉河畔乌斯季吗？” 探子小声回道：“应该还在，毕竟我昨天下午还看见他陪着索菲亚逛街！” 大卫闻言，激动得浑身发抖！“那就好！不过该怎么把对方骗出城呢！” 斯莫开口道：“马尔福还留在这里，无非是为了陪索菲亚！只要我们把索菲亚骗出来，那么马尔福，肯定会出来！” 大卫拍手道：“好主意！索菲亚一直关心丽娜的事！我们只要派人跟索菲亚说，找到了有关丽娜哥哥的线索，那么索菲亚肯定会出来，而马尔福也一定会跟出来。” …… 贝拉河畔乌斯季， 索菲亚一个人无趣地坐在花园中，像一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贝狄威尔轻脚走到索菲亚身旁，道：“小姐！我们应该回去了！” 索菲亚一脸愁容地说道：“贝狄威尔！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找到一点线索呢！” 贝狄威尔摇头道：“小姐，你忘了吗？我们找到过线索！就是那个盗墓贼！可惜丽娜小姐没有把握住机会，让别人……唉！” 这时，穿着精细羊毛外套，手拿一朵鲜花的马尔福走了过来，“美丽的索菲亚小姐！我能邀请您出去散步吗？” 贝狄威尔见马尔福又来了，不禁讽刺道：“马尔福少爷，你天天过来，不怕别人把你当做索菲亚小姐的管家吗？” 马尔福也讨厌贝狄威尔这个大灯泡，不满道：“贝狄威尔！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难道没人教你，该如何与贵族交谈吗？” 贝狄威尔的脸涨得通红，眼看就要顶嘴时，索菲亚制止了他：“贝狄威尔！” 听见索菲亚喊自己名字，贝狄威尔无奈地瞥过头，不再说话。 马尔福对索菲亚的处理方式，也很不满，在他看来，至少要揍一顿贝狄威尔才行！ 一个女佣在外面小声说道：“索菲亚小姐！有人想见您，说是在一个山谷中，发现了许多尸骨！” 索菲亚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快！把他带进来！” 没过一会，一个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破外套的汉子，被带了进来。 马尔福见状，捂着鼻子，连退了好几步。 索菲亚则更关心对方带来的线索：“你好，你能具体说说，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尸骨吗？” 汉子用手比划了一下：“具体的地名，我说不上，不过那地方在丽娜伯爵的领地里，并且需要穿过一条峡谷，才可以看见，而且里面堆放着几百具尸骨，看样子，至少死了好几月！哦我想起来了！尸堆里，还有许多旗帜，上面有的图案，就和他衣服上绣的图案一模一样。” 见汉子用手隔空指着自己胸口处的卢森堡家族族徽，马尔福嫌弃得拍了拍胸口，仿佛要把上面无形的晦气给拍掉。 而索菲亚注意力全在汉子说的话上：“我想那里的尸骨，应该就是各大家族商队的尸骨！唉！要是你能早点来就好了！现在其他家族的人都走了，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贝狄威尔建议道：“不是说，那地方在丽娜的领地内吗？那我们可以找丽娜帮忙呀！反正都是在找证明大卫是凶手的证据。 ” 索菲亚点头道：“好！那我们先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并派人通知丽娜一声。” 汉子眼睛一转，请求道：“索菲亚小姐！我可以带路，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回家一趟，跟家人说一声。” 索菲亚还没开口，马尔福就像扇苍蝇一样，摆手道：“走吧走吧！最好洗个澡再来！” …… 两天后，一封信，被送到了丽娜手中：“丽娜，索菲亚说，找到了一些关于商队的线索，想邀请你一同前往。” 丽娜看着手下正在训练的士兵，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卡篷不解道：“丽娜，你怎么了？” 丽娜淡淡说道：“没什么。” “你难道放弃调查了吗？” 丽娜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我哥都失踪好几个月了！难道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卡篷被怼，语气跟着弱了许多：“那总得找证明大卫是凶手的证据吧！” 丽娜不屑道：“找到了又怎样？难道再去求别人帮我报仇！”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丽娜指着面前接受训练的士兵道： “当然不能算了！我要自己练兵，强大自己！最后亲自找大卫报仇！” “你要直接去找大卫报仇！” 丽娜厌烦地瞪了卡篷一眼：“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能否证明大卫是凶手！而在于我们自身实力！” 卡篷劝道：“丽娜，你这样太鲁莽了！” 丽娜仿佛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咆哮道： “你烦不烦呀！难道我说错了吗！ 假如大卫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或是一个手里没权没兵的普通骑士，这件事情，会有这么复杂吗！ 假如我手中是一个强大的领地，不缺钱，也不缺人，那我们还用去求别人吗！还会被一个小小的骑士驱逐吗！我的叔叔，还敢来抢我的位置吗！” 卡篷沉默了，甚至不敢看丽娜一眼。 …… 另一边，索菲亚和马尔福，带着接近四百人的队伍，行驶在一条狭长的山谷中。 山谷两旁，是高大的群山，即便抬头，也看不见山顶，因为它们全藏入了云中。 此外，群山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树木，而树枝上，发着嫩出水的绿芽，加上山谷里流淌着一条轻快的小溪，仿佛是那么祥和与宁静。 汉子指着山谷前面的一处峡谷道：“穿过这个峡谷，就到了。” 看着五六米宽的裂缝，贝狄威尔皱眉道：“我记得以前派人来过这里呀！怎么当时没发现里面有尸骨！” 索菲亚提醒道：“盗墓贼不是发现了一块埋藏尸骨的地方吗？会不会是，凶手将那里的尸骨，转移到了里面？” 马尔福不耐烦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马尔福看向身后的兰马洛克道：“进去看看。” 兰马洛克翻身下马，手拿长枪，领着马猴等人，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兰马洛克走了出来：“里面确实有许多尸骨，并且还有几大家族的旗帜。” 马尔福挑眉，带着几十号人，就走了进去。 而索菲亚，也带着贝狄威尔等人，跟了进去。 走进峡谷，越往里面越窄，稍不注意，便会碰到长满青苔的褐色岩壁。 等通过一处一米宽的窄道后，里面的空间突然变大，几乎相当于两个足球场的大小。 上面则堆满了尸骨，虽然颜色不一，有的呈深褐色、有的呈深红色、有的呈灰白色或黑色。 但几乎都只剩下骨架和残破的衣服。 索菲亚捂着口鼻道：“贝狄威尔，你派人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贝狄威尔带着十几号人，在里面翻找许久，几乎是看过了每一具尸体。 索菲亚问道：“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贝狄威尔点头道：“他们身上多是钝伤！估计是被钝器砸死的！可是大卫手下，也没大规模使用钝器呀？难道他们把钝器藏了起来？” 看着狭长峡谷的贝狄威尔，脑袋像是炸开一样，大吼道：“不好！小姐，快出去！” 踏踏踏，还没等索菲亚反应过来，一大群士兵便走了进来，把峡谷堵得死死地。 贝狄威尔大骂道：“混蛋！你们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嘛！” 一个士兵不解道：“大人，不是您让我们进来的吗？” 贝狄威尔一边推开挡路的人群，一边骂道：“混蛋！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进来的！” “没有吗？可那个带路的汉子说，您让我们进来搬尸体呀？” 贝狄威尔环视一圈，周围哪还有对方身影：“混蛋！中计了！” 说话间，峡谷上方突然落下滚石，如同当初砸商队一样，砸得对方抱头鼠窜。 唯一不同的，只是地方不同，不是同一个峡谷。 而峡谷外面，在山谷中守着马匹的几十号人，被四百多个步兵团团包围，远远看去，好似包饺子般。 “杀！”大卫大吼一声。 步兵快速上前，迅速缩小包围圈。 那几十个骑兵由于没人指挥，所以并没在第一时间向包围圈发起冲锋，也因此失去了逃跑的机会，等再想冲出去时，已经提不起速度了。 其中一个骑兵还天真地喊道：“快！通知马尔福大人，我们四百多人，一定能冲出去的！” 大卫伸出右手，猛得一挥道：“刺！” 步兵上前，成排的长枪同时刺出，管你武艺多么高超，也无法抵挡所有袭来的长枪。 噗呲噗呲，骑兵们被憋屈得捅死，只留下一群受惊的马匹。 斯莫看着马匹，笑道：“大团长，又进货了！” 大卫心情同样舒畅：“是呀！也多亏波西米亚地形多为山地丘陵，否则哪会有这么好的伏击地点！” 特萨利亚问道：“大团长！这里面的人怎么处理？” “尽量不要伤害索菲亚，至于其他人，全部杀死，对了！马尔福和马猴要留活口，我要好好招待他们！” …… 峡谷里面， 躺着一大堆温热的尸体，和被砸伤的士兵。 而索菲亚哪见过这场面，小脸煞白的缩在角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贝狄威尔看着被堵死的峡谷，叹息道：“现在，只能等丽娜来救我们了！” 马尔福抱怨道：“要我说，就不应该来调查！不就死了一些人吗？再招一些不就好了！” 兰马洛克看向周围道：“周围有的地方不算特别高！我们或许可以趁夜爬出去！” 贝狄威尔看向索菲亚道：“我可以掩护你们！只希望你们逃出去后，派人来救小姐！” 这时，斯莫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下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在天黑之前，把索菲亚送出来，我们就饶你们一命！” 贝狄威尔指着头顶骂道：“混蛋！我不管你是谁！都休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 索菲亚抬起头，看了周围人一眼，而这时的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索菲亚只觉无数目光在盯着自己，让她感到无比的害怕。 贝狄威尔站在索菲亚面前道：“大家先休息吧！我们今晚还要突围出去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个人的心都像放在火上煎一样。 贝狄威尔不时地看向天空，期待着快点来到夜晚。 索菲亚扯了扯贝狄威尔的衣服道：“贝狄威尔！让我去吧！反正无论如何，我也逃不掉的，不如让你们活下去！” 贝狄威尔拒绝道：“小姐，别说丧气话！万一丽娜小姐来救我们了呢！” 马尔福靠在石壁上，淡淡说道：“让索菲亚去吧！或许，这是她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 贝狄威尔吐了口唾沫道：“去你妈的！” 马尔福拔出腰间长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以及兰马洛克，伪装成普通士兵，借着护送索菲亚的机会，为她杀出一条血路，让她逃出去！” 索菲亚猛得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马尔福。 马尔福迎着索菲亚的目光，故作轻松地道：“当然，你逃出去后，一定要记得为我们报仇哦！” 索菲亚眼中晶莹闪烁，哽咽问道：“值得吗？” 马尔福耸耸肩，笑道：“值得！” 索菲亚埋着脑袋道：“算了……吧！这么多人换我一条命……” 马尔福像没听见一样，问向贝狄威尔道：“小子，过来和我商量一下具体计划吧！” 贝狄威尔没有生气，反而恭敬地行了一礼：“是的，马尔福大人。” 第86章 大仇终得报 马尔福指着被堵住的峡谷道： “首先我们得清理峡谷，让其能够过人！不然，根本没法杀出去。” 贝狄威尔担忧道：“对方会允许我们清理峡谷吗？” “一定会，不然他们怎么把索菲亚接出去？难道从天上飞过去吗？” “也是，那然后呢？” 马尔福指着自己以及兰马洛克道：“光靠我们三人，成功概率不大！我们还得再找几个身手好的人。” 兰马洛克身后的马猴眼珠一转，自告奋勇道：“大人！我愿意加入！” 马尔福有些犹豫，但也不好打击对方，毕竟现在人心惶惶，能有主动请缨的人，已经很不错了， “好……吧！到时我让其他士兵冲散对方阵型，然后再由我们四人将索菲亚护送出去。 另外，护送的时候，兰马洛克在最前面开路，我和贝狄威尔在两翼保护，马猴则跟在后面，防止对方从后面抢走索菲亚。” 马猴满口答应，但心里却有其他打算——留在这里，多半还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跟在索菲亚身边，杀出去，反正有索菲亚吸引注意力！ 太阳西斜，余晖似潮水一般，向西边退去。 斯莫朝着下面大吼道：“想好了没有！再不给出一个答复，我们就要放箭了！” 马尔福喊道：“别放箭！我们愿意交出索菲亚！” 说完，马尔福便令人清理峡谷。 斯莫向下面丢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道：“谁允许你们清理峡谷的！” 贝狄威尔不解道：“不清理峡谷！我们怎么把人送出来！” 忽然，一根绳子被丢了下来。 其一头连着峡谷上方，一头系着一个可以放缩的绳结。 斯莫喊道：“将索菲亚绑在上面，我们把她拉上去！” 斯莫的操作，瞬间打乱了马尔福的所有计划，一时间，谁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索菲亚站起身，向天空喊道：“你先放了他们！让我一人留下，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如果先让我上去，万一你们不守信用咋办！” 斯莫讥笑道：“你脑袋没问题吧！先放他们，他们肯定会找人来救你！到时，我们怎么带你走！” 索菲亚倔强地说道：“你如果不答应！那我就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斯莫看向身后的大卫道：“大人，怎么办？”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她既然想死，那就让她死吧！” 斯莫点头，正想让人对着下面掷标枪时，大卫又拦住了他：“等一下！让马尔福和马猴这样轻易死去，实在便宜他们了！我还是想抓活口！” 斯莫建议道：“索菲亚不是让我们先放人吗？那我们不如借这个机会，先将马尔福吊上来！至于马猴，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大卫点头：“好主意！就这样办！” 于是，斯莫对着下面接着喊道：“索菲亚！我们同意先放人，但不能全部都放了！只能先放五个人！” 索菲亚看向马尔福道：“你先带人走吧！” 马尔福脸色难堪，挣扎了许久后，才说道：“索菲亚！你放心！我一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救你！” 接着，马尔福将绳子套在了身上，然后被慢慢地拉了上去。 而等马尔福上去后，几个汉子，猛地一拉绳子，将其绊倒在地，试图将其绑起来。 马尔福拼命挣脱，可终归寡不敌众，还是被绑了起来，“混蛋！你们不是说，先放五个人吗？” 斯莫诓骗道：“那也得等索菲亚小姐上来后，再放你们离开呀，不然，索菲亚小姐耍赖咋办？莫非我们还要再放五人？” 马尔福听对方这么说，也没有起疑，毕竟照常理说，对方真要杀他，那他也就没机会上来了，更不会被绑着。 之后，索菲亚让贝狄威尔上去。 贝狄威尔拒绝道：“不！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你。” 索菲亚劝道：“有你在外面，我反而会更安心！因为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贝狄威尔闻言，也不在坚持，系上绳子，被拉了上去。 之后，索菲亚为了感激兰马洛克和马猴，于是对他俩说道：“你们也去吧！” 兰马洛克脸上面无表情，仅仅是嗯了一声。 而马猴却是欣喜万分，仿佛中了彩票一样，“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一定会保护好马尔福少爷的。” 索菲亚没说什么，只是再派了一人上去，筹够了五个名额。 最后索菲亚被拉上去时，腿都被吓软了，那种被吊在半空中的滋味，让她近乎停止心跳。 不过当看见大卫的面目时，更是让她大吃一惊：“是你！” 大卫淡淡一笑：“索菲亚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就是那个叫……大卫的骑士！” 大卫承认道：“没错！另外，我也是杀害丽娜父母、杀害丽娜哥哥、坑杀各大家族的凶手！” 索菲亚瞳孔一缩，“这一切真是你干的！你个恶魔！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大卫指着马尔福和马猴道：“我的良心？哈哈哈哈，早就被这两个杂种给弄没了！” 马猴的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拼了命地求饶道：“大卫，乔治的事情，是杰弗里斯逼我做的！我根本没想伤害他呀！” 大卫一脚踹在对方脸上，讥讽道：“现在知道错了！可惜晚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还真有缘呀！本来想先抓马尔福的，没想到，一下子，把你俩都抓了上来！” 马尔福喝骂道：“大卫！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大卫反手一巴掌抽在马尔福脸上，直接留下了五根通红的手指印： “瞧瞧你那贵族的臭脾气，估计平时没少祸害人吧！还是说，在你眼里，平民就和蝼蚁一样低贱！” 马尔福吐了一口夹杂血迹的唾沫，恶狠狠地说道：“混蛋！我父亲可是约翰伯爵！你……” 啪！ 大卫又抽了对方一巴掌：“老子管你什么伯爵！惹到了我，就得死！” 马尔福被扇得双眼发黑，半晌都看不清东西。 索菲亚呵斥道：“大卫你真的太过分了！” 大卫双手一摊，对着马尔福的左右脸颊，同时拍去。 啪，啪，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拿我怎么样？” 索菲亚气得脖子发红：“我劝你快放了我们，不然丽娜来了 ，我看你怎么应付！” “丽娜？我早就在山谷里做好了埋伏，她要是敢来，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大卫大手一挥，峡谷上方所有士兵，立马向下面投掷标枪与石块， 一时间，惨叫声，求饶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斯莫看着下方道：“大团长，有的士兵跑到了空地中央，咱们的标枪和石头打不到他们。” 大卫回道：“那就派一百步兵下去，将幸存者全部杀死！顺便清理战场！至于其他人，跟我回贝恩施塔特。” 说完，大卫一刀结果了那个多余的俘虏。 只带着索菲亚五人，回到了贝恩施塔特。 …… 贝恩施塔特。 大卫将马猴、马尔福分别束缚在两个十字架上。 至于索菲亚、贝狄威尔和兰马洛克，则被关进了牢房中。 大卫对特萨利亚道：“你去一趟兹戈热莱茨，把辛德瑞拉接过来！” 等特萨利亚走后，大卫拿出磨得发亮的刀片道：“马猴！让我来好好招待你吧！” 马猴拼命挣扎，摇得十字架吱吱作响。 不过看着马猴挣扎的样子，大卫反而十分兴奋。 将刀片靠在马猴的手背上，大卫笑嘻嘻地说道：“动呀，使劲动，我看看刀片会不会割进去。” 马猴眼睛像死鱼眼一样，瞪得老大，呼吸急促，却不敢大口呼吸，“大卫……求……求你……放过我……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大卫手中一滑，直接在对方手背上割出一条不深的伤口：“哎呀！真是抱歉，手滑了！你别急，我立马帮你处理伤口。” 点燃火炉，马猴亲眼看着火越烧越大，一块烙铁，也越烧越红，“大卫！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大卫吹了吹烧红的烙铁，让其变得更红更亮，“这不是帮你处理伤口嘛！” 说完，大卫将烙铁慢慢靠近马猴那受伤的手背，然后使劲按在了上面。 滋滋滋，一股白气升起，大卫明显闻到了肉香：“哟！你小子肉挺香的！” 马猴疼得龇牙乱叫，如同一只被束缚的过年猪，疯狂挣扎，“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大卫则笑得格外开心，“马猴！我真的好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呀！” “你个混蛋！有本事，就杀了我！” 大卫将烙铁放回火炉道：“你放心，我不仅会杀了你，还会让你尝尝凌迟的滋味。” 说着，大卫拿起刀片，又在马猴身上划了一道口子。 一旁的马尔福，看得是心惊胆战，浑身都忍不住得发抖。 大卫抽了抽鼻子道：“怎么有一股尿骚味！” 斯莫指着马尔福的裤裆道：“大团长，马尔福尿了！” 大卫嫌弃地将火炉拎到马尔福的裤裆下面：“瞧瞧你，多大人了，还尿裤子！” 而那湿裤裆被火一烤，那股骚味便更重了。 斯莫捂着鼻子道：“大团长，咱们明天再来吧！” 大卫也被熏的受不了，点头道：“好！正好让辛德瑞拉亲自报仇！” 马尔福红着眼睛，哽咽道：“大人！我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您了！” 大卫拍了拍对方有些发肿的脸颊道：“还记得西吉斯蒙德东征的事吗？当时有几个法兰西骑士，想侵犯一个姑娘！” 马尔福的思绪，随着大卫述说慢慢回忆，渐渐的，想起了那件早已被他遗忘的小事。 “是你！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一身贵气的大卫，马尔福很难想象，那个头发乱糟糟的青年和眼前的大卫是同一个人。 见马尔福想了起来，大卫心底也松了口气，要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该多无趣呀！ “你在这好好待着，等辛德瑞拉来了后，我再收拾你。” …… 第二天，辛德瑞拉坐着马车，来到了贝恩施塔特。 大卫偷摸地来到辛德瑞拉身后，一把捂住了对方眼睛：“跟我来！我为你准备了惊喜！” 辛德瑞拉轻拍大卫的手掌道：“什么呀，这么神秘！” 大卫凑到辛德瑞拉耳边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将辛德瑞拉带到关押马尔福的地方，然后轻轻松开捂住对方眼睛的手：“不要太激动！” 虽然有大卫的提醒，但当亲眼看见马尔福时，辛德瑞拉还是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大卫拿出一把小刀道：“他任由你处置！” 辛德瑞拉接过小刀，慢慢靠近马尔福，眼看就要捅过去时，却停了手， “大卫，你实话跟我说，如果我杀了他，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马尔福闻言，立马喊道：“对对对！我父亲是约翰伯爵，如果杀了我，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不如放了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大卫从后面抱住辛德瑞拉，用右手握住对方拿着小刀的右手道：“没事，就算天塌下来，我也有办法应付，况且，就算把他放了，他也会报复我们的！” 马尔福的脸色苍白，一个劲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对上帝发誓，绝不会报复你们的！” 噗嗤，小刀插入马尔福的小腹，鲜血顿时喷了大卫和辛德瑞拉一手。 大卫握着辛德瑞拉的手往后一收，小刀立马抽了出来，然后再往前一推，马尔福的肚子上，又多出一个窟窿。 “这刀细！即便多捅几刀！马尔福也不会立马死去的。” 辛德瑞拉眼中含泪，主动在马尔福的身上捅了十几刀：“父亲！女儿为你报仇了！” “啊！求求你，快停下……啊！你个疯女人！快停下……啊！贱民！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啊！不要……我还不想死！” 看着渐渐垂下脑袋的马尔福，大卫用手指探了探对方鼻息：“辛德瑞拉！停手吧！他已经死了！” 辛德瑞拉像是被抽掉力气，瘫软地倒在了大卫怀里：“大卫，我好累！我想休息！” 大卫轻抚辛德瑞拉的额头道：“好，我这就带你回我的卧室。” 另一边，被绑着的马猴已经吓傻了，虽然不是捅在他身上，但对其精神，依旧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第87章 暴风雨前夕 关押马猴的第三天， 大卫端来了煮好的肉粥，并亲自喂给马猴。 马猴绝望地看着眼前冒着油花的肉粥，犹犹豫豫地吃了下去。 或许在他眼里，早点被毒死，也比受尽折磨地死去要好。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肉粥非但没毒，反而十分鲜美，是的不知不觉间，就吃了两大碗。 大卫笑得瘆人，指着被吃干净的碗道：“好吃吧！这贵族的肉就是不一样！比平常人的肉嫩多了！” 马猴顿时觉得反胃，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人肉！” 大卫嗯了一声：“没错！我把马尔福剁碎了，拿去喂狗，结果狗都吃饱了，还剩不少，所以我就把狗盆里的碎肉拿了出来，给你煮了几碗肉粥。” 哕！马猴一阵干呕，眼见就要吐出来时，大卫一把顶住对方下巴，让其张不开嘴， “来人！把他的嘴巴，缝住！” 说完，几个大汉死死按住马猴，并用针线刺穿对方上下嘴唇，将其嘴巴缝了起来。 虽然肉粥的汁水还是从缝隙中渗透了出来，但粮食却是没有洒落一滴。 而马猴的腮帮子，更被呕吐物撑得满满当当，直到马猴疼得受不了时，对方才将呕吐物又咽回了肚子。 大卫用清水洗了洗满手的鲜血，平静说道：“两碗肉粥够你撑一天的了！我明天再来帮你拆线！” …… 贝恩施塔特的会议室中。 西门汇报起了最新的情况：“我们上次共缴获一百多套较新的简易锁子甲、三百多套崭新的精良锁子甲、长剑长枪若干、以及四百多匹下等快速反应马！” 大卫问道：“那咱们多久能让目前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全员穿甲？” 西门伸出三根手指：“只要三个月！” 大卫摇头：“太慢了！我需要铁匠铺那边加快盔甲的生产速度！” 西门担忧道：“现在正是耕种的季节，许多人都要务农，咱们人手有些吃紧。” “那就多招一些流民！” 说着，大卫看向特萨利亚道：“特萨利亚！我给你五十骑兵和五十马！你去各地宣传咱们领地，顺便把那些流民带来我们领地！记住！速度一定要快！因为以目前局势，估计在今年早秋的时候，国内就会发生大战。” 西门提醒道：“大团长，总不能让特萨利亚无限制的招收流民吧！不然，我们怎么能养的起？” 大卫摇头：“西门，你的思维还是太局限了，现在国内大乱，只要我们有足够的人马，那么别人家的粮食，就是我们的粮食。” …… 开完会后，大卫去了一趟大牢，找到了兰马洛克。 对方靠墙坐着，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把利剑一般。 “兰马洛克！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兰马洛克看了大卫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为卑鄙的人做事！” 大卫争辩道：“我怎么能算卑鄙呢？只是使了一点计谋而已！” 兰马洛克闭上眼，不再和大卫交谈。 大卫则作出一副鄙夷的神情，故意讥讽道：“瞧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阶下囚呢！不过，要我说，你也是活该！整天助纣为虐，不造报应才怪呢！” 兰马洛克睁开眼，一字一句道：“少在我身上泼脏水！” 大卫冷哼道： “泼脏水？笑话！就是因为你管教不严，让马猴杀害了我叔叔！害的我们一家颠沛流离！ 而马尔福！一个将平民视为蝼蚁，完全不顾百信死活的人，你却将其视为主人，像狗一样守护对方！ 这些，难道还不算助纣为劣嘛！” 兰马洛克语塞，索性闭上眼，直接选择无视。 大卫知道想要说服对方很难，于是换了一种说法：“这样吧，你开个价，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效忠，只用帮我练兵就行了！” 兰马洛克还是不说话。 大卫无奈，降低要求道：“那你总想离开大牢吧！只要你帮我训满一千名士兵！我就放你离开！” 兰马洛克有些心动，睁开眼说道：“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说出去就说出去呗！难道你不说，丽娜就不会来攻打我了吗？至于她为什么不动手，还不是因为她手下力量不够，加上国内出了事情，不然，恐怕她早就联合几大家族的人，将我灭了！” “你别忘了约翰伯爵！” 大卫不屑道：“换作和平时期，我还怕他，可现在嘛！他能守好自己的领地就不错了！” “那罗维拉尔侯爵呢！你杀了那么多贵族，就不怕他找你麻烦吗！” “怕他干嘛？布拉格失守了，都没见他出兵救援，难道他还会为马尔福，或者是丽娜，来找我麻烦？” 兰马洛克想了一会道：“好！希望你信守承诺！” 另一个牢房的贝狄威尔大喊道：“大卫！那你什么时候把我们放了！” 大卫摩挲着下巴道：“快的话，三四个月，长的话，六七个月吧。” 贝狄威尔骂道：“混蛋，你这个不懂得感恩的家伙！如果当初不是小姐救了你，你能有今天吗？” 大卫走到贝狄威尔面前，隔着铁栅栏道： “首先，我不是不懂得感恩，而是没法立马放了你们！ 其次，我从来没有虐待你和索菲亚，除了限制你们自由外，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差了！” 贝狄威尔看着桌上没吃完的牛肉，以及葡萄酒，还真没法反驳大卫：“那……那兰马洛克为什么能立马离开！” 大卫回道：“我什么时候说，兰马洛克可以立马离开了？等他帮我练完兵后，那也是几个月后了，到时我会将你们一起送离贝恩施塔特的。” 索菲亚皱眉道：“那马尔福呢？” 大卫嘴角一勾，随意地说道：“马尔福？早就拿去喂狗了！” 索菲亚捂着嘴巴，惊呼道：“喂狗了！” “是呀！如果你要看他的话，垃圾堆里，还可以找到骨头。” 索菲亚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那悲切的样子，像是死了亲人一样。 大卫没时间理会索菲亚，给兰马洛克戴上镣铐后，就带着对方离开了大牢。 …… 来到练武场， 大卫找到了正在练兵的加拉哈德：“加拉哈德，我给你找了一个助手！” 加拉哈德看着大卫身后的兰马洛克，好奇道：“大团长，他就是兰马洛克？” “是的！对了，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练兵手册吗？” 加拉哈德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道：“记得，而且我已经写好了，上面完整地记录了我们所有的练兵技巧与战场搏杀技巧！” 大卫翻了翻小册子，满意道：“写的不错！但我希望，你能和兰马洛克一起，修订出一本，更好的练兵手册！这样的话，咱们手下的士兵，才会更强，更厉害！” 加拉哈德立马明白了大卫的意思，看向兰马洛克道：“大团长，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兰马洛克则很好奇大卫的行为，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很少有人去总结如何练兵，甚至没几个人，会将大量的士兵集合在一起训练。 殊不知，大卫除了总结练兵外，甚至让人记录木匠、铁匠、皮匠、石匠等人的手艺，毕竟只有经历过缺少人才的窘迫，才能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到底有多大。 杀！ 几人说话间，远处两波人马，在他们眼皮底下，抄起木棍，打了起来。 那凶狠程度，如同见到仇人一般。 见兰马洛克一脸震惊的样子，加拉哈德解释道：“他们这是在进行模拟训练，只要击败对方，下个月，便顿顿有肉吃，而且是管饱的那种。” 兰马洛克的喉结滚动，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 时间一点点流逝，树枝上的绿叶由嫩芽，变为浅绿，最后变成深绿。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大卫放下了薄薄刀片：“进来。” 西门进门道：“大团长，有个叫萨博的人找您。” “萨博？没听说过，他是谁呀？” “他是罗维拉尔侯爵的手下。” “罗维拉尔侯爵？他派人过来干嘛？” “应该是来调查索菲亚和马尔福下落的。” 大卫点点头，指着马猴道：“知道了，另外，最近给他多吃点东西，这次放的血，有点多。” 西门看着马猴身上，那鱼鳞一样，密密麻麻的伤口，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的，不过他最近有些厌食……” 还没等西门把话说完，大卫直接打断道：“厌食？那就用管子捅进他的食道，将食物灌进他的肚子里！” “是的，大团长！” 马猴抬起发紫的眼皮，虚弱地说道：“求求你，杀了我吧！大卫，求你了！” 大卫笑道：“别急，这才一千多刀，等刮满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时，我会送你上路的。” 说完，大卫拿起烧红的烙铁，帮着马猴止血。 “对了西门！让他休息几天，等伤口愈合后，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别让他病死了！” “是的大团长。” …… 会客厅， 大卫倚靠在首位，看着下面虎背熊腰的萨博道：“萨博，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萨博盯着大卫眼睛，扯着嗓门道：“大卫骑士！我来这里找索菲亚小姐和马尔福少爷！” 大卫皱着眉，挠了挠耳朵道：“你他妈的，说话声不能小点吗？” 萨博的下巴高高扬起，根本没将大卫放在眼里：“少说废话！快吧索菲亚小姐和马尔福少爷交出来！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一下，莱帕家族和约翰伯爵已经派人来贝拉河畔乌斯季了！你最好别再耍花招！” 大卫拍了拍手，喊来了门口守卫：“把他给我打一顿！” 萨博还以为大卫是在虚张声势，根本不怕道：“打呀！今天，你只要敢动手，明天就会有大军赶过来，踏平你的领地！” 哎呦！十几个守卫见大卫没说停，于是真把萨博给揍了一顿。 萨博进门时就被缴了武器，哪怕身上有点武艺，但面对十几个大汉的围攻，还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好！你有种！大卫，我们等着瞧！” 大卫不以为意道：“好呀！反正我这里一穷二白的，什么都没有，走了也不心疼，正好可以带人去你们领地逛一逛，没准还能抢点好吃的，填饱肚子。” 说着，大卫立马点了两百骑兵，一副真要去贝拉河畔乌斯季抢劫的架势。 萨博见状，立马软了下来，毕竟相比于贝拉河畔乌斯季，大卫领地除了成群的房屋和高大的城墙外，其他的啥都没有，甚至看不见一个像样的商铺，要是真引起两地发生战争，完全是个赔本买卖， “别！大卫，咱们有话好好说！” 大卫停下即将迈出房屋的脚道：“有什么好说的？” 萨博挤出一丝微笑道：“刚刚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您道歉。” 大卫也不想真闹出事，所以顺着对方话道：“唉，我这人，也冲动，这样吧！我送你一份礼物，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接着，西门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金币。 萨博看得眼睛都直了，什么不愉快，什么索菲亚，什么马尔福，通通忘得一干二净，“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大卫笑道：“没事！一点小心意罢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罗维拉尔侯爵再也没派人来贝恩施塔特。 只有莱帕家族和约翰伯爵的人，隔三差五地来领地询问索菲亚和马尔福的下落。 大卫则一问三不知，反正就是装傻充愣。 两家族的人见此，纷纷给自家领主写信汇报情况，可哪怕是莱帕家族、或约翰伯爵及时派兵赶来贝恩施塔特，那也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而沿河的田野上，渐渐开满了妖艳的罂粟花。 远远看去，如同诡异的火苗，在绿叶上 顺风滚动。 西门站在大卫身后，汇报道： “大团长！贝恩施塔特和兹戈热莱茨的城墙已经修缮完毕，现在两地居民数量已经超过了八千人，加上在丽娜领地里安插的百姓，共计一万多人。 另外，捷克骑士团已有六百步兵和四百骑兵，并且全部披甲。” 大卫喃喃道：“一万人吗？还是太少了，光是咱们军队就占了一千人，剩下的，又有多少人能从事生产呢！” “可是！贝恩施塔特和兹戈热莱茨的人口，近乎饱和，再招收流民的话，我怕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大卫看向丽娜领地道：“粮食要收获了！我们也该拿下丽娜的领地了！” 西门劝道：“可是国内除了一些小打小闹外，并没有发生大的冲突，我们贸然向丽娜的领地发起突袭，会不会太……太……招摇了。” 大卫摆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先动手的！” 第88章 又来进货了 清风拂过，麦浪在灿烂的阳光下，随风摇摆。 丽娜和卡篷、亨利站在田野上，嗅着麦香，畅想着未来。 卡篷道：“今年的收成很好呀！” 丽娜点头：“是的，今年风调雨顺，无论是小麦还是葡萄都长得很好。” 亨利担忧道：“今年种植的葡萄似乎有点多呀！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田野。” 丽娜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反正大卫会高价收购葡萄，咱们还可以借此大赚一笔。” 卡篷这时提起了索菲亚：“丽娜，索菲亚和马尔福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你说这事，会不会与大卫有关？” 丽娜一边往军营走，一边无所谓地说道：“管它的，说不定他俩去哪里鬼混了，话说，我们的军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见丽娜变得如此冷漠，卡篷心里既心痛也心疼：“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索菲亚吗？” 丽娜皱了皱眉头，转而问向亨利道：“亨利，你跟我说说军队的事吧！” 亨利先看了丽娜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卡篷，苦笑道： “各地民兵，共计两千三百五十七人，另外，我们还有一支一千二百人的军队，其中步兵一千，骑兵两百。” 丽娜脸上并没有太多欣喜，反而一脸的愁容： “民兵一天工资为十八格罗申，步兵一天工资为二十五格罗申，骑兵一天工资为四十格罗申， 也就是说，我们光是部队的开销，每天就高达七万五千多格罗申，长期维持的话，根本吃不消！” 丽娜顿了顿，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在今年，彻底解决大卫！” 亨利建议道：“等收完粮食后，再向大卫发起进攻吧！这样的话，咱们手里便有钱有粮，后勤也会更加有保障。” 丽娜同意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 另一边，大卫也开始为阻击丽娜做准备：“西门，粮食的事，准备好了吗？” 西门笑道：“准备好了，到时，特萨利亚会派人伪装成商队，连夜将那些安插在丽娜领地的农民，以及粮食运往贝恩施塔特。” 大卫满意道：“好！估计丽娜得知情况后，又得气得半死！”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斯莫拿着一张地图走了进来：“大团长！这是附近的详细地图，以及丽娜手下部队的详细情况。” 大卫看了半晌，分析道：“虽然对方总人数比我们多，但在训练方面，以及装备方面，远不及我们，而且骑兵数量也少于我们，因此我决定在这片空地设下埋伏！” 西门问道：“大人是想用骑兵冲散对方？” 大卫点头又摇头：“你看，这片空地四面被森林包围，我们完全可以将骑兵藏在树林中，然后派步兵与丽娜正面对战，接着，我们让步兵佯败，退入林中，而丽娜从小在皇宫里长大，肯定不知道这是计谋，所以一定会派兵追击，到那时，我们再让骑兵掩杀过去，直取丽娜大旗，必能一战取胜！” 斯莫提醒道：“大团长，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考虑如何应对罗维拉尔侯爵！虽然对方对我们没兴趣，可丽娜欠了他许多钱，我们将丽娜绑了，对方一定会找我们算账的！” 大卫回道：“这事，我已经想好了，罗维拉尔侯爵不就是为了一个‘利’字吗！那我们就替丽娜还钱！” 西门浑身一颤，惊呼道：“大团长！丽娜至少借了罗维拉尔侯爵几千万格罗申，我们真要帮她还？” 大卫拍着西门肩膀道：“我说了，你得转变思维，答应还钱是一回事，还不还又是另一回事了！” …… 几天后的清晨，亨利急匆匆地敲响了丽娜卧室的房门， “卡篷！丽娜！大事不好了！” 卡篷吓得，立马穿起衣服，问道：“怎么了！” 亨利隔着门，喊道：“领地上，许多农民带着粮食跑了！另外，大卫那边已经停止收购葡萄了，现在大量葡萄堆在农民手中，再不想办法卖完，那就得烂在手里了！” 丽娜闻言，也慌了起来，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今年就白折腾了，“快，准备马车！我要出城查看情况。” …… 城外，农民们背着一筐筐的葡萄，垂头丧气的坐在家门口， 每家每户，也没人准备早餐，全都在吃葡萄裹腹。 丽娜在外面跑了一上午，每个村子的情况都一样， ——农民带着粮食跑路，领地出现了粮食危机。 ——大量葡萄堆在手中，没处销售，葡萄价格猛跌。 丽娜瘫坐在马车上，如同一具尸体般，“卡篷！我该怎么办！” 卡篷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亨利建议道：“我们先帮农民找商队销售葡萄吧！毕竟得先解决吃饭的问题！总不能一天三顿都吃葡萄吧！而且，现在葡萄价格被压得很低，咱们还不能将所有葡萄都买了，否则，今年就别想有进账了。” 被亨利这一提醒，卡篷立马想到了很多：“对！我们还可以将葡萄制成葡萄酒！至少可以挽回一些损失！” 丽娜忽然握紧拳头道：“损失？哼！只要大卫还活着，那咱们就不可能有安稳日子！” 于是丽娜下令道：“亨利！你去召集人马！三天后，进攻大卫！” …… 三天后，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队伍缓缓向贝恩施塔特进军。 卡篷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亨利，你说我们能打败大卫吗？” 亨利还没回答，丽娜便鄙夷地看了卡篷一眼，“你难道被大卫吓出了阴影？” 卡篷有些尴尬，但还是提醒道：“小心点吧。” 丽娜不服，指着周围人马道： “难道我还不够小心吗？大卫手中人马不过一千，而我不仅将一千二百人马都带了出来，还多带了三百民兵，与大卫相比，足足多出五百人！” 卡篷被怼的无话可说，默默闭上嘴。 亨利则帮着卡篷说话：“丽娜，我觉得卡篷说的没错，毕竟人数代表不了一切。” 丽娜轻笑道：“是吗？那你的意思是说，大卫手下士兵，可以以一当十？还是想说，你训练出的士兵，不如大卫手下的士兵？” 亨利气愤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丽娜嫌弃地撇过头道：“你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吗！说话跟下雨似的！” 卡篷打圆场道：“好了，都少说几句吧！” 这时，一个斥候骑马赶来：“报！前面五英里处，发现敌军！” 丽娜直起腰，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六百人左右！并且全是步兵！” 丽娜大喜，下令道：“全速赶过去！消灭那支军队！” 卡篷拦住传令兵道：“丽娜，大卫手下明明有近千人，可前面只有六百步兵，这里面明显有诈啊！” 丽娜不满道：“区区四百人，能掀起什么风浪！传令兵！快去传达我的命令！” 军队快速前进，大约一个小时后，便和六百捷克骑士团步兵，对峙起来。 丽娜望着手下将领道：“战士们！报仇雪恨的时间到了！用你们手中武器，消灭敌人吧！” 还没等卡篷再劝，八百步兵已经杀了出去，只是那冲杀的样子，毫无阵型可言，如同一盘散沙。 站在捷克骑士团步兵后面的特萨利亚，一手拿箭，一手持弓，嘶声吼道：“战士们！这里是我们领地，是让我们吃饱穿暖的家！我们绝不能让他们毁了我们最后的希望！” 六百捷克骑士团步兵齐声呐喊：“保卫领地！保卫家园！” 其声音如雷鸣般洪亮，不仅震得林中群兽奔逃！也吓住了前方冲杀过来的丽娜士兵。 因为在对方眼中，前面不是六百人的呐喊，更像是一千人，一万人在呐喊！ 丽娜见捷克骑士团声势浩大，立马让人用力敲鼓，“没吃饭吗！给我用力敲！” 咚咚咚！ 丽娜手下步兵即将和捷克骑士团步兵短兵相接时， 一阵喊杀声突然爆发出来， 紧接着，前排的捷克骑士团步兵同时刺杀出去，如同蔓延出去的钢铁荆棘，在敌方士兵身上，刺出朵朵喷血的血花。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立马从交战处散开，并钻入每一个士兵的胸腔中， 而不少士兵的呼吸也因此急促起来，那拿武器的手掌中，全是汗水。 “杀！” 捷克骑士团步兵收枪再刺，这一次，尽管给对方造成了不小伤亡，可捷克骑士团步兵的阵型也被对方冲散， 敌方不少士兵拿着钉头锤，贴近捷克骑士团步兵面前，用钉头锤的钉头， 敲破、或敲扁捷克骑士团步兵的盔甲，尤其是头盔，更是成了重灾区。 看着战成一团的双方士兵，特萨利亚一边放箭，一边鼓舞人心：“挺住！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妻儿老小！如果我们倒了，那谁还能保护他们！” 心中最柔软的一片净土，顿时成了众人最坚强的支撑。 一时间，六百人的部队，竟压着八百人的部队打。 丽娜看的心急，摇着卡篷的手臂道：“卡篷，我们现在怎么办！” 卡篷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野猪，不得不说道：“派骑兵出去吧！让骑兵从两翼包抄对方！” 丽娜点头，立马把骑兵派了出去。 特萨利亚见对方骑兵来了，当即让士兵交替掩护撤退。 丽娜见对方撤了，欣喜道：“快看！敌人怕了！” 卡篷见状，也很高兴，毕竟是他解决了刚刚的“危机”。 不过，高兴没过三秒，两人就见自家不少骑兵摔在了地上。 “是陷马坑！不好，有埋伏。” 话音未落，森林中，成排的树木像是多米罗骨牌一样，接连倒下，将那些追击捷克骑士团的步兵，压倒了一大片。 踢踏踢踏， 东面突然冒出一支骑兵，杀向了丽娜的侧翼。 丽娜此时身边只有几百步兵，加上又是被突然袭击，立马乱了阵脚。 希尔手中长斧一抡，直接在对方军阵中，砸出一道缺口， 后面骑兵紧跟而上，将缺口越扯越大，直至快要杀到代表丽娜身份的大旗面前。 看着如同滚滚浪花般的骑兵，丽娜傻了，卡篷惊了，亨利急了。 亨利将马头调转，大吼道：“快逃！” 亲卫立马将三人护在中间，向远处逃散。 大卫垮下黑骑士腾空一跃，随着刀光一闪，代表丽娜的大旗当即倒下，“敌人败了！兄弟们，杀呀！” 一时间，捷克骑士团气势如虹，所有士兵都开始反攻。 而丽娜手下，也纷纷调头，向四处逃散。 大卫喊道：“西门，带上亲卫，和我追击丽娜，咱们可不能让她逃了！” “快！跟上大团长！” 踢踏踢踏，亲卫们策马来到大卫身旁，一些背弓的，甚至在马上搭弓射箭，射杀丽娜等人胯下的马匹。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射穿了亨利的小腿，疼得对方怀疑人生：“他妈的，又来！” 可亨利转头瞬间，看见大卫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好了：“卡篷！是大卫！” 卡篷俯下身子，几乎贴在了马背上：“少说废话了！快逃吧！” 亨利急道：“那个大卫，就是冒充罗森伯格家族的土匪！” 卡篷闻言，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矢就射中了他的马匹。 顷刻间，马腿一软，卡篷近乎脸贴地的摔在了地上。 虽然半张脸都被划破了，但幸运的是，并没有摔断脖子。 亨利见卡篷摔下了马，马速不由得慢了下来，可就是这一慢，一支箭矢也射中了他的马匹。 下一刻，亨利也摔了个狗吃屎，手臂、膝盖全被磕破，血肉夹杂着沙土连在身上，看着很是狰狞。 唯有丽娜，借着胯下的快马，渐渐跑开了众人视野。 大卫抓紧缰绳，对着黑骑士，柔声说道：“快！追上她！” 黑骑士仿佛能听懂人话般，果然拼了命地往前跑，那沿途的野草，似乎都要被其掀起的劲风折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丽娜的背影，也在大卫眼中越来越大。 等丽娜转头时，就见铮亮的刀面快速扇来。 之后，丽娜眼睛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89章 商业大帝国 清理完战场，特萨利亚汇报道： “大团长， 人员方面： 我们共斩敌一百三十七人，俘虏六百五十八人。 我军阵亡四十九人，重伤六十二人， 缴获方面： 共缴获一百一十五匹下等快速反应马，三十三匹伤马，一百八十七套劣质盔甲，五百五十九套简易盔甲，以及长剑长枪等武器若干。” 大卫也谈不上有多高兴，平静说道：“其他的，我也不再强调，唯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安抚好伤员，安置好战亡士兵的家人！决不能让战士寒了心！” “是的大团长！” …… 贝恩施塔特， 当丽娜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绳子从脖颈绕到前胸，然后经过乳沟，分别从左右胸下面绕到身后，几乎没留一点活动的空间。 而她的前面是被绑成“蛆”一样的卡篷两人，并且亨利的腿上，还插着一根利箭。 至于她的旁边，则是奄奄一息的马猴，如果不是对方眼珠转动了一下，她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咯吱咯吱，大卫开门进来，看着醒来的丽娜道：“醒了吗？正好，我有一笔账想跟你算算！” 说着，大卫拿出一个小本子道： “我们一共死了四十九人，重伤六十二人， 算下来，我要拿出一百一十一栋房屋，和至少六百万的抚恤金， 另外还有三万格罗申的军需费， 所以折算下来你至少要赔我一千七百万格罗申。 请问，你是给现金呢？还是割地赔偿呢？” 丽娜对着大卫吐了口唾沫，大骂道：“无耻！你杀我父母，害我哥，现在还要我赔你钱，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嘛！” 啪，大卫一巴掌抽了过去，力道之大，甚至扇掉了对方两颗牙齿：“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丽娜的右耳耳鸣不止，至于左耳，则像肉被撕裂一般，疼得厉害：“啊……我……听不见……了。” 啪，大卫反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骂道：“叫唤什么！不是还有右耳吗！” 卡篷喊道：“大卫！你要什么，我们给你就是了！” 大卫挑眉，蹲下身子拍了拍卡篷的脸蛋：“亲爱的卡篷，我不是说了嘛！一千七百万格罗申。” 卡篷咬牙道：“给我纸笔，我让我叔叔送过来！” 大卫眼神变得冷冽，警告道：“可以，但你千万别耍花招，不然的话，你就是下一个他！” 卡篷看了眼马猴，不禁咽了咽口水：“我明白！另外，能帮亨利处理一下伤口吗？再拖下去，他的腿就废了。” 大卫用手推了推亨利的小腿，笑道：“又见面了，亨利！” 亨利疼得龇牙，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道：“您好！” 大卫点点头，让人来帮亨利处理伤口：“卡篷，医疗费一万格罗申，是你付，还是他付呀！” 卡篷心里直骂娘，但还是答应道：“我会让叔叔多带一万格罗申的。” 大卫拍了拍手，感叹道：“有银矿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呀！” 卡篷面容苦涩，虽然库特纳的确盛产银矿，但经历西吉斯蒙德的洗劫后，已经比不上之前的繁荣了，他叔叔能否筹齐一千七百万格罗申，还是个未知数。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西门拿着一个账本走了进来，“大团长，那边准备好了。” 大卫招了招手：“出去说话。” …… 会议室里， 西门汇报道：“今年，我们一共做了一千三百九十七包鸦片，其中两百包，拿去和波兰商人，换了二十万罗马磅的粮食。” 大卫皱眉：“有点少，不过全当打广告了。” 西门挠头道：“大团长，啥是打广告呀？” 大卫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解释道：“哦！是我在书上看的外国语言，就是宣传的意思，让客户更好的了解产品。” 西门嗯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对了大团长，您明天就要去丽娜领地吗？” “是的，咱们得早点占领领地，然后立马准备谈判，毕竟我们谁也没绝对把握，让罗维拉尔侯爵同意我们的提议。” 西门保证道：“大团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后勤的。” 大卫拍了拍西门肩膀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等下次交易鸦片时，一定要将鸦片价格涨上去，最好是一包鸦片，换十万罗马磅粮食！” “十万罗马磅粮食！这会不会有点多呀！” 大卫冷笑道：“你放心，再贵的价格，也会有人买单，况且，价格不贵一点，咱们能供应得起吗？” “我明白了，大团长。” …… 几天后，丽娜领地中心，埃伯斯巴赫。 等大卫带着两百骑兵和三百步兵赶到这里时，丽娜手下民兵早就散了。 乡间与街上，全是面黄肌瘦的百姓，以及被苍蝇盘绕的烂葡萄。 大卫招了招手，高文立马走上前，站在一处高台上，朗声说道：“领免费粮食了！快来看呀！领免费粮食了！” 百姓闻言，如同闻见血的鲨鱼，当即围了过来。 高文怕众人情绪激动，闹出什么事来，于是提前说道：“在领粮食前！请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把话说完！等我说完话后，我保证每人都能领到一份粮食！”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台上高文。 高文吞了口唾沫，说道：“丽娜破坏和平，让两个领地发生了不必要的冲突与流血，所以为了维护和平，埃伯斯巴赫暂由大卫骑士代为管理。” 提到大卫，下面许多人都露出愤恨的表情，尤其是一些农民，恨不得将大卫给生吞活剥了。 如果不是有士兵镇场，以及高文的“预防针”，估计当场就要乱起来。 高文则指着一袋袋粮食道： “我知道，你们对大卫骑士有许多误解，而大卫骑士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消除大家对他的误解的。 就比如现在，只要是埃伯斯巴赫的居民，每人每日便可领取两罗马磅的粮食！” 提到粮食，众人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有些心急的，甚至跑到了押运粮食的马车面前。 大卫看向身后的里奇、莉丝、布朗道：“该你们了！将每人每户登记注册，不可以让人多领，也不能让人少领！” 三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做些写写画画的事情，还是能应付的，“是的大团长！” 不一会，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开始组织百姓排队领粮， 里奇问道：“什么名字！” 瘦高百姓回道：“弗朗。” “居住地。” “埃伯斯巴赫城外。” “详细一点。” “埃伯斯巴赫城外，河边的菩提树旁。” “记好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弄些假信息来糊弄我们，因为明天是按册子发放食物，此外，我们认册不认人，如果信息有误，那你就是黑户，轻则罚款，重则被赶出埃伯斯巴赫。” 那个自称布朗的人立马改口道：“那个我还有一个大名，叫维达，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家……那个菩提树……前些年没了……我家现在……在埃伯斯巴赫城外东坡上面……那里有颗苹果树。” 里奇将信息修改的同时，也在维达名字后面划了个圈，表示要重点关注，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从事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马车上的粮食也越来越少， 不过来埃伯斯巴赫的人，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人，根本不属于埃伯斯巴赫管辖范围内，也跑过来领粮食。 里奇揉着发酸的手指道：“哥！今天肯定忙不完，不如明天再弄吧！” 大卫接过笔道：“你们三个先休息吧！我来处理后面的事。” 里奇困惑道：“哥，咱们非要急着这一天吗？” 大卫小声解释道：“这一天，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可对于那些家里没粮的人来说，却是要命的一天，如果我们能早点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那他们也会更容易接纳我们！” “接纳”一词，被大卫咬得格外的重，而里奇也不是傻子，当即明白自家的大哥是想争民心。 就像这发粮一样，是每天发，而不是一下次发完。 无形中，就将大卫和埃伯斯巴赫捆绑在了一起，让这里的百姓，离不开大卫。 …… 又过了八天后，大卫顺利地和平接手了丽娜所有领地。 就目前而言，大卫手下一共有六座城镇， 分别是 位于丽娜领地中心的埃伯斯巴赫， 位于丽娜领地北部的贝恩施塔特， 位于波西米亚与波兰交接处的兹戈热莱茨， 位于丽娜领地东部的博加蒂尼亚。 位于丽娜领地西部的维尔滕。 位于丽娜领地南部的瓦恩斯多夫。 如果加上兹戈热莱茨，领地总人口，便达到了惊人的七万三千多人。 咚咚咚，高文急匆匆地走了大卫的房间道：“大团长，大事不好了，贝拉河畔乌斯季的罗维拉尔侯爵，已经在集结军队，准备打过来了！” 大卫问道：“他们大约有多少人！另外，有没有使者来访！” 高文指着门外道：“据探子说，人数不少于两千，至于使者嘛！确实来了个叫萨博的使者！” 一听是老熟人，大卫立马让人将人带进来。 萨博一进门，脸上神情比第一次来时，更加倨傲，“大卫！罗维拉尔侯爵托我告诉你，如果三天内，不撤出丽娜领地，并释放丽娜的话，嘿嘿，我们三千大军就会过来，亲自将你们赶出去。” 大卫坐在椅子上，作出一副忙着处理文书的样子，几乎头也不抬地说道：“好呀！那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大不了就是被人赶走罢了。” 见大卫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萨博直接懵了：“你不怕？” 大卫耸肩道：“怕什么！反正领地又不是我的，烧成灰烬，我也不心疼，只是……” 大卫故意拖长语气道：“只是……罗维拉尔侯爵如果真打过来，估计丽娜也就无法还清债务了，毕竟我的手下没什么教养，包里没钱，或是心情不顺畅时，就喜欢烧杀抢掠。” 萨博气得半死，指着大卫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卫拍了拍手，让人拿出一个小盒子，并将其递到萨博手中。 萨博见到盒子后，态度立马缓和了不少，而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装满了金币：“大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卫平静说道：“你来这里时，也应该看到了领地情况，如果不是我救济领地百姓，估计这里早就闹起义了。” 萨博闻言，虽然没说什么，但心底也认可大卫说的话。 大卫见萨博被自己说动，于是添油加醋地继续说道： “所以说，丽娜根本不适合管理领地！倒不如让我暂管领地，替丽娜还债，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有钱赚，罗维拉尔侯爵也不会亏钱，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见这个疯狂的想法，萨博脑袋如同浆糊一般烦乱：“等一下，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得回去给侯爵大人禀报一声。” 大卫也不急，甚至巴不得对方将谈判时间拉长，毕竟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好！你慢慢回去，和罗维拉尔侯爵商量清楚后，再来这里也不迟。” 萨博收下盒子，也不好说什么，仅仅点点头，便离开了。 等萨博离开后，大卫眼神立马严肃起来，“高文！你回去一趟，告诉加拉哈德，让他加快练兵速度，我要在今年年底，看见一支超过两千人的队伍！” “是的大团长。” 而高文前脚刚迈出房门，又有一人找上了大卫。 “大人，您办事可真快呀！” 大卫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丽娜的叔叔——拉博。 拉博此时不知是太激动，还是被热出了汗，整个人看起来，油光满面，那脸颊上，还有一点微红， “大人！您放心，这以后呀……” 噗嗤，长刀入手，大卫当场砍断了对方脖颈：“来人呀！有刺客！” 下一秒，亲卫们当即冲进屋子，将大卫团团围住，“大团长！刺客在哪里？” 大卫指着倒地的拉博道：“刺客已经死了！不过外面应该还有刺客的同伙，你们去解决一下。” “是的大团长。” 第90章 商业大帝国2 贝拉河畔乌斯季， 罗维拉尔侯爵在听完萨博的述说后，当即陷入了沉思， “一亿两千万格罗申，六年后还清，相当于，每年要还两千万格罗申，而照目前局势来看，别说两千万格罗申了，就是让丽娜拿出一千万格罗申都难！” 想到这些，罗维拉尔侯爵倒是更倾向于和大卫合作， “不过大卫这人狼子野心！如果真让他暂管丽娜领地的话，搞不好会出什么乱子！” 思来想去，罗维拉尔侯爵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萨博！” “属下在。” “你去跟大卫说， 如果他想让我不插手的话，那么每年必须缴纳三千万格罗申！” “是的大人！” …… 当消息传到大卫这里时，已经是一周后了。 大卫听完对方条件后，立马拒绝道： “每年三千万格罗申太多了，我最多拿出两千三百万格罗申！并且得从明年开始，因为今年我在救济百姓方面花了很多钱，别说盈利了，反而搭进去了不少钱！” 萨博也没权表态，只能原路返回，将大卫的意思，转述给罗维拉尔侯爵。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卫竟然又送了他一盒金币。 等萨博走后，高文不解道：“大团长，咱们反正不会真给，直接答应不好吗？” 大卫摇头：“当然不行，咱们真要一口答应，对方反而会觉得有古怪。” 而事实也如大卫想的一般 ，罗维拉尔侯爵在得到大卫给出的两千三百万报价后，当即对萨博说道： “你去告诉大卫！其他的，我都可以同意，但价格方面，两千三百万太少了，每年至少缴纳两千五百万格罗申！” 一周后，萨博将罗维拉尔侯爵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大卫听， 大卫听后，明白罗维拉尔侯爵是想榨干自己，以此限制自己的发展，于是犹豫了许久，然后才“一脸愁容”地答应道：“好吧！我答应。” 萨博长松口气，这些天跑来跑去，着实让他累得不行：“好的，我这就回去告诉罗维拉尔侯爵。” …… 半个月后， 捷克骑士团和罗维拉尔侯爵正式签订《贝拉河畔乌斯季合约》。 至此罗维拉尔侯爵便不再插手丽娜领地的一切事务。 而处理完罗维拉尔侯爵的事情后，大卫又找上了丽娜。 丽娜看见大卫来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让原本就煞白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 大卫淡淡一笑，照常拿起刀片，准备在马猴身上划两道伤口。 可看了一大圈，马猴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肤，让大卫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马猴，你说，我该割哪呢？” 马猴麻木地看着大卫，浮肿的身体，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大卫无趣地拔出腰间长刀，一刀切断了马猴的咽喉。 那温热的鲜血，瞬间喷得到处都是。 丽娜感觉嘴里涩味，吓得嘶声尖叫。 大卫瞪了对方一眼，厉声说道：“闭嘴！” 丽娜虽然有只耳朵聋了，但还是能听见说话的，“别杀我！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大卫很满意对方态度，并让人给丽娜松绑：“我会让人带你去洗漱，明天一早，我要你在广场上告诉众人，你已经把领地五年的管理权交给了我。” 丽娜忙不迭地点头道：“好……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做的！求求你，别杀我。” 大卫看着倒地的马猴，心中莫名有些想笑——马猴，看来你死得挺有价值的。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西门走了进来：“大团长，卡篷的叔叔，瀚纳什来了！” 听见叔叔的名字，被绑在地上的卡篷立马来了劲，仰着脑袋，不停向屋外张望。 大卫指着裤子上全是屎粪的卡篷道：“把他也带下去洗漱。” 卡篷看向亨利道：“大人，我能将亨利带走吗？” “走？”大卫讥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可以走的？” 卡篷愣了一下，问道：“我叔叔没拿钱吗？” 大卫似笑非笑地说道：“卡篷，你好像误解了，那钱是你们的赔款，至于放你们走，那是另外的价格。” 卡篷想骂人，可又不敢骂大卫，只能咬着牙问道：“那赎金是多少？” 大卫掰了掰手指：“三千万格罗申！” 卡篷惊掉了下巴：“三千万格罗申！这也太多了吧！” 大卫反问道：“多吗？我放了你们，就等于放虎归山，我不拿钱多组建点军队，怎么能睡安稳觉呢？” 卡篷眼睛死死盯着大卫道：“那你的意思是，永远不放我们啰！” 大卫摇头：“也不是不放，只要我站稳了脚跟，一定放你们离开。” …… 一个小时后，会议厅。 瀚纳什派来的使者恭敬站在大厅中央道：“尊敬的大卫骑士，能让我看一下少主吗？” 大卫拍了拍手，几个亲卫，将卡篷带了上来。 使者看着憔悴的卡篷，心中又惊又喜，“少主，您没事吧！” 卡篷看着大卫那吃人般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道：“我没事，我在这过的很好。” 见卡篷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使者自然明白对方过得并不好，于是急忙对大卫说道：“大人，钱已经带来了，请让我带着少主离开这里吧！” 大卫闻言，只能将钱的事，又解释了一遍。 使者怒道：“大卫！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莱佩家族，也不是好惹的！”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只要你们敢来，那我就敢砍了卡篷的脑袋！反正兹戈热莱茨也没多大，用一小块地，换你家少主的性命，也不亏。” 使者气得浑身发抖，可卡篷在对方手中，他还真不能把大卫怎么样了：“那好！你说你要站稳脚跟后，才会放了少主，那究竟什么才算站稳了脚跟！” 大卫伸出两个手指道：“这样吧，两年后，我就放了你家少主，而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得保证捷克骑士团在库特纳地区的贸易安全，而我也会保证，你家少主吃好穿暖。” 使者甩手道：“少主又不是阿猫阿狗！怎么可能让你随便囚禁两年！” 大卫双手一摊道：“那就没得谈了。” 使者劝道：“只要你放了少主，我们保证，事后绝对不会为难你！而且也会保证你们商队在库特纳地区的安全。” 大卫才不信对方鬼话，只能拖延时间道：“等我考虑几天。” 这时，戴着镣铐的兰马洛克，在士兵的监管下，来到了议事厅的大门口。 加拉哈德禀报道：“大团长，兰马洛克完成训练了。” 大卫点头，让人将卡篷又押了下去，使者无奈，只能离开。 等人走后，大卫看向兰马洛克道：“有兴趣留下来吗！” 兰马洛克果断拒绝道：“不用了。” 大卫的手指慢慢敲击桌子，考虑着是否要杀了兰马洛克。 兰马洛克也察觉到了大卫眼中杀意，可他依旧不改变想法，站直了背，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大卫忽然笑了，拍了拍手，让人解开兰马洛克身上的镣铐：“加拉哈德，给兰马洛克准备一套干净的行装，外加五千格罗申。” 兰马洛克深深看了一眼大卫，行了一礼后，跟着加拉哈德，径直离开了会议厅。 踏踏踏，一个狱卒汇报道：“大团长，索菲亚小姐想见您。” 大卫扶额，“真是的，全都排在一起了。” 说着，大卫便去了一趟牢房。 …… 牢房中，索菲亚披头散发地缩在牢房床上，如同一只笼中雀。 大卫敲了敲铁栅栏道：“索菲亚，你走吧！” 索菲亚麻木地抬起脑袋，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大卫一边亲自为索菲亚打开牢门，一边说道：“对了，你回去后，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丽娜搞不准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索菲亚什么话都没说，仅仅是撩起挡住眼睛的头发，深深地看了大卫一眼。 之后，索菲亚和贝狄威尔被人带出了牢房。 索菲亚看着久违的外界，一时间，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贝狄威尔小声提醒道：“小姐，我们快走吧，大卫这人反复无常，小心他反悔。” 索菲亚点头，连忙和贝狄威尔往外赶。 …… 第二天，丽娜在捷克骑士团士兵的监视下，来到了埃伯斯巴赫中心广场。 而大卫就不怒自威地站在丽娜旁边，如同一只安静地雄狮。 丽娜看着熟悉的街道，眼中不禁有些湿润。 大卫在旁边小声提醒道：“如果不想再受罪的话，最好给我老实点！” 丽娜听到这句话，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知……道了。” 之后，丽娜拿起一张文书，竭力喊道：“我丽娜伯爵，今天将领地管理权，全部移交给大卫骑士，既从今天起，自以后五年中，大卫将替我管理领地！” 周围的百姓面面相觑，议论声，交头接耳声好似群虫一般，繁杂。 大卫看着众人反应，突然有了一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 “我终于有争霸的资本了！” 第91章 商业大帝国3 第二天，城镇中心。 一大清早，这里便聚集了一大群人，而人群去的方向，正是位于城堡附近，一座占地一英亩多点的教堂， 路人们看着他们各个拿着书倚板凳，忍不住地跟在后面，好奇发生了什么。 而大卫本人，也正站在教堂门口，组织人手，对教堂里面大肆改造，“对对对，把座椅放进二楼房间，以后那里就是学徒们学习的教室。” 尖嘴猴腮的神父，气得汗毛直立，来到大卫身旁，大吼道：“大卫骑士，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卫很随意地说道：“我看教堂有许多空房间，所以就想着把他们改成教室，方便学生们学习。” 神父火冒三丈地骂道：“混蛋！这么神圣的地方，你……” 神父话还没说完， 角落处，一个带着黑色软帽的人，突然把软帽往下一拉，将整个头都藏进了软帽中。 而软帽上刚好有两个孔，让其能够看清外面。 噗嗤一声，也就在七八秒的时间里，软帽男手握匕首，直直地捅入了神父后背。 鲜血瞬间溅了那人一手，而那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大吼一声：“胡斯先生万岁！起义军万岁！” 说完，那人头也没回地往外跑。 大卫的亲卫们见状，并没去拦对方，反而拥在了大卫身旁，一个劲地喊道： “保护大团长！有刺客！保护大团长！有刺客！” 周围围观的百姓见杀人了，立马慌乱起来，纷纷地往外挤，一时间，整个场面，如同海中被惊乱的鱼群般混乱。 而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大卫神情自若地站在护卫中间，讥讽地看着倒地神父：“真是抱歉了。” 神父捂着血流不止的血窟窿，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脑袋一歪，死了。 等场面平静下来后，大卫仅仅派了一个人去寻找凶手，而其他人照常改造教堂。 教堂里的修士，在没了神父的组织下，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围在神父的尸体旁边，干看着腰间佩剑的士兵，将教堂里的东西拿进拿出。 大卫心中偷笑，冷不丁地提了一嘴：“对了，今年呢，百姓基本没什么收入，那个什一税，就免了，另外，我相信上帝也不忍让百信忍饥挨饿，所以，我准备拿教堂里的东西，换点钱财。” 一个矮个修士噌的一下站起身，“大卫，你太可恶了，你有什么权利，支配教堂里的东西。” 大卫指着天空道：“我当然没权利，可上帝有呀！” “那上帝什么时候说，要将教堂里的东西变卖了。” 大卫指着耳朵，不耐烦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刚不是说了，上帝肯定不愿意百姓忍饥挨饿，所以将教堂里的东西变卖了，让百姓吃上一口饱饭，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可这些东西是我们的！凭什么把我们的东西卖了，去养别人！” 大卫双眼微眯，神色也越发深冷：“什么叫你们的？征收什一税时，你们不是说帮上帝代收吗？” 矮个修士自觉理亏，但依旧嘴硬：“是呀，那些钱我们已经用于祈祷了，而这些东西是我们自己买的！” “你们买的？那你们哪里来的钱？” 矮个修士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对了，是我们土地上收的租钱！对，是用租钱买的！” 大卫继续反问道：“那你们的土地是怎么来的呢！” 矮个修士似乎有了底气，挺着胸膛道：“当然是我们花钱买的！” 大卫朝地面吐了口唾沫：“呸！你们各地教会最早有个屁的钱，还不是靠信徒们的捐赠。” 矮个修士不服道：“即便钱是信徒们捐赠的，但土地是我们在经营呀！难道我们得不到一点回报吗！” 听到“经营”一词，大卫都为对方的无耻，感到脸红，“好呀！你们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补交一下这几百年的税款吧！” 众修士面面相觑，不清楚大卫在说什么。 大卫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账本道：“根据账本记载，你们从没缴纳过赋税，其中就包括了土地税等等，所以，我让你们补交税款，不过分吧！” 一个胖修士嘲讽道：“亏你还是贵族！难道不知道教会是免税的吗！” 大卫面无表情地问道：“谁规定的？” “这还需要规定吗？难道不是各地领主自愿的吗？” 大卫双手摊开道：“这不就对了，你说免税靠的是领主自愿，那我不愿意了，你们是不是得补交呢？” 胖修士反驳道：“你又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领主！” 大卫皱眉道：“话说，你们是不是都听不懂人话，丽娜昨天才托我全盘管理领地，怎么，你们今天就不认了？” 那个矮个修士又跳出来反驳道：“少在我们这里装了，谁看不出来，丽娜是被你威胁的，要我说，也就是国内大乱，各地领主都自顾不暇，不然……” 矮个修士虽然没把话说完，但那意思很明显。 大卫有些懊恼，懊恼自己跟对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与口舌：“所有人，我们走！” 说完，大卫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群修士还以为自己赢了，站在神父的尸体旁，一个劲地欢呼。 而当太阳刚刚升至头顶时，一块乌云，遮住了其所有光芒。 “杀呀！” 一阵喊杀声从城外响起，三十多个用软帽遮面的人，拿着长剑杀向了城镇。 守门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吓得”落荒而逃，甚至连城门都没关，任由对方杀进了城镇。 街道上，行人和商贩被吓得跑回了屋子，一个个都将房门紧锁，生怕对方找上门。 而那三十多人，哪也没去，直直地杀向了教堂。 教堂内， 一群修士刚为神父挖好墓地，就见一群人拿着长剑，向他们杀来， 并且对方嘴里，还不断高喊：“胡斯先生万岁！起义军万岁！” …… 半个小时后，那群看似起义军的人刚走，大卫就带着五十多号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到了教堂。 而教堂周围和里面，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唯一改变的，只有那群，被砍得不成人形的修士。 大卫用脚踢开滚落在地的脑袋道：“清理教堂，然后继续布置。” “是的大团长。” …… 第二天下午，两则告示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领地全境。 ——昨天，有起义军袭击了维尔滕、埃伯斯巴赫、瓦恩斯多夫、博加蒂尼亚和贝恩施塔特，请大家最近注意安全，不要随意走动。 ——至八月起，领地不再免费发送食物，领地全境将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救济百姓。 第92章 商业大帝国4 一周后，教堂内， 整齐的座椅摆满了一间间祈祷室。 而原本摆放在里面的神学书籍，被大卫全部卖了， 换成了由大卫主编的一系列书籍，例如：《木工精要》、《建屋准则》、《骑士的自我修养》、《堤坝的三十二要义》、《铁匠的锤法》、《常见的一百个字》等等。 另外，大卫命人将墙上的壁画全部涂成了领地内杰出的工匠和学者，为了就是淡化人们对神的崇拜。 咚咚咚，西门敲了屋门，走到了大卫身旁：“大团长，军事学院的学员已经确定了，基本上，都是捷克骑士团的百夫长和十夫长，以及领地内的小贵族。” “加拉哈德那边挑出来了吗？” “挑出来了，加拉哈德已经按您的要求，将那些因战功而升任长官，但却不擅长管理指挥的人，组成了一组。” 大卫嘱咐道：“这件事一定要办好！毕竟一个好战士，可不一定擅长当将军，而一个适合当将军的人，也不一定擅长当战士，我们不能像别的队伍一样，按爵位论官职，按资历排辈分。” “是的大团长。” “哦对了，那些被挑出来的人，以后就是咱们捷克骑士团的精英部队，不仅待遇要按长官水平，而且不受除我外的任何人调遣。” “好的大团长，不过总得给他们取个名吧。” 大卫撑着下巴想了一会道：“他们各个都像老虎一样凶猛，且多为骑兵，不如就叫虎骑吧！” 西门也觉得可以，于是虎骑一名，便被确认了下来。 …… 第二天，五座新学校，分别在埃伯斯巴赫、维尔滕、瓦恩斯多夫、博加蒂尼亚和贝恩施塔特开学。 而学校开设的内容以“读书写字”、“数学计算”为主修， “木匠工艺”、“铁匠工艺”、“酿酒工艺”、“制蜜工艺”等等为选修。 往后，如果大卫需要文官，便从里面挑选。 并且凡是十五岁以下的孩童，不分男女，都要去学校读书。 如果不去的，或是想要让孩子留在家里干活的，需要额外缴纳百分之二十的“孩童税”。 另外，大卫和斯莫等人，也将税率作出了一系列的调整。 首先，便是去除一系列的苛捐杂税，什么灶台税、什么人头税，全部废除。 至于教会税，变成了“恩泽税”，意在表明上帝愿意让世间所有孩童受到公平教育。 同时，也是大卫支撑教育的重要经济来源。 而农业税，变成了按收获计算的百分之十五。 商业税，变成了按利润计算的百分之九。 并且，由于商业利润不好计算，所以大卫成立了税务所， 商人们必须告诉税务所人员物品进价，而且在贩卖商品时，必须标明卖价。 这样一来，商业税便不再是一年一收，而是在每个商人进货时收取。 此外，大卫正式成立了军事学院，每一个被选中的学员，必须去附近学校进修一个月，等认识基本的文字和学会基本算数后，再由加拉哈德教导，让其清楚如何识别旗语，以及如何用旗帜打信号。 当然，不是说其他军队不会使用旗语，只是目前的所有军队，使用的旗语都十分简单，只有前进，后退，防守，进攻等旗语。 而经历过几次大战的大卫十分清楚，这些简单的旗语，放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上，根本不够用，只要情况不对劲，极其容易引发混乱。 所以，大卫自创了一些旗语，例如：“强攻”、“坚守”、“佯攻”、“敌数一千”、“敌数两千”等等。 同时，为了清楚表达意图，避免引起误会，大卫专门派加拉哈德训练旗号手，并为其配备了不同颜色的旗帜。 虽然，这让军队中的旗号手数量翻了一倍，几乎每百人，除去执旗手外，就会有四个旗号手。 可相比于让士兵一脸懵的执行命令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就好像让一个人走黑路，“告诉他一直往前走”和“告诉他走十米后，就是终点。” 两者带给人的反应，是大不相同的。 而军事学院也不仅仅训练这些，未来还要培养学员的军事素养，只是目前捷克骑士团实战经验较少，还没有统一且系统的军事理论。 …… 库特纳，拉泰。 瀚纳什的使者终究是没熬过大卫，带着协议回到了拉泰。 拉德季接过协议，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瀚纳什，那个大卫想用卡篷和亨利，换斯卡里茨两年的使用权。” 瀚纳什愁得扶额：“唉，卡篷呀，卡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拉德季提议道：“不如把斯卡里茨借给大卫吧！反正那里的银矿也没多少了。” 瀚纳什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对了，领地最近，有爆发起义军吗？” 拉德季摇头道：“我们这里还好，倒是没出什么乱子，不过其他地方，就没那么乐观了。” 瀚纳什沉思片刻后，说道：“扩充一些士兵吧！我们也好防止起义军暴乱，对了，一定要跟塔尔木堡保持联系，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才能共渡难关。” …… 半个月后， 特萨利亚和高文，带着两百步兵、五十骑兵以及一百名工匠来到了斯卡里茨。 特萨利亚拿出地图道：“终于到了，等将斯卡里茨重建后，咱们再继续南下，赶往塔博尔，这样一来，就打通了波西米亚南北商路，咱们领地也能更方便地倒卖不同地区商品了。” 高文提醒道：“别忘了召集流民，咱们还得将南面的难民，通过斯卡里茨，运往领地，另外，那件事情，也赶快实施吧！” 特萨利亚秒懂，带着人，赶往了银矿。 …… 银矿山顶还是当初大卫等人离开时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条老银脉，已经被人挖空了，只剩下一堆堆杂乱的碎石。 而在拐入另一条岔口，清理完当初埋的碎石后，一条新矿脉，清楚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特萨利亚和高文互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洋溢着说不尽的喜悦。 第93章 第一次围剿 九月， 树林小径都被枯叶掩埋，秋风一吹，便是一片沙沙声。 天空也是蓝的透彻，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而特萨利亚和高文，带着五十骑兵翻过一个小土坡后，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片看不到边的平原，静静地镶嵌在大地上。 平原上的田野小麦，也被收获得一干二净，裸露出了土地原有的颜色。 高文望着塔博尔，感慨道：“这里变化真大呀！那时的塔博尔，还没这么多人呢！” 特萨利亚附和道：“是呀！这里的房屋，至少扩建了一倍。” 踢踏踢踏，一群骑兵围了过来，而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普罗科普，“特萨利亚！你怎么来了？” 特萨利亚笑道：“你们不是缺盔甲吗？大团长托我和高文，来跟你们商量盔甲的事。” 大普罗科普敲了敲身上明显是缴获来的盔甲，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快跟我来，我带你们进城。” 进入塔博尔城，里面的商铺全都改成了民房，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一个商人。 特萨利亚疑惑道：“怎么没见有商人呢？” 大普罗科普解释道：“我们这里的生活物资都是按平均分配的，所以不需要商人来贩卖商品，最多派人去附近城镇，买一些盐和布匹。” 特萨利亚两人眼中闪过一瞬惊异，隐隐地还有些向往。 走进议事厅。 上首位置依旧坐着杨.扎诺夫斯基，只是比上一次见面时，还要苍老。 坐在位置上，时不时地就闭眼休憩。 大普罗科普伸出手，作出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好了，我们来谈谈盔甲的事吧！” 特萨利亚也不啰嗦，直言道：“我们每月能向你们提供十套普通链甲，外加二十柄精铁长剑和三十柄精铁长枪。” 说着，特萨利亚还将样品拿了出来。 其链甲的样式很普通，上面的铁环也和一般链甲铁环大小相同，只有指甲盖大小。 唯一的优点，就是特别新，应该是刚做出来没多久。 不过铁剑和长枪就不一样了，其手柄和木柄处，用的是白蜡木。 虽然比不上硬木和橡木那么坚硬，可相比于一般木材来说，也算得上较坚硬的木材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用橡木和硬木做出来的长枪，会十分笨重，进而导致士兵挥舞武器的速度减慢，也更容易消耗士兵体力。 而白蜡木，重量就更轻盈一些，并且弹性也较好，不容易脆断。 另外，长剑和长枪用的都是精铁，与粗糙劣质的武器对砍，不说一点划痕都不留下，至少不会出现太大缺口，保证武器能长时间保持锋利。 大普罗科普将东西拿在手里，不停地摆弄，甚至将链甲穿在身上，舞了一会长剑， “不错，是好东西，但每个月供应这么多，你们能应付得过来吗？” 特萨利亚自然不会说，他们有一千多人在流水线上生产武器盔甲，而是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都是为了波西米亚，哪怕苦点，累点，又有什么呢！” 大普罗科普很是感动，握着特萨利亚的双手道：“兄弟，肉麻的话，我就不说了，如果你们遇到了困难，一定记得来找我！” 特萨利亚心中暗喜，“其实，我们的确遇上了一些麻烦，就是……粮食有些紧缺，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卖点粮食给我们。” 大普罗科普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不用买，我们塔博尔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每月免费给你们运十万罗马磅的粮食。” 特萨利亚按捺住心中喜悦，继续说道：“那个……我们还想在塔博尔借道，让我们的商队，前往南面的奥地利王国做买卖。” “没问题，你们的商队只管来，只要在塔博尔的管辖范围，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 会议散后， 特萨利亚与高文开始着手执行大卫交给他们的最后一件事情——招募人手。 两人先是去了城外酒馆，而此时酒馆，已经不像往日一般阴沉，农民们拿着大大的杯子，接着满满的啤酒对饮。 笑骂声和八卦声，如群鸟乱鸣，吵得人头疼。 高文扯着嗓子，问向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道：“你有兴趣加入捷克骑士团吗？” 光膀大汉侧着耳朵，大声喊道：“什么！你说什么？” 高文凑近喊道：“你有兴趣，加入捷克骑士团吗？” 光膀大汉两眼一大一小地看着高文道：“啥是捷克骑士团？” “捷克骑士团是一支为了济贫救困的骑士团，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赶跑那些欺负我们的外地人，以及将贪得无厌的教会，驱逐出去。” 光膀汉子摆手道：“不了，我留在这里，一样可以跟着大人们赶走外地人，驱逐教会。” 高文语塞，毕竟不可能在这诋毁大普罗科普。 特萨利亚也试着说服几个汉子，结果都铩羽而归。 高文感慨道：“目前的塔博尔，人人都能吃上饱饭，过上不错的日子，咱们还真不好挖墙脚。” 特萨利亚苦笑：“是呀，南方大多数流民都加入了大大小小的起义军，反倒让他们成了紧俏货了。” 高文建议道：“我们往西面走吧，估计出了塔博尔后，我们就能招募到流民了。” 特萨利亚想到了杰士卡：“好主意，杰士卡就在德克城一带，没准能从他那里，招募到流民。” 这样想着，两人当即带着五十骑兵，向西边赶去。 …… 苏多梅日， 当高文来到这里时，不禁回想起了那个如同噩梦般的下午。 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高文，特萨利亚也不清楚该如何宽慰，只能自顾自地组织人手，在附近安营。 踢踏踢踏，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高文也从愣神中惊醒，“特萨利亚，怎么了？” 特萨利亚带上兜帽道：“据斥候说，是莱帕家族的人，不过，也不必太担心，只要你不露面，没几人能认出我们是捷克骑士团的人。” 高文点头，特萨利亚作为捷克骑士团的眼睛，的确很少出现在众人视野，只有他和西门，才经常地在人群面前露面。 “好的，我去林子里躲一躲。” 踢踏踢踏，一个穿着亮银甲的骑士，领着二十多个身着链甲的骑兵，来到特萨利亚面前， “吁——你们是干什么的！” 特萨利亚作出一脸茫然的样子，用手指着自己鼻子道：“大人，您是在说我们吗？” 亮银甲骑士没说话，而是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特萨利亚。 特萨利亚立马摸清了对方大概脾性，拿出一袋格罗申和一张文书，恭敬地递到了对方手中： “我们是犹太商人，来波西米亚做些买卖。” 亮甲骑士掂了掂钱袋子，鄙夷道：“犹太商人，果然都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人，波西米亚乱成这样，还来这里做买卖，真不怕起义军抢了你们吗。” 特萨利亚没有生气，一脸讨好地恭维道：“有大人您在，那些起义军，肯定不敢放肆。” 亮甲骑士嘴角一勾，像模像样地看了一会文书后，又将文书递还给了特萨利亚。 “我们走。” 说完，亮甲骑士便带人离开了。 过了一会，高文折返了回来：“话说，你不怕对方跟你动粗吗？” 特萨利亚掀起衣服，露出肚子上的刀疤道：“莱帕家族的人还好，最不讲理的是美斯家族，他们手下骑士，常常干些强盗行为。” 高文看着那狰狞的伤疤，不禁为特萨利亚捏了把汗：“你没想过跟大团长谈谈吗？比如调一下职位。” 特萨利亚轻轻摇头：“等哪天捷克骑士团真正强大后，再说吧，对了，咱们得派人打探一下莱帕家族最近动向，搞不准索菲亚回到家族后，会对捷克骑士团不利。” ……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时， 一个探子急匆匆地跑回了营地，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不好了！” 特萨利亚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了营帐：“怎么了？” 高文也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走了过来，“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探子吞咽了几口唾沫：“索菲亚回到家族后，将马尔福的事情，告诉了家族和约翰伯爵，现在莱帕家族和约翰伯爵，正在准备人马，一副随时进攻咱们领地的架势。” 特萨利亚一拳打在旁边树干上，骂道：“索菲亚这个贱人，大团长好心放她一马，而她竟然恩将仇报。” 高文眼神凝重，“现在骂人已经无济于事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挽救现在的局面。” 特萨利亚也冷静了下来，说道： “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 你带一半人原路返回，将消息带给大团长的同时，支会一声大普罗科普，让他帮忙牵制莱帕家族 ； 而我继续向西走，在招募流民的同时，将消息告诉杰士卡大人，相信以大团长和杰士卡大人的交情，杰士卡大人一定会帮忙的。” 高文听后，十分赞同特萨利亚的建议：“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94章 第一次围剿2 特伦诺夫村。 这里虽然离德克城不远，但一直相安无事，仿佛存在着某种默契。 特萨利亚跟着村民走进村中，就见博热克几人，正围着一辆木车商量着什么。 米库拉斯招了招手：“特萨利亚，你怎么来了？” 特萨利亚将索菲亚的事情讲给了米库拉斯。 米库拉斯几人听后，也都不好评价。 真就应了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 米库拉斯说道：“特萨利亚，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请示一下杰士卡大人。” 特萨利亚感激道：“谢了。” 而在米库拉斯去汇报的这段时间内，特萨利亚问起了木车：“博热克，这木车的样子怎么这么奇怪呀？” 博热克解释道：“这是杰士卡大人，参照战车堡垒制出的战车，我们都叫它胡斯战车。” “胡斯战车？是打仗用的吗？” 博热克得意地仰着头，仿佛战车是他造出来的一样， “没错，你看车辆的侧翼，有一个向下打开的活门，打开后，可以当作梯子放下，士兵们，便可以进入战车战斗。” 看着普通木材做的战车，特萨利亚并不认为，它有多坚固：“如果用斧头，我三斧子下去，就可以敲个窟窿下来。” 一旁的伍德指着战车另一侧道：“不会的，战车御敌的一侧包了一层铁皮，想要破开防御，根本不容易。” 可哪怕伍德作出了解释，特萨利亚依旧对战车不抱有太大希望，毕竟这个时代，依旧是骑兵的天下：“即便不容易敲破，可城墙都能被人爬上去，就这战车高度，恐怕很难挡住敌人吧！” 博热克也来了劲，亲自站上战车，打开了战车盖顶： “你可别小看了它，这车顶是一个可以折叠的加厚盖板，将其展开后，可以加长御敌一侧的战车高度，防止敌人爬进战车。 并且盖板上有圆形的孔洞，可以让士兵通过它们，向敌人发起远程打击，或是用长柄武器桶伤敌人。 另外，战车上还配备了长木板，可以将它们挡在战车下面，防止敌人从下面爬进来，也可以将它们放在两两战车之间，堵住空隙。” “这战车还同时配备远程和近战两种武器？” “当然！每辆胡斯战车中，都配有两把斧子、两把铁铲、两面盾、两把镐、两把锄头、两把铲刀、 两支钩托长枪以及一条钩挂锁链。 而远程兵更加丰富，有火枪手、弩手以及炮手。” 提起火枪和大炮，特萨利亚在进村时，的确看见了火枪手和炮手。 而其对方火枪手装备的火枪似乎有两种， 一种是被称之为“管子枪”的小型火枪，是由木质握柄和一支较短的铁质枪管构成， 每当发射时，就可以看见火枪手将长柄夹在左臂下，右手持火柴伸入火门点火。 另一种枪是火绳钩枪，其枪管部分比管子枪更长，在枪管下面铸造有钩型结构，在开火时更方便固定并减少后坐力。 另外，对方火炮同样大致分为两类， 一种是类似于大口径火枪的轮式塔拉斯尼斯炮，打起来，就像喷子一样。 另一种是发射石弹，且射程在200米到500米之间的臼炮 。 特萨利亚想到对方如此重用火器，有些不解道：“火器精度不高，填装也慢，而且一旦下雨，就会失灵，我觉得，你们倒不如多培养一些弓箭手，或者是弩手。” 博热克大咧咧地说道： “弓箭手哪有那么好练的，又不是给把弓就是弓箭手了，况且培养一名合格弓箭手，还要消耗大量箭矢，我们吃饭都要算着吃，那有什么闲钱，拿去培养弓箭手呀！ 至于弓弩，我们倒是买了一些，但要想大规模装备弓弩，根本不可能。 倒不如装备些便宜的火枪，只要铁料足够，烧成铁水，倒进模具里，就是一柄火枪。 哪怕远距离打不中，但我们有胡斯战车，可以等到敌人杀到面前后，再射杀他们。” “那大炮呢？这玩意又贵又不实用。” “你说那玩意呀！是上次从布拉格武器库里缴获来的，离开时，见没人要，所以杰士卡大人就把这些大炮带了回来。” 说话间，米库拉斯回来了：“特萨利亚，杰士卡大人让你过去一趟。” “好的，我马上来。” …… 走进村庄中心的庄园，特萨利亚发现里面居住着许多孩童。 对方虽然衣衫破烂，一些人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只拿一张破布围着身子。 可孩童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他们在老旧的庄园内跑来跑去，做着不同的游戏，就像一群自由的小鸟。 米库拉斯指着一间屋顶被补过好几次的破旧的木屋道：“进去吧，杰士卡大人在里面等你。” 走进木屋，里面不像是议会厅，更像是一个狭小的卧室。 周围的家具很少，只有一张老旧的方桌，和一张褪了色的床铺。 床铺上摆着泛白的被单和被打过许多补丁的被子。 杰士卡亲自为特萨利亚倒了一杯水，淡笑道：“孩子们实在太多，没办法，只剩下这间小屋子了。” “那群孩子是您收养的？” 杰士卡脸上笑容淡去，同情道：“是的，他们都是孤儿。” 特萨利亚建议道：“可以将他们送去大团长那里，我们正免费开设学校，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并且有书读。” 杰士卡听后，忍不住地拍手叫好：“不错！我果然没看错大卫！对了，米库拉斯已经跟我说过索菲亚的事情了，我也已经决定北上，帮助大卫渡过难关，只是仅凭我手中力量，或许还不足以解决麻烦，我们还需要其他人的帮忙。” 特萨利亚提起了大普罗科普：“您放心，到时，大普罗科普也会来帮忙的。” 第95章 第一次围剿3 队伍很快集合完毕，可特萨利亚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队伍总人数虽然有近千人，可没几人披甲，而且其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老弱妇孺。 看上去，完全不像一支军队，更像一支规模庞大的难民群。 那特萨利亚看不上的三十辆战车，反而成了最后的安慰。 杰士卡指挥道：“十辆战车合编为1个‘战车队’，步兵则编为五十人队，轻骑兵提前出发，侦察道路。” 杰士卡声音不大，但很清楚，而手下人，无论男女老幼，也立马执行起来。 找十夫长的，找十夫长，上战车的，上战车，上马侦查的，上马出发。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倘若没有太多老弱妇孺，完全可以称得上，令行禁止的精兵。 杰士卡翻身上马，指向前方道：“目标！塔博尔。” …… 秋风瑟瑟，引起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在一棵长满疙瘩的大树下，美斯家族的拉夫侯爵，正听着手下的汇报， “你说又发现了一支起义军。” “是的，侯爵大人。” 拉夫挽起绸制外套的袖子，像一个煤气罐一样，走到几个被捆绑起来的汉子面前：“话说，你们这些臭虫可真多呀！” 一个被鞭子抽得浑身是伤的汉子，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混蛋，少在这里得意！” 啪——士兵舞动长鞭，狠狠地抽在汉子的嘴上，“放肆，你竟敢这样对大人说话！” 汉子的脸被抽得鲜血淋漓，可依旧不肯屈服，梗着脖子，嘶喊道：“就算杀了我，我也会在地狱等着你们的！” 拉夫冷笑不止，那眼睛就像贱兮兮的柯基一样，“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下地狱的。” 汉子抓准时机，一口夹杂血水的浓痰，精准吐在拉夫那厚厚的嘴唇上，“我呸！你们坏事做尽！这辈子只能下地狱。” 拉夫气得浑身颤抖，大喝道：“把他吊在马后，我要将他活活拖死！” 身边将士见状，都被吓得缩脖子，安安静静地去执行拉夫下达的命令。 只有拉夫手下心腹大将，留着地中海发型的海尼克，拿着一壶清水和羊毛毛巾，走到了拉夫身旁：“大人，我帮您清理一下。” 拉夫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宣泄，直接命令海尼克道：“先不去克拉托维找埃尔德里奇侯爵了！我要将附近起义军的脑袋，都割下来！” “是的，大人。” …… 另一边，杰士卡的斥候察觉到了拉夫手下大军的异动，连忙赶回杰士卡身边，禀告道： “杰士卡大人，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美斯家族骑兵，正快速向我们靠近！” 博热克一把揪住对方衣领，“你说什么！美斯家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库拉斯拍开博热克的手道：“你揪他干嘛，美斯家族和罗森伯格家族在起义前，就结成了联盟，在这里遇到美斯家族的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而相比于几人的吵闹，杰士卡反而平静地打开了地图，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特萨利亚压着声音道：“我有二十五轻骑，如果想走，没人能拦住我们。” 杰士卡没说话，依旧看着地图。 大概过了一分钟，杰士卡才抬起头，指着一个方向道：“向东走，那里有个小土坡，我们在小土坡上结阵。” 特萨利亚再次劝道：“杰士卡大人，跟我走吧，两千骑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杰士卡的目光看向那些老人和孩童，语气坚定地拒绝道：“不！我不能走。” 说完，杰士卡便带着人，向东面的小土坡赶去。 特萨利亚看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他们虽然有紧张与害怕，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就仿佛着了魔一般，完全信任杰士卡。 特萨利亚的右手死死握住缰绳，犹豫了半天，还是带着人跟了过去。 …… 小土坡的面积不大，刚好让三十辆战车围成一个圆。 远远看去，还真有种小型战堡的感觉。 而杰士卡这边刚准备好，拉夫手下的两千骑兵便杀了过来。 杰士卡站在一辆战车上，用独眼观察着战局情况：“臼炮准备！” 炮兵在长官的指挥下，立马调整支撑臼炮的木架， 最后，随着杰士卡一声令下，炮兵也点火开炮。 五六颗石弹在经历一个不太优美的弧线后，仅仅击伤了对方三名骑兵，以及扰乱了对方骑兵的局部冲杀阵型。 踢踏踢踏，沉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没等炮手填装好下一发，便已杀到不足百米的位置。 咚的一声，一个炮手被马蹄声扰得手忙脚乱，差点将手中石弹，砸中自己的脚。 伍德拍了拍对方肩膀，和其一起，搬运石弹：“不要太紧张！要相信杰士卡大人。” 炮手额头全是汗水，但还是点头道：“是的，伍德大人。” 而战车上的杰士卡看着对方骑兵与战车不足百米后，下达了新的命令：“弩手准备，阻击敌人！” 嗖嗖嗖，一支支弩箭通过孔洞，精准地射在对方马匹上。 一时间，不少马匹哀鸣倒地，十几个骑兵被摔死、踩死、压死。 可对于总数多达两千人的部队来说，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上什么。 反而激起了美斯家族骑兵的杀意，纷纷叫喊着，要撕碎杰士卡他们。 特萨利亚握剑的手心里全是汗，脑中不停提醒自己，一定要找机会离开。 忽的，杰士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火枪手准备！塔拉斯尼斯炮手准备！开火！” 砰砰砰，一轮集火射击，敌方的前排骑兵瞬间倒了一大片。 拉夫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那是火器吗？威力怎么会这么大！不是说，站在面前，都射不中人吗？” 海尼克也不太清楚，猜测道：“或许是我们的骑兵方阵太密集了，反而让对方侥幸射中了。” 拉夫有些心疼，也有些后悔：“混蛋，早知道就不来了。” 海尼克宽慰道：“敌人有这么多火器，咱们或许能缴获不少战利品，以弥补我们的损失。” 拉夫无奈点头：“但愿吧！” 战场上，在经历一轮火器打击后，美斯家族骑兵的确有短暂的慌乱。 可之后的五十米距离里，他们几乎没有遇见任何阻击， 这让他们重拾了不少信心，吵着，嚷着，要冲破战车防线。 杰士卡拔出腰间佩剑道：“长枪手准备！守住防线。” 喊杀声四起，双方士兵开始了肉搏战。 骑兵的长剑不停挥砍战车，可无论他们如何卖力，也无法砍坏战车。 反观战车，倒像一只长着许多触手的怪物，不停地夺走骑兵的生命。 拉夫看得心急，大骂道：“这群没用的废物，几辆破木车都搞不定。” 海尼克看着居高临下的长枪手，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大人，让我带一队精兵杀过去吧！不突破敌人的木车，我们的士兵只能被动挨打。” 拉夫转过头，点了十五个亲卫道：“好！我给你十五亲卫。” 接着，海尼克便带着人，加入了战场。 …… 战场上， 一支长枪直直刺向海尼克的面门，可海尼克身侧一转，反倒用左手握住了长枪，然后用力一拉，直接将一人从战车中拉了出来。 下一秒，海尼克长剑一刺，对方便被刺破了胸膛，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另一个拿着长枪的汉子还想替同伴报仇，从侧面刺向了海尼克。 海尼克抽剑格挡，轻描淡写地接下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同时，一名拿着长枪的拉夫亲卫，刺出长枪，解决了想要偷袭海尼克的汉子。 而没了长枪手的威胁，海尼克便想试图从上面，翻进战车里，“你们几个掩护……” 话还没说完，一根银灰色的枪管从孔洞处伸了出来，目标直指海尼克的脑袋。 砰的一声，一颗铅弹穿过头盔，射入了海尼克的面门， 海尼克就像被砍倒的树木，直直地往后倒去， 顷刻间，一阵火器声跟着响起，好似放鞭炮般迅捷。 同时，不少骑兵，就像海尼克一样，被火器击中，无力地摔下马去。 这一幕，把那些骑士老爷们吓得不轻，纷纷调转马头，逃离战场。 普通士兵，看见自家十夫长，百夫长都逃了，也不再继续战斗，抱头鼠窜地跟着逃散。 第96章 第一次围剿4 看着战败的美斯家族，特萨利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胜利了？” 满脸是血的博热克拍着特萨利亚的后背道：“当然！” 说完，博热克便走出战车，出去捡拾战利品了。 米库拉斯则带着人统计伤亡：“此次战役，我们战亡十九人，重伤八人，伤者若干，斩敌七十二人，俘虏二十一人。” 听着战损比，特萨利亚再一次被震惊了，尤其是看着那些拿着火枪的妇女时，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杰士卡面无表情地来到死者面前，为他们整理仪容，然后亲自拿起铲子，和将士们一起埋葬对方。 夕阳西下，天边的余晖好似流淌的金河，为逝去的灵魂，指引天堂的方向。 博热克这时用木架抬回了一个汉子，其下半身的皮全被磨破，混杂着沙石，看上去十分瘆人。 伍德问道：“博热克，这人是谁？” 博热克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是在对方阵地里发现的，我想，应该是拉夫手中俘虏。” 特萨利亚见状，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于是主动说道：“这人伤的很重，让我的人照顾他吧！” 博热克也没多想，直接将人交给了特萨利亚。 捷克骑士团的几个士兵立马围了过去，拿出匕首，将汉子那被擦破且沾在血肉上的裤子割了下来。 然后用烈酒倒在上面，最后再用干净的亚麻布包扎伤口。 汉子被疼得浑身冒汗，仿佛有烧红烙铁在烫他的双腿一样。 特萨利亚将手搭在对方肩上，安慰道：“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 另一边，战败的拉夫，肠子都悔青了，这一战，不仅损失了近百骑兵，还搭上了一名将军， “混蛋！你们这群饭桶，谁命令你们撤退的！” 几个百夫长都不敢抬起脑袋看拉夫，如同鹌鹑一样，缩在一边。 拉夫越想越气，一巴掌呼在一个百夫长的脸上：“就你踏马的还男爵。” 被打的百夫长捂着脸，将头低得更低。 拉夫还不解气，又扇了几人：“还有你们，也踏马的好意思说自己是男爵，胆子比老鼠还小！” 正当拉夫还要扇下去时，一个传令兵哆哆嗦嗦地跑了过来：“大人，埃尔德里奇侯爵派人来催我们了。” 拉夫眼珠一转，说道：“跟他们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伏击，让埃尔德里奇侯爵派人支援我们。” “是的，侯爵大人。” …… 几天后， 杰士卡手下斥候突然来报：“杰士卡大人！大事不好了，美斯家族骑兵和罗森伯格家族骑兵杀过来了！” 杰士卡问道：“他们有多少人？离我们还有多远？” “这次人更多，起码有四千多人，另外，他们这次的速度很快，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我们了！” 博热克拔出腰间长剑道：“可恶，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才被打败，又来骚扰我们。” 米库拉斯没有抱怨，反而提醒道：“敌人这次速度加快，明显是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以便阻止我们布置车阵，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拖延时间。” 杰士卡依旧没有立马回答，仅仅是以最快速度看了一会地图：“伍德！你带几人去假意投降，其他人，跟我去北面的沼泽。” 虽然杰士卡带领众人抵御过两千骑兵，可现在成了四千骑兵，特萨利亚很难不担心。 眼见特萨利亚又想劝说，杰士卡这次提前堵住了特萨利亚后面的话：“特萨利亚，如果这些人是你的家人，你会抛弃他们，独自离开吗？” 特萨利亚长叹一声道：“好吧，但愿我们还能取得胜利。” …… 踢踏踢踏，伍德带着六个轻骑兵，拦在了敌人面前：“我们想见一下，你们的指挥官。” 拉夫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怎么，是想谈判吗？” 伍德点头道：“没错，如果我们投降，你们会放过我们吗？” 拉夫脸上一扫阴霾，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如果你们真的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证饶你们一命，但你们得成为我的农奴，去我的庄园干活，以补偿我的损失。” 伍德反问道：“那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拉夫讥笑道：“莫非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真觉得自己能起义成功？呵呵，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别到时候生不如死。” 伍德不服：“为什么不能成功？不是有起义军占领了布拉格吗？” 拉夫不屑道：“实话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们对布拉格没兴趣，且不想为卢森堡家族卖力，不然，我们早就把那群起义军赶出布拉格了。” 伍德装出害怕的样子，垂下眼眸道：“好……吧！我回去和我们的指挥官说一声，让他投降。” 伍德走后，拉夫的心情好了许多，连同整支队伍的行军速度，也慢了不少。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拉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双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来人呀！快去看看那群乱贼去哪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斥候回来禀报道：“不好了大人，那群乱贼跑到湖边列阵了。” 拉夫气得咬牙切齿：“太卑鄙了，竟然骗我！来人呀！全力前进，我要将他们剁成肉泥。” …… 来到湖边，前方是大片的黑褐色沼泽， 而杰士卡将军队背靠着湖水，另外三面，用战车阻拦。 拉夫将军队分成了三批，分别从三面围攻杰士卡他们。 可泥潭却成了骑兵的最大阻碍。 一切的冲刺，仿佛就像电影按下慢放键一样。 轰隆隆，石弹袭来，虽然没砸中人，但粘稠的淤泥敷了周围士兵一身，一些倒霉蛋，甚至被溅到了眼睛，难受得直流眼泪。 拉夫紧紧握着拳头，不停地喊道：“废物，给我冲呀！真他妈的没用，这都冲不过去吗！” 一个瘦高百夫长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道：“大人，人和马加在一起的重量太重了，根本不利于……” 啪，拉夫一巴掌打断了对方：“你他妈知道重，还不想办法！” 瘦高百夫长摸着脸上的五指印，结结巴巴地说道：“让他们……下马吧，或许还快一点。” 拉夫一脚踹在瘦高百夫长的屁股上，“你知道办法，还不快执行下去。” 瘦高百夫长心里委屈，捂着屁股道：“是的，大人。” 接下来，骑兵全部下马，步行冲向战车阵地。 而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弩箭、火枪和塔拉斯尼斯炮。 特萨利亚透过孔洞，看着某些倒地的敌人还在抽搐，或者打着痉挛，如同那刚抓上岸的小鱼一样。 不过随着慢慢沉入沼泽，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一样。 “杀！” 一个骑士通过孔洞，将长剑刺了进来，一剑就刺死了，还在装填火枪的妇女。 特萨利亚没有犹豫拿起一旁的长枪，就捅了出去。 长枪仿佛一条毒蛇，狠狠地扎在对方眼眶，然后从后脑穿了出去。 白的、红的、紫的瞬间溅满了长枪。 咔嚓一声，车外一柄长剑，削掉了长枪的枪头，等特萨利亚收枪回来时，只剩下一根木棍了。 “他们杀进来了！” 通的一声，一名骑士从战车上方跳了下来，紧接一个劈砍，当场割破一名长枪手的脖颈。 博热克见这边有动静，当场冲了过来，从侧面砍向那个翻越战车的骑士。 骑士横剑格挡，可博热克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剑下去，直接击飞了手中长剑。 还没等骑士拾起长剑，博热克手中长剑倒是先刺穿了骑士的咽喉。 “小心！” 一声惊呼，让博热克注意到了头顶。 那里又有一个骑士翻了进来，并且正要偷袭他。 眼看博热克就要来不及防御时，一支弩箭射中了战车上的骑士。 米库拉斯嘲笑道：“大傻个！愣着干嘛！继续战斗！” 博热克会心一笑，如同往常一样，和米库拉斯斗起了嘴皮：“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我可没空照顾你！” 砰砰砰，火器第二次齐响， 而骑士们有了之前的经验，大多人都在枪管、炮管伸出来之前，避开孔洞， 所以这次的齐射造成的杀伤较小，只有十几个骑士中招。 不过骑士们，依旧没有突破战车防线，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战车中伸出的长枪刺伤，刺死。 随着时间流逝，乌鸦们也从落日余晖中飞出，站在干枯的枝头，丫丫乱叫。 仿佛在庆祝今天那无比丰富晚餐。 而此刻，双方每一个战士都喘着粗气，至于没喘粗气的，多半是凉了半天的尸体。 同时，绝望的心情也在骑士心中蔓延，看着身边堆积的尸体，那战车防线，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般，横贯在众人面前。 一个士兵突然捂着脑袋，大吼道：“走吧！我们是攻不进去的！” 这句话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周围人心头。 突然，一个罗森伯格家族的骑士率先逃跑。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撤退。 而场面也瞬间变得不可控了，就像被冲破的堤坝，任由拉夫如何阻拦，也止不住，手下士兵的溃逃。 拉夫拔出长剑，亲手刺死了一名逃兵：“都给我站住！我们还有这么多人！一定能攻破对方防线的！” 一个百夫长，扶着歪了的头盔道：“大人，快走吧！敌人杀出来了！” 拉夫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一支人马从战车防线中杀了出来，肆意屠杀着逃散的士兵。 拉夫心里很不甘心，眼下士兵还有很多，如果真杀回去，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人心散了，手下就和那满山跑的野猪一样，根本不听指挥。 “唉！撤吧！” …… 战车旁， 特萨利亚长剑插地，累得整个身体都压在剑上：“终于赢了吗！” 伍德捂着被长剑划破的胳膊道：“是呀，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忽的，特萨利亚看见了杰士卡，对方既没有去追击敌人，也没有去照看伤员，而是走到每一辆战车中，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特萨利亚心中好奇，也为从杰士卡身上多学一点，于是主动上前问道：“杰士卡大人，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杰士卡咳嗽了几声，说道：“你去休息吧，我就是检查一下火药的存量和长枪的损耗。” 特萨利亚关心道：“没事，我来帮您检查吧。” …… 入夜， 米库拉斯将战损统计了出来：“这次一共阵亡四十五人，重伤十七人，斩敌四百二十三人，俘虏一百零六人。” 众人虽然为死去的战友感到伤心，可胜利喜悦，还是让众人振作起来。 唯有杰士卡一脸愁容地说道：“我们的火药和长枪剩的不多了！得找个办法，补充物资。” 特萨利亚说道：“我们早点北上吧，这样的话，大团长一定有办法帮您补充物资的。” 杰士卡反问道：“我们现在缺少物资，万一路上又遇见敌人怎么办？” 特萨利亚无话可说，也没了主意。 杰士卡想了一会说道：“先按原计划，赶往塔博尔吧！等到了那里，再想办法。” …… 几天后，塔博尔。 大普罗科普热情地迎接了众人，并且豪爽地帮助杰士卡等人，补充了粮草。 只是火药和长枪的补给，大普罗科普也没办法。 突然，大普罗科普提议道：“塔博尔西南方，有一个叫谢茨的边境重镇！那里一定有你们需要的物资！” 杰士卡问道：“他们有多少守军？” “守军不多！只有五百人左右。” 杰士卡皱眉道：“我手下虽然有近千人，可大多人都是老弱妇孺，要是攻城，肯定不攻不下来，所以，我想请你带人，和我们一起攻城。” 大普罗科普为难道：“塔博尔虽然有广袤的平原，不缺粮食，可矿产资源较少，我们手下许多士兵都没武器盔甲，让他们攻打谢茨，肯定会损失惨重。” 杰士卡说道：“我们缴获了不少武器盔甲，如果你们不嫌弃，就收下吧！” 大普罗科普喜出望外，答应道：“好！有了武器，我想咱们一定能成功。” 第97章 第一次围剿5 9月29日，谢茨。 这是一个位于波西米亚东南方，被茂密森林包围的小镇， 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了泥土铺就的小巷上时， 村民们便早早地起床，穿上了他们最好的衣服，准备迎接这个特别的日子。 听着孩子们在巷道里追逐嬉戏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感慨道：“只有孩子才会这样无忧无忧吧。” 咚咚咚， 悠扬而庄严的教堂钟声响起，召唤着村民们去做节日的弥撒。 而听见钟声的人们，无论手中在干什么，都放下手里的活，依次走进教堂，甚至是许多守卫，也走进了教堂。 男子摘下帽子，女子低头祈祷。 至于教堂上方，站着体态臃肿的神父，其懒散的祷告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圣米迦勒！尊敬的天使战士！您是抵抗黑暗入侵的保卫者！ 您性情勇猛果敢，充满慈悲心，对于罪恶的事抱持着绝对的否定与无情的歼灭， 啊！圣米迦勒！您就是‘绝对正义’的化身！” 弥撒完后，居民又赶往了小镇广场，如果换作以前，广场上肯定摆满了桌椅板凳，而桌子上，一定摆放着丰富的食物。 只是现在，广场上，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 而凳子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茨的执政官。 执政官一手拿叉，一手拿刀，慢悠悠地品尝桌上的烧鹅。 孩子们看得不停吞咽口水，如同小狗一样，守在执政官旁边。 执政官看了看干瘦的鹅脖，直接丢到了地上。 一群孩子立马扑了过去，将沾沙土的鹅脖，抢成了好几节，有些感情好的，还把抿过的骨头，分给自己的好朋友。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无趣，再看下去，只能让肚子更饿一些。 正要散开回去各做各的事时，一阵吵闹声，引起了众人注意。 就见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被四个守卫押了过来。 其脸上，脖子上，全是被鞭子抽的红印。 执政官停下手中刀叉，不咸不淡地问道：“怎么了？” 一个守卫用手中鞭子狠狠顶在汉子的下巴处，“回禀大人，这人趁着过节，去仓库偷粮食。” 汉子红着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执政官大人！家里没吃的了！我家孩子实在饿得不行了！” 执政官还没说话，守卫又是一鞭子抽去：“没吃的，你就去偷呀！真是不要脸！” 汉子疼得弯腰倒地，再也直不起身。 执政官继续吃着餐盘里的烧鹅，淡淡说道：“今天过节，我就不处罚你了，你走吧。” 说完，便让人将汉子拉走了。 人群中的米库拉斯眼珠一转，慢慢地退出人群。 …… 入夜， 守卫们拿着执政官赏赐的酒水与面包，聚在屋子里狂欢， 一些擅长乐器的人，还演奏起了乐器， 渐渐的，守卫们的眼神开始迷离，不少人都靠在椅子上，睡起了大觉。 突然，谢茨的城门口发生喊杀声。 一些半醒的守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门，而刚出房门，就见今晚执勤的守卫仓皇逃窜， “快逃呀！起义军杀进来了！” “快逃呀！城门被贱民打开了！” “快逃呀！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马蹄阵阵，大普罗科普和特萨利亚，带着七十多骑杀在最前面。 城镇中的街道，仿佛成了他们的跑场，直直地冲过去，砍下一个个守卫的脑袋。 至于那些小巷子里的残兵，则由博热克等人带着步兵解决， 一时间，谢茨守卫的哀嚎声如狼嚎般，响彻在谢茨的街头巷尾，并随着秋风飘散到黑夜中。 谢茨的执政官听着屋外的动静，吓得一把推开怀里的少女，随便找了一个裤衩，就溜出了屋。 “想去哪呀？” 执政官刚出屋，正想找个地方躲躲，可身后却传来了大普罗科普的声音。 执政官浑身僵硬道：“饶命！求求您饶我一命，我……我……我能给你好多钱！” 大普罗科普一脚踹在对方小腹上，然后长剑一撩，划破了对方脖颈：“去你妈的！” 破空声响起，黑夜中，突然窜出几个守卫，与众人扭打在一起。 并且最要命的是，有两个持剑守卫从两侧，一左一右地劈向大普罗科普。 大普罗科普瞳孔一缩，听天由命地格挡右侧。 嗖的一声，特萨利亚手中箭矢及时救场，一箭射死了大普罗科普左侧守卫。 大普罗科普心中一松，借着力大优势，硬生生地将敌人逼退，然后一剑横劈，震得对方双手发麻。 “给我去死！”大普罗科普猛吼一声，上前一步，用长剑压下对方武器同时，一记肘击，狠狠打在对方脸上。 那人眼睛一黑，等再睁眼时，脑袋已经飞起来了。 另一边的特萨利亚，又是一箭射出，解决了最后一个守卫：“他们应该是来接应那狗官的，只可惜，晚了一步。” 大普罗科普点点头，感谢道：“谢了。” “没事，晚上很黑，大家都小心点。” ……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边也由黑转蓝，然后再变成金色。 大普罗科普如同浴血的修罗，站在了众人面前，“米库拉斯！伤亡如何？” 米库拉斯本想用衣袖擦一下额头汗水，没想到反而敷了一脸的血：“具体的，还没统计出来，不过斩敌数，应该有两百多人，俘虏则有一百多人，而我们这边，至少战死了四十多人。” “那缴获呢？” “除了尸体上和俘虏身上搜刮到的武器盔甲外，我们还在武器库中，找到了两百多套破旧的劣质链甲，一百多柄生锈迟钝的长剑，以及若干火器和一千罗马磅的火药。” 特萨利亚听后，也十分高兴，现在的起义军越强大，那捷克骑士团就越安全。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也将改变各大家族，对起义军的看法。 …… 几天后，布杰约维采。 索菲亚正在与自己的父亲，索罗马争吵。 “父亲，你不是答应我，保守秘密吗？” 干瘦的索罗马揉着眉心道：“孩子，就算我保守秘密，大卫会释放丽娜吗？想要真正救出丽娜，只有派兵攻打大卫！况且……” 索罗马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索菲亚，继续说道：“况且，你不是喜欢劳西茨侯爵的儿子，奥赛罗吗？” 索菲亚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索罗马那好似狐狸嘴的嘴巴微微上扬，有些得意地说道：“意思就是，只要约翰伯爵攻打大卫，其实力必定会被消耗，到时，我也好和其他家族一起，吞下他的领地。” 正说着，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接着，传令兵将杰士卡两败美斯家族的事，以及谢茨被袭的消息，讲给了索罗马听。 第98章 第一次围剿6 索罗马听后，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塔博尔就在布杰约维采附近，他完全可以借机拒绝出兵帮助约翰伯爵，而不是找其他理由推脱。 忧的是，起义军的实力似乎并不弱小，任由对方发展下去，恐怕会成为祸患。 毕竟，各大家族仅仅是想免去一些向国王缴纳的赋税，而不是真想看着波西米亚被起义军覆灭。 索罗马勾了勾手指，对手下人说道： “你赶快下去安排两件事， 一是派人告知劳西茨侯爵，我有意让女儿嫁给他的儿子奥赛罗， 二是派人联系罗森伯格家族的埃尔德里奇，以及美斯家族的拉夫，我想和他们商讨一下，如何处置以杰士卡为首的起义军。” 一旁的索菲亚呼吸急促，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嘶吼道：“父亲！你就没问问我的感受吗！” 索罗马瞥了索菲亚一眼，“怎么？你不想嫁给奥赛罗吗？” 索菲亚鼻头微酸，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我是喜欢奥赛罗，可你这样，把我当做筹码一样，与别人交易，难道我作为你的女儿，就这样的低贱吗！” 索罗马脸色阴沉，语气严厉地说道： “索菲亚，家族给你钱，培养你，照顾你，你难道不应该为家族着想吗？ 况且，你比起那些乡下村姑，已经算很幸福的了！ 至少可以嫁给有绅士风度的贵族，而不是黝黑低贱的农夫，或是白发苍苍的老头！” 索菲亚踉跄地退了好几步，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与父亲面前，仿佛堵着一面寒冷无比的厚厚冰墙： “父亲！我……” 索罗马抬手打断道：“这段时间里，你就好好待在领地内吧！免得我又派人到处找你！” 说着，索罗马叫来了贝狄威尔：“贝狄威尔！带小姐下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带她离开领地！” 贝狄威尔偷偷看了一眼红了眼眶的索菲亚，恭敬回道：“是的，大人。” …… 10月，天气由凉爽变得寒冷，肃杀的寒风，渐渐有些刺人。 而在克拉托维城中，南方的三个巨头， 美斯家族的拉夫， 罗森伯格家族的埃尔德里奇， 以及莱帕家族的索罗马， 正商讨着如何处理起义军。 拉夫黑着脸说道：“对于起义军的处理，我认为，应该斩尽杀绝！免得引起祸患！” 埃尔德里奇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杀光了他们，那我们明年的赋税，至少要多出一成，而赋税一多，那些贱民又会起义造反， 所以，杀光他们，只会让我们不断地陷入循环，而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除掉那些不可控的暴乱分子，比如说杰士卡！” 索罗马附和道： “没错，只要除掉杰士卡，那些贱民便会感到畏惧，以后更不会闹出什么麻烦。 只是杰士卡目前在塔博尔，那里聚集了一大群起义军，我们直接攻打过去，恐怕会有较大损失。” 埃尔德里奇建议道：“我们可以将杰士卡引出塔博尔，然后再解决他们！” 拉夫好奇道：“怎么引出来？” 埃尔德里奇得意得抹了一把铮亮的大脑袋：“很简单，我们可以约对方出来谈判，相信他们，肯定会答应的。” 索罗马担忧道：“他们或许会接受谈判，可未必会把谈判地点选在塔博尔外。” 拉夫瘪着嘴，嚷嚷道：“直接派大军杀过去得了！难道我们真怕了那群贱民不成！” 索罗马细不可察地啧了一声，然后说出了自己想法： “我觉得嘛，能减少伤亡，那就尽量减少伤亡， 比如，我们可以先威胁一下对方，让对方主动交出杰士卡，否则我们再派大军杀过去。 或是和对方达成协议，只要他们交出杰士卡，我们便不再干预他们起义军的事。” 埃尔德里奇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只要少了杰士卡，起义军肯定会乱起来。” 拉夫不服：“说来说去，杰士卡真有那么重要吗？” 埃尔德里奇没急着解释，而是让人拿出一叠厚厚的信件， 上面的署名，清楚写着胡斯军，圣杯派，阿夫。 埃尔德里奇说道：“这是来自布拉格的信件，那里的起义军只想改革教会，并迫切地寻求合作，只要我同意，他们随时都会变成我们的盟友。” 索罗马也收到过类似信件，只是最近一直忙于索菲亚和杰士卡的事，还没来的及去看。 而送给拉夫的信件，估计还在皮尔森放着。 索罗马总结道：“那就这样定下了！先探探塔博尔那边的口风，如果不交出杰士卡，我们再动手进攻塔博尔！” 拉夫催促道：“速度一定要快！如果真要出兵，一定要赶在大雪来临前！” …… 塔博尔，会议厅中， 一道余晖，透过窗户，将屋子分为明暗两个部分。 杰士卡平静问道：“刚刚索罗马使者说的，大家也都听见了，那么现在，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很沉默，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大普罗科普为了打破沉默，主动说道： “不就是六千士兵吗！我们怕什么，我们虽然没有崭新的武器盔甲，没有一车车闪着金光银光的金币与格罗申，可我们有支持我们的百姓呀！ 况且杰士卡大人，曾经一人就挡住四千骑兵，只要我再武装出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完全可以挡住索罗马等人的兵锋！” 许多新加入塔博尔的起义军小头领，心里并没有底，况且他们加入塔博尔也是为了寻求保护，而不是为了流血牺牲。 所以，一个棕色头发，小脸长鼻子的小头领问道：“大普罗科普，我们现在备甲的士兵都没超过一千人，你真有办法，确保我们能打败对方的六千联军吗？” 大普罗科普认识对方，应该是叫柯格：“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能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对方。” 柯格闻言，并没有被大普罗科普打动，心里反而更加担忧起来。 杰士卡这时开口道：“既然大家意见不同意，那就投票决定吧！如果大家不想开战，那我便带人离开塔博尔。” 说完，众人便举手表决。 “同意开战的请举手。” 一语问出，还是有不少人举起了右手，但人数方面，仅占了总人数的一半， 倘若有人再投一票，那么结果便是开战。 眼尖的米库拉斯提醒道：“杰士卡大人，杨.扎诺夫斯基大人还没投票呢！”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杨.扎诺夫斯基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旁边一个长着丹凤眼，薄嘴唇，瓜子脸的中年人轻轻推了推杨.扎诺夫斯基， “父亲，需要您投票了！” 杨.扎诺夫斯基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那混浊的双眼中，尽是迷茫： “嗯，发生什么了？” 中年人将刚刚的事又给杨.扎诺夫斯基讲述了一遍， 杨.扎诺夫斯基听后，立马严厉地说道： “打！一定要打！咱们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那就必然会出现流血与牺牲！ 也只有胜利，才能换来我们期盼的未来， 不然，难道去期盼我们的敌人，自己改过自新吗？ 况且，我十分熟悉杰士卡！也相信杰士卡！只要让他带领军队！ 我们一定能取得胜利！咳咳咳咳。” 似乎是说话过于激动，杨.扎诺夫斯基竟然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中年男子轻抚杨.扎诺夫斯基的后背，关心道：“父亲，我去给你端杯水来！” 杨.扎诺夫斯基摆了摆手，“吉姆斯基，你让管家来就行了，你留在这继续开会！” …… 入夜， 特萨利亚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最后，特萨利亚实在睡不着，索性出了房门，在塔博尔的城堡里，闲逛起来。 深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宝石一般的星辰， 城堡中，大多数人都熄灭了蜡烛，进入梦乡。 唯有一间小屋的窗子还敞开着，而里面还散发着微弱的烛光。 特萨利亚有些好奇，走到房门外，轻轻敲响了屋门：“杰士卡大人，您睡了吗？” 咯吱咯吱，木板声慢慢靠近，紧接着，房门被缓缓打开。 杰士卡披着满是毛球的羊毛大衣道：“怎么了特萨利亚？你有什么事吗？” 特萨利亚苦笑道：“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出来随便逛逛，而我看您房间还亮着，有些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杰士卡侧过身，邀请对方进门，然后取下炉子上的水壶，为特萨利亚倒了一杯热水， “你在担心联军的事？” 特萨利亚也没掩饰，直说道：“是！但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特萨利亚表情苦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感觉有些对不起您，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因为我们而起。” 杰士卡回到桌子旁，一边埋头忙碌，一边笑道：“这没什么，说实话，就算没有大卫的事，我们和大贵族之间，也会爆发冲突的。” 特萨利亚挠了挠头，问道：“杰士卡大人，您真有把握打败联军吗？” 杰士卡平静地说道：“世界上有哪个将军敢说自己有百分百把握取得胜利呢？都只是在尽量避免失败罢了。” 特萨利亚心里有些慌，站起身，想说点什么，就见桌子上摆着一张写满字的地图， “杰士卡大人，这是您画的吗？” 杰士卡摇头：“这是米库拉斯他们画的。” “上面写的好详细呀！连地形都有标注，做这地图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 杰士卡没有掩饰，点头道：“没错，来塔博尔的第一天，我便让米库拉斯他们去画地图了。” 说着，杰士卡还从床头柜子里，拿出几张羊皮卷：“你把这些带给大卫。” 特萨利亚疑惑道：“杰士卡大人，这是书吗？” “不，我画地图时，画了两份，这份是留给大卫的，里面包括了塔博尔在内的波西米亚南部全境，或许在哪天，大卫能派上用场。” 特萨利亚听后，连忙将其小心翼翼地收捡起来，生怕弄坏了：“杰士卡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 杰士卡笑了笑，“这没什么，倒是大卫帮了我不少忙，如果当初没有他帮我收留流民，我后来也不可能有能力收养那么多孩子。” 特萨利亚有些触动，不禁说道：“等我们打了胜仗，我就请大团长，把那些孩子接走，让那些孩子吃饱穿暖。” 杰士卡眉毛一挑，问道：“大卫养的起这么多人吗？” 特萨利亚反应过来自己差点露馅，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哦……丽娜伯爵，好像看上我家大团长了……那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大团长一定能养的起那些孩子的。” 杰士卡突然有些落寞，就连图画地图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辛德瑞拉呢？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特萨利亚只觉喉咙处堵了一块石头，沉默了大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不过杰士卡好似明白了什么，惋惜道：“也是，这个世界，哪有贵族配平民的事。” 看着杰士卡脸上那抹淡淡的忧伤，特萨利亚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杰士卡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的月亮，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个老朋友，对了，我这正好有件事想拜托你。” …… 三天后， 索罗马的使者从塔博尔赶回了布杰约维采。 索罗马坐在主位上问道：“怎么样？杰士卡他们给回复了吗？” 使者谄媚一笑，“他们还没回复，但整天都在吵架，我走时，还听见他们在议事厅里砸杯子！” 索罗马满意点头：“很好！就是要让他们狗咬狗！” 这时，管家进来禀报道：“大人，索菲亚小姐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索罗马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不耐烦地说道：“真是越大越不省心！” 说完，索罗马一甩手，亲自前往了索菲亚的房间。 …… 打开房门，屋内阴沉沉的，十分昏暗。 索罗马一把拉开窗帘，竟溅了一脸的灰：“咳咳咳，索菲亚！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说完，索罗马责备管家道：“还有佣人呢！房间都成这样了，怎么还没打扫！” 管家低着脑袋，默默承受着责备。 索菲亚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怪管家，是我让她们走的。” 索罗马无奈地坐在床边，看着双目无神的索菲亚道：“孩子，你到底想干嘛！” 索菲亚用被子遮住脑袋道：“没什么，只想一个人静静。” 第99章 第一次围剿7 索罗马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索菲亚，然后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道： “好了，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限制你行动了，你现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哦对了，奥赛罗过些天会来领地，你可以去见他，也可以选择不去见他。” 说完，索罗马便离开了房间，并让管家重新准备一份热乎的饭菜。 …… 又过了十天，迟迟等不到回信的索罗马有些着急，再次派遣使者赶往塔博尔。 而使者刚来到塔博尔，就见塔博尔城外搭起了一个个白色的帐篷。 其数量很多，几乎将城池围了一圈。 只是寒风凛冽，刮的一个个帐篷左右倾斜，哪怕是喜爱嬉戏的孩童，也都蜷缩在一块，围着篝火取暖。 使者拦下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道：“这塔博尔外面是怎么回事呀？” 农夫打量了一眼衣鲜亮丽的使者，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使者愣了一下，然后令手下拉住了对方：“喂，你是怎么回事，我问你话呢！” 农夫丝毫不怕对方，舞着锄头，一副你再敢烦我，我就要动手的架势： “干嘛！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使者眼珠一瞪，想要动手，但忌惮杰士卡等人，只能丢出一袋格罗申，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总行了吧。” 农夫也没跟钱过不去，弯腰捡起钱袋的同时，缓缓说道：“杰士卡大人和大普罗科普大人吵架了，所以，杰士卡大人带着手下人住到了城外，估计明年春天，就要离开塔博尔了。” 使者心中大喜，带着人急忙往城里赶。 …… 议事厅中， 这次只有大普罗科普几人，而不见杰士卡等人，似乎印证了城外老农说的话。 而大普罗科普的态度也明显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阴沉着脸。 “莱佩家族使者，你来塔博尔，是有什么事吗？” 使者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索罗马大人想问问你们，事情决定的怎么样了。” 大普罗科普回道：“已经商量好了，但杰士卡毕竟是起义军的元老，所以，我们不会交出杰士卡，而是等明年开春后，将他以及他手下人驱逐出塔博尔。” 使者也没法替索罗马做决定，只能将话转述给索罗马： “那好，我会将话，带给索罗马大人的。” …… 几天后，克拉托维。 索罗马将使者带回来的消息，原封不动的讲给了埃尔德里奇和拉夫。 埃尔德里奇摸着自己的大脑袋，静静地想了一会， “你们说，起义军会不会是有意拖延时间？” 索罗马附和道：“不是没有可能，但一个冬天的时间，咱们还是等得起的，毕竟对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什么花招来。” 拉夫问道：“那我们说说开春后，该怎么做吧！” 埃尔德里奇清楚拉夫一直想除掉杰士卡，所以顺着对方话道：“还能做什么，等杰士卡离开塔博尔后，我们直接在路上除掉对方就行了。” 拉夫听后，突然有些担忧起来：“话说，六千人马是不是太少了，要不咱们多安排一些人手，免得出现意外。” 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心里都充满鄙夷，但同为南方巨头，他们也不好明说什么。 埃尔德里奇道：“杰士卡手中顶多千来号让人，六千人已经足够对付他们了。” 拉夫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太胆怯了，但为了脸面，还是狡辩道： “我……当然知道六千人足以对付杰士卡，可我……担心的是……大普罗科普他们，对！就是大普罗科普他们！你们想呀，万一咱们正和杰士卡打得火热，后面突然杀出一支军队咋办？” 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互看一眼，谁也没想到拉夫竟然会提出如此中肯的猜测。 索罗马说道：“那再加两千人马吧！也就是让六千人去半道劫杀杰士卡，让两千人守在塔博尔。” 埃尔德里奇有些心疼，毕竟再加两千人，每天费用便至少增加六万格罗申，哪怕是三人平摊，也不是一个小数。 索罗马看出了埃尔德里奇的心疼，宽慰道： “只要咱们能震慑那些起义军，得到的好处，难道不比几万格罗申多？光是少缴纳的税金，都不少于几十万格罗申吧！ 况且，咱们还可以慢慢蚕食卢森堡家族在波西米亚南部的产业，以后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多。” 埃尔德里奇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咱们讨论一下其中的具体事宜吧！” …… 波西米亚北部，兹戈热莱茨。 刚进入初冬，这里便飘起了米粒大小的小雪。 远远看去，飘得满天都是，可落在地上，却全都消失了。 练兵场上， 两支骑兵全员披甲，银灰色的犬面盔上，倒映着冬季的肃杀。 加拉哈德同样穿着盔甲，但手中拿着的，是一面巨大的旗帜。 而随着加拉哈德舞动手中旗帜，两支骑兵也开始加速起来。 加拉哈德大喊道：“注意阵型！注意阵型！你们只有像拳头一样，握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踢踏踢踏，两支骑兵闻言，都在尽力保持队形整齐，然后拿起手中长短不一的木棍，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 马速越来越快，马蹄声也渐渐掩盖住了加拉哈德的训话声。 当两支骑兵撞在一起时，更是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嘈杂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捂着耳朵。 大卫身披灰色的狼皮斗篷，站在加拉哈德身旁道： “不错！虽然里面有不少新兵，但在老兵的带领下，已经有精锐部队的样子了，话说，我们骑兵已经有六百多骑了吧。” 加拉哈德点头道：“如果加上虎骑的话，就有近七百骑了。” 大卫感慨道： “得让马场那边尽快培育出战马了，不然，光是买马的钱，就得花上近千万格罗申，咱们哪里供得起呀！” 加拉哈德虽然只是军士，但领地里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光是眼前这六百骑兵，都是靠波兰商队预缴鸦片钱组建的，不然哪能怎么快，组建起来， “大团长，咱们真能打败罗维拉尔侯爵吗？” 大卫自信道：“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只要在明年年底还债前做好准备就行了，况且以咱们现在的军事力量，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就算罗维拉尔侯爵现在打过来，咱们一千步兵和七百骑兵还怕了他不成？” 说着，大卫又皱了皱眉道：“只是约翰伯爵那边有点麻烦，但还能应付，要是杰士卡他们肯帮忙，估计不用我出手，约翰伯爵就会自乱阵脚。” 这时，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大团长，特萨利亚大人回来了。” …… 议事厅， 大卫看着风尘仆仆特萨利亚，一边亲自为其倒了一杯热水，一边关心道：“特萨利亚，你都瘦了。” 特萨利亚恭敬地接过热水道：“大团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特萨利亚脸上的轻松模样，大卫猜测道：“杰士卡个大普罗科普愿意帮咱们？” 特萨利亚也没卖关子，直说道，“是的，并且不仅仅是帮咱们，等到明年春天，估计还要打起来。” 接着，特萨利亚将南方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大卫听后，心里也不知道该说啥，因为在他的心中，只需要让杰士卡和大普罗科普对付约翰伯爵即可，根本不需要招惹莱帕家族。 毕竟马尔福死了，莱帕家族和约翰伯爵就没了联姻，如果没有其他利益上的纠葛，莱帕家族是不可能帮约翰伯爵攻打他的。 而他放了索菲亚，也是为了安抚莱帕家族， 因为大卫并不认为，对方来找索菲亚的人都是傻子， 倘若迟迟不放索菲亚，估计莱帕家族真会的打过来。 只是大卫有些拿不准索菲亚到底说出了多少秘密， 大卫喊来守卫道：“去剪一撮丽娜的头发来！” 没过一会，一撮小拇指粗细的头发，被放到了大卫的桌子旁。 大卫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里面大致的意思，是让索菲亚别忘了他说过的话，不然，下次寄过来的，就不仅仅是头发了， “特萨利亚，麻烦你再跑一趟，把这封信和这撮头发，交给索菲亚。” 特萨利亚收好东西后，说道：“大团长，我这次还带回来了一些孩子，以及杰士卡托我带给您的东西。” “东西？” “没错，是一叠地图以及一封信。” 第100章 第一次围剿8 大卫正想打开信时，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西门走进门，歉意说道：“大团长，莱佩家族的瀚纳什又派使者来了。” 大卫想了一会道：“把人带过来！” 没一会，瀚纳什的使者便来到了议事厅，“大卫骑士，您都把卡篷少主关了几个月了，也该放人了吧！” 大卫打着哈哈道：“朋友，你这个月都来多少次了，你不嫌累吗？” 瀚纳什使者态度强硬的说道：“大卫骑士，我家大人已经听说了马尔福的事情，如果您不想再添麻烦的话，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家少主。” 大卫神色自若地说道：“呦！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 瀚纳什使者摊手道：“大卫骑士，您应该清楚，我们根本不想和你成为敌人，只是你太滑头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变得强硬。” 大卫想了一会，说道：“当初我还杀了你们许多士兵，万一放了卡篷后，你们翻脸咋办！更何况，我目前有许多手下，都在斯卡里茨，放了卡篷，我寝食难安呀！” 瀚纳什使者脸色难堪：“大卫骑士，瀚纳什大人说了，只要您放了卡篷少主，以前的恩怨，咱们一笔勾销。” 大卫摩挲着下巴道：“好吧，让我考虑考虑。” 瀚纳什使者听见考虑两字，几乎崩溃：“大卫骑士，请您不要每次都以‘考虑’一词来忽悠人了！就这一句话，您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大卫淡淡一笑，说道：“这样吧！四个月后，我就放了卡篷！” 瀚纳什使者见大卫退步，犹豫一会后，说道：“我要将这事转述给瀚纳什大人，让他来决定。” 大卫指了指门口道：“好！门在那边，早去早回！” 瀚纳什使者古怪地看了一眼大卫，总觉得自己又被大卫给“算计”了。 而等瀚纳什使者离开后，大卫才将信件打开，只是里面的内容，让他久久难以平静。 …… 塔博尔，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严冬的寒冷也渐渐褪去， 冰封的河流开始解冻，流向远方，溅起一颗颗在阳光下闪烁雀跃的水珠。 一支长长的车队则从塔博尔出发，撵着泥泞的道路，向北方前行。 唯一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车辙痕迹。 此外，一支由一千五百步兵和五百骑兵混编的部队，赶到了塔博尔外围，如同一柄高悬利剑，时刻威胁着塔博尔的安危。 大普罗科普身穿链甲，站在城墙上，眺望杰士卡远去的方向：“愿上帝保佑！” …… 森林中，挂在枯枝上的晶莹雪花，在暖阳的照射下，慢慢融化，刚好滴在了杰士卡的肩头， 杰士卡毫不在意地拍去肩头上的水珠，不停催促道：“速度再快一点！我们得赶在敌人追上我们前，赶到废旧教堂，并建好防御。” 说话间，伍德骑马跑了过来：“大人！联军快追上我们了！” 杰士卡指着两辆战车道：“砍倒这里的树木，再用它们堵在路上。” “是的大人！” …… 滴答滴答，林中的水珠落得越来越急，就仿佛下雨一般。 索罗马、拉夫和埃尔德里奇三人带着四千骑兵，以及两千步兵，拼命追赶杰士卡等人。 突然，一传令兵急忙跑了过来：“大人，前面路被堵住了，估计要等一会才能通行。” 拉夫问道：“怎么堵的？” “被几棵树木和两辆反倒的马车堵住了。” 埃尔德里奇宽慰道： “拉夫，你不用着急！我们很快就能追上杰士卡了，这点时间，耽搁不了大事的，况且，咱们正好可以让步兵休整一下。” 拉夫听后，点头道：“好吧！那就等等吧！” 而当道路被清理干净后，军中的斥候也回来禀报道： “大人，那群叛贼躲进了不远处的一座废弃教堂里！” 埃尔德里奇哈哈大笑道：“看来杰士卡也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拉夫一脸凶恶地说道：“一定要活捉杰士卡！不能让他这么便宜的死去！” 索罗马点头道：“没问题，到时你想怎么处置杰士卡，就怎么处置他！” 与此同时，在山顶上， 杰士卡正围绕着废弃教堂修建防御工事，不仅用战车围成了堡垒，还在战车外，挖了壕沟。 哪怕壕沟只有一米左右深度，但也会给试图翻越战车的敌人，带来不小的麻烦。 此外，五百名披甲战士，从战车里溜了出来，让队伍瞬间壮大了不少。 伍德汇报道：“大人，一共一千四百三十二人，已经全部就位。” 杰士卡嗯了一声：“只要能守住！我们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 时间来到下午，联军在经过休整后，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一时间，五百个举着盾牌的步兵，好似一张铺开的网，缓缓靠近山上阵地。 杰士卡站在废弃教堂上，将山下情况尽收眼底：“伍德！你去告诉米库拉斯，不要开炮，另外，通知博热克，让他带领步兵，对付靠近的敌人。” “是的大人。” 消息下达后，整个阵地愣是没开一枪一炮，让山下的拉夫三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拉夫问道：“咱们的人都杀到半山腰了，杰士卡怎么还不开炮呢？” 索罗马猜测道：“估计是对方火药不够了，想节约一些火药。” 埃尔德里奇笑道：“那正好！咱们也能少点损伤亡。” 这时，山顶上传出了阵阵惨叫，就见战车里，伸出数以百计的长矛，捅向了那些拿着盾牌的联军步兵。 那乒乒乓乓的金属交鸣声，就好似铁匠铺的锻造声般，响个不停。 杰士卡见时机成熟，于是下达了新的命令：“火枪手，弩手准备！射击那些靠近的敌人！” 砰砰砰，嗖嗖嗖， 联军步兵在和杰士卡手下长矛兵交手的过程中，难免会疏于防御，而在近距离下，火枪的准头以及弩箭的杀伤力，无疑是致命的。 仅仅一轮射击，便夺走了二十多人的性命。 踏踏踏，伍德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道：“杰士卡大人，我们有一半的火药都点不着了！” 杰士卡闻言，顿时心急如焚，可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地样子：“你去跟下面的人说，只要再撑三个小时，我们的支援就到了！” 消息传下去后，军心立马稳定了不少，就连喊杀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山下的拉夫最先坐不住了，看向埃尔德里奇道：“再派一些人手上去吧！” 于是，埃尔德里奇又点了两千骑兵，分别从四个方向，杀向山顶。 第101章 起义的春天 看着四面包过来的骑兵，伍德急道：“大人，还不用臼炮吗？” 杰士卡摇摇头，没有过多解释，只说道：“还没到时候！” 而两千骑兵加入战场后，防守战士的压力也大了不少。 其战斗也越发激烈，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倒下， 砰砰砰， 重新装填好火药的火枪手，对着敌人再次展开齐射。 那炽热的铅弹打在骑兵的脑袋上，当场炸出五颜六色的混合物。 此外， 己方弩手也不甘示弱，射出的每一发弩箭，都能精准地穿透敌人的躯干。 看着倒了一片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成深色的土地，每个联军士兵的心中，都被浓浓的死亡恐惧所笼罩。 连同那长在身上的双腿，都不禁哆嗦起来。 山下的拉夫猛地一捶大腿，大骂道：“又是这招！可恶的杰士卡！他妈的！简直就是一只躲在壳里的乌龟！” 索罗马也着急了起来，问向埃尔德里奇道：“埃尔德里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埃尔德里奇指着身后的几千士兵道：“怕什么！我们还有好几千人！难道还不能敲破他的乌龟壳吗！” 说完，埃尔德里奇把进攻部队撤了下来，重新派出了两千骑兵，进攻杰士卡的车阵。 战车上的战士刚刚击退一波敌人，还没多喘口气，新的敌人就冲到了战车面前。 他们也只能再次拿起长矛等武器阻击敌人。 米库拉斯看着后背都湿透的博热克道：“大傻个，你下去休息一会吧！” 博热克一边拿着长矛捅向战车外的敌人，一边吆喝道：“小竹竿，你别管我，咱有的是力气！” 米库拉斯深深看了一眼博热克，然后转过身，对着火枪手和弩手吩咐道： “大家装填的速度再快一点！只要再撑一会，咱们的援军就到了！” 话虽如此，可敌人却像涨潮的潮水一般，不断地冲击战车阵地， 搞得防守的阵地战士，个个都疲惫不堪， 尤其是那些拿着长枪的战士，双手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连带着武器的舞动速度，都明显变慢。 突然，博热克身旁有个战士，因为收枪不及时，被战车外的一名敌方骑兵抓住了机会，猛地一拉，便将武器给抢了过去。 而不少的敌方骑兵，借着这个机会，迅速地翻越战车，就像那跳出龙门的鲤鱼般，冲破了防线。 博热克长枪横扫，瞬间击倒两个敌人，“守住！守住！” 尽管博热克声音震天，可几乎没人回应，有的只是同伴的惨叫声与敌人的狂欢声， “杀呀！胜利就在眼前！杀呀！” “杀呀！杀死这些天杀的叛贼！” “博热克！我来了！” 这时，米库拉斯带人杀了过来，与冲破防线的敌人缠战一起，勉强止住了颓势。 教堂上， 杰士卡看着昏暗的天空，以及那靠近天边山岳的落日，长叹一声道：“快到极限了吗？” 伍德捂着受伤的胳膊，跑上了教堂：“大人，这都六个小时了！我们的援军怎么还不来呀！” 杰士卡没有回答，而是拔出腰间长刀道：“先守住防线！另外，臼炮全都打出去！尽最大可能地延缓敌人的进攻速度。” 砰砰砰， 一辆战车里突然发出尖锐爆响，紧接着，十几个满脸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战车。 伍德眯着眼睛道：“大人！应该是火枪炸膛了！” 杰士卡的脸色越发凝重，但依旧没有多说，仅仅是带着伍德以及亲卫，赶往了事发点。 而火枪的炸膛，也给了敌人机会， 几乎是眨眼间，敌人就撕开了第二条口子，并源源不断地杀了进来。 伍德手中长剑横立，守在了杰士卡身前，“大人，我们撤吧！” 杰士卡拒绝道：“不……” 还没等杰士卡把话说完，一群拿着长剑的敌人，就杀到了面前。 哪怕有亲卫的保护，可还是有三四个敌人，杀到了杰士卡与伍德面前。 杰士卡也不畏惧，以双手握刀的姿势，竖直劈向一个矮个敌人。 矮个敌人见杰士卡是个小老头子，心里顿时有些轻视，根本没有全力格挡。 当啷一声， 矮个敌人手中长剑被杰士卡狠狠压了下去，那刀刃甚至擦伤了他的锁骨，一抹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砰的一声，杰士卡再接一击猛踹，直直地踢在矮个敌人的小腹上。 矮个敌人疼得直不起身，刚想呼唤战友时，杰士卡又是一记长刀袭来，彻底划破了他的脖颈。 “小心！” 伍德的声音从杰士卡身侧响起，等再看时，一柄长剑已经刺穿了伍德的肩胛骨。 杰士卡心里一惊，手中长刀立马砍向原本想偷袭他的敌人。 山脚下， 看着自家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冲破战车防线，拉夫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好好好！终于把这乌龟壳给敲破了！” 埃尔德里奇则表现的很气愤：“这该死的杰士卡，这一战，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士兵！” 索罗马灵光一闪，当即想到了一个主意：“杰士卡都被咱们打败了，我们为什么不再去勒索塔博尔，反正他们已经是一支孤军了！” 埃尔德里奇点头道：“没错！听说塔博尔每年都要收获不少粮食，咱们没准可以借机狠狠地捞上一笔。” 说到这，三人都不禁搓了搓手，仿佛面前就摆着一块蛋糕般。 踢踏踢踏，远处突然响起阵阵马蹄声。 弄的三人一头雾水。 索罗马看向埃尔德里奇道：“你还派了一支骑兵？” 埃尔德里奇摇头，转身看向拉夫道：“是你派来的吗？” 拉夫同样疑惑：“不是呀？” 而马蹄声也越来越近，等三人看清时，就见到一支七百骑左右的骑兵，正飞快向他们冲来。 那统一的黑色战甲罩衣，让对方看起来，如同漆黑的乌云，不仅气势逼人，而且也在心灵上，震慑住了联军。 毕竟，以往的军队，基本没有统一的制式盔甲与服饰，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群赶集的农民与商人。 拉夫握紧手中缰绳，咽了咽口水道：“这是谁的部队！他们是想杀过来吗！” “走！” 拉夫还在犹豫时，索罗马已经带着亲卫，往外围逃窜了。 埃尔德里奇也想过抵抗，可身边除了亲卫外，就只剩下成片的伤兵与累成狗的疲兵。 还不等他指挥如何抵抗，手下人就乱成了一团，如同受惊的群雀，各自奔逃。 埃尔德里奇见状，心疼得差点急眼：“走！保护我冲出去！” 一旁的拉夫也不傻，急忙带着亲卫跟在埃尔德里奇后面。 杰士卡听着山脚下的马蹄声，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终于来了！” 伍德嘴唇发白，靠在战车上问道：“大人，是谁来了？” “是大卫！” 踢踏踢踏！ 一匹黑骑，领着近百骑转头杀向山顶，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战车防线，而是联军士兵。 一些联军士兵还试图反击，可这百骑，就好似吃人的猛虎般，各个凶狠无比， 不仅动作敏捷，就连力气，也各个大于常人， 凡是与其对拼的联军士兵，不是被震得手臂发麻，就是被砍得遍体鳞伤，有的，甚至被直接削去脑袋。 “吁！” 一位面戴黑色面具，身披黑色羊毛斗篷的男子，在二十几个亲卫的护拥下，翻身下马，来到了战车防线旁边， “杰士卡大人！我来晚了！” 第102章 起义的春天2 塔博尔， 此时的天空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唯有天边那火烧似的云朵，还镶着金边。 大普罗科普站在城头上来回踱步，那眼中浓浓的担忧，几乎要凝成实质。 塔博尔城主杨.扎诺夫斯基的儿子，吉姆斯基问道：“大普罗科普，军队都集结一下午了，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大普罗科普没说话，看了看远方，又摇了摇头。 柯格双手抱胸，语气不善地说道：“既然你不信任我们，那又把我们召集起来干嘛呢！” 大普罗科普瞅了柯格一眼，“不是不信任，只是关系到我一个挚友的身份，所以，不方便告诉。” 柯格不太服气，冷哼道：“什么挚友呀？弄的这么神秘，该不会是某个公爵吧！” 听着对方酸酸的话，大普罗科普也懒得理会。 踢踏踢踏，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大普罗科普浑身一激灵，惊呼是贴在城墙上，往外望： “是莱帕家族的旗帜！哦！还有美斯家族的！等一下，还有罗森伯格家族的旗帜！” 柯格看着大普罗科普那近乎疯癫的样子，终于嘶声爆发道：“大普罗科普！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呀！” 大普罗科普摆手道：“来不及解释了，快打开城门，对城外的联军发起进攻！” 吉姆斯基拦住大普罗科普道：“外面联军人数高达两千多人，你真要带人杀出去？” 大普罗科普肯定道：“没错！” 说完，大普罗科普带着亲卫冲下了城墙， 那大嗓门一喊，街头巷尾都是回应声。 其手下人的积极程度，让他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组织好人手，杀了出去。 吉姆斯基看着城外，被军队护拥着的大普罗科普，偷偷地握紧了拳头。 至于柯格一些的小头目，则堆在城头上，议论着大普罗科普， “他疯了吗！真杀出去了！” “别说了，自从杰士卡来了后，他就跟疯了一样。” “少说几句，要是让他知道了，又要给你冷脸看！” 而在几人讨论间，大普罗科普已经带着近千人杀到联军面前， 可联军此时不但没有反击，反而向西面仓惶撤退，仿佛大普罗科普等人是什么洪荒猛兽般。 柯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联军怎么在后退呢！” 踢踏踢踏，还没等柯格得到答案，一支骑兵又从北面杀了过来。 身处联军中的拉夫慌张问道：“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 埃尔德里奇骂咧咧地说道：“可恶，真把咱们当软柿子了！” 说完，埃尔德里奇立马组织人手防御，让步兵成紧密阵型站在队伍最前面，而骑兵分成两股，分别守在左右两翼。 戴着面具的大卫见状，大手一举，让手下骑兵停了下来， 大普罗科普也没擅自行动，而是将军队带到了大卫一侧。 “是你吗？” 大卫点点头：“大普罗科普，好久不见！” 大普罗科普指着大卫身后的骑兵道：“一年不见，你的部队真是壮大了不少呀！” 大卫谦虚道：“运气罢了，对了，你们只有这么多人吗？如果人数再多点的话，我们还可以试着发起进攻。” 大普罗科普惋惜道：“城里还可以抽出几百人，但装备和素质，都不太行。” 大卫耸肩道：“那就再等等吧，相信杰士卡大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这里的！” 而对面的索罗马见大卫等人迟迟不发起进攻，心里不禁有些发虚：“对面的人，是在等援军吗？莫非他们还有同伙？” 拉夫咽了咽口水道：“不会吧！那群叛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同伙！” 埃尔德里奇咬牙道：“就算没有援军，光是等到杰士卡等人来了，咱们也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 拉夫慌了：“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干等吧！” 索罗马建议道：“现在双方兵力接近，我们不如直接杀过去，等解决对方后，再撤退！” 埃尔德里奇看着手下一千五百步兵和五百骑兵道：“也只能这样了！” 接下来，埃尔德里奇指挥步兵冲锋陷阵， 只是队伍冲起来，那阵型当即变得松松垮垮，再怎么看，也软弱无力。 大卫对身旁的特萨利亚道：“传我的命令，全军向侧翼后退，准备随时突袭敌人中军大旗。” 下一秒，传令兵手中旗帜频繁舞动，近七百骑的队伍，当即有序地向后撤退。 大卫又转头对大普罗科普说道：“敌人步兵就交给你了！” 大普罗科普答应道：“放心吧，我会缠住他们的。” 大普罗科普随即看向自己身后的将士们，用最真挚的语气，高呼道： “战士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快拿起我们的武器，为未来杀出一条血路！” “杀！”塔博尔的战士顿时气势如虹，好似一群激昂的维京人，赤诚且疯狂地冲向了敌人。 而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战斗起来，也只能凭借本能和心中血气，与敌人鏖战。 许多年轻的生命，都在刀光剑影下，倒入了泥泞的土地，然后像是野花野草一样，被人无情踩踏。 或许从这一刻起，只有泥土还记得他们的模样， 而在百年后，千年后，他们终归化作史书上的一个词，一句话。 特萨利亚看着惨烈的战场，小声说道：“大团长，我们上吧！” 面具下的大卫看不出表情，只是短短地说了一句：“再等等。” 联军的拉夫看着自家步兵逐渐占据上风，欢喜道：“埃尔德里奇！快派骑兵！一举拿下敌人！” 埃尔德里奇解释道：“对方骑兵还没动，咱们不能着急！” 还没等埃尔德里奇把话说完，大卫突然带着骑兵杀向了战场，仿佛要支援大普罗科普一般。 埃尔德里奇这时才下令道：“两翼骑兵发起冲锋！彻底击溃敌人！” 踢踏踢踏！下一刻，联军骑兵分两翼，直指正面战场， 可大卫却将骑兵聚在一起，仿佛一把利剑般，从敌人左翼发起进攻，目标直指三大家族大旗所在位置。 埃尔德里奇惊呼道：“疯子！他们是要彻底放弃步兵吗！” 索罗马眼珠一转，又一次带着亲卫逃走了。 埃尔德里奇骂道：“真是一个懦夫！” 拉夫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要逃吗？” 埃尔德里奇扯着嗓子道：“逃什么逃！只要再拖一会，我们完全可以让步兵和骑兵一起吞下对方！” 拉夫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捷克骑士团，心中担忧道，“我们真能拖住他们吗？” 埃尔德里奇自信道：“怕什么，我不相信他们能瞬间洞穿咱们的左翼。” 第103章 起义的春天3 坐在黑骑士上面的大卫也看出了埃尔德里奇等人的自信，不过今天，他就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手下虎骑的厉害， “传我的命令！让虎骑作锥头，全军以锥形阵，加速冲过去！” 下一刻，旌旗招展，虎骑当即加快速度，冲在了骑兵队伍的最前面， 骑兵两翼则将速度降了一些，成阶梯形，落后于虎骑。 如果从上方看，捷克骑士团的骑兵队伍，就如同一个锥子，狠狠地撞向了敌人。 杀！杀！杀！ 虎骑士卒的胯下马匹，如同山涧羚羊，迅速在敌骑间穿梭， 那剑尖与枪尖，更似归林的飞燕，灵活地穿插在刀光剑影当中。 而每当寒芒一闪，必定在空中溅起一串温热的鲜血。 联军骑兵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快速倒下，那看虎骑的眼神都变了。 殊不知，头盔下的虎骑士卒正用戏谑地眼神看着他们。 而这也是独属于虎骑的眼神，里面夹杂着好勇斗狠与对其他人的蔑视。 埃尔德里奇也看呆了，在他眼中，对面的这群人，完全没有作为骑士的优雅。 其每一招，每一式，仿佛都来源于野兽，虽然简单，可极其毒辣凶狠。 而且，几乎没什么假动作与停顿，就像事先预料好了一般。 当然，这也多亏了兰马洛克与加拉哈德等人，如果没有系统的总结与训练，那么按这个时代原有的训练方式， 基本就靠个人经验与长辈们的分享。 哪怕是波兰翼骑兵，在训练时，也多为冲锋训练，几乎没有系统的格斗总结。 只不过，波兰翼骑兵的冲锋就足以扫平大部分敌人，因此，个体的近身作战，倒没那么重要了。 而看着捷克骑士团慢慢杀近的拉夫终于坐不住了，“埃尔德里奇我们快走吧！两百骑兵，根本拦不住他们！” 埃尔德里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叹息道：“走吧！” 随着两面大旗的离去，原本在正面战场还有优势的联军，瞬间就散了架， 其恐慌情绪，更是像瘟疫一般，迅速感染每一个联军士兵。 手臂和大腿都被划伤的大普罗科普见状，当即高呼道：“敌人败了！战士们！杀呀！” 苦苦支撑的塔博尔战士听后，仿佛被打了一剂兴奋剂，立马恢复了气势， “杀呀！我们胜利了！杀呀！” “兄弟们！冲呀！砍倒这些骑士老爷！” “为了胡斯先生！为了塔博尔！杀呀！” 远去的埃尔德里奇转头回望，哀叹道：“完了！这南方，恐怕是叛贼们的天下了！” …… 当天空挂上月亮时，战斗也彻底结束了。 所幸的是，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甚至把黑云染成了银灰色。 大卫翻身下马，来到大普罗科普身旁道：“怎么样，身上的伤要紧吗？” 大普罗科普看着身姿挺拔，身披泛着光泽盔甲的大卫道：“我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手下人损失有些多，你看，能不能多分点战利品给我们。” 大卫点头道：“可以，我们只要中等马和上等马，其他的，包括那些下等马，都可以给你。” 大普罗科普拍了拍大卫的肩膀，没有多说，但又好似说了很多。 之后，塔博尔城中不少百姓都出城帮忙，将尸体上的盔甲，包括衣物都扒了下来。 哪怕上面有许多破洞，这些人也小心翼翼地将其收捡起来。 而战场上的死马、残马，也成了他们难得的肉食。 毕竟他们只是不缺粮食，而不是不缺肉食。 至于那些城墙上的人，也都走了下来， 其中属柯格最热情，如同一只苍蝇一样搓着手，急不可耐地问道：“大普罗科普，我们能分到多少战利品呀！” 大普罗科普微微一笑，将大卫的话，转述给了众人。 柯格看了眼戴着面具的大卫，伸出右手道：“您好，我叫柯格，是起义军的一个小首领。” 大卫玩味地看了眼柯格，双手抱胸道：“你也是起义军？” 柯格眉头一皱，一边收回僵硬的手，一边琢磨大卫在卖什么葫芦：“对，我是起义军的一员。” “哦！那你身上怎么这么干净呀！况且，我们和敌人杀得最激烈时，怎么没见你们出来帮忙呢！” 柯格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其身后十几个同样没出城的小头目，也被问得低下了脑袋。 大普罗科普心善，当即出来打着圆场：“算了算了，想必他们也有自己的顾虑，只要咱们以后能齐心协力就行了。” 周围人闻言，不少人都向大普罗科普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一些原本不喜欢大普罗科普的小头领，甚至当场表明了立场，愿意以后听从大普罗科普的安排。 柯格咬了咬牙，怨毒地偷瞄大卫。 大卫感觉有人在看他，可转头看去时，又不见是谁，“奇怪，是错觉吗？” 忽的，大卫无意间发现了人群后的吉姆斯基，对方就那么孤零零地站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普罗科普！那人是谁呀！” 大普罗科普转身看去，发现大卫说的竟然是吉姆斯基： “哦！这是吉姆斯基！是杨.扎诺夫斯基大人的儿子。” 听见杨.扎诺夫斯基的名字，大卫难得的郑重起来，并与吉姆斯基问好：“你好，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虽然大卫带着面具，可吉姆斯基也从声音、体型方面，判断出了大卫的实际年龄并不大，这也让其很好奇大卫的真实身份，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大卫笑了笑，客气回道：“我也是！” 说完，大卫随即对着大普罗科普说道：“好了，我也要走了，保重！” 大普罗科普指着天空道：“现在就走吗？不如等到明天再走吧！” 大卫摇头道：“不用了，我的身份，我适合在这里久待，况且，杰士卡大人到现在还没来，我得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普罗科普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我记得塔博尔城里还有十几匹好马，我这就叫人给你带来！” 吉姆斯基浑身一震，立马想到了自己父亲的马厩，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直到大卫将马带走，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仅仅是转过身，走在了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 “父亲，你真傻！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都夺回来的！” 第104章 惨痛的代价 半夜， 大卫带着骑兵赶回了废弃教堂，只是这里安静得可怕，除了伤员的痛哼声外，便没了其他声音。 而在路面上，一些低洼处，甚至有腥臭的血泊堆积。 咳咳咳，一声咳嗽从背后传来。 杰士卡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尸堆，走了过来：“大卫，你和塔博尔城外的剩余联军交上手了吗？” 大卫没有隐瞒，将事情全盘托出。 杰士卡惋惜道：“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伤员太多了，我们脱不开身。” 说着，杰士卡便领着大卫往教堂内部走去， 而废弃教堂的破旧走廊上，全是成排的伤员，且数量极多，至少有好几百人。 拥挤的环境，甚至让一些伤员只能靠在同伴身上，或是转移到充满硝烟味的战车上。 不过，相比于教堂外那泥泞的环境，这已经算很好的了。 杰士卡说道： “光是战亡的战士，就有一百多人，而重伤的人，更是多达三百多人，其中一半的人，估计都挺不过去，而哪怕挺过去了，也会落下残疾，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照看那些行动不便的人。” 大卫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妥善安置他们的。” 杰士卡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但又很快的沉了下去。 突然，博热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人！伍德他……快不行了！” 杰士卡瞳孔一缩，立马去了伍德所在的地方。 而伍德虽然身为杰士卡的心腹，但依旧被安置走廊上，与其他病人挤在一起。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由米库拉斯亲自照看。 杰士卡摸了摸伍德那滚烫的额头，转头看向大卫道：“你能救他吗？” 大卫蹲下身，一边解下伍德身上，用于包扎的破旧布条，一边对杰士卡说道： “我也只能试试看！至于结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 跟在大卫身后的特萨利亚，十分有眼力见地说道：“来人，快把干净的亚麻布，以及烈酒拿来。” 接下来，大卫中规中矩地帮伍德处理伤口，最后还贴心地用沾满酒水的布，敷在伍德的额头上。 而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一夜。 博热克和米库拉斯安静地守在伍德身旁，整整一夜的时间，两人没有吵一嘴，也没挪过身子，就背靠着背，像木头一样地坐在伍德身旁。 …… 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响起，当大卫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只是这个早晨，大家都表现地很安静， 默默地生火，默默地做饭，默默地挖坑，默默地抬走那些温热的尸体。 沙沙沙，在废弃教堂的后院，博热克特意挑了一棵笔直的树木，并在其旁边，挖了一个很深，很长的坑洞。 米库拉斯背着伍德，一步步地走到了坑洞旁，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杰士卡看着深坑中的伍德，忽然跳了进去，帮对方整理起了衣服。 而杰士卡的动作很仔细，几乎是将伍德衣服上的每一处褶皱都拉得笔直，甚至是头发，杰士卡也将其理了理，为伍德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 大卫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看着平日寡言少语的伍德慢慢被泥土覆盖， 看着平日经常劝架的伍德慢慢消失在眼前， 看着没有存在感，但却像纽带的伍德，完全埋在坟墓里。 大卫虽然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具体感受，可他也明白，这种事，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博热克从一个包裹里翻出一节只有拇指粗细的白蜡烛，然后在坟墓旁点上， “伍德呀……唉！” 博热克话说到一半，然后又咽了回去。 这时，特萨利亚走了过来，凑到大卫身边，小声说道：“大团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 大卫点点头，转而对杰士卡说道：“杰士卡大人，我也要走了！您多保重。” 说完，大卫将自己身上的黑色羊毛斗篷，披在了杰士卡的肩上。 杰士卡郑重地说道：“你回去吧！约翰伯爵那边，我会和大普罗科普一起，帮你拖住的。” 之后，大卫不仅带着手下将教堂附近的所有中等马和上等马全都牵走了，还运走了杰士卡手下所有还活着的重伤员与老弱妇孺。 …… 一个月后，斯卡里茨。 这里经过几个月的重建后，不仅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还被扩大了不少。 尤其是村中央的贸易广场，周围除了围着一圈商铺外，广场上，还有许多摆摊的小商贩。 他们虽然没卖什么稀罕物，无非就是什么香料、布匹、陶器、面包等。 可生意却异常火爆，最拥挤的时候，或许连落脚地都找不到。 穿着狼皮外套的大卫站在城堡上俯视下面的一切，不禁感慨道：“人还真多呀！” 高文笑道：“如果不是您减轻了赋税，哪会有这么多人来我们这里做买卖呢！” 大卫笑骂道：“少拍马屁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这斯卡里茨作中转，咱们倒还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兵调往南方，对了，人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等那些重伤员伤好后，我会给他们安排值守的工作。” 踏踏踏，特萨利亚走上城墙汇报道，“大人，按您的要求，已经将那些老弱妇孺分批送回领地了。” 大卫嗯了一声，问道：“话说，最近各地有什么反应吗？” 特萨利亚回道： “南方战役的事迹传开后，波西米亚的大贵族们，对待起义军的态度，也发生了大转变。 由之前的放任不管，变成了严厉打压，把各地的起义军，像是赶老鼠一样，赶出自家领地。 同时，不少大贵族也因为起义军，组成了一些联盟， 例如约翰伯爵也加入了南方三巨头，组成了南方四巨头。 而位于奈马城的威廉伯爵、位于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的巴本堡家族、以及库特纳地区的大小贵族，组成了西部联盟。 同时，位于波西米亚西北方的普热洛夫斯基家族，也在和罗维拉尔侯爵以及我们联系，试图建立北方联盟。” 大卫抬了抬眉毛，好奇道：“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就是那个位于克拉洛维，咱们还烧了他们许多土地的家族？” “是的！” 说完，特萨利亚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 大卫打开信，咧嘴笑道：“特萨利亚，你立马派人回复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就说我们不但愿意和他们合作，还想和他们一同剿灭贼。” 特萨利亚人都懵了，问道：“大团长，我们不是和起义军一伙的吗？” 大卫点头又摇头： “我们的确和杰士卡，以及大普罗科普是一伙的，但我们也有自己的路，是有使命的捷克骑士团，而不是胡斯军！ 而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发展，积蓄力量，要尽一切可能的避免发生战争。 所以，和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合作，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但可以避免双方发生冲突，咱们还可以和对方进行贸易往来， 加上我们已经将南北商路打通了，不久以后，咱们手中就会有大量可以倒卖的商品， 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完全可以借机赚取对方领地的钱财，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扰乱对方经济。” 特萨利亚还是不明白，继续问道： “那合作就行了呀，为什么还要和对方一起，清缴北方的起义军呢？ 要知道，大部分的北方流民都被我们吸收了，现在北方只有零散的小规模起义军， 如果我们和普热洛夫斯基家族一起清缴，那北方就真没别的起义军了。” 大卫反问道： “特萨利亚，起义军的数量多，一定是件好事吗？ 你觉得每个人都像杰士卡或是大普罗科普一样吗？ 里面就不会有小人？不会有披着起义军名号的强盗劫匪？ 不说远了，就说塔博尔城下那场战役， 咱们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杀敌，也才得到十几匹中等马， 就算加上杰士卡送我们的马匹，也才近三百匹中等马，和二十匹上等马。 而那些站在城墙上看戏的起义军小头目呢？ 什么也没干，就可以仗着塔博尔的规矩，以及胡斯先生的理念，平分战利品， 你说说，这真能有利于革命吗？” 特萨利亚听大卫这么说，也开始反思起了平均分配的优劣。 而一旁的高文突然插话道：“大团长，虽然起义军太多不一定是好事，那也没有必要出兵围剿对方吧！” 大卫解释道： “你错了，起义军一般都不从事生产，他们的补给往往是靠抢劫获得， 而我们正在大力发展商业，且他们在不知道我们立场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扰乱我们的计划，破坏我们的劳动成果。 当然，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在动手前，会给他们三个选择， 一是放下手里武器，成为我们领地的农民， 二是加入我们捷克骑士团，以后听从我们的安排， 三是南下，加入杰士卡或者大普罗科普， 要是一个都不同意，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 布拉格， 在得知杰士卡打败南方三巨头后，胡斯的学生，热利夫斯基，也是激动万分。 连夜跑到了胡斯的墓前，倾诉着心中喜悦： “老师！您知道吗！杰士卡大人打胜仗了，现在整个南方，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阻挠我们了！ 接下来，只要再拿下北方，我们就可以逐渐解放波西米亚了！” 似乎是太激动了，太兴奋了，热利夫斯基还拿来了两壶烈酒，一壶放在胡斯的坟前，一壶自己喝了。 而等他醒来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其中为首的，便是目前的圣杯派代表、兼小贵族代表的阿夫。 热利夫斯基揉了揉眼睛，狐疑地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阿夫淡淡一笑，语气难得的和善：“杰士卡大人不是打败南方三巨头吗？我想着，咱们要不要趁着现在，找个贵族当波西米亚的新国王，也好从法理上，替咱们换个新身份。” 热利夫斯基朝着阿夫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毫不客气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们现在占了教会的土地，不就想着早点找个新国王，在教会的土地上，写下你们名字吗！ 我呸！真要这么做了，那我们何必推翻瓦茨拉夫，何必和那些大贵族对着干！” 气红脖子的阿夫，一边抹掉脸上的唾沫，一边大声质问道：“那你还想怎样！” 热利夫斯基毫不胆怯地说道：“我们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共和制国家！其中土地，更是要平分！” 阿夫突然一笑，而眼睛却像毒蛇一般盯着热利夫斯基： “你这种人，就是梦做多了！另外，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给波兰国王，雅盖沃写信了，只要他同意，我们会立马拥立他为波西米亚新国王。” 热利夫斯基大骂道：“无耻！卑鄙！你们真的太不要脸了！凭什么要擅自这么做！你们怎么对得起胡斯先生！” 阿夫轻蔑地看了眼胡斯坟墓，然后带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奉劝你一句，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现实！永远比书本上的更加残酷。” …… 匈牙利，王宫。 匈雅提拿着十几封信，找到了西吉斯蒙德： “国王陛下，叛贼已经在波西米亚南方地区彻底站稳了脚跟，目前，已经有好几个波西米亚大家族来信说，想请您出兵了。” 闻言，西吉斯蒙德的呼吸略微变得急促起来， “哦，那他们说没说波西米亚国王的事呀？” “说了，凡是写信的大贵族，都在信中表明，要支持您成为新的波西米亚国王。” 西吉斯蒙德的脸上，满是得意，仿佛一个无所不知的预言家般： “很好，等龙骑士团彻底组建起来后，我便西征剿贼！” 匈雅提建议道：“陛下，那群叛贼刚和波西米亚南方的大贵族发生冲突，此时必定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不如早做准备，尽早消灭他们，免得他们借助得胜的气势，慢慢壮大。” 西吉斯蒙德自然明白匈雅提的意思，但他却不认同对方。 因为此时的匈牙利还没从战败中缓过劲来，这段时间的休养，仅仅是抚平了伤疤罢了。 想要西征，那势必要准备一大笔钱财，而这些钱怎么来，最好就是靠今年的税收。 总结下来，便是西吉斯蒙德最快，也只能在今年深夏发兵，并在秋季结束战斗。 况且，西吉斯蒙德还要提防匈牙利的贵族们，防止对方发难，再咬上自己一口。 “匈雅提呀！既然那群叛贼能独自击败波西米亚大贵族，说明他们实力并不弱，还是等龙骑士团组建好了后，再出兵吧！” 匈雅提见自家国王这么说了，也就没再多嘴了。 第105章 茶商与丝绸 时间一点点过去，春光也越发明媚，风吹在身上，就像小姑娘的抚摸，温柔且舒适。 而在埃伯斯巴赫，卡篷也终于走出了牢房。 大卫将对方叫到会议厅，单独聊道： “卡篷，你是个聪明人，回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想清楚！ 另外，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搞不准会对亨利和丽娜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卡篷的拳头紧握，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大卫靠在椅子上，玩味地摩挲着下巴：“如果今年相安无事的话，我会在年底，将亨利完完整整地送还给你！” 卡篷听后，虽然愤怒，但几个月的关押经历，已经让他少了几分少年的冲动： “那丽娜呢？你现在已经完全架空了领地，想必丽娜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吧！” 大卫嗯了一声，承认道：“是，丽娜的确威胁不到我，但我可以拿她威胁你和索菲亚呀！” 卡篷心中暗骂大卫无耻，但表面却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那你要怎样才会放了丽娜？”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放了她。” “那具体要等多久？” “这个嘛！可能是两年，也有可能是三年，或许更久。” 说这句话时，大卫还瞅了一眼卡篷那差点极点的表情，然后补充道， “当然，如果你回去后表现好的话，没准明年年底，我就能把丽娜给放了！” 卡篷眼睛微眯，一脸谨慎地看着大卫，仿佛在他眼中，大卫就是一个想要对他图谋不轨的大汉一般。 大卫清楚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但他有自信，让对方配合他， “喂喂喂，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让你替我去匈牙利，买一些商品回来，比如说水果、水果酒、毛皮和琥珀制品。” “就这些，你就会放了丽娜？” “肯定不止，我还需要你帮我去匈牙利招募一些在锻造马具方面，技艺高超的工匠，以及马术高超的骑手，如果能招募到，当过匈牙利骠骑兵的骑士最好。” 卡篷没有立马答应，而是下意识地问起了原因。 大卫直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需要训练一支轻骑兵，自然要找一些好工匠来设计轻骑兵的装备，找一些好老师来训练手下骑手。” 卡篷闻言，有些惊讶，他是万万没想到，大卫竟然真地回答了他。 反观大卫，倒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你也别太惊讶，这事就算我不说，你要不了多久也会猜到的，而我现在说出来，只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更不要试图糊弄别人， 我可是去过匈牙利，见过匈牙利骑兵的，你要是以次充好的糊弄我，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况且你也见过我的手段，肯定不想让我把气撒在亨利或者丽娜身上吧！ 另外，你在牢里可能不知道，起义军已经击败了南方三巨头，现在各大家族真的是人人自危，所以那些私底下的小动作就不要做了。 最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库特纳地区虽然坐拥银矿，可也遭不住折腾， 你的叔叔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少让他操心吧！跟我合作搞商业，对你我领地，都有利！” 提起叔叔，卡篷也不禁有些动容，“我……清楚了！” 等卡篷走后，西门进屋，汇报起了领地最重要的事： “大团长，按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培训出了十多个养蜂人，并在丘陵，山地和森林中，培育起了蜜蜂。 而据老养蜂人的估算，一个健康的蜂群，一年能产83罗马磅左右蜂蜡，以及190罗马磅左右的蜂蜜。 等收获时，我们可以从蜂农手中购买蜂蜡和蜂蜜，然后再卖到波兰等地， 其中一罗马磅的蜂蜡，大约可以赚十五格罗申， 一罗马磅的蜂蜜，大约可以赚十一格罗申。 并且一个健康的蜂群，活动范围为1.8英里，照这么算，我们全领地，可以养近300个蜂巢。 也就是说，我们在蜂蜡买卖上，一年可以获得三十七万格罗申的利润。 而蜂蜜利润更是高达每年六十二万格罗申的利润。 另外，马匹、盐、大麦、黑麦倒卖的利润， 分别是每匹盈利五百格罗申、 每一罗马磅盈利一格罗申、 每四罗马磅盈利一格罗申， 每三罗马磅盈利两格罗申， 但由于这些并不是畅销货，不是说有多少，就可以卖出去多少， 所以每年总共贩卖利润加起来，只有两百万格罗申左右。 不过，我们囤积的葡萄酒，在今年葡萄酒的市价方面很有优势，可以适量地卖一些。” 听到这，大卫打断西门道：“既然我们手中有大量不葡萄酒，为什么不搞把大的？” “搞吧大的？” “对！我们完全可以将手中囤积的大量葡萄酒，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全部贩卖出去， 等到葡萄酒价格将到极致时，我们再大量回购别地百姓贩卖的葡萄酒， 当然，这势必会导致种植葡萄的农民和葡萄酒商亏钱， 那么别地的百姓就会减少葡萄的种植，而这又会导致明年葡萄酒价格疯涨，我们便可再赚一笔。” 西门不解道：“大团长，您怎么确定我们大量抛售葡萄酒后，葡萄酒的价格会降低呢？” 大卫解释道：“很简单！那些农民不比咱们，种一年葡萄吃一年饭，卖不出去，就吃不起饭，所以当我们大量抛售葡萄酒后，他们肯定会被逼着降价，而买葡萄酒的人就那么多，农民为了早点卖出，也只能一步步地降价。” 西门点点头，用笔认真地记下了大卫的话，然后继续汇报道： “之前为了组建骑兵，预卖了一千包鸦片，而由于今年扩大了种植范围，预计能收获三千包，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千包鸦片可以支配。 但领地算上斯卡里茨，已经有近八万人了，又没有种粮食，意味着我们领地每年需要八千七百六十万罗马磅左右的粮食。 另外还要准备一笔钱，用于发工钱。 折算下来，我们还要花近八百包的鸦片来维持领地。 也就是说了，我们正真能自由分配的鸦片，只有一千两百包。” 大卫想了一会，问道：“那赋税呢？我们能收多少？” “由于我们土地上种的大多是快乐植物，所以农业税很少，其中大头，反而是渔农缴纳的赋税， 加上我们本身就在大量倒卖商品，因此，私人商户贩卖商品的比例并不大，算下来，也仅够学校开销和军队平日开销。” 大卫沉思了一会，说道： “再拿六百包换粮食吧，总要存一点，不然真发生意外了，咱们连吃的都没有多的。 然后，拿两百包，换成钱，用于支付一些想退役的兵，毕竟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肯定有人想退出。” “好的，大团长。” 最后，大卫说道：“至于剩下的鸦片就先不卖了。” “不卖了？” “嗯，卖太快的话，会引人注意的，说起这个，你快去把斯莫叫过来，我有事要说。” 而等斯莫来了后，大卫也说出了自己对接下来领地的规划： “现在还是初春，各地基本不会发生较大规模的战役，所以，我想在这段时间完成三件大事。 一是，彻底筹办好马场。 二是，筹划如何扳倒罗维拉尔侯爵！ 三是，继续扩大商业规模，并联通丝绸之路！” 斯莫眉毛一挑，问道：“大团长，您是想和那个神秘的东方大国进行贸易？” 大卫有些惊讶：“你知道那个东方大国？” 斯莫回道：“我早年间，读过一本名叫《马可.波罗游记》的书，上面说，东方有个大国，不仅用黄金铺道，还用丝绸擦脚，其香料更是满街都是。” 大卫笑道：“没错！咱们就是要找他们合作！把那里的茶叶、丝绸、瓷器和香料，源源不断地运往这里贩卖！” 第106章 打通丝绸路 斯莫提醒道： “大团长，虽然其中利润很高，但想要联通两国商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着，斯莫还让人拿来了地图， “除了不可预知的自然风险外，海上的商路还需经过位于东面的奥斯曼帝国。” 大卫看着斯莫拿出的地图，上面虽然画的并不标准，也没有什么地形可言，但位置关系是基本正确的。 即从威尼斯共和国出发，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其间，必定要经过奥斯曼帝国以及被奥斯曼帝国夹在中间的君士坦丁堡， 而且，由于此时的苏伊士运河还没完全挖通，如果情况不好的话，抵达苏伊士运河的位置后，还要改陆路。 由此，总的来说，大卫想要联通丝绸之路，那么就要一路南下， 从波西米亚，到奥地利，到威尼斯， 然后走海运，渡地中海， 接着跨过还没挖通的苏伊士运河，抵达红海， 而地图还只画到了奥斯曼，之后的路，也只能凭大卫回忆前世的地理， 估计过了红海后，又要沿着海岸线继续向东， 途径印度等地，最后到达龙国的南方。 想了一会，大卫说道：“或许仅靠我们的确很难联通商路，不过，我们可以与别人合作呀！” 大卫一边指着地图，一边分析道： “商路不通，不就是因为每个国家内部的商人不容易将手伸到其他国家吗？ 而我们只需联系各国的商人，与他们合作，不就可以建立稳定且良好的联系了吗？” 西门问道：“万一那些人有合作的对象，不想和我们合作呢？”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没事，买卖这事，很少有人能垄断市场，要是不想跟我们合作，那咱们就找他的竞争对手！相信他的对手们，会很愿意和咱们合作的！” 斯莫和西门互看一眼，都觉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很高，毕竟哪怕各国可能信仰不同，文化不同， 可金子的颜色一定是相同的！ 斯莫问道：“那派谁去做这件事呢？” 西门想的较为简单，理所当然地说道：“肯定是特萨利亚呀！他经验丰富，一定不会出错的。” 大卫拒绝道：“挣钱虽然重要，但波西米亚的局势更重要，而特萨利亚就是我们的眼睛，方便我们了解各方势力动向，所以这件事，还不能派特萨利亚去做！” 西门挠头道：“不派特萨利亚，那派谁呀？” 大卫也犯了难，吩咐道：“这样吧，把特萨利亚叫过来，问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过了一会，特萨利亚被西门带了过来， 而在了解完情况后，特萨利亚也没什么好的人选， 突然，特萨利亚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团长，您不是认识凯吗？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完成任务的！” “凯！” 大卫喃喃自语道：“你不提他，我都要忘记他了！” 接着，大卫闭上眼，将全身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 “特萨利亚，你派人去一趟威尼斯吧！问问凯的意见，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他来做这件事。” 特萨利亚点点头，立马下去安排了。 西门见大卫神色不正常，关心道：“大团长，您怎么了？” 大卫睁开眼，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什么，你下去忙吧，我有事和斯莫单独聊聊。” 西门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离开了。 等西门走后，大卫问向斯莫道：“马场的事，有西门负责就行了，但罗维拉尔侯爵的事，你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没？” 斯莫当即拿出一份名单道： “我听说，北方几大家族也在组建联盟，而杰士卡和大普罗科普又和咱们是一伙的，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请杰士卡他们把罗维拉尔侯爵的人马引出来，然后合力除掉罗维拉尔侯爵的手下。 接着，再以雷霆速度，迅速攻下罗维拉尔侯爵领地。 当然，为了坐稳领地，您得除掉名单上的人，然后用相同的手段，控制住罗维拉尔侯爵！” 看着名单上的五十多个人名，大卫好奇道：“这些人都是谁呀？” “这里面有罗维拉尔侯爵的儿子女儿、女婿儿媳，孙子孙女，以及对罗维拉尔侯爵十分忠心的手下。” 大卫回想起桑吉最近给自己传回来消息，立马明白斯莫这几月为什么常往罗维拉尔侯爵领地跑了， “辛苦了！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计划吧。” 等斯莫也离开后，大卫对着亲卫队长吩咐道：“把我昨天登记的人都叫过来。” “是的大团长。”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十多个人走进了大卫的会议室， 他们虽然有男有女，衣着各异，有穿马夫模样的，有穿厨师模样的，甚至有穿盔甲的， 但每个人对大卫却十分尊敬，那副小心模样仿佛被对方拿捏住了命脉一般。 大卫眼睛一扫，小声却有力地说道： “再过不久，学院和军校那边就会选出一批执政官、督军以及军团长，从而管理领地的各个城镇和新编出的军团， 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帮我暗中观察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徇私枉法，中饱私囊，必须立马向我汇报！” 下面的人各个低着脑袋，恭敬地齐声回道：“是的大团长！” 大卫的神情微微缓和，继续说道： “当然，我也相信你们一定能完成任务，毕竟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由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无论是从性格，还是头脑方面，都比寻常人优秀， 而我也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认真按我的要求去做，三年后，你们要钱的，我给钱，要想继续为我效力的，我就给他安排新的职位， 并且，你们的家人，也不会被亏待！不说过上领主一样的生活，但至少也能过上富足日子。” 说着，大卫神色又慢慢变冷，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 “但要是有谁，不替我好好监督，反而和那些执政官、督军、军团长同流合污的话，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另外，你们当中的某些人，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我能培养一批你们，那就能培养出下一批像你们一样的人。” 闻言，每一个人都很紧张，那一双双的眼睛中，仿佛只剩下了小心与堤防。 大卫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将这些人聚太久，抬手道：“好了，我的话就说这么多，你们分批离开吧。” “是的，大团长。” 第107章 称霸西北方 随着老树褪皮，大地披上了一层嫩绿的新装。 花园里，森林中， 郁金香、水仙、紫罗兰、百合竞相开放， 如同染料泼在了地上，为大地添了几分斑斓色彩。 与此同时，蜂农也开始工作，在一个个蜂箱中，培育出嗡嗡的蜜蜂， 而大多数农民，则在各地执政官的安排下，种植快乐植物，以换取工钱和粮食。 “啊！好久都没这么卖力的干活了！” “快点干吧！干的越多，咱们得到的工钱和粮食就越多。” 说这话人，还忍住地摸了摸肚子，仿佛十分怀念那种吃撑的感觉。 “对了，我看好多人都被安排去了山上，说是去种树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不太清楚，大团长好像说什么，为了子孙后代，也能用上木材。” 忽的，一阵疾风吹来，吹得新叶漱漱作响。 “怎么了？我咋感觉地在动呢？” 突然，一个农民指着远方一队骑兵道：“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农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二十多个，穿着破旧亚麻衣服，脸上还用围巾围着的糙汉子，正骑着马，飞快地赶往村庄。 一些机灵的农民，立马丢下锄头，奔向了村子。 那群骑马的糙汉子见状，也不恼怒，反而舞起手中棍棒，加速冲了过去。 踢踏踢踏，一时间，棍棒像雨点一样打在农民们的身上， 一个个农民无不捂着脑袋，到处逃窜，一些受不了的农民，甚至躲到了拉粪车的下面。 “别打了！饶命呀！”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呀！” 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其中一个糙汉子喊道：“如果不想挨打，就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听这话，农民们哪还不知道自己是遇上劫匪了，各个垂丧着脸，不情不愿地听从对方安排。 踢踏踢踏，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 一支全身披甲，穿着白色战甲罩衣的骑兵，快速逼近。 而这支骑兵的领头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镶有金边盔甲的大卫。 那流动的光线照在他的盔甲上，仿佛闪烁的琉璃，异常耀眼夺目。 大卫手持长剑喊道：“冲过去！干掉那群劫匪！” 见大卫来了，那群糙汉仿佛老鼠看见猫，手中东西一扔，撒丫子地逃走了。 大卫也没去追，一个翻身下马，亲自捡起了散落一地的格罗申。 一群农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大卫将捡起的十几个格罗申轻轻一吹，吹掉了上面沾上的尘土，然后走到农民面前，将格罗申如数还给了农民们， 农民接过格罗申，仿佛拿着十几斤重的黄金，整个身子都不利索了。 一个黝黑的干瘦老农，揉了揉布满褶皱的眼角，感慨万分地跪了下去： “大团长！老头我种了一辈子的地，也只有您把我们当人看。” 大卫心中暗爽，但表面却很平静，并亲手将老农扶了起来，说出了那句，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大家放心，我成立捷克骑士团的初心，就是为了济贫救困，让咱们成为波西米亚真正的主人，只要捷克骑士团不倒，你们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大卫身后的一个骑兵不知是情感使然，还是有意引导，突然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句：“捷克骑士团万岁！大团长万岁！” 而才挨了打的农民们，心里本就对大卫存在好感，听对方这一嗓子，当即跟着喊了起来： “大团长万岁！捷克骑士团万岁！” 大卫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却美滋滋的，看来这手贼喊捉贼的戏码，已经起作用了。 …… 半个月后的，贝拉河畔乌斯季。 一封信和一名来自捷克骑士团的使者，被送到了罗维拉尔侯爵的面前。 罗维拉尔侯爵在看完信后，脸上神情立马变得古怪起来，给人一种想笑，但又恨的感觉， “信上说，丽娜领地冒出来了许多起义军，所以想请我出兵帮忙，解决那些叛贼？” 使者点头哈腰地回道：“是这样的，尊敬的罗维拉尔侯爵。” 罗维拉尔侯爵把信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哼道： “是个屁！有你们这样求人的吗？不帮忙就不还钱！这到底谁才是债主呀！这还有天理吗！” 使者微微一笑，试图解释道： “叛贼扰得领地不得安宁，自然就没有什么好收成，没有好收成，我们又怎么还的起债呢？” 罗维拉尔侯爵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反问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拿债来威胁我！” 使者摇头：“侯爵大人，您帮我们，不也是在帮您自己吗？万一派贼壮大起来了，对咱们都不好！况且，您不也加入了北方联盟吗？” 罗维拉尔侯爵讥笑道：“你觉得我说的重点是这个吗。” 使者讪讪一笑，问道：“那请问侯爵大人，要怎样，您才肯出兵帮忙呢？” 罗维拉尔侯爵搓了搓手指：“今年年底，额外多缴三百万格罗申，我就答应出兵。” 使者听后，脸当即耷拉了下来：“侯爵大人，这也太多了吧！” 罗维拉尔侯爵抬手打断道： “我看你们还真是可笑，难道我出兵不花钱吗？另外，你也别在这里多费口舌了，少了这个数，休想让我出兵。 最后，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团长，少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 如果今年年末，我拿不到钱，他休想从丽娜领地上带走一粒粮食，我要让他光着屁股，滚出波西米亚！” …… 使者回到领地，将罗维拉尔侯爵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大卫听。 大卫听后，爽快说道：“答应他，不过你要和他讲讲价，让他感觉自己捡了便宜。” 之后，大卫对西门说道：“我们也去见见几位军团长吧！” 来到军营， 捷克骑士团被分成了四支部队， 其中三支，分别包含两百骑兵和两百步兵。 另外一支，虽然只有一百骑兵和三百步兵，但其骑兵乃是捷克骑士团最精锐的虎骑， 而且那三百步兵中的老兵占比也极高，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三成。 大卫看着队伍最前面的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虽然心里清楚，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这三位，想必就是咱们的军团长吧！” 西门分别指着三个年轻人介绍道： “这位是第二军团军团长，布莱恩，二十七岁，出生于埃伯斯巴赫，在捷克骑士团中服役两年，共斩敌二十八人，并且带领百人队五次圆满完成攻坚任务。” 看着眼前高瘦且留着棕黄色短发的年轻人，大卫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对你有印象！如果不是西门说，你在管理领导方面很有天赋，我都想把你拉入虎骑了。” 布莱恩恭敬回道：“大团长，过奖了。” 大卫笑了笑，然后看向第二个人。 西门则继续介绍道： “这位是第三军团军团长，马里诺，二十九岁，出生于贝恩施塔特，在捷克骑士团中服役三年，无论是当十夫长，还是百夫长，其手下的人马都是最严明的，尤其在我们几次埋伏任务中，圆满带领部队完成隐藏任务。” 瞧着马里诺那副眉清目秀的样子，大卫更觉得对方像是学生，而不是一位将军， 接着，西门指着最后一位道： “这位是第四军团军团长，艾登，您应该有印象。” 大卫亲切地拍了拍艾登的肩膀，笑骂道：“那是肯定的！我还给他缝过伤口呢！” 艾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话说回来，我还没跟您说声谢呢！” 大卫摆手道：“没事，如果没有你们的一路跟随，捷克骑士团哪会有今天。” 艾登也不禁回忆起了一路艰辛，当初的他离开塔博尔，加入捷克骑士团时，别说有个落脚地了，更是被人追得到处跑，能混到如今的位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介绍完军团长，西门又给大卫介绍了每个团长的指导员， “这是第二军团指导员，布洛； 这是第三军团指导员，沙玛； 这是第三军团指导员，波登。” 大卫则对着几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虽然不管军事，但却是每个捷克骑士团士兵的思想老师，只有你们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咱们捷克骑士团才不会变质，不会堕落！” 三名指导员互视一眼，郑重地齐声回道：“大团长放心！我们一定会监督好每一个士兵的。” 大卫嗯了一声，转头对西门说道：“开始咱们的第二步行动吧！” …… 贝拉河畔乌斯季，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双方最后以两百三十万的价格达成了协议。 而五天后，罗维拉尔侯爵的手下，萨博便带着四百步兵和一百骑兵，赶赴了丽娜的领地。 踢踏踢踏，等萨博带人刚进入领地，前面道路，就被方脸的艾登带人拦了下来。 萨博看着对方手下穿的破破烂烂，险些以为遇见了劫匪， “喂，你们是大卫手下的人吗？” 艾登指着捷克骑士团的旗帜道：“对！我们是来带路的。” 萨博以前收过大卫给的好处，所以态度还算不错，“好吧，你们带路吧！” 谁知艾登不但不带路，还将萨博往一处空地上带，“大人，你们连日赶路，一定累坏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萨博指着旁摆着的一个个酒桶，和一篮篮食物道：“这是什么意思？” 艾登笑道：“一点心意。” 接着，艾登手下五十多号人，从几个木箱中，翻出杯子和盘子，积极地为萨博他们准备葡萄酒和食物。 萨博脸上阴晴不定，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艾登则像没发现一般，自顾自地拿起刚倒的两杯葡萄酒，一杯递给萨博，一杯留给自己， “萨博大人，多多关照！” 萨博亲眼看着艾登一饮而尽，其忧虑当即少了一半，心想着对方总不可能将自己灌醉后，把自己宰了吧。 而随着一杯杯葡萄酒下肚，萨博及手下的戒备心也少了不少，一些士兵甚至和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勾肩搭背起来。 且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赶集。 “艾登大人，大团长的信到了。” 艾登揉了揉眼，当场把信拆开看， 萨博好奇道：“你还会读信？” 艾登一边看信，一边笑着回应：“会一些常见词罢了。” 萨博伸了伸脖子，试图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大卫骑士写什么了？” 艾登大大方方地将信递给了萨博：“没什么，就是一个名单而已。” 萨博拿着信，看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将信还给了艾登，“什么名单呀？” 艾登收下信，随意说道：“就是那群叛贼的名单。” 萨博哦了一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艾登其实只说了一半，准确来说，上面记录的是那些不肯归降的起义军名单。 酒足饭饱后，时间也来到了下午， 艾登也没催萨博缴贼，而是建议道：“还是等明天再行动吧！我们也好派人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免得让对方跑了。” 艾登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可听在萨博耳中，就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总觉得对方没安好心，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这个……好吧！我先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 …… 第二日，天蒙蒙亮，鸟儿零零散散地飞了出窝， 一处山腰上，坐落着七八间茅草屋， 而茅草屋旁，还有几个揉着惺忪眼睛的妇女， 她们从水缸中舀水，借助篝火和炉子，做着早餐。 嗖嗖嗖，几支箭矢突然射出，精准地命中每一个做饭的妇女。 同时，外面的动静，也惊动了茅草屋中，还在睡懒觉的男人们。 一个个拿着锄头与镰刀，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试图挽救他们妻子的性命。 不过，这都是徒劳。 随着萨博的一声令下，第二队弓箭手齐齐站出，仅仅一轮齐射，便将冲出来的男人们，屠戮殆尽。 萨博挥了挥手道：“清理战场！解决余孽！” 一旁的艾登则细心观察萨博手下的人马，并与捷克骑士团的士兵，暗暗作对比。 第108章 称霸西北方2 萨博注意到了艾登的目光，问道：“你在看什么？” 艾登耸了耸肩，很随意地回道：“我只是在想，装备这么多士兵，到底要花多少钱。” 萨博笑道：“别闹了，大卫手下不也有一支精兵吗？你会不知道？” 艾登苦笑道：“领地上就那百来个能用的骑兵，其他的，就像我手下一样，只装备了几件破棉甲，哪能和你们想比呀！” 萨博对捷克骑士团的认识，还停留在昨年，所以并未对艾登的话起疑，反而宽慰道： “放心吧，依我看，等你们还完债务后，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 第二天， 军队刚准备好，即将出发时，一个斥候，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萨博大人，附近的几处叛贼，全都跑没影了！” 萨博闻言，脸当即成了苦瓜，“怎么都跑了呢！” 艾登插话道：“没准是那群叛贼得到了消息，提前跑路了。” 萨博叹气道：“这下麻烦了！又要花上不少时间去找寻觅叛贼踪迹。” 艾登问道：“是担心粮草问题吗？” 萨博也没隐瞒承认道：“是的，这次走的急，并没带多少粮草。” 艾登眼珠一转，大方说道：“我给我家大人写封信，请他运一批粮草过来。” 萨博害怕给钱，所以并没立马答应，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嘛……这个……” 艾登看出了对方心思，补充道：“放心吧，是免费的！” 萨博心中大喜，这样一来，等会去报账时，肯定能捞一笔油水， “哈哈哈哈，兄弟果然是爽快人。” …… 几天后，大卫会议厅，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西门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大团长，艾登那边想要一批粮草。” 大卫一边研究贝拉河畔乌斯季的地图，一边头也不抬的回道： “准了！顺便跟艾登说一句，这些天，除了迷惑对方外，还要降低对方的防备心，只有这次合作好了，咱们下次，才能让对方派大军出来！” 西门将信放在桌子旁，说道：“另外，那群不肯归降的起义军派人来了！” “哦？来干嘛？” “他们说，想要和我们和平共处，并且，希望我们能将罗维拉尔侯爵的人马请出领地。” 大卫冷笑道： “什么叫和平共处？不交税，却用咱们领地的土地种粮食，这叫和平共处？ 而且，我们又不是没给他们机会，谁叫他们这么贪婪呢？” 西门担心道：“我们这样做，万一事情传到杰士卡耳朵里，又该怎么办呢？” 大卫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上个月，不是有劫匪抢劫咱们领地的农民吗？” 西门困惑道：“那不是咱们为了让罗维拉尔侯爵派兵，而自导自演的吗？” 大卫瞅了一眼西门，反问道：“那杰士卡知道吗？到时，只要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相信杰士卡是不会和我们撕破脸皮的。” 说着，大卫话风一转，问道：“最近各地表现的怎么样？” 西门如实说道：“您积极剿匪，并且还不像罗维拉尔侯爵，征收额外赋税，让不少百姓，都对您交口称赞，甚至吸引来了不少自由民，在领地定居。” “那领地目前有多少人了？” “接近九万人了。” 大卫强调道：“人口增长的确是好事，但人一多，犯罪率也会增加，你一定要嘱咐各地执政官，做好人口统计，并且要特别关照一下，那些游手好闲的人。” “是的，大团长。” 突然，西门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团长，杰士卡一直在往领地运送孩子，不仅咱们的学校快装不下了，而且还多出了许多费用，您看，是不是要降低一下孩子们的待遇？” 大卫强烈拒绝道： “不！咱们最缺的就是支持者，而这些孩子又是最好塑形的， 所以，我们非但不能降低待遇，反而要提高待遇，让他们有归属感！ 至于学校装不下了，那就再修几座学校，也好让学校间，相互竞争！让他们主动提高教学质量。” 大卫最后拿出一份信道：“派人将信送往南方，咱们也该准备一下，最后的收网了！” …… 春风渐渐隐没，夏日的太阳慢慢升起，而今年不知为何，尤其的炎热。 阳光照在布拉格的城墙上，热得跟火烤一样。 热利夫斯基看着阿夫来回踱步，冷嘲热讽道：“呦！怎么没把咱们的国王请回来呀！” 阿夫想到自己热脸贴了雅盖沃的冷屁股，心里就不禁窝火，嘶声吼道： “热利夫斯基！你还有心思看我笑话，没听消息说，西吉斯蒙德要打过来了吗？” 热利夫斯基虽然不懂军事，但也清楚西吉斯蒙德不可小觑，于是收起讥笑，认真问道： “听说了，估计到时会有一万联军围攻布拉格！” 阿夫忽然说道：“我们不如就让西吉斯蒙德做波西米亚的国王吧！” 热利夫斯基眼睛一瞪，呵斥道：“糊涂，你是要葬送胡斯大人的心血吗？” 阿夫梗着脖子，嘴硬道：“为什么不行！只要我们派使者和对方好好谈，没准就成了呢？” “西吉斯蒙德之所以能顺利召集神圣罗马帝国的各地诸侯，其中少不了教皇的支持，你认为，他会和我们一起反抗教会吗？ 再说了，让他当波西米亚的国王，和让瓦茨拉夫当国王，有什么区别！” 阿夫心里只想着抵制教会，哪会在意谁来当国王，所以根本不顾热利夫斯基的反对，直接让人进来，准备派使者和西吉斯蒙德谈判。 热利夫斯基见阿夫油盐不进，当场拔出了腰间长剑：“阿夫！你想尝尝我的厉害吗！” 阿夫也不是软蛋，跟着拔出了腰间长剑，“怎么？你以为我手中的长剑是吃素的吗？”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市民代表，科比西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敌人还没来，就自乱阵脚了。” 热利夫斯基冷眼说道：“让开，我要清理叛徒！” 阿夫反驳道：“混蛋！你有种把话说清楚！到底谁是叛徒！” 热利夫斯基吐出一口唾沫道：“说的就是你！” 阿夫看着袖口上，缓缓滑落的浓痰，当场回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实话告诉你！除了我外，其他小贵族也是这么想的！” 热利夫斯基闻言，怒不可遏，嘶声暴喝道：“去死！” 阿夫长剑一挑，弹开了对方刺向自己胸口的剑锋，“他妈的，你小子还真敢呀！” 说完，阿夫猛地收剑，准备回刺热利夫斯基。 科比西人都傻了，大喊道：“快来人呀！把他们拉开！” 踢踏踢踏，侍卫跑来，试图拉架， 可两人跟疯狗一样，不停地对砍， 整个会议室，被两人搞的鸡飞蛋打，就像那菜市场一样，嘈杂。 咚咚，几个侍卫无奈，只好拿着盾牌了，去挤两人。 热利夫斯基被几面盾牌围住，被迫和阿夫分开，可似乎是不服气，又朝对方吐了一口唾沫： “混蛋！待会别走！” 阿夫也不甘示弱，也吐了一口唾沫：“好！谁走谁是孙子！” 科比西大声叫停道：“够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想想在，我们该如何退敌！” 阿夫吆喝道：“让我的使者过来！我今天非得给西吉斯蒙德写封信！” 热利夫斯基咬牙道：“好！你叫你的西吉斯蒙德，我去喊杰士卡大人！看他来了，你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 半个月后，南方塔博尔。 两封信被同时送到了杰士卡的手中。 其中一封是大卫的，另一封是热利夫斯基的。 博热克按捺不住地问道：“大人，信上写啥了？” 杰士卡将两封信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米库拉斯担忧道：“那我们怎么办？是去帮大卫，还是去帮热利夫斯基？” 杰士卡分析道： “布拉格不能丢，因为它是起义军的精神支柱！让源源不断地百姓信任我们，相信革命会取得胜利！ 而大卫那边，也很重要，如果大卫有闪失，那咱们寄存在大卫那的老弱妇孺，就有危险了。” 博热克急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分兵吗？” 杰士卡摇头道： “不！我们可以先北上，解决布拉格周围的危险，并切断西吉斯蒙德的补给， 而其中，就可以顺道帮助大卫解决麻烦。” 博热克点头道：“这么说，我们是先去布拉格啰！” 杰士卡再次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去解决布拉格周围的威胁，用不着去布拉格。” “那阿夫那边怎么办？他可是要背叛革命！” 杰士卡反问道：“我们去了布拉格又能怎样？难道把阿夫给杀了？” 米库拉斯有些听明白了，说道：“大人是想稳住局势，以便稳住摇摆不定的阿夫？” “没错！阿夫和那些小贵族，并不是我们的真正敌人，所以没必要和他们兵戎相见。” 博热克又问道：“那要叫上大普罗科普吗？” 杰士卡想了一会，说道：“他要牵制南方的大贵族，所以，还是留在塔博尔比较好，不过我们可以向他借一点骑兵，以完善咱们的车阵。” 博热克的眼神变得炽热，激动地说道： “太好了！我早觉得咱们一直躲在战车里，实在太憋屈了！男人就应该像大卫一样，率领骑兵，冲锋陷阵！” 米库拉斯提醒道：“博热克，咱们的骑兵可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而是用来收割战场的。” 博热克也明白无论是自家骑兵，还是大普罗科普手下骑兵，都训练不足，且没有配备好的武器盔甲，想要在战场上直接冲杀，明显是不可能的， “嗯，我明白。” 见博热克没再和他闹，米库拉斯反而有些失落， 如果伍德还在的话，现场肯定比现在热闹。 杰士卡也看出了两人变化，淡淡说道：“好了，你们各忙各的吧！” “是的，杰士卡大人！” …… 又是半个月过去，阿夫的使者，带着信，来到了匈牙利。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西吉斯蒙德的态度十分强硬，见面的机会，都没给对方。 匈雅提知道这个消息后，急忙跑进王宫，找到了西吉斯蒙德： “陛下，我听说您赶走了那群叛贼的使者。” 西吉斯蒙德嗯了一声，仿佛这件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匈雅提不解道：“陛下，我们为什么不见见对方呢？我听人说，他们好像是来投降的。” 西吉斯蒙德无所谓地说道：“那又怎样？” 匈雅提不解道：“接受了他们的投降，不就可以和平的收复布拉格了吗？” “然后呢？” 匈雅提被问的有些懵，迟疑道：“然后和那些大贵族们一起，解决分布在波西米亚各地的起义军。” 西吉斯蒙德的脑袋高高扬起，好似一只自信且高傲的鹅： “从军事来讲，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如果不给那些起义军一切教训，轻易地放过他们，那世人会怎么想？ 从今以后，会不会冒出源源不断的起义军？ 那些人会不会以为犯了错误，只要投降就好了？ 况且，我们有消灭他们的实力，大不了多花点时间罢了， 另外，你认为对方投降会没有条件吗？” 匈雅提被一连串的问题直接问懵了，张了张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西吉斯蒙德没有儿子，平日最看重的，就是匈雅提，因此，跟对方说话也最有耐心： “好了，这些事，你下去慢慢想吧！如果还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匈雅提突然有些明悟了，当场问道：“陛下，您是不是还想借助这个机会，威慑那些大贵族。” 西吉斯蒙德上下看了一眼匈雅提，承认道： “没错！是有这个原因，毕竟波西米亚的大贵族一直在谋求更多的权利，我也好借此机会，废除一些法律法规。” 匈雅提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督促手下士兵，加快出征准备。” 西吉斯蒙德突然说道：“这次，你就不用去了，我怕匈牙利的贵族，又闹出幺蛾子。” 第109章 称霸西北方3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上的太阳也越烧越红，仿佛这天地，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咚咚咚，大卫房间被人敲响，西门拿着几封信，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大团长，杰士卡大人在十天前，攻下了布拉格西北方的斯拉尼、洛乌尼和梅尔尼克，并破坏了当地的补给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我们领地了！” 大卫也听说了西吉斯蒙德将要讨伐起义军的事，于是询问起了起义军的现状， “对了，特萨利亚有传回有关其他起义军的消息吗？” 西门点点头，将阿夫的讲给了大卫。 大卫听后，脸色极其难看， “唉！看来起义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呀！” 西门问道：“大团长，我说如果，起义军被西吉斯蒙德打败了，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呀？” 大卫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起义军战败！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们打赢这场硬仗！” 说着，大卫当即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西门好奇道：“大团长，您这是在干嘛呀？” 大卫一边写，一边说道： “我在写计划，准备从各个方面，援助起义军，对了，你去把账本拿来，再把斯莫、加拉哈德叫过来，我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是的大团长。” 过了一会， 斯莫、加拉哈德、西门和大卫齐聚会议室，商论起了应对措施。 大卫首先问向加拉哈德道： “加拉哈德，两个月的时间，你能训练出多少可战士兵。” 加拉哈德听见只有两个月时间，急忙摇头道：“两个月时间实在太短了，也就够练练体能和纪律。” 斯莫插话道：“加拉哈德，如果是训练弩手的话，那时间够吗？” 加拉哈德眼睛一亮，“斯莫，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内训练大量弩手？” 西门则不看好这个意见，反问道：“如果训练大量弩手，那我们如何在战场上，保证他们的安全呢？” 斯莫笑道：“杰士卡大人，不是给我们答案了吗？” 大卫眉毛一挑，“你是想效仿杰士卡研究出的战车？” 斯莫嗯了一声，分析道： “那群骑士老爷，虽然贪生怕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武艺绝对远远高于普通百姓，没有经过训练，我们派出再多士兵也没用， 所以，这件事只能取巧， 况且，起义军是防守的一方，只要能守住，就是成功与胜利，我们又何必想着一定要歼灭对方呢？ 另外，杰士卡大人已经用他的战车战术多次击败敌人，说明，这的确是一种可行的战斗方式， 只要我们能提供大量弩手，说不定，杰士卡大人还能发挥出战车的更大威力。” 大卫点头道：“好！就这么办！等散会后，咱们就派人去购买制作十字弩的材料！另外，把这上面的东西也准备一下。” 西门接过大卫刚刚写好的纸，上面写满了各种物资，其中就包括烈酒和干净的亚麻布。 这时，斯莫清咳一声，“大团长，我还没说完呢。” 大卫有些吃惊，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说的吗？” “是的，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加入联军。” 西门懵了：“我们不是和起义军是一伙的吗？加入联军干嘛呀？” 大卫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道：“斯莫，你是想让我们混入联军，然后将联军内部的情况，传递给杰士卡他们！” 斯莫冷冷一笑： “不止传递消息，我们还可以偷偷地在联军的粮草中下毒，或是派人烧掉他们的粮草。” 大卫摸着下巴，为难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卑鄙了？唉！还是让我再想想吧！你们先下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的大团长。” 等三人走后， 斯莫又偷偷地折返了回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团长，您想好用什么毒药了吗？” 大卫会心一笑：“还是你最懂我，不过投毒和烧粮草，都容易被发现，我觉得，最好让联军内部爆发瘟疫，这样才最稳妥。” 听大卫这么说，斯莫倒是好奇了起来：“大团长，您有办法让联军爆发瘟疫？” 大卫自信道： “当然！而且办法很简单，只需在联军的水源附近倾倒粪便，或是沉一具尸体就行了！ 另外，为了保险起见，还可以在联军的肉粥里，煮一些烂肉坏肉，保准联军整天都蹲在茅坑里。 只是，派哪些人去，倒是让我犯了难！毕竟要想不被怀疑，那我们的人，也得染上瘟疫，这就意味着，要死人，要牺牲！” 斯莫提醒道： “大团长！领地里，不是还有一些整天念叨着拉鲁伯爵好的人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派他们去支援联军呢？” 大卫说道：“那也得派个代表吧？况且，他们会替咱们办事吗？” 斯莫笑道： “大团长，捷克骑士团谁担任什么，还不是您一句的事，哪怕您说一条狗是军团长，捷克骑士团上下都不会有意见的。 况且，您说的办法，根本要不了多少人，所以，只需在队伍中夹杂几个忠心于咱们的人，等他们办完事后，以传信的名义，把他们再调回来就是了。” 大卫点点头，最终采纳了斯莫的建议：“好！就按你说的办！” …… 十天后，贝拉河畔乌斯季。 大卫派来的使者，直直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央求道：“罗维拉尔侯爵！杰士卡就要打过来了，求您一定要救我家大人呀！” 罗维拉尔侯爵有些烦，前些日子才派兵帮大卫解决了领地上的叛贼，现在又来求支援，简直没完没了。 使者见罗维拉尔侯爵不说话，拼了命地劝道： “侯爵大人，那可是杰士卡呀！号称打败了南方三巨头的人，如果您放任不管，到最后，肯定会威胁到您的， 您想想，我们那破地方被攻破是小事，但您领地被践踏，可是大事呀！ 而且，我家大人也快筹齐还债的钱了，这要是被那群叛贼抢走了，那该多可惜呀。” 罗维拉尔侯爵也不是傻子，烦归烦，但总归听进了劝，但他却不想轻易出兵： “好！我答应出兵，可你们得先还钱，哪怕还不完，那也得还一部分，总不能一分钱都不还！” 使者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侯爵大人，咱们不是说好了，年末再还吗？” 罗维拉尔侯爵猛得一拍椅把手，唾沫横飞地骂道： “那咱们之前，也没说让我保护你们呀！而你们呢？跟他妈的混球一样，三番五次地在我面前撒泼打滚，跟我欠你们钱似的！” 使者尴尬地挠了挠耳朵，“这样吧，我回去跟我家大人说一声。” …… 回到领地，使者将罗维拉尔侯爵的话，转述给了大卫。 大卫听后，淡淡一笑，豪爽地说道：“你去跟他说，我可以先还四分之一，等他帮我赶跑杰士卡后，我再还他四分之一！” 西门心疼道：“大团长，真要还吗？”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反正罗维拉尔侯爵的领地马上就要成咱们的了，就算还他钱，也只是在他那里放一会，迟早都要回到咱们手里的。” 说道这，大卫吩咐道： “西门，贝拉河畔乌斯季周围还有八座城池，而每座城池，都管辖两座村庄， 这意味，咱们要准备25位执政官和25位督军，所以人员方面，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以便咱们能快速恢复秩序。 另外，情报方面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咱们接下来在瓦恩斯多夫的一战，绝不能让一个外人知道！” “是的大团长！” …… 之后，使者又将大卫的话，带给了罗维拉尔侯爵， 罗维拉尔侯爵听后，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和善起来： “看来，大卫骑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去支援你们吧！ 毕竟，杰士卡也是我的敌人！要是让他把北方也搅乱了，这波西米亚，也就彻底的乱套了。” 说完，罗维拉尔侯爵对身旁的萨博说道：“你领一千步兵，前去支援大卫吧！” 使者一听，急忙说道：“一千人马可能不太够吧！要知道，杰士卡曾在南方击败了八千联军呀！” 萨博也帮腔道：“大人，大卫手下的披甲士兵，也就三四百人，恐怕咱们还真要多派些人去才行。” 罗维拉尔侯爵瞪了萨博一眼：“派兵不要钱呀！而且我们难道不需要重兵把守贝拉河畔乌斯季的南方吗？” 萨博小声说道： “根据情报，叛贼的确在往丽娜领地的南部靠近，所以叛贼八成都要进攻大卫他们。 另外，就像他们说的，把战场放在外面，总比把战场放在咱们领地要好呀！毕竟那田野里的庄稼还没收呢！” 罗维拉尔侯爵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叹息一声，无奈说道：“那派四千人马支援大卫吧！相信，只是守城的话，这么多人，应该够了。” 听到四千人马，使者和萨博都是一喜。 一个为完成任务而高兴。 一个为捞油水而欢喜。 …… 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就连那天上的云朵，也被烧得金黄。 与此同时，萨博也带着四千人马，抵达了丽娜领地的南部城镇，瓦恩斯多夫。 而接见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卫， “萨博！你能带人来，实在是太好了！” 萨博也很热情，客套地说道：“能帮上您的忙，我也很荣幸。” 大卫转身看向斯莫，两人对视一笑，然后带着萨博，进了会议室。 大卫说道：“萨博，那群叛贼后天才到这，所以我估计他们并不知道你带人来了，因此，我想让你带人藏在城池里，等叛贼围城时，咱们再杀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萨博听到这个计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算不上什么冒险的计划， 见萨博同意，大卫当即拍了拍手， 门外听见拍手声，立即走进了一群端着美食好酒的清凉女子。 看着碗口大小的衣领，以及单薄如纸的衣服，萨博差点流出哈喇子， “大卫骑士，您这是……” 大卫亲切地拍了拍萨博的肩膀，“叛贼后天才到，今天就好好享受一下吧！至于城防的事，有我和我的手下就行了。” …… 天色渐晚，可城中的喧哗声，却越来越大。 不少士兵都喝趴在了桌上，嘴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大卫和他的手下，却还在往士兵们的手中塞啤酒，仿佛要将对方活生生地醉死才行。 大卫喊道：“这有几位兄弟睡过去了，你们几个帮忙抬过去一下。” 几个手下闻言，立马涌了过来，把几个醉酒的士兵，拖了出去。 而城外，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人马，并且，正在慢慢靠近城池。 博热克看着周围犹如鬼城的瓦恩斯多夫，惊奇道：“这里怎么一个百姓都没有呀？” 杰士卡猜测道：“估计是怕惊扰到了百姓，所以大卫提前将百姓撤了出去。” 米库拉斯感慨道：“大卫真是一个好人呀！怪不得丽娜会喜欢上他。” 这时，斯莫走了过来，“杰士卡大人，你们准备好了吗？” 杰士卡晃了晃手中长刀道：“准备好了！” 斯莫点点头，指着城门道：“等到半夜，我就让大团长将门打开，咱们到时再杀进去。” …… 圆月悬空，城门咯吱咯吱地缓缓打开， 杰士卡刚带人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以及一股呕吐物的酸臭。 而大卫也带着近千人，手拿利刃地守在城池里，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架势， 紧接着，两支人马十分有默契地左右分开，一支负责右半边城池，一支负责右半边城池。 没过一会，城池中的各处，传出了凄厉的惨叫，仿佛幽魂的嘶鸣，尖锐且刺耳， “有敌袭！有……” 一个还算清醒的士兵拼尽全力地破声呐喊，试图提醒周围的同伴，可第二句话，还没喊出口，一把利剑就刺穿了他的咽喉。 萨博听见屋外的吵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酒精的麻痹让他脑袋像塞了石块一样沉重且麻木， “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砰的一声，亲卫直接踢开了房门， “大人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第110章 称霸西北方4 萨博走下床，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撑着桌角道：“什么中计了！说清楚一点！” 亲卫这时哪还有空解释，架着萨博，就往外面跑， “大人！来不及解释了，咱们还是快跑吧！” 出了房门，萨博立马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再看地面，全是错综凌乱的脚印。 突然，一个扶着头盔的士兵冒失地撞在了萨博身上，险些将萨博几人给撞倒在地。 亲卫气得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然后一脚将其踹开：“滚开！别挡道！” 萨博捂着生疼的胸口，意识也渐渐清醒了起来，“我们这是去哪？” 亲卫们一边拨开四处逃窜的士兵，一边回道：“去马厩，然后冲……” 话才说一半，前面突然杀出一队披甲士兵，如同绞肉机般，对人就砍。 那月光下的利刃，在萨博等人看来，跟那猛兽的牙齿，没什么两样，每一次落下，必定在身上砍出一道伤口。 “快跑呀！” “救命呀！” “别杀我！” 一时间，喊叫声，救命声和求饶声齐响，好似擎天的巨山突然崩塌，每个人的心，无不被恐惧包裹。 同时，哪怕萨博有亲卫保护，也被逆流的人群所裹挟，最后磕磕碰碰地来到一处凹地。 而凹地周围全是石制的二楼房屋，如果忽略那些四通八达的小巷，完全就像一个被围起来的坑，一个杀人坑。 下一秒，房屋上站满了手拿十字弩和火枪的人，他们将泛着寒光的弩箭，以及冰冷的火枪口，无情地对准凹地处的萨博等人。 嗖嗖嗖，砰砰砰。 顷刻间，死神的呼唤在空气中响起，一朵朵妖异的血花，在凄冷的月光下，绽放。 萨博吓得双腿发软，当场跌坐在地，等他在睁眼时，眼前已经没多少活人了。 而这个时候，也是人们最疯狂的时候，那些还活着的人，全都拼了命地往外跑。 在他们面前，只要是比腿矮的东西，不论活人，还是死人，都是毫不犹豫的踩过去。 一些本来只是手脚受伤的人，更是被同伴踩成了重伤， 手上，腿上，躯干上，甚至是脸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红肿与脚印。 萨博抹了一把人中，发现自己也被人踩出了鼻血， “混蛋！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嗖嗖嗖，砰砰砰， 还不等萨博弄清局势，弩箭和火枪就再次袭来， 而随着一股股硝烟飘向天空，下面能站着的人就更少了。 萨博猛得吞咽口水，两次死里逃生的他，也不再计较其他，眼中全是生的渴望。 只是在死亡的恐惧下，手脚也不再那么灵活，萨博几乎是像狗一样，爬出了这个死人坑中。 踢踏踢踏，十几匹马在这时赶了过来。 萨博虽然看不清马上人的面容，但心里很清楚，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里。 于是，萨博就靠在小巷的石壁上，静静地等待最终的结果。 “呦！原来你在这里，害的我找了一晚上。” 萨博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凄惨一笑道：“大卫！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大卫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长枪后，说道：“因为，我和杰士卡是朋友。” 噗呲一声，长枪刺破萨博的胸膛，溅出的鲜血，刚好有一滴撒在了大卫的脸颊上， 而大卫，仅仅是淡淡一笑，一边用手指抹掉脸上鲜血，一边听着渐渐变小的厮杀声，仿佛在聆听一首美妙的音乐。 …… 清晨， 城中的篝火余烬，顽强地闪烁微光， 而地面上堆起的冰冷尸体，甚至比城墙还高， 一把火烧去，险些把天空给点燃。 西门顶着一对黑圆圈，激动地汇报道：“大团长，咱们和杰士卡大人那边，加起来的伤亡，都没超一百人！” 大卫点点头：“挺好的，不过要尽快整顿一下人马，咱们还得杀向贝拉河畔乌斯季！” 斯莫突然提了一嘴：“大团长，那些俘虏怎么处理？” 听到俘虏两字，大卫下意识就想说招降，但看斯莫那副阴恻恻的表情，又立马止住了嘴， 忽的，大卫想到了骑士贵族，以及那些那些大大小小的男爵子爵， 这些人闲暇的时候，就呆在自己庄园里， 而战时，便担任军中的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 尤其是像罗维拉尔侯爵这样的大贵族，其手下的小贵族更是尤其的多， 而俘虏中，也肯定有许多小贵族，如果把他们都招降了，那如何处理那些庄园和土地，又是一件难事。 倘若直接没收，无异于再割他们的肉，剐他们的皮，哪怕他们表面臣服，暗地里还是会心存抱怨，甚至慢慢变成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 但如果不没收的话，又会丧失大片土地，而且，这些人还不一定会感激他，说不定，等哪天罗维拉尔侯爵翻身了，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就是他们。 因此，思来想去，大卫还是觉得除掉那些小贵族，可这事又不能明着来，毕竟杀降这事，还是太恶劣，所以只能交给斯莫来处理， “额……我还要和杰士卡大人攻打贝拉河畔乌斯季，俘虏的话，就交给你了。” 斯莫见大卫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意图，心里也长松了口气，恭敬回道： “大团长放心，我一定会安置好俘虏的。” …… 三个小时后， 两队人马在简单休息并吃了一些早饭后，便收拾起了行李，准备向贝拉河畔乌斯季进军。 只是队伍刚要启程时，俘虏那边突然传出了厮杀声， 杰士卡拉住缰绳，将马头调转：“大卫！我们过去看看！” 虽然大卫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装出一副很意外表情，那两个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好！我们快过去看看！” 来到俘虏营，大部分俘虏都没什么事，只是有间木屋的门缝下面，淌出了汩汩鲜血。 而推开房门，只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拿长刀，血淋淋的站在里面， 并且他们脚边，还躺着三十多具温热的尸体，其中不少尸体的脖颈上，还喷着小喷泉一样的鲜血。 杰士卡眉头一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斯莫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恨恨地说道：“我们想招降他们，可他们不但不珍惜，反而想抢夺武器，杀出去。” 杰士卡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没那么好骗，当场质问道： “他们既然不想被招降，那为什么当初又要投降呢？” 斯莫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猜他们根本就没有真心投降！您是不知道，当我说，让他们交出土地，分给农民时！他们那表情，就像要吃人般，那是恨不得把我当场给撕了！” 杰士卡狐疑地看了斯莫一眼，虽然心里不相信，可也不好撕破脸皮，只能告诫道： “斯莫！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不然，会被人唾弃的。” 斯莫莫名一笑，“是吗？但我更相信，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 半个月后， 一支满载货物的车队，由大卫的使者带领，来到了贝拉河畔乌斯季的城下。 尽管守门将士认识对方，可还是盘问起了来意： “喂喂喂，停下！你们不是在瓦恩斯多夫抵御叛贼吗？” 使者爽朗一笑，拍着马车道：“哈哈哈，叛贼早就被打跑了，我这是拉着战利品，向罗维拉尔侯爵报喜来了！” 守门将士听后，也很高兴，纷纷嚷嚷着罗维拉尔侯爵万岁，萨博万岁， 而其中一个将士不禁好奇道：“对了怎么没见萨博大人回来呢？” 使者很自然地说道：“他们呀！还在追击逃散的叛贼，估计还有一会，才会回来！” 说完，使者又指着大门道：“其他细节，还是等萨博大人回来后，亲自跟你们说完，而我也好早点完成任务，返回领地。” 守门将士点点头，缓缓地打开了城门，放众人进入了城池。 只是先进去的几辆马车还算正常，可越到后面，马车的形状就越古怪，其中不少马车的一侧，还镶了铁皮，就好像战车一样。 而且除了开始几辆马车没有蒙布外，后面的几十辆马车，都蒙了布，让人猜不透里面装的到底是啥。 一个较为细心的守卫伸手拉起了遮布，本想检查一下，里面装的是啥， 可映入其眼帘的，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粮草食物，而是一柄沾有血迹的长枪。 噗嗤一声，守卫当场被捅穿眼眶。 而眼看事情暴露，众人也不装了，直接拔出武器，砍向了城门守卫。 博热克护在杰士卡身侧，高声喊道：“围战车！给我守住城门！” 与此同时，远处马蹄阵阵，一支打着罗维拉尔侯爵旗帜的骑兵突然杀出，并迅速向城门靠近。 城墙上的士兵都懵了，一会是大卫的人抢占城门，一会是自家人马赶了回来，弄得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最要命的，还是此时城中根本没有多少人马，顶多也就三百来人，要想守住，显然是痴人说梦。 …… 城池里的城堡中， 罗维拉尔侯爵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当即命人收拾行李，准备逃出去。 可前脚还没迈出城堡的大门，城池大门彻底失守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逼得罗维拉尔侯爵不得不带领家眷，又躲回了城堡中。 渐渐的，城墙上挂满了起义军的旗帜， 而罗维拉尔侯爵明白，他是彻底逃不出去了，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够返回贝拉河畔乌斯季，将他给救出去。 突然，远处又来了一支人马，而这支人马所打得旗号，既不是起义军的，也不是罗维拉尔侯爵的，而是捷克骑士团的旗号。 紧接着，城中再次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 然后，大批大批的起义军撤出了城池，逃向了远方。 罗维拉尔侯爵虽然看不见双方到底死了多少人，可还是能明显察觉到，逃出城的起义军数量少了许多， 殊不知，不是起义军数量少了，只是不少起义军躲在了暗处。 而大卫随便在地上找了一具尸体，然后用尸体上的鲜血涂满了手中长刀，以及盔甲， “西门！斯莫！你们也涂点！” 之后，三人带着十几骑，来到城堡面前，对着城堡上的罗维拉尔侯爵喊道： “罗维拉尔侯爵！危机已经解除了！” 罗维拉尔侯爵谨慎地问道：“想必你就是大卫骑士吧！话说，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还有萨博他人呢？” 大卫将编好的话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那群叛贼久攻不下瓦恩斯多夫，于是调了一支人马，绕到了这里！想要攻破这里，以牵制我们的兵力！ 至于萨博，他还在瓦恩斯多夫，与叛贼的主力对抗。” 尽管大卫说的情真意切，可罗维拉尔侯爵还是有些怀疑，对着大卫喊道： “好吧！多谢你的出手相救，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大卫见罗维拉尔侯爵没有开门的意思，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下达命令道：“攻城！” 没过一会，不少起义军像竹笋一样冒了出来，而那着远去的起义军，也折返了回来。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罗维拉尔侯爵彻底慌了，对着大卫喊道： “大卫！我不要你还钱了！求求你撤军吧！” 大卫冷笑道：“罗维拉尔侯爵！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那就打开城堡！不然，等我杀进去后，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罗维拉尔侯爵纠结了一会，然后对大卫说道：“只要你发誓，不杀害我和我的家人，我便命人打开城堡！” 大卫爽快答应道：“好！我对上帝起誓！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没过一会，城堡大门真的缓缓打开。 大卫给了斯莫一个眼神后，说道：“斯莫！你先带人进去看看！免得对方设下陷阱埋伏我们！” 斯莫点点头，立马带着百来骑，走进了城堡。 而斯莫刚带人进去没多久，城堡中，就传出了激烈的喊杀声。 杰士卡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马上。 大卫提议道：“或许是斯莫遭了埋伏，我再带人进去看看。” …… 进入城堡中大卫，直接去了里面的阁楼。 而进入阁楼里面，那布满花纹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拖拽的血迹，有的甚至从走廊一头，一直延伸到走廊另一头。 忽的，有婴孩哭啼声，在三楼响起， 大卫眉毛一挑，当即带着人，走上螺旋梯。 到了二楼，走廊上躺着许多仆人的尸体，并且还有许多捷克骑士团士兵在处理尸体， 他们试图将尸体堆进一个个房间，然后等离开时，放火烧了。 到了三楼后，地上则躺着许多贵族，里面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婴儿。 而还有一些贵族还被围在走廊尽头，试图拼命抵抗。 其中就包括了罗维拉尔侯爵！ 同时，罗维拉尔侯爵也发现了上楼的大卫， “混蛋！你不是说，放过我们吗？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连我两岁的孙子都不放过！你简直就是禽兽！” 斯莫看着青筋暴起的罗维拉尔侯爵，双手抱胸道： “大团长的确没想杀你们！但我想呀！” 罗维拉尔侯爵捂着胸口，明显被气得不轻：“卑鄙！无耻！我要跟你们拼了！” 斯莫一手揪起一个还有一口气的男孩，将长长的匕首抵在了对方的脖颈处： “来呀！你以为你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们很厉害吗？” 罗维拉尔侯爵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质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放下武器投降！” 罗维拉尔侯爵不屑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这时，大卫开口道：“斯莫，快点吧，不然杰士卡就要来了！” 斯莫嗯了一声，立即用匕首刺破了小男孩的咽喉，“动手！不留一个活口！” 第111章 第二次围剿 当杰士卡进入城堡时，城堡里的许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要掩盖某些事实。 杰士卡问向大卫道：“城堡里，没留一个活口吗？” 大卫心头一紧，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斯莫开口了： “还有没有活口，我不太清楚，反正是没一个敌人了！” 杰士卡瞅了一眼斯莫，然后径直地离开了城堡。 看着杰士卡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卫清楚，大家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 下午，一封信由贝拉河畔乌斯季寄出，直达罗维拉尔侯爵所管辖的南部城镇， 而那里驻扎着罗维拉尔侯爵的最后力量，一支近两千人的人马。 同时，米库拉斯也找上了大卫， “大卫，杰士卡大人说他要去布拉格了。” 大卫正和西门清点物资，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放下了手中本子， “这么快吗？不是说好了等我训练好弩手后，再走吗？” 米库拉斯摇头道：“等不及了，根据布拉格那边传回来消息，西吉斯蒙德人还有一个多月，就会抵达布拉格，我们必须赶在此之前，抵达布拉格。” 大卫无奈，又拿起本子道：“那这样吧，你们把缴获的武器盔甲都带走，也算是增强你们的实力。” 米库拉斯眼神微妙地看了眼大卫，然后问道：“你不和我一起抵抗联军吗？” 大卫摇头：“不了，但你放心，我会在暗中帮助你们的。” 米库拉斯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大卫，你这样做好吗？两场战打下来，我们至少损失了两百多人，而我们需要帮助时，你却想袖手旁观！” 大卫知道米库拉斯误会自己了，于是急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等时机到了，你就知道了。” 米库拉斯对大卫还是有些信任的，所以听对方这么说后，仅仅是拍了拍大卫的肩膀道：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们都会理解你的，反倒是遮遮掩掩，更容易伤到我们的心！” 大卫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塞了一根鱼刺，仿佛每说出一句，自己便会撕心的一疼。 …… 几天后， 贝拉河畔乌斯季南部城镇的驻军收到了斯莫伪造的文书， 上面清楚地写明了叛贼已败，并要求他们即刻出发，加入西吉斯蒙德的联军部队。 而驻军将领也没怀疑，当即按照文书上的指示，就地征粮，并立马往东南方走，前往库特纳地区。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捷克骑士团的士兵，后脚便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贝拉河畔乌斯季南部的所有城镇。 毕竟那些十几二十个的民兵，也就够对付普通毛贼， 要拿捏他们，还是非常容易的。 而拿下整个波西米亚西北方的大卫，也并未因为顺利拿下大片领地而高兴，反而一个劲地催促各部门展开工作，将一系列的新规颁发下去。 同时，领地内，还有不少教堂的存在，大卫又不得不安排人扮演土匪，屠灭了全境十一个教堂。 至于那些还没死的小贵族们，也都是遵循杀光抢光原则。 一时间，领地全境，好似充满了“血色恐怖”，搞的人心惶惶，一些市民甚至不愿意出门，因为只要一出门，就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斯莫拿着本子走了进来： “大团长，两千柄十字弩已经锻造完成，另外，领地的数据也被统计了出来， 我们一共缴获了四千三百五十八套盔甲，其中的三分之一，因为质量问题，或是过于破旧，被回炉熔了。 另外的三分之二，全部运给了杰士卡和塔博尔。 至于人口方面，全领地人口数，已经高达三十五万， 其可耕种的面积更是比丽娜领地多出两倍不止，如果好好规划的话，咱们完全可以实现粮食的自产自足。” 大卫点点头，问道：“对了，今天怎么是你来汇报，西门人呢？” 斯莫解释道：“我们来是有事情要来向您禀告的，但半路遇到了西门，索性帮他把汇报做了。” 大卫挑眉：“什么事？难道又有小贵族闹事了吗？” 斯莫摇头：“大团长，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小贵族的事，而是为了咱们的事。” “我们的事？” “对！尽管我们在严厉控制消息，可这就像用纸去包火一样，总归是瞒不了的，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在事情传播出去前，用我们希望的故事，掩盖住事情的真相。” 说着，斯莫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深夏，叛贼杰士卡，领两千人马强攻瓦恩斯多夫，大卫和萨博不敌，拼死突围，最后萨博身中利箭，大卫带着残部逃了出来。 十天后，叛贼杰士卡假扮使者，巧占贝拉河畔乌斯季城门，并顺势攻打城内城堡。 关键时刻，大卫率领残兵杀到贝拉河畔乌斯季，不仅重创了叛贼，还解救了罗维拉尔侯爵。” 看着上面半真半假的故事，大卫怀疑道：“这能行吗？” 斯莫肯定道：“大团长，您放心！只要说的人一多，那这就是真的！” “哦对了，卡篷把人和物资送过来了吗？” “送过来了，尤其是哪个匈牙利骠骑兵的老兵，手里的确有几分本事。” “好！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尽快训练轻骑兵。” 这时，房门又响了。 特萨利亚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大团长，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大卫定睛一看，就见凯和达戈尼特，弯腰驼背地站在特萨利亚身后，仿佛两个下贱的奴隶一般卑微， “凯！达戈尼特！我们又见面了！” 凯打了一个冷颤，哆哆嗦嗦地回道：“大卫……不不不……大团长……您好。” 大卫嗯了一声，然后一边打量两人，一边说道：“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不是遇到了困难，恐怕绝不会轻易地跟过来吧！” 凯苦涩一笑，承认道：“我们的确遇到了苦困难，所以想在您这里，讨一口饭吃。” “怎么？是烈酒不好卖吗？” 凯长叹一声道：“好卖，但也因此惹到了其他酒行，所以一直受到排挤，哪怕去贿赂当地的达官显贵，也无济于事。” 大卫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几个破酒行吗？我派些人，把他们的商铺烧了就行了。” 凯也摸不准大卫到底在想什么，因此找了一个最稳妥的说法： “大团长，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以后就在您手下做事了，也用不着，再回那里卖烈酒。” 大卫摇了摇手指：“不！这并不冲突，只有帮你把威尼斯的生意做大，咱们才有机会去攀附那些达官显贵！” 说着，大卫还将自己那套商业模式给讲了一遍。 但凯听后，并没有多么赞同的样子，反倒是眯起眼睛，盘算了起来， “大团长，您买卖的商品，的确是最容易赚钱的商品，可一手接一手的，其中的利益只会越来越小， 哪怕各国间商人，再怎么压缩利润，可雇佣护卫的费用，永远是一笔大的开销。 所以，除非解决雇佣护卫的费用问题，否则到手利润绝对不多。” 大卫问道：“这雇佣护卫的费用真有你说的那么多吗？” 第112章 第二次围剿2 凯肯定道：“想要倒卖货物，那就得拿钱去买，因此，无论是去买货物，还是去卖货物，都要雇佣护卫，而这样的话，雇佣费用，自然就会很高。” 大卫不解道：“威尼斯不是有许多银行家吗？他们难道没有汇款服务，还需要商人自己运送真金白银？” 凯回道： “有汇款的服务，但范围很小，金额数量也有限，那些银行家最主要的业务，仅仅是帮别人存钱、或给人贷款以及货币兑换。 况且，他们也更愿意做这些事，毕竟风险小，收益也不赖。” 大卫思考了一会，问道：“如果我想开一家专门做汇款生意的银行，你觉得我得准备多少人力物力？” 凯见大卫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郑重地回答道：“至少需要一座金山！不过您倘若只想为了方便自己做买卖的话，我想十亿格罗申外加一千人马就应该够了。” “那你觉得，收多少手续费合适？” “具体的收费标准，还得结合实际考虑，但总体来说，应该在百收五左右浮动！也就是转一百格罗申，收五格罗申的手续费。” 大卫听后，也比较满意，转头对斯莫说道：“你去给西门说一声，让他拨十万格罗申给凯，等凯了解清楚情况，并商量好一切事宜后，咱们再去威尼斯开设银行，并联通丝绸之路。” 说着，大卫又对特萨利亚说道：“你派一支人马，去一趟威尼斯，把那里的酒庄商人底细打探清楚，为接下来刺杀他们做准备。” “是的大团长！”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转凉， 而树上的深绿树叶，也围了一圈细细的金项链， 仿佛多了几分成熟与深沉。 唯有布拉格的秋天，似乎只有冷清与寂静， 城墙下， 博热克看了一下城墙上的守卫，喝骂道： “稀稀拉拉的，这真是在守城吗？简直不如看家的狗。” 杰士卡指着城墙上，形状好似杯子的旗帜道： “知足吧！至少他们还没投靠西吉斯蒙德！” 这时，热利夫斯基急忙忙地跑出了城池，而且其后面还跟着同样气喘吁吁地阿夫， “杰士卡大人！您终于来了！” 阿夫见自己没跑赢热利夫斯基，当即大声喊道： “杰士卡大人！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热利夫斯基喘了几口粗气，语气急促地说道： “别听他狡辩！如果不是西吉斯蒙德拒绝了他，估计这家伙早就背叛革命了！” 阿夫扑通一下，瘫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吗？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保留一些胡斯先生的革命成果！” “我呸！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 杰士卡一把拦住了喋喋不休的热利夫斯基，然后亲自将阿夫扶起， “无论之前怎样，但现在，西吉斯蒙德都是我们的目前的共同敌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摒弃前嫌，一同抗敌！” 热利夫斯基见杰士卡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阿夫。 而阿夫闻言，脸都笑烂了，一个劲地称是。 突然，一人一马从南方赶来，直接找到了杰士卡， “大人不好了！埃尔德里奇联合其他领主，再次对塔博尔发起了进攻，目前塔博尔城，正被近五千人马包围。” 这个消息一出，在场几人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尤其是阿夫，那两小眼睛贼溜溜地转个不停，跟陀螺似的。 博热克担忧道：“现在塔博尔内部空虚，如果不支援的话，肯定会被攻破的！” 杰士卡也清楚这一点，可西吉斯蒙德就快赶到布拉格了，此时的他根本脱不了身。 米库拉斯似乎看出了杰士卡的忧虑，提议道：“大人，让我去吧！” 杰士卡深深地看了一眼米库拉斯，然后摇头道：“让我再想想吧。” 米库拉斯以为杰士卡不相信自己，于是再次恳求道：“大人，您就让我去吧！” 杰士卡问道：“你准备如何帮塔博尔城城解围？” 米库拉斯思考了一会，自信说道：“我只要一支骑兵就够了！” 听米库拉斯想要骑兵，杰士卡立马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你想带着骑兵连夜奔袭，最后趁着对方没有防备时，偷袭埃尔德里奇他们？” 米库拉斯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杰士卡却板着一张脸，说道：“办法虽然可行，但风险很大，你真要去？” 米库拉斯看着杰士卡，莫名觉得对方想让自己说“不”，可一心想要帮杰士卡分担压力的他，又岂会畏惧， “为了大人！为了革命！我愿意冒这个险！” 杰士卡心中百感交集，一堆话挤在嘴边，最终却又化作一声叹息， “唉！博热克！” 博热克听见杰士卡突然叫他名字，当即被吓了一激灵：“在……我在……大人！” “把队伍里的所有骑兵都给米库拉斯。” 说完，杰士卡甚至将自己唯一的马匹交给了米库拉斯：“拿着吧！多一个骑兵，就多一份保障。” 米库拉斯拒绝道：“不了，您之前还有两匹马的，现在都仅剩一匹了，还是……” 米库拉斯话还没说完，就被杰士卡严厉打断了：“拿着！” 米库拉斯感受着严厉中的温柔，鼻头也不禁微微地发酸， “是的！大人！” 接着，杰士卡还向阿夫等人借骑兵，以充实米库拉斯南下的队伍。 只是这样一来，驻守布拉格的兵力便仅剩下两千多人。 第113章 第二次围剿3 十天后，塔博尔城外。 此时的塔博尔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投石机砸来的乱石和城墙上的尸体更是来不及清理， 只能当做砸石，一个接一个地往城下砸去。 埃尔德里奇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抬手道：“收兵！明天再战！” 而等敌人撤下去后， 大普罗科普累得靠在城墙上，看着自己手中到处卷刃的长剑，目光当即扫了周围一眼。 可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一把好剑，只能借着城墙上的石头，简单磨了磨剑身。 咳咳咳，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引起了大普罗科普的注意， 就见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和他一样靠在城墙上休息，其手中甚至只拿着一根断成半截的木棍。 大普罗科普心中难受，大声喊着自己的副官：“人呢！人去哪了！” 副官用左手扶了扶歪到一边的头盔，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大普罗科普身旁： “大人，怎么了？” 大普罗科普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副官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能上的都派上了，要是在没支援，估计明天就守不住了。” 突然，城门口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 大普罗科普心头一紧，立马站起身，带着人往城门赶去。 而城门处，吉姆斯基正带着他的亲卫，试图抢占城门。 等到大普罗科普赶到时，城门已经被打开一半了。 大普罗科普心中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道：“吉姆斯基！你是疯了吗！” 吉姆斯基伸着脑袋，对大普罗科普咆哮道：“混蛋！给我滚一边去！我才是塔博尔的城主！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透过城门缝隙，看着外面原本退去，却又涌来的士兵，大普罗科普一边提剑上前，一边急声喊道： “吉姆斯基！你快让你的人把门关上！” 吉姆斯基面露得意，戏谑地说道：“现在知道求我了！可惜晚了！” “快把门关上！”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大普罗科普身后传出， 大普罗科普转身一看，就见杨.扎诺夫斯基被人背了过来。 而有了杨.扎诺夫斯基出面，吉姆斯基的亲卫纷纷“叛变”，在敌人冲进来的前一刻，把门给关了。 吉姆斯基崩溃了，拿着剑，就要杀了大普罗科普。 大普罗科普长剑横挡，然后剑身如蛇一般缠绕，将吉姆斯基手中的长剑给缴了下来。 杨.扎诺夫斯基呵斥道：“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吉姆斯基的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父亲： “胡闹？哈哈哈哈，我看最糊涂的人是你！好好的城主不当！非要支持什么起义，你看看现在的家，还有什么东西属于我们！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杨.扎诺夫斯基气得连连咳嗽， “你个混账东西！如果我们再不反抗，整个民族都将沦为那些外地人的奴隶，难道你的心胸，就只能装下一座塔博尔城吗！” 吉姆斯基的喉结滚动，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关我什么事，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杨.扎诺夫斯基无奈摇头，对着大普罗科普说道：“把他押下去关着吧！” 大普罗科普嗯了一声，一挥手，立马有三四个人冲了上来，将吉姆斯基的双手给束缚住了， “吉姆斯基！下去好好反省吧！” 吉姆斯基瞪了大普罗科普一眼，冷笑道：“大普罗科普！你一定会后悔的！” …… 埃尔德里奇的营帐中。 埃尔德里奇、索罗马、拉夫三人各坐一方，而他们面前，跪着一个从塔博尔城里逃出来的“使者”。 索罗马审问道：“你说刚刚城门打开，是吉姆斯基干的？而你是他派出来的使者？” 使者忙不迭地点头道：“没错！少爷放我出来，就是想告知几位大人，今天晚上，他将带人打开城门，好让各位大人进城缴贼。” 埃尔德里奇反问道：“为什么刚刚不让我进去？非要今晚把门打开。” 使者解释道： “少爷身边有奸细！一旦少爷有所行动，就会被人察觉，所以少爷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现在，只需等到晚上，少爷的几个心腹，就会偷偷行动，将门给打开。” 拉夫表现得最为谨慎，反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这是陷阱怎么办？” 使者似乎早有预料，不急不缓地说道：“塔博尔城内已经没多少男丁了，哪怕是陷阱，又能弄出什么来呢？” 埃尔德里奇点点头，“可以，另外，说说你家少爷的条件吧！” 使者见事情成了，立马将吉姆斯基的嘱咐说了出来： “我家少爷没别的条件，只希望能够重新当上塔博尔城主。” 埃尔德里奇三人互视一眼，谁也没开口答应。 使者见状，顿时有些慌了，“几位大人！难道不行吗？” 埃尔德里奇指着塔博尔的方向道：“实话跟你说吧，这城迟早都要破的，我们又为什么要将嘴边的肥肉还给吉姆斯基呢？” 使者有些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至少……至少……可以少死点人呀！对！你们攻城也死了不少人吧！如果我们打开城门，你们还可以减少伤亡。” 拉夫听着话，突然答应道：“好吧！我们的确不想再有太大伤亡了。” 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默不作声地看了拉夫一眼， 几人在眼神交流中，明白了相互都有话要说。 埃尔德里奇摆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等使者走后，拉夫才说道：“虽然咱们之前商量好了瓜分塔博尔，可目前我们也的确需要减少伤亡，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先答应对方，等城破后，再杀了吉姆斯基，然后对外宣称，吉姆斯基是在混战中意外身亡。” 索罗马赞成道：“好！咱们的确可以这样！” 埃尔德里奇也没反对，同样答应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说完，三人高举酒杯，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豺狼虎豹的贪婪。 …… 入夜， 月光穿过铁栅栏，照射在了吉姆斯基面前， 仿佛一潭积水，清澈透明。 咯吱咯吱，牢房的铁门被人打开。 被人扶着的杨.扎诺夫斯基，步履蹒跚地走进了牢房。 吉姆斯基抬了抬眼皮，冷不丁地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杨.扎诺夫斯基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下去， 而等外人走后，杨.扎诺夫斯基扶着铁栏杆，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儿子！你真就以为我是那么狠心的人吗？” 吉姆斯基冷哼道：“不然呢？我们原本可以平静地生活，而现在呢？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乱了！” 杨.扎诺夫斯基用手指着吉姆斯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唉，也怪我，之前看你老老实实的，以为你能想明白，但现在看来……唉。” 说着，杨.扎诺夫斯基还举例道： “儿子，我问你，一笼子里，有一群黑猫和一只白猫，那白猫能和黑猫们和平相处吗？ 尤其是猫粮不够的时候，你觉得黑猫们不会连起手来，欺负白猫吗？” 吉姆斯基不服道：“既然毛色不一样，那为什么不把白猫染成黑猫！这样不就好了吗？” 杨.扎诺夫斯基神情落寞地说道：“你想过的，你的先辈们早就做了，而结果呢？看看现在的波西米亚，有多少土地是属于我们的？” 吉姆斯基摇了摇头，根本听不进去，毕竟现在的生活实在没法和以前比， “父亲，你也别劝我了，今天晚上，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的。” 杨.扎诺夫斯基心头一紧，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吉姆斯基将自己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杨.扎诺夫斯基听，而其嘴角也越翘越高， “估计这个时候，城门已经被打开了。” 杨.扎诺夫斯基气得浑身颤抖，大骂道：“混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吉姆斯基无所谓道：“父亲，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塔博尔现在能守住，那等西吉斯蒙德杀过来后呢？塔博尔到那时，又能守得住吗？” 说话间，外面已经厮杀了起来， 一个个联军士兵如同伐木工人般，将惊慌的塔博尔战士砍倒、砍伤。 而尸体也像一捆捆麦秸，杂乱地堆在街头巷尾。 如果俯视下去，就可看见，整个塔博尔的战斗，是以城门为起点，像火焰燃烧一样，迅速向四周展开。 城外的拉夫得意极了， “哈哈哈，这次大普罗科普死定了！” 埃尔德里奇讥笑道： “不过可惜了，不能活捉杰士卡，不然非要好好得折磨一下他。” 索罗马的脸上看不出有多高兴，反而担忧道：“话说，西吉斯蒙德可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咱们以后有的忙了。” 突然，一支骑兵从三人身后冒出，并像飓风一样前进。 听着震天的蹄声，和如雷的喊声， 三人都明白，来的根本不是友军。 拉夫骂道：“可恶，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部队！” 而与拉夫咒骂不同，索罗马再一次带着自己的亲卫逃走了。 此时此刻，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天下午。 埃尔德里奇不甘心地握紧拳头道：“走！我们往塔博尔城里逃！” 拉夫怕了，他可不想将命搭在这里：“我们还是走吧！城里现在乱成一团，根本没法快速调集在一起，咱们是拦不住他们的！” 埃尔德里奇仰天长啸，好似一只丢掉王位的狮子：“啊！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老是跟我作对呀！” 拉夫也很无奈，但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还是催促道：“走吧！只要咱们还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城中的塔博尔战士本来已经绝望了，但神奇的是，明明占优的联军，却主动撤了出去， 大普罗科普吐出一口夹血的唾沫，用长剑撑着整个身体，“这是怎么了！联军怎么撤了！” 眼尖的副官，指着城外冲天的浓烟道：“大人，您快看那！” 大普罗科普眼睛一亮，心中立马有了猜测：“一定是援军到了！快！战士们，跟我杀出去！” 一时间，米库拉斯所率领的骑兵，和城中的塔博尔战士，仿佛肉夹馍一样，夹击联军。 而没了指挥的联军，哪怕人数占优，但毫无秩序，如同被惊动的蚂蚁群，各自为战，各自奔逃。 踢踏踢踏，米库拉斯一马当先，率先抵达了塔博尔城下，并与大普罗科普汇合： “大普罗科普！你没事吧！” 大普罗科普望了眼四周，回道：“我没事，不过杰士卡大人呢？他没回来吗？” 米库拉斯甩了甩手中长剑，将上面的鲜血撒在地上，“大人他还在布拉格！而我解决完这边后，还得赶回去！” 与此同时，西吉斯蒙德的先头部队，趁夜赶到了布拉格的郊区。 这导致杰士卡极其被动，因为杰士卡此时，正带着五十来人，在布拉格的郊区，维特科夫山修建防御工事， 为的就是撑犄角之势，帮助布拉格守城。 至于为什么不多带点人，完全是因为维特科夫山地势险要，在工事修建完成前，容不下太多人， 博热克建议道：“大人，我们找机会逃出去吧！想必布拉格那边，一定会派人来接应我们的。” 杰士卡拒绝道：“布拉格的防御虽然完善，但也无法抵御西吉斯蒙德大军的全力进攻，咱们必须守住这里，以牵制西吉斯蒙德的一系列军事活动！” 而在联军中卧底的第二军军团长，布莱恩，在得知山上有一支起义军部队后，也是尽量拖延时间，为山上的起义军争取更多地逃跑时间。 只是直到消息传到西吉斯蒙德耳中时，也没见山上的起义军逃走，仿佛真要死守维特科夫山， “真是怪了，这些人既没安排几个斥候，也不趁机逃跑，难道真是一群愣头青不成？” 布莱恩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他也不再多想，而是骑着马，独自在联军周围逛了一圈， 将军队的后勤位置，以及水源位置，打探得清清楚楚。 第114章 第二次围剿4 第二天一早， 联军部分人马突然开始集结， 一支大约四千人的骑兵部队，将维特科夫山团团围住，试图解决山上的起义军。 而布莱恩也在和捷克骑士团的名义代表商议后，从斥候，变为了后勤人员， “喂！朋友，怎么突然就要发起进攻了？” 被拦下的士兵看了一眼布莱恩，随口说道： “有消息说，山上被围的是杰士卡，所以皇帝陛下，让咱们先去解决杰士卡，而他自己，则在河对岸整顿大部队，等杰士卡死后，再对布拉格发起总攻。” 说起河对岸，布莱恩也不禁看向了北方， 在那里，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流， 河流北面是绵延无尽的帐篷营地， 而在河流南面，则是被河流贯穿的半个布拉格，以及位于布拉格东面的维特科夫山。 士兵瞅了一眼愣神的布莱恩，问道：“怎么了？” 布莱恩回过神，摆手道：“没什么，我只看着这么多人，有些震惊。” 士兵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原地。 布莱恩则看向联军的水源和粮草：“看来，行动得提前了！” …… 早上十点左右， 四千骑兵在号角声中，对着维特科夫山发起了冲锋， 而在骑兵的马蹄下，山上的各种工事迅速被占领， 当然，其中除了骑兵的勇猛外，主要原因还是各种工事里，根本没有守军，仿佛杰士卡已经放弃了抵抗一般。 只是骑兵越靠近山顶，山路便越崎岖，除了两侧有陡峭悬崖外， 部分狭窄山路的两侧还被石块给夯实了， 走在上面，跟沙漏似的，一大群人，去挤一个肩宽大小的小道。 这也让冲锋速度陡然降低，由冲锋，变成了慢步，甚至是下马步行。 而在山顶位置，联军终于见到了杰士卡等人， 数量不多，只有五十来人，而且其中还有七八个女人， 她们穿着的灰色围裙上面，还有刚弄完早餐的污渍， 很显然，这些女人并不是战士，只是为战士们煮饭的妇女， 但从她们坚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们并没有因为性别而逃避，反而选择直面如狼似虎的联军。 一个联军将领大吼道：“翻过那道矮墙！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联军士兵跟着兴奋呐喊，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看着从山顶一直蔓延到山脚的联军士兵，杰士卡拔出腰间长刀，亲自站在矮墙上面： “战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害怕吗！” 一个脸上长有雀斑的青年，迎着对面的滔天喊声，奋力喊道： “怕什么！要是让我回到那些贵族老爷手下！我宁愿去死！” 博热克畅快一笑，舞着钉头锤，跟着喊道：“没错！今天就算死！也要拖下几个贵族老爷！” 下一刻，双方短兵相接，刀来剑往， 起义军借助地形优势，将连枷和长枪舞得虎虎生风， 尤其是博热克，跟砸地鼠一样，将一个个骑士的头盔，砸得凹陷。 那头骨咔咔声，和金属弯曲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胆寒。 而随着尸积如山，博热克仿佛就像树立在高地上的一根界石柱标，凡走进他钉头锤范围内人，都会像遭到雷击那样倒下。 一个联军将领似乎不信邪，一手提剑，一手提盾地冲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手中武器像旋风一样，攻来攻去，似乎真的势均力敌。 不过只有联军将领知道，他的手已经被震麻了。 “去死！” 博热克找准机会，蓄力一击，当场将对方的盾牌打出一个豁口， 接着钉头锤向上一撩，又把对方的下巴，给敲碎了。 联军将领眼前隐约闪过死神的身影，吓得他丢掉武器，双手交叉在胸前。 而在他慌乱的时候，脚下也不稳了，以一种“后空翻”的姿势，向后滚了下去。 博热克喘着粗气，骂骂咧咧地说道：“真他妈走运！” 杰士卡长刀横在胸前，背靠着博热克道：“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博热克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臂，笑道：“大人放心！今天除非我死了！否则他们休想攻上来！” 而在两人说话间，一个留着棕色短发的青年，被一个联军捅破了肚子， 花花绿绿的肠子，就顺着拳头大小的伤口滑落出来，一头连着青年身体，另一头掉得满地都是。 青年手中长枪驻地，不甘心就这么倒下，可身体力气好似放闸的湖水，很快得流逝殆尽， 最后，只剩下一双没有神采，但依旧注视大地的眼眸， 噗呲噗呲，杰士卡等人还没来得及伤心，又有三个妇女被骑士拉下了矮墙， 十几柄长剑，刺在她们身上，只留下三具被摧残的温热尸体。 与此同时， 热利夫斯基在布拉格围墙上，急得来回踱步，一个劲得催促阿夫出兵支援杰士卡。 阿夫看着对面山下密密麻麻的骑兵，很为难地说道： “热利夫斯基！我知道你很急，但我们本来就没多少人！如果派人支援杰士卡，那城防就会出现漏洞， 况且，对方是骑兵，搞不好的话，还会向布拉格城门发起反冲锋，到那时，敌人极有可能从城门杀进来。” 热利夫斯基看了眼阿夫身旁的亲卫，然后摇了摇头，叹息道： “好吧！但愿杰士卡大人能够守住！” 阿夫见热利夫斯基认命，也放下了戒心，指着布拉格的城防道： “其实，没有杰士卡的话，咱们也能守住，毕竟，对方补给线没了，肯定没法长时间围城，咱们只需要再拖几天，肯定能让敌人主动退兵！” 热利夫斯基点头道：“你说的对！布拉格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阿夫眉头一挑，还以为热利夫斯基开窍了，正想转身夸对方几句，就见一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位置， 旁边的亲卫都懵了，刚刚明明还在好好说话，可现在却突然动手了！ 不过热利夫斯基没有时间理会对方反应，冷冷说道：“快开城门！我要带人杀出去！” 阿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答应道：“好！我开！” 不一会，热利夫斯基将杰士卡的手下全都集结在了一起，并向城外走去。 只是热利夫斯基刚走出了城门，城门便立马关上了， 原本一千人的队伍，只出来了百来号人！ 热利夫斯基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但时间紧迫，也由不得他多耽搁： “战士们！你们害怕吗！” 众人没有犹豫，齐声说道：“不怕！” 热利夫斯基狠狠点头，大手一挥，就带着这百来号人冲向了维特科夫山。 而被关在城内的战士们也嚷嚷着要出城，去救他们的杰士卡大人。 一些脾气火爆的，甚至和阿夫手下的人，干了起来。 阿夫站在城墙上面，指着北面的联军主力喊道： “都安静！你们自己上来看看，北面河对岸的联军主力！他们已经过河了！你们如果走了，那谁来守布拉格！” 一个脸上长有疙瘩的汉子嚷嚷道：“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救杰士卡大人！” 阿夫脸色突然一沉，骂道：“出去你妈！快准备守城！敌人马上就要抵达城墙下面了！” 另一边， 布莱恩在联军的水源边上挖了一个深坑，并往里面倾倒粪便和屠宰后的动物残躯。 这样一来，粪便和动物残躯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流水冲走，而且还可以通过渗透，污染水源。 当然深坑位置离水源很近，也不可能被泥土过滤干净。 而做完这些后，布莱恩就想着原路返回，等有机会后，再往粮草中掺入，提前准备好的发霉小麦和面粉。 只是他刚回到维特科夫山山下，就发现了不对劲地地方，似乎有一支百来人的步兵，正向他们缓慢靠近。 如果不是他刚从外面回来，或许他也注意不到这一点。 毕竟此时的北面，正有大批士兵加入围攻布拉格的战场，加上没有统一的制式盔甲，很容易将对方误认为自己部队。 突然，布莱恩眼珠一转，一个计划，浮现在了脑中，“或许，有真有一个办法，能让杰士卡反败为胜！” …… 山顶上， 五十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十一人，哪怕是杰士卡，身上都有多处伤痕。 至于博热克，他身上那副，从法兰西骑士身上扒拉下来的盔甲，早已变成了破烂。 不仅到处坑坑洼洼，而且不少零件都耷拉了下来，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大人！我下辈子，还要当您手下的骑士！” 说完，博热克一个飞扑，直接跳下了矮墙，用他那熊一样地身躯，压倒了七八个骑士老爷。 当然，这也是他最后能做的了，双手发酸无力的他，如果真能再提起武器，也不至于用自己身体，去阻击敌人。 杰士卡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跳下了矮墙，长刀横劈，为博热克拦下了三柄即将砍下的长剑， “博热克！快给我起来！还没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认输！” 看着杰士卡那青筋暴起的脖颈，博热克这个大老爷们，也不禁红了眼眶， 撑着两条腿，撞向了面前的三名敌人。 扑通扑通，剩下的几个起义军战士也跟着跳下了矮墙，死死守在杰士卡身旁， 这一刻，死亡仿佛已经注定，但他们心中的坚守，却高过了一切， “为了大人！为了革命！杀呀！” 几个人如同疯狗一样，对着周围的几百人，发起了反冲锋， 而也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联军士兵仿佛见了鬼一般，疯狂逃窜，一些拥挤严重的地方，还会发生踩踏。 其中甚至有不少士兵，被挤下了山坡。 博热克虚弱地看了看天空，喃喃道：“是上帝吗！一定是上帝！” 杰士卡还算清醒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联军士兵的呼唤， “不！他们好像在说‘起义军杀过来了’！难道是布拉格那边派援军来了？” …… 山脚处，热利夫斯基就带着百来号人对几千骑兵发起了冲锋， 虽说第一轮齐射下，当场射杀了三四十人， 可弹药的装填，以及骑兵的机动，无疑会让热利夫斯基陷入险境。 但怪就怪在，对面骑兵非但没有对他们发起冲锋，反而是向北面逃窜，其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 ——“这是陷阱！敌人的主力杀过来了！快跑呀！” 就这样，百来号人如同压倒骆驼的稻草，让整支骑兵队伍支离破散。 而布莱恩也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可仔细一想，又似乎能够说通。 毕竟士兵在战场上能获取的信息是有限的。 当山顶长时间没有被攻下来时，士兵们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负面情绪。 而那百来号人，便是点燃这些负面情绪的导火索。 …… 处在北面的西吉斯蒙德刚准备对布拉格发起总攻， 就见三千多骑兵，跟那漫山遍野的野猪一样，不要命地冲了过来， 西吉斯蒙德问道：“这些骑兵不是我派出去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周围人也弄不清楚，全都跟过冬的虫子一样，默不作声。 西吉斯蒙德无奈地扫了一眼众人，命令道：“快去让他们停下！照他们这样冲过来！肯定会把我们冲散的。” 话音未落，主力当中突然有两千人马逃了出去，估计是被吓着了， 西吉斯蒙德忍着怒火，质问道：“那支部队是谁的人马！” 一个矮胖将领回道：“回陛下，那支人马，应该是罗维拉尔侯爵派来的！” 听见罗维拉尔的名字，西吉斯蒙德不得不将火气咽回肚子， “愣着干嘛！快派人将他们喊回来！” “是的陛下。” 这时，一个来自巴本堡家族的代表建议道：“陛下！现在士兵士气低迷，不如等明天再攻城吧！” 西吉斯蒙德很想说自己没钱，但为了面子，以及防止战败，只能答应道： “好吧！先整顿部队！明天再攻城！” 布拉格城墙上的起义军，见敌人逃走了，当即齐声高呼： “杰士卡万岁！热利夫斯基万岁！起义军万岁！” 阿夫的脸阴沉无比，看向维特科夫山时，一直祈祷杰士卡死了。 “唉！照这样下去！我们哪还会有什么话语权呀！” 第115章 第二次围剿5 城外没了联军的威胁，不少民众自发出城，去迎接杰士卡他们。 等回来时，杰士卡和其他几人，全都被人群高举头顶地举了回来。 阿夫看着拥挤的街道，以及那热闹的人群，别提有多酸了。 杰士卡抬了抬手，难得的有些局促：“好了好！大家把我放下来吧！咱们还得派人完善维特科夫山的工事，以及重新派人驻守维特科夫山！” 热利夫斯基双手握住杰士卡的右手道：“杰士卡大人，您就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我会安排的。” 杰士卡问向了博热克的情况：“博热克还好吗？” 热利夫斯基笑道：“放心吧，别看他全身都是血，但那都是些轻伤，估计休息几天就好了。” 杰士卡长舒了口气，可下一秒，又落寞了起来： “这一次，为了保护我这个老骨头，我的几个亲卫几乎都战亡了，其中最小的，也才二十岁呀！” 这时，一个传令兵找到了杰士卡：“大人，有一封来自北方的信，说是送给您的！” 看着上面还沾有一些棕色的尘土，杰士卡问道：“是刚送过来的吗？” “是的！” 杰士卡点点头，当场打开了信封。 热利夫斯基问道：“大人，这信上写的啥呀？” 杰士卡眉头先是一皱，然后又缓缓舒展开来：“有支人马，会来支援我们，并且希望我们能和他们一起，伏击联军。” “伏击联军？” 杰士卡扫了一眼周围，指向议事厅道：“我们去议事厅说吧。” 热利夫斯基犹豫了一下，劝道：“杰士卡大人，您才经历了大战，不如先休息会……” 杰士卡抬手打断：“不了，现在情况紧急，没多少时间能让咱们耽搁！” 见杰士卡态度强硬，热利夫斯基也只能答应，跟着对方去了议事厅。 只留下被晾在一旁的阿夫，以及一群闲杂人等。 阿夫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就感觉无形当中，好似有一双手，在抽打自己的脸颊，弄得他无地自容。 阿夫瞪了周围人一眼，骂道：“都围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干自己的事情！” …… 来到议事厅， 杰士卡详细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已经派人混入了联军内部，并在联军的水源和粮草中动了手脚， 相信要不了几天，联军内部必然会发生瘟疫，到时，就是我们出城迎敌的时候！” 热利夫斯基满脸疑问，有些不信地问道：“那人是大贵族吗？竟然能混到联军队伍里？而且，他既然是大贵族，又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呢？” 杰士卡不好解释，只能说道：“他算不上大贵族，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很抱歉，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 热利夫斯基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杰士卡不说，他也不再逼问： “好吧！那我们总得和他的人联系吧，不然怎么配合？” 杰士卡指着信，说道：“这个你放心！他会派一个军团长来布拉格的。” 听见军团长三个字，热利夫斯基大致有了一些猜测，甚至隐隐猜到了捷克骑士团。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捷克骑士团不过是一个较大的佣兵团罢了，所以，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当那个神秘人是杰士卡的旧识，或者是国外的某个大人物。 …… 夜色如水，可天气似火，即便是晚上，周围的温度也不低。 这导致联军的伤兵营，极其的闷臭， 尤其是那股汗水味和臭脚丫子味，只要闻上一口，就能把胃给吐出来。 而这么热的环境下，士兵也不可能喝开水，更没有喝凉开水的卫生习惯。 那涩涩的味道喝到嘴里，全都在骂布拉格的水难喝。 布莱恩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来到一个帐篷面前。 “斯格普苟特大人，我有事禀报。” 面黄肌瘦的斯格普苟特，抬了抬眼皮，一边将酒杯放下，一边回道：“进来吧！” 见来人是布莱恩，斯格普苟特的态度立马和善了不少：“是你！有什么事吗？” 布莱恩直说道：“我要回领地一趟，向大团长汇报这里的情况。” 斯格普苟特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当即从包里摸出五个金币，递到布莱恩手中， “小兄弟！以前的事，全都怪我不识抬举，而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大团长英明神武，比跟在丽娜那个贱人手下，强太多了。 所以嘛，我呢希望你能回去后，跟大团长美言几句，也好让我继续当这第二军的军团长。” 布莱恩心中冷笑不止，估计斯格普苟特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个军团长，乃至他口中所谓的第二军团，都仅只是大团长计划中的替罪羊罢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在大团长面前，好好称赞大人您的。” 见布莱恩把钱收下，斯格普苟特瞬间笑开了花，拉着布莱恩，就要和对方一起喝酒。 布莱恩婉拒道：“多谢大人好意，但我还急得回领地汇报，可能没法陪大人了。” 斯格普苟特点点头：“没事！等你回来时，我再请你喝酒。” 第116章 第二次围剿6 离开联军营地，布莱恩和几个亲兵趁着夜色，来到了布拉格城下。 而杰士卡早在城墙上等待多时，听传令兵说，城下有动静，便立马小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几个用粗藤蔓编制的大篮子从城上丢了下来。 布莱恩用手拉了拉篮子，感觉还算结实后，便让几个亲卫先上去，而他自己则最后一个上去。 城墙上，棕红的火把将杰士卡照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数清楚其下巴处的卷长胡子。 布莱恩之前见过杰士卡，所以自然认识对方，并且行了一个恭敬地见面礼， “杰士卡大人您好，我是布莱恩。” 热利夫斯基看着布莱恩年轻的面容，很难认为对方是一个军团长，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就是那个来的军团长吗？” 布莱恩点头道：“没错，事实上，我只负责传递消息，具体的行动，还要与第四军军团长艾登配合。” 热利夫斯基闻言，再次问道：“那你们具体有多少人呢？” “具体的话，一共有两个军团，分别是我部下的第二军团和艾登手下的第四军团，共计四百骑兵，四百步兵。” 见热利夫斯基还想问下去，杰士卡当即开口道：“好了，热利夫斯基，我们要相信自己的盟友。” 热利夫斯基点点头，没再问下去了。 杰士卡转头看向布莱恩道：“布莱恩，接下来，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们？” 布莱恩笑着回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 第二天， 西吉斯蒙德正准备集结军队，再次对布拉格出兵围剿， 可手下传令兵却急匆匆地带来了一个噩耗：“陛下，伤病营中出现了大量身体发烫的士兵，可能……可能没救了。” 西吉斯蒙德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快把他们埋了，免得传染给其他人！” “是的，陛下。” 不一会，几十号人在伤病营旁边挖起了土坑。 而那些发烧的伤兵，则被毫不留情地丢了进去。 “不……要，我还不想死！” 一个伤兵用右手艰难地扒拉周遭泥土，试图爬出土坑。 哪怕身上烧得厉害，哪怕浑身肌肉只要动一下，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拼了命地往外爬。 可一铲接一铲的泥土下去，还没等对方爬出来，身上就盖住了厚厚的泥土。 旁边埋人的几个士兵脸色发白，动作也僵硬起来。 其中一个矮胖士兵用铲子撑着身体，弱弱地问道：“如果我们受伤没救了，也会被活埋吗？” 另一个高个士兵晦气地呸了几声：“呸呸呸！你才要被活埋！” 说完，高个士兵还不停地摇头，试图将不好的想法抛出脑外。 与此同时，西吉斯蒙德也感觉到了军中低迷的士气，只是现如今箭在弦上，他也只能速战速决， 扫了一眼眼前将士，西吉斯蒙德呵斥道：“怎么一个个都像焉了的菜！难道昨晚没睡好吗！还有！我怎么感觉人没来齐呢！” 一个千夫长捂着肚子，小声回道：“陛下，军中不少人都吃坏了肚子，所以……” 西吉斯蒙德冷哼一声：“好好的，怎么会吃坏肚子！” 另一个千夫长侧着头，小声提醒道：“陛下，军中现在有好几百人都在闹肚子，没准是瘟疫。” 西吉斯蒙德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是瘟疫！” 说完，西吉斯蒙德下达强制命令道：“太阳抵达头顶前！我要所有将领在我面前集合，迟到的人！斩！” 强硬命令下达后，没一会的时间，所有将领都来到了西吉斯蒙德面前。 只是有的将士脸色不太好，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捂着屁股。 西吉斯蒙德刚张开口，一个绵转悠长的屁声就传了出来。 西吉斯蒙德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想要无视，可又有屁声传了出来。 一个接一个，好似喷气的摩托车的排气管。 忽的，一阵恶臭弥漫开来，闻得众人直摇头。 唯有西吉斯蒙德双眼微眯，回忆起了几年前的东征。 虽然现在是由他作为整支军队的唯一统帅，但与前者相同的是，他根本无法承担战败的后果， 而且，他的敌人不止起义军，还有波西米亚的各大家族， 就算险胜起义军，那也只是帮大贵族们解决了麻烦，整个波西米亚依旧会陷入王权衰落的局面。 想到这些，西吉斯蒙德也不再想着攻打布拉格了，而是摆了摆手，让众人散了， “既然有的将军不舒服，那就先下去休息吧！攻打布拉格的事，我们之后再谈。” 西吉斯蒙德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而那些闹肚子的人，则是长长松了口气，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小树林。 …… 下午， 斯格普苟特正喝着啤酒，手下人便急匆匆地赶来汇报：“大人不好了！军中好多人上吐下泻，似乎有瘟疫爆发了！” 斯格普苟特打了一个酒嗝，毫不在意地说道：“不是有陛下吗！急什么？” 手下人脸上一苦，无奈说道：“陛下刚带人走了！现在大营里，就只剩下各大家族的人马了！” 听到这话，斯格普苟特的酒立马醒了一半了：“什么！你说陛下走了！那布拉格怎么办！难道不打了吗？” 手底下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是不想打了！” 斯格普苟特揉了揉脑袋，磕磕绊绊地站了起来：“走！清点人马，我们回领地去！” 见手下人站着不动，斯格普苟特不解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大人，那个……军中许多人都不愿回去。” 如果是以前的斯格普苟特，定然也不愿回去，可大卫临走时，承诺了他一堆好处，所以现在的他，绝不可能让军队溃散， “哼！不想回去，那就把那些带头离开的人杀了！我看他们还敢不敢闹事。” 说着，斯格普苟特还披上了盔甲，拿着剑，亲自来到了手下兵营。 而兵营中的广场上，正站着几个骑士，大声吆喝着，鼓动着士兵， “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是呀！那个大卫抢了我们的土地，挟持了我们的领主，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们根本不需要回去，为他效力。” “没错！我们应该在留在外面，积蓄力量，等有朝一日，杀回领地，夺回我们的一切！” 斯格普苟特咳了咳，满嘴酒气地说道：“喂喂喂！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呢！” 一个腰肥膀大的骑士大声回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商量如何夺回领地呢！” “你”一词，听在斯格普苟特的耳中，比划玻璃还刺耳，于是当即对那人呵斥道： “混蛋！你就是这样称呼你的长官吗！” 那腰肥膀大的骑士把手一插，从下往上地看了斯格普苟特一眼： “斯格普苟特！你脑子没坏吧！那大卫给你一个破职位，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酒鬼模样！也配当军团长？” 斯格普苟特身后的一个百夫长骂道： “你个死猪！是皮痒痒了吗？” 对方不屑一笑，转头看向同样支持反抗的几人，嘲讽道： “看见没？那大卫小子丢了几块骨头出来，还真有人把自己当狗了！”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一片笑声。 斯格普苟特身后的百夫长拔出腰间长剑道：“混蛋！我要杀了你！” 斯格普苟特不但没阻拦，反而叫上人，一起动手！ 第117章 第二次围剿7 斯格普苟特这边虽然打得火热，可由于双方并没有明确的区分，所以场面十分混乱， 放眼看去，好似一群野狗互咬，杀红眼时，根本不分敌我。 而不少士兵都躲到一边，生怕卷入纷争。 另一边，西吉斯蒙德将军队隐秘在了布拉格不远处的森林里，时刻观察大营情况，和布拉格内的起义军动静。 “陛下，大营那边出事了，大卫骑士手下的人马，不知什么原因，内斗起来了。” “大卫？”，西吉斯蒙德喃喃道，“这名字在北方似乎很是出名呀！对了，杰士卡那边有没有出城的迹象？” 传令兵摇了摇头：“没有，尽管大营都乱套了，但对方就是不出来。” 西吉斯蒙德站在一块巨石上，眺望布拉格的方向道：“杰士卡，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说完，西吉斯蒙德又转身对一众将领说道：“想当初，我们还让杰士卡做一个小小的十夫长。” 一群将领听后，脸是火辣辣的红，全都低下脑袋，不敢与西吉斯蒙德直视。 西吉斯蒙德挥了挥手道：“好了，通知各路联军，撤军吧！” …… 布拉格城墙上， 布莱恩和杰士卡几人一直守在城墙上， 热利夫斯基再三劝道：“杰士卡大人！趁着联军群龙无首，我们出城杀出去吧！” 杰士卡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仔细观察敌人大营中的旗帜。 热利夫斯基见杰士卡不理自己，于是急不可耐地叫人过来：“来人呀！准备……” 杰士卡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出去！这多半是西吉斯蒙德设给我们的圈套！” 热利夫斯基想不明白，指着对面大营道：“怎么会是圈套呢？你看对面大营都乱成什么样了！光是这么一会，至少有七八支队伍离开了营地。” 杰士卡反问道：“如果真的乱套了，这些人的旗帜为什么还立着呢？而且他们虽然很乱，没有任何军阵可言，但出营地时，却是依次离开，这难道不反常吗？” 热利夫斯基听后，渐渐地回过味来：“大人，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西吉斯蒙德的阴谋？” 杰士卡再次摇头：“这很难说，但我们坚守不住，一定不会暴露破绽。” 说完，杰士卡便看向了布莱恩。 布莱恩则看向城下道：“我们的人还没来，需要再等等。” …… 时间一点点过去，联军在某瞬间突然大批大批地往外撤军。 有去南面的，有去北面的，还有去西面和东面的， 热利夫斯基一手撑在城墙上，一手指着对面大营道：“大人！咱们现在能杀出去了吧！” 布莱恩眼珠一转，突然插话道：“热利夫斯基先生，你不必着急，等一会，咱们肯定能在联军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口。” 热利夫斯基眉头微皱，很不喜欢布莱恩在自己面前“故弄玄虚”，于是直说道： “布莱恩，从昨天起，你就让我们等待机会，话说，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呀！” 布莱恩清楚热利夫斯基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于是将计划说了出来： “联军毕竟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哪怕现在成了一团散沙，但只要反扑回来，很有可能给我们照成大量伤亡，所以我们原本计划，便是集中力量，进攻一支联军。” 说这话时，布莱恩还偷瞄了一眼杰士卡， 相信以杰士卡的头脑不可能猜不到他想攻击哪支联军， 而且，搞不好的话，杰士卡还会生气，毕竟有谁想被当枪使呢？ 至于杰士卡，对方脸上反而没有任何多余神情，仅仅是点点头，仿佛默认了这件事。 布莱恩面露狐疑，想问，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 下午， 河对岸的联军大营只剩下一片狼藉， 歪七扭八的栅栏周围，不是破碎布，便是烧焦的余烬，以及干湿不一的粪便。 加上这炎热的天气，空气里，全是成群的蚊虫，密密麻麻的，吵得人脑袋嗡嗡。 而远处，两人两马以极快速度飞奔过来，目标直指布拉格城下。 踢踏踢踏！ “布莱恩大人！我们奉艾登大人的命令，前来送信！” 布莱恩一喜，对杰士卡说道：“看来，该我们行动了！” 等信拿来后，里面写了十几行词，而其中的大概意思，就是将某个文书交给一个叫杰克的人，让其去北面某个地方买鸡蛋。 热利夫斯基看后有些懵，询问道：“布莱恩，艾登是不是把信送错了？” 布莱恩淡淡一笑，解释道：“没错，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艾登做了些掩饰。” 说着，布莱恩用手指，在纸张的某些地方划了几条划痕， “这上面，只有这个地点是有用的。” 热利夫斯基感觉新奇：“没想到，你们传个信都这么隐蔽。” 布莱恩没有多说，估计如果告诉热利夫斯基，捷克骑士团传信实际靠密码本的话，对方还会更加惊讶。 杰士卡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布莱恩手中信件，淡淡说道：“既然有了位置，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 入夜， 在距布拉格北面三十英里处的山林中， 罗维拉尔侯爵手下仅存的两千人部队，静静地驻扎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旁。 或许是急着赶路，所以并没预留太多时间布置营地，营地周围仅有五六个矮矮的拒马， 除此之外，便是一个个好似白色棺材一样的帐篷，由南向北的依次展开。 杀！ 忽然，北面马蹄阵阵，四百个黑甲骑兵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长剑长枪，好似一条火龙般冲进了营地。 下一刻，营地周围如同刮起了狂风，一个个帐篷被吹的斜了身。 那火星子更是像活了般，迅速吞下一块块帐篷布。 等再看营地时，满眼都是冲天火光，甚至里面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被呛一鼻子的灰。 而罗维拉尔侯爵的手下们，全都在熊熊烈火中丢了魂。 兵看不见将，将找不到兵，一切都乱了套，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向外逃窜。 只是其中大部分人，好不容易逃了出去，还没走几步，忽然看见了一堵围墙。 吓得对方猛揉眼睛，以为自己见了鬼。 “这里怎么会有城墙！上帝！我是在做梦吗！” “欧不！这不是围墙是起义军的战车！” 砰砰砰，嗖嗖嗖， 火枪与弓弩齐发，当场射杀了十几号人。 而在黑夜当中，人们心中的恐惧往往会被无限放大， 所以尽管有着树林树木的阻挠，但那火枪声和弓弩声，就足以吓破对方的胆子！ “我投降！别杀我！” 随着第一个投降声喊出，其他士兵相继丢下武器投降。 布莱恩坐在马上，和旁边同样坐在马上的艾登相视一笑， 哪怕没有都没明说，可两人心思，早就写在了脸上。 这时，杰士卡来到了两人身后，小声说道：“从今天后，波西米亚西北方便没人能威胁你们了。” 布莱恩和艾登不知如何回答，甚至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 杰士卡拍了拍两人肩膀，语气放缓道：“放轻松，我只是想让你们帮我跟大卫带句话而已。” 布莱恩先看了艾登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向杰士卡：“杰士卡大人您说。” 杰士卡斟酌了一下，说道：“你们回去告诉大卫，如果他还认我，那以后做事，就不要再藏藏捏捏的了。” …… 半个月后，贝拉河畔乌斯季。 看着布莱恩和邓艾平安归来，大卫当即让人准备庆功宴，要为两人好好庆祝一番。 而布莱恩也借着这段准备时间，跟大卫汇报起了这次南下情况： “大团长，此次南下，除消灭罗维拉尔侯爵手下余孽外，斯格普苟特也在乱军中，被人解决。” “斯格普苟特被人杀了？” “是的，军中出现叛乱，而斯格普苟特又喝了酒，所以在混乱中，不小心被人给杀了。” 大卫嗯了一声：“这样也好，本来也没想拉拢他们。” 布莱恩突然忸怩起来，小声说道：“大团长，那个杰士卡大人有话托我转告您。” “什么话？” 布莱恩不好意思说，于是将提前准备好的纸张拿了出来，递到大卫手中。 大卫接过一看，上面写的，正是当初杰士卡要布莱恩两人转告给他的话。 而看着这几个简单的字，大卫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和迷茫， 自从上次擅屠了罗维拉尔侯爵的城堡后，大卫就以为自己和杰士卡的关系走到了尽头， 可如今看着纸上写的，他又觉得杰士卡似乎并没和他分道扬镳，仿佛一切都没变一般。 良久，大卫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去宴会厅吧！” 等众人走后，大卫召见了第二军团和第四军团的指导员，布洛与波登，询问两人此次南下，布莱恩与艾登的表现。 而布洛与波登也没隐瞒，客观地评价了布莱恩与艾登。 “回大团长，他们这次表现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出格表现。” 大卫满意点头，“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问题，比如说军队内部的问题？” 波登想了一会说道： “虽然大团长让我们指导军团，可实际上，不论是布莱恩手下的第二军团，还是艾登手下的第四军团，他们都隐隐以各军团长为中心， 如果和军团长闹翻，我们几乎不可能再有机会指导军团士兵。” 大卫脸色一沉，波登说的，的确有道理，而其解决办法，无非是让各军团士兵、将领流动，避免军团内部结党营私。 只是现在为了维持军团的战斗力，还不能这样做， 想到这些，大卫对两人说道：“你们做的很好！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 而相比于捷克骑士团喜悦，布拉格在没了外部威胁后，又变得暗流涌动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阿夫烦躁地问道：“谁呀！” “是我！科比西。” 听见科比西的名字，阿夫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门：“怎么？是有什么事吗？” 科比西一边进屋，一边说道：“进屋里说。” 两人坐下，科比西率先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在为杰士卡的事情烦恼？” 阿夫眼珠瞟向科比西，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担忧自己哪天失去话语权，毕竟，咱们内部可没什么法律条文， 其话语权，全靠手下人的支持率，而杰士卡和热利夫斯基大败联军，尤其是维特科夫山一战，许多人甚至将杰士卡视为战神， 现在，只要杰士卡愿意，哪怕一统起义军都没问题！” 阿夫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捂着脑门，垂头丧气地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会不知道呢？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科比西凑近道：“既然咱们比威望，比不过杰士卡他们，那我们何不建立议会，从法理上确定自己地位！至少不会让起义军，成为杰士卡的一言堂！” 阿夫并不看好这个建议：“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成立议会，其中议会成员，大多都会是亲近杰士卡的人，这和成立杰士卡的一言堂，又有什么区别！” 科比西阴恻恻地笑道：“当然有区别！难道我们就不能将那些亲近杰士卡的议员变成我们的人吗？况且，这再怎么说，也比赚取威望容易得多吧！” 阿夫被科比西提醒，立马想开了，“你说的没错！杰士卡总有一天会离开布拉格，到时候，只要控制住了议会，那么就等于控制住了布拉格附近的所有起义军！” 第118章 再一次离别 可话说完，阿夫又感觉到了不对劲，“科比西！你为什么要帮我？” 科比西苦笑：“也不算帮你，毕竟我也不希望布拉格成为下一个塔博尔。” 之后，两人来到议事厅，将建立议会的事，讲给了杰士卡与热利夫斯基。 热利夫斯基站起身，在阿夫身旁转了一圈道：“阿夫！我先跟你说清楚！这议会人选得按人数比例分配！” 阿夫同意道：“可以，一共三十个议员席位，我只要五个就行！” 科比西也附和道：“没错！我也不要太多，五个席位就够了！” 热利夫斯基调侃道：“呦！阿夫！难得见你这么好说话！” 阿夫气得浑身发热，可见杰士卡就在旁边，也不好发作，只能选择无视热利夫斯基。 这时，一个传信兵连滚带爬地闯进了议事厅：“杰士卡大人！不好了！米库拉斯大人被埃尔德里奇抓住了！” 杰士卡大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米库拉斯被抓了？难道塔博尔失守了吗？” 传信兵摇头： “不是这样的，原本塔博尔守住了，只是米库拉斯大人在得知您成功击退西吉斯蒙德后，便想着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波西米亚南部地区。 起初，米库拉斯大人一路势如破竹，攻下了苏多梅日等多个村镇， 但等攻下潘斯基波尔后，村中那些忠于埃尔德里奇的狗腿子，先是假意投降，等米库拉斯大人降低警惕后，趁着举行庆功宴时，不仅偷偷敲晕了米库拉斯大人，还将米库拉斯大人关在了克拉托维。” 传令兵刚把话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博热克的大嗓门：“大人！大人！我听人说米库拉斯被抓了！咱们快去救人吧！” 等博热克进门后，就见他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不仅上身赤裸，其胸前的浓密胸毛上还挂着晶莹酒珠，那样子，就仿佛恨不得立马飞到米库拉斯身旁。 杰士卡双手握拳，犹豫片刻后说道：“博热克！你先去准备人马！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后就来！” 博热克点了点头，当即小跑着离开房间。 随后，杰士卡对热利夫斯基等人说道：“在我走之前，我们先确定议会的具体人选吧！另外我希望至此之后，在国策中新加十条新规， 即反对并废除农奴制， 反对缴纳什一税， 反对缴纳死亡税， 反对任何人侵占公共田地、森林河流和草地， 反对任何人无视采邑制， 反对加重租税， 反对加重劳役， 实现狩猎、捕鱼和伐木自由， 村社自由进行宗教活动和选举传教士， 所有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牧师。” 阿夫内心对于第四条是无比反对的，可在杰士卡面前，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无奈答应。 至于科比西，只要不搞平均分配，其他条款，根本威胁不到他的利益，所以并没什么意见，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见两人同意，杰士卡又问起了传信兵：“米库拉斯被抓后，大普罗科普去哪了？” 传信兵以为杰士卡在责备大普罗科普不作为，于是急忙解释道： “大普罗科普大人不是不愿营救米库拉斯大人，只是他正在与莱帕家族对抗，估计这会已经打到布杰约维采了，实在脱不开身。” 杰士卡摸索着下巴，然后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地图道： “南方联盟遭遇几次大败，其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以大普罗科普的能力绝对能拿下布杰约维采， 那么我们接下来，除了营救米库拉斯外，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等待处理。” 接着，杰士卡用食指指着地图上某个城堡道： “位于布拉格东面十英里的维谢赫拉德城堡还掌握在敌人手中，不拔掉这颗钉子，西吉斯蒙德随时都能借助维谢赫拉德城堡反扑回来， 因此，我想让你们围困维谢赫拉德城堡，即可以让对方断粮，又能等到我回来，一同拿下对方。” 热利夫斯基担忧道：“围困的话，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怕西吉斯蒙德反扑回来，到时，以我们这点人，根本抵挡不住对方。” 杰士卡分析道： “联军刚刚解散，想要重新聚集的话，光是传信都要一两个月，所以我们完全有能力在联军重新抵达前，拿下维谢赫拉德城堡。 而到那时，我和大普罗科普也应该处理完了南方贵族，我们完全有能力将南部兵马调往维谢赫拉德城堡， 也就是说，即便你们拿下维谢赫拉德城堡后，被西吉斯蒙德包围了，我也有能力击退他们，甚至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西吉斯蒙德手下联军。” 热利夫斯基十分信任杰士卡，立马答应了下来：“那好！就按你说的做！” 杰士卡转头看向阿夫两人：“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阿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没意见。” 科比西则摇了摇头，同样表示没意见。 杰士卡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保证！不出两年，我们就可以收回波西米亚全境领土！” 第119章 再一次离别2 听杰士卡说两年便可收复全境。 阿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病恹恹的，没有丝毫精神。 …… 克拉托维地牢，夜色如水， 被关押的米库拉斯根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抠挠墙壁窗户旁的粘土， 在那里有一块松动的石砖，只要能将其取下来，就可以利用窗户栅栏的空隙，弄出一个不大的缺口，或许能让他钻出牢房。 踏踏踏——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传来， 米库拉斯吓得收回叉开的双脚，从墙角处跳了下来，然后依偎到了窗户的对面。 下一刻，埃尔德里奇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米库拉斯！你想好了吗？只要你愿意为我效力，我可以立马将你放出来。” 米库拉斯埋着脑袋，一言不发。 埃尔德里奇眼神示意手下， 其手下在得到指示后，当即打开了牢房，把米库拉斯押到了刑架上，并将其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 接着，埃尔德里奇从墙上取下一根发黑的腥臭皮鞭，狠狠地抽在了米库拉斯身上， “米库拉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米库拉斯咬着牙，依旧一言不发。 埃尔德里奇将皮鞭丢给手下道：“抽他二十鞭！” 啪啪啪，皮鞭声在地牢中一遍遍的回响，声音大的，把同层的牢犯都惊醒了， “喂，那家伙不会被抽死吧！” “难说，估计不死都得脱层皮。” “唉，话说他嘴真硬呀！来了这么久，硬是没说一句话！” “嘘！都小声点！人回来了！” 就在几个牢犯讨论间，米库拉斯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回了牢房， 潮湿的巷道上，全是殷红的鲜血。 埃尔德里奇的一个手下提议道：“大人，这家伙既然不肯投降，不如直接把他杀了！也好断了杰士卡的左膀右臂。” 埃尔德里奇倒是很想杀了米库拉斯，但犹豫片刻后，还是拒绝道： “算了，现在起义军十分猖獗，他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说完，埃尔德里奇还低下头，看了米库拉斯一眼， 等埃尔德里奇走后，米库拉斯艰难地爬到破碗面前，试图找点水喝。 可破碎的半个瓷碗里，除了一层黑黢黢的污垢外，一滴水都没有。 米库拉斯只能无奈地吞了几口唾沫。 旁边牢房的一个老头见状，将自己盛水的破碗递了过去， “年轻人，喝我的吧！” “谢谢！” 米库拉斯的右手，颤巍巍地接过破碗，然后侧过脑袋，将那碗底都未没满的水，倒入嘴中。 牢房对面的一个刀疤汉子开口道：“兄弟，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不过你不疼吗？还有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起义军攻下多少领地了？” 对于对方一连串问题，米库拉斯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只能静静地躺在地上。 而这副样子，在有的人眼中，就是一副颓败模样， 其中一个邻房的矮个男人说道：“这还用问？他一进来就一副衰样，估计起义军早就被打得抱头鼠窜了。” 米库拉斯没有理会，也懒得理会对方，等休息地差不多后，他又爬了起来，拿起那根木棍，对着石砖周围的粘土一顿抠挠。 牢房对面的刀疤汉子见米库拉斯如此执着，不禁说道：“兄弟，你不如跟我说说外面的情况，没准我能帮你出去。” 米库拉斯手上动作顿了顿，转过头问道：“你真有办法？” 刀疤汉子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先说说外面的情况吧，反正不会对你有任何损失。” 米库拉斯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坐回了地上， “好吧！在我进来前，杰士卡大人已经在布拉格击退了西吉斯蒙德的联军， 至于波西米亚的南方和东南方，也只有克拉托维和布杰约维采在苦苦支撑， 估计等杰士卡大人南下后，起义军就能彻底解放这片区域了。” 邻房的汉子嚷嚷道：“你就吹吧！” 米库拉斯白了对方一眼，并没多说一句。 刀疤汉子则纠结起来，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米库拉斯又站了起来，接着抠挠窗户旁的粘土。 刀疤汉子劝道：“算了吧！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弄好的，你这样只能是白费力气。” 只是这一次，米库拉斯完全无视了对方，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直弄到了天亮。 而正如刀疤汉子说的一般，监狱守卫清早送饭时，发现了米库拉斯干的事情。 当场揪起对方头发，在米库拉斯脸上，揍了七八拳。 米库拉斯本就虚弱，七八拳打在脸上，不仅满脸乌青，鼻血横流，甚至还让其昏了过去，如同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混蛋！就你还想越狱！老子立马就给你换个牢房，看是你抠的快，还是我们修的快！” 铁门咯吱咯吱地响起，下一刻，米库拉斯被丢进了刀疤汉子旁边的空牢房。 等守卫走后，刀疤汉子将手伸出铁栏，轻轻拍了拍米库拉斯的脸颊： “喂，兄弟，你还好吗？” 米库拉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可刚一睁眼，那鼻子刺痛感就疼得他眼睛分泌泪水。 刀疤汉子看着米库拉斯塌陷的鼻梁道：“你鼻子还在流血，用手堵一下吧！” 谁知米库拉斯非但不堵，反而揪住鼻梁，狠狠地向上一拉。 噗的一声，鼻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吓得刀疤汉子打了一个寒噤。 而米库拉斯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从鞋里摸出木棍后，又继续对着这间牢房的窗户粘土一顿抠挠。 滴答滴答， 鼻血顺着鼻孔，绕过嘴角，最后从下巴处，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一连串的重影在眼中晃来晃去，米库拉斯只觉得天地似乎旋转了起来， 接着一个踉跄，就跌到了地上。 刀疤汉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近了问道：“喂！你不要命了吗！” 米库拉斯惨笑道：“我已经给……大人丢脸了……现在的我……除了逃出去……也就只剩下自行了断……不然……只会成为累赘……让那些混蛋……威胁大人。” 刀疤汉子唉了一声，压着声音道：“你消停一下吧！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出去。” 米库拉斯瞳孔一缩，小声问道：“你真有办法！” 刀疤汉子点了点头，偷摸摸地拿出了一柄木制钥匙：“这是我磨了一年的钥匙，能打开咱们的镣铐！” …… 三天后， 米库拉斯老实了几天，连同身上的伤口都结了血疤。 而在日落的时候，两个守卫照例拿着两个破木桶，过来给众人分发食物。 稀里哗啦，一勺像屎一样的粘稠物被盛进了米库拉斯的破碗中， 米库拉斯看了一眼铁栅栏旁的食物，当即站起身，并将破碗拿了起来。 守卫皱起眉，“喂！你这家伙，要干嘛！” 米库拉斯抬手就是一泼，把屎一样的食物，敷了对方一脸，然后挑衅地退到了靠近刀疤汉子的铁栅栏旁。 守卫哪里受过这气，拿起钥匙打开门锁，然后猛得一踹，将铁门踢得叮铃咣啷， “混蛋！今天非教训你一顿！” 米库拉斯闻言，丝毫不惧，反而用右手握住破碗，将锋利的一面露了出来。 “找死！” 一个守卫手中棍棒对着米库拉斯当头一棒， 眼看就要打中米库拉斯时，对方的手铐脚铐突然开了，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米库拉斯脑袋一低，然后再接一个翻滚， 顺利地躲开同时，手中破碗精准划破了对方大腿。 另一个守卫眼见情况不对，当即抽出腰间长剑，向米库拉斯刺了过去。 米库拉斯手中破碗一掷，直逼对方面门。 拿剑守卫的脑袋下意识一偏，虽然躲了过去，但也让米库拉斯有机会爬了起来， 而且其手中还拎着解开的镣铐，抬手一抽，镣铐的另一端就砸在了大腿受伤的守卫脸上， 打得对方嘴角溢血，尤其是还有两三颗牙齿像是石子一样，落到了嘴里。 “混蛋！找死！” 拿剑守卫重新刺出，剑尖直逼米库拉斯胸口。 米库拉斯侧身躲闪，并用双手拿着镣铐格挡胸前，使得对方抽剑侧划时，只切在了镣铐上。 拿剑守卫见一击不成，顺势前进两步，准备提剑再刺。 可谁曾想，刀疤汉子身上的镣铐也突然解开， 那黑色般的铁链通过铁栅栏的缝隙，当头给了拿剑守卫一击， 啊的一声，长剑脱手，那拿剑守卫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个冒血的血窟窿。 米库拉斯也没闲着，快步上前，一脚踢翻了对方，然后捡起掉落的长剑，一剑刺死了对方。 大腿受伤的守卫见状，吓得手脚不听使唤，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求求你！不要……” 噗嗤一声，鲜血又喷了米库拉斯一脸， 而米库拉斯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守卫腰间的钥匙上， “拿着钥匙！我们杀出去！” 刀疤汉子接过米库拉斯丢过来的钥匙道：“你干嘛！” 话音未落，又有两个守卫冲进了牢房。 米库拉斯提着长剑，迎了上去：“我拖住他们！你快去拿钥匙开锁！” …… 城堡内的大厅， 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大人！囚犯暴动了！” 埃尔德里奇正站在地图旁研究战术，可听手下人这么说，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点！” 传令兵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埃尔德里奇气得一拳打在桌子上： “真是一群废物！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组织人手，平息暴动！” 第120章 再一次离别3 牢房中， 米库拉斯和其他几个囚犯将所有能堵门的东西，都拿去堵门了。 只是听着外面激烈的砸门声，估计要不了多久，牢房大门就会被攻破。 刀疤汉子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密密麻麻的敌人， “现在怎么办！我们逃不出去了！” 米库拉斯看了看手中沾血的长剑道： “跟我来！我有办法！”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跟着米库拉斯上楼。 来到顶楼，在米库拉斯将窗户推开瞬间，一轮圆月当场挤进了窗户， 而站在上面往下看，可以清楚看见那近乎90度，且直通地面的城堡围墙， “我们从这里下去，就能避开守卫，直接离开监狱了。” 刀疤汉子咽了咽口水，“你是认真的吗？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去，我们肯定会被摔死的！” 米库拉斯耸肩道：“没办法，我们一路走上来，也只有这面窗户面朝外面，况且，谁说要跳下去了，我们可以慢慢地爬下去！” 说着，米库拉斯在凑齐三柄长剑后，直接翻出了窗子。 等众人探出脑袋时，就见米库拉斯将两柄长剑插入了石墙缝里， 他的双脚则踩在长剑上面，并紧贴着石壁，防止长剑承受不住重量而折断。 至于剩下的那支剑，被其拿在手中，作为过渡的桥梁，好让他一步步地降低自己的位置。 刀疤汉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米库拉斯，那撑着窗户的手都不禁微微发抖。 米库拉斯抬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快下来呀！现在天黑，咱们还有机会逃出去。” 刀疤汉子向后退了退，本想说不，可想到自己帮助米库拉斯越狱，要是不逃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索性也找了两柄长剑，翻出了窗子。 至于其他人，即便想逃出去，也没长剑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米库拉斯两人向下慢慢爬。 之前关在米库拉斯邻房的矮个汉子说道：“反正我们都要被关在这里，不如出去把这里的情况交代给埃尔德里奇大人，没准咱们还有机会出去！” 噗嗤一声，行刑用的铁刺刺穿了矮个汉子的胸膛， 曾经给米库拉斯水的老人，恶狠狠地骂道：“去死吧！你个可恶的犹大！” …… 墙壁上， 米库拉斯和刀疤汉子的后背全被汗水浸湿。 尤其是刀疤汉子，其双腿跟马达一样不停颤抖， 右脸颊更是贴在石壁上，完全不敢往下看。 米库拉斯一边弯下身子插剑，一边鼓励道：“大胆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剑锋凌厉，米库拉斯在说这话时，不小心被剑刃划伤了手指，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敷的其满手都是。 而也在这时，刀疤汉子一个没站稳，落了下来， 虽然米库拉斯不在对方正下方，但还是紧贴墙面，防止误伤。 铛的一声，一颗球状物在划过一个抛物线后，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米库拉斯身旁凸出的石壁上。 米库拉斯瞳孔一缩，赫然发现，那竟然是刀疤汉子的脑袋， 等再看刀疤汉子站着的地方时，那两柄长剑中的其中一柄长剑上，正一滴滴地滴着温热的鲜血。 呼呼呼，米库拉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冷静！冷静！马上就要到了！” …… 另一边， 埃尔德里奇已经带人砸开了牢房的大门，一群穿戴盔甲的士兵，好似饿狼一般冲了进来， “混蛋！米库拉斯在哪里？” 铛的一声，不知是谁把墙壁上的油灯推到了地上，引燃了堆在地上的干草。 那浓浓的烟雾如云般迅速铺满牢房一楼，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一时间，士兵们也顾不得找米库拉斯了，而是把埃尔德里奇团团围住，一步步地退出了牢房。 埃尔德里奇抹了一把脸上的灰，恶狠狠地骂道：“可恶！米库拉斯！我一定要把你剁成肉泥！” 说着，埃尔德里奇就令人守在外面，等里面烟雾散尽后，再进去逮捕米库拉斯。 而米库拉斯也注意到了牢房的异动，但好在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地面， “可恶！腿都软了！” 米库拉斯一边揉腿，一边打量周围环境，思考着如何逃出克拉托维。 踏踏踏，一队巡逻队正好巡逻过来，米库拉斯急忙窜入居民房之间的小巷，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喂！你们看地上是什么！” “好像……好像……是一具无头尸体！” “快！通知其他巡逻队！” 还没走远的米库拉斯听见他们的对话，心里急得跟火烧一般，眼看逃无可逃，索性翻进围栏，躲进了猪圈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际也泛起了鱼肚白。 米库拉斯推开身旁沾满粪便的家猪，小心翼翼地躲到了后院的大门后面。 而慢慢的，家家户户的烟囱冒出浓浓的炊烟，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浓浓的麦子香味。 咯吱咯吱，后院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灰色围裙，右手提着一桶猪食的妇女走了出来。 米库拉斯如闪电般踏出，左手捂着妇女的嘴巴，右手将妇女往屋内拖， “别说话！小心对你不客气！” 妇女被吓得惊慌失措，一桶猪食当即撒了一地， 看着两头家猪慢慢拱了过来，米库拉斯一脚顶在门上，将门给关上了。 米库拉斯将左手慢慢松开，小声问道：“你家里还有谁！” 妇女哽咽地回道：“求求你，别伤害我们！” 米库拉斯叹了口气，带有歉意地说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我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时，屋内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母亲，饭做好了！” 米库拉斯低语道：“记住我说的！” 妇女点点头，颤声回道：“好的！我这就来。” 少年察觉到了不对劲，反问道：“母亲，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妇女正犹豫着如何回答，没想到少年已经来到了后院大门，并看见了米库拉斯。 米库拉斯敏锐地察觉少年眼中惊恐，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毕竟此时的他，身上除了肮脏的粪便外，还有黑红色的凝血。 “不要叫！不然别怪我对你母亲不客气！” 少年向后退了退，但下一秒，却又上前了两步，那湛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米库拉斯， “放开我母亲！我来做你的人质！” 米库拉斯摇了摇头，“如果你真想保护你的母亲，就去厨房给我拿些吃的和清水！” 突然，就在米库拉斯说话间，妇女猛地向前跑去，试图逃出米库拉斯控制。 可神经紧绷的米库拉斯岂会让她得逞！ 右手一拽，又把妇女拉了回来！ “老实点！” 妇女嘶了一声， 米库拉斯无奈地松了松手中力气，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请相信我！” 说完，米库拉斯还补充了一句：“我叫米库拉斯，起义军的一员！” 妇女低着头，用余光上下打量着米库拉斯，最后对少年说了一句：“彼得，去拿点吃的和清水。” …… 中午， 米库拉斯在女人家找了件干净的男人衣服，“你丈夫呢！” 被绑在凳子上的妇女淡淡回道：“被抓去当兵了，然后在塔博尔战死了。” 米库拉斯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那个……等风声过了……我就离开。” 咚咚咚，房子屋门被敲响，卫兵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快开门！” 一瞬间，房间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米库拉斯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彼得和妇女，然后一边为妇女松绑，一边小声说道：“彼得，你去开门吧！” 彼得犹豫了一下，随后去了门口，将房门缓缓打开。 见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战甲罩衣的卫兵用力地推了一下彼得，差点让对方跌坐在地， “臭小子！你磨磨唧唧的干嘛呢！话说，你母亲去哪了！” 说这话时，几个卫兵很不礼貌地挤进了屋子，一双双眼睛跟饿狼似的，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咦！就你一个人吗！” 彼得也傻了，明明刚刚还在的。 另一个穿着灰色战甲罩衣的卫兵摆了摆手道：“算了！咱们先去做正事！不然又得挨训了。” 穿着黑色战甲罩衣的卫兵瘪了瘪嘴，揪着彼得的衣领道：“小子，如果看见了陌生人！一定要向我们汇报！” 而彼得没有说话，就直直地看着对方。 “臭小子！你瞪什么呢！” 啪的一声，穿着黑色战甲罩衣的卫兵当场扇了对方一耳光。 其他卫兵嬉笑道：“好了，下手别太重，我们还要给他当老子呢！” 咯吱咯吱，随着房门被关上，米库拉斯抱着妇女，从烟囱中钻了出来。 “咳咳咳，谢谢你！” 彼得依旧没说话，仅仅是来到妇女身边，帮其拍去身上的灰尘。 妇女则捧着彼得的脸，心疼道：“还疼吗？” 彼得挤出一丝微笑道：“不疼。” 妇女抿着嘴，心里隐隐作痛。 米库拉斯插话道：“等起义军解放了克拉托维！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 彼得哼了一声，似乎并不信米库拉斯的话。 第121章 再一次离别4 入夜， 对米库拉斯的抓捕还在继续，几乎每过一会，必定有一队卫兵举着火把路过窗前。 彼得趴在干草铺的床上，偷瞄着对面的米库拉斯。 米库拉斯忽的挣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臭小子！你把耳朵竖得跟猫一样干嘛！” 彼得没吱声，一动不动地继续趴着。 米库拉斯坐起身道：“好了！我知道你没睡！话说，我这没恶意，你没必要像防贼一样防止我。” 彼得背过身，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咚咚咚，屋门被人敲响，“小子快开门，你的老子们回来了！” 彼得咬了咬牙，想无视对方，可敲门声越敲越急，仿佛随时都要将门撞开一般。 睡在房间另一张床上的妇女也醒了，其缩成一团，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猫咪。 米库拉斯去厨房拿了一柄菜刀，然后小声说道：“去开门！我有办法解决他们。” 彼得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 妇女也拿不定主意，只能被迫地点了点头。 而等彼得去开门时，米库拉斯凑近妇女道：“待会，你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来解决他们！” 妇女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甚至连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不……不要！” 米库拉斯语气急促地说道：“为你的孩子想想吧！” 说完，米库拉斯顺势钻到了床下面。 “嘿嘿嘿！女人，有没有想我们呀！” 彼得还想反抗，却被一个汉子一拳撂倒，头昏眼花地摔在墙角边。 妇女见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可几个卫兵却没给女人关心孩子的机会， 三个汉子，一人按头，一人按手，一人按脚，将妇女死死地压在床上。 米库拉斯只听见衣服撕破的声音，然后，一根根布条，被肆意地丢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卫兵身上的武器盔甲也被丢了一地。 “救命！救……” 啪！ “吵死了！叫什么叫！弟兄们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就是，不如老实躺着，没准哥几个，还会温柔一点！”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噗嗤噗嗤！ 米库拉斯猛地窜出，其手中菜刀一劈一砍，当场解决两个卫兵。 至于剩下的那个卫兵，人都吓傻了，其浑身上下没一处地方不发软。 而米库拉斯也没给对方反应机会，十分果断地划破了对方咽喉。 “怎么样？没事吧！” 面对米库拉斯的关心，妇女下意识地捂住了赤裸的胸脯，只可惜手掌大小有限，根本遮不住所有春光， 米库拉斯偏过头，清咳了几声：“那个！我去看看彼得，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妇女嗯了一声，但看着倒地的尸体，还是忍不住地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米库拉斯捡起地上的长剑和盔甲道：“等到半夜，我带你们杀出去！” …… 半夜， 一场大火忽然从天而起，远远看去，甚至染红了半边天。 穿着死去卫兵盔甲的米库拉斯跑到城门旁大喊道：“不好了！起火了！快来救火！” 守门的几个卫兵也不是瞎子，听人这么一喊，下意识地就跑去救火了， 导致城门处只剩下四个卫兵还守着城门。 米库拉斯心中大喜，埋着脑袋，跑到了城门口， “兄弟，你们几个怎么不去救火呀！” “废话，我们去了，那谁来守……” 长剑出鞘，还没等卫兵把话说完，米库拉斯便刺死了对方。 旁边两个卫兵心道不好，立马伸手拔剑。 可惜，米库拉斯手中动作更快，先一步划伤了两人手指。 紧接着，米库拉斯手中长剑一舞，如同毒蛇般，欺身而上， 等再看时，两个卫兵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两个血窟窿。 最后那卫兵自知不是对手，所以转身就跑，试图去寻找帮手。 不过，米库拉斯岂会让他顺利离开， 嗖的一声，其手中长剑又好似长矛，直直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对方小腿。 而脚下一绊，当即让逃跑的卫兵摔了个狗吃屎。 “去死吧！” 米库拉斯几步跨出，然后纵身一跃，利用自身重量，砸在了卫兵身上。 卫兵只觉体内撕裂般疼痛，然后眼睛一黑，晕死了过去。 米库拉斯长舒口气，对着一处阴影招了招手：“快跟上！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第122章 再一次离别5 几天后，在距离潘斯基波尔十英里的山林中，南下的杰士卡与米库拉斯的骑兵部队成功会师，并重新占领了潘斯基波尔。 而进村后的博热克，根据村民的指认和士兵的指认，当场逮捕了三十多人： “大人！这些人就是偷袭米库拉斯的凶手！” 杰士卡看着一个个跪地的村民，对方除了不是波西米亚本地人外，跟普通百姓没丝毫差别， 因此，杰士卡陷入了两难，纠结着要不要处置他们，或是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博热克！先把他们关起来吧！” 博热克闻言，当场急眼了，“大人！咱们不应该当场宰了他们吗！” 这时，米库拉斯的副官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你一定要……处决他们！” 杰士卡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博热克更是两手抓住对方肩膀，不停地摇晃：“跟米库拉斯有关吗？急死人了！你快说呀！” 副官努力挣开博热克的双手道：“跟米库拉斯大人没关系！” 博热克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副官指着跪在地上的三十多人道：“但他们杀害了原本要投靠我们的村民！” 杰士卡眼神一凝，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有部分潘斯基波尔村民原本投靠了我们，但当你们撤出村庄后，他们杀害了那些投靠我们的人？” 副官点头道：“是的大人！潘斯基波尔的位置并不险要，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才带着弟兄们驻扎在了山林中，可没想到他们不但敢回来，还敢杀人！” 杰士卡脸色一黑，对于初犯，他还有可能给予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但面对那些顽固的敌人，他可不会心慈手软， “博热克，我把他们交给你处理。” 说完，杰士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博热克拔出腰间长剑，恶狠狠地说道：“哼！看我不活寡了你们！” …… 第二天， 博热克早早地就起了床，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自己帐篷内，多出了一个男人， “喂，你谁呀！” 米库拉斯翻过身，揉了揉眼睛道：“我的上帝！你起这么早干嘛？” 博热克吓得往后一弹，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是米库拉斯！” 米库拉斯打了一个哈欠道：“怎么了？几天不见，认不出你爸爸了？” 博热克的双手揪在米库拉斯的脸颊上，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米库拉斯嘶了一声，“你轻点！用这么大力干嘛！” 博热克给米库拉斯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完了！竟敢忽悠杰士卡大人！待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米库拉斯白了一眼博热克，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博热克听后，更加不信米库拉斯了：“你真用三柄剑，从几十米的地方爬了下来？” 米库拉斯伸出双手，露出结疤的手掌道：“骗你干嘛！” 这时，一个传令兵找了过来：“两位大人，杰士卡大人找你们。” …… 走进一间大帐篷，就见杰士卡正一脸愁容地拿着一封信， “米库拉斯！我需要你带人回布拉格一趟。” 米库拉斯问道：“大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杰士卡将信放在桌上道： “热利夫斯基按我说的计划，围攻了维谢赫拉德城堡，可也正是因此，带走了许多支持者，让阿夫等圣杯派，有机会渗透议会成员， 而你也知道，我们虽然都是起义军，但起义军内部的圣杯派和塔博尔派素来不和， 如果不利用好议会的话，咱们就没法调动起义军的全部力量，更没法抵御住外敌的进攻， 所以，我才想让你回布拉格一趟，务必保证，在攻下全国前，起义军的所有物资，所有人马，都能协同调遣。” 博热克开口道：“大人，那我们干嘛呀？” 杰士卡指着东北方向道：“联合大普罗科普，拿下维谢赫拉德城堡！” 第123章 再一次离别6 米库拉斯问道：“那约翰伯爵和威廉.泽曼伯爵怎么处理呀？” 博热克拍了拍米库拉斯的肩膀，有些得意地说道：“他俩早就被我吓跑了！” “跑了？” 博热克扬了扬下巴道：“当然！约翰伯爵逃去了西面的皮尔森，威廉.泽曼逃去了东面的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 米库拉斯皱眉道：“我们也就一千多人，他们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博热克笑道：“什么一千多人！你是不知道，自从咱们打败了西吉斯蒙德后，有多少人加入咱们，光是咱们这里的人，就有三千多人，而且还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 米库拉斯是一路逃回来的，所以还并未巡视过军营，但仅是从博热克口中了解，也足以让他大吃一惊， “那咱们起义军现在一共有多少人了？” 博热克挠了挠头，转头看向杰士卡。 杰士卡则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算圣杯派的话，光是热利夫斯基那边和我们这里的人，就已经有七千多人了。 不过，武器装备方面，依旧比较吃紧，别说盔甲了，就算是一柄称手的武器都没有，咱们好多战士手中还拿着镰刀和粪叉！” 博热克无所谓地说道：“这好办呀！直接让大卫送我们一批武器盔甲不就行了！” 米库拉斯叹息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别人未必会白送武器装备给我们！” 博热克不明白，大咧咧地说道：“怎么可能，不就一些武器装备吗？以我们和大卫交情，他还不会给我们？再说了，咱们还帮他打罗维拉尔侯爵呢！” 米库拉斯反问道：“难道我们不需要攻打罗维拉尔侯爵吗？就算没有大卫，我们迟早也会进攻西北的。” 杰士卡抬手结束了两人的谈话：“这件事，我会去和大卫谈的，至于现在，还是好好准备接下来的事吧！” …… 五天后，布杰约维采。 看着黑烟弥漫的布杰约维采，刚来这里的杰士卡当即找到了大普罗科普，询问起了这里的情况。 大普罗科普见杰士卡来了，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将肚子里的苦水，全吐了出来， “杰士卡大人，你是不知道，那个阿斯坎尼家族的奥赛罗，刚好带人来到布杰约维采，现在城中至少有三千守军，以我现在的五千人马，根本打不下来。” 闻言，博热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什么，你都有五千人马了！” 大普罗科普嘿嘿一笑，双手撑腰道： “那是当然，不过，这也多亏你们守住了布拉格，给了大家希望，至少让咱们波西米亚人明白了，咱们是有能力抵御那些贵族老爷的！ 话说，你们怎么来了？米库拉斯人呢？难道他还在克拉托维吗？” 提起米库拉斯，博热克当场吹了起来： “我们来这里，是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围攻维谢赫拉德城堡！只要打下那里，布拉格便不会受到敌人的直接威胁， 至于米库拉斯嘛！那小子自己从大牢里杀了出来。” 听见前半句，大普罗科普还没什么反应，而听到后半句，其直接张大嘴巴， “你说什么？米库拉斯自己从大牢里杀了出来？” 杰士卡打断了想继续吹下去的博热克，并将米库拉斯的事情具体讲了一遍。 可大普罗科普听后，还是有些不信，至少他觉得没人能仅靠三柄剑，就能从几十米米高的墙上爬下来。 但杰士卡没时间和对方闲扯，而是直接说道：“大普罗科普，我们现在重点应该是维谢赫拉德城堡！” 大普罗科普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布杰约维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我都围攻这里近一个月了，不如等攻下这里后，咱们再去维谢赫拉德城堡？” 杰士卡反对道：“布杰约维采是索罗马的老巢，里面堆积了大量的武器粮食，要想攻下这里，起码还要花上半个月时间，而等到那时，西吉斯蒙德早就支援维谢赫拉德城堡了！” 大普罗科普发表了不同意见：“既然布杰约维采里面有大量武器粮食，那我们何不就攻打布杰约维采呢？等有了武器盔甲，咱们再去布拉格驻守就行了，反正也能保障布拉格不被攻陷。” 杰士卡没有大普罗科普那般乐观，反驳道： “除了索罗马外，波西米亚还有约翰伯爵、威廉.泽曼、埃尔德里奇、拉夫、东面的巴本堡家族、库特纳地区众多贵族以及东北方的普热洛夫斯基家族。 我们一天不解决他们，布拉格就不可能真正的安全，而要解决他们，便要派重兵攻打， 倘若把人派去驻守布拉格了，那还有谁去解决他们？ 但如果拿下了维谢赫拉德城堡，我们就有时间来缓冲西吉斯蒙德随时可能发动的突袭。 到时，哪怕我们在攻打其他大贵族，也能有时间赶回布拉格，而不是等到兵临城下了，再急匆匆地折返回去。” 大普罗科普沉思了一会，最后答应道：“好吧！我们先去维谢赫拉德城堡！” 之后，杰士卡的人马和大普罗科普的人马合并在了一起，一同向维谢赫拉德城堡进军。 布杰约维采城墙上的索罗马见状，哭得是老泪纵横，就差抱着奥赛罗了， “太好了！这群叛贼终于走了！” 奥赛罗也松了口气，他原本只是来看索菲亚的，没想到竟然碰见这种事， “索罗马叔叔，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索罗马哪有什么打算，几次的失利，已经让他丧失了信心，如果不是自己舍不得布杰约维采，他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见索罗马久久不语，奥赛罗提议道：“索罗马叔叔，不如跟我离开波西米亚吧！等风波平息后再回来就是了！” 索罗马叹息道：“让我想想吧！” …… 半个月后，布拉格。 穿着普通亚麻衣的米库拉斯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城，身边同行的，也只有彼得和其母亲。 骑马的彼得看着宏伟的城墙，不禁感慨道：“这墙也太高了吧！话说，米库拉斯叔叔，你不是将军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进城呀？” 米库拉斯淡淡一笑：“杰士卡大人交给我了一个秘密任务，所以咱们只能偷偷进城。” “但你是将军呀？他们不会认出你吗？” 米库拉斯摇头： “起义军分为两派，每一派都有自己的领导人，现在城中大多都是圣杯派的人，加上布拉格守卫战时，我去了南方，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别说认识我了，就连面都没碰过。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认出我，要是碰见了阿夫等人，还是会被发现的。” 说着，三人已经来到城门口，在检查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后，三人也顺利地进了城。 而米库拉斯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间旅馆，将彼得母子安顿好， “你们先在这里住一晚，等到明天，你们就从北城门出发，等你们到了贝拉河畔乌斯季，自然会有人照顾你们的。” 彼得看了眼母亲，然后叫住了米库拉斯：“米库拉斯叔叔……” 米库拉斯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谢谢。” 米库拉斯摸了摸彼得的脑袋：“没事，这本来就是答应你们的，哦对了，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一下。” 米库拉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将这封信带给大卫。” 彼得接过信，问道：“米库拉斯叔叔，你不是给了我一封信吗？” 米库拉斯解释道：“那封信是介绍信，而这封信，是我想跟大卫说的其他话。” 彼得点点头，将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 日落西斜， 米库拉斯并没有直接调查阿夫，而是照着杰士卡给的名单，静静地蹲守在某个议员的家门口，直到对方出门时，才偷偷地跟了上去。 而随着跟踪的继续，米库拉斯竟跟着对方来到了布拉格大学。 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米库拉斯十分不解对方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时，布拉格现任校长，乌姆出现在了校门口，并刚好和米库拉斯跟踪的议员碰头，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布拉格大学里面。 米库拉斯眼睛微眯，隐约觉得事情古怪，于是继续跟了进去。 慢慢地，米库拉斯看着两人来到了一栋楼房的后门， 而在这里，也遇见了许多其他议员和一些属于圣杯派的小贵族，他们似乎相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楼房。 米库拉斯在远处观望了好一阵子，发现后门出入的，除了那些议员和小贵族外，就只有一些拿着空碗，空酒杯的，且类似于服务员的人，而并没有巡逻的守卫。 于是米库拉斯便壮着胆子，也跟了进去。 只是刚一进门，米库拉斯就听见了莺莺燕燕的声音，并且空气中有很浓烈的酒味， 米库拉斯环顾四周，在一个桌上拿了一叠空餐盘，然后又径直地往深处走。 而越往深处，空气也越发有些闷热，地上也散落着男男女女的衣服，以及赤条条的男女。 他们如同忘记羞耻的大猩猩，就在大庭广众下，发生关系。 一些喝迷糊的人，甚至没分男女，反正抱着就亲，抱着就吻。 等到了最深处，是一间被关上的房门，米库拉斯不敢贸然开门，只能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里面的谈话。 “你也看见了，加入我们，就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要跟那些穷鬼一样，去地里干活劳作呢？” “就是！阿夫大人说的对！如果不保证自己的权益，等你哪天没了这议员身份，那又有谁会在乎你呢？ 而且，你也有孩子吧？就算你当一辈子的议员，那你的孩子呢？按杰士卡，或者大普罗科普的性格，他们会让你的孩子当议员吗？ 倒不如加入我们，到时等你老了，也让你的孩子当议员，享受这荣华富贵！” “没错！只要你站队我们这边，我保证，一定让你的孩子也当上议员！”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你不必这么抗拒！难道站队我们这边，就是错的吗？我们也没背叛胡斯先生呀！只想想保证自己权益而已，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不用拒绝这么快的！对了，你过来服侍一下。” “你干嘛！她为什么脱衣服！” “放松！不要这么紧张，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做自己想做的就行了。” “乌姆！杰士卡大人让你保证孩子们有书读，你就是这么保证的吗？”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又没让她不读书，只是别人愿意为了十个金币这样做而已。” “你们这些人，就是被金钱腐蚀了！” “可惜，可惜！有人昨天赌钱输了五十个金币，到现在还没还呢！” “你！我明白了！这是你下的套！阿夫！你真卑鄙！” “我卑鄙又怎么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但如果让杰士卡知道这件事的话，你没准就当不成议员了，到时，我也不用在这里跟你废话了！” “你威胁我！” “是你油盐不进，那就别怪我了！” 米库拉斯听得正起劲，没想到身后突然喊了他一声：“喂！你不收盘子，站在这里干嘛呢！” 米库拉斯心中一惊，低着脑袋道：“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身后那人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喂！你转过身，我看看你！” 米库拉斯心一横，转过身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那人皱眉道：“你谁呀！怎么没见过你！” 米库拉斯一个侧踢，当场就把门给踹开了：“你问问阿夫，我是谁！” 房中的阿夫正揽着一名女子的细腰，看见米库拉斯的时候，差点没把魂吓没：“米库拉斯！你怎么来了！” 米库拉斯扫了一眼房间，冷漠地说道：“难道我来不来，还要跟你汇报吗？” 阿夫眼底闪过一瞬冷意，装傻充愣道：“来来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第124章 再一次离别7 米库拉斯不客气地说道：“怎么？你也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见不得人吗？” 阿夫对乌姆使了一个眼色， 乌姆会意，当场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而等其他人走后，阿夫再次对米库拉斯示好道：“米库拉斯！你也清楚，我并不是想跟杰士卡作对，我做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了保障自己那一点点权益。” 米库拉斯白了阿夫一眼：“那我想问问，如果没有那些平民拼死作战！你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见阿夫还想解释，米库拉斯继续说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也不想为这事，让双方关系闹僵，只要你现在停止你做的这些事，我可以保证，杰士卡大人是不会再追究的。” 阿夫表情阴晴不定，思虑许久后，才说道：“好吧！我保证，不会再做这些事了！” 米库拉斯点点头，站起身，转身就走，“记住你答应我的话，如果……” 话音未落，米库拉斯只觉自己胸腔处传来一阵剧烈刺痛，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阿夫将手中匕首从米库拉斯的后背处拔出，然后又捅了一下，“米库拉斯！你别怪我！” 扑通！ 米库拉斯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撞在了桌角，然后以一个不自然的动作躺在地上。 而地面上，慢慢地积起一滩血泊，好似红地毯一般，铺在地上。 …… 第二天， 没见到米库拉斯的彼得母子按照米库拉斯说的，去了北面城门，准备赶往贝拉河畔乌斯季。 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北面城门处的人特别多。 “知道吗！米库拉斯大人夜晚骑马摔死了！” “可不是嘛！我今天还看见大人尸体来着！” “你见到了米库拉斯大人的尸体？” “是的！那脖子都摔断了，如果不是皮肉连着，估计都要落到地上！” “我也看见米库拉斯大人的尸体了！他身上还穿着盔甲呢！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米库拉斯大人的脸色白得吓人，就像牛奶一样白！” …… 听着人群的议论声，彼得整个人就像做梦一样，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宁愿相信，米库拉斯是被人人害死的，而不是所谓的摔马而亡， “母亲，我们得快点赶去贝拉河畔乌斯季！找到米库拉斯叔叔说的朋友！” …… 半个月后，库特纳。 坐在桌边处理各地战报的西吉斯蒙德见到了从维谢赫拉德城堡突围出来的传信兵。 对方浑身是伤，哪怕是现在，肩膀上有个被铅弹打穿的血窟窿， 而且其脸色也不好，惨白惨白的，且疲惫不堪，走个路，都要人扶着， “陛下！维谢赫拉德城堡已经被围困近两个月了，如果再不运粮，估计就要守……” 话还没说完，传信兵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侍卫用手放在对方鼻翼下面探了探，最后摇头道：“陛下，他呼吸微弱，估计已经没救了。” 西吉斯蒙德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人将其埋了，然后下令道：“让库特纳地区的贵族都来这里，我有事情与他们商议，另外，筹集一批粮草，我准备带兵支援维谢赫拉德城堡！” …… 三天后， 包括卡篷在内的四十多名贵族走进了西吉斯蒙德的会议厅。 而西吉斯蒙德也没卖关子，直言道： “那群叛贼已经钻出了乌龟壳！现在正围攻维谢赫拉德城堡！ 我认为这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所以我希望你们能随我一起赶往维谢赫拉德城堡，一同消灭他们。” 西吉斯蒙德的军队，在库特那地区驻扎的开销，一直都由这些库特纳地区的贵族承担， 现在又让他们出兵救援，他们打心里是不愿意的。 可起义军在南方的一系列胜利都是有目共睹的， 不说约翰伯爵和威廉.泽曼伯爵跑了，哪怕是强如南方三巨头，也被打得缩据老巢。 要是让起义军打到他们“寸土寸金”的库特纳来，那比要了他们老命还疼， 所以在一阵沉默后，包括卡篷在内的所有贵族，还是同意了西吉斯蒙德的做法。 东拼西凑下，勉强凑出了五千人马，而这五千人马也是库特纳最后的家底， 要是加上西吉斯蒙德手下的龙骑士团和匈牙利兵马，这次救援部队的总人数就达到了一万多人。 虽然比围攻维谢赫拉德城堡的起义军少两千多人，可在装备上却优于起义军。 与此同时，杰士卡的营帐中，正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大普罗科普掀开帐帘走了进来道：“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脸色，都看着好差呀！” 热利夫斯基推了推桌面上的信封道：“米库拉斯落马……落马死了。” “什么！” 大普罗科普浑身一颤，比当初听见米库拉斯自己逃出来时，还震惊。 博热克一拍桌子，脸红得火烧一般：“放他妈的狗屁！米库拉斯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 说到这，博热克看向杰士卡道：“大人一定是阿夫害死了米库拉斯！咱们一定要给米库拉斯报仇呀！” 说到激烈处，博热克甚至叫来了传令兵，准备收拾人马，杀回布拉格！ 杰士卡的独眼微微闭上，呵斥道：“够了！你当我们这是在散步吗？说来就来，说回去就回去！” 博热克急得握紧拳头，梗着脖子道：“那米库拉斯的仇，我们就不报了吗！难道就这样放了那群混蛋！” 杰士卡依旧没有睁眼，而是用更大地声音说道：“在没调查清楚前！我不许你们有任何行动！否则军法处置！” 博热克闻言，喉咙瞬间哽咽起来，哪怕嘴巴张得老大，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一甩手，直接离开了营帐。 而等博热克离开后，杰士卡对着热利夫斯基和大普罗科普说道：“你们去检查一下工事吧！估计要不了多久，西吉斯蒙德就会来了。” 大普罗科普和热利夫斯基互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离开了营帐。 感受着安静的营帐，以及吹进来的微风，杰士卡终于睁开了独眼， 只是那往日清明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润起来，那红红的眼角处，更是滑落了一滴温热的泪水。 第125章 西北及时雨 贝拉河畔乌斯季， 彼得用米库拉斯的推荐信，成功见到了大卫。 而大卫也收到了米库拉斯写给他的信： “大卫！我们已经许久都没见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不再像以往一般无话不说了， 现在的每次谈话，也变得不再单纯起来，仿佛我们的相见，仅仅是为了达到一些目的而已。 说实话，有些时候，真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呀！ 那个时候，伍德还在，他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总能将我和博热克拉开， 你也能和我们几个聊天说地，哪怕就是围在篝火旁静静坐着，也不觉的枯燥。 而现在，每个人都要忙自己的事，即便是杰士卡大人，有时也要熬到深夜。 但杰士卡大人已经快六十岁了，我每天都在担心他老人家会熬坏身子， 看着他为武器盔甲发愁的样子时，更是让我感到无力与自责。 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有本事的话，或许杰士卡大人，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疲惫。 唉，说到这，你或许也明白了我写信的目的， 没错，我就是想向你借一些武器盔甲，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但我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借我一些。 就算我求你吧！ 大卫！我知道我这样说，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情谊，可如今，我也真觉得我们之间似乎越来越远！ 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宁愿一切都回到东征的路上！” 合上信，大卫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米库拉斯最近还过的好吗？” 彼得咬了咬唇，小声回道：“米库拉斯叔叔去世了。” 大卫听后，甚至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我是问你米库拉斯最近过……什么！你刚说什么！” 大卫一把揪住彼得的衣领，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 彼得有些委屈，撇过头，又说了一遍：“米库拉斯大人在布拉格骑马时，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去世了。” 大卫当即反驳道：“米库拉斯率骑兵南下时，都没从马上摔下来！他怎么可能在布拉格骑马摔下来！” 彼得被大卫吓得说不出话来，如同那被猫围在墙角的老鼠一样。 大卫也清楚自己失态了，于是松开手，询问起了具体细节。 彼得在心里长松了口气，然后将整件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大卫听后，也像博热克一样，怀疑起了阿夫，不过他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如果真像他想的一样，无异于在宣告圣杯派和塔博尔派关系破裂，进一步，便是两派的内斗。 而大卫是绝不想看见圣杯派和塔博尔派内斗的， “彼得，米库拉斯真就只带着你和你母亲？” 彼得点点头：“没错！” 大卫嗯了一声，拍着彼得肩膀道：“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做事吧！我会安顿好，你和你的母亲的。” 彼得突然问道：“大卫叔叔，你也觉得米库拉斯叔叔是被人残害的吗？” 大卫没有否认，但也告诫彼得道：“这件事情，你不许跟其他人说！最好烂在肚子里！” 彼得眼底闪过一瞬鄙夷，以为大卫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 而大卫自然察觉到了彼得的眼神变化，解释道：“彼得，报仇也要等时机！如果做事不考虑后果，那就只是莽夫！” 说完，大卫教导起了彼得做事： “现在，你去找一个名叫西门的人，让他在五天内准备五千支长枪和一千柄长剑！ 另外，你去第三军团，找一个名叫马里诺的人，让他集结好第三军团，随时准备出发。” …… 半个月后， 捷克骑士团的第三军团顺利将武器运到了杰士卡手中。 而杰士卡看着这么多的武器装备，也是又惊又喜，“这是你们大团长送过来的？” 马里诺回道：“是的！” 杰士卡大致点了点数量，不解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器装备呢？” 马里诺也没隐瞒，直说道：“这里的武器装备，有一部分是来自库存，而另一部分，来自我们士兵装备的武器。” 杰士卡听马里诺这么说，也才注意到了不光马里诺，就连其手下人马，都未装配武器。 杰士卡拍了拍马里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回去替我谢谢你们的大团长！告诉他，我很幸运，没有看错他！” 一旁的博热克也露出了难得微笑，如果不是要隐瞒大卫身份，他恨不得当场将大卫夸上天。 至于热利夫斯基则不停地打量眼前这次来自北方军队，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普罗科普一把揽住热利夫斯基的脖子道：“好了，别看了，别人连旗号都没打，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身份，我们就别乱猜了！” 说完，大普罗科普直接将热利夫斯基带走了。 …… 五天后， 西吉斯蒙德带领军队抵达了维谢赫拉德城堡，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围攻维谢赫拉德城堡的起义军，竟然在军队内外两面都建立了防御工事。 一面用于围攻维谢赫拉德城堡，一面是为了防御他们这些赶来的援军。 西吉斯蒙德问道：“打听清楚了吗？这支叛军的指挥官是谁？” 手下人先是用眼睛偷偷瞟了一眼西吉斯蒙德，然后又低下脑袋，小声回道：“陛下，是杰士卡！” 西吉斯蒙德有些意外，“又是杰士卡！这小老头不累吗！” 旁边的听见这话的卡篷暗自腹诽：“切！你不也是一个小老头吗！而且还是留着姜色胡子的小老头！” 与此同时， 杰士卡也开始调动军中布置：“将战车全部移向外侧！” 大普罗科普反问道：“大人，要是维谢赫拉德城堡内的敌人杀出来了怎么办？” 杰士卡反问道：“你三天不吃饭，能有力气战斗吗？” 大普罗科普不知道杰士卡为什么会这么问，可还是如实回答道：“那肯定没力气呀！” 杰士卡又问道：“那你审问过前几次从维谢赫拉德城堡突围的传信兵吗？” 大普罗科普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不过这也没必要审问要？难道他们突围出去，不是为了找救兵吗？” 杰士卡解释道：“的确是找救兵，但从他们口中，我们还能了解到其他信息，比如城堡里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说着，杰士卡还为大普罗科普算了算：“根据我的估计，维谢赫拉德城堡城中早在四天前就断粮了，别说出来和我们决战了，哪怕是站着守城都吃力！” 热利夫斯基纳闷了：“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不一举拿下维谢赫拉德城堡呀！” 杰士卡回道：“拿下了维谢赫拉德城堡！那联军还会来吗？” 热利夫斯基有些吃惊：“您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解决眼前这支联军！” 杰士卡点头道：“如果没那批武器，我还只会坚守维谢赫拉德城堡！但有了武器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第126章 血染天地间 马背上的西吉斯蒙德拔出了腰间长剑，然后高举着长剑，对着手下道：“快！舞动旗帜！好让城内的守军与我们内应外合！” 维谢赫拉德城堡内的，靠坐在城墙边的守军，自然看见了外面的情况，可他们连站着都费劲，那还有什么力气与西吉斯蒙德里应外合。 所以，哪怕西吉斯蒙德命人在外面舞了好半天旗帜，维谢赫拉德城堡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西吉斯蒙德有些纳闷了，“怎么没反应呢！难道维谢赫拉德城堡内的守军已经叛变了？” 忽的，西吉斯蒙德也联想到了断粮的事，毕竟，如果维谢赫拉德城堡内的守军真叛变了，那城堡上早插上起义军的旗帜了， 于是西吉斯蒙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姜色的胡子，沉思片刻吼说道：“传我的命令！排列阵型，准备冲锋。” 那些库特纳地区贵族闻言，各个面露忧色，有个站在卡篷旁边的贵族甚至当场质疑起了西吉斯蒙德的命令： “陛下！我们之前两万多人，打对方几千人都没讨到便宜，现在兵力如此接近，贸然出击，是不是有些冒险呀！” 西吉斯蒙德十分恼怒这个刺头，可他毕竟要靠这些人打仗，所以只能把火憋在肚子里，然后酸酸地说道： “你们有着波西米亚最精良的武器装备，但没想到，胆子却比波西米亚其他贵族小那么一点。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有人不喜欢我来当这个国王，对于我的命令，总会找一些理由推迟， 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可以明着说出来，没准我可以帮他物色一个更好的国王。” 包括卡篷在内的库特纳地区贵族哪受过这种侮辱，这无异于当场扇他们巴掌。 卡篷大声说道：“我们自然不是什么胆小鬼，您也不用怀疑我们的忠心，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冲在最前面，为大军开路！” 其他贵族也纷纷表示赞同，嚷嚷着，要让西吉斯蒙德知道，他们并不是对方口中的胆小鬼。 西吉斯蒙德看着这样的场面，不禁微微勾起嘴角，仿佛一切都在掌握当中。 …… 咚咚咚，战鼓擂擂，震耳欲聋。 库特纳地区贵族带着他们手下的骑士，成为了军队的先锋。 而其之后，便是西吉斯蒙德亲手建立的龙骑士团。 虽然人数不算太多，且龙骑士团中核心成员也就二三十人， 但这二三十人，无论是战力，还是地位，都在匈牙利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哪怕龙骑士团的普通士兵，都是来自于匈牙利骠骑兵中的翘楚。 至于龙骑士团后面，则是匈牙利骠骑兵和匈牙利雄兵， 所以从整体来看，这支军队，几乎代表了波西米亚和匈牙利的顶尖战力。 而起义军这边，基本穿着灰色、棕色的亚麻衣服，一些没钱的，甚至一辈子都只有冬衣，在这些天气时，就光着膀子。 要说什么统一的地方，那就是众人的肤色了。 上至杰士卡、热利夫斯基，下至普通士兵，肤色全都是黝黑的， 那脸上褶子多的地方，就像树皮一样。 杰士卡站在战车上，一边直视前方，一边下令道：“大炮准备！” 随着联军发起了冲锋，起义军的大炮也开始不连断地发起炮轰。 不过，联军马匹速度极快，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面前。 看着被卷起的满天黄沙，杰士卡高声喊道：“火枪准备！弓弩准备！发射！” 砰砰砰，嗖嗖嗖！ 第一波的打击，让联军损失惨重，哪怕像有着亲卫保护的卡篷，也险些被击落马下。 可由于起义军中加入了大量新兵，加上联军速度过快，双方极近的距离，给这些新兵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所以除了第一波打击外，后面零散的攻击，并未给联军带来多大伤害，反而激怒了对方，让联军加快了速度。 不过，起义军在地形方面占据了优势，即便联军也冲到了面前，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跨过两米深的壕沟，以及那一排排，像怪物獠牙的拒马。 西吉斯蒙德右手不禁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感受自己的心脏，或是让自己平复下来。 要知道，这场战役如果败了，那后果可是难以想象的。 杀呀！ 一个个骑兵下马，如同蜘蛛一样翻越壕沟和拒马，然后手脚并用地向战车上方攀爬。 起义军也像以往的战争一样，拼命地阻挠对方，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仅战车上面被血染红， 双方也像两个气喘吁吁的摔跤对手，即便双臂都已经瘫软，但在摔倒敌人前，都不肯言败。 杰士卡的右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刀，即便知道，加入上万人的战场中，无人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但他还是带着自己仅有的十个亲兵，加入了战场。 而卡篷本就注意起义军动向，当发现杰士卡加入战场后，当即取下身上的短弓， 弯弓搭箭！瞄准松手！ 箭矢精准射向了杰士卡的脑袋，一切都似乎即将结束！ 噗嗤一声！ 箭矢砸入了杰士卡仅剩的独眼当中， 眼浆，血水，活像沙爹牛丸一样爆开， 惊得杰士卡的亲卫浑身僵硬。 卡篷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大声喊道：“中了，中了！我中了！” 可慢慢的，卡篷的眼神开始惊恐起来。 就见杰士卡非但没有倒下，反而站得笔直，其左手更是一把扯下了扎入眼中的箭矢， “战士们不要管我！杀呀！” 周围的起义军见状，只觉身体内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纷纷不要命地向联军杀去。 博热克的眼中晶莹闪烁，一声怒吼后，直接拿着两面盾牌从战车上面跳了下去， 犹如一颗陨石般，砸倒了一大片人。 周围的联军士兵还想围杀博热克，可博热克犹如战神一样， 一边用手中盾牌格挡敌人进攻，一边慢慢拉近与一个个敌人距离， 等距离合适时，那盾牌立马化作了“锤子”，将一个个敌人的下巴、脑袋砸得稀碎。 热利夫斯基和大普罗科在得知杰士卡受伤后，也是卯足了力气杀敌，不但亲临战场，更是身先士卒，冲到了军队的最前面。 杀呀！ 冲呀！ 上呀！ 渐渐的，起义军地气势越来越盛，而联军气势越来越弱， 那“无法攻破”的想法一旦产生，就会像魔豆一样慢慢生长，然后诞生出逃跑的念头。 而最要命的，还不是慢慢延生的恐惧情绪， 反而是西吉斯蒙德自己！ 自开战起，西吉斯蒙德的心脏就跳得极快，他感觉再等一会，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一般。 不过，这也不怪他这么想，在东征奥斯曼前，他也是一个“常胜将军”， 大小十几场战役，未尝败绩。 可自从东征奥斯曼失败后，他仿佛被下了咒语一般，胜利反倒成了他遥不可及的东西。 另外，从政治方面来讲，西吉斯蒙德也害怕手下士兵损失惨重，那样的话，他极有可能保不住匈牙利的王位，或是成为一个被架空的匈牙利国王。 于是，西吉斯蒙德下达了一个致命，且错误的命令——撤退！ 下一刻， 这支军威赫赫的部队变成了一支被人驱赶着的人流， 它卷走了一切，也卷走了西吉斯蒙德， 杰士卡用手强撑着身体，一边挺直脊背，一边听着手下人述说战况， “快！派出我们的骑兵，掩杀过去！” 没一会，一支没有甲胄的骑兵冲了出去。 那原本在联军面前犹如纸糊的骑兵，在这时反而成了吃人的猛虎， 就像对待毫无抵抗的流水一样，对着联军猛击猛打， 库特纳地区的贵族气得直骂娘，看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龙骑士团和匈牙利士兵，恨不得自己变成起义军，对着西吉斯蒙德的士兵一顿暴打。 在一片惊恐的混乱叫喊中，起义军的轻骑兵，轻而易举地割下了敌人的头颅，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西吉斯蒙德的御用马车和联军的贵重辎重。 而西吉斯蒙德带着手下一路奔逃，直到黑夜来临，才迫使其停下了脚步。 西吉斯蒙德抹了一把脸上扑满灰尘的汗水，此时此刻，他不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 更像一个满身污垢，头昏目眩的小老头， “我们损失如何？” 手下人递来手帕，小声说道：“我们损失不多，但库特纳地区的贵族……损失惨重……据说死了十多个贵族……好几千人马。” 这时，卡篷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而其身后，还有其他幸存的贵族， “西吉斯蒙德！你就是这样指挥战斗的吗！” 西吉斯蒙德淡淡一笑道：“你们就是这样面对自己的国王吗！” 一个矮胖的贵族吐了一口唾沫道：“呸！你也配！” 噗嗤一声，西吉斯蒙德的侍卫长枪一刺，把对方当场刺死。 看着死去的贵族，其他还活着的贵族明显被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了又退。 西吉斯蒙德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平视眼前的众贵族道：“记住！我的身份！以及你们的身份！” 卡篷等人敢怒不敢言，要是换作以前，他们还敢硬刚一下，可现在的他们元气大伤，还真威胁不了西吉斯蒙德。 西吉斯蒙德嘴角一勾，不屑地嘀咕道：“论政治！你们还嫩着呢！” …… 另一边，热利夫斯基、大普罗科普和博热克焦急地守在杰士卡身边。 而躺在床上的杰士卡，却故作轻松地说道：“好了！医生已经帮我处理伤口了！你们下去，让医生帮你们也处理一下伤口吧……咳咳咳……咳咳咳。” 博热克的眼中噙着泪水，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一样，将有侧到一边，小声抽噎。 杰士卡的手在空中划了划，开玩笑地笑骂道：“博热克！你听见有人哭鼻子没！” 博热克双手握住杰士卡的手，将其手背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大人……大人……” 杰士卡轻抚博热克的脑袋道：“好了！我现在看不见了，正需要你帮我管理士兵，你在这里哭鼻子，算是什么事？” 说着，杰士卡对热利夫斯基说道：“热利夫斯基！你带人回布拉格一趟，控制布拉格的同时，帮我调查一下米库拉斯的事！” 虽然杰士卡看不见了，但热利夫斯基却更加恭敬，一边答应，一边向杰士卡行了一礼。 等热利夫斯基走后，杰士卡又对大普罗科普说道：“大普罗科普！南方的事，就拜托你了！” 大普罗科普同样恭敬回道：“大人放心！有我在，南方不会出问题的！” …… 半个月后，随着天气转凉，一切都变得平静起来， 尤其是商人和农夫，他们知道在临近冬天时，各地不会发生战争，所以往往在这个时候走商卖货。 而伤势有所好转的杰士卡也在博热克的陪同下，走出了城堡， “博热克，你最近累坏了吧！” 博热克揉了揉发黑的眼圈，语气轻松地说道：“哪有什么要忙的呀！我就听听手下人的汇报而已。” 杰士卡苦笑摇头：“话说，最近又有不少人加入我们吧！那些妇女孩童，你怎么安排的？” 博热克回道：“留了部分有手艺的妇女，其他的，我都派人送去了贝拉河畔乌斯季。” 杰士卡眉头一皱，说道：“大卫那边能安置的下吗？” 博热克补充道：“应该能吧！毕竟除了送人过去外，我还将值钱的战利品送了过去。” 杰士卡沉思片刻后说道：“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我想去一趟北方，你觉得怎么样？” 博热克赞同道：“好呀！我正有这个想法呢！” 杰士卡眉头一挑，问道：“博热克！你是不是想把我丢到大卫那里，然后一个人带兵赶回布拉格！” 博热克咽了咽口水，嘴硬道：“哪有！大人又在冤枉我了！” 杰士卡叹息道：“博热克！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没用的小老头？就连帮米库拉斯报仇，都要拦着你？” 博热克摇头道：“怎么可能！大人您一直是我们崇拜的对象！” “你们。”杰士卡僵硬一笑，落寞地向前走去。 第127章 晦气的嘱托 时间一天天过去， 森林也渐渐变了颜色， 远远看去，那金黄、火红、橙黄、翠绿树叶交织在一起，好似不小心踢倒了染料，把大地染得五彩斑斓。 杰士卡坐在马车上，虽然看不见，可依旧能感觉到，透过树叶的阳光，依旧能听得见沙沙的风声。 博热克从包裹里拿出一条雪白的羊毛薄毯，盖在了杰士卡的肩上， “大人，这风挺凉的，您还是回马车里坐着吧！” 杰士卡摸着细腻的羊毛毯子，问道：“我以前那条毯子呢？” 博热克解释道：“那毯子太旧了，所以我就给你换了一条，但您放心，这毯子没花钱，是咱们从西吉斯蒙德那里缴获来的。” 杰士卡摇了摇头，简单训了博热克一顿：“我们既然要求手下人平均分配，那我们自己便不能留有私心！你这么做，让别人怎么想？” 博热克按住杰士卡脱羊毛毯子的手道：“大人，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况且，就算您现在脱下来，也是闲着，不如就先用着！您说是不是呢？” 杰士卡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脱下来。 这时，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杰士卡连忙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博热克站在马车上，伸着脖子看了看：“前面好像有个老爷爷挡住了道路！” 杰士卡伸出右手道：“扶我过去！” 来到车队最前面，那个挡路的老头已经挪到了路边， 只是那气喘吁吁地样子，明显是被累坏了。 博热克见对方佝偻的背脊，以及沉甸甸的背篓，不禁问道：“你是要去哪呀？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捎你一程。” 那老头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相信，在现在这个乱世里，还有这么好的人， “那个……不麻烦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博热克见对方扭捏，还以为别人是不好意思，于是当即走了过去，一把将其背篓提到了车队的马车上。 老头急得满头大汗，两个手，死死牵着背篓。 博热克无语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要抢你东西吧！” 看着虎背熊腰，脸上还有刀疤的博热克站在自己面前，老头哪还敢说话呀，连连后退下，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如果不是博热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对方，这老头多半就在地上了。 杰士卡虽然看不见了，但听着两人对话，以及脚步声，也能大致猜出一些情况， “博热克！你应该吓着别人了！” 博热克听后，不服气地凑到老头面前道：“喂！我真吓到你了吗！” 老头的脸，慢慢变得苍白，一个劲地求饶道：“请各位大人放过我吧！我的孙子还等着我卖完东西吃饭呢！” 博热克拍了拍腰间钱袋子道：“你这老头真是的！我哪里像坏人了！如果你怕我抢了东西，那我买了就是了！” 老头当即扑在背篓上，一个劲得摇头道：“不行！这些东西，我得卖给大卫骑士！” 博热克好奇道：“你这人真是怪呀！我好心帮你买了，你还不肯卖！” 老头回道：“大人！不是我怪！是卖给大卫骑士，每罗马磅能多卖半格罗申！” 杰士卡插话道：“是嘛！话说你卖的是什么呀？能让大卫多花一些钱收购！” 老头解释道：“跟我卖什么没关系，只要卖给大卫骑士，无论什么，都能多卖一些钱。” 杰士卡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博热克却为老头感到不值：“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不累吗？要知道，离这最近的集市，也要走二十多英里的路程，估计你走过去，天都黑了。” 老头从怀里摸出半块发黑的东西道：“我带了吃的，等卖完后，我可以等明天再回来。” 博热克摆手道：“算了，你说个价，我买了就是了！” 说这话时，博热克顺势将背篓给打开了，而里面东西也很普通，除了蜂蜜外，就是一些野菜和蘑菇。 同时，博热克也注意到了老头那被蜜蜂盯得满是包的手， 事实上，老头脸上也有一些包，只是脸上褶皱太多，起包后，反而将褶皱撑了起来，所以草草看去，还并不容易察觉， “你这些东西，除了蜂蜜外，也不值什么钱呀？” 老头叹息道： “没办法呀！ 我的儿子被领主老爷征走，战死在了战场， 而儿媳也在当年生孙子后，病死了， 现在就只剩下我和我的孙子相依为命， 但我这把老骨头，又干不了重活，所以只能多跑跑，去林子里找点野菜蘑菇，运气好点，还能碰见蜂蜜。” 说着说着，老头竟然哭了起来，扶在马车旁，揉着膝盖道： “现在，我是越来越没用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只希望，能在我活着的时候，给孙子存点钱，把他送去大卫骑士那里后，日子能过得好一些。” 博热克有些动容，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孙子现在就搬去大卫那里呢？” 老头无助道：“大卫骑士那里只帮忙扶养孩子，像我们这些老骨头，去了那里，也只能自力更生。 而且，大卫骑士对周边森林管得极严，去了那里，我恐怕连羽毛都捡不到，更别提野菜蘑菇和蜂蜜了。” 杰士卡将对方的话记在心里，然后让博热克买下老人东西后，便带着人继续赶路。 …… 贝拉河畔乌斯季， 大卫在得知杰士卡要来后，也是亲自带人迎接， 而其随行人员除了西门外， 甚至连第二军团长布莱恩、第三军团长马里诺、第四军团长艾登也到了现场。 博热克看着两侧清一色地骑兵队伍，一边向杰士卡描绘现场场面，一边感慨道：“大卫也太有钱了吧！这得有几千匹马吧！” “杰士卡大人！博热克！好久不见！” 大卫快步走来，并亲自将杰士卡扶下马车。 杰士卡拉着大卫的手，难得地大笑道：“听博热克说，你手下有很多骑兵？” 大卫也没隐瞒，直言道： “我手下有四个军团，原本除了我的直属军团外，其他军团，都是两百骑兵，两百步兵， 不过，我最近偶然收服了一名匈牙利骠骑老兵，所以将其他军团，整编成了两百中甲骑兵和两百轻骑兵。 至于整编的马嘛，则是从马场那边临时征用过来的，估计还要再等几个月，才能给他们将马匹配齐。” “马场？” 见杰士卡疑惑，大卫解释道：“波兰、立陶宛多平原草地，所以马匹比较便宜，而我也因此建了几个马场，做起了马匹生意。” 这时，彼得不合时宜地跑了过来，凑到大卫耳边，小声说道：“大人！玛雅夫人要生了！” 大卫心头一紧，犹豫片刻后说道：“杰士卡大人！我先带您去会议厅。” 杰士卡问道：“怎么？听你的语气有些焦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卫也不好骗杰士卡，说道：“我夫人要生了，我想过去看看！” 杰士卡恍然道：“那你快去吧！让西门带我就行了。” 大卫心里也急，于是当场答应了下来：“那好！西门，你负责招待杰士卡大人！” 杰士卡淡淡一笑道：“好啦！快去吧！” …… 会议厅内， 杰士卡和博热克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等到大卫回来， 而大卫脸上也是一脸轻松，且明显带着几分喜色。 博热克好奇道：“大卫！丽娜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此言一出，包括大卫、西门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杰士卡听见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担忧道：“大卫！没事吧！” 西门最先反应过来，顺着博热克的话，再说了一遍：“是呀！丽娜夫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大卫见西门对自己挤眼，清楚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索性同样顺着话道：“哦！是个男孩！” 博热克没察觉周围人的异常，继续问道：“那想好名字没？” 大卫这次没有犹豫，直说道：“我准备叫他‘乔’。” “乔？” 众人倒是对这个名字有些惊奇，不明白大卫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而大卫则十分认真的说道：“在我小时候，有一个叫乔治的叔叔，对我十分照顾，尽管明面上他只是我的老板，可他却没有像别的老板一样压榨学徒，反而给了我很好的待遇，所以我想给我的孩子取名为‘乔’。” 博热克夸赞道：“好名字！我相信乔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大卫点点头，收下了博热克的嘱咐，“杰士卡大人，还说您这次来，是有任务交给我吗？” 杰士卡点头道：“是的！我的确有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大卫闻言，挥手道：“那好，西门你们先下去！” 等屋内只有杰士卡和大卫两人后， 杰士卡才说道：“咳咳咳……大卫，你对米库拉斯的事怎么看？” 大卫明说道： “米库拉斯的死，无非因为两种，一种因为落马，另一种，便是有人想害米库拉斯！ 而我更相信是有人残害了米库拉斯，然后将米库拉斯伪装成落马而死！” “咳咳咳……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大卫眼睛微眯，毫不避讳地说道：“绝对是圣杯派！因为除了他们，没人能在布拉格，将米库拉斯的死，伪装成落马而死！” “咳咳咳……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大卫先是看了一眼咳嗽不止的杰士卡，然后再回道： “虽然我很想为米库拉斯报仇，但此时此刻，正是各大家族最虚弱的时候！ 所以，我觉得应该先解决外敌！再肃清内贼！” 杰士卡赞同地点头道：“咳咳咳……我也是这样想的！” 大卫站到杰士卡身后，轻拍杰士卡的后背道：“大人！您没事吧！怎么突然就咳得这么厉害！” 杰士卡苦笑道： “我很想说没事！可惜我这老骨头，恐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刚才不咳，只是因为不想让博热克担心而已， 毕竟你也知道，他这人性格，要是让他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恐怕连觉都睡不好！” 大卫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道：“大人！您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给我吗？” “是的！我希望我走后，你能扛起起义军的大旗！” 说着，杰士卡还解释了原因： “博热克虽然武艺超群，可惜谋略不足，要是让他领导起义军，总有一天，起义军会陷入圈套！ 热利夫斯基则太过平庸，可以当将军，但绝对当不了统帅， 大普罗科普虽然是天生的统帅，但缺乏经营，明明统领一座城池，可一直原地踏步， 唯有你！大卫！有着驾驭人才的能力！ 而要想将起义军带往新的高度！也必须要统领全局！” 大卫没有立马答应，反问道：“大人，您觉得攻下波西米亚全境后，战争就会结束吗？” “不会！” 见杰士卡否认，大卫心里长松了口气：“没错，到那时，战争不仅不会结束，而且还会升级，圣神圣罗马帝国的其他诸侯、藩侯，一定会联合起来，攻打起义军，到那时，我们还能胜利吗？” 杰士卡的语气突然拔高了一些： “咳咳咳…… 那又如何！死亡就一定比活着可怕吗？ 胡斯先生出城的那一刻，他不清楚自己的解决吗？ 但胡斯先生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出城！ 那些跟着我们起义的弟兄，不知道自己有天会战死沙场吗？ 但他们最后还是前仆后继地冲上了战场！ 这都是因为什么？ 他们又何尝不畏惧死亡！ 可他们更清楚！ 我们今天不站起来，那我们的后代子孙，又何时能站起来！” “大人……” 杰士卡抬手打断道：“我不急着要你回答！更不需要你为了安慰我，而撒谎！倘若你真有一天想通了！只需要站出来，扛起大旗！” 大卫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杰士卡语气放缓道：“大卫，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大人您说！” “我希望你能收留那些孤寡老人！当然，我也清楚你的压力很大，所以，我会将缴获的奢侈品，源源不断地送往贝拉河畔乌斯季！以减轻你的负担！” 大卫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好的大人！我会尽力的。” 第128章 晦气的嘱托2 夜空明净，圆月似玉。 大卫亲自将杰士卡送回了房间：“大人，您今晚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杰士卡用手摸了摸细棉被褥道：“好的！辛苦你了。” 这时，抱着两坛烈酒的博热克找了过来，“你们终于谈完了！大卫！走！我们喝酒去！” 杰士卡阻止道：“大卫还有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和你喝酒。” 大卫摆手道：“没事的！我也很久没和博热克喝酒了！” 博热克一喜，一手揽住大卫的肩膀道：“哈哈哈哈！还是大卫爽快！走！我们找个地方喝酒！” …… 城堡里的一处小院中，博热克一边欣赏里面被修剪的灌木，一边感慨道： “大卫！你还挺会享受的嘛！瞧这弄的，挺好看呀！呦！这里还有几坛花丛！” 大卫接过博热克手中的烈酒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 博热克摇头道：“算了，要是能选，我更愿意回到屠宰场。” 说着，博热克一把打开酒坛，大大地喝了一口。 大卫急忙握住博热克的手腕道：“别，这酒很烈的！” 博热克被辣得张嘴，可脸上却十分满足：“我知道！但喝这玩意，不就是图这个嘛！” 说完，博热克又干了一口。 大卫看着博热克写满心事的脸，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心事吗？” 博热克垂着脑袋道：“唉！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想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如果我那天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杰士卡大人！” 大卫拍着博热克的肩膀道：“说什么呢！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博热克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卫，我没开玩笑，虽然我没你们那么聪明，但我也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下一秒，博热克站起身，将上半身袒露出来， “你看，我这背上和胸口，哪里没伤！没准哪天敌人的长剑刺深一点，我就没命了！” 而看着这些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伤口，哪怕是大卫都不禁胆寒， “博热克！你！………” 博热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直接开口打断道：“你就说能不能答应我！” 大卫将博热克拉回座位道：“好！我答应你！” 博热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有你这几话就够了！来，我们喝酒！” 没一会，酒水就见了底，只是这些大多都是博热克喝的，或许到了这里，他才能有如此放松的机会。 大卫一边脱下外套盖在博热克的身上，一边叫来彼得道：“带博热克回房间休息！” …… 半夜， 城堡里的许多人都进入梦乡，唯有大卫一人来到了玛雅屋前，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咯吱咯吱，木门发出细微的声响，而月光也顺着门缝，溜进了屋内。 忽的，屋内突然想起玛雅的声音，“是谁！” 大卫轻声回道：“是我！” 接着，大卫顺势躺在了床上。 玛雅轻轻推了推大卫道：“轻点，别吵醒了孩子！” 大卫轻抚玛雅的脸颊道：“今天，对不起了！” 玛雅将头埋进大卫的怀里道：“没事。” 见玛雅如此体贴，大卫反而叹息一声。 玛雅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是遇到烦心事了吗？” 大卫嗯了一声：“是呀！我在担心我们以后怎么办！” 玛雅或多或少地了解一些事情，所以有些不解道：“国内局势不是一片大好吗？” “唉，有杰士卡在，我自然不会太担心，可今天和杰士卡见面后，我才知道，杰士卡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就怕哪天杰士卡走了，国内革命也跟着日落西山！” 玛雅宽慰道：“没事，大不了我们逃去波兰，只要我们一大家子能幸福的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大卫吻了一口玛雅，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神却越发坚定。 第129章 全国的统一 第二天，杰士卡早早地醒了，并组织起了队伍，准备原路返回。 大卫还想挽留，可杰士卡却拒绝了，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而我们明年，还得在西吉斯蒙德组织第三次围剿前，解放全国，所以我们得赶快回去！” 大卫也不好挽留，只能亲自护送杰士卡离开贝拉河畔乌斯季。 看着那茫茫天际，以及杰士卡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卫顿时有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 “西门！加快扩军速度吧！” “是的大人！” …… 一个多月后， 杰士卡和博热克回到了维谢赫拉德城堡， 而在简单修整后，便又带着大部队南下，向塔博尔进军， 只留下三百多人驻守维谢赫拉德城堡。 …… 大雪飞扬，气温骤降。 当杰士卡他们抵达塔博尔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大普罗科普，而是一群赤条条人群。 这群人身上一丝不挂，完全的裸露身体，而为了抵御寒冷天气， 他们几乎围在了一起，且不分男女老少。 博热克弓着身子，一边向杰士卡描述现场，一边派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大普罗科普也是在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 博热克指着那群赤裸男女道：“大普罗科普！你究竟在干什么？怎么让他们光着屁股呀！” 大普罗科普委屈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是这些人说自己回到了亚当时代！要求我们完全的平均分配，甚至不留一点钱财给予军队！” 博热克瞪大眼睛道：“什么！这些人疯了吗！不给军队补给，谁来打仗呀！” 大普罗科普摊手道：“所以这些人就围在城门口，以示抗议。” 杰士卡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问道：“大普罗科普！是军费方面出问题了吗？” 大普罗科普有些惊讶，下意识地问道：“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杰士卡分析道：“很简单，如果什么都不缺，那也不会有人出来抗议！” 大普罗科普承认道： “塔博尔就这么大片地，每年产量又有限，哪怕我们有缴获，可手底下吃饭的嘴巴也不少， 加上围攻布杰约维采和维谢赫拉德城堡，花了不少时间，其中开销更是巨大，所以想要挨到明年收获粮食的话，就得缩减一下众人的补给了，尤其是缩减那些普通百姓的补给！ 毕竟总不能让军队饿着肚子打仗吧！” 说话间，那些自称回到亚当时代的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凝冰的头发，可以想象他们究竟有多冷！ 博热克知道杰士卡心善，于是主动提议道：“大人，我们拿些衣服给他们吧！” 谁知杰士卡竟然一反常态地说道：“不！我们不用管他们。” 博热克挠了挠耳朵，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大人！我没听错吧！” 这时，一个赤裸的男人高喊道：“你们这些披着羊皮的狼！跟那些贵族老爷们有什么区别！而且反正都要纳税，那我们又为什么起义呢！” 杰士卡的脸立马沉了下去，“博热克，让那人闭嘴。” 博热克愣了一下， 杰士卡没听见脚步声，于是拔出自己腰间长刀道：“拿着，去让那人闭嘴！” 博热克咽了咽口水：“大人，我们真要这么做？” 杰士卡语气坚定道：“起义到现在，已经流了太多血了！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拦革命的脚步！” 博热克想起了伍德，想起了米库拉斯，于是果断地接过刀，径直地走到那个叫嚣男子面前， “你给我闭嘴！” 叫嚣男子不屑道：“来呀，有本事就杀了我！” 刀光闪过，一颗人头赫然落地。 博热克冷冷说道：“你们当中要是再有人污蔑起义军，那下场就跟他一样！” 忽的，又一个赤裸的男子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杀吧！既然你想杀人，那就把我们全杀光吧！反正这个世界已经不给我们活路了！” 杰士卡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嘛！那你们这些人都是这么想的吗？认为我们起义军不该接受补给，认为你们不应该支持起义军！” 看到有人死后，不少人都动摇了起来，加上这天确实太冷了，所以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 还是有人选择了杰士卡一边，放弃了所谓的抗议。 而听到还有三十多人依旧选择抗议时，杰士卡也没犹豫，当即下达了火烧的命令。 将那三十人绑在了火刑架上，活活烧死。 咳咳咳，杰士卡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博热克拍着杰士卡的后背道：“大人，您是不舒服吗？” 杰士卡捂着鼻子道：“没什么，就是被烟呛着了。” 大普罗科普插话道：“大人，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杰士卡淡淡回道：“如果让这股歪风邪气继续下去！那在战场上，只会死更多的战士！而我是决不允许我的战士，流血又流泪的！” 突然，杰士卡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准备一下吧！开春后，进军布杰约维采！” 大普罗科普不解道：“大人，这么急吗？我们才经历几番大仗！” 杰士卡抬手道：“执行命令吧！留给我们的时间并没你想得那么多！” …… 三个月后，春风重新降临大地， 杰士卡和大普罗科普举兵八千，直插索罗马的布杰约维采。 索罗马自然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于是早早地撤离了布杰约维采，逃到了西面的克拉托维。 埃尔德里奇在得知索罗马来后，并没有丝毫高兴，反而一脸愁容，因为杰士卡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他。 而在埃尔德里奇苦恼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克拉托维。 …… 一个月后，克拉托维城外。 杰士卡端坐马背，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大人！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投降了！” 一旁的博热克笑呵呵地说道：“这老小子，终于明白咱们是不好惹的了！” 大普罗科普则察觉到了不对劲地地方：“那城墙上，怎么挂着圣杯派的旗帜呢！” 手下人继续说道：“是的！阿夫大人也在城中！” 听见阿夫的名字，博热克的眼睛立马瞪得像铜铃一样，“什么！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杰士卡咳嗽道：“咳咳咳！博热克！不许胡闹！” 正说话间，阿夫、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在护卫的护拥下，骑马走出了城池，来到了距离杰士卡不足百米的地方。 而为了弄清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杰士卡等人也带着护卫，走了过去。 博热克张嘴骂道：“阿夫！这个畜牲！是不是你害死了米库拉斯！” 阿夫表面平静无波，可手却死死握紧缰绳，“怎么可能！我是绝对不会干出那种事的！” 博热克哪里会信阿夫的鬼话，当即一夹马腹，就要厮杀过去。 如果不是大普罗科普及时拦在了博热克面前，估计今天非要多具尸体不可。 杰士卡爆喝道：“够了博热克！不要再胡闹了！” 博热克急得双手发颤，但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虽然阿夫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可他还是大声说道：“杰士卡！收兵吧！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已经投降了！” 杰士卡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投降！” 阿夫被杰士卡的话噎住了，可他又很快想到新的说辞： “难道你想发生无意义的流血冲突吗？况且接受他们的投降！我们便可以拥有更多的盟友！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杰士卡冷笑道：“和他们当盟友，有什么好处吗？还是说，让他们加入，可以给起义军添几笔败绩！” 埃尔德里奇愤怒道：“杰士卡！你别欺人太甚！” 杰士卡无所畏惧地说道：“怎么！如果不服，我们现在就可以开打！” 埃尔德里奇心虚地看了一眼杰士卡身后的部队，以前有兵力优势的时候，都打不赢了，现在没兵力优势了，估计更打赢对方了。 阿夫有些急了，“杰士卡！你当真要打吗！” 杰士卡沉思片刻后说道： “也可以不打，但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第一，为了支持起义军，我需要他们捐出二十亿格罗申！ 第二，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我需要他们当先锋，随我一同解放全国！ 第三，我要他们对外公开投降一事！并向西吉斯蒙德宣战！” 索罗马当场拒绝道：“除了第三个条件外，其他两个都太苛刻了！我绝不接受！” 杰士卡也没废话，当即就让博热克带他回去。 埃尔德里奇叫住了杰士卡：“好！我答应你！” 索罗马不顾形象地一把扯住埃尔德里奇道：“你疯了吗！那可是二十亿格罗申！而且他还要把我们当枪使！” 埃尔德里奇无奈道：“我们又能怎样呢？难道我们还有退路吗！” 杰士卡问道：“商量好了没！” 埃尔德里奇回道：“好了！我们答应你的三个条件，但你也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要加入国会！” 第130章 全国的统一2 说起国会，阿夫当即插话解释道： “现在国内许多地方虽由起义军管辖，可他们几乎都各自为政，一些城池，甚至出现两套管理体系！ 所以，我就想将议会改升为国会，从而进一步地管理全国！” 博热克吐了口唾沫道：“我呸！你这混蛋，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好！我赞成建立国会！” 博热克和大普罗科普齐刷刷地看向杰士卡，那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博热克急道：“大人！咱们绝对不能答应呀！这绝对是阿夫使的计策！” 杰士卡没有解释，而是对埃尔德里奇等人说道：“好了！你们可以交出军权，去布拉格了当国会议员了！” 埃尔德里奇纳闷道：“不是要我们当先锋吗？” 杰士卡点头道：“没错！具体来说，我需要的是你们手下的兵马，至于你们两个蠢蛋！留在身边不仅没用，没准还会反水！所以，还是滚去布拉格，当你们的国会议员吧！” 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哪里受过这种气，当即拔出腰间长剑，欲要和杰士卡一决生死。 博热克看得两眼放光，举起重剑就要再次冲过去， “来呀！老子就怕你不来呢！” 大普罗科普又一把拉住博热克道：“别！大人还没发话呢！” 而阿夫也拦在埃尔德里奇两人面前，略有深意地说道：“别冲动！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埃尔德里奇看了一眼，好似脱缰野马一样的博热克，顺势便将长剑插回了剑鞘，并大声说道： “好吧！既然有人不需要我们，那我们走就是，不过我们得带走手下骑士以及侍从！” 杰士卡原本就没想留下那些骑士老爷，“可以！那现在就行动吧！” …… 两个小时后， 埃尔德里奇等人带着近两千人马离开了克拉托维， 一旁的博热克看得是心急如焚，“大人！咱们真就看着对方这样走了？” 大普罗科普也说道：“大人！只要咱们现在冲杀过去，绝对能歼灭对方！” 杰士卡不为所动道：“让他们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着，杰士卡便让博热克和大普罗科普清点财物，将那些昂贵皮毛，金银器具等奢侈品，全部打包，并派人运往贝拉河畔乌斯季。 而剩下的现钱，和一些用来抵钱的武器装备，则合理地分配下去。 最后，杰士卡再和大普罗科普一起，将埃尔德里奇等人留下的三千人马进行整编， 等把里面充数的老人和孩子全部筛选出去后，军队总人数也达到了一万多人。 博热克看着乌泱泱的军队，心情也好了许多：“大人，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呀？” “西面！拉夫的皮尔森！” …… 一个月后，皮尔森。 拉夫正躺在床上睡懒觉时，手下人急匆匆地找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杰士卡率领一万大军杀过来了！” 拉夫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骂道：“这群派贼，竟敢杀过来！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忽的，拉夫问道：“对了，埃尔德里奇他们来了没？” 手下人低着脑袋道：“埃尔德里奇大人和索罗马大人投靠起义军了！” “什么！” 拉夫直接站到床上，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埃尔德里奇和索罗马投降了！” 手下人将脑袋低得更低了：“是的，大人！并且，埃尔德里奇大人和索罗马大人还向西吉斯蒙德国王宣战了！” “什么！” 拉夫捂着脑门，只觉这个世界都颠了： “混蛋！你还愣着干嘛！快叫人准备迎接杰士卡大人！” “啊？” 手下人愣了一下，刚想抬头询问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没想到下一秒，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愣着干嘛！你是想看见我被人刺死在战场吗！”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 …… 几天后，皮尔森城下。 拉夫亲自骑马迎接杰士卡等人。 而杰士卡也不跟对方废话，直言道： “埃尔德里奇的事，你也应该打听清楚了！而我的条件同样是三条， 第一，捐助十亿格罗申！ 第二，交出军队！ 第三，向西吉斯蒙德宣战！ 怎么样？愿不愿意？” 拉夫苦笑道：“您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杰士卡在心中长舒口气，这样一来，便兵不血刃地收复了波西米亚的西部和南部。 这时，大普罗科普神色紧张地走到了杰士卡身旁，压着声音道：“大人，边境方面传回来了新的消息。” 杰士卡虽然看不见大普罗科普的表情，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拉夫！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拉夫瞅了一眼杰士卡和大普罗科普，然后假笑着离开了。 等拉夫离开后，大普罗科普才说道：“大人，就在两个月前，巴伐利亚、勃兰登堡、劳西茨、葛特兰、奥地利和摩拉维亚几国，正式向我们宣战，估计到了初夏，对方就会越过边境线了！” 杰士卡问道：“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从哪个方向进攻？” “人数应该在三万左右！至于进攻方向，便不太清楚了，不过从地形来讲，联军多半会从西面杀来。 大人，咱们要不要先封锁这条消息！毕竟敌人太多，我怕影响士气！” 杰士卡摇头道：“传下去吧！也好让他们有心理准备！另外，我想请你帮我写封信！” …… 一个半月后，布拉格。 热利夫斯基收到杰士卡信后，当即找到了阿夫，并要求其召开国会。 阿夫在得知有六个国家同时向他们宣战时，也是被吓了一跳，当即召集众人议事。 而热利夫斯基看着阿夫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一下。 第131章 国会流血日 会议厅内， 当阿夫带人赶到时，热利夫斯基已经早早地坐在了位置上， 不过阿夫也没起疑，毕竟他去找人通知埃尔德里奇等人了，所以热利夫斯基先到，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与以往热利夫斯基总是迟到相比，还是会感到一丝怪异。 热利夫斯基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埃尔德里奇、索罗马、拉夫、甚至是投靠拉夫的约翰伯爵也到了， 此外，还有一些隶属于埃尔德里奇等人的伯爵，和市民代表科比西。 阿夫率先开口道：“周边六国来势汹汹，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寻求外援！” 埃尔德里奇冷哼道：“哪有外援？难不成让西吉斯蒙德来帮我吗？” 阿夫尴尬一笑道：“西吉斯蒙德虽然不能帮我们，但我们可以找一个新国王呀！比如说波兰的雅盖沃，亦或是立陶宛大公维陶塔斯！” 索罗马问道：“虽然波兰和立陶宛都是强国，可他们会同意吗？” 阿夫自信道：“之前可能不会答应，但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波西米亚大部分领土，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会答应的，甚至抢着答应也不是没有可能！” 拉夫提出问题道：“波西米亚和波兰虽然是邻国，可要想将信送到雅盖沃或维陶塔斯手中，没几个月时间，是不可能的，那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又拿什么阻挡六国呢？” 埃尔德里奇提议道：“我们直接打雅盖沃或者维陶塔斯的旗号不就行了吗！” 阿夫清咳一声道：“咳咳，其实我在几个月前，就给雅盖沃和维陶塔斯写信了，估计就在这几天时间，他们的回信就要到了。” 说完，阿夫还偷偷看了热利夫斯基一眼，要知道，对方可是极力反对恢复王权的。 而今天的热利夫斯基并没有大吵大闹，仅仅是抬眼，与阿夫对视。 阿夫心中的奇怪越来越深，可当他看见满屋子的大贵族们，又突然释然了。 这时，侍卫突然进来禀告道：“热利夫斯基大人！波兰使者和立陶宛使者求见！” 阿夫笑道：“快让他们进来！” 侍卫闻言，并没有立马动身，而是看了热利夫斯基一眼。 热利夫斯基则点了点头，示意放人进来。 没过一会，两个使者带着翻译进入了会议厅。 波兰使者的翻译道：“陛下已经收到你们的来信了，不过陛下并不想掺和波西米亚的事，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告诉你们，陛下之前已经拒绝过你们了，这是第二次，也不想有第三次。” 阿夫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不过看向立陶宛使者时，还是略略有些期待。 谁知立陶宛使者同样说道：“大公已经收到你们的来信了，不过大公并不想掺和波西米亚的事，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告诉你们，大公之前已经拒绝过你们了，这是第二次，也不想有第三次。” 阿夫的脸彻底黑了，但他还是收住了火气，请波兰和立陶宛使者离开。 埃尔德里奇靠在椅子上，说道：“要我说，我们直接投降算了！反正让西吉斯蒙德当国王，也不是什么坏事！” 索罗马赞同道：“是呀！我们何必在这里瞎折腾呢！” 热利夫斯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夫捂着耳朵骂道：“你疯了吗？” 热利夫斯基猛地站起身，俯视在场众人道：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 从布拉格起义，到两次反围剿，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而你们呢？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让事情回到原点！ 我呸！” 说着，热利夫斯基当场拿起桌上的杯子，朝埃尔德里奇的脸上砸了过去， “去你妈的狗屁国王！你们通通给我下地狱去！” 埃尔德里奇哪会料到热利夫斯基闹这出，脑袋当场开了瓢，那汩汩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染得眼睛都成了红色。 而随着杯子的破碎声传出！屋外立马涌进一大群穿甲侍卫，不由分说地对着会议室里的大贵族们一顿砍杀。 阿夫双腿一颤，直接钻到了桌子下面， “哎呦！” 阿夫脑袋一疼，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嘘！” 科比西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扑通扑通， 一个圆鼓鼓的东西滚到了两人身边， 而那不是别的，正是拉夫的脑袋。 扑通扑通， 索罗马的脑袋也滚了过来。 阿夫裤裆一湿，将其轻轻拨开， “我还不想死呀！” “出来！”热利夫斯基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夫和科比西知道自己躲不了了，于是各个像狗一样，爬出了桌底。 热利夫斯基一脚踹在阿夫脸上道：“我问你！米库拉斯是不是你害死的！” 阿夫哪敢承认呀，一个劲地摇头道：“不是我！我没有！” 热利夫斯基很想一剑砍了对方，可现在的确不是时机， “留你一条狗命！但要是让我知道真是你害了米库拉斯，就算上帝来了，也保不住你！” 阿夫不傻，清楚对方现在不杀自己，无非是因为起义军目前内忧外患。 热利夫斯基转头对科比西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处理他们的手下！” 科比西有些惊讶，甚至是有些惊慌，他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安排他做事。 不过转念一想，科比西又释然了，至少说明他平时的沉默，还是有用的，不会让别人把他当做敌人。 之后，热利夫斯基直接带着手下和阿夫离开了会议厅，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科比西一人，和满屋的残肢断臂。 “救我！” 科比西被吓了一激灵，低头看去，就见脑袋开了瓢的埃尔德里奇，正用他仅存的左手伸向自己。 科比西弯腰查看，发现对方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实际上，只断了右手和额头被砸出了口子。 “求求你！救我！” 说完这话，埃尔德里奇便昏死了过去。 科比西本不想救的，可最后还是背起了对方，离开了会议厅， “我现在带你去找乌姆校长！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上帝的意思了。” …… 布拉格城内， 热利夫斯基集中兵力，对那些大贵族的手下展开了屠杀。 而那些大贵族的手下则完全没有防备，有的还在喝酒时，就被人砍下了脑袋。 只是，动静闹得还是太大了，让部分人有了防备，其中不少人就冲出了城门逃了出去。 不过总体上，还是铲除了那些核心成员。 看着满地的尸体，热利夫斯基满意道：“应该能向杰士卡大人交差了！” 第132章 第三次围剿 不久后，杰士卡不仅收到了热利夫斯基的信件，还获得了大批的武器盔甲。 而由于杰士卡看不见，所以信件内容由大普罗科普代读， “尊敬的杰士卡大人！我已按您的命令控制了整个布拉格以及圣杯派的高层，接下来，我将调令人马，在布拉格东面布置防线，你们可以放心的对付西面的敌人！不必为布拉格分心。” 博热克拍手叫好道：“干的漂亮！要我说，直接杀了更好！” 杰士卡抬了抬手道：“好了博热克！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退敌吧！” 说着，杰士卡让博热克打开地图，并分析道： “根据最新的情报，六国联军人数应该在三万两千人左右，而这么大支军队，一般不可能走小路，或是深入林中！ 那么敌人最有可能走的路线，便是从波西米亚西面邻国巴伐利亚出发，然后直逼皮尔森，最后攻下布拉格！” 大普罗科普看着地图上的标识，询问道：“这条路线上，有什么好的伏击点吗？” 博热克跟随杰士卡多年，自然认识杰士卡画的标识， “我看看！额，这条路线上，大多都是平缓的丘陵，好像真没什么险峻的地势。” 大普罗科普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据守皮尔森吧！” 杰士卡反对道：“敌人三万多人，我们一万多人！要是我们据守皮尔森，万一对方围困我们怎么办？” 博热克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我们就在皮尔森城中囤积大量食物和水！比比谁能熬过谁！” 杰士卡摇头道： “那敌人要是留两万人马围困皮尔森，派一万人马进攻布拉格呢？ 要知道，热利夫斯基在保证我们后背无忧的同时，也将后背交给了我们！” 博热克被问得抓耳挠腮，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我们就直接跟他们干！反正咱们以前也经常以少胜多！” 杰士卡还是反对道： “不行！咱们以前能以少胜多，那是因为我们的战士与敌人以命相搏！ 而现在，军中不仅有许多新兵，甚至还有不少人是大贵族的应征兵， 他们的战斗意志，绝对不可能承受太高压力， 要是出现溃逃现象，那我们的人马一定会像冲洪水一样，被裹挟着逃散的。” 博热克摊手道：“这也不行，那些不行，那我们咋办呀！总不能投降吧！” 杰士卡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今年的夏天似乎比昨年还热呀！” 博热克懵了，“大人！咱们不是在谈军事吗？怎么扯到天气了！” 杰士卡笑道：“怎么没关系呢？天气热！更容易着火！” 大普罗科普眼前一亮，“大人！您想用火攻？” 杰士卡点头：“虽然敌人进攻沿途，都是平缓丘陵，咱们不能借助地势阻敌，但咱们可以好好利用丘陵上的植被！没准只需一把大火，就能灭了六国联军！” …… 炎炎夏日，阳光如泼金般洒满大地， 连同天空都呈现出深邃而炽烈的蓝色，没有一丝、一朵的云彩。 通过那空气中弥漫着热浪，甚至能够看见扭曲的光，如同火焰中的幻影，跳跃、扩张，将整个世界包裹在一片灼热之中。 树林中的大道上，绵延着极长的行军队伍，远远看去，如同一条通天巨蟒，在大地上扭转前行。 而那些士兵，则有意无意地往道路两旁靠近，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抓住那片刻阴凉。 阿斯坎尼家族、劳西茨侯爵的儿子、奥赛罗作为这次联军统帅，正骑着棕色马匹，督促着各部将领， “精神点！到了前面，我们就能休息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在奥赛罗耳边耳语了几句， 奥赛罗听后，脸当即沉了下去，骑着马，来到了索菲亚的马车旁。 贝狄威尔驾着马车，瞅了一眼奥赛罗道：“小姐现在不想被打扰！” 奥赛罗想说点什么，可听见马车中的哭泣声后，又闭上了嘴，准备让索菲亚自己静一静。 “奥赛罗！是你吗？” 索菲亚的声音忽的从马车中传出， 奥赛罗回道：“是我！” 索菲亚揭开马车帘子，露出了她红肿的双眼，以及满脸泪水的脸庞：“奥赛罗！我想报仇！你能帮我……帮我吗！” 奥赛罗拍着腰间长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那群卑鄙的起义军血债血偿的！” 踢踏踢踏，传令兵骑着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将军！前方发现大量敌人！至少有五千多人！” 奥赛罗冷哼一声道：“来的正好！传我命令，全军加速！” …… 前方， 大普罗科普领五千人马，拦在路上。 而在道路上，放着一排战车，挖有两排壕沟。 一排挖在战车前面，不仅有两米深，其两侧还放了大量拒马。 而另一排放在战车后面，虽然只有一米多深，可无论怎么看都有些碍事。 因为其非但拦不住战车外侧的敌人，要是不小心，还有可能让自己人摔跟头。 奥赛罗看着前方战车，虽然很想立马斩下起义军的脑袋，但也不敢大意， 老老实实地将军阵排列好后，才对战车车阵发起了冲锋。 大普罗科普一边冷漠地看着快速逼近的敌人，一边询问手下人道：“油都倒好了吗？” 手下人点头道：“倒好了！为了掩盖气味，我们还在道路两旁撒了牛血和羊血，保证敌人闻不出来！” 大普罗科普拔出长剑道：“那好！就让我们一起好好教训一下，这些外国佬吧！” 轰隆隆，轰隆隆， 炮声，火枪声交替齐鸣， 起义军的战车上方顿时飘起了浓浓白烟，如同云朵，缓缓上升。 而这震天的轰鸣声，不仅吓得敌人前排马匹竖起前蹄，还让成群的联军士兵，成排倒下。 幸存的骑士老爷们被吓了一激灵，也不敢再挺直脊背，纷纷俯身趴在马背上，并将矛枪伸向前方。 没过一会，联军也冲到了壕沟面前，一些人越过了壕沟，一些人却失手插在了拒马上， 那样子跟串糖葫芦没什么两样，反正死人也会被鲜血染红的。 接下来，两军便在战车周围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联军士兵为了拿下战车的控制权，几乎付出了血流成河的代价， 其中好多人，更是被打散了盔甲，那身上血窟窿，堪比马蜂窝一样。 而起义军尽管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把长剑、斧头、长矛稠密地打在双方头上，可依旧挡不住联军翻过战车， 渐渐的，战车防线似乎开始崩溃，死亡的阴霾，慢慢地笼罩在了所有人心头。 大普罗科普大手一挥，“撤！撤！” 起义军顺势将火枪和大炮丢下，撒丫子地往后逃去。 看着如潮水般逃散的起义军，奥赛罗的心中无比畅快， “今天！务必会被人们记入史册！” 突然，传令兵跑了过来：“将军我们发现了杰士卡的旗帜！其他将军已经追过去了！” 奥赛罗笑道：“让他们去吧！” 另一边，追击大普罗科普的联军跑进了一段山路，但仅仅是穿过一片树林后，就不见了大普罗科普等人的人影。 仿佛大普罗科普等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一座山丘上面，忽的传来擂鼓的声音，且声音越敲越大声，简直就要把山都敲裂了。 嗖嗖嗖，嗖嗖嗖， 林中突然冒出许多冒火的弩箭，仅仅是刹那间，林中许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 如果从上方往下看，就能发现一道道火枪，如同闸刀一样，将联军逐个分开。 博热克带着一支骑兵，从林中大道杀出， “战士们！杀呀！” 骑士老爷翻过战车后，都成了步兵，见骑兵冲来，纷纷向两侧山坡逃窜。 可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那死神就像狂风那般吞噬着人们的生命， 一个个联军生命，无论老幼，只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发出不甘的呻吟声， 等眼神无神的熄灭了，他们也被投入了永恒的黑夜当中。 等消息传到奥赛罗耳中时，联军已经开始失控了， 尤其是看着博热克犹如一头熊，在联军后面疯狂厮杀时，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小子！给我去死！” 博热克也注意到了奥赛罗，虽然认不到对方，可就属对方的旗帜最亮眼， 所以博热克想也没想地杀了过去。 奥赛罗的一个亲卫还想去拦博热克， 博热克一个利剑就劈了过去，把那人的手臂从胳肢窝处砍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剑，又刺在对方肚子上，力道大的，连剑尖都刺进了对方脊椎骨里。 奥赛罗的亲卫们见状，急忙拉着奥赛罗往后逃， 博热克长剑一抽，用剑尖指着奥赛罗道：“小子！别跑！” 下一秒，博热克犹如一只雄鹰飞扑鸡群那样，追杀到了对方身后。 奥赛罗羞愤交加，一把挣脱亲卫，扭头杀了回去。 只听当啷一声，双方长剑交击， 奥赛罗被压得弯起了腰。 博热克冷冷一笑，一边夹马缓缓靠近，一边将奥赛罗慢慢压到马背上。 奥赛罗另一亲卫快马奔来，长剑直砍博热克的脑袋。 博热克一脚踹在奥赛罗的马腹上，将对方逼退，同时长剑挥出，与那亲卫对砍。 咔嚓咔嚓。 亲卫在与博热克对砍后，手直接诡异地扭曲弯折，疼得他嗷嗷直叫。 这时，大普罗科普也带人杀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吃人一般。 奥赛罗知道一切都完了，只能转头逃走，并收拢残兵。 另一边，传令兵将战场情况，绘声绘色地讲给了杰士卡听。 杰士卡越听越高兴，一边咳嗽，一边笑道：“好！好！好！但让博热克他们不要深追！免得被敌人反扑！” …… 两个月后，维谢赫拉德城堡。 热利夫斯基正听着手下人汇报防线情况，传令兵却突然来报， “大人！杰士卡大人来了！” 热利夫斯基又惊又喜，站起身道：“他在哪？快带我去！” 而杰士卡三人后脚就进了房间， “不用了，我们已经来了！” 热利夫斯基好奇道：“大人，你们不是在西面吗？怎么来这了？” 博热克帮杰士卡解释了一番， 热利夫斯基听后，直骂奥赛罗愚蠢。 杰士卡说道：“还是说说西吉斯蒙德的情况吧！” 热利夫斯基点头道： “西吉斯蒙德最近离开了库特纳，据说是去了奥地利，准备让奥地利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全力支持他。 并且据小道消息说，西吉斯蒙德因为没有男性子嗣，所以准备让阿尔布雷希特迎娶他自己女儿，并让对方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博热克不屑道：“看来这老小子为了消灭我们，真是下了血本呀！连自己女儿都送出了。” 大普罗科普提议道：“既然西吉斯蒙德不在库特纳，那我们何不趁机占领库特纳？” 杰士卡同意道：“好！等军队休整后，我们就向库特纳进军！” 热利夫斯基说道：“我的人马在防线上守了几个月，骨头都僵了，不如让我的人做先锋！先去前面探探路！” 想到时间紧迫，杰士卡也没拒绝，答应道：“那好！你带人先去一步！我们随后就来！” 热利夫斯基刚想动身，又被博热克拦了下来：“热利夫斯基！那个阿夫是不是在你手中关着？” 热利夫斯基看了杰士卡一眼，然后才说道：“是的，阿夫和其他几个圣杯派首领，正被我关在维谢赫拉德城堡里。” 博热克揉了揉拳头道：“好，没事了！” 杰士卡叫住了博热克：“博热克！现在外敌压境，如果不想让圣杯派和塔博尔派彻底决裂的话，你最好不要乱来！” 博热克沉默了一会，问道：“大人！是不是外敌解决后，你就能让我随意处决阿夫了！” “是的！” 博热克嗯了一声道：“好！我不杀他！但打他一顿，总行吧！” 杰士卡点头道：“可以！” 有了杰士卡同意后，博热克转头就离开了房间，直接去了地牢。 而地牢里的阿夫见到博热克时，脸都吓白了， 整个人不仅站不起来，双腿还不停打颤，只能扭动身体，一个劲地往后缩， “博热克！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千万别乱来！不然我……” 啪的一声， 博热克一把扇在阿夫的脸颊上，打得对方满嘴是血， “混蛋！我今天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害死了米库拉斯！” 第133章 第三次围剿2 阿夫吐了一口血唾沫， “你觉得我真有胆子杀米库拉斯吗？” 博热克反手一巴掌抽在阿夫的另一面脸颊上，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当初米库拉斯回布拉格，就是为了调查你们收买议员的事！不是你害死了米库拉斯，那还会有谁！” 阿夫的舌头感觉到了松动的牙齿，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不肯承认，甚至大声嚷嚷道： “你既然不信我，那就直接把我杀了吧！何必跟我废话呢！” 博热克一拳打在阿夫的小肚上，然后揪起阿夫的头发，让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 “混蛋！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阿夫癫狂地笑道： “哈哈哈哈！杀我！哈哈哈哈哈！就算你不杀我，杰士卡会放了我吗？热利夫斯基会放了我吗？” 博热克冷哼一声，又在阿夫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知道就好！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自砍下你的脑袋！” 看着博热克一步步地走出地牢，阿夫长长地松了口气， “又活了一天吗？” 哒哒哒，一个守卫在博热克走后，拿着一罐食物和清水走了过来， “开饭了！” 阿夫用手抹了一把嘴角，想吃点东西，却疼得龇牙咧嘴。 而送食物的守卫却在这时小声嘀咕道：“科比西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时机成熟，您就可以出去了！” 阿夫心中一惊，想问询对方什么意思，可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装作没听到般 ，自顾自地将食物掰成小块，然后送进嘴里。 …… 十天后，库特纳， 会议室内， 众贵族正讨论着如何应对来势汹汹的热利夫斯基， 但可惜的是，众人始终没有得出什么好的方法， 卡篷的叔叔，瀚纳什突然开口道：“不如我们撤离库特纳地区吧！” 一个穿着蓝色锦袍，手上戴着蓝宝石戒指的高瘦贵族反对道：“不行！库特纳地区就是我们的根！我们绝对不能失去库特纳！” 瀚纳什举起桌上的银酒杯道： “我知道大家舍不得库特纳！可如果人没了，那再多的银矿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西吉斯蒙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根本没必要为他卖命！” 另一个穿着金色薄长袍、脖颈上戴着黄金吊坠的矮胖贵族问道：“瀚纳什！你能说的具体点吗？” 瀚纳什闻言，解释道： “既然西吉斯蒙德为了保存实力，而出卖我们，那我们何不直接放弃库特纳，到时我们也可以借机拒绝向西吉斯蒙德提供资金支持！ 而西吉斯蒙德本就资金短缺，一定会急着回来，重新收复库特纳地区！ 这样一来，我们既能保存实力，以免被西吉斯蒙德威胁，又能重新夺回库特纳地区的掌控权！” 一位披戴镶金盔甲的将军反问道：“那要是西吉斯蒙德夺不回库特纳呢？那我们不就成了无根的浮萍！” 瀚纳什神情严肃的说道： “当然存在这种可能，毕竟西吉斯蒙德已经两次败给起义军了！ 所以，在离开库特纳地区前，我们除了搬走那些值钱宝贝外，还要留下内应！ 等西吉斯蒙德再次攻打库特纳时！好内应外合，一举击败起义军！” 众人对这个意见，都表示赞同，可当商议谁留下当内应时，众人又犯了难！ 这时，卡篷站了起来：“我带人留下吧！” 瀚纳什当即反对道：“不行！你不能留下来！” 卡篷身后站着的亨利开口道：“那让我留下吧！” 卡篷转过头，也反对道：“你才回来，伤都没养好！怎么……” 还没等卡篷把话说完，拉德季突然插话道：“那我也留下吧！” 瀚纳什皱眉，看向拉德季和亨利道：“你们两人想清楚了吗？” 拉德季看向亨利，与其眼神交流后，点头说道： “我们想清楚了！不过我们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事后，得分我们一块领地！不需要太大！跟斯卡里茨差不多大小就行！” 库特纳众贵族闻言，也没犹豫，纷纷表示同意，并当场划出了一块领地，作为拉德季两人事后的封地。 拉德季长舒了口气，之前作为瓦茨拉夫的皇家督军，他没少得罪西吉斯蒙德，如果再不有所行动，估计他的家族就要渐渐落寞了。 第134章 第三次围剿3 半个月后，库特纳地区众贵族离开了库特纳， 热利夫斯基几乎没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库特纳地区。 之后，杰士卡等人也来到了库特纳地区，并在库特纳城外，大量建造工事，准备和西吉斯蒙德决一死战。 至于被关押的阿夫等人，则被送回了布拉格，托付给西科比看押。 同时，其他城的起义军士兵也被临时征调了一部分，让库特纳城中起义军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两万五千多人。 会议室内， 大普罗科普拿着最新消息，找到了杰士卡， “大人，打听清楚了，西吉斯蒙德的确承诺阿尔布雷希特当自己的继承人，并联合奥赛罗等其他五国，重新组织了一支，以奥地利、匈牙利为主的七国联军，共计四万多人！” 杰士卡叹息道：“没办法！我们也只能正面迎敌！要不然，就只有退回布拉格，再来一次守卫战！” 大普罗科普不解道：“大人，我听说您要出城迎敌，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我们不能就依靠着库特纳的城墙阻击敌人吗？” 一旁的博热克笑道：“哈哈！你这就不懂了吧！” 大普罗科普看向博热克，问道：“哟！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博热克反问道：“我们士兵最厉害的武器是啥？” “火枪和火炮。” “那咱们的火枪火炮为什么能打中敌人！” “因为战车的发射口和敌人相平！” 说到这，大普罗科普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咱们的火枪和火炮搬到城墙上后，就没那么容易打中敌人了？” 杰士卡开口道：“博热克说的没错！除非城墙下站满了敌人，否则很难打中敌人！” 大普罗科普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让人将壕沟挖深一点。” …… 初冬， 树木褪去了繁茂的叶子，露出了裸露的枝干，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云层厚重，让阳光无法穿透。 抬头看时，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当中。 杰士卡用手摸了摸铺满霜的城墙，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敌人感慨道：“看来西吉斯蒙德是必要拿下库特纳呀！” 热利夫斯基附和道：“是呀！话说西吉斯蒙德真不怕自己战败吗？到时大雪纷飞，他是想逃都要不了！” 博热克拔出腰间长剑道：“管他呢！干就完事了！” 说话间，几人也下了城墙，赶去了位于库特纳城前的战车防线中。 …… 第二天一早，随着太阳的升起，天际传出呜呜的号角声， 在联军阵前，千头黑牛的尾巴被油浸湿，然后又被点燃，冲向了战车防线。 一时间， 人们随着大地抖动，再看天地时，满眼都是被卷起的黄沙。 博热克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西吉斯蒙德还真是财大气粗！竟然拿牛来挡火枪和大炮！” 杰士卡说道：“好了！快跟我讲讲战场情况！” …… 库特纳城中，拉德季和亨利带着五百士卒，以分散队形，缓缓靠近库特纳城的西城门。 西城门的起义军守军，见有零散百姓向城门靠拢，还好心地宽慰道：“大家不要惊慌！好好地待在家中就行了！” 谁知下一秒，那些百姓突然从怀中掏出断刃，对西城门的守军发起了突袭。 紧接着，更多拿着长剑的人，从小巷中窜出，对着西城门的起义军发起进攻。 而一支联军骑兵，在围着库特纳绕了半圈后，也来到了库特纳的西城门外， 等西城门被拉德季和亨利打开后，当即冲进了城中，对从其他方向赶来的起义军，展开了疯狂屠杀。 等杰士卡得知库特纳城中变故时，库特纳城的城墙上，已经挂起西吉斯蒙德的旗帜了， 杰士卡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刺骨的冬风打在脸上， 博热克唤了一声杰士卡，可随即又叹息地摇头，并气愤地将手中长剑掷插在地面上。 而一旁大普罗科普没说话，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后，默默地擦拭手中长剑。 至于热利夫斯基，则是急得来回踱步，如同火烧屁股般。 对面的西吉斯蒙德看见城墙上挂着自己军旗，高兴地张开双臂，仰天大笑！ 其身后奥赛罗也暗自吐出一口恶气，冷冷说道：“杰士卡！我看你这次还能怎么办！” 阿尔布雷希特建议道：“父亲，现在起义军士气低下，我们何不现在冲杀过去，一举击败杰士卡！” 西吉斯蒙德点点头，刚想答应，可看着昏黄的天空，又拒绝了阿尔布雷希特： “算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收兵休整！等明天再发起总攻！” …… 入夜， 杰士卡突然问向博热克道：“博热克！你现在看得见对面军营吗？” 博热克抬了抬眼皮，随意回道：“天太黑了，看不见。” 杰士卡眉头一皱，严肃问道：“是看不清楚，还是一点都看不见！” 博热克仔细看了看对面，说道：“对面营地有篝火和火把，自然能看见大概轮廓，可要看清楚什么，绝对是办不到的！” 杰士卡精神一震，激动道：“好！我要你带人连夜填平外面壕沟，并清除拒马，明天凌晨！我要带着你们杀出敌人的包围！” …… 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 随着杰士卡的一声令下，所有战车全部套上了马匹， 而炮兵、火枪兵、弩手也都全部站上了战车。 至于步兵则站在马车后面，人力推车，或是拿着长矛，守护在战车两翼。 站在杰士卡身旁的博热克突然开口道：“大人，待会我要杀敌！您让热利夫斯基当您的眼睛吧！” 杰士卡一心放在突围上，所以并没察觉什么异常，顺势答应道：“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博热克揉了揉眼眶，轻轻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杰士卡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下一秒，数千火把由头到尾，依次点燃，如同一支火龙，向北面联军冲去。 联军士兵虽然有防备，可起义军在杰士卡的指挥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穿插了出去。 奥赛罗被外面的厮杀声吵醒，等他出帐篷查看时，北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照红了天， “快！准备骑兵！尤其是勃兰登堡的弩骑手，让他们立马到我的面前来！” …… 没过一会，跟在杰士卡身旁的博热克察觉到了身后的敌方骑兵， 再和热利夫斯基交流眼神后，就带着为数不多的三百骑兵，向着身后敌人发起了反冲锋。 热利夫斯基深深地看了一眼博热克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继续为杰士卡述说战场情况。 …… 嗖嗖嗖， 勃兰登堡弩骑手在奥赛罗的指挥下，正一点点地蚕食起义军的尾部军队， 谁料博热克突然冲了过来，当场和勃兰登堡弩骑手撞在了一起。 这些勃兰登堡弩骑手为了更好的装配小型弓弩，所以都未穿戴笨重盔甲， 导致其和博热克等人近战时，吃尽了苦头，一些人甚至还未拔出腰间马刀，便被起义军骑兵砍下了脑袋。 看着人头滚滚的战场，奥赛罗又令匈牙利骠骑兵掩杀了过去。 一时间，一支黑甲骑兵好似疾风暴雨般掠过战场。 在起义军骑兵眼中，只看得见刀光如湖水波光粼粼，接着，便是满眼不甘地直直倒下。 博热克虽然勇猛无比，可在源源不断的敌人面前，却是那么的无力。 随着同伴的一个个倒下，博热克一人被敌军团团围住。 奥赛罗骑着马，来到博热克面前，看着对方捂着流血的右臂，不禁开口嘲讽道： “哈哈哈哈哈！博热克！你也有今天！” 博热克冷哼一声道：“哟！这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怎么？还有脸来见我！” 奥赛罗的脸气被得铁青，用剑尖指着博热克道：“还在这嘴硬，待会定要砍断你的四肢！让你像乌龟一样！屈辱爬行！” 博热克提起长剑，蔑视地扫了一眼围困他的敌人：“就你们！还不配杀我！” 长剑一划！博热克最终闭上了双眼！ …… 库特纳城墙上正站着，披着熊皮斗篷的西吉斯蒙德， 而奥赛罗提着博热克的人头，快步来到西吉斯蒙德面前，“皇帝陛下！这是博热克的人头！” “博热克！” 西吉斯蒙德打量了一眼人头样貌，问道：“这就是杰士卡手下的第一猛将？” 奥赛罗笑道：“曾经是，但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西吉斯蒙德淡淡一笑，“把它吊在城墙上！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就是加入叛贼的下场！” 奥赛罗恭谨回道：“是的！皇帝陛下！” 等奥赛罗走后，阿尔布雷希特问道：“父亲，我们还要向西进攻吗？” 西吉斯蒙德伸出右手，接住了空中飘散的小雪花， “下雪了！我们也要停一停了。” 阿尔布雷希特惋惜道：“如果能趁这个时候，把布拉格攻下就好了！到时，杰士卡和他的起义军，也就彻底宣告失败了！” 西吉斯蒙德笑着拍了拍阿尔布雷希特的肩膀道：“虽然我们不能立马攻下布拉格！但我们还是可以趁机收复一下周边地区的！” 说完，西吉斯蒙德便将手下人马分成了五队， 一队留守库特纳，另外四队去收复库特纳地区的周边地区。 …… 另一边， 成功突围的杰士卡问出了心中疑惑：“热利夫斯基！军中怎么突然少了三百骑兵？我记得我们不是有近千骑兵吗？怎么在你口中，就只有七百多骑呢？” 热利夫斯基扑通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人！是博热克，留下断后了！” 杰士卡沉默了，仰着头，感受着冰凉的雪花。 热利夫斯基哽咽道：“大……人！” 突然，杰士卡一口鲜血吐出，直直地倒了下去， 热利夫斯基猛地扑了过去，垫在了杰士卡的身下， “大人！大人！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第135章 第三次围剿4 一间木屋内， 昏黄的烛光在忽明忽暗地闪烁，杰士卡咽了咽口水，嘴中全是鲜血的味道。 大普罗科普喜道：“大人醒了！大人醒了！” 杰士卡咳嗽道：“我们现在在哪呀？” “斯卡里茨！是大卫手下的西门收留了我们！” “西门？”杰士卡喃喃道，“他不是应该在贝拉河畔乌斯季吗？” 一旁的西门开口道：“我家大人正好有一批货物要运往南方，所以恰巧来到了斯卡里茨！” 杰士卡嗯了一声，又问道：“有水吗？” 西门给手下人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人立马端来了温热的羊奶， “大人，您喝羊奶吧！” 杰士卡喝了一口羊奶，看似平静地问道：“我们还有多少人马呀？” 热利夫斯基揉了揉鼻尖，吞吞吐吐地说道：“一万……五千多人，不过最近又陆陆续续地聚拢了一些人马，估计……” 杰士卡抬手打断道：“咳咳咳……有这么多人，已经很好了，至少说明咱们还没被完全打散。” 见杰士卡身体虚弱，大普罗科普和热利夫斯基对视一眼后，说道：“大人，您先休息！咱们等开春后再商议战事也不迟！” 热利夫斯基附和道：“是呀大人！反正外面正下着大雪！” 之后，众人离开了房间，留杰士卡一人在房内休息。 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搬运货物的人流，热利夫斯基不禁感慨道： “原来那个多次援助咱们的人，就是大卫呀！这么说来，咱们之前，不就只剩下克拉洛维和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没拿下了吗！” 大普罗哀叹道：“是呀！眼看着就要解放全国了！可没想到……唉！” 西门也是一脸愁容，现如今联军四万人马，起义军一万多人，在如此悬殊的兵力下，想要翻身，那是何其的困难！ 除非真有神迹发生！ 这时，凯和达戈尼特走了过来， “西门大人！货物都装好了！” 西门嘱咐道：“好！你们这次务必要和那个犹太人搞好关系！” 凯点头，虽然想说点什么，可看着有外人在场，也就没提丝绸和茶叶的事。 …… 之后的几天，杰士卡一直都在屋中休养，并时刻关注外界情况， 而当其得知西吉斯蒙德将兵力分散出去，收复了库特纳地区全境时， 杰士卡的神情猛然一变，竟直接下了床。 一旁的大普罗科普急忙扶住杰士卡道：“大人！您怎么了？” 杰士卡握住大普罗科普扶自己的手道：“大普罗科普！你们愿意和我赌一次吗？” 大普罗科普也不傻，猜出了杰士卡的意思：“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很冒险！” 杰士卡直说道：“没错！一旦失败，那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可只要成功，咱们就能扭转整个局势！” 大普罗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道：“大人，您说吧！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另一旁的热利夫斯基附和道：“没错！不就是死嘛！咱们可是刀尖上打滚的人，如果还怕死，岂不是丢了份！” …… 没过一会，许久没有披甲的杰士卡，再一次穿戴好盔甲，并骑着马出现在了斯卡里茨的广场上。 那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很快地在其肩上积攒，不消片刻，便有了几指高度。 而军中的骨干将领以及大普罗科普两人就站在杰士卡身边， 他们站立如松，手按佩剑，那严肃的样子，好似这肃杀的冬天一样！ 杰士卡拔出了尘封已久的长刀，高声呐喊道： “战士们！这次严冬进军！我们带不了太多辎重！如果不能踏平我们的敌人，那么我们就要饿死在这寒冬当中！你们怕吗！” 十几柄长剑出鞘，迎着寒风，指着天穹， “誓死跟随大人！” 杰士卡虽然看不见，但眼角却湿润起来， “好！上马！杀敌！” 蹄声阵阵，风声猎猎，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 这一次，杰士卡没有携带战车，甚至只带了三天干粮， 全军如同逆风的冬树，顶着大雪，在茫茫天地间行军。 …… 几天后，库特纳。 大雪越飘越大，放眼看去，全是一片雪白，哪怕两个人相距十多米，也不一定能看清对方。 而杰士卡等人，几乎是趴在雪地中潜行，一旦站起身，必将导致自己的半个身子陷入雪中。 大普罗科普抬头看了看无人看守的城墙道：“大人，我们已经摸到城墙下了！” 杰士卡的颤动着结冰的胡子道：“搭云梯！偷偷地摸上去！” 云梯搭上，大普罗科普两人，以及军中骨干将领率先登上城墙， 紧接着，便是源源不断地普通士兵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西吉斯蒙德悠闲地躺在椅子上，而其身旁火炉里的木材燃得劈啪作响，一股股热浪打在脸上，好不暖和。 他的好女婿，奥地利大公，阿尔布雷希特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听着西吉斯蒙德的畅想， “等我百年后，我就将匈牙利王位、波西米亚王位和神圣罗马帝国皇位让传给你，到那时，你就是三王一皇了！ 神圣罗马帝国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重新走向统一！” 阿尔布雷希特心中火热，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哈布斯堡家族，必将成为这天下第一大家族！ 突然，城中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喧哗声， “杰士卡已经攻破周边城镇了！现在只剩我们一支孤军了！” “快逃呀！起义军破城了！” “快逃呀！国王被杀了！” “快逃呀！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被杀了！” “快逃呀！奥赛罗将军被杀了！” …… 西吉斯蒙德刷的一下站起身，怒斥道：“是谁在这里妖言惑众！” 砰的一声！奥赛罗带着索菲亚、以及贝狄威尔闯了进来， “皇帝陛下！大事不好了！杰士卡带人杀进城了！” 西吉斯蒙德不信：“你在胡说什么！杰士卡怎么可能在寒冬发起进攻，而且还这么地攻进城内！” 奥赛罗急道：“陛下，这事千真万确呀！” 西吉斯蒙德见对方神情严肃，也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于是当即跟着对方出了房间。 而在路上，西吉斯蒙德亲眼看见了杀红眼的起义军，对方不仅悍不畏死，甚至连投降的士兵也不放过， 西吉斯蒙德看得心惊肉跳，但也不忘吩咐奥赛罗组织防御。 奥赛罗有心无力地说道： “这群叛贼率先控制了武器库，我们许多士兵都没武器，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防御。 况且，在大雪前，军队便被派了出去，库特纳城中只有万余士兵，怎么可能挡得住敌人黑压压的军队！” 说话间，大普罗科普带着百来号人从一条巷子中杀出，直逼西吉斯蒙德， “狗贼！哪里跑！” 西吉斯蒙德心中大惊，一边亲卫拦住大普罗科普，一边往南方逃窜： “快！东门走不通！我们走南门！” 而当西吉斯蒙德快要到南门时，热利夫斯基又带着百来号人，杀了过来： “狗贼！拿命来！” 西吉斯蒙德又想转身逃走，可刚一转头，就见到正带兵追来的大普罗科普， “逃不了了！我们杀出去！” 短兵相接，刀剑映着风雪，染上了温热的鲜血， 地上全是凌乱的脚步，与歪七扭八的尸体， 一时间，双方都如同疯狗一般，以命相博， 哪怕是贵如奥地利大公，阿尔布雷希特也挂了彩。 奥赛罗看着被打开的大门，大喊道：“快走！” 下一刻，西吉斯蒙德和阿尔布雷希特带着部分亲卫率先离开， 紧接着便是索菲亚和贝狄威尔。 可两人才刚踏出城门半步，城内便传出了奥赛罗的痛呼声， 索菲亚看向贝狄威尔道：“贝狄威尔！快救救奥赛罗！” 贝狄威尔看向那半开的城门，虽然知道进去后，很有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但看着索菲亚那央求的眼神，贝狄威尔还是义无反顾地跑了回去。 之后，奥赛罗抱着被砍伤的右臂逃了出来，而贝狄威尔却再也没有踏出城门半步！ “快走！索菲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北方，贝拉河畔乌斯季。 在得知杰士卡战败的消息后，大卫是彻夜未眠，甚至连夜起来敲响了加拉哈德的屋门， “加拉哈德！睡着了吗？” 加拉哈德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打开了房门， “大团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卫拿出了西门送回来的战报道：“杰士卡败了，起义军损失过半，估计咱们以后就要靠自己了！” 加拉哈德倒吸口冷气：“什么！败得这么惨吗？” 大卫叹息道：“唉，而且博热克也战死了！” 加拉哈德不知怎么宽慰，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大卫自己振作起来，问道：“军队训练的怎么样了？” “军队的话，现在各大军团已有两百中甲骑兵，和四百轻甲骑兵，不过马匹和装备还没配齐，需要西门那边拨一些钱来。” 大卫点点头，认真说道：“你放心，这段时间，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把这笔钱筹齐！” 之后，大卫又去找了斯莫，将这杰士卡的事讲给了对方听。 斯莫听后，并没有先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询问大卫的看法：“大团长！您是想帮助杰士卡呢，还是想继续潜伏，积蓄实力？” 大卫愣了一下，问道：“两个有什么不同吗？” 斯莫直说道： “如果想帮助杰士卡，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带军直插匈牙利！为杰士卡争取恢复时间！ 但如果是想继续积蓄实力的话，最好的办法，便是劝杰士卡离开波西米亚，带兵杀进其他国家！ 不然，以杰士卡目前实力，是很难在正面战场取得绝对性胜利的！ 倒不如趁着周边国家出兵围剿起义军的机会，反向杀入其他国家， 只要不被追兵抓住，没准还能取得意外收获！” 大卫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道：“我回去想想！” …… 回到房间， 大卫轻声地躺在了辛德瑞拉身旁，看着对方圆滚滚的肚子，心中沉重万分， “博热克！我如果食言了！你会怪我吗？” 越这样想，大卫就越睡不着， 而不知不觉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大卫猛然睁开眼睛，并顺势拔出了挂在墙壁上的长刀：“是谁！” 博热克的身影慢慢从黑影中走出，其手中还拿着两壶烈酒， “走！我们喝酒去！” 大卫被吓了一跳，颤巍巍地说道：“博热克！你不是死了吗？” 博热克抬起下巴，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卫！你糊涂了吧！这世上谁能杀得了我呢！” 大卫摇了摇头：“不！你就是死了！” 博热克的脸突然裂开，好似石榴一般，向四周延展， “既然知道我死了！那你为什么不遵守诺言呢！” 大卫被吓出一身冷汗，大喊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卫！大卫！” 大卫忽的睁开眼，就见辛德瑞拉坐在床上，正为自己擦汗。 “大卫！你是做噩梦了吗？” 大卫故作镇定道：“没什么！” 辛德瑞拉趴在大卫的胸膛上，摸着大卫的脸颊道： “别骗我了！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大卫摇头，转移话题道，“话说，你最近也该生了呀！怎么还没生呢？” 辛德瑞拉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不知道，但我这肚子似乎比玛雅姐姐的肚子大一点，没准是个双胞胎呢？” 说话间，辛德瑞拉肚子突然一痛，疼得她直不起身来。 大卫急忙起身，将辛德瑞拉扶正在床， “来人！辛德瑞拉要生了！” 隔壁的玛雅听见声音，当即抱着乔，来到了房间， “大卫，你抱着乔，我来照顾辛德瑞拉！” 大卫接过乔，应道：“好！我就在门口，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我！” 没过一会，其他医生也赶了过来，连同着整座城堡，都点起了蜡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卫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 而随着孩童的哭啼声响起，大卫怀中的乔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卫一边摇着乔，一边笑道：“乔！你是在和对方打招呼吗？” 第136章 第三次围剿5 玛雅打开门，笑着说道：“大卫，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大卫眼前一亮，当即就想进屋看看。 玛雅拦住了大卫：“瞧把你急的！现在屋里很乱，你先等等，对了，你准备给这两个孩子取什么名呀？” 大卫挠了挠头：“这还真难住我了！” 玛雅说道：“这两孩子，长得挺乖的，不如男孩就叫欧文，女孩就叫雪莉吧！” 大卫点点头，“好！就叫欧文和雪莉！” …… 天渐亮， 大卫在陪了辛德瑞拉后，再次找到了斯莫， “斯莫！我想去劝劝杰士卡！你陪我去一趟吧！” 斯莫恭敬回道：“是的大人！” 说完，斯莫便从屋内拿出了一个早就收拾好的包裹。 大卫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在心里却动了几分杀意， 接着，大卫便让彼得通知虎骑，让对方立马准备，随时和他南下库特纳。 而斯莫也提出了新的意见：“大团长！之前西吉斯蒙德几次来信，要求我们配合他围剿起义军，您都称病推辞了，这次去斯卡里茨，估计得多准备准备了！最好是隐秘行踪，偷偷地赶往斯卡里茨。” 大卫淡淡地回道：“这我知道！” …… 几天后，斯卡里茨。 大卫并未将虎骑带进斯卡里茨，而是让他们驻扎在了距离斯卡里茨十英里的森林中。 而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亲卫，以及斯莫等人，进入了斯卡里茨。 “大团长！您怎么来了！” 正在桌边写着什么的西门一脸惊喜。 大卫命彼得关上门，然后对西门讲了自己的来意， 西门听后，当即拿起桌上的文书道：“大团长！我们已经赢了！” 大卫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杰士卡冒着大雪，突袭了库特纳！并一举扭转了局势！现在库特纳地区的联军士兵已经乱成了一团，纷纷向边境逃窜！” 斯莫苦笑道：“能这么快的恢复士气，并在寒冬发起反攻，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杰士卡了！” 大卫招了招手道：“西门！虎骑就在斯卡里茨外，你快带着他们，前去支援杰士卡！哦对了！一定不要打旗号！” 西门犹豫道：“大团长！现在去，恐怕有些晚了吧！” 大卫摇头：“锦上添花虽然比不上雪中送炭，但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西门会意，转头就要离开， 大卫又一把拉住了西门：“那个……博热克的墓在哪里呀？” 西门指着北面的小山坡道：“在那座山坡上！” “嗯，知道了，你去吧！” …… 北面山坡上，大卫一人亲自为博热克的墓碑扫雪， “博热克！我来看你了！ 唉！我知道你性子直！不爱那些弯弯绕绕，那我也就跟你直说了， 可能……可能我不能履行承诺了！ 至少在我羽翼未满时，还不能那样做！ 你也知道的，我有家人，我不能不为他们考虑！更不希望他们像以前一样，跟我四处奔波，风餐露宿！ 况且，我不像杰士卡，能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我出了领地，就是无根的浮萍，终有一天会枯萎的！ 不过，一切都快了！ 我已经杀了所有贵族，并在领地上站稳了脚跟， 而且我的百姓也很拥护我！ 现在唯一缺的，就只是人口了， 尽管在不断地招收流民，领地总人数甚至达到了四十五万人。 可这依旧不够，最多临时拉起一支四五万人的军队，而且后勤压力还会十分大！ 真要和西吉斯蒙德硬碰硬，恐怕会被活生生地耗死！ 不过，请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的！” …… 半个月后，寒风骤停，积雪消融。 杰士卡坐着马车，回到了斯卡里茨。 虽然杰士卡是得胜归来，可其满脸都是疲惫，那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活像一个老乞丐。 大卫伸出手，亲自接杰士卡下马车。 可哪怕有人扶着，杰士卡的双腿依旧像木头一样僵硬，一深一浅地下了马车， “大卫！你来了！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说完，杰士卡和大卫单独进了一间木屋， “大卫！你也看见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我能为你做的，也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攻下克拉洛维和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 这样一来，我也放心，将这国家交给你了！” 大卫鼻头一酸，他何尝不想白捡一个国家，可看着杰士卡苍老的样子！他又怎么忍心呢！ “大人！您歇歇吧！现在周边七国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已经无力再犯波西米亚了！” 杰士卡用手肘撑着椅子扶手，一边捂嘴，一边咳嗽道： “不行！大卫，你要记住！革命拖不得！ 以周边几国的国力，他们很快就会恢复元气， 到时，你将面对更困难的局面！ 况且，这几年打下来，士兵都死了好几万，而波西米亚百姓的生活只会更惨， 我不希望，交给你的，是一个积贫积弱的波西米亚！” 大卫还想劝，但被杰士卡堵住了， “你不用说了！就让我这个老骨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挥一些余热吧！” …… 天气转暖， 杰士卡带着大卫等人北上，来到了位于波西米亚西北方的克拉洛维！同时也是普热洛夫斯基家族的老巢。 会议帐篷内， 杰士卡披着羊毛毯子，轻声问道：“你们有什么攻城的好方法吗？” 热利夫斯基建议道：“克拉洛维城高墙厚，且对方已经有了准备，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围而不攻！把对方活脱脱耗死！” 大普罗科普反对道：“军中粮食撑了整整一个冬天，咱们可能还没把对方活活耗死，自己就得先没粮食。” 大卫身后的斯莫开口道：“我们可以建造投石机！用投石机攻城！” 热利夫斯基不屑道：“别人城墙上也有投石机！你用投石机砸城墙，别人难道不会用投石机砸我们的投石机吗？” 斯莫笑道： “谁说投石机一定要投石头呢？我们可以向城中投粪便，将对方逼出来！ 这样一来，咱们的投石机就可以离远一点，敌人的投石机，也就砸不到我们了！” 热利夫斯基哈哈大笑道：“开什么玩笑！用屎就能把人逼出来，那要刀剑还有什么用！” 大卫插话道：“反正我们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如不就按斯莫说的办吧！另外，趁着这段时间，我也好命人从领地里，调一批粮草过来！” 其他人闻言，也没反对，算是同意了。 接下来，军中开始大量制作木盆和陶罐，无论小便，还是大便，都要在盆中，或者罐中解决。 而从投石机建造好的那一刻起，便对克拉洛维展开了猛烈粪击 那黄的、黑的、稀的、干的玩意，不仅敷得满城墙都是，就连克拉洛维城中，也是遍地“黄金”。 恰逢这时，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粪里钻的蛆虫、空中飞的蝇虫，都是一股股，一群群的。 在城中随便踩一脚，都能挤出蛋白来，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将蝇虫吸进肺里。 大普罗科普捂着口鼻道：“话说，这普热洛夫斯基家族的人可真能忍呀！要是我，早就受不了了！” 热利夫斯基说道：“无论怎么说，这办法还是失败了！” 斯莫笑道：“谁说失败了！这才只是第一部罢了！” 热利夫斯基皱眉道：“怎么？你还想怎什么幺蛾子？” 斯莫自顾自地说道：“我需要大军撤军！这样一来，敌人一定会忍不住出城的！” 热利夫斯基气笑了：“我们都撤军了，就算敌人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斯莫指着军营前的壕沟道：“关键点，就在这壕沟当中！” …… 第二天， 等克拉洛维守军再看起义军的军营时，只剩下一片空地，以及七八架孤零零的投石机。 “叛贼撤军了！叛贼撤军了！” “我们胜利了！我们真的胜利了！” 一时间，欢呼声在城墙上此起彼伏， 且在长官的示意下，一个个士兵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跑到城外河水旁，清洗身子。 而克拉洛维的百姓们，也都涌出城门，纷纷去河边打水。 那城门口，几乎就是人挨人，人挤人。 一个不留神，都会被人流裹挟着离开。 也就在这时，原本两米深的壕沟底部，发生了“蠕动”，随着一个个木板揭开，泥土洒落，突然就变成了四米深的壕沟。 而壕沟里的起义军，当即搬出梯子，径直地冲出壕沟，杀向城门。 城门口的百姓和士兵，见起义军杀过来了，仿佛乱作一团的蚂蚁，四处奔逃，让原本拥挤的城门变得更加拥挤。 其中不少人，更是被活活踩死，浑身乌青，七窍流血。 与此同时，大普罗科普和热利夫斯基也带着佯装撤退的士兵杀了回来， 普热洛夫斯基家族的贵族们见到这个场面，一个个丢了魂般的瘫坐在地，甚至忘了地面上，全是肮脏的粪便。 大卫指着城墙上的白旗道：“大人，敌人投降了！” 杰士卡点点头，并未表现的太高兴。 大卫问道：“大人，您好像不太高兴？” 杰士卡招了招手，让大卫靠近一些，然后用仅够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斯莫虽然智谋无双，可其心却狠辣无比，你千万不能对其过于信任呀！” 大卫嗯了一声道：“大人，我记住了！” 这时，大普罗科普骑马来到了杰士卡面前：“大人！普热洛夫斯基家族愿意投降！” 杰士卡说道：“后面的事，就交给大卫处理吧！我们得去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了！” 大卫劝道：“大人，您这样奔波……” 杰士卡打断道：“大卫，你忘了我跟你交代的事吗？” 大卫叹息道：“那也不用这样急吧！不如再等半天！到时布莱恩也将粮食送到了！” 大普罗科普也劝道：“是呀大人！咱们军中可没剩多少粮食了！” 杰士卡想了一会，答应道：“好吧！那就再等半天。” …… 下午， 布莱恩带着第二军团，以及两千民夫，送来了大批粮草， 而得到粮草的杰士卡也未做过多停留，当即带着人马与粮草，急匆匆地赶往南方。 看着杰士卡远去的方向，大卫对布莱恩道：“把牢中的贵族们全部杀掉！另外，立即收缴所有武器盔甲，并查封所有武器店与铁匠铺！” “是的，大人！” …… 而南下的杰士卡，也对热利夫斯基下达了新的命令： “热利夫斯基！你带人回布拉格一趟，立即准备建立新国的事宜，等攻下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时！我们要对所有国家，尤其是神圣罗马帝国，宣布独立！” 热利夫斯基答应道：“好的大人！” …… 一个月后，布拉格。 当热利夫斯基回到布拉格时，其受到了布拉格市民的热烈欢迎， 不仅百姓们自发地出城迎接，甚至为他准备了象征着胜利的花环。 只是热利夫斯基并未有多高兴，哪怕自己被人群拥护着，可他依旧觉得孤零零的。 这时，一个侍卫找到了热利夫斯基，“大人，西科比大人有事找您！” 热利夫斯基回道：“是有什么事吗？” 侍卫低着头，说道：“应该是一些政务方面的事。” 热利夫斯基点头道：“好的，你回去告诉西科比，我马上就来。” …… 会议室中， 热利夫斯基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禁觉得古怪， 而在这时，会议室的侧门突然被打开，并走进了两个人， 一个是断手的埃尔德里奇， 另一个则是原本应该在大牢中的阿夫。 热利夫斯基心中大惊，刚想迈步离开，可会议室外的侍卫突然发难，当场解决了热利夫斯基的四个护卫，并关上门，将热利夫斯基团团围住！ 热利夫斯基拔出长剑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应该是西科比的人吧！” 围住他的侍卫们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用剑指着热利夫斯基。 热利夫斯基也想明白了，转过头，看向阿夫两人道：“真没想到！西科比竟然和你们是一伙的！” 阿夫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苛刻！不然，西科比也不会和我们结盟！” 第137章 孤儿军诞生 埃尔德里奇催促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动手！” 霎那间，十几个侍卫同时刺出长剑， 热利夫斯基手中长剑上撩，挡开面前三柄袭来长剑，可其背后和腰间，却被来自其他方向的长剑刺穿。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十几柄长剑的剑身流到剑柄，然后再滴落到地上。 热利夫斯基心有不甘地瞪着眼睛，直至倒地，也未闭眼。 阿夫朝热利夫斯基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接下来，就是杰士卡和大普罗科普了！对了，埃尔德里奇侯爵！陛下那边，你处理好没？” 埃尔德里奇回道：“我已经派人送信了！估计再有两三个月，西吉斯蒙德陛下就能给我们回信了！” 而此时屋外，西科比正领着塔博尔的骨干将领往会议室赶， 忽的，西科比杵在原地，用手指指着会议室门门口。 而在那里，正有着一股小指粗细的鲜血，往外流淌。 几个塔博尔骨干心中大惊，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 “大人！是大人！” “他们杀了他人！” “为大人报仇！” 噌噌噌， 长剑出鞘，双方当即战到一起。 至于西科比，则淡淡一笑，偷偷远离了议事厅。 没过一会，城中圣杯派便和塔博尔战士大打出手， 街头巷尾，那至于布拉格的皇宫中，都是激战的双方。 而城中百姓也乱作一团，不少孩子都与自己大人走散， 他们站在泥泞的黄土上，站在刀光剑影的血泊中，哇哇大哭。 许多老人也因奔逃，跌倒在地，尽管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没一人愿意停下脚步，去扶对方。 …… 一个月后，距离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二十英里处的一块小平原上，开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 红的，黄的，白的，黑的都有， 仔细闻闻，还能闻见淡淡的花香。 杰士卡靠在马车里的座位上，突然唤了一声：“大普罗科普！” 亲自为杰士卡赶车的大普罗科普转头应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杰士卡伸出右手，“我想骑马，你拉我起来！” 大普罗科普担忧道：“大人，您还是……” 话音未落，便被杰士卡打断了：“就让我再骑一次吧！或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大普罗科普眼睛红了，“好！我拉您！来人呀！备马！” 大普罗科普将杰士卡扶到马旁，揉了一下鼻子道：“大人，马就在您的身旁。” 杰士卡伸手摸了摸，虽然摸到了马鞍和缰绳，可腿和手根本没力气，拉了几次，也没上马。 几个亲卫当即趴在地上道：“大人，您踩着我们上马吧！” 杰士卡拒绝道：“不行！我怎么可以这样呢！” 一个趴在地上，脸上有疤的亲卫原本还能忍着不哭，可他看见杰士卡那破了洞的鞋子时，却再也忍不住地抽泣了起来， “大人！您把我们放心上，我们又为什么不能把您放肩上呢！” 周围的几个亲卫也跟着附和道， “是呀！大人，您就踩吧！” “是呀！大人，您就踩吧！” 杰士卡揉了揉眼角，重重地点头道：“好！” 于是杰士卡便踩着亲卫，坐上了马匹， “大普罗科普！我的刀呢！” 大普罗科普抹了一把脸，小跑着，将杰士卡的长刀拿了过来， “大人！您的刀！” 摸着刀鞘上密密麻麻的划痕，杰士卡脑中，也不禁追忆起了往事种种， “伍……德！米库……拉斯！博……热克！我来……看你们……了！” 刀落地，狠狠地砸在了万余将士的心尖， “大人！” “大人！” “大人！” “大人！” “大人！” …… 一个月后的夜晚，克拉洛维城城堡。 大卫正趴在桌子上，查看西门统计出来的人口物资， 西门却急匆匆地推开了房门，将一封信，递到了大卫手中， “大团长！杰士卡大人他……他病逝了！” 大卫拿信的手一颤，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仿佛昨天，杰士卡还在嘱咐他行军要提高警惕； 仿佛昨天，杰士卡还在为他准备逃亡的行李； 仿佛昨天，杰士卡才送了他十几匹战马； 仿佛昨天，杰士卡才离开了克拉洛维。 “西门，准备人马，我要亲自去杰士卡的坟前吊念！” 西门劝道：“大团长！现在国内混乱咱们还是先稳定领地吧！” 大卫不听，摆手道：“领地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斯莫来到了门口，“大团长！您要放弃自己的霸业了吗！” 说着，斯莫竟一步步地向大卫走来， “现在圣杯派和孤儿军发生内战，正是我们发展势力的好时候！如果不抓紧时间吸收流民，发展势力！ 那等周围几国恢复元气后，我们又拿什么应对！ 如果杰士卡大人还在，你觉得他会让你这么干吗！” 原本站起来的大卫，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扶额问道： “孤儿军是什么？内战又是怎么回事？” 西门一边拿起水壶，为大卫的空杯中添水，一边轻声解释道： “杰士卡死后，塔博尔派便改名成了孤儿军！并由大普罗科普统领。 至于内战，则是因为圣杯派杀害了热利夫斯基，导致双方彻底撕破脸皮，打了起来。” 闻言，大卫依旧扶着额头， “斯莫！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斯莫松了口气，语气也放缓了不少： “根据我之前游历的经历，我估计波西米亚人口总数，应该在三百万左右， 现经历几年战争，我猜测波西米亚的总人口，应该还有两百七十多万， 但要是发生内战的话，圣杯派和孤儿军一定会不留余地的抢人抢地，甚至为了削弱对方，还会对那些保持中立、或是潜在威胁下手。 到时，波西米亚的人口一定会锐减！ 因此，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尽可能的吞并足够多的土地和土地。 而眼下，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说着，斯莫拿出地图，继续说道： “圣杯派杀了热利夫斯基，导致大普罗科普放弃围攻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转而杀向布拉格！ 如果圣杯派不想失去布拉格的话，必定会聚拢周边力量，与孤儿军在布拉格展开决战！ 这样一来，位于波西米亚西面的皮尔森与位于西南的克拉托维，必定空虚， 您只要从西面挥兵南下，无论城中守军是圣杯派人马，还是孤儿军人马，都能顺利拿下。 到时，波西米亚的北方和西面，都会成为您的领地！ 而我们南下的贸易也不用再路过塔博尔城，我们的行动也会更加隐蔽，更加安全。” 大卫眼神一凝，直视斯莫道：“闹这么大动静！你是生怕西吉斯蒙德忽视咱们吗？” 斯莫微微低头，不与大卫对视， “大团长！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等西吉斯蒙德再次杀来时，您放心将自己的命运交给风雨飘摇的波西米亚吗？您放心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人乏马疲的大普罗科普吗？ 大团长！我们现在就是立在刀刃上鸡蛋，唯有向前滚动，才能寻求到一线希望！” 大卫看向墙上挂着的长刀，随后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行， “斯莫听令！我命你立即返回贝拉河畔乌斯季！让马里诺、艾登立马带着第三军团、第四军团南下，攻取皮尔森和克拉托维！” “是的，大团长！” 大卫又看向西门道：“尽快统计人口，分配田地！在今年秋天，我要看见被粮食堆满的粮仓！” “是的，大团长！” 见斯莫还不走，大卫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斯莫说道：“大团长！军队这次南下，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首次亮相，我想，除了抢地抢人外，我们还应该给世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卫点头，“说下去！” “因此我认为，您应该增加几条军规！” “继续说下去！” “第一，我们的军队要有严格的纪律！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士兵，在没有申请下，决不能擅自离开军营， 第二，女人和酒只会慢慢腐蚀军队的意志，让军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我认为，军中决不能滞留外来女人和携带酒水！ 第三，我见许多军队士兵都为战利品大大出手，因而，我希望您能让士兵集中战利品，最后论战功分配！ 第四，许多士兵为了多得到一些战力品，常常对百姓动手，所以我希望您能约束士兵，禁止他们烧杀抢掠！” 大卫大手一挥，同意道：“许了！以后谁敢违背这几条军令，那就拉出去斩了！” …… 匈牙利首都布达。 被三次打败的西吉斯蒙德坐在皇宫中喝着闷酒， 匈雅提则乖乖地站在西吉斯蒙德身旁，讲述着这段日子，匈牙利的各项事务。 西吉斯蒙德虽然心中苦闷，但在得知匈雅提在这段时间内，将匈牙利管理得井井有条时，还是不禁对其夸赞一番， “不错！果然没看错你！” 西吉斯蒙德是越看匈雅提越喜欢，最后甚至叹息道：“唉！你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匈雅提听后，自然高兴，可嘴笨的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嘴巴张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西吉斯蒙德拍了拍匈雅提的肩膀道，“最近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匈雅提刚要退下，信使就走了过来， “陛下，杰士卡病逝了！” 西吉斯蒙德端酒的手一抖，快步来到信使面前：“你说什么！谁死了！” “杰士卡！” “哈哈哈哈哈哈！”西吉斯蒙德仰天大笑，“好好好！凡人无法摧毁的人，终于被上帝的意志毁灭了！” 信使补充道：“陛下，还有一事！” “什么？” “波西米亚发生内战了！” 西吉斯蒙德脸都笑烂了，“好事！好事！匈雅提！快去准备晚宴，我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 塔博尔， 大普罗科普并没急着进攻布拉格，而是回到了塔博尔，让大军好好休整一番，顺便整顿军队！调整军中职务！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塔博尔老城主，杨.扎诺夫斯基竟在这时找到了他， “大普罗科普！我想让我的儿子，吉姆斯基重新加入起义军！” 看着年迈的杨.扎诺夫斯基，大普罗科普犹豫道：“吉姆斯基曾经背叛了革命，现在又让他加入进来，我怕不能服众呀！” 杨.扎诺夫斯基说道：“我没想着让他当什么将军，只求你给他一个亲卫的职务就行了！也算是给他机会，将功补过！” 大普罗科普没有立马答应，而是低着头，思考其中利弊。 忽的，杨.扎诺夫斯基跪了下去：“大普罗科普！求求你了！” 大普罗科普被吓了一跳，立马起身，去扶杨.扎诺夫斯基， “您别这样！我答应还不成吗！” 杨.扎诺夫斯基老泪纵横道：“大普罗科普！你也知道，这天底下，有谁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要是我哪天走了！还请您多照顾一下吉姆斯基！” 大普罗科普咬了咬牙，答应道：“好！我一定会的！” 而等杨.扎诺夫斯基走后，大普罗科普又把柯格叫到了身前： “柯格！我想命你为骑兵总管，你愿意吗？” 柯格眼前一亮，当场跪了下来：“大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大普罗科普淡淡一笑，又亲自将柯格扶了起来：“我相信你！” 这时，传令兵跑了过来，“大人，军中快断粮了！” 大普罗科普心头一惊，问道：“还能撑多久？” “最多半个月！” 大普罗科普急得来回踱步，“塔博尔也没存粮了吗？” 传令兵摇头：“也没了。” 大普罗科普叹息道：“这才初夏！我们又该怎么熬下去呢！” 柯格问道：“大人是想等塔博尔城种的粮食成熟？” 大普罗科普承认道：“是呀！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柯格解释道：“您有所不知，虽然塔博尔城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可种的粮食却是一年比一年少！我估计，今年的产粮，也就够塔博尔城自己吃的。” 大普罗科普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柯格理所当然地说道：“无论种多少，每次吃饭都能盛满满一碗，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不太愿意辛勤耕种了，而产的粮食，也自然越来越少！” 大普罗科普仔细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可平均分配，又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如果将其废除，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突然，大普罗科普想到了大卫，或许对方有办法解决。 第138章 直取两地 半个月后，克拉洛维。 大卫看完大普罗科普的信件后，当即让彼得将西门叫来。 没一会，顶着黑眼圈的西门便来到了大卫门口，“大团长，有什么事吗？” 大卫一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西门坐下说话，一边将信递给西门道： “大普罗科普那边来信了！说他们粮食紧缺，问我们有没有办法援助他们， 另外，塔博尔城的粮食产量年年下滑，大普罗科普希望我们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西门在心里盘算了一会，说道： “在秋季丰收前，我们的确还有几万罗马磅的余粮，倒是可以用来援助孤儿军， 但塔博尔年年减产的事，我就没什么好主意了。” 大卫点点头：“那好，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命人运送粮食。” 西门没有动，坐在原地，一脸为难地看着大卫： “大团长！虽然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几万罗马磅的粮食算不了什么，可万一大普罗科普以后年年向我们借粮呢？万一哪天十几万罗马磅的粮食也不够用呢？” 大卫眉头一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直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只希望您能和大普罗科普好好商议一番，问他能不能让您来管理孤儿军治下领地！到时，别说援助他十几万罗马磅粮食了，就算援助他百万罗马磅粮食都行。” 大卫苦笑：“真要那样，大普罗科普不就成我手下的军团长了吗？” 西门耸肩道：“这样不好吗？” 大卫笑骂道：“臭小子！这怎么能行呢！” 西门眼珠一转，说道：“我听说克拉托维还在孤儿军手中，大团长何不让艾登他们去运粮呢？” “什么意思？” “艾登他们手中粮草，够他们吃三四个月的，您可以让他们去克拉托维，将粮草交给城中的孤儿军，让他们自己把粮草运往塔博尔。” 大卫刚想说西门是脱了裤子放屁，没什么卵用，可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便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西门！恐怕这运粮是假，夺城是真吧！” 西门笑嘻嘻地说道：“大团长英明，到时，只需派布莱恩再给艾登他们运粮，那么克拉托维便是咱们的了！” 大卫没有反对，因为在原本的计划中，本就要拿下克拉托维：“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到时我该怎么和大普罗科普说呢？” 西门叹气道：“您就是太在意大普罗科普了！换作以前，咱们还没领地的时候，路边跑的野兔，您都会把它抓起来炖了……” 西门话还没说完，大卫便给对方脑袋来了一个波罗，“臭小子！越来越放肆了！” 西门捂着头，委屈巴巴地说道：“本来就是。” 大卫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对了，让艾登他们送粮，时间来的急吗？” 西门点头道：“大人放心，沿途的驿站已经修好了，只要您下令，信就会被马不停蹄地送到艾登他们手中。” 大卫满意道：“很好，我待会便让彼得将信带出去。” 西门收敛笑容，认真地问道：“大团长，我们已经屠了好几处的贵族老爷了，这件事虽然对百姓的影响不大，可周边的其他贵族，已经多次表达愤怒与不满了！我想……” 大卫打断道：“我日后要施行新政！如果不把这些人铲除，以后肯定会留下祸患！而且咱们将土地分到人头上，就已经触碰了对方利益，不杀他们，难道留着他们哪天造反吗？” 说着，大卫话风一转，笑道：“况且，又不是我下令杀这些贵族老爷的，而是丽娜！” …… 又过了半个月，距皮尔森北方六十英里处的密林中， 第三军团长马里诺与第四军团长艾登正商议着如何攻下皮尔森。 马里诺拿出情报道： “皮尔森内部刚经历了混战，现在正由圣杯派管辖皮尔森， 至于皮尔森辖区内的七座小城镇和二十二座村庄，根本没有像样的守军，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稳扎稳打！慢慢吞下皮尔森！” 艾登用手托着方下巴，担忧道： “可大团长命我们迅速拿下西部地区，我担心这样做，会误了大团长的大事！ 况且，我们手下人马都是骑兵，士兵在训练时，多以骑马砍杀为主，如果把他们派去攻城！我怕会有不小损失！” 马里诺想了一会，说道： “我听说起义军大多不善于经营领地，想必他们在粮草方面，一定紧缺！ 不如咱们将计就计，放出运粮的消息让对方出城抢粮！ 到时，我们的军队，便可以偷偷潜入皮尔森领地，并对其抢粮部队展开突袭。” …… 几天后，皮尔森城中。 驻守的圣杯派守将伊万，正为城中粮草发愁， 传令兵突然来报道：“大人！有一支来自波兰运粮商队，将要路过皮尔森！他们希望您能派兵保护他们，还说事后会支付不菲报酬。” 伊万狐疑道：“你确定是商队？这个世道，还有商人敢来波西米亚？” 传令兵递上文书道：“他们自称是波兰骑士，大卫手下的商队，这是他们的文书。” 伊万看了一会，问道：“那支商队有多大，运有多少粮草？” “规模挺大的，光是随行的护卫就有百来号人，至于他们运送粮草马车，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到尾。” 伊万虽然心中火热，可还是没打算打劫商队， “城中还有五百守军，到时候拨一百守军去保护他们。” “是的大人！” …… 第二天， 乔装成商人的艾登和马里诺，碰见了前来护卫的百来士兵， 艾登一边将手放在剑柄上，一边问道：“马里诺！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马里诺的嘴角微微一弯，冷笑道：“管他呢！反正先下手为强！” 下一秒，马里诺手指吹哨，那些伪装成商队护卫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当即拔出马刀，对着就近的圣杯派士兵发起袭击。 圣杯派士兵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偷袭他们，猝不及防下，大批士兵被砍死砍伤，只有二三十人，驾着马，往远处奔逃。 踢踏踢踏，百来个穿着胸甲，戴着皮制护手、护腿的捷克骑士团轻骑兵，从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而随着他们不断地加速，马蹄也踩出了残影，远远看去，仿佛水上漂的飞石。 一个逃跑的圣杯派士兵还想反击，用其手中长剑，重重地向后回劈。 其身后的捷克骑士团轻骑兵见状， 不仅迅速侧身，好似水蛭一般，攀附在马腹的一侧。 还将马匹稍稍远离对方，让两人之间，留出一道两臂长的空隙。 那挥剑的圣杯派士兵轻蔑一笑，正觉得自己逃过一劫时， 另一个捷克骑士团轻骑兵以更快速度向其逼近， 刀光闪过，一颗人头也跟着高高扬起。 其他圣杯派士兵见状，纷纷被吓破了胆，一个个都猛夹马腹，试图跑过同伴。 而随着几道口哨声响起，捷克骑士团轻骑兵又像穿针引线般，将那些圣杯派士兵分割开来， 然后两人一组，三人一组，对那些被分割开的圣杯派士兵发起进攻。 一时间，人喊马叫，圣杯派士兵的人头跟撒豆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在地。 …… 皮尔森， 当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人全死光了后，伊万差点没被气死， “可恶！真是太无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卑鄙的人！竟然冒充商人！” 砰的一声，伊万一把将桌上杯子拍在地上。 “报！大人，那群贼寇来攻城了！” 伊万的眉毛倒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来到城墙， 伊万往城下一瞅，就见一千五百多骑聚在城下，虎视眈眈地围着皮尔森。 城下艾登也看见伊万，不过与他印象中不同的是，伊万并未穿着华丽服饰，反而身穿一身亚麻衣服，看上去，就跟普通百姓一样。 一旁的马里诺甚至开玩笑道：“这人看上去根本不像圣杯派的人，反而更像孤儿军将领！” 而城上的伊万自然不清楚马里诺他们在议论什么，扯着嗓子大声道： “下面的人听着！我虽然不清楚你们的来历！但我可以明确地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要攻城，那么等待你们的，必将是西科比大人的雷霆怒火！” 艾登恍然道：“原来是西科比的人！” 马里诺无所谓道：“管他什么派系的！咱们还是先攻城吧！” 踢踏踢踏，一传信兵急匆匆地找了过来：“两位大人！大团长来信。” 艾登和马里诺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同将信打开： “孤儿军缺粮，你们立马将携带的粮草运往克拉托维！ 到时，我会派布莱恩再运一批粮草过来。 而等克拉托维守军出去运粮后，你们务必要兵不血刃地占领克拉托维！ 切记不可以与克拉托维的守军动手，尽量地控制住克拉托维守将！” 艾登问道：“马里诺，咱们现在怎么办？” 马里诺建议道：“信上说，克拉托维的守军会去运粮，那么克拉托维城中剩下的守军一定不多，所以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将人马都带去克拉托维！可以留一些人马继续围攻皮尔森！” 艾登觉得马里诺说的有理，于是同意道：“那我们谁去克拉托维呢？” 马里诺说道：“我去吧！你带一千人继续围攻皮尔森！” “好！” 看着城下突然离开了两百来个骑兵，伊万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该不会又耍什么花招吧！” …… 十天后，克拉托维。 当得知有人送粮时，克拉托维的守将，托马斯，并未立马打开城门，而是站在城墙上，盘问起了马里诺的身份， “你说你们是捷克骑士团的人！可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听别人说过呢！” 看着城墙上的白胡子老头，马里诺大声回道：“那你听过大卫的名字吗？” 托马斯摇头：“没听人说过！” 马里诺指着身后一辆辆载满粮草的马车道：“哪怕是你没听过，可我身后的粮草总做不了假吧！” 托马斯看着望不到头的粮草道：“粮草确实不会有假！可你们也没有任何必要进城！完全可以将粮草放在城外，然后等我的人来，将他们运走。” 马里诺明白自己碰见老狐狸了，于是大手一挥，当场答应了下来！“好！那我们就在城外扎营！” 托马斯不解道：“你们在城外扎营干嘛！” 马里诺说道：“粮草大多给了你们，我们自然走不远，所以只能原地等待新的运粮队抵达！另外，我也希望你能派人去大普罗科普那里，确认我们的身份！免得以后还闹误会！” 托马斯深深地看了一眼马里诺，“我一定会的！” 马里诺转过身，对手下人说道：“派人回领地一趟，请大团长再拨一笔粮草来！” …… 两天后，布莱恩带着粮草抵达了克拉托维，而当其看着紧闭的城门时，不禁质问起了马里诺， “马里诺！大团长不是让你控制克拉托维吗？你怎么在城外驻扎起来了？” 马里诺无奈道：“克拉托维的守将不信任我，并没让我进城！” 布莱恩皱眉道：“那怎么办！你岂不是完成不了大团长交给你的任务？” 马里诺拍了拍布莱恩刚运过来的粮草道： “任务肯定能完成！只不过得多拖延一下时间！对了，艾登拿下皮尔森了吗？” 布莱恩回道：“艾登没有强攻，而是围着城墙建起了工事，准备将皮尔森的守城将士困死！估计再有十来天，皮尔森便能被拿下了。” 说话间，克拉托维的城门被打开一个缺口，接着，一人一马来到了马里诺面前， “我家大人说了！你的粮草到了，也应该走了吧！” 马里诺看了布莱恩一眼，缓缓说道：“不！这是你们的粮草！” 城中的托马斯看着又有一批粮草运回了城，不禁动摇起来， “来人呀！派出去的信使回来没有呀！” 手下人回道：“大人，时间还早呢！起码还得等一个月，信使才能回来！” 托马斯嗯了一声，又对手下将领道：“城中现在只有三百士兵，所以在城防上，一定不能有疏忽！” “是的！大人！” 第139章 东门条约 十天后，皮尔森城。 伊万命人将仓库里的所有粮草全都拿了出来，为将士们每人煮了一碗蔬菜粥。 而看着粥面上浮着的蔫菜叶子，每个圣杯派士兵的心里都不好受。 伊万将每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拔出腰间长剑，大声说道： “正如你们看到的一样，我们已经没粮了！所以我准备在今晚，和敌人决一死战！ 当然，你们谁要是不想跟我夜袭敌军，现在就可以离开。” 话音刚落，便有几把长剑被丢到了地上，紧接着，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将武器丢到了地上。 等伊万清点人数后，原本三百人的守军，也就只剩下百来号人了。 伊万看着那些缩在后面的逃兵，气得浑身发颤，想骂他们，但又不知从何处开口。 伊万的副官瞅到伊万身旁，小声劝道：“大人，城中百姓手里还有不少粮食，咱们不如将他们的粮食集中起来，再让军队多撑几天！” 伊万严厉拒绝道：“作为守军，我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城中百姓！又怎么能抢百姓的粮食呢！” 副官辩解道：“我们不是抢，是借！甚至可以拿钱去买，只要撑过这段时间，等我们派去支援布拉格的部队回来了！那城下的贼寇，也不足为惧了。” 伊万瞪了副官一眼：“说得好听！百信没有粮食，难道不会被饿死吗！” 副官还想再劝，可伊万没给他机会： “你不用再说了！今晚，我就要带这百来号人，夜袭敌军。 如果能擒住敌人头目，那么一切便能扭转了。” 副官叹息一声，也将手中武器丢了出去， “大人！城下敌人装备精良，制式统一，站在那里，跟一个个铁人一样，就我们这点人杀过去，那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 伊万看着对方丢弃的长剑，如同在眼里放了一根木刺： “好好好！看来骑士精神，已经被你们丢到狗肚子里了！” 就在这时，城下的艾登又派人喊话了， “城里面的人听着！我家军团长已经知道你们快没粮了！ 与其被活活饿死，不如就此放下武器投降！我家军团长还可以留你们一命！ 另外！我们最近会对皮尔森四面城门严防死守，劝你们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否则，你们踏出城门那一刻，便是你们迈进地狱的瞬间！” 铛铛铛，城墙上又有人丢下了武器， 军中的士气，几乎降到冰点。 可伊万却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说道：“今晚的行动继续！” …… 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坐在屋中的伊万，却无比煎熬，如同抱着火炉一般。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伊万透过窗户，看着微亮天空道：“急什么急，这天不还亮着吗？让他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咯吱咯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伊万将军！你不问问来的是谁吗？” 伊万听着声音陌生，而当他抬头看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你！你怎么进来了！” 艾登随意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你的副官开门投降了！” 看着涌进来的捷克骑士团士兵，伊万反而笑了起来： “那你现在想怎样？是要杀了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也不用动手了！” 长剑出鞘，伊万当即就要自刎。 艾登大喊道：“拦住他！” 几个捷克骑士团士兵闻言，立马飞扑过去，把伊万撞在了地上。 艾登站起身，来到动弹不得的伊万身旁：“只要你愿意在我手下做事！我便不杀你！” 伊万朝艾登吐了口唾沫：“我呸！要我投靠你们！做梦吧！” 艾登躲过去，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呢！毕竟我们也是起义军呀！” 伊万冷哼道：“就算你们是孤儿军的人又怎样！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看着烈马一样的伊万，艾登是越看越喜欢，索性直接对手下人道：“将他押给大团长，让大团长来处置他！” “是的大人！” …… 半个月后，克拉托维。 托马斯派出去的人，从塔博尔赶了回来，并确定了大卫的身份 托马斯得知情况后，亲自出城，将马里诺和布莱恩接到了城中， “两位！真是抱歉了，让你们在野外住了这么长的时间。” 马里诺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只要将误会解除了就行！” 这时，一个捷克骑士团士兵小跑了过来，“军团长，粮草到了。” 布莱恩和马里诺对视一眼，然后对托马斯说道：“托马斯，接下来的粮草运送，就拜托你了。” 托马斯一边抚须，一边应道：“没问题，我这就派人运粮！” 马里诺右手搭在托马斯的肩膀上，“我来之前，让人在城外军营里准备了酒宴，咱们今晚好好聚聚如何？” 托马斯也不好拒绝，顺势答应了马里诺：“好！” …… 入夜， 托马斯为了参加酒宴，特意换上了一件没有布丁的亚麻衣服， 而当其走进约定的酒宴大厅时， 帐篷内，却没有一杯酒水，有的只是高坐首位的布莱恩，以及一群穿着盔甲，拿着明亮马刀的捷克骑士团士兵。 托马斯眼珠快速扫了一眼现场，然后没事人一样地慢慢向布莱恩靠近， “布莱恩，马里诺呢？怎么不见他人呢？” 布莱恩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 “托马斯，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托马斯摊了摊手，茫然地问道：“布莱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托马斯眼神一变，猝不及防地拔出旁边捷克骑士团士兵腰间马刀，向布莱恩砍去。 布莱恩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自然不可能被托马斯偷袭，仅仅是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 “老狐狸！尝尝我这一脚。” 砰的一声，布莱恩一个侧踢，踹在了托马斯的胸口， 直接将对方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身来。 跟随托马斯的几个亲卫，立马围在了托马斯身旁， “大人，您怎么样了。” 托马斯喘了几口粗气，看上去，活像一个刚被救活的溺水者， “咳咳咳！看样子！我们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布莱恩笑道：“你放心，我们再怎么说，都是朋友，绝不会痛下杀手的！” 托马斯鄙夷道： “朋友！如果这都算朋友，那这世间，就没有仇人了！ 还有那个叫大卫的混蛋！枉大普罗科普那么信任他，还特意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而你们呢！净做些丧尽天良的事！” 听托马斯这么说，第二军团的指导员布洛，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布莱恩， 至于布莱恩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朗声说道： “首先！我们也是起义军，当初布拉格被围时，我们也出了一份力的！ 另外，这几年里，我们虽然没和西吉斯蒙德正面交锋， 可在暗地里，不知资助了你们多少武器装备， 而且在杰士卡的直系部队里，有许多人的妻儿老小都在我们领地内生活， 我家大团长，为了他们能幸福生活，投入了一笔又一笔的钱财， 这些难道都不是我们的功劳吗？ 而在大家都有功劳的情况下，克拉托维又为什么必须归大普罗科普管辖呢？ 况且，你们也管不好这些领地， 不说远了，就论现在，你们便已出现了缺粮的情况！ 如果再让你们管理下去，那波西米亚岂不是全乱套了！ 倒不如让我家大团长来管理，就像现在一样，为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与武器。” 托马斯被布莱恩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撇过头，不与布莱恩对视。 而第二军团的指导员布洛，也松了口气，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下了一些东西。 “布莱恩，没想到你一个军团长，也这么能说会道！”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大卫领着几人，走进了大厅。 布莱恩和马里诺见状，当即恭敬行礼道：“大团长！” 大卫抬了抬手，表扬道：“你们这次的行动，我很满意！到时，我会让西门拨一笔钱犒赏你们。” “谢大团长！” 至于托马斯，看见年轻的大卫时，也不禁有些诧异， 他想过大卫是个魁梧的人，想过大卫是个像杰士卡一样的老人，但就是没想到大卫竟然如此年轻， 年轻到只有二十来岁，年轻到看上去比其手下军团长还要稚嫩。 大卫也看见了倒地的托马斯，“来人！快扶这位老先生起来！” 托马斯拒绝道：“不用了！我的人能扶我起来。” 接着，几个托马斯的几个亲卫，便将托马斯扶到了大厅旁边的椅子上。 大卫耸了耸肩，指着自己身后的伊万道： “老先生你不必这么仇视我！等到了布拉格，我会将你们送回各自的阵营的， 至于皮尔森和克拉托维的事，我会和西科比，以及大普罗科普好好谈的。” 托马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意思。” 大卫没多作解释，摆手道：“到时你就明白了！” …… 初秋悄然而来， 抬头看去，天空都变得格外高远，如同被突然拔高了几万里。 而云朵也变得更洁白，好似点缀着一朵朵。 只是在布拉格城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得肃杀。 曾经长满野草的空地，被一个个穿着破洞衣裳的农民踩成坚硬的板结地， 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西科比站在城墙上，焦急地不停眺望，“派出去的人回来没？” 手下人摇头道：“大人，还没回来！” 西科比纳闷道：“就送一颗人头需要这么久吗？” 这时，出去送阿夫人头的使者回来了，“报！大人，大普罗科普邀您到城下谈话！” 西科比心里犯怵，问道：“大普罗科普什么态度！有没有查看阿夫的人头？” 使者回道：“阿夫的人头生蛆发臭了，所以大普罗科普并没有查看，而是命人将其丢到了粪坑里面，至于态度嘛，大普罗科普一直冷着脸，很少说话，我也看不出他是怎么个意思。” “他就没说退兵的事吗？” 使者摇头：“没明说，只说要和您当面商量。” 西科比看着城外万余大军，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出城和对方商量， “准备几个武艺好的骑士，跟我出城谈判。” …… 城外， 大普罗科普坐在一匹棕色马上，静静等待西科比的到来。 而西科比看着对方身后只有四名亲卫，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普罗科普！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动手人的是阿夫，而他已经死在乱军中了。” 大普罗科普瞅了一眼西方，然后说道： “你既然说凶手是阿夫，那我倒想问问你，热利夫斯基不是让你看好阿夫吗？你怎么将他给放出来了！” 西科比狡辩道：“阿夫的势力盘根错杂，尤其是在布拉格，更是不可小觑，被他逃出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吧！你怎么能说是我把他放出来的呢？” 大普罗科普反问道：“那阿夫逃出来后，你为什么不提醒热利夫斯基！” 西科比装出无辜模样道：“阿夫记恨我，所以把我关进了大牢，我又怎么可能提醒热利夫斯基呢？” 大普罗科普的双眼死死盯着西科比，一字一句地问道：“既然如此，你敢向上帝发誓吗？证明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西科比咽了咽口水，当场发誓道：“如果我刚刚有半句谎话！那我死后必定进入地狱！” 见西科比如此诚恳，大普罗科普的火气瞬间少了一半，对于攻打布拉格一事，也开始动摇起来。 踢踏踢踏， 这时，骑着黑骑士的大卫，领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西科比见状，当即调转马头，大骂道：“大普罗科普！你这个无耻小人！竟然还想偷袭我！” 忽的，伊万骑着马，先一步赶到了西科比身旁： “大人不必惊慌，他们是来谈判的。” 紧接着，托马斯也骑着马，回到了大普罗科普身旁。 大卫看着一脸警惕的西科比道：“我这边，也就四个人，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西科比冷笑道：“你们的确只有四个人，可加上大普罗科普他们，人数就不少了！” 大普罗科普打断道：“好了西科比！你身后的十一个骑士，难道是吃素的吗？还是先谈谈要紧的事吧！” 说完，大普罗科普还从怀中拿出了大卫事先写给他的信， 大卫揉了揉鼻子，让身后的斯莫替自己开口。 第140章 兄弟决裂 斯莫拉了拉缰绳，上前几步道： “现在外患刚除，起义军内部就发生内乱，岂不白费了杰士卡大人的数年心血！” 闻言，西科比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斯莫，当即附和道： “是呀！我们在这里自相残杀！不就便宜了西吉斯蒙德吗？” 大普罗科普没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大卫， 大卫则心虚地撇过头，不与大普罗科普对视。 而斯莫则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至于皮尔森和克拉托维，我们希望你们能将其交于我们代为管理，我们承诺，三年后，必定会将两地奉还给诸位！ 而在这三年内，我们会每年支付四百万格罗申，以及七十万罗马磅的粮草，作为租用费用。” 西科比听后，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伊万。 伊万低着头，惭愧地说道：“大人，属下无能，把皮尔森丢了！” 西科比用自己的剑鞘狠狠戳在皮尔森的胸口上：“枉我如此信任你，而你却是这样回报我的！” 斯莫插话道：“这不是伊万的错！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支援皮尔森！不然，其手下将士，也不会投降！” 西科比怒斥斯莫道：“别在这里装好人了！” 斯莫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并没有装好人，仅仅是实话实说罢了！再说了，皮尔森的城墙上，又没写你圣杯派的名字！我们能给你们补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西科比冷笑道：“照你们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们！” 斯莫反问道：“难道不应该吗？你们难道不是杀了圣杯派的人后，才拿下的皮尔森吗？” 西科比偷偷瞄了一眼大普罗科普，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咳，再怎么说，我们当初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而你则是完完全全的空手套白狼！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你们也没正事地介绍过自己吧！” 斯莫微微侧身道： “那你看清楚了！这位就是大卫骑士，如今贝拉河畔乌斯季、克拉洛维的话事人！ 其手下更是有五千骑兵，一万步兵， 如果你想开战的话，我们随时都能应战！” 西科比讥笑道：“你吓唬谁呢！你们真要有这么多人，还会跟我们在这里谈条件？” 斯莫没有废话，拿出怀里的旗帜，插到剑鞘上，然后挥舞起来。 没一会，布莱恩、艾登、马里诺，便带着两千骑赶了过来。 远远看去，几乎站满了天际， 尤其是那统一的制式盔甲，让捷克骑士团的士兵，看起来十分的威武霸气。 西科比微微皱眉，虽然大卫并未真拿出数万人马，可他也初步了解了大卫的实力， 毕竟不是谁都能随便拿出几千骑兵的，而且还是如此严正的骑兵。 所以，在西科比心中，默认了大卫是一个手握重兵的贵族，哪怕实际的兵马数量，没有说的那么夸张，但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殊不知，这里的骑兵，已经是大卫能调动的极限了！ 倘若这时有人攻击他的领地，那就只能靠那少得可怜的民兵防御了。 西科比的语气弱了弱，“别以为有兵就了不起了！我们圣杯派，也不是泥捏的！” 斯莫见状，顺势给了西科比一个台阶：“我们当然清楚圣杯派地实力，所以才特意来这里，与大家好好商量波西米亚的事宜！” 西科比犹豫片刻后，说道：“把皮尔森交给你们管理，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价格方面还得商量商量！” 斯莫和大卫对视一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道：“钱财方面，最多再加一百万格罗申！而粮食嘛！最多再加十万罗马磅！” 西科比细细盘算了一下，如果让他管理皮尔森，还未必能有这么多税收：“好！成交！但你们得立马把今年的钱粮运过来！” 斯莫摇头道：“我们回去还得花上几个月时间，加上准备的几个月时间，估计只能等到明年春天才能运到了！” 西科比坚持道：“最迟今年年底！” 大卫答应道：“好！就今年年底！” 西科比的眼睛微眯，略有深意地说道：“答应倒是爽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诓骗人呢？” 大卫直视西科比的眼睛道：“如果送不到，那我们的合约便作废！你随时可以派兵攻打皮尔森！” 西科比点点头：“好！我信你！” 而斯莫又问向大普罗科普道：“大普罗科普！你觉得怎么样？” 大普罗科普没去看斯莫，而是问向大卫道：“大卫，这一切的主意，是想出的，还是这个矮子想出来的！” 斯莫听大普罗科普叫他矮子，恨不得当场给对方两巴掌，可想到捷克骑士团的大事，又不得不忍住了。 而大卫也没隐瞒，直说道： “克拉托维的事，以及劝你们停手的事，是我和斯莫共同商议出来的！因为我……” 大普罗科普抬手打断道：“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答应你！但从今往后，你和我便不再是兄弟了！” 接着，大普罗科普指着布拉格的东城门道：“孤儿军与圣杯派休战三年！” 说完，大普罗科普利落地调转马头，直接带着大军，撤离了布拉格。 看着大普罗科普的背影，大卫心中五味杂陈， “大普罗科普！对不起！” 西科比看着大普罗科普走了，心情当即好了一半， “走！我们也回去！” 伊万本想跟着回去，可西科比却命人拦住了他， “伊万！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还有脸跟来吗？” 伊万身子一僵，整个人是又羞愤又恼怒， “大人！” 西科比指了指大卫道：“跟他去吧！我这里没你的位置了！” 随后，西科比便真带着其他人走了。 独留伊万一人留在原地。 大卫倒是挺欣赏伊万的，于是骑马上前，说道：“伊万，跟我走吧！” 伊万垂着脑袋，丧气地说道：“大人说笑了！” 大卫将自己腰间长刀丢到了伊万怀里， “如果你就这样消沉了，那就拿着这把长刀走吧！把它换成钱，够你生活一阵子了！ 但如果你还想有所作为，那就拿着长刀跟上，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做呢！” 说完，大卫也带人离开了。 伊万摸着镶有宝石的刀鞘，又看了看那高耸的布拉格城墙， 最后还是骑着马，追了上去。 而当西科比等人进城后，其身后一个的亲卫问道：“大人，咱们真要把皮尔森交给那群人吗？三年后，他们可未必会将皮尔森还给咱们呀！” 西科比没好气道：“我难道不清楚吗？” 亲卫懵了：“那大人您……” 西科比冷哼道：“动手前，也要摸清对方底细吧！难道咱们就这样傻愣愣地杀过去吗？” 第141章 建设领地 回克拉托维的路上， 斯莫问向大卫道：“大团长，咱们真要在年末运钱粮过去吗？” 大卫有些心绪不宁，问道：“你刚说什么？” 斯莫语气更加柔和地问道：“大团长，我们真要在年末运钱粮给他们吗？” 大卫说道： “让人准备钱粮吧，争取在冬季前，将钱粮运到大普罗科普手中，至于西科比那边，能拖便拖吧！” 斯莫提醒道：“大团长！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大卫点头：“我明白！我走前，通知加拉哈德了，他会在明年开春前，训练好四千步兵的，到时皮尔森和克拉托维，各驻守两千步兵，再加上我们手中骑兵，就应该能守住了。” 斯莫指着周围的群山峻岭道：“骑兵虽然灵活机动，可波西米亚多丘陵，而且皮尔森和克拉托维相距不近，我怕到时来不及支援，就会被人给攻下来！” 大卫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斯莫说道： “修路！并且是大规模的修路！现在咱们占据波西米亚近乎五分之三的领地，其人口更是超过了百万， 如果大人您下令全力修路，一定能在敌人进攻前，修好两地之间的道路！ 而且，用您以工代赈的方式修路，还可以聚拢人心，让那些吃不起饭的人能有一口饱饭吃。” 大卫严肃说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冬季也修路？那时可下着雪呀！” 斯莫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雪不太大，还是能修的！要是您担心他们冻着，可以给他们发一些厚衣服和厚手套！” 大卫拒绝道：“不行，冬天修路，太容易让人冻伤了，我可不想让我的人出现太多伤员！” 斯莫见劝不动大卫，于是又想了一个办法， “既然您不肯，那不如就将钱粮给西科比送去！想必他收到钱粮后，也不会急着反扑，咱们也好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大卫突然问道：“斯莫，你怎么看火器？” “大团长是想给军队装配火器？” “算是吧！” 斯莫闻言，极力反对道：“大团长！绝不能给军队装配火器！” 大卫挑眉，问道：“怎么？不行吗？现在的孤儿军，不是装备的挺好吗？” 斯莫分析道： “孤儿军的战绩，除了杰士卡的英明领导外，还有几分运气的成分！ 试想一下，倘若哪天下大雨，那孤儿军还能顺利地远程打击敌人吗？ 如果不能有效的远程打击，那他们战车外的壕沟拒马，只会被慢慢地拆除，最后迎接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另外，战车的机动性很差，哪怕是杰士卡，也常常面临被包围的风险。 而如果联军有备而来，如同围城一样，围而不攻，那么战车堡垒还有用吗？ 并且，我们还没有铸造枪炮的工匠，想要批量生产火器，还不能实现。” 大卫反驳道：“可如果我们的城墙上，都安上大炮，那一定能大大增强城池的防御。” 斯莫以为大卫在开玩笑，一边比划着孤儿军中的大炮大小，一边说道： “皮尔森和克拉托维的城墙那么高，就算有大炮，也打不准呀！而且其威力也不大，还不如多安置一些弓弩手！” 大卫说道：“你误会了！谁说要孤儿军中那样的大炮了！我要的是那种五六个人，都不一定抬得起的重炮！” “五六个人都扛不起的重炮？那估计得请威尼斯的匠人来打造吧！” “威尼斯？那里还有会铸炮的工匠？” 斯莫解释道：“那里商业发达，许多好的工匠都会去那里谋生路。” “难道波西米亚的本土铸炮师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恐怕都进了孤儿军，您想要挖人，没那么容易。” 大卫也没多沮丧，说道：“也好，反正凯去了南方，到时，让他请几个好的铸炮师回来！” 说完，大卫看向了跟来的伊万，问道：“伊万，你想在我军中担任什么职位呀？” 伊万将长刀双手递还给大卫：“我是降将，哪还敢期盼什么职位，大人能给我一个小兵的位置，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大卫淡淡一笑，“这样，我给你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便晋升你为第五军团的军团长！” 伊万听后，很是感动，当即翻身下马，跪了下来：“如果大团长不弃，属下愿誓死跟随大人！” 大卫也没端架子，亲自下马，将伊万扶了起来， “你放心！只要是我的人，我都不会亏待的！” 接着，大卫喊来了艾登：“艾登，伊万就交给你了！” 艾登原本就看好伊万，所以并没有排斥对方：“是的，大团长！” 等艾登将伊万带走后，斯莫问道：“大团长，您准备这第五军团，恐怕是想更好的招降俘虏吧！” 大卫承认道：“是的！毕竟咱们不可能一直不招俘虏吧！与其将俘虏直接插入各军团中，还不如将他们集中起来，等观察一段日子后，再把他们拆散，插入其他军团中！ 而且，我提拔伊万，更重要的是，做给我们的敌人看，让他们明白，投降也不一定是坏事，许多时候，根本没必要跟我们拼命！” 斯莫突然惋惜道：“大团长！您要是能把托马斯也留下就好了！” 大卫不解：“怎么？你很看好那个老头？” 斯莫解释道：“您别看他年纪大了些，可他的弓箭技艺，却远超他人，即便是特萨利亚，也比不上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平民身份，早就进皇宫，当弓箭军士了。” 第142章 建设领地2 大卫暗自将托马斯的名字记下，“如果有机会，我会招揽他的！” …… 回到克拉托维， 大卫立马组织人手恢复克拉托维和皮尔森的经济， 并派彼得等人统计土地人口，准备将那些贵族老爷们的土地，全部租给每个平民，甚至是每个农奴。 而且为了刺激人们生产，大卫让人用火，烧了所有农奴的奴契约，恢复了农奴的自由身。 至于那些土地税、人头税、关税、财产税，盾牌钱、任意税、动产税，通行税、车辆税、酒类销售税等杂七杂八的税，也全部废除。 往后的各类买卖，一律按大卫施行的新税执行。 另外，大卫也正式开始修改法典，并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及“人人平等”为核心，重新修订了法律。 此外，还将滥用的死刑和肉刑废除了一大半，且缩减了形式。 例如死刑原本有斩首、车裂、火焚、肢解、绞、溺和活埋等； 大卫直接将死刑定为了斩首，废除了其他的死刑形式。 而肉刑中的割耳，割鼻、割舌、挖眼、断指断手和群夹火钳等。 则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则，根据实际情况执行。 倘若有人打断了别人的腿，不仅要将打人者的腿打断，还要命打人者赔钱补偿。 而这样做的优点也很明显，做到了相对的公平公正，且容易判刑。 要知道，大卫手下学院不过开了两年，里面走出的学生还算不上学富五车，要他们判案，还需要慢慢培养。 另外，这样的法律法规也好理解，也更好施行。 此外，大卫废除了某些严酷的刑罚，例如对侵犯宗教的行为处罚，则变成了口头教育。 而对于私法，大卫也准备严厉打击，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建立小群体，或以私法去控制他人。 半个月后，西门将所有土地和人口信息统计了出来，并派人送到了大卫手中。 大卫看见后，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虽然捷克骑士团目前控制了三座大型铁矿，五座中型铁矿，十三座小型铁矿，一座大型煤矿，五座小型煤矿，一座中型盐矿，加上斯卡里茨的一座小型银矿。 可以目前低下的生产力，也仅仅能满足领地内的铁矿和食盐需求。 并且大卫控制的领地面积仅占波西米亚领土的五分之三，具体来讲，就一千两百万英亩左右的土地。 而人口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一百三十二万多人，几乎占了目前波西米亚人口的七分之五。 这样一来，领地居民吃住问题，便成了悬在大卫头顶的一把利剑。 要知道一英亩土地，一年只能生产一到两百罗马磅小麦。 可一个成年人一天就要吃掉三罗马磅食物， 等于说四英亩土地，也才养活一个人。 加上还要“三番轮作”，一份用于耕作，两份用于养肥。 因此，这一千二百万英亩的土地几乎得全用于耕种，才有可能满足领地内人口的粮食需求。 但像波西米亚这种多丘陵的国家来说，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另外，别看这个时代的原始森林挺多的，可再多也经不起爆发式地砍伐。 况且，这个时候的主要能源还是靠木材，而并非煤矿，所以木材的使用量是极大的。 倘若大量砍伐树木，必定会引发水土流失，加上丘陵山地的崎岖地形，一旦发生大雨暴雨， 极有可能引发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到时，毁灭只会是一瞬间。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周围国家或区域，大量购买木材和粮食，以满足目前需求。 这也会导致短时间内，捷克骑士团的开销暴增，甚至达到入不敷出的程度。 为此，大卫也只能下令贩卖那些，从大贵族手中缴获来的贵重物品，以及当初杰士卡留给他的那些贵重物品。 另外，还有一个难题，便是修路了。 当然，这也是一个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执行却很难的事情。 不说别的，一场大雨下来，便很有可能将山路毁掉， 为此大卫得让手下人想出办法，修建出不易破坏，且实用性强的道路。 想到这些，便更加坚定大卫将领地发展成商业要地了，不然的话，很难实现自给自足，除非立马控制全国政权。 于是，大卫拿笔，写了三封信。 一封让各地学校设计出符合他预期的道路方案。 一封让西门在各地颁发并施行新的法律法规。 最后一封写给自己母亲，请她监督后勤，统计开销，确保领地能有足够粮食供给的同时，不会出现公饱私囊的现象。 而写完后，大卫也察觉到了捷克骑士团体系的缺陷。 不仅结构单一，还没有监督与管理。 所以，大卫趁机重新梳理了结构体系。 在保存四大军团的同时，新编了一支纠察队，专门监管各军团的纪律。 其纠察队队长，则由伊万担任。 这样一来，在思想就由各军团指导员领导， 而行为上，便由纠察队来约束。 另外，大卫正式将里奇则升为大督军，负责监管各地督军， 西门则升为大执政官，负责监管各地执政官。 至于督军的调任以及执政官的调任，依旧掌握在大卫手中。 等做完这一切后，大卫才开始准备前往威尼斯的事宜。 当然，如果仅仅是寻找铸炮师，或是打通商路的话，大卫也不用亲自去， 但大卫还需要寻找那些已经有着人文思想的人，以及找到银行家，并与其合作。 首先说找人， 据特萨利亚传回来的消息，在意大利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主张人文主义精神了， 即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肯定人的价值和尊严，主张人生的目的是追求现实生活中的幸福，倡导个性解放，反对愚昧迷信的神学思想，认为人是现实生活的创造者和主人。 当然，从明面上看，这也没什么重要的，而且与大卫毫无关系。 但从深层意义来讲，这却关乎到大卫能否坐稳波西米亚，以及是否能战胜诸国和教会。 就像当年斯莫给他说的第三步一般，想要打败诸国和教会，就要将胡斯思想传播出去！ 可底层人民终归是任劳任怨的，这么多年来，教会不可能只欺压波西米亚人民， 但目前起义的，却唯有波西米亚人民。 因此导致现在波西米亚人民现在起义的真正原因，也不可能仅是因为教会的欺压。 而是外地人和教会的联合欺压，让波西米亚人民活不下去了，才最终由胡斯先生的死，作为导火索，爆发了整个起义。 所以，想要让周边国家人民站起反抗，那必须从思想上去改变对方。 否则，以普通人那得过且过的心理，是很难鼓动他们发动起义的。 至于胡斯思想中的许多条例，例如享用圣餐等，那只是从物资层面的一种需求， 它并不是一种对认知的一次革新。 因而，与其说大卫是去找人，不如说大卫是去寻找那些对他政治意图有益的人。 这样一来，除了领地内没有教堂外，还会有其他人，从艺术、文学等方面去影响领地，乃至其他国家的人民。 至于找银行家，更有着重大意义。 因为在这个时期，商业银行的基本业务——“贷款”，是一件为社会不齿的行为。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对基督徒来说，通过放贷去收取利息是一种罪过， 毕竟在他们看来，时间是上帝赠予每个人的平等礼物，所以不能因为贷款的时间而收费。 另外，银行业务中的“高利贷”，在这个商品经济还未完全兴盛的时代里，实际上，是与农业紧密相连的。 那些生活在土地上的贫穷农民，常常因为生活的压迫而在下一个收获周期前借债。 但高利率的贷款会使他们更加深陷贫困的泥潭。 这样一来，韭菜被割走了，教会也没了油水，自然要严禁信徒们涉足其中。 也因为这两点，教会对于借贷获利的严厉态度，更是如同像一座高山，挡住了银行业的发展道路，让银行业的进步步履维艰。 然而，世间不缺乏投机取巧的人，在银行业中，正有三个迥异的群体各自找到了解决这一难题的方法。 第一个便是圣殿骑士团。 众所周知，圣殿骑士团是个宗教军团组织，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前往圣地的朝圣者的安全。 不过也因如此，富人们为了感谢，纷纷向他们捐赠土地和金钱，使他们迅速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骑士团成员们把这些资金堆积在他们的城堡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金库。 这难免让他们发放贷款，帮助那些需要资金支持的人。 或是为旅行者兑换货币，这样商人就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方便地进行交易了。 不过大卫来晚了，圣殿骑士团目前已经解散。 第二个便是美第奇家族， 其从13世纪开始在南方佛罗伦萨创办银行，他们的商业银行信用票据，和龙国古代的山西票号作用一样，深受各地商人欢迎。 而他们能在银行业发展起来，则是通过帮教皇处理财政的关系，避开了那些“指指点点”。 目前的美第奇家族掌舵人，便是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 据说对方是一个五十二岁，留着地中海，有着尖鼻子，高高的颧骨与深深地眼窝的小老头。 且在佛罗伦萨执政团任职，并担任过正义旗手（佛罗伦萨共和国的最高司法长官）。 也正是因为对方获取了政治和宗教力量，才打破了银行业所受的压制，成功地把金融业务转为世袭的权力和地位。 而且他也是大卫所知情报中，银行业务做得最大的人， 并且其家族更是将大笔大笔的钱，砸进了艺术、科研、建图书馆等方面。 可以说，其家族的名声，是被各界人士所熟知的。 如果能与对方合作，打开南面商路，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不过碍于起义军的身份，大卫注定无法和对方合作。 最后一个便是犹太人， 他们不受基督教教义的束缚，因此被允许从事高利贷业务。 但话虽如此，可在明面上，犹太人也不能贷款给基督教民众，否则会遭到全社会排斥。 而且犹太人大多是逃难到意大利地区，必须通过特定城市的市政当局颁布的特许状（condotta），才能获得定居和建立犹太银行的权利。 且这特许状中包含许多限制因素，如缴纳“罚金”、宗教物品不可典当、禁止在基督教节日营业等。 一系列条款下来，犹太人明面上是不受限制，可实际上，却是极大地缩小了业务范围，是所有银行中，业务最小，最少的群体。 当然，其中也有佼佼者，例如大卫看好的对象——大·比萨家族的耶胡尔·维塔勒·大·比萨。 …… 两个月后，意大利。 穿着商人服饰的布莱恩看着车水马龙城市道：“我们到了吗？” 特萨利亚嗯了一声，指着前面交错纵横的水道道： “到了，这里就是意大利的威尼斯共和国了，而从这里往西南方走，便是分别位于半岛北部和西部的热那亚共和国与米兰公国。 倘若一直往南走，便可以抵达位于半岛中部的佛罗伦萨共和国和教皇国，以及位于半岛南部的那不勒斯王国。” 同样穿着商人服饰的大卫捂着鼻子，一边将视线从河道中漂浮的粪便上移开，一边问道： “凯呢！你不是说他正在招揽铸炮师吗？” 特萨利亚急忙招了招手，喊来下属道：“怎么回事？凯怎么还没到？” 正说着，凯就捂着发肿的脸，坐着小船，从一条小河道里赶了过来。 等对方到了近前，大卫不解道：“你脸怎么了？” 凯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道：“大团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您跟我来。” 于是，大卫、特萨利亚、布莱恩和彼得，便坐上小船，和凯一起，驶入了威尼斯中心。 只是这水的味道奇臭无比，尿骚味和粪臭味直呛得人打干呕。 大卫捂着口鼻道：“说吧！现在附近没人了。” 凯解释道： “属下的确在威尼斯里发现了一些好的铸炮师，甚至是来自米兰的优秀铸剑师，铸甲师。 可这些人根本不愿意前往咱们领地，哪怕我出再高价格也不行，所以我就达戈尼特一起，带人绑了他们，而这伤，便是因为绑人时，不小心弄的。” 大卫又问道：“那绑的人呢？” “大团长放心，我已经让达戈尼特带他们回领地了。” 大卫点点头：“只要到了领地，也不怕这些人不为咱们效力！对了，耶胡尔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商路的事，倒是谈妥了，以后他会派人收购意大利的货物，然后在奥地利地界，转交给我们。” 说到这，凯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大团长，我们之前的计划是通过海运从阿拉伯人手中购买茶和丝绸，但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奥斯曼商人，或许咱们可以和对方谈谈。” 大卫的确想跟奥斯曼人交易，因为对方占据地理优势，商品的价格也会更加便宜。 可因为政治、宗教原因，大卫与对方交易成功的概率很低，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那人在哪？” 凯说道：“就在圣马可广场附近的旅馆中。” …… 刚到圣马可广场，彼得便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那房子怎么倒立过来了。” 凯闻言看去，随后又笑道：“那是威尼斯总督府！” 大卫也顺着彼得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见一座总督宫，坐落于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的左侧，其临河的南面和朝向小广场的西面均长70多米。 此外，还有大量身穿白长衫、黑色灯笼裤，头戴白布或方格布的阿拉伯人， 他们进进出出，想必在处理什么事情， 而彼得之所以说房子倒了过来，那是因为总督府的建筑风格有些奇怪。 仿佛是嘲笑所有的建筑规则似的，总督府的巨型上层建筑都建在轻盈精巧的镂花拱顶上。 乍一看，好像楼的上下颠了个儿，并且楼的正面也显得不合逻辑：其下面是两根细条作支柱，上面是结实的高墙。 如同房梁屋脊在下面，墙体反而到了上面。 …… 走进凯说的那座旅馆，大卫很快找到了凯口中的奥斯曼商人。 对方为了隐蔽身份，穿的是阿拉伯人的服饰， 至于年龄，倒是十分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 眼睛不大却很温柔，如同人畜无害的波斯猫一样。 只是对方留着长长的圆胡子，这使得他的脸看上去十分的长。 而这位商人身后，有着数个身姿挺拔的护卫，哪怕身上没穿盔甲，但那股如狼般的气势，依旧使人不敢小觑， 坐在一楼大厅的奥斯曼商人指着楼上说道：“我们进屋聊吧！” 大卫微微一笑，同意了对方请求。 奥斯曼商人见大卫年纪比他小，胆子却如此大，不免有些好感， “你们在这等着，我要和这位朋友单独聊聊。” 其身后的几个护卫虽有些犹豫，可终究还是没跟过去。 进了房间， 大卫立马闻到了一股清香，并且在桌子上，看见新鲜的水果，和一壶散发着浓浓酒香的酒水。 而那奥斯曼商人也没说什么客套话，直言道：“想必你就是捷克骑士团的大团长吧！” 大卫心头一紧，而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我真是，那就太好了，也不用像现在一样，冒着风险，到处奔波。” 奥斯曼商人见状，也拿不准， 即便他派了大量人手调查捷克骑士团，可捷克骑士团对人口掌控极其严控， 加上新出现的纠察队，哪怕想收买城门守卫都很难。 更别提真正了解捷克骑士团的高层了。 “是吗？哈哈哈哈，如果不是就算了，只要你能代表捷克骑士团拿决定就行。” 大卫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心中暗暗思忖： “这人是真知道我身份？还是在这里胡言乱语？企图试探我的底细？ 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他无冤无仇，也没有利益冲突，对方只要不是疯子，定然不会没事找事。 可他真要是知道我的身份，那肯定派了大量人手调查捷克骑士团，至少说明对方一定所图不小。” 想到这些，大卫也不再客套，反问道：“你们不说具体事宜，我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拿不拿得了决定呢？” 奥斯曼商人见大卫如此反应，脸上的笑容不禁越来越灿烂起来：“你说的没错，事实上，这事也巧，你如果晚一天来，咱们就见不到面了！” 大卫似笑非笑地说道：“哦！那还真是巧呀！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就算碰面了，你们奥斯曼人的商船，也没那么容易将货物运到威尼斯呀！” 奥斯曼商人顺势坐在椅子上道：“一般的商船的确不好抵达威尼斯，可如果有军舰暗中保护，那就说不定了。” 大卫嗯了一声，既是肯定对方说法，也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想法——对方来头不小。 于是大卫岔开话题道：“话说巴耶济德死后，奥斯曼的两位皇子便开始了激烈夺位，不知道你又是哪一方的呢？” 奥斯曼商人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哪一方的呢？大皇子穆拉德？还是二皇子穆斯塔法。” 仅凭现在所知道的消息，大卫自然猜不出来对方具体身份， 当然，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清楚对方一定效忠某位奥斯曼皇子，且那位皇子正面临经济压力。 因此，大卫摆了摆手，无所谓道：“算了算了，不管你属于哪个阵营，咱们还是先说说合作的事吧！” 奥斯曼商人点头道：“可以！但在此之前，我需要清楚，你能拿出多少钱？” 大卫肯定不会说出来，因为一旦明说，就暴露了捷克骑士团的底细， 况且大卫现在哪有什么闲钱，如果可以，真是恨不得一枚钱当两枚钱花。 于是，大卫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有的是钱，还是先说说，你们能运来多少货吧！” 奥斯曼商人伸出五根手指道：“只要钱到位，我立马可以让人运来五十艘帆船的丝绸和五十艘帆船的茶叶，而且价格是那些阿拉伯商人的一半！” 大卫眼珠一转，中气十足地说道：“咱们第一次合作，谁都放心不了对方，不如先交易一亿格罗申的商品，等建立好贸易关系后，在扩大买卖也不迟！” 奥斯曼商人也没反对，只是问大卫多久要货，又在哪里交易。 大卫思索片刻后说道：“一个月后，我们在威尼斯港口见面！” 奥斯曼商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买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什么买卖？” 奥斯曼商人拿出地图道：“如果有一天，匈牙利人攻打我奥斯曼，希望你们能出手牵制一下对方！到时，我会拿出大量的丝绸和茶叶，乃至是其他贵重的东西，作为报答。” 大卫厚着脸皮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 而等大卫带人离开旅馆后，那奥斯曼商人也迅速带人离开了旅馆，并来到了港口，乘坐着船只，离开了威尼斯。 至于大卫，则是急忙赶往佛罗伦萨，他要在货物运到前，从犹太人的手中，借到两亿格罗申，以解决目前的所有困境。 当然，大卫也暗暗回忆着刚刚的对话，揣测那奥斯曼商人的真实身份。 第143章 犹太银行 佛罗伦萨，位于亚平宁山脉中段西麓盆地中。 这里的建筑风格虽然与其他地方，没有太大差别，可街道的商店却是出奇的多。 并且，里面的商品款式极多，哪怕是一顶普通草帽，都会被缝得五颜六色， 看上去，就像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朵。 而且，走在街上，还可以看见许多雕像， 其雕像样式虽然依旧以神话传说为主，但也可以发现不少以人为对象的雕像，并且是以赤裸的形式，展示给众人。 大卫问凯道：“耶胡尔的银行在哪里？” 凯指了一个方向道：“在那条小巷里，请您跟我来。” 路过一个广场，大卫众人看见了美第奇家族的银行， 其规模很大，足足占据了一栋长宽百米的三层大楼。 至于银行的门面，被涂得金碧辉煌，好似镶了一层金箔。 其间分明的线条，更是如同素描画上去的一般。 那些银行门口的人，除了全身披甲，站成一排的士兵外，也是络绎不绝。 他们衣着华丽，个个都仰着脑袋，如同高傲的鹅一般。 当然，还有一些拿着画，拿着雕像或是其他艺术品的人， 他们往往有着飘逸的卷发，文静地进出银行大门。 哪怕他们当中不少人的身上沾有些许灰尘，也不妨碍别人投来尊敬的目光。 彼得感慨道：“这美第奇家族的场面也太大了吧！看看旁边别的银行，真跟众星拱月一样。” 大卫扫了一眼，美第奇家族银行周围还真有几家别的家族开设的银行， 只是与美第奇家族银行相比，那就过于寒酸了， 就好似高楼大厦和平楼木屋一般，晃眼看去，还以为别的银行，是什么小商小贩的店铺。 凯挠了挠嘴边的络腮胡，见怪不怪地说道：“这算啥，像这样的大银行，别人美第奇家族还有三四个呢！” 说话间，几人转进了一条小巷。 而这条小巷与其他小巷也没太大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十分干净。 周围墙壁上，没有丝毫的粪垢与尿垢， 在臭气熏天的中世纪城镇中，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慢慢地，众人看见了一栋小楼。 而小楼只有两层高，并且长宽不过五十米。 并且样式也很普通，看上去，跟别的石楼没什么区别。 当然，只是看上去没区别，并不是真的没区别。 不说别的，光是石材的坚硬程度，就不是一般石墙可以比的。 如果让小偷凿石墙，没几天的功夫，基本不可能凿开。 此外，石楼的一楼是没有窗户的，即便有，也很小，最大不过巴掌大小。 而二楼的窗户全被金属铁栅加固，就像现代的防护栏一样。 大卫停下脚步道：“凯！你和彼得去约耶胡尔！布莱恩，你带几人守在外面，如果有任何异常，立马发信号终止行动。” 说完，几人分成三组， 凯和彼得继续前往耶胡尔的银行， 布莱恩和几个随从在附近警戒， 大卫和特萨利亚则去附近没人的小巷，等待耶胡尔的到来。 这时，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向凯和彼得走了过来。 “几位尊敬的先生，要贷款吗？” 凯出声道：“我们不贷款，我们是来找人的。” 那中年男人闻言，非但没有露出丧气的表情，反而让开身，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欢迎！请先进屋坐坐吧！” 看着对方露出的和蔼微笑，哪怕是第一次来的彼得，也顿时对其有了不少好感。 只是看见那低矮且狭窄大门，彼得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寒酸。 那中年男人似乎看出了彼得心思，一边撩起蓝色的门帘，一边解释道： “来我们这里的大多客户，都是一些手头有些紧的贵客，他们并不愿意让人看见他们一时的窘迫，所以我们才将大门做得这般矮小。” 凯和彼得互视一眼，谁也没料到，这犹太人竟然能做到这么细致。 等进屋后，那中年男人也没急着询问彼得他们要找谁，而是带几人进入了一个雅间，并对着服务员吩咐道： “准备一些啤酒，招待这几位客人。” 没一会，服务员便拿着一壶啤酒走了出来，然后恭敬地放下几个杯子，为彼得他们每人斟了一杯啤酒。 彼得不动声色地观察服务员，发现对方虽然地位低微，却有着一副好仪表， 那脸上的胡子，修得比大卫都整洁， 哪怕身上穿的衣服，不算昂贵，可也干净得一层不染。 不像别地的服务员，不仅身上沾满汗渍与油渍，而且味道也难闻。 凯喝了一口啤酒后，问道：“对了，我们是来找耶胡尔先生的，请问他在吗？”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然后弓着身子，小声问道： “请问你们找耶胡尔先生有什么事吗？” 凯摸出一封信道：“谈生意，这是当初耶胡尔先生留给我们的信，你看一下吧。” 中年男子拆开信，仔细看了一会后说道：“耶胡尔先生在二楼，我这就去通报，请稍等一下。” 又过了一会，中年男子快步赶了回来：“几位贵宾，耶胡尔先生请你们去二楼谈话。” 上了二楼，凯和彼得进入了一间铺有木地板的房间。 彼得轻轻吸了吸鼻翼，闻到了一股淡淡清香，“好香呀！” 一个吊着大肚皮的耶胡尔微微一笑，露出了他那金灿灿的虎牙： “欢迎！我的朋友！” 凯几步上前，伸出右手道：“尊敬的耶胡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耶胡尔看了一眼彼得，问向凯道：“朋友，你是来和我谈具体事宜的吗？” 凯摇头：“这么大的事，我根本做不了主，所以我家大团长特意派了一个特使，前来与您面谈。” 耶胡尔又打量了一眼年轻的彼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特使，是你身后这位先生吗？” 彼得插话道：“我不是特使，真正的特使大人，正在附近的小巷内等您。” 耶胡尔听出了彼得话里的意思，只不过他好歹也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让他像一个小角色一样跑了跑去，未免太掉份了， 于是耶胡尔直接无视彼得，不咸不淡地对凯道： “凯！你去请特使过来吧！我也好招待一下对方。” 凯苦笑道：“特使身份尊贵，我们捷克骑士团的处境又很尴尬，直接让特使露面，实在太危险了。” 耶胡尔眼神一凝，直视凯道：“你是怕我出卖你们？” 凯走南闯北多年，自然不会被耶胡尔镇住，缓缓说道： “您为人正直，在商界的信誉一向很好，肯定不会作出那种龌蹉的事， 但在佛罗伦萨，还有您的对头，尤其是别的银行，虽然表面和和气气，但他们可随时都想发难整倒您，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耶胡尔明白凯在试图狡辩，但仔细一想 也不无道理，万一让人看见了起义军的高层在自家银行晃荡，那他还不得被赶出佛罗伦萨， “好吧！那请你们带路！” 十几分钟后，耶胡尔带着十来个人，从银行后门走了出来，跟着凯他们，进入了一条小巷。 小巷中，大卫和特萨利亚已经等待多时， 见有人来了，大卫不禁问道：“撤退路线规划好了吗？” 特萨利亚点头道：“大团长放心，情况如果不对，布莱恩会立马带人杀过来，到时，咱们从港口逃出佛罗伦萨。” 第144章 犹太银行2 耶胡尔走到大卫面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大卫一番， “没想到特使这么年轻呀！” 大卫也打量了对方一眼，主动伸手道： “想必您就是耶胡尔先生吧！” 耶胡尔礼貌地和大卫握了握手， “时间紧迫，咱们直接说正事吧！” 大卫也没拐弯抹角，直说道： “您是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您能动用您手下的力量帮我们运送货物，另外，能否借两亿格罗申给我们！” 耶胡尔双眉紧蹙，语气也变得冷冰冰地， “运送货物的事，我和凯聊过，如果你们能支付费用的话，我也并不介意与你们合作， 但想要从我这里空手借走两亿格罗申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卫眼珠一转，笑道： “我们当然不是从您这里白借走两亿格罗申！” 耶胡尔闻言，神情当即缓和了不少，在他看来，倘若捷克骑士团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生意不谈也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卫解释道：“寻常人在你们哪里借钱，都需要用物品或地皮作为抵押，所以我们也愿意用一批货物作为抵押，以此借走两亿格罗申。” 耶胡尔在商界混迹多年，当场便听出了大卫话里的漏洞， “朋友，你们要是真有价值两亿格罗申的货物，怎么不自己卖呢？还是说，你口中的货物根本不值两亿格罗申，或是根本卖不出去？” 面对耶胡尔的步步紧逼，大卫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批货物如果在佛罗伦萨贩卖，的确卖不到两亿格罗申，但要是能完成您的一个心愿，恐怕花十个亿，您也心甘情愿。” 耶胡尔不屑一笑：“特使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富有四海，难道还缺什么吗？” 大卫上前一步，直视耶胡尔的眼睛道： “犹太人在很早以前，就建立了古以色列联合王国， 可没过多久，便遭遇亚述、巴比伦、波斯、古希腊和罗马帝国征服， 甚至最后，被罗马人赶出巴勒斯坦地区，开始了长达近2000年的民族流散。 您虽富有四海，可说回来，也是一个没有根的浮萍。” 耶胡尔眉棱一抖，大卫的话，明显说到了他的心头， 别看他风光无限，可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哪怕是做这银行生意，也都要到处打点，不然根本无法在佛罗伦萨立足。 想到这些，耶胡尔语气温和了不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是不能退让一些。” 大卫心中暗喜，问道：“这么说，您答应了？” 耶胡尔摇头又点头地说道： “这件事非比寻常，在没有任何保障地情况下，我是不会出面合作的！ 但你放心，我虽然不能出面，可我有一个能干的女儿！我会让她与你们联系的！” 耶胡尔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插了一嘴， “对了，她的名字叫朱斯塔，年龄跟你差不多大小。” 等和耶胡尔谈完一些具体事宜后，大卫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一旁的彼得问道：“大团长，咱们下一步去哪呀？” 大卫指着东北方向道： “回威尼斯，咱们现在只需等货物抵达，就可以带着钱财回去了。至于后面的事，就由凯全权负责吧！” 凯有些惶恐道：“大团长，我虽然经商多年，可这上亿的买卖，我恐怕……” 大卫抬手打断道：“凯，这可不像你呀！” 凯咬了咬牙，犹豫了许久后，才说道：“大团长！属下定不负所托！” 大卫点点头，说道：“你压力也不要太大，我会让西门配合你的，对了……” 大卫转头看向布莱恩道：“以后你部下军团，便专门负责货运的事，如果有其他调令，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 布莱恩应道：“是的，大团长。” 正说着，几人又走到了美第奇家族银行的大门口， 此时的美第奇家族银行门外，多了一具青铜雕像。 虽然还只是初品，但隐约可以看出，其作品是一个裸体男子。 “乔凡尼大人！这是我的作品《大卫》。” 说话的人，是一个留着中长卷发的三十多岁男子，那眨巴眨巴的蓝眼睛，跟两颗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而男子面前，站着清瘦的乔凡尼·迪·比奇·德·美第奇。 作为佛罗伦萨的首富，对方并没有穿着多么昂贵的衣服，反而穿着一件朴素的传教士服饰。 “多纳泰罗！如果你能创作一个天使，我会更高兴的！” 说完，乔凡尼睨眼看向身后随从， 其随从会意，拿出一小袋格罗申递给了多纳泰罗。 多纳泰罗面露尴尬，当场愣在了原地。 乔凡尼的脸上，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看似热情地说道： “多纳泰罗！真希望再看看你别的作品，只是这次，教皇大人正催我商议波西米亚的事，恐怕不能和你多谈了。” 说完，乔凡尼便登上一辆，由四匹白马拉运的四轮镶金马车， 彼得小声嘀咕道：“大团长，看样子，那个叫乔凡尼的人，似乎对雕像并不感兴趣。” 大卫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不是对雕像不感兴趣，只是单纯认为，这些临摹人的雕像过于庸俗罢了。” 第145章 交易进行 特萨利亚见大卫一脸“邪笑”，插嘴搭话道：“大团长，要不要我把他给绑回去？” 大卫见周围人多耳杂，所以并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领着众人出了佛罗伦萨， “特萨利亚，要是那人识趣的话，你就把他请回来，不然……” 大卫话虽没说完，可意思却很明显了。 特萨利亚会意，立马叫了几个虎骑的人，让他们扮作混混，随时准备听命。 …… 几天后，还在建造的圣母百花大教堂中。 现任教皇尤金四世，正和乔凡尼商议要事， “乔凡尼，最近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乔凡尼没立马回答，反而先为尤金四世斟了一小杯果酒， “还是和以前一样，各地征收到的什一税都有所下降，尤其是波西米亚地区，已经彻底未缴纳什一税了。” 尤金四世长叹一声，苦恼地揉起了雪白如霜的头发， “要不多发行一些赎罪券吧。” 闻言，乔凡尼眼中似有流光， “教皇大人英明。” 尤金四世自嘲道：“被一群贱民折腾得愁眉苦脸，我哪里还谈得上英明，对了，我存在你那里的钱还有多少？” 乔凡尼笑道：“账面上还有十多亿格罗申，不过这几个月里，我将里面一小部分钱借了出去，因而得到了一些答谢，所以实际上的金额还比账面上的金额多一些。” 下一秒，如同演练好的一般，乔凡尼从身上拿出两个小本子， 一个是记录明面上资金流动的。 一个是记录资金实际流动情况的。 尤金四世怎会不知道乔凡尼口中的“借”与“答谢”是什么意思， 可看着账本上多出来的一串六位数字，他又很难将话挑明， “乔凡尼，这钱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里面还有几位大主教的钱，所以，你……的动静可别弄太大了。” 乔凡尼点头哈腰道：“请教皇大人放心！” 尤金四世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拿起乔凡尼刚刚斟的果酒，浅浅地尝了一口， “嗯，对了，听说你手下有不少画家，那赎罪券的制作，我就交给你负责吧！” 乔凡尼先是高兴地应了下来，但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 “提起画家，最近佛罗伦萨倒是发生了一些怪事。” 尤金四世被勾起了好奇，问道：“什么怪事？” “这事也不算太大，只是最近少了几个爱画人裸体画家，以及爱雕刻裸体的雕刻师。” 尤金四世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不用在意他们，少了自甘堕落的人，佛罗伦萨反而会更干净一些！” 这时，一个传教士推着两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教皇大人，他们已经上完厕所、洗完澡了。” 乔凡尼识趣地说道：“教皇大人，家族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尤金四世拍了拍乔凡尼的肩膀道：“去吧，但也别忙坏了身体！” 之后，乔凡尼便和传教士一起，走出了房间，并贴心地关好房门。 …… 半个月后，威尼斯港口。 凯小跑着来到大卫身旁：“大团长，耶胡尔的女儿，朱斯塔到了。” 大卫指着位于港口角落的一艘普普通通的大木船道：“请她来咱们租的木船上。” “是的，大团长。”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穿着灰色长裤，灰色长衣的姑娘，跟着凯上了木船。 那是一个高鼻梁，闪着一双蓝灰色眼眸的姑娘。 但不是一个有着高鼻梁，蓝灰色眼眸的普通姑娘。 因为她鼻梁虽然很高，可鼻尖很柔和，不会让人联想到老鹰的嘴喙， 那双灰蓝色眼眸更是比一般的纯蓝色眼眸更明亮， 大卫与她对视，就仿佛在凝视一只灵动的小猫。 而女孩丝毫不在乎大卫打量自己，反而很自然地摘下头顶的帽子， 一瞬间，棕黄色的秀发如瀑布般洒在女孩的肩膀上， 一股淡淡的清香，屋内慢慢弥漫开来。 第146章 交易进行2 “你好，我叫朱斯塔。” 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大卫同样伸出手道： “你好，我叫……里奇，朱斯塔小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和管家等人来的，只是为了避免被有心人人注意，所以才独自前来。” 大卫听后，不禁多看了一眼朱斯塔， “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了，免得多生枝节。 你先派人将钱送来，至于货物，我会派人和你们在海上交接，就免得进入港口，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斯塔摇头道：“朋友，这不对吧！不应该让我们先验验货吗？” 大卫尴尬一笑，要是奥斯曼那边货物到了，他自然能让对方验货， 可难就难在货还没到！ 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奥斯曼那边耍了自己，海上运货，本来就要靠天气等多种因素，即便晚上几天也没事。 因此，大卫只能继续糊弄对方，“上亿格罗申不是小数，你……” 话还没说完，特萨利亚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在大卫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大卫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强压嘴角，对着朱斯塔道：“你不是要验货吗？你等一下，我立马派人将你送去船上。” 说完，大卫便跟着特萨利亚离开了。 …… 大卫出了船舱，又转入一艘“阿拉伯人”的商船， 在这里，他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人， 男人虽然鼻梁不高，可那深深凹陷的眼窝，却将男人鼻梁衬托得极高，尤其加上那双棕色眼眸， 如果正面与其对视，就仿佛在看一只雄鹰般。 男人死死看着大卫，那眼神，如同想透过大卫衣服，将大卫给看穿一般， “你就是捷克骑士团的代表？” 大卫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同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没错！听说你们货到了，那快让我的人验验货吧！” 男人抬手打断道：“不急！我家苏丹有话想对你家大团长说。” “苏丹？你们奥斯曼的两位皇子，不是还在争夺王位吗？” 男人瘪了瘪嘴，“苏丹早在几个月前，就斩首了叛贼穆斯塔法。” 大卫皱眉，之前他还推测是某位皇子缺钱，才来威尼斯卖货，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当然，这也不能怪特萨利亚，为了大卫的安全，自然要重点关注周围几国动向， 而奥斯曼帝国又与他们相隔很远，就算情报传过来，也有一些时间， 估计现在，也就一些像西吉斯蒙德一样的国王，或一些大贵族、主教收到了这个情报。 那男人继续说道：“我家苏丹不仅想贸易一些普通商品，还想从你们手中购买一批能干的工匠，尤其是铁匠！” 大卫故意自嘲道：“论锻造技术，米兰和威尼斯有的是能工巧匠！你们不在米兰和威尼斯找，却去我们那里找，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男人眼睛微眯，没有解释，反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咱们也别这样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上次你见到的阿拉伯商人，就是我们奥斯曼帝国的苏丹！ 为了防范咱们的共同敌人，所以我家苏丹特意花费时间调查了各国情况， 其中就包括你捷克骑士团！虽然还不清楚你们内部具体情况，可你们明面上的锻造速度，就已经让人咋舌了！ 全部的制式盔甲，那得花多少人力物力去锻造，那得请多少个工匠工作？” 大卫有些吃惊，可片刻后，又大笑起来。 男人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大卫一边扳着手指，一边问道： “增加锻造速度的方法，我们的确有，不过你们又能给我们什么呢？” 男人嘴角一勾，仿佛掌握一切：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次带了价值一亿五千万格罗申的货物！只要你将办法告诉我们，那多出来的货物，便是你们的了！” 大卫脸上笑容一冷，仿佛语气都结了冰， “不就是一亿五千万格罗申吗？你把货给我，我立马把钱给你送去！” 男人一愣，不清楚大卫到底要干什么， “你……你……难道不心动吗？那可是五千万格罗申！” 大卫打了个哈欠道：“没别的事了吗？” 男人气急，质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会将方法卖给我们！” 大卫睨眼看着男人道：“我不需要钱！我只需要你家苏丹在奥斯曼与匈牙利的边境上驻兵！” 男人当场拒绝道：“这不可能！兵马调动是国家大事，怎么可能随意调动。况且，我家苏丹与你们诚心交易，你们已经占了大便宜……” 大卫甩手打断道： “什么叫做我们占了大便宜？ 你们上任苏丹，的确大败西吉斯蒙德联军， 可在东方，也败于帖木儿帝国， 加上二皇夺位，你们又发生内战， 现在的奥斯曼一定需要休养生息， 与我们交易，也是顺势而为， 况且，奥斯曼与神圣罗马帝国、匈牙利等国是仇敌关系， 如果胡斯起义失败，那奥斯曼与其他国家之间，定会有一场大战。 到时，你们奥斯曼帝国，又拿什么抵御新一轮的十字军呢？ 所以，与其说我们占了大便宜，倒不如说是你们占了大便宜！” 男人沉默了，眼前的大卫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他原本还想诓骗诱导一下对方，可没想到，却是被“说教”了一顿， 大卫将男人表情尽收眼底，语气放缓道： “再说了，边境驻兵，也就浪费你家苏丹一些钱粮，根本不会发生什么，难不成，西吉斯蒙德还会两面作战吗？” 男子缓过神，冷哼道：“你凭什么说，西吉斯蒙德不会两面作战！” 大卫自信道： “很简单！以匈牙利现在国力，根本不是奥斯曼帝国的对手！唯有像之前那般，组织十字军， 而波西米亚就像鱼骨一样，卡在各国中间，他们又怎么能组织起十字军了？” 男人忽然笑了，“你们倒是看得通透，好吧！我代表苏丹，答应你们的要求！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奥斯曼的大维齐尔，坎达利·哈利勒。” 大维齐尔在奥斯曼帝国中，相当于龙国古代的丞相，地位可一点不低。 但大卫也不怯场，不卑不亢地说道：“那一言为定！到时，我会派人告诉你们加快锻造速度的方法。” 之后，大卫带着朱斯塔，去检验了奥斯曼人送来的货物， 在确定无异后，大卫又领着坎达利·哈利勒等人去检查钱币。 最后，双方直接在海上交换船只， 朱斯塔带着载有价值一亿格罗申的货物向南回佛罗伦萨， 坎达利·哈利勒则带着装载一亿五千万格罗申的船只回奥斯曼。 至于大卫他们，便带着剩下的船只，慢慢驶入港口。 特萨利亚一边看着岸上的彼得缴纳税款，一边询问大卫道： “大团长，你说那个朱斯塔和坎达利·哈利勒，会不会绕过我们，直接做买卖呢？” 大卫幽幽回道：“他们肯定会，但咱们也不用太担心！交易的大头，还是会和咱们做得。” “为什么？他们难道不想多赚点钱吗？” “他们当然想多赚点钱，但这场买卖，已经与金钱无关了！ 况且，让他们见面，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增加咱们手中‘筹码’，让他们明白，我们并不是孤立无援。 而只要咱们能在与诸国的正面战场上取得胜利，那他们也将给我们更多的投资！” 当然，大卫没说的是，无论是犹太人，还是奥斯曼人，他们也仅仅是把捷克骑士团当棋子罢了， 甚至在他们心里，可能根本不在乎捷克骑士团最后能否胜利， 尤其是耶胡尔，要说对方真是因为相信大卫能帮他建国，才投资大卫的话，那就不会仅投资几亿的格罗申了。 其真实目的，无非是想让世道混乱，这样一来，作为犹太人的耶胡尔，才能浑水摸鱼，更好地发展势力。 不然，那么多限制犹太人的规矩，他又怎么可能“本本分分”地将家业发展到如今的样子呢？ …… 几个月后，波西米亚南部边境。 大卫带人刚回领地时，一切都还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是越靠近领地内的几座主城时，新奇事便就越多了起来。 首先是山路，那些靠近城镇的道路，全变成了石子路， 并且每一条道路都是标标准准的13英尺宽， 加上道路两旁4英尺范围内的树木也被砍倒， 等于说，来往行人，至少拥有21英尺宽的视野空间。 （注：13英尺约4米。21英尺约6.4米） 另外，每隔大约十英里的地方，便会有一座小关卡， 其样貌和两栋两层木屋别无二致，只是它们坐落道路两旁，并设有路障。 大卫光是抵达皮尔森，便经历了不下二三十道的检查。 ……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大卫一边处理最近积压的公文，一边回应道：“进来吧！” 房门推开，西门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大团长，我是来汇报道路情况的。” 大卫挑眉，一边从一摞文书中抽出一封文书，一边说道： “正好，我还没看你写的文书呢！你就坐这讲讲吧！” 看着大卫指着自己身侧最近的位置，西门很自然地坐了过去， “大团长，我在讲之前，希望您能原谅我，没有征求您的意见，便擅自动工。” 大卫笑呵呵地摆手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是等我回来再修，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路修好！” 西门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谢谢大团长。” 说完，西门便谈起了道路的事， “道路畅通可以方便商运，可以提高援军的支援速度， 可反过来讲，也会增加敌军的行军速度， 所以，我和斯莫他们商量后，决定放弃增加村庄防御，改成沿途建立小关卡， 倘若有外敌攻来，便可以烧掉临近道路一侧的房柱，让楼顶堆积的石头倾斜下来，堵住道路。 而每隔六十英里便会有一座城堡形的大关卡，并尽量都修在险要地形上， 这样一来，就可以阻击敌人，进一步阻止敌人前进。” 大卫赞同道：“不错，这个建议很好，对了，那道路就铺层石子吗？” 西门拿出一份施工文书道：“并不是，时间紧迫，道路也才修了一半。” 大卫接过文书看了看， 上面清楚写明，道路施工分为三步。 第一步，由脑袋般大小石头修造坚固地基， 第二步，再往地基上铺多层小石子和沙子增加道路稳固性， 第三步，用泥土、黏土和石板等，将道路铺平。 大卫问道：“这办法是谁设计出来的？” 西门眼睛一亮，仿佛夸自己一般，得意道： “大团长，这是咱们学院的学生设计的！只要再往道路两边修两条水渠，哪怕是下大雨，道路也不会泥泞，更不会有大大小小的坑洼。” 大卫拍手道：“好好好！没想到，才开几年，咱们领地的学院就能出这样的人才了！” 提到人才，大卫又想到了选拔的问题，当初人才稀缺，几乎是认字就能“当官”。 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同样缺少人才，但也不是仅能认个字就行了。 想要改变波西米亚的现状与捷克骑士团的困境，那就要优中选优，最大程度的选出人才，并让人才在适合的位置上，发挥最大作用。 于是，大卫对西门道：“经过这几年的教育，领地不少人都能认识几个字了，这毕业人数一多，安排职位便成了问题吧！” 西门点头道： “是的，现在基本上，都是由学校老师推荐优秀学生，进而再由我们来给这些学生安排职位。 不过，其中也有部分学生，是因为和老师关系较近，所以才被推荐， 因此，我们还要进行一番考察，如果过不了考察期，便撤销对方职位。” 大卫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过了许久后，才说道： “这样做也有弊端！要是那些有能力的人，没被推荐咋办？岂不是让我们错失人才？ 当然，我也明白，你们每天公事繁忙，不可能把每个学子都考察一遍！ 所以，我决定开设考场，用考试来甄别人才！” 第147章 第一次考试 三个月后， 领地各地学院都进行了一场考试，而考试内容很简单，仅仅是让学生认词填空。 其形式就像完形填空一般，只是需要填写的空，有足足五百多个，光是考生拿到手中的纸张，就有三张。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卫等人编写试卷的水平有限，第一次编写的卷子，难免会有些“粗糙”。 而等各地老师统计完成绩后，再取每个学院的前百分之十的人，到贝拉河畔乌斯季，进行复试。 对于参加复试的考生来说，心情可谓是极其复杂。 尤其是那些从其他城镇赶来的考生，他们一路上，亲眼目睹领地的变化，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些认同感与归属感。 同时，看着乌泱泱，同样赶来参加考试的其他学生，每一个学子又不禁有些紧张与激动。 马里诺指挥第三军团的士兵维护现场秩序， “所有考生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考场！” 渐渐地，马里诺身后汇成了一条长龙，近千学子井井有序地进入了一片木制的建筑群中。 马里诺一边吩咐手下士兵分发写有注意事项的纸张，一边说道： “这里的房间都是一个个的单间！且准备好了被褥，你们今晚就在这里好好的住一晚，等到了明天早上，有序地去食堂领吃食，然后再去考场，等待考试开始！” 看着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木制房屋，一些学子不禁感慨道： “领主大人真是大手笔呀！又是修路，又是修关卡，还要修这些房屋，这得花多少钱呀？” “也亏咱们投靠了领主大人，要是在圣杯派或塔博尔手底下，咱们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是呀！虽然塔博尔派连战连捷，近几年来鲜有败绩，可却是越打越穷！我听说大普罗科普都亲自下地种田了！只为鼓励手下人积极生产。” “我看，大普罗科普这样做，也只是徒劳罢了。” “就是！一群人种地，总有人种得多，总有人种得少，但分粮时却分一样多，那谁还肯卖力种田呀！” “要我说，那圣杯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那些小贵族们，几乎将土地吞到了自己手中。 他们手下的百姓依旧只能租借土地，与之前相比，仅仅少了一点什一税！” “没错，咱们虽然近些年多缴纳了一成税额，可大家读书认字，也没收过学费， 甚至领主大人还包了咱们三餐，真要算下来，其中花费可比多缴纳的一成税额多多了！” …… 时间在众学子的喧闹声中点点流逝，等到了第二天， 众学子又怀揣着紧张的心情，走进了考场。 在进门前，马里诺将一个个木牌，亲自发到每个考生手中， “进去后，按照你们手中号牌寻找位置！不许乱坐，也不许与他人交换号牌！如果被发现，当场取消考试资格！” 考场里面，是一个个被分割开的小房间，密密麻麻地，跟蜂巢一样。 几个穿着盔甲的十夫长，齐声朗读： “现在宣读考试规则： 一、考场内不得相互借用笔与纸。 二、严禁在考场内饮食。 三、考生入场后，按号入座，并将号牌放在桌上，以便考官核验。 四、考场内钟声敲响后，统一发卷，第二次钟声敲响后，才可以答题，未开始答题前，任何考生不许触碰考桌上的考卷。 五、不允许迟到考生进入考场参加考试，可以提前交卷，但交卷后，必须尽快离开考场。 六、开始答题后，考生必须先在指定位置准确，清楚地填写姓名，号牌，以及所属学院。 七、考生遇试卷分发错误及试题字迹不清等问题可举手询问，考官会当众答复，但考生不得向考官询问涉及试题内容的疑问。 八、考生在考场内必须保持安静，严格遵守考场纪律，不准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不准偷看，抄袭他人答案； 不准夹带，冒名或换卷； 对于违反考场规则，不服从考官管理和舞弊者按违反考场规则处理，情节严重的将取消本次考试资格。 九、第三次钟响时，代表考试结束，所有考生必须立即停止答卷，并将试卷按顺序整理好放在桌上，待考官允许后方可离场。” 等几个十夫长将考试规则宣读完毕后，几个考场，立马静了下来。 一些胆小的考生，甚至低下头，紧张得看着自己脚尖。 咚咚咚，第一声钟声响起。 二十多个士兵抱着试卷赶到考场，并由他们挨个分发试卷。 尽管考生明白不能答题，可一些头脑机灵的考生，还是用眼扫视试卷上的考题，并在心中慢慢思考答案。 等卷子都发下去后，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第二声钟声才幽幽传来。 所有考生立马开始答题，一瞬间，整个考场全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一题，司法题， 请写出十个有关死刑的法律法规。 请写出十个有关拘留的法律法规。 …………” 有心的考生翻了翻试卷，发现第一面和第二面全是有关司法的考题，上面甚至还有几个案例，需要他们依据领地法律，作出审判。 而第三面全是算术题， 包括百以内的加减乘除，以及赋税的计算，土地面积的计算。 第四面和第五面全是有关紧急情况的测试题， 例如，当敌人即将抵达村庄时，作为执政官应该如何处理， 亦或是，当村庄出现可疑人员时，应该如何判断对方是否是敌人奸细。 第六面、第七面和第八面全是时政题， 其中包括为什么要支持领主，为什么要抵制外敌，分析塔博尔派和圣杯派的优劣等等。 可以说，考卷的考题虽然不够巧妙，但考试内容，却是绝对的接地气， 倘若考生能正确地回答完所有问题，至少可以胜任村庄里的执政官。 如果答的足够精彩，有自己的理解与感悟，那便可以担任城镇里的执政官。 当然，像贝拉河畔乌斯季这种大城镇的执政官，就不能仅凭考试选拔了，还得有资历和忠心。 第148章 天下局势 几天后，西门拿着几张试卷，找到了大卫： “大团长！这是做得最好的几张试卷，请您过目。” 大卫接过试卷看了一会，点头道： “的确不错！尤其是这张试卷，在回答如何应对现阶段局势时，竟和咱们目前的方针一模一样！都是选择韬光养晦。 不过嘛，要是再填上寻找同盟的话，就更好了！话说回来，奥斯曼那边有没有驻兵边境呀！” 西门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道：“这是刚传回来的消息。” 大卫接过文书，自顾自地读道： “奥斯曼帝国在边境驻兵三千人马，西吉斯蒙德不得不在边境建立防线， 大普罗科普趁机向匈牙利宣战，现已经带万余人马，杀入匈牙利腹地。” 大卫合上文书，问道：“西门，你怎么看这件事？” 西门思索片刻后，回道： “奥斯曼驻兵边境，使得西吉斯蒙德不得不派兵堤防，这的确给了大普罗科普袭击匈牙利的机会， 但我认为，哪怕没有奥斯曼驻兵，大普罗科普也会出兵匈牙利！” 大卫有意考教西门，便让对方说出理由。 西门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 “首先是粮草和经济，起义军虽然连战连捷，可却是越打越穷， 这其中有制度的问题，也有人口问题， 想要靠十多万人口，养活万余部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大普罗科普又面临着内部圣杯派，以及外部联军的威胁， 所以他非但不能解散军队，反而要不断地扩军，以面对接下来的困境。 其次，我个人觉得大普罗科普和杰士卡大人的性格差异很大， 杰士卡大人在不得已时，才带着众人起义， 而大普罗科普早在全国起义前，便带着一群人马，搅动波西米亚的南部地区。 所以，大普罗科普改杰士卡大人的防守战略，为自己的进攻战略，也不足为奇。 最后，就是一些现实因素了，近几年，除我们领地外的其他地区，饱经风霜战火，城镇已经被打成了废墟，良田被遗弃成了荒地， 大普罗科普想要休养生息，那就必须将战场移到别处！ 而匈牙利等地，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既可以让战场远离波西米亚，又可以就地劫掠粮草补给，无疑让大普罗科普少了许多顾虑。” 大卫拍掌大笑道：“好好好！说得好！” 西门年纪比大卫还小一些，被人当面夸赞，也不禁红了脸。 大卫拍了拍西门的肩膀，关心道：“希尔最近怎么样了？” 西门如实回答道：“我弟这几年一直在加拉哈德手下做事，而加拉哈德也格外在乎希尔，现在的他，比几年前，还要高大了。” 大卫喃喃道： “当初将希尔安排给加拉哈德，也是因为希尔年纪较小，武艺也需精进， 但过了这么多年，希尔应该成长了不少吧！西门，你明天就把希尔带过来！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了。” 西门闻言，喜不自胜地答应道：“好的，大团长！” 大卫像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我曾答应过奥斯曼帝国，将流水线的生产模式交给他们，你记得安排一下。” 西门担忧道：“大团长，这样做……” 西门顾及大卫颜面，所以并没把话说完， 而大卫也明白西门意思，无所谓地说道： “流水线的确能提高生产速度，但其并不能给生产速度带来‘质的飞跃’，唯有机械才能给生产带来跨时代的提升，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况且，等到奥斯曼帝国成为咱们敌人时，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倒不如将流水线的模式传授给奥斯曼帝国，让他们提升现有实力，以便更好对抗匈牙利等国。” 提到生产，大卫又问起了大炮的事：“对了，火器现在生产的如何了？那些被拐来的铸炮师和铁匠师傅老实吗？” 西门回道： “杀了几个冒头的铸炮师后，那些被拐来的人，都变老实了，至少最近没人再敢闹事， 而根据您提供的膛线理念和瞄准器，的确让火枪和火炮，有了更好的准星，但其威力却减少了许多， 现目前，我们正在尝试铸造大型火炮和长管火枪，以保证火器准度的同时，不减少其威力。” 说起拐来的人，大卫又关心起了多纳泰罗：“话说，多纳泰罗以及那些艺术家，最近过得如何？” “按您的吩咐，我把他们打散到了各个学院，让他们担任学院的美术老师，现目前，他们都还算尽职尽责，非但没有反抗情绪，反而似乎乐在其中。” 第149章 威震诸国 1 穿过一片山地密林，大普罗科普的军队，来到了位于匈牙利中西部的潘诺尼亚平原， 在平原上，多瑙河滚滚向前，倘若一直顺着河流往下走，便可以抵达匈牙利的首都布达。 见军队停了下来，原为起义军小头目，现为塔博尔骑兵总管的柯格，找到了大普罗科普， “大人，咱们怎么不继续往前进军了？” 大普罗科普捏了捏鼻子，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怎么一身酒气？” 柯格不以为意地回道：“咱们昨天不是缴获了一批酒水吗？所以我就……” 话还没说完，大普罗科普便厉声呵斥道： “胡闹！我们现在深入敌军腹地！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你作为骑兵总管，怎么能喝成这样！要是敌人趁你醉酒时杀来，那咱们不就危险了吗！” 柯格心中不服，认为大普罗科普是在小题大做，但碍于大普罗科普在军中威望，又不得不表面服软， “那个……大人，我知道错了。” 大普罗科普叹息一声，摆手道：“算了。” 说完，大普罗科普看向前方平原，解释起了自己的部署： “匈牙利最厉害的军队，便是匈牙利骠骑兵，而前面的平原地形不比山地，要是我们贸然前进，必定会被骑兵包围， 到那时，既没有险要地形依托，又没有速度优势，我们只能成为困兽。” 一旁的吉姆斯基有所明悟，问道：“那我们要放弃进攻布达吗？” 大普罗科普苦笑道：“就算给我两万人马，咱们也不一定能打下布达，更何况咱们只有一万多人呢！不过嘛……” 大普罗科普话音一转，神秘一笑道：“听说匈牙利骠骑兵会先一步前来阻击咱们，正好咱们骑兵队伍缺马，不妨让他们把马送来！” …… 几天后，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匈牙利骠骑兵抵达了潘诺尼亚平原的西部地区。 而这支人马的将领，是一位名叫哈齐的匈牙利伯爵。 至于副将则是西吉斯蒙德身边的红人，匈雅提。 踢踏踢踏， 一个穿着猎户服饰的斥候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禀告哈齐大人！前方十英里处，发现了叛贼的营地！” 哈齐用食指和拇指轻捋嘴唇上的八字胡，好奇问道： “他们有多少人马？营地周围布置如何？” 斥候如实答道： “具体人马看不出来，但光是帐篷就有几千个，堆在一起，跟一团蘑菇一样。 而营地周围，确实有一些拒马，但数量不多，且分布零散，并没建立完整防线。” 哈齐听后，顿时露出鄙夷神情：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果没有杰士卡，这些人也只配当贱民和奴隶！” 匈雅提见哈齐没把大普罗科普放在眼里，于是出言劝道： “大人，虽然杰士卡死了，但大普罗科普也不可小觑呀！ 毕竟大普罗科普是叛贼中的元老人物，即便不及杰士卡，也跟随杰士卡多年， 而且短短一个月不到，大普罗科普就带人杀到了潘诺尼亚平原……” 哈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用一种教训地口吻说道： “大普罗科普之所以能这么快杀到匈牙利腹地，完全是因为西吉斯蒙德陛下疏于防范，倘若留一支兵马驻扎边境，给大普罗科普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进犯匈牙利！ 另外，你虽然是西吉斯蒙德陛下的红人，但也请你认清自己目前地位！如果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耽误了战机，我定饶不了你！” 匈雅提在西吉斯蒙德身边待了许多年，自然明白西吉斯蒙德派他做副将的政治意图。 可他匈雅提为人清正，哪怕西吉斯蒙德对自己有恩，也不会为了那些下贱的政治阴谋，而耽误国家大事！ 所以他刚刚的话，完全是他的肺腑之言， “哼！好话不听，那就算了！不过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陛下可没下令让你出击！假如出了什么差错！你便要担下全责！” 哈齐蔑视地扫了一眼匈雅提，对这个小将的不满情绪，几乎达到了顶峰， “你这个青蛙屁眼下的小子！我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明锐地军事直觉！” （注：青蛙屁眼下的人，是匈牙利人骂人的俗语） 说完，哈齐无视匈雅提的愤怒，自顾自地点将排兵。 第150章 威震诸国 2 平原与山地的交界处， 起义军的大旗直挺挺地立在一座巨大帐篷旁边， 而在这帐篷旁，还有着一层一层的小帐篷，如同众星拱月般，将大帐篷围在中央。 至于帐篷之间，便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卒，他们身穿打着补丁的亚麻衣服，闲散地走在各个帐篷间。 帐篷不远处还有一小块空地，上面堆着好几垛干柴和数不清的锅碗瓢盆。 看样子，应该是大普罗科普等人煮饭的地方。 此时，一个起义军正烧水，忽见锅中水面颤抖起来， 其原先还以为是水要沸腾了，可仔细感觉后，才发现竟是地面在微微抖动。 抬头望去，便见一个小土包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支骑兵，并向他们快速逼近。 其他起义军士兵也发现了异状，纷纷呐喊呼叫，提醒同伴小心。 天上巨大云朵缓缓移动，将天上的太阳完全遮蔽， 一时间，天地都变得昏暗起来。 而匈牙利骠骑兵的速度，也在这时达到了顶峰， 好似草原上的群狼，扑向起义军的营地。 叽叽喳喳， 巨大的马蹄声惊得山林远处的鸟雀成片飞起，好似在向苍穹述说大事不妙。 起义军也在这雷鸣般的马蹄声中乱了手脚， “快跑呀！匈牙利骠骑兵来了！” “快往林子里跑呀！” “跑呀！他们要杀进来了！” …… 哈齐看着散漫的起义军士兵，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残忍狰狞，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闯进营地的匈牙利骠骑兵，如激流般穿梭在营地中，那高超的控马技术，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些跑得慢的起义军士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慢慢逼近， 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像飞燕一样忽起忽落马刀，在瞳孔中慢慢放大， 最后，一股股鲜血喷涌，在空中绽放出似蔷薇一般的血花， 此时的哈齐已经开始畅享得胜后的荣耀，哪怕他并没有打败杰士卡，但作为第一个大败起义军的人，也必定名留青史。 因此，哈齐也越发看不起跟在身旁的匈雅提，颐指气使地说道： “你小子也算走运，跟在了我身边，不然，给你一百年，也不可能做出如此的丰功伟绩！” 匈雅提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脸上的神情是变了又变， “不对！敌人有上万人马！而这里最多才两三千人，不对！这里有诈！快逃！” 话音刚落，营地旁边的山林中，突然传出密集的枪炮声。 仅仅是一瞬间，便击倒了百来个匈牙利骠骑兵。 与此同时，那些拼命逃窜的起义军也不逃了，反而拿着长矛长枪，像包饺子一样，从两翼包抄而来。 一些机灵的匈牙利骠骑兵，试图横冲直撞，直接杀出营地， 可当他们胯下马匹被帐篷“撞”倒后，他们才惊恐的发现， 周围看似松垮垮的帐篷里，竟然放的全是拒马。 哈齐有些慌了！哪怕匈牙利骠骑兵训练有素，但在这般“精心设计”的营地里，也提不起速来， 整个匈牙利骠骑兵，犹如陷入泥沼般，苦苦挣扎。 匈雅提双目一瞪，怒骂道：“现在越是危险！作为将领的我们便越不能丧气！不然，怎么能带领部下，走出困境！” 说完，匈雅提就不再搭理失魂落魄的哈齐，反而一把夺过掌旗手手中大旗，大喊道： “全军向我靠拢！我们原路杀出去！” 踢踏踢踏， 穿着白色盔甲的匈雅提，如同黑暗中的一束白光，带领着惊慌的匈牙利骠骑兵原路返回。 不过，大普罗科普精心设计的陷阱，又岂会让匈雅提轻易杀出去！ 在营地东面，也就是平原地带，柯格带着起义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队伍，自南向北地发起冲锋。 从上往下看，便可发现，起义军的骑兵仿佛一把利剑，直接斩断了逃窜的匈牙利骠骑兵队伍。 匈雅提虽然不缺勇气，但也不会自不量力， 现在匈牙利骠骑兵就是一群惊弓之鸟，哪里还有队形可言，哪里还有战力可言， 倘若折返回去营救被拦下的匈牙利骠骑兵，只会让整支队伍全军覆没。 于是，匈雅提几乎头也不回地领兵逃窜，那果断的背影，甚至让大普罗科普咋舌， …… 几天后，匈牙利大军大营。 匈雅提蓬头垢面，穿着发酸发臭的盔甲，迈进了议事营帐中。 而他身后，跟着一瘸一拐，如同丧家犬的哈齐。 看着两人狼狈模样，西吉斯蒙德的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念头， 不过，作为政治高手的西吉斯蒙德，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他俩进门的顺序不对！ 一瞬间，西吉斯蒙德心中便有了大致推断，那表情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匈雅提！哈齐！你们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匈雅提的眉毛一竖，怒斥道：“哈齐擅自偷袭叛贼，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埋伏了！三千骑兵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哈齐身子一抖，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匈雅提……你……” 说着，哈齐像是想到了什么，扶了扶歪斜的头盔，稍微振作了一些， “匈雅提！我偷袭叛贼，难道不是受了你的怂恿吗！” 匈雅提愣住了，指着自己鼻子，不可置信地骂道： “受我挑唆！哈齐！你这个伪君子！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难道不会感到羞耻吗！” 哈齐梗着脖子道：“你胡说！我分明就是受了你的怂恿！” 西吉斯蒙德心底跟明镜一样，一拍桌子，喊道： “够了！到底是非如何，我自然会去判断。” 说完，西吉斯蒙德给了亲卫一个眼神，然后几个亲卫便走出了营帐。 没过一会，哈齐的几个亲卫被抓了过来。 西吉斯蒙德看着跪了一地的七八个士兵，冷冰冰地问道： “你们的哈齐将军说，他偷袭叛贼，是因为匈雅提的怂恿，现在，我需要你们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几个亲卫先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瞅向哈齐， 哈齐瞪了几个亲卫一眼，仿佛在说，快帮他圆谎。 西吉斯蒙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唯有匈雅提扯着嗓子，怒视哈齐：“哈齐！你还嫌不够丢人嘛！” 周围的其他贵族也不是傻子，大家心里都有着一把秤。 只是他们也和西吉斯蒙德一样，什么都没说。 这时，哈齐手下的一个亲卫开口了：“回禀陛下，哈齐大人，的确受了匈雅提大人的怂恿。” 其他亲卫见状，也纷纷附和，都说是匈雅提怂恿了哈齐。 西吉斯蒙德轻轻地嗯了一声，缓缓说道： “就算是匈雅提怂恿你哈齐，但你哈齐作为主将，依旧要担负主要责任！” 哈齐叹了口气，明白是西吉斯蒙德放了他一马，于是顺着西吉斯蒙德给的台阶说道： “是的陛下，属下甘愿受罚！” 匈雅提不服，还想争辩，可被西吉斯蒙德止住了。 等其他贵族离开后，议事厅内只剩匈雅提和西吉斯蒙德。 匈雅提满腔委屈地说道：“陛下，我真的没有怂恿哈齐，是他自己……” 西吉斯蒙德摇头打断道：“我明白。” 匈雅提不解：“陛下，那您为什么不揭穿哈齐呢？” 西吉斯蒙德眼神幽幽，连带着声音都有些低沉： “我不揭穿哈齐，是给他背后的家族一个面子，也是给众贵族一个态度！” 说着，西吉斯蒙德拍了拍匈雅提的肩膀道：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处罚你的，并且还要让你担任骑兵总管！以后你就统领匈牙利骠骑兵吧，相信其他贵族，是不会反对的！” 第151章 威震诸国3 听见西吉斯蒙德让他担任骑兵总管，匈雅提虽然有些高兴，但更多的，是对起义军的担忧， “陛下，我估计大普罗科普是不会横跨平原，进攻布达了， 所以接下来，他们很有可能会重返喀尔巴阡山，然后进攻位于波西米亚南方的奥地利公国。” 西吉斯蒙德打开地图，仔细地看了一会，忽的大惊道： “不好！如果叛贼先进攻我们，然后再进攻奥地利公国的话， 那么叛贼便可以绕过阿尔布雷希特布置的防线，从而从奥地利公国的西部发起进攻！ 到那时，奥地利公国必定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说到这，西吉斯蒙德急忙叫来传信兵，并当场写了一封文书，期盼阿尔布雷希特能够在大普罗科普进攻奥地利前，有所防备。 但很可惜的是，西吉斯蒙德的期盼，注定要落空了，因为大普罗科普正带领着起义军，日夜兼程地赶往奥地利王国。 …… 几天后，匈牙利与奥地利边境处。 大普罗科普坐在一块巨石上，与众将士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接下来，咱们就要进入维也纳盆地了！而盆地中心，有着许多小平原，如果我们不能快速穿插盆地，抵达阿尔卑斯山脉的话，必将被追兵和奥地利军队缠住！” 吉姆斯基建议道：“我们为什么不绕着维也纳盆地的边缘行军！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寻找有利地形，与敌人一边战斗，一边周旋。” 大普罗科普解释道： “如果我们的敌人只有西吉斯蒙德和阿尔布雷希特的话，我们根本不用跑到奥地利来，直接钻进喀尔巴阡山，和西吉斯蒙德他们决一死战就行了！ 但事实上，咱们的敌人，除了匈牙利、奥地利外，还有巴伐利亚、萨克斯、勃兰登堡、劳西茨、葛特兰、卢森堡、勃艮第、黑森等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国。 如果不快速转移战场，那么极有可能会被诸国包围！ 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只能是快速穿插维也纳盆地，然后进入阿尔卑斯山脉，最后利用延绵的山脉，突袭巴伐利亚，并杀进巴伐利亚高原。 况且，我们还要破坏各国的经济，让各国难以开展下一次围剿波西米亚的行动， 倘若，一直走崎岖的山林，那咱们又怎么破坏各国的经济呢！” 听到这里，众人都不禁暗自佩服，原来大普罗科普早已计划好了整个突袭计划！ 唯有担任千夫长的托马斯担忧道： “大人，话虽如此，但我们又怎么快速穿插维也纳盆地呢？ 要知道维也纳盆地就是以维也纳命名的，而作为奥地利首都的维也纳，也必定有着强大的军事力量， 即便我们能在第一时间，打得奥地利公国措手不及，可一旦让对方反应过来， 势必会给我们引来无穷无尽地围追堵截。” 大普罗科普眺望远处的多瑙河道：“办法不就在眼前吗！我会让这条横贯诸国的长河，成为我们最坚强的护盾！” 第152章 威震诸国4 几天后，维也纳王宫。 奥地利大公，西吉斯蒙德的女婿，哈布斯堡家族的阿尔布雷希特，正顶着定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冠，沾沾自喜，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皇冠很合我的心意！等西吉斯蒙德陛下将皇位传给我后，我就戴着它举行仪式。” 踏踏踏，一位奥地利将军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大公！叛贼从匈牙利方向，杀进了维也纳盆地，现在，已经攻破了五六座小型城镇了！” 阿尔布雷希特原本带笑的嘴角，当场垮了下来，骂道： “一群饭桶！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将军把头低了又低，小声说道：“我们只在波西米亚边境上，做了防线，匈牙利那边并没有……” 阿尔布雷希特甩手道：“够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将军咬了咬牙道：“大公，只要给我三万人马，我定能和地方驻军一起，剿灭叛贼！” “三万？” 阿尔布雷希特语气不屑道， “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几年，联军集结了十多万人马，都未消灭叛贼，而你说，你只需要三万人马！哼！也不怕被人笑话！” 说完，阿尔布雷希特又下令： “传我的命令！调集维也纳以及周围所有兵力，随我剿贼！ 另外，让各地驻军围困叛贼，决不能让叛贼轻易离开维也纳盆地！” …… 十天后， 多瑙河河畔， 柯格带着斥候，找到了正在主持修桥的大普罗科普， “大人，大事不好了！阿尔布雷希特带领五万人马南下，准备围剿咱们！” 大普罗科普得知消息后，并未有多慌乱，而是询问起了托马斯的位置， “托马斯现在到哪了？” 柯格急得跳脚， “大人，敌人都要杀到面前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 大普罗科普指着河面上的浮桥道： “这破敌的计策，不就在面前吗？” 柯格看着浮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见柯格不解，大普罗科普主动解释道： “我之所以带着骑兵先走，就是为了吸引阿尔布雷希特的注意，让其追击我们！ 等到对方抵达附近时，咱们就可以通过浮桥横渡多瑙河， 而阿尔布雷希特，必定会带人追击，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浮桥不宽，必定会拖延他们渡桥时间。 我们就趁这个时间，利用咱们轻骑兵的速度优势，快速前往下游七十英里处，由奥地利百姓修建的石桥， 然后通过石桥折返回来，并用携带的火药，炸掉石桥， 等阿尔布雷希特发现咱们折返后，除了修复石桥外，也就只能返回这里，用浮桥渡河。 所以，我们到时还要摧毁浮桥， 这样一来，哪怕对方选择修复石桥，或是修复浮桥，亦或是重新搭桥，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而这段时间内，我们绝对不会遇见强敌，即便是带着大军横穿维亚纳盆地，也不会有较大危险。” 柯格听后暗暗称奇，但转念一想，又提出了新的疑惑： “万一，阿尔布雷希特通过别的桥梁渡河呢？” 大普罗科普自信道： “这还不简单！如果顺路，咱们可以直接将桥毁了， 至于那些不顺路的桥，即便能让阿尔布雷希特渡河，也只会让对方花费更多时间，绕更多的路来追击咱们。” 第153章 威震诸国5 几天后，阿尔布雷希特率领大军直逼大普罗科普。 而大普罗科普也没过多停留，领着人马去了下游的石桥。 此时的通讯，不像现代那般及时， 所以阿尔布雷希特只能根据几天前的消息，来推断大普罗科普等人的位置。 而等到他们追到下游石桥时，石桥早已被炸毁，只剩下滚滚河流，以及残破的断桥。 阿尔布雷希特骑在马上，对手下人吩咐道：“把当地的执政官叫来！” 没过一会，手下人唯唯诺诺地小跑回来。 不见执政官来，本就急躁的阿尔布雷希特，显得更加恼火， “当地执政官呢！怎么还不来！” 手下人咽了口唾沫，偷偷地瞟了一眼阿尔布雷希特，“当地执政官被大普罗科普杀了！” 说完，两个士兵抬来了一具无头尸体，以及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 不用说，那大盒子中，肯定是执政官的脑袋。 阿尔布雷希特气急，大骂道：“混蛋！这大普罗科普简直比杰士卡还要猖狂！” 不过，生气归生气，阿尔布雷希特还是保留了理智，当即命人询问当地村民大普罗科普的去向。 又过了一会，一个农夫被押了过来。 那农夫见状，吓得腿肚子打颤，连路都有些走不动了。 还是押他的几个士兵，将他拖到了阿尔布雷希特面前。 阿尔布雷希特瞅了一眼，对方湿成一片的裤子，嫌恶地问道： “我问你，那群叛贼去哪了？” 跪在地上的农夫闻言，当即将头磕在泥土上，哆哆嗦嗦地回道：“去……了河对面。” “然后呢？他们去上游了，还是去下游了？还说往河对岸的方向去了？” 农夫的额头浸出汗水，语气也更加不利索，“我……不……知道。” 啪—— 阿尔布雷希特一鞭子抽在农夫的后脑勺上，抽得农夫后脖颈上全是鲜血， “不知道！你没长眼睛吗！还是说，你故意包庇那群叛贼！” 农夫锁着脖子，连连磕头：“没有！我没有！当时……我被吓得躲进了屋里……” 啪——又是一鞭抽了过去。 阿尔布雷希特对手下人道：“再找人！我不信没一个人看见叛贼去向！” 阿尔布雷希特的手下领命后，一脚踢翻连连求饶的农夫，然后又像提溜狗一样，将对方拖下去。 之后，又有几个农夫被押了过来，好在其中一个农夫的家面相河流，这才让阿尔布雷希特有了确切的消息， ——大普罗科普是往下游走的，只不过对方都是骑兵，且只有几千人，并不像西吉斯蒙德信上说的那般，有上万人马。 阿尔布雷希特脸色一沉，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只有几千人吗？那剩下的人又去哪了？难不成那些人长翅膀飞了？” 渐渐的，阿尔布雷希特越来越心慌，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网住一般。 踢踏踢踏， 一个遍体鳞伤的传信兵，骑着瘸马，跑了过来。 看着对方染血的衣甲，阿尔布雷希特只觉遍体生寒。 传信兵用嘶哑的声音道：“大公，大约五天前，又有一支叛军从匈牙利方向杀出，我们许多城镇又被突袭，伤亡惨重。” 阿尔布雷希特一把夺过传信兵手中信件，一遍遍地阅读里面内容， 最后，阿尔布雷希特将信揉成一坨，狠狠地砸在了传信兵脸上：“可恶，中计了！叛贼真正的大部队在后方！” 阿尔布雷希特拉了拉缰绳，想要立马原路返回，可转念一想，上游那座浮桥，肯定也会被破坏，倒不如利用附近村民，抢修眼前的石桥。 想到这些，阿尔布雷希特快速组织人手，抢修眼前的石桥。 …… 另一边，大普罗科普已经和托马斯等人汇合，上万人马，丝毫没有掩饰行踪，几乎是大摇大摆地横跨维也纳盆地。 踢踏踢踏，柯格领着几百骑兵，赶到大普罗科普面前， “大人，身后的桥梁道路，都已经被破坏。” 大普罗科普大笑道：“好！这样一来，无论是阿尔布雷希特，还是西吉斯蒙德，短时间内，都追不上咱们了！” 托马斯问道：“大人，接下来，咱们去哪？” 大普罗科普看向北方：“既然都深入维也纳盆地了，何不去一趟维也纳呢？” …… 两天后，维也纳。 看着城外乌泱泱的起义军，身处维也纳的贵族们彻底慌了。 有的吩咐下人，收拾金银珠宝，有的吩咐下人，打包华丽奢侈的衣服裙子，还有的跪在地上，向上帝祈祷。 至于最慌的人，无疑是身处维也纳的主教们， 他们不再将小男孩们抱在怀里， 不再端着葡萄酒畅谈， 不再将一枚枚格罗申堆成一摞摞的样子。 甚至脱下了修士服，换上了平民服饰。 …… 城外， 大普罗科普惬意地坐在马上，仰视着城墙上的贵族们， “城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已经被我打败了！如果想活命！那就打开城门投降！” 这话出口，顿时犹如海啸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几万大军，怎么可能这么快战败！” “如果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没有战败，那这些叛贼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我还不想死！” 看着群龙无首的众贵族，柯格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贪婪之色，小声道： “大人，咱们直接攻城吧！” 大普罗科普摇头道： “太难了！即便能攻下维也纳，那也得花上不少时间，要是等阿尔布雷希特和西吉斯蒙德追上来了，咱们就腹背受敌了！ 不过嘛，虽然攻不下维也纳，但我们也可以捞些好处。” 说完，大普罗科普又对城墙上的贵族们，吆喝了一嗓子， “快打开城门！不然我们就要攻城了！” 城墙上的贵族们乱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怎么办！叛贼就要攻城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军队！我们城中还有多少人马，快全部组织起来。” “城中，乃至是周围城池人马，都被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调走了，现城中只有几千人马，怎么可能挡得住叛贼的兵锋。”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叛贼攻进城吗！” “攻进城？哦，我的上帝，他们都是杀人的恶魔，如果让他们攻进城，我们都得死！” “不！不要！能和他们谈谈吗？我还不想死。” 一时间，求和派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想想也是，这些贵族有土地，有钱，有老婆，小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想让他们像一穷二白的农民一样壮烈牺牲，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这些装备精良的贵族老爷们，才一次次地败给起义军。 倘若，这些人的战斗意志能像起义军一样，奋不顾身， 即便杰士卡有着胡斯战车，有着高超的军事才能， 在绝对的数量劣势，也必定会被贵族们打败， 而不是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贵族一方派出了代表，与大普罗科普交谈， “尊敬……的……大普罗科普，我代表奥地利贵族……”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大普罗科普抬手打断道：“是来商议投降的吗？如果不是，那就请回吧！” 面对大普罗科普这般强硬的态度，贵族使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惶恐。 因为大普罗科普越是强硬，代表对方越有把握攻下维也纳城。 就像买东西一样，对方要交一百，你还价五块，结果对方一口答应， 那么买下东西的人，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捡了便宜，反而会觉得自己被坑了。 于是，贵族使者开始列出“筹码”，试图“动摇”大普罗科普， “大普罗科普先生，我维也纳虽然只有五千人马，但您若强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普罗科普让人抬来一个简易凳子，悠闲地坐在凳子上，缓缓说道： “强攻不行，那就围呗！反正阿尔布雷希特已经被我杀了，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下去！” 贵族使者闻言，心神都受到了极大震撼。 这一刻，那原本渺茫的希望，仿佛消失的萤火虫一般，无影无踪。 ——莫非，这大普罗科普比杰士卡还要厉害！ 这样想着，贵族使者的心就越慌，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这些“瘟神”赶走。 大普罗科普心里也慌，担心阿尔布雷希特和西吉斯蒙德追上来，可其表面上，却是一副自信的神情。 贵族使者叹息一声道：“大普罗科普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回去和其他贵族们商议一番。” 贵族使者回去后，将看见的、听见的全都讲了一遍， 哈布斯堡家族的贵族们闻言，当即坚定了议和的念头，甚至放出话来，可以拿出维也纳城中，所有的金银珠宝，只求大普罗科普停止攻城。 其他贵族见状，不禁暗骂哈布斯堡家族狡诈。 阿尔布雷希特若是真的被杀，那么奥地利大公的位置便被空了下来， 倘若哈布斯堡家族想继续保住位置，那就得保住根本。 而这根本，便是家族成员。 欧洲施行分封制，王权、皇权根本不集权， 手下的贵族们，就像竹林里的竹子，可以为人提供鲜嫩的竹笋，也可以纵横交错，限制竹林中行走的人。 所以唯有保住家族成员，才有可能调动更大的影响力，才能尽可能地保住地位。 如果形单影只，那便只能像西吉斯蒙德一般，一辈子都在巩固自己地位，每天都要和匈牙利贵族们勾心斗角。 于是，在哈布斯堡家族的坚持下，众贵族决定，无论代价有多高，都要议和。 消息很快传到大普罗科普耳中， 大普罗科普淡淡一笑，先和贵族使者一顿扯皮，作出犹豫态度， 贵族使者见事情有戏，便不断提高价码，从原本的一千万格罗申，增加到了两千万格罗申，外加十万罗马磅的粮食。 大普罗科普没吱声，一旁的柯格就唱双簧， “大人，他们诚意十足，不如就答应了吧！况且，维也纳城，城高墙厚，咱们也不好攻城。” 贵族使者一边向柯格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边附和道： “是呀，大普罗科普先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冲突，还是议和吧！” 最后，大普罗科普叹息道：“好吧！那就议和吧” 贵族使者大喜，当即让随从拿出一份文书，等拟订好后，便让大普罗科普签字。 大普罗科普拿笔的手，故意顿了顿，然后才在文书上，写下自己名字。 贵族使者见大普罗科普写好了名字，立马将文书揣入怀里，好似宝贝一样，生怕大普罗科普反悔。 大普罗科普心中冷笑，但更多是鄙夷。 之后，一箱箱格罗申、一袋袋粮食，从城墙上送了下来。 大普罗科普则派手下，将这些钱粮运走， 直到太阳下山时，起义军才再次启程，直逼巴伐利亚高原。 维也纳城墙上的贵族们见状，纷纷拍手称庆，如同打了胜仗一般！ “太好了！那群叛贼终于走了！” “是呀！真是太惊险了！” “话说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死了，那由谁来接任奥地利公国呢！” “这！按照规矩，应该由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的儿子继承，可是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还没有儿子呀，甚至他还没和西吉斯蒙德的女儿，伊丽莎白结婚。”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只能让阿尔布雷希特的堂兄，腓特烈继位了。” 不过，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五天后，那位“死去的”阿尔布雷希特，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与此同时， 阿尔布雷希特已经和西吉斯蒙德合兵一处，并共同追击大普罗科普。 阿尔布雷希特拿出地图道： “岳父，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大普罗科普逃亡的方向，极有可能是巴伐利亚高原，而并非波西米亚南部，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派信使，早点赶往巴伐利亚，让其拦截大普罗科普。” 西吉斯蒙德捋着胡子道：“大普罗科普狡诈多变，万一他没去巴伐利亚咋办？我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随行的匈雅提建议道： “我们可以联合圣杯派，让他们拦截大普罗科普！” 西吉斯蒙德脸色一凝，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圣杯派也是叛贼，我们怎么能与他们合作呢？” 年轻的匈雅提并不明白西吉斯蒙德的深层意思，好在一旁的阿尔布雷希特先开口说道： “岳父，其实招降圣杯派，也并非一件坏事，至少可以转移各地大贵族的注意力。” 西吉斯蒙德听后，当即明白了阿尔布雷希特的意思。 招降虽然会让各地小贵族们蠢蠢欲动，甚至去效仿圣杯派，以求更多利益。 但也能消耗各地大贵族的精力，让这些大贵族们，无心与自己争权夺利。 况且，胡斯运动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真要拖下去，对匈牙利、奥地利、乃至是神圣罗马帝国，都是一件坏事。 想到这些，西吉斯蒙德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好吧！那就派使者和圣杯派联系。” 阿尔布雷希特的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作为未来接班人的他，可不想接一个烂摊子，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去招降大普罗科普， 当然，这一点，也只能想想，大普罗科普不像圣杯派，那可是想要推翻贵族和教会的人， 除非他自己不想当国王，不想当皇帝了，才有可能将大普罗科普招降。 匈雅提问道：“那大卫呢？他对外宣称是丽娜的丈夫，虽然不听调遣，但也的确是波西米亚的贵族，而且，雅盖沃还给予了他骑士爵位，论身份，他还是波兰的骑士。” 西吉斯蒙德皱眉道：“也派使者联系吧！如果他能配合我们剿灭大普罗科普，我可以不追究他杀害贵族的事。” 第154章 威震诸国6 一个月后，波西米亚，布拉格。 圣杯派的科比西，会见了西吉斯蒙德的使者， 使者见到科比西后，倒也没说说别的，仅仅是把西吉斯蒙德的话重复了一遍， 其中大概意思，就是希望圣杯派能重新归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 至于土地问题，则让圣杯派归还一半教会土地，并且以后要继续遵守教会教义，不能再宣传胡斯，不能再起义。 科比西这样的小贵族，已经靠胡斯起义，捞到了许多好处，自然不希望再与西吉斯蒙德为敌。 况且，不说别的，就算塔博尔派能一次次地打败联军， 但神圣罗马帝国的总土地面积高达一亿四千万英亩。 而波西米亚的土地面积只有一千两百万英亩。 在基本面不变的情况下，打持久战只会让起义走向末路。 于是，此次商议，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其中的重点，反而是争论土地的所有权，以及何时出兵阻击大普罗科普。 与此同时，在贝拉河畔乌斯季， 大卫也召见了西吉斯蒙德派来的使者。 不过，大卫倒是比西科比更加重视这次谈判， 即便使者已经到了有几天了，大卫仍旧坚持，让捷克骑士团所有高层到齐后，再开会议。 于是，谈判被硬生生地拖了一周。 等使者再见大卫时，整个会议厅内，已经坐满了人。 其中，大卫高坐首位，仿佛帝王般俯视全场， 希尔手中拎着一柄长斧，稳稳站在大卫左后侧。 彼得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站在大卫右后侧。 大卫右前侧的是纠察队队长，伊万， 大卫左前侧的是总执政官，西门， 右边则分别坐着， 军士、加拉哈德， 第二军团长、布莱恩， 第三军团长、马里诺， 第四军团长、艾登， 左边则分别坐着， 没有任何官职，但出谋划策的斯莫， 捷克骑士团的情报总管、特萨利亚， 捷克骑士团的商贸总管、凯， 捷克骑士团大督军、里奇， 使者环视一眼，心中不仅多了几分压力，“尊敬的大卫骑士，我奉西吉斯蒙德陛下命令，前来商议剿灭叛贼一事。” 大卫从怀中摸出对方早就交给他的信道：“信我看过了，并且我也愿意将多的领地交还给西吉斯蒙德陛下。” 使者愣了愣，来之前，他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结果，毕竟大卫搞这么大阵仗，说明谈判肯定不简单， 但现在的大卫又如此的好说话，他自己都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他听错了。 大卫将对方神情尽收眼底，笑道： “你不用怀疑，我说的是真话，我作为丽娜的丈夫，能继承一小块领地，已经是万幸了，可西吉斯蒙德陛下，却将贝拉河畔乌斯季和皮尔森都赏给我，我又怎能不识好歹呢？” 使者点点头，论领地面积，大卫的确亏了不少，但能被承认的话，那就有了正统地位，比当叛贼划算多了。 可谁知大卫话风一转，提到了信中另一件事， “至于围剿大普罗科普，我手下并没有多少人马，所以并不能派兵支援西吉斯蒙德陛下。” 使者眉头微皱，问道：“骑士大人，您连几千人，都派不出去吗？” 大卫摊了摊手，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 “你从南方来，一定看见了沿途的新修道路吧！那玩意花了我好几亿格罗申，我哪还有钱招兵买马呀！” 使者语塞，在他看来，大卫的行为无疑是浪费钱财，把自己的钱，拿去给贱民修路，这不是纯脑残吗？ 但使者不能这样明说，只能劝大卫以大局为重，筹集钱财，支援西吉斯蒙德。 大卫表面爽快答应，哄得使者喜笑颜开。 最后，使者拿着大卫签订好的协议，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贝拉河畔乌斯季， 至于会议厅内，则开始了第二场会议。 大卫表情严肃，不再像刚刚那般热忱： “你们也听见了，大普罗科普已经杀到巴伐利亚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折返波西米亚，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呀！” 布莱恩率先开口：“大普罗科普已经吸引了各国注意力，倘若我们率众军突袭联军，必定能取下丰厚战果！” 马里诺反对道： “突袭联军，虽然能取得丰厚战果，可又能怎样呢？ 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平稳发展，是因为我们从不以捷克骑士团的身份，主动攻击联军！且有圣杯派和塔博尔派阻隔匈牙利等诸多因素， 但如果我们主动出手，暴露了实力，那么肯定会被重视， 即便我们剿灭了对方几万人马，但联军一方资源丰富，人口众多，等几年后，又会派更多的人马攻击我们， 这对于长期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方略。” 布莱恩争锋相对道：“我们不插手，大普罗科普能撑过去吗？其手下一万多人，已经是他的最后兵马，难不成，他还能靠这万余人，将神圣罗马帝国打穿不成？” 马里诺反问道： “难道我们能和神圣罗马帝国比底蕴吗？目前各军团，也就四百中甲骑兵、八百轻甲骑兵、外加一千中甲步兵。 不算民兵的话，总兵力还不足一万人呢！” 艾登建议道：“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静观其变，一边拖着西吉斯蒙德，一边随时准备突袭联军。” 沉默的斯莫否定道：“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们绝不能完全的不作为，把命运交给上帝！”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斯莫。 斯莫则伸出三根手指，出说了三个要点： “第一，我们要利用好大普罗科普！他是我们的先锋，也是我们的诱饵！ 倘若他真能打败追兵，那再好不过， 可如果他出现败势，我们不妨用大普罗科普做诱饵，以求谋得重大战机！ 第二，我们可以出兵，不过一旦出兵，必须给予联军重大打击，甚至是摧毁神圣罗马帝国的根基！ 否则，便只能屈服于西吉斯蒙德，继续潜伏下去，等待更好时机。 第三，我们必须与奥斯曼帝国联合！让其加大对匈牙利的骚扰！” 大卫满意点头，并下达了新的命令： “好！就按斯莫说的做！” 说完，大卫又命加拉哈德加快训练速度，要在大战前，尽可能地增加己方士兵数量。 至于西门等人，大卫则让他们准备大量物资，以免开战后，物资短缺，影响士兵的战斗。 而且领地内的治安也要严加管教，越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心怀叵测的人就越多，大卫决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心血。 等其他人走后，大厅中，只剩下大卫和斯莫。 大卫问道：“斯莫，你刚刚说‘重大战机’，那什么才能算上重大战机呢？而且，我们的人马也才一万不到，又怎么能动摇神圣罗马帝国的根基呢？” 斯莫眼神幽幽，语气却出奇地平静： “能让我们消灭对方十余万人马的战机，就可以算得上重大战机了！ 当然，在巨大的兵力差距下，想要有这种战机，非得借助外力不可。 比如水、瘟疫和火。” 说着，斯莫将地图展开道： “用水的话，那么战场必须要在河流附近，而且还要提前建立堤坝，以增加水势威力， 所以除非将战场移到波西米亚来，否则我们绝没可能布置战场。 用瘟疫的话，得看上帝，如果上帝想惩罚联军，那倒容易，不然，很难办到用瘟疫屠杀联军十多万人。 至于用火，那也简单，只需要敌人聚集在一起，外加一片树林就行， 当然，也不能下雨，否则很难用火围杀敌人。” 见斯莫这样说，大卫试探道：“你觉得哪里作为战场最合适？” 斯莫的手，在地图上指出了一个位置， “布拉格附近的白山，最适合做战场！” 大卫对于白山是很熟悉的，想当初，他和杰士卡等人东征时，还路过白山， 山上树木不多，可山脚下，除了有片不大的空地外，全是茂密的树林， 而且白山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想必斯莫是想用水攻，击败联军。 斯莫仿佛看穿了大卫想法，解释道： “大团长，我选白山作为战场，是想同时使用火攻和水攻。” “火攻和水攻？” “没错！西吉斯蒙德和大普罗科普都不是傻子，更不可能乖乖地按照我们想法，抵达我们想要的战场。 您看……” 斯莫指了指圣杯派、塔博尔和匈牙利的位置， “从地理位置讲，白山位于布拉格东面，塔博尔城北面，匈牙利西面，这片区域极有可能发生战斗， 其次，从战斗情况来看，大普罗科普一路劫掠许多财富，总要回塔博尔城吧！ 那么联军一方，和圣杯派便极有可能围过来， 加上塔博尔派地火器不擅长高打低，只擅长平射，所以大普罗科普多半会选择山地防御， 而这白山，便是其最好选择。 西吉斯蒙德手下人马众多，也肯定不会在密林中扎营，其必定会在河流附近扎营。 当然，作为进攻方，西吉斯蒙德肯定不会沿着河流扎营， 不然定会让大普罗科普跑了，所以其手下应该还会有三个大营，围在白山的另外三个方向， 以防止大普罗科普逃跑。 最后，便是火攻了，咱们可以在大普罗科普和西吉斯蒙德交战时，三面放火， 迫使他们逃向河流，等其人马像蚂蚁巢里的蚂蚁一样聚集时，再破坏堤坝放水， 大水涛涛，即便不能淹死他们，也能将他们冲散。 到时，近万人马有序掩杀过去，其威力堪比百万雄师。” 大卫微微摇头道：“战场多变，你的这个想法过于理想了，” 斯莫的脸色有些复杂， “大团长，如果咱们做不到这些，那又何谈消灭联军十多万人马呢？ 况且，您也是不信命的人，既然如此，我们又为何不尽力地将命运把握在手中呢？ 只要成了！整个神圣罗马帝国便在短时间内，无力反击， 我们进而可以吞并整个波西米亚，乃至整个神圣罗马帝国的西北部， 以您的才能，即便只占据神圣罗马帝国四分之一的土地，也必定能称霸一方，甚至是彻底击败神圣罗马帝国诸侯，重现古罗马辉煌！ 而且，波兰的雅盖沃年事已高，已经没几年了， 但他最大的儿子，也才七八岁，只要咱们可以进一步，完全可以趁着波兰易主时，将波兰变成我们的粮仓和马场。 到时，我们便再无劣势，不仅可以自产自足，还可以对外贸易，将国外的钱财，聚到我们的手中。” 大卫的心，久久难以平静，既是对斯莫所说的内容感到激动，也是对斯莫产生了浓浓的杀意。 斯莫这人放在自己手里还好，倘若留给别人，那就是极大的隐患了。 想到这些，大卫又琢磨起了斯莫的计策， 三面放火，基本没给大普罗科普逃跑的机会， 要是侥幸活下来，还好说， 要是没活下来，那就难说了， 搞不好，大卫还会弄一身“臭”。 所以，这事，大卫绝对不能“亲自做”。 只能让斯莫去做！ 于是大卫故作犹豫道： “话虽如此，但按你的计策，大普罗科普很难活下来呀！而且，咱们完全是把塔博尔军当成诱饵了，这让别人怎么看我捷克骑士团呢？” 斯莫偷偷瞅了一眼大卫，即便不是对方肚里的蛔虫，也清楚大卫的言外之意， “大团长，您不用担心，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大卫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愁得焦头烂额： “这怎么能行呢？你是为捷克骑士团做事，我让你去背负骂名，岂不让人寒心？” 斯莫坚定地摇头道： “为了大团长，为了捷克骑士团，为了波西米亚，属下甘愿背负骂名。” 大卫上下打量着斯莫，对方这样说，这样做，显然是给足了面子，倒是让大卫舒心了不少， 而且斯莫此举，也未尝不是一种保命手段！ 以其智慧，自然能看得出，大卫在自己身边不断地安插人手， 目的就是为了监督他！控制他！ 而在自己身上泼脏水，就能让世人唾弃自己， 一旦被世界抛弃，那么大卫反而会拼了命地保护他， 这便就是人心。 第155章 威震诸国7 奥地利与巴伐利亚边境， 大普罗科普站在一块巨石上远眺，只见大地好似被拔起般，越来越高。 树木和植被密密麻麻地铺在上面，完全看不见丁点土地。 柯格手中拎着带血的长剑，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巴伐利亚的掷矛手们，又来偷袭了，这次咱们伤亡了三十多个弟兄。” 大普罗科普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绘制手中地图。 柯格不解道：“大人，咱们就这样一直被动防御吗？” 大普罗科普反问道：“那能怎么办？难道我不想和他们正面交战吗？还是说，把时间浪费在搜索敌人的踪迹上，等着西吉斯蒙德把我们追上？” 柯格一拳锤在旁边的树干上，气愤道：“可这也太憋屈了！” 大普罗科普安慰道：“放心吧，等我们抵达高原，那群巴伐利亚掷矛手便不敢来追咱们了！” 说到这，大普罗科普竟有些莫名的不适应， 毕竟，起义军和敌人战斗，大多在山地密林中，很少有主动到开阔地带战斗的时候。 这样想着，远处突然冒出百来个赤身汉子，他们不仅手里拿着长矛，背上还背着一捆长矛， 乍眼看去，还以为是原始野人。 一个塔博尔战士高喊道：“小心，敌袭！” 下一秒，百来根长矛唰唰唰地扑杀过来， 好在起义军战士已经熟悉了对方的战斗方式，在长矛袭来前，就贴在了附近的树木上，这才没造成太大伤亡。 柯格趴在一棵大树旁，骂道：“可恶，这些人神出鬼没的，刚袭击了后军，又来袭击中军。” 大普罗科普在几个亲卫的护卫下，一边偷偷观察前方的敌人，一边说道： “他们的袭扰越频繁，说明对方越心急！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说话间，百来个塔博尔战士，一手拿盾，一手持枪地冲了过去。 那群巴伐利亚掷矛手也不和起义军纠缠，转身就逃进了密林深处。 大普罗科普站直了身，喊道：“不要追得太紧，小心有埋伏！” 接着，大普罗科普又命人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一点进入巴伐利亚高原， “缴获的物资越来越多，都已经影响行军速度了！看来，咱们也应该找个机会回塔博尔城了，将物资分给咱们治下的百姓。” 柯格闻言，脸立马黑了三分， 他起义，完全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为别人的幸福生活而拼命， 所以，当他听到这话时，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要分给治下的百姓？他们连缴税都要推三阻四，说咱们不应该拿他们的钱打仗，我们又何必要把辛辛苦苦缴获来的战利品，分给他们呢？” 大普罗科普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柯格的话，并不是无中生有，治下百姓的确很反感缴税，尤其是在粮食产量连连下降的情况下，那些百姓就更不愿意缴税了。 很早之前，还因为缴税的事，出现过一个叫“亚当派”的派系， 若不是当初杰士卡急于平定波西米亚，用雷霆手段镇压了亚当派， 否则这个亚当派的影响还要更加严重。 大普罗科普清咳了一声道：“领地内部物资匮乏，如果我们不将战利品分给百姓，那他们又拿什么过日子呢？” 柯格心中腹诽——他们过不过日子，关我屁事！我凭什么把用命换来的东西，交给别人！ 不过想归想，柯格也不敢说， 谁要大普罗科普的威望高呢！ 忽的，柯格眼珠一转，提议道：“大人，咱们缴获物资那么多，即便要分给百姓，也分不完呀！不如拿出一部分物资，用于招兵买马吧！” 大普罗科普觉得有理，如果手下人马再多一点，能有个三四万的话，他也不用带着人马到处转移了， “这个提议不错，但谁又愿意，加入我们呢？” 柯格的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雇佣兵呀！只要我们能给得起钱，他们就会帮我们打仗！” 大普罗科普有些犹豫，担忧道：“雇佣兵大多是一些见利忘义的人，招募他们，会不会有些不妥？” 柯格蛊惑道： “联军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当初若不是杰士卡大人手里没兵，否则早就打到匈牙利首都了， 而大人您呢！同样有着睥睨天下的军事才能，却仍旧苦于手中没兵……” 柯格的神情慢慢变得惋惜与不甘， “就怕，大人您也像杰士卡大人一样，因为没兵，而疲于奔命呀！” 大普罗科普听柯格这么说，顿时有些心动了， 想当初，他从奈马城逃出，辗转到了德克城，然后在德克城附近聚集了一群人马， 因为少粮，产生了打劫的念头，后又因为人手不足，被约翰伯爵逼入山林。 之后，带着几千人马赶往布拉格参与起义， 胡斯先生为了吸引大部分士兵注意，英勇牺牲， 其中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当初人手不足，起义军势微。 最后，便是跟着杰士卡大人四处征战， 杰士卡大人本就年事已高，加上没日没夜的奔波，终在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城前倒下。 假如，一开始，他自己就坐拥几万人马，这一切的一切，又是否会不一样呢！ 思绪慢慢收回，大普罗科普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就依你说的办！” 柯格大喜，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采。 …… 半个月后， 西吉斯蒙德等人成功抵达奥地利与巴伐利亚边境， 阿尔布雷希特拿着信，忧心忡忡地找到了西吉斯蒙德， “岳父，大普罗科普已经进入了巴伐利亚高原。” 西吉斯蒙德见阿尔布雷希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有什么坏消息吗？” “是的，巴伐利亚那边，已经失守三座小镇了，并且大普罗科普还在不断地招收雇佣兵，其手下人马，都快有两万多人了。” 西吉斯蒙德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招收到这么多雇佣兵的？” 阿尔布雷希特苦着脸道：“他给的价码很高，一个普通步兵，一天就能得到一百格罗申的报酬，那些见钱眼开的雇佣兵，怎么会不动心呢？” 啪， 西吉斯蒙德一把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恶！这大普罗科普简直比杰士卡还难缠！” 一瞬间，西吉斯蒙德的眼神变的无比坚定，下命道： “传我的命令，让所有诸侯领兵围剿大普罗科普，决不能让他继续做大了！” 命令一出，五十多匹快马立马向各诸侯国赶去，如同水面激起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一旁的匈雅提默默观察地图，过了好一阵子，才向西吉斯蒙德建议道： “陛下，神圣罗马帝国虽强，可各诸侯国的实力却参差不齐，让他们仓促堵截大普罗科普，我怕大普罗科普像这次突破巴伐利亚防线一样，跳出包围圈。” 西吉斯蒙德问道：“喔！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匈雅提回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建立一个大包围圈，等与各诸侯军取得联系后，再根据各军情况，加固包围圈，最后在不断地缩小范围，不给大普罗科普任何逃跑的机会。” 阿尔布雷希特称赞道：“这个办法不错！与其被大普罗科普吊着，还不如让他先蹦哒蹦哒，然后再给对方致命一击！” 西吉斯蒙德点头道： “说的有理，叛贼固然可恶，但其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如果让他们不断跳出包围圈，神圣罗马帝国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西吉斯蒙德话音一转，有问道：“那匈雅提，你觉得在哪里建立包围圈最合适呢？” 匈雅提在巴伐利亚高原划了一个圈， “如果时间够快的话，我想让联军先包围巴伐利亚高原，高原上视野开阔，对包围和作战都有利。 但大普罗科普不是傻子，一定会想尽办法，快速冲出巴伐利亚高原， 这样的话，我们还得结合前线情况，不断地作出调整。” 踢踏踢踏，就在几人商量战术的时候，捷克骑士团的使者来到了军营， “捷克骑士团使者，布莱恩，拜见皇帝陛下。” 西吉斯蒙德仔细打量了一眼布莱恩，问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布莱恩拿出信道：“我家大团长想出了对付大普罗科普的办法，希望陛下您能看一眼。” 说实话，西吉斯蒙德对大卫的印象并不好， 同样是招降，圣杯派一方，几乎是出钱出力出人； 而大卫呢？除了空头支票，便是扎成堆，且毫无价值的恭维话和好话。 如果不是大普罗科普闹得厉害，且大卫一直都很安分， 西吉斯蒙德肯定会派兵收拾大卫的。 因此，西吉斯蒙德接过信时，并未表现出多大兴趣，仿佛在看废纸一般，匆匆扫了两眼， 但就是这两眼，却让西吉斯蒙德再也收不回视线。 ——坚壁清野，让大普罗科普得不到补给。 ——包围塔博尔城，逼迫大普罗科普回援。 西吉斯蒙德将信稳稳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家大团长，消息挺灵通的呀！大普罗科普那边刚有新情况，你们就把信给送过来了。” 布莱恩则一边回忆大卫的临走时的嘱咐，一边镇定自若地回道： “大团长心系陛下，早就抵达了波西米亚与巴伐利亚的边境，这才能及时的为陛下您出谋划策。” 西吉斯蒙德突然大笑道：“好好好，你家大团长干的很好！你回去跟他说，我很欣赏他的才能，让他到我这里来，我给他封侯爵！” 布莱恩虽然是军团长，但也清楚，大卫真要来了，那就成俘虏了，所以当场婉拒了西吉斯蒙德的好意， “陛下英明神武，我家大团长自然愿意跟随陛下，可现在叛贼猖狂，盗匪横行，领地没了大团长，恐怕要乱呀。” 西吉斯蒙德听出了威胁的味道，换作年轻时候的他，一定会当场骂得布莱恩狗血淋头，可他老了，做事情也越来越稳重， 即便要收拾大卫，那也要等到解决了大普罗科普之后， 所以西吉斯蒙德并没有当场动怒，反而很平静地说道： “好吧！那一切都等到以后再说吧！” 谁知布莱恩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西吉斯蒙德皱眉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布莱恩面露微笑道：“陛下，我捷克骑士团虽然不能派人马支援您，但我们手中，却有粮草，可献给陛下您！” 西吉斯蒙德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大卫， “哦！是嘛！那大卫还真是有心了。” 等布莱恩走后，阿尔布雷希特表情古怪地说道： “这大卫究竟想干什么呀！之前和叛贼暧昧，现在又恨不得将对方至于死地，之前一毛不拔，现在又主动送粮草过来。” 匈雅提并没想太多，直言道： “或许是向我们示好吧！目前来看，原先占据波西米亚的大贵族，都差不多死光了，只剩下泽曼家族和巴本堡家族、以及只剩索菲亚一人的莱帕家族。 甚至是那些中小家族，都没剩太多了，其中大多还来自库特纳地区， 所以只要讨好了陛下，那对于大卫来说，无疑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西吉斯蒙德本能地觉得，其中并不简单，可惜他并不了解大卫，所以，也没能作出正确地判断。 …… 另一边， 大普罗科普正在批评柯格，“你不是说，拿部分战利品招募雇佣兵吗？” 看着空荡荡的辎重车，柯格心底暗爽，表面却很委屈， “大人，我见西吉斯蒙德越追越紧，于是就想着多招募一点雇佣兵，谁知道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呀。” 大普罗科普扫了一眼良莠不齐的雇佣兵，整个人气得直骂娘，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停止招募，还有，你看看你招募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农夫，一天能值一百格罗申吗？” 柯格不语，实际上，他不分好坏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短时间内，招募大量人手，为的就是让大普罗科普措手不及。 而大普罗科普呢！由于柯格刚开始时，表现得还算不错，招募人数不多，招募到的雇佣兵质量也还行，于是就将这件事交给了柯格， 直到军需官汇报大普罗科普粮草快不够时，他才发现，后军人马，足足多出了近万人。 有那么一刻，他还期盼着，是自己搞错了；期盼着，这些人是谋生计的随军人员。 第156章 威震诸国8 吉姆斯基出声劝道：“大人！柯格也是出于好心，还请您原谅他吧！况且多一些人手也不是什么坏事，大不了，我们再去劫掠几座城镇就是了。” 大普罗科普瞪了柯格一眼：“说的简单，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如何管理纪律，如何安排职务，又如何有效地组织他们作战呢？” 其实大普罗科普这样说，也不是因为他小气，主要是因为塔博尔派，多以老兵带新兵的方式练兵， 不像大卫一般，专门设置军士，以训练士兵， 而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倘若全部插入老部队里，别说老兵带新兵了，打起仗来，指挥起来都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柯格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见柯格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语气诚恳地说道：“大人，就让我来训练他们吧！也好让我将功补过！” 大普罗科普见柯格跪在自己面前，心顿时软了，一边将柯格扶起来，一边说道：“好吧，那你就负责训练新兵吧！只是……” 大普罗科普语气忽然变得迟疑， “只是你去练兵了，那骑兵总管，又由谁来担任呢？” 吉姆斯基主动请命道：“大人，就由我来暂时统领骑兵队伍吧！” 由于吉姆斯基背叛过塔博尔派，所以大普罗科普并不放心对方，于是委婉地说道： “我们现在身处国外，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突发状况，还是让托马斯担任骑兵总管，由你来担任总管副职吧！” 吉姆斯基苦笑，“好的大人。” 这时，有传令兵走了过来，“大人，捷克骑士团使者求见！” 大普罗科普眉头一挑，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没一会，马里诺就拿着一封信，走到了大普罗科普面前， 大普罗科普皱了皱眉，还没等马里诺说话，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家大团长，派你来干嘛！” 马里诺平静地将信递给大普罗科普，说道：“我家大团长，打听到了一些情报，希望您能重视。” 大普罗科普将信打开，只见信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三排字。 ——西吉斯蒙德欲围剿塔博尔城。 ——西吉斯蒙德已下令坚壁清野，切勿深入他国。 ——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国可能会组建包围圈，切记及时脱身。 信上后两点，大普罗科普是有想过的，唯独这第一点，大普罗科普却从未考虑过。 所以，在得知西吉斯蒙德会围剿塔博尔城时的瞬间，大普罗科普心慌了。 而大普罗科普身旁的柯格，在瞥见信中内容后，也慌了， 倘若大普罗科普这时回去，那他便没法借助起义军的力量敛财，更没法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因此，在大普罗科普还没说话前，柯格反而是最先跳出来质疑的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西吉斯蒙德要是想围剿塔博尔城，那他何必跟在我们身后，步步紧逼呢！” 仿佛是怕大普罗科普真回塔博尔城，柯格还额外添了一句， “况且，那大卫还是一个卑鄙无耻、贪得无厌的小人，他的话，怎么能信呢！” 马里诺耸了耸肩，没有和柯格争辩， “是与不是，时间会告诉你们答案，现在我已经把信送到，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马里诺转身就走，根本不在乎这是谁的地盘。 柯格气急，快步上前，就要去拉马里诺：“小子！你太嚣张了！我今天就替你家大团长，教训教训你！” 马里诺那可是刀尖上滚出来的军团长，武艺即便比不上布莱恩，那也不是柯格能比的， 就在柯格揪住马里诺肩膀的一瞬间，马里诺一个过肩摔，便将柯格摔了出去。 蹭蹭蹭！ 周围的塔博尔战士立马围了上来，将马里诺团团围住。 马里诺讥讽道：“怎么，想以多欺少吗？” 大普罗科普冷哼一声道：“放他走！” 柯格不服气，想爬起来找马里诺麻烦，但被大普罗科普制止了，“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西吉斯蒙德的动向，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柯格见大普罗科普脸色不好，只好应和道：“是的，大人。” 等人都散后，吉姆斯基走到了柯格身旁，小声说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柯格一边揉腰，一边点头道：“放心吧！我记着呢！不过你也要小心点，托马斯可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吉姆斯基嗯了一声：“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的。” …… 一个月后，柯格作为先锋，领着万余新招的雇佣兵一路北上，试图横跨巴伐利亚高原，直取葛特兰。 可正如大卫说的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联军就像蒸发了一般，根本不来阻击他们。 而且沿途的缴获，也越来越少，那些有钱的贵族们，全都撤走了，一粒麦穗都没给起义军留下。 柯格不甘，于是开始洗劫村庄，就像当初东征奥斯曼帝国的联军一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踢踏踢踏，一个传令兵骑着马，找到了柯格， “柯格将军，大人命你回中军议事。” 柯格随手丢掉手中的人头，并命人接清水过来洗脸， “是有什么事吗？” 传令兵如实回答道：“好像是塔博尔城那边出事了。” 柯格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暗暗祈祷道：“可别出事呀！” …… 回到中军， 柯格找到了愁眉苦脸的大普罗科普，“大人，怎么了？” 大普罗科普将信拿给柯格道：“西吉斯蒙德聚集了七万大军，准备攻击塔博尔城，杨.扎诺夫斯基希望我们能回援，帮塔博尔派脱困。” 柯格当即反对道：“大人，这就是陷阱呀！我们如果回援，肯定会被西吉斯蒙德埋伏！” 大普罗科普叹息道： “许多塔博尔战士的亲人都在塔博尔城，如果不回援，我怕军心不稳呀！ 况且，我们已经征战好几个月了，是时候，回去休整了！ 再打下去，这天就要下雪了，到时我们的处境将会极其危险。” 托马斯插话道： “其实，我倒觉得，回援塔博尔城并不是一件坏事。 咱们这些日子，一直在招募雇佣兵，现兵力总数，已经快有三万人了， 虽然士兵素质参差不齐，但只要咱们和大卫以及圣杯派联手，未必不能凑出一支六万人的大军。 到时，必能一举击败西吉斯蒙德！” 柯格阴阳怪气道：“说得好听，可别人未必和我们一条心呀！想当初，热利夫斯基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丢掉城池的？” 托马斯咬牙，想喷柯格，但又无话可说。 大普罗科普看了一眼吉姆斯基，问道：“吉姆斯基，你怎么看？” 吉姆斯基“正气凛然”地说道：“虽然我的父亲身处塔博尔城，但为了大局，我更不愿看见咱们跳进别人设计的陷阱中。” 大普罗科普的眼睛微眯，直视吉姆斯基眼睛，“是嘛！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忠诚的一天。” 说罢，大普罗科普直接决定道： “塔博尔城不能丢！那里不仅是一座城池，更是我们家，是我们灵魂的归所，是我们的根基！倘若没了塔博尔城！我们就是无根的浮萍！是随风的蒲公英。” 柯格的眼中布满血丝， 他不甘心，一万个不甘心； 他无奈，一万个无奈。 若不是时间太短，并未完全掌控新招来的雇佣军，他还真敢跟大普罗科普叫板。 …… 秋风萧瑟，刮在脸上，留下了冬天才有的寒冷。 大普罗科普领着近三万人马，直奔巴伐利亚与波西米亚的边境。 大卫站在克拉托维的城墙上，眺望远方山水， “属于我的时代，终于要来了吗！” 踏踏踏，彼得拿着信，找到了大卫，“大团长，大普罗科普来信，说是要借道前往塔博尔，另外，他希望我们能和他一起对抗西吉斯蒙德。” 大卫问道：“他只给我们写信了吗？” 彼得摇头：“还有使者去了布拉格，应该是去联系圣杯派了。” 大卫嗯了一声：“好！只要圣杯派那边不露馅，咱们的大计就成了！” …… 另一边，走在平整道路上的大普罗科普，可谓是百感交集， 与塔博尔城不同，大卫的领地十分繁荣， 尤其是来往的商队，可谓是络绎不绝，犹如长龙。 柯格不止一次起了歪心思，可当看见大关卡上的大炮时，他又不敢了。 只因那大炮实在太大了，光是炮口，就有大锅般大小，就算叫二十个大汉去抬，也不一定能抬得动， 跟塔博尔手里的大炮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大关卡都建在险要的地形上，真要劫了捷克骑士团的商队，那他们也别想短时间内，抵达塔博尔城了。 …… 与此同时， 西吉斯蒙德已经率人马攻击塔博尔城了， 城墙上， 留下来据守塔博尔城的将领都在劝杨.扎诺夫斯基突围， “大人，北面薄弱，我们赶快从北面突围吧！” “是呀！大普罗科普还有十多天才能赶到塔博尔，我们根本坚持不到援兵的。” “就是，我们粮草短缺，如果不突围，会被困死的！” 年迈的杨.扎诺夫斯基不停咳嗽， “想当初塔博尔可是波西米亚重要的粮产地……咳咳……现如今，却面临着缺粮的困境，真的是可笑呀！咳咳咳！” 众人都急得火烧眉毛，根本没人愿意听 杨.扎诺夫斯基感慨， “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突围要紧呀！” “是呀！趁着西吉斯蒙德还未站稳脚跟，咱们完全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 …… 听着嘈杂的议论声， 杨.扎诺夫斯基只觉心累：“好吧！都听你们的，突围吧！” 众人大喜，急忙安排突围事宜。 城下远处的联军大营， 西吉斯蒙德正和匈雅提等人商议计划， “按照约定，捷克骑士团和圣杯派，会假意与大普罗科普合作， 我们只需建立好包围圈，然后将塔博尔城里的人赶出塔博尔城就行！” 阿尔布雷希特冷笑道：“这次二十多个诸侯国一起出动，总计十七万人马，他大普罗科普再有能耐，也逃不出去！” 之前打了败仗的哈齐提议道：“等解决大普罗科普，咱们还可以对圣杯派，以及捷克骑士团动手，这样一来，困扰波西米亚多年的叛贼问题，就一并解决了。” 阿尔布雷希特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反对道： “不行！万一处理不当，又跳出来个‘杰士卡’或‘大普罗科普’咋办？ 况且，根据约定，我们只需宽恕他们，便能重新掌握波西米亚三分之二的领地，又何必要去与他们为敌呢！要知道，这场起义已经闹得够久了！ 再说了，整个计划还是大卫提出来的，而且圣杯派一方也提供了不少帮助，说明对方是诚心投靠，咱们根本没必要赶尽杀绝。” 一旁的西吉斯蒙德，倒是十分理解阿尔布雷希特的想法， 现在即将迎来和平，他自己年纪也大了，阿尔布雷希特在不久后，就会迎来人生巅峰，换作是谁，也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作为岳父的西吉斯蒙德站在了阿尔布雷希特一边，决定为他留下一个没有纷争的神圣罗马帝国， “阿尔布雷希特说得对！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我们没必要再让人流血牺牲了。” …… 入夜， 塔博尔将士，护送着杨.扎诺夫斯基，杀出城去。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事，并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 三千人的队伍，几乎是轻轻松松地逃出了包围圈， 只是身后追兵步步紧逼，将他们向北面驱赶。 …… 几天后，大普罗科普收到了塔博尔城的消息，当即研究起了地图，试图找到破局的方法， “目前， 杨.扎诺夫斯基他们已经去了塔博尔城的北面，加上我们已经和圣杯派结盟，那么最好的破局之法，便是驻守布拉格，就像当初的杰士卡大人一样，打一场攻防战。” 想到这些，大普罗科普立马调转行军方向，领着大军，向布拉格进军。 同时，通知 杨.扎诺夫斯基，希望对方赶往布拉格。 最后，大普罗科普还向捷克骑士团求援，希望捷克骑士团能和他们一起，驻守布拉格。 第157章 新时代的序幕 时间一天天过去，越接近冬天，这天地间的风就越大，也越冷。 放眼望去，只剩下空白的天和孤零零的树。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萧索与冷清。 杨.扎诺夫斯基骑在马上，疲惫地休憩， 其他将领虽然也很疲惫，但他们已经收到了大普罗科普的来信， 信上说，圣杯派已经和他们结盟，只要赶到布拉格，就安全了。 所以，众将领倒也轻松，只是偶尔催促士兵，加快行军速度。 “快看！前面有一面大旗！”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圣杯派的旗帜迎风飘展，并快速向众人逼进。 “是圣杯派！他们来接我们了！” “太好了！终于安全了！” …… 谁知下一秒，无数破空声乍响，箭矢跟发了疯的马蜂一样，蜂拥而来。 许多塔博尔战士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惨死在箭矢下。 一个塔博尔将领怒斥道：“干什么！他们是疯了吗！这……” 噗嗤一声，这位将领被箭矢刺破咽喉，跟木偶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杨.扎诺夫斯基骑在马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垂垂老矣的他，很想去改变，很想像年轻时一样驰骋， 可惜，人老了。 在三轮箭雨后， 科比西领着两千骑兵，对着幸存下来的塔博尔战士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群穿着波西米亚往日盔甲的圣杯派骑兵，似乎忘了自己起义军的身份， 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一个个塔博尔战士的脑袋，在他们手中，如同西瓜般被砸得稀碎， 哪怕是死去的尸体，也会被圣杯派的士兵，补上两刀， 就好像是在屠戮、报复杀父仇人一样。 杨.扎诺夫斯基拉了拉缰绳，想要调转马头离开。 却被赶来的科比西一脚踢翻，如同破麻袋一样狠狠地摔在地上。 倒地的杨.扎诺夫斯基捂着摔骨折的手臂，喊道：“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科比西骑着马，玩味地围着杨.扎诺夫斯基转圈，“当然知道！” 说完，科比西根本不给杨.扎诺夫斯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让手下将对方杀害。 这时，科比西的手下问道：“大人，我们要去伏击大普罗科普吗？” 科比西瞪了对方一眼：“就算我让你去伏击大普罗科普，你又真的敢去吗？” 众人低头，没人再敢说话。 科比西哼了一声，下令道：“好了！收拾完战场后，我们回去据守布拉格。” …… 入夜， 大普罗科普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布拉格，就越是心慌，好似在心上压了块石头般沉重。 于是大普罗科普叫来了托马斯，“托马斯，你领骑兵，连夜赶去布拉格，明天我带着大军，随后就到。” 托马斯走后，大普罗科普仍旧心神不安，便带着亲信，巡视起了营地。 走到中军时，一切都还正常， 但到了前军，就有些不正常了， 军中巡逻的士兵几乎都是生面孔，并且他们的目光会有意无意地看过来， 弄的大普罗科普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来到柯格所在营帐，掀开门帘，就闻到了一股淡淡酒味， 可营帐里面却没有一个酒壶，有的只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柯格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呵呵地问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大普罗科普心情本就烦躁，闻见酒味，就变得更加恼火了，因而直接臭着一张脸骂道： “蠢货！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军中不要饮酒，难道你要醉着个脑袋去送死嘛！” 柯格也有些火了，他的确喝了酒，但也没有喝太多，甚至为了给双方留些面子，还提前将酒拿了下去， 而大普罗科普一上来，直接开骂，还是当着他的下属开骂，这完全没留一点余地。 见柯格一脸不服的样子，大普罗科普继续说道：“怎么！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柯格将眼中凶光收敛，低下脑袋道：“大人，我知道错了。” 大普罗科普见柯格服软，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等塔博尔城的危机解决后，我再来处置你。” 说完，大普罗科普直接离开，没有给柯格继续说话的机会。 柯格望着大普罗科普远去的背影，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与其跟着你受苦受气，倒不如讨个富贵，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 …… 第二天一早， 大普罗科普早早地就醒了，哪怕有些黑眼圈，但整个人却很精神，不见丝毫疲态。 踢踏踢踏，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大普罗科普的亲卫将其拦住，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见来人神色慌张，大普罗科普让亲卫让开，亲自询问来人情况，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来人身子一歪，落下了马， “不好了！圣杯派投靠了联军，杨.扎诺夫斯基大人，以及留守塔博尔城的将士们，全都死了！托马斯大人，正向回赶……”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昏死了过去。 大普罗科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边用眼神警告周围人，一边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张扬！” 说完，大普罗科普转身进了营帐，来到了放置地图的桌子旁。 “呼——” 大普罗科普的双手撑在桌子上，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此时此刻，身处深秋的他，却感到了寒冬的肃杀。 目光在地图上游离，一份计划，慢慢浮出他的脑海， “镇定！既然已经没有支援的必要了，那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对，往西走！还有捷克骑士团！即便大卫这人奸滑无比，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肯定会伸出援手的，更何况，我们还是盟友呢！” 正想着， 亲卫突然闯进了营帐，禀报道：“大人，西面出现了大规模敌军，其人数，至少不下于五万人。” 大普罗科普猛得回身，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你是说西面？那不是捷克骑士团的底盘吗？联军怎么可能从那个方向冒出来！” 下一秒，又有亲卫进来禀告道：“大人，我们的斥候在南面遇到了联军的斥候，估计南面会有敌人赶来！” 大普罗科普用手揉了一下鼻子，转过身，继续研究起了地图。 一秒，两秒，三秒…… 营帐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普罗科普才说道：“组织人马，我们从西面突围！” 亲卫都傻了，劝道：“大人，西面足足有数万敌人，咱们真要从西面突围？” 大普罗科普又呼出一口气，神情也变得冷静起来： “对！敌人既然要包围咱们，那么北面和东面，一定布有重兵，与其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咱们倒不如与西面的敌人掰掰手腕。” 说完，大普罗科普立马走出营帐，将所有人马，有序地组织起来。 …… 西面， 劳西茨侯爵儿子，奥赛罗，以及莱帕家族的索菲亚，正领着五万人马，建立防线。 奥赛罗见索菲亚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索菲亚一边抚摸奥赛罗送给她的波斯猫，一边有些丧气地说道：“之前路过大卫的领地，让我有……” 话说到一半，索菲亚竟有些哽咽起来， “唉……什么时候才能给马尔福报仇……什么时候才能救出丽娜呀！” 奥赛罗将手搭在索菲亚的肩膀上，安慰道：“你放心，这次我从劳西茨带出一万人马，等铲除了大普罗科普，我就联合萨克森、勃兰登堡等诸侯国，灭了捷克骑士团。” 索菲亚担忧道：“你这样做，皇帝陛下，不会生气吗？” 奥赛罗自信道：“相信陛下会很乐意看见捷克骑士团消失的。” …… 三个小时后， 托马斯率骑兵归来，大普罗科普也摆开了架势，准备以三万不到的兵力，进攻五万人的防线。 联军一方，虽然人数占优，可年年败仗，已经让他们对起义军有了阴影， 不少士兵光是看着起义军逼近，就双腿发软，浑身发虚。 奥赛罗骑在马上，一边在士兵间穿梭，一边为将士打气： “不要畏惧，不要害怕！他们最多三万人马，而我们足足有五万大军，在人数上，我们占据着绝对优势！ 况且，南面联军正在赶来，到时我们将有八万人马！” 对面， 大普罗科普看着简陋的壕沟与拒马，心中顿时添了不少信心， 哪怕敌人人数占优，但只要撕破一个口子，他就能带着大军杀穿对方。 正当大普罗科普准备下令冲锋时，吉姆斯基前来禀告道：“大人，南面出现了一支三万人的联军。” 大普罗科普闻言，整个人如坠冰窟，塔博尔战士最厉害的地方根本不是进攻，而是防守， 让他三万进攻五万，已经是勉强，现在又冒出三万人马，在侧翼威胁， 他大普罗科普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突围出去， 除非—— 仅一瞬间，大普罗科普又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于是立马调整布局，利用战车建立防线， 托马斯问道：“大人，咱们不是要突围吗？怎么防御起来了。” 大普罗科普解释道： “三万对八万，的确勉强，可要是有战车协助，坚守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他们主动进攻，又攻不下咱们，必定会乱了阵型，挫了锐气， 到时，我们在冲杀出去，定能杀出重围！” 周围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连带着信心都找回了不少， 毕竟论防御，塔博尔战士好从未败过！ 可惜大普罗科普算岔了一步， ——那就是联军根本不发起进攻，即便在人数上，有着绝对优势，也不发起进攻。 双方就隔着各自建立的防线遥遥对望。 托马斯惊疑道：“不对呀，联军怎么不发起进攻呢？” 大普罗科普看得明白，叹息道：“他们是在等！等更多的联军包围咱们！唉，看来联军也并非全是傻子，年年的战败，已经让他们小心谨慎起来了。” 托马斯急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大普罗科普果断决定道：“撤！” “撤？” “没错，这里地势平坦，并不适合防守，另外，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就算希望渺茫，那也要尝试着从其他方向突围！” 托马斯点点头，自告奋勇道：“大人，让我领着骑兵断后吧！” 大普罗科普看了西面和南面的联军一眼，摇头道：“他们不敢冲过来的！” 托马斯也想尽一份力，所以继续请求道：“大人，您不用担心我们……” 大普罗科普抬手打断道：“不，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想让你们断后，而是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 “对！那就是抢占白山！万一咱们能不在包围圈形成前突围出去，那么白山，就是咱们最好的战场。” …… 克拉托维， 大卫看着一车车的粮草，询问斯莫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斯莫一边点头，一边走到一辆粮车面前， “都准备好了，这种粮车，就跟木盒子一样，看似里面装满粮草，实则里面底部存有三英尺高的暗格，而暗格里面，全是油， 只要将这一车车的粮车推进联军大营，然后点燃，别说旁边有河水了，就算给他十个木桶，也不敢靠近了灭火。 只是真让这火燃起来了，哪怕是咱们也控制不了，到时占据四万英亩土地的波西米亚森林，恐怕只会剩下三分之一面积。” 初听四万英亩，可能并不感觉有多大，但如果换成一个长宽十三公里的正方形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而且，四万英亩的土地，足足有波西米亚千分之二的面积， 换作哪个大贵族丢掉了这么大片森林，恐怕心都会滴血。 但大卫不一样，听到能燃这么大片面积的他，反而觉得一阵心安， “燃吧！火越大，逃出去的人就越少！真若能将联军十多万人杀干净，就算丢掉十个这样的森林又如何！ 对了，民兵队伍准备的怎么样了？” 斯莫答道：“民兵队伍已经有近八万人了，论打仗，他们或许不够格，但仅是占底盘，镇压普通百姓的话，那就绰绰有余了。” 大卫的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好！等灭了联军，咱们就兵分两路，一路收复波西米亚所有领地，一路北上，将北面的小诸侯国，全部镇压！” 第158章 新时代的序幕2 白山， 经历了两天两夜的奔波，大普罗科普最终来到了白山， 也幸亏他，让托马斯先走一步， 幸亏东面和北面的联军没有“轻举妄动”， 不然，这白山也会被联军占领。 白山山顶， 大普罗科普的脸像晒干的橘皮，站在胡斯战车上，任由风摆弄他凌乱的头发， 而山下，围着各国的联军， 有来自劳西茨的， 有来自巴伐利亚的， 有来自勃兰登堡的， 有来自萨克森的， 有来自不莱梅的， 有来自罗斯托克的， 有来自马格德堡的， 有来自奥地利的， 有来自圣杯派的， 有来自匈牙利的， 等等， 十七万人马将白山团团围住，光是攒动的人头，就密集得吓人， 若是黑夜，肯定有人会把其误认为成荡漾的江河。 西吉斯蒙德站在马车上，仰视着山顶，哪怕看不见走投无路的大普罗科普，其笑得也格外畅快， “哈哈哈哈，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嘛！哈哈哈哈！杰士卡！你终归还是败给了我！” 阿尔布雷希特建议道：“岳父，这群叛贼奔逃了两天两夜，咱们不如趁此围杀过去！一战定胜负！” 匈雅提否定道：“不行，叛贼虽然疲惫，但也是‘狼’，咱们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他们必然会奋力反扑，所以绝不可以在此时展开决战！” 西吉斯蒙德收敛笑容，并没有得意忘形：“哦！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匈雅提建议道：“我们有十七万人马，完全可以派小股部队，不断地骚扰对方，将对方心里憋着的气慢慢磨平，等到他们战斗意志动摇时，再派主力，一战定胜负。” 西吉斯蒙德很欣赏匈雅提，也愿意采纳对方意见，但这一次，他对匈雅提提出的建议进行了改良， “匈雅提的办法虽然好，但咱们的粮草不多了，最多够咱们再坚持一个月时间，因此，咱们不可能和大普罗科普耗太久！最多三天……最多四天！四天后，我们必须发起总攻！” 众人没有意见，齐声称是。 山坡上， 塔博尔战士正紧锣密鼓地挖掘壕沟，布置拒马， 黑黑的圆圈和蜡黄的脸，无不在说明，他们的身心疲惫， 但尽管如此，他们却依旧卯足了劲，拼了命般的建立防线。 嗖嗖嗖， 一支千人的联军部队，缓缓靠近山顶的塔博尔战士，并隔着老远发射箭矢，试图袭扰对方。 听见破空声，塔博尔战士纷纷窜入壕沟隐蔽。 大普罗科普借助位置高的优势，也看见了这支袭扰部队，喃喃道：“敌人是想把咱们慢慢磨死呀！” 柯格急了，有些抱怨地说道：“我早就说，不要回来，不要回来！现在好了，咱们真成困兽了！” 托马斯骂道：“柯格！你疯了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柯格梗着脖子，反驳道：“都要死了！难道还不允许我说两句吗！” 啪—— 大普罗科普当场扇了柯格一巴掌，“你就这么怕死吗！你现在的表现，对得起死去的塔博尔战士吗！对得起胡斯先生吗！对得起杰士卡大人吗！” 柯格捂着肿起的脸，还想试图狡辩一下， 但大普罗科普已经不给他机会了：“柯格，你太让我失望了！接下来，就由其他将领接替你吧，你自己下去，好好反思一下。” 柯格低着头，眼神比毒蛇还要怨毒——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柯格走后，大普罗科普对托马斯命令道： “袭扰咱们的人马不多，你带支骑兵去灭了他们，顺便将周围的树木砍倒，这样更有利于咱们防守。 另外，通知全军，敌人粮草不多，只要咱们能守住！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得到命令的托马斯清楚，大普罗科普后半句话，根本就是猜的，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大普罗科普，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去了。 …… 马蹄阵阵， 袭扰塔博尔战士的联军部队，见有人冲出来了，当即往回撤退，丝毫没给塔博尔战士交手的机会。 托马斯看着逃得无影无踪的联军，心里也很无奈，就好像憋足了力气，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算了，让他们走吧！咱们把周围的树木全部砍光。” …… 山脚下，西吉斯蒙德等人也得到了山上的情况， 只是与塔博尔派不同，联军一方倒显得十分悠闲，除了在山脚下围建工事，防止大普罗科普逃走，以及袭扰塔博尔战士外，就几乎没干什么了。 西吉斯蒙德看着天际处，缓缓落下的太阳道：“将士们！该给这群叛贼好好上一课了！” …… 月明星稀，本应是个平静的晚上， 就连大普罗科普，也撑着营帐的桌子，渐渐进入梦乡， 谁知突然间，鼓声大震，好似泥石流般，哄哄作响。 大普罗科普浑身一震，连忙出了营帐， “怎么了！是联军袭营了吗？” 托马斯小跑着赶来，禀报道：“大人，敌人在山腰处敲锣打鼓，也不进攻，就在那里使劲地闹腾！” 大普罗科普心底发寒，颤声道：“他们是要逼死咱们呀！” 托马斯问道：“大人，那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呀！” 大普罗科普看着托马斯那白花花的头发，拍了拍对方肩膀道：“尽量地养精蓄锐吧！” …… 半夜， 熬了两天两夜的塔博尔战士彻底扛不住了， 即便耳朵都要吵聋了，可眼睛依旧重得可怕， 一些人的呼噜声，甚至比外面的锣鼓还要响。 杀呀！杀呀！杀呀！ 塔博尔战士正迷迷糊糊的，外面又喊杀震天。 “敌……袭！” 值守的塔博尔战士抹了一把脸，呼喊声中还夹着一口浓痰。 其他塔博尔战士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么半天站不起来；要么站起来后，摇摇晃晃， 总之，整个营地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大普罗科普的黑眼圈，越发明显，再加上他耷拉个脸，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快……快准备！” 值守的将领匆匆跑来，禀告道：“大人，敌人撤了！” 大普罗科普问道：“是你们击退了敌人？” “不是我们，是他们自己撤的。” 大普罗科普气得咬牙切齿，骂道：“看来，这群混蛋是不想咱们睡个好觉了！”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呀？” 大普罗科普沉思道：“将人马分为三队，不分日夜的轮流值守，每当一队值守时，另外两队就给我往死里睡，没有我的命令，就算天塌了，也不用管。” “是的大人。” 等将领走后，大普罗科普将自己的营帐挪到了最外围，并把亲卫也分为三队，只要外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哪怕他在睡觉也不例外。 …… 清晨， 联军又发起了一次袭击，声势之大，远超前面一次，仿佛真要攻打一般。 被惊醒的大普罗科普咳嗽连连，披着杰士卡用过的羊毛毯子，走到了外围的战车上。 战车防线外，联军步兵举着盾牌，缓步靠近， 紧接着，是一排排的弓箭手，他们背着箭囊，弓着身，紧随步兵方阵。 最后才是骑兵，并且因为是联军，骑兵的数量与种类极多。 有拿着长枪，骑着上等骑乘马的萨克森雪骑， 善于在雪地中奔袭的他们，在坚硬的地面行走，仿佛平移一般，几乎没有什么抖动。 马上的骑手，更是像站在地上一样，行动自如； 还有拿着小型十字弩的勃兰登堡弩骑手， 虽然装备简陋，防御低下，近战更是拉胯， 但他们能像放风筝一样，持续稳定地拉扯敌人，最终让敌人倒在一支支弩箭下； 当然，其中数量最多的，还是匈牙利骠骑兵， 其手中马刀在阳光照耀下，透露出森冷的寒意与杀意，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空飞出，割破一个个咽喉。 托马斯不放心地来到大普罗科普身旁，小声问道：“大人，您还不准备让士兵们出来坚守阵线吗？” 大普罗科普又咳嗽了几声，说道：“咱们战车防线不长，有近万人坚守，已经足够了，还是让其他人多休息一会吧！” 可话虽如此，哪怕大普罗科普没有派人叫醒睡觉的人，那些半睡半醒的人还睡得着吗？ 恐怕没有一些胆魄的人，光是听着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就已经坐立不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联军也越来越靠近战车防线， 眼见联军就要进入弓弩火枪的射程范围时，联军队伍突然停住了，然后又快速地原路返回，好似潮水般，没入山脚，消失得无影无踪。 托马斯长舒口气，感慨道：“好在只是佯攻，并没有真正发起真正的进攻！” 大普罗科普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连你都下意识地畏战了！那么其他人的状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些，大普罗科普叫来几个亲信，当即组织了一个有别于普通巡逻队的特殊巡逻队，专门看管各个将领的状态，以及控制军中士兵情绪，防止自己人内部反水。 不过，大普罗科普不知道的是，如果他能早一点成立这个特殊的巡逻队伍，那么柯格的计划也不会得逞。 …… 山脚下，西吉斯蒙德的面前正放着一封信，而其两侧，坐着联军中的大贵族，以及匈雅提在内的高级将领， “昨天半夜，撤退下来的袭扰队伍，抓到了一个陌生人，对方说他是来给我们送信的，而这桌子上，就是从他身上收到的信。” 下一刻，西吉斯蒙德将信传给了身旁的人，让其他人相互传阅， “什么柯格想和我们合作？” “柯格？叛贼的骑兵总管？” “没错，就是他！据说，招募雇佣兵的负责人也是他。” “这么说，他在叛贼中的地位蛮高的呀！又为什么要投靠我们呢！” “咦，奇怪，这信上说，他做这些，只想得到一个子爵的爵位，与一小片土地，难道不应该狮子大开口吗？” …… 听着七嘴八舌地议论声，西吉斯蒙德问向匈雅提道：“匈雅提，你怎么看？” 匈雅提并未考虑多久，一针见血地说道： “首先，叛贼的灭亡是必然的！我们没有必要改变既定的战术。 其次，叛贼走投无路，这信未必不是一个陷阱，我们不得不防！ 最后，倘若对方真能帮到我们，我们也可以在保证既定战术不变的情况下，试着与对方合作，即可以减少损失，也可以防止落入陷阱。” 西吉斯蒙德听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匈雅提说的很好！你们有没有什么补充呀？” 其他人互视一眼，也都表示赞同。 …… 接下来，联军持续发起了八次佯攻，尽管都未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但搞得每一个塔博尔战士身心俱疲，整整一天都是处于紧绷状态。 反观联军一方，十七万人马，八次佯攻，每次佯攻，仅调动两万人马， 一天下来，除了更加熟悉白山地形外，基本谈不上任何的疲惫。 而到了晚上，趁着黑夜视线不好，西吉斯蒙德派人将柯格的信使送了回去，并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柯格得到消息后，自然很是欣喜，于是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信使，让他趁着联军袭扰时，再下山一趟。 同时，柯格暗暗联系起了自己的心腹，准备配合联军，施行自己的计划。 …… 第二天一早。 捷克骑士团的粮草分别被送到了联军位于东西北三面的军营中。 奥赛罗得到消息后，主动请缨，希望西吉斯蒙德能派他去检查粮草， 虽然是大卫献计，让大普罗科普落入陷阱，可西吉斯蒙德也不是容易轻信他人的人，当即同意了奥赛罗的请求。 奥赛罗得到同意后，那眉宇间都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因为以他对大卫的了解，这批粮草，八成都有问题！ …… 来到西面营地， 护送粮草的负责人是捷克骑士团第二军团的指导员——布洛， 布洛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看不出任何特长。 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让奥赛罗产生怀疑， 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或许大卫真没什么坏心思，不然怎么可能会派一个这样的人来负责运粮呢？ 突然，奥赛罗像是想到了什么，摩挲着下巴，不断打量捷克骑士团的其他人员。 其他人员的数量不多，也就两三百人，而且这些人就好似精挑细选过一般，都长得很“平庸”，那眼神中甚至没有丁点“凶光”。 第159章 新时代的序幕3 奥赛罗又懵了，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索菲亚抱着波斯猫跟了过来，将猫交给下人后，就不顾形象地爬到粮车上，扒拉粮食，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一定能找到的！大卫这么坏的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可惜，即便索菲亚将几辆粮车搬空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甘心的索菲亚又命人现场煮了一些粮草，并让人食用， 但依旧没发生什么。 布洛看着撒落在地的几车粮草，挖苦道：“怎么的？几位大人是要种粮食吗？” 索菲亚气急，呵斥道：“谁教你用这种口吻对贵族说话的！” 布洛斜睨了索菲亚一眼，想当初，对方也是有名的淑女小姐，现在看来，那都只不过是虚名罢了， “我怎么说话，不需要你来教我！” “你……” 索菲亚气得跺脚，但也拿对方没办法。 奥赛罗这时拉住索菲亚的手臂，小声道：“我们再去看看北面营地和东面营地吧！” 索菲亚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咬牙道：“好！” …… 之后，两人又去了北面营地和东面营地， 这两处营地负责运粮的人，分别是第三军团的指导员沙玛，以及第四军团的指导员波登。 而奥赛罗和索菲亚仍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西吉斯蒙德在得知情况后，对大卫的警惕，又降了不少。 并把重心全部放在了剿灭大普罗科普身上， “根据柯格的回信，当我们发起总攻后，他会带人在叛贼的营地内部捣乱，到时，我们只需里应外合，便可以轻松打败大普罗科普。” 其他大贵族和将领听后，都是一脸的轻松与欢喜，仿佛大普罗科普真的被他们死死拿捏一般。 …… 白山旁河流的上游， 斯莫看着新建不久的堤坝，问道：“这就是一个月前修的堤坝？” 西门点头道： “我们不仅有修建堤坝的经验，还有许多人才，修这样一个不大的堤坝，根本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更多的时间，则是花在上游的建设上。” 斯莫看着上游的人造湖，心里感慨万千：“这么大的湖水灌下去，联军不得被淹成狗呀！” …… 第四天，这是联军准备发起总攻的一天， 联军士兵身披盔甲，手持长矛或利剑，缓缓靠近山顶。 看着对方旌旗招展，塔博尔战士却不怎么在乎，还以为对方是在佯攻。 哪怕联军一方已经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塔博尔战士也还懒洋洋地看着对方， “联军又来袭扰咱们了！” “不用管他们！他们打不上来的！” “就是，这几天连夜折腾，我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安稳了！今天晚上，就算天破了，我也不会再睁开眼了！” …… 大普罗科普则是最疲惫的人，原因无他，只因联军每一次进攻，他都要亲临战线。 看着联军越来越近，大普罗科普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不对呀！这都快进入火枪的射程范围了！不对！这不是佯攻！是真的进攻！” 大普罗科普像疯了一般，对着手下亲卫道：“快让各部立马反击！这不是佯攻！快！” 砰砰砰， 枪声如鞭炮一样，啪啦作响，刺鼻的白烟，堆成一团又一团，就像浓雾一样，让人看不清视线。 对面联军则伤亡惨重，光是一轮齐射，就让他们损失了好几百人。 但相比于以往，联军一方更近了，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反击，让联军整体多前进了十多米， 这意味着，大普罗科普一方，将少一轮的射击时间。 而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联军的弓箭手们也开始了反击， 他们依靠步兵方阵的推进，在后方不断地放箭，箭雨如蝗，给塔博尔战士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尤其是抛射的箭矢，对头顶防御薄弱的塔博尔战士，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紧接着，高五六米的投石车被联军推了出来。 一颗颗被抛飞的巨石，携裹着万钧力量，砸倒、砸破成片的胡斯战车，让防线有了不少的缺口。 大普罗科普咽了咽口水，意识到了联军的进步： “他们改变的战术！这完全是攻城的打法。” 杀！ 喊杀声四起，一个联军步兵翻过壕沟，与近在眼前、站在胡斯战车上的塔博尔战士展开白刃战。 塔博尔战士借助长柄武器，一直阻止敌人靠近， 联军步兵的盔甲占优，所以一直寻求近身的机会。 下一秒，他们的武器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噗嗤一声，另一个塔博尔战士趁机用长矛刺入联军士兵的咽喉，当场结果了对方。 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越来越多的联军士兵翻过壕沟，隔着战车，与塔博尔战士纠缠在一起。 站在战场上的匈雅提，穿着一身银白色盔甲，一边举盾防御，一边观察战场情况， “集中兵力，从他们的战车缺口处杀进去！另外，让弓箭手上前五十步，对着叛贼的战车后方抛射。” 渐渐的，整个战场弥漫着浓厚的硝烟和血腥气息。 并且，越来越多的联军步兵开始翻越壕沟，如潮水般冲向塔博尔战士， 尤其是那些缺口位置，已经拥挤到人挤人的状况。 长矛交错，剑影闪烁。 金属的碰撞声和喊杀声响彻云霄。 战场上尘土飞扬，血肉横飞，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轰的一声，塔博尔派的营地中心突然发生了爆炸， 震感之强，摇得众人险些失去平衡。 而看着自己营地中心发生的惊变，塔博尔战士无不恐慌， “是火药库炸了！” “怎么办！没了火药，我们怎么和联军对抗。” …… 匈雅提大喜，跨上马，高声呐喊道：“冲呀！胜利就在眼前。” 一时间，联军气势磅礴，打得塔博尔战士连连后退， 大普罗科普拔出长剑，努力地维持局面：“战士们！挺住！只要挺住了！胜利就属于我们！” 当啷，当啷， 新招的雇佣兵，可不会听大普罗科普的，他们丢掉了自己手中武器，毫无尊严的跪成一片。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踢踏踢踏， 随着战线的全面崩溃，匈雅提率领骑兵，发起了冲锋。 一支支骑兵，就好似无数溪水，从战车缺口处涌入。 他们不像平原上的骑兵，好似钢铁洪流般袭来， 反而更像是一根根针线，不断地切割、穿插塔博尔士兵。 一颗颗人头在匈牙利骠骑兵的马刀下滚地，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勃兰登堡弩骑手的箭弩下殒命， 最可怕的是萨克森雪骑，他们不仅在复杂的环境下如履平地，那杀人的枪法，更是又快又狠， 就仿佛穿珠子一般，捅穿一个又一个的塔博尔战士。 大普罗科普心如死灰，一股凄凉的感觉，刺得他遍体生寒。 “败了吗？” 大普罗科普凌乱地站在原地，双眼变得空洞又无力， “真的要败了吗！可惜我不甘心呀！真的不甘心呀！” “呦！这不是大普罗科普吗？” 大普罗科普抬眼看去，就见柯格领着一群人，向他们杀来。 柯格的表情无比狰狞， “大人，你都要死了，留个人头，给兄弟们换些赏钱吧！” 大普罗科普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一切，“是你在捣鬼！” 柯格没有用语言回答大普罗科普，而是用手中的长剑。 大普罗科普的亲卫想要保护大普罗科普，但被柯格身旁的人拦了下来， 这些人五大三粗，脸上身上全是狰狞的疤痕，很明显，他们不是塔博尔战士，而是新招的雇佣兵。 “保护什么！不如和我们一起砍了大普罗科普，拿他人头给西吉斯蒙德陛下，还能换不少赏钱呢！” “就是，你们见过金灿灿的金子吗！起义能有白花花、软绵绵的女人好吗！” 一亲卫长剑竖劈，直取对方脖颈， “你们这群混蛋！你们这群自私的家伙！只想着自己！有为后代子孙考虑过吗！” “子孙后代？老子当上了贵族，我的子孙后代也就是贵族了，至于别人，关老子屁事！” …… 另一边， 大普罗科普手中长剑与柯格手中长剑交击在一起， 两人力量相当，谁也压不过谁。 大普罗科普身子下压，咬牙问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柯格身子前倾，恶狠狠地说道：“待我不薄？笑话！与其跟你们拼死拼活，倒不如当个贵族来的自然惬意！” 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用力地推搡着对方，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 忽然，山下浓烟四起，就仿佛天上的乌云掉下了般。 …… 南面营地， 阿尔布雷希特跌跌撞撞地跑进营帐道：“岳父，大事不好了，东西北三面的营地，都燃起来了！” 西吉斯蒙德窜起身，瞪大眼睛道：“还愣着干嘛，灭火呀！还有，怎么三个营地都起火了！” 阿尔布雷希特哭丧着脸，绝望道：“是捷克骑士团的人，他们的运粮车底有暗格，打开暗格后，油都流了出来！烧起来后，火大得根本没法靠近！” 西吉斯蒙德骂道：“难道他们点火的时候，你们不知道阻拦吗？” 阿尔布雷希特委屈极了：“那群人是疯子，点火时，连退路都没留，连同自己都烧死了！我们哪里来得及阻止呀！” 霹雳啪啦， 火势越来越大，竟有一种燃烧天地的感觉， 炽热的温度逼得联军节节败退，什么叛贼，什么骑士精神，全都抛之脑后。 推搡，拥挤，踩踏， 成了这场战争的主色调， 无数的士兵，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下，反而死在了敌人的脚下，同袍的胯下，以及马的马蹄下。 轰隆隆， 天空好像响了一声闷雷， 但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闷雷，分明是滔滔河水！ 河水奔腾咆哮，仿佛一条愤怒的巨龙。 一些士兵还在试图奋勇抵抗，但无情的洪水却如猛兽般袭来，瞬间冲垮了他们。 所有人被汹涌的河水冲得七零八落，惊慌失措地呼喊着。 更糟糕的是，往日保护他们的盔甲，在这时反而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一些水性好点的，还能勉强浮在水面上， 不会游泳，或是水性不好的人，只能沉入水底，“品尝”泥沙混合的河水。 …… 河流上游，捷克骑士团四大军团齐聚， 斯莫在西门的陪同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冲锋！不论是起义军，还是联军，通通斩杀！” “杀！” 他们宛如死神降临，在浅水中如履平地，向着那些被冲散的溃兵们发起了无情的屠戮。 有个溃兵还在擤鼻里的泥沙，但下一秒，那人便人首分离，永远地倒在了地上。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溃兵，被马刀收割生命， 但一些眼尖的匈牙利贵族，也发现了一些蹊跷， 那就是眼前这支黑甲骑兵的马刀技巧和马术，与他们匈牙利骠骑兵极其相似，甚至骑兵间的配合还要更加灵活多变。 而像阿尔布雷希特这样的大贵族，更看重黑甲骑兵的武器装备， 一般来说，普通骑兵的盔甲，就跟一个大铁盒一样，把人的躯体罩住。 但这支黑甲骑兵的盔甲，不仅样式统一，并且构造精巧，就仿佛把一块块铁片贴在了身上， 既有良好的防御，又最大程度地保证了灵活性。 当然，最让这些大贵族震惊的是，黑甲骑兵胯下的马匹都是一等一的良驹， 轰隆隆， 马蹄践踏而过，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序曲。 很快，又有一支装备更加厚重的黑甲骑兵冲杀过来， 他们手拿长枪，就像蛮牛一般，再次冲刷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恐惧的气息，惨叫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成了天地间的主题曲。 最后，是一群穿着黑甲的步兵，他们面戴头盔，看不见任何表情。 但他们却给人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因为他们足够无情，眼中只有杀戮，哪怕是浑身是血的尸体，也要用长枪捅上几枪。 第160章 新时代的序幕4 西吉斯蒙德看着十多万人马，像杀猪一样，被对方屠戮，气得口吐鲜血，当场昏死了过去。 阿尔布雷希特一边扶住西吉斯蒙德，一边喊道：“把王旗丢了！快杀出去！” 几个亲卫愣了片刻，这王旗一倒，那就基本宣告战败了。 可阿尔布雷希特不管这么多，也可以说他看得最为通透， 现在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加上这是二十多个国家的联军， 相互之间，可能连敌友都分不清，想要在短时间内重整人马，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是未来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匈牙利国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愣着干嘛！快丢掉！要是被人盯上了，咱们还跑的掉吗！” 另一边，奥赛罗还举着劳西茨的大旗，试图重整人马反击。 对于他们这种小诸侯来说，参加联军的兵力，就是他们国家的根基，一旦没了，那么国家将无任何防御力量， 所以奥赛罗还不想放弃。 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将领，都知道要先斩了对方执旗手，让场面更加混乱， 更别谈捷克骑士团本就是有计划的预谋了。 因此，奥赛罗得到了捷克骑士团的“特别关注”。 只见布莱恩拿着沁了血的长剑，直直杀来，其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手握长枪的捷克骑士团骑兵。 奥赛罗咽了口唾沫，对着几个亲卫道：“你们先护送索菲亚小姐离开，其余人和我迎敌。” 索菲亚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我们一起走！” 奥赛罗急道：“你先走，我得带着劳西茨的士兵回去。” 嗖的一声， 布莱恩一把将手中长剑掷了出去，直直地砸向索菲亚。 看着长剑飞来，索菲亚整个人的吓傻了， 奥赛罗一步跨出，用手中长剑帮索菲亚挡住了布莱恩掷出的长剑。 而下一秒，布莱恩又拔出马刀，直直地撞向了索菲亚。 几个亲卫想要阻拦，但凭人力，怎么可能拦得住冲锋的马匹， 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撞在了地上。 当啷一声， 布莱恩马刀猛得劈落，力道之大，将拦在索菲亚面前的奥赛罗砸跪在地。 “不要！” 索菲亚瞳孔地震，不自觉地紧抱怀中的波斯猫。 奥赛罗感觉到刀锋划进了肩膀，咬着牙，催促道：“快走呀！” 索菲亚双眼通红，明白自己在这里只会是累赘，于是在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奥赛罗后，就转过身，往身后逃窜。 只是，这里并不是宴会，怎么可能让索菲亚轻易离开， 那几十个黑甲骑兵，如狼般扑杀过去，立马杀得对方哭爹喊娘， 即便是索菲亚，其肩胛骨，也被长枪戳了个窟窿。 “亨利救人！” 卡篷穿着金色盔甲，带着五六个亲卫，如同风一般，来到了索菲亚面前，为其挡住了追兵。 亨利则迅速下马，将瘫软在地的索菲亚扶上了马。 喵喵喵， 地上的波斯猫似乎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于是抬起头，对着索菲亚低鸣。 但亨利哪有心思去管地上的猫呀，立马骑上自己的马，带着索菲亚脱离战场。 索菲亚忍着痛，哀求道：“奥赛罗还在后面，求求你们，去救救他……” 追上来的卡篷闻言，一边命令亲卫断后，一边摇头道：“没时间了！敌人的步兵已经掩杀过来了，咱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 另一边， 苦苦支撑的奥赛罗明白自己逃不了了，于是大声辱骂道：“你们这群嗜杀得混蛋，竟然连女人都不放过！你们还有骑士精神吗！” 但奥赛罗不知道的是，布莱恩是实实在在从底层杀上军团长的狠人， 在布莱恩眼中，只有胜利与失败，生存与死亡。 荣誉和名声，不过是死人欺骗自己的慰藉。 因此，面对奥赛罗的辱骂，布莱恩回答他的，只有更猛烈的进攻。 噗嗤一声， 奥赛罗的胳膊被布莱恩砍了下来，殷红的鲜血，如泉般涌出。 而布莱恩没有停手，趁着奥赛罗吃痛的时候，又是一记竖劈，直接把奥赛罗的脸皮切成了两半，仔细看去，还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 噗通， 浑身是血的奥赛罗瞪大了眼睛，不甘地看着布莱恩，最后面朝大地的倒在了地上， 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将劳西茨的人马带回去。 …… 这场屠杀维持了三天三夜，那条白山下的河流却红了七天七夜， 自从，人们赋予了这条河流新的名字——血河。 而在塔博尔城，幸存的阿尔布雷希特等人，蜗居在城里，短暂休憩。 匈雅提拿着一份统计，找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西吉斯蒙德。 西吉斯蒙德虚弱地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匈雅提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尔布雷希特。 阿尔布雷希特点了点头，仿佛在示意匈雅提可以说。 于是，匈雅提这才说道：“还有不到两万人马。” 西吉斯蒙德激动地不停咳嗽，“什么！只有两万人马了！那可是十七万人马呀！” 匈雅提见西吉斯蒙德情绪激动，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想法： “陛下，您别激动，虽然我们只剩两万人马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敌人屠杀了我们十多万人，只要我们能迅速地重整旗鼓，然后反杀回去，未必……” 匈雅提的话还没说完，信使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两个月前，奥斯曼新苏丹——穆拉德，对塞尔维亚和瓦拉几亚发起突袭，我国边境岌岌可危呀！” 噗， 西吉斯蒙德大吐一口鲜血，眼中的不甘和悲戚几乎凝成了实质， “我就这般的无能嘛！上帝！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说着，这位年迈的老人竟然流出了眼泪，那温热的泪水中，包含着他年少时的雄心壮志。 纵观他的一生，年少时被送往匈牙利，后又凭借才能，取了上任匈牙利国王的女儿，然后，以一人之力，牢牢掌控了匈牙利，并大力发展商业，让匈牙利成为强国。 如果不是东征的失败， 如果不是胡斯运动， 他或许会成为一位能君，一位善于治国的国王。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西吉斯蒙德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合上了眼睛， 恍惚间，他看见了巴耶济德，看见了杰士卡，看见了大普罗科普。 匈雅提跪在了地上，握住西吉斯蒙德垂下的右手，痛哭流涕， 在他眼中，西吉斯蒙德除了是国王、陛下外，还是一位伯乐，一位教他做人处事的父亲。 可以说，没有西吉斯蒙德，就没有他如今的地位， 尤其是在这个讲血缘，讲身份的时代， 假如西吉斯蒙德不提拔匈雅提，那么匈雅提很有可能只是他人的踏脚石， 即便能力出众，但功劳永远属于压他一头的上司。 阿尔布雷希特则“冷静”许多，他站起身，对手下人命令道： “照顾好西吉斯蒙德的尸体，等到太阳落山时，我们继续南下，返回奥地利公国。” …… 白山山脚，烧了几天几夜的火，这里除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外，其余的东西都是黑色的。 斯莫看着眼前犹如地狱般的场景，笑道：“西门，你看见了吗？我们成功了！” 西门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谈起了大卫，“斯莫先生，大团长，还等您呢！” 斯莫点点头，说道：“好的，你把统计出来的情报交给我吧，我到时转交给大团长。” 西门拿出几张纸，交给了斯莫， “对了，有两个人，务必要送到大团长手中！” “这个我明白。” 之后，桑吉便和几十个虎骑士兵，“陪着”斯莫，一路向北。 …… 等斯莫走后，西门按照计划，对手下人说道：“传下去，斯莫擅自放火烧山，不仅害死了布洛等指导员，还屠害了大普罗科普等其他起义军，现已经被我斩杀！” “是的大人！” …… 半个月后，波西米亚北方，劳西茨与波西米亚边境。 大卫领着虎骑，以及十万临时民兵，驻扎在边境线上。 斯莫走进大卫的营帐，恭恭敬敬地给大卫行了一礼， “大团长，白山战役，已经结束了。” 大卫热情地站起手，并主动给斯莫倒了一杯热水， “喔！是嘛！战况如何？” 斯莫拿出西门给他的情报道： “斩敌七万，俘虏四万， 其中，斩杀侯爵三人，伯爵二十九人，子爵四十七人， 俘虏侯爵一人，伯爵十八人，子爵十人。 另外，我们没有找到大普罗科普的尸体， 不过，听俘虏托马斯说，大普罗科普好像葬身火海了。” 大卫表情复杂， 想当初，大普罗科普还曾救过他，现如今，对方却死在了自己手中， 他这样的人算不算白眼狼呢？ “收获如何？” “因为敌人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河水淹过，所以缴获的武器装备，大多成了破烂货， 西门已经命工匠拿去回炉，估计能熔炼出一千万罗马磅的铁料出来。 至于马匹，倒缴获了不少，光是下等马，就有近万匹， 西门已经让凯联系耶胡尔，准备借助对方，将马匹倾销出去，然后用赚来的钱，购买优质的阿拉伯种马、阿克哈·塔克种马，以及向奥斯曼帝国购买丝绸等奢侈品。” 大卫思索道： “一千万罗马磅的铁料，全部锻造成武器装备的话，足够装备十万兵马，显然超过了我们的实际情况， 倒不如拿出一半铁料，去锻造农具，马车等东西，以方便手下百姓生产生活。” 说着，大卫便让彼得记下，并派人将大卫的安排，传达给西门。 斯莫问道：“大团长，那两个人已经押过来了，您看……” 大卫挑眉，冷笑道：“该说他们幸运呢！还是不幸呢！没死在战场上，却落到了我的手里！” 大卫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斯莫！ 你告诉威廉.泽曼，我关他一天一夜，如果军中有谁能救他的话，我就放他走！ 同时告诉迈拉，如果她能跪三天三夜的话，我也放她走！ 不然的话，我就要好好款待他俩了。” “是的大人。” 说完，斯莫就要离开，但被大卫拦住了， “等一下斯莫，咱们接下来，就要反攻北面的诸侯国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斯莫想了一会说道： “联军伤筋动骨，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可再怎么说，这些诸侯国都是有一些底蕴的老牌国家，您想要一路平推过去，恐怕很难。” “那怎么办呢？” 斯莫指着营帐里挂着的地图道： “按常理说，村庄要受城镇管辖，但如果咱们把所有的村庄都占领了，那位于中心的城镇也就成了孤岛， 时间一长，这些孤岛，必定会被大势所吞没，最终成为捷克骑士团的一部分。” 大卫听后，拍手叫好： “好办法！咱们就拿这些防御薄弱的村庄下手，一边练兵，一边反包围城镇， 要是他们冥顽不化，咱们就跟他们耗时间， 但倘若他们敢主动出击，那咱们就顺便收拾了这些残兵！” 斯莫提醒道：“大团长，咱们也不能拖太久，如果必要的话，还是得强攻一些城镇， 毕竟冬天过了，就是春天，您抽走了领地大部分男丁，没他们种田，咱们明年吃什么呀！” 大卫不以为意道：“这简单，如果拖得太长，咱们就让女人们种快乐植物，况且，诸侯国内，有的是小贵族和教堂，咱们把他们洗劫了，还怕没吃的吗！” 斯莫担心道：“大团长，虽然神圣罗马帝国成了病猫，但咱们西北面的波兰，还是头猛虎呀！咱们如果大肆屠杀贵族，洗劫教会，是会引起对方忌惮与不满的。” 大卫反问道：“斯莫，你知道今年的快乐植物，都给谁了吗？” “谁？” “我全部送给波兰贵族了！而且，我还承诺他们，往后每年，都会送给他们一大批快乐植物！” 斯莫闻言，暗暗佩服大卫手段， 毕竟那可是值好几亿格罗申的快乐植物， 没有魄力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同时，斯莫也为波兰捏了把汗， 自从大卫有了领地起，大卫就没给谁兑现过承诺， 当初借拉鲁伯爵钱，钱没还不说，倒抢了别人底盘，搞得对方家破人亡。 向大普罗科普借地，地也没还，还把大普罗科普当诱饵， 向西吉斯蒙德臣服，结果杀了联军十多万人， 现在又承诺给快乐植物，估计平了北方诸侯国后，波兰的贵族们就要遭殃了。 但话说回来，即便没这事，大卫也要图谋波兰，谁叫对方有广袤的平原呢？ 第161章 三家分国 入夜，大卫来到了两个木笼前， 木笼不大，只有两米长宽，里面分别关押着威廉.泽曼，以及迈拉。 威廉满脸污渍，如同丧家犬一样倚靠在木笼上， “是你！大卫！” 大卫笑了：“威廉，你感觉到了绝望吗？” 威廉恼怒，大骂道：“你个畜牲！我可是你的父亲呀！” “父亲？哈哈哈哈哈！什么父亲，二十多年才见两次面呀！什么父亲，明知儿子即将被处死，却袖手旁观呀？什么父亲，对他的妻儿毫不关心呀！” 威廉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大卫白了威廉一眼，转头看向迈拉道：“怎么样？迈拉夫人，跪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迈拉夫人哭了，涕泪横流地求饶道：“大卫，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 大卫的笑容越发邪魅：“我难道没‘照顾’你们吗？换作别的贵族，我早就把他们绞死了。” 迈拉绝望了：“但我怎么可能跪三天三夜呢？” 大卫挑眉，招了招手道：“这好办，我教你不就是了！” 说完，大卫叫来几个亲卫，将迈拉绑在了桌子， “只要把你将小腿切了，你不就可以跪一辈子了！” 迈拉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拼了命地挣脱身上的绳子， “不要，不要！大卫，我求求你了，大卫！” 噗嗤噗嗤， 几个亲卫拿着迟钝的小刀，一点点地切割迈拉的膝盖。 迈拉疼得满头大汗，没一会，就昏死了过去。 噗——一盆冷水对着迈拉的脸浇了过去。 大卫笑盈盈地“关心”道：“怎么，你是高兴得睡着了吗？” 迈拉浑身一抖，看见大卫，比看见鬼还可怕：“不要……不要！” 大卫用小刀戳了戳迈拉的伤口：“你放心，捷克骑士团的医疗水平很高，你死不了的。” 没一会，一名亲卫拿着烈酒走了过来， “大团长，高浓度烈酒来了。” 大卫接过烈酒，当场滋在了迈拉的伤口处，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啊！大卫！啊！我要杀了你！” 看着迈拉的痛苦哀嚎，威廉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很难想象，世间竟然有这般恶魔！ 大卫似有感应，瞥头看向威廉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威廉不停地往后缩，一个字都不敢说。 大卫将小刀放下道：“明天早上，要是没人来救你，我就把你吊死！” 说完，大卫扭头就走，根本不在乎威廉的反应。 …… 清晨，一双小腿送到了大卫面前， “大团长，迈拉的小腿已经割下来了。” 大卫嗯了一声，“好！准备绞刑，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 太阳缓缓升起，在营地空地上，搭建了一个木台，木台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威廉.泽曼，一个是断了腿的迈拉。 几个捷克骑士团士兵将他们架到木台上的绞刑架上，然后松手。 一瞬间，绞刑绳被拉得笔直，威廉两人如同木偶一般掉在空中， 只是他们两个的双眼凸凸的，就像鱼一样，仿佛下一秒钟，就会落出来般。 台下，大卫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温热的牛奶，一边欣赏绞刑，如同看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话说，现在戏剧并不流行！如果我把熟知的戏剧编排出来，会不会对我统治神圣罗马帝国北方，有帮助呢？” 就当大卫这样想着的时候，彼得问道：“大团长，人已经死了。” 大卫回过神，说道：“把人拿去喂狗吧！另外通知加拉哈德等军士，以及各部将领，全军挺进劳西茨。” …… 中午，捷克骑士团完全进入劳西茨领地， 大卫为了尽快吞并劳西茨，于是将人马分为十路，成扇形，向劳西茨领地展开。 而这十路人马的任务，就是占领各个村镇，并用重兵，包围劳西茨核心城镇。 …… 下午， 里奇领着二十个虎骑士兵，以及一百临时民兵抵达了劳西茨的村庄——沙乌希。 彼得根据斥候的情报，汇报道：“这座村庄里，有一百多户人家，以及一位骑士，驻守力量，大约有十多人，且装备简陋。” 里奇问道：“他们知不知道白山战役的情况？” 彼得摇头：“我们封锁了消息，白山战役的事，根本传不到北方诸侯！况且，斯莫大人也才赶到边境，就算他们能从其他地方打听到消息，那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里奇点头，转而看向加拉哈德道：“加拉哈德叔叔，我们开始吧！” 加拉哈德没有啰嗦，当即领着临时民兵，对村庄进行了包围。 村子里的村民见状，全都不知所措起来， “他们是谁！怎么把村庄包围了！” “不知道呀，没听说哪个贵族的旗帜，是两柄长剑图案。” “对呀！他们是谁呀！”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强盗？” “在劳西茨，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股强盗，依我看，说不定是波西米亚的起义军！” “那也不对呀，波西米亚的起义军也不是两柄长剑的图案呀！” …… 村中的骑士贵族站在庄园里，凝视捷克骑士团的旗帜，仅仅一眼，就认出了捷克骑士团的身份， “不好！这是红白剑！是捷克骑士团！他们怎么来了！” 踢踏踢踏，里奇等人骑着马，来到了村门口， “从今天起，这座村庄就归捷克骑士团管辖了！” 说完，一个个临时民兵涌进村庄，试图收缴村中民兵武器，以及控制住那个骑士贵族。 骑士贵族眼珠一转，突然高声呐喊道：“我们是劳西茨人，凭什么要受你们管辖！” 说着，骑士贵族便领着一众手下，向里奇冲杀过去，企图斩杀年纪轻轻的里奇。 特萨利亚的儿子，布朗猛得拉弓，直直地射出一箭。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破空声，转瞬间，就没入了骑士贵族的咽喉。 扑通一声，骑士贵族还未冲到里奇面前，就被布朗射杀了。 其余想反抗的人，顿时慌了，急忙跪成一片，祈求里奇能放过他们， “不要杀我们，求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呀！我们再也不敢了，就饶了我们吧！” 听着对方的哀求，里奇犹豫道：“好……吧！你们……” “全杀了！”大卫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里奇转头看去，就见自家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村庄， 大卫扫视自家民兵，不满道：“怎么？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临时民兵互视一眼，仍旧没有动手， 反观虎骑士兵，二话不说，就动手杀人，丝毫不拖泥带水。 大卫失望地看着眼前的临时民兵，虽有不满，但也没责备他们， 毕竟，在不久前，这些临时民兵，还只是农夫、商贩，是他自己手中兵力不足，才对领地内的男丁，强制执行了兵役。 大卫对里奇吩咐道：“这些死去的民兵，多半是村里的人，你带虎骑士兵，去把他们的家人一并杀了吧！” 里奇愣了片刻，随后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大卫拍了拍里奇的肩膀，“尽快适应吧！我的弟弟！” 之后，整个村庄由捷克骑士团管理，并委派执政官，推行捷克骑士团的政策。 …… 入夜，营地里。 大卫召集加拉哈德和里奇，开了一个小会， “刚刚收到情报，今天一天，十路人马共占领了三十七座村庄，并围困了六座重要的小型城镇， 虽然战果喜人，可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需要我去处理， 所以，我想让里奇暂领十万人马继续吞并劳西茨， 而我和加拉哈德留下，处理遗留下来的情况，以及准备筹办新兵的事宜。” 加拉哈德听后，倒没什么意见，但里奇心里，却没有底， “哥，我年纪还小，恐怕没法……” 见里奇拒绝，大卫当即打断道：“没事，我会让斯莫协助你的！” 里奇依旧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哥，我怕误了你的大事！” 大卫淡淡一笑：“咱们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你不能独挡一面，那我没在领地时，谁又能值得我托付呢？” 里奇闻言，眼神忽的坚定了不少，“哥，我明白了！” 大卫点点头，“好！老哥相信你！” …… 散会后，大卫又和加拉哈德去了一趟辎重库， 在一辆辆马车中，有几辆浑身漆黑的特殊马车， 大卫将车上的物资箱撬开，拿出了一柄，长两米的线膛后装燧发枪。 加拉哈德好奇道：“大团长，这怎么用呀！” 大卫指着火枪后面的一个锁扣道： “很简单，首先取下这个插销，然后把这个锁扣打开，最后把枪托一折，枪管的后半部分就露出来了。” 接着，大卫又从物资箱中摸出铁质的米涅弹，以及火药，将其装填进枪管。 加拉哈德见大卫竖着装进去，问道：“大团长，您这样装填，不怕弹药从下面落出来吗？” 大卫用手指压了压弹药，解释道：“枪管能轻轻地卡住子弹，只要不太用力，是不会落出来的。” 说完，大卫将枪托折了回来，并关上锁扣，插上插销， 加拉哈德又问道：“这就完了吗？” 大卫摇头，“还得在火药盘上，倒一点火药，否则扣动扳机，是不会点燃枪管内的火药的。” “这能射多远？” “一百米左右。” 加拉哈德看着长长的枪管，感慨道：“这比塔博尔的火枪射程远多了。” “不！这是线膛枪，在精度上，远远优于塔博尔使用的火枪。” 加拉哈德双眼放光，如同看美女一样，看着大卫手中的火枪， “那太好了！有了它，岂不是彻底解决了咱们没有远程部队的问题吗？” 大卫反问道：“你知道造这柄枪，要多少时间吗？这柄枪又能使用多少次吗？” 加拉哈德见大卫这样问，立马明白了对方意思， “您是说，制作这柄枪耗时费力，且使用寿命短？” “没错，不仅线膛需要使用钩状削刀，在枪管内边转边切， 而且为了保证后镗能严丝合缝的合上，还需一个工匠亲手制作火枪后膛， 造这么一柄火枪的人力物力，咱们都可以造一副盔甲了。 另外，这种后镗装弹的方式，虽然节省了时间，但也缩短了火枪的使用寿命， 根据我的统计，这样一柄火枪，仅够使用四十次， 四十次过后，炸膛的风险就会大大提高。” 加拉哈德有些懵了，“大团长，既然如此，那您还造这么多把火枪干嘛呀？还不如多造些盔甲实用呢！” 大卫无奈道：“这不是人手不足吗？倘若这十万人马能像军团士兵一样骁勇善战，我哪里还用造火枪呀！” 加拉哈德急了，保证道：“大团长，您放心，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一定能将他们训练成合格士兵的！” 大卫摆手：“太慢了！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吞并北方诸国，然后在未来的一年里，巩固我们的统治！而不是等三个月后，再来消灭北方诸国的残余势力。” 加拉哈德不解道：“神圣罗马帝国刚受重创，我们完全有时间慢慢蚕食北方诸国，何必这么着急呢？” 大卫看向西北方道：“因为波兰！这个国家就是一头不受控制的老虎！与其祈祷它不要咬咱们，倒不如在他犹豫的时候，成长为一头，能与其匹敌的狮子！” 加拉哈德终于明白了大卫想法，说道： “大团长，其实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不同，如果您急着用兵，我可以将那些适合当兵的人挑出来，估计只需一个多月，就能练出基本合格的士兵。” 大卫同意道：“好！那我们就做两手准备，一手组建新军，一手速练新兵，至于那些实在不适合当兵的人，等吞并了北方后，就让他们回去种地经商吧。” 说到这，大卫想起了一个人：“听斯莫说，托马斯还活着，我待会就让彼得写信，让西门把托马斯送来，协助你训练新军。” 加拉哈德担忧道：“托马斯会答应吗？” 大卫无所谓地说道：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现在塔博尔和圣杯派，已经名存实亡，他若想延续胡斯思想，那就得投靠我们。 况且，他若真不识时务，杀了就是了，我捷克骑士团有的是人才，不缺他一个！” 第162章 三家分国2 第二天一早， 里奇和斯莫刚走不久，一辆辆马车就被拉了过来， 里面关着的全是劳西茨的贵族，以及不愿归降的劳西茨百姓。 大卫摩挲着下巴，思考如何处理这些人， 忽的，天空中飘起了米粒大小的雪花， 大卫喃喃道：“下雪了吗？话说好久都没吃饺子了！” 提起饺子，大卫当即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既可以处理这些人，又可以提高新领地的凝聚力。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天气越发寒冷，天空中的雪花也越来越大， 可是大卫营地内，却是忙的热火朝天， 大量不擅长战斗的士兵被撤了下来，加入了后勤部， 他们和着面，做起了龙国的饺子。 大卫随手拿起一个冻得硬邦邦的饺子道：“虽然卖相差了点，但应该会很受欢迎吧！” 说着，大卫便亲自带人，拉了一车的饺子，到附近村镇贩卖。 刚进村，新任执政官就带着十几个民兵，涌了过来， “学院第六届学生，巴克斯拜见大团长。” 大卫拍了拍单膝下跪的巴克斯道：“起来吧！我今天是来卖饺子的。” “卖饺子？” “没错！你去把村民们叫过来，我有事情要说！” “是的，大团长。” …… 半个小时后，百来户村民都聚集到了广场上， 他们穿着不厚的旧衣服，缩在一起，紧张兮兮地看着大卫等人。 大卫站在一口冒着热气的铁锅旁，舀了一碗刚煮熟的饺子。 “那个女孩过来，我请你吃饺子。” 被点到名的女孩侧过身，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臂，仿佛没听见一般。 大卫淡淡一笑，主动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用银叉为对方叉了一个饺子。 “来，吃吧，这个很好吃的。” 闻到肉香的女孩，狠狠咽了口唾沫，但尽管如此，女孩依旧没有去吃饺子，而是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女孩母亲瞅了一眼穿着牛皮外套，肩披狼毛斗篷的大卫， 似乎觉得大卫没有恶意，于是向女孩点了点头，示意女孩可以吃。 得到了母亲的同意，女孩也不再犹豫，张开小口，轻轻地咬了一口饺子。 饺子皮很有嚼劲，散发着面粉的麦香，里面的肉馅鲜嫩多汁，搭配着一点点青菜，让人不觉得油腻。 女孩眼睛一亮，又吃了一口。 大卫嘴角一勾，将碗和银叉，都给了小女孩， “其他人也可以尝尝！” 见女孩吃得那么香，别的村民也嘴馋起来，纷纷品尝起了饺子的味道， “这是什么食物，好奇怪呀！” “听他们说，好像叫什么饺子？” “这皮好好吃呀！” “这肉馅好香呀！” “真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 见村民们对饺子赞不绝口，大卫趁机提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 “如果你们想吃，我这里还有很多，你们可以拿粮食来换，一罗磅的粮食，可以换两罗马磅的饺子！” 此言一出，整个村庄的都沸腾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可是肉馅的呀！一罗马磅的粮食换一罗马磅的肉，就已经很划算了，更别提一换二了！” “这不是亏本买卖吗？这人图什么呀！” “就是，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 听着村民的震惊与怀疑，大卫朗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怀疑我！有的人，甚至把我当做入侵者，坏人，敌人和仇人， 但我想说的是，只要你们能真心归顺我，我一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而这饺子仅仅是一个开头，等执政官重新统计好人口和土地后，你们将租用到更便宜的土地！缴纳更少的税！过上更好地生活！” 人群再一次沸腾了，不少人选择相信大卫，当场和大卫交易起来，把家里的粮食，换成了饺子。 而那些依旧不相信大卫的人，也不甘傻傻地不捡便宜，也拿出粮食和大卫换饺子。 大卫伸出手，接住了随风飘散的雪花道：“雪呀！雪呀！你来的真是时候呀！” …… 入夜， 大卫带着亲卫，独自来到了一座木制的工坊内， 哪怕外面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里面却依旧忙得热火朝天。 大卫一脚踢开门口的断手道：“怎么？肉没了吗？” 工坊的负责人弓着身子，走到大卫面前道：“肉还有，只是还没来得及剁碎！” 大卫说道：“是人手不够吗？那我再给你调一百虎骑士兵！” 负责人大喜，连连点头道：“谢大团长，属下一定尽快做出肉馅！” “对了，还有多少活人呀？” 负责人思索片刻道：“还有二十多个！按现在的速度，估计天亮之前，就能将他们给剁了。” “好！记得垛碎一点，事后，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谢大团长！” …… 半个月后，前线，里奇正和斯莫研究劳西茨的地图。 斯莫说道：“虽然对方还不清楚白山战役的具体情况，但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已经惊动了对方，他们现在收缩战线，估计是想集中力量，和我们较量一番。” 里奇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斯莫分析道：“减慢一下行军速度吧！一来，咱们可以等大团长送来能战的新兵，二来，天气越发寒冷，粮食补给不便，咱们也很难有所作为了。” 里奇看着帐篷外，白皑皑的大雪，担忧道：“我们减慢速度，会不会误了我哥的大计呀！” 斯莫指着地图道：“怎么会呢！我们已经吞掉了劳西茨大半土地！就算是大团长亲自指挥，恐怕也不能取得更好的战况了。” 正说着，大卫的信使来了营帐外， “里奇大人，大团长来信。” “进来！” 里奇拆开信，认真地看了起来，然后一脸古怪地看向斯莫道： “我哥说，新兵已经训练好了，一周后，就会抵达前线，到时，加拉哈德会协助我们与劳西茨的残余势力展开决战。 另外，我哥还说，要是遇到了贵族、传教士、亦或是那些冥顽不灵的人，通通给他押过去，他急需这些人。” 斯莫眼神微眯，暗暗揣摩大卫的用意，可想了半天，也猜不出大卫想干嘛。 当然，这不是说斯莫变笨了，而是因为斯莫远离了捷克骑士团的权力中心，知道的事情少，自然猜不出大卫的用意。 不过斯莫也不灰心，至少他还活着，波西米亚也摆脱了神圣罗马帝国的控制， 对于他来说，已经实现了自己的初心。 …… 另一边，艾登带着第四军团，抵达了大卫的营地， 大卫见艾登来了，亲自为其拍去肩膀上的积雪，关心道：“怎么样，一路上，冻坏了吧！” 艾登抖了抖身上的羊毛大衣，笑着道：“战士们都有羊毛大衣，根本不觉得冷！” 艾登虽然有拍大卫马匹的嫌疑，但不得不说，捷克骑士团的军团装备确实很好。 不仅配备有冬天的厚羊毛大衣，还有遮雨的斗篷， 而且盔甲也能比肩普通骑士，不像一般的应召兵，能有一件破棉甲都谢天谢地了。 艾登从怀中套出一个账本道： “大团长，按您的要求，俘虏已经被重新分类了， 那些不愿效忠捷克骑士团的俘虏，以及来自南方、西方诸国的俘虏，全部成了奴隶，现还在波西米亚的南方边境上修建工事， 倘若这些人累死了，布莱恩就会将他们包成饺子送过来， 而那些北方诸国的俘虏，已经被我带过来了。” 大卫看着第四军团身后的一大群乞丐模样的人道： “好的！你们干的不错！接下来的工作我会让各地执政官负责的，对了，圣杯派和塔博尔派的残余势力解决的怎么样了？” 艾登看向身后亲卫道：“把托马斯带上来吧！”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托马斯被人带了上来， 艾登道： “托马斯已经归降咱们了，此外，还有近三千多塔博尔战士，也投靠了我们， 至于圣杯派的高层，他们在得知科比西等人葬身火海，联军大败亏输后，便做鸟兽散，离开了波西米亚， 而那些支持圣杯派的市民们，也都散了，已经形成不了气候了。” 大卫打量托马斯道：“托马斯，虽然咱们之间有许多矛盾，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整个波西米亚的未来，已经和捷克骑士团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托马斯叹息道：“属……下明白，大团长。” 大卫满意点头，托马斯能有这样的表现，至少说明对方是一个识大体的人。 说话间，大卫的目光转移到了一辆辆马车上， “那几十辆马车里，装得就是第一批做好的饺子吧！” “是的，大团长，天气寒冷，加上没日没夜的干活，已经有不少俘虏累死了，我索性就将包好的饺子给运了过来。” 大卫喜道：“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愁没饺子卖呢！对了，彼得，咱们卖了这么多饺子，到底赚了多少粮食呀！” 彼得听见饺子两字，只觉得恶心反胃，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大卫。 大卫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彼得，我问你呢！” 彼得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对不起，大团长！” 见大卫的脸色又黑了三分，彼得再也不敢啰嗦，直接汇报道： “刚开始时，村民都拿粮食来换饺子，后面觉得划算，于是又拿等价值的蜂蜜、鱼干等东西来换，到了最后，他们甚至直接拿钱来买， 所以我并没有统计赚了多少粮食，仅仅统计了卖出去的饺子数量。” 说着，彼得还翻出他随身携带的本子，在上面寻找着统计的具体数据， “那个……那个……一共卖出去了大约二十万个饺子，而十个饺子重一罗马磅，相当于我们一共得到了一万罗马磅的粮食，至于赚了多少，我的确不太清楚。” 大卫听后，也没再怪彼得，毕竟对方真的不清楚成本， 甚至大卫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饺子皮的重量是肉馅重量的二分之一，如果再算上人工费的话，估计利润只有一成左右， 想到这些，大卫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倘若他再努力一点，肯定能卖出去更多饺子，哪怕利润再薄，也能大赚一笔。 艾登这时问道：“大团长，我接来要干什么呀？” 大卫回过神，将艾登拉进了帐篷，一边围着火炉烤火，一边说道： “接下来，我有三件事，需要你去完成， 一是组建盗墓小队，在我们管辖的领地内盗墓，毕竟等我们统一北方后，还需要大量建设，到时会花不少钱，咱们得未雨绸缪！ 二是尝试攻城，虽然我们已经占领了劳西茨大半领地，但防御坚固的城镇，和一些要塞都未攻下来，目前仅仅是将其围困住了， 这不仅是一个个隐患，也极大的牵制住了我们手中人马， 所以我要你率领你手下的第四军团，帮我拿下这一座座城镇和要塞！ 当然，你不用担心敌人坚守不出， 因为我早就让人断了他们的粮道，这一个个城镇和要塞，就是一座座孤岛， 他们必然会出城，寻求补给，而你只需在这个时候，领兵消灭他们就行了。 三是支援前线的里奇，虽然神圣罗马帝国诸侯元气大伤，已经照成不了多大威胁， 可要是他们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对咱们造成威胁，所以我想让你去前线，保护一下里奇，并替我监督斯莫！” “是的，大团长。” …… 一周后，前线。 斯莫走到里奇身旁，关心道：“里奇，外面雪这么大，咱们回营帐内等吧！” 里奇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拒绝道：“没事，我猜大哥派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就让我在这里多等一会吧！” 踢踏踢踏，两人交谈间， 远处突然出现一支人马，看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左右。 里奇笑道：“快看，他们来了！” 斯莫眼睛微眯，细细打量眼前这支人马。 与军团士兵不同，这支人马是步兵和远程兵混合兵马， 而且远程兵还是很少见的火枪兵， 至于步兵，则全是长枪兵，并且是拿着四米长枪的重甲长枪兵，站在那里，就跟竹林一样。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斯莫，也不明白，这样一支奇怪的军团，能有什么惊人战力。 加拉哈德骑马赶到，并在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走到里奇面前， “里奇，最近还好吗？” 里奇没有因为自己是大卫的弟弟而端架子，反而十分热情地回应道： “我还好！加拉哈德叔叔，你一定冻坏了吧，快跟我进帐篷烤火！” …… 几人进入帐篷，商议起了接下来的行动， 加拉哈德搓了搓手道：“走之前，大团长跟我说，你们已经将劳西茨侯爵逼近了绝境，目前，正和对方对峙？” 里奇点头道：“没错，劳西茨侯爵的军营就在营地北面二十英里的地方，他手下聚集了四千骑兵，和六千民兵。” 听到这个数据，加拉哈德不禁有些纳闷，反问道：“你们不是有十万临时民兵吗？再加上大团长手下的五百虎骑，对付这一点人马，应该没问题呀？” 斯莫解释道：“想必你一路赶来，也看见了，几乎每一座村庄都部署了我们的人，而那些城镇外面，还分别驻扎着几千人马，防止城镇中的敌人出来搞破坏。 零零散散地算下来，里奇现目前手中也就只剩下三万多人，虽然数量上，多于对方，但军中无将，人马也缺少训练，要他们干活还行，要他们上战场的话，恐怕没打起来，自己就要先乱了阵型。” 第163章 三国分家3 加拉哈德了解情况后，自信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和劳西茨侯爵决战吧！到时，让我带来的人马打头阵，而你们挑五千可战士兵助阵！” 斯莫清楚大卫和加拉哈德的为人，既然大卫派加拉哈德来，肯定是相信对方，有实力应对局面，所以斯莫还是很相信加拉哈德的，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只是军中粮草不多了，大团长那边能运一批粮草给我们吗？” 加拉哈德笑道：“你放心！粮草的事，大团长早就准备好了，等过些日子，艾登军团长就会把粮草运过来。” 里奇有些意外，问道：“艾登叔叔也会来？” 加拉哈德感慨道： “那是当然！军中如果没有骑兵，大团长怎么可能放心让你深入北方诸国呢！ 想必等咱们解决了劳西茨侯爵后，即将深入北方诸国前， 艾登军团长，就会随你一同进入更北面的勃兰登堡，以及西面的萨克森。” 里奇有些感动，以他的年纪，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领导这么多兵马， 但大卫就是委以重任，并让斯莫等许多老将去辅佐他，去协助他。 …… 第二天一早， 全军顶着小雪，向劳西茨侯爵的军营进军。 而劳西茨侯爵明白里奇他们来势汹汹，因此特意将战场选在了易北河河岸， 那里地势平坦，十分利于骑兵冲锋。 里奇虽然没打过大战，但也清楚骑兵冲锋的厉害，于是询问加拉哈德，是否在易北河河岸与敌人交战， 加拉哈德自信满满地说道：“里奇，你知道大团长为什么训练这样一支新军吗？” 里奇试探地问道：“你是说，这支新军，是专门对付骑兵的？” “没错！你就擦亮眼睛看着吧！” …… 踢踏踢踏， 抵达易北河河畔，加拉哈德领着五千新军，成方阵有序前进。 而里奇和斯莫，则领五百虎骑和五千临时民兵，隐藏在密林中，并未出来。 河畔对面，是劳西茨侯爵以及其手下的四千骑兵和六千步兵。 加拉哈德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对方士兵， “想必那四千骑兵，就是劳西茨仅存的骑士贵族以及骑士侍从了！这样也好！聚在一起，免得浪费时间去清理他们！顺便一起运到大团长哪里！” 而劳西茨侯爵也在打量加拉哈德等人， “对方也就五千多人，而且还没有骑兵！看来这捷克骑士团还真是狂妄呀！就是不知道奥赛罗现在怎样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宠索菲亚了，如果他不带兵出去，劳西茨怎么会如此的被动！” 劳西茨侯爵手下的将领问道：“侯爵大人，我们要不要先发起冲锋，一举灭了对方！” 劳西茨侯爵点点头：“好！记得速战速决，捷克骑士团势大，咱们不能和对方久战，不然等他们的支援到了，我们就被动了。” “放心吧侯爵大人，这积雪这么厚，没有骑兵的捷克骑士团，只能是待宰的羔羊，很快就能被咱们解决。” …… 河畔旁，一场激烈的战斗迅速展开。 面对冲来的劳西茨步兵，加拉哈德临危不惧，冷静地指挥手下士兵， “火枪手准备！” 一千多名火枪手，有序排成三排。 而同一排的火枪手，几乎是肩靠肩地站立，两两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冲锋而来的劳西茨步兵，他们呼喊着，呐喊着，兴奋着，激动着。 在他们眼中，这群火枪手，就是纸老虎，射不准不说，近战能力也差的要命， 只要靠近他们，对方就会成为任人拿捏软柿子， 而加拉哈德的眼中，却闪过嗜血的兴奋， “好好好！这么密集的冲锋阵型！看我不把你们给打成筛子！” 随着加拉哈德手中旗帜挥舞， 第一排火枪手身后的传令兵齐声喊道：“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第一排火枪手同时扣动了扳机。 顿时，枪声大作，硝烟弥漫。 一颗颗子弹呼啸而出，向着冲锋的步兵飞去。 前排的步兵们身子一顿，好似被定身了一瞬间，然后纷纷中弹倒地，如果横着看，就像骨牌一样，倒了一大片。 紧接着，第一排火枪手侧身后退，让第二排火枪手站到了第一排，而原本第一排的火枪手，站到了第三排的位置，并拿出火药和子弹重新填装火枪。 加拉哈德把握好时机，再一次舞动手中旗帜。 “开枪！” 枪声再一次齐响，下一秒又有一批步兵倒下了。 活下来的劳西茨步兵傻眼了，他们不明白捷克骑士团的火枪为啥装填这么快， 明明四五秒前，才射出一轮！为什么现在又射出一轮，并且命中率还那么高， 一轮射下去，站在前排的步兵，基本都倒了下去。 而拿着武器，穿着厚衣服他们也才前进了二十多米。 砰砰砰， 枪声又响了！ 劳西茨的步兵也彻底害怕了！ 他们开始犹豫，他们开始畏惧， 那冲锋的脚步，越来越慢，都想让别人冲在前面，去替自己扛子弹。 但捷克骑士团的火枪不会犹豫，他们就像无情的机器，一遍又一遍的交替，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 劳西茨侯爵见自家步兵有溃散的迹象，急忙命骑兵包抄过去，试图从两翼，袭击那群火枪手。 加拉哈德见对方骑兵动了，也下达了新的命令：“火枪手停止射击并向后有序撤退！两翼长枪兵结成圆阵！保护中心的火枪手！” 在这个过程中，从军事学院毕业的执旗手，发挥了巨大作用， 他们就像一个个明灯，引导着士兵快速移动，如同舞狮一般，井然有序。 不一会，捷克骑士团的长枪兵就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当然，由于长枪长四米，不可能平举， 所以捷克骑士团的长枪兵，会把枪尾抵住地面，把枪头斜直前方。 一是节省力气，二是可以让长枪像拒马一样，抵挡骑兵冲锋。 不过，劳西茨的骑兵们并不知道，他们依旧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步兵？这玩意不就是纸糊的吗？ 加拉哈德见阵型好了，于是又下令射击：“火枪手准备！射击！” 旗帜挥舞，首先是外围的长枪兵成弓步站立， 然后火枪手上前，将火枪平举头顶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由于射击位置的不方便，并未给劳西茨的骑兵造成多大伤害， 而跑至面前的劳西茨骑兵，也开始尝试冲击长枪圆阵。 噗呲，噗呲， 一个个骑兵就像穿葫芦糖一样，被刺落马下， 在劳西茨骑兵眼里，长枪圆阵就跟手拿刺猬一般棘手。 渐渐的，河畔的白雪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 捷克骑士团一方，凭借着紧密的阵型和顽强的抵抗，逐渐占据了上风。 劳西茨的骑兵们因为多次进攻无果，慢慢开始陷入混乱与绝望。 而且，捷克骑士团的火枪手，还在不停地射击， 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一些枪法好的，甚至可以一枪一个。 忽的，斯莫找准时机，让五百虎骑突然杀出， 紧接着，五千临时民兵也发起了冲锋！ “杀呀！为了捷克骑士团！为了大团长！” “杀呀！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 …… 劳西茨一方彻底慌了，哪怕五千临时民兵没什么战力，但在心理上，已经压垮了劳西茨一方。 劳西茨侯爵整个人瘫软地坐在马上，如同失了魂一般，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可兵败如山倒，由不得劳西茨侯爵不相信！ 加拉哈德高声吆喝道：“杀！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 十天后， 加拉哈德拉着一辆辆马车，赶了回来， 大卫看着对方喜气洋洋的表情，就知道前线打了胜仗， “怎么样？战况如何？” 加拉哈德报喜道：“里奇已经占领劳西茨全境！现正全力进军北面的勃兰登堡。” 大卫连连称好道：“干的不错！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加拉哈德转过身，指着一辆辆马车道：“大团长，您看这些是什么？” 大卫笑道：“除了肉馅，还能是什么。” “就不能是武器盔甲？” “前线大部分民兵都未配甲，你会把缴获的武器装备带回来？” 加拉哈德挠了挠头，“果然瞒不过您。” …… 两天后，又有一大批饺子被贩卖到了各个村庄， 哪怕已经贩卖了一批又一批饺子，但饺子的买卖市场仍旧火爆，只要贩卖，必定会排起长队。 同时，大卫也开始叮嘱各地执政官，让他们修建储冰室，以应对逐渐回暖的天气。 …… 营帐中，一封来自前线的信，送到了大卫面前， 大卫一边规划劳西茨的校区，一边让彼得读信， 彼得看后，总结道：“里奇和斯莫根据士兵们这几月的表现，决定遣返三万多名，实在不适合当兵的临时民兵，他们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 大卫想了一会说道：“艾登那边的收尾工作也快完成了，到时艾登和里奇他们合兵一处，确实可以精简一些人数了。” 说罢，大卫就拿起笔，算起了账： “时间的话，就算三个月，而每个民兵的日薪是二十五格罗申， 九十乘以二十五，再乘以两万， 就是四千五百万格罗申，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要准备近五千万的格罗申吗？ ——嘶！我才通过卖饺子，缓解了粮草问题，现在又要拿五千万格罗申出来，我到底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多钱呢！” “不就是五千万格罗申吗？我能帮你解决。” 大卫抬头看去，就见凯和朱斯塔站在营帐门口， “朱斯塔！你怎么来了！” 朱斯塔微微一笑，从容地走进营帐， “听说你们捷克骑士团灭了联军十多万人马，我是特意前来祝贺的，顺便谈谈进一步合作的事。” 大卫挑眉，一边示意凯随便坐，一边命人给朱斯塔两人倒水， “怎么个进一步合作法？” 朱斯塔幽幽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犹太人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家，所以我父亲就想在你这里，买一块地！” 大卫不动声色地问道，“想买多大的地？” 朱斯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三十亿格罗申，能买多大的地呢？” “三十亿格罗申！” 哪怕是接手上亿买卖的凯，也不禁叫出了声！ 要知道，做上亿买卖，可不代表赚上亿的钱， 根据货物的不同，赚的钱也不同， 像利润薄一点的商品，也就赚个一成，两成。 而像丝绸这样的奢侈品，利润自然会高一点， 但前提条件是，你手中的货是独家的，并且没有经过太多手！ 所以，实际上，凯手中的上亿买卖利润，并不是所谓暴利，想要赚够三十亿，没个五六十年，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听见三十亿的大卫，却是淡淡一笑，想到了塔博尔城， 这座城不仅是塔博尔派的根据地，还位于波西米亚的东南方， 其南面就是奥地利，其东面就是匈牙利， 倘若以后跟这两国打起来，塔博尔城必然会成为重灾区！ 另外，更重要的是，塔博尔城的居民深受胡斯思想影响，十分反对上交土地，并多次反抗捷克骑士团的新政， 如果不是为了稳定人心，大卫都想派布莱恩把塔博尔给屠了！ 现在朱斯塔要买地，倒不如将这个烫手的山芋送给对方。 想到这些，大卫试探性地问道：“塔博尔城如何？那里地势平坦，且有300英亩的良田！” 朱斯塔瞳孔一缩，同样没料到大卫会这么大方， 一瞬间，双方目光对视，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朱斯塔收回目光，笑道：“可以！不过三十亿数额巨大，能不能分三年付清呀！” 大卫同意道：“可以分三年付清，但如果这样的话，你们一共需要支付三十三亿格罗申。” 朱斯塔爽快答应道：“没问题！” 大卫点点头，当即写了一封文书：“那好，等你们将钱运到后，我就让布莱恩他们撤出塔博尔城。” 第164章 三家分国4 夜晚，宁静而神秘，宛如一块黑色的绸缎，轻轻地覆盖着大地。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洒下柔和的光芒，宛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夜晚。 星星闪烁着，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 它们或明或暗，或远或近，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星空画卷。 大卫坐在桌子旁，筹谋如何进一步掌控劳西茨， “劳西茨的教堂，正在慢慢改成学校，虽然可以通过教育，慢慢影响一代代的人，但这个办法太慢了！” 忽的，大卫想到了交换生的教育模式，即让劳西茨的学生去波西米亚学习，以促进两地交流， 要知道，除了旅行商人外，普通人基本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想到这，大卫当即打开地图，并在波西米亚北部画了几个圈， “我在这几个地方再建几所学校，这样一来，就可以让部分劳西茨的孩子去波西米亚学习了。” 夜晚的风，轻柔地吹过，卷动营帐的门帘， 火炉中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映照着一个神秘而诱人的身影。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悄然走进营帐，她的身姿婀娜多姿，步伐轻盈而优雅。 她的红衣如火焰般燃烧，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那是一件紧身的长袍，贴合着她的曲线，展现出她的曼妙身姿。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大卫眼睛微眯，认出了来人——朱斯塔。 朱斯塔慢慢地走向大卫，每一步都充满了诱惑和挑逗。 大卫的目光在朱斯塔的身上，上下移动，最后停留在了朱斯塔的领口， “就穿一件外套不冷吗？” 朱斯塔双手撑着座子，身子微微俯身前倾，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入大卫怀里， “不是你要我这样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那样的话？” “就今天谈事情的时候，你色眯眯地看着我，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大卫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色迷迷地看着对方了， “我有外套，你要穿吗？” “大卫！你抱着我不就好了吗？” 朱斯塔说这话时，轻声低语，但充满了诱惑和魔力。 大卫微微一笑，任由对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 手指似水，从大卫的衣领处灵活地向下摸索， 手指又似刀，所过之处，没有一个扣好的纽扣。 渐渐的， 朱斯塔的红衣仿佛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纽带，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朱斯塔紧了紧环抱大卫的双手道：“好了，咱们快点吧，我都冷得起鸡皮疙瘩了。” 大卫嗯了一声，和朱斯塔缠绵起来。 夜晚并不平静。 黑暗中，草丛里的昆虫们开始了它们的交响乐，此起彼伏的鸣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风也不老实起来，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突然，一只夜鸟的尖叫声划破夜空，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远处的树林里，不时传来水流声，一下接着一下，打在石头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事后，朱斯塔躺在大卫怀里问道：“大卫，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能将捷克骑士团交给我们的孩子吗？” 大卫笑道：“你放心，你是绝对怀不上的！” 朱斯塔不清楚大卫为什么会如此自信，但她还是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像那些随便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后，再来找你。 当然，如果真的怀上了孩子，你也必须负责！哪怕你已经有了两个妻子！” 大卫点头道：“你放心！你要是真怀上了，我一定会负责的。” 说完，大卫揉了揉朱斯塔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朱斯塔抿了抿嘴，问道：“大卫，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说，只是随便玩玩。” 大卫反问道：“我们才见两次面，你就爱上我了吗？” 朱斯塔苦笑道：“那今晚，我们就只是各取所需吗？” 大卫既没否定，也没承认：“至少在我看来，你比之前顺眼多了。” …… 第二天一早， 彼得前来汇报情况，“大团长，这是刚传回来的……” 话音未落， 就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穿着大卫的衣服，小跑了出来。 希尔眼睛一瞪，就要去抓那女子， 彼得一把抱住希尔，连声劝道：“不要希尔！这是大团长的朋友！不要拦她！” 希尔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最后点点头，让那女子离开了营帐。 大卫披着狼毛斗篷，里面一丝不挂，“彼得，帮我找套衣服来。” “是的，大团长。” 等大卫穿好了衣服，这才询问彼得道：“怎么样，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 彼得拿出一封信和两枚金币道：“大团长，库特纳那边，已经铸好捷克币了。” 大卫接过彼得手中金币，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金币有两枚， 一枚约有龙国银元大小， 正面，用捷克语写了捷克两字， 背面，是一副人物画像，而这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卫的样子。 另一枚比第一枚小一点， 正面只有两柄长剑图案， 背面什么图案都没有。 大卫越看越喜欢，称赞道：“不错，这两枚金币和格罗申的汇率是多少呀？” “第一枚捷克币，做工精细，一枚可以换五十枚格罗申， 第二枚捷克币，虽然做工粗糙，但实用性强，一枚可以换二十枚格罗申。” 大卫问道：“发行量如何？” “第一种捷克币的发行量很少，只有一万枚， 第二种捷克币的发行量就很多了，足足有二十万枚，几乎耗尽了我们缴获的所有金制品。” 大卫点头道：“干的很好！只有咱们在方方面面上，做得像一个真正的国家！咱们领地上的百姓才会有归属感！不然，咱们一辈子都只能是叛贼，是强盗。” 说到这，大卫忽然觉得是时候给国家取一个名字了： “另外，咱们以后也别以波西米亚人自居了，不然的话，容易与其他地方的人产生隔阂！” 彼得问道：“大团长，那咱们怎么称呼自己呢？” 大卫摩挲着下巴道： “都统一叫捷克吧！以后，不论是波西米亚人，还是劳西茨人，亦或是新归顺我们的人，都称呼自己为捷克人！ 至于波西米亚等称呼，再也没有‘国’的性质，仅仅是一块区域的名字！” “是的，大团长。” …… 冬天的寒冷逐渐褪去，春天的气息悄然降临。 而随着春风轻拂，吹走了冬日带来的阴霾，冰雪开始融化，潺潺的溪流重新流淌，奏响了欢快的乐章。 树木抽出嫩绿的新芽，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它们的新生。 草地也逐渐变得翠绿，像是一块绿色的地毯，铺满了大地。 在春天的怀抱中，花朵竞相绽放，五彩斑斓的色彩装点着整个世界。 红的、粉的、黄的、紫的……它们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前来翩翩起舞。 放眼看去，万物都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 唯有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依旧没从“严冬”中走出来。 …… 奥地利， 在宏伟的宫殿中，烛光和火把照亮了整个大厅。 贵族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齐聚一堂，只是表情各不相同， 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暗暗窃喜，还有人面无表情， 阿尔布雷希特身披金色的王袍，头戴璀璨的王冠，在众人的簇拥下，庄严地走向王座。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当阿尔布雷希特坐上王座时，全场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叽叽咕咕的嘀咕声。 即便是下跪，各贵族也是懒洋洋的， 有些人跪的快，有的人跪的慢， 那散漫的样子，仿佛没睡醒一般。 阿尔布雷希特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他没有动怒，反而声音洪亮且坚定地承诺道， “我知道！我们正在面临某些巨大考验！但请诸位相信我，我一定能带领大家渡过难关，将光明重新带给这个国家。” 众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整个宫殿反而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 随后，宫廷乐师们奏响了激昂的音乐，试图为这历史性的时刻增添一些喜庆的氛围。 可身处欢乐氛围中的贵族们，并未感到任何喜庆，反而觉得音乐刺耳，如同在讽刺他们，不如一群低贱的农夫，不如一群粗鲁的莽夫。 踢踏踢踏，匈雅提快步走进宫殿，然后单膝跪地道： “启禀陛下，奥斯曼军队已被我驱逐出匈牙利！” 一句话，仅仅是一句话，就令在场所有人咋舌， 而对于阿尔布雷希特来说，这场胜利来的太及时了， 哪怕奥斯曼那边仅派了一万人马袭扰匈牙利边境！ 哪怕放在平时，这种胜利并不能算上什么！ 但对于经历白山战役的联军来说，这场胜利就是一剂定心剂，让他们重新拾起了些许信心。 不过，众人还没高兴太久，又有传令兵前来禀报道： “启禀陛下，萨克森侯爵和勃兰登堡侯爵求援，希望您能派兵支援他们，以挡住捷克骑士团的进攻。” 阿尔布雷希特心中犯苦——劳西茨这么快就失守了吗！这才几个月呀！ 而宫殿内又陷入了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阿尔布雷希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知道了，等波兰那边有消息后，我再做决定。” “陛下！难道波兰那边不做回应，我们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况且捷克骑士团已经够难缠了，倘若让他们吞并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北方诸国，我们还拿什么与他们对抗呢！” 阿尔布雷希特看向说话的人， 那人面容刚毅，线条硬朗，犹如斧凿刀刻一般。 浓密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其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散发着一种野性的魅力。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尔布雷希特的堂兄，腓特烈。 阿尔布雷希特反问道：“腓特烈，那你想怎样？” 腓特烈并不在意阿尔布雷希特语气中的不满，淡淡说道：“我们应该立马派军支援北方诸国！” 阿尔布雷希特笑了，讥讽道：“捷克骑士团的主力，就部署在奥地利边境上，假如我们立马派军支援北方诸国，那南方诸侯怎么办？” 腓特烈反驳道：“捷克骑士团主力的确在边境上，但他们只是在修建防御工事，并没有要攻打南方诸侯的意思……” 砰——阿尔布雷希特手中的权杖，狠狠敲在地面上，打断腓特烈道： “够了！你说的一切，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并不能证明捷克骑士团没有南下的打算！所以我不能贸然同意，派兵支援北方诸国！” 腓特烈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既然陛下不想派兵，那就派我自己带人，支援北方诸国吧！” 阿尔布雷希特白了腓特烈一眼，无所谓地说道：“可以！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吧！” …… 波兰，一间宽敞而豪华的书房内， 年迈的雅盖沃正在教导自己十二岁的大儿子瓦迪斯瓦夫三世， 而其旁边墙壁上，挂满了珍贵的地图。 随便拿出一张，都令军事家疯狂。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文件和书籍。 书桌的后面是一把舒适的皮椅，雅盖沃经常坐在那里处理政务。 但现在，却被他十岁大的小儿子卡齐米日四世“霸占”了。 踢踏踢踏，一个传令兵拿着一封信，走到了书房门口， “秘书大人，这是阿尔布雷希特陛下，送给雅盖沃陛下的信。” 波兰王室秘书，奥莱希尼茨基接过信，淡淡说道：“我知道了，我待会就会将信转交给陛下。” 等传信兵走后，奥莱希尼茨基直接将信拆开，查阅了信件内容， “咦！这是……阿尔布雷希特竟然想借用陛下的力量对付捷克骑士团！哼！真是痴心妄想！我波兰凭什么要帮他平定内乱呢！” 想到这些，奥莱希尼茨基竟把信撕成了碎片，然后丢入走廊上的壁炉里烧了。 火焰顿时冒了起来，但阿尔布雷希特的算盘也随之落空了。 第165章 三家分国5 咯吱咯吱，书房门打开， 雅盖沃看着壁炉旁的奥莱希尼茨基道： “奥莱希尼茨基！你过来。” 奥莱希尼茨基心中一惊，表情很不自然地走了过去。 雅盖沃有些疲惫，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奥莱希尼茨基的异常， “奥莱希尼茨基，陪我去花园里走走。” ……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五彩斑斓的花朵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花园的小径两旁，种满了各种花卉。 娇艳的玫瑰绽放着笑脸，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郁金香亭亭玉立，色彩斑斓，如同一群优雅的舞者； 还有那洁白如雪的百合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仙子下凡。 花丛中，蜜蜂忙碌地穿梭着，采集着花粉，为春天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蝴蝶也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而来，它们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与花朵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花园的中心，有一座喷泉，泉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喷泉周围，摆放着一些石凳和石桌，供人们休息和欣赏美景。 雅盖沃一边走，一边问道：“奥莱希尼茨基，你跟着我有多少年了。” 奥莱希尼茨基不明所以，小心谨慎地回道：“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了吗？”雅盖沃的神情似有追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呀！” 奥莱希尼茨基没插话，静静地跟在雅盖沃的身后。 而雅盖沃却有着说不完的话，“奥莱希尼茨基！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奥莱希尼茨基猜道：“一定是西边的条顿骑士团！他们虽然被我们打败了，但仍苟延残喘，就像一只受伤的猛虎，搞不准哪天就要反扑回来。” 雅盖沃摇头：“不是！条顿骑士团虽然善战，但他们并不擅长经营，没了大量土地的他们，已经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没有几十年的时间，是缓不过来的！” “那是东边的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国的确难缠，但我们的军事力量，也不可小觑，更何况近些年里，我一直带领波兰－立陶宛休养生息，而奥斯曼却经历了大战和内乱，论国力，他们还赶不上我们。” 奥莱希尼茨基眼珠一转，故作不知道的样子， 雅盖沃叹了口气，说道： “我有两件事情最为担心，一是两个孩子的教育，二是大卫！” 奥莱希尼茨基挤出一丝笑容道：“国王您英明神武，两位王子以后，定能成为一代明君，至于大卫，他也就是个小军团的头目，根本不值一提。” 雅盖沃语气严肃道： “小头目？我看不是吧，近几年出口捷克骑士团的商品总量几乎占了波兰一半的出口量， 其中，我们的粮食，马匹等商品，几乎全卖给了捷克骑士团，这是一个小头目能办到的吗？ 而他们卖给我们的东西是什么呢？一些黑不溜秋的玩意，不能吃，不能喝，吸几口就完了！” 奥莱希尼茨基的额头浸出汗水，如同一个鹌鹑一样默不作声。 雅盖沃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之前让你打击捷克骑士团的商贩，做得怎么样了？” 奥莱希尼茨基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回道： “那个呀，已经禁止捷克骑士团在波兰贩卖商品了，现在只允许我们的商人，向捷克骑士团贩卖商品。” 雅盖沃点头道：“很好，神圣罗马帝国的事，我们可以不管，但波兰的事，我们必须看紧了。” 奥莱希尼茨基趁着雅盖沃说话的功夫，偷偷抹了一把汗水，心虚得样子显露无遗。 忽的，雅盖沃猛得回头，拍着奥莱希尼茨基的肩膀道： “这些事情，你一定要记牢了！两位王子年幼，以后还得靠你辅佐他们！” 奥莱希尼茨基愣了片刻，但立马又反应了过来， “陛下您……” 雅盖沃抬了抬手，清咳道：“你不用说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恐怕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奥莱希尼茨基眼睛一红，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雅盖沃反而看得很开，笑道：“别这样，人总是要死的！” 春风轻拂，带着新生的气息，却也无法掩盖生命消逝的悲凉。 雅盖沃眺望远方，平静得像一泊湖水。 …… 奥斯曼帝国， 高坐王位的奥斯曼苏丹穆拉德，看着手中的战报，后悔不已， “真可惜！早知道就应该派重兵突袭匈牙利，而不是仅派这万余人马袭扰匈牙利边境。” 奥斯曼大维齐尔，坎达利·哈利勒宽慰道： “苏丹您不必自责，虽然我们没有重创匈牙利，但也成功地控制住了瓦拉几亚和塞尔维亚，为我奥斯曼添了一道‘屏障’， 现在，只要我们能攻破君士坦丁堡，那么，就能将东西奥斯曼连接起来，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便能更方便地调动全国力量。” 穆拉德摇了摇头，“进攻君士坦丁堡的事情，可以缓缓，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我不想在时局动荡的关键时刻，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坎达利·哈利勒很想让穆拉德进攻君士坦丁堡，但他也知道穆拉德说的对，君士坦丁堡没那么容易攻打下来， 以往的奥斯曼苏丹不是没有攻打过君士坦丁堡，只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谁知穆拉德话锋一转，问道：“虽然我们不急着攻打君士坦丁堡，但你也可以派细作收集君士坦丁堡的情报。” 坎达利·哈利勒眼睛一亮，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情报道： “苏丹放心，情报方面，我早就准备好了！” 穆拉德并不好奇，坎达利·哈利勒能被他任命为大维齐尔，自然有过人之处， “那你说说，都收集到了什么？” 坎达利·哈利勒如实说道： “回苏丹，我们的细作打探到了君士坦丁堡城墙构架， 与普通城池不同，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主要分为海上城墙和陆地城墙。 其陆地城墙又分两道城墙，一道是外墙，一道是内墙， 外墙是君士坦丁堡最外围的防御，高约28英尺（九米左右），厚约7英尺。 并且它的外面还有50英尺宽、30英尺深的护城河， 内墙是君士坦丁堡的第二道防御，高约35英尺，厚约15英尺。 而在内墙和外墙之间，最宽的距离，不过65英尺（约二十米）， 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要攻破君士坦丁堡的陆地防御，就要连续攻破两道城墙。 此外，这两道城墙间，还有96座城楼，里面的士兵，可以向外射击，进而阻击进攻内墙的敌人。 至于海上城墙，则是一圈绕着海岸线建造的低矮城墙， 配和海岸上的锁链和暗礁，足以对进攻君士坦丁堡的船只，造成巨大威胁。” 穆拉德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坎达利·哈利勒，你说我要是用大炮把城墙给轰塌了，会怎么样？” 坎达利·哈利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要是真有那样的大炮，那得有多大呀？” 穆拉德笑了笑，“也是，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能把城墙给轰塌的大炮呢！” 说起大炮，穆拉德联想到了捷克骑士团的城防， “听说捷克骑士团并没有修建城墙保护城镇，而是修建关卡，这件事，你怎么看？” 坎达利·哈利勒分析道： “我觉得利弊参半！虽说修建关卡可以借助地势防御，并节省修建城墙的人力物力， 可一旦关卡被攻破，那些城镇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防御力量。 就像捷克骑士团正在修的‘波西米亚防线’，虽然连成一片，将波西米亚和奥地利分割开来， 但防线后面的城镇，基本不设防，甚至还将道路修的极其平整，要是联军破了防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商议间，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穆罕默德二世来见。 穆拉德得到消息后，便让人把三位王子带了进来。 大皇子面容苍白如雪，嘴唇毫无血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二皇子咳嗽不止，干瘦得身躯摇摇摆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三皇子穆罕默德虽然身体强壮，但那双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 尤其是看见穆拉德时，那种精神上的疲倦，几乎要把他给压垮了。 穆拉德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询问三人道：“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大皇子率先禀报道：“回父王，耶尼切里军团已经改编完毕，请父王检验。” 穆拉德站起身道：“好！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广场上，耶尼切里军团整齐的排列开来， 他们虽然没有身穿铠甲，但穿着统一的服饰，头戴统一的白色帽子，留着统一的大八字胡，肩膀上还扛着统一的长管火绳枪。 在他们旁边，立着一面印着锅图样的军旗，寓意着他们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团体， 为此，尼切里军团的军阶也和一般部队的军阶不一样， 像他们的指挥官，就不叫指挥官，而叫大厨。 指挥官的下一级别，就叫发汤者， 然后以此类推，囊括了所有军阶。 如果打胜仗了，就叫煮了一锅好饭！ 打败了，就叫烧了一口烂锅！ 倘若是叛乱，就叫打翻了锅。 而尼切里军团最特别的，便是每个士兵的身份， 他们都是奥斯曼苏丹的奴隶，并且是最忠心的奴隶， 穆拉德看向大皇子道：“开始吧！” 大皇子闻言，立马指挥起了士兵。 紧接着，所有士兵慢慢散开，而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有着一排排的靶子，只要能用火枪打中，就能把靶子打倒。 砰砰砰， 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开始装弹打靶，他们装弹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每个人一分钟，都能装填九次左右， 要知道他们的火枪长度很长，只比捷克骑士团的火枪短一点点， 想要装填速度达到如此快的速度，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们的准星也很好，几乎各个都是神枪手， 五十米的距离，射击人形大小的靶子，能做到十枪七中。 一百米的距离，射击人形大小的靶子，能做到十枪三中。 穆拉德感慨道：“如果胡斯战车上，是我们的尼切里军团，恐怕大普罗科普也不会被逼上白山了！” 坎达利·哈利勒问道：“苏丹您突然让尼切里军团配备火枪，是想效仿塔博尔派吗？” 穆拉德承认道：“是的！虽然火枪害怕近战，有效射程也短，但穿透力枪，如果利用得当，必将成为我奥斯曼帝国的利器。” 说完，穆拉德也不惜言辞地表扬了一番三位王子， 只是三位王子的表现，却大不相同， 大皇子是纯粹的高兴与欣喜， 二皇子则没那么高兴，两个眼睛，随时有意无意地去瞟大皇子。 三皇子穆罕默德最为安静，仿佛穆拉德没有夸奖他一般。 穆拉德将三人反应看在眼底，依旧没说太多，只让他们三人下去，好好休息。 等三位王子走后，穆拉德问向坎达利·哈利勒道：“你看好哪位王子？” 坎达利·哈利勒哪里敢站队，只能说三位王子都好。 穆拉德对坎达利·哈利勒的说辞并不满意， “要我说，大皇子和二皇子能力都行，但就是身子骨太弱， 三皇子虽然身体强壮，但性格内敛，且是我和身边女奴的孩子，地位和身份，要比大皇子和二皇子低许多， 倘若让他继承苏丹的位子，恐怕会让许多人不服。” 话说到这个份上，坎达利·哈利勒哪里还不明白穆拉德的意思，于是建议道： “身份不行，那就用能力使别人屈服，苏丹您何不将三皇子派出去历练历练，也好锻炼一下他的能力。” 穆拉德想了一会，问道：“我派他出去当总督如何？” 坎达利·哈利勒笑道： “当一个总督，不过学一点治理城镇的本事，不如把三皇子派去捷克骑士团，让他跟着大卫，学学如何经营捷克骑士团。 顺便摸清对方底细，假如有一天，我们和捷克骑士团闹翻了，也能有应对对方的办法。” 第166章 三家分国6 四月， 腓特烈带领一百多名骑士抵达了萨克森边境， “战士们！过了这边境，我们就要和捷克骑士团交战了！你们怕不怕？” 一百多名骑士自然是抱着决心跟随腓特烈来到北方的， 所以当腓特烈问出这句话时，没有一人言退， 唯有卡篷等人，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卡篷说道：“大人，大卫那人生性狡诈残忍！我们万万不能盲目地与他们正面交锋呀。” 腓特烈有些不高兴，但没打断卡篷，让其继续说下去。 卡篷见机会来了，立马说出了心里想法： “大人，那捷克骑士团其实并不强，之所以能打得北方诸国节节败退，是因为白山战役之后，各诸侯国内部空虚，所以才让捷克骑士团有机会逐一击破， 但如果我们能将北方诸国的力量聚集在一起，那捷克骑士团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了。” 腓特烈的神色微微缓和，其实在大多数贵族眼中，捷克骑士团只不过是一群“走运的老鼠”， 所以他们就像卡篷说的那般，并不认为捷克骑士团的战力有多强，只是手里没兵，短时间内奈何不了捷克骑士团罢了。 “怎么个聚集法？” 卡篷正色道：“放弃神圣罗马帝国东北诸国领地，联合西北诸侯一起，以威悉河建立防线，阻挡捷克骑士团的兵锋。” “胡闹！”腓特烈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知道放弃神圣罗马帝国东北领地，意味着什么嘛！” 卡篷点头道： “我知道！这将意味着，神圣罗马帝国将失去四分之一的土地！ 但此时此刻，这将是我们的唯一办法。要不然，哪个诸侯国，能单独抵挡住捷克骑士团的六万大军， 况且如果不退守威悉河，本就兵力不足的我们，又如何建立防线，倘若建立一个一捅就破的防线，那还不如不建立防线。” 腓特烈沉默了，因为他清楚，卡篷说的很正确， “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卡篷心中暗喜，明白腓特烈已经接受自己的意见了， “我叫卡篷，来自莱佩家族。” 腓特烈想了一会，恍然道：“原来你来自库特纳地区的莱佩家族！怪不得对捷克骑士团如此熟悉。” 卡篷苦笑，以前的他的确以库特纳为傲，但自从丢了领地后，库特纳地区反而成了莱佩家族的耻辱。 当然，腓特烈并不知道这一点，而是继续询问卡篷细节， 卡篷看了看周围环境，建议道：“大人，我们还是先安营扎寨吧！” 腓特烈看了看天空，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 “好吧！先安营扎寨。” …… 入夜， 腓特烈单独召见了卡篷：“现在没人了，你说吧。” 卡篷心中一领，斟酌后说道：“其实我认为，打败捷克骑士团的关键，并不是如何去打，而是谁去领导神圣罗马帝国去打。” 腓特烈神色微变，问道：“照你这么说，那该由谁去领导神圣罗马帝国呢？” 卡篷突然单膝下跪道：“非您莫属！”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卡篷甚至没敢去看腓特烈，而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那一晚的场景，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他的叔叔瀚纳什坐在一张普通的方桌面前，与他商议家族的未来， “卡篷，库特纳丢了，家族世代的积累也没了！现在的你，有什么感受呢？” 他哭着，惭悔着，懊恼着，自暴自弃着， 但他的叔叔没有丝毫的同情他，反而脸色越来越难看， “倘若万事都有如果，那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贵族老爷！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哭诉以前，而是去思考如何赢得未来！” 他不明白叔叔的意思，直到叔叔说出了腓特烈的名字， “你觉得腓特烈是怎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想去支援北方诸国，还是说，北方诸国里有他的爱人，他非去不可？” 闻言，他渐渐有所明悟，开始思考起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慢慢的，他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他的叔叔见他有些开窍了，便跟他说起了人心，说起了当今神罗皇帝，说起了现在有多少人对阿尔布雷希特的不满。 他在听闻叔叔的一番见解后，也明白了看似团结的神圣罗马帝国，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而那腓特烈，很有可能是，想团结人心的领导者，觊觎神圣罗马帝国皇位的野心家。 所以，才有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才有了他今天的一番话。 安静了许久过后，腓特烈问道：“如果让我领导神圣罗马帝国，阿尔布雷希特会同意吗？” 卡篷分析道：“阿尔布雷希特一定不会同意，但北方诸国一定会支持您！因为只有您来了北方！只有您愿意冒险营救北方诸国。” 腓特烈的神情有些得意，但反问道：“北方诸国同意有什么用？只要阿尔布雷希特不同意，那他就会集合神罗南方力量，来进攻我们，到那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卡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十六年前，英格兰国王亨利五世趁法国虚弱的时候，重启战争。 而勃艮第公爵“无畏的约翰”公然与英格兰结盟。 并在当年，与亨利五世一起，在阿金库尔以英格兰长弓手摧毁了拥有绝对优势兵力的法军， 除了法军统帅奥尔良公爵夏尔一世被俘外，查理六世也俘虏， 导致查理六世被迫与亨利五世在特鲁瓦签署一份条约，废除了查理六世后代继承法兰西的权力，并将王位转给了亨利五世。 而至此之后，法军一败再败，仅仅四年，整个法兰西的北部便被英军占领。 查理七世，也就是查理六世的孩子，在阿马尼亚克派的支持下，实际控制着卢瓦尔河以南地区，法兰西北部完全沦于英格兰的统治之下。 但在昨年，圣女贞德在奥尔良一役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后，法军逐渐开始收复北方失地。 查理七世又看到了希望，并在贞德的支持下，于昨年八月，在历代卡佩和瓦卢瓦君主加冕之地的兰斯大教堂加冕。 反观英格兰，自九年前亨利五世去世后，他一岁大的孩子，亨利六世继位， 英格兰军队就再也没取得什么较大的胜利了。 您说英格兰一方会不会急呢？而您又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无畏的约翰’呢？” 腓特烈问道：“你的意思是和英格兰结盟，进而对抗阿尔布雷希特？” “是的，只要我们在威悉河建立防线，便能挤出多余的兵力帮助英格兰。 而突破不了防线的捷克骑士团，也会成为悬在阿尔布雷希特头顶的利剑，让阿尔布雷希特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以阿尔布雷希特目前的力量，就算想找我们麻烦，又真能对付我们吗？” 腓特烈有些犹豫，即便他本就打算图谋神圣罗马帝国皇位，但真要做决定时，许多因素，还是让他不得不多思考一下。 卡篷继续劝道： “大人，您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人，这坐上皇位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您呢？ 况且，我们未必要立马宣布独立，整件事情，可以慢慢施行。” 卡篷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腓特烈， 腓特烈答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卡篷笑了，如果能让腓特烈当上皇帝，整个家族，也就能再次崛起了。 这一刻，卡篷不禁回想起了临别时，叔叔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想要战胜大卫，你就得像对方一样，学会潜伏与隐忍！” …… 注：神圣罗马帝国和法兰西王国（?法国的前身）?都起源于法兰克王国。? 法兰克王国在查理曼大帝时期达到了空前的扩张，?但随后其领土被分为东、?中、?西三个部分，?分别演变成了德国、?意大利和法国。? 在987年后，?由卡佩家族的继承人雨果·卡佩建立了卡佩王朝，?并将西法兰克王国更名为法兰西王国。? 而东法兰克王国在962年奥托一世加冕为德国皇帝后，?改称为神圣罗马帝国，?即德国前身。 …… 与此同时，法兰西的营地中，一群士兵正在讨论一个女人， 那是一位农村少女，名叫贞德， 传闻她在13岁时，得到“上主的启示”，要求她带兵收复被英格兰占领的失地。 于是贞德多次求见查理七世，但都被拒绝， 直到贞德在准确预言“鲱鱼之战”的惨败后，才得到了面见查理七世的机会。 不过当贞德看见那所谓的“查理七世”后，一眼认出了对方是个冒牌货， 至此，人群中的查理七世才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个有着深褐色头发，圆脸蛋，黑色眼睛的少女贞德。 之后，二十岁不到的少女，穿上了白色铠甲，与一群士兵，踏上了支援奥尔良的道路， 她很英勇，且有着极高的指挥天赋， 短短几天不到，便带领法军击退了英军，守住了包围南方的防线。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英雄，却在胜利之后，迎来了“神”的审判。 一位来自科隆的神学学者写了一篇论文， 公开分析贞德到底是人类，还是以女性形象现身的天外来客， 渐渐地，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也开始质疑起贞德的功绩，认为一个女人，不可能有如此伟大的战绩。 好在，查理七世是信任贞德的，他站在了贞德一边。 不过，这种信任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 一个帐篷内， 贞德脱下了盔甲，解开了一层又一层的裹胸， 嘶—— 贞德胸口处传来闷痛，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床上， 她很疲惫，但她还不能休息，因为两个月后，法军就要进攻巴黎，她得在进攻前，想出最佳的进攻方案。 哗啦，侍女走进帐篷，带来了干净的衣服和一些情报， “贞德，你听说了吗，波西米亚的异教徒大败联军，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 贞德皱眉道：“是嘛！终有一天，我会带领军队，砍下那群异教徒的脑袋的，对了，火炮准备得怎么样了？” “火炮吗？工匠们已经在连夜赶制了。” 贞德点头道：“很好，上次奥尔良战役，火炮就发挥了巨大作用，我准备在进攻巴黎时，也大量使用火炮。” 侍女担忧道：“可陛下那边已经没钱了，我怕咱们没钱……” 话音未落，一个骑士来到了贞德的帐篷外面，“大人，陛下想见你。” 贞德嗯了一声，换好衣服后，就跟着骑士出了门。 …… 一间木屋内， 查理七世坐在一张朴实的木桌前，用木制酒杯，喝着廉价的啤酒。 贞德在行礼后，便询问查理七世为什么叫她来， 查理七世知道贞德这人性格率真，所以并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 “我想让你停止锻造火炮，因为我们的钱，只够军队攻打巴黎了，如果锻造大量火炮，将没钱支付士兵的军饷。” 贞德摇头拒绝道：“火炮和骑兵是我们攻下巴黎的关键，这两个利器，缺一不可。” 查理七世比贞德自信许多，说道：“自奥尔良战役后，我军就连战连捷，法军已经不是以前的法军了，我相信他们能够击败早已溃不成军的英军！” 贞德还想说点什么，但被查理七世阻止了，“贞德！你真的太小心了！” 贞德叹息，明白自己劝不动对方后，便失落地离开了房间。 查理七世看着贞德离去的背影，心中可谓是喜忧参半。 作为一个丧失国土的国王，自然喜欢能打胜仗的将军， 但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国王，也会讨厌那些功高震主的将军。 毕竟国王希望子民们歌颂的是他，而不是他手下的将军， 毕竟按照神学，国王是被上帝承认的人，是拥有神迹的人，本不应该被手下将军掩盖光芒。 可查理七世又的确很感谢贞德，是她将希望带给了法兰西，并让自己有机会收复失地。 …… 注：贞德对法兰西的军事有着极大影响，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火炮的运用， 甚至可以说，贞德就是拿破仑最好的火炮铸造师。 第167章 三家分国7 五月，劳西茨。 大卫正在处理领地日常事务时，一个“老朋友”找到了他。 对方瘸着腿，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大厅，“尊敬的捷克骑士团大团长！我们又见面了。” 大卫挑眉，有些惊讶道：“亨利！好久不见！你来我这干什么。” 亨利拿出腓特烈的书信道：“腓特烈陛下想建立北诸侯联邦，希望和贵骑士团达成协议，以威悉河为界，两国互不侵犯。” 大卫早就从里奇那边得到消息，清楚北方诸国在不断收缩防线，并在威悉河建立防线，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腓特烈竟然想背叛阿尔布雷希特，新建一个国家， “哦，是嘛！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 亨利问道，“您难道不想知道，腓特烈陛下为什么要建立国家吗？” 大卫反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你不想当国王？” 亨利被大卫的话噎住了，但为了卡篷，还是提起了那晚上的密谋。 大卫闻言，并没多大反应，反而夸起了卡篷， “不错！这小子已经不像当年那般鲁莽了。” 亨利见大卫脸皮如此之厚，只能明说道：“您难道不应该感谢卡篷吗？是他帮您避免了战争。” 大卫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吃不下北方诸国？” 亨利质问道：“那您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失败？” 大卫和亨利互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大卫先开口道：“好了，你也不用卖关子了，不就是丽娜吗？我把她放了就是了。” 亨利松了口气，当场感谢了一番大卫。 大卫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没事，我反正也要回波西米亚一趟，你跟我一起走吧！” 亨利能说什么，只能被迫地跟着大卫，回了波西米亚。 …… 五月中旬， 大卫快马加鞭地赶回了波西米亚，并让彼得带着亨利，去见丽娜。 咯吱咯吱，打开房门，亨利看见了眼神空洞无神的丽娜， 她的身体瘦弱不堪，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能看到下面的血管和骨头。 亨利声音颤抖地唤了一声：“丽娜！” 而丽娜就像没听到一样，坐在巴掌大的窗户边一动不动，如同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木偶。 亨利对此并不意外，他轻轻地走到丽娜身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丽娜的肩膀， “丽娜是我，亨利！” 丽娜转过头，盯着亨利看了许久， 而亨利也注意到了丽娜那破旧不堪的衣服，上面布满了污渍和破洞，露出了许多春光。 彼得拿着钥匙，解开了丽娜手上和脚上的锁链， “亨利！你可以带她走了。” 亨利点头，脱下外套给丽娜披上后，他便带着丽娜，快步离开了这个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房间。 嘶——丽娜闷哼了一声，停下脚步，蹲在了地上。 亨利关心道：“怎么了？” 丽娜没说话，但从她捂着脚踝的动作来看，她应该是脚踝疼。 亨利蹲下身，将丽娜背起，“我背你出去！” 一步，两步，三步， 等离得远了，丽娜才有了反应，她看向天空，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但她还是笑着流出了泪水。 …… 另一边， 大卫换乘豪华马车，没有通知任何人地回到了贝拉河畔乌斯季城堡， 而在城堡里的花园中，辛德瑞拉等人，正带着孩子，举行家庭宴会。 他们摆在花园里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包括烤鸡、烤肉、水果和甜点。 辛德瑞拉和玛雅则和孩子们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几乎传遍了整个花园。 大卫屏退左右，轻声轻脚地走到两女身后，并轻轻地踩住了她们拖地的裙摆， 两女回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大卫， “大卫！你回来了！” “臭男人，你也知道回来！” 大卫走到两女之间，在她们的额头上，各吻了一下， “事情忙完了，我就回来了！” “咳咳咳咳。” 安妮看着大卫那不老实的手，不由得清咳道， “我先带着孩子们去一边玩，你们慢慢谈。” 等安妮带孩子离开后，大卫一把抱住两女， 两女被大卫环腰抱住后， 玛雅当即将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大卫。 而辛德瑞拉则主动地取下装饰着珠宝的帽子， 大卫见状，狠狠地吻了上去。 在辛德瑞拉的脖颈上，留下了狰狞的吻痕。 玛雅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阳光照在她得身躯上，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内心的躁动， 玛雅的脖颈上，竟泛起一层光泽。 大卫忙中偷闲，双手不听使唤的到处游走。 渐渐地，玛雅的双腿如蛇开始般扭动，摇摇晃晃地样子，险些让大卫摔倒。 …… 簌簌簌，簌簌簌，树枝摇曳，落下的叶子，还留有春天的娇嫩； 哗哗哗，哗哗哗，池水波澜，荡漾着不属于它的荡漾；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两只百灵鸟，此起彼伏的鸣唱，春天的美好。 …… 大卫扶了扶腰，满意地坐在水池旁的巨石上。 等收拾好后，大卫这才带着玛雅和辛德瑞拉，去看自己的孩子。 直到快出了城堡，大卫才在马厩旁，找到了带着四个孩子的安妮。 安妮瞪了大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呀你，多大人了，真要闹翻天才肯罢休呀！” 大卫挠了挠头，并没有不好意思， 反倒是辛德瑞拉和玛雅，被羞得不停摆弄头发。 大卫的目光移向四个孩子， 他们都穿着精心制作的长袍，材质选用丝绸、锦缎等昂贵面料， 为了装饰，还在上面绣有精美的图案和金线。 他们的领口、袖口和衣襟处镶嵌着宝石和珍珠，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大卫张开手道：“孩子们快过来！让父亲抱抱。” 辛德瑞拉的两个孩子率先涌入了大卫的怀抱， 欧文拥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如同阳光般耀眼，发丝微微卷曲，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而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湛蓝而清澈，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雪莉肌肤如雪，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是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闪烁着小女孩独有的光芒。 而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仿佛是一缕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大卫不禁感慨，这两个孩子还真像辛德瑞拉呀。 随后，大卫看向站在一旁的乔道：“孩子，快过来，让父亲抱抱。” 乔是玛雅的孩子，脸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使他看起来总是带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最后，大卫看向了卡琳娜，这是大卫的妹妹，也是安妮的老三。 只是卡琳娜站在几个孩子之间，更像是大姐，而不是姑姑。 “我们的三妹又变漂亮了！” 卡琳娜拉了拉大卫的手掌，似乎也想被举高高。 大卫摸了摸卡琳娜的小脑袋，然后将卡琳娜举过头顶，让对方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安妮笑道：“卡琳娜，你还是欧文他们的姑姑呢！怎么跟欧文他们一样，要大卫抱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了。 …… 下午， 大卫去了一趟位于河边的兵工厂， 那里占地面积大约一英亩，有着20条成熟的流水线， 平均下来，每十天便可以为捷克骑士团提供二十副成套的盔甲，或者是二十支后装燧发枪。 而像这样的兵工厂，捷克骑士团足足有五个。 只是眼前这座工厂并没有生产盔甲或火枪，而是在生产轴承。 一位工匠拿着一个大号的轴承走到了大卫面前， “大团长，这是我们生产出来的轴承。” 大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轴承，其大小比巴掌还大， 而里面的滚珠只有八颗，且每一颗，都有眼珠大小，它们不像现代轴承那般精密，滚动时，还会相互摩擦。 大卫注意到了边缘上的一个缺口，问道：“你们就是从这个缺口处，将滚珠装进去的吗？” “是的，大团长，等将滚珠装进去后，刚好可以将轴承的内外圈撑起来， 而我们只需在缺口处凿进一个销子，里面的滚珠就不会落出来了。” 大卫满意道：“你们干得很好，对了，有试着装进大炮吗？” “有！属下这就让人推过来。” 没一会，一辆装有轮子的大炮，被两个铁匠学徒给推了过来， “有了轴承，我们的巨型大炮，便能像小型炮一样，被人轻松推动。” 大卫亲自上手推了推，的确省力不少， “不错！不错！如果加点油，就更方便了。” 说着，大卫便让人拿油过来， “大团长，您要什么油？” 大卫随便道：“什么油都行，如果不好找的话，那就拿橄榄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橄榄油被拿了过来， 大卫直接将油倒在了轴承上，一时间，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瞬间消失，连带着推动火炮也更加省力。 大卫看着空荡荡的油瓶道：“是时候弄一点猪油了。” 这样想着，大卫便命令手下，以后都用凝成固体的猪油养护轴承。 …… 离开了兵工厂，大卫又去了贝拉河畔乌斯季学院， 而学院的地址，便位于原教堂的位置， 往日高喊主的地方，只剩下朗朗读书声，以及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大卫来到一间宽阔的教室门前，敲了敲房门道： “多纳泰罗！戏剧排练好了吗？” 多纳泰罗看了眼大卫，面无表情地说道：“排练的差不多了。” 大卫没有因为多纳泰罗的无礼而生气，倘若他被人绑了，可能比多纳泰罗还要激动， “那好，就在我面前表演一遍吧！” 多纳泰罗嗯了一声，然后组织学生，开始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以及“白山战役”。 学生们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在一遍遍的训练下，也表演得绘声绘色， 即便是大卫，也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白山战役”的表演，那配乐的鼓，敲得是震天响，喊杀声激昂，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大卫拍手道：“表演得很好！我会让你们去北方表演，到时，赚到的钱，只需缴纳十分之一的赋税。” 说完，大卫看向多纳泰罗道：“多纳泰罗，我想请你帮我和我的家人，雕刻一座铜像，你最近有空吗？” 多纳泰罗白了大卫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哪怕是没空，也得有空呀！不然，又被敲闷棍咋办。” 大卫反问道：“你在这里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我甚至听人说，你还要求过学院，将你的课程时间延长。” 多纳泰罗哼了一声，“这是两码事！” 大卫摇头苦笑，为对方留了面子。 …… 半个月后，里奇从前线回到了贝拉河畔乌斯季。 与之前相比，里奇明显褪去了一些稚气，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丝军武气息。 大卫拍着里奇的肩膀，打趣道：“是时候给你找个妻子了，对了，我看特萨利亚的女儿莉丝就很不错，你觉得呢？里奇！” 里奇那黝黑的脸颊上，多出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地回道：“那个，还早吧！” 大卫笑眯眯地说道：“不早了，话说，我请了多纳泰罗帮我们一家雕刻铜像，你到时把莉丝叫上吧！” 里奇转过头，看向了莉丝的哥哥布朗，“那个，可以吗？布朗。” 布朗背上背着弓箭，直直地坐在马背上， “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得里奇大人，亲自去问莉丝。” 大卫眼中闪过精芒，这哪里是做不了主，分明是同意了。 …… 第二天，多纳泰罗来到了城堡，为大卫一家，画了一幅画，好以此雕刻铜像。 大卫问道：“大概多久能完工？” 多纳泰罗在心底算了算，说道：“至少三个月！” 大卫点头，嘱咐道：“雕刻好了，把铜像送去北面柏林。” 里奇本人亲自拿下了北方领地，自然清楚柏林在哪，因而问道：“哥，送去柏林干嘛呀？” 大卫的目光看向北方道： “接下来，很有可能爆发攻防战， 贝拉河畔乌斯季过于靠近西面的北诸侯联邦， 而像克拉托维等城池，又太靠近南面的神圣罗马帝国， 所以，我得将你们送往柏林，避免让你们陷入战火的漩涡。” 第168章 三家分国8 六月初，巴黎。 巴黎以塞纳河为中心，从上往下看，仿佛河流将城市切成了两半。 一半是商业行政区，一半是居民区。 城里的建筑也多数由石头和木材构建， 只是相比于普通城市，要大许多。 而在距离巴黎不远处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插着法兰西旗帜的军营。 军营四周环绕着高大的木栅栏，上面布满了尖刺，以防止敌人的入侵。 军营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帐篷，数量多得密密麻麻，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 贞德穿着盔甲，举着特有的米白色旗帜，在一个个士兵之间穿梭， “上帝保佑！主会保佑你们的！” 法兰西士兵十分尊重贞德，对方还没走到面前，便提前起身回礼， “上帝保佑！胜利终会属于我们！” 查理七世站在远处默默看着，过了许久才向身旁的雅克.科尔问道： “你说，我们能拿下巴黎吗？” 雅克.科尔不懂军事，但清楚这场战役不能输： “我只清楚，这场战役不能输！否则，我们将彻底破产。” 查理七世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要改革税制， “对了，税制改革的怎么样了？” “盐税还好，人们都在用盐，虽然单体缴税不多，但盐税的总体量很大，因而还算稳定。 只是商税，以及土地财产税，比较麻烦。” 查理七世理解道： “这个我明白，之前商人收税固定，现在却按照商人货物多寡来收取税额，肯定会有商人不满， 至于土地财产税嘛，现在按照粮食收成多少和金银拥有多少来缴纳税金。 那些拥有肥沃土地和大把金银的贵族们，也一定会发牢骚， 不过，无论如何，新税都要推行下去！” 雅克.科尔暗自叹息，作为查理七世身边的红人，他很清楚，改革税制除了为现有军队提供粮饷外，更重要的目的是组建正规军， 而相比于组建正规军，封地征兵制和雇佣军产生的费用明显要少很多， 类似于捷克骑士团，不论打没打仗，每天都要计算薪水，这一天天人吃马嚼的，每天都要消耗堆成山的格罗申。 即便是当初的大卫也支撑不起，只能承诺三年后支付薪水， 若不是捷克骑士团发展足够快，不然早就破产了。 因而对于典型商人的雅克.科尔来说，这种行为完全是在浪费钱。 当然，雅克.科尔不是没劝过查理七世。 但查理七世对此事的态度十分坚决， 因为查理七世认为，只有正规军，才能给法兰西军队增强战斗力， 同时，也能更好地约束士兵，防止他们在战争尾声中的大肆劫掠，以及横行乡里、掳人勒赎和攻占城堡等行为， 为战后重建提供极大保障，而不是得到一片废墟。 …… 第二天， 晨曦微露，天空呈现出一种阴沉的灰色，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覆盖。 巴黎城外，一片寂静，只有少数几只鸟儿在枝头跳跃着，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法兰西士兵从密林中走出， 然后是攻城车，攻城锤，以及火炮。 城墙上，英格兰一方也早有准备， 英格兰长弓手们靠墙站立，他们一手持弓，一手持箭，随时准备阻击法兰西士兵。 贞德手拿旗帜，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带着法兰西士兵做祷告， “主！请保佑我们！保佑法兰西士兵！保佑我们能取得胜利！ 主！请赐予我勇气，因为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赐予我们战斗的力量，这样我们就能击溃敌人，如同风前的尘埃! 主！请……” 一声声祷告念出，法兰西士兵只觉神清气爽，好似身上，真有神迹附身一般。 贞德也露出了必胜的微笑： “火炮准备！” 一辆辆火炮被推到最前面，瞄准着城墙，时刻准备开火。 城墙上的英格兰长弓手怕得要命，几乎都把脑袋给缩了起来。 唯有卡篷站得笔直，厉声道：“不要怕！只要我们能拖住对面，胜利就属于我们！” 轰隆隆，轰隆隆， 炮声齐响，震得城墙颤抖。 卡篷都懵了，在他眼中，火炮就应该是塔博尔派那样的“大型火铳”，而不是眼前这样的利器。 其他的英格兰长弓手见状，不免露出讥讽神情，用着地道的英格兰语，调侃狼狈的卡篷。 而随着城墙上的敌人被火炮压制，贞德也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一时间，硝烟弥漫，炮火连天，喊杀声四起， 法兰西士兵在炮火的掩护下，如潮水般向城墙涌去。 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口中呼喊着战斗的口号， “冲呀，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干掉这些英国佬！” “冲呀！夺回巴黎！收复失地！” …… 卡篷急道：“英格兰的将军呢！快让你的长弓手反击呀！” “fight back! don''t let them e！” （反击！不要让他们过来！） 命令下达后，一些长弓手陆陆续续地开始拉弓反击， 而作为英格兰精英的长弓手们，也没让卡篷失望， 他们不仅射得很远，而且精准度极高，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法兰西士兵中箭受伤。 贞德心急如焚，直接下令道：“把火炮往前再推五十米！” 旁边一位将军劝道：“不行贞德！再往前五十米，我们的炮手就会受到英格兰长弓手的威胁！” 贞德认真地说道：“如果不能抑制住对方，我们的士兵将看不见天空，因为他们将面临铺天盖地的箭雨！” 卡篷也注意到了法兰西的大炮阵地向前移动了， “快射他们的炮手呀！射他们的炮手呀！” 但让卡篷没想到的是，英格兰将军非但没有让长弓手射击对方炮手，反而将长弓手全部撤了下去。 卡篷质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长弓手撤下去！” 英格兰将军毫不示弱地回怼道： “你知道培养一个长弓手，要花费多少资源吗？让他们与对方炮手对射，还不如让城里的贱民去送死！” 说完，英格兰将军对着手下人道： “通知城里的小贵族，如果不想被法兰西人清算，就和我们一起抵抗法军！” 而此时此刻，法军士兵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 同时，贞德为了避免误伤，也下令停止炮击。 英格兰将军指挥道： “greet them with rocks and hot oil, let them know what we do.” “用石块和热油招呼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随着石块和热油倾倒下去，法军的攻势瞬间停滞不前， 贞德喊道：“把我的马牵来！” 查理七世皱眉道：“这可不比奥尔良！这里的城墙可比奥尔良的城墙高许多！你……” 还没等查理七世把话说完，贞德已经骑上了马， “陛下，我知道危险，但我更清楚，战士们需要我！” 说完，贞德一夹马腹，举着她那米白色旗帜，加入了战场。 法兰西士兵见贞德来了，纷纷高呼“必胜”！ 卡篷看着斗志昂扬的法兰西士兵，很难相信，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 “来个神箭手！射死那个女人！” 没一会，一个中年弓箭手来到了卡篷身边，在观察了一会贞德后，立马拉弓射箭，直取贞德性命。 咚——箭矢被一面盾牌挡住，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短发男人笑道： “阴险的英格兰人，竟还想搞偷袭！真当咱们忘了奥尔良战役了！” 贞德与对方对视一眼，表示感谢，然后将旗帜交给对方，自己手持长剑，试图登上城去。 贞德一爬云梯，那个法兰西男人敢比贞德爬得慢， 一场攻城战，硬是变成了一场竞技赛，每个人都疯了一般，向城墙上爬！ 一个英格兰将军骂道：“混蛋！这群法国佬爬上来了！” 卡篷也急了：“亨利在搞什么！再不来，城就要破了！” 踢踏踢踏，突然间，东边杀来一队骑兵， 他们的旗帜五颜六色，有萨克森的，有勃兰登堡的，有里森的等等， 尽管人数只有三四千人，可他们就如利刃般，狠狠地插入了法兰西的阵地。 那些法兰西骑士都下马攻城了，阵地上就剩一些炮兵和预备兵， 几乎是一个冲锋，便将法兰西阵地杀穿了， 一面面旗帜倒在地上，将法兰西人的信心撵成了碎片，刚刚振奋的军心，如大厦般轰然倒塌。 卡篷仰天大笑：“成了！真的成了！哈哈哈哈哈！” 贞德眼中含泪，不是因为她输了，而是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个死去的法兰西战士！ 而卡篷怎会忘了贞德，得势的他，立马命令手下人活捉贞德， 如果不是查理七世带领亲卫，亲自前来接应对方，贞德恐怕真要被卡篷俘虏。 …… 七天后，奥尔良。 查理七世披着乱蓬蓬的头发，带着贞德，和千余残兵，返回了这里。 看着失落的贞德，年轻的查理七世像安慰妹妹一般说道： “别这样贞德！奥尔良不是还在吗？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贞德看着查理七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肩上，背负着太多东西了。 或许他也仅仅是在自己面前，强装镇定！ …… 半个月后，奥地利， “你说什么？腓特烈没去找大卫麻烦，反而去了巴黎，把法兰西骑士揍了一顿？” 传令兵看着暴怒的阿尔布雷希特，吓得不敢说话，只像麻雀一样，不停点头。 一旁的匈雅提出言提醒道：“陛下，我们现在，应该尽快与腓特烈取得联系，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并且重新派人前往北方，代替腓特烈！” 阿尔布雷希特拍桌子道： “还用得着联系吗？他未经我的允许，私自派兵，已经属于叛变了！” 匈雅提又说道：“那也应该派人联系北方诸侯呀，让他们重新听从您的命令。” 阿尔布雷希特白了匈雅提一眼，对方虽然骁勇善战，但政治方面，还是看得太浅薄了， “你以为北方诸国还会听我的吗？如果他们没和腓特烈串通好，就不会听从腓特烈的命令，更不会派兵执行腓特烈的命令！” 正商议着，又有传信兵走了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腓特烈联合北方诸国，成立了北诸侯联邦，并于英格兰结成了联盟。 现在英格兰国王，已经承认腓特烈是联邦国王了。” “混蛋！” 阿尔布雷希特一把掀翻桌子，大骂道： “腓特烈，你真厉害呀！为了一个王位，就可以置叛贼不顾，转身和英格兰合作！我倒是真小瞧了你！” 匈雅提问道：“陛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尔布雷希特无奈道：“先休养一年吧！等到了明年，我们再找他们算账！” 踏踏踏，第三个传令兵走了进来， “陛下，波兰－立陶宛国王，雅盖沃去世了！” 阿尔布雷希特心中一震，直呼不好： “遭了！雅盖沃的孩子都没成年，他们怎么可能守得住这么大片土地！” 匈雅提虽然不太懂政治，但他清楚，波兰－立陶宛的旁边，可躺着两个饿狼， 一个位于波兰的西南方，它的名字叫捷克骑士团， 一个位于立陶宛的东南方，它的名字叫做奥斯曼， 假如这两家伙同时进攻波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 捷克骑士团， 大卫左等右等，就等着波兰贵族上门讨要快乐植物，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波兰贵族没等到，反而等到了雅盖沃去世的消息， “哈哈哈哈，老天爷都在帮我！老天爷都在帮我呀！” 顷刻间，大卫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时势造英雄！ 倘若查理四世没死，波西米亚就不会传到瓦兹拉夫手中，也就不会大乱，进而引起胡斯运动！ 倘若杰士卡不死，整个波西米亚很有可能会被塔博尔打下来，他也就没有可能成为波西米亚之主！ 倘若雅盖沃不死，他至少三年内，不敢对波兰－立陶宛产生觊觎之心！ “命运真会作弄人呀！如果没有战乱，我可能还会和乔治叔叔一起，经营着酒馆吧！” 第169章 波奥战争 七月，一个普通的月份， 但对于瓦迪斯瓦夫三世来说，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宫廷里举行着盛大的加冕典礼， 年幼的他，身着华丽的王袍，头戴璀璨的王冠，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登上了波兰国王的宝座。 尽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稚嫩和迷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自信。 因为他崇拜他的父亲，那个将波兰－立陶宛带到鼎盛的男人， 宫廷内，贵族们纷纷跪地，向新国王表示敬意和忠诚。 波兰王室秘书，奥莱希尼茨基站在瓦迪斯瓦夫三世身后，心中可谓感慨万千， “陛下，我们该出发了。” 瓦迪斯瓦夫三世点点头，当场褪去王袍，穿上了量身定制的盔甲， 然后在总贵族的簇拥下，一步步地来到了城堡门口， 城堡厚重的铁闸门被打开，众贵族又陪同国王的队伍缓缓从护城河上经过， 瓦迪斯瓦夫三世面色红润，手舞足蹈的对奥莱希尼茨基畅谈战争： “奥莱希尼茨基！你说我们波兰翼骑兵能碾碎奥斯曼帝国吗？” 奥莱希尼茨基心底也没底，但也不能说丧气话，只能挤出一丝微笑道： “一定能的，毕竟没有人能挡住八千波兰铁骑的冲锋。” 瓦迪斯瓦夫三世正说到兴头上，身上的裘皮披风不慎滑落，被马蹄踩了一脚。 一个中年妇人走到瓦迪斯瓦夫三世旁边，为瓦迪斯瓦夫三世拾起掉落的披风。 瓦迪斯瓦夫三世定眼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而母亲旁，还站着一个比他还小的男孩，正是他的弟弟卡齐米日四世。 妇人嘱咐道：“战场是危险的地方，你年纪还小，一定不能鲁莽冒进，要多听听奥莱希尼茨基的建议。” 瓦迪斯瓦夫三世弯下腰，用额头与母亲的额头相碰， “放心吧，母亲，我会凯旋归来的！” 妇人轻抚瓦迪斯瓦夫三世那深棕色的卷发，不禁有些失神，仿佛他那去世的丈夫，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渐渐的，轻踢马肚的瓦迪斯瓦夫三世率领随从绝尘而去，只在天际边留下一道背影。 而就在此时，天空不知为何狂风骤起，竟然将一旁的红底白鹰大旗吹落。 妇人心头突然一紧，莫名地叫了声瓦迪斯瓦夫三世的乳名。 等她再看向天际处时，已经不见瓦迪斯瓦夫三世的踪迹。 周围的贵族们见她如此的紧张，不由得纷纷安慰道， “王太后，虽然陛下只带了八千骑兵和两万步兵，但威尼斯、匈牙利、神圣罗马帝国都会派兵支援的。” “是呀！这是我们大家的事，其他国家不会袖手旁观的。” “没错，就算奥斯曼帝国有六万大军又如何，难不成，他能挡住几国联军？” …… 另一边， 穆拉德已经占领了波兰在黑海沿岸的一座城池——普列亚斯拉维茨。 营帐外，二皇子拿着信走了进来：“父王，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大哥他正带领着船队向威尼斯进军。” 穆拉德一边研究地图，一边神秘笑道：“很好！是时候给这群人好好上一课了！” …… 匈牙利，布达。 阿尔布雷希特正在努力调动仅有的兵力，企图和其他国家一起，建立坚固防线。 这时，传令兵来报：“陛下，穆拉德在半个月前分兵了，现正有一支舰队，往威尼斯进军。” 阿尔布雷希特皱眉道：“那支舰队有多少人？穆拉德身边又有多少人？” “根据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来看，那支舰队大约有四万多人，而穆拉德身边，现在仅有两万多人！” 阿尔布雷希特喜道：“太好了！这样一来，匈牙利便可以避免本土作战了！” 说罢，阿尔布雷希特下令道： “匈雅提，我现命你带一万兵马支援威尼斯！而我将亲自带五千人马，驻守匈牙利边境，至于剩下的五千人马，则全部驻守在奥地利北部，防止捷克骑士团发起突袭！” 匈雅提有些心绪不宁， “陛下，您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 “奥斯曼帝国原本一直在休养生息，只是因为雅盖沃国王死了，才向波兰发起突袭， 可现在穆拉德却将重兵派往威尼斯，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阿尔布雷希特却不以为意： “这有什么奇怪的，穆拉德肯定是瞧不起瓦迪斯瓦夫三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所以想着用两万多人与之对抗， 而威尼斯和我们可是强国，即便我们现在的实力有所损失，但威尼斯那边可是兵强马壮， 如果和波兰合兵一处，可比单独解决波兰困难多了。 所以，穆拉德才想着分兵，以牵制我们和威尼斯。” 匈雅提虽然没有反对，但依旧觉得古怪，假如他是穆拉德，绝对会集中兵力，快速解决波兰－立陶宛军队，而不是分兵。 因为一旦局面僵持下来，几国的底蕴足以将奥斯曼拖垮，到那时，穆拉德将陷入进退不得的局面。 …… 捷克骑士团北部，距离柏林八英里左右的一处森林中， 虽然此时的柏林城堡还没修建，但不妨碍大卫看上了柏林城堡建造的地址， 这里地处侵蚀山脉和冰川区内，地势平缓，距离柏林又近。 且柏林纳森林和哈维尔河形成的一系列湖泊和池塘，可以为宫殿和庭园的建造提供优越的自然资源。 绝对是修建宫廷城堡的不二之地。 加上捷克骑士团日益壮大，也的确需要一个首都了。 所以大卫决定就在这里，修建宫殿。 而修建宫殿的钱，就从朱斯塔送来的钱里面扣，并且还可以顺便的以工代赈，让那些在北方吃不起饭的百姓，得到一些小钱，也算是稳定北方的一个办法吧。 营帐内，特萨利亚为大卫献上了一本厚厚的地图， “大团长，这是领地内的地形图，里面不仅记载了各个城镇的具体位置，还标注了山脉高度，以及河水宽度等数据。” 大卫翻开看了看，的确比现有的羊皮地图好得多， “干的很好，对了，里奇的事，你同意吗？” 特萨利亚刚开始时，还没考虑过来，愣了一两秒，才笑道： “里奇这孩子聪明勇敢，我自然同意将莉丝嫁给他。” 大卫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怕我生气，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特萨利亚摆手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里奇这孩子的确能干，才十多岁，就能领数万人马， 哪怕是有人辅佐他，也不能否定里奇的才能， 况且，即便是有人辅佐，依我看，换作其他人，其他人也未必能行。” 大卫听别人夸自己弟弟，自然心底高兴，但也仍不忘调侃对方， “特萨利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你嘴皮子的功夫，倒是厉害了不少。” 这时，传令兵来报：“大团长，奥斯曼使者到了。” 大卫挑眉，招了招手道：“把人带进来。” 没一会，营帐中就走进一个壮小伙，其面容刚毅，即便看见了大卫，也神色如常。 见对方只行了普通见面礼，大卫不禁好奇道： “你是奥斯曼帝国的什么人呀？” 壮小伙淡淡回道： “我是奥斯曼帝国的三皇子，穆罕默德二世。” 大卫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略带质问的口吻道： “奥斯曼的三皇子，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呀！” 穆罕默德二世没有慌乱，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父王派我来，是想请求捷克骑士团和奥斯曼帝国一起，进攻波兰。” 大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奥斯曼帝国一直是我们的盟友，我们捷克骑士团肯定会从旁策应的。” 穆罕默德二世似乎对大卫的说辞并不意外，平静的答应道： “那好，我就在柏林静候您的佳音。” 等穆罕默德二世走后，大卫是越想越不对劲， “特萨利亚，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会不立马派兵，所以特意留在柏林。” 特萨利亚附和道：“很有可能，我看那家伙根本就不着急，没准憋着什么坏屁呢！” 大卫勾了勾手，对身后的彼得道：“派人盯着他！” “是的，大团长。” …… 第二天， 大卫起床没多久，就把彼得叫了过来：“那个三皇子，昨天离开后，都去了哪呀？” 彼得回道：“那人先去了一趟旅馆，然后又上街逛了一会，买了些盐，买了些甜点和酒，哦！他还向路人询问，哪里有妓院。” 大卫闻言，并未放松警惕，嘱咐道： “继续监视对方，我不相信，穆拉德这样的人，会派一个好吃懒做的皇子来咱们这里。” “好的，大团长。” “对了，剧院那边建好了吗？戏剧学员们开始表演了吗？” “剧院三天前就建好了，至于戏剧学员们，也都上场表演了。” “收益如何？有人买票吗？” “第一天基本没人来，第二天倒是来了不少，今天嘛！得到了下午才知道情况。” 大卫看了看身后虚掩的房门道： “今天反正闲的没事，我亲自去看看，顺便把玛雅他们带上。” …… 柏林城外，有着几间新建的大木屋，虽然不够华丽，但外面却挤满了人。 大卫笑道：“呦！今天来的人，还蛮多的嘛！” 大卫他们都穿着便衣，站在人群间，有说有笑，倒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只是苦了彼得和一众亲卫，得时刻注意安全。 走进戏院，一眼便看到一个宽敞的舞台，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 舞台的背景是一幅巨大的画布，上面系着绳子，每解开一根，就可以重新放一张背景画布。 在舞台的两侧，有一些木制的包厢，供贵族和富人观看演出。 而普通观众则坐在舞台下面的长凳上，且为了观众坐得舒服，长凳上还安有靠背。 戏院里的气氛热烈而嘈杂，人们在台下叽叽喳喳地议论今天的演出。 “谁知道今天演什么呀？” “好像叫你跳我也跳，讲一对情侣坐船时，不幸沉船，最后男人将活命的机会留给了女人。” “真是期待呀！昨天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实在太精彩了，我都还想看一遍。” 踏踏踏，当演员们走上舞台时，观众们立刻安静下来。 慢慢的，周围的乐手开始奏乐，营造出了轻快的氛围。 演员们也开始对台词，说的是声形并茂，让人如临其境。 渐渐的，周围的伴奏开始暧昧，让人想起了爱情，回忆起了青涩的记忆， 台上的演员动作也逐渐暧昧，一颦一笑，都能勾起无限遐想。 紧接着，乐曲变得紧张，剧情被推上了最高峰，每一次敲鼓，都仿佛敲在了观众们的心尖。 最后，音乐变得悲戚，变得越来越小声，只剩下一位女子的哭泣声。 “哇……呜呜！” 辛德瑞拉一下子扑到了大卫怀里，泪水忍不住地哗哗往下流，就像第一次看爱情剧的少男少女一样。 大卫瞅了一眼旁边的玛雅，其也是咬着唇，揪着衣服地嘤嘤哭泣。 大卫将两女揽入怀里，柔声安慰道： “好啦，这都是我编的故事，要不要哭得这么伤心！” 只是这种程度的安慰，显然不能说动两女，依旧靠在大卫怀里哭泣，把大卫胸口都哭湿了。 安妮也哭，但是抱着两个男孩哭。 卡琳娜和雪莉也哭，她们是相互抱着哭， 而其他观众，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一些纯情男人，也红了眼，那场面跟哭丧一样。 当然，其实大卫也没意识到，他为了巩固统治的戏剧，也在慢慢推动文艺复兴，正在让人意识到，他们不仅是神的信徒，更是一个个有需求的人。 另一边，同样来看戏的穆罕默德二世也被这稀奇玩意给震撼到了， 他作为皇子，自然见过下人们表演，但从未见过，声音、舞台、演员配合的如此默契的表演。 他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狡诈残忍的人能弄出来的玩意， 他没看表演前，一度以为是大卫为了震慑百姓而弄出来的绞刑表演，好让那些贱民知道，背叛他的后果是什么。 第170章 波奥战争(2) 咚咚咚，本场戏剧结束，剧院紧接着表演起了名叫“有事找执政官”的“免费戏剧”， 一个穿着平民衣服的新演员登场，看其不自然的走姿，估摸着是新学员， “苦呀！苦呀！我的命好苦呀！” 舞台另一边，另一个穿着执政官服饰的新演员登场，和对方一同表演， “你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说自己的命苦！” 平民演员渐渐进入状态，瘫坐在地道：“我叫薇拉，我的孩子前不久被猪咬断了手指！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好端端的，你家孩子为什么会被猪咬伤！” “那是格鲁家的猪，他家的猪从来就没有养在猪圈里，而我的孩子又独自一人在外玩耍，所以才遭了猪的毒嘴！” “传格鲁来！” 没一会，又有一个平民演员走上了舞台， “执政官大人，我就是格鲁。” 执政官演员厉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把猪圈起来养？” 格鲁演员委屈巴巴地说道： “大家都是放养的呀！就算是隔壁养羊的也是放养的呀！” 执政官演员反问道：“那我问你，你放养的猪咬伤了别家孩子，你准备如何处理！” 格鲁演员不服道：“我家的猪虽说是放养，但也不会没事咬人，肯定是他家的孩子惹到了我家猪，才会被咬的！” 薇拉演员指着格鲁演员道：“胡说，分明是你家猪无缘无故地咬了我家孩子！” 见两人各执一词，执政官演员大声喊道： “够了！你们两人都有错！ 首先，薇拉你虽然是受害者一方，但你放任自家孩子乱跑，并没有尽到监督的责任！所以你有错！ 其次，格鲁你虽然没有有意的放猪咬人，可你毕竟是猪的主人，有看管的责任，所以你也有错！ 最后，我决定，薇拉你自己承担三成责任，格鲁你承担七成责任！而医治小男孩的费用也按你们承担责任占比分摊， 另外，本执政官也为此颁发新的法令， 凡养牲畜的人，必须亲自监管牲畜，或修建院子，否则，无人看管的牲畜将会被视为无主之物， 而且，放养牲畜，不得破坏公物，不得污染环境，否则就会被罚款！” 画布缓缓落下，戏剧结束！ 众人虽然也议论纷纷，但情绪较为稳定，没人大吵大闹。 可穆罕默德二世却是心中大骇， “大卫这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竟然想用这法子，推广新法，稳定统治！ 但这办法又的确好用，这些贱民愚昧且不识字，让人在他们面前宣读新法，很容易遭受抵制！反倒是这样子，容易让人接受！” 穆罕默德二世是越想越心惊，捷克骑士团仿佛就像一个新世界般，商贩与别地不一样，收税与别地不一样，种田与别地不一样，法律与别地不一样，就连宣传法律的手段也与别地不一样， “大卫！你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呀！不过也好！我倒是可以趁机在你身上学到许多东西。” …… 与此同时黑海沿岸， 一艘艘小船驶入了港口，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又一个仅接受了几天训练的民兵， 穆拉德下令道：“给他们分发武器，让他们镇守普列亚斯拉维茨。” 紧接着，两万奥斯曼士兵退出了普列亚斯拉维茨。 …… 距离普列亚斯拉维茨三十英里处的平原， 即将与奥斯曼帝国交战的瓦迪斯瓦夫三世明显十分紧张，握住缰绳的手，都不禁微微出汗， 而奥莱希尼茨基也紧张，但还是要装出镇定的样子，宽慰瓦迪斯瓦夫三世， “陛下，您也不用太紧张，奥斯曼帝国的主力，只有三支部队， 一是西帕西重骑兵，他们手拿链锤，重斧或钉头锤，是实打实的重甲骑兵，且近战能力强，擅长破甲， 但速度不快，不灵活，我们的波兰翼骑兵足以应对他们。 二是奥斯曼的帝国禁卫军，他们虽然是奴隶，但从小习武，所以各个都武艺极高， 不过，这支军队人数不多，咱们不用太担心。 三是奥斯曼帝国最近组建的新军，这支军队统一配备了加长火枪，威力和精准度较好， 可终归是火枪手，只要咱们能接近对方，就能解决他们。” 瓦迪斯瓦夫三世听奥莱希尼茨基分析得头头是道，顿时增长了不少信心， “好的，我会谨慎对待的。” …… 第二天， 波兰军抵达了普列亚斯拉维茨附近， 可出于谨慎，瓦迪斯瓦夫三世并没有立马进攻，而是派斥候侦查了附近环境， 而等瓦迪斯瓦夫三世确定周围环境安全后，这才派出了一支两千人的部队，试探性地进攻港口。 不过，当港口上的“奥斯曼士兵”看见波兰军队攻来时，立马就慌了。 整个港口，几乎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而原本佯攻的波兰先头部队，根本没有受到太大阻力，便闯进了港口。 大大出乎了瓦迪斯瓦夫三世的意料， “奥斯曼士兵就这么的不堪一击吗！” 奥莱希尼茨基也松了口气，大放厥词道： “陛下，不是奥斯曼士兵弱，是我们的士兵太强了，要知道，我们可是打败过条顿骑士， 他奥斯曼士兵再厉害，能有条顿骑士厉害吗？” 瓦迪斯瓦夫三世见识浅薄，在奥莱希尼茨基的一顿鼓吹下，也是自傲了起来， 当然，这也不怪瓦迪斯瓦夫三世，他出生在波兰最强势的时代，诸国都敬畏波兰，产生这种心态也是很正常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们全军出击吧！也好尽快结束战斗。” “是的，陛下。” 没一会，波兰军队就向港口发起了总攻，并以碾压的实力，收复了港口。 瓦迪斯瓦夫三世看着这么容易就打了胜仗，便想着继续南下，将穆拉德驱逐出波兰。 奥莱希尼茨基闻言，也没反对，从情报上看，穆拉德身边也就两万多人，现在损失了五千人马，而他们还有近三万的人马，再怎么看，也不会失败， “全听陛下的意思。” …… 南面奥斯曼大营， 穆拉德独自看着地图思考， “我现在的位置刚好位于荒无人烟的多瑙河河谷地带，北面是普列亚斯拉维茨，东边是黑海，西边则是多瑙河流域。 简而言之，这片地方只有南北两条路可走。 而我只要堵住南北两面，那么波兰军队，就是瓮中之鳖，怎么逃也逃不出去。” 踏踏踏，信使来报， “苏丹，大皇子的舰队已经抵达了普列亚斯拉维茨，只要波兰军队南下，他们就会迅速夺回港口，并南下支援我们！” 穆拉德微微一笑，喃喃道：“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 瓦迪斯瓦夫三世在攻下普列亚斯拉维茨后的第二天，便领着大军南下，准备和穆拉德的主力，展开决战， 而普列亚斯拉维茨只留下了五百多人驻守，毕竟谁也不会派重兵防卫一个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攻打的港口。 …… 中午，瓦迪斯瓦夫三世等人遇到了一片树林。 奥莱希尼茨基道：“陛下，穿过这片树林，我们就能和穆拉德的军队相遇了！” 瓦迪斯瓦夫三世踢了踢马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那我们赶快走吧！” 奥莱希尼茨基有些担忧道：“这片树林树木密集，西东两面又是绝路，我们要是被陷在了里面，恐怕会很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奥莱希尼茨基只是皇室秘书，不是真正的将军，不免有些侥幸心理， “或许咱们小心点，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瓦迪斯瓦夫三世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而军队刚进入森林不久，就有传令兵从北面跑来， “陛下，不好了，普列亚斯拉维茨被奥斯曼人攻占了，先正有数万大军从北面杀来！” 奥莱希尼茨基比瓦迪斯瓦夫三世还要着急，连忙问道： “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从里海方向杀过来的！他们人数太多了，我们根本挡不住。” 这时，又有传令兵从南面赶来， “陛下，穆拉德已经率大军杀来了！” 奥莱希尼茨基挠着头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反倒是年幼的瓦迪斯瓦夫三世，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 “先不要慌！我们可以把步兵分成两队！一队在南，一队在北，将弓箭手护在中央，并让骑兵则分别位于军队东西两侧，对了，他们还有多久到？” “估计现在，只有十英里不到的距离了。” 瓦迪斯瓦夫三世皱眉：“时间太短了，看来是没法建造防御工事了。” 说罢，瓦迪斯瓦夫三世又问道：“知道南面敌人有多少人吗？” “南方应该有两万多人。” “那你们确定穆拉德就在南面吗？” “虽然没看见穆拉德本人，但那面王旗的确在南面。” 瓦迪斯瓦夫三世想起了父亲的教诲，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我们砍下那面王旗，是否就能扭转局面。” 奥莱希尼茨基愕然，但随即又释然了，现在的敌军人数明显多余于他们， 所以无论从那个方向突围，他们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既然陛下想走一步险棋，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陛下，那就让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吧。” …… 远在威尼斯， 教皇和阿尔布雷希特做足了准备，在港口位置布置了大量的威尼斯城邦长矛兵。 这些士兵身穿重甲，手持超长长矛，站在威尼斯的街头巷尾中，就是一面面长矛墙，绝对是防守的好帮手。 此外，为了保险，他们还雇佣了巴勒莫雇佣兵，以及亚平宁持盾弩手。 一个擅长使用鸢形盾和双刃长剑，单打独斗起来，各个都是好手，对于威尼斯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来讲，绝对能发挥巨大作用。 另一个背上背着近乎和人持平的盾牌，手里拿着精良弓弩，只要不近身，那就是攻防一体的大杀器，只要奥斯曼敢上岸，绝对会被射成马蜂窝。 此外，威尼斯城外，还有匈牙利军队随时准备接应，足以保证万无一失。 而奥斯曼的舰队，也如约来到了威尼斯港口， 看着那几乎把海岸线集满的舰队，阿尔布雷希特不禁感慨道：“这得有多少人呀！看来咱们有场恶战要打了！” 只是奥斯曼的舰队仿佛定格了一般，就不靠近港口，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阿尔布雷希特有些焦急， “奥斯曼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发起进攻？” 匈雅提心中的不安到达了顶点，急忙建议道： “陛下，我们派几只小船出海，试探一下对方吧！” 阿尔布雷希特点头同意， 随即，几只小船缓缓出海，对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发起了试探性地进攻。 海风徐徐，奥斯曼帝国的舰队竟然在看见小船后，选择了后退。 匈雅提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后，又叹息连连： “完了，完了！这支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只是障眼法！奥斯曼帝国的主力，依旧在波兰！” …… 回到波兰，在安排完战斗部署后 瓦迪斯瓦夫三世下令道： “把王旗拿来，我要亲自掌旗。” 没一会，一面缀着象征波兰武力的白鹰红底旗帜就递到了瓦迪斯瓦夫三世手中， 顿时，所有的压力仿佛化作了实质，就这样得握在了他的手中。 “父亲，您创造的盛世，绝不会败在我的手中！” 下一刻，号角吹响，波兰军队的南面步兵率先开始冲锋， 紧接着，两翼的波兰翼骑兵也开始从两侧向南面的奥斯曼大军包抄过去， 只剩下北面的步兵和弓箭手，留下阻击北面杀来的奥斯曼军队。 一时间，双方战士就野兽那样朝对方猛扑了过去，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场战争的关键——时间！ 波兰一方，必须在短时间内砍下奥斯曼的王旗， 奥斯曼一方，则必须在短时间内吞掉波兰军队。 “杀！” 双方步兵在碰撞一瞬间，都用其手中盾牌撞击着敌人的盾牌，就像两股对冲的浪。 而双方舞动的武器，就像浪花一般四处飞溅。 渐渐的，双方武器上都沾满了血迹，好似红玫瑰的汁水，娇艳欲滴。 但哪怕自己的头盔被打掉，哪怕自己的肩甲和甲胄被砍得千疮百孔，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决心， 他们仿佛脚下生根一般，不肯后退一步。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后，是他们的王，那个值得用生命守护的王。 第171章 波奥战争(3) 奥莱希尼茨基浑身浴血，来到瓦迪斯瓦夫三世身边， “陛下，北面的奥斯曼士兵已经突破我们的防线了！” 瓦迪斯瓦夫三世目光坚定，看向前方道： “不要怕！杀过去！一切都还有希望。” 踢踏踢踏，这一刻作为波兰的主力部队，波兰翼骑兵展现他们视死如归的一面， 他们好似飞蛾，直接砸在两侧密集的长矛兵上， 把对方的阵线撞得七零八落，把一个个长矛兵撞得盔甲扭曲，撞得骨骼粉碎，撞成一滩滩肉糜。 哪怕波兰翼骑兵的马匹会被刺死，哪怕他们会被人从上到下地刺穿，也不能让他们停下冲锋的脚步。 马蹄飞扬，每面军旗周围都掀起了狂风，在空中咧咧作响， 配合上杂乱的喊杀声，雷鸣般战鼓声，以及一声比一声还要痛苦的凄号声，就仿佛眼前的不是战场，而是地狱，有亿万恶鬼在耳边嘶鸣。 利剑、长刀、长斧、长戟和长枪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喀嚓声，听在耳中，比划拉几千面玻璃还刺耳。 不过很快，士兵的呻吟声、悲叫声渐渐掩盖了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难以分辨彼此。 甚至很多人都是站在尸体上战斗，稍微不小心，还会被尸体绊倒。 看着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盾牌碎片、折断的旗杆和孔雀羽饰， 瓦迪斯瓦夫三世只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像是无形的死神，挥舞着巨大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再往南望去，苏丹銮驾上的王旗越来越近了，似乎只离他几百米。 而穆拉德的脸庞也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瓦迪斯瓦夫三世发出最后的怒吼，稚嫩的脸庞上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决绝！ “战士们！随我杀过去！” 年轻的波兰国王和他忠实的手下们爆发出最后的呐喊。 如同一把利剑，一支箭矢，一阵锐不可当的风，直直地朝着苏丹王旗杀去！ 只不过，就在距离穆拉德两百多米的地方， 有一群奥斯曼士兵突然杀出，对方如猛虎下山，用冒着寒芒的施舍尔弯刀，不断收割着波兰士兵的生命。 奥莱希尼茨基捂着受伤的胳膊，退回到了瓦迪斯瓦夫三世的身旁，语气哽咽，几乎是泪流满面， “陛下，我们杀不过去了！” 瓦迪斯瓦夫三世摸了摸肩上的披风，苦笑道： “我要死了吗！那我的母亲和我弟弟弟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绝望的气息压得每一个人波兰战士喘不过气来， 瓦迪斯瓦夫三世将旗帜插入尸堆里，拔出腰间宝剑道： “战士们！今天我们逃不出去了！但作为波兰的勇士，我们也决不能向奥斯曼人低头！” 众将士闻言，明白了陛下的决心，他们高举武器，齐声呐喊： “愿跟随陛下！” 杀！杀！杀！杀！ 波兰士兵如同疯子一般，与奥斯曼士兵以命搏命，即便是奥斯曼帝国的禁卫军，一时间，也被压制住了。 穆拉德眉头紧皱，虽说困住了对方，但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对方反而爆发出了强大战斗力，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奥斯曼二皇子拿着弯刀道：“父王，我去替您将那小子宰了！” 说完，奥斯曼二皇子便领着一队亲卫杀了出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瓦迪斯瓦夫三世，奥斯曼二皇子挥舞着弯刀，发出了蔑视的嘲笑， “小家伙，奶断了吗，就出来打仗。” 瓦迪斯瓦夫三世手持长剑，毫不畏惧地举起长剑迎敌。 两人的武器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火星四溅，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都想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 只是瓦迪斯瓦夫三世年纪还小，力量有所不足，因而慢慢落入下风。 奥斯曼二皇子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凌厉刀法，不断突破对方防线，在瓦迪斯瓦夫三世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许多伤痕。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皇家秘书奥莱希尼茨基突然冲了出来，并撞在了奥斯曼二皇子的身上。 刀光一闪，奥莱希尼茨基的脖颈处，赫然多出一道血痕， “贱人，竟然敢撞我！” 长剑袭来，瓦迪斯瓦夫三世找到了奥斯曼二皇子的破绽，一剑刺中了对方肩膀。 奥斯曼二皇子吃痛，不小心倒在了地上， “弟弟！不要怕！我来了！” 奥斯曼大皇子骑马奔来，手上弓箭拉成满月，眼看就要射出箭矢。 瓦迪斯瓦夫三世心中一横，索性不去躲避，再次刺向奥斯曼二皇子。 噗呲，长剑刺穿奥斯曼二皇子的胸膛，断绝了对方生的希望。 虽然奥斯曼二皇子眼中满是不甘，可他最后也只能含恨地看着瓦迪斯瓦夫三世，直到不再呼吸的那一刻。 眼见自己亲弟弟在自己面前死去，奥斯曼大皇子才及时松手，射出了致命一击。 瓦迪斯瓦夫三世只觉脖颈一痛，嘴里全是喷涌的血水， “父亲，不要怪我，孩儿无能，辜负了您的期望。” 第172章 波奥战争(4) 白鹰红底旗帜缓缓倒下，喊杀声也慢慢归于平静， 奥斯曼帝国以五千人的代价，换来了战争的胜利。 每个奥斯曼士兵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唯独穆拉德一人，心中愁苦万分。 他见证过奥斯曼的强盛，也见证过奥斯曼被强敌击败的虚弱， 但也因为如此，他更讨厌战争，领地变大了又如何？领地广袤无垠又如何？ 他贵为苏丹，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如果有的话，那便只剩下亲情了， 穆拉德满脸悲戚，来到二皇子的尸体边，将其轻轻揽入怀中， “这是要惩罚我吗！让我亲手杀了兄弟不够，还要让我的孩子战死沙场！” 一旁的大皇子，也是“伤心不已”，挤了半天，才落下来几行热泪， “弟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踏平波兰，为你报仇的！” …… 入夜， 大皇子独自一人喝着酒，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喜悦， “现在老二死了！只剩下老三这个贱种了！不过话说回来，老三身后没有势力，倒也不必太担心。 我现在只需获得父王的认可，苏丹的宝座，还是手到擒来。” 沙沙沙，帐篷内走进一个女奴， 对方肌肤如羊脂般洁白，细腻而光滑，仿佛能反射出阳光的温暖， 尤其是那身材，娇小玲珑，却又不失婀娜多姿。 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揽就能环抱，但丰满圆润臀部，却如成熟的果实。 再加上那修长笔直的双腿，真的是要迷死人。 当然，大皇子将其留在身边，更多地是为了取乐，为了讥讽穆罕默德二世。 只因这个女奴和穆罕默德二世的母亲，长得极像， 大皇子叫了一声女奴的名字：“西垭，躺上床去。” 西垭低着头，将酒放在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在了床上。 大皇子将西垭送来的酒，喝得干净后，醉醺醺地上了床，倒在了西垭的身上， “贱人，知道该干什么嘛！” 西垭嗯了一声，先为对方解开衣袍，然后再把自己的衣袍解开。 紧接着，西垭的脖颈上，被大皇子吻得通红一片， 西垭则不敢去看大皇子，只能撇过头，看向那桌上的空酒壶。 …… 与此同时，柏林。 坐在窗户边的穆罕默德二世，正用笔，记录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心中的一些感悟。 可窗户外的圆月，又不禁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西垭！你过得还好吗！” 身为女奴孩子的他，在奥斯曼根本没有势力，也根本比不上大皇子和二皇子， 所以，他必须隐忍，决不能暴露自己的野心， 为此，他也常常痛恨自己的无能，倘若，他手中有兵，或者成为苏丹，那也不会让心爱的女子离开自己身边， “西垭，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做那苏丹的皇后！” …… 第二天， 西垭从大皇子的床上慢慢坐起，她用帐篷里的木桶和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穿上衣服，一个人走出了营帐。 “这里好美！” 眺望远方，西垭看见了初升的太阳， “就像我们第一次看日出的时候。” 西垭将绳子系在树干上，面向西面，坦然赴死。 没一会，奥斯曼大营乱了起来， “快来人，大皇子中毒了！” “快来医师！快来医师！” “不好了，大皇子他……大皇子他……” …… 穆拉德恍恍惚惚地来到大皇子的营帐前，看着光溜溜的大皇子，精神险些崩溃， “大皇子他怎么死的！” 坎达利·哈利勒小声回道：“大皇子他是中毒身亡，至于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是一名叫西垭的女奴！” “把她带过来！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她已经死了！” 穆拉德气的一脚踢翻旁边的小桌子， “给我查，到底是谁指使她这样做的！” 坎达利·哈利勒欲言又止，照这种情况，除了三皇子外，谁还能是凶手呢！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而穆拉德也似乎想起了三皇子，下令道： “来人，把三皇子叫回来！我有事要问他！” …… 半个月后，柏林，剧院。 穆罕默德二世正在看戏，一名商人偷偷找到了他， “三皇子，二皇子战死沙场，大皇子中毒身亡，现苏丹要您回去！” 秘密收到消息，穆罕默德二世是又惊又喜，同时，也不忘问那商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主人是多根·贝伊大人！” “贝伊！尼科波利斯城城主，挡住西吉斯蒙德的大功臣！” “是的，三皇子！” 穆罕默德二世将人情记在心底，感激地回道： “回去替我谢谢贝伊，我不会忘记他的恩情的。” 商人点头，也不枉他说了这么多，毕竟他只需通知穆罕默德二世回去而已， “三皇子，那我就走了。” 穆罕默德二世一把拉住对方，面不改色地说道： “先别走，大卫也在后面看戏，你刚跟我说过话，肯定会被调查。” 商人一惊，下意识地就想往回看。 “不要去看，你只需要陪我看完戏，然后跟我一起离开就行。” 商人有些急：“三皇子，大卫要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消息，倘若他把你扣留下来，咱们就被动了。” 穆罕默德二世神色如常道：“你信不信，我现在走，还没出城门，就会被软禁！” 商人自然不敢拿穆罕默德二世去赌，只能听对方命令。 戏剧结束后，穆罕默德二世依旧没急着走，而是像往常一样逛街，然后回旅店休息。 商人急得不行，小声问道：“三皇子，您什么时候走呀！” 穆罕默德二世看着天上的月亮道：“等到半夜，咱们翻窗子出去，然后等天亮城门开后，再离开。” 说着，穆罕默德二世便要回房间睡觉。 …… 第二天中午， 彼得收到了波兰与奥斯曼的战况， “快来人，去把穆罕默德二世请过来。” 说完，彼得快步找到大卫，将情报交给了对方， 大卫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道： “这么说，穆罕默德二世岂不是目前唯一的皇子了！快！快把他给我软禁了！” 彼得正想说，他已经派人去了，但手下人，却突然来报， “大团长，穆罕默德二世他……不……不见了！” 第173章 植物战争 听到穆罕默德二世逃走的消息，大卫是气的不行，立马让人去追。 而逃出去的穆罕默德二世并没有直接往东走，而是向南走。 他前往了波西米亚，准备看看被大卫经营了七八年的地方。 只是他越是南下，便越是震惊， 他发现大卫根本没把钱当钱花，非但不让百姓服徭役，反而花钱请他们建设城池乡村， 因此，即便捷克骑士团底蕴薄弱，但治下百姓却极为富足，进而让捷克骑士团的商业极其发达，税收相比以前，要高出许多。 而建设的钱，便是大卫洗劫贵族而来，现目前整个捷克骑士团，有爵位的仅有一人，并且还是波兰授予大卫的骑士爵位， 那些原贵族的百年积蓄，全到了大卫的口袋里，使得大卫有能力这样干。 穆罕默德二世暗暗思量， “倘若我也像大卫这般，那奥斯曼帝国非得大乱不可，但如果真能把那些老牌贵族推倒，或许奥斯曼帝国真能走向顶峰。” 当然，也不怪他这样想，作为女奴的孩子，天生就讨厌贵族老爷，如果他爸不是苏丹，估计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推翻奥斯曼帝国了。 同时，穆罕默德二世在捷克骑士团待的这些日子里，深刻体会到了权力集中的好处， 只要大卫颁布命令，整个捷克骑士团都得执行，绝对没有谁敢违背，也不会出现各自为政的现象。 这比他老爹还要强势，至少穆拉德还会被大臣们掣肘， 而大卫这里简直是一言堂，至今还没听说，大卫哪个手下能阻止大卫行动的。 穆罕默德二世一边想着，一边越走越远，并在沿途看见了辛勤耕种的农民， 他们为自己耕种，那效率简直恐怖至极，如果不是一天的时间有限，他们恨不得一直都在田里农作。 穆罕默德二世感慨道： “虽然田税税率减少了，但家家有田种，粮食产量相应的也提高，收到的总体税额反而增多了！ 要是奥斯曼帝国也能将全国土地掌控手中就好了， 到时就能像捷克骑士团一样，提高全国的粮食生产。” 念及于此，穆罕默德二世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又在上面记了好多东西。 倘若大卫在旁边，非得被气死不成。 …… 几天后，柏林， 彼得忐忑地来到大卫身后，小声道：“大团长，人没追到！” 大卫摆了摆手：“算了，没追到，就没追到吧！” 彼得嗯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封信， “大团长，这是莱比锡传回来的密信。” 大卫听到密信两字，当即明白了这封信是谁写的，于是一边拿起信，一边问道： “怎么？莱比锡的执政官有什么问题吗？” 彼得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会说道： “是的，照理说，分配土地时，都是随机分配的，可土地总有好坏分别，于是就有人出钱收买执政官，以便谋求好的土地。 另外，按您之前定的法律，种完田地后，要负责养地， 可有的地方地广人稀，于是很多人并没有真正的去养地，而是种一片地，换一片地，几年下来，许多良田都贫瘠荒废了！” 大卫的脸色很难看，但他没发火，只问道： “还有吗？” 彼得见状，硬着头皮道： “还有！例如有的地方人多田少，很多人分不到土地，常常引起纠纷。” 大卫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说道： “传我的命令，那莱比锡执政官收取贿赂，虽然没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决定将他革职，并且用不录用。 另外，各地执政官必须严查百姓养田情况，像地广人稀的地方，严禁随意更换土地， 而像人多田少的地方，执行先来后到的原则，谁家生了孩子，以后想分土地种田的，要么接着自家土地种，要么迁移，去田多的地方生活。” 彼得领命，并立马将命令传达了出去。 彼得走后，大卫脸色也没变好看，他明白贪污现象不可能完全消除，但为了统治稳定，必须建立一个监管机构， 想到这些，大卫便想着再成立一个监管机构，在明面上监管官员，防止这些人贪污腐败， 当然，这不是说他安排的眼线不行，只是一直用暗地里的眼线，难免会让人发现， 像斯莫一些的聪明人，甚至已经知道自己身边有眼线， 而在规则和限制下，人的智慧是无穷的，那些贪官污吏一定会想出对策，来对付大卫的眼线， 到时，想要再安排眼线到各级官员身边，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成立一个明面上的监管机构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让谁来担任监管机构的负责人，着实让大卫头疼不已，毕竟真正能让他信任的人不多， 忽的，大卫想到了一个人， “高文！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于是，大卫立马写信一封，让人将高文给请回过来。 …… 半个月后，奥斯曼与匈牙利边境。 反应过来的阿尔布雷希特等人，立马调转方向，从陆路，杀到了边境。 穆拉德虽然打了胜仗，但也不敢托大，稳定新领地的同时，并没有贸然深入波兰腹地，而是领着大军，驻扎在边境上，与气势汹汹的联军遥遥相望。 奥斯曼营地内的王帐中，穆罕默德二世平静地走到穆拉德面前道： “父王，我回来了！” 穆拉德面容憔悴，仿佛苍老了十几年， “你终于回来了！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穆罕默德二世心中早有预料，面不改色地问道： “父王您讲，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 穆拉德眼中精芒四射，直视穆罕默德眼睛： “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女奴，杀了你的大哥！” 穆罕默德眼神没有躲闪，同样直视穆拉德的眼睛， “父王，您觉得我为什么要杀大哥！我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大哥！大哥背后权势滔天，我就算真要杀大哥，又真的那么容易吗？” 穆拉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仅仅是片刻的沉默，那股气势，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你难道不觊觎苏丹的宝座吗？杀了你大哥，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而那叫西垭的女奴，不就是你的人吗？” 听见西垭的名字，穆罕默德反而冷静得可怕： “这世间有谁不觊觎苏丹宝座！难道就因为大哥的死，对我有利，我就是凶手了？ 况且，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西垭女奴，我更没本事把人安插在大哥身边！ 说我是凶手，倒不如说是某些人想彻底搅混这趟水，还让我们父子离心离德，最后他们等着坐收渔利！” 穆拉德当然调查过西垭，清楚西垭是大皇子自己买下的奴隶，与穆罕默德无关，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审问穆罕默德了， “欧！是嘛，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杀害你大哥的凶手。” 穆罕默德眼中闪过一瞬凶光， “我猜不到，但我觉得，除了亲人外，其他人，都有可能！” 穆罕默德这句话，戳到了穆拉德的心口，当即让穆拉德卸下了大半怀疑，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穆罕默德明白自己度过了第一关，现在的他，只需要继续潜伏，那么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只是那个女孩，便再也回不来了。 穆罕默德走出营帐，握了握空无一物的右手， “权力！唯有权力才能守护我心爱的东西。” 这一刻，穆罕默德渴望权力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就像雪山上滚落的雪球，越滚越大！ …… 另一边，高文抵达了柏林， 大卫骑着马，亲自去城门外迎接， “高文，你瘦了！也变黑了！” 皮肤黝黑的高文坐在马车上，被人扶下了车， “大团长，您也瘦了！” 大卫翻身下马，一把扶住了要行礼的高文， “不用多礼，走，咱们进城说话。” 高文一边跟在大卫身后，一边感慨道： “大团长，有些时候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想当初，咱们捷克骑士团才多少人呀，也就西门和我们几个人， 那个时候，咱们谁都打不赢，一路向北，到了波兰后，才有了自己领地， 而最初的领地，不过一个小村庄大小，但现在，咱们不仅占领了波西米亚全境，还占领了东北诸侯国，真的像做梦一样呀！” 大卫皱眉，一脸愁苦道： “可惜呀，领地大了，人民富了，贪官也变多了， 当初虽然日子艰苦，可人心向上，很少有贪官，现在咱们势大，手底下的人，就开始不老实了。” 高文不是傻子，直接问道： “大团长，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大卫幽幽道： “军队方面有指导员和伊万的纠察队，倒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只是行政方面，除了大督军和大执政官监管各地外，便没任何监管机构了， 你也知道大督军和大执政官，还得处理政务，监管的力度肯定不足， 所以，我想着建立一个独立的监管机构。” 第174章 植物战争2 高文的目光与大卫对视，问道： “您想让我组织人手？” 大卫点头又摇头， “不单单是组织人手那么简单，我还想让你做这监管机构的负责人。” 高文举着断手，拒绝道： “我一个残疾人，根本担任不了如此重任……” 大卫一把揽住高文肩膀，打断道： “高文，你太谦虚了，以你的威望和能力，足以担任这个职务。 想当初，假如没有你，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地说动群众加入捷克骑士团， 假如没有你，捷克骑士团哪里会有那么多优秀的指导员。” 提起指导员，高文想起了布洛，沙玛和波登，这些人参军还是因为受到了他的影响，只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见高文犹豫不决，大卫直接决定道：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机构就叫廉政署，至于人手和架构，全由你自己决定。” 说完，大卫便拉着高文去了酒馆喝酒，根本不给高文再次拒绝的机会。 酒桌上，大卫亲自为高文倒酒，而高文用他那带钩的假肢，将酒杯端了起来， “大团长，我有一件事情不太理解。” 大卫喝了一杯葡萄酒，点头道：“你问。” “这波兰战败，咱们怎么不进攻波兰呀？” 大卫神秘一笑： “谁说咱们不进攻波兰的，你没发现虎骑不见了吗？” “虎骑？也就几百号人，能起什么作用？” “几百人？哈哈哈哈，你以为十万民兵进攻北方是来吃干饭的吗？” “又扩军了？” “嗯，虎骑已经有两千骑兵了，至于各军团，分别拥有五百中甲骑兵，一千轻骑兵和两千步兵， 另外，我还新组建了一支由两千火枪兵和三千长矛兵组成的新军。 每年光是士兵的薪酬，都要好几亿格罗申呢！” 高文皱眉： “仅有两千虎骑进攻波兰吗？人数上，会不会太少了？” 大卫自信道： “两千骑兵攻城掠地确实太少了，但仅仅是搞破坏的话，那就绰绰有余了， 别忘了，当初咱们几百号人就敢从波西米亚南部杀到波西米亚北部， 现在两千多人，且有粮有将，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高文回忆起了大卫当初杀人放火的场景，不禁想笑， “也是，虎骑的士兵以及装备马匹，都是咱们捷克骑士团的顶尖，仅仅是搞破坏的话，的确没人拦得住他们， 只是这种事需要心思缜密的人去执行，我想除了斯莫外，没人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大卫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斯莫不行，我已经对外宣布，将他斩了，要是他来挂帅，岂不是宣告天下，他没死吗？ 所以我让里奇挂帅，让斯莫辅佐他。” 高文不解： “军中那么多大将，为什么要派里奇呀？” “艾登和新军要在西面防范北方诸国，布莱恩和马里诺要在南面防范南神圣罗马帝国，我手中哪还有可用的大将呀！” 大卫话锋一转，问道： “你担心里奇能力不足？”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担心里奇的安全。” 大卫开玩笑道： “我当初不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吗？那个时候，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全了？” 这时，彼得拿着写好的文书走了过来， “大团长，波兰的几个商队和部分贵族已经在买卖快乐植物的文书上，签字了。” 大卫拿起桌上写好的文书，看向东北方向，喃喃道： “波兰，你不是禁止我贩卖快乐植物吗？我偏偏要你成为我的第一出口国！” 接着，大卫站起身，对彼得吩咐道： “准备马匹，我们去边境玩玩。” …… 十天后， 大卫仅带着亲卫和彼得几人，赶到了位于原勃兰登堡与波兰的边境处的格木城， 而格木城东面，也就是面朝波兰的一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倘若大卫想要全面进军波兰，这个地方，无疑是最好的出兵口。 看着忙碌的民兵，高文问道： “大团长，他们是在干什么？” 大卫指着远处的营寨道： “还能干嘛，不就是建营地吗？” 高文懵了： “大团长，虎骑还在格木城？” 大卫笑道： “不，他们在兹戈热莱茨，就是咱们第一块受封的领地。” 高文不傻，立马明白了大卫的意图， “大团长，您是想吸引波兰一方的注意，为里奇争取机会？” 大卫没有隐瞒，承认道： “是的，除此之外，我还串通了许多波兰商队和波兰贵族，为我们提供情报，等里奇进入波兰，这些人就是我们的眼睛。” 高文有些不放心，提醒道： “大团长，要是这些人反水？里奇不就危险了？” 大卫则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 “你放心，这次合作的商队与贵族，都是和我们买卖快乐植物的大客户， 并且由我精心筛选过，他们无一不是爱财如命，且与波兰皇室关系疏远，甚至常常被波兰大贵族和皇室打压的人。” 说话间，斥候拿着情报走到了大卫身边， “大团长，格木城边境处的波兰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了，粗略估计，应该有上万人马。” 大卫点点头，下令道： “让民兵把动静闹大点！我要让他们整天都提心吊胆。” “是的，大团长。” …… 与此同时，波兰，兹戈热莱茨。 作为大卫第一块受封的领地，此时的兹戈热莱茨，已经大变模样， 不再是一座村庄，而是一个城池，一个关卡，拦在了波兰与波西米亚之间。 里奇正率领虎骑，一边估摸着时间，一边从兹戈热莱茨出发，秘密进入波兰境内， 一旁的斯莫，拿着地图，做着严密的计划， “整个奔袭计划不能超过三个月，也就是在大雪来临前，我们必须撤回捷克骑士团， 而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其位于波兰南部维斯瓦河上游左岸，距离我们不到七十英里， 如果仅跑一个来回的话，以骑兵的机动性，一个月就够了， 但我们还得敲打那些不与我们合作的商队与贵族，这就使得我们不能沿直线行军，必须要绕一个弧线， 也就是从普热姆库夫，到莱格尼察，卡利什，维隆，奥波莱，最后到波兰首都克拉科夫， 单线路线足足多出四十英里，让原本一百四十英里的总路程，变成了两百二十英里。” 听着斯莫的分析，里奇眼中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有着浓浓战意， 突然，三个斥候拍马赶来，他们的脸上，全是慌乱。 里奇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问道：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其中一个斥候颤巍巍地回道： “我们三人在前面探路，半路上遇到了几个波兰官员，他们看见了我们，便询问我们的身份， 我们三人拿出伪造的证件，说明了商人身份， 可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非要逮捕我们， 我们三人被逼无奈，于是进行了反击，本想斩草除根的，但对方有十多个人，交战中，斩杀了七人，逃了四五个人。” 里奇知道不能怪这三个伺候，于是转过头，询问起了斯莫， “斯莫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才刚进波兰，抵达普热姆库夫，总不能原路返回吧。” 斯莫分析道： “先别慌，对方未必知道他们遇见的是我虎骑的斥候，没准对方以为是强盗也说不定。 况且，波兰剩下的主力都被大团长和奥斯曼帝国吸引走了，就算咱们被发现了，也可以从容离开。” 接着，斯莫问起了斥候回来时的情况。 斥候如实回答道： “我们三人没有直接回来，而是继续向前，伪装成了逃跑的样子，最后才绕了一个小圈，赶了回来。” 斯莫点头，这三人虽然倒霉，但也没忘记军队中的训练， “那就好！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继续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等弄清楚对方反应后，再做决定。” …… 波兰，普热姆库夫城。 普热姆库夫城城主正在屋里躺着睡觉，手下人突兀地过来禀报事情， “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了，督军大人在附近巡逻时，遇到了三个强盗。” 城主立马坐起身，揉着眼睛道： “你说什么，督军大人怎么了？” “督军大人遇到了强盗，在牺牲几个护卫后，侥幸逃了出来。” 城主骂骂咧咧道： “混蛋！哪里来的强盗，竟然这么猖狂，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说完，城主立马走出房间，去看望督军。 逃回来的督军躺在床上，喘着大气，显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见城主来了，当即责备道： “你这个城主，当得还真称职！” 城主心中委屈，但只能憋着，毕竟对方是新皇帝，卡齐米日四世派来的督军， 倘若得罪了对方，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于是城主说道： “督军大人放心，我立马带人抓捕那群强盗！” 督军闻言，心里也不甘心，他作为皇室侍卫，被小皇帝卡齐米日四世委以重任，来这里监管，是代表波兰皇室，代表皇家的颜面， 却不想被三个强盗打得落荒而逃，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了皇家脸面， “马上组织人手，我跟你一起去！” 城主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督军房间，对自己的副官道： “带三百人随我出城。” 副官不解， “大人，对方仅仅三个人，咱们带三百人去，会不会太麻烦了？” 城主心里有气，正愁没处发泄，于是趁机好好骂了一顿副官， “你个蠢蛋！要是在路上遇到了强盗同伙，对方人数又不少，难道，我们还要回来再喊人吗？” 副官被对方的口水喷了一脸，急忙点头道： “好的大人，属下明白了，这就去组织人手。” 城主突然喊住了对方，问道： “等一下，格木城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呀？” 副官脚下顿住，回道： “据说格木城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捷克骑士团就会发起总攻了。” 城主放下心，格木城那边动静越大，他普热姆库夫城就越安全，至于捷克骑士团会不会打到普热姆库夫城，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事，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组织人手吧！” …… 太阳西斜， 西边一片金红的晚霞余晖中，裹挟着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 特萨利亚手下的眼线，找到了躲在树林中的里奇等人， 里奇见人来了，连忙询问起了普热姆库夫城的状况， “现在城里怎么样了？” 眼线回道： “普热姆库夫城主带着三百人，抓强盗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里奇看向斯莫道： “看来他们没发现咱们！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说我们要不要趁机把他们给宰了， 反正对方是城主，身边人手又少，杀了对方后，普热姆库夫城必定大乱。” 斯莫没说打，也没说不打，只是列举了各种优劣情况， “如果杀了普热姆库夫城主，那咱们必须得加快行军速度，并且要做好保密工作，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如果不杀普热姆库夫城主，那咱们得掩饰好行踪，防止对方反应过来后，追击咱们。” 里奇明白，斯莫这是让他来做决定，因而在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还是选择了杀害普热姆库夫城主， “还是杀了对方吧！我们来波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吗？” 斯莫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地图，和里奇讨论起了，如何围歼对方。 …… 另一边， 普热姆库夫城主和督军丧气到了极点，他们按照线索，一路向北，追击了许久，都没发现那三名“强盗”的踪迹， 城主劝道： “督军大人，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督军气恼地回道： “回去？你的心还真是大呀。强盗从你管辖的地方溜走，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吗？” 城主也恼了，他不仅当了十几年城主，更是弗拉蒂斯瓦维奇家族的人，对方三番五次地当着他的面吆五喝六，完全是不给他丝毫面子， 再说了，哪个地方没有强盗土匪？他亲自出来抓几个毛贼，已经是给了对方极大面子，更是给了皇室极大面子。 因此，城主也不在给督军好脸色，冷冷地说道： “如果督军大人觉得我不够格，可以回去告诉陛下，革去我的城主职务，或是让弗拉蒂斯瓦维奇家族搬出普热姆库夫。” 督军原本只是皇家侍卫，哪里有什么政治才能，能成为督军，仅仅是因为卡齐米日四世年幼，皇太后将他们派出去，监管各地罢了， 所以在面对城主的闹骚时，督军也没退让，直说道： “我自然会如实禀报给陛下的！同时，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既然弗拉迪斯瓦维奇家族是陛下手下的封臣，那么就要做好一个封臣该做的事！” 城主冷哼一声，回击道： “我也奉劝你一句，人有多大能耐，说多大的话，不要以为站在大树上，自己就长得高了。” 第175章 植物战争3 督军还想争几句，谁知斥候过来禀报道： “大人不好了，有人把咱们包围了！” 城主神色一凛，问道： “谁把咱们包围了？人数又有多少？” 斥候摇头，苦闷道： “不清楚，他们没举旗帜。至于人数，四面都有人，估计总人数不下两千。” 城主拉了拉缰绳道： “走，回普热姆库夫城！” 督军此时的内心隐隐不安，怯生生地问道： “是不是捷克骑士团打过来了？” 虽然城主也猜到了这种情况，但他并不承认，甚至让督军闭嘴， “少说点吧，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回去！” 可还没等他们走多远，里奇和虎骑士兵，就已经不足他们一英里了。 督军慌了，拉住城主的衣袖，要求对方快点突围。 城主身为老牌贵族，自然明白虎骑士兵胯下马匹有多精良，即便突围出去了，也会被对方追上， 所以城主并没有理会督军，而是翻身下马，并命令手下士兵原地休息。 督军傻眼了， “你在干什么！准备束手就擒吗？” 城主白了对方一眼，反问道： “你仔细看看，这些人胯下的马匹！那都是咱们波兰的良驹，你觉得我们能突围出去吗？ 倒不如跟他们玩玩虚的，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督军骂道： “你把他们当傻子吗？他们难道不敢打我们吗？” 城主分析道： “他们人数不多，大概率是捷克骑士团的先头部队，那么他们一定不了解周围的具体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加上我们的异常表现，他们未必敢跟我们开战，而只要我们能唬住他们，那么时间一长，城中士兵一定会发现异常， 到时，有了支援，我们突围成功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督军以前是皇家侍卫，自然有辨认马匹的能力，所以当他打量捷克骑士团虎骑马匹后，清楚城主没在乱说， 再加上对方一通分析，督军也明白了，这或许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骑马的里奇见波兰军队突然停了下来，以为对方是要就地建立防御，谁知他们竟然休息了起来。 波兰士兵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修补盔甲，还有的在低声交谈。 一些波兰士兵甚至搭起了篝火，用火石，试图点燃一小堆干柴。 同时，不少波兰骑兵，将他们的马匹拉到野草茂盛的地方喂草，为马匹梳理毛发，检查蹄子。 周围没有任何一个哨兵，仿佛里奇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里奇出于谨慎，并没有立马下达进攻的指令，而是询问起了斯莫的意见， “斯莫叔叔，他们是不是有诈呀？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进攻？” 斯莫问道： “我们的斥候有没有发现附近有敌人的援军？” 里奇摇头， “没有。” “普热姆库夫城那边有新动静吗？” “没有。” “北面的莱格尼察有新动静吗？” “没有。” “对方事先知道会被包围吗？” “这个……应该不知道。” 一连串问题问出，斯莫的眼神也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那我们还怕什么呢？” 里奇闻言，当即明白了对方意思， “你是说他们在虚张声势？” 斯莫笑了， “不然呢？莫非他们的援军会从天上下来？还是说他们提前挖了壕沟，等着我们往里跳？” 里奇听后，也不再犹豫，直接下令出击。 下一秒，两千多名骑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波兰军队涌去。 高大的马匹在小腿高的秋草间横冲直撞，将枯黄的枯草败叶卷起， 一个个虎骑士兵，挥刀挺枪，好似饿狼冲进羊群般，杀的浑身是血。 普热姆库夫城主脸色煞白，急忙带着自己亲卫突围， 可虎骑士兵根本不给他机会，海浪般地不断阻挠他突围。 看着身着漆黑铠甲，手持长枪和长刀的虎骑士兵，城主感受到了，对方必杀自己的决心， “逃不了了！战士们！让我们做一次英雄吧！” 波兰旗帜在风中飘扬，并随着双方武器的交错，摇摇欲坠， 布朗弯弓搭箭，目光一聚，锁定了普热姆库夫城主的咽喉！ 嗖的一声，带着白色箭羽的箭矢划破血腥的空气，精准无误地射中了普热姆库夫城主的咽喉。 里奇配合地吆喝道： “对方主将已死！战士们！杀呀！” 渐渐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弱，三百多名波兰士兵，没有一个活着，全都成了温热的尸体。 战后，布朗将战报递给了里奇， “这次斩敌共计三百一十二人，我军战死四人，重伤十五人，轻伤四十三人。” 里奇对于这个数据，并不感到意外，作为捷克骑士团最精锐的部队，又是以多打少，自然伤亡很少， “除了马匹外，武器盔甲等战利品全部丢掉，然后等将士们处理好伤口后，咱们再朝莱格尼察进军。” 同时，里奇叫来了特萨利亚安排在普热姆库夫城的眼线， “普热姆库夫城主是回不去了，时间一长，普热姆库夫城里的人一定会起疑，所以普热姆库夫城主战死的消息肯定藏不久， 到时一定会有人去通风报信，你们便找机会干掉传信兵。 当然，这件事尽力去办就行了，哪怕没有机会干掉对方，将他们纠缠住也行。” 眼线领命道： “放心吧，里奇大人，普热姆库夫城里，有我们十来个兄弟，肯定能干掉传信兵的。” 里奇微微一笑，对于眼线的话，并不放在心上，这件事闹得不小，哪怕没有传信兵通风报信，也会慢慢传开的，他仅仅是想拖延传播时间罢了。 …… 三天后，莱格尼察。 这是一座位于波兰西南部的城市，且由于身处奥得河支流卡恰瓦河畔，所以，这里的农业极其发达，尤其是盛产各种蔬菜。 此外，这里还有着两个大型商队， 一个叫做贝史商队， 一个叫做极萨同盟， 他们之前，一直靠贩卖当地蔬菜和倒卖维耶利奇卡盐矿为生， 只是有了大卫的插手，极萨同盟开始贩卖快乐植物，在前几年，可以说是极大地压制住了贝史商队， 可惜，从雅盖沃颁布召令开始，波兰便不能明目张胆的买卖快乐植物了， 而贝史商队一直在扩大蔬菜和盐的买卖，因而当快乐植物被禁时，极萨同盟一度陷入困境当中， 只是随着里奇抵达莱格尼察，极萨同盟的话事人，极萨，也迎来了人生当中的第二春。 荒野中的隐秘营地中， 带着皮帽子的极萨，找到了里奇等人， “欧！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终于来了。” 里奇嗯了一声，用脚将一个一米长宽的箱子推了推， “这是你要的货！” 极萨的眼神很隐晦地暗了暗，问道： “只有这些吗？朋友，我的需求很大的。” 里奇宽慰道： “放心吧，等我们和波兰新国王签订条约后，你们就能亲自去柏林提货了。” 极萨点头，一边拆开箱子，一边问道： “咦？这些‘黑块’怎么装成一盒盒的了？” 里奇解释道： “这是我哥精心设计的，一盒的量，就差不多是一个人一天的最少用量。” “一天的最少用量？” “没错，吸食一定量后，那些瘾君子就会得到满足，而每过一段时间，他们便会产生一种难受的感觉，从而促使他们想要继续吸食， 我哥便按照这个规律，将一个人一天最少需要量给统计了出来。” 极萨听到里奇的解释，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 作为卖家，自然希望买家买的越多越好， 但不是所有买家都有钱，其中很大部分买家都没什么钱， 而赚这种买家的最好办法，就是吊住对方，一点点地卖货，让他们上瘾的同时，还有钱生活，还有精力去赚钱。 这比一下子就榨干对方好太多了。 里奇清咳了一声，问道： “对了，你们把贝史商队的最近行踪，打探清楚没？” 极萨表情严肃起来， “打探清楚了，他们最近在倒卖一批维耶利奇卡盐，如果能趁机吞下他们的运盐队伍，一定可以重创他们。” 谈话间，极萨便从怀里拿出一份地图，上面清晰地标记了贝史商队的贸易路线，贸易时间以及人手情况。 里奇看了会地图，转身对布朗道： “布朗，带极萨先生下去休息。” 极萨清楚，里奇是不放心自己，想把自己当人质，但他也不担心，毕竟他给的东西是真的， “那好，我的朋友，你们慢慢筹谋，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 一天后，夕阳西下，余晖如同一张金色的大网，洒在荒郊野岭之上。 蜿蜒的山路在山岭间盘旋，宛如一条沉睡的巨蟒。 波兰境内的路面不像捷克骑士团那般平整，不仅崎岖不平，还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和深深的车辙， 路旁的杂草丛生，不时有荆棘伸出，划破行人的衣衫。 在这山路间，一支运盐的商队缓缓前行， 马车上的盐袋堆积如山，在余晖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粒粒金沙， 商人们骑着健壮的马匹，或在马车前后，或在马车左右，时刻保护着马车上的货物。 唯有交织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打破了荒野的寂静。 而这支商队不是其他商队，正是贝史商队。 商队首领，贝史目光远眺，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情况，确保队伍的安全，一边照看着坐一辆辆马车，并命令手下调整货物的位置，以保持平衡， “大家伙加把劲，过了前面峡谷，咱们就进入莱格尼察的地界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放松起来，只要进入莱格尼察地界，沿途的强盗土匪就会少很多， “这趟真把我给累惨了，待会进城后，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睡觉有什么意思，待会跟哥几个喝喝酒，找几个姑娘玩。” “就是，咱们这一两年，赚了这么多钱，不花花，难道带进墓地吗？” 在一片喧闹中，夕阳逐渐落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山路慢慢被黑暗笼罩，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啪啪啪， 马夫挥动马鞭，让马车加快速度。 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马鞭声，以及咯吱咯吱的轱辘声。 贝史抬头看了看两侧高山，一种莫名的心悸感，让他感到不安。 忽的，破空声传来，数百支箭矢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 许多商队队员还来不及躲闪，便被射落马下。 贝史大惊，这种程度的箭雨，起码得有几百个弓箭手， 还没等贝史平静，一支虎骑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他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利刃，在昏暗的山间，好似索命的幽魂一般。 侥幸存活的人们惊恐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试图抵抗，但在训练有素的骑兵面前，他们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仅仅一盏茶的时间，虎骑迅速包围了商队，挥舞着武器，发出阵阵喊杀声。 马蹄声、喊叫声和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景象。 商人们纷纷四散奔逃，但虎骑士兵紧追不舍，毫不留情地砍杀着他们。 鲜血染红了黄色的土地，食盐也散落一地。 或许，这些商队成员，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 入夜，里奇带人返回了营地， 极萨看着里奇带回来的盒子，好奇地将其打开， 只见盒子里放着一颗人头，一颗属于贝史的人头， 极萨面露喜色， “我亲爱的朋友，你们的速度可真快呀！” 里奇没有和极萨废话，直说道： “我们得走了，你记得把钱运给我哥。” 极萨笑道： “你放心，答应你们的一千万格罗申，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运往你们领地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你们的人，就能收到了。” 里奇点点头，当即出了营地，准备带着虎骑，连夜离开这里。 看着一个个精锐士兵收拾行李，极萨也思考起了未来， “战败奥斯曼帝国，小皇帝又势弱，这样的波兰，怎么可能斗得过心狠手辣的大卫呢！” 虽然不看好波兰，但极萨也不想投靠捷克骑士团，只因捷克骑士团不允许本地贩卖快乐植物，所以极萨准备赚够了钱，就去威尼斯经商，到时，又能去威尼斯贩卖快乐植物。 第176章 植物战争4 波兰东面，奥斯曼军营。 穆拉德倚靠在铺着兽皮的长椅上，扶着额头问道： “坎达利·哈利勒，三皇子最近在干嘛呢？” 身为奥斯曼大维齐尔的坎达利·哈利勒，虾着身子道： “三皇子并没任何动静，不是整天呆在自己的营帐中，就是去附近巡逻。” 穆拉德眉头一挑， “他就没去别的地方了？” 坎达利·哈利勒想了一会， “没有，三皇子甚至谢绝了一些将领的拜访，对了，三皇子去看望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妻儿，并送去了许多礼物。” “他没欺负那些孤儿寡母？” “没有，三皇子甚至对外说” 穆拉德点点头， “把三皇子叫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 营地外， 穆罕默德正和士兵们一起巡逻，自从去了捷克骑士团，他便深刻明白了军队的重要性， 如果大卫没有一支忠心耿耿，实力强大的军队，那些看似“荒唐”的政策，根本无法施行。 所以，与其冒着被父皇怀疑的风险，去结交位高权重的贵族们，倒不如，给这些底层士兵留下好印象。 而穆罕默德亲自和士兵巡逻的行为，也的确博得了士兵们的好感， 在以前，这些大人物只会坐在马上对他们吆五喝六，唯有穆罕默德肯和他们待在一起， 这种亲切感和被重视的感觉，让穆罕默德收获了大批拥护他的底层士兵。 坎达利·哈利勒看着站在士兵中，皮肤黝黑的穆罕默德，快步来到其面前道： “三皇子，苏丹找您。” 穆罕默德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确定自己没发错后，才平静地答应道： “好，我马上去见父皇。” 见到如此沉稳的穆罕默德，坎达利·哈利勒不禁产生了结交的心思， 毕竟他还年轻，而穆罕默德是目前唯一的继承者，如果能和对方交好，他未必不能连任大维齐尔， “三皇子，苏丹现在正是内心脆弱的时候，您说话前，切记要多多思考一下。” 穆罕默德脚下一顿，复又走到坎达利·哈利勒身侧道： “我听说捷克骑士团有一种名为快乐植物的东西，能帮人舒缓心神，大维齐尔可以让父皇试一试。” 坎达利·哈利勒眼睛微眯，明白了穆罕默德的潜台词， 无非是想让他以献快乐植物作为投名状，进而表达忠心， “三皇子真会开玩笑，我根本没有快乐植物，又拿什么献给苏丹呢？” 穆罕默德耸耸肩道： “仔细找找，肯定是能找到了的。” 说完，穆罕默德便离开了。 坎达利·哈利勒抚摸下巴，渐渐陷入沉思，权衡其中利弊。 …… 穆拉德营帐中， 穆拉德见穆罕默德来了，于是屏退左右，让穆罕默德坐在自己身侧， “bulu，最近过得怎么样？” 穆罕默德听父皇叫自己小名bulu，立马警觉了起来，小声地回道， “父亲，孩儿最近过得很好。” 穆拉德随意的指了指桌上的水果， “来尝尝这些水果，这是我让人特意运过来的。” 穆罕默德的精神高度紧绷，他拿起水果，将皮剥好，但没有吃，而是先让穆拉德吃， “父亲，您吃。” 穆拉德淡淡一笑，拍着穆罕默德的肩膀道： “你吃吧！” 穆罕默德没有过多推辞，因为这样，会显得生分，于是拿起水果，将其送入口中， “父亲，这水果真甜呀！” 穆拉德闻言，脸上笑意更浓，仿佛这一刻，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父子， “你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送一点，对了，你之前去捷克骑士团，看见大卫了吗？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穆罕默德明白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藏拙，必须表现出才能，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大卫这人很年轻，但做事很细致谨慎，我刚到柏林，他就派人秘密监视我， 另外，大卫他还极其善于利用政治以外的手段， 比如剧院，我估计过，这玩意根本不赚钱，但能通过表演，拉进百姓与捷克骑士团的距离， 对了，捷克骑士团选拔官员的手段也非常新颖，他们没有选用贵族，而是通过名为‘考试’的方式”，选拔官员。” 接着，穆罕默德还谈了捷克骑士团的经济与建设， 尤其是谈到道路时，他甚至用平静的湖面来形容捷克骑士团的路面。 穆拉德则是越听越好奇，想当初，他也见过大卫，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平定奥斯曼，正需要建立贸易，来恢复经济， 而作为搅动风云的起义军，穆拉德自然额外关注了大卫等人，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太确定见到的人是大卫，只当大卫是捷克骑士团的某个高层，是后来才知道大卫的真实身份的， “大卫这人了不起呀！是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bulu，你若是当了苏丹，会怎么治理奥斯曼帝国呢？” 穆罕默德心中警铃大作，摆手道： “父亲您身体健壮……” 穆拉德摇了摇头，打断道： “你说就是，不要顾虑太多。” 穆罕默德咽了口唾沫，犹豫片刻后说道： “如果让孩儿治理奥斯曼帝国，孩儿会继续让奥斯曼帝国休养生息，并煽动捷克骑士团与西方各国开战， 等他们斗得筋疲力尽时，我再举全国力量，拿下君士坦丁堡，使我们东面国土和西面国土相连， 最后，再图谋西方诸国，让奥斯曼帝国重现古罗马的盛况。” 穆拉德没有评论穆罕默德的想法好与不好，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当了苏丹，会怎么对待你哥哥们的妻儿呢！” 穆罕默德之前去看望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妻儿，就是为了迎合穆拉德，此时面对这个问题，他自然有所准备， “我会在自己的孩子当中选定继承人，并嘱咐他好生对待自己的兄弟，以及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妻儿。” 穆拉德有些震惊， “你不让自己争夺苏丹宝座？” 穆罕默德摇头又点头， “争肯定要争，但是要在我活着的时候争，因为我不想看着自己的骨肉相残。” 穆拉德动容了，自古无情帝王家，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这样，所以经历过兄弟相残的穆拉德，便更加重视亲情， “好！很好，你果然是我的好孩子。” 说着，穆拉德一把抱住穆罕默德，红红的眼眶，竟有些湿润。 可默罕默德呢，依旧紧绷着身体，丝毫不敢放松， 当然，这不是说穆罕默德与穆拉德没有丝毫的感情，而是因为穆罕默德出身相比两位哥哥较低，又一直被打压，时刻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变得小心谨慎。 …… 下午， 穆罕默德回到自己营帐，在确定自己今天没有犯错后，才躺在了床上，思考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父皇，一直不与联军开战，肯定是想等捷克骑士团那边与波兰开战，而我要做的，就是继续与底层士兵打好关系， 等时机成熟了，就算没有大贵族的支持，只要手中有兵，依旧可以掌控奥斯曼帝国， 况且，到那时，我也未必不能学大卫，杀了那些反对我的贵族，用他们的财富，来建设奥斯曼帝国。” 思考间，穆罕默德又想起了坎达利·哈利勒， “要是坎达利·哈利勒能让父皇染上快乐植物就好了，这样的话，没有父皇的监视，我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同时，穆罕默德也开始着手建立自己的商队，无论是捷克骑士团，还是目前的僵持局面，都离不开资金的支持， 因而，穆罕默德也要开始积蓄财富，以备不时之需。 第177章 植物战争5 坎达利·哈利勒的营帐， 坎达利·哈利勒在权衡利弊过后，选择了站队穆罕默德， 于是他喊来心腹，让心腹去收购快乐植物， “穆罕默德，我可把宝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帐篷外，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下黑蒙蒙的天，就像暴风雨的前奏，让人忐忑又不安。 …… 距离奥斯曼营地二十英里的联军大营， 此时的波兰军队，匈牙利军队，南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和意大利军队，已经合并一处， （注这里的意大利是指地区，包括了威尼斯，而不是指王国，意大利王国是1861年3月才宣布成立的。） 虽然联军的总体实力强过奥斯曼军队，不过，阿尔布雷希特却整天如坐针毡，愁眉苦脸， “匈雅提，我们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匈雅提有些欲言又止，直到阿尔布雷希特瞪了他一眼，匈雅提才有些结巴地回道： “最多支撑……一个月……另外……除了粮草短缺外……我们已经无力支付……雇佣兵和普通士兵的薪水了……甚至一些骑士贵族……也开始嚷嚷着要回各自领地了。” 阿尔布雷希特又问道： “奥斯曼那边，依旧不与咱们决战吗？” “是的，对方一直坚守营地，并且不断地加强防御工事，估计在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城堡都能修出来了。” 阿尔布雷希特急得挠头， “那你想出战胜对方的办法了吗？” 匈雅提眼眸低垂，惭愧道： “没有，我们虽然实力占优，可若是强攻奥斯曼营地的话，无异于攻城，那点实力优势，根本不起作用，我们反而会有极大的可能战败。” 阿尔布雷希特不甘心地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要带兵切断奥斯曼营地的水源吗？” 匈雅提将头低得更低了， “我的确去了，可穆拉德提前挖好了沟渠，将水引入了奥斯曼军营，并在军营中挖了许多蓄水池，即便我把水源切断了，也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阿尔布雷希特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 “都是一群废物！难道咱们真要跟他们这样耗下去不成？我可听说，捷克骑士团那边已经在准备动兵了，倘若波兰挡不住，我们将陷入更大困境！” 匈雅提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到： “陛下，其实我有一计，可以迫使奥斯曼与我们决战！” 阿尔布雷希特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 “什么计策？” 匈雅提指着众人身旁的地图道： “我们可以绕过奥斯曼军营，直扑奥斯曼腹地，逼迫奥斯曼军队，与我们决战！ 另外，咱们还可以借机劫掠奥斯曼城镇，以补充粮草等物资……” 还没等匈雅提把话说完，阿尔布雷希特便否决了匈雅提的建议， “这个办法太冒险了，当初我的岳父，西吉斯蒙德就是因为久攻不下尼科波利斯城，才导致了东征失败， 万一咱们重蹈覆辙，波兰、匈牙利、神圣罗马帝国和其他国家，都会因此陷入危机。” 匈雅提又道： “那让波兰国王运一些钱粮吧，毕竟他们这些年里，并没发生战乱，想必国库也比较充裕。” 阿尔布雷希特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接着，阿尔布雷希特便书信一封，希望波兰一方能援助他们钱粮。 这时，几个士兵押来了一个黑衣人，对方身披黑色斗篷，系着黑色的围巾，让人看不清面貌， 阿尔布雷希特一边将写好的信，递给手下人，一边问道： “这是什么人？” 几个士兵互视一眼道： “这是我们抓到了的奸细，就在刚刚，这人还试图混进大营。” 黑衣人挣扎道： “我不是奸细，我是弗拉德三世的信使。” “弗拉德三世？” 阿尔布雷希特在脑海中回忆这个名字，不一会，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和前任瓦拉几亚大公有关的人， 当初瓦拉几亚拦住了西吉斯蒙德东征的道路，就是因为他有两个孩子在奥斯曼当人质， 而这两个孩子，分别拉杜和弗拉德三世——德古拉。 想到这，阿尔布雷希特招了招手，命人将黑衣人的信送过来， 而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弗拉德三世——德古拉希望阿尔布雷希特能和他里应外合，击溃奥斯曼军队。 阿尔布雷希特将信丢在地上，不以为然地说道： “先不说你究竟是不是德古拉的信使，即便这信是真的，我也不会和德古拉合作的。” 黑衣人不解，问道： “为什么！这可是击败奥斯曼军队的大好机会！” 阿尔布雷希特幽幽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德古拉今年才十一二岁吧！让我将军队的命运系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这不是开玩笑吗？” 黑衣人还想劝对方，可阿尔布雷希特是铁了心，不与德古拉合作。 最后，黑衣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 身材高大而修长德古拉会见了那个与阿尔布雷希特见面的黑衣人， 此时的黑衣人不再穿着黑衣，反而穿着普通瓦拉几亚士兵的服饰， “主人，阿尔布雷希特拒绝了您的结盟。” 德古拉虽然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但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为什么？他难道不想击败奥斯曼军队吗？” “阿尔布雷希特认为主人您年纪太小，所以不敢冒险。” 古德拉闻言，不禁讥讽道： “这样的人，也配当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这胆子，恐怕比老鼠还小，怪不得腓特烈敢割据一方！” “主人，阿尔布雷希特不与我们合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德古拉的眼睛变得深邃而幽暗，犹如无底的黑洞， “别急，我们还有机会！只要能讨好穆罕默德，我们未必不能返回瓦拉几亚！” 说完，德古拉的嘴唇紧闭，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嘲笑世间的一切。 …… 没一会， 德古拉带着几包东西，找到了穆罕默德，并且同行的，还有德古拉的弟弟——拉杜。 穆罕默德见来人是德古拉两兄弟，并没太大反应， 想当初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时，他俩没少欺负德古拉两兄弟， 所以同为苦命人的穆罕默德，自然和德古拉两兄弟混得很熟， “德古拉、拉杜，你们怎么来了？” 年纪最小的拉杜拨了拨，随意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反问道： “大哥，没有事情，我们就不能来了吗？” 穆罕默德淡淡一笑，指着帐篷内的几个空座道： “可以，你今天在这里坐一天，都没人管你。” 拉杜看着桌上的新鲜水果，咽了口唾沫道： “大哥，你这些水果哪里来的呀？” 穆罕默德的脸上笑意更浓，无所谓地说道： “想吃就吃吧！别那么多废话。” 拉杜也不和穆罕默德客气，搓了搓手，当场吃起了水果。 唯有德古拉从怀中摸出几包东西，递在了穆罕默德面前， “大哥，这里有一些东西，或许你能用的上。” 穆罕默德看了德古拉一眼，随后打开包裹，看见了里面的快乐植物， “嘶，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到的？” 德古拉挠了挠头，脸上竟浮现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 “这是我父亲，在很久以前寄给我的，当时，只说这快乐植物有止痛的效果。” 穆罕默德点点头，他也不觉得这是德古拉提前准备的，毕竟，就连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哥哥会死去， “这东西的确对我有用，但我更希望，你能将它交给坎达利·哈利勒。” 德古拉没有多问为什么，只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的，大哥，我会将它秘密交给坎达利·哈利勒的。” 话音刚落，穆罕默德的心腹侍卫，就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主人，大事不好了！苏丹的妃子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穆罕默德，脸上表情立马沉了下来，可随即又恢复如常，好像并不在意一般。 拉杜放下手中水果，宽慰道： “大哥，那女人未必能怀上皇子，你不用太担心！” 穆罕默德摇了摇头，自信道： “怀上皇子又如何？倘若我连一个女人，连一个婴孩都都不过，我又怎配做这奥斯曼帝国的苏丹！” …… 半个月后，波兰皇宫。 波兰皇太后坐在小国王卡齐米日四世身旁，听着大臣们汇报东面战役的情况， “你们是说，阿尔布雷希特已经没钱没粮了？” 大臣们点头道： “是的，他们希望我们能支援一批钱粮。” 波兰皇太后揉着太阳穴道： “防备捷克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都需要大量资金，我们哪里还拿的出钱粮呀！” 大臣们建议道： “皇太后，陛下，不如我们提高赋税吧，让全国进入战时状态，这样能节省许多开支。” “是呀，只要有了钱，一切都好办了！” “没错，咱们还可以让立陶宛出兵，或是雇佣雇佣兵！” 皇太后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众贵族，只觉得脑袋发胀发痛， “好了，一个个说，慢慢说。” 忽的，这时有侍卫进来禀报： “皇太后，陛下，有地方督军前来禀报情况。” 皇太后心头一紧，她将心腹侍卫派了出去，为的就是稳定地方各地，现在他们突然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快！快让他进来。” 没一会，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走进了宫殿， “皇太后，陛下，大事不好了！捷克骑士团已经杀到克拉科夫地区了！” 皇太后呼吸一滞，不可置信道： “这怎么可能！边境上有数万大军……除非捷克骑士团能战胜他们……否则……” 皇太后是越说越担心，最后连声音都颤抖了， “难不成……我们又败了！” 此话一出，所有贵族都不淡定了， 之前瓦迪斯瓦夫三世战败，已经伤了波兰立陶宛的元气，如果再损失几万人马，那他们真就是无兵可用了。 皇太后扫了一眼慌乱的众人，强作镇定道： “够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要你们想出解决的办法。” 总贵族立马静了下来，谁也没再多说一句，仿佛都成了哑巴一样。 过了许久，有一个伯爵说道： “皇太后，陛下，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迁都，只要您和陛下无恙，我们总有机会反击的。” 另一个矮个伯爵附和道： “没错，我们可以向立陶宛方向迁都，到时集中波兰和立陶宛的力量，一定能建立起坚固的防线。” 一个身姿健硕的伯爵反对道： “皇太后，陛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坚守克拉科夫！因为这里是我波兰的首都，一旦失守，必定会给波兰上下，带来无尽的恐惧， 反之，只要我们能守住克拉科夫，那么各地部队，一定会积极响应， 到时，深入波兰腹地的捷克骑士团，定会成为陷入泥潭的困兽。” 贵族当中和捷克骑士团串通的人，当场反驳道： “说的容易，捷克骑士团虽然成立不久，可战绩却一次比一次惊人，假如没守住，那我们岂不是全盘皆输！” “是呀！是呀！坚守克拉科夫实在太危险了！我们现在可赌不起呀！” 慢慢地，议和的声音大了起来， 他们认为波兰现在与奥斯曼，条顿骑士团和捷克骑士团同时开战，其中消耗实在太大，倒不如和捷克骑士团议和，然后整合力量，处理掉条顿骑士团和奥斯曼帝国。 皇太后听了许多建议，可依旧没有头绪，也拿不定主意，因为在她眼中，每个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 最后，皇太后只能看向年幼的卡齐米日四世，问道： “我的孩子，你想议和，还是迁都，亦或是坚守呢？” 卡齐米日四世拉着皇太后的衣袖，弱弱地说道： “母亲，我不想打架，也不想离开这里。” 皇太后轻抚卡齐米日四世的脑袋，答应道： “好！母亲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下面的众贵族，有人无奈，有人叹息，还有人窃喜，但每一个人都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皇室无能。 第178章 植物战争6 克拉科夫地区边境， 里奇率领虎骑，在一处河边修整， 布朗在一旁统计道：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洗劫了十一家商队，烧毁了七座大型庄园，五座中型庄园和十八座小型庄园。” 里奇一边用河水清洗身上的污渍，一边问道： “那我们的伤亡如何？” “我们一共伤亡一百五十三名弟兄，其中七十六名重伤员，已经通过各地的细作运回捷克骑士团了。” 里奇闻言，不禁有些心疼，这个数据几乎占了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要知道，虎骑可是捷克骑士团精锐部队，每个成员，至少都是三年的老兵，少一个都是捷克骑士团巨大损失。 另一旁的斯莫安慰道： “里奇，你不用太心疼，我们这次行动的意义巨大，这些虎骑士兵的伤亡是值得的。” 里奇点点头，心情好受了一点，但随即又问道： “对了，我们一路杀过来，路上的波兰军队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多呀？他们甚至没法对我们进行围剿！” 斯莫分析道： “以波兰的实力，最多集结十万人马，其中可战的人数，大约有六七万人， 之前波兰战败奥斯曼帝国，损失了几万人马， 接着波兰又派重兵驻防边境，零零散散地算下来，波兰本土根本没剩多少，所以，他们内部才这般空虚。” 里奇问道： “对了，我们要派使者去波兰皇宫吗？” 斯莫摇头， “不用，咱们都打到对方首都了，你觉得他们还会不知道吗？” 谈话间，斥候前来禀报道： “里奇大人，我们在后方五英里处发现了一股三千人左右的敌军。” 里奇三人互视一眼，由斯莫问道： “他们装备如何，是步兵还是骑兵？” “他们都是步兵，且装备简陋，甚至只有一面掉了色的波兰旗帜。” 里奇用棉帕将身子擦干，然后迅速穿好盔甲道： “传我的命令，三沙漏后，全军集合。” 布朗拿出沙漏，开始计时，而周围的传令兵们，迅速拿出旗帜，安静地传达里奇的命令， 由于大卫专门培养了执旗手，所以里奇的命令很快且准确地传了出去， 相比于通过吆喝声传达命令的传统方式，不仅隐秘，还很高效。 …… 在森林外的广阔平原上，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队伍，正毫无队形可言地向前进军。 森林中，里奇坐在马上道： “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是波兰的正规军！而是一些普通百姓！” 看着对方身上的朴素衣物，以及手持着的自制武器，斯莫不禁有些动容， 仿佛当年的波西米亚起义军就在眼前， 仿佛披荆斩棘的塔博尔派还存在世间， “里奇，我们撤吧，尽量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里奇似乎明白了斯莫的深意，点点头，同意道： “好！我们找个地方甩掉他们！” 布朗这人比较直率，以为斯莫不与对方交战，是怕出现较大伤亡，于是开口道： “对方虽然有三千多人，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不断地骚扰、削弱对方……” 斯莫拍了拍布朗的肩膀，解释道： “布朗，这与胜负无关，你想想，假如你是波兰人，别人入侵了你的家园，你会怎样做？” 布朗语塞，有些明悟了斯莫的意思，但想着占领神圣罗马东北方的情况，又有些疑惑， “我们不杀他们，难道大团长不会杀他们吗？当初咱们占领神圣罗马帝国东北方时，大团长可没少杀人呀！” 斯莫神秘一笑： “谁说咱们现在要占领波兰了？咱们这次突袭波兰腹地，只为了重新疏通与波兰的贸易。” 布朗有些懵，不明白斯莫这话与不杀对方有什么关系。 斯莫则将整个计划说了出来： “打通贸易只是第一步，贸易恢复后，我们的快乐植物将大量地卖给波兰贵族， 波兰贵族一旦染上毒瘾，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榨取民脂民膏，加上波兰本身就陷入战火泥潭，需要钱粮维持军队开支， 那么波兰底层人民生活一定会变得水深火热， 到时候，大团长会施行开放的政策，不断吸纳波兰难民，并对波兰进行渗透，将我们政策与福利，告诉波兰人，让他们向往捷克骑士团。 等时机成熟后，我们再入侵波兰，当地的人民便不会那般反感我们了。” 说到这，斯莫还解释了为什么不现在全面进攻波兰， “现在的波兰，虽然孱弱，可我捷克骑士团也很疲惫，根本没有办法，在防备北诸侯联邦与南神圣罗马帝国的同时，攻城拔寨。 况且，就算攻下了波兰部分城池，我们也没有精力去镇压反抗的波兰人民，弄不好，还会引起连锁反应，让刚占领的神圣罗马领地，又发起暴动。 另外，从长远考虑，我们也不能进攻波兰！ 因为我们不能让奥斯曼帝国过于强大！ 哪怕奥斯曼帝国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但以后，他们未必不是我们的敌人，甚至是最麻烦，最强大的敌人！” 布朗听得目瞪口呆，仿佛自己就像小丑一样。 至于里奇，则想得更多，因为他知道，自己哥哥和斯莫会在不同时间段，定制不同的战略计划， 当初起义时，制定的计划，便是稳步发展，慢慢蚕食，让塔博尔和圣杯派吸引火力， 后来则是牺牲塔博尔，算计联军，并迅速占领虚弱的神圣罗马帝国东北方。 这种有计划的发展，可以说就像一盏明灯，指引着捷克骑士团的前进方向，避免让捷克骑士团盲目行动。 “如果让我统领捷克骑士团，我会如何发展呢？” 斯莫没听清楚里奇的喃喃声，问道： “里奇，你刚说什么？” 里奇回过神，摇头道： “没什么，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 两天后， 波兰使者找到了里奇，当然，准确来说，是被虎骑斥候，抓到了里奇面前。 里奇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你什么人，找我又有什么事？” 波兰使者扶了扶歪到一边的帽子，有些惶恐地说道： “我是波兰国王的使者，来这里，是想与你们交涉退兵事宜的。” “退兵？” 里奇的语气有些玩味，反问道： “你听谁说，我们要退兵了？” 波兰使者摆手道： “不是听说，是我们想请你们退兵！” 里奇又问道： “好呀，你们准备拿什么让我们退兵呢？” 波兰使者暗松口气，里奇这样说，起码是有谈判的机会， “由于大卫是波兰骑士，所以陛下想将大卫升为伯爵，并把兹戈热莱茨所在的普热姆库夫地区分封给他。” 听到如此优渥的条件，沉不住气的里奇，立马就想答应下来， 好在斯莫打断了他， “我们的大团长统领整个波西米亚和神圣罗马东北方，仅仅封个伯爵，是不是太小了，还是说，你们根本看不起我们？” 波兰使者人都吓尿了，连连摆手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如果觉得爵位太小，还有一个侯爵爵位，陛下可以将布卢什封给大卫大人！” 布卢什位于北面，并紧邻神圣罗马帝国东北方，如果大卫想从北面发起进攻，第一个要攻取的地方，便是布卢什， 所以，即便是斯莫，也是极其动心，但斯莫明白，直接获得布卢什，波兰一方肯定会不甘心， 等波兰恢复实力后，或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筹谋如何夺回布卢什，那将对捷克骑士团极其不利， 因此，在斯莫一番思考后，拒绝了获封布卢什的提议，并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 “我们可以不要布卢什，但从今往后，布卢什将成为波兰与捷克骑士团的自由贸易区， 在那里，你们波兰不能限制我捷克骑士团的贸易，同时也不能限制波兰商人在那里贸易。” 使者听后，差点高兴得哭出来，当初临走时，皇太后的底线就是布卢什，倘若捷克骑士团还不满足，那这场谈怕就基本黄了， 可如今，捷克骑士团竟然不要布卢什，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条约！” 里奇在和斯莫眼神交流后，同意了波兰使者的请求， 于是一个名为《克拉科夫》的条约，由此签订。 其中除了包含分割土地的事宜外，还具体叙述了布卢什以后的管理方式， 要求波兰一方，不许派重兵驻守布卢什； 不许派执政官插手经济，并取消当地商业相关赋税； 不许限制任何商队的出行； 不许在布卢什附近设置关卡； 不许迁移布卢什居民； 不许限制任何普通百姓进出布卢什等等； 当这个消息传回波兰皇宫时，皇太后几乎是抱着卡齐米日四世哭泣， “孩子，太好了！我们保住了首都！” 底下的贵族们，有的高兴，有的气愤，还有的表情神秘莫测，让人难以琢磨， 可无论如何，如今的波兰，已不像雅盖沃当年那般团结，强盛到极致的波兰，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 半个月后， 处在捷克骑士团与波兰边境的波兰军队，直接懵了， 他们几万人，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守着，屁股却被一支两千人的部队给掏了， 最重要的，是自家国王还被人逼得签订了《克拉科夫条约》， 这种耻辱，就仿佛被人当作猴耍了一般。 当时，就有不少将士提议，趁机进攻空虚的捷克骑士团， “现在捷克骑士团的内部，肯定空虚无比，咱们几万人杀过去，他们根本拦不住！” “没错！既然他们两千人，都敢闹上一闹，咱们几万人，还怕他不成！” “就是！当初雅盖沃陛下还在时，咱们何曾有过这般耻辱！即便是瓦迪斯瓦夫三世陛下，也是战到了最后一刻！哪有被人吓到签条约的地步！” “没错！这条约就是耻辱！咱们决不能承认这个条约！” “就是，决不能承认这个条约！哪怕战死，也不承认！” 皇太后派遣的督军见状，脸色一黑，冷冷地说道： “我看谁敢！谁要是不遵守条约，谁就背叛了陛下，我有权将他就地处决！” 一些暴脾气的将士，立马跳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皇太后身边的狗吗！凭什么指使我们！” “说的好！要我说，陛下签这条约，多半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小人在一旁蛊惑！要不然，陛下怎会畏惧一支两千人的小部队！” 当然，这些将士不知道的是，当时的皇太后根本不清楚里奇他们的人数，以及边境情况， 毕竟里奇他们行踪隐秘，动作又迅速，加上这个时代通讯落后， 当里奇等人出现在克拉科夫附近时，皇太后还以为边境失守了， 而等皇太后了解事件的具体情况后，一切都完了， 因为普热姆库夫地区，已经分给了捷克骑士团，并且，就现在的波兰而言，还不是毁约的时候， 至少要等到奥斯曼和条顿骑士团那边消停了，波兰恢复一些实力后，才有能力与精力去毁约。 但现场的将士们不知道，他们只相信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事情。 于是，在尖锐的矛盾下，波兰军营中，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对面城墙上的大卫，看见波兰军营中，火光冲天，不禁觉得好笑， “哈哈哈哈，这群傻瓜，没和咱们打起来，反倒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已经回来的里奇担忧道： “大哥，他们要是打过来了，咱们该怎么办呀？” 大卫拍了拍身旁近四米长的大炮道： “这好办！我可以请他们尝尝这大炮的厉害！” …… 奥斯曼军营， 当穆拉德得知了波兰签订《克拉科夫条约》的情报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坎达利·哈利勒！去吧穆罕默德叫过来，我有事和他说。” 没一会，穆罕默德就被人带了进来。 这一次，穆拉德依旧屏退左右，和穆罕默德单独谈话， “孩子，捷克骑士团的事，你听说了吗？” 第179章 和平三年 默罕默德点头道： “孩儿听说了。” “是嘛！那你有什么想法没？” 穆罕默德明白，这是父亲在考教自己，所以将心中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我觉得捷克骑士团的主动退让，是在防备咱们！ 毕竟，这跟捷克骑士团吞并神圣罗马帝国东北方时的情况，差距实在太大了。 说明，对方一定有着长远考虑！ 而给波兰喘息的机会，直接影响到的，就是咱们，所以，不难推测，对方已经开始提防咱们了。” 穆拉德听后，十分满意， “很好！孩子，我希望你能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们能和捷克骑士团暂时结盟，不是因为我们和捷克骑士团关系好，而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有共同的敌人！ 现在捷克骑士团站稳了脚跟，他们往后一定会触碰到我奥斯曼的利益！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极有可能成为我们最麻烦的敌人。” 穆罕默德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父亲正在越发地看重他，惊的是，以后和捷克骑士团为敌。 当然，不是说穆罕默德害怕捷克骑士团，而是因为穆罕默德了解捷克骑士团，知道捷克骑士团的能耐有多大，所以格外的重视对方。 这时，穆拉德突然拿出了两张文书， “孩子，你安排一下使者，与联军方面和谈，另外，我准备把禁卫军交给你，你以后就是禁卫军的最高长官了！” 穆罕默德没有立马去接，他在思考，这是不是父亲的考验，试探他有没有野心。 而穆拉德则是拉住穆罕默德的手，将两份文书，塞入了穆罕默德手中， “大胆地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做好。” 穆罕默德咽了口唾沫，忍住诱惑道： “父亲，这……” 穆拉德不等穆罕默德把话说完，直接让人，将穆罕默德请了出去， “我说了，你放心大胆的做！我会支持你的！” …… 冬天的脚步悄然来临，带来了丝丝寒意和纷纷扬扬的小雪。 大卫推开窗户，一片洁白的世界映入眼帘。 雪花轻轻地飘落，如同天使的羽毛，纷纷扬扬，如梦如幻。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白雪的怀抱中，宛如一幅水墨画。 街道上，百姓纷纷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戴上了帽子和手套，匆匆忙忙地走着。 孩子们则在雪地里欢快地玩耍，他们堆雪人、打雪仗，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雪花落在树枝上，形成了晶莹剔透的树挂，宛如一串串水晶帘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偶尔有一只小鸟飞过，停留在树枝上，抖落了一地的雪花， “终于下雪了吗？” 彼得裹着厚厚的狼皮大衣，候在了大卫的房门口， “大团长，您醒了吗？” 大卫嗯了一声，从壁炉旁端了一壶热水，为彼得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彼得用冻得微红的手捧着杯子，小口喝了点热水， “大团长，波兰一方已经退兵了，现在咱们的商人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布卢什了。 另外，奥斯曼帝国和匈牙利等国也签订了条约，并进入了休战阶段，估计三年内，都不会有战事了。” 与之前不同，现在的捷克骑士团有地有人，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所以大卫反而乐于看见各国平息战火， “很好，法兰西和英格兰在奥尔良附近对峙，估计也打不起来，这样的话，倒是给这片土地带来了短暂的和平， 只要咱们好好利用自身的商业优势，绝对能在这段时间内，快速崛起。 对了，改良的战车制作好了吗？” “制作好了！工匠们还运来了一辆。” 大卫来了兴趣，立马带着彼得去看战车， …… 一处草棚内，一辆方方正正的车子静静地放在里面， 如果不算轮子的话，完全就是一个插有黑色铁管的长方体， 大卫蹲下身子，看了看车轱辘，上面镶着大号轴承， “这战车拉起来费力吗？” 彼得敲了敲战车外面，包的一层铁皮道： “如果只拉一个木架子，倒也不算太费劲，但包了铁皮，占满人后，就有些费劲了。” 大卫伸出手，让彼得将钥匙给自己。 彼得摸出一个勾状的钥匙，轻轻地递给大卫。 大卫拿到钥匙后，把钥匙对准车子一侧的小孔，像开锁一样，打开了侧门。 而侧门的设计，是往外拉的，为的就是防止敌人撞开车门， 并且侧门很光滑，也没有把手，如果没有钥匙，很难将其拉开。 当然，这不是说门有多紧，而是人在外面，很难用上力， 就像徒手拧螺丝一样，不借助工具，很难将其扭紧。 打开门后，里面有着四台类似大号左轮的东西，外面那露出的黑色铁管，就是它们的一部分。 彼得拍着这些玩意道： “大团长，这就是您要的连发火枪。” 大卫用手试了试连发火枪，这东西被木架子支着，只能左右摇摆几公分， 而其原理也很简单，由于捷克骑士团后装燧发枪的技术越发成熟，所以将后镗装弹变成了左轮形式，这样一来，只需转动轮盘，就完成了装弹， 等打完后，再换上新的轮盘就行了， 因而，一辆战车中，便需要八名战士，其中四名战士操控连发火枪，另外四名战士装填轮盘， 至于为什么不将连发火枪运用到士兵，则是因为连发火枪十分笨重，光是那轮盘就是纯铁打造的，如果不是战车上有支架，非得把人累趴下不可。 另外，战车也有不少局限性， 比如为了安全，射击战士，只能用两个拇指粗细的眼孔观察外界，视野受到了极大限制， 还比如，战车为了减少重量，内部空间相对于八个男人来说，十分狭小，每个人最多蹲着，或者轮流休息， 并且，这种战车也只能运用在捷克骑士团领地，出了领地，别说杀敌了，光是走崎岖的道路，就能把人累死。 但大卫对于眼前的战车，还是比较满意的，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学院不断发展进步，战车就会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完美， “对了，强军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彼得汇报道： “已经拨出了一千万格罗申，用于奖励那些研究出新武器的人员。” 大卫点头， “干的很好！千万不要省钱，钱这东西，不用的话，跟石头没两样。” 彼得苦笑： “但我们手中已经没钱了。” 大卫不以为意道： “等明年卖了快乐植物，你需要多少钱，我就拨多少钱给你，至于现在，先对百姓发行国债吧，利率就按年利率百分之十算！” “百分之十！” 彼得人都傻了，他很难想象，假如筹集到十几亿国债，那光是利率都有好几亿格罗申。 见彼得吃惊，大卫解释道： “国债是个新鲜玩意，底层的百姓没几个了解它，所以我估计这次发行国债，基本也就一些退伍的士兵购买， 因而，还不如借着机会，用高利率的噱头，好好宣传一把， 等百姓们发现可以不劳而获地得到一大笔利息时，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购买国债， 到时，咱们再降低利率也不迟。” 彼得恍然，立马去执行大卫的命令。 …… 几天后，当国债的消息传出后，果然如大卫预料的一样， 没几个百姓购买国债，而在购买者中，大多都是一些，因为伤残而退伍的老兵， 他们因为受伤退伍，大卫不但给他们抚恤金，还安排类似管理员的职务给他们， 他们对于大卫的感情，足以用感恩戴德来形容， 所以，他们也是最信任捷克骑士团的一批人， 而所谓国债，就是建立在国家信任基础上的特殊债务， 只有相信国家能够长存，且不会毁约的人，才会去购买国债。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冬日的寒风愈发凛冽，如冰冷的利刃划过脸颊，带来阵阵刺痛。 同时，大卫也坐着马车，往柏林赶。 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压垮。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点，如同天使洒下的羽毛。但渐渐地，雪越来越大，如同鹅毛般密集地倾泻而下。 彼得敲响了大卫的马车门： “大团长，雪太大了，咱们能不能就地休整一会。” 大卫将门打开一条缝，看着洁白绒毯似的大地道： “好，休息吧，如果走不了，明天走也行。” 雪花在空中飞舞，宛如一群轻盈的舞者，尽情展示着它们的优美身姿。 它们或盘旋，或飘落，或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洁白的雪花所净化，变得宁静而祥和。 亲卫们则将十几辆马车围在一起，将大卫的马车围在中间，利用马车搭帐篷，并搭建篝火。 “吁！” 十来匹马忽的跑了过来，五十多个亲卫当即拔出武器，进入作战状态， 希尔更是站在大卫的马车门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在捷克骑士团境内，彼得不认为存在什么敌人，但为了大卫的安全，还是站在马车后面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没有什么要事，请远离我们！” 彼得说这话，不是自报家门，主要是捷克骑士团的旗帜，就插在旁边，你不说，对方也知道彼得等人是捷克骑士团的军方人员。 对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我是朱斯塔，想去东北方找你们的大团长，只是雪太大了，想借你们的马车躲一下风雪。” 彼得闻言，问道： “有捷克骑士团的身份证明吗？” 朱斯塔一边让人拿证明，一边回道： “我们有！快拿给他们看！” 没一会，一人一马来到彼得等人面前，将文书拿给了彼得， 捷克骑士团的文书上有暗语，并且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发生变化，所以想要伪造，是基本不可能的，除非有执政官当了叛徒。 所以，当彼得确定无误后，才向大卫禀报道： “大团长，朱斯塔小姐，想见您。” 大卫揣着手，答应道： “好，带她来吧！” 咯吱咯吱，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朱斯塔扭着腰，走进了大卫的马车， “大卫，真巧呀！咱们在路上就见面了。” 大卫清咳道： “快把马车门关上，外面风冷。” 朱斯塔一边关上门，一边脱下外套道： “你还是老样子，假正经。” 大卫将外套紧了紧，问道： “说正事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朱斯塔穿着绸制长裙，很显然，在进马车前换过衣服， “也没什么大事，总的来说，也就两件事，一是法兰西想进购一批盔甲，二是想让你看看我这件衣服里面穿的什么。” 说着，朱斯塔的长裙衣领一垮，右边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大卫笑道： “怎么？还不信邪？以为再试一次，就能怀上？” 朱斯塔侧身坐在大卫腿上，并用手揽住了大卫的脖颈， “怎么？你怕了？” 大卫在马车里面，找出新最好的玩意道： “我自然不会怕你。” 朱斯塔的小嘴吐出白雾，粉嫩的舌头在嘴唇边滑来滑去， “那好，我们就试试！” 朱斯塔的手指开始在大卫的衣领处游走，在解下几个扣子后，挑起了大卫的下巴， “另外，谁告诉你，我只来一次！马车到达目的地前，我都要来！” 咯吱咯吱，马车棚顶的积雪，是堆起来，又抖下去，抖下去，又堆起来， 朱斯塔的脖颈、胸脯、以及丰臀上，全是红印，整个人，更是如同烂泥一般倒在马车上，一动不动。 大卫推了推朱斯塔道： “下出去吧！你已经玩不起了。” 朱斯塔双腿打颤，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哼！说我玩不起，那你还能动吗？” 大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可以试试！” 朱斯塔瞳孔一缩，扶着马车上的扶手，撂下狠话： “这次先放过你，下次，一定让你求饶！” 说完，朱斯塔便出了马车，只是在下马车时，脚不禁一软，倒在了雪地上， “小姐，您没事吧！” 朱斯塔的护卫急忙涌上来，将朱斯塔扶起， 但朱斯塔却不领情，甩开护卫们的手道： “走开，我自己能走！” 马车内的大卫淡淡一笑，转过身，趴在马车上，揉起了自己的腰。 第180章 和平三年2 柏林， 当大卫回到柏林时，一家老小正顶着风雪等着他， 大卫心头一暖，骑上马匹，带着家人进入城堡， “乔、欧文、雪莉，你们三个，有没有惹母亲生气呀！” 欧文拍着胸脯道： “才没有呢！我们都听话得很！” 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大卫又有些犯愁， 这要是等他百年之后，谁来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帝业呢？ 如果按传统的继承方式，那无疑是长子继承制度与诸子均分制， 其中长子继承制度，是因为基督教施行一夫一妻制，所以一般不存在嫡长子的说法， 而对于大卫来说，如果按这个办法，那么他就要将捷克骑士团托付给乔， 倘若按诸子均分制，则是把捷克骑士团分成一块块的部分，然后分给自己的所有子女， 假如这块大陆上，只有捷克骑士团还好， 但面对强敌环绕的现实情况，大卫是绝不可能将捷克骑士团分割的。 因此，如果按照传统的继承制度，大卫只能选择长子继承制度。 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即便再不了解历史，也知道封建国家的寿命不长， 在明知道这种制度会给家族带来毁灭的情况下，大卫是万不能坐以待毙的， 而君主立宪制，则成了大卫的最好选择， 但想要在生产力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现目前人们思想还未达到那般高度的情况下，社会总体还处于封建王朝的情况下， 改革君主立宪制，其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大卫之前就已经推测过了，只要他把权力交出去，他们一家必定会遭到屠杀，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让他继续着手君主立宪制的事宜，等到时机成熟后，再自发地改革， 或是让他选择一个同样优秀的后代，继续等待时机。 这样一来，长子继承制度就明显不合适了，因为长子不一定是优秀的继承者！ 就像瓦兹拉夫一样，假如神圣罗马帝国由西吉斯蒙德来继承，不说再造神圣罗马帝国往日辉煌，也至少不会衰落得那么快。 想到这些，大卫决定将三个孩子带到身边培养，以便他更好地挑选继承者。 …… 第二天， 大卫在特制的教室中，召见了朱斯塔，与其具体商议了法兰西购买盔甲的事， “你说钱之后送到是什么意思？” 朱斯塔一边说，一边轻车熟路地坐到大卫腿上， “我们家族的钱，都拿去买塔博尔城了，手中哪还有什么流动资金，所以，希望你们能先将盔甲给我们，等我们卖成钱了，再支付货款。” 大卫点头，没有拒绝， “可以，但只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并且还要支付本金百分之三的利息！” 朱斯塔的舌尖，轻轻挑起大卫的耳垂， “我们关系这么熟了，不能优惠些吗？” 大卫白了朱斯塔一眼， “一套盔甲只赚你们五百格罗申，你还要我怎么优惠？” 朱斯塔的双手，环抱住大卫的脖颈，软软地说道： “法兰西那边需要上万套盔甲，本金可不是小数，你难道不能把利率降降吗？” “最少百分之二，不能再少了。” 朱斯塔明白大卫说一不二，于是见好就收，答应了下来， 这时，房门外的走廊上，突然传出了三个孩子的声音， “父亲，我们来上课了。” 朱斯塔坏笑一声，在门开前，躲到了桌子下面， 咯吱，门被推开， 三个孩子拿着纸和笔，站在了大卫面前。 大卫感受着朱斯塔放在裤子上的双手，无奈地让孩子们坐在提前准备好的位子上， 看着与学院教室里一样的桌椅，三个孩子顿时来了兴趣，坐在位子上，期待父亲给他们讲课。 大卫忽然面色一变，试图用说话声，掩饰水声， “那个，我今天要讲的是君与民，在一个国家当中，君主掌握着最高的权力，一个国家是否能够建立和谐的政治局面，君主发挥着主要作用， 当然，这种情况是建立在君主违背蒙蔽，底下群臣并未架空君主的条件下， 因此，无论是一个好的君主，还是一个坏的君主，都需要有能力去制衡手下人， 否则他就不是君主，而是傀儡。 而在君主能有效管理国家的条件下，一个国家的兴亡，主要取决于百姓对于君主的态度。 如果施行暴政、或弄得民意沸腾，就像像波西米亚一样，引发起义，最终失去君主地位。 如果施行仁政，把国家管理得井井有条，人民就会拥护你，从而让国家昌盛， 总的来说，君主和人民的关系，就像水和船一样，水可以运载船，也可以颠覆船。” 三个孩子听得似懂非懂，各个瞪着眼睛看着大卫， 大卫也不急着让他们立马听懂，只是想着，让他们明白，人民是人民，而不是贵族口中的贱民： “你们现在不懂没关系，只要记住，人民不是猪狗，如果无限制地压榨他们，他们一定会反抗的。” 大卫这话刚说完，整个人都僵住了， 朱斯塔擦了擦嘴角，然后转过身子，缓缓掀起了长裙。 欧文见父亲脸色不对，于是关心道： “父亲，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大卫的额头浸出细密汗水，摆手道： “没事，今天先讲到这里，你们出去玩吧！” 三个孩子心思单纯，听到可以出去玩，立马跑了出去。 咯吱咯吱，房门被关上，大卫直接把光屁股的朱斯塔揪出了桌子， “你这个贱女人，既然想玩，那就让你玩个够！” 朱斯塔被大卫推倒在桌子上，四仰八叉地躺着， “来呀，谁怕……” 话音未落，朱斯塔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就连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地咽回肚子 ，换成了一声声的闷哼。 时至中午， 彼得过来叫大卫吃饭，其手刚要敲房门时，门却自己打开了， 大卫理了理衣领，自顾自地走了出来， “彼得，朱斯塔购买盔甲的利率降到百分之二。” 说完，大卫径直向城堡内的餐厅走去。 彼得看了一眼屋内赤裸的朱斯塔，脸上表情十分难看又纠结。 没过一会，彼得小跑着追上了大卫，结结巴巴地问道： “大团长，我们为什么要降低利率呀？” 大卫盯着彼得，脸上出现一抹莫名的微笑， “你认为，我是被那女人迷住了？然后鬼迷心窍地降低了利率？ 哈哈哈哈哈，彼得，你也太小看我了，朱斯塔在我眼里，不过一条母狗而已， 我原本计划，就是百分之二的利率，提出百分之三，只是给他们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 彼得不解，在他眼中，百分之二的利率实在太便宜对方了。 而大卫哪会不知道彼得在想什么，于是反问道： “彼得，你说我们和南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如何？” “关系不好，甚至可以用‘你死我活’来形容。” “那你猜我，当初把塔博尔卖给犹太人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彼得脑中一闪， “您是想托犹太人，把东西卖出去？” “是的，现在南神圣罗马帝国的北面，只有我们和北诸侯联邦，想要再浑水摸鱼的搞贸易，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运输盔甲武器， 所以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依靠犹太人来贩卖商品， 因此，给他们一些便宜，也是应该的，总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吧！” 彼得听大卫这么说，内心瞬间平衡了不少， “大团长，您让凯北上，是不是也与贸易有关呀？” 大卫点头， “没错，我们现在北面靠海，完全可以依靠黑尔戈兰湾出海，抵达北海，然后去各国贸易， 只是我们的航海技术还不完善，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才有自己的商船和战船， 而有了船，还要建立贸易路线，培养水手， 所以，我刚才说，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依靠犹太人。 当然，咱们也只是把钱存在犹太人手中，等凯那边完事后，我会派兵屠了塔博尔的。” …… 法兰西， 雅克、科尔拿着一叠账单，找到了正在编织绳子的查理七世， “陛下，今年的赋税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除去一系列的日常开销外，我们还有一亿格罗申，可用于军事。” 查理七世放下手中的麻绳道： “我已经联系犹太商人购买盔甲了，到时，你把钱转交给他们就行。” 说完，查理七世抬头看了看窗外， “时间不早了，一起用膳吧！” 雅克、科尔摆了摆手， “陛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查理七世也不挽留，开玩笑地说道： “好吧！这样也好，我也能多省下了一块面包了。” 雅克、科尔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说实在话，他还有些看不上查理七世吃的食物， 但查理七世却不在意这些，为了省钱，他甚至遣散了大批仆人，卖掉了许多华丽的马车，只为早一日夺回失地。 恰巧，贞德也找了过来， “陛下，南神圣罗马帝国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他们愿意和我们结成同盟，一同抵御英格兰和北诸侯联邦。” 查理七世大喜，当场对管家道： “让仆人们切根香肠，我要好好庆祝一下！” 贞德突然问道： “陛下，您准备多久再次出兵？” 查理七世神情变得严肃， “三年后！一年准备武器，一年准备粮草，最后一年训练士兵。” …… 奥斯曼， 回到奥斯曼首都的穆罕默德，被穆拉德赋予了更多权力，甚至让穆罕默德参与国家大事，议论奥斯曼以后的发展， 会议上， 一位年长的大臣说道： “尊敬的苏丹，我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进攻君士坦丁堡，继续进攻西面诸国， 只有将西方诸国打趴下，他们才不会在我们攻打君士坦丁堡时，逃出来捣乱。” 另一个年长的大臣附和道： “没错，历代的苏丹不是没有攻打过君士坦丁堡，但都以失败告终，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西方的小老鼠们，总是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 一些年轻的大臣反对道： “说的容易，西方各国土地广袤无垠，我们东西领土又不相连，一旦深入西方各国，必定会有后勤危机！” “就是，要我说，还不如像捷克骑士团一样，在边境修城墙，以阻挡西方各国！” 穆拉德高坐王位，目光移向穆罕默德道： “?孩子，你认为，我们应该继续与西方各国为敌，还是进攻君士坦丁堡？” 穆罕默德略微沉思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进攻君士坦丁堡！ 首先，有捷克骑士团的存在，西方各国不可能有机会调动大军进攻我们， 所以，我们只需派一支精兵驻守边境，即可挡住西方各国的侵扰。 其次，君士坦丁堡的存在，极大地影响了我们物资的调动， 我们如果想更进一步，那就要整合领地上的所有资源，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这才能更好地调动国家力量。 最后，如果我们能拔掉君士坦丁堡，那么黑海将被我们的完全掌控，这对于贸易而言，有着极大意义！” 一些老臣阴阳怪气道： “说得容易，可惜敌人不会被你说死，君士坦丁堡的大门更不会被你说开。” 穆罕默德自然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当场说出了详细计划， “我既然提出攻打君士坦丁堡，那么我必定想好了详细计划！不出三年，必能攻下君士坦丁堡！”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臣不服道： “好呀！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 穆罕默德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刚说了，攻打君士坦丁堡前，要派一支精兵驻守边境， 所以我认为，只要让尼科波利斯城城主，也就是曾经挡住过西吉斯蒙德的多根·贝伊驻守边境，定能保边境无忧！ 其次我们需要尽力地孤立拜占廷人，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与能援助君士坦丁堡的各方势力进行谈判?，以减少君士坦丁堡外部援助的可能性。 当然，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谈判上，我们还必须在博斯普鲁斯海峡最窄处的两岸，建立城堡和炮台?，并配置强大的火炮，以阻止君士坦丁堡的海上援助。 最后，我们还需要进行攻城的军事准备，包括武器生产，以及用于攻城作战的军事机械。” 说这话时，穆罕默德还拿出了一张图纸，上面画有一门大炮， “我最近结识了一名，来自匈牙利的武器天才，这就是他为我设计的乌尔班大炮，如果完成，这大炮炮身，将会达到17英尺，光是炮弹，就重达1500磅， 而据我分析，只需三炮，就可以将君士坦丁堡的外城墙轰破！” 众人都被狠狠地震惊到了，一些老臣甚至认为穆罕默德疯了， “你在开玩笑吗？如果这玩意炸膛，足以把天捅破！” 第181章 和平三年3 穆罕默德并没有把别人的质疑放在心上，而是反问道： “请问你是铸炮师吗？还是说，你的嘴巴能让大炮炸膛？” 一时间，双方吵得不停， 穆拉德清咳道： “够了！这里不是菜市场，要吵得话，出去吵！” 宫殿瞬间静了下来， 穆拉德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声音不大，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决定攻打君士坦丁堡！至于具体事宜，则全部由穆罕默德负责！” 穆罕默德心中大喜，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父亲心腹军队，一点点地移出首都，最后让自己的人马，掌控首都，甚至囚禁父亲。 …… 时间一天天过去，冬天的统治逐渐松动，春天的气息开始悄然降临。 当春天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时，人们感受到了温暖的到来。 冰雪开始融化，汇成潺潺的溪流，欢快地流淌着。 大地逐渐苏醒，草木焕发出嫩绿的嫩芽，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它们的生机与活力。 春天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和煦的微风吹拂着面庞，带来了花朵的芬芳和泥土的气息。 花朵们争奇斗艳地开放着，五彩斑斓的花瓣点缀着整个世界，让人陶醉其中。 鸟儿们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庆祝冬天的结束和春天的到来。 而大卫也趁着天气变暖，带着四个孩子，以及玛雅、辛德瑞拉两女，去了北面沿海。 海港处，凯正在组织人手建造船支，见大卫等人来了，立马迎了过去， 大卫在跟凯寒叙过后，问道： “造船的工匠，都招募好了吗？” 凯点头道： “招募好了，他们都是来自葡萄牙和丹麦的造船能手！” 欧文问道： “父亲，船不都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还要请专门的工匠呢？” 大卫淡淡一笑，解释道： “别小瞧了这些工匠，这造船可有大学问！ 光是传统的维京人海船，就有两种不同的类别， 一类是为海上劫掠或远行所设计的海战船，轻而窄，两侧布满划桨洞。 当逆风行使或需要用力划桨时，桨手可以轻而易举的降下船帆，操纵灵活。 虽然轻便，却很坚固耐风浪，容易在海岸停靠或在河上连接成船队。 另一类是运送货物进行贸易的货船，船身又高又宽，船体也很重，42英尺高的桅杆固定不动，悬挂大块方形的横船帆。 这种船的设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载重航行时可保持稳定。” 欧文更加不明白了， “既然有区别，那为什么都叫维京战船呢？” “那是因为，这两种类型的船在建造技术上有一个共同点——船身外面包裹着一层船板，且用长铁铆钉固定在船体上。 而船板间的空隙用由动物毛和植物纤维制成的线索填塞。 还有就是大名鼎鼎的弯曲船首，用一整块完整的橡木精雕细刻而成。 龙骨中部做成弧形以增大承重量，而龙骨两端则逐渐变窄，形成流线型通道。 船肋由结实的橡木制成，材料全部取自天然弯曲的木材，经过细心打造后，安放在龙骨的各个部分。 船肋外面包裹着一寸厚的箍板，由相互交叠的橡木块制成，用铆钉固定在船肋上再用杉木根制成的缆索捆缚起来。 而令人闻风丧胆的维京战船就是因为吃水浅，速度快，转向灵活， 所以十分适合远征异地时突袭式的劫掠活动。 常常悄无声息的出现于海岸，径直冲上海滩。 然而有利必有弊，维京海盗战船船身轻、吃水浅，然而它的甲板却是露天的，因此不能起到挡风遮雨的作用。 虽然有用油脂浸过的皮革覆盖在船的某些部位，但遇上大西洋的狂风巨浪，小小的皮革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 水手们穿着毛皮衣服，挤在可容纳两人的毛皮睡袋中（同样浸过油脂防水）在甲板上睡觉，风雨和巨浪仍然使他们又冷又湿，冻死人和夜晚被巨浪卷下海淹死都是很常见的事。” 欧文就像一个好奇宝宝，继续问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船上修建挡雨的地方呢？” 大卫苦笑： “你以为他们不想吗？这是被逼无奈下的选择结果， 因为大陆北面海域不仅有着强烈的大风天气以及极端恶劣天气，这些维京人还要常常穿梭又浅又曲折的海峡， 如果船吃水过深，或者船过于巨大，那么很容易搁浅，或被风吹跑，从而撞到礁石。 反观大陆南面，且所处的一些海域以及河域比较平静，也比较宽敞，并没有像大陆北面海域那般恶劣， 所以南海的船只大部分都是以平底船为主，而并未以北海的尖底船为主， 因为南海的平底船可以承载更多的商品，可以承载更多的货量。 甚至可以在战争过程中，用于军事装备的运输。 其中比较典型的代表，就是卡拉维尔帆船， 这是一款葡萄牙和西班牙航海家普遍采用的远洋帆船。 当然，它还有一个“前辈”，叫做卡瑞克帆船， 只是卡拉维尔帆船比卡瑞克帆船更为轻，而且吃水线亦较浅，更适合于沿岸及河川的探险，减低船只的负担。 加上其转舵性能变得更高，船帆更易鼓起，速度大幅增加。 所以卡拉维尔帆船成为了南海最盛行的帆船。” 雪莉听后，说道： “那父亲，您一定会修建维京战船吧！” 大卫摇头： “我对于这两种船都不满意，因为我心中理想的船支，是那种可以装载大炮的大船，以及灵巧且速度极快的小舟， 因此，我给凯叔叔的任务，便是将维京战船设计得更灵巧轻便； 把卡拉维尔帆船设计得更简洁，以腾出空间，装载大炮。 同时，在海岸上建立船寨，用于保护船支。” 说完，大卫便让凯领着他们去船寨看看。 路上，凯跟大卫谈起了汉萨同盟以及卡尔马联盟， “大团长，北面的事情，我都打探清楚了， 十几年前，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主持了卡尔马会议， 从此丹麦、瑞典和挪威组成了卡尔马联盟，并且丹麦处于领导地位。 但近些年，丹麦为打破汉萨同盟对波罗的海经济支配权，一直都继续对外扩张，所以卡尔马联盟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卫问道： “什么是汉萨同盟？” “那个是神圣罗马帝国北部城市之间形成的商业联盟。 其中汉萨一词，意为‘公所’或者’会馆’。 在我们攻占东北方之前，加盟同盟的城市多达到160个，且成员不再只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 可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经济网， 而它最初只是莱茵地区各商人互相合作以维护共同的利益，并预防劫匪和海盗，确保贸易安全的一个组织。” 大卫略微思索道： “这么说，我们反倒是帮了丹麦一把！” “是的，从某种意义来讲，我们确实帮了丹麦一把，就目前来说，丹麦在北方海域势力已经超过汉萨同盟了。” 第182章 和平三年4 听见丹麦占了上风，大卫也并未太在意： “没事，等我们的舰队造好了，他们只能被我们踩在脚底。”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大卫等人来到了一个海湾， 这里有一块天然的月牙湾，只要封住月牙，便可以形成船寨， 凯介绍道： “月牙湾下面土质较软，我们可以人工的开凿下面，从而让大船停靠， 并且，这里避风，听周围的居民说，这里刮的最大风，也只能将小船吹跑， 但唯一不好的是，冬天的时候，会有一个月左右的结冰期，到时，我们将无法停靠船只。” 大卫对这个港口还是比较满意的， “没事，你可以在其他地方建一个临时港口，等这里结冰时，把船停到别地。” 凯将大卫的话记在心里，同时，询问起了海军的筹备事宜， “大团长，这海军训练，我该找谁呢？” 大卫愣了一下，这倒把他给难住了， “这样吧，我让加拉哈德派一些水性好的炮手给你做海军的炮手， 至于海军士兵的训练，你则去请一些老水手当军士，并将他们的经验编辑成册， 而海军人数，控制在五千人左右就行了，太多了的话，以目前的财力，很难供养。” “是的，大团长。” 忙完正事后，大卫则带着家人们游玩了一番， 出生在内陆的几个孩子、玛雅和辛德瑞拉还是第一次看海，自然十分新奇，尤其是欧文，恨不得钻到海里去。 大卫打趣道： “欧文，你这么喜欢大海，不如去当冒险家算了！” 欧文叉着腰，指着大海道： “如果我是冒险家，那一定是最厉害的冒险家。” 辛德瑞拉的眼眸低垂，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大卫也意识到了不妥，于是拍了拍沉默寡言的乔道： “想的美！你和乔，都要去当国王！” 这话一出，玛雅和辛德瑞拉都震惊了，她们虽然是好姐妹，但对于继承人的问题，她们不可能不在乎， 大卫拉着两女的手道： “你们也不用多想，等我百年后，我的确只会选一个人继承捷克骑士团！但这不代表，我没法帮这些孩子打下别的领土。” 玛雅和辛德瑞拉都懵了，她们根本不明白，大卫在说什么， 大卫见她们不明白，于是简单解释道： “在海的对面，还有一块比这片土地还要广阔的土地，等捷克骑士团的外部威胁解除后，我会亲自带队，探索那片土地， 到时，我的孩子们，都可以当国王，就连雪莉也不例外！” 玛雅和辛德瑞拉对视一眼，虽然清楚，继承捷克骑士团肯定是最好的， 但她们更清楚，这样的话，只会有一个人当国王，就算她们不争，这些孩子长大后，难道不会争吗？ 尤其是大卫还娶了她们两个，用传统的眼光来看，这就是乱了伦理，那么继承人是谁，便更加的扑朔迷离。 而大卫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争得你死我活，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为孩子们打下一片基业，就算等他百年之后，也能安心的死去。 …… 北诸侯联邦，会议室。 腓特烈坐在首位，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们现在失去了马场，失去了铁矿，失去了广袤的森林，以及大量可耕种的田地！ 可以说，我们在陆地上，已经没了任何优势！” 这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立马降到了谷底。 许多人甚至垂着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现实， 腓特烈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语气又突然高昂了起来， “但我们要自暴自弃吗？还是说，等着捷克骑士团一天天的强大起来，然后再把我们打败一次！” 听见捷克骑士团，众人的表情又立马精彩了起来，仿佛大卫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一个个的，恨不得吃大卫的肉，喝大卫的血， 见众人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腓特烈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咱们既然不想被捷克骑士团再次打败，又不甘慢慢衰落下去， 那么，重新开辟出一条生存道路，就尤为重要了！” 和腓特烈串通好的卡篷适时地问道： “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能发展什么道路呢？” 腓特烈大手一挥，高声说道： “道路其实就摆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并未发现而已！” 其他人互视一眼，谁也没猜出来腓特烈说的道路是什么， 腓特烈看着大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暗暗得意，他不直接说出来，就是为了突显他的领导能力， 让这些人明白，没有他腓特烈的北诸侯联邦，只会是一盘散沙，只会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 慢慢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腓特烈的身上， 腓特烈则迎着众人的目光道： “诸位还记得汉萨同盟吗？” 众人听见汉萨同盟一词，当即反应了过来，当初同盟可是掌控了北海大部分航运， 如果他们能继续的发扬光大，未必不能为北诸侯联邦谋求巨大利益， 见没人反对，亨利出声道： “腓特烈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让腓特烈出谋划策。 腓特烈心中欢喜，脸上却十分平静， “那好！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首先，我们需要聚集所有能使用的船只，同时，派人调查丹麦最近行动！ 接着，我们要聚拢能战的水军，并进行军事改革！要像捷克骑士团一样，按军功和能力来安排职务！” 说到这，下面的部分贵族开始不满起来，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腓特烈知道改革困难，所以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接着说道： “最后，我们要需要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一旦和丹麦人动手，那就必须要重创对方，决不能和对方打持久战！ 否则，我们非但不能掌控海上贸易，还会再次陷入战争漩涡。” 大部分人听后，都表示赞同，但不可否认的是，腓特烈已经触碰到了某些人“蛋糕”。 在这热闹的局面下，已经开始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第183章 最后一次谈话 三年后，一座位于柏林深处的木屋内， 大卫和斯莫两人，相对而坐，而桌上，只有一张地图和几个装着热水的杯子。 大卫关心道： “这三年来，你还过得好吗？” 斯莫的神色如湖水般平静， “很好，每天衣食无忧的，倒也过得自在。” 大卫眼睛微眯，想要看穿、看透眼前的斯莫， 因为他不信自己软禁了对方三年，而对方却丝毫不怨恨自己。 斯莫跟了大卫十多年，怎会不清楚大卫的性格，于是自顾自地解释道： “大团长，您不用担心，我并不记恨你，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的。” 大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自从你跟着里奇从波兰回来，我就把你软禁在了这里，整整三年的时间，你就一点都不恨我？” 斯莫依旧十分平静， “不恨！因为您未杀我，就已经是对我的最大恩赐了， 我知道，我和您的理念不同，甚至曾经还因为特萨利亚去刺杀胡斯的事而闹过别扭， 但请您放心，我还是那个以前的斯莫，不会因为个人私怨，而让波西米亚再次陷入战火！” 斯莫虽然说得十分诚恳，但大卫不会轻信他，哪怕接下来，还要和对方讨论战略战术，他也会结合自己的判断，来斟酌是否采用对方计策， 而不像以前那般，完全信任地采用对方的计谋， “但愿如此吧！对了，你觉得捷克骑士团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呢？” 斯莫虽然被关在这里，可大卫依旧每天派人，将外界情报送到斯莫手中，所以斯莫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 “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按兵不动！” “为什么！” “奥斯曼帝国最近的行动越发频繁，我估计，他们即将攻击君士坦丁堡， 这样一来，假如您率先发兵，必将成为西方各国的攻击对象，反而给奥斯曼帝国做了嫁衣， 但假如奥斯曼帝国率先发兵，势必会帮咱们牵制西方各国，到时您就可以出兵进攻丹麦和北诸侯联邦了！” “为什么要进攻丹麦和北诸侯联邦？而不是进攻波兰？ 要知道，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向波兰输送快乐植物，加上波兰皇室的无能，现在的波兰已经腐败糜烂到了极点， 每年边境，我们都会接收到大量来自波兰的难民！” 斯莫闻言，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道： “既然我们能不断地消耗波兰实力，那又何必急着攻打他们呢？ 更何况，这三年来，南神圣罗马帝国、匈牙利以及立陶宛都恢复了一些实力， 他们即便到时被奥斯曼帝国牵制，也会出兵支援波兰的。 另外，特萨利亚的眼线，不是打听到北诸侯联邦在海上有动作吗？ 我估计对方，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对丹麦发起突袭，等他们斗得筋疲力尽时，便是我们出击的最好时机！” 大卫沉默了许久，海军初建时，只有五千来人，但经历三年的扩建，已经有一万五千多人了， 只不过军中缺少海军将领，大卫十分担心战术上出现差错， 毕竟斯莫只是从战略的角度，分析了先攻打丹麦和北诸侯联邦的好处，而不是说，捷克骑士团与对方交战，就一定能赢。 于是大卫又说道： “假如我闪击波兰呢？” “闪击？” 斯莫满脸疑惑，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大卫解释道： “闪击的意思，就是在敌人反应过来前，结束战斗！” 斯莫觉得大卫的想法有些荒唐，问道： “敌人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被瞬间击溃！” 大卫分析道： “从军团角度来讲， 现目前，虎骑已经扩建到了五千骑兵，其他军团则被我重新整合， 像布莱恩的第二军团，现由五千中甲骑兵组成， 马里诺的第三军团，则由六千轻甲骑兵组成， 大量的骑兵，足以保证我们能有速度优势； 从防守力量来讲， 艾登的第四军团，被我改编成了一万步兵加一千轻骑兵， 另外，还有被里奇统领的第六军团，由三百辆第二代新型战车和两万步兵组成。 倘若我留艾登和里奇驻守驻守捷克骑士团边境，哪怕南神圣罗马帝国、北诸侯联邦和匈牙利趁机进犯我们，也足以保证我们后方无忧； 从闪击战术来讲， 我可以带着虎骑、第二军团和第三军团扎入波兰腹地，直接将波兰首都包围，让波兰皇室瞬间失去与外界的联系，奠定胜利基础， 然后让之前的组建的新军，也就是由托马斯统领的第五军团，攻城掠地，摘取胜利果实。 毕竟第五军团现有五千火枪手和一万长枪兵，只要配备好攻城的大炮，攻下城池，简直易如反掌。” 斯莫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听过有谁这样打仗， “一万六千人的骑兵长驱直入，肯定会引起沿途的波兰士兵注意，您又如何解决呢？” 大卫眼中闪过寒芒， “他们只要敢出城，我就敢杀了他们！反正我也计划着围点打援，让他们早点去见上帝，也不是不可以。” 斯莫明白了，大卫的这个计划，是因为他信任捷克骑士团的陆军实力， 毕竟，捷克骑士团陆军装备和军队素质都远超各国， 而其中最大的功臣，便是大卫建立的各个学院， 里面的部分老师，不仅要教学生，还要带着学生研究各种工艺， 比如打铁，他们为了研究如何让铁更坚硬，就会尝试着往铁料里加不同材料， 有时是油，有时是碾碎的石粉，甚至有人往加铁料里加菜叶子， 哪怕某次失败了，他们也会记录在案，然后继续研究，直到研究出更好的锻造方法。 虽然方法很笨，但确实在慢慢提高捷克骑士团的装备质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陆军打过仗，海军没打过仗，甚至可以说海军没有丝毫实战经验， 想到这些，斯莫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不急不缓地抿了一口： “是呀，现在的捷克骑士团兵强马壮，确有着打硬仗的能力，但奥斯曼帝国又何尝不是呢？” 这句话立马点醒了大卫，现在的局面是“一超多强”， 论综合实力，奥斯曼帝国无疑是最强的， 毕竟在贸易上，奥斯曼帝国有天然的地理优势， 同时，奥斯曼帝国的历史可比捷克骑士团长多了，其底蕴丰厚，在持久战上，占据绝对优势， 最重要的是，奥斯曼帝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其总人数，足足是查理四世时期波西米亚人口的三倍，有九百多万人。 而捷克骑士团继承残破的波西米亚时，人口也才两百万左右。 就算后来吞并了北方一些诸侯国，人口也才达到了三百六十多万人， 加上三年的生育和接收波兰难民，捷克骑士团目前人口堪堪达到四百万左右，连奥斯曼帝国人口一半都不到。 真要单独的和奥斯曼帝国硬碰硬，捷克骑士团未必是对手。 当然，大卫之前不是没防备过奥斯曼帝国，比如上次里奇突袭波兰时，大卫就没有派重兵，为的就是让波兰有能力防住奥斯曼帝国， 现在的轻视，只是因为捷克骑士团在这三年内发展的太快了，让大卫有了一种天下无敌的错觉， 而这，也是人的通病，哪怕是某位枭雄，也为此丢了长子、丢了爱酱和统一的机会。 大卫自嘲道： “果然，论战略，我还是比不上你。” 斯莫摇头道： “我这种人，最多在人身边当一个谋士，只有像您一样的人，才能当那宝座上的君主。” 大卫的眼神忽明忽暗，他没有被斯莫的彩虹屁，夸得找不到方向，反而越发觉得斯莫这人，恐怖至极， “先不谈这些，我只想知道，假如我拿下了丹麦和北诸侯联邦，我之后又该怎么做呢？” 斯莫幽幽道： “等！您只需要继续等待就行了！” “等着就行了？” “没错，就像您说的那样，以捷克骑士团的力量，防守周围国家，简直是易如反掌，那我们为什么不和周围国家继续耗下去呢？ 反正奥斯曼帝国会不断地侵扰西方各国，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击也不迟， 就像当初白山战役那样，一出手，便是绝杀！” 大卫脸色凝重： “万一，这一等就是一辈子呢？” 斯莫这次被问住了，他的办法，的确最稳！但并不“快”， “您如果不想等，也不是完全没有战机。” “什么战机？” “匈雅提死后，就是您的战机！” “匈雅提？” “没错，就是这人！ 当初西吉斯蒙德东征失败，是匈雅提找来了船只，救走了西吉斯蒙德； 之后白山战役惨败，又是匈雅提带人突围，让西吉斯蒙德和阿尔布雷希特逃出了包围圈； 最后，奥斯曼帝国袭扰匈牙利边境，还是他带兵赶走了奥斯曼军队， 要我说，南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也就只有他配得上与您为敌。” 大卫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还在西吉斯蒙德手下时，匈雅提就已经是一名小将了。” 大卫忘记匈雅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作为领导人，忙起来的时候，要处理许多事，要处理许多人， 而且，之前几场大战，他也没直接参与，所以对匈雅提的影响没有那么深。 斯莫继续说道： “当然，战机也不止匈雅提一人， 法兰西国王勤政节俭、改革弊端， 英格兰国王年幼无能，辅佐大臣又固守自封， 所以我断定英法战争的最后胜利者，必定是法兰西国王， 而法军贞德则是法兰西国王手中最锋利的武器，如果让她战死，那么必定能重挫法军气势！” 大卫对贞德也有一些印象，当初波西米亚起义时，贞德还批判过杰士卡，说杰士卡等人是异教徒，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烧死， “我明白了。” 大卫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门， “你虽然出不去，但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送过来。” 斯莫目送着大卫离开，心中早已没了波澜， “大团长，您难道真能重现罗马的辉煌吗？” …… 离开斯莫院子的大卫，直接找来了里奇和西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待在北面沿海，领地里的事情，暂时由你们两人负责。” 里奇问道： “哥，你去北面干什么呀？” 大卫无奈道： “咱们不是没海军将领吗？我准备暂领海军，与丹麦和北诸侯联邦交战。” 西门急了： “大团长，我这边连物资都还没准备呢！” 大卫摆了摆手， “不急，那边暂时还打不起来，对了，塔博尔城暂时先不要动，等我完全控住了北海的航运后，再把他们给端了。” 西门点头，事实上，捷克骑士团早就准备把塔博尔城给端了，让那些犹太人把赚到的钱，全部给吐出来， 但因为一系列的事情，捷克骑士团迟迟找不到机会下手，所以塔博尔到目前为止，还是安然无恙， 这时，西门像是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大团长，我们现在每年的正规军支出高达十二亿八千万格罗申，这还不算武器盔甲和马匹的喂养开销，假如不想办法……” 大卫打断道： “我不是在海边新开了几个晒盐场吗？再加上快乐植物的进账，难道还不够军队的开销？” 西门面露苦涩： “主要是快乐植物那边的收入已经在下降了，毕竟咱们自从种出快乐植物后，就开始往波兰销售， 就算波兰人富裕，也遭不住一直吸食快乐植物呀，所以，快乐植物在波兰的销售价格，是一降再降，已经很难维持军队的开销了。” 大卫理解西门的苦楚，于是同意道： “慢慢减少波兰那边的销售量吧！最近一段时间内，尽可能的多赚一点，等各地打起仗来，咱们的买卖就难做了。” （注意，在历史上，胡斯战争过后，波西米亚人口从三百多万人，降到了一百五十多万人，这不是说起义军死了一百五十多万人，而是指起义军和百姓一共死了一百五十多万人。） 第184章 最后的争雄 奥斯曼帝国， 一处看似普通的宅院内，穆罕默德正与穆拉德商议，奥斯曼帝国最近的要事， 穆罕默德郑重地说道： “父亲，我已准备好了十万大军，随时准备，进攻君士坦丁堡。” 心灰意冷的穆拉德虽然不想管理国家大事，但还是关心地问道： “你可有把握呀？” 穆罕默德闻言，十分自信地说道： “我们的乌尔班大炮已经研究成功，再加上完善的后勤补给，我有充足地信心攻破君士坦丁堡，父亲！您就等着我得胜归来的好消息吧！” 穆拉德感到十分欣慰，他觉得穆罕默德虽然是女奴生的孩子，但有雄心壮志，把奥斯曼帝国交给穆罕默德，他也十分放心， 这个时候，穆拉德突然提起了四皇子， “对了，你的弟弟几天前来过，说你对他照顾有加，他十分高兴，有你这样的好哥哥！” 穆罕默德脑中出现了一个三岁大的孩童，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他是我弟弟，我自然要好好对待他。” 穆拉德十分欣慰，在他眼里，王位远没有亲情更重要，而穆罕默德如此重视亲情，他便更放心的将奥斯曼帝国交给他， “你做的很好，想我们的祖先曾经也是一兄一弟，他们为奥斯曼帝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希望你也能和他们一样，善待自己的兄弟，并和你的弟弟一起，共同治理好这个国家。” 穆罕默德握住穆拉德的双手，语气真挚的说道，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和弟弟一起治理好这个国家的，哪怕是把这苏丹的位置让给弟弟，我也心甘情愿。” 穆拉德被穆罕默德的宽广心胸感动了，拍了拍穆罕默德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 “去吧，孩子去开创你的未来，去开创你的盛世，我相信你定能攻破君士坦丁堡的。” 穆拉德的眼角出现一丝泪水， “父亲，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穆拉德笑了笑， “孩子，放心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出了房间，穆罕默德突然变了脸色，用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眼神冷漠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对周围的侍卫，使了一个眼神。 周围的侍卫早就是穆罕默德的人了，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纷纷用眼神回应对方， 穆罕默德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父亲等我回来的时候，这奥斯曼的苏丹便是我的了。” 这三年来，穆罕默德借着许多借口，比如人手不足或者以升迁的理由，将穆拉德的心腹一个个的全都调离了首都， 现目前，首都的人全都是他的心腹。 只要穆罕默德一声令下，首都的人都会对他唯命是从，称不称苏丹都只是他的，一句命令罢了， 而他之所以现在不当这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是因为他的威望还不够足，他害怕自己称苏丹时，有人跳出来反对，尤其是他父亲的心腹们。 毕竟他只是调走了父亲的心腹，并没有将父亲的心腹完全铲除， 如果全部铲除的话，必定会引起父亲的警觉，所以他只铲除了一部分，绝大部分只是被他安排在了边境处，守卫奥斯曼帝国。 万一到时，这些人跳出来反对，那奥斯曼帝国的边境就危险了。 而他积攒威望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攻破君士坦丁堡，他将完成他先辈未完成的丰功伟绩，让奥斯曼帝国达到新的巅峰，这样一来，他便有足够的威望当这奥斯曼帝国的苏丹， 就像奥斯曼帝国的传统一般，只有活下来的皇子，才有资格当这奥斯曼帝国的苏丹， 因为奥斯曼帝国是崇拜强者的帝国，只要你足够强，所有人都会对你唯命是从。 而到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将会被他永远的软禁在这间房间内， …… 半个月后，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遍了西方各国， 尤其是当南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阿尔布雷希特知道后，更是坐立不安，当即便要派军支援君士坦丁堡， “快，匈雅提！快组织联军，支援君士坦丁堡。” 匈雅提面露严肃，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指着地图道， “奥斯曼帝国边境处，有五万守军，如果我们想要从陆地上支援君士坦丁堡，那么就要攻破这五万守军， 而据我了解，这五万守军的将领就是当年拦住西吉斯蒙德陛下的多根·贝伊。 这人极其善于守城，如果我们不做充足的准备，没有充足的兵力，是很难突破他的防线的。” 听到这个名字，下面部分死里逃生后的贵族都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多根·贝伊，当初的西吉斯蒙德怎会惨败， 匈雅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残忍”地补充道： “况且奥斯曼帝国在这三年里，一直在边境上修建防御工事，就算我们能突破对方的防线，那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到时，君士坦丁堡将彻底的孤立无援！” 阿尔布雷希特治理国家，倒是一把好手，仅仅三年的时间，已经恢复了南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的大部分元气， 但论打仗，他连西吉斯蒙德都不如，只能询问匈雅提解决办法， 匈雅提作为一个将领，早就分析了各国情况，因此立马给出的解决办法， “奥斯曼帝国虽然在陆地上建立了许多防御工事，但在海路上，却很少驻防， 而且据我了解，多根·贝伊不善水战， 所以我们可以从陆路和水路两路支援君士坦丁堡， 一来可以分散多根·贝伊的兵力，减少陆路上的阻碍， 二来可以及时的援助君士坦丁堡，让他们撑到我们大军到来时。” 这时，有贵族开始嚷嚷道： “为什么我们不全部都走海路呢？那样的话，多根·贝伊根本没法防住我们！” 匈雅提早在之前，就被西吉斯蒙德破格提拔，现在又被阿尔布雷希特委以重任，自然有很多人不服他， 然而匈雅提并不在意这些挑衅，只是就事论事地解释道： “时间来不及！想要运载几万人的大军，所需要的船只，比头发还多！我们又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船只呢？ 而且坐船不是走路，许多将士根本不通水性，如果遇到突袭，就算有几万人，也只是一群旱鸭子罢了。” 阿尔布雷希特点点头，当场采用了，匈雅提的计划， 于是立马派人联系匈牙利贵族波兰贵族和立陶宛贵族，准备组建两支东征队伍， 一支走陆路， 一支走水路， 而他也没有忘记北方的捷克骑士团，于是对匈雅提说道： “支援君士坦丁堡是大事，但保证我们自己国家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我想让你留守神圣罗马帝国，以防捷克骑士团的突袭，你看怎么样？” 虽然阿尔布雷希特是以询问的口吻问匈雅提，但匈雅提却把其当成了命令，当即领命道： “陛下放心，有我驻守边境，捷克骑士团休想侵占我们的一土一木！” 阿尔布雷希特自然相信匈雅提的能力，笑道： “有你留守，我自然放心！” 第185章 最后的争雄2 捷克骑士团北面， 大卫得知奥斯曼帝国进攻君士坦丁堡的情况后，也是十分高兴， “我才到北面没多久，东部便发生了巨变，难道老天爷都在帮我？” 想到这些，大卫立马叫来的凯， “现在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需要海军进行一场实战训练，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第二件事情，我需要你去通知特萨利亚，让他的眼线去调查一下丹麦和北诸侯联邦的具体行动，哪怕花费再高的代价，也要得知情况。” 说起打探的情况，凯突然想起了加拉哈德的妻子——特蕾莎。 “大团长，我觉得特蕾莎应该能起大作用！” “你是说加拉哈德的妻子？她能起什么作用？” “大团长，您还记得吗？当初亨利和特蕾莎可是一对呀！只是被咱们硬生生地拆散了。 而且，据我了解，亨利还不知道特蕾莎结了婚，前不久还写信邀请特蕾莎去北诸侯联邦呢！” 大卫来了兴趣，询问细节道： “说说具体细节。” 凯挠了挠头， “其实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这事情是加拉哈德上次和我喝酒时说的，好像是那亨利当了伯爵，想要和特蕾莎旧情复燃。” 大卫有些为难， “你的意思是，让特蕾莎去接近亨利？” 凯点头道， “北诸侯联盟的行动必然是机密，特萨利亚就算有眼线，也无法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而亨利作为腓特烈的新贵，一定知道许多内幕，如果我们能接近亨利的话，那么一定可以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 大卫微微皱眉， “你说加拉哈德会同意吗？毕竟是让自己的女人，去使用美人计。” 凯坏笑道， “只要运用的得当，美人也未必要牺牲自己呀！” 大卫有些心动了， “你找个机会和加拉哈德谈谈，最好多劝劝他，让他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考虑。” 凯作为商人，自然明白做人处事的道理，一边答应下来，一边向大卫保证，绝对不会说出，这是大卫的意思。 …… 4月12日，君士坦丁堡外， 穆罕默德二世亲率军8万，辅兵2万，战舰320艘，从海陆两面包围了君士坦丁堡， 看着无边无际的士兵，穆罕默德的信心达到极点， 什么无坚不摧的君士坦丁堡，什么固若金汤的君士坦丁堡，他只需十天，就可以攻破它。 反观君士坦丁堡的内墙上，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外面黑压压的敌军，内心担忧不已， “城内驻军仅8000人左右，而海上也只有一支由20多艘大帆船组成的舰队，这要怎样才能挡住敌人的攻势呢！” 当然，君士坦丁十一世虽然担心，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和手下将士有说有笑， “这些奥斯曼人还真是不死心呀！就是不知道，他们这次又会带多少尸体回去！” 其他人笑着附和，但笑容却有些僵硬， 而有人似乎想壮大一下气势，故意大声说道： “没错！我们不仅海上有海墙和铁链，就连陆地上，也布置了两道围墙，他们绝不突破我们的防御！” 相比于壮大气势的人，君士坦丁堡中，也有一些杰出的将领，这些人建议道： “陛下，只要我们将城里的百姓调动起来，就算敌人有十万大军，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君士坦丁十一世见没人唱反调，不禁有些欣慰，点点头，立马派人去组织城中居民。 而就在谈话间，奥斯曼帝国已经将各种尺寸的大炮布置完善，并齐齐地对准了君士坦丁堡的外城墙。 穆罕默德招了招手，喊来了使者： “来人，给君士坦丁十一世传信，如果他不投降，我将用这69门大炮，轰开他们的城墙。” 君士坦丁十一世听到穆罕默德的传话后，丝毫不落气势地说道： “来人，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传信，如果他不撤退，我会送他去见他爷爷！” 而穆罕默德得知君士坦丁十一世的传话后，当即气得火冒三丈， 当初，他爷爷就是想要进攻君士坦丁堡，但遭到了西吉斯蒙德的偷袭，虽然最后打败了对方，却也丧失了进攻君士坦丁堡的机会， 因为那时，东边出现了强大的帖木儿，而他的爷爷就是死在了与帖木儿的战斗中。 “来人！给我狠狠的轰击城墙！我要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脑袋，祭奠我的先祖。” 轰轰轰，在四英里的陆墙正面，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集中炮击拉开序幕。 炮声从白天，一直持续到了黑夜，就算中间有小段时间停过，但那也是为了冷却炮管， 默罕默德准备用一场消耗战，拖垮守军，并为最后的总攻打开缺口。 第二天，睡眠不佳的君士坦丁十一世早早到了内城墙上，看着不断震动，但依旧挺立的外墙，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去了大半， “果然是个毛头小子，就这种程度的炮击，也就给咱们的城墙挠痒了。” 当然，这话是有些夸大了，一天一夜的炮击，还是轰塌了一小段围墙，只是守城将士，及时地堵住了缺口，所以并未大碍。 不过，众人听到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话后，笑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气氛渐渐缓和起来。 忽然，一个将士惊恐地指着外面道， “快看那是什么！” 君士坦丁堡外，五十多个汉子推着乌尔班巨炮，哪怕下面垫着滚木，也依旧吃力， 而那黑黝黝的炮口，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 穆罕默德的嘴角浮现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君士坦丁十一世！你会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的！” 轰的一声，大地震颤，沙尘以乌尔班巨炮为中心，缓缓升起， 君士坦丁十一世下意识地扶住城墙，而下一秒，一股狂风刮过，将他的帽子卷飞到了空中， 紧接着，又是一震，同时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声， “小心！圣索菲亚大教堂！” 就见圣索菲亚大教堂旁的塔楼只剩下了下面一半，并且还在一股惯性下，缓缓倒塌，险之又险地擦着圣索菲亚大教堂，倒塌在了地上。 而视线顺着往前看，就可以看见一颗巨大的石球，死死地陷入地面里，其周围全是皲裂的地面与破碎的建筑。 第186章 最后的称雄3 君士坦丁十一世咽了口唾沫，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至于其他将领，个个脸色煞白，都说不出话来。 城外的穆罕默德看着炮弹越过了城墙，不禁有些惋惜，下令道： “将炮口降低一点！” 乌尔班得到命令后，立马让人把乌尔班巨炮降低一些， 同时，几个身材矮小的士兵钻进了大炮里面，一边扇着刺鼻的白烟，一边用小铲子清理炮管里的残渣， 等乌尔班巨炮弄干净后，才有人提着桶装的火药，装填乌尔班巨炮， 并且，最后还要用装置，将巨石抬起，稳稳地送入炮管里面。 等弄完这些后，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而炮管都还有些温热。 轰隆一声，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响。 这一次炮弹又越过了城墙，砸进了君士坦丁堡城中。 穆罕默德气得直骂手下： “一群废物，再打不中城墙，全都拉下去砍了！” 殊不知，炮弹虽然没有击中城墙，但砸进了君士坦丁十一世上朝议政的黄金议事宫， 那设置在议事宫大厅、半圆形顶点的圣坛上的皇帝宝座，歪歪的倒在一条裂缝上。 而宝座靠背上，有象征耶稣的细密镶嵌画，直接裂成了两半， 有仆人试图去扶位于紫色帷帐旁，一座镀金铜树，却直接被金属鸟儿和枝条，扎了个穿透。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废墟一般的宫殿，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们得主动出击！毁掉那个巨炮！” 将领们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敌军，虽然胆怯，但也没说不去， “陛下，我们晚上夜袭吧！” 君士坦丁十一世不是傻子，清楚白天出去，只会送命，所以同意了将领们的建议， “好！晚上夜袭！” 轰隆！ 又过了一个小时，巨炮成功的打中了外城墙， 那百年来，挡住了不知多少敌人的城墙，竟被巨石砸得凹了进去， 穆罕默德大喜， “对，就是这样，再砸两炮，就能轰塌城墙了！” 十几个操控乌尔班巨炮的炮手，也松了口气，穆罕默德满意了，他们也不会掉脑袋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站在内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巨炮一次次轰击城墙，而在连续三次轰击下，一段近二十米的城墙，直接倒塌了， “快堵住缺口！” 其实不用君士坦丁十一世吩咐，周围守城将士也开始抢修缺口， 只是原本十多米高，断了近二十米的城墙，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堵上的？ 还没等他们把缺口堵上，新的石弹又飞了过来，不仅冲开了堵缺口的乱石，还把七八个人，砸在了内城墙上， 那强大力量，被砸中的人，当场压成了血汁和渣渣。 君士坦丁十一世身子一晃，脸上的皮肤不受控制地抽搐， “快！多派一些人驻守内墙！” 直到这个时候，君士坦丁十一世才真正地意识到了，穆罕默德是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 “是我小看你了！仅靠一门巨炮，便破了我君士坦丁堡百年来的战术！真要让你当了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整个世界，岂不是会被你踩在脚下！” …… 入夜， 穆罕默德并没有回帐篷休息，而是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三皇子，今天乌尔班巨炮一共发射了八次，并摧毁了君士坦丁堡两处外墙，加上其他火炮的协助，我们现在已经在外城墙上，打出了三处缺口。” 穆罕默德略微有些得意，但也仅仅是略微而已，因为他还不是苏丹，他依旧需要小心谨慎！ “嗯，很好，注意夜晚情况，君士坦丁堡方面，肯定会趁着月色抢修城墙，甚至还有可能夜袭咱们，破坏乌尔班巨炮，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不会呆呆地躲在里面，坐以待毙。” “是的，三皇子。” …… 月光如水，洒在千万顶帐篷上， 远远看去，就像一湾湖水上，飘着一片萤火虫， 而就在这般宁静的夜晚，君士坦丁堡的人，也就是拜占庭人，拿着刀盾、火药、以及喷火枪，顺着缺口，悄悄地靠近了奥斯曼帝国的军营。 奥斯曼军营外的某处木栅栏外， 一个拜占庭士兵看了看周围环境，对着一个拿着喷火枪的士兵比了一个手势， 拿着喷火枪的士兵会意，检查了一下密闭的铜容器，并轻轻晃了晃里面的特制火油，然后用特制的油灯加热， 等到温度合适后，只需用手压泵，便可对铜容器加压，将特制火油从喷嘴释放出来， 最后，只要点燃喷嘴处喷出来的特制火油，便可以持续的喷火， 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这玩意简直可以称为“万人敌”。 只是，还没等士兵将桐容器完全加热，一群手拿弓箭的奥斯曼士兵，突然从军营里面冒了出来。 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军营外齐射， 一支支带火的箭矢，虽然没有目标，但在密集的齐射下，才靠近的拜占庭人，直接遭了秧，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轰隆隆，奥斯曼的重甲骑兵，西帕希骑兵， 如同一群蛮牛般从奥斯曼军营侧翼杀出，直接蚕食了试图逃跑的残余拜占庭士兵。 君士坦丁十一世顶着黑眼圈，一脸死灰地看着自家士兵被西帕希骑兵捶爆脑袋，心里滋味，比杀了他自己还难受， “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好你个穆罕默德……” 君士坦丁十一世不停地念着穆罕默德的名字，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渐渐移向了西方， “援兵！我需要援兵！” 第187章 最后的争雄4 4月14日。 穆罕默德并未急着进攻君士坦丁堡，而是命令士兵继续炮轰城墙， “三年的积累！为的就是今天！” 君士坦丁十一世明白，外城墙是守不住了，于是命令士兵退守内城墙，反正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相隔几十米，他们还有反击的机会。 忽然，天边出现一个骑马的人影，君士坦丁十一世以为是援军到了，当即露出了喜悦的微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西方各国与君士坦丁堡相隔很远，况且他们还要一路攻城拔寨，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君士坦丁堡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从那个骑马的人影出现后，便没了其他身影， 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了，并对着手下的将士们说道： “那人多半是奥斯曼帝国的信使！他从西边，来说明西边已经有行动了！” 将士们听到后，那种绝望的气氛立即消散了许多，他们就怕西方各国不支援他们，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奥斯曼帝国活活耗死。 这是事实，也是两个国家实力与底蕴的体现，毕竟君士坦丁堡里面的粮食不可能吃一辈子，而城外的奥斯曼大军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粮食。 穆罕默德的营帐外，一个信使急匆匆地找到了穆罕默德， “三皇子，意大利地区、波兰、匈牙利和南神圣罗马帝国已组成联军，并分成了两路， 一路由四万人组成，走陆路赶往君士坦丁堡。 一路由三千人组成，走海路赶往君士坦丁堡。” 默罕默德从信使的手中接过原尼科波利斯城主，多根.贝伊写给他的信， 信上说道： “尊敬的三皇子，由于我手中没有海军，那已经出发的三千西方联军，已经无法阻拦，但属下向您保证，之后绝不会有一兵一卒援助君士坦丁堡的。” 信的后面还附加了贝伊的作战方案， 他想用一万人坚守边境，自己则带着四万人，袭扰匈牙利和波兰，这样一来，西方联军将无法再分兵力，从海上援助君士坦丁堡。 虽然放跑了三千人，但穆罕默德对贝伊的表现依旧十分满意，至少对方不是蠢蛋，懂得变通， 而且说到底，这也不怪贝伊，因为是他带走了奥斯曼帝国的所有海军，并让海军堵在了君士坦丁堡的港口外面，也就是金角湾的外面， “传我的命令，通知海军，在不久以后，会有一支三千人的舰队，从海路支援君士坦丁堡！他们务必要拦住对方！” …… 君士坦丁堡外面的炮声持续了好几天，直到4月18日，穆罕默德二世才下令小股士兵强攻， “传我的命令，让第八军团，试探一下君士坦丁堡！同时，让海军也发起试探性进攻。” 第八军团，是穆罕默德按照大卫的方式，给军中士兵的一个划分，这次的十万大军中，就有十个军团， 其中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是奥斯曼帝国的新军与近卫军，他们效忠于苏丹，也只听命于苏丹， 如果不是穆拉德让他们配合穆罕默德，他们也不会听从穆罕默德的调令， 当然，如果穆罕默德成了苏丹，就算让他们杀了穆拉德，他们也不会丝毫犹豫的。 第三军团到第六军团是穆罕默德亲信将领掌控的军团，这些将领的年龄普遍年轻，是穆罕默德近三年来提拔上来的。 第七军团和第八军团则是他父亲的心腹将士，不仅将领的年纪偏大，而且与穆罕默德并不亲近， 毕竟论身世，这些出生大贵族的将领，天生就看不上女奴的孩子，如果穆罕默德的父亲不是苏丹，他们甚至都不会正眼看对方。 第九军团和第十军团，是军队的辅兵，里面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财富而来， 所以第九军团和第十军团的成员十分混杂，有雇佣兵，有民兵，有普通百信，甚至有拜占庭人， 穆罕默德知道这些人打顺风仗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可一旦遇到败仗，便是一群仓惶逃窜的无头苍蝇。 所以这次试探，派的是第八军团。 …… 内城墙上的君士坦丁十一世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灰尘，没了宫殿的他，一直住在靠近内墙附近的居民房里： “这群异教徒，终于冲过来了，也好，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没一会，原本退到内城墙上的部分守军，通过内外城墙的连接桥，回到了外城墙上， 哪怕此时的外城墙，已经被轰出了七八道大缺口，但在守军的一番布置下，依旧找了许多利于防守位置， 战鼓雷雷，奥斯曼第八军团的将领一声令下，万余将士拿着盾牌向外墙冲去， 其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些扛着长长木板的铺桥兵， 他们需要在君士坦丁堡的护城河上，铺出一条条木制桥梁，以便后面的士兵，更方便地冲进君士坦丁堡内。 只是，这些铺桥兵的伤亡，也是最大的， 外城墙上的弓弩和火枪，几乎全向这些铺桥兵身上招呼， 加上后面的奥斯曼士兵不断推搡，导致时不时地还有铺桥兵坠入护城河里淹死。 看着第八军团士兵不断死去，穆罕默德心中毫无波澜，反而给第八军团的将领下达了新命令， “人要是救不活了，就不要抬下来，把他们身上插着的箭矢砍断了就行，不要让拜占庭人把箭矢收回去了！” 与此同时，奥斯曼海军发动了第一次攻势， 三百多艘战船从双柱港出发，快速向金角湾的铁链推进，企图破坏铁链，进入金角湾中， 而只要破坏了拦在海面上的铁链，奥斯曼一方，便可以从陆路和海路两面，进入君士坦丁堡中。 君士坦丁十一世在得知奥斯曼人还从海路进攻后，立马下令自家海军出击阻击奥斯曼海军， 其中不乏有将士担忧道： “陛下，奥斯曼人的舰队，足足有三百多支战船，而我们只有二十多艘，这如何挡得住呀？” 君士坦丁十一世冷静分析道： “虽然我们只有20多艘大帆船，但奥斯曼人的战船低矮，看上去，就跟维京战船差不多， 我们的将士，完全可以利用高度优势，将这些狂妄的奥斯曼人，痛扁一顿。” 而事实也正如君士坦丁十一世所料，大帆船比奥斯曼人的战船足足高出三四米，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奥斯曼人进攻拜占庭人，就如同在进攻小城堡一般，打得极为憋屈。 奥斯曼海军将领看着自家士兵一个个地爬上拜占庭人的船，又被一个个地推下船，气得直骂娘， “可恶，难道还要在战船上，安置攻城梯吗！” 第188章 最后的争雄5 看着一直占据上风的拜占庭人，奥斯曼海军将领害怕战败受辱，于是趁着损失还小的现在，命令手下士兵撤退了。 穆罕默德得知情况后，并未动怒，因为他清楚，君士坦丁堡并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况且，他这次进攻只是试探，为的就是发现己方的不足，为之后总攻做准备。 “让陆军也撤下来吧！” 战鼓敲响，还在搭桥的第八军团，立马如潮水般退了下来， 等到夜晚的时候，穆罕默德将众将领聚到了一起，总结今天的得失， “陆战和海战的情况，诸位已经知道了，说说吧，你们发现了哪些问题。” 海军将领第一个开口道： “三皇子，拜占庭人的战船太高了，我们海军需要同样高大的战船！” 第七军团的陆军将领讥讽道： “好了，别再找借口了，打不过别人，就多训练，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几个陆军军士，教你如何与人搏斗。” 海军将领气得不行，指着对方鼻子骂道： “你嘴巴吃屎吧！” 第七军团将领将桌上酒杯里的酒水喷在对方脸上，毫不示弱地说道： “怎么，想干一架吗！” 穆罕默德的眼睛像蛇一样，看着第七军团将领，一拍桌子道： “够了！要想打架，就去和拜占庭人打，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第七军团将领不服道： “三皇子，你可不能拉偏架呀！既然他们打了败仗，那就要惩罚他们！” 穆罕默德的语气更加冰冷， “你耳朵聋了吗？船那么高，海军将士只能用钩索勾住对方船舷往上爬，而拜占庭人就会趁机用长矛攻击他们， 但海军将士的双手都握在绳子上，怎么可能腾出手举盾牌呢！换作是你，也未必能做得更好吧！” 见第七军团将领还想说点什么， 穆罕默德抬手打断道： “够了！今天的会议是商议如何进攻君士坦丁堡的，而不是问责的！ 倘若你觉得我赏罚不够分明，你明天完全可以带着第七军团去填君士坦丁堡的护城河， 只要在一周内，你能将外城墙缺口处的护城河填平，我就赏你们第七军团一亿格罗申！” 第七军团将领哼了一声，也不是服气，单纯是为那一亿格罗申动心了。 会议草草结束，众人也没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独留下穆罕默德一人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静静沉思， “陆地上先解决护城河，至于海上嘛！我完全可以不管拜占庭人的船支，只要我的人马能渡过拦在海面上的铁链，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海路运送士兵，到君士坦丁堡里面！ 只是，我该怎么让士兵渡过铁链呢？难道直接冲过去？” 穆罕默德越想越困，最后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时，海面上，又发生了新的状况， “三皇子，大事不好了！君士坦丁堡的援军到了！” 穆罕默德心中大惊，顾不得发麻的手臂，直接出了营帐， …… 海面上， 八艘挂着联军旗帜的战船缓缓向金角湾行驶。 奥斯曼帝国海军将领拔出弯刀，高呼道： “敌人来了！全都给我争口气，拿起船桨，用力划过去！” 一时间，上百艘小船快速靠近海面上的八艘战船。 如果从上往下看，就像一个个在水面奔跑的水蜘蛛。 船上的援军见大量奥斯曼士兵坐船靠近，立马有些慌了神。 可惜他们的八艘战船只是改造过的商船，基本就靠风力催动，而现在没有大风，只能缓缓地向前行驶。 援军将领高呼道： “弓箭手！弓箭手！给我射死这些异教徒。” 嗖嗖嗖！奥斯曼士兵由于位置较低，所以只能举着盾牌，一边防御，一边靠近君士坦丁堡的大船，直到靠近些了，他们才能用弓箭反击。 奥斯曼海军将领喊道： “快，现在距离够了！弓箭手，给我抛射，阻击对面的弓箭手！” 箭矢你来我往，援军一边有高度和视野优势，奥斯曼一边有人数优势，一时间，竟然斗得不分伯仲。 而没了援军弓箭手的威胁，奥斯曼海军将领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夺船！杀光上面的人！” 铛铛铛，几十个铁钩挂上船舷，奥斯曼海军一个接一个地往顺着绳子往上爬。 援军将领也不是傻子，和君士坦丁堡的将领一样，命令士兵把船舱里的长枪，长矛搬了出来。 “快！扎死这些异教徒！” 噗呲噗呲，长枪、长矛在奥斯曼士兵身躯刺出一个个窟窿。 奥斯曼士兵在吃痛下，只能松手，落入海中， 而倒霉点的，则是被援军从头到屁股地刺穿，白的、紫的、红的、黑的和黄的东西顺着长枪、长矛往下流，看着十分恶心。 但似乎是为了争口气，这一次的奥斯曼海军将士像疯了般，奋不顾死地向上爬，慢慢地竟然有不少士兵爬上援军战船。 援军将领怒吼道： “一个个蠢猪，砍他们爬船的绳子！” 噗通噗通，绳子一断，上面的奥斯曼士兵跟下饺子一样，落到殷红的海水里扑腾！ 奥斯曼海军将领也怒了， “给老子再钩！谁要是动作慢了，老子给他屁股多开条口子！” 看着越围越多的奥斯曼人，有个胆小的援军士兵看向天空，高声呼喊道： “圣母玛利亚！求您救救我们吧！” 话音刚落，一股强劲南风骤起，仅眨眼间，便让帆布鼓起，如同鼓胀起来的超大胸罩般，带着八艘援军战船冲出了包围。 守卫金角湾的拜占廷人看见援军到了，立马打开铁锁，以英雄式的欢呼，迎接这批杯水车薪但是意义重大的援军抵达。 而在岸边，同样看着战况的穆罕默德，脸却黑成了锅底，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海军的再次战败、士兵对西方援军的畏惧以及部队的悲观情绪， 可以说，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整个军队的气势都会降到谷底。 忽的，一个个念头，在这位年轻人的脑海中闪过， 杀了海军将领？ 惩罚海军士兵？ 不！他们已经尽力了！并且杀了他们也无法改变战局， 穆罕默德的目光移到了保护金角湾的铁链上， “或许，只有解决了铁链问题，才能彻底地振奋军心！”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乍响——旱地行舟！旱地行舟！ “我可以从陆路把舰队运走，让船只绕过铁链，直接进入金角湾。” 第189章 最后的争雄6 4月20日， 穆罕默德继续让第七军团填平护城河，而他自己，则带着三个军团，以及辅兵，开始了舰队的搬运工作， 成群的奥斯曼人拿着锄头和铲子，将山谷中的葡萄园和灌木丛全部挖平，其铺设的木质轨道，更是从海岸的一面，一直铺到金角湾， 而为了更省力，穆罕默德还让人把成桶的油脂涂抹在轨道上， 等到了4月23日时， 成群的公牛和劳工，或者拖拽，或者借助绞盘装置，将一艘艘战船从海岸的一面，硬生生的拖到了金角湾中。 只是战船着实不轻，才抬了几十支战船，劳工和公牛的身上，就勒出了血痕。 有将领建议道：“三皇子，我们多叫些人手帮忙吧！” 默罕默德摇了摇头： “其他人，还需要围困君士坦丁堡。” 忽的，穆罕默德伸出手，感受着空中的风道： “命令船员登上船只，升起船帆，就像他们要杨帆远洋一样。” 将领们刚开始时，还不理解穆罕默德什么意思，直到看见船帆被风吹动，劳工们轻松拖动船只时，才明白穆罕默德的用意， “三皇子好聪明！这样一来，就省力多了。” “是呀，等我们将士船搬到金角湾后，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 穆罕默德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十分冷静地说道： “不要大意，我们还需要将大炮运到金角湾沿岸，以防止拜占庭人偷袭咱们的船只！” …… 当君士坦丁十一世知道“旱地行舟”这件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4月24日， 并且，他面临的烦心事，还不止这一个，因为奥斯曼人已经将缺口处的护城河填平了，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杀了许多奥斯曼人，可对于十万人的军团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所以，在商议过后，君士坦丁十一世决定，先解除金角湾内的奥斯曼水军对拜占庭的威胁， 然后再集合海军力量，坚守君士坦丁堡的第二道防线，也就是坚守内城墙。 …… 4月25日夜晚， 拜占庭海军借助夜色的掩护，试图靠近并摧毁金角湾内的奥斯曼战船； 但谨慎的穆罕默德早有防备，不仅发现了想要偷袭的拜占庭海军，还让金角湾沿岸的炮兵轰击海上的敌舰， 拜占庭海军只听见沿岸数声炮响，紧接着，就有船只，连带着不少拜占庭士兵，沉入海中。 拜占庭海军将领明白偷袭失败，当即让手下士兵撤退， 有奥斯曼将领见拜占庭人逃了，着急忙慌地喊道： “三皇子，拜占庭人逃了！我们快追呀！” 穆罕默德抬了抬手，阻止道： “别去追，没了大炮，我们的人追过去，就是送死！你们把那些落水的拜占庭人，抓过来就行了。” …… 翌日， 奥斯曼人把昨晚的俘虏押到君士坦丁堡前处决，以杀鸡儆猴； 看着被割去头颅的拜占庭人，君士坦丁十一世，只觉自己的脸被对方狠狠得打了一巴掌。 “以后，我们要是抓到了俘虏，就从墙上丢下去！” 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话刚说完，奥斯曼的第八军团和第七军团就发起了冲锋。 现在没了护城河，奥斯曼士兵直接可以杀到外城墙下，加上外城墙被大炮轰塌了好几段缺口， 所以外城墙对于奥斯曼士兵来说，基本形如虚设， 双方的争夺，已经转移到了内城墙上。 而为了攻破最后的防线，内城墙的交战就显得异常激烈， 尤其是对守军来说，奥斯曼人炮击、进攻，以及他们自己修补城墙的循环越来越模糊不清。 一些将士都已经麻木了，他们只知道不断地战斗、修理、埋葬死者、清点敌人的尸体。 整个君士坦丁堡就仿佛一只被蚂蚁群啃食的昆虫，正在被奥斯曼人一点点蚕食。 轰隆一声，君士坦丁堡的一段内城墙，在乌尔班巨炮的轰击下倒塌了。 穆罕默德眼中精芒四射，如同看见胜利在向他招手， “快了！快了！再轰塌几段内城墙，我就可以发起总攻了！” 这时，乌尔班找到了穆罕默德， “三皇子，有一件紧急的事情，我必须得告诉您。” 穆罕默德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问道： “什么事情？” “乌尔班巨炮出现了裂痕！据我估计，咱们恐怕不能再使用它了！” 穆罕默德闭上眼，强忍着心中的不甘， “再发射几次，都不行了吗？” “是的，一次都不行了！” 穆罕默德咬了咬牙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它不行呢！” 说完，穆罕默德便命人用长布缠住乌尔班巨炮，企图阻止裂痕。 可随着火药点燃，乌尔班巨炮仿佛一个炸药桶般，直接炸开了。 看着空中缓缓升起的小蘑菇，远处的穆罕默德对着树干重重地捶了一拳， “可恶！既然天不助我，那我就靠我自己！不就是内城墙吗！我十万大军，耗也要耗死对方！” …… 5月16日， 奥斯曼的大维齐尔，坎达利·哈利勒从奥斯曼首都，来到了穆罕默德的军营， “三皇子，已经一个月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攻打君士坦丁堡了？ 要知道，这一个月里，我们光是士兵的薪水，就花费了数亿格罗申，更别提其他的粮草辎重了。” 谁知默罕默德却表现得异常坚定，坚决不同意撤兵， “我已经把守军消耗到极限，再给我一段时间，必定能拿下君士坦丁堡！” 坎达利·哈利勒摇了摇头， “不，三皇子，您已经没时间了，苏丹已经命你撤军了！” 穆罕默德笑了，他手中有十万大军，首都又都是他的人，他父亲有什么资格命令他？ 见穆罕默德不为所动，坎达利·哈利勒当即拿出文书道： “三皇子，这是苏丹下达的文书！你放弃吧！” 穆罕默德对手下亲卫说， “把大维齐尔带下去休息！” 坎达利·哈利勒大惊， “穆罕默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嘛！你这是在谋反！” 穆罕默德眼神冷漠，无所谓道： “谋反！不，我只是不愿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 入夜，手下的心腹将领，前来汇报最近的战况， “三皇子，前去炸内城墙地基的工兵，已经挖掘了十数条超过一英里长的坑道，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挖到城墙地基了。” 正说着，几个浑身湿透的奥斯曼士兵找到了穆罕默德， “不好了，三皇子，我们的地道被拜占庭人识破了！他们引水灌入地势较低的地道中，淹死了我们不少人！。” 穆罕默德揉了揉太阳穴，双手撑着桌子道：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互视一眼，都看见了穆罕默德的疲惫，于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营帐。 等人都走后，穆罕默德这才瘫坐在座位上，不仅身上无力，心里更加无力， …… 另一边，君士坦丁十一也在焦急地等待着， 早在5月3日，他就命一艘小船突破奥斯曼水军的封锁驶出金角湾，去寻找救援队的踪迹，可到了现在却没有丝毫回信，这不免让他觉得，这些人已经背叛了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支小船几乎是拼了命般，游遍了附近各个岛屿，却一无所获。 当他们知道，没有任何船只前去援救君士坦丁堡后，甚至在甲板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因为离开或者回去，已经成了生死选择。 有船员建议他们就此离开，因为没有援军的君士坦丁堡肯定会被攻破， 但也有船员建议他们回去，因为这些人认为，君士坦丁堡能像以前一样，抵挡住奥斯曼人的进攻， …… 5月23日的早上， 君士坦丁十一世早早就起床了，当他像以往那般眺望远方时，发现了回来的小船， 这艘小船上的12名水手，回到了君士坦丁堡，但他们带回了没有任何希望的消息。 第190章 最后的争雄7 5月24日夜晚， 当拜占庭人清理战场时，天空中出现了奇异景象，原本该有三天的新月，几乎看不见了。 一连四个钟头，月亮只露出极小的月牙，像极了奥斯曼旗帜上的图案， 而这次月偏食对守军的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在他们的传说中，在满月的时候，君士坦丁堡是不会被攻破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之前的抵抗中，无论奥斯曼的第七军团和第八军团多么努力，也无法突破君士坦丁堡的内城墙， 君士坦丁十一世绝望地看着天空，一种挫败感，让他难以动弹，但让他更绝望的，是那十二个水手当中，有人逃出来， 他们在街头大喊大叫，躁动着原本就不安的人心， “没救了，我们没救了，已经没有援军来救我们了！” “投降吧！上帝已经不站在我们这边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气得咳嗽不止，他将这些人关起来，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现在好了，整个君士坦丁堡的人都知道了！ “快！杀了这些妖言惑众的人！” 亲卫们得到命令后，立马上街杀了逃出来的水手， 可恐惧就像瘟疫一般，已经在君士坦丁堡中彻底传开了。 …… 第二天，5月25日， 整个君士坦丁堡被浓雾吞没，就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中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这不合常理的大雾让迷信的拜占庭人认为上帝离开了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十一世知道必须要稳定人心了，于是亲自带领群众在君士坦丁堡城中游行， 一时间，整个君士坦丁堡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景象， 一些人在内墙上和敌人拼死搏杀， 一些人则在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带领下，举着蜡烛，在城中颂唱。 可越是小心谨慎，麻烦就越多， 就在君士坦丁十一世带着百姓走进索菲亚大教堂时， 墙壁上的画像竟然倒了下来，且几乎是擦着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脑袋，落在了地上， 亲卫们急忙去扶画像，却发现画像如同铁石一般沉重，往日几个人就能抬起来，今天十几个人却差点没抬动， 这时，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闪烁着奇怪的光， 一些信徒们见状，吓得跌坐在地。 “上帝显然已经抛弃了我们！” “上帝宽恕我们吧！” “光明飞向天堂了，人间必定降临黑暗！” （注：根据后世学者推断，大约在这个时期，在澳大利亚以东1200英里处，一个叫做库威岛的火山岛可能发生了大爆炸， 其威力相当于广岛原子弹的200倍。 而富含硫磺的颗粒造成了反复无常的大雨、大雾、冰雹和降雪，悬浮物还造成耀眼的落日及奇怪的光学现象。 这也许就是君士坦丁堡当时出现奇异现象的原因。） …… 另一边， 穆罕默德也在安慰众人，只是他安慰的方式与君士坦丁十一世不一样， 穆罕默德直接骑着马，拿着马刀，带着亲卫，在军中奔驰， “战士们！看见了吗！上帝已经抛弃了君士坦丁堡！我们必将取得胜利！” “战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君士坦丁堡的财富正在向你们招手！” 而穆罕默德积极的表现，也确实感染了众人，尤其是那些辅兵， 他们本就是为了财富而来，自然是要追逐利益！ “三皇子，我们多久发起总攻呀！我们都要长出赘肉了！” “是呀，三皇子！我们早就想抢夺君士坦丁堡里面的女人了！” 穆罕默德露出灿烂的微笑，仿佛已经攻下了君士坦丁堡， “5月29日！星期二！到时，我答应你们，任由你们抢夺三天三夜！” 一时间，奥斯曼里的士兵们都疯狂了，他们欢呼着，嚷嚷着，恨不得明天就是29日。 …… 5月27日， 上帝似乎仍觉得对拜占庭人的打击不够，在这一天，拜占庭的一位重要将领，朱斯蒂尼亚尼，在抢修城墙时，被一块石弹碎片击穿胸甲而受伤， 要知道朱斯蒂尼亚尼可是一名出色的热那亚战士，他精通守城技巧，同时受到希腊人和威尼斯人的爱戴， 他的负伤，让守军一下子陷入绝望的情绪。 哪怕拜占庭人在今天又击退了奥斯曼人的第七军团和第八军团。 可他们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个个疲惫的坐在乱石当中，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 5月28日，清晨。 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宗教活动达到高潮。 几乎全城的教士、男女群众和儿童都离开了家门，一同组成了盛大游行队伍， 他们忏悔，哭泣着，祈求着上帝的原谅，可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冰雹，让整个游行不得不草草结束。 …… 5月29日，清晨。 君士坦丁十一世召集了最后一次会议， 他站在大教堂的最高处，声嘶力竭地呐喊道： “大伙儿们！你们知道城墙外等着你们的是什么，别怕，能够保卫这座城市，是我们的特权！ 因为我们是保卫者！ 千年来是我们让西方各国免遭伊斯兰教的祸害，如果伟大的罗马帝国今晚必须灭亡，也不要让它轻易了断！ 因为我们是英雄，我们的祖辈们也是英雄！ 磨砺锋刃，鼓足干劲作为罗马人而战！查士丁尼、君士坦丁他们都注视着我们！” 尽管君士坦丁十一世最近倒霉至极，但他的演讲却十分精彩， 他有意着重提醒拜占庭人，他们的祖先都是谁，是罗马历史中那些伟大的英雄。 他下的猛药，就是要让拜占庭人对得起祖先。 而演讲的效果也很明显， 原本疲惫的众人，如同打了鸡血，他们呐喊着胜利，呐喊着祖先们的名字， 仿佛历史的荣光，散在了他们身上般。 君士坦丁十一世喉咙干涩，既是因为喊破了嗓子，也是因为内心担忧， 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城中的守军不多了，原本八千守军，加上三千援军，一共只有一万一千多人， 而近两个月的交战，城中守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 第191章 最后的争雄8 5月29日凌晨1时， 穆罕默德骑在马上，也发表了自己的演讲， “二十三支军队尝试夺取这座城市，然而全都失败了。 我的祖先，以及并肩作战的你们祖先也是如此。 但在今晚，我们将为他们一雪前耻！ 因为，我们的军队是空前的强大，没有人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我们会用双手和智慧从灰烬中铸就新时代真主！ 夺下君士坦丁堡，我们将享受无尽的财富！” 黑夜中，八万人马举着火把欢呼呐喊，形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而他们疯狂的喊叫声，就像地狱中的恶鬼一般狰狞，仿佛恨不得将君士坦丁堡人，吃干抹净。 …… 凌晨2点， 奥斯曼帝国发动了全面总攻击。 第一波进攻士兵是第九军团和第十军团的杂鱼， 尽管他们好战，也渴望攻破君士坦丁堡，但穆罕默德还是在他们后面，安排了督战队， 只要他们敢后退，必将被奥斯曼人的弯刀割下脑袋。 君士坦丁堡在之前的一个半月中，已经消耗了太多弹矢， 现在两万多人杀过来，竟有些“无弹可用”了， “敌人的攻城塔来了！快烧掉它！” 一些拜占庭人背负着铜罐子，用希腊火焚烧攻城塔， 木制的攻城塔哪里禁受得住烈火的炙烤，不一会的时间，便燃了起来， 就像一个着了火的巨人，轰然倒塌，砸死砸伤了一大片士兵。 可尽管有希腊火的帮助，但仍有部分攻城塔搭上了君士坦丁堡的内城墙。 “杀呀！君士坦丁堡里的财富，都是我们的！” “杀呀！我们要发财了！” 后方的穆罕默德见士兵杀上了内城墙，心中也是得意不已， 假如一开始就用这些炮灰上阵杀敌，以拜占庭人之前的抵抗程度，这些炮灰是绝不可能攻上城墙的， 到时，受挫的炮灰，便会率先成为军队里的不确定因素， 而内城墙的拜占庭人虽然拿着砍到折断或变形的刀剑，但还是英勇抵抗着， 他们的悍不畏死，牢牢地守住了内城墙上的主导权。 一时间，整个战场都进入了相持阶段。 早上九点， 穆罕默德派出了第七军团和第八军团，这两支军团虽然减员严重，但穆罕默德许以他们重利，让他们为了利益，再次上了战场。 中午十二点， 激战十多个小时的拜占庭人，已经顶不住了，于是君士坦丁十一世，便让部分步军撤了下来，让海军去顶替他们的位置。 可看着尸山血海，海军们的心情，一点都好不起来， 尤其是那些前来支援君士坦丁堡的人，他们三千多人，已经减员一千多人了， 于是，部分海军偷偷地撤离了阵地，准备从海路逃离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十一世得知消息后，立马去追撤离的海军， 而君士坦丁十一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撤离时，竟然忘记了关门， 当几个奥斯曼士兵攻上内城墙后，直接通过未关闭的小门，进入了君士坦丁堡的内部， 当黄金门被莫名插上奥斯曼旗帜的那一刻， 奥斯曼士兵的士气如日冲天，原本都心生退意的炮灰们，仿佛满血复活般，再次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内城墙防线。 下午一点， 穆罕默德压上了自己所有士兵，同时海军也发起了进攻，准备配合陆军，夹击君士坦丁堡。 原本已经被君士坦丁十一世劝说回去的海军，在意识到情势无望之后，又跑回了港口， 任由君士坦丁十一世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也要执意离开。 沿途的君士坦丁堡市民，听说有人要从海路离开，急忙带着财宝与家眷逃往港口。 穿着紫色皇袍的君士坦丁十一世，也知道大势已去，于是他脱下皇袍，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义无反顾地向内城墙走去。 这群想要逃离的海军，看见君士坦丁十一世萧瑟的背影后，都心生愧疚，但为了活命，他们也只是在尽可能的载满最大限度的难民与财宝之后，选择了离开。 下午两点， 君士坦丁堡的防线彻底溃散， 无数奥斯曼士兵涌入了君士坦丁堡的内部，赤色的洪流在新月旗之下，如潮水般袭卷了整个君士坦丁堡。 至于君士坦丁十一世，没人知道他最后的去向， 有人说他倒在了血泊中，有人说他自刎了，还有人说他从城墙上摔死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君士坦丁堡被攻破后，没人在见过他的身影。 下午三点， 奥斯曼军队不停地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中，他们费尽力气，却找不到可以战斗的拜占庭人。 直到发现城中的一半拜占庭人都挤在教堂里，这些奥斯曼士兵，才放下心来， 他们将祈祷者成群地拖出来，宣布这些人从此成为奴隶，并将他们作为财产，开始分配。 而那些女人，成了成群男人们的发泄品，最后被折磨死的，不在少数。 下午四点，在确定城中安全后， 穆罕默德骑马跟着军队穿过了城墙缺口，进入君士坦丁堡内部， 他一边审视着四周的街道，一边感慨： “多少东方征服者费尽心机都没能见到这些街道，如今却被我踩在脚下！” 而在穿过大竞技场去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路上，穆罕默德注意到了矗立的三蛇德尔菲鼎， 这是一千一百年前，君士坦丁大帝放置在这里的，如今它还矗立在原地。 穆罕默德踩着马镫探起身来，用手中的狼牙棒用力一击，敲掉了离他最近的那条蛇的下颌，然后戏谑地说道： “看来君士但丁大帝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嘛！” 接着，穆罕默德便宣布迁都君士坦丁堡，并给君士坦丁堡命了一个全新的名字——伊斯坦布尔。 第七军团和第八军团的将领都惊了，他们想质问穆罕默德，他有什么资格迁都，可迎接他们的，是周围无数将士们，架过来的刀剑。 …… 奥斯曼帝国原首都， 穆拉德原本以为，自己会等来撤兵回来的穆罕默德，可他错了， 他等来的，是奥斯曼帝国的新苏丹，穆罕默德二世，以及漫长的软禁生活， 而原本被穆罕默德照顾的大皇子、二皇子家属，直接被穆罕默德下令屠戮了， 四皇子和四皇子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想连夜逃出去， 可穆罕默德怎会忘记他还有一个四弟，在城楼上， 穆罕默德拦住了他们，并像以前那般，温柔的抱起三岁大的弟弟， “弟弟，你想出城吗？我送送你！” 下一秒，穆罕默德将自己的弟弟往外一抛，直接丢出了城楼。 而他四弟的母亲，则被他的手下，割破了喉咙。 第192章 最后的争雄9 六月十一日， 穆罕默德在处理完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家属后，回到了宫殿，准备向世人宣布，自己继承苏丹大统。 而大维齐尔——坎达利·哈利勒，以及以前不看好穆罕默德的大臣们，在此时，跪了整整一地， 他们个个都仿佛贴在了地面上，没人敢把头抬起来，哪怕一丝一毫，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抬头就会被穆罕默德砍头， 但穆罕默德却做了一件让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沿用他们！ 尤其是坎达利·哈利勒！ 哪怕对方在他攻打君士坦丁堡时，还劝他撤军， 哪怕他还绑过对方， 但穆罕默德依旧让他继续担任奥斯曼帝国的大维齐尔。 而这样的举动，无疑让穆罕默德更得人心，加上他原本就有攻打君士坦丁堡的旷世奇功， 可以说，整个奥斯曼帝国，就没人敢跳出来反对他！ 当然，像多根·贝伊这种，原本就归顺他的人，更是得到了极大赏赐， 而让众人都没想到的第二个举动，便是穆罕默德在他继位后的第二天，并没有着手处理奥斯曼帝国的要事，反而带着人，赶往了边境。 去看一个女人，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一个将他心带走的女人，一个连墓碑都没有的女人。 …… 君士坦丁堡被攻破的消息，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西方国家， 阿尔布雷希特得知消息后，也是懊悔不已，不是他不想去援救君士坦丁堡，只是多根·贝伊太难缠了， 只要阿尔布雷希特赶往君士坦丁堡，或则再分兵援救君士坦丁堡， 多根·贝伊就会攻打匈牙利城镇，让他无法全心全意的支援君士坦丁堡。 殊不知，君士坦丁堡一旦陷落，其损失可比几座匈牙利城镇大多了， 从东亚“丝绸之路”到地中海的航运体系，会被奥斯曼人直接垄断， 连带着西方各国与东方的海上联系都会被彻底掐断。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讲， 这也促进了西方航海家们向西找寻新航路，从而扬起了“大航海时代”的船帆。 并且，当初那些坐上海军船逃命的难民们当中，不乏各种继承罗马帝国千余年来的学者， 他们的到来，会使西方各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大转变，并推动追求罗马时代光荣的“文艺复兴”。 …… 另一边， 特蕾莎来到了亨利的居所，虽然两人已经数年不见，但目光刚一对视，就认出了彼此， 亨利现在成了伯爵，一举一动都“高雅”起来，十分有礼貌地向特蕾莎问好道： “好久不见，特蕾莎。” 特蕾莎刚开始时，还有些不适应，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亨利还是那个有些玩世不恭，但性格坚韧的少年。 但现在，亨利已经成了一位身世显赫，且儒雅端庄的中年男子， 一时间，特蕾莎都有些恍惚了，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您好，尊敬的亨利伯爵。” 亨利听见特蕾莎叫他亨利伯爵，心里就像塞了团棉花般难受，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两人静静对视彼此，谁也没再说话， 管家走了过来，站在亨利身后道： “伯爵大人，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亨利回过神，邀请特蕾莎赴宴， 特蕾莎也没拒绝，点点头，应了下来。 晚宴上，食物十分丰盛，但两人却没什么胃口， 亨利甚至一个劲地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要把心中的愁闷全部咽下肚子。 特蕾莎站起身，轻轻拿走了亨利手边的红酒，一边为对方倒酒，一边问道： “你最近过得好吗？” 亨利愣了一下，然后饮尽杯中红酒道： “还行吧！谈不上多好，但也没蹉跎光阴。” “你结婚了吗？” 亨利苦笑道： “这几年都在为战争奔波，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呀？对了，你结婚了吗？” 特蕾莎抿了抿嘴，摇头道： “没有。” 亨利眼睛一亮，话匣子瞬间打开了，那一双眼睛，更是开始乱瞟起来。 特蕾莎刚开始时，还有些拘谨，但亨利毕竟是她年轻时喜欢过的男人，所以没一会的时间，也就不太在意那些亲昵的举动了， …… 夜渐渐深了，亨利醉倒在了桌上，管家进来，想要去扶亨利休息，但被特蕾莎婉拒了， “还是让我来吧！” 管家怎会不懂男女的事，微微一笑，顺带着将屋子里的其他仆人也带走了。 特蕾莎在磨坊长大，力气比一般女子大的多，虽说不是扛着亨利上了楼，但也没费太大功夫， 看着倒在床上熟睡的亨利，特蕾莎眼神中有些不忍， 在纠结一会后，她还是在亨利的卧室中，翻找了起来， 而一份份重要的文书，就锁在一个大铁箱中， 特蕾莎取下亨利腰间钥匙，很轻松地打开了铁箱， “这就是北诸侯联邦的军事部署吗？” 看着上面记录的一个个重要港口，以及军队部署情况，特蕾莎是又惊又喜， “没想到，北诸侯联邦竟然有七万海军，并且，还想袭击丹麦的舰队！” 特蕾莎摸出怀里的袖珍地图，然后用针扎破手指，并粘着血，在上面标记了几个位置， 等做完一切后，特蕾莎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线，将袖珍地图缝进了帽子里的夹层。 “特蕾莎！你不要走！” 亨利的呢喃，吓了特蕾莎一跳。 但特蕾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躺在亨利身旁，深情地吻了上去， “再见了，我年轻时的爱人。” …… 第二天， 亨利早早的起床，揉着发昏的脑袋，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而被褥上，还有殷红的鲜血，以及一张女人的丝巾， “搞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咚咚咚，管家敲门进来，似笑非笑地说道： “大人，您醒了，今天一大早，特蕾莎小姐，就神色慌张的离开了庄子，我们想拦，但没拦住。” 亨利摆了摆手， “没事，你派些人，打听一下特蕾莎的行踪，我今天还要去见腓特烈大人。” …… 另一边， 特蕾莎进入了一家酒馆，并点了一杯红酒和一杯烈酒， 酒馆老板见特蕾莎一个人喝两杯酒，于是上前问道： “尊敬的小姐，您需要一点别的吗？” 特蕾莎问道： “有产自波西米亚的饼干吗？” “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们北诸侯联邦，怎么会卖波西米亚的东西呢？” 特蕾莎摇了摇手中烈酒道： “眼前不就是吗？” 酒馆老板眼珠一转，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将特蕾莎引进了雅间， “小姐，这里吵闹，请您进雅间喝酒。” 进入雅间， 特蕾莎连忙要来小刀，把帽子里的袖珍地图拿了出来，然后向酒馆老板口诉北诸侯联邦的军事计划。 不过，当特蕾莎说完后，又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时间太匆忙了，我只看了一眼，万一有地方记错了，会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呀？” 酒馆老板笑道： “请您放心，特萨利亚大人会亲自派人验证的，等确定无误后，才会上报给大团长。” 说着，酒馆老板便安排人手，想要将特蕾莎送走。 特蕾莎拒绝道： “我现在走，会让亨利起疑的。” 酒馆老板劝道： “您不用担心，您走后，会有一位和您身材相貌相近的女子顶替您，并住在酒馆里，等亨利来找您时，我们会劝退对方的。 况且，大战将至，亨利也没时间到处走动了。” …… 下午， 北诸侯联邦的海军已经准备行动了，亨利原本想和特蕾莎见一面，可时间紧急，根本容不得他离开军营。 只能让管家多多照顾一下特蕾莎。 但他不知道的是，特蕾莎早已经坐着马车，赶往了捷克骑士团。 卡篷拍了拍心神不宁的亨利， “在想什么呢？” 亨利笑了笑，没有多说。 卡篷一把揽住亨利道： “怎么，是不是想女人了？我看那索菲亚挺好的，你难道就没想过？” 亨利反问道： “那女人满脑子都是复仇，你觉得她会跟我谈情说爱？” 说起复仇，卡篷倒是想起了大卫， “你说咱们还有机会报复大卫吗？” 亨利看向北方，语气坚定道， “一定有的，到时，咱们的仇、丽娜的仇都会找他算清的。” …… 三天后，北诸侯联邦与捷克骑士团边境处。 大卫正带着几个孩子，在海边散步， 凯这时候，过来小声禀报道： “大团长，特蕾莎回来了。” 大卫关心道： “她没受委屈吧？” 凯点点头， “特蕾莎划破了大腿，用血掩盖了过去。” 大卫想好好嘉奖一下特蕾莎，但思来想去，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能对凯嘱咐道： “这事不要声张，你只需告诉特蕾莎，让她把她的孩子，带到我身边就行！” 凯看了一眼大卫身边的欧文几人，把孩子交给大卫，那可不是一般的恩宠呀！ 不过，凯也没嫉妒，毕竟特蕾莎办的事，那可是大事，如果成了，捷克骑士团的领地翻一倍都不止。 第193章 最后的争雄(10) 十天后，海面上。 丹麦人收到消息，听说北诸侯联邦有一支运送贵重货物的商船，要从黑尔戈兰湾出海，途经北海，前往英格兰。 于是丹麦人派出了六艘战舰，共计一千五百人，前往黑尔戈兰湾劫船， 当然，这种事情，他们在这三年内，已经干了很多次了，所以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 殊不知，这三年来，他们之所以每次都能成功，全靠腓特烈的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丹麦人放松警惕。 而现在，正是腓特烈露出獠牙的时候了。 …… 另一边，由托马斯指挥的捷克骑士团第五军团，也赶往了波西米亚，准备从北诸侯联邦的东南角，发起突袭。 由艾登指挥的第四军团，则继续驻守威悉河，也就是北诸侯联邦与捷克骑士团的北方边境线。 那里有着北诸侯联邦的两万五千驻军，在人数上，几乎和第四军团以及第五军团人数总和持平。 而大卫将孩子留在捷克骑士团北方后，就带着所有海军，共计一万五千人，三百二十一艘战船，出海了。 …… 两天后， 丹麦人的船只与北诸侯联邦的商船相遇，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只是普通的商船，但慢慢的，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这是实际是一支庞大的舰队，商船后方紧跟着数不清的战船。 丹麦人惊愕不已，立刻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陷阱。 他们急忙调转船头，试图逃离这片海域，但已经太迟了。 主船上的腓特烈早已洞察一切，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些敌人，果断地下令派出小船追击，决心不让一个丹麦人逃脱。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大船无法迅速前行，而北诸侯联邦的小船则灵活自如， 它们如草原上的狼群一般，迅速包围了丹麦人的船队，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船上的丹麦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根根绳索勾住他们的船舷，如同一张蜘蛛网，将他们笼罩住。 丹麦将领拔出腰间佩剑，吼道： “我们已经走不了了！战士们，准备杀敌吧！” 丹麦士兵说不怕是假的，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和敌人拼了。 而小船上的北诸侯联邦士兵也没急着和丹麦人交战，他们需要等待大部队的到来。 渐渐的，随着双方大型战船靠近，双方开始了原始的接舷战?， 这是一种传统的海上战斗方式，双方战船接近后，士兵们会跳上敌船，或通过搭木板登上敌舰，进行近身搏斗。 所以，接舷战相比于陆地上的战斗，更看重士兵的数量和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 毕竟在海上战斗，没有战马来进行穿插突刺，更不可能排兵布阵，最多排船布阵。 而这场海战的结果，也毫无疑问，北诸侯联邦一方取得了胜利， 不过丹麦人的奋勇作战，也展现出了他们顽强的战斗精神和精湛的战斗技巧。 就如当年的维京人一般，那股狠劲是北欧人独有的，也是北诸侯联邦士兵无法比拟的。 这让腓特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和丹麦人正面较量，而是选择突袭， “估计亨利和卡篷那边，也应该得手了！” 第194章 最后的争雄(11) 下午，夕阳西下，丹麦沿岸的沙滩被染成了一片金黄。 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线，发出悦耳的声音。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艘帆船在夕阳的余晖中摇曳着，仿佛在融化的黄金中航行。 这是独属于海边人的宁静，是他们回家的时刻。 只不过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在夕阳余晖渐渐消失的时候，天际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 丹麦人汇聚在沿岸，企图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正当他们看清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海面上，亨利指挥着海军，对着丹麦人的港口，发起了突袭。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驻守港口的将领，都还在饭桌旁坐着， 当他得知港口被袭击时，港口已经燃起熊熊大火了。 那场面，就像未干的油画，映得人脸通红。 有些士兵还企图救火，可燃烧起来的油，岂会那么容易被熄灭。 尤其是当火势大起来时，人根本没法靠近，那温度站在旁边，就要把人给烤干了。 而被突袭的港口，还不止这一处，因为卡篷手中，还有一支海军，他们袭击了丹麦最北边的港口， 这样一来，丹麦西部便再无任何港口，只剩下东部的大贝尔特海峡港口。 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一世很快得到了消息，但他并没有选择避其锋芒，而是决定与北诸侯联邦决一死战。 而这个决定，在丹麦贵族眼中，并不算意外，原因有三， 一是， 尽管丹麦领土冬季温暖宜人，夏季凉爽怡人，降水充沛，利于各种作物的生长。 （温带海洋性气候） 但丹麦的国土面积仅有约1亿英亩，虽然听起来很多，但也就大约4万平方公里， 平分到每一个丹麦人身上，并没有剩下多少耕地， 加上现在的粮食产量本就不高，因此丹麦国王绝不允许自己失去海上的控制权， 况且，挪威和瑞典并不适合种植，那里冬季长，适合种植的时间短，想要维持国民经济，那就得掌控海上航运。 二是， 北诸侯联邦的突然发难，的确给丹麦造成了巨大损失， 但丹麦还有挪威与瑞典两个盟友，丹麦国王并不认为，他们没有能力与北诸侯联邦一战。 三是， 丹麦、挪威和瑞典的海岸线极长，失去了制海权，他们将会完全暴露在北诸侯联邦的刀锋下，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 五天后， 北诸侯联邦的舰队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汇合， 腓特烈准备绕过日德兰半岛，也就是绕过丹麦本土， 从卡特加特海峡，抵达大尔贝特海峡港口，一举铲除丹麦在海上的所有力量。 但丹麦联军的速度，远比腓特烈想象的快， 他还没到卡特加特海峡，丹麦联军就堵在了卡特加特海峡。 海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船只，大致估计，丹麦一方，至少有四万多人。 而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一世也在发愁，他得到的情报是两处港口被北诸侯联邦偷袭，但没具体说明北诸侯联邦有多少人， 现在看来，北诸侯联邦的人数，至少有五万多人，在人数上，他这一方就处于劣势。 于是，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一世决定集中力量，从中心突破北诸侯联邦的舰队，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海战的战阵还处于较为原始的阶段， 双方几乎就是面对面战斗，没有鱼贯阵、雁行阵和斜列阵的说法， 丹麦国王所谓的从中心突破，就是增加正中间的舰队数量， 而北诸侯联邦一方，由于人数占优， 所以，腓特烈决定让精锐部队坚守正中间，两翼舰队利用数量优势，从两翼击碎丹麦联军的阵型，并趁机包围丹麦联军，以便全歼丹麦联军的所有海上力量。 第195章 最后的争雄(12) “杀！杀！杀！” 随着双方海军战船缓缓靠近，北诸侯联邦的士兵们，可以清晰地看见，丹麦联军的士兵的面孔， 那些人有的拿着短柄战斧，有的拿着长矛，左手拿着圆形盾牌，跟一群狼一样，大吼大叫， 同时，他们用武器击打盾牌的声音也越来越整齐，远远压过了北诸侯联邦的击鼓声。 这给从两翼包抄的亨利和卡篷，造成了极大地心理压力， 既害怕自己突破不了敌人的侧翼，又害怕正面作战的腓特烈顶不住压力。 “放箭！” 双方士兵在接舷前，同时放箭阻敌，那场面，如同在天上织了张大网， 箭矢往来间，士兵只能站在拥挤的船面上举着盾牌，至于没盾牌的弓箭手，几乎就是和敌人互换，而这拼的就是勇气与狠劲。 谁要是怕了，待会接舷战，只会被对方压着打！ 咯吱咯吱，船只距离越来近，并在相互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右翼的卡篷身先士卒，拔出长剑，率先跳上了敌船。 不过丹麦联军士兵也没客气，三四根长矛对着卡篷，就是一顿刺。 卡篷侧身躲开两根长枪，其身边的亲卫又帮他挡住两枪，这才没让卡篷被刺下船。 而卡篷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拿起长剑，砍断了对方的长矛， “战士们杀呀！胜利将属于我们！” 卡篷虽然鲁莽了一些，但其身先士卒的精神，感染了许多北诸侯联邦士兵，让己方的士气一下子就高涨了许多，和丹麦联军士兵杀的有来有往。 不过正面对敌的腓特烈，却十分难受，丹麦联军士兵就跟野狼一样，踩着敌我船板，快速逼进，那气势，就算是他手下的精锐也挡不住， 腓特烈坐镇后方的猛地捶在木栏上，拼了命地大声指挥！ “快！所有人的亲兵都顶上！绝对不能让丹麦联军杀穿我们正面！” 周围的贵族中，有人劝道： “腓特烈，你真要拿命去赌吗？我们完全可以趁着伤亡还未扩大而撤军！” 腓特烈的眼睛通红，激动的情绪使他胡子跟着抖动： “绝对不能撤军！撤军的话，场面会彻底失控！” 又有人反对道： “那我们把亲卫派上去，就真的有用了吗？几百人就能挡住丹麦联军的兵锋？” 此话一出，想撤的贵族更多了。 腓特烈知道他们这些人是缺乏信心，而且在他看来，缺乏信心的也不止上层贵族，底层的士兵也缺乏信心，因为他们败得太多次了， “我是坚决不同意撤军的，输一场普通战争不要紧，但这场战争关系到北诸侯联邦的国运，我们已经没有钱去培养军队了！ 如果我们不能战胜对方，不用别人来，我们就已经破产了！再说了，只要我们正面能顶住压力，这场战争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腓特烈说得唾沫横飞，其强大的气势，为他说服了许多人。 可敌人是不会被说死的，腓特烈拦不住对方，那可是要杀过来的。 而随着十几艘战船被敌人夺走，北诸侯联邦的贵族们，有开始怂恿腓特烈撤军了， “腓特烈，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是呀！咱们前面可没剩多少船了！待会敌人就要杀到咱们面前了！” …… 人群中的索菲亚站了出来，说道： “不能撤！我们还有机会！”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索菲亚， 而索菲亚也不胆怯，直言道： “敌人正面杀得越深，两翼防御就越薄弱，所以只要我们再撑一会，两翼的卡篷和亨利，一定能突破敌人的防御，然后将敌人分割消灭！ 而我们也不用真的用士兵拦住敌人，只需一把火，就可以扭转局面！” 腓特烈纳闷道： “什么火！” 索菲亚指着眼前的船只道： “把咱们眼前的船全部点燃！敌人就杀不过来了！” 嘶—— 众人大惊，这般疯狂的想法，没人想过，也没人敢想，但腓特烈答应了，因为他必须要赢下这场战争。 没一会，十几艘战船成弯月状，主动撞向了丹麦联军的正面船只， 丹麦联军士兵只觉脚下船只一阵晃动，再睁眼时，前面的船只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同时，北诸侯联邦士兵齐齐高呼， “克里斯蒂安一世被烧死了！克里斯蒂安一世被烧死了！” 听到动静的克里斯蒂安一世懵了，他好好活着，什么时候被烧死了， “来人呀！催促前军尽快突破敌人正面战线，一举拿下战争胜利。” 但命令还没下达出去，两翼就传来了噩耗， “报！国王陛下，我们两翼失手了，现在中军乱做了一团。” 克里斯蒂安一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重新下达了命令， “让前军回来，稳住军心！” “杀！” 克里斯蒂安一世正下达着命令，亨利已经带人从左侧杀过来了，仿佛猛虎下山般锐不可当。 克里斯蒂安一世被吓得浑身一震，头上的王冠险些落在地上， “快离开这里！” 而克里斯蒂安一世带人逃离，使得整个丹麦联军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就像高楼没了地基般，轰然倒塌。 腓特烈的目光透过熊熊大火，仿佛看见了北诸侯联邦的崛起；仿佛看见了人们在书中记录他的传奇；仿佛后人在滔滔不绝地歌颂他， “我成功！以后这片海域就是我的了。” 北诸侯联邦的贵族们，立马变得殷勤起来，他们围着腓特烈，称赞对方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那凝聚力，比真金还真，比钢铁还硬，一个个的，都成了腓特烈的小迷弟，全然忘了提出解决办法的索菲亚。 踢踏踢踏， 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腓特烈大人！大喜！大喜！” 众人望去，就见传令兵喘着粗气说道： “大喜！亨利伯爵！活捉了克里斯蒂安一世！” 腓特烈快步上前，双手搭在了传令兵的肩膀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 “亨利伯爵活捉了克里斯蒂安一世！” 腓特烈闻言，激动的双手颤抖， “稳了！稳了！我们已经胜利了！” 北诸侯联邦的贵族们，也开始庆祝起来，尤其是之前劝腓特烈撤军的贵族，他们甚至拿出地图，让腓特烈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寡不敌众且没有指挥的丹麦联军彻底投降了， 因为是被包围的缘故，他们连逃出去的贵族都没几个，全都成了北诸侯联邦的阶下囚， 腓特烈漫步走到被捆的克里斯蒂安一世面前，语气玩味地说道： “你头上的王冠应该换主人了！” 说完，腓特烈一把摘下对方王冠，并戴在了自己头上， 有眼力见的贵族见状，立马附和道： “腓特烈大人是新的国王！” “新国王！新国王！” “新国王！新国王！” 呐喊声越来越大，手下的士兵们，也跟着呐喊，如同浪一般，越传越远。 而腓特烈等得就是这一刻，他以前在北诸侯联邦，根本没有法理地位，也没人正式承认他是国王， 但现在不一样了，打败丹麦国王的他，可以取代对方地位，而有了国王地位和拥有北诸侯联邦实际掌控权的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北诸侯联邦的宝座了。 可他还没开始畅想未来，传令兵又跑了过来， “大人……陛下，我们在东面发现了捷克骑士团的舰队！人数大约在一万人左右。” 腓特烈不傻，捷克骑士团这个时候出现，说明对方早就到了，只是等着自己和丹麦联军交战，最后再把自己一网打尽， “哼！这捷克骑士团还是老样子，只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初白山战役，就是趁大普罗科普与西吉斯蒙德交战，最后捡了个大便宜，只是，这一次，他们选错了地方！” 紧接着，腓特烈对着手下人下令道： “把丹麦联军的所有贵族控制起来，然后再招降丹麦联军士兵，承诺他们，只要能配合我们作战，我们就放他们离开， 另外通知亨利伯爵和卡篷伯爵，让他们整顿人马，准备迎敌！” 腓特烈的命令下达后，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将伤兵转移到后方，并挪动任何可以战斗的船只，重新组成船阵。 至于招降方面，北诸侯联邦也招降了不少士兵，人数大约在四千人左右，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一些雇佣兵。 如果加上北诸侯联邦现有士兵人数，他们的总人数还能达到四万人左右。 慢慢地，时间在忙碌中流逝， 同时，捷克骑士团的海军出现了，当那一艘艘巨船出现时，仿佛传说中的海洋巨兽浮出海面，让人看着，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浑身是血的卡篷站在船舷旁，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我的上帝！他们的船，怎么这么巨大！都快把太阳给遮住了！” 这时，军中传令兵跑了过来， “卡篷伯爵，腓特烈大人，让您从右翼包抄捷克骑士团。” 卡篷一边用尸体上的干净布料，擦拭剑柄上的鲜血，一边应道： “我知道了！请回去告诉腓特烈大人，我的战士们，还能战斗！” 双方战船不断靠近，当太阳的边缘即将碰到海平面时，双方的战斗正式打响了， 虽然留给腓特烈修整的时间不多，但手下人传来的，都是好消息，这让腓特烈宽心了不少： “虽然手下战士比较疲惫，但在人数上，我们占据着绝对优势！且时间越长，就对我方更有利！” 不过，腓特烈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般来说，船阵都是横着前进，但捷克骑士团却是排成了一列，几乎就是一艘大船，接着一艘大船地行驶， 而每艘大船周围，只有一些小船，样子酷似维京战船，但船身不高，人站在上面，只比海面高一米。 就当腓特烈疑惑，捷克骑士团在搞什么鬼时，突然间，海上炮声大作，一团团白色的火药烟幕掩没了捷克骑士团的船帆。 试图从两翼包抄的北诸侯联邦战船，被无情打碎， 船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死尸，以及活人跟下饺子一样，纷纷落入水中， 而这个时候，捷克骑士团的小型战船就发挥作用了， 他们就像陆地上的战车，残忍地收割着落水者的生命，在敌人眼中，他们就是死神的代表 尤其是才被招降的丹麦士兵，各个不禁抱着脑袋，连连惊呼： “他们是维京人嘛！他们是消失的维京人人吗！” “维京人的英魂出现了，我们是打不赢地，撤退吧！” “哦不，我投降！不要杀我！” 所有敌舰，都在捷克骑士团战船的射击中瑟瑟发抖，从刚开始的包围，很快演变成了逃散。 一时间，宽阔的大海变得狭窄，敌舰在相互拥挤下，反而谁都脱不开身，一些操控失误的水手，甚至让船撞上了他们自己的友军。 腓特烈傻眼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把大炮拉上船，也没人会想到命中率极差的大炮，会在海面上百发百中， 而这其中的原因，有大卫改良了大炮的因素，更有这个时代的缘故—— 现在的普遍战术，还是接舷战，船只一旦靠近，几乎就是把船贴在大炮眼上，加上捷克骑士团的船身很高，敌人根本没法跳上船，只能搭木板，而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况且，捷克骑士团的战船上，还有火枪手，就算侥幸上船，不用齐射，十米左右的距离下，也可以击中敌人。 大卫没有坐在主船上，而是坐在了倒数第二艘大战船上，如果海上失利，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撤退， “看来，我不用撤退了！因为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炮声不绝，捷克骑士团的舰队犹如进入无人之境，谁也挡不住其炮火的轰击。 卡篷还想试图让士兵撞沉捷克骑士团的船只，可结果依旧是徒劳， 因为没有大风，帆船本身几乎没有动力，只能靠水手划船，但水手划船的的速度又有多快呢？力度又有多大呢？捷克骑士团的船只又不是纸糊的。 第196章 最后的争雄(13) “国王陛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听着贵族们慌乱的声音，腓特烈也陷入了迷茫， “要不……撤吧！” 腓特烈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整个人都蔫了一样， 其他贵族互视一眼，都十分赞同，只有索菲亚提出了反对意见： “不，我们应该从正面冲杀过去！”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齐聚索菲亚身上，期待对方能说出致胜的办法。 索菲亚伸手一指，将众人视线移到了捷克骑士团的大战船上， “捷克骑士团的大炮虽然厉害，但大多分布在船的两侧！所以，对付捷克骑士团的办法，不能从两侧包抄，应该从正面进攻！” 腓特烈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立马同意道： “好，就按你说的做！传我的命令，让两翼船只散开，大军从正面进攻捷克骑士团！” 命令下达后，北诸侯联邦的船只迅速调整，那船上的一根根木桨，就像无数触手一样摆动。 凯站在主船上，虚着眼睛，观察远处敌人的动静， “看来，敌人是要从正面进攻了！传令下去，让第一艘战船调整船头，用侧面阻击敌人！ 另外，其余船只以第一艘战船为首，展开雁行阵列，一边追击两翼逃窜的敌船，一边为正面分担压力。” 旗帜飞舞，这一刻，捷克骑士团的专业执旗手发挥了巨大作用，一个复杂的命令，仅靠舞旗，就能传达给所有船只。 只是捷克骑士团海军最薄弱的地方，就是速度与敏捷，命令虽然很快的传达出去，但船只的移动和转向很慢，远远看去，就跟一个大乌龟一样。 躲在最后面的大卫也发现了这一点， “看来得想办法解决动力问题才行呀！不然的话，容易被人钻空子！或许，是时候让人研究蒸汽机了。” 夕阳西下， 随着一半的太阳落入海平面，世界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黑布， 而双方的战争却没有结束，反而进入了高潮！ 北诸侯联邦一边，几乎是顶着炮火冲向捷克骑士团的第一艘战船， 而还没来得及完全转向的第一艘战船，也是被敌军成功登船，双方在船板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 砰砰砰！火枪声不绝，捷克骑士团的火枪手，在这一刻，将手速快到了极致， 但面对源源不断的北诸侯联邦士兵，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有的敌人杀到近前了，捷克骑士团的士兵甚至把火枪当棒槌，狠狠地炸向了敌人的脑袋。 而捷克骑士团的火枪，本身很长，加上枪托很重，所以反过来拿当棒槌用，威力也不小，只要砸中，必定会将敌人的脑袋砸开花。 不过，从总体形势上看，捷克骑士团士兵正在逐渐丧失对第一艘战船的掌控，越来越多的敌人通过木板，登上了船。 腓特烈看见战局发生变化，高兴地一把牵过索菲亚的手道： “索菲亚！你是我北诸侯联邦的英雄！” 索菲亚闻言，非但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有些厌恶，因为牵着她的腓特烈，正在不断地揩油，其眉宇间，更是在暗示着什么。 但贵族们可不会在乎一个女人的想法，他们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东西， 于是就有人看似无意地说道， “索菲亚小姐的年龄正是当嫁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心仪的男子呀！” “是呀！是呀！索菲亚小姐也是贵族，应该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吧！” “国王陛下的年纪也不大，似乎很般配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把腓特烈和索菲亚凑到了一块，如果环境可以的话，这些贵族恨不得索菲亚和腓特烈当场结婚。 突然，就在北诸侯联邦的贵族们，以为胜利天平即将倾向他们时，意外发生了。 第一艘战船上的捷克骑士团士兵，全都跳下了水，然后通过灵活的小船，远离了大战船， 而一盏茶的功夫，北诸侯联邦占领的第一艘捷克骑士团战船就炸了， 那威力，将海面都震晃了，不仅船上的人死光了，就连其他船上，不少没有准备的士兵都从摇晃的船上，摔到了海里。 腓特烈傻眼了， “疯子！疯子！捷克骑士团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轰隆隆，还没等腓特烈平复下来，调整好方向的捷克骑士团主船，顶替了炸毁的第一艘战船，那炮火，比任何大船都猛烈， 与此同时，捷克骑士团的其他战船也调整好了方向，纷纷把炮口对准敌人。 “快跑呀！” “快掉头！” “快撤退！” …… 排成雁行阵列的捷克骑士团，如同一把利剑，直接与北诸侯联邦正面硬碰硬， 北诸侯联邦的士兵，光是看着那侧着的船身，就感到遍体生寒， 若不是人在船上，他们早就溃散了。 腓特烈的腿有些发软，战斗进行到现在，伤亡已不再是个小数，放眼望去，光是大船就沉没了几十艘，就算他现在撤退，北诸侯联邦也是伤筋动骨！ “完了！我们彻底败了！” 索菲亚不计前嫌，继续献策道： “不，我们还没有！他们的主船已经暴露了，我们只有摧毁它，就可以扭转败局！” “怎么摧毁！我们的士兵根本上不去！” 索菲亚摇头道： “不需要装上去，我们只需要用火船围住它！” “火船？” “对，我们可以更加灵活，速度更快的中型战船包围敌人主船，然后用油点燃！” 腓特烈叹息道： “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成功的概率很小，而且有去无回，你觉得谁能去做！” 索菲亚说出了一个名字： “亨利！亨利一定可以的！” 腓特烈咬牙道： “好！我这就让亨利去做！” 没一会，大腿被火枪击中的亨利，就收到了腓特烈的命令， “混蛋！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轰隆一声，亨利正骂骂咧咧呢，一颗石弹就击中了他所乘坐的战船， “不好了，亨利伯爵，船要沉了！” 亨利一拳捶在身旁装箭矢的木桶上，骂道： “换船！另外！亲卫们都过来！我有事要说。” 七八个亲卫各个带伤，围在亨利身边，看着亨利， 亨利扫了一眼，对一个最年轻的亲卫道： “你回腓特烈大人身边，说我一定完成任务，其他人……” 亨利的目光变得柔和， “其他人，想走的，换小船离开，想跟着我的，就换中型船！” 说完，亨利用剑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换了船， 其他人也没犹豫，紧跟着亨利，没有选择离去。 第197章 最后的争雄(14) 海面上，虽然太阳完全沉入海底，可战斗依旧在进行中， 几十艘北诸侯联邦中型船，顶着炮火，向捷克骑士团的主船驶去，士兵摇桨的手，那是根本不敢松懈，生怕速度慢一点下来。 凯有些疑惑，因为以北诸侯联邦中型船的船身高度，即便是搭木板，也不可能让士兵爬上主船，那么他们突然涌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他们想通过钩索爬上来？” 呼的一声，几米高的火焰立马窜了起来，吓得凯打了个哆嗦！ “这群混蛋！想烧船！快，给我打沉他们！” 站在船上的亨利端起一盆油，泼在了捷克骑士团的主船身上， “快！把火把给我！” 亨利接过亲卫递来的火把，将其丢了出去，而主船船身上的油，遇到火后，立马燃了起来， “燃吧！很快就结束了！” 砰的一声，主船上方传来一声枪响，亨利右肩甲骨被打中，右手瞬间失去了知觉， 几个亲卫见状，立马护在了亨利身旁， “小心，大人！” 砰砰砰，可上方枪声不断，一直朝着下面射击， 亨利脸上没一会就沾满了鲜血，但这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亲卫们的，是他们用躯体，保护住了亨利。 亨利鼻头一酸，吼道： “来人呀，快救人呀！”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亨利的左臂， “快走，亨利！” 亨利只觉一股大力，将他拉倒了背上， “卡篷！” 卡篷没说话，憋着一股气，背着亨利，向逃离的小船走去。 亨利感受着周围越发炽热的火焰，劝道： “卡篷，你快走吧！场面已经乱了，士兵们会抢着离开的。” 卡篷依旧没说话，继续向最近的小船跑去。 突然，主船的局部发生了爆炸，强大的气浪将两人震下了船， 亨利手脚都有伤，根本没法游泳，如同一个铁锚一样，轱辘轱辘地往海底沉， 卡篷往下一钻，拉住了亨利的脚踝，并把他往上拖。 可眼见两人即将浮出海面，主船又发生了爆炸，且这一次的威力，比上一次还要大， 即便卡篷在海水里，也被震得脑袋嗡嗡， “卡篷大人！我们来了！” 噗通噗通，卡篷的亲卫们跳下水，把卡篷和亨利拖上了小船，只是本就不大的小船，又多了两人，这让空间变得更加狭小起来。 不过，也没人在意空间狭不狭窄了，除了亨利外，所有人都拿起船桨划船，可谓是争分夺秒。 轰隆一声，捷克骑士团的主船彻底炸了，如同他们的第一艘战船般，炸成了四分五裂， 破损的断木头，弯曲的火枪，破损的烂布，飞得满天都是。 而卡篷等人乘坐的船，也是翻了过去，一船人全都落到了海水里面。 卡篷死死拉住亨利，然后一手按在浮在水面上的船，企图将亨利拖上去。 “大人，我来帮你！” 离卡篷最近的亲卫帮卡篷将小船翻面，然后又和卡篷一起，把亨利给拖上了船， “还有人吗！快上船！” 浑身湿透的卡篷喊了一声，可惜没多少人回应他， 天越来越黑，捷克骑士团的小型战船慢慢靠近了过来， 渐渐的，火枪声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卡篷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和刚刚几个上船的亲卫一起，将船给再次划走了。 远处的腓特烈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这场海战的惨烈程度，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光是他的人，就折损了近一半， 如果把这样的战损比放到陆战上，士兵们早就跑没影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腓特烈重复着这句话，目前的他还有人数优势，且敌人主船被毁，没有人指挥捷克骑士团的战船，那么胜利就已经离他不远了， “快！全军出击！我们要趁着他们慌乱时，拿下战争的胜利！” 轰隆隆！轰隆隆！ 可惜，有序的炮响声，轰碎了腓特烈成为北地之主的幻想！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如此精锐的部队！没了指挥，还能继续作战！哦上帝！我这是在做梦吗！” 北诸侯联邦的贵族们坐不住了，强烈要求腓特烈撤退， 腓特烈没辙，只能听从众人意见， 索菲亚却嚷嚷道： “卡篷伯爵还没回来呢！” “快来帮忙啊！” 正说着，卡篷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见对方坐着一艘小船，小船上还躺着亨利， “快来帮忙啊！亨利快不行了！” 轰隆一声，一枚石弹击中了旁边一艘押运丹麦联军战俘的战船， 吓得腓特烈等人，立马要求撤退，甚至不去管那苦苦哀求的卡篷。 脸色苍白的亨利努力拉了拉卡篷的衣服，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卡篷则趴下身子，侧耳倾听， “亨利，你要说什么，我听着的！” “卡篷，能和你当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但可惜……咳咳咳……我恐怕是活不过今天了！你还是快走吧！” 卡篷摇头，拿起木桨，敲击着小船， “不不不！不不不！你坚持住，就算是小船，我也会把你带上岸的，相信我！” 亨利虚弱地摇了摇头， “卡篷！帮我给她带句话，其实我一直都爱着她。” “不！” 卡篷从未像今天这般伤心，哪怕他曾经失去了领地，哪怕他曾经颠沛流离！ “卡篷！卡篷！快接着绳子，我让人拉你上来！” 卡篷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了眼索菲亚，然后低头对死去的亨利说道： “兄弟，我带你回家！” 紧接着，卡篷背起亨利，并用绳子的末端，将他和亨利捆在一起，爬上了船。 …… 另一边， 大卫看着海面上漂浮的碎片，一边接替了捷克骑士团的指挥权，一边问道， “怎么样？凯找到了吗？” 手下人摇了摇头， “还没有，但我们已经在加派人手了。” 大卫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凯算是帮他挡灾了， “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踢踏踢踏，又有传令兵过来禀报道： “大团长，不好了，已经有敌人逃了，我们追不上他们！” 大卫无所谓道： “追不到就追不到吧！尽可能地歼灭他们有生力量！” 等传令兵走后，大卫负手而立，感慨道： “等托马斯他们行动后，估计北诸侯联邦也剩不下什么了，到时我将和南神圣罗马帝国平分神圣罗马，再加上这丹麦三国，我捷克骑士团的实力，将达到新的高度！只是……” 大卫并没有高兴过头，他还记着斯莫对局势的分析， “只是这样的话，太过锋芒毕露了！” 大卫前世也是知道德国小胡子的，占领和拥有完全是两回事，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掌控这些领地， 突然，大卫眼前一亮，喃喃道： “或许主船的爆炸也不是一件坏事！” …… 中午，捷克骑士团海军清理完战场后，大卫得到了一个令人惋惜的消息——凯战亡了， 大卫看着凯被海水泡胀的尸体，心中百感交集，毕竟凯也算大卫的老熟人了， “传令下去，封锁凯阵亡的消息，就说我阵亡了。” 周围的人全傻眼了，根本搞不懂大卫在干什么，不过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大卫在捷克骑士团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们只需要执行就行了， “是的，大团长！” 之后，大卫将剩下的一万二海军分成了两队， 一队由几个千人将带领，押运丹麦联军战俘前往丹麦、挪威和瑞典，尽可能地占领领地。 另一队由他自己带领，前往威悉河，与艾登指挥的第四军团汇合，准备一举突破北诸侯联邦与捷克骑士团的北方边境线， 船帆飞扬，大卫并没有因为凯的战亡而过于悲伤，反而看向前方，计划着，如何吞并北诸侯联邦。 “估计托马斯已经进入北诸侯联邦领地的南面了，到时来个南北夹击，北诸侯联邦必定大败！” …… 五天后， 守在威悉河的艾登已经收到了，北诸侯联邦大败的消息，正想着什么时候和大卫一起合击敌人阵地时，传令兵来报， “军团长，大事不好了，大团长他……他……” 艾登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走到传令兵面前， “大团长他怎么了？” “大团长他阵亡了！” “啊！” 艾登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都没回神， “这……不可能！大团长他不是胜了吗？怎么可能战亡呢！” 传令兵把海战的具体情况讲了一遍，除了把凯换成大卫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变。 艾登打了一个寒颤，问道： “那乔和欧文呢！他们怎么样了？” “乔和欧文还在领地北面的港口，并没有跟随大团长作战。” 艾登立马冷静下来，思量片刻后说道： “先派一支千人部队，前往港口保护两位皇子！另外封锁消息，并只把这事告诉里奇！对了！” 艾登走回桌子，写了一封信， “顺便把这封信带给里奇，说我只支持乔和欧文两位皇子继承大团长之位！” “不用了！你还是留下，和我一起作战吧！” 突然，大卫的声音响起，随后，就见大卫带着手持利斧的希尔，走了进来。 艾登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团长！” “坐着说话！” 大卫拍了拍艾登的肩膀，自己坐上了主位， “不是我战亡了，而是凯战亡了。” 艾登回过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仍旧悲伤， “原来是消息传错了。” 大卫摇头， “没有传错，我是故意这样的。” 艾登大惊，从古至今，还没有谁这样干过呢！ 大卫见艾登不解，耐心解释道： “等我们拿下了北诸侯联邦，以及丹麦几国，实力足以让周边国家忌惮，我要是还不‘死’他们能睡得着觉吗？” 艾登恍然， “大团长，那我们现在要进攻北诸侯联邦吗？这几天对方战败的消息传出，好多北诸侯联邦的士兵都当了逃兵，里面甚至有一些人，跑来了我们捷克骑士团的领地。” 大卫摆手道： “不急着总攻，但可以骚扰一下。” 正说着，边境处就传来了阵阵炮声。 艾登嗖地站起，立马喊道： “来人呀！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艾登声音不小，但无人回应，只有大卫跟他继续解释道： “没事！是我们的海军进入了威悉河，正用船上的大炮轰击敌人阵地呢！” 艾登放下心来，一屁股又坐回了位置。 可大卫却又说道： “北诸侯联邦现在元气大伤，估计会向西撤离，到时，你就和托马斯暂管北诸侯联邦，并且最好是向里奇宣战。” 说完，大卫给艾登写了一封文书， “这封文书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指挥托马斯以及他手下的所有士兵。” 艾登有些担心， “大团长，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大卫自信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 第二天，夜晚， 驻守在边境的北诸侯联邦军队，偷偷撤军了，等到了早上时，连个鬼影都没了。 于是大卫带人不费一兵一卒地就占领了对方阵地， 要知道，这块阵地敌人修了三四年，城墙、壕沟、拒马桩什么都有，再加上天然的威悉河，攻打它的难度，丝毫不亚于攻打一座城池，甚至比攻打城池还要难！ 大卫对艾登说道： “派轻骑兵追击，不求杀敌！只求骚扰！另外，联系托马斯，让他发起总攻，尽量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 艾登没有犹豫，立马让传令兵传达消息。 当然，大卫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北诸侯联邦的两大主力部队，已经被他大败一个，另外一个又在他们身边， 所以托马斯那边不可能有威胁到他的军队，因此，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 紧接着，大卫展开地图，分析起了北诸侯联邦可能会去的地方， “敌人兵力不足，虽然暂时撤退，但也只是收缩兵力，好就行反击， 那么这样一来，我们很有可能和敌人在这个地方，再展开一场厮杀！” 艾登看去，那地方不是别地，正是紧邻英格兰的卢森堡。 …… 两天后，里奇收到了大卫密信，当即带着人马，秘密前往了捷克骑士团的南面边境，同时，带上了捷克骑士团的新型战车，以防发生意外。 第198章 暗流涌动 五天后，捷克骑士团南方边境。 布莱恩正在大营中处理军中要事，结果传令兵突然来报， “军团长，大事不好了，大团长他在海战时，不幸身亡了。” 布莱恩手一抖，心立马乱了， “你说什么？大团长他身亡了？” 传令兵点头道： “是的。” 布莱恩又问道： “里奇那边什么反应？” “里奇大人对外宣称，要立乔为国王，并且正带着第六军团，向南面赶来。” 布莱恩莫名地笑道： “看来是不放心我呀！对了，马里诺那边有什么反应？” “马里诺大人对外宣称支持乔成为国王。” 布莱恩点点头，摆了摆手道： “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布莱恩给自己倒了一壶酒，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身为军团长，权利虽然很大，但特权很小，换作其他国家，他这样的地位足以当个伯爵， 可现在，他除了能指挥军队，以及一套房子外，一点地产都没有，身上的钱，全靠军团长的薪酬，在领地内，那些生意大一点的商人都比他有钱， 所以心中难免会有些积怨， 尤其是想到当初冒着危险前往布拉格，解救杰士卡时，这种积怨就会越发强烈， 只是以前的大卫威望太高，他一直不敢有异心， “我一个人造反，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其他人的援助！ 而且，现在造反实在太仓促了，军中那些指导员，肯定会鼓动士兵反对的。” 布莱恩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将武器挂了起来，然后带着两个亲卫，向里奇的方向赶去， …… 里奇的军营， 里奇不敢直接靠近布莱恩和马里诺的军团，哪怕自己这方人数占优，有两万步兵和三百新型战车， 但布莱恩和马里诺作为军中老将，其威望和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 加上他们的士兵大多都是骑兵，如果集中兵力来杀他的话，即便给他三万步兵也不一定拦得住， 就在里奇思考着要不要派使者请布莱恩和马里诺来时，传令兵走了过来： “大人，布莱恩和马里诺大人来了。” 里奇坐直了身子，问道： “他们带了多少人？” “马里诺大人带了一队十几人的亲卫，布莱恩大人只带了两个亲卫。” 里奇松了口气， “快，准备准备，我要去迎接他们！” 可还没等里奇出帐篷，马里诺和布莱恩就已经进大营了，而且他俩都把亲卫留在了大营外面， 里奇虽同为军团长，但年龄较小，面对两位前辈，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貌， “马里诺叔叔！布莱恩叔叔！” 见里奇主动打招呼，马里诺快步走去，给了里奇一个大大的拥抱， “里奇，你还好吗？” 布莱恩站在一旁，拍了拍里奇的肩膀道， “放心里奇，我们会支持你的！” 里奇吸了吸鼻子，感谢道： “谢谢两位叔叔，我哥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接着指着营帐道， “两位叔叔，我们进去说话。” 进入帐篷， 里奇和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提到了另一件要事， “近三年疯狂扩军，哪怕我们疯狂发展商业，但依旧入不敷出，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马里诺脸色有些难看， “是要裁军吗？这恐怕有些难呀！南面的南神圣罗马帝国，一直虎视眈眈，大团长他又出了意外，如果现在裁军，对边境不利呀！” 布莱恩也附和道： “没错，那匈雅提不是蠢货，匈牙利骠骑兵在他手中，丝毫不亚于咱们的轻骑兵，如果我们裁军，他极有可能带兵打过来。” 里奇摇头道： “不是裁军，而是去取钱！” “取钱？取什么钱？” 里奇拿出地图，指向塔博尔城道： “那群犹太人在我们身上捞了三年油水，我们是时候，把存的钱取回来了。” “嘶！” 马里诺两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这话从里奇嘴里说出，他们甚至以为那个最喜欢卸磨杀驴的大团长又活过来了。 里奇眨了眨眼，问道： “怎么了？两位叔叔，是有什么问题吗？” 马里诺两人摆手，答应道： “解决他们倒也不难，只是那样的话，咱们陆地上的贸易就要断了。” 里奇解释道： “这个无妨，我们有海军，以后的贸易，完全可以靠海运进行。” 马里诺两人互视一眼，他们都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捷克骑士团在海战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布莱恩说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们回去后，清点一些人马，将塔博尔城夺回来。” 里奇点点头，同时拿出了一张文书， “咱们捷克骑士团以前的日子比较拮据，所以对军官的待遇不太好，我准备改变一下，以后军团长每日薪酬，都有一千格罗申， 另外，我还会组织一支专卖武器的商队，所有军团长，都可以向这支商队投资，投资的钱越多，以后分到的利润就越多。” 布莱恩和马里诺自然不会反对，尤其是布莱恩，其眼神都变了，那种造反的冲动瞬间少了许多。 殊不知，这一点也是大卫示意里奇做的，为的就是弥补众将领没有爵位的失落感。 第199章 卸磨杀驴 半个月后，塔博尔城， 朱斯塔翘着二郎腿，坐在马车上，手撑着下巴，有些心绪不宁。 旁边的耶胡尔问道： “怎么了？女儿？” 朱斯塔兴致缺缺的说道： “父亲，你知道吗？大卫死了？” 耶胡尔摇了摇头，安慰道： “孩子，有些东西是求不来的，看开一点，就好了。” 朱斯塔叹气道： “知道了，父亲。” 两人正说着，前面路上突然发生了争斗， 耶胡尔不悦道： “怎么回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砰砰砰，还没等到下人回答，道路两旁突然窜出一群商人，他们从货车上拿出火枪，对着耶胡尔的马车，就是一顿齐射。 白烟弥漫，耶胡尔的马车顿时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耶胡尔想站起来，但摸了摸胸口冒血的血洞，还是倒下去了。 至于朱斯塔，其绝美容颜上，满是血洞，五官扭曲得恐怖又丑陋， 布莱恩摘下商人帽子，看向城墙，就见马里诺正带着乔装成平民的捷克骑士团士兵，与塔博尔城的驻军展开厮杀， “马里诺，对不起了！” 布莱恩给自己亲卫使了一个眼色，亲卫立马消失在了人群中，等再出现时，其已经穿起了塔博尔驻军的衣服，摸到了马里诺身边。 马里诺正和敌人打得火热，背后突然跳出一个大活人，其身手敏捷，两招就砍死马里诺的两个亲卫，让马里诺陷入了险境。 城下的布莱恩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眼见自己的亲卫已经砍伤了马里诺的后背时，里奇冒了出来， 就见里奇右手一探，手中多了一把小型火枪，砰的一声，便帮马里诺解决了正面的敌人。 马里诺可不是花架子，那是实实在在从底层杀上来的将军，尽管布莱恩的亲卫战斗技巧不错，但在马里诺的手中，依旧撑不了多久，十几个回合，就被斩下了脑袋。 布莱恩心中愤懑，但当里奇望下来时，他又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庆幸的表情，喊道： “马里诺，你撑住，我马上带人杀上来。” 里奇收好枪，心中又惊又喜， “幸好大哥让我带上了斯莫，不然，马里诺今天必死无疑。” 想到这些，里奇也没耽搁，立马接管了所有的指挥权，带领着布莱恩和马里诺，解决了剩余敌人。 就在塔博尔居民，以为结束的时候，捷克骑士团的士兵竟把屠刀对准了他们， “救命呀！他们想要屠城！” “快跑呀！他们都是魔鬼！”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愿意当你们的奴隶！” 哀嚎声不绝于耳，可捷克骑士团却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甚至齐齐喊道： “塔博尔百姓暴乱，杀死了耶胡尔！” “塔博尔百姓暴乱，杀死了耶胡尔！” 而里奇等人则打开了耶胡尔的金库，一个占地两英亩的小型城堡，里面几乎摆满了金币和银币，就算是里奇和布莱恩都看直了眼。 布莱恩开玩笑的说道： “这么多钱，就算让咱们搬走，也得搬许久吧。” 里奇皮笑又不笑地回道： “是呀，耶胡尔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他家族世代积累下来的财富，最后却都归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