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云瀚》 第1章 泪洒暗夜 在一座阴森的偏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地狱之门被悄然开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墨宸被侍女们牢牢按在地上,他的双眼圆睁,充满了惊恐与不解。“母后,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幽暗的光影对面,赵皇后身着华丽的宫装,立于偏殿一隅,她的身影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阴鸷。 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算计与狠厉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笑容不带丝毫温度,更像是冬日里锋利的冰刃,让人不寒而栗。 赵皇后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指尖轻敲着衣袖,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这动作看似悠闲,实则透露出她内心的焦躁与不耐。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侍女们对墨宸和墨染行刑的场景上,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漏。每当墨宸发出惨痛的呼声,或是墨染的抽泣声更加剧烈时,赵皇后的嘴角便会上扬一分,那笑容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与满足。 听到墨宸的质问,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为什么?因为你们碍了我的眼,威胁到了我的地位!” 与此同时,皇子墨宸的双生妹妹墨染,被另一个侍女拖拽到一旁,那侍女狠咬着后槽牙掐了一下墨染几乎没有肉的后腰,没想到她竟没哼一声。 赵皇后不经意地瞥了那侍女一眼,她身上哆嗦了一瞬,随即再次积蓄力量到指尖,怎奈墨染仍是不吭一声。 被折磨告一段落的墨宸转过头,望向墨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染儿,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赵皇后见状,冷笑出声:“保护?你们两个小东西,有什么资格谈保护?来人,给我继续!”她一声令下,侍女们再次加大了力度,墨宸的惨叫声在偏殿内回荡,与墨染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突然,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得更加厉害,仿佛连它们也感受到了这房间内的恐怖氛围。 “母后,我们错了……求您放过我们吧!”墨染终于忍不住哭喊出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哀求。然而,皇后却不为所动,她的脸上只有冷漠与决绝。 墨宸和墨染这对双生兄妹,乃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明妃所生,因此刚一出生就万众瞩目。 在深宫之中,权力与阴谋如同夜色下的暗影,悄无声息地蔓延。赵皇后,这位后宫的霸主,心中因皇帝对明妃的宠爱而燃起了熊熊妒火。为了重掌权柄,她精心编织了一个错综复杂、丝丝入扣的陷害之网。 墨染多年后忆起当年,只道母妃明妃虽得宠,却性格温婉,不善权谋,这便成了她最大的软肋,也成了自己和哥哥泪洒暗夜的因缘。 她先是指使自己的心腹侍女,在皇帝面前以不经意的方式提及明妃的一些小过失,如偶尔的迟到、对礼节的疏忽等,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下,逐渐在皇帝心中形成了对明妃的微妙印象变化。 接着,赵皇后开始制造更大的风波。她伪造了一系列证据,包括书信、珠宝和看似密会的场景,每一样都经过精心设计,确保能够直接指向明妃与某位外臣的不当关系。这些证据中,最为关键的是一封所谓的“情书”,字里行间充满了暧昧与挑逗,落款则巧妙地模仿了明妃的笔迹。 为了将这出戏演得更加逼真,赵皇后还特意安排了一场“意外”的“发现”。她让自己的亲信太监在皇帝必经之路上“偶然”发现了这些所谓的“罪证”,并故作惊慌地呈报给皇帝。皇帝初时半信半疑,但在赵皇后一番看似合情合理的分析下,心中的疑虑逐渐被愤怒所取代。 然而,赵皇后并未就此罢休。她深知,仅凭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让皇帝下定决心赐死明妃。于是,她利用自己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暗中推动几位大臣上书弹劾那位被诬陷的外臣,并巧妙地将矛头引向明妃,使得整个事件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宫廷政变。 在赵皇后精心策划的这场风暴中,明妃毫无招架之力。她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发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最终,在皇帝愤怒与失望的目光中,明妃被赐死,而她的一双儿女也被赵皇后以“保护”之名夺走,从此与母亲天人永隔。 这场陷害的细节之精妙、手段之狠辣,让后宫众人无不胆寒。赵皇后虽然暂时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但她心中那份因失去人性与道德底线而带来的空虚与不安,却如同附骨之蛆,日夜折磨着她。而明妃的悲剧,则成为了后宫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一道伤痕。 在失去母亲后,赵皇后并没有放过这对兄妹,只因为自己腹中仍一无所出。但是,每每看到他们顶着越来越肖似那个贱人的脸叫自己母后,赵祎婳内心的愤怒便像一只欲挣脱出笼的猛兽。 于是明妃薨后的六年,偏殿那一幕会时时重演。 在皇后与侍女们离去后,墨宸轻轻地将墨染搂入怀中,用他那颤抖却坚定的手轻轻抚摸着妹妹凌乱的发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与自责,仿佛在说:“都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墨染则紧紧依偎在哥哥的胸膛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但她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哥哥脸上的伤痕,用她那稚嫩而温柔的声音说道:“哥哥,你也受伤了,疼不疼?” 墨宸摇了摇头,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有朝一日,我终会让那姓赵的后悔不该如此待我们!” 墨染抬头望了望哥哥,他稚气的脸上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狠厉。 “哥哥,我们一定会熬过这个难关的。”墨染攀上哥哥的手,将头靠在哥哥身上。 这样难熬的日子,在父皇驾崩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墨宸作为长子兼皇后养子,在众臣子肃穆的环视中登上了那个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宝座。 第2章 缘差一瞬 皇太后赵祎婳,虽经历风浪,但心智依旧锐利如鹰,她端坐在凤仪宫的龙椅上,目光深邃,凝视着远方,心中却翻涌着无尽的波涛。 年仅十五岁的墨宸,竟敢在朝堂上发表异议,其措辞之独特与坚定,让她深感不安。赵祎婳深知,墨宸的固执己见若继续发展,必将威胁到自己的权威与地位。 然而,直接对墨宸下手,不仅会引起朝野震动,更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叛乱。于是,赵祎婳心生一计,一个既隐蔽又狠辣的计划——她决定利用墨宸的一个致命弱点:他与双生妹妹墨染之间深厚的兄妹情谊。 赵祎婳听闻了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双生子之间存在着一种神秘的联系,一方若遭遇不幸,另一方亦会感同身受,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会有一死俱死的可能。这个传说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她心中的阴霾,为她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她秘密召见了心腹太监,低声吩咐道:“去,传信给哥哥,派他最得力的人,不惜一切代价,秘密暗杀墨染那个贱人。记住,此事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赵内侍心中一惊,唯唯诺诺领命而去。 盯着赵内侍的背影,赵祎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她相信,一旦墨染遭遇不测,墨宸必定会陷入深深的悲痛与绝望之中,再也无法专注于朝政,甚至可能因此一蹶不振。而她,则可以趁机巩固自己的地位,重掌大权。 在那个被月光轻抚的夜晚,庭院内一片宁静,只有微风拂过樱花树,带来阵阵轻柔的花香。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血腥气息打破。 墨染此刻正急促地奔跑在石板路上,她的心跳如鼓,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她的身后,一名黑衣人如影随形,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逼近。 就在墨染即将被追上之际,黑衣人猛地一跃而出,身形如同鬼魅般迅速。他的手臂一挥,匕首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刺墨染的后心。 墨染只觉一股剧痛从背后传来,仿佛有火焰在灼烧她的肌肤,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然而,她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用尽全身力气转身,试图看清袭击者的面容。但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看到一片刺眼的红。 鲜血,如同盛开的红花,在墨染的衣衫上迅速蔓延开来。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迹,与周围洁白的樱花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旁,指尖微微颤抖,仿佛还想抓住些什么。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他再次举起匕首,给了墨染致命的一击。 墨染喘息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自己的伤口。那里,鲜血如同泉涌般不断流出,将她的衣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但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绝望。 相反,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释然。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但她的灵魂将永远守护着哥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缓缓抬起,十指交缠,做出了了一个古老的手印——“魂契轮回术”。 这是古老幻域族的一种巫术,以命保命,此术最是合适不过。 随着墨染低声吟唱起古老的咒语,庭院内的空气仿佛被点燃,涌动起一股股肉眼难见的能量波动。这些波动以她为中心,如同旋涡般旋转,将周围的樱花花瓣也卷入其中,化作点点星光,环绕在她周身。 墨染的肌肤开始泛起淡淡的红光,那是魂印之血在她体内觉醒的标志。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热与疼痛,仿佛有火焰在她的血脉中燃烧,要将她的一切焚烧殆尽。但在这毁灭之中,又蕴含着新生的力量,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她咬紧牙关,任由这股力量在她体内肆虐。她的身体不停颤抖,终于,当最后一道能量波动消散于夜空之中时,墨染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意识逐渐从混沌中苏醒,她以为自己已经是孤魂野鬼了,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住,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四周熟悉的景物告诉她,此刻所处正是哥哥的寝宫,而且身体似乎变得陌生而高大,四肢的力量也远超以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分明是属于哥哥的手掌,宽厚有力,指节分明。 这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惊讶和震撼。他试图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的步伐变得稳健而有力,那是哥哥的身体所赋予他的力量。 他愣住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明明记得自己倒下的那一刻,心脏骤停,眼前一黑,为何现在却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自己的身体会变成这样?他尝试着呼喊,但发出的声音却是哥哥的,那是一种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与他自己的声音截然不同。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 “究竟为何会这样?我在哥哥身体里,那哥哥呢?” 她的心跳,如同战鼓般在胸膛内轰鸣,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对哥哥安危的深切忧虑。她想象着哥哥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那些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让她既心痛又愤怒。 墨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但她知道,这份孤独与无助只是暂时的,因为她相信哥哥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她去救援。 “对了,我自己的身体!” 一想到这,墨染心怀忐忑地走向自己从前居住的宫殿,互换身体,只有一种可能性! 哥哥为了救自己,竟和自己同时施展了魂契术! “你怎么这么傻!” 直到宫女引着他见到了自己那具奄奄一息的躯壳,墨染终于失控了,跪在“她”身旁又是捶打又是哭骂。 可他怪异的举动仿佛吓坏了墨染的贴身宫女,她们瑟瑟发抖地跪在她身后:“陛下息怒……” 墨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起来有多怪异,这两个宫女平时侍奉也是尽心尽力,何苦吓唬她们…… 第3章 冷月孤影 夜深人静,月光稀薄,墨染独坐在床边,手中紧握着一块墨宸常戴的玉佩,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墨染的身体仍有微弱的呼吸,可所有大夫看了都直摇头,皇上只好把她带回宫,放在了政事堂后的耳室里。 虽然当时刺杀的黑衣人蒙着脸并未出声,可墨染一直都知道,是赵祎婳想让他们兄妹死。 从母妃薨逝那刻开始,墨染终于知道赵祎婳为了权利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可如今就算哥哥坐上了皇位,仍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哥哥生死未卜,而自己在哥哥的躯壳里只是苟延残喘,赵祎婳不会让他活那么久的。 隔天夜里她悄悄换上了侍卫的衣裳,哥哥五岁起刻苦练武,如今虽是墨染操纵躯体,却仍是得心应手,他脚尖轻点,避开大内侍卫的巡逻,悄然无声地离开了皇宫。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踏入欢场的那一刻,墨染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脂粉香气,丝竹管弦之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夜的交响乐。 美女们身着华丽的衣裳,或歌或舞,争奇斗艳,但这一切美景,在墨染的灵魂眼中,都显得如此空洞与无趣。 她漫步于人群之中,目光无意间掠过一位正在弹奏古筝的男乐师。他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袍,发髻高挽,额前碎发随风轻扬,显得既飘逸又脱俗。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如同精灵般灵动,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与故事,直击墨染灵魂的最深处。 随着酒意的加深,墨染,不,墨宸的步伐开始变得踉跄,他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向那位男乐师靠近。 当他终于站在他面前时,只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情感所驱使,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他伸手轻轻触碰男乐师的衣袖,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男乐师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但紧接着,墨染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他不自觉地靠近男乐师,双手环绕上他的脖颈,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男乐师手中的古筝还在继续弹奏,那旋律变得更加柔和而缠绵,如同潺潺溪水,缓缓流淌在两人心间。 男乐师终于停止了演奏,精致的面孔蒙上了一层阴霾,他将墨宸的手从脖子上拿开,皱眉问他:“公子,你?” 墨宸这才猛地推开男乐师,脸色绯红,眼中满是尴尬与羞愧。转身准备逃离,可现场人来人往,经过方才乐师一问,众人都惊诧地停下来看向他。 好巧不巧,此时宫中陈内侍带着一大帮人乌泱泱从门外进来,将本就拥挤的人群挤得更密。 “陛下贵体!怎可在此逗留,还请快随老奴回宫去吧!” 墨染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得,哥哥你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我手里了!方才围观的人群都愣了一瞬,才都哗啦啦跪下去山呼万岁。 墨染将头略略转向那乐师,见他将头抱着跪下去了,暗自叹了口气。 “回宫!”逃也似的领着大群内宦走了。 “当今圣上竟然是个断袖!” 天还没亮,流言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城人尽皆知了。 大理寺将刺杀墨染的凶手已经查到了,竟然是罗文轩的近侍! 罗文轩,太傅,一品大将军罗震霆幼子,在赵祎婳哥哥赵祎卓手下做事,罗震霆当年为了让先皇安心将自己幼子安插在赵党手下,赵祎卓一直想除之而后快,此次,终是板上钉钉,栽赃得有名有实。 刺客虽不姓罗,却得姓罗的背锅,更讽刺的是,杀手孤影竟越狱逃跑了,我至今没有追查到下落。 罗文轩被革职,罗震霆罚俸三年,幸运的是罗家其余男丁并未受牵连,正在议婚的幼女罗婍云被迫退婚。 墨染明知他们都是被陷害的,可大理寺查出的证据一个个都无法质疑。 “哥哥,我如今顾不了自己,护不了你,连你师父的女儿婍云都快护不住了!哥哥你快回来啊!” 墨染在内心呐喊着,在自己的躯体边挣扎着,可哥哥丝毫没有所动。 慈宁宫内,气氛凝重,太后端坐于高位,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是朝堂之上的铁腕人物,手段狠辣,令人闻风丧胆。然而,在墨宸的眼中,她不仅仅是太后,更是自己需要暂时妥协以达成目的的对象。 “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墨宸跪在太后面前,语气恭敬而坚定。他缓缓道出自己对罗婍云的深情与对家族兴衰的担忧,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他请求太后能够网开一面,将罗婍云指给自己为妃,以保全她的性命与名节。 太后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不是断袖么?怎么又喜欢女人了?” 墨宸低头措辞片刻,再次抬头,眼中多了份坚毅:“儿臣如此荒唐,不是母后最想看见的么?儿臣既是断袖,娶了她才能掩人耳目,保全皇家颜面,此外,她进宫后儿臣打算微服南巡避避风头,届时还要麻烦母后操心朝政,请母后成全!” 墨宸将头颅深深拜下,希望能靠此举打动太后,换婍云一条生路。 赵祎婳费力地看着阶下跪着的墨宸,渐渐想通了墨宸此举背后的深意,也明白这将是自己与皇帝之间权力斗争的一次重要契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太后终于松口,答应了墨宸的请求。她下旨将罗婍云赐婚于墨宸。 这一消息传出后,朝野上下哗然一片,罗家和刺客扯上了关系,杀了皇上的妹妹,皇上却要娶罗家幼女! 墨宸并未理会那些非议,而罗婍云却不愿意!在家里闹着即使出家也不进宫伺候断袖皇上! 墨宸只好召她进宫。 她跪在乾清殿的门外,死活不肯进殿,墨宸只好摈退左右,来到她身边。 “你不进宫,你父亲将会被贬离京,我知你心悦云澈,先保命,此事容后再做打算。” 闻言,她抬脸瞪大一双凤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可是……” “朕一个断袖的皇上,能把你怎么样?”墨宸自嘲地笑笑,接着说:“当年若没有罗将军不顾安危救下我们兄妹,也没有朕的今天,下月朕要去南巡,你进了宫便好生待着,自会有人护你。” 第4章 渐入佳境 晨曦初破,云瀚宫城的琉璃瓦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却似乎难以穿透墨染(现身为皇上)心中的重重迷雾。她站在镜前,凝视着镜中那张威严而熟悉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想起皇兄刻意隐藏稚嫩的模样,他登基时才十二岁,如今也不过十六。 而乾清殿内,堆积成山的奏折早已严阵以待。墨染身着龙袍,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上,面前摊开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承载着朝臣的期许与国家的命运。她尝试着模仿皇兄昔日的模样,一手执笔,一手轻按额头,眉头紧锁,试图从字里行间寻找治理国家的奥秘。 然而,政务之事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每一份奏折都涉及不同的领域,需要她做出精准的判断与决策。她努力回忆着皇兄处理政务时的从容不迫,却发现自己总是捉襟见肘,不是对地方官员的诉求理解不足,就是对边疆战事的策略感到迷茫。几次尝试后,墨染不禁感到挫败与沮丧,手中的笔也无力地滑落,溅起一滩墨渍。 “为何皇兄能轻易做到,而我却如此笨拙?”她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不甘与自责。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让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继续批阅奏折。 今日早朝,墨染为了不露馅,并未发表任何政见,随口多奉承了几句赵祎婳那个老东西,表达了自己一片诚孝之心,遭到了群臣的赞誉,可墨染心里并不好受,如此可见,朝堂上赵祎婳的党羽居然多如牛毛! 可自己竟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一气之下,墨染决定暂时逃离这压抑的乾清殿,去宫外寻找片刻的宁静与自由。她悄悄换上便装,避开宫人的耳目,从一扇偏僻的侧门溜出了皇宫。 暮色四合,京城的街道两旁灯火阑珊,墨染如同寻常百姓一般,漫步在这繁华而又喧嚣的市井之中。他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自在与宁静,暂时忘却了宫中的繁文缛节与国事纷扰。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惬意之时,一阵微弱的哭泣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墨宸循声而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他好奇地挤进人群,只见一对双胞胎姐妹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而一旁则站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员外,正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言语中充满了威胁与挑衅。 墨染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父亲因病去世,家中贫困潦倒,无力承担丧葬费用。 而这位员外,看中了姐妹俩的姿色,便趁机提出以银两相助为条件,企图将她们据为己有。姐妹俩虽然心中不愿,但迫于无奈,只能跪地求饶,哭声凄惨,令人动容。 墨染思量了一下,在怀里掏了一张银票。 “喏,这银票送你们,拿去葬你父亲吧。” 当姐妹俩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银票,并看清上面写的是“一千两”时,她们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妹妹嘴唇微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哽咽着重复着“谢谢,谢谢大人”这样简单而又真挚的话语。 姐姐则更加沉稳一些,她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深深地向墨宸行了一个大礼。她的眼眶泛红,但目光坚定而温暖,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未来的方向。她低声说道:“大人之恩,我们姐妹俩没齿难忘。请大人放心,我们葬了父亲后,定会来报大人深恩!” 说完,姐妹俩再次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紧紧相依在一起,互相扶持着一步三回头的远去了。 墨染看着她们的背影,欣慰地笑出了眼泪,和同胞手足相互扶持,却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了,不知自己走后赵祎婳会不会对墨染的身体动什么手脚,对,离京前得给哥哥找个好去处! 幸好给这对姐妹留了私宅的方位,否则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找她们姐妹俩。 春日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罗府门前,却未能驱散笼罩在罗婍云心头的阴霾。她身着繁复的宫装,每一针每一线都似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今日,是她进宫为妃的日子,一个她从未想过,也不愿踏入的命运转折点。 皇宫内,金碧辉煌,却也藏着无尽的算计与阴谋。赵祎婳端坐于凤椅之上,面容慈祥却难掩眼中的锐利。罗震霆这个茅坑里的石头,终究是得了墨宸的心,怎能让她们沆瀣一起! 她看着下头安静跪着的新妃,略略收了收内心的不快,最终决定在罗婍云的住所与封号上做些文章,恶心恶心墨宸,同时也是对罗婍云的一种警告。 “皇上,这罗家女子既已入宫,便需有个合适的住所与封号。”太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宸微蹙眉头,这一遭本就只为保全罗家,该让的步自己也让了,这老东西又想做什么?可看着一殿的司礼官员和奴婢下人又不好发作。 “太后所言极是,不知太后有何高见?”皇帝恭敬地回应。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哀家以为,‘绮云轩’便是个极好的去处。既雅致又不失庄重,正适合这位新晋的云妃。” 皇帝闻言,心中一凛。他自然明白“绮云轩”的深意——偏僻、冷清,寓意着罗婍云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过如此。但他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至于封号,太后更是别有用心。“云妃,如何?”她轻启朱唇,吐出两个字,却似重锤般落在罗婍云的心头。 罗婍云抬头,目光与太后交汇,她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了讽刺与不屑。但她没有退缩,只是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信念——无论身处何地,她都要活出自己的尊严与价值。 “臣妾谢太后赐名。”罗婍云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她向太后与皇帝行了大礼,随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退出了大殿。 绮云轩内,罗婍云望着窗外那片狭小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未来的路将充满荆棘与挑战,但她也相信,只要心中有光,便能照亮前行的道路。 第5章 独步星河 罗婍云这桩事既已办成,那当初答应了赵祎婳的南巡也就得马上提上日程,否则以赵祎婳的性子,又该想出什么出其不意的法子了。 前日出宫,在城郊的镇子上遇上了故人韩煜,前太医圣手,因被明妃的事牵连而失去了手脚,墨宸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用没有手的双臂吃力地晾晒草药。 赵祎婳栽赃母妃与他有私,可他一个太医,哪来的胆子为自己辩驳,在赵祎婳的淫威下堪堪保住一条残命而已。 见到他,墨染才将自己的全副戒备卸下来,韩太医是母妃的同乡,如今自己也只有在他这里才敢吐露真情。 韩太医听完墨染的话后,眼中满是惊异道:“魂契术乃幻域古族禁术,你和圣上是如何知晓的?” 墨染却不想多谈,只问如今有无解法,韩太医沉吟半晌后才道:“解法倒是有,只是需要机缘,且需耗费半幅江山才有6成希望。” 墨染是直着眼睛从韩煜的医馆出门的,辗转半夜都无法入眠。若在往日,这苟延残喘的日子过几日便剩几日,可如今,他说哥哥有希望醒过来!只要有解法,管他什么半幅江山,6成也是希望! 可要救哥哥,也得先拿到江山再说! 幸好哥哥早有准备,墨染渐渐发觉朝堂上还是有些哥哥自己的人手,此次南巡,在远离赵祎婳那个那个老东西的地方,需要多番筹谋,争取早日将那老东西打压。 渐渐地,墨染心中有了打算。 在京城与她正面交锋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因此选择暂时退让,以退为进。 去了南边,他会尽量保持低调,不插手朝堂的事,全权交给赵祎婳,并密切关注京城的动态,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太后的动向和朝中大臣的立场变化,尽快摸清双方人马班底。 此外,她计划在南巡期间,秘密调查当年墨染刺杀案的真相。为此,他已经提前派遣了亲信前往各地收集线索和证据,并暗中联络了那些可能知晓内情的人。 她相信,只要耐心细致地追查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揭开真相,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此外,她还计划在南巡途中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盟友,共同对抗太后势力,早日救醒哥哥。 吩咐陈内侍将墨染的身体移入私宅已有三四日,今日得了空闲墨染便急匆匆去私宅探望。 午后,阳光如同细碎的金色绸缎,轻轻洒落在古朴私宅的青石板路上,映得两旁的花木更添几分生机。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与远处市井的喧嚣,却在这私宅之内显得格外宁静。 如今墨染已经逐渐适应哥哥的身体,慢慢适应了一个弄权帝王的身份转换,也适应了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妇人到翩翩公子的转变。 墨宸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袍,衣袂飘飘,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璧人。哥哥从前就是玉树临风,如今她虽暂时用着哥哥的身体,也不能让明珠蒙尘。他坐在书房的窗前,手中轻握一卷古籍,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他专注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细碎的低语,打破了这份宁静。小翠与小梅,两位少女身着素净的布衣,发髻用简单的玉簪挽起,脸上挂着既紧张又期待的表情,手中提着装满果蔬的篮子,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跪拜在墨宸面前。 “奴婢小翠、小梅,特来拜见恩公大人,感激当日救命之恩。”她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却难掩心中的激动与感激。 宸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温柔地落在她们身上,仿佛能洞察人心。“二位姑娘请起,不必如此多礼。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边说边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二人。 小翠与小梅起身,眼眶微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们抬头望向墨宸,只见这位年轻的公子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与敬仰。 “恩公大人,我们姐妹二人无以为报,愿此生为奴为婢,侍奉左右,以报深恩。”小翠言辞恳切,小梅亦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墨宸闻言,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二位姑娘言重了。我救你们,并非图你们回报。但见你们如此心意,我亦不忍拒绝。只是,我不日即将南下公干,路途遥远,多有不便。你们若有心,可在此好生照顾我那病弱的妹妹墨染,她身子虚弱,需人细心照料。” 提及墨染,墨宸的眼神不禁柔和下来,仿佛想起了那个总是躺在病榻上、面色苍白却眼神坚韧的妹妹。 小翠与小梅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默契与坚定。“恩公大人放心,我们定当尽心尽力照顾小姐。但奴婢们听闻恩公即将南下,心中实难割舍。我们虽为女子,却也愿随恩公左右,侍奉汤药,以尽绵薄之力。” 墨宸望着这两个倔强而忠诚的少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深知此行凶险未卜,不愿她们涉险;但又为她们的真诚与勇敢所感动。 “榻上那位,是我的双生妹妹,我和她的感情正如你们二位之间的情感,能让我放心托付的人不多,如此重要的事情,在下郑重托付给二位,请你们一定帮我照顾好妹妹!” 墨宸郑重地向两个丫头行了一礼,丫头们身子一抖,往后退了半步,连忙跪下去深深磕了一个头:“公子言重了,小女定会为了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墨宸再一次扶起她们,只见姐姐小翠长发如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轻轻挽起,几缕碎发随风轻舞,为她平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双眸亮如星辰,面容清秀,肌肤白皙,即便是最朴素的装扮,也掩盖不了清丽脱俗。 而妹妹小梅,则更显温婉可人。她的发间别着一朵刚从院中摘下的野花,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与她那双含笑的眼眸相映成趣,增添了几分少女的娇羞与纯真。脸型柔美,五官精致,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能温暖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真真是一对璧人! “以后你们姐妹,姐姐就叫婉儿,妹妹就叫娉儿。” 两姐妹又一次跪下:“多谢公子赐名!” 第6章 山巅云海 随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了整个云瀚宫城,墨宸的南巡仪式在庄严而隆重的氛围中缓缓拉开序幕。 城门缓缓开启,两旁的仪仗队手持金戈银戟,身着华丽铠甲,步伐一致,气势磅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庄重与自豪,仿佛每一声踏步都在宣告着云瀚朝的强盛与辉煌。 在仪仗队的引领下,墨宸身着绣有龙纹的金色龙袍,头戴镶嵌着宝石的冕旒,缓缓步入祭坛。 祭坛之上,香烟缭绕,钟鼓齐鸣,一片肃穆祥和。墨宸在祭坛前站定,双手合十,闭目祈福,为这次南巡祈求上苍的庇佑与祝福。 随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跪拜的百官和远处聚集的百姓,那份威严与仁慈并存的气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就连墨染这个占用了帝王身体的女子,也被此刻的庄严感染,国泰民安,果然是每个帝王的终极愿望。 仪式正式开始,礼官高声宣读着南巡的旨意与意义,声音洪亮而庄重。墨宸则站在祭坛之上,静静地聆听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决心。 随着旨意的宣读完毕,百官纷纷起身,向墨宸行三跪九叩之礼,以表忠诚与敬意。而远处的百姓们也纷纷跪拜在地,高呼“万岁”之声震天动地,表达着对皇帝的崇敬与爱戴,墨染看在眼里,牢牢记下了此刻的感受。 或许哥哥从来都不是他平日表现出来的那样懦弱,否则,在赵祎婳的把持下,云瀚国百姓如何会如此感念朝廷。 “陛下,此去南巡,路途遥远,望陛下保重龙体,臣妾在此静候陛下凯旋。”罗婍云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几分不舍与期许。她缓缓上前,向墨宸行了一礼,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努力不让它落下。 婍云来送自己,却是墨染没想到的,看着她嘤嘤落泪的样子,墨染倒也被她共情,鼻头有些酸楚。 罗婍云身着一袭淡雅的云锦宫装,发间轻挽,仅以一支白玉簪点缀,更显其清丽脱俗。看着她穿过群臣队伍,远远向自己走过来,墨染右下台阶迎了迎她,伸手扶住她,在她耳边问:“你怎么来了。” 还哭哭啼啼的,戏有点过。 自从罗婍云进宫后,墨染只在新婚第一夜在绮云殿宿过,还是在偏殿的软榻上对付的,之后再没去过。 婍云泪眼婆娑,对墨染说道:“陛下,此去路途遥远,你又不肯带几个丫鬟,臣妾实在是担心。” 墨染看着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装的。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云妃接着说道:“云儿之前不懂,进宫后才后知后觉,知道是皇上救了我的命,皇上此次南下,若是,若是能遇上云澈……” 听到这里,墨染才恍然大悟,云妃这一出实在是……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是了,她的心上人在南省边关,此次南巡确实会经过他的驻地。 “爱妃放心,朕定然替你去好好看看她,你在宫里好生待着,不要惹别人,别人自会看在我的薄面上高看你的。” 典礼上的众臣只看见皇上拉着云妃说了许多话,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看来皇上待这位云妃还真是情深似海,究竟是谁造谣说皇上是断袖来着! 为了不引人注目,墨染只带了两个侍卫扮做南下做小生意的商贩,其余侍卫则隔着两里地分别在前后护着,墨染倒也不觉得烦闷。他们穿越了广袤的平原,跨过了蜿蜒的河流,沿途的风景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让人心旷神怡。 初入江南,眼前的景象便与云瀚宫城大不相同。那里,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仿佛春天从未离开。小桥流水人家,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河畔,宛如一幅精致的水墨画。墨宸身着便装,漫步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致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随着旅途的深入,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烟雨镇”的地方。这里以烟雨朦胧、景色秀美而闻名遐迩。细雨如丝,轻轻地飘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墨宸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漫步在雨中,感受着那份独特的宁静与祥和。他仿佛与这烟雨融为一体,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雨丝飘散而去。 除了自然风光,他们还领略了南方独特的人文风情。在古镇的茶馆里,墨宸品尝着当地的特色茶饮,听着茶馆老板讲述着一个个古老而有趣的故事;在繁华的市集上,他亲眼见证了南方手工艺人的精湛技艺和独特的创意;在乡村的田野间,他更是与当地的百姓们亲切交流,了解他们的生活与需求。 这一路上墨染一直很是自在,只是两名贴身侍卫一个叫做风凛,一个叫做铁心,时常背着墨染窃窃私语。 墨染不止一次问他们在谈论什么,他俩却总是尴尬地笑着不说话。 看来皇上是个断袖也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了。可断袖也断不到他俩头上啊!风凛长得像根旗杆,插到土里会被风吹折的那种,而铁心就更不能看了,一双无神眯缝眼镶嵌在拥挤的猴腮脸上,墨染将哥哥的身体从头打量到脚,到底谁该防着谁啊! 终于到了此次南巡的目的地映月堡,此地南接南煜国,是两国往来必经之地,是战略要冲、交通枢纽,掌控着重要资源,并融合了多元文化。 墨染将南巡目的地定在这里,也是考量了各部分原因。 墨宸在映月堡所住的院落是典型的南方山城建筑风格,以木石为主要材料构建,结构坚固而又不失雅致。屋顶覆盖着青瓦,与周围的山色相映成趣。 建筑设计巧妙利用地形,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既体现了南方建筑的精巧,又融入了山城的地貌特色。 住所周围群山环抱,绿树成荫,溪水潺潺。清晨,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傍晚,夕阳映照在山峦之上,金辉灿烂,美不胜收。 附近可能有瀑布、溪流,水声潺潺,为住所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墨染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既有野趣,又离着映月堡的长街很近,往山下走半炷香的功夫就能到酒肆茶楼。 一安顿下来,墨宸就甩开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人踏着小路上的青苔往街上去了。 第7章 月夜初遇 终于摆脱了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墨染信步在长街上走着,这映月堡虽名为堡,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山城。 夜幕低垂,山城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轻拥抱,而城中的酒肆却如同星辰般点缀其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灯火辉煌,将这座古老的山城装点得如同仙境一般。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中,两旁酒肆的灯光渐渐汇聚成一片光的海洋。那些悬挂于檐下的灯笼,红彤彤的,像是点点繁星落入凡间,既温暖又明亮。灯笼的纸面上绘有各式各样的图案,有吉祥的龙凤,有绽放的莲花,还有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盏都散发着独特的韵味,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雅致与风情。 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每一块石头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箔,闪烁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街边的老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绿叶间偶尔漏下几缕阳光,与地上的影子交织成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圆月初现的时候,一队南煜商队如同沙漠中的驼队,穿越了千山万水,终于踏入了这座古老的山城。他们骑着高大健壮的胡马,马匹的鬃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马鞍上镶嵌着宝石和金属饰品,随着马儿的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商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旅途的疲惫与收获的喜悦,他们穿着色彩斑斓的异域服饰,头戴高高的羽毛头饰。 在这队商队的末尾,一匹瘦弱的胡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的步伐踉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助。马后,一条粗大的铁链拖拽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奴隶。 那奴隶的骨架瘦得吓人,身上的肉几乎只剩下了一层皮。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仿佛从未感受过阳光的温度,一道道伤痕爬满了他的全身,有的已经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有的则已经结痂,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 墨染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的嘴角挂着丝丝血迹,下巴上满是脏污和灰尘,早已辨不清原有的轮廓。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枯草般散乱在肩上,遮挡住他大半张脸,使得他那本已憔悴不堪的面容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然而,在这破败的身躯之中,他深陷的眼窝里,那双异常晶亮的双眼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所处仍不算绝境,墨染看着他,他也盯着墨染,毫不畏惧,直到商队在长街上走远了,墨染才回过神来。 南煜国,西南腹地之秘境,山川秀美,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落入凡尘。南煜商人出名的狠辣油滑,对待奴隶也是毫不仁慈,对待逃奴更是残忍,看样子那个奴隶是逃跑数次又被抓回来的。 直到夜深人静,墨染的脑海里仍浮现着那双晶亮的眸子,他的眼睛与众不同,仿佛一汪无底的泉水,捉摸不透。 看样子他已被马拖行数日,若无人施救,只怕不久后他就要被扔在路边,生蛆,腐化了。 真是可惜了一双星目。 “诸位,墨某此行,实则是为了诸位马队中的一位特殊‘货物’。” 墨染最终还是追上了商队,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扫过那些健壮的马匹,最终定格在队尾那匹瘦小的胡马上。 商人们闻言,面面相觑,显然对墨染的请求感到意外。他们之中有人露出不屑,有人则暗暗思量。最终,领头的商人缓缓开口:“这位公子,您这是何意?我们卖的是马匹,可不是这些低贱的逃奴。” 墨染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在下自然知晓诸位的主营,但这位逃奴,墨某却是志在必得。他虽落魄至此,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该遭受如此非人待遇。我愿以双倍于这批马匹的价格,换他自由。” 商人们闻言,眼中闪过贪婪与犹豫。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在墨染坚定的目光和重金的诱惑下,他们点了点头,同意了这笔意外的交易。 交易达成,墨染快步走向那个被拖行的逃奴。他轻轻解开绳索,将逃奴扶起。逃奴虚弱地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位陌生的恩人,眼中满是震惊与感激。他颤抖着声音,低声说了句:“多谢……恩公。” 一个逃奴竟然会说中原话。 墨染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无需多言,先随我去医治伤势要紧。”说着,他转身对商人们微微颔首,带着逃奴离开了后院,只留下商人们在原地议论纷纷。 墨染带回来一个脏兮兮臭烘烘的男人,风凛和铁心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宁肯违抗军令也不近身,那逃奴又坐起来都费事,墨染只好自己动手帮忙清理。 墨染先绞了帕子为他擦拭了身上的血污和泥泞,他那布满伤痕的脸庞在温水的滋润下逐渐显露出来,待看清他的脸,墨染倒吸了一口气:这男子不光眼睛长得好,五官更是卓绝! 他鼻梁高挺而精致,线条流畅,宛如雕刻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为整张脸庞增添了几分立体与英气。嘴唇削薄,嘴角微扬时,展现出一中异族男子特有的魅力,任墨染将自己藏在哥哥英武的躯壳内,也忍不住一颗心狂跳。 为了不被看出破绽,墨染定了定神,他解开了逃奴那破碎不堪的衣衫,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每清洗一处,墨染的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紧锁,仿佛那些伤痛也感同身受。 那逃奴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若不是墨染听过他说话,定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清洗完毕,墨染从包裹中取出了一套自己的干净的衣物让他穿上,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瘦弱,个头却比墨宸要高,那套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短了半截。 “你身体很虚弱,先好好休息,养好伤了你想走想留都可以,我不强求。”墨染说完心里盘算着明日要帮他做件合身的衣裳。 第8章 皓月当空 山顶的小院只收拾出来两间,墨染自己住一间,风凛铁心住隔壁,现下墨染将那受伤的奴隶安顿在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却无处可去了,只好拎壶当地产的女儿红,三两步攀上屋顶,与皓月为伴。 起初,他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戒备,唯有面对墨宸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墨宸以他的宽容与善良,亲自细心照料着他的伤势,为他疗伤,更疗心。 日子一晃过去了半月,奴隶的伤竟好的差不多了,墨染惊异于他惊人的自愈能力。他除了话少,其他方面都机灵的过头。 比方说第一夜半昏迷的他睡过一觉就自觉从墨染榻上挪下来,在暖阁里给自己搭了个地铺,墨染也就懒得吩咐风凛和铁心给他另准备房间了。 比方说风凛和铁心背着墨染欺负他,二对一竟没占到过便宜。 不过见那男子面容不俗,圣上又 与他形影不离,风凛和铁心每日窃窃私语的更加频繁了,墨染看在眼里头疼,却也懒得去管。 墨宸望着他日渐恢复的神采,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他本应属于那片自由广袤的天地,而非这金丝笼般的小院。于是,墨宸决定放手,他对他说:“你的伤已好,去吧,是时候去寻找你的自由了。” 然而,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他缓缓跪下,以异族最崇高的礼仪向墨宸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主人,您的救命之恩,奴永生难忘。在奴心中,您已不仅仅是救命恩人,更是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请允许我留在您身边,无论风雨,我都将不离不弃。” 他一向话不多,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番话滴水不漏,不卑不亢,对墨宸竟自称奴,这哪里像南煜的家生奴隶,简直可以冒充云瀚城的大管家了。 就算是舍不得,这样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已是不妥,墨染再次说道:“你可能意识到了,我的身份,不便收留你,当初救你也只是一时意气,如今你养好了身子,我再给你一些银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不想听到墨染如此说法,他竟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噩耗一样,扑通一声跪下去,双眼通红带着哭腔说道:“求大人不要赶奴走,奴过去做的不好以后会更加努力的!求大人不要赶我走!” 这下把他方才的滴水不漏又都撒了个干净,翻来覆去说只着不要赶他走,说着说着竟全身都抖起来,趴到地上抽泣。 墨染不解地凝眉看着他,又起身走近跪伏在地上的他,伸手想将他扶起,他却固执地再次磕着头说:“求大人不要赶奴走,奴真的无处可去!” 墨染无奈:“哎,罢了,不过我身边的人都要十分可靠才能堪用,我再给你半月时间考虑,若你执意要留,届时我再另做打算。” 他连连点头,怕墨染反悔似的擦着眼泪跑走了,墨染看着他的背影,愣怔了半晌,他乞求留下的样子,像极了母妃临死前,哥哥去求赵祎婳的神情,虽然明知留着他是冒险,却已在心内定下主意。 此后,风凛和铁心便更加不常出现在墨染身边了,只因为那个奴隶将所有的活都揽过去了,就连他们捉弄他,他也不再反抗,任由他们捉弄。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他便已悄悄起身,为墨染准备好了一壶温热的花茶,那是他特意从府中花园中采摘的晨露所泡,清香四溢,意在驱散墨染一夜的疲惫。 午后,当墨染在房中处理事务时,他则默默立于一旁,手持羽扇,轻轻摇曳,为书房带来一丝凉爽,同时也细心地观察着墨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能为他分担的机会。 傍晚时分,他更是别出心裁,采了一大捧艾草,编织了一个精美的草编小猫,放在墨染案头驱蚊。 墨染抬眸看着那憨态可掬的小猫,心下感叹看不出来手还真是巧。 “你既然执意要留下来,我总要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墨染用手拨弄着案头上的艾草猫问他。 “奴没有名字,请大人赐名。”他竟然双手捧起案头那支蘸饱了墨的狼毫,跪地求墨染赐名。 墨染只好提起笔:“你我初见那日月光姣姣如明珠,皓月穿云,不如……” 墨染奋笔疾书,既有墨宸的力道又不失墨染的柔美,两个字跃然纸上。 “你就叫皓月吧!” “多谢大人赐名!”皓月小心翼翼地行了礼,将写着他名字的绢纸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拿去门口晾干,然后卷起来往怀里一塞,就去挑水了。 小院什么都好,只是离水源太远,皓月卧床的时日,风凛和铁心偷懒一天才挑一趟水,是以皓月疗伤那几日墨染连脸都没水洗,自从皓月能挑水,水缸每时每刻都满的要溢出来。 派出去查皓月身世的侍卫已经传信回来,言明皓月只是南煜大户人家家奴的儿子,因为不满主人虐待父亲,和主人起了冲突,父亲死后又逃了几次,因此被卖给商队驼货物,却又因丢了货被主人打伤拖行,才被墨染所救。 如此,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墨染对他说道:“我叫墨宸,是云瀚国的王族,从今以后,只要你对我忠心,就不会缺你一口吃的,风凛和铁心要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收拾他俩!” 黑夜中只听见他在暖阁里又磕了几个头,缓缓说道:“公子,你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日子还长着呢,你以后会遇到待你更好的人,对了,你几岁了?” “奴今年约摸有16了吧,穷苦人家的孩子,谁还能记得生日。” “巧了,我今年17,比你大一岁,你以后就不要自称奴了,我没拿你当下人看。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等骨头长好了,就跟着风凛他们练功,这样将来也有能力反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直到皓月当空才渐渐睡去。 第9章 雾里看花 映月堡距离南部边关“镇南雄关”约莫一百来里地。镇南雄关,这个名字不仅寓意着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更象征着它作为国家南大门的威严与坚固。而驻守在此的将领,正是墨染的旧识——匡子霖。 匡子霖,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军事天赋与坚韧不拔的性格。他的父亲匡岳,曾是公主墨染的启蒙恩师,对这位天资聪颖却又不免顽皮的公主很是严厉,只因为明妃多次托他严格施教,因而墨染常被责以手板。 匡子霖在父亲的熏陶下,不仅继承了家族的武学精髓,更对兵法战略有着独到的见解,逐渐成长为一名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 岁月流转,匡子霖凭借自己的实力与智慧,在边疆战场上屡建奇功,最终被朝廷任命为镇南雄关的守将。他深知责任重大,自上任以来,便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仅将边关防守得固若金汤,还深入民间,了解民情,赢得了当地百姓的尊敬与爱戴。 春日清晨,南风轻拂,带着几分湿润与温暖,墨染站在小院前的空地上,望着远方朦胧的山影,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去镇南雄关,看看那位多年未见的旧友匡子霖,以及那片他日夜守护的边疆。 “风凛,你跟我一起去,铁心就留下来看着院子。” 当风凛得知墨染还要带着皓月,顿时不太乐意,可墨染哪管他,自己可是在当今圣上哥哥的身体里,如何能说了不算。 出发前,墨染特意骑上那匹跟随哥哥多年的骏马,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也显得格外兴奋,马蹄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你会骑马吗?”墨染问皓月,他本打算不带着皓月,可又一想近日他伺候的上心些,一时离开还有点舍不得。 皓月献宝似的一步跨上铁心为自己准备的马,在那屁股上拍了两下,那马儿竟听话地往他指的方向跑走了,不一会又调转马头跑回来,从马上跳下来:“公子,这骑术还行吧?” 墨染对他的嘚瑟了然于胸,转头对风凛说:“去,给自己重挑一匹马。” 虽然风凛不太乐意,却丝毫不影响墨染的心情,三人的队伍终于成行,沿途的风景如画卷般展开。 初时,是映月堡周边的田园风光,嫩绿的稻田与金黄的油菜花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偶尔可见农人忙碌的身影,在晨光中勾勒出一幅幅宁静和谐的画面。 随着深入,山林渐密,鸟语花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的清新气息。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静的林间小道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行至半途,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横亘于前,溪水潺潺,细语般诉说着大自然的秘密,墨染决定下马小憩。 皓月迫不及待地跑到溪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清凉的溪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墨染也走到溪边,捧起一捧清水洗了洗脸,顿感神清气爽,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溪水流走了。 眼看天色将暗,离关城还有五六十里,山路难行,墨染却是没想到这一层,边关人烟稀少,找村子投宿也不可能了,三人只能露宿山林了。 好在风凛曾在军中历练,在野外扎营并不棘手,当下棘手的是他只带了两个小军帐,生了了一堆火,吃了干粮后,两个小军帐如何分配倒成了难题。 风凛是断不会和皓月住一起的,而墨染也不想和风凛住在一起,他平日本就不勤洗漱,身上总有一股子汗味。 可也不能让皓月睡军帐外面,更深露重,万一他身上没好全,明日还能不能走就很难说了。 “风凛,你一人一帐,快去睡吧!”风凛闻言,边走边回头看两人,墨染会意,接着说道:“总要留一人守夜,我和他换着睡。” 军帐内,烛火摇曳,二人各自铺好被褥,尽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躺下,闻着皓月周身的皂角味,仔细一算,才发现皓月已经在身边三月有余,如今他已不像刚开始那样恭敬,时不时让墨染大吃一惊。 或许是他实在伺候的很周到,墨染也并未觉得反感,因此墨染也就随他去了,比如现在,帐外的篝火已渐渐暗去,可他的一双眸子还在放出幽亮的光,直勾勾盯着自己,绕是男儿身的墨染,也心理有些发怵,开口问道:“盯着我做什么,快睡。” “墨是王姓,你不会是云瀚那个傀儡皇帝吧?” 墨染心中一惊,这登徒子是怎么猜到这一层的?居然说我是傀儡皇帝!忍了忍把他踹出去的冲动,转身给他一个背影。 “睡觉!” 随着夜风的轻拂,军帐内的温度逐渐下降,加之旅途疲惫,墨染的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沉睡。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入军帐之时,墨染被刺得张开眼睛,却发现那登徒子不知何时竟滚过来和自己依偎在一处,用一双长的异于常人的双臂将自己困了个结结实实。 墨染心如擂鼓,三月的将养,他的双颊已不像刚来时那样瘦削,下巴线条清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决,朝阳透过树缝轻轻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眉眼中透着英气,嘴角在沉睡中微微上扬,似乎在梦中也保持着一份从容与淡然……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墨染忽地停了手,这兔崽子如今胆子也忒大了点! 可试了试摆脱他铁箍似的双臂,竟纹丝不动,正要抬头将他摇醒,风凛掀开帐帘探进头来:“公子……” 就正正瞧见皓月双手双腿箍着墨染,而墨染正抬头靠近他的脸,仿佛要做什么…… “哎呀!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风凛仿佛被什么东西毒了眼睛,捂着脸逃也似的跑走了。 哎,哥哥的一世英名,被我毁光了!怎么会忘了自己晚上睡觉从来不会老实的毛病呢! 风凛闹出了那么大动静,皓月这兔崽子竟才缓缓睁开双眼,露出狼崽子般无辜的表情:“怎么了?” “先放开我!” 第10章 星河暗寄 晨光初破晓,天际泛起温柔的鱼肚白,镇南雄关在朝霞的映照下渐渐苏醒。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座古老的关口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此时,守关将领匡子霖已率领其亲信十人左右,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精神抖擞地立于城门前准备迎接圣上。 圣上即是微服来访,自然不愿大费周章,因此匡子霖只带了几个亲信,并未惊动其他守将。 只等到日上三竿,墨染和风凛三人才姗姗来迟。 匡子霖看见墨宸,立即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庄重:“末将匡子霖,率麾下亲信,恭迎圣驾!”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有力。 墨染没有下马,而是打量着数年不见的幼时玩伴。只见他身姿挺拔,宛如初升朝阳下的一株青松,既坚韧又充满生机。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战场的风云变幻,又似藏着星辰大海的深邃与神秘。 鼻梁高挺,勾勒出刚毅的轮廓,而薄唇轻抿,不怒自威,透露出年轻将领独有的果敢与决心。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金光闪闪,更添几分英勇与不凡。 比起幼时那个挂着鼻涕到处欺负人的坏小子,耐看了许多。 墨染微微一笑,轻轻抬手,示意匡子霖免礼。他翻身下马,缓步走向匡子霖,这小子竟然长的比哥哥高了。 匡子霖见墨宸向自己走来,忙拱手行礼:“回禀陛下,镇南关近三年没有出过任何差池,固若金汤,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 墨染并没有着急回答,心内腹诽:这小子竟敢质问陛下为何来打扰他? 匡子霖不喜欢哥哥墨宸,据说当时在朝堂上顶撞哥哥,他爹一气之下请旨将他发配边疆,他也来了三年之久了,哥哥并未来得及将他召回就出了事。 可在匡子霖看来,墨宸竟然追到边疆来找茬了? 墨宸和匡子霖从一起开蒙学武就开始掐架,日日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稍大些又卯着劲互相比较,活像两只好斗的公鸡,毕竟匡子霖年纪大两岁,从来瞧不上墨宸,可墨宸最终竟然当了皇帝。 匡子霖更加不服气,竟叫板到朝堂上去了! 如今边疆三年,他脸上的稚气虽脱去不少,脸上的线条也逐渐硬朗,可心里那股气却是还未全消。 墨染有意放慢脚步在前走着,不时转头瞧瞧他硬憋出来的面无表情,差点忍不住笑,打算先逗逗他。 “匡将军,守关可辛苦?不如今日朕犒劳犒劳你?不知这镇南关可有什么烟花柳巷?今日朕许你不醉不归可好?” 匡子霖听了惊的差点没停住脚步一头撞到墨染身上。 “陛,陛下说笑了。”墨染看着他方寸大乱的样子,接着说道:“有还是没有?这里天高皇帝远,你可是逍遥了,害得朕昨日露宿山林,须得好好将补一下。” 方才那一番话让他仿佛吃了只苍蝇,如今这后一句又让他不知如何回答,顿时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 “皇上折煞微臣了,这关城偏僻,无有烟花柳巷之地,若皇上需要,微臣可派人八百里加急……” “哦,既然如此,你这女人的香帕从何而来?”墨染趁他不注意,竟眼疾手快扯住了匡子霖袖口露了一角的帕子,展开来一看,竟绣着鸳鸯戏水。 匡子霖没想到自己没藏好帕子,还被陛下看到扯了出来,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陛下饶命,这帕子不是什么烟柳之地得来的。” “哦,那是从哪得来的?你如此爱不释手,怕不是寻常女子送你的?”墨染穷追不舍地问,匡子霖吞吞吐吐地答。 “微臣,微臣不敢说!” “好,不敢说那就好好罚酒!” 关城内,将军府,待到酒菜上桌,匡子霖已经自罚了六杯。月挂中天,守关将军府内灯火阑珊,匡子霖因酒意而双颊绯红,接驾时表现出的威严不可侵犯的将军风范,此刻竟被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不羁所取代。 他踉跄着,手中紧握着空了的酒壶,眼神迷离。 “皇上……你,你可知我心?”匡子霖的声音因醉意而略显沙哑。 墨染望着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匡子霖的性格刚烈,却也未曾料到他会在这酒醉之时,如此直白地吐露心声。 匡子霖继续道:“你,你那一套铁腕治国,我虽敬佩,却也心寒。兄弟之间,本应相互扶持,共谋天下,而今你却待我如棋子,任意摆布。这,这怎能不叫我心寒?”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墨染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哥哥的良苦用心,匡子霖的不满并非空穴来风,但作为一国之君,哥哥也有着自己的苦衷与无奈。 “还有,还有赵凝雪……”匡子霖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柔和而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看到了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 “你明知这帕子是她所绣,却拿烟花柳巷来恶心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 随着情绪的激动,匡子霖的行为也变得越发反常。他时而大笑,笑声中夹杂着苦涩与无奈;时而痛哭,泪水与酒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他开始在屋内踱步,步伐凌乱而急促,仿佛想要寻找一个出口,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墨染见状,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深知匡子霖的痛苦与挣扎,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昔日的兄弟在酒精的驱使下,将心中的不满与痛苦一一宣泄出来。 夜,依旧深沉;风,轻轻吹过。匡子霖的醉态与反常行为,仿佛成了这个夜晚最动人的注脚,记录着一段关于兄弟、爱情与权力的复杂情感纠葛。 匡子霖和哥哥不睦的症结就是赵凝雪,赵祎婳哥哥赵祎卓的小女儿,她从小和墨宸墨染一起在宫里长大,情窦初开就看上了常来宫里伴读的匡子霖,两个人私定终生,可赵凝雪是赵祎婳那老东西的棋子,岂能让她如愿? 可以说赵凝雪就是赵祎婳选定的未来皇后,将她养在宫里就是为了和未来皇上培养感情,可没想到,他爱上了匡子霖。 第11章 弩弦紧绷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一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截然不同的心境。一想到幼时和子霖,哥哥,凝雪无忧无虑的时光,墨染也不禁多饮了几杯。 只见墨宸一袭华服,端坐于案前,虽有几分醉意,眉宇间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他静静地聆听着子霖的喋喋不休,眼神中再次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我从小什么都比你强,只因你是皇家血脉,我处处低就,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要一个凝雪!”子陵将第六坛酒一饮而尽,越说越激动,随着情绪的升腾,他猛地一挥手,桌上的一排空酒坛应声而落,碎裂之声清脆刺耳,残留的酒液四溅,不偏不倚地洒在了墨染那精心裁剪的衣袍之上,留下一片片斑驳痕迹。 墨染想站起来,却发觉膝盖绵软无力,竟扶着桌子踉跄了几下,看来哥哥的酒量这几年丝毫没有进步,墨染自嘲地又坐了下去,不料子霖却从对面一个箭步冲上来,精准地捉住了墨染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近距离看着他那张已经红透的脸,墨染的竟生出了晃动的涟漪,她没有反抗,只是轻声在他耳边叫着“子霖,子霖。” 此刻内室所有的侍从都被墨染打发了出去,方才他就知道这小子喝多了得犯浑,可如今不是几年前,哥几个喝醉了酒可以轮流互殴,第二天酒醒了互相看着对方的青眼窝大肆嘲笑一番。 匡子霖毫不理会皇上的示弱,他窝囊的样子反而让他更窝火:“你还手啊!你还手啊!你打死我吧!” “公子,你没事吧!”门外,皓月早耐不住性子了,若不是墨染一再交代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来,他早就冲进来了。 墨染刚想要回答,却被匡子霖一把推倒在地,头磕在了桌角,疼得他闷哼一声。 “公子!”皓月焦急地一脚踹开门,只见匡子霖竟然把墨染按在地上,差点骑在他身上!他仿佛被这一幕戳瞎了眼珠子,气急败坏地一把将子霖推开。 “匡将军,你干什么!”一声狮吼将子霖和墨染都惊了一瞬,两人看着皓月,皓月旁若无人弯腰,双手将墨染从地上抱起来。 “匡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圣上龙体你也敢轻慢!” 墨染的心一紧,不自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从到了镇南关,子霖带人行礼开始,皓月的眼神就已经带上了惊惧疑问,怎奈墨染并无机会向他解释,如今看来这兔崽子已然自己想通了来龙去脉,默然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皓月将墨染抱起来后两人四目相对,又在一瞬间眼神交流了许多信息,因此墨染被放在榻上后,两个人似乎有些暧昧, 那边,被皓月推翻的子霖窝着火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又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怒急攻心,竟像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一般发了狠地扑向墨染。 “你这个丢脸的断袖皇帝!云瀚国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话音未落一个箭步就跳到皓月身后,突然,他身形一动,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皓月发起了偷袭。 皓月将墨染放好,察觉到背后的异动,心中一凛,但他并未慌乱,猛地一侧身,避开了子霖的致命一击,并顺势一拳挥出,直击子霖的侧肋。 子霖身形踉跄,但迅速稳住,反手一记掌风扫向皓月面门。皓月冷哼一声,身形暴退,同时双脚在地面上轻点,如同蜻蜓点水般灵活闪避。两人一退一进,瞬间便陷入了难舍难分的激战之中。 “停下!停下!”墨染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两人早已经斗的你死我活,短刃与拳风交织,室内回荡着金属碰撞和肉体搏击的沉闷声响。子霖这几年在战场上历练,攻势凌厉而迅猛,但皓月竟然凭借过人的反应能力,一一化解了他的攻势,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没想到皓月竟能绰绰有余地应付醉酒的镇南将军,这小子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不知道此次在他面前暴露身份究竟是祸还是福。 “墨宸!你让我失望透顶!” 子霖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将来竟然要嫁给一个不争气的断袖皇帝,竟发了狠的试图甩开皓月冲到墨染身边。 眼见他他已被恨冲昏了头脑,此刻无法冷静下来了,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皓月和墨染默契地配合起来。皓月一个箭步上前,利用子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一记重拳轰向他的腹部。子霖身形一震,踉跄后退,而就在这时,墨染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子霖的手腕,另一手则稳稳地按在了他的肩上。 子霖被皓月和墨染合力按在地上,他的身躯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动弹不得。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屈辱。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血丝在眼球边缘蔓延,映衬着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同虬龙般盘踞,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狂躁与不甘。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满都通过这粗重的呼吸宣泄出来。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染红了地面,也映照出他此刻的决绝与疯狂。 “你们……你们竟然……”子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不甘。他的目光在皓月和墨染之间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永远镌刻在心中,作为日后复仇的印记。 然而,尽管他内心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但他的身体却被牢牢地控制住了。他无法挣脱皓月和墨染的束缚,只能像一只被困的野兽般无力地挣扎,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去拿绳子。”墨染将子霖踩在脚底,吩咐皓月将他捆起来,打好最后一个结,将他的嘴塞牢,墨染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我们走吧。”皓月竟然又想将他抱起来,墨染强撑着站起来盯着他的双眼:“你今日,有些与众不同。” 皓月将头低下去,略略松开了手,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墨染叹了口气,推门走出内室。 第12章 空谷幽兰 夜色如墨,轻柔地铺洒在将军府的院落之中,院落的布局错落有致,石板小径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两旁是精心修剪的绿植,与院中的古建筑相得益彰,更显雅致。 院落中央,有一座小巧的池塘,池水在微风中轻轻荡漾,倒映着周围景物的影子,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池塘边,几盏灯笼随风轻摆,发出柔和而温馨的光芒,为这古朴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浪漫与神秘。 墨染漫步在小池塘边,回想起和匡子霖在云瀚宫城的点点滴滴。 春日里,云瀚宫城内的桃花盛开得如火如荼,花瓣随风轻舞,飘落一地粉红。小墨染与子霖常在这桃花林中嬉戏玩耍,两人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宫城上空。 有一次,宫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春日宴,邀请了各路名流与皇亲国戚。宴会上,歌舞升平,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小墨染与子霖也一同出席,他们坐在宴会的一角,时而低语交谈,时而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宴会最精彩的要数各家少爷轮流上场比试箭术,只见平日里挂着鼻涕泡的子霖,人才比弓箭高出那么一点点,竟然自告奋勇,接过长弓,立于场中央。拉开弓的那一刹那,小小的脸上竟出现了极不相衬的肃穆,只见他闭目凝神,弓弦一响,箭矢便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稳稳地射中了远处的靶心,引得在场众人纷纷喝彩。 父皇在主座对他大加赞赏,赏了好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搭弓射箭的时候,小墨染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追随着子霖的身影,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子霖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光芒,那是一种属于英雄的气质,让她心生倾慕。小小的墨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子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友情。 自己喜欢子霖,是小墨染在赵凝雪进宫后才发现的。 那一年,赵凝雪如同夏日里的一阵清风,悄然吹进了皇宫,使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十多岁的赵凝雪才情出众、温婉可人的女子,她的到来,让宫中的一切都变得不同。她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让人无法忽视。 随着赵凝雪的到来,皇宫里仿佛多了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她不仅才情出众,更有着温婉如水的气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而这一切,在子霖的眼中,更是被无限放大。 每当赵凝雪出现在众人面前,子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他会找借口与她接近,或是询问她对某本书的见解,或是讨论宫中新栽的花卉。在他的眼中,赵凝雪仿佛就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让他心动不已。 赵凝雪来宫里的那一年秋日,皇宫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灯火辉煌,宾客如云。赵凝雪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如同仙子下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子霖更是看得入了迷,他几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眼中只有赵凝雪那抹温柔的身影。 宴会中,赵凝雪被邀请上台表演琴艺。她的手指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如泉水般流淌而出,让人陶醉其中。子霖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与琴声共鸣,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在胸中涌动。 宴会结束后,子霖鼓起勇气走到赵凝雪身边,与她交谈起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凝雪的赞美与倾慕之情,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竟然能说出如此动人的话语。而赵凝雪也被他的真诚所打动,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墨染看在眼里。她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向子霖表白的机会。她默默地转身离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明白,自己与子霖之间的青梅竹马之情,或许只能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了。 墨染的心情如同秋日里的落叶,既带着几分萧瑟,又藏着不为人知的坚韧。赵凝雪是皇后的侄女,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悄然绽放于宫中,不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悄然改变了墨染的世界。 初见赵凝雪时,墨染的心中确实泛起了涟漪。那不仅仅是因为子霖哥哥对她展露出的不同寻常的温柔,更因为赵凝雪本身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她的笑容温暖如阳,眼神清澈如水,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染发现,赵凝雪的美,远不止于皮相。 某个春日午后,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御花园的青石小径上。墨染与赵凝雪并肩漫步,周围是竞相绽放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她们边走边聊,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每一个话题都让墨染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赵凝雪不仅学识渊博,更有着一颗敏锐而善良的心,她总能洞察墨染心中的微妙变化,给予她最适时的安慰和鼓励。 那一刻,墨染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更加成熟、更加坚强的自己。她意识到,赵凝雪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抢走她的子霖哥哥,而是来教会她如何更好地面对生活、珍惜友情。 于是,墨染心中的怨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赵凝雪深深的敬意和喜爱。她们开始频繁地相聚,无论是月下品茗还是灯下夜话,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墨染发现,与赵凝雪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而短暂,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最终,墨染将那份对子霖的深情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她明白,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成为回忆;而有些人,即使不能相守一生,也能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知己。她与赵凝雪之间的友情,就像那春日里的花朵一样,绚烂而持久,永远绽放在她的心中。 第13章 画舸同心 可对匡子霖的心思,就算遭遇了变故也未曾褪色,如今时过境迁,再见到匡子霖,墨染本以为能将自己的执着吐露一二,可没想到,他对凝雪,竟是那样坚定,坚定到,就连当今圣上,哥哥墨宸也镇不住他。 “皓月,去再拿几坛酒来。” 皓月从方才就一直跟在墨染身后,寸步不离,墨染绕着池塘走了几圈他就跟了几圈。 “陛下,您已经醉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墨染没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份,如今听他叫陛下,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他的脸,只见他面沉如水,月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行了一个很标准的云瀚国礼,俯首等候墨染回答。 “你既知我是圣上,为何还敢抗旨?” “就算陛下降罪,我也要劝陛下,情深缘浅空余恨,不如放手任西东。” 墨染惊讶地转过头,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她未曾料到,自己深藏心底的秘密竟被皓月如此轻易地洞察。那一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皓月聪慧过人,若他对自己另有图谋,怕是招架不住,不如试探一下。 “朕今日就想一醉方休,你不是说过以后事事依我?今日怎敢拦我?去,拿酒,那匡子霖酒量太差,你来同我喝。” 皓月似是忖度片刻,点头应是,上前将墨染扶起,往匡子霖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里走去。 夜幕低垂,月华如练,银辉洒满了整个庭院,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清冷而柔和的光辉。墨染坐在桌旁,眼中泛着泪光,思念在见面后并未消止,可子霖决绝的态度让墨染更为伤心,求而不得之苦,不过如此,她轻轻抿了一口酒,苦涩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却也似乎能暂时缓解她心中的痛苦。 皓月,默默地站在一旁,手中同样握着一杯酒,却没有像墨染那样一饮而尽。他深知墨染此刻的心情,因此选择用这种方式陪伴着她,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过来,坐下,陪我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意逐渐上涌,他们的言谈举止也变得越来越放肆。墨染翻来覆去倾诉着对子霖的深情与无奈,言语间充满了哀怨与不甘。而皓月则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宽慰的话语,试图缓解她的情绪。 然而,酒精的力量是强大的,它让墨染的理智逐渐崩溃,最终陷入了深深的醉意之中。她的脸颊泛红,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皓月见状,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与墨染一同沉浸在这片刻的放纵与忘却之中。 夜色渐深,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又相依为命。他们喝得酩酊大醉,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这酒液一同吞下。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与仆人,而是两个普通的灵魂,在月光的见证下,彼此扶持,共同面对人生的喜怒哀乐。 “说,谁派你来接近我的!”待皓月醉得不省人事,墨染忽地掏出一把匕首抵着她的脖子问道。 “我是你的皓月,我谁都不是,墨染,我是皓月。” 墨染一惊,他竟连自己是墨染都知道!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墨染气急败坏,手下一抖,竟将他的脖子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毕竟是第一次见血,墨染不由得浑身抖起来。 “你做梦的时候说的,你说你是墨染,不是墨宸。”醉酒的皓月竟然异常乖巧,问什么说什么,看着他的长睫毛无辜扇动,墨染突然心软起来,丢掉手中的匕首,胡乱将自己的里衣撕下来巴掌宽的一块布,将他的脖子缠上,血才渐渐止住。 “疼不疼?” “不疼。”皓月从方才墨染拿出匕首就从未反抗过,像只木偶一样任墨染摆弄,方才脖子喷血也不见他着急,只拿一双幽幽的眸子盯着墨染。 “我是墨染,你不要说出去我就不杀你。” “嗯,我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方才他出那么多血吓的墨染浑身乱颤,如今他又说什么死不死的,墨染情急之下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皓月将一双手捉住,他竟直着眼睛表白道:“不管你是墨宸还是墨染,我喜欢你,不会说出去的。” 墨染惊得倒吸一口气,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不管你是皇帝还是王爷,不管你是墨宸还是墨染,我都喜欢你。” 墨染虽经历不少,可当面如此直白的说喜欢却从未经过,立时脸臊得通红,本想推开他站起来,可两人方才都坐在地上,挣扎之下身体接触得更多,墨染不由得耳根子都发烧了,可偏偏此时酒劲全发出来,浑身软的根本使不上一点劲。 “皓月。” “你只是不讨厌我,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也知道,可看着你为他伤情,我竟有些想冲出去杀掉他的冲动。方才我才想明白,我对你的情义,竟在这些日子里不知不觉已经深入骨髓,这一辈子,我认定你了,无论你把我当什么,我都想伴随你左右,做你的仆人,你的侍卫,都可以,求你了,让我留在你身边。” 墨染只叫了一声他,没想到引出他更深情的表白,只好一动不动,将脸贴在他胸脯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间也释怀了。 这一辈子是女儿身的时候并未将心上人俘获,如今覆水难收,更是无缘再续,执着也是一场空,何必将自己置于两难?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皓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总是能想到自己的心坎里,总是能洞察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贴心的人,这一辈子怕是不能再遇上了,虽然皇帝可以后宫佳丽三千,可毕竟自己是个女人,不可能哥哥的后宫里找到灵魂伴侣,若将皓月留在身边,营救哥哥的日子,怕是能好过一些。 想到这里,墨染的戒备心放松了一些,他虽没有指天发誓,可说的那些话不像是骗人,就先让他留在身边,以后再做打算吧。 “先扶我起来。” “好。”皓月乖巧地将墨染打横抱起来放在榻上,随后竟然自己也上了榻,躺在墨染身边:“从今以后我们都一起睡吧。” 第14章 仗剑天涯 隔日一早,墨染从皓月怀里醒来,虽有些头疼,却是无尽的踏实,自从互换灵魂,哥哥昏迷以后,还从未如此踏实过。 皓月起床伺候墨染洗漱更衣后,两人带着风凛骑马离开了镇南关,墨染打发皓月去松绑了匡子霖,并带给他一封信。 “夜阑人静,独坐案前,心绪难平,遂提笔书此信,以诉衷肠。凝雪之事,实乃吾二人心头之痛,其纯真无邪,犹如冬日初雪,纯净而美好,吾等皆不愿见其蒙尘受辱。 兄当知,世事如棋局局新,时局动荡,非人力所能全然掌控。凝雪之父不慎触怒天颜,太后震怒,欲除之而后快。凝雪无辜,却因此受累,性命悬于一线。吾思前想后,唯有以己之力,或可保其周全。 吾意已决,愿纳凝雪为妃,非为私情,实为救她于水火之中。此举虽非君子所为,然情非得已,望兄体谅。吾深知此举或有违兄之意愿,然兄若信我,我必以性命担保,与凝雪之间,唯余兄妹之情,清清白白,绝无半点逾矩。 待时局稍定,凝雪安然无恙之时,吾定当亲自送她归于兄侧,还兄一个完璧归赵之妹。届时,兄可再觅良缘,共结连理,吾亦衷心祝福。 吾知兄性情高洁,重情重义,定能理解吾之苦心。望兄勿怪吾之擅作主张,实乃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夜深风寒,望兄保重身体,静待佳音。吾虽身处漩涡之中,心仍系于兄及凝雪安危。愿天佑善人,早日平息风波,吾等再聚首,共叙旧情。” 待匡子霖展信,墨染应当早已走远,如若他还不服,自当不会骑马带人大张旗鼓追来闹事,只不过,身边有了皓月,子霖这一篇如今怕是要翻过去了。 时节已近初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时间的碎片,在人身上跳跃,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滚烫的马背上,转瞬即被蒸发。 山路旁,野花烂漫,色彩斑斓,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段旅程铺设的欢迎毯。墨染忽觉自己很久都没有如此悠闲,不如随心浪迹,随即打发风凛独自一人回映月堡报信,说自己另有要事,不日再回。 风凛走后墨染当即停下马步,俯身摘下一朵野花,轻轻插在发间,与身后寸步不离的皓月相视一笑,眼中的幸福与甜蜜满得快要溢出来。 那一瞬间,墨染觉得时光若永远停留,此生足矣。 午后,他们找到了一片树荫浓密的地方休憩,脚边有溪水潺潺流过,清澈见底,墨染心情大好,脱下靴子,将双脚浸入水中,享受着那份难得的清凉与惬意,皓月则静静陪在身边,她做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也从不阻止。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山间特有的清新与凉爽,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为墨染此刻的珍贵时光伴奏。墨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望向远方连绵不绝的山脉,转头对皓月说:“真希望此刻永恒。” 皓月仰头,用那一双冰晶般凉爽的眸子看着墨染:“陛下不必忧心,奴会此生永远陪伴陛下。” 墨染悄然回眸,刻意隐藏起眼中的讶异,不愿让他洞察分毫。他仿佛拥有穿透心灵的能力,总能精准无误地捕捉到自己思绪的轨迹,这份默契让墨染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恐惧——仿佛自己最深处的秘密已无处遁形。然而,正是这份超乎寻常的相知,又让墨染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窃喜于自己并非孤军奋战,在这纷扰的世界中,有这样一人,能如此深刻地理解自己。 待心绪平定,又转头说道。 “以后没外人,你叫我墨染就好,也不必自称奴。” 恰在此时,一里外的暗卫快马来报,找到杀手孤影的踪迹,正在离此地二百余里的翠梧镇。 自赵祎卓派罗文轩刺杀墨染事情败露后,虽罗家上下被问责,但杀手孤影从天牢逃脱,赵祎卓没受到任何牵连,至今朝堂上还有老臣在提此事,有赵祎婳护着,赵祎卓定是高枕无忧。 可杀手孤影,说什么墨染也要将他亲自手刃,便和皓月调转马头,去翠梧镇。 墨染与皓月并肩策马,急于赶往翠梧镇,马蹄声在蜿蜒的山路上回荡,形成了一曲急促的旋律。尽管时间紧迫,皓月却以她的聪慧与细心,让这段旅程变得相对轻松。 翠梧在映月堡以西,路上烈日当空,阳光如火,酷热难耐,需不时停下脚步休憩纳凉,皓月总是及时将水囊递给墨染,待墨染畅饮后,接过水囊一饮而尽再去重新打水。 墨染见他毫不避讳和自己用一个水囊,心中起了一丝异样,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可见他忙里忙外,只为自己更加舒适,却又内心欢喜庆幸。 休憩了几次后他竟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巧的竹扇,那是他在竹林中休息时,随手编织的。他轻轻为墨染扇着风,那扇子虽不华丽,却带着竹叶的清香和一丝丝凉爽,瞬间驱散了墨染身上的炎热。 当晚,两人宿在一个小镇上,镇子上竟然有小商贩卖青团子,墨染兴奋得两眼放光,打发皓月去买几个,皓月不仅带回了青团子,还买了一壶小镇特有的梅子酒,墨染坐在舷窗看着皓月从远处缓缓走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根本不像一个奴役,却宛如一位即将登场的侠客,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尽管距离尚远,但你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那是一种融合了俊朗与文雅、不羁与洒脱的混合体,墨染一时看得发怔,不觉他已经走近。 如今他身上的伤已然好全,脸庞线条流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纷扰,眼神深邃而明亮,眉眼间散发着睿智。 他对着墨染随意一笑,温暖而和煦,仿佛能够驱散心中的所有阴霾,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愣头青的声音:“你爱吃青团啊,我方才问了做法,等闲下来,我做给你吃。” 说着打开梅子酒,一人倒了一杯,将青团子剥开送到墨染嘴边。 第15章 星河共渡 墨染也不客气,那青团子沾手,就着他的手吃了不用洗手,也就顺从地张开嘴任由他喂着吃。 吃完青团子,那梅子酒也见了底,月上中天,是时候上榻歇息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皓月只要了一间天字客房,这些日子两个人都一起睡,墨染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相拥。 虽然和皓月已然亲密无间,可在榻上,两个人只是紧紧相拥,并无逾矩,一来墨染心中才将子霖给的伤痕逐渐抹去,二来墨染如今是男身,对于身体的接触并不习惯,每当皓月在身后抱着,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他一颗炽热的心,他还是轻轻拍着皓月的手臂将他哄睡。 而今夜,皓月似是不想再有保留,竟然伸手要解开墨染的衣带。 “别,旅途辛苦,等我完成大事……” 皓月已经吻上了墨染的唇,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小腹攀升,四肢顿时酥软得抬不起来,墨染知道是今日他回来时看他的眼神让他洞悉了自己的喜欢,才让他如此放肆。 可再往下想竟不知接下来如何应对,皓月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衣物揭开,俯下身子从脖颈一路亲吻,他细致温柔,肌肤触感火热柔软,墨染不由得轻轻出声,将腰往外展了展,随即不由得激灵一颤。 皓月已然急不可耐,用炽热粗粝的大手掌双手轻轻抚摸,酥麻感密密麻麻从周身袭来,墨染不由得轻唤出声:“皓月。” 这一句似又让他情乱,又将一只温热的手附上墨染的脸,他手上特有的温度和皂水的气味让墨染不由得靠近,亲吻。 两人的喘息声纷乱起来,夹杂着凌乱衣物落地的声音,一室旖旎。 “墨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皓月喘息间问道,叹息似的,撩拨得墨染的心都酥麻起来,她伸双出手插入他的发顶:“皓月,我……喜欢……你……啊——” 皓月不知何时已挪到了墨染之后吻着他,两个人都由于激动而轻轻颤着,墨染几乎听到皓月那有力的心跳声,又快又稳,一如此刻自己的心一样,踏实幸福。 墨染对男人的身体并不熟悉,因此这一夜里,竟让皓月放肆地求了好几次,当他平息了自己的喘息再一次翻身压着他的时候,墨染终于求饶道:“你我才相伴几日,日后细水长流才好。” 皓月才笑着吻他:“你们中原人的身子真是不经折腾,我还没过瘾呢你就求饶了。” 墨染这才记起来自己也是男身,这小兔崽子,才达到了目的竟开始嫌弃了,怎奈此刻四肢酸软,暗暗决心待熟悉了哥哥的身体,好好练上几月,下次定要让他求饶才是。 月光如洗,星河低垂,缠绵至窗外天色已开始泛白,两个人才坦诚相拥渐渐睡去,睡上一个时辰就要再次启程,三日之内到翠梧镇才能锁定孤影的行踪,否则等他过了关城,去了西澜国,下次暗卫再找到他就很难了。 待墨染在晨曦的轻抚下缓缓醒来,周身都被慵懒包裹,每一寸肌肤都诉说着夜间的深情与疲惫。他缓缓睁开眼,眼中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惺忪与不舍,眉头轻轻蹙起,发觉身体因贪恋欢愉而肌肉酸痛,每一个动作的拉扯都使肌肉更加酸痛。 可一想起皓月鄙夷自己不经折腾的表情,墨染忍了忍,麻利地起身穿戴整齐。 皓月已经早早起身去马厩喂马了,昨夜虽睡的晚,他却丝毫不显疲累,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喂马的动作轻盈而娴熟,他细心地观察着马儿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仿佛在与这位无言的伙伴进行着心灵的交流。 两人用过了早膳,牵着马再次启程,墨染强忍着浑身肉疼,上马时一抬腿,不禁闷哼了一声,皓月顿时心领神会,附在墨染耳边轻声说道:“你且先去,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墨染回答,就策马绝尘而去,两个时辰后他才赶上墨染,一回来就建议墨染先休息。 待墨染下马后,又将小军帐支起来,让墨染进去躺着,墨染虽不解他要做什么,见他坚持,只好就范,谁知他刚躺下,皓月却猴急地跟着进来,将帐门拉了个严严实实,墨染气结,青天白日的,这小子瘾头有些大啊! “皓月!我忙着赶路你也知是为大事,你如此不知节制,太叫我失望了!” 皓月却仍将他按在榻上,边帮他脱衣服边说:“放心,耽误不了赶路。” 墨染见他执拗得不顾自己的反对,一时生气起来,刚想要反抗,却被他翻了个个趴在了榻上:“昨夜是我太浪荡,害你今日疲累,还要受疼痛,放心,以后我会节制的,不过等我替你上完了这熊胆膏你再收拾我也不迟。” 话音未落,墨染忽觉伤处一阵清凉,渐渐地钝痛也慢慢被这一阵清凉带走,一路来的颠簸确实让墨染有些难言,没想到他白日搭军帐是为了给自己上药,顿时感觉方才错怪了他,可这穷乡僻壤的,熊胆膏这样珍贵的东西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他轻轻地用指尖蘸取适量的药膏,然后轻柔而细致地涂抹在墨染的伤口上。每一下涂抹都伴随着他细腻的关怀与无尽的柔情,仿佛是在用自己的心去抚平墨染的伤痛。 抹上镇痛药后,清凉的触感,仿佛春日里初融的溪水轻轻拂过伤口,带走了所有的灼热与疼痛。那药膏仿佛有魔力一般,迅速渗透进肌肤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缓与放松。 随着药效的逐渐发挥,墨染原本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松懈下来。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曾经让她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似乎被一层柔和的云雾所笼罩,变得模糊而遥远。她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欣喜的光芒,反复确认这突如其来的舒适感是否真实存在。 “皓月,对不起,我方才错怪你了。”墨染轻抚皓月的脸颊,皓月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两个人相拥而笑,片刻后收了军帐,再上马,墨染觉得轻松了很多。 第16章 误打误撞 本以为皓月会沉醉于久违的温存之中,仿佛品尝到了世间最甘甜的果实,欲将这份幸福细细咀嚼,不留余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连续数日都只是轻轻依偎在墨染身旁,和衣而眠,未有丝毫逾越之举,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克制与尊重。 这样的转变,让墨染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回想起前几日对他的严厉言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悔意,仿佛那刻的严厉无意中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但转念一想,旅途匆匆,每一刻都珍贵如金,他们正携手穿越未知,朝着共同的目标迈进,这份默契与陪伴或许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更为重要。 于是,墨染将这份细微的懊悔深埋心底,转而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路途上。他明白,并肩的日子,每一刻都值得珍惜,无论是风雨兼程还是晴空万里,只要彼此相依,便是最好的时光。在这样的信念支撑下,皓月更加坚定了前行的步伐。 两人已经进入翠梧地界多半日,暗卫已将孤影的行踪报告上来,墨染预备后日就开始行动,那孤影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手,截杀之前定然要做好十足的准备,否则单凭墨宸的身手前去,怕是凶多吉少。 夜幕低垂,小镇被灯火点缀得如同璀璨星河。墨染带着皓月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市,心中藏着对即将来临大战的忐忑与期待,城中的一隅,灯火阑珊处,一个名为“醉月轩”的酒楼静静地伫立,仿佛是这荒凉边陲中一朵绽放的夜来香,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墨染驻足,醉月轩,其名便足以引人遐想,仿佛踏入其中,便能醉卧于温柔乡,与月共舞。其建筑风格,更是将古风之美与边疆之韵巧妙融合,令人叹为观止。只见醉月轩屋檐之下,挂着数盏灯笼,灯光昏黄而温暖,为这夜色中的醉月轩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衣。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虽非中原之地的繁复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透露出边疆建筑的粗犷与不羁。 墨染带着皓月步入醉月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扇雕花木门。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龙凤呈祥,有云水禅心,每一笔都蕴含着匠人的心血与智慧。推开门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混合了花香、酒香与脂粉香的独特气息,让人瞬间沉醉。门内,是一方小巧的庭院,院中假山流水,花木扶疏,仿佛是一个微缩的江南园林,与外面的荒凉边陲形成了鲜明对比。 穿过庭院,便是醉月轩的主体建筑,大堂宽敞明亮,中央摆放着几张精致的木桌和椅子,四周墙壁上挂着字画,笔墨间流露出浓厚的文化底蕴。每个包间都装饰得别具一格,有的以花卉为主题,清新雅致;有的则以山水为景,意境深远。室内陈设简约而不失奢华,每一件物品都透露着主人的品味与格调。 醉月轩之所以能在边境小镇中独树一帜,除了其独特的建筑风格外,更在于其深厚的文化底蕴与丰富的娱乐活动。这里不仅有美酒佳肴供人品尝,更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高雅艺术供人欣赏。夜晚时分,更有歌姬舞女在此献艺,她们身着华服,翩翩起舞,如同仙子下凡,令人目不暇接。 二人被一阵阵欢声笑语和丝竹之音包围,墨染轻车熟路地唤来小二,一番寒暄后,他本想随意点些酒菜,不想恰逢台上丝竹之音正行至动人处,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群正翩翩起舞的姑娘,其中两位清丽脱俗、气质非凡,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禁脱口而出。 “这两位姑娘倒是雅致。” 小二闻言,心领神会,立刻笑容满面地应承下来,转身便去安排。 待到两位姑娘被引领至房中,墨染与皓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在不经意间“点”了姑娘来伺候,墨染与皓月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与无措。两位小姑娘,面容清秀,眼含秋水,显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但片刻之后,其中一位较为伶俐的姑娘,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似是下定了决心。 她轻移莲步,上前一步,福身行礼,声音温婉如春风拂面:“二位公子,小女子与妹妹本是应召而来,未曾想竟是这般误会。但既已至此,小女斗胆,愿以琴棋书画相陪,或许能为二位公子稍解烦忧,也算是不负今夜之缘。” 说罢,她轻唤妹妹一同布置起来。妹妹虽略显羞涩,却也迅速行动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古琴与棋盘,摆放在房间一角,又细心地点上熏香,使得屋内气氛渐渐变得雅致而宁静。 原本只是想图个轻松,未曾想竟能遇到如此知情识趣的女子,墨染情不自禁走到棋盘旁,准备与这姑娘对弈一局,不知不觉竟与姑娘对坐了两个时辰。 抬眼才发现皓月和另一位姑娘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墨染棋艺太差,自小从未下赢过别人,可方才这位姑娘,竟能让自己找到棋逢对手的感觉,因此不知不觉下了好几局,这才冷落了皓月。 夜幕低垂,月华如练,墨染自袖中缓缓抽出一张银票置于桌上,重赏了那位曼妙姑娘后,便匆匆回客栈,心绪似被夜色中的微风轻轻撩拨。 墨染推门而入,竟瞧见皓月正独自立于窗前,借着微弱的烛光,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后背抹药,听见动静马上穿好了里衣,往后退了退。墨染闻出那是金疮药的气味,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讶异:“皓月,你何时受了伤?”话语间满是担忧。 然而,皓月却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摇了摇头:“无妨,小伤而已,不劳您挂心。”言罢,他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迅速将衣物拉拢,提着水桶出去打水了。 “你方才为何不告而别?”趁着他帮自己洗漱,墨染轻轻问道。 “我以为你喜欢那姑娘,就悄悄离开了,省的留下碍眼。” 墨染心下苦恼,这醋味也有点忒大了。 第17章 和盘托出 “我不喜欢那姑娘,只是对那棋局太过痴迷。” “不喜欢她你能与她共处一室那么久?” 夜色温柔地铺满了静谧的厢房,墨染一把拉过皓月的臂膀,不容分说地将他按坐在榻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皓月,你且听我细细道来,我墨染对天发誓,那日确是棋局太过引人入胜,以至于忘却了周遭一切,我与她之间,清白如纸,绝无半分越矩。而我所说的不喜欢,乃是心之所向,非你所想的肤浅之情。你怎可如此误会于我?”墨染的话语中满是诚恳与无奈,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皓月闻言,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缓缓开口:“你既言非我所想之喜欢,那又何为你的喜欢?而我,又误解了何种喜欢?”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内心的不解与挣扎。 墨染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绕得有些晕头转向,情急之下,他轻轻一拳落在皓月肩头,本是玩笑之举,却不料皓月因背伤而痛呼出声,额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墨染见状,心中大骇,猛然忆起皓月方才为自己上药之事,连忙伸手欲解其衣,查看伤势。 “皓月,你……”墨染的话语未完,已被皓月制止,只见皓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但在墨染的坚持下,他还是任由墨染褪去了外衣,露出了背后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后背的伤竟然深可见骨,血肉模糊,令人心悸。 得知皓月为了给自己制作熊胆膏,竟然独自上山猎了一头熊,墨染的心如刀绞,痛楚与自责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他小心翼翼地用颤抖的手为皓月上药,每一下都仿佛是在自己的心上划过。 “你这傻子,为何要如此拼命?我那点伤怎及得上你的安危?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是好?”墨染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颤抖着为他上完药,两个人相拥着睡在榻上,墨染睁眼看着虚空的黑暗说道:“你说过你对我的喜欢,可我却从未让你定心,这是我的错,我今日要告诉你,我也喜欢你,此生想与你作伴,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像今日那般胡乱猜忌,还有,不要作践自己,那比作践我还让我难受,看见你的伤口,我的心比你还疼……” 墨染说着,自责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皓月在黑暗里探头吻干了墨染的泪,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去猎熊,只是见不得你疼,我相信你,以后都相信你。”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之前瞒着你怕你不要我,如今你我既然能坦诚相见,我也该将自己和盘托出,我不是什么商人的奴隶,而是南煜贵族,因家族纷争,遭人陷害,父母双亡。我誓报此仇,手刃仇敌后,身心俱疲,逃至荒野,昏迷不醒。幸得那商人救起,却也因此落入囚笼,受尽折磨。直到遇见你,墨染,是你给了我新生,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 “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皓月。” 两人相拥而泣,在这一刻,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烟消云散,只留下彼此间深深的信任与依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连时间都为这份真挚的情感而静止。 虽顾着皓月背上的伤,但两人情不自禁,一室旖旎,又亲昵了几回才相拥睡去。 截杀孤影并非易事,墨染早几天就着暗卫给云瀚宫城里水瑶居的掌柜水瑶捎了信,让他带暗器来相助,如今人已到了翠梧,相约到茶楼议事。 翌日茶楼之内,人声鼎沸,却掩不住那丝丝缕缕飘散的茶香与淡淡的熏香交织而成的独特氛围。水瑶身着华美的衣裙,妆容精致,一举一动皆透露出妖娆之气,引得周遭之人频频侧目。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进了茶室,静待墨染的到来。 待墨染推门而入,一袭男装,身姿挺拔,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然而,那熟悉的面容之下,却因灵魂的互换而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陌生感。两人目光交汇,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水瑶警惕地悄悄攥起了拳头。 就在水瑶准备起身离开时,墨染打开双手,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手势。 水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疑惑所取代。他细细打量着墨染,试图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熟悉的影子,但眼前之人,虽面容依旧,气质却大相径庭。他不禁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 墨染亦是心中五味杂陈,多日不见,她深知自己的变化对水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却又不能直言相告,皓月在场,有些话不能直说,他只好借口自己想吃青团子,让皓月下楼去买,这才将自己与哥哥互换身体的内情详细告诉水瑶,并嘱托水瑶帮自己找能人异士解开魂契术。 水瑶在确认了墨染的真实身份后,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侍女悄然上前,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盖之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隐隐透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水瑶从盒子里拿出一架小巧而精致的玄铁连弩,其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透露出其不凡的威力与制作之精湛。 “此连弩乃我多方寻觅,特请能工巧匠打造而成,精准无比,射程亦远,定能在你对抗孤影之时助你一臂之力。” 墨染将连弩拿在手上,发现弩上的所有机关都灵活无比,确是精工打造。 “此外,我将指挥一千暗卫为你此次截杀护航,你且放心,万一你失手,我将保你万无一失。” 墨染盯着水瑶的双眼,点了点头。 此时皓月已经将青团子买了回来,旁若无人又小心翼翼将叶子剥开递到墨染嘴边,墨染抬眼看了水瑶一眼,咬了一口让他放下。 水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了然两人关系不一般,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墨染,你我相识多年,但不知在你心中,我是否也能算得上是知己呢?”水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逗与试探,抬眼挑逗地望着墨染。 墨染苦笑,深知水瑶癖性只好答“是。”说完没给他机会再废话,即刻打发他走了。 第18章 锦书难托 水瑶这厮也是嘴贱,明明都走远了,竟然又风情万种地折返回来。 “那定情信物,”她轻声细语,故意将“定情”二字咬得极重,眼神中闪烁着挑逗与戏谑,“你可要收好了,莫要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说完还上前将墨染抱了抱,同时挑衅地抬眸看着皓月。 皓月闻言,脸色微变,可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墨染,试图从她的眼中寻找答案,却只看到了同样的困惑与不解。“她说,定情信物?”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所有的认知。 墨染正要说话,只见皓月已然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他猛地一跃,如同猛虎下山,直扑水瑶而去。水瑶则轻盈地旋身,裙摆飞扬,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巧妙地避开了皓月的攻势。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挑衅,仿佛在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较量。 墨染见状,急忙上前劝阻,试图将两人分开。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太过激烈,他一时之间竟难以兼顾左右。皓月愤怒之下,拳风如雨,墨染不得不频频躲闪,以免被误伤,但她又不忍看到两人继续争斗下去,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努力寻找机会介入,可水瑶竟然还在挑事。 “哼,就凭你也想伤我?”他冷笑一声,身形瞬间加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皓月身侧,一记手刀凌厉地劈向他的侧颈。皓月反应极快,头一偏,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水瑶的攻势并未因此停歇,她身形连转,拳脚并用,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让人目不暇接。 皓月也不甘示弱,他怒吼一声,体内仿佛有股力量在沸腾。猛一蹬地,身形暴起,与水瑶在空中激烈交锋。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有火花四溅,让整个茶楼都为之震动。 周围的顾客早已吓得四散而逃,只剩下一些胆大的还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此时两人的身影交织,皓月已被水瑶擒住了右臂无法施展开来,桌椅被撞得七零八落,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墨染气的大声吼道:“水瑶!你过分了!!” 水瑶这才放开了手中扯着的手臂,将皓月推倒在地,从桌上跳下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你知道我从不管闲事,这个人来历不明,你还是再慎重些。”随后像阵风似的消失了。 墨染扶起皓月:“你别误会,他不过是爱开玩笑罢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定情信物,那不过是我请他帮忙打造的一件武器,用来防身罢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生怕这误会会进一步加深。 茶室内人声鼎沸,却也无法掩盖这微妙的氛围。墨染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更不便将玄铁连弩拿出展示,于是轻轻拍了拍皓月的肩膀,示意他离开。两人相携走出茶室,步入熙熙攘攘的街道。 皓月方才被碾压,又憋着一肚子气,不想回去,非要去酒肆。 “大白天喝什么酒?”墨染微微蹙眉,不解地望向皓月。但见他眼神倔强,便也不再多问,随他一同前往酒肆。 酒肆内,人声嘈杂,酒香四溢。皓月却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他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举杯痛饮,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苦闷都化作杯中酒,一饮而尽,墨染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水瑶身份特殊,知道他秘密的人越少越好,即便皓月与她情谊深厚,近乎亲密无间,但在守护这份秘密的沉重责任面前,任何轻率的举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因此,当皓月满心疑惑与醋意交织,向墨染寻求答案时,他所面临的解释困境,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皓月的痛楚与不解,却也明白水瑶的处境何等凶险。她眉头紧锁,心中急火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望着皓月那双因痛苦而略显迷茫的眼睛,她终是狠下心来,决定以信任为桥,跨越这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皓月,”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而温柔,“昨夜灯火阑珊时,我曾对你说过,我信你,如同你信我一般。这份信任,是我能给予你的最宝贵之物。至于水瑶,他于我而言,确是难得的知己,但我们的关系远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至于那所谓的定情信物,更是另有隐情,非我一时半刻能解释清楚。” 皓月闻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液溅出,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他抬头望向墨染,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眼眸此刻已蒙上了一层醉意与不解。他苦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你们既是如此深厚的情谊,又有那等象征之物,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成为你们故事中的旁观者吗?” 墨染见状,心中更是酸楚。他轻轻握住皓月的手,试图以自己的温暖驱散他心中的寒意:“皓月,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水瑶与我,虽有相知相惜之情,但那与我们的感情截然不同。你对我的意义,远非她人所能及。请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信任我吗,我看不尽然,今日这青团子买的实在蹊跷,我若是多余的,你今日又何必带着我。”皓月说完又自顾自灌了一坛酒下去。 墨染深知,今夜的误会如同盘根错节的藤蔓,难以轻易解开。皓月尚可借酒消愁,一醉解千愁,而她却不能,只因与水瑶早有约定,需提前前往布置那至关重要的截杀路线,丝毫马虎不得,酒精于她而言,此刻是奢侈的慰藉。他只能默默承受着内心的煎熬,眼睁睁看着皓月沉溺于痛苦之中,无力相助,这份无奈与心疼,如同针尖般刺入心扉。 至于水瑶,他素日里淡漠世事,不惹尘埃,今日之举却异常反常,让墨染不禁心生疑虑。若非是无心之失,有意为之的恶作剧,便是他真的掌握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内情。 墨染暗自决定,待到今夜之事了结,定要找水瑶问个明白,探究他此番行为背后的真正用意,以及是否与自己即将面临的挑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19章 千钧一发 当晚夜色如墨、星辰隐匿,墨染与水瑶二人,已悄无声息地布置好了一条通往翠梧林深处的诡秘路径,每一步都精心算计,只为那决定性的一击——截杀孤影。尽管她们已做足了万全之策,但墨染的心中依旧难以平息那份初次直面生死较量的忐忑与坚决。 孤影是赵祎卓安插在罗文轩身边的禁军第一高手,如今被供出来背锅,为了自己的安全,赵祎卓势必要保全他,因此,孤影万不可能是一人在翠梧,很可能身边还有其他高手,故而,墨染深知,孤影的身后,定有层层防护,暗藏的高手如云,随时准备将任何企图靠近的威胁扼杀于无形。 水瑶望着墨染坚毅的侧脸,心中满是不舍与忧虑,她轻叹一声,再次劝道:“墨染,复仇之路漫长且艰,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让手下去执行,你只需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这样既保全了自己,又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墨染闻言,眼神更加坚定,仿佛能穿透重重黑暗,直视那不可预知的未来。“水瑶,你不懂。孤影的每一刀,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上,那是我失去至亲之痛,若不能亲手了结他,我的复仇之火便无法熊熊燃烧,更无法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见墨染心意已决,水瑶不再多言,转而更加细致地教授她如何使用那精巧的连弩,每一道机关、每一次瞄准,都倾注了水瑶对墨染的深切关怀与信任。她承诺,无论发生何事,自己都将如影随形,誓死护卫墨染,确保她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迈出这复仇的第一步。 布置好一切后,墨染回到了客栈,天字客房内,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温馨而又神秘的色彩。 墨染站在皓月床边,凝视着他沉睡的面容,那紧锁的眉头似乎在梦中也未能完全舒展,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他的手指轻轻拂过他额前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桌上,一盏精致的墨盅静放,旁边散落着几支未干的毛笔和一张洁白的宣纸。墨染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桌旁,提起笔,笔尖在墨盅中轻轻一点,随即在宣纸上流畅地游走。他的字迹苍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女性的温婉,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见字如晤,吾已布下天罗地网,誓要雪耻。若苍天有眼,让我复仇成功,定当归来与你共赴天涯,白首不离。然世事无常,若我此行有失,望君勿念。天下之大,自有佳人相伴,愿君早觅良缘,幸福安康。墨染敬上” 写完信后,墨染细心地将信纸折叠成一只小巧的纸鹤,轻轻放在皓月的枕边。纸鹤的翅膀似乎随着夜风轻轻颤动,仿佛随时准备展翅高飞,将她的心意传递给他。 最后,墨染深深地望了皓月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若此生不姓墨,他或许还可以贪恋温柔乡,可惜没有如果,他湿着眼眶毅然转身,推开门,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皓月,若有下辈子,盼你我能早些相遇! 隔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翠梧林被一层薄雾轻柔地包裹着,仿佛是老天为即将上演的较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墨染身着紧身夜行衣,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早已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林间的隐蔽之处,目光如炬,紧盯着通往林心的小径,等待着孤影的出现。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当孤影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他的身后竟跟随着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五千名禁军,铁甲铮铮,气势汹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墨染的心猛地一沉,原本精心布置的暗杀计划瞬间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实力悬殊的两军对垒。 显然,有人背叛了墨染,将她的计划泄露给了敌人。孤影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们似乎早已料到墨染的伏击,并打算将计就计,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反过来截杀墨染。 “我奉将军之命,捉拿逆贼,尔等速速投降,或可保全性命!” 一个在逃刺客,竟奉命捉拿逆贼,墨染的心一沉,知道今日一战势在必行了。 墨染与水瑶对视一眼,水瑶眼里除了愤怒还有视死如归,墨染朝他点了点头,迅速调整心态,与水瑶并肩而立,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那片黑压压的敌人。他们身后,是两千名精锐士兵,虽然人数远不及敌人,但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战斗的号角在这一刻骤然响起,打破了林间的宁静。双方士兵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扑向对方,剑光如织,枪影如龙。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让整个翠梧林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墨染,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他目光如炬,紧锁着孤影的身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孤影亲手击溃于马下。于他而言,今日之战,唯有将孤影斩落,方算不辱使命,截杀之行,便未算落空。水瑶见墨染孤注一掷,深入敌阵,瞬间领悟了他的决心,毅然决然地紧随其后,拼尽全力为墨染筑起一道坚韧的防线。 然而,敌方人数众多,如潮水般涌来,墨染纵使英勇无双,连斩三波敌军,却也难以逾越那数丈之遥,与孤影正面交锋。愤怒与不甘交织,他仰天长啸,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决绝与恨意:“孤影逆贼,你的末日已至!”这一吼,不仅震撼了战场,也成功地将孤影的注意力吸引而来。 孤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区区蝼蚁,竟也敢言挑战,实乃自不量力!”言罢,他手起箭落,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墨染的锁骨,墨染身躯一震,从马上重重摔落,痛得蜷缩成一团,汗水与血水交织,浸湿了他的衣襟。 水瑶见状,心如刀绞,她迅速跳下马来,试图说服墨染放弃,一同撤退以保性命。但墨染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拒绝了撤退的提议,誓要与孤影决一死战。水瑶无奈,只能继续留在墨染身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两人的落马,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顿时陷入混乱,面对孤影的强势反扑,众人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至谷底。 第20章 绝刃破云 墨染与水瑶背靠背,深陷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将四周的一切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他们的衣衫被马蹄溅起的泥土染得斑驳,发丝凌乱,汗水与泥土交织在一起,却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坚定与不屈。 墨染的眼神如炬,即便面对生死考验,也未曾有丝毫退缩。他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每一次呼吸都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战友的坚定守护。水瑶则站在他身旁,同样是一身尘土,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对墨染的信任与默契。两人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对方的心意。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却无法穿透他们心中的坚定与勇气。墨染与水瑶深知,此刻的他们不仅是战友,更是彼此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他们并肩作战,共同抵御着敌军的进攻,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狂风骤起,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怒吼,仿佛自九天之上降临的战神,皓月犹如一道闪电,从孤影的护卫中猛然冲出。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力量,仿佛连空气都被他撕裂开来。 只见皓月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孤影的咽喉,那冰冷的剑光在阳光下闪烁,映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只有对正义的执着与对朋友的深情厚谊。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连呼吸都为之停滞。 孤影的护卫们见状,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被他那股不可一世的霸气所震慑。而孤影本人,也是脸色微变,显然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变故发生。 在葱郁茂密的南方密林深处,阳光仅能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这里,孤影与皓月的身影如同两道幽灵,在光影交错间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皓月以其超凡的身手与精妙的剑术,巧妙地牵制住了孤影,使得孤影那原本凌厉无比的攻势顿时变得束手束脚。 这一幕,如同石破天惊,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敌方队伍见状,顿时大乱,士气如潮水般消退。士兵们纷纷停下脚步,望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的惊愕,有的恐惧,更有的则是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染与水瑶二人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从树林的阴影中猛然冲出,飞身上马。他们的动作迅捷而默契,仿佛早已排练过无数次。战马嘶鸣,四蹄生风,带着两人迅速穿梭于混乱的战场之上。 墨染手持长剑,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心中既有对侍卫们伤亡惨重的悲痛,也有对未能亲手报仇的不甘。然而,他深知此刻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必须迅速稳定局势,才能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水瑶则紧随墨染之后,她手持长枪,枪尖轻点马背,身形轻盈如燕。他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协助墨染重新组织起残存的队伍。虽然侍卫们已经伤亡过半,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燃烧着不屈的斗志,誓要与敌人血战到底。 可喜的是皓月竟不知用什么招数挟持了孤影,孤影顿时动弹不得。 “你们停下!停下!别动,后退后退!”孤影声嘶力竭地喊着。 皓月以一己之力,将孤影牢牢挟持于臂弯之间,这一幕看似是局势的转折点,实则暗流涌动。墨染,瞬间洞穿了这场复杂棋局中的微妙之处。他深知,孤影不过是赵祎卓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一枚用以引诱自己步入陷阱、测试忠诚与决心的诱饵。而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部将,他们的眼中只有任务与胜利,绝不会因孤影一人之安危而有丝毫动摇。 时间紧迫,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更多的变数与危险。墨染的心中迅速盘算着,这场战斗,唯有速战速决,方能保全自己与剩余侍卫的性命。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寻找着那稍纵即逝的战机。 终于,一个微妙的间隙出现,皓月与孤影的注意力被短暂的分散。墨染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接近。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仿佛每一步都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悄然从袖中取出那柄精巧的连弩,手指轻扣机簧,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嗖!嗖!嗖!”三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破空之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划破了战场的宁静。三支锋利的箭矢,承载着墨染决绝的意志与无尽的愤怒,以雷霆万钧之势,穿透了孤影的眉心。孤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甘,但随即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皓月望着墨染朝自己奔来身影,心中虽有不解,却迅速丢弃了手中的孤影尸身,边边战边向墨染靠近。 水瑶本来寸步不离地跟着墨染,生怕墨染再有什么闪失。 然而,一个狡猾的禁军高手缠上了水瑶,让他一时难以脱身。水瑶奋力抵抗,但敌人的攻势异常凶猛,他无法立刻摆脱纠缠,一时之间离墨染有些远。 墨染正与前面的禁军苦战,冷不防背后遭到了偷袭,一柄锋利的剑刃刺穿了他的护甲,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墨染强忍着剧痛,趔趄着继续战斗,但他的步伐已经明显变得沉重。 皓月和水瑶几乎同时发现了墨染的伤势,他们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担忧。两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与敌人的纠缠,迅速向墨染靠拢。他们一左一右,紧紧护住墨染,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最终,侍卫队伍遭受重创,伤亡惨重,幸存者以命相搏,誓死护卫着墨染安全撤回翠梧镇。翠梧镇,这座边关重镇,驻守着强大的军队,成为了他们临时的避风港。然而,孤影所率的,皆是赵祎卓秘密训练的禁军死士,其身份一旦暴露于驻军眼中,无异于自投罗网,难逃一死。因此,尽管敌人心有不甘,却也未敢轻举妄动,只是远远地监视着他们的动向。 墨染归来后,因伤势过重而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脸色苍白如纸,生命垂危。水瑶,这位行事低调的战友,深知自己身份特殊,不便在此时现身,于是迅速为墨染请来医术高超的大夫后,便悄然离去,将照顾墨染的重任留给了皓月。 第21章 衣不解带 在翠梧镇那间略显简陋却干净整洁的客栈里,墨染静静地躺在榻上,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窗外偶尔传来的市井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皓月,此刻正跪坐在榻边,目光紧紧锁在墨染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上。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仿佛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墨染在战场上英勇奋战,而自己却因贪杯而不在他身边守护,这份自责如同锋利的刀刃,不断地切割着他的心,让他无法释怀。 皓月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那是他在保护墨染时留下的痕迹。然而,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不肯为自己疗伤。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守护好墨染,直到他醒来为止。 太医们已经尽力为墨染拔去了锁骨上的箭矢,但伤口却仍然血流不止。皓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深知,这样的伤势若不及时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 “若有一味龙骨,陛下这伤,就能有救,只可惜……” 这穷乡僻壤,去哪里找龙骨这么名贵的药物?可明知不可能,皓月还是夺门而去。 在翠梧镇那狭窄而曲折的街巷中,皓月孤身一人,踏上了为墨染寻找龙骨的艰难旅程。 皓月首先尝试向镇上的药铺求助,但那些掌柜们一听说他需要的是龙骨,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或是开出天价,却让他再等几天。时间紧迫,墨染的伤势不容拖延,皓月不得不另寻他法。 多方打听,他听说附近有一座古老的寺庙,寺中藏有一些世代相传的龙骨用于占卜,太医说龙骨这年代越久远,药效越好,世代相传的龙骨或许能解墨染之危。然而,这些龙骨被视为寺庙的宝物,轻易不得外借,皓月好几次都吃了住持和尚的闭门羹,眼看回去再找驻军要印信也来不及,皓月没有选择,只能决定铤而走险。 夜幕降临,皓月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了寺庙。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僧侣,凭借着对寺庙布局的模糊记忆,一步步接近存放龙骨的密室。过程中,他的心跳如鼓,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终于,皓月找到了那味名贵的占卜器具,它被精心保存在一个古朴的玉瓶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他迅速将玉瓶收入怀中,正准备离开时,却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惊动了寺中的僧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皓月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寺庙外冲去。僧侣们紧追不舍,但皓月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过人的身手,最终摆脱了他们的追捕。 回到客栈,皓月顾不上喘息,立刻将药物交给了随行的太医。太医仔细辨认后,确认这正是救治墨染所需的关键药材。在皓月的坚持和太医的精心治疗下,墨染的伤势终于得到了控制,血流逐渐止住,生命体征也趋于稳定。 然而,墨染的伤势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他的后背也受了伤,无法平躺,只能趴着。这样一来,照顾他的难度就更大了。但皓月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守在榻边,一个时辰就给墨染翻一次身,确保他的伤口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恢复。 在这个过程中,皓月几乎没有合过眼。他时刻关注着墨染的病情变化,生怕有任何闪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6仿佛只要墨染能够醒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在皓月不懈守护与努力下,终于,七日的漫长等待后,墨染的眼帘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初醒的迷茫与渐渐凝聚的光芒。他望着守在榻边,满眼血丝却仍固执地不肯离去的皓月。 “皓月……”墨染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却足以让皓月的心为之一颤,他第一时间挣扎着抬起手想要抓住皓月,却因伤口的剧痛而痛苦呻吟,皓月心疼地上前托住他的手臂。 “墨染,不要乱动,你终于醒了!”皓月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喜悦,但随即又转为一丝责备,“您为何要将我排除在复仇计划之外?还留下那样的信,让我如何自处?” 墨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自己的决定对皓月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但他不忍带着皓月陪自己赴死。“皓月,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你是我最牵挂的人。” “我们不是说好要同生共死的吗?你若独自承担了这一切,你叫我去哪里?” 是啊,他又能去哪里。 “对不起,皓月。是我错了。”墨染挣扎着想要道歉,但伤口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转而看向皓月,眼中满是诚恳与坚定,“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瞒着你,我们共同进退,同生共死。” 皓月闻言,眼眶微红,但嘴角却扬起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快躺好,你这伤不容易好,我去给你炖鸡汤。” 皓月站在厨房的灶台前,晨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他专注而温柔的脸庞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皓月处理鸡的手法异常熟练而又细致,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他先用锋利的刀尖轻轻划破鸡皮,然后沿着骨骼的缝隙缓缓切割,清理内脏时,他更是细心至极,连一丝血污都不愿留下,生怕会影响到鸡汤的纯净与美味。 将处理好的鸡放入大锅中,大火烧开后,迅速转小火,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与守候。他手持木勺,不时地在锅中轻轻搅拌,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里的香气愈发浓郁起来。那是一种混合了鸡肉、生姜、红枣与枸杞的香气,它们相互交织、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味。皓月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将鸡汤盛入精美的瓷碗中,那金黄色的汤汁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他轻轻吹凉碗边的热气,将鸡汤端到了墨染的榻边。 墨染一口一口喝着鸡汤,回想起水瑶在自己昏迷前说的那句话:“皓月此人,或可托付终生。” 第22章 卦象启明 时光荏苒,转瞬又逝七日之期,墨染终得挣脱病榻之困,缓缓起身,步伐虽显蹒跚,却坚毅地迈出每一步,于室内微微踱步,试图寻回往日之灵动。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皓月那宽厚的背影,只见其背上伤痕,昔日触目惊心之处,如今已悄然结痂,新肉初生,犹如春日里顽强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生命的坚韧与希望。 见此情景,墨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意与心疼交织的情绪,他怒的是皓月为何只顾及自己安危,而置自身伤痛于不顾;心疼的是那伤痕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忍与牺牲。一念及此,墨染几欲上前,欲强行褪去皓月衣衫,一探究竟,却被皓月以更快的速度察觉,连忙以言语求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皓月深知墨染脾性,为免其担忧过度,遂自行取来木桶,添满热水,不顾墨染阻拦,毅然决然地步入其中,任由温暖的水流包裹全身,仿佛要将一身疲惫与伤痛尽数洗去。他轻笑道:“我自幼皮糙肉厚,不似你这般金贵,些许小伤,不足挂齿。你瞧,这十几日里,你的伤势渐愈,我的伤也随之好转,岂不是两全其美,刚刚好?” 墨染闻言,怒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与感激。他深知皓月之言,皆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与体谅,遂不再坚持,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皓月,心中暗自许诺,此生定不负此情,共赴风雨,同享阳光。 “听闻当日我身负重伤,情势危急万分,若非你及时寻觅到那传说中的龙骨,我恐已深陷绝境,难以自拔。你且直言不讳,那龙骨究竟是历经何番波折,方能落入你手之中?” 皓月闻言,目光微垂,脸颊泛红,似有难言之隐,久久未曾开口。墨染心下了然,这龙骨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艰辛与秘密。他温柔地安抚道:“我深知你当时之举,实属情非得已,为救我性命而不得已为之。待我伤愈,我们一同前往,向那龙骨的原主致歉并求得他们的谅解吧。” 往昔岁月,墨染或许对此类琐事不以为意,但如今与皓月情深意重,规划着共度余生,他自是不愿让皓月背负任何污名。在他心中,皓月的清白与名誉,比什么都重要。 皓月本非在意世俗眼光之人,见墨染如此认真以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为当日的冲动感到一丝懊悔。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商讨起如何妥善补偿那座寺庙,以弥补他们无意间造成的损失。 墨染深知那龙骨对寺庙而言意义非凡,不仅是占卜之器,更是世代传承的宝物。他即刻下令,从宫中精选了两副更为珍稀的卜骨,命人快马加鞭,务必尽快送达寺庙,以表诚意与歉意。此番举动,不仅是为了弥补过错,更是对皓月深情厚意的另一种诠释。 皓月每日里不辞辛劳,变换着各种滋补汤品的做法,只为能让墨染的身体更快恢复。那汤香四溢,墨染品尝着,心中满是温暖与感激,身体也因此日渐康健,伤势竟奇迹般地好了大半。一日秋高气爽,两人携手漫步,决定前往那日取龙骨的月华寺,以表感激与歉意。 踏入寺庙,古木参天,梵音袅袅,一片宁静祥和。皓月恭敬地向主持说明了来意,不料主持闻言,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厉声责备道:“我早已料定是你这小子盗走了我月华寺的百年卜骨,此乃我寺的镇寺之宝,意义非凡。你既已得手,又何必今日再来假意归还?俗物怎能替代这等圣物!” 然而,当皓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墨染精心挑选、自宫中带来的两副精美卜骨时,主持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瞪大眼睛,反复审视着这两件珍宝,半晌说不出话来。待确认无误后,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光芒。 “既然二位如此诚意,老衲也就不再追究过往。不过,既然今日有缘相聚,不妨让我为二位卜上一卦,不知二位想问哪一卦?”主持突然提议道。 “问姻缘。”墨染开口回答,皓月有些意外地看向墨染,墨染也回应了一个温柔的笑,两人双手交握并肩而立,那住持顿时明了,拿出其中一副卜骨开始问卦。 当那古老的卜骨在主持手中轻轻碰撞,发出悠扬而神秘的声响时,整个大殿仿佛都沉浸在一种古老而深邃的氛围之中。随着主持缓缓揭开卦象,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其上,只见卦象错综复杂,线条交错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不安。 “这……”主持凝视着卦象,眉头紧锁,似乎连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二位,此卦象显示为下下签,寓意着前路坎坷,诸多不顺……” 墨染与皓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墨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甘,他紧紧握住皓月的手,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安慰与力量。而皓月则显得有些慌乱,她抬头望向墨染,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这……这怎么可能?”墨染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深知自己与皓月之间的感情深厚,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皓月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轻声说道:“我才不信这劳什子卜骨,走,我们回去。” 主持见状,也连忙上前劝慰道:“二位施主不必过于忧心。卦象虽显凶兆,但命运并非一成不变。只要二位心存善念,勇于面对挑战,定能转危为安,迎来属于你们的坦途。” 墨染与皓月相视一笑,虽对卦象心存疑虑,却也感激主持的宽宏大量与善意提醒。他们深知,真正的缘分与幸福,并非仅凭一卦所能决定,而是需要两人共同努力,携手走过风雨,方能见证彼此的真情与坚定。 第23章 爱深恨浓 卦象透露出两人情感之路的崎岖与不易,仿佛天际流云,聚散无常。然而,在墨染看来,即便卦象未显凶兆,他也早已明了,与皓月携手共度此生,绝非坦途。 京城之路,遥遥无期,生死未卜;而回到那权力旋涡的中心,更是要面对重重困难与挑战——为自己和哥哥报仇雪恨,一步步削弱赵祎婳的势力,直至将其彻底架空,让那幕后黑手失去左膀右臂。这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皓月心性豁达,对那虚无缥缈的卦象更是不屑一顾,他的心中只有对墨染坚定不移的信任与爱意。见墨染未因此事而有丝毫异色,他心中更是宽慰,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一封密信悄然送至墨染手中。信中言辞紧迫,暗卫传来的消息令人心惊——赵祎卓,那个同样觊觎皇位、手段狠辣的皇子,竟亲自踏上了前往翠梧镇的路途。这一举动,无疑透露出赵祎婳那老狐狸的险恶用心,他竟欲在此地将墨染彻底除之而后快,以绝后患。 墨染紧握信纸,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他深知,这一战,已是在所难免。而他,必须为了救哥哥,为了自己和皓月的未来,为了那未竟的复仇之路,奋力一搏。 赵祎卓,这位云瀚国的一品大将军,其威名远播,如同璀璨星辰照亮天际。昔日,他以一己之力,于疆场之上力挽狂澜,将凶悍的西澜王手到擒来,那一战,不仅彰显了他超凡脱俗的武艺与智谋,更让西澜国几十年间闻风丧胆,未敢再犯云瀚边境,为云瀚带来了长久的和平与安宁。因此,赵祎卓被举国上下尊为英雄,其事迹被传唱不衰,成为激励后人的佳话。 墨染自幼便在这位英雄的光环下成长,虽未直接受其教导,但赵祎卓的英勇与仁慈,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滋润着她的心田。记忆中,总有那么几次,当墨染遭遇困境时,是赵祎卓伸出援手,给予她温暖与庇护,让她感受到了世间难得的温情与关怀。这份恩情,墨染一直铭记于心,视赵祎卓为长辈,更是心生敬仰。 而更为巧合的是,墨染与赵祎卓的独生女赵凝雪,自幼便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她们一同嬉戏于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分享着彼此的秘密与梦想,那份纯真的友谊,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当权力的欲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上赵祎卓的心头,他曾经的忠诚与正直逐渐被贪婪与野心所吞噬。赵祎卓开始图谋不轨,将矛头对准了墨宸与墨染两兄妹,视他们为通往皇位之路上的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这一转变,让墨染感到痛心疾首,她无法相信,那个曾经给予她庇护与关爱的长辈,如今竟会对自己和哥哥生出如此狠毒之心。 刚刚经过了一场死战,墨染大病初愈,若不是他一来翠梧就将虎符亮了出来,警告驻军将领不许听信任何人的差遣,恐怕孤影早就和地方驻军沆瀣一气,如今赵祎卓竟悄悄亲自来了翠梧,可见他此次断不允许自己失手。 可喜的是,哥哥竟然在赵祎卓的严密防线中巧妙地安插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一位忠诚且武艺超群的大内高手侍卫。此次扭转乾坤的消息,正是这位深藏不露的内应所传递。 这位侍卫,不仅经过了哥哥精心挑选与培养,更凭借过人的智慧与胆识,赢得了赵祎卓的绝对信任,成为了其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秘密传信,承诺在关键时刻,只要哥哥墨宸现身,便会立即反戈一击,亲手终结赵祎卓的阴谋,而墨染则需负责控制整个局势,确保一切按计划进行。 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决战,墨染心中却五味杂陈。尽管他深知赵祎卓已叛国叛家,成为必须清除的障碍,但念及昔日恩情与长辈身份,他仍不免感到一丝唏嘘与无奈。这份复杂的情感,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多了几分沉重与感慨。 龙骧,那个曾无数次以命相护、深得赵祎卓信赖的侍卫首领,此刻却成了墨宸安插在赵祎卓身边的利刃。当赵祎卓意识到这一残酷真相时,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门外侍卫的箭矢早已调转方向,瞄准了自己。他深知,今日之局,已是他生命中无法逃脱的绝境。 墨染缓缓步入,他的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既有对赵祎卓的尊敬,也有不得不为之的无奈。“赵叔,”他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您一生光明磊落,但世事无常,我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这杯酒,是我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愿您能安然离去。” 说着,墨染将一杯毒酒轻轻放在赵祎卓面前。然而,赵祎卓并未立即接过,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愤怒。“墨宸,你竟如此狠心,为了权位,连昔日的恩情都能抛诸脑后?” 墨染闻言,心中一阵刺痛,现在和他谈恩情?难道不会太晚吗?但他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赵叔,我并非无情之人,但大局为重,我别无选择。这杯酒,既是终结,也是解脱。” 赵祎卓冷笑一声,他深知自己已无力回天,但也不愿轻易屈服。“要我自行了断?你未免太过小看我了。我赵祎卓一生征战沙场,何惧一死?但要我死在你手中,我绝不甘心!” 话音刚落,赵祎卓突然暴起,试图冲破侍卫的包围。然而,他刚一动,门外侍卫的箭头就飞了过来,深深扎入脚边的地上,这些侍卫的箭法他十分清楚,他们是在逼他就范。 可是此举越是激起了赵祎卓的血性,他不惧任何身体的疼痛也要和不断飞来的箭矢作斗争,哪怕浑身插满了箭,还是在往外冲。 墨染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回头,只能狠下心来,对侍卫们下令:“动手吧,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挺直了身躯,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迎接着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他的动作虽然已不如年轻时那般敏捷,但每一次挥剑、每一次闪避,都透露出他作为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所独有的沉稳与果敢。 箭矢如飞蝗般密集,不断有箭矢穿透他的铠甲,深深扎入他的血肉之中。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紧咬牙关,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那些企图将他置于死地的箭矢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祎卓的体力逐渐耗尽,他的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而沉重。但他依然没有放弃抵抗,他的眼神中依然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与不屈的火焰。他深知自己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但他依然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扞卫那份属于他的尊严与荣耀。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交锋之后,赵祎卓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的长剑滑落在一旁,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他这位英勇的战士奏响最后的挽歌。 赵祎卓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鲜血从他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将他的身体染成了一片鲜红。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但即便如此,他依然紧紧地盯着那些正在逼近的侍卫们,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将他们全部吞噬一般。 最终,当所有的箭矢都停止了飞舞,当所有的声音都归于沉寂之时,赵祎卓的生命之火也彻底熄灭了。他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了任何生机与活力,只有那满地的鲜血和散落的箭矢在默默诉说着他这位英雄悲壮而惨烈的一生。 第24章 月冷魂迷 如果说亲手终结孤影的生命,让墨染的心中涌动着一股快意恩仇的释然,那么亲眼目睹赵祎卓在自己眼前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方式陨落,却如同寒冰刺骨,深深触动了她那颗看似坚硬实则敏感的心。那画面,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风,穿透了她的盔甲,直击灵魂深处。 那一年,赵凝雪如同初绽的寒梅,带着一身不染尘埃的清新,踏入了云瀚宫这片权力的旋涡之中。墨染,因着少女间特有的嫉妒与不解,对她处处设难,意图以小小的恶作剧来宣示自己的领地。然而,赵凝雪却总能以那份超乎年龄的淡然与宽容,将一切化解于无形,仿佛那些捉弄不过是春风拂面,轻描淡写间便掠过了她的心头。 彼时,赵凝雪的父亲,那位刚从西澜边疆凯旋而归的一品大将军,正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其家族荣耀如同烈日当空,照耀着整个皇城。就连一向对权势不以为意的墨染之母,也忍不住在耳边轻声细语,劝说她应与赵凝雪多加亲近,以图日后之利。 命运的转折,往往藏匿于不经意的瞬间。那日,御花园中,墨染不慎惊扰了一只野性未驯的狸猫,那狸猫仿佛是山林间的精灵,迅捷而狡黠,紧追不舍,将墨染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要哭出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凝雪的父亲,那位威严而又慈爱的将军,恰好入宫探望爱女,闻声赶来。赵凝雪见状,不顾自身安危,尖叫着请求父亲援手,同时,她紧紧拉住墨染的手,向父亲介绍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墨染!”那一刻,墨染从赵凝雪坚定的眼神中读到了真诚与无畏,心中那份因嫉妒而生的壁垒悄然瓦解。 自那以后,墨染对赵凝雪及其父女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人开始频繁往来,分享着彼此的秘密与梦想,在宫墙之内,悄然编织起一段超越身份与偏见的深厚友谊。那段时光,如同夏日午后的一缕清风,温柔而又难忘,成为了墨染心中最宝贵的记忆之一。 墨染的心境,如同被连绵细雨浸湿的画卷,日复一日地沉浸在一片灰暗之中。他的眉宇间总是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重。他每日茶饭不思,紧锁眉头。 皓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深知唯有让墨染走出这片阴霾,方能重拾往日的笑颜。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提议道:“我们不如去西南走走吧,那里山川壮丽,风景如画,定能驱散你心中的阴霾。而且,我还听说岭南的菜肴以麻辣着称,滋味独特,定能让你大开眼界,品尝一番人间美味。” 皓月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墨染心中的阴霾,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抬头望向皓月,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与感激。 他带着墨染穿梭于市井小巷,寻找那些隐藏于民间的美食佳肴。无论是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还是酥脆可口的麻辣小吃,皓月都一一为墨染尝试,只为找到那份能让她心动的味道。他还不时地变着花样,为墨染准备惊喜,或是一本有趣的书籍,或是一束盛开的鲜花,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墨染的心弦。 这一天,他们一起找到了一间隐匿于繁华街巷一隅,古色古香的书店,时间在这里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缕阳光都透过雕花木窗,斑驳地洒在泛黄的书页上。皓月竟在这片书海中精心挑选出了数十本珍贵的民间话本子。 这些本子封面虽已略显陈旧,却承载着无数世代口耳相传的故事,它们或如泣如诉,字里行间流淌着无尽的哀愁与思念;或哀怨缠绵,让人在字里行间感受到情感的纠葛与挣扎。 墨染被这些故事深深吸引,仿佛找到了一片心灵的避风港。她坐在窗边,阳光与书香交织,她的眼神随着文字的起伏而闪烁,时而紧蹙眉头,为故事中的悲情所动容;时而嘴角微扬,被那些细腻的情感所触动。 皓月则静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或许也拿着一本古籍,但更多的时候,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墨染身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陪伴。 每当夕阳西下,两人便携手漫步于小镇的街巷之间,寻找那些藏匿于角落里的特色小吃。无论是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是香气四溢的糕点,都成为了他们旅途中不可或缺的记忆。品尝着美食,聊着书中的故事,两人的笑声与谈话声交织在一起,为这趟旅行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甜蜜。 而当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夜空,他们便回到客栈,点起一盏油灯,继续沉浸在书的世界中。墨染依旧如痴如醉地阅读着那些民间话本子,而皓月则在一旁默默守候,时而为她添茶倒水,时而与她分享自己的见解与感受。这样的夜晚,静谧而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那些动人的故事。 在这段旅途中,墨染不仅被那些如泣如诉、哀怨缠绵的故事所打动,更被皓月无微不至的关怀与陪伴所温暖。她渐渐明白,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漫长与未知,只要身边有这样一个愿意与她一同前行的人,那么所有的困难与挑战都将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染的心情逐渐好转。她开始被皓月的用心所感动,那些曾经困扰她的伤感与忧愁,在皓月的陪伴下渐渐淡去。她发现,原来生活中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她去珍惜和享受。于是,她决定放下心中的包袱,与皓月一起好好游玩,共同探索这个多彩的世界。 两人携手漫步在西南的山川之间,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他们品尝着岭南的麻辣美食,感受着那份独特的味觉冲击;他们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将欢声笑语洒满每一个角落。在这段旅程中,墨染不仅重拾了往日的笑颜,与皓月之间的情谊更加深厚。 第25章 渝州寻乐 墨染心中满载着歉意与弥补的渴望,决定引领皓月踏上一场特别的旅程,前往渝州,共赴那三年一度的品花盛会。晨曦初破,他们便策马扬鞭,穿越蜿蜒的山道与葱郁的林间,连日的疾驰,只为不错过这场盛宴。 当渝州城的轮廓渐渐在眼前清晰,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了温柔的橘红。城门口,人流如织,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繁华的乐章,预示着品花会前夕的热烈氛围。墨染轻勒缰绳,让马儿放缓了脚步,目光中闪烁着对即将展开旅程的期待。他吩咐侍卫们在城外隐蔽处扎营等候,自己则牵着皓月的手,步入了这座即将被花海与灯火点亮的古城。 街巷间,灯火阑珊,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人们或身着华服,或手执花灯,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墨染与皓月穿梭于人群之中,不时被两旁的美景吸引,却也渐渐意识到,由于行程的匆忙,他们竟未派人提前预订客栈。 “这可如何是好?”皓月轻声问道,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墨染却丝毫不上火,她眯着眼微微一笑:“无妨,我们且一家家询问,总会有好心人愿意相助。”于是,两人开始了在渝州城中的寻宿之旅,一家家客栈敲门询问,却都被告知已满员。夜色渐浓,街灯下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两人的步伐也愈发沉重。 正当他们几乎要放弃之时,一扇古朴的木门轻轻开启,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妪出现在门后。她目光温和,仿佛能洞察人心,轻声说道:“二位远道而来,可是为了品花会?若不嫌弃,老身这陋室尚有两间空房,可暂作歇息。” 墨染与皓月闻言连忙道谢,随着老妪踏入院内,只见小院虽不大,却布置得雅致温馨,几株兰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老妪为他们准备了简单的晚餐,三人围坐一桌,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而融洽。 “老妪我虽年迈,却也爱热闹,这品花会啊,每年都会吸引无数人来此观赏。”老妪笑眯眯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对过往岁月的怀念。 皓月好奇地问:“那品花会究竟是怎样的盛况呢?” 老妪闻言,眼中光芒更甚,开始细细描绘起品花会的种种景象:“那是一场花的盛宴,也是人的欢聚。各色花卉争奇斗艳,更有佳人才子以花为题,吟诗作画,美不胜收。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明日一早,便可亲眼见证这渝州城独有的风光了。” 夜已深,月光如水,墨染与皓月躺在简陋却温暖的床铺上,心中充满了对明日品花会的期待。而这份期待,因着老妪的善意与渝州城的热情,变得更加浓厚而美好。 身边皓月已然入睡,墨染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一时无法入睡,自踏入渝州城的那一刻起,墨染便敏锐地察觉到皓月的心绪似乎被一层轻纱轻轻笼罩,时而凝视远方,时而低头沉思,与周遭的热闹景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方才和老妪一起用餐时,皓月更是突然起身,以一句简短的“稍候”便匆匆离去,留下墨染与老妪面面相觑,墨染虽心中满是不解与担忧,却没有开口问皓月发生了何事。 夜深人静,皓月归来,脸上带着几分释然,却也并未过多解释,只说自己去买了一件东西。墨染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将这份察觉藏在心底,决定在品花会上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皓月的心事得以释放。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古朴的屋内,带来一丝丝暖意。墨染与皓月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流如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特有的甜蜜与期待。为了打破沉默,也为了给予皓月一个倾诉的机会,墨染特意走进一家酒肆,买了一坛渝州当地特酿的佳酿,那酒香醇厚,馋的墨染迫不及待打开坛口,边走边喝。 品花会,作为渝州城三年一度的盛事,其盛况空前,吸引了八方来客共襄盛举。这场花的盛宴,在渝州最大的花楼——“绮梦花间”中绚丽绽放,成为了整个节日的焦点。 “绮梦花间”这个名字,寓意着这里不仅是花卉的海洋,更是人们编织美好梦想、沉醉于花香与诗意的梦幻之地。花楼位于渝州城的心脏地带,四周环水,碧波荡漾,仿佛一座孤岛般静谧而优雅地伫立在那里。 绮梦花间依山傍水而建,整体建筑风格融合了古典与雅致,以木构为主,辅以石雕、砖雕、木雕等精湛工艺,展现出渝州地区独特的建筑风貌。楼体飞檐翘角,琉璃瓦覆盖,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楼前设有宽敞的广场,可容数千人同时观赏,广场中央以各色花卉铺就的图案,犹如一幅精美的地毯,引领着宾客步入这花的海洋。四周环绕着假山流水,潺潺水声与悠扬乐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又不失热闹的氛围。 进入锦绣华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长廊,两侧摆放着各式盆景与珍稀花卉,每一盆都经过精心挑选与布置,竞相绽放,争奇斗艳。长廊尽头,是品花会的主会场——花神厅。 花神厅内装饰得富丽堂皇,中央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历代名家绘制的花卉图卷,与现场盛开的鲜花交相辉映,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花之世界。厅内设有多个观赏区与表演台,供佳人们展示才艺与美貌。 此外,绮梦花间还设有多个雅致的小院与亭台楼阁,供宾客们休憩品茗、赏花谈诗。每个小院都各具特色,有的以梅为主题,有的以兰为韵,还有的则以荷为魂,让人在品花之余,也能感受到一份别样的文化韵味。 如此这般,绮梦花间不仅是一座赏花之楼,更是一座集艺术、文化、娱乐于一体的综合性场所,成为了渝州城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26章 秋日浅遇 品花会盛况空前,于秋高气爽的时节,在渝州城最负盛名的花楼“绮梦花间”内缓缓拉开序幕。这“绮梦花间”,四字便足以勾勒出一幅幅梦幻般的绮丽画卷,仿佛踏入其中,便能穿越至一个由花与梦编织的仙境。 花楼内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路宾客、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乃至慕名而来的平民百姓,皆被这场春日盛宴所吸引,纷纷涌入“绮梦花间”,使得原本宽敞的花楼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几乎水泄不通。墨染带着皓月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历经一番艰难,终于凭借着对美的执着追求与不懈努力,成功挤进了这座花中仙境。 一踏入花楼,二人便被眼前繁花似锦、香气袭人的景象深深吸引。为了更近距离地欣赏这场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他们不惜重金,竞得了一间位于花楼之巅的天字包厢。包厢内装饰典雅,视野开阔,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可将整个花楼内的美景尽收眼底。 随着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响起,品花会正式拉开帷幕。只见一位位绝代佳人,身着华服,头戴珠翠,犹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逐一登台亮相。她们或轻抚琴弦,演奏出天籁之音;或挥毫泼墨,绘就一幅幅春意盎然的画卷;或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每一位佳人的才艺展示,都赢得了台下宾客的阵阵掌声与喝彩。 在这间天字包厢之中,两人更是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品花会的魅力所在。他们品着香茗,赏着美景,听着佳人的歌声与琴声,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幻般的绮梦之中。 在雕梁画栋、雅致非凡的天字包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墨染与皓月二人对坐,桌上琼浆玉液,香气四溢。他们时而低语轻笑,时而举杯相碰,尽显豪情壮志。正当氛围渐入佳境,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穿透了屋内的欢声笑语,轻轻拂过耳畔。 墨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美妙的乐声吸引,顺着音律流转的方向望去,只见台上乐师们身着华服,各展才艺,而其中一位抚琴之人的侧脸,却如同晨曦中不经意间露出的月光,熟悉而又遥远。墨染的心猛地一颤,那轮廓,那气质,不正是云瀚宫城中那个被他一时冲动搂住,轻薄了的风华绝代的少年——书言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段往事虽已过去,但墨染心中那份愧疚与自责却从未消散。他回想起书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过的惊愕与委屈,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在这灯火阑珊、乐声缭绕的夜晚,墨染决定用行动来弥补过去的过失。 他轻轻地将手中已微凉的酒杯搁置在精致的瓷碟上,发出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响,随后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而优雅。他目光柔和地掠过在场的每一位宾客,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小二身上,轻声细语地将其唤至身旁。从贴身衣物中,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沉甸甸的银票,那千两之资,在烛光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诚意与歉意。 “这位小哥,烦请你将这银票转交给台上那位抚琴的乐师书言。”墨染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不容忽视的认真,“并告诉他,有一位昔日的友人,因往日的鲁莽之举特来致歉。愿这银票能略表心意,更愿他余生都能得偿所愿,幸福安康。” 小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接过银票,应承着快步离去。包房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但墨染的心却已随着小二的脚步,飞向了台上那个正专心致志、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穿越喧嚣的人群,远远地凝视着书言。只见书言在接到银票后,手中的琴音瞬间凝滞,他微微抬头,目光恰好与墨染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两人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无需多言。 书言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与不解,但随即被一丝温柔与释然所取代。他呆呆地往包房方向望了一瞬,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流转。最终,他深深地向包房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那姿势充满了敬意与感激。 随后,书言重新坐回原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指尖再次轻触琴弦,那悠扬的乐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动人心弦,仿佛每一音符都蕴含着深深的情感与故事。而墨染则站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这美妙的旋律,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转头瞧见皓月,连连懊悔自己怎得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位醋王,只见他沉默地举起了酒杯,一连数杯下肚,那动作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决绝与落寞。墨染心中不禁一紧,如同被细针轻轻刺过,泛起层层涟漪。 他深知,书言虽容颜出众,但那日之举纯属酒后失态,一时冲动,绝非真心所愿。在墨染的心中,皓月才是那个能够与他共度此生、相知相守的良人。然而,此刻皓月显然已醉,脸颊泛红,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怒气,显然正处于气头上,任凭墨染如何想要开口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台上,书言指尖轻拨最后一缕琴音,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他缓缓起身,与乐师队伍一同优雅地退至幕后,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夜色中一抹短暂而绚烂的烟火。 不多时,小二匆匆而来,轻声通报:“公子,乐师书言求见。”墨染闻言,心中微动,随即示意小二引领。 只见书言步入屋内,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沉甸甸的千两银票,他的姿态低眉顺眼,眼中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他缓缓行至墨染面前,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书言不才,深知自己技艺尚浅,无功不受禄。公子此番厚赐,实不敢当,还请公子收回。” 言罢,他轻轻地将银票放置在矮几之上,那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决与自尊。随后,他未待墨染反应,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墨染望着书言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书言的品性高洁,不愿无故受人之恩,这份坚持与自尊让他心生敬意。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并未强求,只是默默地将银票收回,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以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与感激。 此时,夜色已深沉如墨,万籁俱寂。墨染看了看身旁的皓月,见他脸上也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便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客栈休息吧。”皓月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踏上了归途,将这一晚的波折与复杂情感都留在了身后。 第27章 月影催程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深,皓月沉默地走在前方,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的心事。墨染问了好几个问题他都不发话,只好默默跟在一旁,见他如此消沉,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轻轻环住皓月的臂膀,尽量让自己的力量支撑起他,一步一步,艰难而坚定地将他带回了老妪那温馨的小院。 将皓月轻柔地扶至榻边,缓缓放他躺下,确保他能够舒适地休憩,墨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宽慰,但这份轻松转瞬即逝。她深知皓月那细腻敏感的心性,如同深邃的海洋,一旦心事汇聚成潮,便难以平息。他每一次的醋意翻涌,实则都是源于对失去的恐惧,那份纯真的依恋,让人既心疼又无奈。 或许,皓月的过去如同一张洁白无瑕的纸,未曾沾染世间尘埃,而墨染自己,则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绘满了斑斓的色彩,那些过往的经历与情感,如同繁复的图案,铺满了她的生命画卷。这样的差异,让墨染深感对皓月的不公,她明白,自己那丰富多彩的世界,对于渴望纯粹与专一的皓月而言,或许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与负担。 然而,正是这份不公,让墨染更加坚定了要守护皓月的决心。她愿意用自己的温柔与耐心,去慢慢抚平他心中的褶皱,让他明白,无论她的过去如何,她的心,此刻只属于他一人。在未来的日子里,她愿与皓月携手,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篇章。 她轻声向老妪说明了情况,请求帮忙烧些热水,打算先帮皓月解酒,再慢慢开解他的心结。 老妪慈爱地点了点头,立刻生火煮水,不一会儿,屋内便弥漫起袅袅热气,带着一股温暖人心的力量。墨染感激地看了老妪一眼,随即开始忙碌起来,一桶桶热水被她费力地提起,倒入那只宽敞的大木盆中,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却也让她心中的那份坚持更加清晰。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墨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准备去唤皓月过来沐浴。然而,当她走到榻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时,皓月却只是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来吧,平日里都是你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我,这一次,换我来为你效劳。看,这满盆的热水,每一滴都是我亲手点燃柴火,细心烹煮而来,只为能驱散你一身的疲惫。”墨染说着,轻轻举起自己因提水桶而略显红肿的双手,在皓月面前轻轻摇晃,眼中闪烁着温柔与坚持。 皓月见状,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眼里全是心疼,他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墨染那双略显粗糙的手,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怜惜:“你怎可如此辛劳?这些本该是我来做的。” 墨染微微一笑,轻轻俯下身,在皓月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从今往后,我们的日子,不再是单方面的付出与享受。你照顾我,我也愿意为你分担,相互扶持,共同走过每一个晨曦与黄昏,好不好?” 皓月闻言猛地坐起身,将墨染紧紧揽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对不起,是我太过任性,太过不懂事,总是让你为我操心受累。请原谅我,从今以后,我会更加努力,成为你的依靠。” 墨染依偎在皓月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份来自心底的温暖与坚定,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幸福。“在遇到你之前,或许我确实是个喜欢四处留情的风流之人,但自从你走进我的世界,我的眼里、心里便只容得下你一人。我愿将我所有的柔情与风流,都只为你一人绽放,可好?” 皓月低头,深情地吻上了墨染的唇,那份爱意与感激在唇齿间流转,化作一句含混不清的低语:“为何命运让我如此晚才遇见你?但无论早晚,只要是你,便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 皓月酒醒了一半,坚持要伺候墨染先洗澡,以往都是墨染洗完后他再用墨染洗过的水洗澡,今日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先洗,而墨染存了一份抱歉的心意,非要皓月先洗,两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后来只好一起赤忱相对,坐进了木盆中。 重归于好的两个人。怎可能会乖乖只洗个澡呢? 竟让皓月发现了在水里比在榻上惬意,肌肤隔着薄薄的水雾,氤氲里更是看不清墨染脸上的表情,皓月突然从小狼崽变成了小猎豹,对他身体的每一个处都爱不释手,整整要了四回,墨染连连求饶才肯罢休,木盆里的水早已凉透,他才意犹未尽地从盆里跨出来,找来干帕子给墨染擦头发。 “我是不是你最厉害的男人?”他脸上的小得意让墨染心神激荡,身上每个毛孔都被他伺候的服服帖帖,墨染低着头不肯让他即刻就满足虚荣心,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快些擦,小心着凉。” 谁知那小狼崽子竟然会错了意,急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急,待上了榻,我再叫你舒坦一回。” 墨染顿时来了脾气:“你真是个狼崽子,没够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求饶?” 这些日子,墨染总是任他求取,不曾想有一次意乱之时竟生出了征服的念头,且发现自己竟不似之前那样想事事顺从,也想主动求取。 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墨染被自己吓了一跳,后来才慢慢释怀,他曾多方打听,已知魂契术成了以后不可能再回本体的,就算能救活哥哥,可能哥哥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女人,而自己,竟然正在慢慢适应这具身体。 这一世,只能做个男人,但是只要能救回哥哥,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后半夜,墨染,不,墨宸将皓月压制,无论皓月多么强硬,最终也是只能享受。 第二日,老妪见到两人眼神有些愤然,墨宸两人自知昨夜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也只能连连致歉,多给了几张银票才相携离去。 暗卫来信说南煜来犯,墨染得尽快回南关去了,两人匆匆踏上回程。 第28章 途中偶遇 带着皓月浪迹够了,也该回去了,墨染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渝州,等待着墨宸的前路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墨染现在已经强迫自己变成哥哥,时刻告诉自己是墨宸,否则回到云瀚宫城,要是让赵祎婳知道此事,复仇之事恐会有变数。 只有一件事,一直挂在墨宸心里,要为将来做打算,必须将这件事搞清楚才能行。 “我本是女人,只因机缘巧合和哥哥互换了身体,被迫将哥哥变成了断袖,而你,究竟是生下来就喜欢男人,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毕竟这世上断袖之癖人人唾弃,墨宸是皇上,没人可以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而皓月,一旦踏上这条路,则会长久遭遇世人诟病。 “我自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是注定的缘分,和你不同,我从未喜欢过别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从未走进过我心里。” 皓月吐露真情,墨染见他一片赤诚,稍稍放下心来,不过心里还是盘算着若将来他后悔跟了自己,当时必定不会强人所难,好好放他自由。 赶路途中仍是侍卫在前后两里地护卫,墨宸带着皓月,两人两马在青山绿水之间穿行,走累了就在路边的驿馆里休息一下,喝喝茶,品尝老板娘自制的特色吃食。 一日黄昏,夕阳如血,将驿馆外的青石小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墨染与皓月并肩步入驿馆,两人的身影在拉长的日影中显得格外和谐。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大堂之际,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这份宁静。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肥头大耳的衙内正对着一位抱着琴的青年大声呵斥,那青年侧脸莫名有些熟悉,墨染不禁走近细看,竟是书言。书言此刻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衙内的侮辱。 “哼,你这小贱人,别以为有张好脸就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告诉你,到了我的地盘,就得乖乖听话!”衙内一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说着便伸手欲推搡书言。 就在这时,墨染与皓月对视一眼,很显然皓月也很愤慨,他快步上前,挡在了书言面前。墨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冷冷地看向衙内,声音清冷而坚定:“这位大人,何必对一个弱质书生如此动怒?若是有何不满,大可直言。” 衙内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墨宸一番,见他气质非凡,身旁又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忌惮。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嚣张的气焰,冷笑道:“哼,哪里来的闲人,也敢来管本大人的闲事?这小子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墨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轻轻一挥,银票如同蝴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终稳稳地落在了衙内的面前。“这些银两,应该足够买下这位书生的自由了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衙内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一叠厚厚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哼,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我偏不卖!”说着,他便伸手去拉书言,想要强行带他离开。 墨染和皓月正欲上前阻拦,书言突然对着墨染和书言行了一个大礼:“大人,请您放了我。我愿意跟您走,但请您不要为难这两位好心人。”他抬头看向墨染和皓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无奈与决绝。 墨染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深知书言的决定背后隐藏着许多辛酸与苦楚,但他也明白,有些路,只能由自己去走。于是,他深深地看了书言一眼,轻声说道:“书言,无论你身在何处,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若是有缘,我们定会再见。” 书言又对墨染行了一个礼,期期艾艾跟着衙内出门走了,夕阳拉长了这对主仆的影子,也拉长了墨染内心的惆怅。 他究竟是有多讨厌我,才如此不愿接受我的帮助?难道我墨宸竟有如此不堪? 转头,皓月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宅心仁厚,只可惜这位佳人总是不解风情啊!” 墨染瞪了他一眼,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如今他能用此事打趣,这意味着书言在他心里留下的芥蒂早已消失,随又回了一句:“对啊,我宅心仁厚某人才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 皇上在翠梧遇刺,这件事在镇南关不是什么秘密,只因为匡子霖接到密报,即刻整顿一半守军前往翠梧护驾,虽然当时远水解不了近渴,可军令如山倒,匡子霖一刻都不敢怠慢。 谁知走到一半突然又收到陛下脱困的密报,恰在此时南煜卫疆将军竟带领一万铁骑来犯,匡子霖又马不停蹄带着队伍往回赶,好在南煜胃口不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之时,南煜的军队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越了重重防线,对云瀚镇南关的薄弱之处发起了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行动迅速,配合默契,仿佛每一名士兵都化作了战场上的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着敌军的营地。这场突袭战,没有炮火连天的轰鸣,却有着刀刃相见时的寒光闪闪,以及士兵们无畏冲锋的呐喊声回荡在夜空之中。 然而,正当镇南关守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军心大乱之际,南煜的将军却并未选择乘胜追击,或是顺势夺取城池。相反,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率领着全军如同来时一般,迅速且有序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了一片混乱与惊恐的敌军在原地怔怔发呆。 这一举动,无疑让南煜的将军在敌我双方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有人惊叹于他们的神出鬼没与高超战术,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真正的胜利并不一定要建立在掠夺与征服之上,而是能够通过精准的打击与巧妙的布局,让敌人闻风丧胆,自动退却。 这打击掐准了时间,偏偏就在匡子霖不在的时间间隙,巧妙得恰到好处。 第29章 缘尽义薄 镇南关前,一场紧张的对峙随着守将匡子霖的英勇归位而逐渐消散,卫疆将军的军队似乎也意识到了继续进犯的无谓,纷纷撤离了边境,使得这片土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墨染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深知,匡子霖的归位不仅稳固了边疆的安宁,也让她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然而,转念一想,既然局势已稳,亲自前往镇南关与匡子霖会面似乎并无迫切之需,于是,她决定带着皓月,踏上归途,重返那个初见时便留下深刻印象的映月堡。 归途之中,风景依旧,映月堡仿佛一幅未曾被岁月侵扰的画卷,静静地躺在山谷之中。小镇的石板路、古朴的屋舍、还有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一切都与墨染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山谷间,清风徐来,带着山野的芬芳与凉爽,轻轻拂过她的面颊,仿佛能吹散人心中所有的烦恼与疲惫。 然而,尽管周遭的景色未变,墨染的心境却已悄然发生了转变。回想起初来映月堡时的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那时,她因铁心和风凛的私下嘀咕而心生烦躁,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与不安。而今,经历了边疆的风雨洗礼,她学会了更加沉稳与从容地面对一切。她明白,人生路上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波折与挑战,但只要心怀信念,勇往直前,便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然而,正当墨染满心期待着与宁静的重逢,一封来自云瀚宫城的加急密信如同寒夜中的冰锥,猛然刺穿了她的心房。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水瑶的笔迹,但此刻却仿佛从遥远的彼岸传来,带着沉重而残酷的消息——皓月,那个曾与她并肩同行、共享梦想的伴侣,竟是南煜国的太子,南煜瑾! 初读之下,墨染如同被雷击中,浑身颤抖,她拒绝相信这残酷的现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但理智逐渐回归,那日皓月异样的举止、无端的消失,以及南煜进犯背后的重重疑云,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又那么触目惊心。南煜瑾的接近,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与卫疆将军的里应外合,虽未让云瀚遭受灭顶之灾,却足以让这片土地上的勇士们士气低落,谈之色变。 愤怒、背叛、失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墨染的心。她曾以为皓月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却不料这光背后隐藏着的是无尽的黑暗与阴谋。她悔恨自己的天真,更痛恨皮罗蛮的虚伪与残忍。 在命令风凛和铁心将南煜瑾押入地牢的那一刻,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了墨染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愧疚、有不舍,也有解脱。而墨染,则是背对着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青紫色的痕迹。 尽管在收留皓月的那一刻,墨染的心中便隐隐预感到了今日的种种可能,但当这残酷的现实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道路远比想象中更加曲折漫长。她曾以为,在这乱世之中能遇一良人,携手共度余生,却不曾想,这一切不过是命运对她开的一个玩笑,冷酷而又讽刺。 回想起水瑶那日不顾一切地劝阻,甚至不惜触怒自己,墨染的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原来,在这场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唯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如同在迷雾中徘徊般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梦里。 怒火中烧的墨染步入皓月的房间,那曾经让她感到安心的皂水味,此刻却变得如此刺鼻,如同利刃般刺痛着她的心。她失控地挥动手臂,将那些整齐叠放的衣物一一打落在地,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冷静下来后,墨染开始细细审视这段过往,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如今却如同利刃般直指要害。皓月那超乎寻常的容貌与气质,那些本不属于奴隶应有的知识与情趣,还有他那总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常理,那么的引人怀疑。然而,当时的她却被一时的义气与冲动蒙蔽了双眼,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显而易见的破绽。 愤怒之下,墨染抽出佩剑,将皓月的所有物品一一斩断、割碎,每一件物品的破碎都仿佛是对她过去愚蠢行为的一种惩罚。突然,一张绢纸从纷飞的碎片中飘落而出,正是那日她为皓月起名时所题写的“皓月”二字。此刻,这两个字静静地躺在地上,被践踏、被蹂躏,它们曾经的龙飞凤舞此刻却如同两个无情的嘲笑者,嘲笑着墨染的天真与幼稚。 墨染颤抖着手将绢纸拾起,又狠狠地撕成碎片,每一片都承载着她的愤怒、不甘与绝望。她终于明白,自己在这场游戏中输得一败涂地,而那个她曾以为的良人,不过是一个利用她的感情与信任来达到自己目的的骗子。 真是可笑又可恨啊!墨染在心中怒吼着,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沉溺于过去的时候。她必须振作起来,为自己,也为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去揭开这个谎言背后的真相,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铁心匆匆来报,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紧迫:“大人,南煜瑾在地牢中中愈发嚣张,竟公然大闹,扬言非见您不可,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透露半句。这狼崽子,真是狡猾至极,即便身处绝境,也不忘伺机而动,企图以此作为筹码。” 墨染闻言,眉头紧锁,怒火中烧,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让她难以平息。她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茶具都微微颤抖,声音冷冽如冰:“好一个南煜瑾,真是胆大包天,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他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岂是他能随意摆布的?” 愤怒之下,她恨不得立刻冲到那南煜瑾面前,一剑了结了他,以解心头之愤!然而,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怒火,她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她看向铁心,沉声道:“你去告诉他,我墨染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他若想见我,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和筹码来。否则,就让他在狱中慢慢享受剩下的时光吧!” 第30章 恩断义绝 在墨染的授意之下,将南煜瑾孤立无援地置于饥饿与干渴的极限边缘,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宽恕。然而,这样的折磨对于墨染而言,不过是其内心愤怒与不甘的微小宣泄,南煜瑾所代表的威胁,如同悬在帝国头顶的阴霾,尤其是当镇南关守将匡子霖及其麾下一半精锐兵力离城之时,南煜若趁虚而入,冲破那道至关重要的防线,其后果之严重,足以让整个帝国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与危机。 召匡子霖前来救驾,这一决策本身便蕴含着复杂的政治考量与隐秘的意图。它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秘密行动,旨在不动声色地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然而,一旦事态失控,追责之网将无情地撒下,匡子霖作为镇南关守将,其玩忽职守的罪名将无可辩驳,必将以生命作为代价,云瀚百姓谢罪。而更为深远的是,赵祎婳那老谋深算的身影,定会借此机会,利用南煜瑾之事作为导火索,发动一场针对墨宸皇位的猛烈攻势,企图将这位年轻的帝王从至高无上的宝座上拉下马来。 铁心清晨时分便匆匆而来报告,南煜瑾即便身陷囹圄,也未放弃抗争。他三天三夜未进一粒米、未沾一滴水,却依然以顽强的意志,不停地呼喊着要见皇上,声称自己掌握着重大军情。墨染心中虽有万般不愿,甚至曾发誓此生再不愿与南煜瑾相见,但面对南煜瑾的坚持,墨染也只好暂时忘记之前发生的那些,去直面自己不愿面对的那个人。 当墨染踏入那幽暗深邃的地牢,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在这几乎被黑暗吞噬的空间里,南煜瑾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他坐在角落,两只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宛如暗夜中的明灯,紧紧盯着入口的方向,仿佛早已预知了墨染的到来。 当墨染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南煜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充满敌意,如同狼见到了猎物,他猛地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栏杆,身体前倾,用那双充满挑衅与渴望的目光,直勾勾地迎接着墨染的每一步靠近。 墨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慨与厌恶。他难以置信,这个曾经背信弃义、将自己推向深渊的男人,此刻竟还如此嚣张地提出要求,仿佛一切罪责都可以被轻易抹去。在墨染看来,南煜瑾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人性的底线,他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一个不值得任何同情与怜悯的存在。 然而,当墨染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将视线缓缓移向南煜瑾那双幽深的眸子时,他才发现对方的状态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四肢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束缚,衣物早已在挣扎中撕扯成碎片,勉强挂在身上,露出下面那曾经让墨染着迷的结实肌肉。但如今,这些肌肉却因长时间的饥饿与折磨而显得消瘦而无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光泽。 三天滴水未进,南煜瑾的嘴唇干裂得如同久旱的土地,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执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盯着墨染,那双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被无尽的愤怒与不甘所淹没。他只是想让墨染看到他的存在,看到他的痛苦与挣扎,看到他那颗即便在绝望中也不曾放弃的心。 “墨染,墨染,你听我解释,我从未背叛过你,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南煜瑾的声音在阴冷的地牢中回荡,带着一丝急切与绝望。他奋力挣扎,试图让墨染看到他的真诚与无辜,“我传给他们的信息,仅仅是关于守将不在的实情,我从未鼓励他们攻打南关,你看,他们最终不也撤军了吗?你们并未遭受任何损失,为何你要如此待我?为何要将我囚禁于此,受尽折磨?” 南煜瑾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理直气壮,仿佛他真的认为自己是在施予恩惠,而非制造了这场信任危机。这不禁让墨染感到一阵冷笑,难道自己还要跪谢他那不曾发动的攻击之恩吗?这荒谬至极的想法,让墨染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墨染的心境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意识到,南煜瑾的自私与固执,他的自我忠心与不知悔改,恰恰暴露了这些日子以来的虚伪。墨染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仿佛长久以来积压在胸口的愤懑与不甘,都在这一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那些曾经让他夜不能寐的仇恨与痛苦,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渺小与无意义。 墨染冷冷地注视着南煜瑾那张写满委屈与不甘的脸庞,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新的念头。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真正的惩罚,应该是剥夺他梦寐以求的一切——皇位、权力、甚至是自由。墨染决定,将南煜瑾囚禁在云瀚,让他亲眼见证自己一步步走向辉煌,而他,却只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余生,永远无法实现他的帝王之梦。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也是对他最深刻的嘲讽。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铁心与风凛便押着南煜瑾踏上了前往镇南关水牢的征途。然而,这段路程并未如预期般平静。一行人刚从映月堡的阴影中走出,南煜瑾便如同脱缰的野马,猛然间挣脱了束缚,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他身形如电,一连串的拳脚交加,竟在眨眼之间轻松撂倒了数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还抢了一匹马,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那看似柔弱的模样,竟全是伪装! 墨染闻讯,脸色骤变,他迅速提剑上马,亲自率领精锐骑兵,誓要将南煜瑾捉拿归案。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一场激烈的追捕行动就此展开。南煜瑾见是墨染亲自前来,竟不逃反停,策马立于原地,等待着墨染的逼近。这举动,无疑是对墨染的一种挑衅,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然而,墨染并未被他的嚣张气焰所动摇。他冷峻的面容上写满了决绝,提剑便是对着南煜瑾的背脊,毫不留情地挥斩而下。剑光如电,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南煜瑾似乎没料到墨染会如此决绝,这一剑的狠辣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甘,但终究没有选择还手,只是咬紧牙关,狠狠地抽打马匹,继续向前逃窜。 墨染率领着追兵,紧随其后,誓要将南煜瑾绳之以法。然而,南煜瑾的骑术精湛,加之对地形的熟悉,使得他能够在密林与山峦间穿梭自如,逐渐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墨染带人追了数十里地,却始终未能将其擒获。最终,南煜瑾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模糊,最终朝着南方的天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尘埃与墨染满腔的怒火与不甘。 第31章 壁虎断尾 皓月走了,他留下的每一丝痕迹,都化作了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墨染的心房。那曾经被他细心挑满的水缸,如今空荡荡的,仿佛也在诉说着他的背叛;那些用艾草精心编织的小猫,形态各异,憨态可掬,却再也无法引起墨染心中的欢愉,只余下无尽的苦涩与回忆;还有那些被反复缝补的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皓月的温情与关怀,如今却成了墨染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墨染的生活陷入了混乱与颓废之中,每日除了处理事务之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对自己错看一人的悔恨。他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却发现这不过是饮鸩止渴,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不堪。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停止这种自我毁灭的行为,因为他知道,只有在这无尽的醉意中,他才能暂时逃离那个让他心碎的现实世界。 他身穿一袭简朴的便装,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空洞。桌上散落着几个空酒壶,酒香与食物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苦涩。 酒保不时地过来添酒,眼神中满是同情与无奈。他们知道这位客人身份不凡,却也猜不透他为何如此沉沦。墨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忧愁都随着这辛辣的液体一同咽下。 长街上的喧嚣声渐渐远去,酒肆内的客人也陆续离开。只有墨染还坐在那里,身边的世界仿佛都与他无关。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向窗外,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如今却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无尽的迷茫。 夜深了,酒肆即将打烊。墨染这才缓缓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出酒肆。夜色中的映月堡长街显得格外冷清,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他前行的道路。他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影子被拉长又缩短,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回到山顶的小院,墨染无力地瘫倒在床上。酒精的麻痹让他暂时忘却了痛苦,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份孤独与无助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他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安慰,但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打湿了枕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墨染在酒肆与小院之间徘徊,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直到那天,太后赵祎婳以凤诏昭告四海,其声威严而沉痛,宣布了一则震惊朝野的消息:赵祎卓,这位曾一度权倾一时的亲王,因谋逆大罪,已被天威所惩,镇压于九泉之下,首级高悬城门,以示警戒。 诏书中,太后详细列举了赵祎卓的累累罪行,从私结党羽、图谋不轨,到罔顾皇恩、觊觎帝位,每一条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更彰显了皇家的铁腕与不容侵犯的尊严。 消息犹如狂风骤雨,骤然间席卷了整个云瀚国的每一个角落,人们震惊之余,议论纷纷。赵祎卓,那个曾以赫赫战功铭刻于国人心中的英雄,如今竟被冠以贼首之名,一时之间,世事无常,令人唏嘘。然而,在这纷扰的表象之下,唯有墨染心中明镜高悬,深知赵祎婳此举实为权谋之下的壮士断腕,诏书字里行间,天家之怒,昭然若揭,显然是对赵祎卓刺杀行动的失败感到震怒,从而毅然决定舍弃这枚已失其利的棋子。 一想到赵祎卓的变故,墨染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若赵祎卓真成了逆贼,那么他的女儿赵凝雪,那位本应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人选,此刻却瞬间沦为逆贼之女。她与墨宸的婚约虽已定下,却尚未完婚,赵祎婳的冷酷无情,让墨染深知,赵凝雪的未来堪忧,恐怕难以逃脱这场政治风暴的波及。 在权力的游戏中,赵祎卓与赵祎婳虽为同族,却因庶母之子的身份,在利益的天平上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昔日或许还能因血缘而维系的一丝温情,在利益的天平失衡之时,早已被无情地抛诸脑后。骨肉亲情,在权力的诱惑与现实的残酷面前,竟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墨染紧握着手中的诏书,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赵凝雪此刻正身处险境,需得即刻行动,方能护她周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必须立刻返回,以自己的力量,去对抗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去拯救无辜卷入政治漩涡中的赵凝雪。 “陛下,匡将军在在外求见。” “匡子霖?” 显然,匡子霖此行,必是为了赵凝雪而来,那个本该是云瀚国未来皇后的女子,如今却因家族变故,身陷囹圄。然而,千里之遥,局势错综复杂,仅凭一纸书信或遥相呼应,又怎能轻易解围?墨宸深知,若要真正解救凝雪,非得亲自返回,亲自布局不可。但时间紧迫,即便是千里良驹,也恐难以逾越这重重阻隔,及时赶到。 \"请匡将军进来。\" 墨宸沉声下令,心中已暗自盘算着对策。 片刻之后,匡子霖踉跄步入大殿,往日里那份桀骜不驯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泪痕与无尽的恳求。\"陛下,求您开恩,救救凝雪吧!她是无辜的,与她父亲赵祎卓的叛逆之举毫无干系。我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只要您能救她脱险,我匡子霖此生愿为陛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罢,匡子霖连连磕头,额头触地之声,清脆而响亮,每一声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墨宸的心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恳求,那是一种为了心中所爱,甘愿放弃一切的决绝。 墨宸望着眼前这位曾经桀骜不驯的将军,如今却如此卑微地祈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深知,自己已不能坐视不理,无论是为了匡子霖的一片赤诚,还是为了那份尚未萌芽却已深陷困境的情愫,更为了赵凝雪幼时对自己的春风化雨,他都必须行动起来,哪怕前路再艰险,也要为凝雪争取一线生机。 第32章 心寂如冬 阳光斜洒进古朴的庭院,斑驳的光影中,一位身着锦衣、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正静立于石阶之上,眉宇间凝聚着不易察觉的忧虑。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只见一位身着宦官服饰的文内侍匆匆而来,手中紧握着明黄色的圣旨,神色庄重。 “圣上,接懿旨吧。”文内侍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空气,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墨宸微微欠身,目光如炬,心中暗自揣测着即将到来的消息。他缓缓接过圣旨,展开细读,只见其上书:“朕闻墨宸圣上,英明神武,德才兼备,乃我朝之栋梁,社稷之根本。赵凝雪,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深得朕心。今,为巩固皇室基业,绵延皇家血脉,特赐婚于墨宸圣上,立赵凝雪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 望墨宸圣上能体察朕心,珍惜此段良缘,与皇后赵凝雪相敬如宾,共筑我朝和谐昌盛之基。同时,着礼部即刻筹备大婚事宜,务求吉时吉日,使二人尽早完婚,以慰民心,彰显皇恩浩荡。钦此!” 读完圣旨,墨宸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太后赵祎婳,那个深居后宫,手段狠辣,令朝野上下闻风丧胆的女人,突然赐下如此恩典,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深知,这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赵凝雪,那个温婉如水、才情出众的女子,恐怕要因此卷入这场权力的旋涡之中。 “公公,太后此举,可有何特别之处?”墨宸不动声色地收起圣旨,语气中略带几分试探。 文内侍闻言,目光微闪,似乎早已料到墨宸会有此一问,他轻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圣上有所不知,太后娘娘对凝雪郡主疼爱有加,此番赐婚,实则是希望圣上能护公主周全,免受外界纷扰。但……宫墙之内,人心难测,具体缘由,老奴也不便多言。” 墨宸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自然不会轻信文内侍的一面之词,但太后赵祎婳的心思,谁又能真正猜透呢?他深知,自己若想在这权力斗争的旋涡中保护赵凝雪,就必须先回京,面对那未知的风暴。 于是,墨宸向文内侍微微颔首,表示领旨谢恩,随即转身步入内室,开始着手准备回京的一切事宜。他的心中,既有对未知未来的忐忑不安,也有对赵凝雪深深的忧虑与牵挂。他知道,这一场婚礼,或许将成为他们共同面对的第一场挑战。 文内侍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虽他幼年曾受墨宸恩惠,但他也是身不由己。 在云翰城的一隅,有一座被岁月温柔以待的偏僻宫殿,那里曾是年幼皇子小墨宸和公主小墨染的居所。那时的他,虽贵为皇族血脉,却未沾染丝毫骄奢之气,反而拥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在这座宫殿的周围,住着不少宫人及其子女,其中便有一个瘦小、衣衫略显褴褛的小男孩,他便是日后的文内侍——李福安。 李福安自幼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多病,他不得不小小年纪便入宫为奴,以求一口温饱。在宫中,他时常遭受欺凌与白眼,唯有小墨宸,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皇子,却对他展现出了难得的关怀与温暖。 记得那是一个冬日,寒风凛冽,雪花纷飞,李福安因不慎打碎了宫中的一件瓷器,被管事太监罚跪在雪地中。他冻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几乎要昏厥过去。就在这时,小墨宸恰好路过,见状立刻上前制止了管事太监的暴行,并用自己的斗篷紧紧包裹住李福安瘦弱的身躯,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在温暖的寝宫内,小墨宸不仅命人准备了热汤热饭,还命妹妹墨染亲自为李福安擦拭脸上的血水和泪水,安慰他不要害怕。那一刻,李福安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感激与温暖,他从未想过,这位尊贵的皇子竟会如此体恤下人,如此善良无私。 自那以后,小墨宸便成了李福安心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童年。每当他遭遇不公与苦难时,总会想起小墨宸那双充满温柔与力量的眼睛,以及那句“别怕,有我在”的坚定话语。这份恩情,李福安铭记于心,誓要报答。 岁月如梭,转眼间,小墨宸已成长为英姿飒爽的圣上,而李福安也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才华,成为了太后身边得力的文内侍。虽然身份地位已大不相同,但那份深埋心底的感激与忠诚,却如同陈年老酒,愈久弥香。每当太后有旨意涉及墨宸将军时,李福安总是格外用心,希望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位曾经的恩人尽一份绵薄之力。 月挂中天,银辉洒满古老的关城,夜色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静谧而深邃。在这座城市的某个隐秘角落,文内侍李福安轻手轻脚地穿梭于曲折的回廊之中,他的步伐虽快,却异常稳健,显露出多年的宫廷生涯所练就的谨慎与机敏。 今夜,他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悄悄报于圣上。自幼受墨宸恩惠,李福安心中始终铭记着那份恩情,如今墨宸身处旋涡之中,他岂能坐视不理? 经过一番周折,李福安终于来到了墨宸暂居的府邸。夜色已深,府内灯火阑珊,但墨宸的书房仍透出一抹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不眠之夜。 轻轻叩响房门,得到允许后,李福安推门而入,只见墨宸正眉头紧锁,凝视着桌上的地图,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决策。见到李福安深夜来访,墨宸略显惊讶,但随即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示意他坐下。 “深夜来访,必有要事。”墨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福安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圣上,我今夜前来,实则是为了您与郡主的大婚之事。” 墨宸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此事有所顾虑。他深知太后赵祎婳此举背后必有深意,自己若贸然行事,恐将赵凝雪置于险境。 “你有何高见?”墨宸目光如炬,直视李福安。 李福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圣上,太后之意虽难揣测,但眼下局势紧迫,您若想在乱世中保护郡主,就必须尽快回到云瀚城,那里是您的根基所在,也是您最坚实的后盾。只有在那里,您才能调集兵力,布下天罗地网,确保郡主的安全。” 墨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深知李福安所言非虚。云瀚城,那个他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地方,不仅是他力量的源泉,更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牵挂。 “你说得对,”墨宸沉声道,“但如何能快速回云瀚城而不引起太后的警觉,却是个难题。” 李福安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此乃我多年在宫中积攒的人脉与情报所换得的一枚通行令牌。有此令牌在手,您可畅通无阻地离开京城,直奔云瀚城。至于太后那边,我自会寻机周旋,为您争取时间。” 墨宸望着那枚玉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枚令牌,更是李福安对他深厚情谊的见证。他紧紧握住李福安的手,沉声道:“福安,此情此恩,我墨宸铭记于心。待他日风平浪静,我必重谢于你。”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夜色依旧深沉,但他们的心中却已充满了希望与决心。 第33章 瀚城在望 此次行程,墨染孤身一人轻装上阵,未携任何随从于侧,仅让精锐侍卫队伍在前后二里之遥默默跟随,形成一道隐形的安全网。自皓月城那场风波之后,他心中的戒备如同冬日里的寒冰,愈发坚固而深邃。经历世事沧桑,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在这权力与阴谋交织的旋涡中,能够寻得一二真心相待之人,实属难得,故而倍加珍惜。 赵凝雪,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如同春日里的一抹暖阳,温暖而不刺眼。他深知,赵祎卓不过是太后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同为赵氏血脉,那份无奈与沉重,墨染亦能感同身受。然而,赵凝雪,那个纯真无邪、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女子,她就像是一朵未经风雨洗礼的白莲,纯洁而美好,她的世界本应与这些宫廷斗争、权力游戏毫无瓜葛。 墨染心中暗自发誓,赵凝雪是无辜的,她不应被这些肮脏的阴谋所玷污,更不应被无辜地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誓要保护她,让她远离这一切的纷扰与伤害,就像守护着自己内心最后一片净土。在这场救赎与守护的旅途中,墨染的脚步更加坚定,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此次南巡墨染收获颇丰,赵祎婳此刻怕是正为低估了他而十分懊恼,不仅击杀了孤影亲自报了仇,还削去了赵祎婳的一条臂膀,可谓大快人心,除此之外,墨染还对复仇之路做了大量的铺垫,相信再回到乾清殿,墨宸的气势会比之前足很多。 墨染跑死了五匹马,三日就从映月堡赶到了云瀚宫城,当日南巡出发时昭告天下,陛下南巡三月,如今三月之期还未到,不宜惊动所有人,因此一进城墨染就遣散了侍卫,自己悄悄一人去私宅看哥哥。 “哥哥,是我没用,差点上了奸人的当,不过好在损失不大,以后我会再谨慎一点,你放心,我能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天。” 娉儿和婉儿将昏迷的哥哥照顾得很好,哥哥面色红润,全身干爽整洁,墨染推门进去的时候,娉儿正给哥哥梳洗头发,用篦子细细篦了,又抹上皂角粉轻轻搓着,而婉儿正在洗换下来的衣服,一寸一寸地细心搓着。 “公子回来了!”婉儿先发现了墨染,高兴地叫道。墨染忽然觉得特别安心,皓月的背叛给心上戳出来的大窟窿仿佛在慢慢愈合。 “婉儿,娉儿,你们辛苦了。” “公子言重了,奴婢们尽心尽力,公子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请公子放心,我和妹妹无论如何都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婉儿乖巧地跪下说道。 两月不见,姐妹俩在私宅吃喝不愁,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娉儿,性情温婉如水,她总能在最细微之处察觉到墨宸妹妹的需求。每当晨曦初破,她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为妹妹换上干净柔软的衣物,再细心地为她梳理那一头略显凌乱的长发。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惊扰了妹妹的梦境。 婷儿,则是个活泼机灵的小丫头,她总能在忙碌之余找到乐趣,用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为妹妹讲述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她相信,即使妹妹现在无法回应,但那些美好的故事会像种子一样,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等待有一天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两人分工合作,默契无间。娉儿负责妹妹的日常生活照料,从饮食起居到汤药调理,无一不亲力亲为;而婷儿则负责为妹妹营造一个轻松愉悦的环境,用她的笑容和歌声驱散病房中的沉闷与压抑。 在她们的精心照料下,墨宸的妹妹虽然仍处于昏迷之中,但脸色却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更加平稳有力。 对于娉儿和婷儿而言,她们心中所愿,不过是希望墨宸的妹妹能够早日醒来,重获健康与快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们便会悄悄地站在妹妹的床边,望着她恬静的脸庞,默默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隔日一早,侍卫们早已在宽阔的大街上列队而立,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们神情肃穆,严阵以待,仿佛一尊尊守护皇城的铜墙铁壁。随着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墨染身着龙袍,英姿飒爽地跨上那匹毛色油亮、气势非凡的御马,身后紧跟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旗帜飘扬,鼓乐齐鸣,宣告着皇上南巡归来,重掌乾坤的盛况。 宫门巍峨,上面站立着同样精神抖擞的侍卫,而领头的正是文晨祥。他身着铠甲,目光如炬,远远望见那熟悉的仪仗,心中涌动的不仅是君臣之礼,更有多年挚友重逢的喜悦。不待仪仗靠近,他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从高耸的城门楼上一跃而下,动作矫健,落地无声,随即跪倒在墨染马前,声音洪亮而充满敬意:“臣文晨祥,恭迎陛下回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晨祥,作为罗震霆老将军的得意门生,不仅继承了父亲文德公的一身武艺,更将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威震四方。自幼与墨宸一同习武,两人情同手足,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此次墨宸南巡,朝中暗流涌动,谣言四起,多数人认为此行凶险万分,甚至有人断言他难以生还,太后与赵家势力更是虎视眈眈,意图阻挠。因此,当文晨祥亲眼见到墨染安然归来,那份积压已久的担忧与期盼瞬间化作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行礼之后,他缓缓抬头,望向马背上的墨染,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喜悦与安心的交织。墨染见状,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微笑着对文晨祥说:“文将军,你辛苦了!朕此番南巡,虽历经波折,但幸得众卿家鼎力相助,方能平安归来。你与朕情同手足,这份情谊,朕铭记于心。”言罢,两人相视一笑,那份深厚的情谊与默契,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第34章 锋芒内敛 婍云自踏入绮云殿的那一刻起,便以她独有的细腻与创意,悄然改变着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她深知宫廷虽规矩森严,却也不乏雅致之趣,于是,她巧妙地融合了自然之美与宫廷的华丽,让绮云殿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与独特韵味。 她亲自挑选了上好的丝绸与锦缎,不仅色彩搭配得既和谐又不失层次,更在图案上别出心裁,引入了云水禅意的元素,使得整个宫殿仿佛飘浮于一片宁静祥和的云海之上。窗棂间,她命人精心布置了各式花卉,既有宫中罕见的奇花异草,也有她自宫外寻来的野花小草,它们错落有致,竞相绽放,为绮云殿平添了几分生机与野趣。 尤为奇特的是,婍云还特意设计了一处“云影水榭”,以水为镜,以石为岛,周围环绕着轻纱曼舞,微风拂过,水波不兴,轻纱轻扬,仿佛真有云雾缭绕其间,令人心旷神怡,忘却尘世烦恼。 太监宫女们无不赞叹云妃的巧思与雅致,他们尽心尽力地协助婍云,将绮云殿装点得更加完美无瑕。当墨宸结束朝会,步入绮云殿时,只见满殿生辉,春意盎然,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整个宫殿洋溢着一种温馨而又不失庄重的气氛。 墨宸心中暗自赞叹,他从未见过如此别出心裁的布置,更未见过如此深得人心的妃嫔。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座宫殿的改变,更是婍云对他,对这宫墙内生活的适应和她生活态度的转变。 墨染被刺杀后,罗家受了牵连,罗文轩也从赵祎卓手下撤了回来,除了罗婍云,罗家上下反而都因祸得福,此次也并未被赵祎卓造反之事牵连,因此赵祎婳也没有把柄拿捏婍云,送陛下南巡那一天大家都看到了皇上和云妃缱绻情深,若是太后对云妃不好自然有大臣弹劾,再加上李内侍的周旋,罗婍云在宫里如鱼得水,生活的倒挺自在,待见到婍云,墨宸发现她又圆润了。 \"臣妾参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康健,万福金安。\" 罗婍云身着华丽的宫装,身姿曼妙,言语间流露出的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温婉与从容。她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向站在高处的墨宸行着最为标准的宫廷礼节,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仿佛这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墨宸望着眼前的罗婍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曾几何时,那个倔强固执、不愿向命运低头的少女,如今已成长为一位能够独当一面、在宫廷中游刃有余的云妃。她的变化之大,让墨宸感到既惊讶又欣慰。 他深知,这几个月来,不仅仅是自己经历了种种波折与成长,就连罗婍云这样曾经固执己见、不愿妥协的人物,也在生活的磨砺下逐渐学会了放下与接受。她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最初的尖锐锋利到如今的圆润柔和,这不仅仅是时间的力量,更是她内心深处对自我认知的深刻转变。 墨宸不禁感慨万分,他意识到,无论是身处何种环境,人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与成长。而罗婍云的变化,无疑是他这段时间来所见到的最为显着、也最为动人的变化之一。她的成长与蜕变,不仅让她自己变得更加美好与强大,也让墨宸对她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敬意与爱护。 在这一刻,墨宸仿佛看到了罗婍云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与从容,是她在经历了生活的洗礼后所获得的最宝贵的财富。他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与挑战,罗婍云都能够以更加坚定的步伐,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婍云自入宫以来的蜕变,让墨宸心中满是欣慰与安心。她的坚韧与智慧,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愈发耀眼夺目。然而,这次南巡的匆匆行程,却让墨宸心中留下了一丝遗憾——他未能抽空陪伴婍云一同探望云澈,那个在边疆默默守护国家的英勇将领,也是婍云心中难以割舍的情谊。 墨宸深知,云澈对婍云的情感深厚,若得知她已成为宫中贵妃,那份震惊与不解定会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寻求答案。边疆的局势本就复杂多变,云澈的冲动行事极有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纷扰,甚至影响到国家的安宁。想到这里,墨宸不禁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局面的忧虑。 为了防患于未然,墨宸决定立即采取行动。第二日清晨,他便亲自书写了一封密信,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送达给远在边疆的彪远将军。信中,他言辞恳切地请求彪远将军务必加强对云澈的监管,确保他不得私自离开军营,更不得因个人情感而做出任何冲动的决定。同时,墨宸也承诺,待自己稳定了京中的局势,定会亲自召云澈回京,届时再行解决他与婍云之间的情感纠葛。 随着信鸽振翅高飞,墨宸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他深知,自己作为一国之君,肩上承载着太多的责任与重担。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以大局为重,妥善处理好每一件可能影响到国家稳定与安宁的事情。而对于婍云与云澈之间的情感纠葛,他相信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想起情义两难全的赵凝雪,墨染心头涌起一股苦涩,婍云也好奇地问道:“太后让凝雪早日进宫为后,可赵凝雪却拼死拼活的不乐意,不会是她知道你断袖,才不肯嫁给你吧?” 婍云的话语里满是对未知的探求与对友情的珍视,她脸上的表情既担忧又带着几分天真无邪。墨宸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婍云是出于无心,才会如此直率地发问。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应和道:“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然而,这简单的回答背后,却隐藏着墨宸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无奈。赵凝雪拒婚并非那么简单,其中牵扯了太多的权谋与算计,是他作为帝王所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但他更不愿让这份沉重压垮婍云,只愿她能在这复杂的宫廷中保持一份纯真与快乐。 第35章 暗流涌动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却照不亮文内侍李福安心中那抹沉重的阴霾。他匆匆步入墨宸的书房,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那是他几经周折,从太后宫中探得的消息,字字千钧,足以撼动云瀚城的安宁。 “圣上,大事不妙。”李福安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打破了书房内的静谧。墨宸闻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瞬间捕捉到李福安脸上的忧虑之色。 李福安缓缓展开密信,低声念道:“太后近日听信钦天监之言,言及中宫入主之日,需以人祭天,方能永保云瀚昌盛。此等荒谬之举,恐对即将入宫的赵小姐不利。”说到此处,他刻意停顿,目光深邃地望向墨宸,试图从这位铁血将军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 墨宸闻言,脸色骤变,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他深知太后赵祎婳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钦天监之言,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但赵凝雪,那个纯真无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子,怎能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此等荒谬之事,太后岂能轻易相信?”墨宸的声音冰冷,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李福安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圣上有所不知,太后对云瀚昌盛之念已入膏肓,加之钦天监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此事怕是非同小可。更有甚者,太后已暗示,若圣上执意拒绝赐婚,恐有不测之祸。” 墨宸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深知,太后这是想一箭双雕,如果答应成婚,那么自己和凝雪都会陷入一场算计的旋涡,但若因此让赵凝雪陷入险境,他宁可舍弃一切,也要护她周全。 “福安,你即刻传信回,调动我的暗卫,暗中保护公主,不得有丝毫闪失。”墨宸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春风拂面,柳絮轻扬,墨染身着便服,踏着轻快的步伐,穿梭于江南水乡的小径之间。此次南巡,本是奉旨体察民情,却不料,这一路所见所闻,让他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尤其是那隐藏在暗处的惊人力量,更是让他震撼不已。 一日黄昏,墨染微服私访归来,途径一处幽静竹林,忽闻林间传来细微却整齐的步伐声。他心中一凛,正欲避让,却见一群身着黑衣、面戴银质面具之人从竹林深处走出,他们身形矫健,步伐一致,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凛冽之气。 “宸卫?”墨染心中暗自惊疑,这些人与他曾在兄长书房密室内见过的暗卫画像极为相似,只是数量之多、气势之强,远超他昔日所见。 正当墨染欲上前询问之际,一名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宸卫统领夜影,参见陛下。吾等暗中护卫南巡安全,未敢惊扰公子,请公子恕罪。” 墨染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未曾料到,兄长墨宸在朝堂之外,竟还培养了这样一支力量庞大的暗卫队伍,且训练有素,实力惊人。这份深谋远虑与未雨绸缪,让他既感敬佩又觉震撼。 “兄长果然心思缜密,有远见卓识。”墨染内心叹道,随即对众人说道:“宸卫之力,应为国家社稷所用,而非仅限于个人安危。望夜统领谨记此点,勿让兄长心血白费。” 夜影闻言,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敬意,沉声应诺:“圣上教诲,属下铭记于心。宸卫誓死效忠云瀚,保卫家国安宁。” 夜幕降临,墨染独自立于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心中思绪万千。他意识到,这次南巡不仅让他见识了江南的秀美风光,更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兄长墨宸的不凡之处。那份隐藏于暗处的力量,如同蛰伏的巨龙,一旦觉醒,必将震撼天下。而他,也将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与使命,与哥哥并肩作战,共守云瀚的繁荣与安宁。 夜色依旧深沉,书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出墨宸那张坚毅而复杂的脸庞。他的心中,既有对赵凝雪深深的担忧,也有对太后及钦天监所作所为的强烈不满。但他更清楚的是,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险阻,他都必须挺身而出,为云瀚的安宁、为赵凝雪的幸福,而战。 \"母后,儿臣斗胆,恳请您垂怜赵凝雪的无辜。她,不仅是您血脉相连的亲侄女,更是一个纯真善良、未曾涉足世事纷争的弱女子。在这场家族的风暴中,她无疑是那最无辜的受害者,她的命运,不应由旁人的过错所决定。请您念及骨肉亲情,开恩饶恕,给予她一线生机,将她贬为庶民,让她远离这权力斗争的旋涡,得以在世间寻一隅安宁,自生自灭,或许这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御花园的凉亭内,太后赵祎婳端坐于凤椅之上,面容沉静如水,目光深邃难测,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她久久未语,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墨染心急如焚,额头触地,每一次叩首都伴随着心底的呼唤,希望能以此唤醒太后心中的一丝怜悯。然而,太后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敬畏的冷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触动她分毫。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如同重锤般敲打着墨染的心。他深知,此刻离昭告天下的南巡之行尚有月余,而宫中的一切诏令皆出自太后之手。要想改变赵凝雪的命运,唯有在此刻,唯一的方式——跪请太后收回成命。 两人之间的对峙,既是一场无声的较量,也是一场心灵的煎熬。墨染的坚持与执着,与太后的冷漠与坚决,形成了鲜明对比。 “宸儿,”太后终于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如同春风中的细雨,虽轻却密,润物无声却又能让人心生敬畏,“你可知,这御花园中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是精心培育,方能在此刻绽放其最美之姿?” 第36章 暗夜寻踪 墨宸闻言,微微颔首,但眼神中的坚决并未有丝毫动摇。“儿臣明白母后的苦心,正如这御花园中的花草,皆需园丁的悉心照料。但儿臣的婚姻,却非园中花草可比,它关乎儿臣一生的幸福与云瀚的未来,儿臣不能、也不愿将其视为政治交易的筹码。”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手中的团扇也停止了摇曳,她凝视着墨宸,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痛心。“宸儿,你可知你此言何等自私?身为云瀚的皇上,你的婚姻岂能只关乎个人幸福?你肩上承载的是整个云瀚的安危与未来!” 墨宸深吸一口气,目光更加坚定。“母后,儿臣从未忘记自己的职责与使命。但儿臣相信,真正的强大并非来自联姻的盟友,而是来自云瀚百姓的团结与信任,以及儿臣与将士们的忠诚与勇敢。至于婚姻,儿臣愿以真心相待,而非利益交换。” 太后闻言,沉默片刻,凉亭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周围的春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变得不再那么温柔,偶尔吹过,带起几片花瓣在空中旋转、飘落,如同这场冲突的预兆。 最终,太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宸儿,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你要记住,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云瀚的安危。至于你的婚事,哀家会再作考量。但愿你能明白,有时候,个人的幸福与国家的命运是紧密相连的。” 墨宸再次行礼,语气诚恳而坚定。“儿臣多谢母后体谅。儿臣定当不负所望,守护云瀚安宁。同时,儿臣也恳请母后能够尊重儿臣的选择,让儿臣能够追寻自己的幸福。” 随着对话的结束,凉亭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但那份深藏于心的冲突与矛盾,却如同春日里的暗流,依旧在无声地涌动。 皇城之内,灯火阑珊,却难掩墨宸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他终究没有抝过太后那铁一般的意志,被迫接受了十五日后迎娶郡主赵凝雪的命运。然而,在墨宸的心中,这不仅仅是一场政治联姻,更是对好友赵凝雪命运的沉重打击。 他深知,赵凝雪此次被送出宫外待嫁,实则是被太后软禁起来,以防她有任何反抗之举。在这深宫之中,权力斗争的残酷与无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他更加担心赵凝雪的安全与未来。 自赵凝雪离宫之日起,墨宸便开始了秘密的寻找行动。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甚至不惜冒险亲自出宫,只为能再见赵凝雪一面,确保她的安全。但无论是明查还是暗访,都未能得到任何关于赵凝雪下落的消息。 墨宸立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窗外月色如银,洒在他紧锁的眉宇间,映照出他内心的复杂与挣扎。他深知赵凝雪与匡子霖之间那份超越生死的深情厚意,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这份情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既感欣慰又觉苦涩。 他真心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携手共度余生,白头偕老。然而,世事弄人,太后的一纸懿旨如同晴天霹雳,将这份美好的愿景击得粉碎。太后不仅要将赵凝雪赐予自己,更在大婚之日布下重重阴谋,意图一箭双雕,将墨宸与赵凝雪同时置于死地。 墨宸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愤怒于太后的狠毒,又忧虑于赵凝雪的安危。他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赵凝雪,将她送出宫去,以免她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于是,他暗中调动了自己的人脉与资源,开始了一场艰难的搜寻之旅。他遍访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询问每一个可能知晓赵凝雪下落的人,但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与无奈。太后似乎早已料到他的行动,将赵凝雪藏匿得极为隐秘,让他无从下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婚之日日益临近,墨宸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也愈发强烈。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赵凝雪的身影和她那双充满恐惧与无助的眼睛。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她,否则一旦大婚之日到来,他们将再无生还可能。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无论墨宸如何努力,如何用尽心思,却始终无法找到赵凝雪的踪迹。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大海之中,四周都是黑暗与未知,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灯塔。 在这绝望之际,墨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发誓,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找到赵凝雪,将她救出火海。他深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生死较量,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赵凝雪的自由与幸福。 于是,他继续着自己的搜寻之旅,穿梭于宫墙内外,寻找着那一丝可能存在的希望。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如此孤独而坚定,仿佛是一位即将踏上征途的勇士,誓要为自己的信念而战。 月挂中天,清辉洒满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墨宸踏着细碎的石子路,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唯今之计,只有直面太后,方能有一线转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步入了那座庄严而冷清的宫殿。 殿内烛火摇曳,太后端坐于高位之上,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墨宸缓缓上前,行了一礼,而后鼓起勇气,试图以理服人。 “母后,儿臣深知您心中忧虑,但将凝雪赐予儿臣,实非良策。”墨宸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试图以情动人,“凝雪与匡子霖情深意重,儿臣愿成人之美,也望母后能体谅儿臣与凝雪之不易。”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射向墨宸。“宸儿,你可知这天下之大,皆为我皇家所有?区区一个女子,岂能左右我皇家之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仿佛要将一切反对之声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墨宸心中一沉,但他并未放弃。他深知太后对权力的渴望与执着,于是转而提出另一个建议:“母后,若您真为儿臣着想,何不继续垂帘听政?如此既能稳定朝纲,又能缓解您心中的焦虑。” 然而,太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宸儿,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天下,岂是区区垂帘听政所能掌控?我要的,是绝对的权力与尊严!”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墨宸的心上。 墨宸见状,心中已是一片冰凉。他明白,自己再如何努力,也无法说服这位固执己见的太后。她的心中只有权力与地位,早已容不下任何人的情感与诉求。 他缓缓退下,脚步沉重而无力。走出宫殿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必须另寻他法,才能救出凝雪,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保全自己与所爱之人。 夜色更深了,墨宸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与无助。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还有人在等着他去救赎。于是,他擦干眼角的泪水,重新振作起来,踏上了那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 第37章 帝后大婚 转眼已是大婚之日,整个皇城都被装点得如诗如画,红绸高挂,金辉熠熠,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与庄严的气息。这不仅仅是皇帝与皇后的大婚,更是天下共庆的盛事,排场之大,前所未有。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皇家仪仗队便已整装待发,龙旗招展,凤辇轻扬,一路浩浩荡荡,自皇城东门而出,前往赵将军府迎接新娘。沿途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或跪拜行礼,或投以羡慕的目光,议论纷纷,皆道此乃千古难遇的盛况。 赵凝雪身着精心绣制的凤冠霞帔,头戴九凤朝阳的金冠,步摇轻晃间,光华流转,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她坐在装饰华丽的凤辇之中,心沉如水,眼含虚空。 午时三刻,吉时已到,墨宸身着一袭龙袍,威严而不失温柔,亲自执手将赵凝雪从凤辇中迎出,两人并肩步入皇城正中的祭天坛。坛上香烟缭绕,钟鼓齐鸣,天地间的每一丝气息都似乎在诉说着这段姻缘的神圣与不凡。 祭天仪式正式开始,司仪官高声宣读祭文,祈求上天赐福于这对新人,保佑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皇帝与皇后手捧玉璧,虔诚地跪拜于地,将他们的心意与祈愿上达天听。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静静地见证着这身份与权力的顶峰相见。 随着祭天仪式的圆满结束,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皇城内外灯火通明,喜庆的氛围更加浓厚。在众人的簇拥与祝福声中,帝后二人缓缓步入了他们的新房——一座装饰得既典雅又不失奢华的宫殿。 新房内,红烛高照,金炉焚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花香,营造出一种温馨而神秘的氛围。房间的四壁挂满了寓意吉祥的图案与字画,每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匠人的精心与祝福。 帝后步入房内,先是由宫女们为他们各自整理衣饰,确保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瑕。随后,按照古礼,二人需行合卺之礼,以示夫妻恩爱,同甘共苦。宫女们端上两杯精心酿制的交杯酒,酒色清澈,香气扑鼻,寓意着两人的爱情如同这酒一般纯净而深厚。 在庄重而神圣的合卺礼上,皇上墨宸与皇后并肩而立,准备共饮那象征着夫妻和睦、共度人生的合卺酒。然而,就在这一关键时刻,墨宸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注意到那位负责捧送合卺酒的内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紧张,手指也微微颤抖,与周围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墨宸心中顿时生疑,从哥哥被刺杀的事之后,他养成了对细微之处极为敏感的习惯。他没有立即声张,而是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假装若无其事地与皇后交颈而饮。然而,在酒杯即将触碰到唇边的那一刻,他巧妙地运用内力,将酒液轻轻震起,只让极少量的酒液沾湿了嘴唇,而大部分酒液则顺势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宽大的龙袍之中。 抬头见凝雪还未喝酒,顺势将她还没入口的酒杯抢了过来:“我来帮你喝。” 众人大笑:“皇上还会怜香惜玉呢!” 完成这一动作后,墨宸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帝王应有的威严与从容,仿佛一切如常。但他的心中已经暗自决定,要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确保自己的婚礼不受任何威胁。 待宾客散去,墨宸立即召见了自己的心腹侍卫和暗卫,秘密布置了一场调查行动。他命令侍卫们暗中监视那位内侍的一举一动,同时派遣暗卫潜入后宫,搜查可能存在的证据和同谋。 墨宸在彻查之后,心中怒火中烧,他惊觉那杯本应象征幸福与和谐的合卺酒,竟暗藏杀机,剧毒潜伏其中。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还发现赵凝雪在庄严的祭天礼之前,就已成为权谋斗争的牺牲品,被无情地灌下了毒酒。 太后的毒计原本是想在万众瞩目的祭天礼上,让赵凝雪突然毒发,以此制造混乱或嫁祸于人,然而,赵凝雪以超乎常人的毅力,硬生生地挺过了祭天大典的漫长仪式,直到合卺礼的那一刻,才终于显露出中毒的虚弱与痛苦。 当墨宸轻轻揭开红盖头时,映入眼帘的却是赵凝雪那张苍白憔悴、奄奄一息的脸庞。她的眼神中既有对生命即将消逝的无奈与不甘,也有对墨宸复杂难言的情感。这一幕,让墨宸的心如刀绞,他愤怒于太后与幕后黑手的残忍无情,更痛心于赵凝雪的无辜受害。 愤怒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他双眼赤红,墨宸紧握双拳,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杀意。他迅速而坚决地行动起来,命人将方才送酒的李内侍带到自己面前。 李内侍被带入大殿时,脸色苍白,双腿颤抖,显然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他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企图用卑微的姿态换取一丝怜悯,但墨宸的目光却如寒冰般冷冽,没有丝毫动摇。 “说!是谁指使你下的毒?”墨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内侍颤抖着声音,却支支吾吾,不敢说出真相。他深知,一旦开口,便是万劫不复。墨宸内心也知道,太后既然敢明目张胆地下手,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于是猛地一挥手,示意侍卫上前。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李内侍按倒在地。墨宸走上前,目光如炬,盯着李内侍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你既然敢对朕下手,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言罢,墨宸拔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李内侍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四溅,染红了大殿的地砖,也见证了墨宸对于背叛与阴谋的零容忍。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知道,墨宸此举不仅是为了惩罚李内侍,更是为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阴谋家们,让他们明白,任何敢于挑战皇权、伤害无辜的行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将李内侍刺死后,墨染带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步履蹒跚地踏入了新房。房间内,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凝雪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与凄美。她的眼眸中,虽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在见到墨染的那一刻,仍努力聚焦,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墨宸哥哥,你来了。”她的声音细微如丝,几乎被周围的寂静吞噬,却清晰地传入了墨染的耳中。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重锤般击打着他的心扉,让他感到一阵无法承受的痛楚。 “凝雪,你……”墨染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声音哽咽,无法成句。他看着凝雪那虚弱而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愤怒与不甘,也有深深的怜惜与无力。 然而,凝雪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断了墨染未说完的话。“没关系,墨宸哥哥,我都没关系。我爹是罪臣,我本应承受这一切,死在刑场上。只是,我放心不下子霖哥哥,你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多多提携他。还有,替我告诉他,若有下辈子,我还愿意和他好……”说到这里,凝雪的声音已细若蚊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留恋与不舍。 第38章 香消玉殒 话音未落,凝雪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她缓缓地趴在了桌子上,头埋进了双臂之间,再也不见任何动静。墨染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深渊,他明白,那个曾经活泼开朗、与他无话不谈的凝雪,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他缓缓走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多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但现实却如此残酷,他连这最微不足道的安慰都无法给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如同他心中翻涌的波涛,久久不能平息。 凝雪离世的消息如重锤般击碎了墨染的世界,他拼尽了全力,却终究未能将她从命运的深渊中拉回。这份深刻的无力感,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束缚,让他动弹不得,心中翻涌的愤懑与悲痛,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却找不到丝毫的出口来宣泄。 墨染踉跄着冲出内室,目光落在血泊中那已失去生息的李内侍身上,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至极致。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赵祎婳,你欠下的债,我墨染誓要一一讨回!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为今日之所作所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墨染松开了对李内侍,命人带他去向太后复命。他沉声吩咐,将李内侍的罪行定为为抗旨不遵,已遭陛下雷霆之怒,就地正法。这一举动,是对此事幕后黑手无声的警告。 随后,墨染孤身前往私宅,夜色中,他坐在哥哥身边一直没说话,静默中传递着无需言语的安慰与力量。娉儿与婉儿,两位温婉的女子,亦默默守候在一旁,陪伴了这对兄妹整整一夜,烛光摇曳,映照出屋内温馨而坚定的氛围。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墨染身着皇上婚服在私宅守着哥哥,娉儿与婉儿见状,忙不迭地上前,虽略显慌乱,却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衣袍的每一处细节。穿戴完毕,两人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以最为恭敬的姿态行了大礼,异口同声:“民女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墨染轻轻抬手,示意二人起身,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她们的感激,也有对过往身份的淡然。他轻声却坚定地说:“你们无需记住我是谁,只需铭记,照顾好我妹妹,便是你们最重要的使命。”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虚浮,毫无生气。 这份打击让墨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曾以为,自己作为帝王,能够掌控一切,保护好自己的亲人。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他眼睁睁地看着凝雪在自己眼前倒下,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他开始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与追求,是否真正值得。 墨宸变得沉默寡言,整日沉浸在混沌与迷茫之中。他不像哥哥那样雷厉风行、决断果敢,而是常常独自坐在书房或寝宫中,凝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他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与疲惫。 身边的臣子们见状,无不忧心忡忡。他们知道,墨宸的消沉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不利的。然而,他们却无法直接劝慰墨宸,因为任何人都无法真正体会他心中的痛苦与挣扎。 墨宸独自一人,在水瑶阁的喧嚣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尽管他尽力保持低调。他穿梭于人群之间,偶尔与路过的宾客擦肩而过,但他们的笑声和谈话似乎都无法穿透他内心的孤独屏障。 他的目光在舞台上流连,那些舞女们如同花蝴蝶般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与魅力。然而,对墨宸而言,这些美景却如同虚设,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空洞和思念。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酒杯,却未曾真正品尝过其中的美酒。窗外的月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那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柔和。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他眼中深处的忧伤与迷茫。 在水瑶阁内,墨宸仿佛是一个迷失的灵魂,在寻找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救赎。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或许只是为了逃避那无尽的回忆和痛苦。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与无助。 水瑶阁的夜晚漫长而短暂,对于墨宸而言,这里既是他的避风港,也是他的牢笼。他在这里寻找着片刻的安宁,却也无法摆脱内心的挣扎与痛苦。而这一切,都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和承受。 水瑶阁的老板水瑶,一位集妖娆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她步履轻盈,如同夜色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步入了墨宸所在的包房。房间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眼波流转间,尽显八面玲珑之态。 她缓缓走近墨宸,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关切与忧虑。墨宸坐在窗边,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兴趣。水瑶轻声细语,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墨染,你这样消沉下去,可不是办法。” 她深知墨宸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也明白他为何会频繁地来到水瑶阁寻求片刻的逃避。但她更清楚,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唯有面对,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脱。 “人生总有起起落落,失去挚友的痛苦我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一二。”水瑶继续说道,“然而,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作为一国之君,肩上承载着无数人的期望与重托,怎能如此轻易地被击垮?” 她的言辞恳切,句句直击墨宸的内心。墨宸闻言,微微侧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水瑶的话。最终,他缓缓开口:“水瑶,谢谢你。我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只是……” 水瑶轻轻打断了他的话:“只是需要时间,对吗?我明白。但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陪伴你。”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有力,让墨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慰与力量。 当初哥哥将水瑶救出来,一手助他组建了暗卫军团,可不是为了今日她在这里挥霍日子的! 第39章 峰回路转 从水瑶阁的灯火阑珊中抽身而出,墨宸踏着夜色,步伐略显沉重却又不失稳健地迈向自己的私宅。月光如水,洒在他紧锁的眉宇间,添了几分不为人知的忧虑。 回到私宅,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娉儿与婷儿早已等候多时,她们相视一笑,默契地开始忙碌起来,为墨宸准备了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这汤水不仅驱散了他身上的酒气,更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他的心田,带来一丝慰藉。 墨宸接过醒酒汤,轻抿一口,温暖从舌尖蔓延至全身,他微微闭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宁。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夜的寂静,也让墨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目光如炬,警惕地望向门口。这个私宅的位置是他精心挑选,从未对外人透露过,此刻却有人找上门来,这让他不禁怀疑是否有人暗中跟踪自己。 “谁?”墨宸沉声问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门外之人似乎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片刻的沉默后,才传来一个低沉而陌熟悉的声音:“大人,属下有要事相商,请开门一见。” 墨宸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文晨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私宅?他深知自己身份特殊,任何一次轻率的举动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因此,他并未立即开门,而是吩咐娉儿与婷儿先行退下,自己则悄悄靠近门边。 “你找哪位大人?” 门外之人闻声,即刻双膝跪地,行以大礼,声音刻意压低,透露出紧迫与敬畏:“墨大人,卑职乃宫门守将文晨祥,缘于无缘觐见圣上于朝堂,故斗胆寻至大人私宅,恳请大人开门赐见,有要事禀报。” 文晨祥,这位与墨宸自幼相伴、同拜罗大将军门下的挚友,尽管出身寒微,仅得城门守将之职,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与忠诚。他深知自己与墨宸之间深厚的情谊,这份情谊超越了身份与地位的界限。此刻,他面对着墨宸——不,准确地说,是暂居墨宸之身的墨染,眼神中既有急切也有信任。 面对墨染的质疑,文晨祥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锋利的剑尖,大步流星地跨入门槛,反手将门重重关上,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被隔绝在外。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几分责备与关切:“你竟将我们之间的秘密约定抛诸脑后!若非我数次暗中跟随,又岂能寻得这隐秘之地?你曾许诺让我助你扳倒那权势滔天的赵氏老太婆,可数月来音讯全无,我怎能不心急如焚?” 墨染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可能给这位挚友带来了不必要的担忧。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剑,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恢复了冷静与威严。他深知,此刻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他与兄长墨宸互换身体的秘密,于是沉声道:“你无需多虑,我自有我的考量与布局。既然你已找到此处,日后若有紧急消息,可直接送达此地。至于那计划……近来我确有诸多事务缠身,记忆也时有模糊,你且细细道来,计划进展如何?” 文晨祥见状,心中的疑虑稍减,连忙将近期收集到的关于赵氏一族的情报以及他们暗中勾结、为非作歹的证据一一禀报。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对正义的渴望与对墨宸(墨染)的信任,仿佛只要两人联手,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克服的。而墨染则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决心要利用这段特殊的时光,为兄长、为自己、更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清除一切阻碍与黑暗。 与文晨祥一番深入交流之后,墨染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敬佩。他未曾料到,自己的兄长墨宸,在不动声色之间,已悄然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看似坚不可摧的赵氏一族逐步架空。文晨祥的叙述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让墨染见识到了兄长那超越自己想象的深谋远虑与非凡手段。 原来,在墨宸的精心布局下,赵氏一族虽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朝中的显赫地位,实则已如被抽丝剥茧般,失去了往日的实权与影响力。朝中那些看似依附于赵家的势力,实则大多已被墨宸暗中瓦解或收买,转而成为了他手中对抗赵氏的重要力量。赵家如今所展现出的“势力雄厚”,不过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的假象罢了。 墨染听着文晨祥的讲述,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兄长的智慧与勇气所折服,又为自己之前的无知与疏忽感到羞愧。他意识到,自己在政治斗争的复杂与残酷面前,仍需向兄长学习太多太多。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要利用这次与兄长互换身体的机会,不仅要帮助兄长完成未竟的事业,更要亲自体验并学习如何在这权力的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 随着墨宸精心布局的逐步显现,赵祎婳那曾经嚣张跋扈的身影,似乎已注定无法再长久地矗立于权力的巅峰之上。这一认知如同春风拂面,让墨宸的心情大好,连日来的紧绷与压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夜幕低垂,私宅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墨宸与文晨祥两人并肩而立,四周是静谧的夜色与偶尔传来的虫鸣。他们决定以武会友,在剑影交错中切磋技艺,同时也借此机会进一步加深彼此之间的默契与信任。剑锋所向,不仅是对武学境界的追求,更是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共同期待。 一番激战过后,两人皆是汗流浃背,但眼中的光芒却更加明亮。他们相视一笑,那份无需多言的默契与理解,让这份友情显得更加珍贵。随后,墨宸唤来了娉儿与婷儿,吩咐她们准备一桌丰盛的晚宴,以庆祝这难得的欢聚时光。 不久,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摆满了石桌。月光下,美酒佳肴,好友相伴,墨宸与文晨祥举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或谈论往事,或展望未来,或分享彼此的心得与感悟,言语间充满了真挚与豪情。酒过三巡,两人更是把酒言欢,笑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私宅的夜空中,成为了一段难忘的回忆。 这一夜,对于墨宸而言,不仅是胜利的预兆,更是友情与亲情的双重收获。他深知,有文晨祥这样的挚友相伴左右,无论未来的道路如何坎坷,他们都将携手并肩,共同面对。 第40章 破晓重生 墨宸自水瑶阁归来,步履虽缓,却难掩胸中翻涌的斗志。他深知,虽一时无法撼动太后垂帘听政的根基,但手中已紧握足以颠覆局势的关键证据,每一份皆是太后党羽谋反的铁证,只待时机成熟,必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番归来,墨宸焕然一新,昔日的颓废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步入朝堂,他目光如炬,直视那些依附于太后、为非作歹的官员,态度之强硬,令众人侧目。 他未发一语,仅凭那股不容小觑的气势,便让支持太后的官员们心生畏惧。随后,墨宸开口,言辞犀利,句句直戳要害,不仅将太后党羽的罪行一一揭露,更是对其进行了不留情面的责骂,让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为了进一步震慑宵小,墨宸更是采取了雷霆手段,将那位在祭天大典上失职,且极有可能与太后有染的钦天监官员,当众宣布其罪状,并下令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此举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墨宸的果断与决绝所震撼。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至极,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却丝毫未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随着墨宸一声令下,几名禁军士兵如同鬼魅般迅速上前,将那位曾给赵凝雪准备毒酒的钦天监司历赵辰瀚团团围住。 赵司历此刻面如死灰,双腿发软,试图用颤抖的声音为自己辩解,但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朝堂的寂静所吞噬。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禁军士兵们动作娴熟而冷酷,不容分说地将他架起,向外拖去。 穿过朝堂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生死边缘。官员的衣袍被地面摩擦得破败不堪,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只能发出几声凄厉的哀嚎,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而殿外的空地上,早已准备好了行刑的器具。当赵司历被拖到那里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随着一声沉闷的号令,行刑开始,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寂静,鲜血四溅,场景惨烈至极。 这一幕,不仅是对该官员个人的惩罚,更是对朝堂上所有心怀不轨者的强烈震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墨宸的决心与手段,明白了在这个新的时代,任何挑战皇权、危害社稷的行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众所周知,那场轰动朝野的帝后大婚与庄严神圣的祭天仪式,其背后无不镌刻着太后赵祎婳的精心筹谋与深远布局。然而,当这一切的辉煌与荣耀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墨宸那张冷峻铁青的脸庞,如同冬日里不化的寒冰,透露出要将所有参与策划之人悉数绳之以法的决绝。 大殿之内,气氛压抑至极,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轻易上前,为那看似即将崩塌的权势之舟添上一抹无谓的浪花。他们深知,此刻的出头,无异于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家族的兴衰荣辱,皆系于这一念之间。 而太后赵祎婳,她虽稳坐于那层薄纱之后,身形未动分毫,但内心的波澜却已如狂风骤雨般汹涌澎湃。愤怒,如同被囚禁的猛兽,在她的胸膛里咆哮挣扎,却只能化作无声的嘶吼。面对墨宸手中紧握的铁证如山,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挫败,那些精心布置的棋局,仿佛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不仅是她情绪的宣泄,更是对过往决策的深深懊悔。她后悔,没有在那段岁月静好的日子里,彻底根除墨宸这个潜在的威胁,让今日之祸,终成定局。 此刻的赵祎婳,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权力斗争的厌倦,也有对命运无常的无奈。但她深知,作为太后,她必须保持那份不可动摇的尊严与冷静,即便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也要让世人看到,她赵祎婳,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宫廷之主。 乾清殿前,一场前所未有的极刑冷酷展开,其惨烈程度令人瞠目结舌,云瀚朝的历史长河中,从未有过如此触目惊心的场景。这不仅仅是对罪犯的惩罚,更是墨宸对朝堂忠诚与背叛界限的一次极端宣示。他要以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让在场的每一位官员都深刻体会到,任何对皇权的背叛,都将面临难以想象的后果。 行刑过程中,惨叫声连绵不绝,令人毛骨悚然。那些曾经高高在上、自诩为朝廷栋梁的官员们,此刻却面露恐惧,有的甚至双腿发软,无法自持。他们中的一些人,因惊吓过度而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只能任由内侍们架起,狼狈地拖出乾清殿,这一幕无疑成为了他们仕途生涯中最大的耻辱。 墨宸站在高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在他看来,这是对那些背叛者应有的惩罚,也是对其他官员的一次深刻警示。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权力的游戏中,忠诚与背叛的界限是如此的清晰,一旦跨越,便再无回头之路。 行刑后的夜幕低垂,京城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轻笼罩,仿佛连空气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与沉重之中。然而,在这幽深的夜色掩护下,墨宸悄然换上了平民衣裳,微服私访般回到了自己的私宅。这里,没有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没有权力的纷争与倾轧,只有一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是他心灵的避风港。 踏入门槛,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鼻而来,那是家的味道,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丫鬟婷儿与娉儿早已等候多时,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手中端着的不仅是热腾腾的宵夜,更是对主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爱意。桌上,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而一旁,还细心地温着一壶佳酿,等待着墨宸归来时的那份放松与享受。 墨宸轻轻解下外衣,卸下了一身的疲惫与防备,仿佛卸下了那层厚重的权力面具。他缓缓坐下,自斟自饮,每一口酒都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心事与孤独。在这里,他可以暂时忘却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做回那个真实的自己,无需隐藏,无需伪装。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中时,婷儿的一席话让他倍感惊喜。原来,为了照顾长期昏迷的哥哥墨染,婷儿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设计了一个巧妙的架子,能够定时为墨染活动全身关节,保持身体的柔软与肌肉的弹性。这份细心与坚持,让墨宸深感动容。他深知,在这个世态炎凉的世界里,能够拥有如此忠诚与善良的家人,是何等的幸运与幸福。 墨宸站起身,走到婷儿面前,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轻轻地拍了拍婷儿的肩膀,用最真挚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婷儿,你和娉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有你们在,无论外面风雨多大,我都知道,这里永远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面对墨宸的深情致谢,娉儿与婷儿眼眶微红,心中满是感动与激动。她们连忙跪倒在地,双手交叠于额前,以最虔诚的姿态表达着她们的感激与忠诚。 “陛下,您的恩情如同天高地厚,我们姐妹俩无以为报。”婷儿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此生此世,我们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无论是风雨交加,还是刀山火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定当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娉儿也紧跟着附和,她的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决心与信念:“是的,陛下。我们虽为女子,却也知恩图报,誓死追随。愿我们的忠诚能成为您最坚实的后盾,为您守护这片江山,为您分忧解难。” 墨宸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两人,眼中满是欣慰与感动。“快起来,快起来。你们的心意,我已知晓。我在深宫之中并无知己,有你们这样的忠仆相伴,是我最大的幸运。我们之间,无需如此多礼,更不必言及赴汤蹈火。我只愿我们能像一家人一样,相互扶持,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在墨宸的眼中,娉儿和婷儿早已像家人一样,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已经感染了墨宸,让他不自觉把她们当做家人。 第41章 初见锋芒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牍之上,墨宸正凝神静气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这时,一名内侍匆匆步入,通报大理寺卿赵昊天求见。墨宸闻言,眉头微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自己与这位大理寺卿并无直接交集,更未曾有过私下的往来。赵昊天之所以能引起他的注意,仅仅是因为其姓氏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赵太后,那个在后宫中翻云覆雨、影响朝堂决策的强大存在。 墨宸心中暗自思量,赵昊天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那日在朝堂上被处以极刑的司历一案?此事虽已尘埃落定,但其中的波谲云诡、暗流涌动,他岂能不知?想到这里,墨宸不禁对赵昊天的来意更加好奇,同时也多了一份戒备。 他抬头望向传话的内侍,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赵卿可有言明,此番求见所为何事?”内侍低头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赵大人说是为了近日朝堂上那桩司历被处极刑的案件而来,似有要事相商。” 墨宸闻言,沉吟片刻。赵昊天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定有赵太后的授意或指使。然而,他更清楚,自己不能轻易被这股势力所左右。于是,他缓缓点头,示意内侍:“让他进来吧。”言罢,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奏折上,但心中却已暗暗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赵昊天步入庄严的乾清殿,身影在逆光中拉长,缓缓行至龙案前,恭敬地行了礼。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让墨宸有了前所未有的细致观察机会。以往仅是远远望见,未曾深究,此刻近距离相对,墨宸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与赵昊天自幼便有着不解之缘,却一时之间无法追溯记忆的源头,那种熟悉感既温暖又微妙。 赵昊天的身姿,在墨宸的审视下渐渐展露出不同以往的面貌。他看似文弱,步履间带着几分病态的慵懒,宛如春日里随风轻摆的弱柳,给人一种不经风雨之感。奇怪的是,他看似弱不禁风,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毅力。 身形略显消瘦,衣袍宽松地挂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随时都能被一阵强风卷走。然而,在这看似脆弱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些混合了文人的清雅与战士的刚毅,既有着超脱世俗的淡然,又蕴含着不屈不挠的斗志。 他面容苍白而清癯,眉眼间带着几分病态的柔弱,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闪烁着智慧与洞察力的光芒。那双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的迷雾,直视事物的本质,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他的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与优雅,即便是行礼这样的简单动作,也被他演绎得既恭敬又不失风度。每当他微微低头,或是轻轻抬手,都能感受到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力量与决心,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即便身体有恙,他也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正是这样一种复杂而矛盾的气质,让赵昊天的身姿充满了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仔细探究他背后的故事与秘密。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题,等待着有心人的解开。 \"陛下,微臣此番前来,实乃有要事禀报。关于赵司历一案,经过大理寺详尽调查,已证实其徇私枉法,证据确凿无疑。此乃整理完备的卷宗,微臣斗胆呈上,请陛下圣裁。\" 赵昊天双手稳稳地捧着厚重的卷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跪在龙案一侧,身姿端正,语气中既有对皇权的敬畏,又不失作为臣子的坚定与正直。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直视着墨宸,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这份勇气,在昨日朝堂之上众人噤若寒蝉的氛围中显得尤为难能可贵。墨宸不禁暗自思量,赵昊天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在如此敏感的时刻,敢于站出来揭露真相,挑战权威。 墨宸的目光在赵昊天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赵昊天此举不仅是对赵司历一案的负责,更是对朝廷法纪的维护,对天下苍生的担当。在这样的背景下,赵昊天的勇气与坚持,无疑成为了朝堂上的一股清流,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哦?倒是新奇,你赵氏族人中竟有徇私枉法之徒,而揭发并欲结此案的,偏偏是你这位同姓之人,如此安排,你觉得妥当吗?\" 墨宸并未急于让赵昊天起身,而是以一种略带挑衅的口吻,缓缓发问,言语间透露出几分对赵家乃至对整个朝堂的审视。 赵昊天闻言,面色不改,沉稳地回应道:\"陛下所虑深远,微臣感激不尽。然则,微臣身为云瀚之大理寺卿,肩上所扛者,乃是天下之法度,心中所系者,乃是苍生之公正。在微臣眼中,姓氏不过是个标识,职责与使命才是立身之本。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赵家并非王族,更应遵循国法,不得有丝毫偏颇。此案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无需再行繁复之审,陛下昨日当朝决断,实乃彰显皇家威严、维护法纪之英明之举。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定会因陛下之公正无私而感到欣慰,对皇家之威望更加敬仰。\" 他的话语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既表达了对皇权的尊重,又彰显了自己作为执法者的坚定立场。这番话,不仅让墨宸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更在无形中为朝堂树立了一个公正无私、不畏强权的典范。 赵昊天的回答,字字珠玑,逻辑严密,如同一股清泉,悄然间浇灭了墨宸心中的怒火。他意识到,大理寺卿此番举动,非但非为私情,反倒是巧妙地为昨日自己的一时冲动铺设了合理的解释,无形中为自己搭建了一座通往和解的桥梁。尽管心中对赵家人处理此案的安排略有微词,觉得其中或许掺杂了家族情感的复杂考量,但转念一想,既然有人以大局为重,主动提供了化解尴尬的机会,自己又何必过于执拗。 于是,墨宸的态度逐渐缓和,他心中盘算着如何顺势而为,既不失威严,又能展现出君王的胸襟。他故意以轻松的口吻,提出让赵昊天将这份详尽的卷宗呈递给太后审阅,看似是寻求母后的意见,实则是对赵昊天的一种试探与考验。 然而,赵昊天却并未如他所料地接茬,而是坚定而又不失恭敬地回应道:“陛下在朝,乃国之根本,此事关乎朝廷法度,自应由陛下圣裁。太后虽贤,但此事无需惊扰凤体,微臣斗胆,恳请陛下直接定夺。” 此言一出,墨宸不禁对赵昊天刮目相看。他意识到,赵昊天不仅才华横溢,更有着难能可贵的独立见解与忠诚之心。他懂得在关键时刻坚守原则,不轻易被外界因素所左右,这样的品质在朝堂之上实属难得。因此,赵昊天的这番话,不仅为他自己赢得了墨宸的尊重与认可,更在墨宸心中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随即收了他呈上来的卷宗,打发他回去了。 第42章 探水知深 赵昊天,这位近期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年轻才俊,其背后的故事远比表面上的辉煌更为复杂而深邃。诚然,他凭借非凡的智慧与敏锐的洞察力,将赵凝雪之死一案处理得滴水不漏,赢得了朝野上下的广泛赞誉。然而,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却隐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 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赵家人,他的本名中并无“赵”字,而是随了生父之姓——徐。早年,他的父亲为了家族的前途与荣耀,忍痛将他过继给了势力庞大的赵氏家族,从此,他的人生轨迹便与赵家紧密相连,荣辱与共。 在赵家的最初几年,赵昊天并未如外界所想象的那样,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相反,他在家族中显得尤为低调,甚至有些不起眼。他与赵祎婳精心挑选的其他赵氏子弟一同在国子监求学,那里汇聚了无数才子佳人,而赵昊天,起初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员。他默默努力,勤勉好学,却始终未能脱颖而出,仿佛一颗被尘埃掩盖的明珠,静待时机绽放光芒。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转折与奇迹。近一年来,赵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赵祎婳在多次对外征战中接连失利,损失惨重,家族中的青年才俊也大多折戟沉沙。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刻,赵家急需新的力量来支撑门面,挽回颓势。于是,赵昊天这个曾经被忽视的名字,终于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凭借着在大理寺多年历练所积累的老成持重与非凡能力,赵昊天迅速在家族中崭露头角。他不仅在案件处理上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与智慧,更在关键时刻展现出了过人的胆识与决断力。这些品质让他逐渐赢得了家族长辈乃至太后的青睐与信任。 据说掌控着朝堂风云的幕后高人赵祎婳,对赵昊天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与厚望。她看到了赵昊天身上那股不屈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力量,也看到了他对于赵家乃至整个国家的忠诚与担当。于是,她决定亲自提携赵昊天,让他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展现自己的才华与抱负。 如今,赵昊天已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赵家子弟,而是成为了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成功背后,既有命运的垂青与个人的努力,也离不开赵家乃至整个朝堂的复杂政治斗争与利益纠葛。然而,无论未来道路如何坎坷曲折,赵昊天都将以他那颗坚韧不拔的心,继续前行在追求正义与真理的道路上。 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群臣身上,营造出一种庄严而微妙的氛围。墨宸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轻轻抬手,示意群臣安静,随后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队列之中的赵昊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理寺卿赵昊天,朕闻你智计过人,今日特有一事相询。”墨宸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朝堂,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然后才缓缓开口,“近来,太后对边疆防务颇为关切,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然朕观朝中诸卿,对此各有看法。赵卿以为,太后之议,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墨宸的问题显然极为刁钻,既涉及到了太后的权威,又考验着赵昊天的智慧与应变能力。群臣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墨宸的真实意图。 赵昊天站在队列之中,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但他却保持着镇定自若。他深知,这是墨宸对他的试探,也是他在朝堂上展现自己能力的绝佳机会。于是,他微微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然后从容不迫地回答道:“陛下,太后乃我云瀚之尊,其言自然有其深意。微臣以为,太后之议,当以国家大局为重,细细考量其利弊得失。若太后之议确有益于边疆防务,微臣自当全力支持;若有所不妥之处,微臣亦将直言不讳,以尽臣子之责。” 赵昊天的回答既得体又机敏,他既没有直接赞同太后的意见,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敬或反对。他巧妙地将问题引向了国家大局的考量,既维护了太后的权威,又没有得罪皇上。同时,他也展现出了自己作为臣子的忠诚与担当,让墨宸对他刮目相看,果然不同凡响。 墨宸迅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轻轻点头,示意赵昊天退下,然后环视群臣,继续说道:“赵卿之言,深得朕心。诸卿当以此为鉴,无论面对何种问题,皆应以国家大局为重,不可偏私偏袒。”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同之声。墨宸的试探不仅成功地考验了赵昊天的智慧与应变能力,还借此机会向群臣传达了自己的治国理念与期望。而赵昊天则凭借自己的机敏与忠诚,在朝堂之上赢得了更多的尊重与信任。 赵昊天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可谓机智过人,他巧妙地游走于墨宸与太后之间,既明确传达了自己的立场与忠诚,又未让任何一方心生疑虑,这份圆滑与智慧,实属难得。然而,在墨宸眼中,真正的国之栋梁,不仅需要敏锐的洞察力与应变能力,更需有坚定的信念与实干的精神,能够真正为社稷苍生贡献力量。 因此,当赵昊天的表现引起了墨宸的注意后,这位年轻的帝王并未立即给予过高的评价,反而心中生出了进一步考验他的念头。于是,墨宸不动声色地吩咐侍从,将赵昊天单独请至御书房,意欲在更为私密与深入的交谈中,探寻其真正的才学与品行。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微妙。墨宸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站立的赵昊天。赵昊天则保持着适度的恭敬,但眼神中也不乏机敏与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赵卿,近日朝中局势多变,太后一党似有异动,你对此有何看法?”墨宸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想知道赵昊天对太后一党的真实态度。 第43章 竹影探声 赵昊天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但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先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知道,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需要谨慎应对。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陛下,朝中之事,微臣虽不敢妄言,但微臣始终认为,作为臣子,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不受任何党派之左右。太后一党若有益于国,微臣自当拥护;若有害于民,微臣亦将依法行事,绝不偏袒。” 赵昊天的回答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以国家社稷为重,不受党派影响,又巧妙地避开了对太后一党的直接评价,展现了他的政治智慧与谨慎。 墨宸闻言,微微点头,心中对赵昊天的回答表示认可。但他并未就此罢休,而是继续试探:“赵卿所言极是,但太后一党在朝中根深蒂固,若真有害于国,你可有应对之策?” 这个问题更加直接,墨宸想要知道赵昊天是否有能力应对太后一党可能带来的挑战。赵昊天闻言,心中更加谨慎,但他也明白,此时必须展现出自己的决心与能力。 “陛下,微臣虽不才,但誓与陛下共进退。若太后一党真有害于国,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与陛下及朝中忠良之士一同应对,绝不退缩。”赵昊天的回答坚定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忠诚与决心。 这一刻,墨宸与赵昊天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墨宸开始佩服他广阔的胸襟,看样子赵祎婳的眼光确实不错,可他毕竟姓赵,就算如此,也不能轻易信任,只能惋惜地让内侍送他出去。 他步出大殿,衣襟轻拂过石阶,正欲踏入春日和煦的阳光之中,不料与一位手捧青翠欲滴、热气腾腾青团子的侍女不期而遇。那青团子的香气,仿佛瞬间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与决心,令他猛然驻足,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炽热。 他猛地转身,步伐匆匆却又不失庄重地返回大殿前,双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穿透了周围的宁静:“陛下,微臣赵昊天,在此立下重誓!此生此世,定当忠诚于陛下,勤勉于国事,绝不做任何有悖于陛下、有害于社稷之事。倘若有朝一日,微臣违背此誓,愿受天谴地罚,即便身死道消,化为孤魂野鬼,亦不得安宁,永受世人唾弃!” 言毕,他深深地叩首,额头轻触冰冷的石板,那份决绝与忠诚,仿佛随着每一个字句,深深地烙印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连那送青团子的侍女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对赵昊天这份突如其来却震撼人心的誓言的敬畏与感慨。 墨宸一时之间颇为费解,赵昊天突如其来的深情誓言虽引得他嘴角微扬,却也让他心中泛起涟漪。他暗自思量,若这世间真凭几句誓言便能锁定人心,那么他与皓月之间,又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形同陌路的境地?念及皓月往昔的背叛,墨宸的神色不禁黯淡了几分,复杂情绪交织间,他轻挥衣袖,示意赵昊天起身,并命人妥善送他离开。 望着赵昊天离去的背影,墨宸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一声,只觉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笃信誓言的力量,如今却再难找回那份纯粹的信任。赵昊天的那句“陛下,我定会让你相信我的!”虽响亮而坚决,却也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信任的建立与维系,远比任何誓言都要复杂而艰难。 因皓月之影,墨宸心绪难宁,夜幕低垂之际,他仍孤身坐于御书房内,灯火阑珊,映照着他深邃而复杂的眼神。陈内侍忧心忡忡,数次遣人来催,皆被墨宸以不耐之色轻轻拂去,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撼动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月华如练,悄然爬上天际,那轮皓月皎洁无瑕,却触动了墨宸心中最柔软也最痛的角落。他凝视着那轮圆月,心中五味杂陈,自嘲于自己的荒唐与冲动,竟又让情感蒙蔽了理智之眼。于是,他强压下对赵昊天那不经意间萌生的好感,深知人不可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更不可仅凭初见便轻信于人。他毅然决然地将那份情愫深埋心底,转而投身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力求以政务来麻痹自己纷乱的心绪。 然而,夜半时分,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墨宸警觉地放下朱笔,目光如炬,悄无声息地追随着那道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当他追至宫墙之下,月光下,那熟悉的轮廓令他心中一震——竟是匡子霖。 匡子霖衣衫凌乱,双眼红肿,显然已得知了赵凝雪不幸离世的消息。他情绪激动,声音颤抖地质问着墨宸,为何未能履行承诺,护得赵凝雪周全。墨宸面对挚友的指责,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深知自己虽贵为天子,却也有力所不及之时。他试图解释,言语间透露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力感。 匡子霖听后,愤怒更甚,他几乎咆哮着质问墨宸:“你身为天子,难道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吗?”这一声质问,如同利刃般直刺墨宸心房,让他无言以对。 此时,侍卫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墨宸深知若让此事闹大,后果不堪设想。他强忍心痛,迅速做出决断,用眼神示意匡子霖速速离开,自己则故意弄出声响,吸引侍卫前来,借此机会为匡子霖争取逃脱的时间。 在侍卫的簇拥下,墨宸目送匡子霖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平安返回南关,忘却这段伤痛。而他自己,则重新回到了那冰冷而孤寂的御书房,继续埋头于无尽的政务之中,用忙碌来掩盖内心的痛苦与自责。 匡子霖走后墨宸换了衣服,越过宫墙回了私宅,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一丝慰藉。 刚到私宅就听娉儿说赵大人差人送来了一份礼物,墨宸诧异地问“哪个赵大人?”娉儿却说不知道,墨宸拿来所谓的礼物,却是一封信,拆开信,里面竟是一份名单。 第44章 意料之外 赵昊天出人意料地呈上了一份详尽的名单,其上赫然列着赵太后亲信一党的名录,此举令墨宸心中疑云密布,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赵太后对他委以重任,恩重如山,他应怀揣感激,对太后忠心耿耿才是。然而,他却选择将这份敏感至极的名单悄然送至墨宸手中,此举背后的深意,着实令人费解。 回想起那日赵昊天言辞恳切,赌咒发誓的场景,墨宸心中更是波澜起伏,那些誓言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却与眼前的举动形成了鲜明对比,愈发显得诡异莫测。他尝试着从各个角度剖析赵昊天的动机,却仿佛走进了迷雾重重的迷宫,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困惑。 思虑再三,墨宸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丝线缠绕在脑海中,越扯越乱,越理越不清。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这团乱麻般的思绪,给自己的心灵寻得一丝喘息的空间。于是,他起身离开书房,踏出门槛,步入户外,期望着清新的空气和广阔的天地能够为他带来一丝明悟与释怀。 墨宸正欲踏出府邸,忽见婷儿独自立于墙角,泪眼婆娑,宛如春日里带雨的梨花,楚楚可怜。他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暗自思量,自己平日里对这对姐妹呵护有加,未曾有过丝毫怠慢,怎料她会如此伤心欲绝?出于关切,他轻声询问,却不料这一问,反而让婷儿的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姐姐如何劝阻她不要轻易展露心扉,言语间满是委屈与不解。 婷儿的泪水渐渐浸湿了墨宸的衣襟,她竟在悲伤中不由自主地依偎进了他的怀抱。这一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墨宸愣住了,他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生怕自己的任何反应都会加深这份不应有的情感纠葛。在婷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墨宸终于意识到,这姑娘或许已对他暗生情愫。然而,他深知自己身陷重重困境,如同被一团无头乱麻紧紧缠绕,根本无法给予婷儿她所渴望的幸福与安宁。 婷儿站在那里,仿佛是春日里最温柔的一抹风景。她身姿纤细,亭亭玉立,宛如一株初绽的梨花,散发着淡淡的清新与雅致。她的面容清丽脱俗,眉眼间蕴含着淡淡的忧愁与哀怨,仿佛能轻易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那双眼睛,明亮而深邃,宛如两汪清澈的泉水,闪烁着智慧与纯真的光芒,又似乎藏着无数未言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她的鼻梁挺直而精致,为整张脸庞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唇色淡若樱花瓣,微微抿起时透出一股倔强与坚韧,而当她轻轻启齿,吐露出断断续续的哭诉时,那唇瓣又变得柔软而诱人,让人心生怜爱。 婷儿的秀发如瀑般倾泻而下,乌黑亮丽,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它们被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脸颊两侧,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柔美。她的肌肤白皙如雪,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那份细腻与滑嫩,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呵护备至。 在那一刻,婷儿仿佛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的精致与动人,更在于那份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纯真、坚韧与善良。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人心动? 他狠下心来,假装自己并未察觉婷儿的心意,只是用最温柔的话语轻轻哄慰着她,待她情绪稍缓,便匆匆告别了这一幕尴尬而微妙的场景。出门之际,墨宸心中已暗自盘算,待兄长醒来后,定要为他俩姐妹寻找一个真正可靠的人,一个能够给予她们幸福与安稳的归宿。只是,一想到兄长昏迷不醒,归期遥遥,墨宸又不禁感到一阵惆怅与忧虑,前路茫茫,他只能默默祈祷,愿一切都能有个好的结果。 墨宸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步入云瀚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心中暗自感慨着时光荏苒,世事变迁。水瑶阁,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小酒馆,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为了城中首屈一指的酒肆,其名声之盛,足以吸引八方来客,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踏入水瑶阁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酒香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扑鼻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墨宸环顾四周,只见店内装饰典雅而不失温馨,灯火通明,映照出一张张或欢笑或畅谈的脸庞,处处洋溢着生活的气息与热闹的氛围。 水瑶,这位昔日的好友兼合作伙伴,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她不仅将水瑶阁经营得有声有色,更将其打造成了云瀚城的一张闪亮名片。墨宸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同时也为能拥有这样一位朋友而感到庆幸。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墨宸来到了水瑶特意为他预留的厢房。这厢房布置得简约而不失雅致,窗棂半开,微风拂面,带来一丝丝凉爽与惬意。他轻轻坐下,随手招来侍者,点了壶上好的美酒,又吩咐了几道精致的小菜,便开始了他的独自品酒时光。 酒香四溢,小菜精致可口,然而墨宸的心中却似有千斤重。他举杯轻酌,任由那辛辣的酒液在舌尖上跳跃,继而化作一股暖流滑入心田。每一口酒,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苦闷与忧愁,让他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找到了片刻的释放与解脱。 然而,酒入愁肠愁更愁。墨宸深知,自己此番前来,并非仅仅是为了品尝美酒佳肴,更是为了寻求一份心灵的慰藉与解脱。然而,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却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寂寞。他闭上眼睛,让思绪随着酒香飘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酒过三巡,墨宸忽听见外面有人喧哗:“赵大人,你如此行事就别怪我在朝上对你不客气!” 往外一看,竟然是赵昊天和中书令大人在外面吵了起来。 第45章 把酒言欢 墨宸站在水瑶阁的厢房一隅,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他从未想过,那些在朝堂之上,身着华服,正襟危坐,言辞间尽显庄重与威严的朝臣们,一旦卸下官袍,围坐于酒桌旁,竟也能展现出如此截然不同的一面。酒过三巡,气氛渐浓,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赵昊天,此刻竟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尤其是那位德高望重的中书令裴大人,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将赵昊天骂得几乎体无完肤。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赵昊天非但没有丝毫愠怒之色,反而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咧着嘴笑,那笑容里似乎还藏着几分得意与释然。墨宸在一旁静静观察,心中暗自思量,这赵昊天,怕是真的喝高了,否则怎会如此反常? 待中书令裴大人尽兴而去,留下一室欢声笑语与几分尴尬,墨宸这才缓缓起身,吩咐侍者将赵昊天请至自己的厢房。门扉轻启,赵昊天踉跄而入,似乎早已料到是墨宸相邀,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只是进门时,他以一种近乎无声的方式行了个大礼,那份从容于风度,即便是在这略显狼狈的时刻,也未曾有丝毫减损。 墨宸见状,轻轻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即又吩咐侍者添上一壶好酒。两人对坐,沉默片刻后,墨宸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骂你,你为何不骂回去呢?以你的才情与地位,何须如此忍让?” 赵昊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睿智与豁达。“他老人家德高望重,一生为国为民,操劳无数,能得他老人家亲自指点,即便是几句重话,也是微臣的荣幸。”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裴大人的尊敬与感激,仿佛那些骂声并非羞辱,而是难得的鞭策与激励。 墨宸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深知,赵昊天此举,并非软弱可欺,而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大智慧,一种对人生、对官场深刻理解的体现。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够保持如此心态,实属难得。 裴中书,这位云瀚国历经三朝风雨的元老,其名字早已深深镌刻在了国家的历史长卷之中。他的一生,见证了云瀚国的兴衰更替,也用自己的智慧与汗水,为国家的繁荣稳定贡献了不可磨灭的力量。此次,在农田税收这一关乎国计民生的重大议题上,他与年轻有为的户部侍郎赵昊天产生了激烈的意见分歧。 作为一位心系苍生的老臣,裴中书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是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深知,农田税收的轻重,直接关系到百姓的生计与国家的稳定,因此,他坚决主张减轻百姓负担,让利于民,以促进农业生产的恢复与发展。 而赵昊天,作为朝野的新星,他则更多地从国家的长远利益出发,考虑着云瀚的百年基业。在他看来,适度的税收是支撑国家运转、推动社会进步的必要手段。他担忧的是,过低的税收可能会削弱国家的财政实力,影响军事防御、基础设施建设等关键领域的投入,进而危及国家的安全与稳定。 两位重臣,各自怀揣着对国家的忠诚与热爱,却因立场不同而产生了激烈的争执。裴中书情绪激动,言辞激烈,甚至不惜破口大骂,以表达自己的坚定立场与深切忧虑。而赵昊天,面对老前辈的责难,他并未选择针锋相对,而是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与理智。他深知,此时的争执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可能加剧朝中的分裂与对立。 于是,赵昊天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将这一争议留待明日早朝,由陛下亲自定夺。他相信,陛下定能高瞻远瞩,权衡利弊,做出最符合云瀚国利益的决策。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缓和与裴中书之间的紧张关系,为日后的合作留下空间。 这一提议,不仅展现了赵昊天作为一位年轻官员的成熟与稳重,也体现了他对国家大局的深刻洞察与把握。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他能够跳出个人恩怨的局限,以国家的利益为重,实属难能可贵。 墨宸凝视着眼前这位平日里沉稳内敛的赵昊天,此刻他醉眼朦胧,眼神中却流露出少有的柔情与落寞,不禁由衷地感叹道:“赵卿啊赵卿,你心系云瀚天下,忧国忧民,朕时常感念你的忠诚与才干,可如今看来,让你屈居大理寺卿之位,实则是朕之过也!你的胸怀与志向,远非这小小官职所能束缚。” 赵昊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自嘲也有无奈。“陛下谬赞了,微臣不过一介俗人,哪有什么宏图大志。若说心系之人,微臣心中确有那么一个影子,她比云瀚天下更令我魂牵梦绕,只可惜,这份深情,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晓。”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凝聚在了这短短的话语之中。 墨宸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与同情交织的情绪。他未曾料到,这位在外人眼中铁面无私的赵大人,竟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哦?没想到赵大人也是个长情之人,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不过话说回来,赵大人你如此才貌双全,玉树临风,怎会有爱而不得的女子?若真有此事,朕倒是可以为你赐婚,或许能解你相思之苦也未可知。” 说罢,墨宸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他深知,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看着赵昊天那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他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然而,在玩笑的背后,他也暗暗称奇,原来这位平日里一板一眼的赵大人,喝醉了酒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份反差,让墨宸对赵昊天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与欣赏。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厢房内的每一个角落,为这静谧的空间披上了一层银纱。按常理而言,赵昊天与中书令大人已是对酌半日,酒过三巡,又加上在自己厢房里独自畅饮了七八坛佳酿,即便是海量之人,也该有几分醉意了。 第46章 夜雨蒙蒙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赵昊天的目光依旧明亮如炬,仿佛那酒液并未能侵蚀他的神智分毫,反而更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墨宸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位挚友,心中暗自揣测他的酒量究竟深不可测到何种地步。他深知赵昊天平日里虽不善言辞,但一旦饮起酒来,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豪情与洒脱,仿佛这世间的烦恼与忧愁,都能在这酒香中得以消散。 正当墨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赵昊天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酒杯,身体微微一晃,随后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地趴在了桌上。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显然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进入了梦乡。 墨宸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他试图轻声呼唤赵昊天的名字,想要唤醒他,但对方却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充耳不闻。无论墨宸如何呼唤、摇晃,赵昊天都只是静静地趴在桌上,睡得香甜,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与他无关。 这可真是让墨宸犯了难,他此次出行并未携带侍卫,自然无法像平日里那般从容地处理突发状况。若此刻大张旗鼓地叫来水瑶,或是宫中的其他人手,将赵昊天送回大理寺,恐怕不出明日,整个京城便会传遍大理寺卿赵大人深夜买醉,不胜酒力,最终被狼狈抬回的笑话。这不仅关乎赵大人的颜面,更涉及大理寺乃至朝廷的威严,墨宸怎能不慎重考虑? 思前想后,墨宸决定先为赵昊天找个稳妥的去处安顿下来。他环顾四周,夜色已深,街市上的客栈大多已闭门谢客,唯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火。墨宸正欲上前询问,不料赵昊天却突然有了动作,他借着酒劲,迷迷糊糊间伸出手臂,竟一把攀上了墨宸的肩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般,紧紧贴在了墨宸的背上,双手更是牢牢地搂住了墨宸的脖子,不肯松开。 “赵大人?赵大人?”墨宸轻声呼唤,试图唤醒赵昊天的意识,让他能够自行行走。然而,赵昊天只是闭着眼,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对墨宸的呼唤充耳不闻。那攀附在墨宸身上的双手,更是如同生了根一般,任凭墨宸如何劝说,都未能使其松开分毫。 见状,墨宸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寻找客栈的念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扛得稳当些,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赵昊天返回了自己的私宅。一路上,墨宸尽量避开了府中的下人,生怕惊动了娉儿和婷儿,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骚动。 回到私宅后,墨宸更是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将赵昊天带进了自己平日里居住的房间。这间房间虽然简朴,但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生宁静。墨宸将赵昊天轻轻放在榻上,又细心地为他脱去了鞋袜和外衣,确保他能够舒适地休息。 在为赵昊天细心褪去衣物的过程中,墨宸自己也因先前的饮酒而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仿佛酒意与夜色一同在心头交织,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忽地忆起,尽管身为男儿之躯,在这副皮囊之下,跳动着的却是一颗公主的灵魂,这份隐秘让他的心绪更加复杂难辨。 赵昊天虽身形纤弱,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男性魅力,如同磁石一般,悄无声息地吸引着墨宸,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要挣脱胸膛的束缚。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波动,让墨宸感到既惊讶又慌乱,他深知自己不能沉溺于这不可言说的情愫之中。 意识到这一点后,墨宸迅速而果断地吹灭了床榻旁的油灯,让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借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仿佛找到了逃离的借口,脚步匆匆地向外走去,生怕再多停留一刻,便会被那汹涌而来的情感所淹没。 “墨染……”正当墨宸欲转身离去之际,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骤然响起,是赵昊天。他忽地睁开了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眸,目光炯炯,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射墨宸的心底。这一声呼唤,如同平地惊雷,让墨宸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个“嗯?”。 然而,这简单的回应之后,墨宸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许久未曾有人提及的“墨染”二字,如同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让他瞬间回到了过去。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赵昊天竟然知道他的秘密。 酒意似乎在这一刻清醒了几分,墨宸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他如何得知我是墨染的?难道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我?还是……我们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而看他此刻的眼神,分明清醒异常,与之前那副醉态判若两人,这更加深了墨宸心中的疑虑。 “你真不记得我了?”赵昊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期待。他缓缓坐起身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墨宸可以隐约看到他脸上的轮廓,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失落与坚持的复杂表情。 “那个吃了你施舍的半个青团子,差点噎死的小学究……”赵昊天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轻掀开了墨宸记忆的一角。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春日午后,年幼的墨染在宫城的角落遇到一个饥肠辘辘的小书童,出于同情,他将自己手中的半个青团子分给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善举,竟在多年后,以这样一种方式被重新提起。 墨宸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赵昊天,竟是当年那个差点因他的善意而丧命的小学究。这份突如其来的重逢,让他既惊讶又感慨,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与赵昊天之间,或许有着比想象中更深厚的缘分和纠葛。 “你说,你是徐昊天?那个和我相伴整个童年,却又无缘无故失踪了的,徐昊天?可是,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墨染的?” 第47章 意外之缘 “因为你跟我说过,墨宸从不吃青团子。”这句话,轻描淡写间,却承载着两人之间情愫与回忆。 墨宸闻言,嘴巴微张,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他未曾预料到,那个年少时不经意间吐露的小秘密,竟成了对方心中深藏多年的宝藏,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穿越了时光的洗礼,依旧熠熠生辉。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墨宸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忽然意识到,这份被惦记的感觉,是如此珍贵而又微妙。他忍不住开始想象,那个在他心中也挂念着的姑娘,又被怎样地珍藏与惦念?岁月的流转中,她的影子是否也如青团子一般,甜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 “这……你都记得。”墨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感动也有惊讶。他缓缓靠近赵昊天,试图从对方的眼中寻找到更多关于那段纯真岁月的痕迹。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份回忆之时,赵昊天却出乎意料地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将头轻轻倚在他的肩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赵昊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让墨宸颈间的发丝轻轻摇曳,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这一刻,墨宸的心也随之荡漾起来,像是坐上了无形的秋千,惴惴不安。 赵昊天的情感,就像是他那变化莫测的性格一样,时而清醒得让人心动不已,时而又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这样的他,让墨宸感到既着迷又困惑,他将昊天扶回床榻,提醒自己得尽快离开房间,经过方才惊心动魄的对话,赵昊天身上独特的男性魅力已将墨染撩拨得心猿意马,几个月没有开过荤,墨染怕自己把持不住。 正欲起身,赵昊天竟一跃而起反将他压在了身下,墨染的心扑通跳个不停,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赵大人……” “叫我昊天。”男人双眼迷离,吐着酒气,却不容置疑地命令墨染,墨染仿佛被他周身的气势震慑,张开嘴嘤咛出声。 “昊天……”后半句已被他吞进嘴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墨染口中的湿润,这让墨染措手不及,可来不及思考,脑袋一片空白,墨染也放弃了挣扎,管他呢,快活了再说! 等等,他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吗?怎会对我动了念头? “昊天,赵昊天?你醉了!”墨染用力将他的脸捧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想将他唤醒,如果因为喝了酒今夜在这里背叛了自己心爱的姑娘,那明日这个男人会不会崩溃? 男人慢慢睁开眼,幽深的双眸紧盯着墨染,仿佛要将他看穿:“我没醉。” 墨染想提醒他:“那你可知我是谁?”墨染不敢想象明日天亮自己能否接受云瀚皇帝和大理寺卿赤诚相见睡在一起这个事实。 “你是墨染。”他竟又说出了那个谁也不能知道的秘密,可他究竟是如何仅凭这一点就断定自己是墨染的!这男人有些可怕! 墨染再次挣扎着想要离开,可赵昊天竟然力大无穷,任凭墨染如何挣扎都无法从他身边全身而退。 墨染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他又用双腿缠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挣脱了腿,他又将脸埋进了自己颈窝,两厢厮磨中,他的中衣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莹洁的肌肤,在月下泛着润白的光。 不知何时墨染的衣带也已被他握在手里,早已衣衫不整。这样的两个人,若还坚持狡辩清白,谁人能够相信? 墨染暗自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赵昊天,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这个断袖皇帝,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墨染将自己身上累赘的衣衫除去,手伸进他的中衣,触上了他微微发烫的肌肤,将脸贴向他的胸膛,他的心跳震耳欲聋,墨染感觉到自己那颗心也几乎从胸腔里飞出来,渐渐融入他的心。 两个人的喘息声也渐渐急促,赵昊天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颤抖着轻吻墨染的头顶,他的手柔若无骨,所到之处仿似催开了一朵朵芬芳的花朵,墨染被他抚摸得渐渐失了心智。 于是,他闭上眼睛,任由赵昊天引领着他在情感的海洋中遨游。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那热烈而真挚的情感交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他们彼此的心房。 一室旖旎,伴随着墨染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两个人相拥睡去。 墨染悠然醒转,已是日上三竿,身旁之人早已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室静谧与余温。婷儿闻声轻步而入,欲侍候他洗漱更衣,墨染却不愿她见到自己疲惫之态,加之昨夜出了好多汗,此时全身黏腻,想早些打发她出去好自行打理。 婷儿却执意不肯离去,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坚决:“公子在此私宅,非那高高在上的陛下,而是婷儿心中唯一的公子。婷儿理应尽心服侍,无论公子何时归来,婷儿都愿即刻起身,周全照料,怎能让外人代劳?” 墨染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明了昨夜可能动静有些大,已让小丫头心生醋意。他温言道:“婷儿,你尚年幼,贴身服侍诸多不便,我深夜归家,自能照料周全,无需你次次惊醒。”墨染此言本是出于体贴,欲速速沐浴更衣,未曾想却触动了婷儿更为敏感的心弦。 婷儿眼眶中泪光闪烁,声音颤抖:“姐姐常说,我们是公子买来的奴婢,理应守心守礼,不可动情。但婷儿心不由己,早已对公子心生爱慕。婷儿不求名分,只愿能近身服侍公子,望公子莫再拒我于千里之外。”言毕,她羞赧难当,脸颊绯红,匆匆逃离现场,留下墨染一人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墨染望着婷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惊叹于这少女的勇敢与纯真。回想起自己十二三岁的光景,恐怕远没有这份直面情感的勇气与坦率。这份突如其来的告白,虽让他措手不及,却也让他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那份纯粹而真挚的情感纽带。 第48章 幻遇星河 那一年,春光正盛,繁花似锦,宫中尚被一片祥和与温馨所笼罩,墨宸与墨染兄弟俩尚未经历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那时的明妃,正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笑容如同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宫殿。而墨染,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公主,对软糯香甜的青团子情有独钟,那不仅仅是一种点心,更是母妃疼爱的象征。 一日,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宫道上,墨宸被送往国子监求学,留下墨染一人,心中挂念着兄长,便揣着几只温热的青团子,踏上了前往迎接哥哥的路途。宫城的角落里,时光仿佛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一切显得那么宁静而又略带几分寂寥。 就在这不经意间,墨染的目光被一抹不同寻常的身影所吸引——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阴影中,那是徐昊天,一个看似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的孩子。他衣衫褴褛,色彩已褪至发白,仿佛每一道褶皱都承载着生活的艰辛。嘴角残留的涎水,是他对食物无尽渴望的见证,那双疲惫的眼眸中,却仍闪烁着对生命的顽强与不屈。他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猫,蜷缩在那里,无助而又脆弱。 “快,快把我的青团子给他一只。”墨染的心瞬间被触动,他连忙吩咐随行的下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那孩子或许是饿得太久了,当青团子递到手中时,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过,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大口吞咽,仿佛那是他此生品尝过的最美味的珍馐。然而,因过于急切,他竟被噎得面色发紫,双眼翻白,身体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这一幕来得如此突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墨染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慌乱与自责。他忘了自己身边并未带着清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昊天在地上挣扎,每一次翻滚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的心。时间仿佛凝固,直到那孩子终于缓过一口气,剧烈地咳嗽几声,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墨染才如梦初醒,双腿因恐惧与紧张而微微颤抖。 那一刻,墨染深刻体会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那些隐藏在宫墙之外的苦难与无奈。他意识到,自己虽身为公主,却也有能力伸出援手,给予他人一丝温暖与希望。从此,徐昊天的身影便悄然走进了他的心中,成为了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自那日起,徐昊天不仅摆脱了饥饿与困境的阴影,更意外地成为了公主墨染与皇子墨宸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挚友。他们的友情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绚烂而纯真,共同编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在宫墙之内,他们一同追逐风筝于蓝天之下,笑声响彻云霄;夏日炎炎,他们并肩捕捉树梢间鸣叫的知了,那份纯真的快乐,至今仍是彼此心中最宝贵的回忆。至于那软糯香甜的青团子,每当墨染与徐昊天享受这份甜蜜时,墨宸总是微笑着站在一旁,虽然他对那甜腻的味道并不热衷,却甘愿成为他们欢乐时光的守护者,默默拿着点心,眼神中满是对弟弟妹妹的宠溺与爱护。 在墨染与墨宸的慷慨相助下,徐昊天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仅重新获得了温饱,更有了继续求学的机会,得以在国子监的殿堂中汲取知识的甘露。这份来自皇室的温暖与支持,如同荒漠中的甘霖,让徐昊天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与梦想。 而墨染与徐昊天之间,还藏着一个温馨的小秘密——那便是关于宫外流行话本子的秘密交换。那些描绘才子佳人、爱恨情仇的故事,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墨染的心。然而,受限于宫规与母妃、哥哥的严格管教,她无法亲自获取这些读物。 于是,徐昊天便成了她与外界联系的桥梁。每当休沐之日,他都会悄悄前往宫外,搜集那些最新最热的话本子,然后凭借惊人的记忆力,一字一句地默写下来,再带回宫中与墨染分享。徐昊天的蝇头小楷,初时娟秀细腻,如同其人,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变得苍劲有力,这份变化,竟在日后成为了墨染辨认他身份时的一丝微妙线索。 多年以后,当墨染在翻阅奏折时,偶然间发现了一手熟悉的字迹,那苍劲有力的笔法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回想起与徐昊天共度的那些日子,以及他为自己默默抄写话本子的情景,墨染恍然大悟,原来那奏折上的字迹,正是出自她多年未见的好友之手。 在徐昊天的内心深处,有一种细腻而微妙的情感悄然滋生,它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洒落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心田,逐渐茁壮成长。这份情感,是对墨染深深的感激与一种难以名状的好感相互交织。他虽身形瘦小,但心智却异常成熟,比墨宸与墨染年长四五岁的他,早已学会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那年春日,若非墨染的青团子,他或许早已成为宫墙外一抹不为人知的哀愁。皇后赵祎婳,为了培养太子,将家族中所有有潜力的童生都召进了国子监,作为太子的陪读。在这群佼佼者之中,徐昊天的家境最为贫寒,为了争取到国子监的宝贵机会,他几乎耗尽了家中所有的积蓄。然而,生活的重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饥饿与绝望如影随形,直到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他遇到了墨染。 墨染的出现,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那些软糯香甜的青团子,不仅缓解了他的饥饿,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关怀。从此,他的命运发生了转折,从一个几乎被生活抛弃的孤儿,变成了公主与皇子身边的挚友。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而那份对墨染的特殊情感,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愈发深厚。 第49章 砺剑以待 然而,世事无常,好景并未能长久延续。未及数年光景,墨宸与墨染便遭遇了命运的骤变,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他们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被阴霾笼罩。皇后以种种理由,将这对兄妹囚禁于深宫之中,限制了他们的人生自由,使得他们如同身陷暗无天日的牢笼,再难觅得往昔的欢笑与自由。 而此时的徐昊天,已悄然成长至足以参加科举会试的年龄,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与才华,逐渐摆脱了依赖墨染兄妹接济的日子。然而,宫墙内的风云变幻莫测,又岂是他这样一个身处国子监、尚显稚嫩的童生所能全然洞悉的呢?他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与担忧,却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份无力感。 那一日,徐昊天怀揣着对墨宸与墨染深深的感激与不舍,决定在离开京城、返回原籍参加会试之前,向他们道一声珍重,好好表达一番自己的谢意。他站在他们常相聚的宫墙外,从晨曦初现等到夜幕低垂,再从繁星点点等到黎明破晓,却始终未能等来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渐渐被失落与担忧填满。 深知此去一别,再见之日遥遥无期,徐昊天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涩。他暗自思量,倘若自己能够一举中第,或许还能有机会再次踏入皇宫,与墨宸墨染重逢;但若需多次尝试方能成功,那重逢的希望便如同镜花水月,愈发渺茫;更甚者,若自己屡试不中,或许这一生都将与这两位挚友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雨,不期而至,如同上天也在为这段未了的情缘而哀伤。徐昊天在雨中静静守候了一夜,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浇不灭他心中的那份执着与不舍。然而,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亮大地之时,他的身体却因长时间的站立与淋雨而虚弱不堪,最终倒在了冰冷的石板路上。 醒来之时,他已躺在客栈的床榻之上,身边是友人关切的目光。望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丝,徐昊天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再坚持下去,那份对墨宸与墨染的执念,只能化作深深的祝福与祈祷,埋藏于心底。于是,他放弃了继续等待的念头,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与对过去的怀念,踏上了前往原籍参加会试的征途。 徐昊天的科举之路并非一帆风顺,首次应试便遭遇了重重挑战。那日雨中的守候,不仅让他的身心遭受了极大的考验,更因长时间淋雨而患上了严重的风寒。即便如此,他仍强忍病痛,踏上了前往考场的征途。然而,风寒未愈加之旅途劳顿,使得他在考场上难以发挥出全部实力,最终未能一举夺魁,遗憾落榜。 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却是更为沉重的打击。由于家境本就贫寒,加之父母长期积劳成疾,在他落榜后不久,二老便相继离世,这无疑给徐昊天本就沉重的心头又添上了一抹难以抹去的阴霾。按照礼制,他需为父母守孝三年,这期间,他不仅要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还要独自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无法专注于学业,更错失了参加下一届会试的机会。 六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徐昊天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挫折,但他从未放弃过对知识的追求和对未来的憧憬。终于,在他二十一岁那年,命运之神再次眷顾了他。他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深厚的学识积累,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在殿试中脱颖而出,高中探花,赢得了皇后的青睐与赏识。 赵祎婳皇后见徐昊天才华横溢,且品性端正,便有意提拔他入朝为官。然而,面对皇后的好意,徐昊天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坚持要留在云瀚城,不愿外放他处。在他看来,云瀚城不仅是他成长的地方,更是他与墨宸、墨染兄妹深厚情谊的见证。他渴望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前行,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那些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和事。 由于徐昊天的坚持,他最初只能在大理寺担任一个小吏的职务。然而,他并未因此而气馁或沮丧。相反,他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更加严谨的态度投入到工作中去。他深知,只有不断努力提升自己,才能在未来有机会实现更大的抱负和理想。 在那段于大理寺默默耕耘的岁月里,徐昊天仿佛置身于一个微缩的社会舞台,每日与形形色色的案件打交道,亲眼目睹了人间的善恶交织、黑白颠倒。这些经历如同磨刀石,不仅磨砺了他的心智,更让他对世态炎凉有了更为深刻的体悟。同时,他也逐渐展现出了在断案方面的天赋与才华,通过不懈的努力与实践,掌握了几分独到的断案技巧,逐渐在大理寺中崭露头角。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徐昊天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的墨宸与墨染。他深知,那对兄妹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被太后以权势相压,囚禁于暗无天日的深宫之内。这份忧虑与牵挂,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为了早日解救墨宸与墨染,徐昊天开始四处搜集信息,寻找能够扳倒太后的机会。他深知,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太后的根基,必须借助更为强大的力量。于是,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主动改姓为赵,以此向太后示好,寻求她的信任与赏识。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或许难以理解,甚至是背叛自己的姓氏与家族。但徐昊天心中自有其盘算。他明白,只有接近权力的核心,才能更好地了解太后的弱点,从而找到一击必胜的机会。而改姓赵,正是他为此迈出的关键一步。 果然,改姓后的徐昊天很快便得到了太后的注意。她见这个年轻人聪明伶俐,又懂得察言观色,便逐渐对他产生了信任与好感,甚至开始将一些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去完成。这一切都为徐昊天日后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与空间。 然而,徐昊天并未因此而忘记自己的初衷。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早日解救墨宸与墨染,帮助他们摆脱太后的控制。因此,在太后身边的日子里,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与坚定的信念,默默地为那一天的到来做着准备。 第50章 欢场偶遇 当然,墨宸对于赵昊天背后错综复杂的布局并不全然了解,他只当赵昊天是酒后冲动,心中暗自揣测对方或许是赵太后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意图通过某种方式迷惑或影响自己。这份疑虑让墨宸对赵昊天保持了一丝警惕,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挑战。 然而,除了对私宅中兄长那份深厚的情感依赖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轻易被利用的软肋。这份自我认知让他在面对未知威胁时更加坚定与从容。为了确保家人的安全,他迅速采取行动,秘密传信给水瑶,明确要求水瑶加强私宅周边的监视力量,务必确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以防不测。 与此同时,在朝堂之上,墨宸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与果敢。他深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国家社稷,因此即便心中波涛汹涌,表面上也依旧如常处事,与往日并无二致。 确实,墨宸每次踏入水瑶阁的门槛,似乎都注定会与赵昊天不期而遇,这奇妙的缘分让他不禁感到一丝奇怪。鉴于之前的经历,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未曾再邀请赵昊天踏入自己的厢房,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对方独自在水瑶阁内借酒消愁的身影。他不禁疑惑,那位向来以雅正自律着称的大理寺卿,缘何会频繁出入这种欢场之地,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慰藉。 终于,在又一次的偶遇中,墨宸内心的好奇驱使他打破了沉默,他缓缓走向赵昊天,轻声问道:“怎么,你似乎总是显得那么孤独?”这句话里,藏着他对赵昊天境遇的关切,也夹杂着一丝不解。 赵昊天闻言,那双本已迷离的丹凤眼仿佛更加深邃,他轻轻抬眸,望向墨宸,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然而,墨宸却像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一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试图逃离这种让他感到不适的氛围。“你是在等你那位心上的姑娘吗?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不打扰了,先告辞了。”墨宸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仓促,他转身欲走,却未曾留意到赵昊天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直到墨宸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赵昊天才低声自语,那声音几不可闻,却饱含深情:“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啊,墨宸。”这句话,如同风中飘散的细语,终究未能传入墨宸的耳中,留下了一段未了的情缘和无尽的遗憾。 皓月悄然离去的那一刻算起,岁月已悄无声息地滑过了半年多的光景。这段漫长的日子里,墨染时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行事难测、有如狼崽子般的南煜瑾,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揣测着他此刻究竟怀揣着怎样的打算与筹谋。 南关之地,由忠诚勇猛的守将匡子霖镇守,他每月雷打不动地上报边关军情,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皆是边疆的安宁与稳定。这半年间,未见丝毫异常之状,足以证明南煜瑾至少在表面上并未展露出任何狼子野心的迹象,这多少让墨宸心中的忧虑有所缓解。然而,深知人心隔肚皮,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与松懈。 回想起往昔,南煜瑾曾在墨宸面前信誓旦旦,誓要留在身边,那份决绝与诚恳,几乎让墨宸误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那时的他,被情感蒙蔽了双眼,竟将自己的整颗心都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如今想来,那份轻率与冲动,不禁让人深感懊悔与自责。 而今,赵昊天的出现,如同一股新的力量注入了生活之中。他虽能近身相伴,但经历过南煜瑾之事后,墨宸更加明白,信任与防备之间必须保持微妙的平衡。不能因为一时的亲近而放松警惕,否则,一旦再遇如南煜瑾般狡黠多变之人,恐将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墨染告诫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与敏锐的洞察力,用智慧与谨慎去应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挑战与危机。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权力游戏中,守护好自己的心与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 一日,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水瑶阁内的青石地板上,为这古朴的建筑平添了几分温馨与雅致。墨宸身着一袭深色长袍,步伐稳健地踏入这熟悉而又神秘的院落,心中怀揣着与水瑶共商大事的急切与期待。然而,当他踏入水瑶的居所,却只闻得一阵空荡的回响,原来水瑶恰好有事外出,未能及时归来。 无奈之下,墨宸只好在厢房内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吩咐侍者取来一坛上好的陈年佳酿,打算边品酒边等候水瑶的归来。他轻轻揭开酒封,一股醇厚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与窗外偶尔飘入的淡淡花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一声轻轻的推门声,一个不速之客悄然走进了厢房。墨宸抬头一看,竟是那行踪诡秘、如狼似虎的南煜瑾!他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厢房内的宁静与和谐。 墨宸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他迅速调整呼吸,眼神中闪过一丝戒备与警觉。南煜瑾却似乎并不在意墨宸的反应,只是默默地走到桌旁,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上面是另一坛墨宸所点的那坛酒,他关上厢房门,转头对墨宸说:“你只喝一坛怎么能尽兴。”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对峙的气息。墨宸深知自己不能在此久留,必须尽快摆脱南煜瑾的纠缠。于是,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门对他说:“出去!”,但南煜瑾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墨宸。 情急之下,墨宸不得不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他身形一闪,瞬间向门口冲去,想要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然而,南煜瑾的速度却比他更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挡在了他的面前。两人随即在厢房内展开了激烈的缠斗,拳风呼啸、剑影交错,整个房间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第51章 绮梦断恨 然而,无论墨宸如何努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南煜瑾的纠缠。他心中焦急万分,自己带来的暗卫虽然就在水瑶阁外守候,但方才他刚交代过让他们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闯入。 墨宸无奈之下只能发狠威胁南煜瑾让他离开,他掏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走!永远也别再出现!”南煜瑾却忽然眼含泪水,丢了自己手里的剑,仿佛很怕墨宸伤害自己:“你别,别这样,我并无加害之心,只是想让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南煜瑾那双充满真诚与泪水的眼睛确实让墨宸动容,可他深知在这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世界里信任二字太过奢侈与沉重。于是只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走吧,此生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然而就在这时南煜瑾突然跪在地上,低头向他忏悔:“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同时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墨宸的衣摆,墨宸一挥衣袖挣脱了他的束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厢房。 这登徒子,他怎么敢!怎么敢跑到云瀚城里来撒野!简直是对皇权最大的侮辱与挑衅!墨宸的心中怒火中烧,恨意如同狂风暴雨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回想起那些曾经的柔情蜜意,如今看来不过是南煜瑾精心编织的谎言与陷阱,每一句山盟海誓都化作了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眼神变得如同寒冰般冷冽,仿佛能瞬间冻结一切。紧咬的后槽牙因愤怒而咯咯作响,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颤抖,他无法容忍这个背叛者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更无法原谅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给我抓住他!不惜一切代价!”墨宸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和心软,对南煜瑾的恨意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灵,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冷静。 “格杀勿论!”这四个字如同死神的宣判,从墨宸的口中冷冷吐出。他不再顾及任何后果和代价,只想让南煜瑾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皓月依旧,但在墨宸的眼中却变得如此讽刺。他抬头望向天空,但那里并没有他想要的答案和慰藉。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与南煜瑾之间将只有仇恨和杀戮,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这份强烈的恨意将永远伴随着他,成为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一部分。 \"你……这是怎么了?\" 赵昊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解,他站在水瑶阁的街口,目光紧紧锁定在墨宸身上。眼前的墨宸,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衣衫紧贴在皮肤上,透出几分狼狈与脆弱。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启齿。 赵昊天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默默地向前迈了两步,试图靠近墨宸。当他触碰到墨宸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时,心中更是确定了墨宸此刻的虚弱与不安。没有丝毫犹豫,他毅然决然地将墨宸打横抱起,动作中充满了力量与温柔。 \"别怕,我带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赵昊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安全感。然而,就在他抱起墨宸的那一刻,墨宸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的双脚骤然离地,一种空虚与无助的感觉瞬间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身影——皓月。 皓月,那个曾经温柔地将他抱起,给予他安慰与力量的男子。但此刻,所有的美好回忆都被仇恨与愤怒所取代。墨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赵昊天的怀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坚强与不屈。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的身体因方才与皓月的激烈争斗而疲惫不堪,根本无法支撑起他的反抗。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甘——他狠狠地咬住赵昊天的肩头,可直到鲜血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赵昊天没有叫一声,依旧稳稳地抱着他往前走。 最终,墨宸的力气耗尽,他无力地垂下头,任由赵昊天抱着他前行。虽然身体已经不再反抗,但他的心却如同被寒冰包裹,冰冷而坚硬。 最终,墨宸深吸一口气,勉强稳定了情绪,缓缓开口:“请带我去我的私宅。”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刻的他,身心俱疲,急需一个熟悉且安心的环境来平复内心的波澜。对于赵昊天接下来的安排,他心中并无确切的把握,唯有自己的私宅,才能给予他一丝归属感与安全感。 赵昊天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温柔与理解,仿佛他们之间早已建立了无需多言的默契。“好的,我这就带你去。”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瞬间驱散了墨宸心头的部分阴霾。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推脱,只有满满的关怀与呵护,让墨宸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赵昊天的怀抱中,墨宸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带着自己前行。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外。他能够感受到赵昊天稳健的步伐和有力的心跳,那是一种无言的力量与支持,让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当赵昊天以那样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将墨宸抱回居所时,婷儿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醋意,犹如被突如其来的酸雨侵蚀,滋味复杂难言。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墨染吩咐她去取干净的衣物,她却转身躲在一旁,嘴角微微撅起,眼眶泛红,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绽开一朵朵无声的水花。 赵昊天见状,心中虽感无奈,却也明白婷儿的心意,只好轻声安慰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亲自为墨宸准备衣物。不一会儿,他手捧着一叠散发着清新气息的干爽里衣里裤,从门外缓步而入。 墨宸见状,脸颊不禁微微发烫,本想开口拒绝,说自己能行,但话到嘴边却化作了简单的三个字:“我自己来。”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力支撑起这一简单的动作,只能无助地躺在那里,任由那份尴尬在两人中间蔓延。 赵昊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我来吧。”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轻佻与戏谑,只有满满的体贴与关怀。说着,他便动作麻利地为墨宸换上了衣物,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与流畅,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做了无数次。 墨宸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赵昊天细致入微照顾的感激,又有对自己无力自理的懊恼,更有对这份突如其来亲密接触的别扭与不适。他选择了沉默,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心底,只是静静地望着赵昊天忙碌的身影,任由那份复杂的情感在心中翻涌。 第52章 流水无意 赵昊天在将墨宸细心安顿于床榻之后,并未过多逗留,仿佛深知此刻的静谧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微妙的尊重。他轻手轻脚地离开,生怕打扰了这份刚寻回的安宁。而这一切,都被在一旁默默注视的丫鬟婷儿尽收眼底,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直到手心溢出血腥的潮湿,可她明白自己无法阻止也无需干涉主子的决定,但那份莫名的情绪却如同潮水般难以平息。 赵昊天转身之际,留给墨宸一句温暖深沉:“莫让怒气伤了身子,他人的过错,不值得你如此耗费心神。” 墨宸望着赵昊天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他回想起方才那冲动之下的一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与懊悔。他本想仔细查看赵昊天肩头的伤势,确认自己是否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此刻,那些冲动与愤怒似乎都随着赵昊天的离去而消散了大半。他意识到,自己在那一刻的行为,确实过于冲动且不计后果,相比之下,赵昊天的宽容与大度更显得自己心胸狭窄,颇显小家子气。 想到这里,墨宸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告诫自己,日后定要更加理智与冷静,不再让情绪左右自己的行为。 面对婷儿那满含深情与执着的目光,墨宸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仿佛置身于一场无解的旋涡之中,头疼不已。他深知少女情怀总是诗,对婷儿这份初绽的情愫,他并无责备之意,毕竟青春年少,情窦初开,是再自然不过的情感流露。然而,他自身却背负着傀儡皇帝的沉重枷锁,身不由己,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对于男女之情,他早已将其搁置一旁,心中未曾有过半点涟漪。 “婷儿,”墨宸语气中满是诚恳与无奈,“你我之间,终是隔着千山万水。我并非你心中所想的那般良人,不值得你如此深情厚意。未来的日子里,定会有那么一个人,他满心满眼都是你,珍视你如同珍宝。请相信,你的幸福,并不在我这里。” 这番话,墨宸说得语重心长,每一个字都饱含了他对婷儿的真诚祝福与劝解。然而,婷儿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没有丝毫动摇。“公子,婷儿心中所愿,唯愿伴您左右,照顾您的起居,无论您是谁,婷儿都愿意。” 面对婷儿的执拗,墨宸既感动又无奈,他深知自己无法给予婷儿想要的未来。于是,他转而求助于娉儿,希望她能帮忙解围。“娉儿,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婷儿,让她回去吧。我……”话未说完,墨宸已是一脸苦笑,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 娉儿见状,连忙上前,温声细语地安抚着婷儿,一番劝说之下,婷儿虽心有不甘,却也终是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内室。 追捕南煜瑾的皇家侍卫队伍,尽管全力以赴,却如同撒网入空,一无所获,这不禁让人困惑不解,为何他会对云瀚城的地形了如指掌,仿佛每一寸土地都镌刻在他的记忆之中。南煜瑾的身手之敏捷,心智之狡黠,在他从繁华喧嚣、宾客与游人交织如织的水瑶阁骤然逃脱的那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幽灵,借助着楼阁间错综复杂的布局,以及熙熙攘攘的人流作为掩护,三拐两绕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片愕然与叹息。 而另一边,负责镇守城门的将领文晨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高效的情报网络,提前一步得到了南煜瑾欲逃离此地的风声。他迅速部署,亲自带领精锐兵力,在城门下布下了天罗地网。然而,当南煜瑾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城门之下,试图突破这最后的防线时,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文晨祥虽勇猛无匹,一记重击几乎要将南煜瑾擒获,但这位逃亡者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不仅反应迅捷,更有着忠心耿耿的同伴在暗中策应。在一阵惊心动魄的混战之后,南煜瑾终究还是凭借着同伴的掩护,成功地从文晨祥的严密防守中脱身而出,留下一地的狼藉与遗憾。 只能作罢。 谈及文晨祥的仕途安排,墨宸心中原本就怀有提拔重用的考量,只是苦于一时未能觅得最为恰当的时机与位置。正当他踌躇满志,思绪万千之际,赵昊天却在朝会散后,特意寻得时机,私下里与墨宸会面。谈及文晨祥的未来,赵昊天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提出一个既具挑战性又充满机遇的构想——将文晨祥外放至边疆历练。 “西边关口,战事正酣,守将郑啸天虽是老将,威名赫赫,然岁月不饶人,其体力与精力已大不如前,正需新鲜血液注入。”赵昊天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时局的深刻洞察与对人才的精准把握,“将文晨祥置于郑啸天麾下,一来可学习老将的谋略与胆识,二来也能在实战中磨砺自己的才干,待时机成熟,再携军功荣耀归来,岂不妙哉?” 墨宸闻言,心中不禁对赵昊天的远见卓识赞叹不已,他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又有些磕绊地问起赵昊天的伤势:“你肩上的伤……”话未说完,赵昊天已抢先一步,淡然笑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墨宸心中却知,那日自己冲动之下的一咬,绝非“区区小伤”所能形容。他望着赵昊天那轻松自如的神态,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激于他的宽容与大度,又心疼他强忍疼痛还一天都没有告假。然而,他也明白,此时此景,他也无法直接揭开赵昊天的衣衫查看伤势,只能将这份关切深埋心底,转而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既如此,文晨祥之事便依你所言。望他能在边疆建功立业,不负你我所望。” “微臣对他的安排初衷只是顺应陛下的期望,因此,他若是负了谁,那也只是陛下的期望,而不是微臣的。” 墨宸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咂磨出他话里话外的……醋意? 这个人,真的有些奇怪。 第53章 尘封破晓 墨宸不由自主地抬首望向赵昊天,只见其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有千言万语亟待倾诉,却又碍于乾清殿庄严的氛围,只能将满腔思绪暂且按下。他轻轻舔舐着干涩的唇瓣,终是鼓起勇气,以试探的口吻问道:“夜色已深,不知大人是否有意前往水瑶阁,共赏月色,小酌几杯,以解这宫墙之内的沉闷?” 赵昊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拱手应允:“微臣正有此意,能与陛下共赴水瑶阁,实乃三生有幸。” 墨宸微微一笑,心中虽有万般不愿被这繁文缛节所束缚,但深知自己身为皇族,行事需得谨慎。他略一沉吟,温声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这微服私访之事还需一番周折。你先行一步,我命陈内侍妥善安排,随后便至。”说罢,他轻轻拍了拍赵昊天的肩膀,随后转身步入内殿。 赵昊天望着墨宸缓缓步入内殿的身影,直至那抹尊贵的紫色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缓缓转过身去,步履间透露出一丝轻松与释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都一并吐出,随后长舒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有些事,确实需要找个机会与陛下好好说道说道了。”赵昊天心中暗道,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在朝堂之上,他们是君臣,言行举止皆需谨慎;但私下里,他们更应该是知己伴侣,墨宸虽贵为九五之尊,但内心同样渴望着真挚的交流与理解,只不过经过皓月一事,恐怕很难再敞开心扉,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如愿。 如今,墨宸对自己并无极力排斥,甚至愿意邀请自己共赴水瑶阁小酌,这让赵昊天感到前方充满了希望。 陈内侍行事干练,心思细腻,他迅速而周密地安排好了一切,以确保墨宸陛下的微服之行能够顺利进行。他轻声细语地引导陛下进入内殿,并细心地布置好一切,让殿内的氛围显得宁静而安详,仿佛陛下真的已经安然入睡。随后,他逐一吩咐殿内伺候的侍从们退至殿外守候,特别强调没有陛下的召见,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以免打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秘密。 在安排妥当之后,陈内侍还不忘对陛下进行一番叮咛:“陛下,此去务必小心行事,务必在日出之前返回内殿。否则,老奴又要费尽心思,瞒天过海,替陛下遮掩行踪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忧虑,显然对于太后可能已经察觉到陛下夜间出宫的事情深感不安。 提及太后,陈内侍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陛下频繁夜间出宫,无疑是在挑战太后的底线。幸好,有陈内侍这样一位忠心耿耿、机智过人的内侍总管在旁周旋,才得以让这些事情暂时没有被太后察觉。但长此以往,恐怕终有露馅的一天。 “陛下,奴婢斗胆多言一句,关于大理寺卿赵昊天大人,此人实乃可造之材,堪当重任。虽说他初时得太后赏识提携,但奴婢观察多日,赵大人之心实则向着陛下,忠诚可鉴。”陈内侍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他对陛下深沉的关切与忠诚。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 墨宸闻言,心中微动,他敏锐地察觉到陈内侍此言定有深意,遂收敛了平日的威严,以一种温和而鼓励的口吻问道:“朕恕你无罪,你且细细道来,这想法背后的依据是何?” 陈内侍见状,心中感激陛下的信任与宽容,于是缓缓说道:“陛下,奴婢自幼近身伺候,对于陛下的点点滴滴,皆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近年来,奴婢见陛下日益成熟稳重,心中甚感欣慰。而关于赵大人,奴婢得知了一件极为隐秘之事,或许正是此事让奴婢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 说到这里,陈内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四周无人,然后才继续道:“陛下或许不知,您的兄长,曾与赵大人共谋大计,甚至在关键时刻,是赵大人协助他完成了与您互换身体的大胆之举。此事虽惊世骇俗,但足以证明赵大人对陛下的忠诚与智勇。因此,奴婢斗胆认为,赵大人是可以信赖的伙伴,陛下可委以重任。” 墨宸闻言,心中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与兄长互换身体这一惊世秘密,陈内侍和赵昊天竟然早已知晓。而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刻意隐瞒与装腔作势,在他们面前竟如同儿戏一般。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有被揭穿的尴尬,也有对陈内侍与赵昊天忠诚与智慧的敬佩。 “什么?你是说……”墨宸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原来如此,朕竟不知你们二人早已知晓此事。朕感激你们的忠诚与守密,更感激赵大人对朕的鼎力相助。从今往后,朕定当更加信任赵大人,共谋国事,不负你们的一片忠心。” “陛下,奴婢斗胆进言,此事关乎陛下生死存亡,乃是赵大人暗中操持,不辞辛劳,只为寻得一线生机。奴婢虽未亲见,但凭多年来对陛下及您兄长的了解,以及宫中微妙的变化,猜得一二。您兄长,咱们那位曾经的陛下,他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习惯,譬如他从不碰那软糯的青团子,总偏爱着深沉的衣色,与您截然不同。您偏爱青团子的清甜,衣物也多以鲜亮色彩为主,这些细微之处,奴婢都铭记于心。” 陈内侍说到这里,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哽咽,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激荡,“奴婢自幼便伺候在陛下身边,他的善良与仁慈,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了奴婢的心。如今想来,他竟为了陛下您的安危,甘愿承受如此重负,实在让奴婢心痛难当。奴婢今日斗胆一问,咱们的兄长陛下,是否还安然于世?他是否还在某个角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说到此处,陈内侍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哽咽之声令人闻之心酸。墨宸见状,亦是热泪盈眶,这位忠心耿耿的内侍会如此挂念哥哥。他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陈内侍的肩,声音坚定而温柔:“陈内侍,你且放心,兄长他定会回来的。我誓要找到他,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第54章 深情永镌 陈内侍那番深情而沉重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般拂过墨宸的心田,悄然间在他心中种下了别样的情愫。他未曾料到,哥哥为了他的安危与未来,竟已默默铺设了如此周密的布局,每一砖一瓦都凝聚着深厚的情谊与无尽的智慧。更令他震撼的是,赵昊天,这位平日里看似冷峻的大理寺卿,竟是兄长最为信赖的伙伴,两人携手共谋,共同编织了一张保护他免受风雨侵袭的网。 这一发现,让墨宸的心境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孤军奋战于这权力与阴谋交织的宫廷之中,而是有着这样一群默默支持、无私奉献的人在背后为他撑腰。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与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坚定。 对赵昊天的那些疑虑与戒备,在这一刻如同晨雾般被初升的阳光驱散得无影无踪。墨宸开始重新审视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他明白,真正的智者,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非凡的胆识与远见,而赵昊天,正是这样的存在。 带着这份新的心境,墨宸轻轻踏上城墙,步伐变得前所未有的轻快。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他向着水瑶阁的方向疾步前行,那里,有一场重要的约会正等待着他。 墨宸轻推开水瑶阁那雕花木门,一缕淡雅的熏香与柔和的烛光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步入厢房,只见赵昊天已斜倚在软榻之上,两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双眸半睁半闭,透露出几分迷离与醉意。榻前的矮几上,散落着五六个空荡荡的酒坛,显然,他已独自等待了许久,用酒意驱散着时间的漫长。 见状,墨宸心中涌起一股柔软的情绪,他快步上前,轻手轻脚地坐在赵昊天的对面,目光中满是歉意与感激。他未及多言,便动手拆开了身旁的一坛新酒,正欲一饮而尽,以表歉意与豪爽,却听赵昊天突然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酒坛。 “别喝,”赵昊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今日,我有话要对你说,这些话至关重要,你需得一字一句听进心里,牢牢记住。因此,你不能喝酒,至少现在不行。” 墨宸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释然一笑,将酒坛轻轻放回矮几上。他望着赵昊天那双充满关切与期待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赵昊天此举,是出于对他深深的关心与信任,不愿让他在酒精的影响下错过任何重要的话语。 “好,我听你的。”墨宸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坐直了身子,目光专注地投向赵昊天,准备聆听他吐露心声。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情谊似乎又加深了几分,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君臣,而是可以相互托付、共同面对风雨的知心人。 赵昊天的话语,如同细水长流,缓缓而又不失力量地流淌在空气中,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带着不容忽视的诚挚与深情。他的眼神里,既有过往岁月的沉淀,也有对未来坚定的信念,这样的目光,让墨染情不自禁深深共鸣。 尽管墨染表面上维持着那份惯有的淡然与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波澜不惊,但内心深处,却早已是惊涛骇浪,翻涌不息。赵昊天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上,激起层层涟漪,直至形成滔天的巨浪。 墨染,我深知你心中对我有所疑虑,这份猜疑的根源,或许仅仅是因为我姓赵,一个看似与你家族并无太多交集的姓氏。但请允许我向你坦诚,我改姓赵,绝非出于个人私欲,更非背叛之心。从我第一次遇见你,那个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的日子起,你的名字——墨染,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印在了我的心田。那一刻,我便暗暗发誓,无论未来路途多么遥远与艰难,我都要拼尽全力,早日回到你的身边,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成为你们兄妹手中的爪牙,也是那锋利的利刃,为你们披荆斩棘,守护每一寸安宁。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我原以为,凭借一腔热血与不懈努力,几年光景便能跨越千山万水,从原籍重返京城,与你重逢。却不料,这一走便是六年光阴的漫长等待。当我终于踏入京城的大门,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你相见时,却发现世事变迁,自己竟无缘直接进入朝堂,更未能如愿提前与你相见。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失落与无奈。 直到后来,我通过种种努力,终于与陛下取得了联系,才惊觉你们兄妹所面临的危险竟是如此紧迫与严峻。太后的势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伸向了每一个角落,威胁着你们的安危。为了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获得她的信任,我毅然决然地改姓为赵,这一举动,虽有万般无奈与牺牲,但只要能为我接近你、保护你争取到一丝机会,我都愿意去做。 墨染,我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早日向你表露我的真心,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情谊绝非虚情假意。我愿做你生命中那把最锋利的剑,也愿成为你最坚实的盾牌,与你并肩作战,共同抵御一切风雨。请相信我,无论未来路途多么坎坷,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赵昊天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几分醉意,但随着情感的倾泻,他的眼神却愈发清明,仿佛所有的酒精都化作了情感的催化剂,让他的心意更加清晰而坚定。他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真诚告白,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厚重的情感。 “墨染,”他轻轻唤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情感即将爆发的预兆,“我只想说一句,我喜欢你。这份喜欢,无关乎你的性别,是男身还是女相,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真正让我心动的,是你给予我青团子的那一刻,那份温暖与纯真,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你。” 说到这里,赵昊天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而真挚,他深深地望着墨染,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其中。“这些年,为了能和你走到一起,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也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等待。每一次的挫折与困难,都没有让我放弃对你的追求。因为我知道,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才会完整。” 第55章 并肩而行 听完赵昊天的真情流露,墨染的胸口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紧接着,一股酸楚悄然涌上心头。他微微垂下眼帘,强压下眼底的湿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乎在释放着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情感与压力。这些日子以来,墨染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不让它们轻易泄露。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那些与赵昊天共度的时光便如潮水般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绪。 尤其是上次两人之间那场意外的亲密接触,更是让墨染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每当午夜梦回,赵昊天那张略带憔悴却异常坚毅的脸庞便会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浮现。那张脸,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墨染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心疼与怜惜。 赵昊天的从容不迫、温暖如春以及坦荡胸怀,都如同磁石一般深深吸引着墨染。他无数次在心中幻想过与赵昊天单独相处的场景,想象着在早朝结束后,能够鼓起勇气留下他,倾诉自己心中的情感。然而,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时,墨染又会立刻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所笼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经的伤痛让他对感情充满了戒备与不安。 但此刻,听着赵昊天如此真挚而深情的告白,墨染心中的防线开始慢慢瓦解。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去接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毕竟,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让自己愿意放下防备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啊。 赵昊天站在那儿,心中并没有抱太大的奢望,认为今日的告白能立即触动墨染的心弦,让他感动不已。他只是想趁着酒意微醺,将那些在心底积压了数年,无数次想要说出口却又总是咽回肚子里的心里话,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此刻的他,醉眼朦胧,眼前的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让他看不清墨染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然而,墨染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见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地说:“昊天,我送你回赵府吧。你的府邸,我还从未踏足过呢。”这简单的话语中,蕴含着墨染复杂的情感——有对赵昊天深情的回应,也有对未来共处的无限憧憬。 墨染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伸手将赵昊天从榻上轻轻拉起。这一刻,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要放下过去的种种顾虑与束缚,勇敢地去追求这份来之不易的真诚与温暖。他渴望与赵昊天长长久久地共处,无论是风雨兼程还是岁月静好,都愿携手同行,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 夜色如墨,温柔地笼罩着整条长街,月光倾洒而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既长且深,仿佛是大自然最巧妙的笔触,在这宁静的夜晚勾勒出他们之间那份悠长而缠绵的情愫。微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吹不散两人间逐渐升温的感情。 就在这时,墨染的步伐不慎被一枚顽皮的石子绊了一下,身体微微一晃,险些失去平衡。赵昊天见状,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了墨染的手腕,那力道中既有急切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心!”他轻声提醒,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紧张。月光下,赵昊天那张脸因紧张而略显紧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错过的温柔与担忧。 墨染感受到来自赵昊天的温暖与力量,心头涌起一股酸楚。他反手用力回握住赵昊天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镌刻在心间。“昊天,谢谢你所做的一切。”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深的感激与依恋。 赵昊天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他转头看向墨染,那双眼睛仿佛能说话一般,闪烁着喜悦与期待。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对着墨染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既有顽皮也有认真:“我希望我的谢礼,是你能以身相许。” 墨染被他的话逗得失笑,鼻子却不由自主地发酸,那是幸福与感动的泪水在作祟。他轻轻拍了拍赵昊天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明。于是,他们就这样手牵手,踏着月色,继续前行在这条充满未知与希望的长街上,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串幸福的足迹。 在静谧的夜晚,月光如细丝般轻轻洒落,为这古老的府邸披上了一层银纱。赵昊天站在墨染面前,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然,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吐露:“墨染,我心中有个念头已久,我想为赵凝雪向陛下请封。她的一生,本应是灿烂如夏花,却不幸遭遇了无妄之灾,死得冤枉至极。我希望能通过此举,让陛下为她正名,赐予一个流传千古、彰显其清白的谥号。愿她在天之灵,能够感受到这份迟来的慰藉与荣耀,得以安息。” 赵昊天的这番话,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滋润了墨染久旱的心田。赵凝雪之事,一直是墨染心中难以释怀的痛楚与遗憾,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份深深的恨意与不甘便会如潮水般涌来,侵蚀着他的灵魂。而今,赵昊天的提议,恰似一道光芒穿透了黑暗,为他指明了一条可以稍稍减轻心中怨气的道路。 墨染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轻轻点头,那动作中既有对赵昊天深意的理解,也有对自己内心情感的妥协与释放。他深知,为赵凝雪请封,不仅是对她的一种缅怀与告慰,更是对世间公道与正义的一种追求与坚守。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踏着月色,步入了赵昊天的府邸。府内灯火阑珊,与外界的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一个可以暂时忘却尘世烦恼的避风港。墨染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感激,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仅是为了各自的使命与理想而奋斗,更是为了那份共同追求的正义与光明,携手并肩,勇往直前。 第56章 墨染风华 赵府是一座前朝花园,名字叫做雅梦园,园内小桥流水,潺潺细语,似在轻吟古老之诗篇;假山石阶,曲折蜿蜒,如藏千百年之秘境。墨染步入其间,不禁调侃赵昊天:“君真乃雅士也,能将府邸布置得如此风雅,犹如画中仙境。” 赵昊天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情:“此皆因你而设,愿卿喜欢。”墨染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犹如春日初绽之花,倍感温馨。她细细品味这花园之雅致,每一处皆显匠心独运,别有洞天之感油然而生。 二人漫步于花园之中,流连忘返。直至月上中天,府中下人均已沉入梦乡。赵昊天欲唤丫鬟前来伺候,却被墨染轻轻阻止。他柔情似水地望着赵昊天:“吾只需君一人伺候足矣,有君相伴,便是吾之最大幸福。”言罢,二人相视而笑,携手步入赵昊天的起居室。 赵昊天所住的院子,位于花园的深处,是第三进。这里格外安静幽深,仿佛与世隔绝。东厢是书房,西厢是起居室,布置得井井有条,尽显主人的品味与风范。中庭上空,悬挂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墨染风华”。墨染一眼就看出,这是赵昊天的手笔,而且挂在那里有些年头了。 墨染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转头与赵昊天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被人珍视的满足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美好。 赵昊天拉起墨染的手,温柔地将她引入书房,轻声说道:“来,有东西给你看。”两人走到一摞手稿前,墨染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是赵昊天抄写的话本子,足足有两三百本之多!这些书有些看起来已经抄写好几年了,纸张微微泛黄,显然是他花费了多年的时间和精力才积累了这么多。 墨染看着这一摞摞手稿,眼眶不禁湿润了。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道:“你竟然还在抄……这些年,你一直都在为我抄写这些话本子吗?” 赵昊天含情脉脉地看着墨染,温柔地说道:“是的,我还在抄。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抄,就是为了今天你能看见。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我们身在何处,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改变,这些话本子,无论你看或者不看,它们都属于你,是我对你感情的见证。” “昊天……”墨染望着他,内心的波澜起伏如潮水般汹涌,却又难以找到恰当的言语来表达。在她的童年记忆中,昊天不过是个陪伴她度过无数个寂寞日子的伙伴。那时,她对他的关照,无非是出于对那些珍稀话本的喜爱。然而,她未曾料想,这份最初基于简单喜好的友情,竟然在昊天的心中埋下了如此深的情感种子。 墨染却不得不面对命运的戏弄,为了活下去和哥哥互换了身体。想起此番变故,她的心境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她默默地思索:若昊天对她的情感依然深沉如初,那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又该如何解开? 昊天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将他拥进怀里:“我说过,不管你是男身还是女相,我很确定,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况且那天我们也试过了,很合拍,不是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和不安。 墨染的心仿佛被柔软轻轻抚摸,她抬起头,目光与昊天交汇,昊天的双眼晶亮,仿佛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他将墨染的脸捧起来,轻轻在他唇上一啄:“不如今晚我们再试试……”墨染被他撩拨的心跳加速,血液倒流,却又本能地想要逃离。 “可是……”墨染的声音微弱,带着些许犹豫和担忧。她害怕这个世界的偏见,害怕将来的种种不确定。 昊天轻轻按住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没有可是。”他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决,“我会一直守护你,无论未来怎样。我们的故事,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墨染的心中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紧紧回抱住昊天,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这个愿意不顾一切去爱她的人。她知道,尽管前路漫长且充满未知,但只要与昊天并肩,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昊天再次吻着墨染,双手轻抚墨染的背,在他耳边说道:“那天的和谐,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刻之一。与你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快乐。你的灵魂,你的笑声,都是我最珍贵的宝藏。” 墨染慢慢闭上了双眼,任由昊天索取他周身的温暖,吻到情深,赵昊天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内室,将他轻放在榻上,两个人将身上织物的牵绊都抛去,急切地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一室缱绻,两个人难分难舍直到天光大亮还未尽兴,直到赵昊天的下人来敲门:“大人,宫里来人传话说陛下身染时疾,免朝三日,有事呈上奏折即可。” “知道了,下去吧,无事不要来扰我。”赵昊天隔着窗吩咐道。 墨染懒懒往瞟了一眼窗外,今日又难为陈内侍了…… 回头见赵昊天还似一只饿狼似的盯着自己,调侃道:“赵大人,怎么瘾头这么大,难不成这几十年饿怕了?” 谁知赵昊天不钻他设的套,凑过来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谁说不是呢,才开荤,可不得一次吃饱了算,不然下一次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吃到。”说罢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墨染赶紧捉住他的手:“别别别,你还来真的啊!下次,下次再来好不好?”赵昊天停下手,认真地问他:“你说的,真的还有下次?”仿佛很怕被墨染放鸽子。 墨染心疼得眼含热泪:“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把你当做此生唯一的伴侣,怎么会没有下次呢?我虽然对你不是一见钟情,可自从上次以后,我老是情不自禁,总想和你待在一起,已经对你动情了,只是不敢确认你的心思。” “真的?你对我动情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墨染被他逗笑,轻轻抚着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真的,你这么好,我怎么会没感觉呢?” 第57章 同仇敌忾 昊天紧紧拥抱着墨染,他的呼吸沉重而炙热,忽然,他从胸膛中吐出一口长长的气,那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和深深的忧愁,感受到昊天的情绪,墨染轻轻抬头,用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睛凝视着他问道:“你叹什么气?” 昊天低下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终于开口道:“我多么希望今天你能属于我,我们可以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可是,眼下,有一件事你要尽快处理,否则就要后院起火了。” “后院?你是说……”墨染不解。 好的,根据您的需求,您想要对古风小说章节进行扩写润色,以下是修改后的内容: “是,云妃闯祸了。”昊天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难以捉摸其情绪。墨染微微一愣,她并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用她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探寻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昊天感受到她的目光,心中微感无奈。他略作思考,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墨染,你要记着,你以后做所有决定都不要顾及我的立场,我的意见都是你想怎么做我就支持你怎么做。云妃他是你的妃嫔,别人欺负她就是欺负你,打你的脸。你尽管放开手脚去为她讨回公道,其他的我来处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和决心,仿佛是在为她铺平前行的道路,为她扫除一切障碍。 听了他的话,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她看着昊天,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感激和爱意。从始至终,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对方的角度考虑,他真的是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那种完美伴侣。墨宸不敢相信自己此生能如此幸运,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与他相伴一生。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只要有他在,她就有勇气去面对。 墨染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罗绮云,这个名字在宫中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进宫后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她的绮云殿内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她又给自己的绮云殿添了不少稀奇的玩意,还差人来找他去鉴赏,怎奈墨染最近太忙,还没空去呢。 墨染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罗绮云的闯祸,必然不是小事。果然,昊天将原委道来:“云妃起初只是想要赚点小钱,她跟着左相家的三小姐放印子钱,后来赵太傅家的大儿媳妇带着她去博戏,还怂恿她去把家当都押上,结果云妃太贪心,已将嫁妆和你赏赐的所有细软都断送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墨染倒吸一口凉气,这罗绮云也太胆大了!他虽知她近日频繁和一些朝廷命妇往来,但觉得她交往广泛些省得一个人闷得慌,不曾想她竟能闯出如此大祸来。 云瀚虽没有明令禁止博戏,但一些手有余钱的贵妇也常常借办赏花会的由头私下小赌,输了赢了也都是无伤大雅,并没有人觉得不妥。然而,墨染没想到,罗绮云竟然已将自己的嫁妆和他赏的所有都输了!要知道罗将军当时为她添的嫁妆有足足一百八十抬,罗将军几乎掏光了半份家底给她办了嫁妆! 墨染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无奈。他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不仅会丢尽皇家的脸面,还可能引起一系列的麻烦和纷争。他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昊天说:“我们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会派人去调查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同时想办法筹集资金来偿还罗绮云的债务。” 墨染凝视着赵昊天,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缓缓问道:“此事你怎么看?”赵昊天沉吟片刻,眼神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他缓缓说道:“此事实在蹊跷,我觉得并不是云妃太贪心,而是有人设了圈套,想将云妃套牢。” 赵昊天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墨染心中的疑惑之火,让他豁然开朗。他猛然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更为深沉的阴谋。罗绮云,不过是一个无辜的替罪羊,而真正的目标,却是他自己。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看来是老太婆着急了,这样的损招都能想得出来!” 赵昊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继续说道:“既然是赵太傅家的大儿媳怂恿她押上的,就让她双倍吐出来,看以后谁还敢如此嚣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准备向敌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墨染凝视着和自己同仇敌忾的男人,他知道,赵昊天不仅是知己伴侣,更是他的得力助手。在这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皇宫中,他们能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一切困难与挑战。他露出正合我意的笑,对赵昊天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加大张旗鼓,不能让老太婆觉得我好欺负,要让她领教领教我的手段。” 赵昊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墨染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个程度,从前她温柔善良可爱,如今她更加坚韧,不畏艰险,遇事沉着冷静,更加彰显皇家风度,他忍不住说:“你更让我着迷了。” 午时过了,墨染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赵府刚回到宫里,陈内侍小跑着来通报:“祖宗您可算回来了,文将军来谢恩了。”文晨祥外放升迁的圣旨和追封赵凝雪的圣旨是同时传下去的,这小子刚接到圣旨就来宫里谢恩了,猴急猴急的。 “哈哈,可算让我见到你了。”这小子见到皇上行礼也不好好行,墨染还没叫他起来呢他就自己凑上来腆着脸说道。 “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城门楼子上待的多无聊,都快生锈了!多亏你记起了我,看来咱们还是兄弟!” 墨染将他推得远一些,让他回去好好准备,下月就出发去边关,还叮嘱他到了边关好好照顾自己,文晨祥不耐烦地反问:“你何时变得如此啰嗦了?你放心,我定给你把关门守好,立了功再回来!” 第58章 震惊朝野 “来,咱们好久没有比试了,今日酣战一回,就当你给我送行了!”文晨祥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他忽然从衣领后面掏出一把剑来,剑尖如同灵蛇出洞,闪烁着寒光,直逼墨染的鼻尖。墨染心头一惊,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后一跳,心中暗自嘀咕:天知道他怎么敢带进来一把剑!这小子,生的手长脚长,曾是罗将军的得意门生,剑法超群,在京城里享有盛名。自从匡子霖走后,他便没有了合适的对手,无人能与他切磋剑法。如今他定是手痒难耐,才敢如此冒失,将这禁物带入这禁地之中。 墨染看着文晨祥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却并无与他比试之意。如今他手头琐事繁多,如同牛毛一般,根本没有心思去比试剑法。再说,即便要比试,也应该由他的哥哥来出手,毕竟哥哥才是罗将军的真传弟子,剑法造诣深厚。而他墨染,虽然也勤加练习,但终究不是哥哥,万一在比试中露馅,那可就不好收场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试图以言语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 “晨祥,你我今日都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比试之事不如改日再议。待到闲暇之时,我们再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如何?”墨染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他深知文晨祥的性情,一旦兴起便难以遏制。 然而,文晨祥却并未因此而罢休。他眼中的失望之色愈发浓重,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的热情。“墨染,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我们曾经可是无话不谈、无话不比的好兄弟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满,显然对墨染的拒绝感到十分不解。 墨染无奈摇头,他知道文晨祥的心情,也理解他对于剑法的热爱与追求。但现实总是充满了无奈与妥协,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兴起而置大局于不顾。“晨祥,你我之间的友情无需通过比试来证明。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一定陪你痛快地比试一场,以慰藉你那颗渴望挑战与突破的心。”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承诺,试图安抚文晨祥的情绪。 文晨祥闻言,眼中的失望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与信任。他最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边走边怪墨染扫兴,但心中却已经对墨染的承诺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无论岁月如何变迁,他们的友情都将历久弥新、永不褪色。而那份对于剑法的热爱与追求,也将成为他们友情中最宝贵的回忆与见证。 文晨祥刚走,殿外便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云妃那略带急促的求见声。墨染心知,这云妃定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他求助。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应对。此时,墨宸已命昊天将太傅的大儿媳尤氏秘密提审,势必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墨染深知,这件事情背后定有隐情,而云妃,或许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不久,罗绮云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殿内。她左顾右盼,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犹豫,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不决。墨染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明白,罗绮云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否则不会如此模样。 “你是否有难处?尽管开口,我来帮你。”墨宸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温暖,希望能给罗绮云带来一些安慰。然而,这一句问话却仿佛触动了罗绮云心中的痛处,她瞬间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墨宸哥哥,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太贪心。都怪我,都怪我……”她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悔恨都倾诉出来。墨宸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他上前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啊,还是太天真。我知你为了将来和季云澈有个好归宿,想多攒点银子在手里。可你也不看看带着你去的是什么人?你中了他们的圈套了!此事你不用再劳神,放心,我定将你的银子原封不动追回来!” 绮云听罢,泪水渐渐止住,她破涕为笑,感激地看着墨宸:“墨宸哥哥你真好!”然而,转瞬她又转脸担心道:“要是追不回来怎么办?”墨宸看着她那忧虑的模样,心中一阵柔软。他坚定地回答道:“放心,追不回来我赔给你!你的事情,我自然会负责到底。” 绮云这才兴高采烈起来,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被墨宸的话语一扫而空。她拉着墨宸的衣袖,撒娇道:“墨宸哥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墨宸看着她那简单的笑容,心中暗自感叹。她是如此简单、无忧无虑,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而他,也为自己能护她一时周全而感到开心。他心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赵太傅家的大儿媳尤氏,因私自开设博戏,牵涉数额巨大,终于被大理寺查办。此事一经传出,立刻在朝野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尤氏只是邀请众人玩博戏而已,竟会被大理寺如此严厉地查办,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 大理寺卿赵昊天,素以铁面无私着称。在得知尤氏的所作所为后,他毫不犹豫地亲自前往太傅家查抄家产,将不当得利悉数归还原主。这一举动,无疑彰显了赵昊天公正无私的品质,也让人看到了大理寺对违法行为的零容忍态度。 此案之所以震动朝野,除了因为尤氏的身份特殊外,更因为赵昊天在处理此案时展现出的坚决与果断。他查办起自己赵家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完全不顾及家族情谊。听说在查抄过程中,太傅家被闹得个鸡犬不宁,场面混乱不堪。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赵昊天还将涉案人员关押到京城最繁华的长街游行了一回。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世人宣告:无论身份高低,只要触犯了法律,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的决心和勇气,让人们对赵昊天更加敬佩,也让那些试图以身试法的人望而生畏。 第59章 弦断音绝 赵昊天此举虽然动静很大,查抄家产、游街示众,一时间京城内外议论纷纷,但最终却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将尤氏游街示众后又放了回去。这一决定,让不少人心生疑惑,难道大理寺的威严就此作罢? 然而,按照墨宸的想法,那尤氏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宫里妃嫔身上,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打皇家的脸面。她不仅诱导宫里的娘娘们参与博戏,还将她们的金银细软席卷而空,简直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墨宸认为,对于这样的恶行,就应该杀之而后快,以儆效尤。 然而,赵昊天却有自己的考虑。他知道,尤氏虽然罪大恶极,但她毕竟是太傅家的儿媳,一旦处理过重,势必会引发更大的风波。而且,他也想借此机会警告那些试图以身试法的人,让他们知道,无论身份高低,只要触犯了法律,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因此,赵昊天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对尤氏从轻发落。他将尤氏游街示众,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然后又将她放了回去。这一决定,既维护了大理寺的威严,又给了尤氏一个深刻的教训,同时也让那些试图挑战法律的人看到了大理寺的决心和力量。 墨宸原以为赵昊天在处理尤氏一案上还会有其他动作,然而等了几天,却发现此事竟不了了之了。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于是在一次朝会后,将赵昊天叫到了御书房。 “你如今本事大了,这尤氏街也游了,家也抄了,却不见下文了。”墨宸看着赵昊天,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责备。 赵昊天见左右有侍奉的侍女,于是正正衣领,恭敬地行礼说道:“回陛下,此事微臣有考量。博戏虽是害人的玩意,但我朝尚未明令禁止。况且尤氏是赵太傅的家人,若罚得太狠,怕是不妥。因此,微臣只是罚她游街示众,以儆效尤。望陛下体恤。” 说着,赵昊天又微微一顿,接着说道:“至于云妃的银子,微臣已经派人去清点造册了。过几天,就会加倍送回来,以弥补她的损失。” 墨宸却不以为然,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显然对赵昊天的处理方式持有不同意见。在他看来,这尤氏不杀,此事就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并没有实质性的惩罚。这样的处理方式,无疑会让朝堂上的一些人产生侥幸心理,认为即使犯了重罪,也能逃脱严惩。这样一来,势必会有人再以身犯险,企图从自己身边人下手,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的后患,无疑是无穷无尽的。 “就算不杀,也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墨宸的语气中带着坚定与决绝,“她不仅胆敢把主意打到宫里妃嫔身上,还席卷了宫里娘娘的金银细软,这种行为简直是无法无天。如果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如何让朝堂上下的人知道,法律不是儿戏,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 赵昊天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知道墨宸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尤氏的行为确实令人发指,如果不加以严惩,势必会助长朝堂上的不正之风。然而,此事涉及太傅家人,处理起来确实棘手。赵太傅在朝中地位显赫,一旦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陛下,微臣明白您的担忧。”赵昊天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说道,“可如今赵氏不宜大动,还请陛下此次宽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恳求,显然是在为赵家人求情。 御书房外耳目众多,赵氏的内幕也不宜让墨宸知晓太多。赵昊天只能跪下,用更加恳切的语气求墨宸放过赵家人。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要维护法律的尊严,另一方面又要顾及家族的利益。 而墨宸却被他的态度激怒:“什么,宽宥!凭什么要我宽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赵昊天,“赵昊天,你油盐不进,非要保赵家人,你让我很生气!你这是犯什么糊涂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怒和不解,显然对赵昊天的行为感到十分失望和愤怒。 赵昊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也将影响整个赵氏的兴衰。他缓缓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和哀求:“陛下,微臣求您,放过赵家人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挣扎,显然是在为家族的利益而恳求。 墨宸怒视着赵昊天,声音中充满愤怒:“什么,放过?赵昊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他拍着桌子,桌上的笔墨纸砚都为之一震,接着又被墨宸用手扫下:“你让我很生气!你给我滚出去!”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城。 赵昊天闻言,心中一阵苦涩。他知道,这一刻墨宸对的信任已经减弱了,为了不让他更加愤怒,他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离开了御书房,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可他知道此刻他必须这么做。 第二日,朝堂之上便有人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昨日御书房的那一幕。他们说,陛下和大理寺卿在御书房起了争执,声音之大,连御书房外的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赵大人为了保赵家人,不惜长跪求陛下放过,但陛下却丝毫不为所动,怒斥赵大人让他滚出去。这些话语在朝堂之上迅速传播开来,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一连几天,赵昊天下朝后都在殿外求见墨宸,却都被无情地拒绝。他曾说过会全力支持,但如今看来,他所谓的“全力支持”仅仅局限于他们赵家的利益。墨宸感觉自己又一次被背叛了,那种心痛和失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这一次,他选择了不伤心。他明白,伤心只会让自己更加脆弱,而远离那个背叛他的人,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他冷冷地看着赵昊天在殿外徘徊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力量。从此,他要将自己的心和情感都封闭起来,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再轻易让自己受到伤害。 第60章 离心离德 墨宸为赵昊天的举动生气了好几日,早朝上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人人都会看脸色,因此好几日都没人敢在早朝上大声说话,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整个朝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冰所覆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而赵家人却暗自得意,他们觉得赵昊天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又增了几分,对墨宸的掌控力也更加自信。他们眼中闪烁着得意和算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权力和荣耀。 这一日,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提议中秋将至,该举行一次中秋宴,君臣同乐,以缓解这几日来的紧张气氛。这位大臣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而,他的提议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 墨宸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下方的群臣。他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平息,对于赵昊天的背叛和太后的偏袒,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因此,他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默着,让气氛更加紧张。 就在这时,赵太后在帘后幽幽地叹了一声:“我老身也活不了几日了,如今就喜欢热闹,中秋宴要好好操办,让大家都高兴高兴。昊天,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吧!”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昊天闻言面无表情地领旨谢恩,他因为护着赵家人,又在太后面前狠刷了一波存在感,太后显然对他愈发看重了,前日,太后差人送来一份名单,其中赵昊天就赫然在列,太后竟想让赵昊天接任右相,墨宸压着那份名单没有回应,心里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墨宸许久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当场发作,岂有此理!太傅姓赵,右相也姓赵,这赵家人是想把墨家的江山直接拱手送给他们吗? 墨宸深知,赵家在朝堂上盘根错节,经营多年,想要连根拔除绝非易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周密的布局。因此,在中秋宴的问题上,他并未再发声,只是心中略略有了别的打算,他明白,直接对抗赵家只会引发更大的风波,甚至可能让朝堂陷入动荡。 墨宸心烦意乱,当夜便决定前往私宅看望哥哥,希望能在亲人那里得到一丝慰藉。然而,刚踏入私宅的大门,就有不速之客来访,一听是赵昊天,墨宸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立时回绝了见面的请求。 他本以为这样便能摆脱赵昊天的纠缠,没想到过了半个时辰,敲门声再次响起,赵昊天竟然又来了。墨宸心中一阵烦躁,只好让人传话说自己不在,让他改日再来。 然而,赵昊天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月上梢头,万籁俱寂之时,他竟从墙外翻进来,径直闯入了墨宸的内室。 墨宸此时已脱了外衣,正准备躺下休息,见赵昊天如此死皮赖脸地闯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怒火。他没好气地喝道:“出去!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私闯我的内室!” 赵昊天却似乎并未察觉到墨宸的愤怒,只是厚着脸皮说道:“陛下,我有急事相商,关于中秋宴的安排,还有一些朝政上的事情……” “够了!”墨宸忍无可忍,猛地坐起身来,“赵昊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不过是想利用中秋宴来巩固你赵家的地位罢了。我告诉你,我墨宸的江山,不是你们赵家可以随意摆布的!” 说着,他一把抓起旁边的外衣披上,冷冷地看着赵昊天:“你现在就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至于中秋宴的事情,我会自有安排,不需要你来操心。” “墨染,我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眼见墨宸脸色铁青,就要叫人来轰他出去,赵昊天情急之下,竟然反身关上了门,上前一步,将墨宸紧紧地搂住。 墨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赵昊天的怀抱,但赵昊天却像一座山一样,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你听我说,我说过要支持你的,可此事我另有打算,只是现在不宜向你透露太多。”赵昊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奈,他紧紧地盯着墨宸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理解和信任。 “你究竟怎么才能相信我!要我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吗!”赵昊天的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举动可能让墨宸更加生气和失望,但他真的无法忍受被误解和怀疑的痛苦。 墨宸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反唇相讥:“你就算把心掏出来我也不会相信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对赵昊天的信任已经彻底崩塌。 然而,赵昊天却仿佛被这句话激得失去了理智。只见他竟然真的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往自己心口扎去。墨宸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眼疾手快地将匕首打飞了。却不料,在这过程中,他不小心将自己的手割伤,顿时疼得直皱眉。 “你疯了!”墨宸怒斥道,同时用眼神示意赵昊天看看自己的伤势。而赵昊天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他瞪大眼睛看着墨宸受伤的手,嘴里喃喃地说着:“你受伤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后,都愣住了。他们抬眼相视,又都觉得这一幕滑稽无趣。墨宸率先开口:“你走吧,我没事。出点血而已,死不了。我也不想看你的心,因为你的心我已经看不懂了。” “你看得懂,因为我的心里全是你!”赵昊天嘴里说着情话,手上却没有停下,他快速将衣带解开,撩起里衣的下摆撕下一个布条,不由分说就拿起墨宸的手仔细包扎起来:“对不起,我说过无时无刻支持你,这一次却不得不这么做,这件事以后会见分晓的,我只求你相信我,对我敌意不要这么大,我真的怕你和我离心,若你还不相信,再过几月,我会让你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第61章 中秋家宴 手指上的皮肉疼痛让墨宸冷静下来,他沉思着,回想赵昊天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每一步都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赵昊天也曾在关键时刻给予他坚定的支持。若因为此事就判定赵昊天的背叛,确实不是很公平。 然而,人心毕竟隔肚皮,谁也无法真正看清他人的内心。若是赵昊天存心蒙蔽,又有一干人等替他打掩护,那此事的性质就两说了。墨宸深知,权力的斗争中的尔虞我诈和背叛都是稀松平常。 可眼下并无其余方法来鉴别赵昊天的真心,也只能将错就错。墨宸明白,即使两个人离心离德,也好过天天剑拔弩张,让朝堂陷入动荡不安。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选择暂时隐忍,观察赵昊天的后续行动。 他心中暗自思量:或许,给赵昊天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想到这里,墨宸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希望赵昊天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我暂且信你,太后有意将你重用,我会考虑的,恭喜你。” 赵昊天知道,墨宸只是太怕自己又落入一个圈套,因此对他是否相信自己并不强求。他明白,信任一旦受损,重建绝非易事,更何况是在这权力斗争的旋涡中。他只是希望墨宸能不要太排斥自己,能让自己有机会经常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过这冰冷的隔阂。 于是轻轻将一只小巧的食盒从怀里掏出来,里面装着几只新口味的青团子。这是他特意为墨宸买的,希望这份小小的心意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和关心。 “墨染,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只求你不要对我如此冷漠。”赵昊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他轻轻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我听说街上的铺子出了新口味的青团子,给你买了几只,你尝尝鲜。”他停下脚步,又补充了一句,然后深深地看了墨宸一眼,转身离去。 中秋宴上,赵家人果然趾高气扬,仿佛他们已经是这朝堂上的主宰。墨宸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出席中秋宴的臣子,发现赵太傅赫然在列,而围在他身边的都是赵昊天之前拿来的那份名单上的官员。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得意和嚣张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权势和荣耀。 待群臣按照礼数坐好后,太后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走上了主桌。墨宸起身行礼,群臣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高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然而,太后却并没有立刻让他们起来,而是满意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仿佛在享受着这份权势带来的快感。 墨宸低着头,耐着性子等待着太后的下一步指示。他知道太后这是故意让他难堪,想要在这中秋宴上给他一个下马威。然而,此时席上赵家人占多半数,他不好撕破脸皮,只能隐忍不发。 只听太后缓缓说道:“哀家今个高兴,皇上已经拟好了圣旨,昊天不日就要升任右相。你们一个个的,要多敬他几杯酒!”群臣闻言,纷纷应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然而,他们的心中却各有算计,有的人羡慕赵昊天的权势,有的人则暗自警惕,担心赵家势力的进一步扩张。 内侍伺候太后在榻上坐好后,她才又慢吞吞地说道:“哟,看我这记性,竟忘了让你们平身。快起来吧!”墨宸这才起身坐好,然而他的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明白,太后和赵家人这是在向他示威,想要让他知道他们在这朝堂上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云妃出事后,墨宸曾对赵太傅施以严惩,命其禁足一月,以示警戒。如今,这一个月的期限已满,赵太傅仿佛从禁足的阴影中焕然一新,端着酒杯,满脸得意之色,朝墨宸走来。他自幼便对墨宸打压有加,如今见墨宸无法将他外放,更是得意非凡,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朝堂的那一天。 墨宸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勉强挤出笑容来应对。他知道,如今太后力挺赵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太傅继续得意。赵太傅潦草地向墨宸行了个礼,那礼节中透露出的不屑和傲慢,让墨宸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然而,在这中秋宴上,他只能隐忍不发,强颜欢笑地应对着赵太傅的挑衅。 赵太傅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承蒙陛下厚爱,老朽我如今终于能出门走走。陛下你看,臣身上所佩戴的这块玉佩,乃是前朝遗老所赠。如今在臣的身上熠熠发光,可见此物只有在臣的身上才能大放异彩。”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得意和自负,仿佛已经在向墨宸宣示着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墨宸听着他的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自知赵太傅在暗喻墨家江山快要易主了,话里话外都在暗讽自己即将失势。然而,在这中秋宴上,他只能隐忍不发,强颜欢笑地应对着群臣的恭贺和赵家人的得意。他明白,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发作,否则就会让赵家人更加得意,也会让群臣看到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他举起酒杯,向赵太傅示意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太傅所言极是,此物在太傅身上确实熠熠生辉。希望太傅能继续为朝廷效力,为墨家江山添砖加瓦。”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妥协,但也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赵太傅听了墨宸的话,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离去了。墨宸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决心。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让赵家人得逞,必须想办法制衡他们的势力,保护墨家的江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将赵家人的势力彻底铲除,让朝堂恢复清明和公正,早日救回哥哥! 第62章 意外结缘 中秋宴的尾声,月光如洗,洒满了整个宫廷,给这盛大的宴会增添了几分温婉与祥和。群臣们纷纷围绕着赵祎婳和赵家人,敬酒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而在这欢腾的氛围中,墨宸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独自坐在主位的另一头,手中把玩着酒杯,自斟自饮,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淡漠与无奈。 赵昊天,此刻身为赵家的核心人物,正陪伴在太后身边,他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一接受着每一位支持赵家的人的敬酒。这些敬酒不仅仅是对他的尊重,更是对赵家权势的认可与巩固。 就在这时,赵祎婳的眼神忽然飘向了墨宸,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蕴含着某种深意,让墨宸不禁感到一阵胆寒。他知道,每当赵祎婳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就意味着她又有了新的主意,而这个主意往往与他息息相关。 果然,赵祎婳轻启朱唇,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宣布:“下个月,我们将为墨宸选秀,充盈后宫。虽然皇后离世令人痛心,但为皇家开枝散叶乃是国之大计,疏忽不得。”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墨宸,等待着他的反应。 墨宸心中明白,赵祎婳这是要再次往他身边塞人,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低头饮酒,并未发表任何意见,仿佛是在默认这个决定,又或者是在用自己的沉默表达着某种无声的抗议。 过了一会,宴会的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一个身着红装的女子领着一群舞女缓缓走上舞台,她们轻盈的舞姿如同盛开的花朵,为这中秋之夜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妖娆。一曲舞毕,那红装女子轻轻揭开面纱,露出了她的真容,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引得一群大臣纷纷惊叹于她的美貌。 行礼之后,众人才得知这位红装女子是赵太后的娘家侄女赵清韵,她的出现无疑为这场宴会增添了几分特殊的意味。而墨宸的心中,却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知道,这赵清韵的出现,或许又将是一场新的风暴的开始。 墨宸只是淡淡地示意那女子起身,却并未让她上前来,她显得有些尴尬,讪讪地回到了太后身边。众人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好奇而又揣测。不知太后对她说了什么,她随即又端起一壶酒,款步走过来,要为墨宸斟酒。墨宸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说道:“既然要斟酒,那就给我身边的大臣们都斟上吧。” 赵清韵闻言,只能顺从地一一为大臣们倒酒。她举止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然而,当她走到文晨祥身边时,却发生了意外。这小子竟然紧张得把酒杯都打翻了,酒水溅湿了衣襟,他也顾不得收拾,只是呆呆地看着赵清韵。 周围的人纷纷笑他失态,他却像浑然未觉,眼睛像长在赵清韵身上一样,怎么也挪不开。墨宸无奈地看着他,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可开的却有些不合时宜。在这样的场合下,他的失态无疑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料。 赵清韵给所有大臣都倒上酒后,轻盈地回到太后身边坐下,举止间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端庄与娴雅。然而,文晨祥却还伸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墨宸无声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他看着文晨祥那痴迷的模样,心想:你看上谁都好,我自会给你指婚。但偏偏你看上了她,那是你能染指的女人吗?她可是太后为我选的秀女,意图充盈我的后宫。本想宴会结束后劝劝他,让他不要痴心妄想,结果这小子竟然当场跪下来,要太后和皇上将赵清韵赐给他。 “陛下,太后,我对赵清韵小姐一见钟情,恳请陛下和太后将他赐予我,我定会像呵护珍宝一样珍视赵小姐,我发誓,我此生只娶赵小姐一人,绝不负她,今日在场的所有大人都可以作证,若有违此誓,我文晨祥愿拿这项上人头偿还!”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而微妙。这小子把话说的这么绝,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大家都知道赵清韵是太后给墨宸选的秀女,恐怕只有文晨祥一个人不知道吧!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挑战太后的权威,也在墨宸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墨宸看着文晨祥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欣赏文晨祥的勇气和执着,又对他的无知和冲动感到无奈和惋惜。 然而,就在下一刻,墨宸的脑子里仿佛突然解开了一团乱麻,思路变得异常清晰。他趁大家都愣着的瞬间,忙答道:“好,你的深情,朕允了!今日就将你的婚期定了!”这句话如同平地起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墨宸说完后,文晨祥马上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臣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和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赵清韵美好的未来。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都惊讶地张大嘴看着墨宸和文晨祥君臣俩。他们万万没想到,太后花了好大心思布的局,今日才将赵清韵像献宝一样叫出来,结果却被墨宸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解决了! 太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微妙,她原本打算将赵清韵赐给墨宸,以巩固赵家的地位,没想到却被文晨祥横插一脚。不过,她毕竟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微笑着向文晨祥表示祝贺。 这场中秋宴,惊心动魄地结束了,赵清韵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只是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这也是她最明智的选择,文晨祥这么一求,她想进宫为妃是不可能了,她再一闹,嫁不了文晨祥,也不好再择婿了。 第63章 冰释前嫌 当晚,墨染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过去的怀念。最终,他决定换上便装,悄悄来到自己的私宅,想要寻找一丝心灵的慰藉。 刚到哥哥的房外,赵昊天竟然也到了。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敲门,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翻墙进入内院。他径直走到了放置墨染身体的房间窗外。 “墨染,你在吗?”他隔着窗子,轻轻地问道。 墨染看着自己那了无生气的身体,心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他不是喜欢墨染吗?为什么现在却让她独自躺在这里?她打开门,让墨宸进来,想要看看他面对这个情景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不是喜欢她吗?看看,她在这里躺着呢。”墨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这也是赵昊天成年后第一次见到墨染的身体,他神色复杂地围着墨染的身体走了一圈,然后抬头看向墨染的灵魂,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墨染,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你哥哥互换身体的事。”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此事还是你哥哥求我帮他做的。墨染,你会怪我吗?我会帮墨宸,也是因为有私欲,我想让你活着。” 他凑近了墨染,手轻轻抚上她的背,仿佛想要给予她一丝温暖和安慰。 “听我说,虽然墨染的身体躺在这里,可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无论你将来用哪具身体,我都喜欢你。我喜欢最初那个送我青团子的墨染,那个纯真、善良、勇敢的你。无论未来如何变迁,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陪伴着你。愿你能够早日找回自己的身体,愿我们的爱情能够跨越一切障碍,永远在一起。”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祝福。 墨染被赵昊天的话深深打动,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可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些都是未知数,或许再也不会发生!赵昊天,你不是赵家人么?你们赵家人不是巴不得我灰飞烟灭,巴不得哥哥再也回不来吗?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 说到最后,墨染的情绪渐渐失控,声泪俱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赵昊天满脸心疼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与坚定。他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墨染颤抖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我是赵家人,但我比谁都希望你和墨宸都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着。”赵昊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紧紧搂着墨染,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怀抱中,“墨染,相信我,会有那一天的。不管路有多远,多艰难,我都会陪你一起走。” 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让墨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依靠和安慰。她慢慢停住了抽泣,抬头看向赵昊天,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也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谢谢你,昊天。”墨染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哽咽,但却已经恢复了平静,“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好像一切都有了希望。” 赵昊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放心,墨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找回自己的身体,直到你和墨宸都过上幸福的生活。”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力量,仿佛是在向整个世界宣誓。 墨染将心中的排斥悄悄压下,开始理性地分析眼前的局势。赵昊天如果别有所图,今晚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毕竟他知晓墨染和墨宸那么多的秘密。若他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早就应该有所动作了。 想到这里,墨染在赵昊天的怀里闭上眼睛,横下心来想:不管他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此刻他是一个很适合的港湾,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和依靠。于是,她任由赵昊天将自己抱进内室,轻轻地放在榻上。 赵昊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眼下还有另一桩麻烦事。太后既然传下懿旨要选秀,你必定要选两个知根知底的女子进入后宫。我看,你私宅里的这两个丫头就不错。可以先以罗家的名义收她们为义女,然后再送到宫里,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墨染闻言,心中一动。她明白赵昊天的担忧和考虑,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是,娉儿和婷儿两个丫头,墨染心里也还是疼惜他们的,如果让她们进宫,此生虽然荣华不断,想要两情相悦,自己却万万也满足不了。 “此事容我再想一想,她们两个虽然乖巧,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宫里人心复杂,怕是难为了两个丫头。” 赵昊天已解开衣带,自然地躺在他身边,让墨染枕着他的臂弯,两个人从上一次温存就一直闹别扭,今日这般,又让墨染感慨良多,不禁觉得自己矫情,也就自然地搂上他的脖子。 “这件事,还是问问他们本人的意愿为好,若是她们愿意,也算是有一个好归宿,若是不愿,也可另行……物色。” 感受到墨染的靠近和不排斥,赵昊天心中的喜悦如同泉涌般不可遏制。他迫不及待地捧起墨染的脸,深情地凝视着他。墨染的话音未落,他已吻上了那柔软的唇,手也不安分地伸入墨染的衣裳,触碰着温暖的肌肤。 内室的温度瞬间热络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甜蜜与温馨。谁也没有发现窗外角落里,娉儿低头擦完泪,轻手轻脚地离去。 两人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亲密时光,赵昊天在墨染耳边呢喃着:“墨染,我的心肝,求你相信我,不要排斥我,好不好?好不好?”他的声音充满了柔情与恳求,仿佛害怕失去这份珍贵的感情。 墨染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对不起,昊天,是我想太多……我不应该怀疑你的真心。” 赵昊天再次吻上他的唇,深情地说道:“别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更加珍惜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的誓言如同春风般温暖着墨染的心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心。 第64章 吉日良婚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这个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墨染坐在桌前,沉思片刻后,叫来了娉儿和婷儿。他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关切:“你们两个如今也大了,眼下宫里要选秀,我本想找两个知根知底的去宫里伺候,但又不想你们终日在宫墙内受苦。你们考虑一下,这是你们的人生大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没等他说完,娉儿就抢先回答道:“我们愿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期待,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墨染有些惊讶,看向婷儿,却发现她低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扯着衣角。 “婷儿,你怎么想?”墨染温柔地问道。婷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说道:“娉儿去哪我就去哪。”她的声音虽小,但语气中的坚定却不容忽视。 墨染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两个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却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再议吧。你们先回去,让我再想想。”说完,他打发她们出去了。 独自坐在屋内的墨染,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既不想让她们在宫墙内受苦,又不想失去这两个知根知底、忠心耿耿的丫头。他深知,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她们的未来,也关乎他自己的命运和幸福。因此,他需要慎重考虑,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墨染深知娉儿的脾性,她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柔顺,但实际上却是个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犟牛。一旦她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去执行,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碍,都不会轻易改变。而婷儿则是个没主意的,总是犹豫不决,缺乏决断力。 想到这里,墨染不禁皱起了眉头。若真的让这两个丫头在后宫里讨生活,无异于将她们推入火坑。后宫是个充满争斗和尔虞我诈的地方,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决断力,很难在那里生存下去。 因此,墨染决定另行物色适合的人选。托赵昊天找两个又聪明机智、有主见的女子,将她们送到宫里,先确保她们在后宫中的安全。 文晨祥因为要准备婚仪,去边关的事就暂时延后了。他兴高采烈地将爹娘从小给他攒的聘礼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梳理了一遍,还觉得不够体面。于是,他厚着脸皮来到宫里,想要讨些赏赐作为婚仪的增添。 “万岁爷,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就不打算给我赏个什么当做贺礼吗?”文晨祥一脸期待地看着墨染,仿佛只要墨染一开口,他就能得到天底下最好的赏赐。 墨染忍了忍想敲他脑袋的冲动,故意问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赏给你。” 文晨祥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我想要什么你就能赏什么?那太好了!我想要……” 墨染被他的不要脸折服,拿起御案上的镇纸作势往他头上砸去:“你个没得够的!那赵清韵是赵太后娘家三杆子打不着边的小门小户,这聘礼差不多就得了。你还想拿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去?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文晨祥却连连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在我心里,她比世上所有的宝物都珍贵。因此,我要体体面面地娶她进门!聘礼和赏赐,一样都不能少!” 墨染无奈地看着他,知道这个一根筋的愣头青对赵清韵是认真的。他只能叫来陈内侍,吩咐他去库房取一对玉如意来打发文晨祥走。 “拿着这对玉如意走吧!算是朕给你的贺礼了。” 文晨祥的婚礼可谓是热闹隆重,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墨染深知自己若出现必定会打乱文府的热闹,因此并未亲自出席,而是委托了赵昊天帮忙照看。赵昊天在婚礼上忙前忙后,确保一切顺利进行,直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雅韵苑。 墨染已早早等在雅韵苑,只见赵昊天一身酒气,满脸疲惫,见到墨染,眼中难掩兴奋欢喜。 “你今日辛苦了。”墨染轻声细语,眼中满是温柔与关怀。赵昊天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倾泻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不辛苦,只要你在,我一点都不辛苦。”赵昊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满是坚定和满足。他知道,只要有墨染在身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墨染嗅到赵昊天满身酒气,立刻贴心地吩咐丫鬟准备好洗澡水,又让她们退出去,自己亲自服侍他洗澡。他伸手帮赵昊天解衣带,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赵昊天见墨染如此细心,耳根不禁有些发红,他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墨染好笑地调侃道:“让人闻风丧胆的赵大人竟然也有羞涩的时候。”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宠溺。 忽然,墨染又发觉赵昊天身上的衣服宽松得有些明显,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说道:“这衣服不合身,你也不新做几件合身的。”他知道赵昊天一向注重形象,如今却穿着如此宽松的衣服,显然是近日来太过忙碌,连做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 赵昊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低着头,神色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墨染见状,取来毛巾和皂角,又拿了一些香料撒到水里。 随着衣物一件件褪去,墨染才发现并不是衣服不合身,而是赵昊天近日消瘦了很多,精瘦的臂膀上几乎没有肌肉,那件常服披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他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赵昊天近日殚精竭虑,也是为了云瀚社稷,待他坐入水中,拿了毛巾仔细为他擦拭。 “从今以后,我来慢慢帮你将养,保证养成个大胖子!” 赵昊天在氤氲的水汽里回头,给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赵昊天在墨染的伺候下,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温暖。他知道,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和忙碌,只要有墨染在身边,他就是最幸福的人。 第65章 宫门深沉 墨染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仿佛几个月来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他沉浸在梦乡之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赵昊天天还没亮就走了,如今他身为宰相,需要他处理的事多如牛毛。 墨染回宫后,罗婍云便匆匆从绮云殿找来,说父亲来信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陛下,哥哥来信说收了两个义女,过两日要送进宫参加选秀。”罗婍云神色有些紧张,显然对这件事情颇为在意。 墨染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情绪。他并不知道娉儿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内情的,如今看来她是执意要进宫伺候,当年救下她们以后没将她们带进宫而是留在私宅,也教他们识字看了几本书,如今两个人已经自己将大名都起好了,娉儿叫罗若兰,婷儿叫罗若曦。 罗府已经帮她们请了宫里的嬷嬷进行教养,两个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墨染心中很是纠结,他既不想让这两个丫头在后宫中受苦,又无法违背她们的意愿,他不能确定娉儿执意进宫真的如她所说是想要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只想长久留在自己身边。他知道,一旦这两个丫头进了宫,她们的命运便将与后宫的争斗紧密相连,再也无法脱身。 “此事我并不知情。”墨染沉吟片刻后说道,“但是既然你家中已经决定了,你我也无法改变。只希望她们将来能在后宫中平安度日,不要卷入那些无谓的争斗中。” “你不知情?可哥哥怎么来信说这两个是你在宫外私宅的丫鬟?”罗婍云一脸疑惑。 “她们虽是我私宅的丫鬟,和我却不太熟悉,此番大费周章,恐怕居心不良,如今看来,只能她们参加选秀,再想法子让他们落选。” 罗绮云是个直肠子,墨染想好了一套诓他的话,她也毫不起疑,重重的点点头,并向墨染保证她定不让这种贪慕荣华的人进宫伺候就匆匆走了。 墨染看着罗婍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没想到娉儿对自己的心思已经深陷到如此地步,如今只能出此下策,待她俩落选,再找地方安置她们也无不妥。 墨染在御书房待得心烦意乱,一堆堆的奏折和繁琐的政务让他感到压抑无比。他找了个借口,让陈内侍打发了内室伺候的人,想要寻得一丝宁静。他换了身便服,悄悄地从宫中溜了出去,决定去找水瑶。 水瑶是他派出去办事的得力助手,许久未见,墨染心中不禁有些想念。他想知道水瑶事情办得如何,是否一切顺利。墨染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感受着人间的烟火气息,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水瑶阁内,依旧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墨染踏入这片繁华之地,不禁有些好奇,不知水瑶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这里日日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水瑶阁的后院。这里相对于前院的喧嚣,显得宁静了许多。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尖细的嗓音打破。 墨染循声望去,只见水瑶正翘着兰花指,轻轻地拈着裙子,一脸认真地调教着刚来的伶倌。她的嗓音尖细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让那伶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水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智慧,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得体而优雅,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嗓音虽然尖细,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那伶倌不得不服从她的教导。 墨染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水瑶调教伶倌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感慨,不知水瑶是不是心甘情愿如此长久下去,他究竟希不希望来日真相大白,做回男人? 正看着水瑶调教伶倌的场景,墨染忽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目光投来。他转头一看,发现水瑶已经看见了他,正朝他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动人。 水瑶吩咐那些伶倌自己练习,然后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样,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墨染走过来。她的身姿优雅,每一步都仿佛带着节奏,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怎么来啦?”水瑶走到墨染身边,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柔和而悦耳,带着一丝惊喜和期待。 “是不是还要老样子?”墨染点点头,微笑着回应。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水瑶立刻明白了墨染的意思,她笑着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墨染喜欢的东西。然后,她拉着墨染的手,一起走进了厢房,厢房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墨染从袖中缓缓拿出了一段香气扑鼻的香,神色凝重地看向水瑶:“我今日来是为了问你,可知这香是什么香?”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安,显然这段香对他来说非同小可。 水瑶看着墨染手里的香,神色微微变化,她郑重地将那段香接过来,仔细地闻了闻,眉头紧锁:“你从哪得的?这东西不要常带在身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和担忧。 “这是为何?”墨染紧张地问道,他看着水瑶的反应,心中已经隐隐感到了不安。 “这个香,闻了的人是会上瘾的,而经常闻这个,对身体很不好。”水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会已经……你可千万不能沾这个东西!”她说完,便将那段香一把丢出窗外,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 然而,当她转头看向墨染时,却发现他已经面色苍白,隐含泪水,这让她心中一惊:“怎么了?这究竟是谁的?”她焦急地问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这个香……可会让人骤然消瘦?”墨染焦急地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段香的可怕之处。 “会的,这香一旦沾上,心脉会被烟气浸透,慢慢也就食欲减退,浑身乏力,像花朵一般枯萎。”水瑶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这究竟是从哪来的?”她还在担心是墨染沾上了这可怕的仙合香,脸上挂满了担忧的神色。她知道,一旦沾上这香,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66章 怀希奋进 “你倒是告诉我这是谁的啊!”水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她不由得抓紧了墨染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她知道,这仙合香绝非寻常之物,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 墨染看着水瑶焦急的神色,心中也是一阵慌乱。他反过来抓住水瑶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这东西能不能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期盼,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水瑶看着墨染无助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心疼。她索性抓过墨染的手腕,帮他仔细地把了脉。当她得知墨染体内没有毒气时,心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仙合香不是墨染自己吃了,但这也让她更加担忧。 思索片刻后,水瑶才缓缓说道:“戒倒是能戒,但若是长时间用,要戒掉怕是很痛苦,就怕此人身体承受不住。” 墨染当晚的心情异常沉重,他喝了很多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那颗纷乱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沾上这种可怕的东西?仙合香,这个名字听起来如此美丽,却隐藏着如此可怕的毒性。他越想越觉得心寒,决定去找赵昊天,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幕降临,墨染独自一人来到了雅韵苑。他穿过花园,来到了书房。书房的灯光还亮着,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到赵昊天正伏案疾书。墨染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赵昊天显然没想到墨染会突然造访,他放下手中的笔,绕过宽大的书案,跑向墨染。他的双眼里充满了惊喜,仿佛在这寂静的夜晚,墨染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 然而,当赵昊天靠近墨染时,墨染却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仙合香的味道。他皱了皱鼻子,不悦地问道:“你身上什么味?” 赵昊天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停下脚步。他仿佛怕身上的味道熏到墨染,稍稍皱眉,有些尴尬地说道:“你稍等,我去更衣,马上就来。”说完,他匆匆离开了书房。 墨染信步走向门外的花坛,月色撩人,柔和的月光洒在花瓣上,使得那些花儿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花开并蒂,本是美好的景象,但在他眼中,却带上了几分凄凉。他想到身边的赵昊天,竟然沾上了那可怕的仙合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他望着那些随风轻轻摇曳的花瓣,心中充满了忧虑。他不知道赵昊天还能陪伴自己走多久,是不是就要像这随风飘落的花瓣一样,渐渐地凋落,最终离他而去?徒留他一个人在世上,承受着失去伴侣的痛苦和悲伤? 墨染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他害怕失去赵昊天,害怕那种孤独和空虚会将他吞噬。他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现实却让他感到无力回天。他只能默默地站在花坛边,望着那些花儿,心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奈。 “你怎么了?”赵昊天换了一身熏过香的衣服,确保身上再无仙合香的气味。他悄悄走到墨染身后,轻轻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温柔地揽入怀里。在墨染的耳边,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感受到赵昊天的温暖和关怀,墨染摇了摇头,仿佛在这一刻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这良辰美景,有时候会让人有些伤感,害怕失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担忧和不安。 赵昊天闻言,将他搂得更紧了,笑道:“怎么会呢?你放心,我保证,你不会失去我。我们两个会一直越来越好,相信我,放心吧!”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试图给墨染带来一丝安慰和力量。 墨染转身搂上赵昊天的脖子,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说的哦,可不许食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和认真,显然对赵昊天的承诺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赵昊天轻轻地将墨染抱起来,柔声道:“这里冷,我们进去吧。”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关怀和体贴,抱着墨染向书房走去。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相连,仿佛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他们都会一起携手度过。 墨染没有在雅韵苑过夜,他心系赵昊天的状况,决定立刻回到宫里,寻找解决之道。他深知仙合香的毒性非同小可,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回到宫里后,墨染立刻召集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共同商讨如何解除仙合香的毒性。他神色凝重,语气坚定,向太医们阐述了仙合香的危害以及患者的状况,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太医们闻言,也是神色大变,他们知道仙合香的毒性极强,一旦沾上,很难戒除。但是墨染要求他们即刻拿出解决方案,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刻开始翻阅医书,寻找解除仙合香毒性的方法。 经过两个时辰的激烈讨论和反复推敲,太医们终于拿出了十个解除仙合香毒性的方子。这些方子都是他们根据医书和自己的经验,精心研制出来的。他们觉得这些方子能 这些方子,是太医们智慧和经验的结晶,蕴含着他们对医术的精深理解和对患者的深切关怀。墨染深知,这些方子或许能够成为救回赵昊天生命的关键,让他重新恢复健康,再次焕发出生命的活力。他紧紧地将那十个方子揣在怀里,仿佛揣着的是一份沉甸甸的希望。 他心里思量着,要抽时间亲自为赵昊天熬药,亲手将这份希望送给他。他想象着赵昊天喝下药后,身体逐渐康复,两人再次并肩作战,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罗将军上书的消息,说自家的义女罗若兰、罗若曦今日要进宫选秀女。墨染的心内不禁又重了一分惆怅。这些日子,身边不省心的人还真多,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沉吟片刻后,做出了决定:“朕允了,让他们以罗家嫡女的身份进宫参加选秀。”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他必须面对这一切,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和困难,他都必须坚持下去。 第67章 一入宫门 隔了一日,罗绮云大惊失色地跑来找墨染,一脸焦急地说道:“墨宸哥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罗若兰和罗若曦竟然都被留牌子了!我明明都已经打点好了,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墨染闻言,心下了然。他明白,这件事做得太过明显,必定是被太后知晓了。太后一直以来都以不让墨宸如愿为志,墨宸不想让她们进宫,太后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墨染心中暗叹,太后的手段果然厉害,轻而易举地就打破了他的计划。他看着罗绮云焦急的样子,安慰道:“绮云,别着急,我再想办法。” 然而,木已成舟,娉儿和婷儿,此生注定要在这深宫里讨生活了。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她们的未来担忧,又为自己的无力改变现状而感到无奈。他知道,一旦踏入皇宫,那将是另一番天地,充满了未知与变数。 夜里,他回到私宅,心中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刚进门,就看见娉儿和婷儿已经做好了一桌子好菜在等他。她们穿着朴素的衣裳,却难掩天生的丽质,灯光下更显得温婉可人。 “公子,你回来了。”娉儿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迎接,手里还拿着一杯酒,“这第一杯酒,娉儿感谢公子将我们姐妹从阎王手里救回来。当日要不是公子怜惜,我们姐妹或许早已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墨染看着她,眼神复杂,却没有接她的敬酒。娉儿也不理会,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然后又斟满一杯:“这第二杯酒,感谢公子对我们姐妹这么好。我们两个在这里,公子从来没把我们当过下人。我们此生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子,早应该去白云观烧香,谢谢菩萨保佑。” 说完,她又仰头干了一杯,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感激。墨染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这两个女子都会永远记住他的恩情。 然而,当娉儿再次斟满酒杯,说出第三句话时,墨染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这第三杯,谢谢公子能帮我们牵线搭桥,认罗将军为义父,入宫为妃,此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你够了!”墨染气极,伸手将娉儿手中的酒杯夺走,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你明明知道进了宫此生就会一辈子被束缚,你明明知道我无法对你深情,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让你们受这样的苦,却偏要这么做,寒我的心!”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墨染越想越气,将桌上的另一个酒杯扔出去,那杯子在空中飞了一会儿,“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碎片四溅。婷儿被吓得哭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娉儿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她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和决绝:“公子,娉儿自从进了府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可这一次,娉儿想给自己做一回主。娉儿得知公子在宫里没有可靠的人,娉儿希望能为公子分忧。此生如果离开公子,娉儿活着没有意思。娉儿知道公子甚至都为我们姐妹准备好了嫁妆,想给我们找一门好亲事,可娉儿不愿意离开公子,婷儿她也不愿意离开我。求公子,让我们留在身边吧!”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墨染看着她们,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他知道,他无法阻止她们的决定,也无法改变她们的命运。他只能默默地祝福她们,希望她们在深宫之中能够过的快乐,也希望她们能够永远保持那份纯真与善良。 他接过娉儿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娉儿、婷儿,你们要知道,这深宫之中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持本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 娉儿和婷儿听着墨染的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们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走,但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们相视一笑,然后一起向墨染行礼:“公子放心,我们姐妹一定会记住你的话,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坚持下去。” 墨染看着她们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他知道,这两个女子虽然柔弱,但却有着坚强的内心,或许两个人一起,在深宫之中能够相互照应,过得安乐。 娉儿和婷儿即将进宫,私宅的丫鬟也早已备好,是赵昊天特意差人送来的,说是知根知底的人,可以放心使用。墨染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只能嘱咐娉儿好好调教这两个新来的丫鬟。娉儿和婷儿深知自己进宫后,公子身边就需要有人照顾,因此她们生怕这些下人会怠慢公子,于是起早贪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这两个新来的丫鬟。 这两个丫鬟也是一对姐妹花,不过是表姐妹俩。她们的相貌平平,其中姐姐还有一脸褐斑,让人一眼看去并不会觉得特别出众。墨染看着她们,心中虽然有些不喜,但念在她们是昊天送来的,也就决定将就着用了。他给这两个丫鬟分别取名为采莲和采薇,希望她们能够像莲花和薇草一样,虽然不显眼,但却有着自己的坚韧和生命力。 娉儿和婷儿对这两个丫鬟也是格外关照,她们知道,自己进宫后,公子身边就需要这两个丫鬟来照顾了。因此,她们把自己的经验和技巧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采莲和采薇,希望她们能够胜任这份工作,让公子在她们走后也能过得舒心。 早上起身,是采莲来伺候洗漱,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伺候有些紧张,她将洗脸水撒了一地,墨染皱了皱眉,吓得她跪在地上连叫饶命,墨染叹了口气让她走了,可一想到以后来私宅都要这么个笨丫头伺候,就不由得皱眉。 第68章 幽深暗巷 娉儿和婷儿这两位罗将军府的嫡女,入宫之后便各自获得了一个贵人的位份。看着她们在嬷嬷的精心调教下,逐渐学会了宫中繁琐的礼仪,举止进退都显得那么得体有礼,墨染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感到了一丝安心。毕竟,宫中的琐事繁礼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熟稔的,看来她们已经慢慢学着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呢。 自从文晨祥大婚之后,墨染就一直没能见到他。那赵清韵是太后亲自推选的,想必一定不会是个单纯天真的女子。墨染心想,得让文晨祥多留个心眼,提防着点,否则将来一不小心掉进她们所设的陷阱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墨染决定微服出宫,去找找文晨祥。她知道文晨祥今天休沐在家,正专心陪着新娘子呢。墨染来到文府,把文晨祥喊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在长街上溜达,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长街的繁华日复一日,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然而,在这热闹的场景中,墨染的心中却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她不知道哥哥何时才能从沉睡中醒来,和自己一起漫步在这条长街上,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看着文晨祥那满脸幸福的模样,墨染试图说服他对新娶的媳妇留个心眼:“自古女子难养,更何况她是太后的亲戚,你可得注意点,别被她给卖了。”然而,文晨祥只是笑笑,手里捧着刚从玉糕坊新买的点心,那点心仿佛成了他的全部。“清韵爱吃这个,我给她带点回去。”他满脸温柔地说道,“你放心,她也是被太后逼的,其实她对我可好了,总说我是京城公子里最有男人气概的一个!” 看着他一提到赵清韵就两眼放光,满脸幸福的模样,墨染只好默默地叹了口气,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想,也许文晨祥是对的,毕竟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只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就好了。 长街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渐渐将墨染和文晨祥两个人淹没。墨染心中有事,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一个隐蔽的巷口,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幽深的角落里,她的目光突然被一抹熟悉的字体所吸引:“赟”。那是幻域族的字体,独特而神秘,很少有人能认出来。而墨染之所以认识,只因为她是韩煜韩太医的徒弟,柳太医那时年少,因祖上有功被选入太医院。然而,他志不在此,偷偷研究古代幻域族的秘术。 当年,柳太医因母妃祸乱宫闱的事被牵连,听说被赶出了太医院。墨染曾派人找了多年,都未曾找到他的踪影。没想到在这里,在这个偏僻的巷口,竟然能碰上这样的巧合。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走进那黑黢黢的院子,探寻其中的秘密。 然而,文晨祥却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衣袖,紧张地问道:“你带了多少侍卫?这么僻静的院子你也敢闯?”墨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能亲自碰到柳赟可能是他此生能带给自己最大的好运气,可此时带着文晨祥,还不能让他起疑,若是不让他看出端倪还好,他此刻正想着如何回去讨好媳妇。 若是让他看出端倪,那今日自己定是要从被刺杀那日开始交代才能脱身了。 “我听说这点心要趁热才好吃,要是凉了,就如同嚼蜡一般,一丝香甜也没有。”墨染装作无心,却将这小子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手中的那一捧点心上,他听完墨染的叙述大惊失色:“那可如何是好?” “你快些回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我再转转就回去。” “那……好吧,可今日你别去那里,你若想去,改日我陪你去!”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 墨染静静地等待着文晨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他深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于是,他只是轻轻地向身后的暗卫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保持警惕,但不必跟随。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独自踏入了那条幽深而神秘的暗巷。 暗巷中,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勉强穿透密集的屋檐,斑驳地照在地上,给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谲。墨染的脚步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但他并不在意,他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即将面对的人——柳赟身上。 柳赟,这个名字在墨染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不禁思考,柳赟是否已经猜到了哥哥文晨祥所做的一切?毕竟,哥哥的行动虽然隐秘,但柳赟的聪明才智并不容小觑。然而,更让墨染感到困惑的是,柳赟这么多年来竟然选择躲在云瀚城里,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选择远走高飞,避开一切纷扰。这一点,让墨染感到十分不解。 他记得,小时候柳赟常常满怀憧憬地谈论着幻域族的家乡,那份对故乡的深深眷恋,墨染至今记忆犹新。柳赟曾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到那个充满神秘与美丽的地方。如今,他已经摆脱了束缚,成为了自由之身,却为何选择留在这里?这不仅让墨染感到好奇,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更令墨染惊讶的是,柳赟竟然用幻域古文字作为旗号,这无疑是向所有知情人士宣告他的身份和立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大胆而冒险的。墨染不禁猜测,柳赟这几年是否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他?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墨染加快了脚步,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柳赟,想要亲口询问对方这一切的究竟。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同时也抱有一丝希望。或许,柳赟的等待,正是为了解开所有的谜团,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在这幽深的暗巷中,墨染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引领他走向未知的真相。 第69章 吐露心声 墨染缓缓走到柳赟的院门口,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忐忑。还未等他敲门,一个小药童便蹲在门口,一看见他便朝门里大声喊道:“师父师父!你的客人来了!”墨染微微一愣,想开口询问这孩子怎知自己是师父的客人,但话还未出口,那孩子便已经像只小兔子般跑远了。 墨染无奈,只能站在门口静静等待里面的人开门。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小院子虽然简陋,但却透露出一种宁静与和谐的气息,仿佛与世隔绝。他不禁开始想象,柳赟这些年在这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里面有个男声喊道:“陈默,陈默!记得去把落在河边的镰刀找回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威严。随即,院门开了一个缝,一个人探出头来,警惕地问道:“谁啊?” 墨染仔细辨别那个沧桑的面孔,距离最后一次见他已是十多年前,如今他已有四十来岁,两鬓已染上了白发,但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墨染试探地问道:“柳……太医?” 那人仿佛被这个问题惊了一下,用力地将眼睛眨了眨,又将墨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般。他猛地躬身,行了个大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您总算来了!” 墨染心中一暖,他知道,尽管岁月流转,但那份深厚的情谊依然如初。他快步走进院子,与柳赟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理解已然在心中流淌。他期待着与柳赟的深入交谈,期待着解开所有的谜团,更期待着他们共同的未来能够如他们所愿,充满光明与希望。 柳赟轻轻地关上了院门,仿佛将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只留下这院内的一片宁静。他领着墨染穿过院子,来到藤架下的一套古朴桌椅旁。柳赟用袖子仔细地擦了又擦桌椅,才让墨染坐下,那份细致与周到,让人感受到他的用心与尊重。 “稍等,我去斟茶。”柳赟说着,转身走向屋内。墨染坐在藤椅上,环顾四周,这个小院子虽然简陋,但却被柳赟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处都透露出生活的气息和岁月的痕迹。 过了许久,柳赟才端着一壶茶走出来,他腼腆地笑着,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我平日不太喝茶,找了好久才找到茶具。”说着,他将茶杯递到墨染面前。 墨染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香扑鼻,沁人心脾。他微笑着说道:“无妨,喝白水也能解渴。重要的是我们能在这里相聚,共话往事。” 柳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坐在墨染对面,两人开始聊起往事,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他们谈论着过去的经历、彼此的成长,以及那些共同度过的难忘时光。墨染发现,尽管岁月流转,但柳赟的内心世界依然如初,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友情的珍视从未改变。 “请问,如今这具身体里的是墨宸还是墨染?”柳赟沉吟片刻,终于问出了从一开始见到墨染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墨染惊恐地看着柳赟,心中如同翻涌的江海,波涛汹涌,想不出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互换身体,如此隐秘、如此离奇之事,终究不能逢人便说,否则必将引来无数麻烦与猜疑。然而,柳赟是幻域唯一的传人,若此事不向他请教,那么哥哥文晨祥能不能顺利回来就真的很难说了。此刻的柳赟,不仅仅是幻域的传人,更是他十多年未见的故人。曾经的情谊如同陈年的酒,醇厚而深远,那些共同度过的日子,那些欢笑与泪水,都历历在目。 此刻,该不该敞开心扉,将一切和盘托出,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他深知,一旦说出这个秘密,就意味着将柳赟卷入了一场未知的旋涡之中。但同时,他也明白,柳赟是唯一能帮助他们的人。 柳赟见状,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透了墨染心中的纠结与犹豫。“陛下不必惊慌,柳赟十几年前就算到你们兄妹会有这么一遭。是明妃娘娘生前求我将幻域秘术教给你们兄妹二人,以作不时之需。我这十年没有回故乡,其实就是在等你们兄妹来给我报信。我深知,明妃娘娘的遗愿非同小可,你们兄妹二人也定会遭遇不测。若你们不再需要我,我就会回去幻域,安度余生;若你们需要,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你们来找我的那一天。这旗子,也只有你们兄妹识得,十年间我已经换了十几面了,如今却是不用了。”说完,他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后又将那面充满神秘色彩的旗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你说,我哥哥能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来吗?”墨染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警惕,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盼,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柳赟的身上。柳赟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被这个问题所震惊:“怎么,你们果然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危机,不得已动用了那幻域的秘术吗?” 墨染沉重地点点头,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再次问道:“能不能让我哥哥回来?”柳赟深吸一口气,又问道:“你们是在何种境况下使用那秘术的?”墨染便将实情一一告知,每一个细节都未遗漏。 柳赟听完,大舒一口气,眉头微微舒展:“清醒是能清醒过来的,如今他的魂魄应该是在元神那里将养着。但是,就怕你那具身体承载不了他的魂魄,这需要太多的时间,太多的灵丹妙药来滋养。不过,你们都想要重新归位却是有些难度,怕是不好办啊。”柳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仿佛也在为墨染的遭遇而感到痛心。 “无妨,只要哥哥能醒过来,在哪具身体里都是一样的!” 回归原位既然那么难,退而求其次即可,只要哥哥醒过来,再想办法也是可以的,眼下只要哥哥在世上,就是最好的结果。 第70章 东瀛仙露 柳赟沉思片刻后,缓缓铺开纸张,提笔写下三个药方子,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与期望。他将药方子郑重地交给墨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是为昏迷的那具身体开的药,务必按照方子上的指示去准备。” “其中一副是内服的,需要每日煎服,以滋养身体;一副是外用的,用来涂抹身体,促进气血流通。这两副药用两年后再用第三副。”柳赟详细解释着,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这第三副药用了,那具身体应该会有反应,开始逐渐恢复意识。只不过,这第三副药的药引子却是非常难得,它需要的是东瀛国非常珍贵药品。”柳赟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似乎对那药引子的珍稀程度感到十分担忧。 墨染接过药方:“东瀛仙露?” 东瀛仙露乃东瀛在东瀛深海,流传着一种极为难得的液体,被誉为“东瀛仙露”。这种仙露并非轻易可得,它源自一种名为“海皇兽”的猛兽体内。海皇兽身形庞大,力大无穷,且性情凶猛,只生活在东瀛最深处的神秘海域,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更为特殊的是,根据东瀛的古老传统,只有皇家才有资格杀戮这种猛兽。而且,由于海皇兽数量稀少,且每次杀戮后需要等待十年,其体内的“东瀛仙露”才能再次凝聚到足够的量,因此每次获得的仙露都极为有限,珍贵无比。 “东瀛仙露”具有神奇的功效,据说能够延年益寿,治愈重病,甚至提升人的内力。然而,由于其获取之难,加上皇家对其的严格控制,使得这种仙露成为了东瀛最为神秘的宝物之一,寻常人根本无法得见。皇家贡品,每十年可得一滴。 那东瀛国与云瀚隔海相望,几百年来,两国之间的恩怨纠葛如同海上的波涛,从未平息。自云瀚朝建立以来,与东瀛的战争便连年未断,两国之间根本没有邦交可言,彼此间的嫌隙与敌意如同深海的暗流,汹涌而复杂。 如今,哥哥的病情日益严重,需要那传说中的“东瀛仙露”才能救治。然而,这仙露并非易得之物,如今,哥哥只剩下两年的期限,时间紧迫,形势严峻。 面对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墨染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奈。他深知,与东瀛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两国之间的仇恨与隔阂根深蒂固,想要通过和平手段获取仙露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东瀛国一举歼灭,再从那皇家手中抢来仙露。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战争的残酷与不确定性让墨染心中充满了犹豫与挣扎。 晚上,墨染回到了自己的私宅,心中沉甸甸的,仿佛被无数琐事所困扰。昊天早已在此等候,只因墨染提早传信给他,说会回到私宅。昊天深知墨染的性情,知道他必定心中有事,于是特地命采莲和采薇备下了一桌丰盛的夜宵,希望能为墨染分忧解难。 私宅内,灯火通明,一桌精致的夜宵摆放在中央,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然而,墨染却苦着脸,低头沉思,似乎完全没有被这美食所吸引。他心中的重担,让他无法释怀,即使面对如此美味的夜宵,也难以提起兴致。 昊天见状,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墨染一定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问题,否则绝不会如此失态。于是,他挥挥手,让丫鬟们将桌子收走,以免这满桌的佳肴成为墨染心中的又一个负担。 “你以前从不吃夜宵,今日为何吃了这么多?”墨染看着昊天,心中充满了疑惑。方才他心里装着事,没有吃太多东西,而昊天却一反常态,吃了不少。这和他之前的脾性完全相反,让墨染不禁想起了太医的话:“仙合香吸食时间过长,脾性食性都会大变。” 昊天听到墨染的话,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今日肚子有些空,便多用了些,有何不妥?”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显然并不觉得自己今日的行为有何异常。 墨染心内黯然,他方才得知哥哥醒过来难于上青天,现在又知晓昊天吸食仙合香定会命不久矣。这两个消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不禁苦笑,难不成老天爷非要自己此生孑孓独行?为何身边的亲人、朋友都要一个个离他而去? 他看着昊天,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他既想告诉昊天真相,又害怕昊天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然而,他知道,他不能瞒着昊天,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状况。 “昊天,你……”墨染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将这个消息委婉地告诉昊天。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你可知这仙合香食多了会要命的?”墨染实在装不下去,他无法再看着昊天这样自我毁灭,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显然对昊天的状况深感忧虑。 昊天听到墨染的话,有些惊慌。他一开始不敢直视墨染,似乎害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但很快,他镇定下来,回答道:“知道。”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坚定,仿佛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无法回头。 “知道你还用那么多?”墨染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他看着昊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如今衣服熏香都压不住你身上的味道了。你曾说过要陪我一生,可如今,你将自己糟践成这个样子,拿什么陪我一生?”他的声泪俱下,控诉着昊天的任性。他无法理解,昊天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身边的人? 墨染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看着昊天,眼神中充满了怜惜,他既想挽救昊天,又害怕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对不起,墨染,我正在想办法……如果不能戒除,我只能每日控制用量,我实在受不了那个痛。” 第71章 善行逆果 “那我精心准备、特意送去的药,你到底有没有按时服用呢?”墨染关切地询问他,近半个月来,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她特地将太医那里得来的精心调配的方子,每日都亲自监督着熬药的过程,确保每一味药材都能发挥出最佳的效果,他从不信命,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想将它发挥到最大程度。 这几日熬好的药,她都会吩咐丫鬟用陶罐子小心翼翼地装好,然后亲自送到雅韵苑去。而每日,丫鬟都会拿着空空的罐子回来向她复命,告诉她药已经被取走了。可是,尽管这样,墨染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昊天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否真的如她所愿,按时服用了那些药。 昊天之前并不知道墨染已经知晓他吸食仙合香的事情,因此,当墨染开始送去药时,他也从未多问为什么。在他的心中,墨染的每一份关怀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他从未怀疑过她的动机。送什么他就喝什么,送多少他就喝多少,他完全信任她,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隐藏的深意。 隔日,墨染回到宫里,早朝过后,她特意留下了昊天。她招来心腹太医,想要更深入地了解昊天的身体状况。在秘密的房间里,太医仔细地替他把脉,想要找出他身体虚弱的真正原因。然而,太医的手刚一触到昊天的手臂,脸色就瞬间大变。他硬着头皮,仔细地为他把了脉,然后浑身像筛糠一样跪下来复命。 “回陛下,微臣实在没想到赵相爷的身子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太医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和不安,“之前微臣开的药方,本是针对一般身体虚弱之人,药性虽然猛烈,但本应是有效的。然而,相爷的身体状况远比微臣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这药性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在喝毒药啊!” 听到太医的话,墨染心中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深深刺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他紧紧咬住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无尽的懊悔将他深深包裹:“怎会如此?”。他原本只是想帮助昊天恢复身体,没想到却害了他,他看着昊天那苍白无力的脸色,心中更是痛苦不堪。 “对不起,昊天,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墨染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和无知。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愚蠢了,竟然没有事先了解清楚就擅自开始熬药。 然而,昊天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与宽容,他毫不在意地说道:“墨染,你不需要自责。只要是你让我吃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因为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的每一份关怀都出于真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信任,仿佛在安慰一个犯错的孩子,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 昊天的话让墨染更加感动和愧疚,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善良、宽容、信任自己的人。她暗自决心,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药理知识,绝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她要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份关怀,都能真正对昊天有益。 随后,墨染将在长街暗巷找到柳赟的事情告诉了昊天。她详细地讲述了柳赟的医术和为人,以及他给出的可能医治昊天病症的药方。昊天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仿佛找到了医治自己的方法。他马上就帮墨染仔细翻阅了库房的珍贵药材清单,想要看看是否已经有足够的药材来配制这副药方。 然而,当他们仔细核对过清单后,却发现已有的药材不足药方上的一半。剩下的药材需要尽快找齐,否则药方将无法配制。更让他们焦急的是,那东瀛仙露,必须在半年之内找到,才能救下哥哥。这个消息让墨染和昊天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但他们知道,无论多么困难,他们都必须尽力一试。 墨染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她紧紧握住昊天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决心都传递给他。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对昊天说道:“昊天,哥哥我要救,你我也要救。我不愿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我要我们都健健康康地活着,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执着,对亲情的坚守。 赵昊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假装翻着手里的药材清单。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无奈,不想让墨染看到自己的软弱和脆弱。然而,墨染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将他手里的清单和药材都拿走,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仿佛要将他内心的秘密都挖掘出来,为他分担一些痛苦。她紧紧盯着昊天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读出些什么,那是一种对朋友的担忧,对未知的恐惧。 “你看着我,告诉我这仙合香是怎么回事?”墨染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焦虑和担忧。她无法想象,如此自律、如此坚强的昊天,怎会沾上仙合香这种害人的东西?她猜想这其中定有隐情,可昊天从未告诉过自己。她本想着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可如今眼看着他一日日消瘦,脊背渐渐佝偻,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必须知道他是如何沾染上的,何时开始吸食的,才能想办法帮他治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在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在昊天身边,共同面对。 昊天感受到墨染那坚定而温暖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这件事的原委却不宜让他知道,只因为,其中有许多连昊天都无法回忆和提及的痛苦回忆,若告诉墨染,他势必也要陪着痛苦。 第72章 甘之如饴 在墨染的追问下,昊天只好含泪说道:“抱歉,此事要讲,需得从头讲起,可那些糟污事,我不想说出来污了你的耳朵。”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自责。墨染看着昊天那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明白,昊天所经历的,必定是他人生中最为黑暗和艰难的时刻。 墨染听罢,对昊天的遭遇已然了然于心。她知道赵祎婳那个老东西狠毒起来绝不手软,昊天改姓赵,必然不能让她绝对信任,定是她给昊天种的病根子!墨染对赵祎婳的手段可是清楚的很,她从小就在赵祎婳的手下讨生活,和昊天也算是兄妹俩相依为命才活到今天。她深知赵祎婳的狠毒和无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的利益。而昊天更是被她视为可以利用的工具。 “怎么,赵太后不止让你改了姓,还给你种上了仙合香才让你进的赵家门?”墨染声音颤抖,她能想象,当时昊天必定反抗过,反抗失败才上了瘾。这种毒物,一旦沾染,便难以戒除。而昊天,却为了得到赵祎婳的信任,被迫吃上了这种毒物,这让墨染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心疼。 昊天早已双眼湿润,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哽咽地说:“不,是我为了得到太后的信任,主动吃上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自责。当时做这个决定,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为了墨宸和墨染,他不惜作出了牺牲。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赵祎婳的信任,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墨染如此在意。 昊天本以为,自己此生只配远远地看着墨染,像一颗孤独的星辰,默默地守护着他,直到自己慢慢地枯萎,悄悄地陨落。他从未敢奢望,自己能够走进墨染的心,成为他生命中牵挂的伴侣。然而,命运却似乎对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意外地收获了这份珍贵的情感。 如今,他的生命已经走上了最后一程,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他深知,自己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牵挂却越来越多,仿佛每一丝情感都在啃噬着他的心。 面对墨染的质问,昊天只能选择沉默。他知道,自己的任何言语都无法掩盖事实的残酷。他不想让墨染看到自己的脆弱和无奈,更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承受更多的痛苦。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让沉默成为他最后的守护。 然而,即使他选择了沉默,那份对墨染的牵挂和不舍却仍然无法掩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眷恋和无奈,仿佛在用最后的力量诉说着他对墨染的爱和不舍。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他希望,即使在他离去之后,这份情感仍然能够陪伴着墨染,成为他生命中永恒的回忆。 “昊天,我和哥哥很小就失去了母妃,那之后,我们就像两片孤叶,在太后的淫威下艰难求生。每一天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我们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那个狠毒的女人。好不容易熬到哥哥继位,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可谁知,赵祎婳竟然处心积虑要杀我。她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墨染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她渐渐和昊天产生了共鸣,开始分享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 赵昊天听着墨染的话,红着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助的时刻。他紧握着墨染的手,声音低沉地说:“嗯,那时候我刚刚回到云瀚,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你们兄妹的处境。我想帮你们,想成为你们的依靠,可怎么也入不了他们的眼。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你们受苦,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比死还难受。” 如今他虽已经位极人臣,权倾一时,可每当回想起那些寄人篱下、任人宰割的日子,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些阴暗的记忆,仿佛昨天才离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彻底释怀。他深知,那些经历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一部分,永远地烙印在他的心上。 可是墨染却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端倪,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和哥哥才主动改姓为赵,甘愿被她喂上仙合香,将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的?”她吸着凉气,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感动又心疼。 昊天却摇着头,不肯承认墨染的猜测:“不是,我自幼体弱多病,本就对仙合香有依赖。兴许是太后给我吃的药对仙合香的药效有霸道的助力,总之我渐渐摆脱不了,而且瘾头越来越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自责。 “你这个人,她给你什么药你都吃啊!”墨染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情绪,她紧握着昊天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然而,她却发现昊天竟然在微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温柔和坚定。 “是啊,为了你,是毒药我也能吃下去。”他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墨染愣住了,她想起自己曾经给昊天送了半个月的毒药,都被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了。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又感到无比的愧疚和心疼。 她紧紧抱住昊天,声音哽咽地说:“昊天,你何苦这样?你明知道那些药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吃下去?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愧疚和难过。”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滴落在昊天的衣襟上。 昊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哭,墨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开心、幸福。那些药虽然有毒,但只要能让你安心,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用最后的力量诉说着他对墨染的爱和不舍。 第73章 枉费心力 墨染深陷在自责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她回想起昊天的一生,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从他只言片语的透露中,她可以听出来,他幼年时家境贫寒,饥寒交迫,无奈之下父母将他送给赵家。小小年纪的他,又在国子监苦苦支撑多年,经历了无数的艰辛和磨难。后来,他又经历了父母双亡的痛苦,以及赵太后的摧残和折磨,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可是如今,他的身上什么也没落下。在墨染和他重逢之前,他没有一个知心人在身边,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孤独。墨染越想越觉得悲伤,她无法想象昊天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艰难岁月,也无法忍受他现在仍然要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她紧紧抱住昊天,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暖都传递给他。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她哽咽着说:“昊天,你何苦这样?你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痛苦,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无法想象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艰难岁月,也无法忍受你现在仍然要承受的痛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昊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哭,墨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开心、幸福。那些过去的痛苦和磨难,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有你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用最后的力量诉说着他对墨染的爱和不舍。 看着昊天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墨染知道他正在苦苦支撑。如今他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大喜大悲的冲击,每一次情绪的波动都可能让他陷入更深的困境。于是,她连忙叫人送来了柔软的被褥,打算将昊天留在宫里歇息。 昊天起初并不愿意,他觉得自己留在宫里过夜不合礼数,可能会给墨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他拗不过墨染的执意,她那双充满关切和担忧的眼睛让他无法拒绝。于是,他只好顺从墨染的意愿,躺在了她的龙榻上。 盖上被子后,昊天不一会就睡着了。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脸色也似乎有了一丝好转。墨染漠然地看着他疲乏极了的样子,心疼极了。她轻轻地坐在床边,守着他,生怕他会在睡梦中出现什么不适。 她回想起昊天所经历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她知道,他为了自己和哥哥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健康。如今,她只希望他能够好好休息,让身体得到充分的恢复。 昊天枯坐到深夜,他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要救下昊天,一定要让他活着!”这个念头如同烈火一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烧,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和疲惫。 与此同时,墨染也如同疯了一般,将御书房里的医书都搜集到一起。她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仔细寻找着每一个能让昊天减轻痛苦的方法。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和力量都凝聚在这一本本古籍之中。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天亮,墨染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能让昊天康复的线索。她的头晕目眩,双眼肿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悲愤。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不禁在心中呐喊,为什么命运要对他们如此不公! 天已大亮,小内侍进来伺候墨染洗漱。然而,此时的墨染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愤怒和绝望之中,她漠然地怒视着小内侍,将他狠狠地骂了出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悲愤,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绝境之中,墨染仍然没有放弃。她知道,她不能放弃,因为昊天的生命正悬于一线,她必须找到救他的方法。于是,她擦干眼泪,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她的寻找之旅。她相信,只要她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出现。 墨染强撑着力气,再次开始了寻找。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和力量都凝聚在这一本本古籍之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却越来越渺茫,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此时,陈内侍匆匆来报,说已经通知了大臣们皇上有疾,今日的早朝只有太后和群臣参加。 陈内侍还带来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太后下朝后竟直接往皇上的寝殿来了,让皇上准备接驾,或者上榻上去装装病。墨染听了,心中一阵苦涩。她知道,太后此举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来者不善,可昊天花了那么多代价才换来太后的信任,不能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墨染的寝殿而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审视一遍。此时,昊天还在墨染的榻上沉睡着,他的脸色苍白,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墨染为了帮他找到救治的方法,已经翻了一夜的医书,眼中布满了血丝,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听到太后即将到来的消息,墨染心中一紧,他知道太后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他迅速将自己的衣衫解开,露出里衣,假装出一副刚刚从温柔乡中醒来的样子。他的发冠歪斜着,衣衫不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和慵懒。 太后走进寝殿,看到墨染萎靡不振的样子,脸上露出了震惊和生气的表情。她瞪大眼睛,质问墨染,仿佛要将他们的一切都看透。而墨染故意转身用被子裹住昊天的身子,才惊慌地问道:“太后,您怎么来了?” “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太后故作生气地问道,但她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墨染假装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太后,我这……我这是……”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尴尬和慌乱,仿佛真的被太后的突然到来给惊醒了。 太后微笑着看着墨染的表演,心中更加满意。她知道墨染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但她也明白,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她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然后满意地转身离开了寝殿。 第74章 惜伴长行 赵昊天从沉睡中缓缓醒来,睁开眼时,日头已高悬天际,时近三竿。他的面容上残留着深深的疲惫之色,近日连夜的劳顿在他皮肤上刻下了痕迹。墨染心中焦急,昨日虽已经连夜吩咐太医更换药方,一碗新熬制的汤药早已端到了床前,墨染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有丝毫闪失。 陈内侍则在一旁忙碌地安排着早膳,他深知墨染对赵昊天无微不至,特地准备了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待一切准备就绪,陈内侍轻手轻脚地服侍赵昊天用膳,赵昊天抬头一看竟然是陈内侍服侍,想要推辞,墨染却对他说:“无妨。”陈内侍一听动作更细致了,每一口都显得尤为细致周到。 餐后,墨染亲自端起那碗温热的汤药,等赵昊天接过汤药一口饮下,才放下心来。 经过一番细心的照料,赵昊天又歇了一阵子,房间内的气氛都似乎随着他的呼吸而缓缓平和下来,他的气色明显好转,疲惫之色褪去不少,脸上渐渐恢复了神采,墨染这才稍稍放心些。 “我手头还有许多事,就先走了。”赵昊天起身对墨染说道。墨染知道他手头事多,哪一国的宰相能天天睡懒觉,可就算事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你最近别熬夜,我送去的汤药要按时吃。”墨染不放心地叮嘱。 赵昊天点点头,急匆匆地走了,墨染见自己调制的汤药对他有些作用,心里放松了不少。 下午时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私宅的青石板上,给这清冷之地带来了一抹温暖。墨染怀揣着一颗忐忑又期待的心,再次踏入了哥哥的屋子。她轻轻地推开门,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房间内,药香与花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安宁。墨染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哥哥的脸上。她惊喜地发现,哥哥的眉眼竟然能微微地动弹了!那细微的动作,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虽不显眼,但却充满了生机与希望。墨染的心跳不禁加速,眼眶也瞬间湿润了。 她快步走到哥哥的床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喜悦与担忧都传递给他。哥哥的眉眼又动了动,似乎在回应她的到来。墨染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脸颊。她哽咽着喊道:“是真的吗?你能动了!你真的能动了!” 此时,两个丫鬟采莲和采薇也闻声赶来。她们看到墨染如此激动,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采莲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墨染:“公子,您别哭啊,这是好事呢!您看,小姐的气色也越来越好了。”采薇则在一旁细心地为哥哥整理着被褥,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显然是对哥哥的照顾已经得心应手。 墨染感激地看着这两个丫鬟,她们虽然只是下人,但对哥哥的照顾却是如此细心周到。她擦了擦眼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谢谢你们,采莲、采薇。你们对他的照顾,我铭记在心。” 采莲和采薇相视一笑,眼中闪烁晶亮的光芒。她们知道,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要能让公子开心,她们就完成了赵相交给她们的任务。 病房内,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而和谐。墨染坐在哥哥的床边,轻轻地为他讲述着外面世界的趣事,而采莲和采薇则在一旁忙碌着,为哥哥准备着可口的汤药和点心。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也在为这份难得的亲情与友情而欢舞。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墨染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与感激,她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哥哥一定会早日回来的。而这份坚定的信念,也将成为他们共同前行的力量。 娉儿与婷儿自入宫以来,便被安排在了嘉禧居,此地距离赵太后的居所颇近,似乎预示着她们与众不同的命运。赵太后,以调教新进宫的嫔妃为由,特地将所有秀女都安置在了远离乾清殿的宫殿之中,娉儿与婷儿自然也不例外。 此番入宫的秀女共有九位,除了娉儿与婷儿之外,其余皆是朝廷重臣的嫡亲女儿,身份显赫,背景深厚。她们倚仗着母家的荣耀与权势,对于出身相对平凡的娉儿与婷儿,自然是不屑一顾,时常流露出轻蔑之意。 然而,在这宫墙之内,风云变幻莫测。一日,墨染竟单独召见了娉儿与婷儿,询问了她们的近况,言辞之间流露出难得的关切。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留二人在乾清殿内伺候自己翻阅医书,直至夜深人静,直至次日清晨才让她们离去。这一举动,无疑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都知道,皇上对新来的这一对贵人显然是另眼相看,这与他平日里的冷漠与疏离截然不同。于是,宫中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那些原本对娉儿与婷儿不屑一顾的秀女们,也开始收敛起自己的傲慢与偏见,不敢再轻易小觑这两位出身平凡的贵人。而娉儿与婷儿的日子,也因此而好过了一些。 她们在宫中的生活,虽然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至少,她们不再是那个被人随意欺凌与忽视的存在。她们开始逐渐适应这宫中的生活,学会了如何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保持自己的立场与尊严。而皇上墨染的特别关照,更是让她们在这宫墙之内找到了一丝难得的温暖与依靠。 娉儿与婷儿深知,这宫中的生活,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与争斗。她们虽然得到了皇上的另眼相看,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她们必须更加谨慎与小心,才能在这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而她们也明白,无论未来如何,她们都会相互扶持,共同面对这宫中的一切挑战与困难。 于是,娉儿与婷儿在这宫墙之内,开始了她们新的生活。她们虽然出身平凡,但她们有着不屈不挠的精神与坚定的信念。她们相信,只要她们努力,只要她们坚持,她们一定能够在这宫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第75章 扑朔迷离 采莲与采薇,虽心灵手巧,却在藏心事上显得颇为稚嫩。她们纯真无邪,问什么便答什么,毫不掩饰,这与娉儿和婷儿的机智圆滑大相径庭。娉儿和婷儿擅长察言观色,言语间总能贴切人心,轻易便能洞悉墨染的心思。起初,墨染对这种直率的性子颇为欣赏,觉得比起娉儿的沉稳,别有一番风味。然而,随着时光的推移,他渐渐发现,娉儿和婷儿的懂事与体贴,才是难能可贵的。 一日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私宅的院子里,墨染静静地看着哥哥在院中散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这时,采莲端着擦洗用过的水盆,步履轻盈地往屋外走去。她一眼便看见了墨染,心中好奇,不禁开口问道:“听他们说你就是皇上,可是皇上不应该是您这样的啊。”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他微笑着问道:“那你觉得皇上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采莲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皇上应该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很凶的样子,不像你这么,这么……。”她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墨染,突然停住了嘴。 “这是什么?”墨染已然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只因自己内里是个女人,因此有人传言说皇上阳刚不足,不配把持龙脉,墨染只想知道采莲和采薇是否听过这传言。 采莲正欲开口,却被采薇一把拉走,她急忙说道:“公子,别听她瞎说。”墨染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好笑。他深知,对于采莲这样纯真无邪的少女而言,皇上的形象或许还停留在那些威严刻板的传统印象之中。而自己这位温和且不凶的皇上,显然让她觉得颇为新奇。采莲的心直口快,总是毫无保留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这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相比之下,采薇的性格显得过于沉稳内敛,许多时候都选择默默不语,这让墨染有时会觉得她太过沉闷。他曾试图深入了解这两位丫鬟的过去,但采薇总是像一扇紧闭的门,让他无法窥见其中的秘密。 有一日,墨染想问问采薇她们以前在赵相爷的府上是做什么的,相爷为何会将她们送过来。然而,无论他怎么问,采薇都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分。墨染又转而询问她们的家乡在哪里,家里是做什么的,但同样没能得到答案。当他转头问采莲时,采薇又急忙制止,并且拉着采莲转头就走了。 墨染开始觉得,采薇似乎并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待在这个私宅里。然而,当他直接问采薇是否愿意待在这里时,她却说自己愿意。这让墨染感到十分矛盾,他无法理解采薇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为何总是如此沉默寡言,又为何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呢?这些疑问在墨染的心中盘旋,让他对采薇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墨染原本打算抽空询问昊天,这两位姐妹究竟是从何处寻来的,然而却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昊天曾特意叮嘱他要留住这两个丫头,墨染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只好遵照昊天的意思行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染渐渐发现采薇似乎总是心存怨气。他时常找不到采薇的踪影,每当询问采莲时,她总是无奈地说:“采薇又生气了。”这让墨染感到十分不解,私宅里的活计并不多,吃穿用度也无需担忧,她究竟在为何事而生气呢? 墨染因事务繁忙,并不常去私宅,所以对于采薇的怨气,他虽有所察觉,但并未深究。然而,这一日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对采薇的态度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当时,墨染正在私宅里为昊天熬药。他仔细叮嘱了采莲,让她看着点火,又将熬药时的注意事项细细交代了一遍,确保无误后,他才放心地去探望哥哥。然而,就在他离开不久,采薇不知从哪冒出来,将那熬药的锅猛然推倒,砸了个稀巴烂。她愤愤地说:“这里面全是害人的玩意!” 墨染听到声音,急忙赶回厨房,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心中一惊。他疑惑地看着采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药是害人的?”采薇却紧闭着嘴巴,流着泪,打死也不肯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决和愤怒,仿佛那药锅中真的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墨染无奈,只好另备了药,重新亲自熬了一份,才给昊天亲自送去。在送药的路上,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明白,采薇为何会对那药如此反感,难道那药真的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采薇心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决定找机会与采薇深入交谈,解开这个谜团。然而,每当他试图接近采薇时,她总是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躲得远远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防备,仿佛害怕他会伤害她一样。 墨染开始反思自己对待采薇的态度。他意识到,自己或许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丫鬟。她总是那么沉默寡言,仿佛藏着无数的心事。他开始尝试去了解她的过去,她的家乡,她的家人,然而每当他提起这些话题时,采薇总是避而不答,或者干脆转身离去。 这让墨染更加困惑了。他决定改变策略,不再直接询问采薇,而是通过观察她的行为和言语,来寻找线索。他开始留意采薇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总是对私宅里的一些事情表现出异常的敏感和反感。比如,她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过去,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家乡和家人,更不喜欢看到别人熬药或者吃药。 这些发现让墨染更加确定,采薇的心中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决定耐心等待,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与采薇深入交谈,揭开她心中的谜团。同时,他也开始更加关注私宅里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与采薇秘密相关的线索。 有一天墨染去了私宅,恰逢采薇出去买东西了,墨染叫来采莲问她:“你和采薇是从哪来的?怎么进的赵府?” 采莲抿着嘴不说话。 墨染又尽量温柔地问了一次,她才说:“采薇说了,你问的这些问题都不能回答,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没命。” 第76章 痛如炼狱 赵昊天的气色相较于之前用药调理之时,确实已有了显着的好转,面颊上偶尔能见到几丝健康的红润,然而,这仍旧无法掩盖他整体状态的颓势,无法与之前的神采奕奕相提并论。墨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深知药物虽在一定程度上为昊天缓解了痛苦,但显然,这并非长久之计,更无法彻底根除昊天的病痛。于是,他决定再次尝试,寻找一个更为有效的方子,希望能真正帮助昊天减轻痛苦,恢复往日的活力与健康。 这一日,墨染带着满腔的决心与期待,再次踏入了雅韵苑的大门。此时,他正忙于处理河运的繁琐事务,已连续好几日未能进宫早朝,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中。因此,墨染并未提前告知他的到来,他悄然来到雅韵苑,没有惊动任何丫鬟,径直走进了昊天的房间,希望能给他带来一个意外的惊喜。 然而,当他轻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紧,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涌上心头。昊天正躺在床上,身体痛苦地扭曲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涕泪横流,双眼紧闭,嘴角不时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一般,显得异常无助和脆弱。墨染早知道昊天一直在承受病痛的折磨,但从未亲眼见过他发病时的样子,今日一见,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疼。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昊天痛苦地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流泪。他心疼昊天所承受的痛苦,更心疼他独自一人面对病魔时的无助和孤独。昊天的身体在床上不停地扭动,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不时地敲击着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痛苦与挣扎的回响。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因痛苦而咬得发青。 在这一刻,墨染深深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也更加坚定了要为昊天寻找更好治疗方案的决心。他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找到那个能够真正解救昊天的方子,让他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和光彩。他默默地站在床边,为昊天祈祷着,希望他能尽快度过这个难关,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健康和幸福。 昊天早已察觉到了墨染的到来,尽管疼痛如潮水般汹涌,几乎将他淹没,但他仍然用尽全身力气,咬紧牙关,对墨染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请你出去。”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然而,这并非出于他对墨染的排斥,而是他不愿让墨染看到自己如此脆弱无助的一面。 墨染听到这句话,眼泪瞬间滑落。他含泪摇着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别赶我走,让我陪着你,希望你不那么痛苦。”他眼睁睁地看着昊天疼得在地上打滚,每一次的挣扎都仿佛是在用刀割他的心。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为昊天分担一些痛苦,让他不再如此受罪。 然而,他只能含着泪,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发出来,以免给昊天带来更多的困扰。他尽力做到不让昊天在疼痛中伤害到自己,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昊天能够尽快度过这个难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过了好几个时辰,昊天才渐渐安静下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瘫在地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疼痛耗尽。墨染心疼地跪在他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他看着昊天紧闭的双眼和紧皱的眉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心疼。他知道,昊天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而他却无法为他分担一丝一毫。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和痛心。 然而,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昊天最需要的就是他的陪伴和支持。因此,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用温柔的声音对昊天说道:“你还好吗?我在这里陪着你,一切都会过去的。” 当昊天终于从疼痛的折磨中解脱出来,墨染的心中仿佛也卸下了一块巨石。他轻轻地将昊天抱上榻,动作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关怀。接着,他细心地替昊天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汗渍,每一下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对昊天的疼惜与不舍。 墨染又轻柔地帮昊天梳理着头发,手指穿梭在发丝之间,仿佛在安抚着昊天疲惫的心灵。然后,他再次将昊天抱入浴桶中,细心地帮他擦洗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关爱与呵护。 然而,昊天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他的沉默让墨染的心中更加疼痛,他知道昊天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与折磨。此时,墨染的心已经破碎不堪,他颤抖着做完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终于,当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墨染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他紧紧地抱着昊天,放声大哭起来。他的泪水不仅是对昊天痛苦的同情与心疼,更是对自己无法为昊天分担痛苦的无奈与自责。在这一刻,墨染的心中充满了对昊天的深深爱意与无尽关怀。 昊天反而面色平静,他仿佛已经从刚刚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韧与不屈。他轻轻地告诉墨染:“最近喝了你配的药,发作的时间已经大大减少了。是我自己又减了药量,才导致这一次的发作。” 墨染听着昊天的话,心中既是心疼又是高兴。高兴的是,自己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药物的效果已经显现,给昊天带来了一些缓解。然而,心疼的是,昊天居然说这次发作是时间最短的一次,那他这些年一个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墨染无法想象,昊天在没有人陪伴、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是如何独自承受这些痛苦的。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昊天的愧疚与自责,觉得自己没有能够早点为他分担这些痛苦。 第77章 做客文府 文晨祥去边关镇守的任务已经推迟了一个月,是时候该启程了。在文晨祥大婚之前,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往边关。那里有他未尽的职责,有他作为武将的荣耀与使命。然而,大婚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他被赵清韵的温柔乡绊住了脚步,沉醉在新婚的甜蜜与幸福之中,无法自拔。 时局逼迫,墨染不免对文晨祥的迟迟未行感到十分焦急,他深知边关的重要性,也明白文晨祥的责任所在。因此,他等了文晨祥许久,却一直等不到他自请出征的消息。无奈之下,墨染只好差人前去文府,叫文晨祥进宫来面谈。然而,文晨祥却回绝了这一邀请,说是要请墨染去他家里做客。 墨染对文晨祥的这一举动感到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许这是文晨祥自有他的用意,于是也就答应了。其实,在文晨祥大婚之日,墨染原本是想去文府祝贺的,但为了不打扰宾客,他最终选择了没有去。此次文晨祥的邀请,墨染觉得也许是一个了解他真实想法的好机会。 文府收到墨染答应前来做客的旨意后,立刻高高兴兴地准备起来。墨染的到来无疑是对文府的极大荣幸,因此,他们想要把这次接待做得尽善尽美,让墨染感受到文府的诚意与热情。 文晨祥亲自主持了接待的准备工作。他深知自己推迟出征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朝廷的不满,而墨染此次前来,很可能是来催促他尽快启程的。因此,他想要通过这次接待,向墨染展示自己并非贪图安逸、忘却职责之人,而是有着自己的考虑和计划。 文府为了接待皇上,上下忙碌得热火朝天,整个府邸都被装饰得焕然一新。他们深知,皇上的到访不仅是对文府的极大荣幸,更是对文晨祥的看重与信任。因此,他们想要把这次接待做得尽善尽美,让皇上感受到文府的诚意与热情。 府里的灯笼全部换上了新的,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为府邸增添了几分喜庆与祥和。盆栽也全部更换,一盆盆绿意盎然的植物被精心摆放,使得府邸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就连进门的屏风,也被换成了一幅寓意吉祥、图案精美的崭新屏风,让人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文府的雅致与风范。 除了这些表面的装饰,文府还对内部进行了彻底的清扫与整理。每一个角落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件家具都被擦拭得光亮如新。他们希望皇上在文府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与舒适,能够在这里放松身心,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府的准备工作逐渐就绪。他们期待着皇上的到来,期待着这次能够展示文府风采、增进与皇上感情的接待。而文晨祥,也在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如何在接待皇上的同时,向他展示自己作为武将的才华与决心,以及自己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与热爱。 整个文府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兴奋的氛围中。他们知道,这次接待不仅是对文府的考验,更是对文晨祥的考验。他们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尽心尽力,就一定能够完成这次重要的接待任务,为文府、为文晨祥赢得更多的荣誉与尊重。而皇上的到来,也将成为文府历史上一段难忘的回忆,永远铭刻在他们的心中。 在文府众人紧张的期待中,墨染终于带着云妃起驾往文府而去。这一天,文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与紧张之中。他们知道,皇上的到访不仅是对文府的极大荣幸,更是对文晨祥的看重与信任。因此,他们每一个人都尽心尽力地准备着,希望能够为皇上和云妃提供一次难忘的接待。 一路上,仪仗队浩浩荡荡,引得长街上百姓驻足观看。他们纷纷议论着,猜测着皇上为何会突然摆驾文府。对于文府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赚足了云瀚城所有人瞩目的机会。皇上摆驾文府,对文府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也是文晨祥作为武将的极高荣誉。 当墨染和云妃的銮驾缓缓驶入文府时,文府众人纷纷跪拜迎接。他们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敬畏,能够亲眼见到皇上和云妃,是他们一生中的荣幸。文晨祥更是亲自上前迎接,他深知自己作为文府的当家人,有责任确保这次接待的顺利进行。 墨染和云妃在文府的接待下,感受到了文府的诚意与热情。他们被引领着参观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欣赏着府里的每一处装饰。对于文府为了接待他们所做的精心准备,他们表示了高度的赞赏和感激。 墨染带着云妃缓缓步入文家的宴席,坐在了主位之上。原本,他打算借此机会召文晨祥前来,问问他对出征的打算和准备。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文晨祥一出场,竟当着所有随行宾客的面,开始夸起了自己的媳妇赵清韵,一副自己有幸娶到了世上最好的媳妇的样子。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清韵的赞美和感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对妻子的深深爱意。宾客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而赵清韵则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墨染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温暖。他明白,文晨祥之所以如此沉醉于新婚的幸福之中,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让他心安的人。然而,作为朝廷的重臣,他也深知文晨祥的责任所在。因此,他并没有打断文晨祥的夸耀,而是默默地等待着。 然而,云妃却看不过去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文晨祥的夸耀,然后问他打算何时出征。文晨祥这才停止了夸媳妇的话语,转而认真地回答起了云妃的问题。 他说自己打算三日后就出征,定将云瀚的边疆守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对国家和民族的忠诚与热爱。墨染听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文晨祥是一个有责任心和担当的人,他一定会尽好自己的职责,为国家和民族贡献自己的力量。 此次宴席,不仅是一次庆祝和欢聚的场合,更是一次展示文府风采和文晨祥才华的机会。文晨祥用自己的行动和话语,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决心。而墨染和云妃的到访,也为文府增添了更多的荣耀和光彩。他们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文晨祥一定会成为一位杰出的武将,为国家和民族创造更多的辉煌和荣耀。 第78章 文府大戏 文府为了迎接皇上和云妃的到访,特意请来了戏班子,准备场几出大戏助兴。这一安排可高兴坏了云妃,她自从进宫以来,就很少有机会凑这种热闹,因此对文府的这一安排感到十分欣喜。 相比之下,墨染并不太爱看戏。然而,为了让云妃高兴,他决定暂时放下自己的喜好,陪着云妃一起欣赏戏曲。为了让云妃更加尽兴,他叫了文晨祥去府里的花园谈话,这样既能避免打扰到云妃看戏,又能与文晨祥私下交流。 文晨祥眼巴巴地瞅着墨染,显然对这次谈话充满了期待。他对墨染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走后你可要帮我照顾清韵。”看来,文晨祥已经意识到赵清韵处境并不简单,他希望在自己出征后,墨染能够帮忙照顾赵清韵,确保她的安全。 墨染听了文晨祥的话后,沉吟着说道:“这赵清韵就真的这么好?”文晨祥点头答道:“她真的是我这一辈子的福气!”墨染无奈,只好先答应了。他理解文晨祥的担忧,其实赵清韵在宫中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赵太后因为她嫁文晨祥的事而不待见他们夫妻,连带着文晨祥的父亲都受了排挤。 若是赵清韵因为得不到太后的支持而反悔了,墨染真怕她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文晨祥的事。 因此,他也提醒文晨祥,赵清韵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希望文晨祥能提防赵清韵,然而,这句话却引起了文晨祥的不满。 文晨祥很生气地问墨染:“她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他显然对墨染对赵清韵的评价感到不满,认为墨染对赵清韵有偏见。墨染见状,只好解释道:“我并没有说她得罪了我,只是提醒你,人心复杂,你要多留个心眼。” 文晨祥听了墨染的解释后,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明白墨染的用意,也知道的确人心复杂。他感激墨染的提醒,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保护赵清韵的决心。他向墨染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快出征,守好云瀚的边疆,同时也会时刻关注赵清韵的安危。 这次谈话让文晨祥更加明确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知道自己不仅要守好边疆,还要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而墨染的提醒也让他更加警惕宫中的复杂形势,为未来的挑战做好了准备。 墨染坐在文府的花园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他目光深邃,心中盘算着如何试探赵清韵。他知道,文晨祥对这个女子情深意重,但宫中人心复杂,他不得不防。于是,他故意支开文晨祥,让他去取他的宝贝长枪,说要跟他比试一番。 文晨祥一听,两眼立刻放光,急匆匆地就去了。这正是墨染想要的效果。他微微一笑,等待着赵清韵的到来。 不一会儿,赵清韵果然来找文晨祥了。她穿着淡雅的衣裙,步履轻盈,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墨染看着她,心中不禁赞叹她的美貌,但更多的却是警惕。 他让赵清韵去帮他拿水,赵清韵恭恭敬敬地应了声,转身去取了茶水来。她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地走到墨染眼前,微微欠身,将茶杯递给他。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赵清韵突然出手了!她的动作迅捷而狠辣,竟然想将墨染擒拿!墨染心中一惊,但立刻便恢复了冷静。他反手一推,赵清韵便如同一片落叶般,被推入了池塘里。 池塘中的水清澈见底,但此刻却成了赵清韵的牢笼。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墨染却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伸手相助的意思。他想起了文晨祥对赵清韵的深情,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但最终,他还是决定给赵清韵一个教训。 他伸出手,将赵清韵从池塘里拉了出来。赵清韵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哭着求墨染饶过她。她说赵太后让自己刺杀墨染,但自己心软了,最终没有拿凶器。 墨染听着她的哭诉,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看着赵清韵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想起了她曾经对文晨祥的温柔和体贴。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放过她这一次。 “下不为例,”他冷冷地说道,“不要再越雷池一步,否则我会杀了你。” 赵清韵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点头答应。她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大错,也明白了墨染的厉害。她不敢再有所隐瞒和背叛,只求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一会儿,文晨祥兴冲冲地回来了,手里紧握着他的宝贝长枪,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然而,当他踏入花园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只见自己的媳妇赵清韵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衫湿透,显得异常狼狈。文晨祥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担忧所取代,他手中的长枪也不再宝贝了,随手扔到地上,急忙上前去扶赵清韵。 “你怎么啦?”文晨祥焦急地问道,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与不解。他看向一旁的墨染,试图寻找答案。 墨染见状,打断赵清韵的话头,淡淡地说道:“她不小心掉池塘里了,没什么事,去换件衣服就好了。”他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文晨祥和赵清韵同时惊讶地看向墨染,又都没再说话。文晨祥虽然心中疑惑,但见墨染如此说,也只好先扶赵清韵去换衣服。赵清韵在离开之前,似有深意地对着墨染行了一个大礼,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待赵清韵离去后,文府的戏也唱完了。宾客们纷纷散去,而墨染则带着云妃摆驾回宫。在回宫之前,云妃特意赏了赵清韵一只镯子,并指点她道:“有规矩才知方圆。在宫中行事,切莫忘了规矩。”她的话语温和而威严,既是对赵清韵的提醒,也是对她未来的期许。 赵清韵恭敬地接过镯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现在处境微妙,也明白云妃的赏赐并非仅仅是一只镯子那么简单。这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份警示。她必须更加谨慎地行事,才能在这复杂的世立足。 墨染看着赵清韵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涌起一丝波澜。他知道,今天的试探并非毫无意义。至少,他让赵清韵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底线。未来的路还很长,他期待着赵清韵能够真正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智慧的女子。 第79章 夕阳美景 这几日赵昊天休沐在家,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墨染正准备出宫去看望他顺便带药给他,却没想到文晨祥突然闯了进来,扛着他那杆长枪,一脸兴奋地说道:“那日你不是说要比试,今日正好,我们认真比试一回。” 墨染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心想这直性子还真是让人头疼。他拗不过这股子执拗劲儿,只好无奈地说道:“我最近疏于练习,肯定比不过你,我认输。”然而,文晨祥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坚持要比试:“明日我就要走了!你再不跟我比,等我从边关回来,立了功当上了什么大将军,你就再也打不过我了!” 墨染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两人来到花园中,摆开架势,准备比试。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文晨祥紧握长枪,眼神坚定,仿佛一位即将踏上征途的勇士。墨染则手持一柄长剑,神情淡然,宛如一位从容不迫的智者。 “来吧!”文晨祥大喝一声,长枪如龙出海,猛地向墨染刺去。墨染身形一闪,长剑轻挥,巧妙地挡住了文晨祥的攻击。两人身形交错,长枪与长剑在空中碰撞出阵阵火花。 文晨祥的枪法勇猛刚烈,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杆长枪之中,向墨染展示自己的决心和实力。而墨染则以柔克刚,长剑轻盈灵动,每一次挥动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文晨祥的攻击。 两人在花园中激战正酣,长枪与长剑的碰撞声、脚步声、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歌。周围的花草仿佛也被这激烈的战斗所感染,随风摇曳着身姿。 然而,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文晨祥却突然收起了长枪,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看着墨染,说道:“我学艺不精,自然比不过你。不过,等我从边关回来,我一定会再找你比试的!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故意输给你了!” 墨染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和脸上的笑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文晨祥之所以故意输给他,是为了让他在自己离开前有个好心情。这份心意,让他感到无比珍贵。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等着你。不过,你也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边关虽然重要,但你们的安危也同样重要。” 文晨祥感激地答道:“陛下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代的任务,还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墨染听后,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一些,他点了点头,对文晨祥的信任和期待溢于言表。 正准备和文晨祥一起出宫时,陈内侍匆匆来报,说两位赵贵人求见。墨染想了想,叫文晨祥先走了,自己则转身回到宫中,叫了娉儿和婷儿进来。 一见到这两位曾经的丫鬟,如今已贵为赵贵人的女子,墨染不禁有些感慨。入宫两个月以来,她们的气色又好了许多,珠圆玉润,可知她们在宫里过得很好。她们的举止更加端庄得体,言谈间也透露出一种从容和自信,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作为私宅丫鬟的影子。处处都显得周到而勤谨,显然已经适应了宫中的生活。 听说赵太后也很喜欢她们,经常要她们去慈宁宫陪伴。墨染听后,心中更是欣慰。他知道,这两位赵贵人在宫中的生活已经稳定下来,而且还得到了赵太后的赏识和喜爱。 “你们两个好,我就放心了。”墨染由衷地叹道。他看着眼前的两位赵贵人,心中充满了对她们的祝福和期待。他知道,她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如今赵太后见墨染对她们另眼相看,并没有动什么坏心思,而娉儿和婷儿也能讨她欢喜,这样的局面自然是最好的。墨染还想说什么,娉儿却马上会意地说道:“陛下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 然而,墨染却摇摇头,严肃地说:“朕只要你们平安,其余的事无需你们操心,明白了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娉儿进宫接近太后是为了替自己打探消息,但这样做实在太危险,墨染是绝对不允许她犯险的。他更希望她们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卷入宫廷的纷争之中。 墨染抵达雅韵苑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雅韵苑的每一个角落,使得这里的美景更添几分温柔与宁静,美得令人心醉神迷。他缓步走进院内,与早已等候在此的赵昊天一同享用了晚膳。 餐桌上,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而融洽。饭后,墨染亲眼看着赵昊天喝下了那碗精心熬制的补药,心中不禁暗暗祈祷这药能对他的身体有所帮助。然而,当他注意到赵昊天的身子仍然显得有些轻减,不禁感叹补药的药效实在太慢。 赵昊天却微笑着安慰他,说自己已经感觉好了很多,劝墨染不要再费心劳神地去翻阅那些医书了。听着赵昊天的劝慰,墨染的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深知,赵祎婳正值壮年,权势滔天,若再任由她把持下去,自己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救回哥哥。 最近,墨染在翻阅一本古医书时,偶然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方子。这个方子长期服用,能让人气血亏损,内里虚空,虽然不会立即致命,但却能悄然无声地侵蚀人的身体。想到这里,墨染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决绝之意。 他打算以孝敬为名头,将这个方子制成补药送给赵祎婳。这样一来,既能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又能悄然无声地对赵祎婳实施报复。当然,这个计划需要谨慎行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墨染深知这个决定的沉重和危险,但他也明白,为了救回哥哥,为了打破赵祎婳的权势牢笼,他必须冒险一试。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计划实施得完美无缺,让赵祎婳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走向衰败和灭亡。 望着夕阳下雅韵苑的美景,墨染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道路,但他也坚信,只要心中有爱和信念,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和挑战。 第80章 加考恩科 春闱,这承载着无数士子梦想与期盼的盛事,即将拉开帷幕。在这关键时刻,选一位公正无私、学识渊博的主考官显得尤为重要。昊天本是探花出身的,以其深厚的学识和敏锐的洞察力,无疑是春闱主考的理想人选。 然而昊天近期身体抱恙,加之正投身于繁忙的河运事务之中,实在是分身乏术。往年,赵太傅总是担当此重任,但今年,赵太傅得罪了云妃,墨染定不会让他再主持春闱,这让主考官的人选一时之间变得棘手起来。 正当墨染陛下为此事烦恼不已时,殿门外传来了季卿季相爷求见的消息。季卿,这位昔日朝廷中的风云人物,不仅是季云澈的父亲,更曾是权倾一时的左相。他以其卓越的政见和刚正不阿的性格,在朝中享有极高的声望。然而,几年前的一场风波,让他从权力的巅峰跌落。 那时,他因反对太后独断专行,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墨宸一边,这一举动触怒了赵祎婳,导致其子季云澈被无辜牵扯进反军之事,最终季云澈被贬至东海,而季卿虽未直接受罚,却也因此事沉寂了好几年,不再如往日那般活跃于朝堂之上。 如今,随着局势的渐渐稳定,季卿似乎看到了重新振作的机会。他深知春闱对于国家未来的重要性,也明白这是一个证明自己清白与能力的绝佳舞台。于是,他鼓起勇气,自请主持春闱,希望能借此机会为朝廷选拔出真正的人才,同时也为自己和家人挽回名誉。 墨染陛下听闻季卿的请求,心中不禁一阵欣喜。他深知季卿的学识与能力,更欣赏其不畏强权、坚持正义的精神。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让季卿来主持春闱,无疑能够给天下士子传递出一个公正、公平的信号,也能进一步巩固朝廷内部的团结与稳定。于是,墨染陛下连连说好,当即决定由季卿来担任今年的春闱主考官,一场关于才学与命运的较量,即将在季卿的主持下,缓缓拉开序幕。 季卿踏入大殿,步伐稳健,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他先是向墨染陛下深深一揖,随后缓缓阐述了自己毛遂自荐的原因。他说:“陛下,臣之所以斗胆自荐,实乃因为近年来赵太傅主持的科举之事,已大不如前。他不仅未能为朝廷选拔出真正有用的人才,反而将科举变成了自己敛财和拉拢人心的途径。赵氏一党,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中饱私囊,臣实在看不下去。长此以往,若无人出来主持公道,必将动摇国之根本,损害朝廷的威信。” 季卿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责任感,他深知科举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也明白科举的公正与否直接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因此,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臣想,在原来科考的基础上再加一科,将那些家境贫寒但没有科考资格的举子也纳入到选择的范围。这些人并非没有报国的才能,而是无路可走,报国无门。他们因为出身贫寒,无法获得科考的资格,只能默默耕耘于乡间,无法为国家施展才华。臣认为,国家应该给予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也能通过科举之路,登上朝堂,为国家效力。” 墨染陛下听闻季卿的这番话,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他深知季卿的这番提议,不仅是对科举制度的革新,更是对国家选拔人才机制的一次重要补充,此外,也是给自己选择能用之人的机会,近几年赵家选了不少人充入官员,将云瀚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确实是时候扭转这一局面了。他明白,只有让更多有才华的人有机会为国家效力,才能让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于是,墨染陛下当即找来陈内侍,命他伺候笔墨,当场写下圣旨。圣旨上宣告,今年的主考官为季左相,且加考一科,原来没有资格考试的举子不限条件,都可以参加今年的恩科。这一消息传出,顿时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轰动。那些原本因为出身贫寒而无法参加科举的举子们,如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们纷纷表示,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努力展现自己的才华,为国家效力。 季卿看着这份圣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的这番努力,终于得到了陛下的认可和支持。他也明白,这份圣旨不仅是对自己的一份信任,更是一份责任。他决心要全力以赴,主持好这次科举,为朝廷选拔出真正的人才,为国家的未来贡献自己的力量。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这次科举的改革,能够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为国家效力,让国家的未来更加繁荣昌盛。 云瀚的长街上无比热闹,人人争相传诵,皇上今年要加考恩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于科举之制,乃选拔人才、振兴国家之重要途径,历年来的春闱皆由朝廷重臣主持,以期公正无私,选拔英才。然近年来,科举之制颇有流弊,亟需革新。今朕闻季卿季左相,才德兼备,公正无私,愿毛遂自荐,主持今年春闱,朕甚感欣慰。 故,朕特此任命季卿季左相为今年春闱之主考官,望其能秉持公正,严格选拔,为国家选拔出真正之英才。同时,朕亦决定,今年春闱将加考一恩科,凡按原来制度未能获得科考资格之举子,皆可报名参加此恩科,以期让更多有才华之士有机会为国家效力。 季卿季左相接此圣旨后,务必尽心竭力,主持好今年春闱及恩科之考试,不得有误。望天下士子踊跃报名,珍惜此次机会,展现自己之才华,共同为振兴国家而努力。钦此! 这个消息首先在京城的举子中间盛传,他们盛赞皇上此举,听说加考恩科是季相爷提出来的,又交口称赞季相爷,总之,墨染算是干了一件大事,等赵太后听闻此举,皇榜已经张贴了三日,就算此时将皇榜揭了,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了。 第81章 月下漫步 季卿被任命为今年春闱的主考官,并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一消息,然而,这一决定却在朝堂上炸开了锅,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官员们议论纷纷,对季卿的任命表示质疑和不满。 “季卿这个老贼也配主持科考?”赵太傅一上朝就大声嚷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因为没当上主考官而恼羞成怒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继续把持科举,为自己和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没想到却被季卿这个沉寂多年的老对手抢走了机会。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少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赵太傅,心中暗想:“活该,谁让你得罪云妃?”他们知道,赵太傅之所以没能当上主考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之前得罪了云妃,而云妃在后宫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如今,季卿得到了这个机会,无疑是云妃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然而,也有一些善于拍马屁的人围着赵太傅说:“正好,今年不用劳累熬夜了,歇一歇身子骨。”他们试图安慰赵太傅,让他不要太过失落。但赵太傅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却难以平息,他狠狠地瞪了季卿一眼,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墨染坐在龙椅上一句话都没说,他静静地观察着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他知道,这场风波不仅仅是关于科举主考官的任命,更是后宫与前朝、权力与利益之间的博弈。他心中暗自思量,季卿的任命是否能够打破赵氏一党在科举中的垄断,为朝廷选拔出更多真正的人才。 赵太后在帘子后恨得牙痒痒,但她却没有吭声。她知道,这场风波自己已经无法插手,只能任由其发展。她心中暗自懊悔,当初为何没有早早地将季卿打压下去,如今却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然而,她也明白,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莫测,一切都还说不定呢。 当晚,月色如水,墨染陛下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雅韵苑。这里是他与昊天常常相聚的地方,环境清幽,氛围宁静,最适合两人品茗长谈。 墨染一坐下,就将朝堂上关于季卿主持科考所引发的风波,细细说给了昊天听。他眉头微蹙,显然对朝堂上的议论纷纷感到有些不悦。 昊天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一些人都是跳梁小丑,何必在意?季卿的才华与公正,朝野上下皆知。他主持科考,定能为国家选拔出真正的人才。至于那些议论纷纷的官员,不过是心怀私念,见不得他人好罢了。” 墨染听后,心中的郁结似乎得到了些许舒缓。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昊天的看法。随后,他关切地询问昊天:“你近日忙着河运的事,才从南省回来,身体可还吃得消?我配的药,你有没有按时吃?” 昊天微微一笑,他深知墨染对自己的关心,于是逐一回答:“药我都按时吃了,身体也还好。只是河运的事情确实有些繁琐,需要耗费不少精力。不过,为了国家的利益,这些都是值得的。” 说着,昊天又反过来叮嘱墨染:“倒是你,身为云瀚的陛下,更要多注意身体。朝政繁忙,你也要学会适时休息,不要太过劳累。身体是万事的本钱,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找回亲人。” 墨染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昊天不仅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更是难得的知己,无论何时他都能想自己所想,急自己所急。两人之间的默契与关怀,无需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便能深深感受到。 夜色渐深,两人继续品茗长谈,话题从朝堂风波转到国家大事,再到生活琐事。雅韵苑内,茶香四溢,友情浓厚,仿佛一切烦恼都随风而去,只留下心中的宁静与温暖。 夜色已深,但他们的谈话却似乎没有尽头。墨染忽觉自己有些饿,便提议让昊天吩咐丫鬟准备一些吃的来。昊天微微一笑,随即吩咐下去。不一会儿,丫鬟便端来了一个滚烫的汤锅,里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让两人就着汤涮羊肉吃。 墨染看着眼前的涮羊肉,兴奋地说道:“这不是上京的涮羊肉吗?真是不错!羊肉是大补的东西,你应当多吃。”说罢,他便往昊天的碗里夹肉,他对丫鬟的安排很是满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细看之下,这雅韵苑的丫鬟竟然有些眼熟,但墨染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昊天却没吃多少,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晚上吃多了睡不着,还是少吃一些吧。”墨染听后,不禁有些忧愁,他秘密派出了水瑶去找秘药,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顿时食欲减退,不想再吃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说道:“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你和哥哥需要的药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昊天听后,也是一阵沉默。他知道,这药的确难找,但他们不能放弃希望。于是,他安慰墨染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医治方法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治好你和哥哥的身体。” 两个人吃完涮羊肉后,昊天提议在园子里逛一逛,消消食。墨染欣然同意,于是两人一同起身,步入了月色下的雅韵苑。园中的景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而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两人并肩漫步,墨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知足感。他回首过往,发现自己的人生路上,始终有昊天陪伴在侧。无论是风雨还是坎坷,昊天总是毫不犹豫地护着他,为他排忧解难。就连河运这般棘手的事情,也都是昊天在前面顶着,不让他烦心。 此刻,墨染牵着昊天的手,两人靠在一起,欣赏着月色下的美景。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份友情的珍视和感激,只愿此生都能与昊天相伴相随。然而,他深知,即便是如此简单而纯粹的愿望,对于自己来说却也是一种奢望。 身为帝王,他的肩上承载着太多的责任和使命,无法像普通人一样随心所欲地生活。但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为了这份难得的友情,为了与昊天共度的每一个时刻,去努力、去拼搏、去珍惜。因为在他看来,与昊天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 第82章 镇北新皇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这次难得相聚,又恰逢隔日是休沐日,不用上朝,所以他们决定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洗漱之后,他们便一起就寝,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安逸。 躺在床上,昊天听说了加考恩科的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他叹息道:“若是我当年也能遇到这样的恩科,或许就不用等那么多年才能走到你身边,也或许就不会遭到太后的毒手了。”墨染听后,心中也是一阵唏嘘。他知道,昊天一直以来的才华与抱负,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得到应有的展现。 然而,昊天也明白,这样做虽然给了更多人机会,但也会带来一定的风险。他严肃地对墨染说:“每一年参加科举考试的举子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今年若不选拔直接考,万一有别有用心的人参加了恩科考试,走上了仕途,那朝堂上就会多出不安定因素。所以,你在选人的时候一定要多看多听,才能将真正有志的人选拔出来。” 墨染听后,深感昊天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他点头表示赞同,并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谨慎选人的。这次恩科考试,我们不仅要选拔出有才华的人,更要选拔出品德端正、有志向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朝廷注入新的活力。” 昊天又缓缓地说道:“赵氏一党,日渐势微已是大势所趋。他们不得民心,只在乎自己的得失利益,从未将百姓的安危放在眼里。从前,他们纠集了一帮追逐蝇头小利的小人,以此壮大自己的队伍。但如今,大家都已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或者说,赵祎婳的私心早已寒了许多人的心。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惜牺牲国家和百姓的利益,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令人痛心。”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就拿镇北王刘镇朔一事来说吧。这镇北王仗着太后的支持,在北地作威作福,侵犯了许多世家大族的利益。其中不乏在朝堂上支持太后的家族,但太后对他的袒护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听说这镇北王已私下自立为皇,称自己是云瀚北地的新皇。这种行为简直是逆天而行,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引来天大的祸患吗?不过,这些都只是人云亦云,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只有太后自己心里清楚。” 这是昊天第一次和墨染深入地谈论起赵氏结党的问题。尽管他自己也是赵氏族人,但他从未因为这一点而在墨染面前有所隐瞒,更不曾利用这层身份为自己或族人谋取私利。相反,他总是及时提醒墨染,让他提前防范赵氏一党的可能动作,或者自己亲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一些潜在的威胁。 回想起之前,墨染曾为昊天包庇赵太傅大儿媳的事而对他产生过怀疑。但现在看来,当时要是真的对赵太傅一脉赶尽杀绝,如今的局面恐怕会更加复杂和难以掌控。正因为那件事让赵太傅束手束脚,墨染才能顺利地将他排除在科举考试主考官的位置之外,从而避免了一场可能的权力纷争。 想到这里,墨染不禁有些感慨。他意识到,自己之前错怪了昊天,而昊天呢,即便被误解,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依然一如既往地为自己、为这个国家考虑。这样的忠诚和深情,让墨染感到无比珍贵。 昊天看着墨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说:“墨染,我知道赵氏一党的问题很复杂,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帮助你,直到我们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墨染紧紧握住昊天的手,感激地说:“昊天,谢谢你。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信心和勇气去面对。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够打败赵氏一党,让这个国家更加繁荣稳定。”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也很多,但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共同创造出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墨染在心中暗自思量,他明白,赵氏一党的衰败是必然的,但他们的势力仍然庞大,不容小觑。而镇北王的事情,更是让他感到震惊和担忧。他之前只知道镇北王是赵祎婳的同乡,靠裙带关系立了点小军功,就被封了王。而且,他的封地还在北边靠近大漠的地方,没有外患侵扰,日子过得相当悠哉。但现在看来,这个镇北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的野心和阴谋可能会给整个国家带来灾难。 赵祎婳的崛起并非偶然之举,其背后有着深厚的家族底蕴作为支撑。赵家,作为历史悠久的世家大族,代代享有封荫之荣,权势显赫。而当时,墨染的父皇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皇子,登位之望遥不可及。正是赵家,慧眼识珠,选择了将嫡女赵祎婳嫁给他,并一步步地扶持他走上了皇位。 因此,赵祎婳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无论大小,都未曾让父皇对她有过丝毫的不满。她稳坐中宫之位,无论行事如何,都未曾动摇其地位。明妃的冤屈,父皇或许心中知情,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被陷害。他一生的抗争,或许就是为了保护赵祎婳,没让她生过一个孩子,以免她因母子之情而受到更多的牵绊和威胁。 如今,父皇已经仙去,当年的恩情也早已还完。而赵家所造的孽,也是时候该偿还了。墨染深知这一点,他不会再让赵家继续为非作歹,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清算这一切的恩怨情仇。 墨染听着身边昊天均匀的呼吸声,也渐渐陷入了昏睡,睡梦里见到了父皇,父皇泪眼相看,嘴里喃喃念叨着对不起,墨染想要抓住他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又怎么都无法抓到。 第83章 高谈阔论 无人唤醒他,墨染在这宁静的清晨中沉睡,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直至阳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他才悠然醒来,却发现昊天不知何时已悄然起身,离开了房间。他微微有些讶异,随即吩咐下人前来伺候洗漱。 下人匆匆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禀告说相爷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碌,似乎正在为公子准备一顿美味的早餐。今日相爷心情大好,竟要亲自下厨为公子烹制佳肴。 墨染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好奇,连忙追问相爷究竟准备了何种好吃的。丫鬟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她轻声细语地说,相爷做了许多青团子,那清新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厨房。而此刻,他正忙着烹制一道红烧肉,据说这道菜可是他的新学之作。 墨染闻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他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相爷竟还会做红烧肉吗?”丫鬟点头确认,捂着嘴轻笑:“是啊,相爷最近才学的,已经练了好几次了。我们试吃的次数太多,都有些怕了。” 墨染闻言更觉有趣,追问:“怎么,难道他做的不好吃吗?”丫鬟的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答道:“其实……还可以吧,味道挺不错的,只是我们尝得多了,就有点……”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俏皮和温馨,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正在此时,昊天从外面走进来,见他们笑得如此开心,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笑什么呢?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墨染转头望去,只见昊天的脸上不知何时抹了一道黑灰,显得颇为滑稽。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柔地帮昊天擦拭着脸庞,那丫鬟见状,赶紧识趣地退了出去。 墨染一边擦拭,一边笑着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得像只小花猫一样?”昊天闻言,不仅不恼,反而揽住了墨染的腰,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墨染故作不知,眨了眨眼睛:“什么惊喜?”昊天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你出去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说着,他轻轻地拉着墨染的手,向厨房走去。墨染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跟着昊天走出了房间。他心中暗自期待着,不知道昊天为他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只感觉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红烧肉终于做好了,香气四溢,弥漫在整个雅韵苑中。赵昊天满脸期待地叫齐了全府的下人,他要让大家一同品尝他亲手制作的红烧肉。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准备了青团子,每人都能分到一个,算是额外的小惊喜。 “雅韵苑今日像过年一样!”墨染兴奋得像个孩子,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四处奔走,与下人们一同分享这份难得的欢乐。赵昊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墨染的笑容,内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样的场景,让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在这份满足之中,赵昊天的心中也闪过一丝遗憾。他知道,这样幸福、满足的日子却所剩无几。未来的不确定性让他心中有些许的忧虑,但他并不想让这份情绪影响到眼前的欢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将这份遗憾埋藏在心底。他要珍惜眼前的每一刻,与墨染共度这难得的欢乐时光。无论未来如何,他都希望墨染能够永远记住这份幸福和满足,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吃饱喝足后,两人决定一同出门散步以消食。并肩走在长街上,墨染不经意间注意到,近期的云瀚城里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街道上涌现了许多身着文士服饰的读书人。他好奇地打听了一下,原来这些人都是特地赶来参加恩科的举子。 他们在街头巷尾高声谈论着当今圣上的英名,言辞间充满了敬仰与赞美。同时,他们也夸赞着季卿季相爷的刚正不阿,认为他是朝廷中的一股清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 与他们相比,墨染感觉自己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仿佛已经远离了这种热血与激情。而身旁的赵昊天则沉稳如水,他静静地倾听着众人的讨论,眼神中透露出深思。 两人默不作声,一路仔细倾听着众人的议论。大多数人都在夸赞恩科的好,认为这是他们施展才华的绝佳机会。然而,也有几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参加恩科的举子中,不乏一些不应当之人,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与不满的神色。 两个人在街上走累了,便找了家茶馆坐下来喝茶。刚坐下,店家便热情地迎了上来,误以为他们是当朝的举子:“两位读书人,你们可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如今皇上开了恩科,就连我们家那混小子也能报名考上一考,你们说好不好!” 墨染和昊天两个人相视一笑,将错就错地应和着老人家的话。没想到,邻桌的两位举子见他们也是来赶考的,便凑过来想要坐在一起。昊天怕墨染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本想要拒绝,但墨染却兴奋地眨眨眼,答应了下来。 几人一起喝了茶,谈论了天文地理。在这个不大的茶馆里,坐着好几桌举子,因此他们大声讨论也并没有惊动别人。墨染也体验了一回春风得意的感觉,他双眼晶亮,神采飞扬。看得昊天连连失笑,心中满是宠溺。 众人都走后,昊天说道:“你今日算是尽兴了。”墨染坏笑道:“有你今日才能尽兴,我们快些回去吧!”赵昊天无奈地看着他:“你啊你啊!” “怎么,你不喜欢啊?”墨染突然变脸,严肃地问。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昊天斩钉截铁地答。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长街上往回走,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仿佛是他们彼此间深厚情感的见证。无论是喜悦还是忧伤,他们都将携手共度,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人生篇章。月下长街,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成为了这个夜晚最美丽的风景。 第84章 铁面无私 方才一起高谈阔论的举子中,有个叫宋离的,此人想法观点与众不同,言语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见解和深刻的思考,让墨染觉得他很有意思。在一番深入的交谈之后,墨染才得知他来自东海边的一个小岛,那是一个远离尘嚣、风景秀丽的地方。 宋离的故事让墨染颇感意外。原本,他并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来云瀚城也只是为了做些小买卖,维持生计。然而,在做买卖之前,他也曾是个热爱读书的学子,对学问有着深厚的兴趣和追求。只是因为出身贫寒,没有资格参加科考,才无奈放弃了学业,转而投身商海。如今,得知有恩科可以考,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当下就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重新踏上科举之路,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东海边的小岛,墨染是有所了解的。那里盛产铜矿石,资源丰富,是个颇有价值的地方。墨染从小失去了母亲,在赵祎婳的虐待中长大,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和挫折。然而,他从小就有着敏锐的危机意识,懂得未雨绸缪,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他曾托人偷偷在东海边的小岛上开了矿,利用那里的铜矿石资源,挣了不少钱。这些钱他都用来买地、买宅子,还买了一些商铺,为自己的未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原本,他打算和哥哥有朝一日逃去小岛上生活,远离这个充满痛苦和回忆的地方,过上一种宁静、自由的生活。然而,私自开矿在云瀚是犯法的,他怕被太后查出来,一直提心吊胆。哥哥昏迷以后,他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危机。为了筹钱给哥哥治病,他只好将那些宅子又卖了好些,如今矿也没有再开了。他叫掌柜的将矿上的人都遣散了,给了他们一些安家费,让他们各自谋生。 不知如今这些人是个什么光景,墨染心中充满了牵挂和担忧。他想改天去找那个宋离问问,看看能否得到一些关于那些矿工的消息。毕竟,他们曾经为了他的未来而付出过辛勤的劳动和汗水,他不能就这样将他们遗忘在岁月的尘埃里。同时,他也想从宋离那里了解更多关于东海边小岛的事情,或许那里还有他未来的希望和梦想。 心里装着这些事情,墨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昊天见状,关切地问他是否有什么心事。墨染犹豫了一下,不敢轻易回答。毕竟,他虽然用着哥哥的身体,身居九五至尊的高位,但内心深处,他还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墨染。他偷偷在东海开了矿,这件事情他一直拿不准要不要告诉铁面无私的赵相爷。 然而,赵昊天仿佛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他笑着问道:“怎么,担心你在东海开的矿?”墨染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赵昊天连这件事情都知道。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释然。毕竟,赵昊天是靠自己的本事才当上的相爷,而自己,才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但墨染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赵昊天笑而不语,仿佛在享受着这个小小的胜利。然而,他架不住墨染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终于松口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对了,你的矿又开了,今年你就能收到钱了。不过,原来的掌柜已经被你遣散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 听到这个消息,墨染的心情复杂极了。他既感到欣慰,因为矿场的重新开张意味着他又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又感到担忧,因为掌柜的离职可能会给矿场的运营带来一些麻烦。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赵昊天实话:“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那个矿场。毕竟,那是我偷偷开的,万一被太后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掌柜来接替原来的那位。” 赵昊天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安慰墨染说:“放心吧,我会帮你留意合适的人选的。至于太后那边,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放心吧。” 墨染的心中既感激又疑惑。他实在想不通,堂堂的赵相爷,怎么会知道此事,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毕竟,在墨染的印象中,赵昊天一直是个铁面无私、毫不留情的人啊!他对待政务严谨认真,对待下属也是一丝不苟,从未见过他对谁有过半点的偏袒和纵容。 然而,现在赵昊天却淡淡地笑着说:“所有的原则都是针对外人,你不一样。”这句话让墨染更加疑惑了,他忍不住问道:“那,我是你的什么人?”这个问题有些刁钻,墨染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赵昊天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 赵昊天听了这个问题,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低下头,轻声说道:“你,你是自己人。”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让墨染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没想到,自己在赵昊天的心中,竟然有着如此特殊的地位。他笑着看着赵昊天,觉得这个平时严肃认真的相爷,此刻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墨染笑着前仰后合,他觉得赵昊天这个人真的很可爱。平时他总是板着脸,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但现在,他却因为墨染的一个问题而红了脸,这让墨染觉得非常有趣。他心想,原来赵昊天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看来他并不是真的那么铁面无私,至少在自己人面前,他还是会流露出真实的情感的。 看着赵昊天有些尴尬的样子,墨染决定不再逗他了。他收起笑容,认真地对赵昊天说:“谢谢你,昊天。我知道这件事情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但我也真的很感激你能够包容我,帮助我。我会记住你的话,把矿场的事情处理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昊天听了墨染的话,也收起了尴尬的表情。他认真地看着墨染,说道:“我相信你,墨染。你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第85章 活着不易 墨染常常自责,之前他一直不能确信昊天对自己的好没有别的目的,总是心存疑虑,生怕这一切只是表象,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如今看来,昊天真的不是太后的人,他对自己的好是纯粹的,没有丝毫的杂质。就连自己私下开矿这样的大事,他都敢替自己瞒着,这份偏爱让墨染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心。 赵祎婳那个老家伙如今怕是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倚仗的后辈竟然是个如此两面三刀的人。在朝堂之上,他对太后恭敬有加,言听计从;但在私下里,他却对墨染呵护备至,倾尽所有。这种反差让墨染既惊讶又感动,他没想到昊天竟然会为了自己而冒险。 不过,在墨染看来,赵昊天用什么手段达到了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站在自己这边,他对别人狠一些就能对自己好一些。这份偏爱让墨染感到无比珍贵,他决心要珍惜这份感情,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都会坚定地站在昊天身边,共同面对一切挑战和困难。 私宅里的丫鬟采薇,近来一直与墨染闹别扭,气氛颇为尴尬。某日,墨染忽然发现,采薇与雅韵苑里那位擅长制作涮锅的丫鬟,面貌上竟有几分相似。心中好奇,他便向昊天询问,这才得知她们二人竟是表姐妹关系。 墨染闻言,不禁感叹:“昊天,你这是把丫鬟一家子都收留了吗?”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昊天却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们确实很可怜。一家人遭遇不幸,只剩下她们三个相依为命。我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的。” 墨染回到私宅后,心中仍挂念着与丫鬟采薇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决定亲自找采薇谈一谈,于是叫人将她找来,私下里问道:“我待你还行吧,为何你总是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知道你原先是伺候赵相爷的,若是你真的想要回赵府去,我可以答应你,放你走。” 墨染本以为自己说了句体己的话,能够打动采薇,却没想到这丫头反应如此之大。她突然跪下来,哭着说道:“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墨染惊讶地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采莲也走了过来,她同样跪在墨染面前,求他不要将她们姐妹还回去。这一幕让墨染更加疑惑,他之前虽然注意到采薇有时会甩脸子,甚至还将昊天的药锅打翻,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一说要回赵府去,她们的反应却如此之大,这让墨染觉得此事必须查清楚。 思来想去,墨染觉得从采莲入手或许是个好办法。于是,他单独叫来采莲,故意吓唬她说要将她们姐妹送回去。采莲一听,吓得脸色苍白,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太后曾买通了采莲和采薇,将她们姐妹三人卖入赵府。随后,又让采莲和采薇在昊天的药里下了仙合香。幸好昊天及时发现,才避免了更大的祸事。太后当时恼羞成怒,想要杀掉三姐妹,是昊天力排众议,留下了她们的命,并且并没有责怪她们。 后来,昊天又安排她们两人来私宅好好伺候墨染。如果伺候得不好,就要将她们最小的妹妹——那个还在赵府、会做涮锅的丫头也送走。因此,采莲和采薇才不情愿地来到了私宅。 得知真相后,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的纠葛。看着跪在地上的采莲和采薇,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好好对待她们,不计较她们之前的过错,毕竟昊天都能原谅他们。 看着采莲哭得梨花带雨,墨染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她轻声说道:“当初姐妹几个根本不知道这个药这么厉害,加之太后手里掌握着我们全家的性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采薇在伺候赵相爷的时候,还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为了离她远一点,赵相爷才将我们送来照顾公子您的哥哥。” 听到这里,墨染叹了口气,虽然他对昊天的做法并不完全赞同,但昊天总是有他的道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尽量去弥补,他又叫来采薇,将采莲方才如实交代的事情说与她听,采薇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搞半天不说话。 他看着采薇,继续说道:“伺候人的时候,若是再摆脸子,那就把你放去外院做洒扫。娉儿婷儿走后,我又采买了几个丫头,其中几个还能挑出来顶替你的位置。” 采薇听后,身子微微一颤,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过这一次,她终究平静地向墨染道了歉:“多谢公子开恩,是我不该那样耍小性子,相爷原谅了我们,我该感恩戴德,公子您也不计前嫌,以后我会好好伺候的,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墨染看着采薇,感觉她真的有了改变。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她的道歉。这时,他突然想起要给昊天送药,于是叫道:“今天你们谁有空,去给赵相爷熬药送药吧,他如今身子骨单薄,药不能断。” 话音刚落,采薇竟然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给赵相爷熬药,那些药既能治病,就是好药,我会尽量克服见到那些药的恐惧,我想为之前的事情做些弥补。” 墨染看着采薇,心中不禁有些欣慰。看来,她真的想改变,也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他点了点头,同意了采薇的请求。 采薇拿着药,生了炉子慢慢把药熬好,又用陶罐小心地装好,匆匆地离开了私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墨染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她能够真的放下过去,重新做人。这些丫鬟讨生活并不容易,像娉儿婷儿那样的,尚且要赔上自己后半生的自由才能换来安逸的生活,采莲采薇则更要牺牲自己的任性,才能艰难地活下去。 第86章 以聘为媒 在那个阳光斑驳的午后,昊天与墨染坐在私宅的凉亭中,品茗谈笑。昊天神色坚定,对墨染轻声说道:“你放心,今年矿场的银子定会准时送到的。”话语虽简,却蕴含着无尽的承诺与信任。墨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有昊天在,一切自会井然有序。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约定的日子悄然而至。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几位身着劲装、神色肃穆的骑手,如同疾风般掠过街道,最终停在了墨染的私宅前。他们手持一个沉甸甸的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矿场一年的利润——十万两银票。 墨染接过木盒,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他深知,这不仅仅是金钱的积累,更是他与昊天共同努力、智慧与勇气的结晶。沉思片刻后,他决定将这份喜悦与成果与最重要的人分享。于是,他留下了其中的一半银票,另一半则吩咐私宅的管家,用一个精致的锦盒装好,送往雅韵苑给昊天。 昊天自然不缺钱财,但墨染此举,却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他想通过这些银子,向昊天传达自己的心意,他希望昊天能洞悉,若昊天只将其视为谢意,定会拒绝收受;而若他理解了墨染的深意,便会欣然接受,不知昊天能否与他心意相通。 与此同时,墨染还将另一半银票派人送往了水瑶阁。水瑶承担着一项秘密任务,急需大量的资金支持。墨染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因此毫不犹豫地提供了经济上的全力支持,希望水瑶能够顺利完成。 等待下人回话的间隙,墨染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他走到库房,取出尘封已久的长剑,来到院子里开始练剑。剑光闪烁,如龙腾虎跃,墨染的身姿矫健而灵动,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最近因事务繁忙,他几乎没有时间练剑,但此刻,他决定以后要勤加练习,不让哥哥的武艺在自己手中荒废。 随着剑尖划破空气的声音,墨染的心境也逐渐平静下来。他相信,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心中有信念,手中有剑,他就能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 不一会,昊天竟派人将那银票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墨染愣愣地盯着那熟悉的锦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再追问送银票的下人:“他……他真的不要我的银子?”下人木讷地回答:“是,相爷叫我送回来。”那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让墨染完全看不出其中是否藏着什么误会。 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墨染的心仿佛一落千丈,沉闷得让他不想说话。难不成,昊天竟和自己没有那份默契?他难道以为这些银子仅仅是对他的感谢,甚至是……贿赂?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墨染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过了许久,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敲门,墨染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了门。只见雅韵苑的管家站在门口,双手作揖,恭敬地捧着一个木匣子。匣子上面,赫然写着“墨染亲启”四个大字,那是赵昊天的亲笔书信。 墨染的心跳不禁加速,他打开木匣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张崭新的五万两银票。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雀跃地叫人赏了管家,然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件。 信中,昊天的字迹清晰而有力:“墨染你好,前面我送回来的银子,既是你的也是我的,先交给你保管。而这五万两,则是我的聘礼,希望你能够收下。这不仅仅是一笔银子,更是我们感情的一个正式约定。若此生有幸,能与你相伴相随,我愿意将我的身家全都交给你。希望你能接受这份心意,我诚惶诚恐,期待你的答复。” 读完信件,墨染双眼湿润,鼻头发酸,他以为昊天会拒绝五万两银票是和他没有默契,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而是更加用心,反过来给自己送了聘礼,手里的银票沉甸甸的,仿佛昊天那份深深的情意。他用自己的方式,给出了最真诚的回应。这份聘礼,不仅是一份承诺,更是一份信任与期待。墨染紧紧握着那张银票,仿佛握住了他们共同的未来。 墨染终于确认了昊天的心意,那份深藏于心的情感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同时,他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感叹此生终于找到了能够携手共度风雨的伴侣。虽然两人之间的过程曲折,甚至曾有过误会和伤害,但好在最终一切误会都烟消云散,迎来了这份难得的圆满。 兴奋之余,墨染迫不及待地与哥哥分享了这一喜讯。然而,哥哥也只是动了动眉头。 回想起上一次感到如此幸福,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此刻,墨染确定,此生与昊天相伴,他的心不会再有任何变化。然而,转念一想,既然两人心意相通,连昊天的聘礼都已经收下,自己再怎么说也该有个信物来回赠于他。 可是,思来想去,墨染始终想不出要亲手做个什么东西给昊天。他深知,这份信物不仅要代表自己的心意,更要能够贴近昊天的生活,让他时刻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于是,他决定找来采莲商量。 “采莲,你要是有情郎了,送他什么东西好呢?” 采莲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上次昊天抱着墨染送回来的情景,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自家主子和前主子的这种关系。于是,她想了想,回答道:“你和相爷真的好上了?那可真是个大喜事!依我看,你不如送他件亲手制作的衣服吧?或者,自己绣一个香袋怎么样?这两样东西都能贴身带着,既能表达你的心意,又能让他时刻感受到你的温暖。” 墨染听了采莲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他开始琢磨着,是该亲手为昊天制作一件衣服,还是绣一个香袋。无论选择哪种方式,他都要将自己的心意融入其中,让这份信物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 第87章 信物为证 商量到最后,墨染心中有了定夺,他决定亲手为昊天缝制一件袍子,并绣上一个精致的香袋,以此作为他们情感的信物。说干就干,他带着采莲兴冲冲地上街,去寻找最时兴、最上乘的衣料。 走在繁华的街市上,两人被各式各样的布料所吸引。墨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块天青色的料子上,那颜色淡雅而深邃,正如他心中所想的昊天一般。而采莲则看中了一块湖蓝色的布料,她兴奋地说:“赵相爷玉树临风,这湖蓝色定能衬得他更加英俊潇洒!” 墨染听了,却微微摇头,他坚持认为昊天穿青色最有韵味,能够凸显出他沉稳内敛的气质。两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最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决定两种颜色都买下来,让昊天自己挑选喜欢的颜色。 在挑选衣料的过程中,墨染还不忘给私宅的丫鬟下人们也选购了衣料。他让采莲仔细挑选颜色,定好样式,然后告诉掌柜的,做好后直接送到府上即可。采莲连连道谢,感慨地说:“公子你待下人可真好,从来没有一句重话,我们都感到十分幸运。” 墨染听了,微微一笑,又问道:“采薇最近是否乖顺?她可还习惯这里的生活?”采莲嘟了嘟嘴,翻了个白眼,说道:“她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最近好像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样别扭了。或许她也真的想通了吧,开始珍惜现在的生活了。” 墨染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欣慰。看来采薇这丫头还是个聪明的,能够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融入这个新的环境。如此一来,他也就不用再为她操心了。想到这里,墨染的心情更加愉悦,他期待着亲手为昊天制作的那件袍子和香袋,能够成为他们爱情中最美好的见证。 两个人拿着精心挑选的衣料回到了私宅,采莲将衣料轻轻放下,转身便欲离去。墨染见状,急忙叫住了她:“你还要教我裁剪、缝衣服呢?怎么这么着急走?” 采莲皱着眉头,连忙摆手解释道:“这个我可真不会,公子你别看我平日里机灵,但这针线活计我实在是拿不出手。不如我去叫采薇来帮你吧,她对这个可是拿手好戏。我们姐妹小时候的衣服,都是她和她娘一起缝制的,她娘在南省可是有名的绣娘呢。” “哦?她娘是绣娘?”墨染闻言,不禁有些意外。按理说,绣娘的孩子应当继承母亲的衣钵,继续从事绣娘这一行业便能轻松糊口,怎会沦落到卖身给人当丫鬟的地步呢? 采莲叹了口气,解释道:“对,她娘绣的花可好看了,栩栩如生,让人赞不绝口。只可惜,她爹犯了大罪,连累了我们一家子。我们姐妹几个也被迫离开了家乡,流落至此。”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他想知道更多关于采薇家庭的事情,于是追问道:“她爹犯了什么罪?怎么会被连累到这种地步?” 然而,采莲却不愿意再多说。她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公子,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想再提起。现在,我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好每一天。” 说完,采莲便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墨染一人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同情。他望着那两块精心挑选的衣料,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亲手为昊天缝制出一件既合身又美观的袍子,同时也要绣出一个寓意吉祥的香袋,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他的深深爱意。 墨染正对着桌上那两块精心挑选的衣料发愁,不知该如何抉择。这时,采薇端着新泡的茶叶轻步走进房间,茶香袅袅,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见她神色自若,举止间透露出一种淡然与从容,墨染知道,她已经将过去那些沉重的事情放下了。他不禁暗暗赞叹,这丫头当真是聪明绝顶。 “你来帮我看看,这两块料子哪块更好看?”墨染开口问道,试图打破沉默。 采薇微微俯身,仔细打量了那两块料子一番,然后回答道:“相爷最喜欢天青色,这颜色沉稳大气,很符合他的气质。” 看来采莲已经告诉她这料子是为昊天买的了,墨染心中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这时,采薇又继续说道:“公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之前实在是对不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以后我会用心做好份内的事,不再去肖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墨染见她并非负气而言,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改过自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仔细聆听采薇讲解衣服的裁剪方法,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采薇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她不仅熟悉各种针线活计,还对衣服的尺寸和款式有着独到的见解。 采薇之前在府里给昊天做过衣服,知道昊天的尺寸,在她的在她的帮助下,墨染很快便将那块天青色的料子裁剪好了。 看着手中那块已经初具雏形的衣料,墨染心中涌起了一股成就感。他知道,这件衣服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衣物,更是他对昊天情感的寄托和象征。他期待着能够亲手将这件衣服缝制完成,然后送给昊天,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 采薇和采莲见墨染心意已决,决定亲自为昊天缝制衣物,便积极地帮他找来了最为细腻、柔韧的针线以及锋利的剪刀。这些针线不同于普通的缝纫用品,它们细如发丝,却异常坚韧,是专门为精细的手工缝制而准备的。采薇一边将针线递给墨染,一边细心地解释道:“公子,这针线是我们特意为您准备的,它细腻且耐用,最适合用来缝制这样精致的衣物了。” 墨染接过针线,感受到它们在手中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看向采薇和采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谢谢你们,接下来的部分我想自己来完成。我想一针一线地将自己的心意缝进去,让这件衣服成为我和昊天之间独一无二的情感纽带。” 第88章 共筑爱巢 采薇和采莲听后,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理解和支持。她们知道,这件衣服对于墨染来说,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衣物,更是他对昊天情感的寄托和象征。于是,她们退到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墨染,准备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然而,缝制一件衣服并非易事,尤其是对于那些从未接触过针线活的人来说。墨染虽然虚心学习,但当他真正开始动手缝制时,才发现其中的艰难。他小心翼翼地拿着针线,试图将每一针都缝得笔直且均匀,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才缝了一只袖子,他就已经扎了好几次手,缝出的线条也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好看。 看着手中的“成果”,墨染不禁有些泄气。他将衣服扔在一边,自己生气地坐在一旁,嘟囔着:“我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衣服都缝不好。” 采薇和采莲见状,连忙走过来安慰他。采薇轻声说道:“公子,别灰心。缝制衣服需要耐心和细心,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刚开始学,能缝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慢慢来,你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 采莲也附和道:“是啊,公子。你看,我们之前也是一点点学起来的。只要你用心去做,一定可以缝出一件漂亮的衣服给相爷的。” 墨染本不是针线活的门外汉,自幼便随母亲学过一些基本的缝纫技巧。然而,这些年习惯于舞文弄墨,加之哥哥的身体她终究还是用不惯,那些曾经熟悉的针线活计如今竟也显得陌生起来。她捏着针,手指略显僵硬,总是不能自由控制,那针脚时而稀疏,时而紧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匀称。 她低头看着那被缝得歪歪扭扭的袖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挫败感。那袖子如同她的心情一般,扭曲、不整,气的话也说不出来。正当她准备放弃之际,采薇和采莲两个丫头走了过来,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 “公子,别急,慢慢来。我们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多练练就好了。”采薇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她的手指灵巧地在墨染的针线间穿梭,帮助她调整针脚,使线条渐渐变得流畅起来。 采莲也不甘落后,她拿起另一块布料,与墨染一同练习裁剪和缝制。在她们的共同努力下,那件天青色的衣服终于磕磕绊绊地拼了起来。虽然过程中充满了曲折和困难,但墨染的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当她迫不及待地试穿那件衣服,站在镜子前时,心中的喜悦却瞬间被击碎。镜子里的衣服皱巴巴的,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挺括和美观。她看着那件衣服,心中再次涌起一股泄气的情绪。 “这怎么拿得出手啊?”墨染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 就在这时,采薇聪明地提议道:“公子,别灰心。那件衣服只当是练习了,我们再做一件吧。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做得更好!” 说着,她迅速拿起那块湖蓝色的料子,开始重新裁剪。她的动作娴熟而迅速,仿佛是在用针线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想。在采薇的带领下,墨染再次振作起来,她们一起努力,终于将那件湖蓝色的衣服缝制得既合身又美观。 当墨染再次站在镜子前试穿那件衣服时,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知道,这件衣服不仅凝聚了她的心血和努力,更承载了她对昊天的深深爱意。这一次,她终于有信心将这份爱意呈现在昊天的面前了。 墨染迫不及待地将那件精心缝制的湖蓝色衣服仔细包好,每一个褶皱都抚平,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的用心。她轻声吩咐下人,将这份心意送往雅韵苑,心中满是对昊天收到衣服后的期待与憧憬。她猜想,昊天一拿到这件衣服,定会从那细腻的针脚和独特的款式中感受到她的心意,知道那是她亲手为他缝制的。 想着昊天穿上这件衣服的模样,墨染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吹了吹手上被针扎烂的地方,那些小小的伤口仿佛成了她爱的印记,提醒着她为这份感情所付出的努力。她心想着,若是他能喜欢这件衣服,那么自己受这一回罪也算是值得了。 然而,还没等来昊天派人回信,却等来了陈内侍的急寻。陈内侍派来的人一脸焦急,见到墨染便急忙说道:“陛下呀,你都在宫外待了一天一夜了,宫中的事务堆积如山,快些回去吧,我演不下去啦!” 墨染闻言,心中虽有不舍,但也知道不能任性妄为。她轻叹一口气,转身望向雅韵苑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昊天能够喜欢那件衣服,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意。然后,她才不情愿地踏上了回宫的路。 回宫的路上,墨染的思绪纷飞。她想着昊天穿上衣服时的模样,想着他收到衣服时的惊喜与感动,心中充满了甜蜜与期待。同时,她也明白,身为帝王,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感情,而忽略了宫中的事务和国家的安危。 因此,虽然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墨染还是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宫中。她知道,只有处理好宫中的事务,才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经营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而那件湖蓝色的衣服,就像他们之间的纽带一样,紧紧地连接着彼此的心。 思来想去,墨染总觉得光送一件衣服似乎显得太过单薄,不足以表达她对昊天的深情厚意。既然聘礼已经收了,那么嫁妆自然也不能少。她想要给昊天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充满温馨和回忆的地方。 于是,墨染吩咐私宅的管家,将自己常用的起居物品,包括那些陪伴她度过无数个日夜的书籍、笔墨纸砚,以及那些承载着她美好回忆的小物件,都一一打包好,准备送往雅韵苑。除此之外,她还特意从库房里挑选了一些珍贵的收藏品,有稀世的字画、精致的瓷器,还有她珍藏多年的珠宝玉器,每一件都蕴含着她的心血和情感。 她想象着昊天看到这些物品时的惊喜和感动,心中充满了甜蜜和期待。她知道,这些物品不仅仅代表着她的财富和地位,更代表着她对昊天的深情和承诺。她希望,以后只要能出宫,就直接去雅韵苑找他,那里将成为他们共同的家园,承载着他们的爱情和梦想。 第89章 秋猎三日 转眼间,秋风送爽,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宫城的每一个角落,预示着一年一度的秋猎季节悄然而至。按照皇室长久以来的惯例,每当这个季节,皇上都会率领合宫老小,浩浩荡荡地前往北山进行秋猎,这不仅是一场对自然馈赠的收获之旅,更是彰显皇威、锻炼骑射技艺的重要活动。 然而,自父皇驾崩之后,这几年里,由于太后赵祎婳对秋猎并无兴趣,这一传统便被搁置了。墨染,作为当朝的天子,心中对那段往事记忆犹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上一次参与秋猎还是在天真烂漫的十岁那年,那时的快乐与自由,至今仍让他心生向往。 今年,墨染心中萌生了一个坚定的念头——重启秋猎,让这古老的习俗再次焕发光彩。于是,他特地召见了陈内侍,吩咐他去向太后禀明此事,并请求太后留在宫中安享宁静,而自己则打算带领一众近臣,以及宠爱的云妃和活泼可爱的娉儿、婷儿,一同前往北山,享受那久违的狩猎之乐,计划在那里度过充实而愉快的三日时光。 得知墨染的决定后,昊天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深知,如今朝堂内外暗流涌动,隐藏着不少未知的威胁,此行恐怕不会太平。然而,面对墨染那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昊天也只好将忧虑暂时压下。他明白,墨染不仅是想重温儿时的乐趣,更是希望通过这次秋猎,与亲近之人共度美好时光。 见状,昊天决定全力以赴,做好万全的准备,以确保秋猎之行能够顺利进行。他亲自监督马匹的挑选、武器的磨砺、行装的打包,甚至对沿途的安全进行了周密的部署,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秋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向着北山进发,开启了这场意义非凡的旅程。 秋日里,阳光和煦,宫城之内,一片宁静祥和。太后本无意参与今年的秋猎,但墨染却坚持要带娉儿与婷儿两位贵人出宫散心。这两位贵人自入宫以来,一直悉心照料太后,使得太后的生活舒适惬意,如今太后已离不开她们的陪伴,于是也决定一同前往。此举倒也一举两得,既能避免太后在宫中生出无谓的事端,又能让众人享受秋猎的乐趣。 在出行的队伍中,罗婍云与墨染共乘一辆马车,车内两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而两位罗贵人则陪伴在太后左右,坐在另一辆马车里,为太后解闷逗乐。昊天,这位忠诚的护卫,骑着骏马,与一众近臣紧随其后,他神情肃穆,时刻保持着警惕。 墨染曾有意让昊天也共乘马车,但昊天却以不合规矩为由婉拒了。墨染深知昊天的性格,便不再强求。 云妃罗绮云许久未曾出宫,这次秋猎让她兴奋不已,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仿佛要将所有的喜悦都倾诉出来。娉儿与婷儿也同样兴奋,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宫廷了。原本太后想留她们在宫中伺候,但墨染坚持要带她们出来散心,于是她们也得以成行。 自入宫以来,墨染便很少有机会见到娉儿与婷儿了。她们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太后,如今已深得太后的喜爱与信任。太后甚至让她们搬去慈宁宫伺候,这使得她们与墨染的距离更加遥远。除了例行的请安外,一个月都难得见上几回。因此,这次秋猎对于墨染来说,不仅是一次放松与锻炼的机会,更是一次与心爱之人相聚的难得时光。他希望能借此机会,与娉儿、婷儿以及罗绮云等人共度欢乐时光,留下美好的回忆。 北山之上,秋意盎然,仿佛大自然用其最绚烂的色彩,在这广袤的山林间绘制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满山的红叶如火如荼,层层叠叠,将万里江山装点得如同精美绝伦的锦缎,每一片叶子都像是画师精心点缀的笔触,让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这无边的秋色之中。 一行人抵达北山后,便开始忙碌起来,收拾营地,搭建帐篷,为接下来的秋猎做好准备。而墨染,这位年轻的天子,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带上昊天,两人一同深入了林子。 林中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泥土和树叶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墨染和昊天在林中穿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走了许久,墨染终于发现了猎物的踪迹,他迅速拉满弓弦,瞄准目标,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击中了一只兔子。紧接着,他又连续射中了两只鹿,展现出了惊人的箭术。 昊天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他拍了拍墨染的肩膀,笑道:“你最近的箭术确实长进了不少,看来没少下功夫啊!” 墨染骄傲地看着昊天,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最近除了练剑,还狠狠练了弓箭,看来效果不错。”他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份努力得到的回报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昊天好奇地问他:“为何要这么努力地练箭呢?” 墨染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他知道,作为天子,他不仅要具备治理国家的智慧,更要有保护自己和身边人的能力。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他必须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以便应对任何可能的挑战。因此,他默默地下定决心,以后要坚持练习箭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两人继续在林中漫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时光。虽然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但彼此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坚定。他们知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守护住这片属于他们的江山和人民。 第90章 北山遇刺 墨染的目光在昊天身上流转,注意到他并未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那件长衫,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昊天,我为你做的那件长衫,为何不见你穿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显然对这件作品颇为自豪。 昊天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解释道:“那长衫太过珍贵,我舍不得穿。每次看到它,都让我想起你的心意,我怕穿坏了就再也没有了。” 墨染听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拍了拍昊天的肩膀,笑道:“你还是穿上吧。衣物本就是为了穿用而制,穿破了大不了以后再做几件便是。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也希望你能享受到我为你做的每一样东西。” 在墨染的坚持下,昊天终于答应回去穿上那件长衫。两人继续在林子里漫步,越走越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走着走着,墨染突然感到有些饿了,他摸了摸肚子,看向昊天笑道:“走了这么久,肚子都开始抗议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会烤兔子,不如我们就把刚才打的那只兔子剥了皮烤来吃吧?” 昊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点了点头道:“好主意!我这就去准备。”说着,两人便找了一个背风坡,将马拴好,然后开始四处寻找柴火。 不一会儿,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便映入了眼帘。昊天干净利落地将兔子剥了皮,架在火上开始烤制。他手法娴熟,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香味便飘了出来,让人垂涎欲滴。 昊天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只兔腿,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正欲递给墨染。墨染正要伸手去接,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见昊天背后,一支冷箭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飞来,危机一触即发。 情急之下,墨染几乎是本能地出手,一把抓住了昊天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拉向一旁,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支暗箭。然而,危机并未就此解除,第一箭堪堪躲过,后面紧接着又射来一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一次,墨染躲闪不及,那一箭如同流星划空,直直射中了他的左肩。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但眼神却依旧锐利,紧张地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幸好,没有第三箭跟来,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昊天见状,心中大骇,手中的兔肉瞬间被丢得老远。他一把抱起墨染,动作迅速而有力,将他安置在自己的马上。随后,他大声呼喊着:“有刺客!抓刺客!”声音穿透林间,回荡不息。 此时,护卫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快速往来赶。那刺客见势不妙,骑上马便逃之夭夭,如同一抹幽灵般消失在林间。 墨染努力抬头,想要看清刺客的逃跑方向,但无奈伤势过重,他只模糊地看到了一个身影,并未能看清人脸。不过,那身形却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然而,还未等他细想,剧烈的疼痛便让他失去了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皇上遇刺了!皇上遇刺了!”护卫的声音如同惊雷,划破了北山林间的宁静,他骑着马,一路狂奔,边跑边大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慌。 陈内侍闻言,脸色大变,他立刻指挥着手下的人,将御帐内的软榻迅速铺好,又命人火速去请太医。一时间,整个营地都陷入了紧张与忙乱之中。 赵昊天抱着墨染,策马如飞,直奔御帐而来。他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但动作却异常坚定。一到御帐,他便小心翼翼地将墨染抱到榻上,生怕弄疼了他。 太医匆匆赶来,一见墨染的伤势,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沉声说道:“必须马上拔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云妃罗绮云也赶了过来,她一脸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她一把抓住昊天的衣襟,质问他是怎么搞的,为何没有保护好皇上。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娉儿和婷儿也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她们一见昊天身上血迹斑斑,再看看榻上的墨染,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娉儿更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当场急得晕了过去。 太后赵祎婳听到消息后,也是一愣。她心中暗自嘀咕:“我找的死士应当还没有到北山,怎么就已经有人动手了?”她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可有把握?”赵昊天心急如焚,他顾不上和云妃掰扯,一把将她推开,径直走向太医,语气中满是焦急与迫切。 太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次来得匆忙,没有带学徒,怕是得有人帮忙才能拔除这箭。” 赵昊天闻言,眉头紧锁,但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臂,沉声道:“我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太医的指导下,赵昊天小心翼翼地握住箭柄,按照太医的指示,缓缓地将箭拔了出来。他的动作既稳健又有力,显然是在尽力减轻墨染的痛苦。 箭一拔出,太医立刻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箭上无毒后,才让人拿了金疮药来止血。他手法娴熟地为墨染处理着伤口,而赵昊天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经过一番紧张而细致的救治,墨染肩上的伤口终于止住了汩汩流出的鲜血,太医手法娴熟地包扎好伤口,确保无虞。墨染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已渐渐沉稳,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默默恢复着体力。 见到这一幕,赵昊天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将心中的重担也一并卸下。然而,这份安宁只是暂时的,他深知,真正的危机并未解除。 第91章 大病初愈 他转身走出御帐,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里是刺客逃逸的方向。他迅速骑上马,与护卫们汇合,一同追寻那神秘的刺客。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仿佛是他们心中愤怒的宣泄。 骑在马上,赵昊天抿着嘴,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在心中思量着,这刺客一旦被抓回来,定要凌迟处死,以此作为警示,让那些胆敢对皇室不敬的人知道,冒犯天威的后果是何等的严重。 然而,随着追逐的深入,赵昊天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很清楚,那两箭并非冲着墨染而来,而是直冲自己。若箭矢真的射向墨染,他或许还会怀疑这是太后暗中所为,但如今看来,那人的目标分明是自己。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他仔细回想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谁如此恨他,以至于想要置他于死地。这份未知与恐惧,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但他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揭开这背后的真相,保护墨染和皇室的安全。 只可惜,赵昊天带领着一众护卫,如同猎豹般在北山的密林中穿梭,追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未能捕捉到那刺客的踪迹。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收队,带着满心的不甘与忧虑,回到了北山营。 北山营内,原本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氛围已被一种沉重而悲伤的气氛所取代。众人本是兴高采烈地出来游玩,却没想到皇上竟会遭遇如此不幸,一时间,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云妃罗绮云坚守在墨染的身边,如同一只护犊的母狮,不让任何人靠近。只有陈内侍和太医前来探望时,她才勉强允许他们进入。而赵昊天,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却几次都被云妃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 墨染仍在昏睡之中,他的伤口虽然已止住了血,但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身体异常虚弱,一时半会还无法醒来。他的肩上,伤口肿得老高,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在睡梦中,墨染总觉得周围吵吵嚷嚷,让他无法安心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云妃急促而响亮的声音:“宸哥哥快醒来啊!不要吓我们!”这声音仿佛一道光,穿透了梦境的迷雾,让他微微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罗绮云那满是担忧与喜悦的脸庞。只见她高兴得蹦了起来,仿佛是个孩子般欢呼雀跃,然后匆匆跑去找人叫太医。 “宸哥哥你终于醒啦?疼不疼?”罗绮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显然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墨染感受着左肩传来的钻心疼痛,他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赵昊天的身影。他沙哑着嗓子,艰难地问道:“昊天呢?”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挂念。 “昊天?赵相爷?”罗绮云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解地重复着墨染的问题,仿佛试图从这两个字中寻找一丝安慰。墨染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再次肯定地问道:“昊天呢?他还没回来吗?” 感受到墨染的焦急与关切,罗绮云不敢怠慢,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去找赵昊天。同时,她又忍不住问墨染:“你怎么会受伤的呢?赵相爷带人追了一天一夜,都没能追到那个刺客,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墨染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那笑容在苍白的脸色下显得有些无力,但他还是尽力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去休息吧,这次的事情确实让你受惊了。” 罗绮云看着墨染,满脸憔悴,双眼浮肿,显然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她心中充满了对墨染的担忧与不舍,但也知道他需要休息和静养。于是,在墨染的再三催促下,她终于同意去休息。 墨染叫来丫鬟,扶着罗绮云走出御帐。在临别之际,罗绮云还不忘吩咐丫头一定要记得按时给皇上吃药,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叮嘱。墨染一一答应了她的要求,目送着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舍与感激。 罗绮云的丫鬟扶着自家主子,脚步轻快,边走边雀跃地相告:“皇上醒了,皇上终于醒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激动,仿佛要将这份好消息传递给每一个人。 赵昊天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猛地一颤,随即化作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与焦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往墨染的御帐。这几天,他守在帐外,日夜不眠,心中充满了对墨染的担忧与挂念。此刻,他的脚步虽然虚浮,面色蜡黄,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慢慢进到帐内,赵昊天看见墨染正转头看向他,那一刻,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包热泪差点没忍住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墨染看见赵昊天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你没受伤吧?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赵昊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抓住墨染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双手中。他埋怨又心疼地说道:“你没事就好,你怎么那么傻,为了救我宁可伤了自己!”他的声音中夹杂着自责与感激,让墨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墨染反手握紧赵昊天的手,笑道:“你傻呀,你没了我可怎么活?”他的语气轻松而坚定,仿佛在告诉赵昊天,他们之间的情谊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开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仿佛所有的疲惫与担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突然,赵昊天忍不住趴在榻边,低声哭泣起来:“没了你我也不能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依赖与不舍。 墨染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对了,你查到是什么人了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 赵昊天听他这么问,快速抬起头,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回答道:“没追上那个刺客,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不像是太后的手脚。她若真要动手,不可能只派一人来。”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冷静,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第92章 明妃遗风 “没关系,让他们顺着现有的线索继续追查下去,总会有查到的那一天。”墨染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耐心,仿佛对找到真相充满了信心。 正说着,丫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走了进来,她轻声细语地说道:“这是云妃娘娘交代了,要给皇上不定时喝参汤补身体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恭敬与关切。 墨染闻了闻那参汤,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让他嘴里更没了味道。他皱了皱眉,不想喝这碗参汤。可丫头却坚持道:“皇上,这是云妃娘娘的一片心意,您不喝的话,我不好交差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墨染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憋着气,勉强将那碗参汤喝了下去。他苦着脸,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苦难。 等那丫头走了之后,墨染终于忍不住对赵昊天说道:“我嘴里实在没味,好想吃青团子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青团子的渴望与怀念。 赵昊天闻言,忙说道:“你现在能吃青团子吗?那东西太甜太腻了,等你好了之后,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到时候保证让你吃个够。但是现在,你还是忍一忍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劝阻。 然而,墨染却不依不饶,非要吃青团子不可。他撒娇地说道:“我就想吃青团子嘛,你就给我做一点好不好?”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恳求。 赵昊天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青团子去。”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御帐,准备为墨染制作那份特别的青团子。 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墨宸与墨染的生活里,总是弥漫着母妃小厨房中飘出的温馨气息。母妃那双充满魔力的手,似乎能编织出世间所有的甜蜜,尤其是她精心制作的青团子,每一颗都蕴含着不同的馅料,仿佛是每日为孩子们准备的小小惊喜。 墨染自小便对这些色彩斑斓、口感软糯的青团子情有独钟。每当母妃端出那一盘盘诱人的青团,墨染的眼中便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小小的美味而变得格外美好。 而墨宸,对青团子的态度则显得有些复杂。小时候,他总是在母妃的温柔劝说下,才勉强尝上一口,那份对甜食的抗拒在他稚嫩的脸上显露无遗。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抗拒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排斥,尤其是在母妃离世之后,青团子对他来说,更成了一种无法触碰的回忆。 母妃的突然离世,让兄妹俩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色彩。墨染对青团子的渴望,成了她对母妃无尽思念的寄托。而墨宸,为了妹妹,不得不鼓起勇气,秘密委托出宫的太监去寻找那熟悉的味道。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这次行动被赵祎婳意外发现。她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将所有买来的青团子全部塞进了墨宸的嘴里,那一刻,墨宸几乎窒息,生死边缘的挣扎让他对青团子的记忆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阴影。 从那次痛苦的经历中缓过神来后,墨宸的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对过去的深深怀念和对未来的坚定决心。他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愿让那青团子的味道触碰自己的味蕾,那段屈辱与憋屈的经历,他誓要铭记于心。这份誓言,不仅是对过去的告别,更是对未来的一份执着与坚韧,也是他对妹妹墨染深深的爱与保护。 可如今,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兄妹日子,却只剩下了墨染一人,孤零零地在这世间苦苦支撑。在某一个昏沉醒来的瞬间,墨染的心中突然被一股蚀骨的思念所淹没,她无比怀念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怀念母妃温柔的怀抱和哥哥墨宸的陪伴,更怀念那一口能瞬间唤醒所有美好记忆的童年味道——青团子。 即便深知云妃对此会有所反对,墨染心中的那份渴望却如同野草般疯长,唯有尝上一口那熟悉的味道,她才能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爱的世界,重新活了过来。 昊天,那个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他端来了一盘软软糯糯、色泽诱人的青色团子,那手艺竟颇有几分当年母妃的风范。墨染一见到那青团子,眼中立刻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床上起来,去品尝那久违的美味。 昊天见状,嗔怪道:“快躺下!为了一口吃的就不要命了吗?”说罢,他轻轻地将青团子放在矮几上,然后伸手扶住了几乎要将脑袋摔到枕头上的墨染。墨染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感激与惊喜。 “你不知道,这青团子可是我的命啊!”墨染感慨地说道。 昊天鼻头一酸,轻声回应:“我知道。” 墨染惊讶地看向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昊天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墨宸为何不吃青团子。他亲口告诉我的。” 墨染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昊天一见到她吃青团子,就能笃定她是墨染。 昊天小心翼翼地将青团子分成了小小的块,用筷子夹着,给墨染喂了几口。然后他便不再让她继续吃了,解释道:“你如今有伤在身,按理说不该吃这么黏的东西。但我知你噬它如命,就给你做了点陈皮山楂馅的,能助你消化。可不能吃多了哦。” 墨染见他如此细心周到,心中满足得不知如何表达,只默默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此时,河运之事还需扫尾,昊天索性搬了书案放在墨染的榻旁,让她看着自己忙碌。担心墨染会冷,他还特地在营帐内点了三盆炭火,将整个空间都烤得暖洋洋的。 在这样一个温馨而宁静的环境中,墨染渐渐地沉入了梦乡,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 第93章 力不从心 墨染的伤口终于结痂,那是身体逐渐康复的信号,恰在此时,秋猎的队伍也从北山浩浩荡荡地凯旋而归,带来了秋日的丰收与欢腾。由于尚在养病期间,墨染得以免于上朝的繁琐,前朝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了昊天打理。昊天本就肩负重任,如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消瘦,眼眶下也添了几分疲惫之色。 墨染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深知自己目前无法为昊天分担丝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然而,她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尽力以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他、照顾他。她吩咐丫头们一天三顿地为昊天煎制汤药,希望这些草药能够为他驱走疲惫,带来一丝慰藉。 除此之外,墨染还从古籍中查阅到了一个药方,据说能够提神醒脑、安神定志。她决定将这个药方制成香袋,让昊天随身携带,以期能为他带来一丝丝的舒适与安心。于是,她逼着昊天换上了自己亲手缝制的长衫,却又觉得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思量再三,墨染决定等哪天自己能够坐起来时,便叫来丫鬟,让她们教自己如何制作一个香袋。她想象着,当那个凝聚着自己心意的香袋挂在昊天的腰间,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时,那份淡淡的香气或许能够为他带来一丝丝的轻松与愉悦。 就这样,墨染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她相信,只要心中有爱,就总能为所爱之人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香袋,也足以表达她深深的关怀与爱意。 仙合香曾是昊天身边不可或缺之物,也在无声无息中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幸而如今,有了墨染的细心调理,昊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以前壮实了不少,仿佛那曾经的阴霾已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的生机与活力。 近一个月来,昊天又肩负重任,前往水患严重的南省巡视。墨染深知此行艰辛,更担心他的身体,于是特意将药磨成细粉,交给他的下人带上。她嘱咐他们,每天都要按时给昊天服用,以确保他的身体能够得到持续的滋养与保护。 除此之外,墨染还想着如何能让昊天在忙碌之余,也能感受到一丝来自她的关怀与温暖。她决定,将药粉细细地再磨一遍,然后装进香袋里,让他可以随身携带。这样,每当他闻到那淡淡的药香,或许就能想起她,想起这份深深的牵挂。 然而,宫里的乾清殿伺候的下人并没有会刺绣的,这让墨染有些犯难。他知道,香袋的制作需要精细的刺绣工艺,才能既美观又实用。于是,他只好让陈内侍安排送自己去私宅,采薇刺绣手艺精湛,还不会对他想学刺绣有别的想法,可以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墨染初时以为,制作一个香包不过是将药粉装入囊中,再简单缝制即可,未曾料到,这其中竟蕴含着如此多的门道与讲究。她原以为,相较于裁剪缝制一件繁复的衣裳,制作香包会是一项相对轻松的任务。然而,当她真正着手尝试时,才发现事实远非如此。 刺绣,这一曾经略有涉猎的技艺,在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与艰难。墨染努力回忆着昔日哥哥墨宸教她刺绣时的点点滴滴,试图模仿他那双灵巧的手,如何轻松自如地拿起绣花针,在绸缎上穿梭游走,绣出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朵。 然而,当她亲自拿起绣花针时,才发现那细小的针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根本不听从她的指挥。她的手指笨拙地尝试着,却一次次地被针扎得生疼,不一会儿,原本细嫩的手指就变得伤痕累累,布满了细小的针眼。 墨染望着自己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她从未想过,制作一个看似简单的香包,竟然会比做一件衣服还要困难许多。她不禁苦笑,原来,有些事情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上青天。 尽管如此,墨染并未轻言放弃。她深知,这个香包对于昊天来说,不仅仅是一件物品,更是她的一份心意与关怀。于是,她咬紧牙关,继续尝试着,哪怕手指再疼,也要坚持将这个香包制作完成。 只可惜,墨染尽管付出了诸多努力,却依旧无法制作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香袋。那针脚歪歪扭扭,线迹参差,与她心中所想的精致美观相去甚远。她望着那个不成样子的香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挫败与懊恼,仿佛自己所有的心血与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一气之下,墨染将那个不完美的香袋狠狠地丢在了一边,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失望都倾泻而出。她站起身,在私宅中漫无目的地走动,试图寻找一些能够平复心情的事物。 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昊天放在私宅中的一摞话本子上。那些话本子,是她与昊天共同度过的许多美好时光的见证。她走过去,随手挑起了其中一本,百无聊赖地翻阅起来。 话本中的故事,或悲或喜,或离或合,都深深地吸引着墨染的注意力。她沉浸在那些曲折的情节与鲜活的人物中,暂时忘却了制作香袋的失败与挫败。随着故事的起伏,她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仿佛找到了一丝心灵的慰藉。 然而,即便是在阅读话本的过程中,墨染的思绪也不时地飘回到那个未完成的香袋上。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完成这个对昊天来说意义非凡的香袋。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克服这个困难,为昊天制作出一个真正属于他的香袋。 第94章 此生不易 在采薇的细心指导与不懈帮助下,墨染终于断断续续地完成了一个香袋。虽然这个香袋的外观并不算得上完美,针脚依旧有些歪歪扭扭,但相较于之前的那个,已经好了太多,至少看起来不那么丑了。墨染望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成果,心中涌起了一股成就感。 香袋里,装着墨染精心为昊天配制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她根据昊天的身体状况与需求,一点一滴地挑选、研磨而成的。她希望,这个香袋能够成为昊天身边的一份守护,为他带去健康与安宁。 看着采薇那精湛的手艺,墨染不禁心生感慨。她消遣地对采薇说:“将来你若是找个夫君,定是个善解人意的。你这般心灵手巧,哪个男子能不动心呢?” 采薇闻言,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她害羞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公主别拿我开玩笑了。”说罢,便匆匆地走了出去,留下墨染一人在屋中,望着那个即将送给昊天的香袋,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她知道,这个香袋虽然不算完美,但它承载着她对昊天的深深关怀与爱意。她相信,当昊天收到这个香袋时,定能感受到她的心意与温暖。 当墨染终于能够下地行走,缓缓迈出步伐时,她惊讶地发现,窗外的世界已然换上了银装素裹的新颜,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为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几分诗意与浪漫。她站在窗前,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不禁感叹时光如梭,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又一年的年关悄然而至。 由于皇上不慎受伤,宫中的年夜饭今年改由太后主持。这一变故,却意外地为墨染提供了一个在私宅过除夕的难得机会。她心中暗自庆幸,能够在这个充满温情的小天地里,与亲近的人共度这意义非凡的夜晚。 就在除夕前两天,昊天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的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归家的喜悦。墨染见到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与忙碌,只要昊天在身边,自己身边就充满了安宁与温馨。 除夕夜,私宅内洋溢着一片温馨与喜庆。采莲与采薇忙碌了一整日,终于将所有精心准备的菜肴都端上了桌。那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刚好此时,外面的雪也悄然停歇,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洁白的雪纱轻轻覆盖,显得格外宁静与祥和。 就在这时,私宅外不知有谁在放烟花。那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一朵朵绚丽的花朵,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墨染听到烟花声,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她转身对采莲、采薇和昊天说道:“快来看,外面有人放烟花呢!我们不如就到窗前,一边欣赏烟花,一边吃年夜饭吧!” 四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有鱼有肉,有蔬菜有汤品,每一道菜都含着采莲与采薇的心血与创意。他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聊着天,气氛热烈而融洽。 酒过三巡,墨染突然提议道:“光吃饭聊天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来玩点游戏吧!推牌九怎么样?”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这场游戏。 昊天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好啊,那就来玩玩吧!不过我可得先说好啊,我的牌技可不怎么好,你们可得手下留情啊!”他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采薇与采莲也纷纷表示赞同,于是四人便开始了推牌九的游戏。他们轮流坐庄,洗牌、发牌、比大小,玩得不亦乐乎。墨染的牌技显然要高于其他人,她一次次地赢牌,让昊天不禁有些咋舌。 “你这牌技怎么这么好啊?”昊天故作不满地说道,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墨染得意地笑了笑,说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哥哥的自豪与敬仰。 就这样,四人玩了一轮又一轮,时间也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最终,昊天竟然将俸禄输了个精光,而墨染则一个人赢了几十两,采薇和采莲也都赢了不少。 “哎呀,这下我可亏大了!”昊天故作懊恼地说道,脸上却满是笑意。 “哈哈,谁让你技不如人呢!”墨染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采薇与采莲也纷纷附和,笑声在私宅内回荡,为这个除夕夜增添了几分欢乐与温馨。 当最后一轮游戏结束,四人相视一笑,心中都充满了满足与幸福。他们知道,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坎坷与艰难,只要彼此相伴,就一定能够度过每一个难关,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而这个除夕夜,也将成为他们心中永远难忘的珍贵回忆。 夜深了,私宅内一片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吹雪落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昊天和墨染依偎在一起,坐在暖炉旁,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与安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深情与依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此生不易啊!”昊天轻声感叹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感慨与珍惜。他紧紧握住墨染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力量传递给她。 墨染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知道,昊天所说的“此生不易”,不仅仅是指他们各自所经历的磨难与挫折,更是指他们能够相遇、相知、相爱的不易。在这个纷扰复杂的世界中,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心灵相通的人,是何等的幸运与珍贵。 “是啊,此生不易。”墨染轻声回应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昊天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拥抱着墨染,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中。他深知,墨染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爱人,更是一个知己、一个伙伴、一个可以共同面对生活中所有风雨的人。 “我承诺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同面对。”昊天深情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墨染闻言,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紧紧依偎在昊天的怀中,仿佛要将这份幸福与温暖永远铭记在心。她也知道,昊天的承诺不仅仅是一句话,更是一份责任、一份担当、一份对未来的期许与憧憬。 “我也承诺你,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与你携手同行,共同创造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墨染坚定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与信念。 第95章 不期而遇 墨染终于迎来了他期待已久的出门日,那时节已悄然迈过了新年的门槛,步入了快二月的温柔怀抱。春风轻拂,带着几分初春的羞涩与暖意,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在每一寸土地上轻轻勾勒出生机勃勃的画卷。这日,墨染头戴一顶精致的狐皮帽子,那是他冬日里最为珍视的保暖之物,既抵御了料峭春寒,又不失文雅之风。身上则是一件由昊天亲手猎得的鹿皮制成的褂子,那鹿皮经过精心鞣制,柔软而保暖,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昊天对墨染深深的关怀与情谊。 两人并肩漫步在云瀚城的街道上,脚下的石板路因岁月的洗礼而显得古朴沧桑,却也透露出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些身着长袍、头束发冠的举子们。他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徘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希望。这些举子,有的早在年前便已抵达云瀚,或许是为了更早地适应这里的环境,寻找那份考试前的宁静与专注;有的则是刚过完年,带着家人的期盼与祝福匆匆赶来,希望能在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中一展才华,实现自己的抱负与梦想。 墨染与昊天穿梭在这样的人群中,不时能听到身边传来的高谈阔论。有的举子在讨论着往年的考题,试图从中寻找出今年可能的命题方向;有的则在分享着各自的学习心得,交流着读书的方法与技巧;还有的则在谈论着时政要闻,试图将这些知识融入自己的文章中,以期在考试中脱颖而出。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股知识的洪流,让墨染和昊天深切感受到了云瀚作为文化名城的独特魅力,以及科举制度下读书人的热情与执着。 望着这一幕幕生动的画面,墨染与昊天不禁相视而笑。他们的笑容中,既有对彼此陪伴的珍惜,也有对这份热闹与活力的感慨。云瀚,这座汇聚了天下英才的城市,其读书人之多,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怀揣着梦想,用知识与汗水浇灌着属于自己的未来之花。墨染心中暗自思量,或许正是这样的氛围,才使得云瀚成为了无数读书人心中的圣地,一个能够让自己才华得以展现,梦想得以飞翔的地方。 随着他们的步伐,街边的摊位上,各式各样的书籍、文具琳琅满目,吸引着举子们驻足挑选。墨染与昊天也不免被这些吸引,偶尔停下脚步,翻阅几页,或挑选几支上好的毛笔,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特有的味道,那是知识的味道,也是梦想的味道。 在长街的一隅,远离了喧嚣与繁华,墨染与昊天不经意间被一阵热烈而激昂的讨论声所吸引。那声音,穿透了周遭的嘈杂,如同清泉般洗涤着心灵,引领着他们走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两个年轻人,衣衫虽不华丽,但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正站在一隅,热烈地探讨着治国之道。 其中一位,手持书卷,言辞恳切,他主张:“减轻税赋,乃是提高百姓生活水平的根本办法。百姓乃国家之基,税赋过重,无异于竭泽而渔,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唯有轻徭薄赋,方能令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长治久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民生疾苦的深切关怀。 另一位青年,则手持一柄折扇,轻轻摇动,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反驳道:“发展农牧业,方为强国富民之根本。农业乃国之根本,牧业亦不可忽视,二者相辅相成,方能确保粮食充足,肉食丰盈。且农牧业之兴盛,亦可带动手工业与商业的发展,形成良性循环,国富民强,指日可待。”他的论点,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令人信服。 墨染与昊天在一旁静静聆听,心中暗自赞叹。这两个年轻人,虽然年轻,但对治国之道却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解,实属难得。墨染心中一动,悄悄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他们的名字,并让昊天默默记下。他心想,若将来自己与皓月能够得中高榜,必定要寻得这两人,让他们都大展宏图,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昊天见状,也是心生敬意。他深知,人才是国家发展的根本,而这两个年轻人,无疑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他暗暗下定决心,定要与墨染一同努力,为国家选拔更多像他们一样有才华、有抱负的人才。 随着夕阳的西下,长街上的喧嚣逐渐散去,而那两个年轻人的讨论声也渐渐远去。但他们的身影,却深深地印在了墨染与昊天的心中。他们知道,今日之遇,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在未来的道路上,能够携手共进,为百姓共谋福利。 昊天与墨染正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享受着春日里难得的闲暇时光。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上,给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机。正当他们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和谐。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一个年轻人不知何时已悄然走近,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挑衅。 墨染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竟然是皓月!那个差点让他泄露军情的皓月!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墨染的声音颤抖着,手指不自觉地指向了皓月,仿佛要将他从这个世界中剔除出去。 昊天见状,一脸茫然地看向墨染,不解地问道:“你认识他?” 皓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得意,几分挑衅:“别激动,这里人这么多,难不成你想伤及无辜?”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却也透露出声音里的颤抖。 墨染闻言,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们或低头沉思,或高声谈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眼前的一切浑然不觉。若是在此时与皓月发生冲突,必然会伤及这些无辜之人。 想到这里,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与皓月纠缠不清,更不能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看了皓月一眼,转身对昊天说道:“我们走。” 昊天虽然不明就里,但见墨染神色不对,也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而皓月则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场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墨染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知道皓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这个危险的对手再次破坏他的生活。 第96章 一团乱麻 皓月的事情,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始终压在墨染的心头,未曾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昊天。昊天察觉到墨染的异常,那紧锁的眉头和时不时流露出的忧虑,让他不禁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墨染闻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但他的内心,却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面,惊涛骇浪,难以平息。皓月的突然出现,让他措手不及,更让他担忧的是,这个行事不羁、心思难测的人,一旦在云瀚城闹出什么乱子,后果不堪设想。追杀皓月,这个念头在墨染的脑海中盘旋不去,但他又深知,此事绝不能轻率行事,更不能让昊天卷入其中。昊天性格耿直,心地善良,这样的任务,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场无妄之灾。 正当墨染心焦如焚,不知所措之际,昊天的小厮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小厮气喘吁吁地说,有官员正等着昊天回去汇报河务,情况紧急,不容耽搁。这对于墨染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转机。他趁机劝昊天先回去处理公务,自己则决定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对策。 于是,墨染独自一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算喝杯茶,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然而,他刚坐下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那人,正是皓月。 “怎么,你的小白脸回去了?”皓月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挑衅,仿佛是在故意激怒墨染。 墨染闻言,气得直咬牙,他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冷冷地回敬道:“你说谁小白脸?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皓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得意,几分轻蔑:“哦?不是吗?那他是谁?难道不是你的相好吗?我看他和你的关系不一般。”说完他自顾自倒了杯茶喝起来。 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与皓月这样的无赖纠缠,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于是,他冷冷地看了皓月一眼,说道:“我不管你来云瀚城有什么目的,但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惹事生非,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皓月闻言,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墨染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能让皓月这个定时炸弹在云瀚城引爆。而这一切,都需要他冷静思考,周密部署。 看着皓月那张熟悉而又令人憎恶的脸,墨染的思绪突然之间变得异常清晰。他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对昊天的敌意如此之大,原来在去年的秋猎之时,皓月就已经悄悄潜入了云瀚城!那个时候,墨染还曾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只是未能及时捕捉到它的来源。如今想来,那股气息正是属于皓月的。 想置昊天于死地的人,原来竟然是他!这个发现让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痛恨。他紧握着手里的茶杯,指尖几乎要嵌入那细腻的瓷质之中。方才,他还以为皓月不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因此没有将侍卫叫到身边来。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罪魁祸首,墨染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不让它爆发出来。 “你要是怕死的话,就离我远点!”墨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如今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对面,皓月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墨染的愤怒,他漫不经心地回道:“怎么,新找了小白脸就恨不得我死了?你可真狠心。” 墨染闻言,气得牙痒痒。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家伙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吗? “皓月,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墨染终于忍不住,低声咆哮道,“你欺骗我的感情,窃取军报,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皓月闻言,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挑衅:“哦?是吗?那我可就等着看你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他知道,与皓月这样的无赖纠缠,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于是,他冷冷地看了皓月一眼,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皓月的话语刚落,他便如同一条狡猾的鱼,迅速钻入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墨染见状,心中一凛,连忙招呼身边的侍卫,命令他们迅速去追捕皓月,务必不能让他再次逃脱。而自己,则匆匆赶回了宫中。 刚踏入宫门,便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云妃有要事相商。墨染心中一紧,云妃这个女子,虽然心思单纯,但总是容易被人欺骗,这次又不知惹出了什么麻烦。 他快步来到云妃的寝宫,只见云妃正一脸愁容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叠账单,眼中满是焦虑。墨染一问之下,才知道云妃又被骗了。原来,她贪图便宜,从一个小贩那里购买了大量的锦罗绸缎,本想送到自己的绣坊分销,赚取一些利润。可是,当掌柜的看过这些绸缎后,却告诉她这些都是次品,根本无法出售。 云妃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她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云澈攒下一些钱财,将来就能高枕无忧。可是,没想到却一次又一次地上当受骗,不仅没赚到钱,反而还赔进去了不少。 墨染听完云妃的哭诉,心中也是一阵烦躁。他深知云妃的善良和单纯,但这也让她成为了那些不法之徒的目标。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由得有些重:“云妃,你怎么又这么轻易相信别人呢?你知道这些绸缎都是次品,根本无法出售,这下又损失了不少钱吧?” 云妃一听,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委屈地看着墨染,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墨染见状,心中也是一阵不忍。他知道,云妃也是想为自己好,只是太过单纯,容易被人欺骗。 于是,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地说道:“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的,你不用担心。以后,你要多加小心,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云妃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着墨染,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陛下,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第97章 愁云惨淡 昊天匆匆踏入宫门,一脸凝重地直奔墨染的寝宫。他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汇报起南方的河务情况:“墨染,南方水患严重,河堤多处决口,百姓受灾严重。此事急需一个人去南方亲自查看,指导救灾,并规划后续的河堤修缮工作。” 墨染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他刚想让昊天休息片刻,却见他一脸疲惫,显然已经连续奔波多日。可自己才刚刚回来,手头的事情也是堆积如山,一时间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正当墨染犹豫不决之际,昊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声音,仿佛是从胸腔深处传出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墨染连忙叫人拿来帕子,只见昊天一口鲜血喷在帕子上,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墨染的双眼。 “昊天,你这是怎么了?”墨染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昊天,焦急地问道。 昊天喘了口气,才缓缓开口:“近日来,我开始频繁咳血,怕是命不久矣。可河运的事相当棘手,我怕自己去了南方,没人能帮你办好这件事。” 墨染一听,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他紧紧握住昊天的手,哽咽着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啊!” 说完,墨染连忙叫来太医,让太医帮昊天把脉。太医一番检查后,却皱着眉头说道:“奇怪,殿下的脉象并无大碍,怎么会咳血呢?” 墨染闻言,心中稍感宽慰,但仍是紧张地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咳血?” 太医想了想,说道:“或许是相爷近日太过劳累,加之心情郁结,才导致气血不畅,引发了咳血。不过,只要相爷多加休息,保持心情舒畅,应该就无大碍了。” 墨染听了太医的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看着昊天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疼。他知道,昊天一直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国家在默默付出。如今,他怎么能让昊天再去冒险呢? 于是,墨染坚定地说道:“昊天,你不用去南方了。我会另外派人去处理河务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就行了。” 昊天一听,却摇了摇头,坚持说道:“不,墨染。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办。只有我去了,才能确保一切顺利进行。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墨染看着昊天那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只能含泪点头,同意让昊天去南省处理河务的事情。但他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昊天能够平安归来,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昊天再次踏上了南行的路途,这一次,他的肩上承载着更加沉重的责任。墨染深知,整顿河务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更明白这项任务对于昊天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在昊天动身之前,墨染特意派了经验丰富的太医随行,以便随时调理他的身体。 临行前,墨染千万般嘱咐昊天要注意身体,切勿过度劳累。他深知,昊天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这次南行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然而,昊天却坚定地表示,他一定会尽全力完成这项任务,不让墨染失望。 昊天走后,墨染的心中一直充满了担忧。他时刻关注着南方的动态,希望昊天能够平安归来。同时,他也开始着手处理云妃的绸缎问题。 云妃那次被骗购买的绸缎,如今已经砸在了手里。她派去买绸缎的下人根本没有认清卖绸缎的人,导致大理寺在调查时也无从下手。涉及宫妃的事情,总是格外敏感,大理寺也不敢太过招摇,最终只能匆匆结案。 墨染看着云妃那愁容满面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知道,云妃这次损失惨重,但她也是出于好心,想要为自己分担一些压力。于是,墨染只好拿出十万两银票给云妃,让她放宽心,不要再为这件事烦恼。 云妃接过银票,眼眶微红,感激地看着墨染。她知道,这十万两银票对于墨染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这份深情厚意,让她心中充满了感动。 与此同时,昊天在南方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亲自督战,整顿河务,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在他的带领下,河堤得到了有效的修缮,水患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然而,他的身体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透支,状况越来越差。 墨染得知消息后,心中更加担忧。他明白,如果让昊天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他的身体会彻底垮掉。然而,他又不想让别人接手这项工作,因为收尾工作同样重要,如果由别人来做,恐怕功劳不能昊天一人独领。 在这个两难的选择中,墨染最终决定还是让昊天完成这项工作。他相信,昊天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来应对一切挑战。同时,他也暗暗祈祷,希望昊天能够平安归来,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在昊天去南省的时候,他还给季云澈捎了信,告诉他京里一切都好,让他别挂念。季云澈收到信后,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他知道,昊天这次南行肩负着怎样的重任,也知道墨染和云妃在京中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他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够一切顺利。 墨染正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南方的河务、云妃的绸缎问题,以及昊天的身体状况,都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就在这时,陈内侍匆匆走了进来,低声禀报:“皇上,赵贵人病了。”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惊奇。娉儿和婷儿是他在私宅时便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侍女,两人向来身体康健,从未生过什么病。如今,她们怎会突然病了呢? 他本想立即起身前往慈宁宫看看她们,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太后一直对娉儿和婷儿颇为疼爱,如今她们病了,太后想必也是心急如焚。而且,若是时疾,自己亲自去看,万一被传染了,那可就更麻烦了。 于是,墨染决定先派陈内侍去打听一下娉儿究竟是怎么病的。他吩咐道:“陈内侍,你去慈宁宫打听一下,看看娉儿究竟是怎么病的,病情如何,是否严重。还有,告诉太后,我很担心她们,让她务必照顾好她们。” 陈内侍领命而去,墨染却仍然心急如焚。他坐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焦虑。如今,自己身边的人都病了,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 第98章 关心则乱 娉儿平日里温婉娴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意外地染上了时疾,墨染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娉儿向来深居简出,怎会无缘无故地得上这流传于市井之间的时疾?这其中定有蹊跷。 墨染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陈内侍匆匆而入,面带难色地禀报:“陛下,臣去了慈宁宫,却未能见到那里的下人,宫门紧闭,且有侍卫严密把守,臣根本无法进入。” 闻言,墨染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慈宁宫虽是太后居住的地方,但也是皇上的后宫,怎的就连皇上身边的内侍都没法进去?娉儿生病,慈宁宫却如此戒备森严,其中必有隐情。 “走,随朕去慈宁宫!”墨染一声令下,带着随行的太医和数名侍卫,浩浩荡荡地向慈宁宫进发。 到达慈宁宫时,只见宫门紧闭,四周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墨染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母后仁慈,孩儿不孝,闻听母后宫中有妃嫔染上时疾,特带太医前来为她们诊治,请母后开门,让儿臣进去探望!”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慈宁宫的大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动静。墨染的耐心逐渐消磨,他示意侍卫准备强行闯入。就在这时,门内传来太后威严而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不可闯门,内有时疾,恐危及皇上龙体,还请皇上小心!” “母后,儿臣等都已佩戴七层纱帘,以防万一,请母后放心开门,让儿臣进去查看究竟!”墨染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太后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依旧坚持不让任何人进入。 一时间,慈宁宫门口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剑拔弩张,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与不安。墨染的目光穿过紧闭的大门,试图穿透这重重阻碍,看清门后的真相。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娉儿的担忧,以及对太后此举的疑惑与不满。 近来,墨染虽与太后不睦,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正面冲突,然而涉及娉儿的安危,墨染无法淡定,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正当气氛即将达到爆发的边缘时,一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僵局:“皇上,太后此举必有她的考量,或许我们可以先听听太后的解释,再做定夺。”说话的是随行的老太医,他的话语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些许紧张的气息。 墨染听闻老太医之言,觉得颇有道理,便示意他上前,向众人详细讲解时疾的种类、症状及预防措施。老太医声音沉稳,条理清晰,他告诉大家,时疾虽猛,但只要做好预防,如勤洗手、避免用手直接接触病患的呕吐物或分泌物,保持室内空气流通,便能大大降低传染的风险。 墨染听后,心中稍安,随即又向门内高声喊道:“你们听着,朕理解你们的担忧,但若真是为了时疾而大门紧闭,拒绝救治,这实属不合常理。朕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还不开门,朕便不得不带人强行闯入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在一炷香即将燃尽之际,慈宁宫的大门缓缓开启,透出一丝光亮,也透露出一丝神秘。墨染带领众人迅速进入,他吩咐太医和侍卫分头行动,去查看宫内其他病患的情况,自己则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直奔娉儿所住的内殿。 “娉儿?你还好吗?”墨染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急切,他几乎是小跑着穿过长廊,心中祈祷着娉儿能够安然无恙。 内殿中,娉儿的声音虽显虚弱,却透露出一种坚韧:“陛下,臣妾还好,只是此刻身体不便,恐怕不宜面见圣上,还请陛下恕罪。” 墨染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心中虽有千般疑问,万般担忧,但听到娉儿的声音,知道她至少还清醒着,便稍稍松了口气。他隔着门扉,温柔而又坚定地说:“娉儿,你无需担心,朕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你若有什么不适,定要告诉朕,朕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娉儿在内殿的另一端,听着墨染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只要有他在,她便有了依靠。于是,她轻轻应了一声,虽然声音微弱,却充满了信任与依赖:“陛下,臣妾知晓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也请陛下保重龙体。” 墨染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他唤来了婷儿,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难掩内心的焦虑:“婷儿,你姐姐究竟得了什么病?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如何会染上这令人闻之色变的时疾?” 婷儿一见墨染,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抽泣着,双肩不停地颤抖,却只是哭,无论墨染如何追问,她都紧咬着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墨染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却也明白,这样问下去恐怕也是徒劳。 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命人将娉儿宫中的丫鬟们全部召来,让她们跪了一地。这些丫鬟们个个面面相觑,神色惶恐,似乎对这一切也一无所知。墨染的目光从她们脸上逐一扫过,最终落在了一个看似较为镇定,说话也利索的丫鬟身上。 “你,来说。”墨染指了指那个丫鬟,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那丫鬟颤抖着磕了个头,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回皇上,今日太后突然命人将慈宁宫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后来,又派人送来了两碗汤药,说是给两位贵人的。娉儿贵人先喝了,可刚喝下去不久,就腹部剧痛,奴婢……奴婢见状,就没敢喝。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您就来了。” 墨染听完,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与不安。他深知,这背后定有隐情,而娉儿的病,恐怕也与那碗汤药脱不了干系。他暗暗发誓,无论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为娉儿讨回公道。 “来人,立刻去请最好的太医来,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娉儿的病。”墨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娉儿的病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待日后再慢慢查究也不迟。 第99章 铤而走险 墨染带来的侍卫们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慈宁宫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隐藏秘密的角落。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他们找到了太后熬制药汤后遗留下的药渣。 墨染亲自上前,仔细审视着那些药渣,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细节。随着他的审视,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因为他发现,太后赐给两位贵人的那碗汤药,竟然是由红花熬制而成!红花,那可是女子避孕的利器,太后此举,无疑是想让娉儿与婷儿彻底失去生育的能力! 墨染冷笑一声,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太后此举,简直太嚣张了!就算两位贵人暂时不会生孩子,但让她们喝红花汤,这手段也未免太过狠毒!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太后手下的种种遭遇,墨染的牙齿不禁咬得咯咯作响,他对太后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然而,墨染也清楚,太后做出这样的事情,并非一时冲动,她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和目的。他皱眉沉思,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出太后此举的诱因。好端端的,太后为何会让她们两个喝红花汤?而且,她找的借口还如此拙劣,明显是在敷衍了事。 墨染的目光在慈宁宫内四处游走,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知道,太后此举背后,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动机。或许,这与后宫的争斗有关,或许,这与朝堂的局势相连,又或许,这只是太后为了巩固自己地位而采取的一种极端手段。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墨染都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他绝不会让娉儿和婷儿就这样白白受罪,更不会让太后的阴谋得逞。他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阻碍,他都要揭开这个谜团,为娉儿和婷儿讨回公道,也让太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终将付出应有的代价! “为何让她们喝红花汤!慈宁宫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墨染的声音在慈宁宫内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解。他站在太后面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端坐于榻上的太后赵祎婳,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太后赵祎婳面色清冷,仿佛对墨染的质问充耳不闻,她的眼神深邃,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众所周知,太后应当盼望着皇上多子多福,江山才能永固,然而,这位太后却给无子的妃嫔灌下了红花汤,这一举动无疑引起了墨染的极大不满和疑惑。 如果这件事闹大,太后也是理亏,因此,在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开口解释:“这两位宫嫔不听我训诫,犯了错,这红花汤是我对她们的惩罚。怎么,这后宫的妃嫔我惩罚不得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手心却满是汗水,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墨染冷笑一声,对于太后的解释显然并不买账:“笑话!她们两个一进宫就来住在你宫里伺候,若是伺候得不好,你尽可打发她们回去,为何要灌她们红花汤?这分明是别有用心!” 太后此刻只想尽快将这件事平息下去,不想与墨染过多纠缠,于是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若是觉得如此惩罚不妥,尽可带走她们,省得扰我清静。”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墨染听她这么说,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先确保娉儿的安全与治疗。于是,他立刻命人将娉儿和婷儿安置在离乾清宫近的朝云殿,并吩咐太医全力救治娉儿。无论怎样,先让太医治好娉儿才是首要任务,至于太后与这件事背后的秘密,他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 此次太后赵祎婳之所以铤而走险,行此险招,实则是因为镇北王的来信如同一道催命符,让她不得不做出抉择。信中,镇北王言辞犀利,直截了当地要求她尽快斩断墨氏一门的子嗣,其用心险恶,一来可以借墨染没有后嗣为借口,名正言顺地举兵起事;二来则可以堂而皇之地夺取墨家的江山,实现他长久以来的野心。 太后手中原本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底牌,她虽贵为太后,但在这个波谲云诡的皇宫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赵昊天,那个看似得力的助手,也让她隐隐感到不安。太后并非愚钝之人,她早就察觉出赵昊天与墨染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默契,那种超越了君臣关系的亲密。 经人查实,赵昊天与墨染私下里经常见面,密谋些什么,这让她心中更加忐忑。她深知,一旦赵昊天倒戈相向,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在镇北王的逼迫和赵昊天的不可靠之下,太后决定铤而走险,把墨染唯一宠幸过的两位贵人——娉儿和婷儿,作为了牺牲品。 她命人熬制了红花汤,那碗看似普通的汤药,实则隐藏着无尽的杀机。太后知道,一旦这两位贵人喝下红花汤,便意味着墨染的子嗣之路被彻底断绝,这也意味着镇北王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而她自己,也能暂时保住太后的尊位。 然而,太后心中并非没有挣扎。她毕竟是个母亲,也曾经历过十月怀胎的痛苦和喜悦,她知道生命的可贵,也知道子嗣对于一个男人、一个家族的重要性。但在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她不得不做出选择,不得不牺牲无辜的生命来保全自己。 当墨染带着侍卫闯入慈宁宫,质问她为何要让两位贵人喝红花汤时,太后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她知道,这一刻的谎言和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她还是试图用训诫和惩罚作为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然而,墨染并非愚钝之辈,他早已从太后的眼神中读出了真相和决绝。 第100章 兔子咬人 墨染虽及时救下了娉儿的性命,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却无法挽回她作为母亲的权利。那一碗红花汤,药力强劲,无情地剥夺了娉儿成为母亲的可能。她的生命虽得以延续,但生育能力却永远地失去了。墨染对此恨得牙痒痒,心中充满了对太后的愤怒与无奈。然而,太后目前仍是朝中不可动摇的势力,他暂时还无法动她分毫。 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娉儿,墨染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轻轻地握住娉儿的手,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对不起,我让你进宫来,却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遭受了这样的苦难。” 娉儿闻言,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陛下莫要如此自责。娉儿从决定进宫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此生子嗣无缘了。在这皇宫中,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如今这个结局,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是太坏。娉儿还能和婷儿一起伺候陛下,守在陛下身边,娉儿觉得此生无憾了。还请陛下不要自责,娉儿真的没关系。” 墨染听着娉儿的话,心中更加愧疚。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补偿,都无法?弥补??儿所失去的一切。于是,他决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她们最好的待遇和安慰。 他传旨下去,赐娉儿为“兰贵人”,赐婷儿为“蕤贵人”,并让她们移居到离自己更近的朝云殿。他希望这样能够让她们感受到自己的关怀和保护,也希望能够稍微减轻她们心中的苦楚。 娉儿和婷儿接到旨意后,虽然心中仍有遗憾和苦涩,但也感受到了墨染的善意和关怀。她们知道,在这个皇宫中,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和庇护,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于是,她们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大内侍卫经过连日来的不懈追查,终于将北山遇刺一事查个水落石出。据侍卫禀报,行刺陛下的凶手并非朝中之人,而是来自南煜商队的一个南煜人。此人狡猾异常,埋伏在北山三日之久,终于找到机会射中了墨染。得手之后,他一路逃窜,利用地形和对南煜地界的熟悉,成功躲过了侍卫的追捕,最终逃回了南煜。 侍卫们追到南关时,已经失去了凶手的踪迹,再也无法继续追查。他们只好折返京城,向墨染复命。听到侍卫的禀报,墨染的内心了然于胸。他深知,这次遇刺事件并非偶然,而是皓月那兔崽子在背后捣鬼。想到自己当日在南关心软放过了皓月,墨染不禁后悔莫及。如今造成这个局面,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然而,后悔归后悔,墨染并未沉溺于过去的错误中无法自拔。他深知,作为一国之君,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于是,他迅速调整心态,开始思考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 就在这时,昊天的回信到了。信中说,他再有三日就能回京。这个消息让墨染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知道,昊天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他的回归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帮助。 心情稍感宽慰的墨染,决定摆驾去绮云殿看看云妃。云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之一,不仅容貌出众,更难得的是性格温婉、善解人意。每次见到她,墨染都能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宁静和放松。 来到绮云殿,墨染看到云妃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书,静静地阅读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看到墨染的到来,云妃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连忙起身迎接,并吩咐宫女准备茶水。 “我方才路过,见你养的两只兔子怎地放在门外受冻?”墨染踏入绮云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外那两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诧异。他听闻云妃为了排解宫中的闷倦,特地养了两只兔子,且对它们爱不释手,如今却见它们在这大冷天里被置于门外,着实有些不解。 云妃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陛下你有所不知,这两只兔子看似玉雪可爱,温顺无害,可一旦发起狠来,咬人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我亲眼目睹它将我丫鬟的手咬得鲜血淋漓,那场景真是吓人。现在,我对它们已是心生畏惧,再也不复当初的喜爱了。正打算让厨房的人过来,将它们杀了吃肉,也算是给它们一个了断。” 墨染听罢,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兔子嘛,终究还是畜生,即便外表再如何可爱,也改变不了它们骨子里的野性。所以,当初你就不该对它们抱太大的希望,如今这样,杀了它们吃肉,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说完这番话,墨染的心中却不禁泛起一阵狠厉的波澜。他暗自思量,若不是当初自己心软,舍不得见那南煜瑾落魄狼狈,如今也不会有这等麻烦事缠身。那南煜瑾,正如这兔子一般,擅长伪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实在留之不得。念及此,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他暗自发誓,定要找个机会,将这南煜瑾除之而后快,以免他日后再生事端。 墨染在云妃的绮云殿内逗留了许久,品尝了由那两只兔子烹制而成的佳肴后,才缓缓起身,准备返回乾清殿。 回到乾清殿,陈内侍早已等候多时,他手中拿着一封密封的信件,见墨染归来,连忙上前呈上。 信中,昊天说他此次并不打算直接回皇宫复命,而是决定先回雅韵苑调理身体。他提到自己近来身体状况欠佳,需要一些时间静养,等气色好一些再来见驾。墨染读着信,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担忧。他深知昊天一直身体抱恙,此次长途跋涉,生怕他在途中发病。 为了确认昊天的安危,墨染连忙询问传信的人。那人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放心,昊天大人一切都好,只是身体有些疲惫,需要休息。他特地嘱咐我,让陛下不要担心。” 听到传信人的回答,墨染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下。他点了点头,示意传信人退下,然后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沉思。虽然昊天说自己一切都好,但墨染还是放心不下。他心想,既然昊天进不了宫,那自己就亲自去雅韵苑看他,这样也能更直接地了解他的身体状况。 第101章 山花烂漫 昊天已回府休养了两日,墨染心中始终牵挂着他的身体状况,决定亲自前往雅韵苑探望。春日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屋内,却似乎无法驱散昊天心中的阴霾。当墨染踏入房间时,明显感觉到昊天情绪不高,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忧郁。 “昊天,你这两日可好?”墨染轻声问道,试图打破沉默。然而,昊天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仿佛有千斤重的心事压在他的心头。 墨染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注意到昊天面色苍白,即便是在这三四月的温暖天气里,竟还穿着薄袄子,显然身体状况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好。担忧涌上心头,墨染连忙从宫里叫来了太医,打算为昊天把脉诊治。 然而,当太医来到昊天面前时,他却拒绝了这份好意。“不用了,我没事。”昊天悠悠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 墨染愣住了,他不明白昊天为何会如此。正当他准备再次劝说时,昊天却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醋意:“我竟然不知道,你在南关还有个人生知己,他专程从南煜来杀你你也不恼,脾气可真好!” 墨染闻言,哑然失笑。他明白,昊天这是在为南煜瑾的事情吃醋。于是,他笑着解释道:“昊天,你误会了。我早已不在乎那些事情,怎值得你来吃这个醋?” 然而,昊天却并不这么想。他生气地反问道:“不在乎?他的箭稍微偏上一点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却说不在乎?你可真是心大!”说完,他负气地将头转过去,再也不理墨染。 墨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昊天这是因为关心自己才如此生气。他试图再次解释,但昊天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看着昊天那倔强的背影,墨染心中涌起一些复杂情绪。他知道,昊天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他在乎自己,关心自己的安危。这份情谊,让他感到既温暖又愧疚。 最终,墨染只能无奈地退出房间,让昊天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他相信,等昊天冷静下来后,他们会好好谈谈这件事情。毕竟,他们之间的情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如果说当日在南关时,自己对南煜瑾确实存有一丝恻隐之心,那也仅仅是因为在那个特定的时刻,墨染以为自己再也遇不到如此合拍且可爱之人。南煜瑾的聪明才智与温文尔雅,曾一度让他心生好感,以为那是命中注定的知己。然而,如今回头再看,南煜瑾的心怀叵测与深藏不露,让他彻底醒悟,原来那些所谓的情谊,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南煜瑾之所以要杀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恨自己不能按他的期望,对他一如既往地信任与依赖。 想通了这一点,墨染心中对南煜瑾的最后一丝留恋也烟消云散。他明白,与昊天的感情才是实实在在、来之不易的。这份情谊,经历了时间的考验,更显得珍贵无比。因此,当昊天因误会而生气,不愿见他时,墨染并没有计较。他愿意在门外等待,等待昊天愿意开门见他的那一刻。 三月里,春花烂漫,雅韵苑的桃花开得尤其绚烂。墨染就站在那棵桃花树下,静静地等待着。他站了三个时辰,身上的衣衫被飘落的花瓣覆盖,仿佛穿上了一层粉色的纱衣。终于,昊天忍不住打开门,看到墨染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不禁笑骂道:“你傻不傻?” 墨染站在花海中,笑着回应:“我傻,你比我更傻。心疼别人却要气坏自己的身子,你说你傻不傻?”两个人相视而笑,心中的芥蒂在这一刻一哄而散。墨染上前搂着昊天的脖子,关切地说道:“你又瘦了,河务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以后就不让你再接手别的事了,好好歇歇吧。” 昊天帮他弄掉身上的花瓣,轻声说道:“我想和你出去走走。”见他终于消气了,墨染赶紧答应:“好啊,我们去山上看花吧。山上的花可比这里的好看多了。” 于是,两个人共骑一匹马,出了宫门。夕阳残红映着他们的身影,美得像一幅画。他们穿行在烂漫的山花之中,心情无比放飞。墨染和昊天并肩坐在马背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他们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克服的。 将昊天安全送回雅韵苑后,墨染独自踏上了返回的路途,沿着灯火阑珊的长街缓缓行走。夜色中,他的步伐显得沉重,心中满是对昊天身体状况的担忧。回想起方才在山里,昊天那勉强支撑的模样,连在马背上都显得摇摇欲坠,墨染不得不提前结束游玩,将他送回府邸休养。这份忧虑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墨染的心头,让他难以释怀。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沉思。那人挡在他的去路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不甘:“你想杀我?”墨染猛地抬头,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愣——竟是南煜瑾!他不是已经逃回南煜了吗?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你又来干什么!”墨染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早已看穿南煜瑾的真面目,对于这个曾让他心生恻隐,如今却让他深感厌恶的人,他暗自下定决心,今日定要将这段恩怨做个了断。 然而,南煜瑾却似乎并不打算正面交锋。他一边后退,一边苦苦哀求:“那个小白脸病殃殃的快死了,他不配在你身边。你还和我好行不行?我那日不是为了杀你,你知道的。”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卑微与乞求,仿佛是在寻求最后一丝救赎。 墨染冷笑一声,对于南煜瑾的哀求毫不动容。他举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南煜瑾的左臂。然而,南煜瑾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竟然不躲不闪,只是用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紧紧盯着墨染。 这一举动让墨染不禁愣住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着南煜瑾:“你做梦!我们之间早已恩断义绝,我绝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说完,他转身欲走,却又被南煜瑾的声音拉住了脚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南煜瑾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仿佛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然而,墨染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因为你不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厌恶的地方。 第102章 爱而不得 南煜瑾即便身受数剑,依旧倔强地不肯退缩,鲜血如同绽放的红梅,渐渐染红了他的衣袍。他终是支撑不住,跪倒在墨染面前,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求:“求你了,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兵戎相见吗?我思念你,思念我们曾经共度的那些日子,这份思念几乎让我疯狂。你们中原人有句古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解释这一切?” 他的身形比在南关时更加魁梧,脸上已不再是少年时的青涩,而是被岁月的风霜雕刻出成熟的轮廓。此刻,他泪流满面,泪水混杂着血污,流进他那青黑的胡茬里,显得既狼狈又无力。 墨染凝视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捉拿南煜瑾回去,关进天牢以正国法,但此刻侍卫并不在身边,若强行捉拿,南煜瑾恐怕会像上次一样混入人群,从此消失无踪。于是,墨染灵机一动,缓缓开口道:“好吧,我们去茶肆,我听你解释。” 南煜瑾闻言,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连忙用袍角擦去身上的血迹,尽管动作笨拙,却透露出一种决绝。跟随墨染进入茶肆后,他坐在墨染对面,眼神中充满了乞求:“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存心瞒你。当时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怕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会赶我走。” 墨染长叹一口气,目光深邃地望着南煜瑾:“你听我说,就算当时在南关,我与你之间确实有过一些真情实意。但在我知道你隐瞒身份的那一刻,这些情谊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你放手吧,我不会再回头了。”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试图让南煜瑾明白自己的立场。 看着对面的南煜瑾痛苦挣扎,墨染心中也并不好受。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他只能尽量说清楚自己的立场,希望南煜瑾能够放下执念,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与观察,墨染逐渐洞察了南煜瑾内心深处的纠葛。他意识到,这孩子并非真的放不下这段感情本身,而是难以割舍那段与他共度的、让他感受到真正生活的日子。南煜瑾,自小便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却从未对任何人真正地敞开心扉。在墨染身边的那段日子,他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归宿,活得像个人一样,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真实。 对于南煜瑾而言,墨染不仅仅是一个情感的寄托,更是一个让他体验到真正生活的引路人。然而,墨染深知,像自己这样的人,在南煜瑾的生命中或许并非独一无二。只是目前,南煜瑾还无法找到那个能够替代他的人。假以时日,当南煜瑾遇到了那个真正能够触动他心灵、与他灵魂相契的人,或许他就会释怀,放下这段过往。但现在,他显然还无法做到这一点,也无法忘记墨染。 而墨染的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答案。赵昊天,那个与他心灵相通、互相欣赏的人,才是他生命中真正的灵魂伴侣。他们之间的默契与理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然而,这些情感与认知,对于南煜瑾来说,却是难以理解的。墨染曾试图向他解释,但每次都发现,无论怎么说,南煜瑾都无法真正明白他的心意。 坐在茶肆中,墨染看着对面的南煜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白,今日只要南煜瑾走出这个茶肆,他就有办法将他抓住,困在天牢之中。以南煜瑾为筹码,与南煜进行谈判,无疑将使云瀚在谈判桌上占据高地,俯瞰南煜。这样的策略,对于云瀚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然而,墨染的内心却并未因此而感到轻松。他深知,这样的做法虽然能够为国家带来利益,但对于南煜瑾来说,却是一种残酷的惩罚。他甚至有些同情南煜瑾,这个在情感与利益之间挣扎的孩子。但同情归同情,墨染也清楚,他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而放弃国家的利益。 茶肆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南煜瑾还在苦苦哀求,希望墨染能够给他一个机会。而墨染,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他的诉说,心中却早已做出了决定。他知道,无论南煜瑾怎么说,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在他心中,赵昊天才是那个能够陪伴他一生的人,而他们之间的情感,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 无论南煜瑾如何低声下气地哀求,墨染的心都如磐石般坚定不移,没有丝毫的动摇。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南煜瑾的言辞如潮水般涌来,却始终保持着一份冷静与淡然。渐渐地,南煜瑾似乎也察觉到了墨染的决绝,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而焦躁,失去了先前的耐心。 “我……我想去方便一下。”南煜瑾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墨染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去。然而,过了很久,南煜瑾都没有再回来。墨染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南煜瑾的用意——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选择了逃走。 一股懊恼之情涌上心头,墨染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大意了。然而,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释然。若是此次真的将南煜瑾拿住,关入天牢,难免他会喋喋不休地说起往事。一旦这些事情被昊天知道,那个大醋坛子又不知会发什么疯。想到这里,墨染不禁苦笑了一下,逃了也就逃了,或许这样更好。 不过,墨染也清楚,南煜瑾肯定不会就此死心。他了解自己的性格和执念,知道南煜瑾一定会再找机会接近自己。想到这里,墨染暗暗下定了决心,下次一定要将他拿住,绝不能再让他逃脱。 他站起身,走出了茶肆,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他知道,自己与南煜瑾之间的纠葛还远远没有结束。但是,他也相信,只要自己保持警惕和决心,就一定能够应对任何挑战。至于昊天,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释和安抚,毕竟他们之间的信任和理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第103章 永生铭记 可终究,昊天还是知道了墨染与南煜瑾见面的事,墨染好几次去找昊天,都吃了闭门羹。他深知昊天的脾气,知道此时解释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于是只能默默承受这份误解与疏离。 心内的烦乱如同沸水般翻腾,让墨染晚上无法入眠。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与昊天的点点滴滴。为了排解这份愁绪,他决定去水瑶阁吃酒。 水瑶阁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墨染坐在厢房内的榻上,从窗子里看出去,只见那些在台上跳舞的舞姬们身着华丽的衣裳,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曼妙,笑容灿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们喝彩,这些舞姬虽生活艰辛,却也能在某种程度上主宰自己的命运。她们可以选择跳舞、选择笑容、选择面对生活的态度。 相比之下,墨染作为一国之君,却常常感到身不由己。他的命运似乎被无数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无法真正主宰自己的方向。这份无奈与悲哀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墨染的心头,让他感到窒息。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忘却这份痛苦。然而,酒入愁肠,却化作相思泪。墨染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这份命运,也无法改变昊天的想法。他只能默默地承受,默默地等待,希望有一天,昊天能够在这件事上理解他,原谅他。 墨染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借酒消愁,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猛地抬头,惊喜地看向来人:“你回来了?”水瑶,这个他久违的朋友,此刻正疲惫地坐在他的对面,脸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痕迹,显然是一路赶来,未曾停歇。 “可不是嘛,刚到云瀚,一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迫不及待地来见你了。”水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但更多的是对老友重逢的喜悦。 墨染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紧紧盯着水瑶,急切地问道:“如何?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水瑶却卖起了关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你问的是哪一件事啊?” 墨染知道他的脾气,也不恼,飞快地拿起酒杯给他斟上一杯,笑道:“行了,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水瑶见状,也不再逗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递给了墨染:“喏,那药方我已经差不多配齐了,你检查检查。” 墨染闻言,惊喜交加,连忙打开皮囊,仔细查看里面的药材。当他看到那一味难得的东瀛仙露时,更是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说那东瀛仙露你都拿到了?” 水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当然,我偷偷去东瀛,将那守露人给杀了,就得手了。” 墨染听到这话,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水瑶:“你说什么?你杀了守露人?” 水瑶却仿佛并不在意,又自己倒了杯酒,淡淡地说道:“我说,我杀了守露人,没人发现,你不必担心。” 墨染啧啧称奇,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你真的做到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开心地站起身,与水瑶单手击掌,庆祝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当初拜托水瑶去东瀛寻找仙露时,墨染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希望能寻到一些线索,为哥哥的治疗增添一份可能。然而,水瑶的给力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竟然真的将仙露带了回来! 感慨之余,墨染举起酒杯,对水瑶郑重承诺:“你放心,就算东瀛找来,我也会给你撑腰做主,举国之力保护你的安危!你的这份情谊,我墨染永生铭记!” 水瑶闻言,沉吟片刻,眉头微蹙:“可如今东瀛仙露是拿到了,但还有一味白鹿茸不好取。白鹿难见,鹿茸更是难得,这还要看造化。” 墨染却信心满满地摆手道:“如今东瀛仙露都拿到了,区区一个白鹿茸算什么难事?离用药还有一年多,这时间足够了。只要我们有心,就一定能够找到。只要有这东瀛仙露,哥哥醒来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我们还怕缺别的吗?” 说完,他再次与水瑶碰杯,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决心。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正在向他们招手。 如今,昊天仍在生气之中,闭门谢客,连墨染的面都不肯见。这让墨染头疼不已,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焦虑。白日里,他在水瑶阁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直到深夜才醉醺醺地回到宫里。 回到寝宫后,墨染痴痴地看着那件为昊天精心制作的衣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他黯然神伤,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然而,即便心中再苦,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于是,他鼓起勇气,连夜翻墙进入了雅韵苑。来到昊天的窗前,他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思念。终于,他忍不住垂泪道:“昊天,你别在意,我那时年岁小,失去哥哥以后身边没有知心人,故和他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可如今我知道错了,也知道我此生最在意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窗户突然打开,昊天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他看着墨染那满脸的泪痕和憔悴的面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轻声说道:“怎的这半夜了还没有睡呢?快进来,小心着凉。” 墨染闻言,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搂着昊天的脖子,哽咽着问道:“你不生气了?”昊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紧紧握着墨染的手,将他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用体温温暖着他。然后,他心疼地将墨染带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在那一刻,所有的误会与隔阂仿佛都烟消云散了。他们彼此相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对方。而墨染也深知,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与挑战,只要他们能够携手共进,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 第104章 白玉佛像 昊天轻轻地捏了下墨染的耳垂,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无奈,悠悠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我时日不多了,怎会真的把这些事情往心里去呢?”他的声音温柔而略带伤感,仿佛是在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墨染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吐着酒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倾泻而出。同时,他将自己的手放进昊天的咯吱窝里,试图从中汲取一丝温暖。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却透露出一种难以割舍的依赖。 “胡说,你要陪我天长地久!”墨染的声音带着几分倔强与坚定,仿佛是在向昊天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我和那个南煜瑾之间的事情,虽然曾经存在过,但真的已经翻篇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意,不要再让这件事影响我们的感情?” 昊天听着墨染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自责与愧疚。他深知自己的猜疑与嫉妒给墨染带来了不必要的伤害,也让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于是,他自责地说道:“我真是多此一举,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相信你,相信我们的感情能够经受住任何考验。” 说完,他紧紧地握住墨染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而墨染也感受到了昊天的决心与真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彼此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太后的寿辰日益临近,为彰显其拳拳孝心,墨染殿下精心筹划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合宫盛宴。这场盛宴不仅邀请了皇亲国戚,汇聚了朝中众多显赫大臣,还特别顾及到了太后娘娘的情感纽带,将太后尤为亲近的赵家一门悉数请来,共襄盛举。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墨染殿下并未因前次红花汤事件与太后产生的龃龉而心存芥蒂,反以大度之姿,特地向昊天也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展现了其深谙大局、顾全颜面的智慧。 尽管心中仍有余波未平,墨染深知在当前微妙的局势下,与太后保持表面的和睦至关重要,因此,在筹备盛宴的同时,他还亲自督办了一份极为珍贵的贺礼——一尊来自深海的珊瑚。这珊瑚色泽温润,形态奇异,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显得既贵气非凡又蕴含深意,仿佛寓意着墨染对太后寿辰的诚挚祝福,以及对未来和谐共处的美好期盼。如此周到的安排,无疑体现了墨染殿下的深思熟虑与对孝道的深刻理解。 宫宴那日,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为这场盛大的宴会增添了几分庄严与辉煌。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赵相爷带着一行人缓缓步入宴会厅。他的出现,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昊天手中捧着一尊一尺见方的和田玉佛,那玉佛在阳光的照耀下,通体莹润,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佛相雕刻得极为精细,阔脸方耳,神态安详,透出一股富贵之气。这尊玉佛不仅工艺精湛,更因其稀有的材质和完美的品相,价值连城,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见状,纷纷议论起这尊玉佛的来历。有人猜测它是从遥远的西域传来,有人则说它是昊天从某个秘密的宝藏中寻得。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却无人能确定其真正的来源。然而,这些猜测并不影响众人对这尊玉佛的赞赏和羡慕。 太后见到这尊玉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玉佛,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还是昊天孝顺。”她感慨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昊天的满意和疼爱。在太后看来,无论岁月如何变迁,赵相爷在她面前永远不会失宠。 然而,在众人纷纷向昊天投去羡慕和敬仰的目光时,墨染却私下微微撇了撇嘴。他与昊天之间,曾因南煜瑾的事产生过一些误会和隔阂。他本以为昊天还会为此事耍性子,不愿出席今日的宫宴。然而,当他在宫宴上见到昊天,看到他恭恭敬敬地给自己行了礼,心中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墨染深知,无论过去有多少恩怨,今日能在这里相聚,便是两个人都释然。于是,他封了福袋,里面装有碎银子,作为给太后送礼的官员们的回礼。然而,在给昊天准备福袋时,他却趁别人不注意,亲自塞给他一份特别的礼物。 那福袋里并没有银子,而是一件墨染亲手缝制的护腕。这护腕虽然简朴,却蕴含着墨染对昊天的深深情谊。他希望昊天能够戴着这护腕,保护自己的手腕,也保护自己免受外界的伤害。 昊天腕部曾受过伤,每当天气变化,那旧伤便隐隐作痛,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墨染得知此事,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这伤痛对昊天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于是,他决定为昊天做些什么。从采薇那里,墨染学会了制作护腕的方法,他精心挑选材料,一针一线地缝制,终于完成了一个既保暖又舒适的护腕。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护腕送给昊天,希望能在寒冷的天气里为他带去一丝温暖。 然而,墨染并不知道,昊天也一直在寻找机会送给他一份特别的礼物。宫宴之夜,当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纷纷离席去敬酒时,墨染也起身往殿外走去。就在这时,昊天悄悄跟了过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昊天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墨染惊讶地转过头,只见昊天早已将护腕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来到一棵梨树下。此时,梨花正盛,花瓣飘飘洒洒地落下,如同一场梦幻般的梨花雨。 在这美丽的景色中,昊天从袖笼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墨染。他解释道:“此次南下,我绕道去了和田。除了为太后雕刻了玉佛外,还找到了一块罕见的墨玉。我将它带回来,自己雕刻了一个人像挂件。你看看我手艺如何?” 第105章 太后寿宴 墨染惊奇地问道:“你竟然会雕玉?”他接过锦囊,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墨玉人像。虽然是个男子装束,但脸颊圆润、玉指纤纤,显然是个女相,而且雕刻得栩栩如生,根本不像是初学者的手笔。 “雕的不好吧……”昊天有些赧然地说道。 墨染打断他:“雕的是我吧?这手艺简直太棒了!”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墨玉人像,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喜悦。 昊天又说道:“这墨玉虽不及白玉贵重,但是我亲手做的,这世上也就这一件。”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深情。 墨染深知他的用意,感动地说道:“无论你用什么玉,只要是你雕的,在我心里就是最贵重的!”他将墨玉人像紧紧地贴在心窝上,仿佛能感受到昊天那份深沉的爱意。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随后,他们又一前一后地回到殿内,继续享受这场欢乐的宫宴。而那份深厚的情谊,却如同这梨花雨一般,永远地留在了他们的心中。 娉儿因病缠绵床榻,婷儿日夜不离地照顾着她,使得这合宫宴上,墨染身边少了常伴左右的佳人。无奈之下,他只得带了云妃绮云出席。绮云自入宫以来,便以罗家为背景,少了许多宫廷中的纷扰,也因此,她对太后的态度始终带着几分疏离与不屑,除了例行的请安,鲜少主动亲近。 宴席上,云妃绮云端坐在那里,仿佛不愿将自己融入这里。墨染轻轻挥手,示意她跟随自己去给太后敬酒,绮云见状,嘟起了嘴,显然并不情愿。墨染见状,耐心地劝说道:“绮云,脸面上的事,我们还得做足了让别人看,否则我们自己会理亏。今日是太后的寿辰,我们怎能不去敬酒呢?” 在墨染的劝说下,绮云勉强同意,跟着他一同走向太后的席位。路上,绮云端着酒杯,转头看向墨染,打趣道:“宸哥哥,你今日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怎么同样的衣服穿你身上竟会这么好看呢?”绮云说话从不拿捏思量,心直口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今日这衣裳可不简单,采薇做了两月才做好呢,刚穿上身的时候还真被自己惊艳了一下。 墨染笑着并未理会她的调侃,继续往前走。绮云继续说道:“你说你也算是玉树临风,怎么会喜欢男人呢?那赵相爷病殃殃的,怎地你们两个就看对眼了……”她在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想必自己和昊天相处的蛛丝马迹被他见到了。 墨染闻言,转头瞪了她一眼:“就允许你喜欢季云澈就行了,不允许我喜欢谁啊?不要在意我还喜欢谁。” 绮云见墨染提及了季云澈,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仿佛又找到了新的话题。她像一张狗皮膏药般贴了上来,问道:“你给云澈哥哥捎信了没?我有好几个月没收到他的信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显然对季云澈的安危十分挂心。 墨染摇摇头,绮云入宫这段时日虽然收敛的多了,性子却没有变,还是这么随性,大庭广众之下就能问这些,就不怕别人听见,不过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他知道绮云对季云澈的感情深厚,也明白她此刻的担忧并非虚情假意。于是,他轻声安慰道:“绮云,你别担心,季云澈他不会有事的。我近日并未收到他的来信,但想必是他忙于公务,无暇他顾。等过些时日,我定会派人去打探他的消息。” 其实昊天南下前墨染嘱咐他去看看季云澈,昊天回来也带来了他的消息,两人现在不便传递书信,若有心人截取书信做文章,绮云会有危险,但绮云听了墨染的话,心中稍感安慰,她看着墨染,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两个人敬完酒后,各自优雅地回到席位上坐定,殿内的气氛再次回归了先前的宁静与庄重。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宴会的和谐。众人纷纷好奇地往外看去,只见一位身披战甲、英姿飒爽的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正是南关守将匡子霖。 匡子霖今年在南关多次大败南煜敌军,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轻易进犯边境。因此,他也被朝廷授予了一品将军的荣誉称号。此次他回京,正是为了领取这份殊荣,恰巧赶上了太后的寿宴。 一进殿门,匡子霖的目光便锁定了墨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前方战事正紧,陛下实在不该召微臣回京,延误战机!”话语中透露出对墨染的不满和敌意。 墨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匡子霖一直对自己心存芥蒂,没想到这次见面,他的敌意竟然不减反增。为了缓和气氛,众人纷纷上前圆场:“匡将军,陛下心疼你让你回京来尽孝,今日是太后生辰,快先向太后行礼吧!” 在众人的劝说下,匡子霖勉强收起了怒意,向太后行了一礼。接着,他叫人送进来一对活蹦乱跳的仙鹤,作为给太后的贺礼。这对仙鹤羽毛洁白如雪,神态优雅,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太后,双双低下头去,仿佛是在向太后行礼一般。这一幕让太后高兴得连连叫好,她笑眯眯地看着匡子霖说道:“还是你最孝顺,那就今后去东海镇守吧!” 太后这一句话,瞬间引来了众人的啧舌。东海一带向来是赵家人一手掌握的地盘,只因那里矿产丰富,油水不少,是个肥差。如今太后大手一挥,将匡子霖指派到了东海去镇守,这分明是看出了他和皇上之间的不睦,想要重用他以此来制衡赵家的势力。 匡子霖闻言,立马跪地谢恩。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远离京城的纷争,还可以在东海这个富饶之地大展拳脚。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向太后磕了三个头,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墨染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匡子霖的才华和勇气所折服,又为他与赵家之间的恩怨而担忧。他知道,这场宫廷斗争远远没有结束,而匡子霖的加入,无疑会让这场斗争变得更加复杂和激烈。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和使命,无论未来面临怎样的挑战和困难,他都必须勇敢地面对并克服它们。 第106章 南煜觐见 匡子霖对墨宸,亦即墨染,心中的敌意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尚未有丝毫消融的迹象。然而,墨染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澈,他深知匡子霖这番表现,实则是苦肉计的一部分。赵凝雪的死,那是一场由赵太后精心策划的悲剧,而匡子霖,作为那场悲剧中未被揭露的关键人物,他心中所承受的痛苦与愤怒,远非旁人所能想象。 赵凝雪与匡子霖之间,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深情厚谊。他们的两情相悦,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因种种缘由,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掩。当时,人人都传言赵凝雪因不喜墨染的断袖之癖,宁死不嫁,这段传言在无形中为赵凝雪和匡子霖的关系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也将他们之间的恩怨深深埋藏。 然而,墨染却如同那穿透云层的清风,洞悉了这一切。他知道,匡子霖绝非那种会轻易臣服于赵太后之人。因此,当看到匡子霖因屡立战功而被高升,墨染心中不仅没有丝毫嫉妒,反而由衷地感到高兴。他明白,匡子霖的崛起,对于他将来扳倒太后,无疑是一大助力。 在墨染的心中,早已布下了一盘大局。如今,有了赵昊天和匡子霖这两位得力助手,他对于未来的胜算又多了几分把握。赵昊天,那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相爷,他的智慧与谋略,一直是墨染所倚重的;而匡子霖,这位英勇善战的将军,他的忠诚与勇气,更是墨染所欣赏的。 墨染深知,要扳倒太后,绝非易事。那需要智慧、勇气,更需要耐心与毅力。然而,他相信,只要有了赵昊天和匡子霖的鼎力相助,他们三人齐心协力,定能打破太后的权势,还朝堂一个清明。 因此,当匡子霖在宴会上对墨染怒目而视时,墨染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知道,匡子霖的敌意,只是表面现象,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远比旁人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这份复杂的关系,正是他们未来扳倒太后的重要筹码。 如今,匡子霖若是远赴东海,文晨祥也早已踏上了前往西关的征途,南关则迎来了匡子霖的得力部下作为新任守将。墨染站在宫廷的高处,眺望着远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目前,只剩北地镇北王的地盘尚未安插自己的亲信,那是一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或许将来有一天,他需要派遣水瑶,或是自己亲自前往,去料理那片未知的领域。 一想到这些,墨染竟感到有些急切。他深知,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将势力渗透到每一个角落。然而,他也明白,急功近利只会带来失败,因此他必须耐心地布局,等待时机。 目前来看,墨染的两个主要目标——救回被囚禁的哥哥和将赵祎婳从垂帘听政的宝座上赶下去,似乎都有了实现的可能。这让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对于哥哥,墨染一直心存愧疚。他深知,哥哥是因为自己才陷入了如今的困境。因此,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将哥哥救回来,让他重获自由。 这两个目标,如同两座巍峨的大山,压在墨染的心头。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或绝望,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想到这里,墨染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吸入胸膛,然后再将它们化作无尽的动力和勇气。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每一个挑战和机遇。 可到了第二日,墨染脸上的笑容却荡然无存。他接到禀报,匡子霖竟然声称自己带回了南煜国的太子南煜瑾,此刻,那位太子正住在云瀚的驿站中,等待着觐见的机会,并扬言有宝物要进献给朝廷。 这一消息让墨染顿时陷入了困境。他心中暗自揣测,匡子霖此次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以往,南煜国都是私下里来求和,为何这次却要大张旗鼓,当着文武众臣的面来见自己?他究竟有何企图? 赵祎婳得知此事后,却表现得异常兴奋。她极力主张宣南煜瑾觐见,想看看他能进献什么宝物。然而,墨染却对这位南煜国太子的来意持怀疑态度。他深知,匡子霖和南煜瑾此行绝不会简单,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所谓的宝物,恐怕也只是个幌子。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但墨染也明白,自己不能公然拒绝南煜瑾的觐见。毕竟,这关乎到两国的外交关系,也关乎到朝廷的颜面。于是,他只能勉强同意赵祎婳的主张,决定在朝堂之上,当众会见南煜瑾。 然而,墨染心中却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暗下决心,无论南煜瑾和匡子霖耍什么花样,他都要保持冷静,从容应对。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就一定能够揭穿他们的阴谋,维护朝廷的尊严和利益。 在等待南煜瑾觐见的日子里,墨染的心情异常沉重。他深知,这场会面将是一场考验,不仅考验他的智慧和勇气,更考验他的决心和意志。然而,他也明白,自己不能退缩,不能畏惧。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君主,是人民的希望,他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和困难。 终于,南煜瑾觐见的日子到来了。墨染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注视着缓缓步入朝堂的南煜瑾和匡子霖。他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他们耍什么花样,他都要揭开真相,让一切阴谋无所遁形。 第107 风诡云谲 墨染端坐在那雕龙刻凤、威严庄重的龙椅之上,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缓步踏入乾清殿的南煜瑾。南煜瑾一身戎装,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将他本就挺拔的身躯衬托得越发阳刚英武,宛如从史书中走出的战神,令人心生敬畏。他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激起了阵阵涟漪。 他一进殿门,殿内原本低语交谈的文武大臣们瞬间静默,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他身上,议论声四起,却不敢太过放肆。有的赞叹其英姿勃发,有的则暗自揣测其此行目的。 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墨染的内心却是一片苦涩。他深知南煜瑾此人,表面风光霁月,实则腹黑狡黠,这兔崽子不知又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耍什么花样,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想当年,自己就是被他那副出色的皮囊和看似真诚的微笑所迷惑,才一步步陷入了他的“圈套”,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被如此轻易地俘获了心。 南煜瑾恭敬地行至大殿中央,双腿微曲,双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之礼。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诚挚:“臣南煜瑾,参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康健,万岁千秋。”说完,他又适时地添上几句冠冕堂皇的套话,言辞之间既不失恭敬,又巧妙地彰显了自己的忠诚与才智。 紧接着,他命人呈上一系列从遥远西域精心挑选而来的珍宝。那些精美的工艺品,每一件都蕴含着异域的风情与匠人的智慧,无论是雕刻细腻的玉雕,还是色彩斑斓的织锦,都让人目不暇接。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几盏云瀚从未见过的琉璃盏。它们晶莹剔透,色彩斑斓,仿佛凝聚了天边最绚烂的云霞,又似深海中最璀璨的珊瑚,美得令人窒息。殿内文武大臣纷纷围拢过来,啧啧称奇,赞不绝口,南煜瑾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众人的赞誉声中,南煜瑾的身板挺得更直了,仿佛这些珍宝不仅彰显了他的眼光与品味,更赋予了他无上的荣耀。他端起酒杯,连敬众人三杯,那酒香醇厚,入口绵长,却也让他有些飘忽起来。随着酒意的上升,他的口气也渐渐大了起来,与那些王公大臣们称兄道弟,热络得像一家人似的。 他谈笑风生,妙语连珠,时而讲述西域的奇闻异事,时而点评朝中的时局政策,言辞之间既有深度又不失风趣,引得众人频频点头,笑声不断。他的眼神里闪烁着自信与智慧的光芒,仿佛整个大殿都因他的存在而熠熠生辉。 其中一个老臣,须发皆白,眼中闪烁着慈爱与好奇,轻声询问南煜瑾:“你今年几岁了?可曾娶亲?我国公主众多,才貌双全,不如让陛下选一个赐予你,也好让两国关系亲上加亲!”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南煜瑾与墨染身上。 墨染听到这话,心头不由得一紧,暗道这老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煜瑾那小子,喜欢男人,怎会对公主感兴趣?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南煜瑾竟然爽快地回答道:“可以啊!”他端着酒杯,转身向墨染走去,步伐稳健,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陛下,请您赐我一个贵国公主,以后我们两国友好邦交,亲上加亲如何?”南煜瑾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真的对这门亲事充满了期待。 墨染看着他那张狡邪的笑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笑着举了举杯,试图以沉默来化解这场尴尬。然而,南煜瑾却得寸进尺,大声嚷道:“陛下,我向您求娶一个贵国公主,请您成全!”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墨染正陷入两难之境,不知如何妥善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求亲,心中暗自懊恼,生怕此事处理不当会引起两国不必要的误会。就在这时,赵昊天,云瀚国的丞相,一位温文尔雅却又不失威严的中年男子,端着一杯酒缓步上前,巧妙地解围道:“南煜世子身份尊贵,即便是我云瀚国,也不能随便找个公主就草率定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们物色好了人选,再细细商讨和亲的具体细节,如何?”赵昊天的话语温和而坚定,既给了南煜瑾足够的尊重,又为墨染争取了回旋的余地。 方才那个提出和亲的老臣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赵相爷说的极是!和亲之事关乎两国颜面,不能马虎,还是改天再详细商谈更为妥当!”老臣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歉意,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提议或许过于唐突。 然而,南煜瑾却仿佛魔怔了一般,双眼突然起了一层水雾,竟不顾场合,直接对墨染说道:“听闻陛下有断袖之好,不如就和我凑个对,双宿双飞如何?”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尴尬地看着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微妙。 墨染闻言,脑子一片空白,怒火中烧,气得身体微微发抖。他万万没想到,南煜瑾竟会如此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惊世骇俗之言。他强忍住内心的愤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此刻任何冲动的举动都可能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于是,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南煜世子真会开玩笑,朕乃一国之君,怎能轻易谈及私情?和亲之事,我们还是改日再议吧。”说完,他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试图将这个话题轻轻揭过。然而,南煜瑾的那番话,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里,让他难以释怀。 第108章 唇枪舌剑 可南煜瑾竟似完全未察觉到墨染试图转移话题的意图,他再次将方才的话大声重复了一次,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墨染气的将杯里的酒一口饮下,那辛辣的酒液仿佛也在燃烧着他的心。他准备转身离去,虽然他知道此时离开必定会让朝堂议论纷纷,但他已毫无他法,再待下去,只怕会更加难堪。 然而,就在这时,云妃绮云突然站了起来。她身穿华丽的宫装,头戴珠翠,面容端庄而美丽。只见她手中的酒杯猛然砸向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岂有此理!区区南煜小国,本应当被我云瀚踩在脚下,承蒙陛下不嫌弃,将你奉为座上宾,你竟敢如此侮辱陛下!”绮云的声音愤怒而坚定,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南煜瑾的鄙夷和不满。 “我是陛下的云妃,我们柔情蜜意,感情很好,不知你所说的谣言是从何而起的,请你不要再谣言生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绮云一席话说得在场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开始质问南煜瑾为何如此轻浮,竟敢在大殿之上说出这等侮辱陛下的话。 匡荀,匡子霖的伯父,虽然未有官衔,但在朝中却有着极高的威望。他见南煜瑾如此无礼,也忍不住砸了手边的盘子,指着南煜瑾大骂道:“无耻小儿,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解决了你!”匡荀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让南煜瑾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见匡荀生气了,众人都将怒火转移到南煜瑾身上。他们纷纷指责南煜瑾的无礼和轻浮,要求他立即向陛下道歉。南煜瑾见形势如此,知道再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于是,他只好拱手道歉道:“对不起,方才是小人酒劲上头说了不该说的话。” 匡荀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其余大臣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向皇上告辞。墨染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风波终于得以平息。他挥了挥手,说道:“都退下吧。”众人闻言,纷纷行礼告退,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大殿内,随着众臣的逐渐离去,只余下寥寥几人。南煜瑾狠狠地瞪着赵昊天,那双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昊天整个吞噬一般。“云瀚赵相爷,看起来不过如此!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用我的行动证明我的喜欢有多么执着,我期待着和你正式对决的那一天!”南煜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昊天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然后也转身离开了大殿。看样子,他又被南煜瑾的话激怒了。 墨染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深知南煜瑾的执着和倔强,也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他转身看向绮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绮云,你说的真好!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你竟然能如此会说话,真是帮了我大忙。” 在墨染的心里,绮云一直是一个没心没肺、天真烂漫的丫头,对朝堂上的争斗从来都是毫不在意的。然而今天,她竟然能如此精准地让南煜瑾泄气,这确实让墨染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 绮云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咱云瀚的皇上,怎么能让一个外人随便欺负呢?告诉子霖哥哥,狠狠地打他们,打得他们个屁滚尿流!”绮云的话虽然有些粗俗,但却充满了对墨染的维护和对云瀚国的热爱。 墨染被绮云的直率和天真所感染,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他命人从库房中取出一些金银珠宝,赏给了绮云。绮云高兴地抱着那些银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皇上!”绮云甜甜地说道,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大殿。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欢快和自在。 墨染看着绮云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在这个充满争斗和阴谋的朝堂上,能有一个如此纯真和善良的人陪伴在身边,是一件多么难得和幸福的事情。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绮云这份纯真和善良,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如何应对南煜瑾的挑战。他知道,这场风波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但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有绮云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支持他,他有整个云瀚国的力量作为后盾。他相信,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他都能够勇敢地面对并克服它们。 南煜瑾此次进京,是得了正式的许可,走了明路的。因此,尽管他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的挑衅与不羁让墨染心生不悦,但碍于两国交好的大局,墨染也只能隐忍不发,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大殿,那背影里似乎还藏着一丝得意与挑衅。 墨染的目光在南煜瑾离去的方向停留了许久,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还有下次,他绝不会再让南煜瑾如此轻易地走出云瀚!这份决心,既是对南煜瑾无礼行为的回应,也是对云瀚国威的扞卫。 然而,想到此处,墨染又不禁惆怅起来。此次南煜瑾的挑衅,不仅让他自己感到不悦,更让赵昊天受了气。昊天平日里虽沉稳内敛,但一旦触及底线,也是极难哄好的。墨染深知这一点,因此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身旁的空位,那里本该是昊天的位置。如今,却只剩下空荡荡的座椅和未喝完的酒盏,仿佛在诉说着方才的不快。墨染知道,昊天这次被气得不轻,想要哄好他,恐怕需要花费不少心思和时间。 想到这里,墨染不禁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心中的烦躁。他知道,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轻易被情绪所左右,更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影响了国家的大事。 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妥善处理当前的局势,如今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向昊天解释清楚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以消除他心中的疑虑和不满。 第109章 一碗河鲜 墨染又独自喝了几盏酒,酒精的微醺让他暂时忘却了朝堂上的不快,待心情稍稍平复后,他才缓缓起身,踱步回寝殿。陈内侍轻巧地迎了上来,低声说道:“陛下,赵相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我已让伺候的人都退下,无事不会来打扰。”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讶。昊天平日里轻易不在宫里过夜,尤其是今日他还生着气,居然选择留在了宫里。这份反常,让墨染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揣测。他沉吟片刻,又吩咐陈内侍:“去小厨房吩咐一声,做点宵夜来。方才席间,赵相爷没吃多少,怕他饿着。” 吩咐完毕后,墨染推门进入寝殿。殿内,竟然点着火盆,暖意融融。他抬眼望去,只见昊天围着被子斜躺在榻上,手中托着一杆精致的烟枪,正悠闲地抽着。墨染吸了吸鼻子,立刻闻出了那是仙合香的味道。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昊天从未在自己面前抽过这个,今日他到底是怎么了? 正愣着神,昊天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墨染的到来。他催促道:“快关上门,冷。”这四月的天气,竟然让他觉得冷,墨染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年日日夜夜地帮他熬药、调理身体,昊天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大的瘾头。 墨染心疼地凑了过去,试探地问道:“你怎么,还抽这玩意?”昊天似乎有些醉了,闭着眼睛说道:“浑身难受,不抽一口感觉自己快过去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让墨染心中更加难过。 墨染想要劝他戒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昊天这个人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他只好心疼地劝道:“难受就叫太医来,怎地抽这个?”昊天却将他推开,说道:“离远点,别沾上,不用叫了,抽一口就好受多了。” 说完,他掐灭了烟枪,将自己全部包进了被子里。墨染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昊天这个人看似坚强,实则内心脆弱。他需要关爱和陪伴,更需要理解和支持。而自己作为一国之君,却常常因为国事繁忙而忽略了他。 墨染轻手轻脚地上了榻,小心地摸了摸昊天的额头,只觉触手滚烫,心中顿时一紧:“你发烧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但昊天仿佛已经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意识变得模糊不清,嘴里咕哝着什么,墨染凑近了些,才勉强听清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别……别叫太医来。” 墨染眉头紧锁,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见昊天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他急忙叫人端来热水,亲自投了帕子,不停地帮昊天擦拭着身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降低他的体温。夜宵已经热了两次,但昊天始终没有醒过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那些话语含糊不清,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墨染守在他身边,心中充满了害怕与担忧。他害怕昊天烧坏了身子,更害怕他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他不停地帮昊天擦拭着身体,同时在他耳边轻声呼唤,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昊天的烧才终于渐渐退了,他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安宁。 墨染见状,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榻边,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但心中却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来。陈内侍轻轻地走了进来,通报说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帮他整理朝服。眼看上朝的时间快到了,墨染只好强打起精神,嘱咐陈内侍别让人打扰昊天休息,然后匆匆准备去上朝。 他穿上厚重的朝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昊天的担忧与牵挂,但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国家的大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向朝堂。 在朝堂上,他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听着大臣们的汇报,但心中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精神。他时不时地会想起昊天,担心他的身体是否已经完全恢复,是否还需要自己的照顾。 终于,下朝的钟声敲响,墨染迫不及待地回到寝殿。他看到昊天还在沉睡,心中稍微安心了一些。他坐在榻边,静静地守候着他,等待着他的醒来。他知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只要他们彼此相依为命,就一定能够共同度过难关。 墨染见昊天睡得踏实,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心中稍感宽慰。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寝殿,步入前殿,开始批阅起堆积如山的奏折。时光在翻阅与批注间悄然流逝,直至腹中传来阵阵饥鸣,他才恍然惊觉,方才午膳因心系昊天,几乎未动几口。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往日,记起昊天曾为自己亲手烹制红烧肉,那滋味至今回味无穷。想到这里,墨染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竟从未留意过昊天喜欢吃什么。这份疏忽,让他决定即刻弥补。 于是,他唤来陈内侍,低声吩咐道:“你去私宅一趟,问问采薇,赵相爷平日最爱吃什么。”陈内侍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答案——昊天最爱吃的是鱼。 得知这一消息,墨染立刻派人前往河中现捕了几尾鲜活的鱼。他亲自监督,命人将鱼肉细心剔下,用木锤轻轻捶打,直至肉质变得细腻无刺。随后,他又亲自和入蛋液,调以适量的盐与香料,煮成了一碗色香味俱佳的鱼丸汤。 汤成,墨染小心翼翼地端起碗,轻步回到寝殿。昊天仍在沉睡,墨染便轻轻地将鱼丸汤放在榻边的案几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醒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寝殿内弥漫起了鱼丸汤的香气,那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缓缓唤醒了昊天。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墨染坐在榻边,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丸汤,眼中满是温柔与关怀。 “你醒了,快尝尝这鱼丸汤,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墨染轻声说道,将碗递到昊天面前。 第110章 天若有情 昊天缓缓地抬起头,面容苍白得如同冬日里初融的雪,那双平日里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雾气。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虽淡,却如同春日里第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墨染心中的阴霾。墨染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将手中那碗精心熬制的鱼丸汤递到了昊天的唇边。这碗汤,是他特地为了昊天学做的,希望能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为他带去一丝暖意。 昊天轻轻地在碗边嗅了嗅,一股混合着鱼香与汤醇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他不禁赞叹道:“好香啊!”这声音虽微弱,却饱含了对墨染心意的感激。墨染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轻轻地吹凉后送到了昊天的嘴里。昊天细细品味着,那鲜美的滋味仿佛激活了他沉睡的味蕾,他笑道:“吃起来更香,以前是我疏忽了,从没让你展现过这样的才华,现在看来,你不仅有天赋,还愿意为了我学习烹饪,真好。” 说完,昊天竟一口气将碗里的鱼汤喝了个精光,额头上因此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显得格外虚弱却又满足。墨染见状,连忙取出一条柔软的帕子,轻柔地为他擦拭着汗水,关切地问道:“这会不冷了吧?”昊天微笑着点了点头,身体斜倚在榻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墨染,轻声说道:“你这样贤惠的样子,真好看。可惜我……”说到这里,昊天突然停顿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这让墨染的心猛地一揪,鼻尖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酸意。 强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墨染紧紧握住昊天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怎么回事?最近你的身体状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他心中充满了不安,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不得不正视一个残酷的现实。 昊天深深地看了墨染一眼,那双眼睛里既有不舍也有决绝:“抱歉,我一直瞒着你。我怕是……时日不多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墨染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他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而急促:“什么?”这一刻,所有的疑惑与不安都得到了解答,原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以为昊天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昊天与太医联手编织的谎言,只为让他能够安心一些。 墨染的眼眶湿润了,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只是紧紧地握住昊天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总会有办法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坚决,但昊天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我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可是……”墨染的声音哽咽在喉,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浸湿了衣襟。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心中那份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无情的现实扑灭。本以为寻得了东瀛仙露,哥哥即将苏醒,生活将重新充满希望,却不料,昊天竟也面临着生离死别的绝境。墨染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与绝望,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个总是温柔以待,给予他无限支持与力量的昊天,竟然要被无情地从他身边夺走。 昊天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他的身体散发着一股虚弱至极的气息,让人心生怜悯。他费力地抬起手臂,那手臂瘦弱得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却依然坚定地抓住了墨染的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昊天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不甘心,可我尽力了。这几个月,除了南下去办河运的事务,我也暗中寻找了许多江湖名医,甚至求助于茅山道士,但他们都束手无策,说我无药可医。墨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昊天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进了墨染的心。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个月来,昊天一直独自承受着这份沉重的负担,默默寻找着救命的稻草,却始终没有找到。直到这最后一刻,若非他实在扛不住了,竟还不打算告诉自己真相。墨染的心中充满了心疼与自责,他紧紧抱住昊天颤抖的身体,泪水无声地滑落。“不会的,你活几天我就陪你好好待几天。这几日我不上朝了,就我们两个,回雅韵苑去,那里有我们的回忆,有我们的安宁……” 墨染立刻让陈内侍安排了马车,他亲自将昊天裹着被子抱上了马车。一路上,他紧紧握着昊天的手,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死神的靠近。刚到雅韵苑,昊天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开始抽搐。雅韵苑里伺候昊天起居的丫头见状,立刻拿来了一盒仙合香,平静地对墨染说:“让他抽吧,每次他抽了才能缓过来。” 墨染的双手颤抖着接过烟枪,帮他点上。昊天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墨染,那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不舍。墨染知道,他是怕自己也被这烟瘾所困,更怕自己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于是,墨染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我出去,我这就出去……”话音未落,眼泪早已湿透了前襟。 他转身走出房间,背靠着门板,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更无法想象失去昊天后的生活。但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陪在昊天身边,直到最后一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陪伴更重要,更珍贵。 第111章 天人永隔 隔着门板,墨染的心随着里面传来的阵阵咳嗽声而揪紧,那咳嗽声剧烈而深沉,仿佛要将昊天的肺腑都咳出来一般。每咳一阵,紧接着便是几声急促而沉重的喘息,似乎在极力挣扎着汲取空气中的每一丝氧气。墨染在外面为他憋着劲,双手紧握成拳,脸色因紧张和担忧而变得通红。他默默地祈祷,希望昊天能够挺过这一关。 渐渐地,咳嗽声不再那么频繁,呼吸也似乎变得顺畅了一些。墨染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但仍旧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里面的人正经历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伴和守候。 这时,里面传来昊天微弱而清晰的声音:“进来吧。”墨染闻声,立刻推开门走进去。屋里的烟味已经散去了许多,但那杆烟枪依然醒目地歪在床边上,显得格外刺眼。墨染走到昊天身边,轻声问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昊天缓缓地抬起眼皮,那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眨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力气。“好多了。”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虽弱,却让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欣慰。 见昊天疲惫不堪,墨染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道:“睡吧,睡一觉就能好一点。”然而,昊天却久久没有回话。墨染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眼角越来越湿润,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痛苦和不舍。 良久,昊天才咕哝道:“我怕睡着了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鱼丸了。”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进了墨染的心。他连忙帮昊天擦擦眼角,哽咽着说道:“胡说,你想吃我现在就去帮你做。放心,我是皇上,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 话说到最后,墨染再也憋不住眼泪,轻轻地抱住昊天。他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昊天的衣襟上,也滴进了两人的心田。昊天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哭着哭着,渐渐地睡着了。 这一觉,墨染仿佛穿越了时空,沉浸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梦境之中。他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田野上,哥哥在前面欢快地奔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回荡在空气中。墨染在后面紧紧地追赶,一边跑一边喊着:“哥哥,哥哥,等等我!”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哥哥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每当墨染感到力竭,快要跟不上的时候,哥哥就会面无表情地回过头,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情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催促他继续前行。 就这样,墨染在梦中不断地追逐,直到前面的身影突然变成了昊天。他心中一惊,随即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仿佛找到了新的目标。“昊天,你别走,昊天,等等我!”他大声呼喊着,但昊天同样没有理会他,只是不时地回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不要放弃,继续追下去。 墨染跑得快要断气了,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追赶。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触及到那个人的背影。就在他即将绝望之际,一阵强烈的情感波动将他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墨染发现昊天正搂着自己的脖子,睡得十分安静。他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所有的痛苦和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墨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手轻脚地从榻上起来,生怕惊扰了昊天的美梦。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宁静的夜空,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他要为昊天做一碗鱼汤,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爱和陪伴。于是,他悄悄地走出房间,打算去河里现捕几尾新鲜的鱼。 墨染独自在河心,四周被一片寂静所包围,只有水波轻轻拍打着船舷的声音。他点亮了一盏油灯,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他专注地垂钓,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就幸运地钓上了两尾鲜活的鱼。鱼儿在网中跳跃,带着晨露的清新,也带着他对昊天的深深挂念。 他焦急地划船回去,天边的第一缕曙光已经开始窥探这个世界,他知道时间紧迫。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把鱼汤煮好,端到昊天的嘴边。这份心意,是他对昊天无言的承诺,也是他对这份友情的坚守。 回到雅韵苑,墨染立刻忙碌起来。他和上次一样,细细地将鱼刺一根一根挑了,那份专注和耐心,仿佛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接着,他将鱼肉捶成有弹性的肉泥,又将它们存成指头肚大小的小丸子,掺进煮好的鱼汤里。不一会儿,一碗鲜掉牙的鱼丸汤就做好了,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鱼汤去内室,轻声呼唤着:“昊天,快起来喝了鱼汤再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和期待,仿佛这碗鱼汤能够驱散所有的病痛和疲惫。 然而,当他将鱼汤放在矮几上,却忽然觉得内室有些冷清。他记得昊天怕冷,这内室应当有火盆取暖,怎地他身上却冷的发颤?这份不寻常的寂静和冷清,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 他又觉得昊天似乎有些太安静,不由得皱了皱眉,再次呼唤道:“昊天……”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那声音在空荡的内室里回荡,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可是,昊天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竟然没有理会墨染的呼唤。这份异常的沉默,让墨染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急忙走到床边,伸手去摸昊天被窝里的手,没想到触感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那一刻,墨染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他失声喊道:“昊天!”那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更无法想象失去昊天后的生活。 他紧紧地握住昊天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的生命。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昊天已经离他而去,留下了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地守候。墨染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昊天的手上,也滴进了他的心里。 第112章 换命改寿 赵昊天,那位权倾朝野、玉树临风的赵相爷,竟然溘然长逝了!这一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云瀚城内炸开了锅。无论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还是街头巷尾的黎民百姓,无不为之震惊与惋惜。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平日里精神矍铄、风采照人的赵相爷,竟会如此突然地离世。 皇上墨宸连续七日没有上朝,这在历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事情。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却无人敢打探皇上的行踪和心思。而赵相爷的丧礼,则全权由赵太后督办,其规格之高、声势之浩大,足见赵家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然而,在这一片哀悼和缅怀之中,却有一人心中暗自得意,那便是赵祎婳。三个月前,她偶然得知了赵昊天与皇上墨宸之间的龌龊,当时她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胆敢利用自己的小辈赐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赵祎婳经过一番权衡,决定利用赵昊天的死,给予墨宸一个致命的打击。于是,她偷偷改变了送给赵昊天的药量,使得原本不足以致命的毒药变得剧毒无比。赵昊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了这致命的毒药,还以为自己吃了墨染配的药就无需再在意仙合香的毒性。 然而,当他意识到不对劲,频繁去南方求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油尽灯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或许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但已经无力回天。 赵昊天的葬礼遵循了亲王的礼仪,声势浩大,壮观无比。赵祎婳也算给了赵家足够的哀荣和体面。为他送殡那日,长街上的百姓纷纷跪下替他送行,送葬队伍从雅韵苑一直摆到了城门口。那壮观的场面,是在向世人宣告着赵昊天生前辉煌和荣耀。 然而,在这背后隐藏的阴谋和算计,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这场葬礼,不仅是对赵昊天一生的告别,更是云瀚城政治斗争的一个缩影。 墨染为昊天精心挑选的墓地,位于北山那幽静而又不失生机的山腰之上。那里,有一片昊天生前最为喜爱的桃林,每当春风拂过,桃花便如细雨般纷纷扬扬,美不胜收。墨染深信,来年春天,当桃花再次盛开时,昊天定能在那漫天桃花雨中寻得一丝心灵的安慰,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 停灵的七日里,墨染一直将自己关在私宅中,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灵魂。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哭,哭够了就借酒消愁,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忘记那无尽的悲痛。在这段日子里,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为昊天选一块合适的墓地。于是,他派采薇去了趟宫里,请来了陈内侍帮忙。 陈内侍深知墨染心中的痛苦,他试图劝慰墨染,以大局为重,不要过于沉湎于悲痛之中。然而,墨染却毫不理会,他的心中只有昊天,其他的一切都已变得毫无意义。陈内侍无奈,只能日日来催他回去,却始终无法打动墨染的心。 终于,到了昊天出殡的那一日。墨染偷偷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上了北山。他默默地注视着昊天的棺椁被缓缓放入墓穴,心中涌动着无尽的哀伤。等大部队走后,他才一个人跪在昊天睡着的那一堆土边上,任由寒风吹过他的脸庞,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昊天的存在。 他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双腿发麻,再也跪不住了。于是,他倒在地上,又笑了两个时辰。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仿佛是对命运的嘲讽,又仿佛是对自己的嘲笑。最后,当天色渐渐暗下来,墨染从袖笼里掏出一丸药,一口吞了下去。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看到了昊天在向他招手。渐渐地,他失去了意识,仿佛自己也随着昊天一起,融入了这片桃林之中。 在那一刻,墨染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解脱。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追寻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身影了。而那片桃林,也将成为他们永恒的归宿。 私宅之内,氛围沉重,采薇双眼红肿,满是泪痕,她紧握着采莲的手,声音哽咽却坚定:“采莲,你一定要看好公子,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他现在心里难受,我怕他……” 采莲虽感疑惑,却不以为然地安慰道:“放心吧,采薇姐,公子他能做什么傻事呢?我们多陪陪他,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然而,当她们发现公子墨染已经失踪好几个时辰,且陈内侍又来门口催促时,采莲顿时傻眼了,焦急地问道:“现在怎么办?公子他……他会不会真的去做什么傻事了?” 采薇心中一紧,却迅速冷静下来,她指使采莲去水瑶阁报信,自己则毅然决定独自去北山墓地寻找墨染。当她终于在墓地找到不省人事的墨染时,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擦擦眼泪,看着墨染那苍白的脸庞,心中突然释怀了一直以来的醋意。 “他竟然愿意为他去死,而我……而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采薇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她对着昊天磕了三个头,毅然将换命符烧毁。 当墨染醒来时,只看见水瑶独坐在自己身旁,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他迷茫地问道:“我……我在哪里?” “你还在这世上。”水瑶没好气地回答,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什么?”墨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记得自己吞下了天下至毒,怎么可能还活着? 水瑶见状,叹了口气,解释道:“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一切都是赵祎婳那老贼婆的手笔吗?她为了打击你,不惜利用昊天的死。你难道不想给昊天报仇吗?为何要如此窝囊地陪着他去死?” 水瑶一连串的问题让墨染无言以对。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和复仇的决心。对,就算死,也要先报仇!他不能让昊天白白牺牲,更不能让赵祎婳的阴谋得逞。于是,他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113章 细致周到 被水瑶那温柔而坚定的话语唤醒后,墨染心中的阴霾仿佛被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自杀的念头如晨雾般消散。然而,虽然从死神手中夺回了一线生机,他的身体却如同枯木逢春前那般虚弱不堪,四肢仿佛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见墨染这副虚弱至极的模样,水瑶没有片刻犹豫,她毅然决然地将他瘦弱的身躯扛起,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稳重,穿越熙熙攘攘的街巷,最终将他安置在了他的私宅中。这里远离尘嚣,宁静而安全,是恢复身心的最佳之地。 当墨染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间已悄然流逝了七日之久。他恍惚间只觉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采莲一人守在他的床边,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哀愁。他努力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体仍不听使唤,只好虚弱地问道:“采薇呢?她怎么没在这里?” 采莲闻言,头垂得更低了,眼眶泛红,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痛哭。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呼之欲出的情绪,却迟迟不肯开口。墨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坚持追问,终于,采莲哽咽着说道:“她,没了。”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墨染的表情瞬间凝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与不解。“她没了?怎么会没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采莲只是哭得更加伤心,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状,墨染心中虽有千般疑问,万般不甘,却也不忍再逼问这个明显已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女孩。他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吩咐采莲叫来另一个丫头。然而,即便是换了人询问,得到的答案依旧模糊不清,只说七日前采薇姑娘便不见了踪影,而采莲作为她的妹妹,只是含泪告知大家,采薇已经殁了,至于具体缘由,却是无人知晓,仿佛一切都被一层神秘的雾霭所笼罩,让人无法触及真相。 墨染不顾自己仍旧虚弱的身体,强撑着唤来了采薇的家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要将这背后的真相一一揭开。在细致入微的询问之下,他惊讶地发现,即便是采薇最亲近的人,对于她的离世也知之甚少。他们只知道,七日前,采薇自己回到了家中,说是得到了休沐的机会,想要好好休息一番。然而,仅仅一夜之后,她便悄无声息地离去了,留给家人的只有无尽的悲痛和谜团。 面对这样的情况,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于是,他吩咐私宅的管家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亲自送到了采薇的家中,并郑重地嘱咐他们,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他。在妥善地送走了采薇的家人后,墨染转而看向了采莲,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严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在墨染的严厉逼问下,采莲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负担:“是赵相爷,他让采薇去救你。”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墨染心中的迷雾。然而,当他想要继续追问时,采莲却已经哭着跑了出去,留下了他一人,在震惊与不解中颤抖。 墨染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天下至毒,想要解救,唯有以命换命。可既然采薇掌握了这样的秘术,为何昊天不让她来救自己,而是选择了墨染?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第二日,墨染再次叫来了采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你必须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她为何要与我换命?否则,这条命我可以还给她!”在墨染的强烈要求下,采莲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采莲和采薇本是赵太后派到雅韵苑的细作,她们的任务是监视昊天的一举一动。然而,采薇却在与昊天的接触中,渐渐地对他产生了感情。在一次传递消息时,她被昊天抓住了把柄。但出乎意料的是,昊天并没有惩罚她们,反而将她们派给了墨染。 然而,即便到了私宅,她们与昊天之间的联系也从未断绝。昊天让采薇时刻盯着墨染,万一他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务必要将墨染救活。采薇的母亲曾是江南有名的秀女,年轻时与一位世外高人有过交集,从而学会了换命术。这种秘术她从未用过,但在昊天病入膏肓的时候,采薇曾试图使用它来救昊天。 然而,昊天却认出了这种秘术,并严词拒绝了采薇的牺牲。但换命术的咒语一旦启动,就无法停下,只能延缓。于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昊天将这个机会给了墨染,才让采薇得以将命换给了他。 听了采莲的解释,墨染心中五味杂陈,对昊天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这才意识到,昊天竟然把一切都考虑得如此周到细致,仿佛他早已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并为墨染铺好了后路。这样的完美之人,却早早陨落了,真是天妒英才!想到这里,墨染心中一阵悲痛,一口腥甜突然堵住胸口,他眼前一黑,竟昏死过去。 采莲见状,顿时手忙脚乱,她急忙跑去叫太医。这些太医都是昊天生前精心安排的,他们医术高超,对墨染的病情了如指掌。在太医的紧急救治下,墨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正当众人忙乱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雅韵苑的大丫头采芷匆匆赶来,她是采莲和采薇的姐姐,也是雅韵苑最心灵手巧的丫头。昊天去世后,雅韵苑的一切如旧,而采芷则被安排七日后来私宅帮忙。 采芷比采莲镇定,见太医还没有来,采芷掐着墨染的人中,才将墨染掐醒,墨染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才缓过气来。 第114章 养精蓄锐 墨染悠悠醒来,视线模糊间,隐约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于床榻旁侧,待他定睛一看,竟是采芷。她眼眶泛红,满是担忧地望着他,墨染心中一暖,却也不免疑惑,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采芷闻言,眼圈更红了几分,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相爷……让我过来接替采薇。”这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墨染的心上,让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他瘫软在榻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昊天生前的种种安排,墨染不禁感慨万千。昊天,那个总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男子,他竟然什么都想到了,什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从采薇、采莲到采芷,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他都已经提前预见并做好了应对。这样的周到细致,让墨染既感动又心疼。 他知道,昊天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他,为了让他能够在这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世界中安然无恙。然而,昊天的离去,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他紧紧地握住采芷的手,仿佛要从她那里汲取一些力量,来支撑自己继续前行。 采芷感受到墨染的脆弱,轻轻地回握了他的手,用眼神传递着坚定与安慰。在这一刻,他们仿佛都感受到了昊天那份深沉而伟大的爱,也更加坚定了要一起面对未来风雨的决心。 采芷的到来,无疑为这座沉寂多时的私宅带来了勃勃生机。她与采莲并肩作战,将私宅的每一个角落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使得这里重新焕发出了家的温馨。在她们的精心照料下,墨染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又过了七日,他甚至能够尝试着下地行走,尽管步伐还显得有些蹒跚,但这已足以让他感受到久违的自由与希望。 然而,天下至毒的威力岂是轻易能够消解的?太医们对此心知肚明,他们夜以继日地翻阅古籍,寻找着能够彻底清除墨染体内余毒的秘方。然而,解毒之路漫长且充满未知,墨染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体内的毒素却依然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正当众人都在为墨染的康复而焦急万分时,陈内侍的突然造访,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太后病倒了,且病情严重,恐时日无多。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太后与昊天之间的恩怨纠葛深似海,如今昊天已逝,太后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撑,她心中的忧虑与恐惧可想而知。 然而,即便心中再有千般思绪,墨染也深知自己不能轻易回宫。他身体内的毒还没有全解,根本不能行走,更无法应对宫中复杂多变的局势。更何况,他深知自己一旦回宫,就必然会卷入那场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思前想后,墨染决定暂时留在私宅中养病,同时派遣心腹之人回宫打探消息,了解宫中的最新动态。他深知,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在等待消息的同时,他也开始着手准备一些应对措施,以防不测。 日子一天天过去,墨染的身体在太医们的精心治疗与两个丫头的悉心照料下,逐渐有了明显的起色。而宫中传来的消息也让他稍感安心:太后虽然病重,但宫中的局势却并未完全失控。一些忠诚于他的大臣们正在积极努力地维护着宫中的秩序,等待着他的归来。 然而,墨染并没有急于回宫。他深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无法应对宫中的复杂局势,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给那些忠诚于他的大臣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决定继续留在私宅中养病,同时密切关注宫中的动态,等待时机成熟再作打算。 在这段时间里,墨染不仅养精蓄锐,还利用这个机会深入思考了自己未来的道路。他深知自己作为这场权力斗争中的关键人物,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才能为自己和身边的人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而这一切,都需要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清醒的头脑。因此,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自己完全康复的那一天。 有一天的深夜,万籁俱寂之时,私宅的宁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侍卫匆匆来报,说有人翻墙闯入,自称是陛下的旧识,名叫皓月。墨染闻言,心中一惊,艰难地撑起身子,眉头紧锁:“他来做什么?”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冒险一见,便吩咐侍卫将人押进来。 皓月被侍卫粗暴地推搡着进入房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焦急,一见到墨染虚弱的样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猜疑,他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与皓月二人。 皓月见房间内再无他人,便从地上一跃而起,快步走到墨染床边,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需要解毒吗?”墨染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皓月见状,也不再多问,直接拽过墨染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 “你中毒了!”皓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抬头看向墨染,眼中满是担忧。墨染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皓月紧紧握住。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墨染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但皓月却并未理会他的拒绝。他从怀里掏出一丸药,递到墨染面前:“吃了它,能解毒。” 墨染依旧不从,他深知这丸药的珍贵与稀有,更不愿欠下皓月的人情。然而,皓月却不容他拒绝,强硬地将药喂给了他。墨染无奈,只好闭上眼睛,任由那丸药滑入喉中。 第115章 墨玉人像 那丸药从喉咙滑入,一股温热在墨染的体内迅速蔓延开来。他顿觉浑身清爽,仿佛有一股清泉洗涤了他的筋脉,脑袋也变得异常清明。看样子,这南煜瑾确实拿来了一件好东西,这解药的效果竟如此显着。 南煜瑾见墨染吃药时没有反抗,心中一喜,以为墨染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他竟然不顾一切地爬上榻,试图去搂抱墨染。墨染气愤地推开他,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开!” 然而,南煜瑾却仿佛没有听到墨染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墨染身上已经有了些力气,他用力将南煜瑾推下榻,声音冰冷:“你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南煜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显然没有将墨染的警告放在心上。他轻佻地说道:“以前你有那个小白脸,如今小白脸死了,你为何还如此排斥我?” 墨染气得瞪大了眼睛,他紧紧握住双拳,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他怒斥道:“你的药我可以还给你,但今日你休想欺辱我!”说着,他一跃而起,一掌劈向南煜瑾的面门。 南煜瑾见状,急忙接下了墨染这一掌。他感受到了墨染十成的掌力,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十分不解。他喃喃自语道:“我救了你,帮你解了毒,怎么会欺辱你呢?” 墨染更加气愤了,他仿佛被激怒了野兽一般,不管不顾地朝南煜瑾扑过去。他怒吼道:“你这贼子,还不滚出去!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南煜瑾边招架边往后退,他身手敏捷,三两步就躲开了墨染的拳脚。然而,墨染却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他气得只把一双手往嘴里抠,试图将刚刚吞下的解药吐出来。 “我把解药吐出来还给你……”墨染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愤怒。他仿佛无法接受南煜瑾的接近和触碰,更无法接受自己因为南煜瑾的解药而欠下他的人情。 见墨染如此不要命地要把解药吐出来,南煜瑾终于怕了。他急忙摆手说道:“别别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说着,南煜瑾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他知道自己和墨染之间的隔阂和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然而,他却无法放弃对墨染的执着和追求。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墨染接受自己,哪怕是用尽一生的时间。 “我还会再来的,这辈子我不会放弃你的。”南煜瑾临走,留下一句话,墨染苦笑:这兔崽子,知道一辈子是多长吗,竟敢如此夸下海口! 南煜瑾走后,房间内一片狼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桌椅翻倒,药品、杯盘散落一地,桌上的衣物织品也被打落在地,凌乱不堪。墨染坐在榻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衣衫凌乱,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慌乱。 “采芷,采芷!”墨染疯了似的大叫,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焦虑。采芷闻声赶来,带着一众下人冲进房间。她一眼就看到了墨染的狼狈模样,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查看。 “陛下,陛下你还好吗?”采芷关切地问道,她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墨染有没有受伤。然而,墨染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发疯似的在地上翻找东西,嘴里喃喃说道:“我的玉像,我的玉像!” 采芷知道,那玉像是昊天亲手为墨染雕刻的,他每日都将它攥在手里,宝贝得不得了。如今玉像丢失,难怪他会如此焦急。于是,她立刻带着下人在屋子里掘地三尺地找了一个时辰,但是毫无收获。 见墨染越来越焦急,采芷只好又叫人去院子里找,自己则留在屋内劝道:“会找到的,就算找不到,相爷为了送你一个最好的,还刻了好几个呢。到时候我都给你拿来,好不好?” 墨染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采芷,仿佛被她的话触动了心中的某个柔软之处。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喃喃地问道:“你说,他刻了好几个?” 采芷点点头,温柔地说道:“是啊,相爷知道你喜欢这个玉像,所以特意多刻了几个。你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墨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之前的虚弱与无力仿佛一扫而空。他惊讶地看着采芷,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吗?” 采芷激动地再次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光:“嗯!你好了!你真的好了!”说着,她上前扶住墨染,帮他整理好衣衫和头发,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传递给他。 太医们闻讯赶来会诊,一番细致检查之下,竟然发现陛下体内的毒已完全化解,身体康健,无任何不适之症。听闻墨染服用了一丸神秘药物,众太医皆啧啧称奇,纷纷询问那丸药的来历与成分。墨染不愿多言,只搪塞了几句,便打发他们离去了。 那丢失的墨玉像,尽管墨染心中挂念,但找了三日仍无结果,他只能暂且放下这桩心事。随即,他召来陈内侍,商议回宫事宜。陈内侍曾替墨染传口谕,称皇上去五台山静修一月,如今一月之期已满,正是回宫之时。 第二日,陈内侍便准备好了盛大的仪仗队,来到城门口迎接皇上回宫。墨染一踏入宫门,便径直前往太后的寝宫。太后歪坐在榻上,脸色蜡黄,但眼神依旧犀利如刀。她盯着墨染,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你居然回来了。”显然,她原以为自己的计划能够得逞,却没想到自己先病倒了。 墨染行了一礼,抬头回应道:“托母后的福,儿臣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他注意到太后脸色不佳,便假意关切地说道:“可母后您的脸色很不好,得叫太医来看看。”然而,太后赵祎婳却强撑着说道:“不用了,哀家只是近几日没休息好。你既然回来了,宫里的事就都交给你吧。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墨染知道她怕自己知道她是强撑着每日上朝的,墨染也不拆穿她,行了礼告辞了,回到乾清殿,立即召集大家开会,如今昊天不在了,朝中势力变化很大,很多原本看好赵家的人做了墙头草,也有很多原本不支持墨宸的人现在都跳出来唯墨染马首是瞻,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可造之材。 墨染拿出昊天之前写的名单,那都是昊天事先从新中榜的举子中选出来的,这些人是时候拿出来用上了。 第116章 如影随形 墨染的脚步,无论踏足何方,似乎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那是昊天留下的痕迹,如影随形,深入骨髓。每一步行走,每一眼凝视,都仿佛能穿越时空的界限,与那些关于昊天的记忆不期而遇。昊天的安排,细致入微,如同精心编织的网,将他紧紧包裹;昊天的旧物,静默无声,却诉说着往昔的温情与岁月的沉淀;昊天的足迹,烙印在他心间,成为无法抹去的印记,每一次触碰,都是心灵的震颤。 这份思念,如同慢性毒药,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墨染的心房,让他在无数个日夜中徘徊于回忆的深渊,无法自拔。身体的疼痛,曾是他以为最难以忍受的苦楚,却不知,当身体逐渐康复,心灵的创伤却开始显现,那是一种比肉体之痛更深沉、更持久的折磨。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墨染便会被这份思念吞噬,心痛如绞,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畔,也湿润了那段无法割舍的过往。 回宫的第一日,对于墨染而言,无疑是一场心灵的酷刑。宫殿的每一砖一瓦,每一幅字画,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丝气息,都满载着昊天的影子,让他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夜深人静,他尝试着闭上眼睛,却只见一片漆黑中,昊天的笑容、话语、乃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远得如同隔世。泪水,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却也是无尽的哀伤之源,大半个枕头,就这样被无声的泪水浸湿,见证着他无尽的思念与不舍。 第二日,当晨光穿透窗帘,试图驱散夜的阴霾,墨染却发现,即便是白昼,也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黑暗。寝殿内,每一个角落都藏着昊天的身影,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他们的共同记忆。他试图逃避,却无处可逃,只要轻轻一挨上枕头,那些与昊天共度的点点滴滴便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昊天的细心安排,那些只有他能为自己做到的事情,一一浮现眼前,让墨染深刻体会到,除了兄长,这世间唯有昊天,能如此深刻地理解他,关怀他,这份情感的重量,让他难以承受。 连续几日的煎熬,让墨染的精神几近崩溃,陈内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作为宫中多年的老臣,他深知墨染与昊天之间的深厚情谊,也明白这份失去的痛苦。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内侍做出了决定,他悄悄地在墨染的粥中加入了少量的安睡散,希望这能帮助他暂时逃离那片苦海,得到片刻的安宁。那一夜,墨染终于得以沉睡,虽然梦境中依旧有昊天的身影,但至少,那是一次没有泪水、没有心痛的完整睡眠。 墨染在这段沉寂而深邃的日子里,仿佛被命运的巨手按下了暂停键,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将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细细地、一遍遍地回味与审视。哥哥的周密安排,如同精密的机械装置,每一个零件都恰到好处地嵌合在一起,为他的生存铺设了一条虽荆棘密布却仍存希望的道路;昊天的安排,则更像是一场温柔的雨,无声地滋润着他几近干涸的心田,虽然昊天已不在,但他留下的每一份关怀与布局,都让墨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力量。而采薇的牺牲,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划破夜空,短暂而耀眼,她的勇敢与决绝,成为了墨染心中永远的痛,也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对正义的执着与追求。 所有这些,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墨染紧紧缠绕,推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战场之上。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为他铺就了一条生存之路,却无人料到,这唯一的幸存者,将承受怎样的心灵煎熬与痛苦。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墨染虽然成功地剪除了赵祎婳身边的众多羽翼,削弱了她的势力,但那个始终盘踞在他心头,让他恨之入骨的贼婆——赵祎婳,却依然稳稳地坐在她的神坛之上,享受着权力的滋味。这份未能彻底完成的复仇,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墨染的心口,让他难以释怀。 然而,生活总会在绝望中透出一丝光亮。墨染决定,与其沉溺于过往的悲痛,不如将这份痛楚转化为前进的动力。于是,他悄然前往了哥哥的私宅,那里藏着他对过往的怀念与对未来的期许。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一抹意外的惊喜悄然降临——哥哥竟然能睁开眼睛了!尽管那双眼睛里还没有恢复往日的神采,只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但对于墨染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慰藉。那副被寄予厚望的药方,经过大半年的使用,终于显现出了奇迹般的疗效。哥哥的这一变化,让墨染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感激。 站在哥哥的床边,墨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赵祎婳的威胁依然存在,复仇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但他也明白,仅凭一腔怒火是无法战胜敌人的。他需要更加冷静,更加智慧,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逐步瓦解赵祎婳的势力,最终将她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来,让正义得以伸张,让逝者的灵魂得以安息。 这一刻,墨染的心中既有对未来的坚定信念,也有对过去的深深怀念。他明白,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哥哥的进步,昊天的遗志,采薇的牺牲,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将以更加坚定的步伐,踏上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为了那些爱他的人,也为了他深爱着的一切,去战斗,去胜利。 第117章 朝堂争斗 今年的春闱,是在那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匡荀老相爷的主持下结束的。这不仅仅是一场选拔人才的盛会,更是对天下读书人的一次深情厚谊。匡老相爷一贯秉持着“英雄不问出处”的原则,对那些家境贫寒却才华横溢的士子总是青睐有加,一批出身寒微却满腹经纶的才子脱颖而出,成为了朝堂之上的新鲜血液。 然而,当墨染手持一份由昊天生前精心挑选的举子名单,满怀期待地呈递给匡老相爷时,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这份名单上的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人品出众、家世清白,是昊天用他独到的眼光,从众多士子中筛选出来的精英。墨染本以为,这样的名单会得到匡老相爷的赞许,却不料,老相爷一看之下,竟当场大发雷霆,怒斥墨染:“你糊涂了吗!我们声势浩大地增设恩科,搞科举,难道就是为了这样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吗?” 面对匡老相爷的怒火,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科举之路走出来的举子,虽然才华横溢,但未必都能铁面无私、办好差事。而匡老相爷则坚持认为,只有那些真正从底层奋斗起来的士子,才能更深刻地理解民间疾苦,更公正无私地处理政务。然而,这份名单是昊天的遗愿,是他在生命最后时刻,对墨染的嘱托。墨染深信,昊天选出的这些人,都是可用之才,是能够为国家、为人民做出贡献的栋梁。 如今,赵家大势已去,许多关键部门的官员位置空缺,急需人才填补。即便将匡老相爷选出的人才全部安排进去,也远远不够。然而,匡老相爷却认定此事对天下读书人不公平,坚决不让步。一时间,朝堂之上陷入了僵局,其余诸位大臣也都不敢出声相劝。匡老相爷一向言出必行,行必果决,没人愿意去触碰这个敏感的钉子。 墨染望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怒气冲冲的老相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他深知,匡老相爷是他专门请出山的,是为了共同辅佐新君、振兴国家。如今,自己却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他既不想违背昊天的遗愿,又不想让匡老相爷心寒。这份两难的选择,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墨染在无奈与焦急之中,终是提笔给远在东海的匡子霖修书一封,言辞恳切,将朝堂之上因人才选拔而起的僵局细细道来,寄希望于这位智勇双全的挚友能助他一臂之力。匡子霖收信后,未有片刻耽搁,即刻回信,言简意赅,却字字铿锵,承诺定会设法劝说伯父匡荀,以解墨染之困。 匡子霖自赴东海以来,虽时日不长,但成果斐然。他精心策划的苦肉计,表面看似是对墨染不利,实则暗藏玄机,旨在为墨染扳倒太后势力铺路。如今,东海已在他的掌控之下,那些曾被赵氏一族肆意搜刮的矿产区,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当这些消息通过密信传回京城,墨染阅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对那些贪婪之徒的行径痛恨至极。但转念一想,幸得匡子霖及时接管,日后矿区的收入将不再流入私人腰包,而是用于国家建设,心中又稍感慰藉。 匡子霖以一品大将军之尊,本无需常驻东海,但他深知墨染用人之急,便特地为此事给伯父匡荀写信,请求允许他调派一些得力干将回京。谁料,匡荀看信后,非但没有应允,反而将匡子霖痛骂一顿,指责他助纣为虐,违背了家族和朝廷的原则。面对伯父的严厉斥责,匡子霖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伯父的固执与保守,只能默默承受,决定亲自回京,当面陈情。 月余之后,匡子霖历经跋山涉水,终于回到京城。在朝堂之上,他引经据典,提出了“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观点,试图说服匡荀及众臣,打破常规,广纳贤才。然而,匡荀听后,非但没有动容,反而怒指匡子霖,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连我也敢忤逆!”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寂静,众臣皆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匡荀虽思想老旧,不知变通,但他一生清廉,忠诚于朝廷,并无过错。匡子霖深知这一点,因此只能忍气吞声,不再争辩。墨染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既不忍再逼匡荀,又不愿放弃昊天遗愿。最终,他权衡利弊,决定先将此事暂时放下,将昊天挑选出来的人才暂且安排在一些不起眼的位置,以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这一决定,虽非最佳,却也是当前形势下的无奈之举。墨染深知,要想真正打破僵局,实现人才选拔的多元化与公正性,还需更多的智慧与耐心。而匡子霖的回归,无疑为他增添了一份力量,也让他对未来的改革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与信心。 赵昊天离世之后,右相之位一直悬空,成为朝堂之上一个难以填补的空缺。而匡子霖,凭借其显赫的家世、累累的军功,加之匡荀老相爷的鼎力扶持,不久便顺理成章地荣登右相宝座。这一日,匡子霖特地前来皇宫谢恩,以表对皇上的感激之情。 陈内侍匆匆步入御书房,通报道:“陛下,相爷来了。”墨染闻言,恍惚之间,竟以为是昊天重返人间,心中一阵激荡。他忙从御案前起身,却因心情过于急切,不慎将腿碰到了柱子上,疼得他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陛下小心!”匡子霖眼疾手快,快步上前,与陈内侍一同扶住了墨染。墨染急切地抬眼望去,待看清眼前之人,才发现自己魔怔了。他明明已经知道,昊天已经离他而去,再也不可能回来。双眼瞬间被泪水充盈,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来了。” 匡子霖跪下行礼,声音恳切:“子霖多谢皇上厚爱,特地前来谢恩。”陈内侍扶着墨染坐在榻上,墨染强忍着泪水,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他的心中,依旧在思念着那个已经离他远去的身影,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继续前行。 第118章 大不如前 子霖离去后,陈内侍也忍不住擦拭着眼角的泪珠,轻声劝慰道:“赵相爷他已经离世半年有余了吧,陛下您真的应该尝试着从悲伤中走出来了。赵相爷若是在泉下有知,看到您如此消沉,他定会心生不忍,但也会为您能够重新振作而欣慰含笑的!” 墨染闻言,心中猛然一惊,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他喃喃自语道:“已经半年了?时间过得竟如此之快?”这半年来,他刻意避免去北山探望昊天的陵墓,生怕自己一旦站在那里,那份深埋心底的悲痛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无法自持,甚至产生追随昊天而去的念头。 然而,如今子霖已经顶替了昊天的位置,不仅回归了云瀚城,还以雷厉风行的手段肃清了朝堂,使得朝廷气象一新。更重要的是,将赵祎婳那个老巫婆赶下台,为哥哥报仇雪恨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这一切的变化,让墨染深感欣慰,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沉沦在过去的悲痛之中。 于是,墨染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看昊天。他要去告诉昊天,自己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正在努力实现他们的共同理想。同时,他也想从昊天那里汲取力量,让自己更加坚定地走下去。于是,他吩咐陈内侍准备车马,决定即刻前往北山,去探望那个让他永远无法忘怀的人。 仲夏的炽热已悄然逝去,季节的轮回将大地换上了秋的衣裳。在这略显凉意的日子里,昊天的坟头,草儿已悄然长得郁郁葱葱,仿佛是大自然对逝者的一种无声慰藉。墨染身着素衣,手持镰刀,缓缓步入这片静谧之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往的怀念与对昊天的深深思念。 他轻手轻脚地开始为昊天的坟头除草,每一下都显得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这份沉睡中的宁静。周围的桃树,经过春的孕育、夏的滋养,如今都已挂满了青色的、毛茸茸的果子,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延续与希望。 墨染除完草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了昊天的坟头上,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而坐,分享着彼此的梦想与忧愁。他开始了漫长的诉说,话语中既有对昊天生前点滴的回忆,也有对自己这半年来所经历的种种挑战的感慨。他谈到了匡子霖的雷厉风行,谈到了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更谈到了自己对未来的迷茫与坚定。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悄悄地从东边移到了西边,天边开始泛起了绚烂的晚霞。墨染的声音渐渐低沉,最终化为了沉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昊天的坟头,仿佛要将这份思念与不舍深深地刻印在心底。然后,他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墨染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平静。他知道,无论未来之路多么坎坷,只要心中有信念,有对友人的怀念,他就能够勇敢地走下去。而昊天的坟头,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以及那些青色的、毛茸茸的桃子,都将成为他心中永恒的风景,陪伴着他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太后赵祎婳此刻正置身于慈宁宫的深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疯狂与绝望。她万万没有想到,匡子霖竟然会是一个如此狠辣的角色,其手段之凌厉,甚至比当年的赵昊天还要更胜一筹。匡子霖一到东海,便雷厉风行地展开了清洗行动,所有与赵家有关联的人,无论大小,都被他一一免去职务,并且每个人都被安上了罪名,不是发配到遥远的岭南,就是被流放至苦寒的宁古塔。而他们的罪名,无一例外都是监守自盗,将矿区的收入悉数贪污私吞。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赵太后的心头如同被重锤击中,她清楚地知道,这样一来,供给镇北王私养军队的银子就断了来源。她曾试图通过书信旁敲侧击地威胁匡子霖,希望他能手下留情,然而,匡子霖的回信却让她彻底傻眼。他在信中斩钉截铁地写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赵太后的心窝。 赵祎婳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恨,她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努力,都仿佛化为了泡影。她曾派遣无数高手去刺杀墨染,然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那些刺客无一例外地都被墨染的手下击杀。好不容易利用赵昊天将墨染打击得几乎一蹶不振,她还为墨染精心准备了天下至毒,本以为就算他有那换命符咒,也未必能起死回生。然而,没想到墨染竟然从不知什么地方弄到了解药,再次逃脱了她的毒手。 这一系列的挫败,让赵太后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她恨墨染的狡猾,恨匡子霖的狠辣,更恨自己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如今,她手中只剩下镇北王私养的军队这一个筹码,这是她最后的希望。然而,这个筹码也需要大量的银子来供养,如今银子断了来源,她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为了挽救局势,赵太后开始拼命缩减用度,慈宁宫内的奢华生活也一去不复返。就连那上好的沉水香,也被她换成了寻常的呛人线香。然而,这些节省下来的银子,对于供养那支私军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赵太后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但她仍然不愿意放弃,她发誓要拼尽全力,与墨染和匡子霖斗到底。 “咳咳咳……”一阵急促而虚弱的咳嗽声打破了慈宁宫的寂静,墨染缓缓步入赵祎婳的寝殿,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昔日的太后如今仿若一摊毫无生机的烂泥,蜷缩在华丽的床榻之上。他心中的怨恨,在这一刻,竟莫名地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母后宫里之前不是用的沉水香吗?这线香的气味着实有些呛人,母后不嫌呛吗?”墨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试图从赵祎婳的反应中捕捉到些什么。 赵祎婳强撑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坚定:“哀家不喜欢沉水香,那香气太过浓郁,还是这线香的味道更为淡雅一些。”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坚持,仿佛是在向墨染证明,即便是在这样的境遇下,她依然保持着那份高贵的品味。 第119章 深夜比试 然而,墨染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赵祎婳的破绽。她的气息显得有些紊乱,脸色蜡黄,说话间更是接不上气,显然是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他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赵家各门各宗如今每月都要捐银子给镇北王,慈宁宫的用度自然也是大幅缩减,太后之前所用的那些吊命的名贵药品,恐怕早已是青黄不接了。 “母后,您的气息似乎有些紊乱,儿臣请太医来为您诊治诊治,如何?”墨染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给予赵祎婳一些帮助。 然而,赵祎婳却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声音微弱而坚定:“哀家只是累了,无妨,你且回去吧。”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倔强,仿佛是在告诉墨染,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 赵祎婳的权势如同夕阳余晖,渐渐消散于天际,这曾是墨染无数次在梦中勾勒、心中期盼的结局。然而,当这一刻真真切切地降临,墨染的心中并未泛起预期的快意波澜。为了促成这一日的到来,他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失去了至亲的哥哥,也永远地告别了昊天。这份胜利的果实,品尝起来竟是如此苦涩,让他不禁自问,若能时光倒流,自己是否还会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孤独而血腥的道路。 思绪纷飞间,赵祎婳往日的种种在墨染脑海中浮现,那些她对自己与哥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与关怀,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虽微弱却温暖人心。念及此,墨染的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不能让赵祎婳就这样轻易地离开这个世界。或许,唯有当她卸下那层高傲的面具,真心实意地痛哭流涕,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悔恨之时,才是真正的解气与释怀。 当墨染的脚步再次踏上乾清殿的青石板,已是深夜亥时。近来,失眠如同不散的阴霾,笼罩着他的每一个夜晚。尽管今夜,他终于能够正视昊天离去这一残酷现实,但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哀愁却让他丝毫无法感受到困倦的侵袭。无奈之下,他只好吩咐陈内侍取来昊天生前抄写的话本子,希望能在那些熟悉的文字间寻找到一丝慰藉,以缓解这漫漫长夜中的孤寂与哀伤。 墨染正沉浸在话本子中男女主角悲欢离合的情节里,心绪难平,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细微却异样的声响,那声音既非下人行走时的轻巧,也非风吹草动的自然,更像是有人刻意隐蔽行踪,小心翼翼地接近。墨染的心中立刻警觉起来,暗自思量:莫非是太后见大势已去,竟至于狗急跳墙,派遣死士前来做最后的了断?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装作悠闲地翻阅着手中的话本,实则已暗中蓄势待发。就在那一刻,他迅速而精准地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掷出一枚暗器,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哎哟”,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然而,若真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绝不至于如此轻易中招且毫无反抗之力。墨染心中疑惑丛生,却未立即声张,而是迅速起身,悄无声息地接近门外,准备一探究竟。 当他来到乾清殿外,借着微弱的月光,惊讶地发现倒在地上的竟是季云澈。那枚飞镖不偏不倚地扎在了他的左腿上,所幸墨染并未用尽全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季云澈的这副模样,让墨染心中五味杂陈,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却不料季云澈竟用力将他推开,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与不甘:“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只是不甘心,不相信,所以才忍不住偷偷回来看个究竟!” 随着他抬头,墨染这才看清,季云澈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头发蓬乱,胡茬也未经打理,一副匆忙赶路、心力交瘁的模样。墨染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与匡子霖不同,季云澈在国子监时与墨宸关系极为亲密,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如今季云澈既然冒险偷偷返回,却为何要选择躲在暗处偷窥,而不直接与自己相见?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又怀揣着怎样的心结? 这一切的疑问如同迷雾般笼罩在墨染的心头,让他不禁皱眉,试图从季云澈那混乱而激动的情绪中寻找答案。 墨染心中虽有千般疑虑,但顾及到宫中侍卫密布,不宜在此处久留,更不欲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于是打算先将季云澈带入内殿,寻个僻静之处细细询问。然而,季云澈似乎并不领情,他强忍着左腿传来的阵阵剧痛,猛然间站起身,一拳狠狠地挥向墨染。墨染未曾料到季云澈会有此举动,一时躲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疼痛之余,更多的是对这些日子以来积压情绪的意外释放。 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与憋屈在墨染胸中涌动,他毫不客气地挥拳反击,季云澈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得倒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坐在地上,喘息连连。墨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故意激将道:“起来啊,你不是要打吗?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季云澈咬紧牙关,仿佛是在与自己内心的痛苦做斗争,他再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就在这时,殿外值夜的小内侍被两人打斗的声响惊醒,惊恐之下大声尖叫起来:“谁?有刺客,快抓刺客!”随即,门外的侍卫们迅速响应,纷纷拔刀准备冲入殿内。 墨染见状,立刻大声喝止:“你们谁都不许动!他不是刺客,我们在比试!”。殿内的两人依旧打得难解难分,拳脚相加,丝毫不减攻势。周围的侍卫与内侍们面面相觑,比试哪有动真格的?这到底如何是好?只有陈内侍悄悄退出了院外,召来一个小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内侍撒丫子往绮云殿的方向奔去。 第120章 相见误会 墨染与季云澈的搏斗,在那一刻仿佛凝聚了所有的紧张与激烈,拳脚交加间,每一声碰撞都震颤着空气,回响在空旷的乾清殿内。正当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情绪几乎达到沸点之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了这份紧绷的氛围——“云澈哥哥!” 这声呼喊,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与惊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墨染猛地回头,视线捕捉到了一脸焦急与不安的绮云,她站在那里,仿佛是误入战场的无辜者,眼神中充满了对眼前景象的难以置信。原来,陈内侍眼见事态愈发严重,担心两位主子真的有所闪失,便悄悄地去请来了云妃,希望能以她的威严制止这场无谓的争斗。 然而,罗绮云与季云澈的相遇,却如同火星撞地球,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充满了复杂而微妙的情感,那是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的暗流涌动。这样的场景,对于在场的侍卫和下人们来说,无疑是难以直视的,他们或惊讶,或尴尬,却不知如何是好。 意识到这一点,墨染与季云澈几乎同时停下了手,各自后退,试图恢复些许的冷静与理智。墨染迅速做出决定,命令陈内侍带领所有人离开,以免这场私人的纠葛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陈内侍领命,却在离开前忍不住关切地询问墨染的伤势,只见墨染的左眼已经红肿,显然是刚才打斗中不慎受伤。 “无妨,你快下去吧。”墨染淡淡地回应,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陈内侍无奈,只好摇头叹息,带领着众侍卫和内侍退出了乾清殿,留下了一片难得的宁静,却也留下了满室的未解之谜。 此刻,乾清殿内只剩下墨染、季云澈与绮云三人,气氛微妙而紧张。绮云的存在,如同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照亮了这场争斗背后的阴影,也让原本简单的冲突变得复杂起来。墨染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凝视着季云澈,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难以掩饰的关切与不解。 墨染沉吟片刻,决定将季云澈与绮云二人唤入内殿。毕竟,这院子中人来人往,闲话易传,隔墙之耳难防。初时,这两人尚以眼神暗自交流,情感纠葛难以掩饰,然而,一踏入殿门,他们竟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彼此背对着站立,仿佛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狼狈与不堪。 墨染目光流转,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心中已然明了。季云澈风尘仆仆,显然未及整理仪容,只为急于探求某个答案;而绮云,虽深夜匆匆赶来,但仍保持着得体的装扮,只是此刻她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未施脂粉,显露出几分真实与脆弱。他们都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最为失态的一面。 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墨染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顽皮的念头,于是开口说道:“云澈,还不见过你嫂嫂。”此言一出,绮云急忙转过身来,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墨染,而墨染则轻轻摇头,向她使了个眼色。季云澈紧握双拳,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对着绮云的背影行了一礼:“微臣见过云妃娘娘!” 绮云闻言,讶然转身,正欲解释,却被墨染打断:“既然知道她是云妃了,为何还要心生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这一年来,墨染特意命人截取了两人之间的书信,他料想季云澈定是从其他途径得知了绮云进宫为妃的消息,这才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只为求得一个答案。 季云澈初时难以置信,随后又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半晌才回答道:“回陛下,微臣幼时与云妃曾有过不成熟的约定,还望陛下不要因此心怀芥蒂,对她好一些。”言罢,他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绮云见状,心生怜悯,正欲上前扶起他,却被墨染拉到身边,故意搂着她说道:“幼时你喜欢她,又岂知我也对她有情?如今她已是我的爱妃,我怎会不对她好?” 季云澈泪如雨下,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微臣多虑了,请陛下恕罪。”墨染接着问道:“你的罪名可不少,要我先饶恕哪一个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哎呀,宸哥哥,你够了!”绮云终于推开了墨染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与不满。她一把将季云澈从地上拉起来,急切地解释道:“宸哥哥他是在逗你呢!我们两个,其实只是假夫妻!” 季云澈被绮云的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懵,他抬头看看墨染,又转头看看绮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他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绮云拉着他的手。 墨染见状,板起了脸,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天亮之前必须把情绪收拾好。天亮之后,我再来治你抗旨回京的罪!”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季云澈和绮云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墨染的话音还未落,季云澈就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将绮云拦腰抱起,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的光芒:“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绮云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温柔地回答道:“是真的,是真的!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只是为了让外人相信,才假装成夫妻的。”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让季云澈的心瞬间融化。 眼看季云澈又要亲绮云,墨染不耐烦地吼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点?我还没走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气愤,然而这两个人却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会他。 他们如胶似漆地抱在了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墨染看着他们的样子,甩甩袖子,怒骂道:“晦气!”然后气愤地走出了殿门,留下了一室温馨与甜蜜。 第121章 宏图大志 墨染在书房内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寂静的夜晚,独自沉浸在思绪的海洋中。天色蒙蒙亮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季云澈与绮云一同出现在书房门口。 墨染停下手中挥洒的笔,目光深邃地望向季云澈。只见季云澈深深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坚定而诚挚:“我季云澈,感念陛下大恩,只要陛下需要,我季云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句话,凝聚了千言万语,也表达了季云澈对墨染深深的感激与忠诚。墨染深知季云澈的脾气与性格,这份情谊,他相信能够地久天长。 “你既知我对你有恩,也该明白,罗绮云对于我来说,比亲妹妹还亲。”墨染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你日后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季云澈闻言,又郑重地磕了几个头,以表自己的决心与诚意。 墨染轻轻抬手,示意季云澈起身。接着,他转向绮云,温柔地说道:“你先回你的绮云殿吧。他既然回来了,我会让你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的,放心吧。”绮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与不舍,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房,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待绮云离去后,墨染收敛了脸上的温柔,严肃地对季云澈说道:“你如今还背着罪名,偷偷回云瀚也是重罪。现下你要是想娶绮云,最快的方式就是有军功傍身。否则,绮云花银子如流水,养尊处优惯了,难道你要将她带去边关受罪?”季云澈闻言,连连摇头,表示不愿让绮云受苦。 墨染看着季云澈坚定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他知道,季云澈是真心喜欢绮云,也愿意为了她而努力。于是,他轻拍季云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能立下军功,不仅能为绮云赢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能为自己赢得一片天地。去吧,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的。”季云澈闻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与幸福。 墨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已在云瀚城为你买下一间宅子,作为你们未来的安身之所。这些银子,其实也是绮云这几年自己辛苦赚来的,我一直替她保管着。等你有了军功,从边关荣耀归来,我就光明正大地为你们赐婚,让她从罗将军府风风光光地出嫁。” 墨染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绮云的疼爱与对季云澈的期望。他停了停,目光变得异常严肃,仿佛要穿透季云澈的心灵:“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我让你做的这件事,你必须成功,不许失败!这不仅仅是为了你和绮云的未来,更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危。否则,连我也不能保住你的性命!” 季云澈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与决心。他还没等墨染说完,就抢着说道:“季云澈领旨谢恩!”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 然而,墨染却知道季云澈的性子急,担心他会在这件事上大意失荆州。于是,他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云澈,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不能大意。否则,我们这盘棋可能会满盘皆输。你一定要记住,每一步都要谨慎行事,不能有任何差错。” 季云澈闻言,神色一凛,他知道墨染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行事。 接下来,墨染又详细交代了一些细节,包括如何与边关的将领沟通、如何在战场上立功等。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季云澈的关心与期望,也让他感受到了肩上的重任。 最后,墨染才放心地让季云澈回去看看家人。他知道,这一别可能是数月甚至数年,但为了让绮云和季云澈能够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为了让他们的未来更加美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季云澈也深知自己的使命与责任,他带着墨染的嘱托与期望,踏上了前往边关的征程。 至于绮云,墨染心中已有了周密的安排。他计划等季云澈完成边关的任务归来时,便在宫里秘密实施一场“假死”的戏码。他会巧妙地安排一切,让绮云在众目睽睽之下“离世”,实则是悄悄将她送出宫去,远离这纷繁复杂的皇室纷争。 紧接着,墨染会授意罗府对外宣布,他们找到了一个与逝去的女儿极其相似的姑娘。罗夫人因思念女儿心切,决定将这位姑娘认作义女,以慰藉自己失女之痛。这样一来,绮云便以罗府义女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既保留了她的尊贵地位,又为她和季云澈的结合铺平了道路。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季云澈上门提亲,罗府便会顺理成章地将这位“义女”许配给季大将军,成就一段佳话。墨染想着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不禁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过头了。 然而,当这份得意逐渐消散,墨染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苦涩。他回想起自己的孤独,那些深夜里无人倾诉的寂寞,那些只能默默承受的压力与痛苦。他不禁喃喃自语:“哥哥,你何时才能回来陪我?昊天,我何时才能随你而去?” 秋风萧瑟,吹过空旷的宫殿,也吹进了墨染的心里。他一人独坐,内心怆然。虽然他为绮云和季云澈策划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但自己的幸福却似乎遥不可及。他渴望有人能陪伴在他身边,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但他也知道,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这份孤独与苦涩,或许只能深埋心底,成为他永远的秘密。但即便如此,墨染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他会继续前行,为了云瀚的繁荣与百姓的福祉,也为了自己心中那份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更为了还自己和哥哥一个公道。 第122章 难以割舍 在告别了季云澈之后,墨染的心中再度被那无尽的孤独所吞噬,仿佛夜色中翻涌的暗流,无声却强烈。他手中虽握着一本沉甸甸的奏折,试图将心绪沉浸于国事之中,然而那些繁复的文字却如同远在天边的星辰,遥不可及,难以触动他此刻孤寂的心弦。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求助于那些珍藏的手写话本,仿佛它们是唯一能在这漫漫长夜中给予他一丝慰藉的灯塔。 一本接一本,墨染细细翻阅着那些充满想象力的故事,让自己的思绪随着情节起伏,暂时逃离这孤寂的现实。时间悄然流逝,直至深夜,万籁俱寂之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本名为《红颜》的画本上,封面已略显陈旧,却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吸引力。他轻轻翻开书页,竟然滑落出一封密封的信笺。 墨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那信封上明明是昊天的字体“墨染亲启”,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件,字里行间跳跃的是真挚热烈的情感,昊天的蝇头小楷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田。然而,当读完最后一个字,他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打湿了衣襟。 至此生挚爱,吾之墨染: 吾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心中万千思绪,如江河奔腾,难以平息。而在这浩渺的思绪之中,最为挂心、最为不舍的,唯有你一人。忆起往昔,那次因一枚青团而结的奇缘,仿佛是天意使然,让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自那一刻起,你便在我心中种下了一颗神奇的种子,它蕴含着无尽的希望与憧憬,静静地躺在我心田的沃土之中。 这些年来,那颗种子悄悄地发芽,肆意地生长,它的根系深深扎进我的心底,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我却从不敢轻易将它示于人前,生怕这份珍贵的情感被世俗的尘埃所玷污,或是被无情的时光所摧残。 直到那一天,我再次见到你,那颗在我心中悄然生长的藤蔓终于结出了果实。这果实饱满而诱人,它承载着我所有的思念与爱恋,是我心中最为珍贵的宝藏。我将这果子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慢慢地酿成了酒,藏在了心里的最深处。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便会悄悄地拿出这坛酒,轻轻地嗅着那芬芳的香气。那香气如同你的气息一般,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然而,我却不敢畅饮这酒,生怕被其中的甘醇所灌醉,更怕一不小心将这坛珍贵的酒打翻,让那份深藏的情感付诸东流。 吾之墨染,此生能与你相遇,是我最大的幸运。虽然我将离你而去,但请你相信,我的心永远与你同在。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与快乐,让那份神奇的种子,在你心中继续生根发芽,绽放出最绚烂的花朵。 吾此生所愿,实为宏大而深远,那便是为你与墨宸共同缔造一个海清河晏、天地清明的云瀚国。自吾辈肩负起这份重任以来,日夜勤勉,未曾有丝毫懈怠。如今,观我云瀚国之南关,坚如磐石,屹立不倒,任凭风雨侵袭,依旧稳固如初;东海之域,亦已肃清海盗之患,波涛汹涌间,尽显我云瀚之威严。西澜之地,与我云瀚和睦相邻,共谋发展,边境线上,和平鸽自由翱翔,传递着友谊与安宁的信息。 然,吾心中仍有一大患未除,那便是镇北王。此人野心勃勃,图谋不轨,吾闻其暗中勾结外族,妄图将赵氏推上皇座,以篡夺我云瀚之基业。此等行径,实乃大逆不道,吾誓必除之而后快。若吾能在生命消逝之前,亲手将镇北王绳之以法,则我云瀚国内部将再无萧蔷之乱,百姓可得以安居乐业,国家亦可长治久安。 只可惜,大业未成,吾身已先死,此乃吾之大憾。然吾虽死,心仍系于国家,系于你与墨宸。吾深知,镇北王一日不除,北地便一日难安。因此,吾在此遗言中,殷切希望你们能继续吾之遗志,若今后有机会,务必加派人手,将镇北王刺杀,以绝后患。如此,则北地安稳,赵祎婳等奸佞之人再无嚣张之本,我云瀚之江山亦可得以永固。 吾亲选之人,皆为身家清白、人品纯良之臣。他们虽在科考中未能崭露头角,然吾深知其才,他们胸怀大志,能成大事。吾相信,在你们的带领下,他们定能辅佐你与墨宸,将我云瀚之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万里江山指日可待。 吾虽死,然吾之灵仍会守护在这片土地上,守望着你们,守望着这片我们共同奋斗过的热土。吾愿吾之在天之灵,能得以安心,见证着云瀚国的繁荣昌盛,见证着你们携手共创的辉煌未来。吾之遗愿,便如此矣,愿你能铭记于心。 墨染双手紧紧捧着那封珍贵的信件,仿佛那是昊天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努力感受着那份从纸背透出的深情与不舍。泪水,早已无声地滑落,打湿了信纸,也模糊了视线。“昊天!昊天啊!”墨染的呼唤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仿佛想要穿透时空的壁垒,让那已经逝去的灵魂能够听到自己的痛苦与思念。 然而,深夜的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四周除了自己的抽泣声,再无其他声响。又是一个独处的夜晚,月上梢头,清冷的月光洒满房间,却照不进他那颗已经冰冷的心。昊天,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享喜忧的人,如今却已身在天外,遥不可及。 墨染的哭声渐渐微弱,泪水也似乎流干了。他紧紧地抱着那些话本子,那是昊天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在这份沉重的思念与绝望中,他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晕死过去。在梦中,他仿佛又看到了昊天的身影,听到了他的笑声,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温暖。然而,当晨光初照,一切又都回到了现实,那份痛苦与思念,依旧如影随形,难以割舍。 第123章 天文数字 陈内侍又一次轻手轻脚地端来了那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安神药,企图抚平墨染心中难以言喻的伤痛。然而,此时的墨染,心绪烦乱,愁肠百结,他并不想喝下这碗药,以求一时的平静。在他看来,唯有大醉一场,方能暂时忘却心中的惆怅与哀伤,让自己在这无边的痛苦中寻得一丝解脱。 于是,墨染不顾陈内侍的阻拦与劝阻,毅然决然地转身,独自踏出了宫门。他的脚步坚定而决绝,仿佛是在逃离一个令他窒息的牢笼,直奔那传说中的水瑶阁而去。 水瑶阁内,琴声悠扬,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歌声清朗,似林间鸟鸣,悠扬动听。这美妙的音乐,仿佛将墨染带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让他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与哀伤。 坐在阁中,墨染的思绪飘回了与昊天共度的那些时光。他想起昊天从不多饮,总是以一句“吃醉了会犯错误”来拒绝他人的劝酒。那时,墨染只以为这是昊天的一种生活态度,是他对自我要求的严格体现。然而,如今想来,这或许只是因为他深知生活的不易,不允许自己犯下任何错误,更是因为他生命短暂,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浪费与虚度。 想到这里,墨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与哀伤。他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仿佛是在为昊天那短暂而绚烂的生命致敬,也是在为自己这无尽的思念与哀愁寻找一个出口。 “来人!给我速速取来十坛最烈的桂花酿!”墨染坐在水瑶阁的雅座中,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叫来了店小二。店小二闻言,脸上堆满了笑容,高高兴兴地转身离去,而不多时,返回的却不是他,而是水瑶本人,手捧着几坛酒,眼波流转,嘴角含笑。 “你如今酒量见长啊,一个人,一开口就是十坛!”水瑶将酒轻轻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与关切。墨染抬头,许久未见水瑶,只见她更为妖娆可人,眉眼间柔润如水,骨媚天成,仿佛画中走出的仙子。 墨染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这位小姐,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来陪陪我这失意的人,共饮几杯如何?”水瑶闻言,瞪眼嗔骂道:“去,你这个人,人家明明是在劝你少喝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苦!” 墨染笑着,却不回答,只管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哀愁都淹没在这烈酒之中。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迷离与感慨:“你做女人,开心吗?”这个问题突如其来,让水瑶微微一愣,但随即她轻笑出声,仿佛被墨染的直率所打动。 “开心与否,原本在这纷扰的尘世中显得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墨宸,那个我们共同牵挂的人,就快要醒过来了!”水瑶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希望,她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我已经找到了那最为关键的一味药,那第二副药也开始用了。墨染,你要相信,墨宸会醒过来的!”水瑶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墨染那颗冰冷的心。 墨染放下手中的酒坛,紧张地问道:“你说真的?墨宸真的会醒过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渴望,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明亮起来。 水瑶点点头,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当然是真的。如今,我还差点银子,只要凑够几笔银子,那珍贵的白鹿茸就能到手。到时候,墨宸的病情就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墨染闻言,立刻问道:“差多少?我来想办法。”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只要能救墨宸,他愿意付出一切。 然而,水瑶却笑了:“不用,这水瑶阁其实是墨宸开的。他当初收留我,将我藏在这里,给了我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如今,我怎么能用你的银子来填补这里的空缺呢?” “什么?”墨染惊得跳起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水瑶,“你是说,这水瑶阁是哥哥来办的?” 水瑶再次点点头,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是的。当初要不是他收留我,将我藏在这里,如今我还不知在哪里当游魂呢。所以,你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我会想办法凑齐的。” 墨染听着水瑶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他深深地看了水瑶一眼,然后举起手中的酒坛,一饮而尽。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哥哥醒来的那一天。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找水老板的,水瑶闻言,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喝吧,我要去挣银子了!”说完,她便起身走了,留下墨染一人愣在原地。 墨染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皇帝竟然会私下开设酒肆,而且还是水瑶阁这种声色犬马之地。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覆了他的认知。 更让他震惊的是,方才他问了水瑶差的银子数额,竟然高达三百万两!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让整个朝廷为之震动。然而,水瑶却轻描淡写地说只需要两个月时间就能凑齐,这简直是,简直是奸商的行径啊! 可是,转念一想,这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墨宸所做的。墨宸,那个一直以来都显得沉稳内敛、行事有度的皇帝,竟然会把这些事情做得如此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墨染不禁觉得自己有些保守老套了,仿佛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也跟不上自己哥哥的思维。 他望着水瑶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既惊讶又佩服,既困惑又释然。他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自己的哥哥,也远比他了解的要深邃得多。 墨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手中的酒坛,一饮而尽。他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要勇敢地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挑战和变化,要勇敢地面对自己内心的保守和老套。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能够与自己哥哥并肩作战的人。 第124章 深夜打斗 水瑶走了,她的身影在烛光摇曳中渐渐消失,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和无尽的遐想。据说,今晚她只需谈成一笔生意,便能轻轻松松挣得一百万两白银,这让墨染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什么样的生意能有如此巨大的利润?他暗自决定,下次一定要好好问问水瑶,学习她的生意经,然后回去教给绮云那个丫头。绮云虽然聪明伶俐,但花钱如流水,再这样下去,那点家底迟早会被她败光。 墨染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酒杯,酒香与曲声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醉眼朦胧。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惬意。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下次,我也要将自己的私产投一些给水瑶。这滚雪球的生意,让她去做就好了,我只需坐享其成。想到这里,他不禁嘴角上扬,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忽然,雅间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张墨染并不想看见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南煜瑾,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人,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你怎么阴魂不散!”墨染没好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无奈。他真希望这个人能像一阵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南煜瑾并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墨染的对面,用墨染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罢休的。” 墨染闻言,心中一阵烦躁。他腹诽水瑶阁的安全问题太大,什么人都能进来,下次一定要让她多加防范。自从上一次在这里遇上南煜瑾,墨染回去后便叫人打造了一把软剑,可以藏在腰带里随时拿出来的那种。他抽出腰中的软剑,喝道:“南煜贼子,看剑!” 确实,先前的描述中忽略了打斗的残酷性与实际后果,以下是对该场景的修正与详细描写: 墨染与南煜瑾之间的对决瞬间升级为一场生死较量。墨染手持软剑,身形一震,剑尖如同毒蛇出洞,直取南煜瑾要害。南煜瑾虽身手不凡,但在墨染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下,也不得不连连后退,同时拔剑应战。 两人剑光闪烁,身形交错,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致命的力量。墨染的剑法灵动而凶猛,每一剑都直指南煜瑾的要害。而南煜瑾则凭借深厚的内功和精湛的剑法,勉强抵挡住墨染的攻势。然而,在墨染的一次猛烈突击下,南煜瑾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 他本想避开墨染的致命一击,却不料墨染的剑法太过诡异,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他的腰部。南煜瑾心中一凛,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软剑刺入自己的腰部,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衫。 墨染没想到,自己手中的软剑竟能如此轻易地伤到南煜瑾。在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兴奋之余,他边打边进,剑招愈发凌厉。南煜瑾的身形在墨染的攻势下显得愈发狼狈,他勉强躲闪着,却还是接连被刺中了两剑。 南煜瑾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要起身。他抬头看向墨染,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哀伤:“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墨染面不改色,冷冷地回答道:“对!”他手中的软剑再次逼近南煜瑾的咽喉,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南煜瑾竟然没有躲闪,而是闭上了眼睛,伸长了脖子,仿佛是在迎接死亡的到来。 “死在你的剑下也算是值了,动手吧!”南煜瑾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与无奈。 然而,墨染却在这一刻愣住了。他脑中一片空白,手中的软剑竟然脱手飞了出去。他无法理解南煜瑾为何会如此执着,为何会愿意为他而死。 “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墨染怒吼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与困惑。 南煜瑾索性躺在地上,喘息着说道:“我也知你嫌我年纪小不懂情爱,因此一步步逼我远离。可我不是一时义气,你明白吗?我一次又一次地飞蛾扑火,你难道还不能明白我的心吗?以前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他。如今他死了,你又一个人这么孤独,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吗?” 墨染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他明白南煜瑾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但他却无法接受这份感情。他嫌南煜瑾年纪小、不懂情爱,更嫌他缺乏建功立业的决心和勇气。 “你如此在意儿女情长,以后如何建功立业?你让我怎么喜欢你?”墨染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屑与嘲讽,“就拿你经常乔装来云瀚这事说,你哪来的心思去干大事?这样的男人我瞧不上,你快些走吧!” 南煜瑾闻言,挣扎着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是说,我要是当上了南煜的皇帝,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墨染点了点头,他本以为这样会彻底打消南煜瑾的念头。然而,南煜瑾却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挣扎着起来,往门外走去。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墨染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终于打发走了南煜瑾。他知道南煜皇帝是南煜瑾的亲叔叔,虽然南煜瑾身为太子,但并不讨南煜皇帝的喜欢。他想当皇帝,还难得很。因此,墨染已经断定南煜瑾此次定是一去不返了。然而,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第125章 休沐之期 近日,墨染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那是对昊天无尽的思念。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这份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难以入眠。连续数日的失眠,使得他的精神日渐萎靡,而南煜瑾的纠缠不休更是如同雪上加霜,让墨染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一口气喝下了十坛桂花酿,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忘却那些烦恼与思念。 然而,借酒消愁愁更愁,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墨染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了宫中,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原以为一夜的沉睡能够让他恢复些许精神,却不料,第二日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虚弱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只余下一副空壳。 陈内侍按时带着侍从前来伺候墨染起床准备早朝,却意外地发现寝宫内异常安静,没有丝毫动静。他心中一紧,连忙探头进去查看,只见墨染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无力地挂在榻边,仿佛随时都会倒下。陈内侍心中大惊,连忙呼唤道:“陛下,陛下你怎么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侍从们闻声赶来,手忙脚乱地将墨染扶回床上,又急忙叫来了太医。太医匆匆赶到,为墨染诊了脉,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这是伤了元气,需要好好歇息,不能再操劳了。”说完,便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嘱咐陈内侍务必让墨染按时服用。 陈内侍不敢怠慢,立即命人去熬了药,又小心翼翼地喂给墨染喝下。墨染喝下热汤后,感觉浑身的力气似乎恢复了一些,但额头依旧发烫,眼眶发酸,显然病得不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旨休朝三日,希望自己能够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养病,恢复精神。 长舒一口气后,墨染闭上了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心中的思绪却如同乱麻一般,难以理清。就在这时,娉儿带着婷儿悄然走进了寝殿。娉儿之前因病休养了一段时间,虽然无望再育子嗣,但身体已经康健无虞,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见墨染病倒,心中焦急万分,便带着婷儿一起来侍疾。 娉儿轻手轻脚地在寝殿内搬来了一张睡榻,与婷儿轮流守在墨染的榻前,时刻关注着他的病情。她们细心地照料着墨染,为他擦汗、喂药、换衣,墨染仿佛回到了在私宅无忧无虑的日子,渐渐放下了执着。 休朝三日后,朝堂之上,墨染虽每日准时出席,却变得异常沉默,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让他难以启齿。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祎婳,尽管她自己也身患重病,却依然坚持每日上朝,半躺半坐在帘幕之后,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参与着朝政。对于每一位大臣呈上的奏折,她总能提出独到的见解,仿佛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急于在有限的时间里留下更多的痕迹,让每一句话都充满力量,仿佛明日便无机会再言。 娉儿与婷儿在这段日子里,成了乾清殿中的常客。她们不仅陪伴在墨染左右,陪他散步、品茶,更以无尽的耐心和巧思,为墨染的日常生活增添了无限色彩。娉儿与婷儿深知墨染心中之苦,便变着法子为他制作各式各样的美食,每日都有新花样,既满足了味蕾,也温暖了心房。不出两个月,墨染竟发现自己之前的袍子穿在身上已显得有些紧绷,尤其是抬起胳膊时,更是感受到了明显的束缚。“看来,是时候换些新衣裳了。”墨染心中暗自思量。 这时,婷儿提议道:“听说私宅里的丫鬟针线活极好,何不请她来为您裁制一件随身的新衣裳呢?”婷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天真与期待,却不知这无意间触动了墨染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墨染的衣橱里虽不乏各式锦袍,但他最怀念的,还是采薇亲手缝制的那些粗布衣服。提及采薇,墨染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想象着,如果她在天有灵,是否会因将命换给自己而心生怨气? 见墨染沉默不语,婷儿正欲追问,却被娉儿一个眼神制止了。“陛下的药该好了,你去看看吧。”娉儿温柔地对婷儿说道,随即转向墨染,语气中带着几分宽慰,“婷儿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再说她也不知道采薇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墨染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怎么会呢?倒是你,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明知你心中所愿,却因自己的私念连累了你。以后若你喜欢,我帮你找个可爱的孩子养在身边,也算是对你的一份补偿,等他长大了,也能尽孝于你。” 娉儿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坚定:“陛下无需顾及臣妾,臣妾自入宫以来,便明白自己的身份与职责。那红花汤之事,臣妾从未放在心上,既然此生与孩子无缘,臣妾也乐得逍遥自在。只要能够帮上陛下,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其实,在宫中,妃嫔若想领养孩子,需等到皇上有了嫡长子之后,方可名正言顺地进行,否则名分与地位都难以保障。因此,娉儿听完墨染的建议后,虽心中感激,却也明白此事不易,便将其默默放在了心底,不再提起。 休沐的日子,晨光透过轻纱窗帘,温柔地洒在了墨染的寝宫内。与平日里紧张忙碌的朝政生活不同,这一日,墨染特许自己享受一番难得的慵懒,起床的时间也因此比往常推迟了许多。然而,即便是在这闲适的日子里,他依旧保持着身为君主的自律与坚持,日日勤练剑法,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之中,身边若无昊天这样周到细致的人,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以防不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墨染身着一袭轻便的练武服,手持长剑,在庭院中翩翩起舞,剑光如龙,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凌厉而优美的轨迹。他的动作既有力又不失柔美,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他对剑法的深刻理解和精湛技艺。 第126章 赫赫战功 正当墨染沉浸在剑法的世界里,享受着那份独有的宁静与专注时,陈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近,手中拿着一封密封的信件,那是从边疆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墨染停下手中的剑,接过信件,心中不免有些期待与紧张。拆开信封,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季云澈的字迹,他的挚友,亦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信中,季云澈报告了他在边疆的赫赫战功:一去便生擒了西澜国的大都督,以其为质,迫使西澜国王签订了永不再犯的条约,更甚者,西澜还主动派来了质子,正往云瀚国而来,以示诚意与臣服。墨染读罢,心中大悦,这份捷报无疑是对他治国理念的最好证明,也是对国家实力的一次有力展示。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墨染手中的剑花瞬间挽得风生水起,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光影,仿佛是在为这份胜利欢歌。娉儿与婷儿站在一旁,看着墨染那英姿飒爽的模样,眼中满是崇拜与骄傲。她们大声叫好,为墨染的成就喝彩,也为季云澈的英勇而欢呼。 这一刻,庭院中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墨染、娉儿与婷儿三人,共同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胜利与喜悦,他们的心紧紧相连,共同期待着云瀚国更加辉煌的未来。 云瀚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山川秀美,物产丰饶,其地理位置更是得天独厚——西邻强悍的西澜国,北接无垠的大漠,南通往南煜的繁华之地,东临浩瀚无边的大海。四邻之中,最令云瀚国头疼的莫过于西澜国的频繁侵扰,那是一场场耗时耗力、牵扯国运的战争。然而,如今这最令人忧心的西澜已不再构成威胁,季云澈的赫赫战功,如同一剂强心针,为云瀚国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与希望。 然而,国家的安宁从不是单一因素所能决定的。南煜,那个与云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国家,因南煜瑾这一层复杂的关系,使得前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如今南煜瑾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影响到两国的关系,让墨染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测。 再看北地,镇北王这一路兵马,骁勇善战,是云瀚国不可或缺的力量。然而,镇北王对赵祎婳的忠心耿耿,却成了墨染心头的一块巨石。赵祎婳的势力虽然已被打压,但余威犹存。若国家权力出现动荡,北地与大漠之间的那片土地,难免不会蠢蠢欲动,成为新的威胁。 而东海全境,子霖已秘密禀告,已经全部掌握在云瀚国的手中。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也是一份巨大的荣耀。东海的富饶与战略地位,对于云瀚国来说,无疑是一块宝贵的瑰宝。然而,如何守护这份瑰宝,防止它落入他人之手,也是墨染必须深思的问题。 在这休沐的日子里,墨染虽然身在养病之中,但脑海里的打算却从未停止。他深知,国家的安宁与繁荣,需要他不断地谋划与努力。他想着,若明年哥哥能醒过来,自己便把这劳什子皇位还给他。若是没有哥哥的深谋远虑,自己也不可能完成如此艰难的壮举,他的醒来,将是云瀚国最大的福音。 到那时,自己便可在北山盖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陪着昊天,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昊天,那个一直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高手,他的忠诚与勇敢,让墨染深感敬佩。与昊天一起,生活在北山的茅草屋里,远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或许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然而,这些美好的愿景,都需要墨染不断地努力与奋斗才能实现。他知道,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挑战与困难,但他也相信,只要心中有信念、有坚持,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守护好这片美丽的土地和这里的人民。 墨染独自坐在书房中,眼前的地图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每一处都代表着他心中的忧虑与牵挂。西澜的威胁虽已解除,但南煜的复杂局势、北地镇北王的忠心问题,以及东海的防守,都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他的心头。他紧锁眉头,手指不自觉地在地图上划过,竟熬过了亥时,也未曾感到丝毫困意。 然而,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紧张,让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中的地图。他轻声呼唤丫鬟,询问是否有现成的食物。丫鬟闻言点了点头,轻声道:“兰贵人做了青团子预备着呢,可吩咐了不让陛下多吃,奴婢这就去给您拿两块来。” 不一会儿,丫鬟便端来了两块青团子。墨染接过,轻轻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涌上心头。这山楂馅,竟然是昊天曾经做过的味道。他心中一颤,想来定是昊天教他们做过,竟和昊天做的一模一样。那酸甜可口的山楂馅,仿佛带着昊天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泪眼婆娑。 他吃着青团子,思绪却飘回了与昊天共度的那些日子。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回放,让他无法自拔。他忍不住伤心哭了一回,泪水滴落在青团子上,仿佛是对那段逝去时光的哀悼。 第二日清晨,墨染醒来,双眼红肿得无法见人。他索性用被子包着头,赖在榻上不肯起床。陈内侍见状,只好又去告知大家今日皇上不参加早朝。墨染任由自己的思绪在回忆中游走,那些与昊天共度的日子,那些温馨的话语,那些默契的眼神,都让他心痛不已。 如今,就连那唯一的信物——墨玉人像,也被他弄丢了。那是他与昊天之间唯一的联系,如今却已不复存在。他心中充满了失落与懊悔,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他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默默地思念着那个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高大身影。 这一日,墨染没有去早朝,也没有处理任何政务。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让自己的思绪在回忆中飘荡。他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治愈内心的创伤,需要时间来重新找回那份失去的勇气与力量。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与思念,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重新站起来,面对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世界。 第127章 又逢秋猎 又是一年秋猎时,金风送爽,枫叶如火,整个云瀚国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这一年,秋猎大会的筹备工作落在了子霖的肩上,他以其独有的睿智与果敢,为这次盛会注入了新的活力。然而,对于墨染而言,这本应充满期待的秋猎,却因昊天的离去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尽管时间已悄然流逝四月有余,但昊天的影子似乎仍旧萦绕在他的身边,时刻提醒着那段共同度过的时光。 今年的秋猎,绮云竟意外地宣布自己不去参加,这让众人颇感惊讶。要知道,往常出宫游玩,她总是最为兴奋的那一个。绮云的缺席,让墨染不禁有些好奇,她最近在忙些什么?为何许久未曾露面?不过,只要她不再沉迷于做生意、败家,墨染便也放心了许多。于是,他特地交代陈内侍去打听云妃的近况。 陈内侍回报说,云妃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绮云殿内,吃完喝完便睡觉,生活颇为悠闲。众人都觉得她如今丰润了许多,想来是心情大好,生活无忧。墨染闻言,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是与云澈的事终于尘埃落定,让她心中再无牵挂,于是便没有再多想。 转而,墨染与子霖马不停蹄地商量起秋猎之事。今年的秋猎与往常大不相同,所有事务都没有遵循旧例,子霖在各个方面都做了很多革新。往年,女眷们去了秋猎,只能在一旁游玩,无法真正参与其中。而今年,女眷们也能参与到圈养牲畜的狩猎游戏中,这无疑大大增加了秋猎的趣味性和参与度。 因此,今年的秋猎队伍比往年壮大了许多,几乎每家都带了三四名女眷,争着去参加秋猎的官员也比往年多。子霖头一次负责这个差事,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来向墨染请教主意。然而,墨染对于昊天之前是如何安排秋猎的,也知之甚少。两人只能一起商量许久,才勉强定下了大致的方案。 由于参与人数太多,宫廷侍卫已经不足以保证狩猎场的安全。于是,只能从各官员家中抽调家丁,编成一支护卫军,以确保秋猎的顺利进行。自上次遇刺事件后,墨染对安全问题尤为重视。他在北山调集了五万驻军,若有情况发生,可以随时调兵支援,应当不会再发生刺客事件。 如此这般,经过半个月的紧张筹备,秋猎终于成行。当皇家秋猎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往北山狩猎场时,营帐绵延数十里,皇家排场尽数显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期待着这场盛大的秋猎能够带来无尽的欢乐与收获。而墨染,尽管心中仍有些许忧伤,但也逐渐被这份热闹与喜悦所感染,期待着能够在秋猎中找到一丝慰藉与放松。 尽管墨染的心绪有些飘忽不定,不时被昊天的记忆所牵绕,但他还是被子霖那别出心裁的创意深深吸引了。子霖竟巧妙地将狩猎与博彩融为一体,为这场秋猎增添了前所未有的趣味。狩猎场上的每一只猎物,无论是机敏的兔子,还是雄壮的野鹿、野猪,身上都挂着特制的号码牌。这些号码牌,从一两银子到一百两银子不等,象征着猎人若能射中,便能赢得相应数额的奖赏。营地刚刚搭建完毕,便有人迫不及待地骑着马,钻进了茂密的林子里,开始寻找那些潜藏着财富与荣耀的猎物。 在子霖的一再邀请下,墨染也踏入了这片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林子。他搭弓射箭,动作流畅而有力,一次就精准地射中了一只身上挂着五两银子号码牌的兔子。兔子应声倒下,周围响起了欢呼声,墨染却只是淡淡一笑,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子霖突然靠近,声音低沉而坚定:“陛下,我对赵凝雪一事早就释怀了。我也知道,你和之前的墨宸不一样。以前是我不懂事,太任性。但以后,我誓要帮你将墨家的江山坐稳固了,帮你找回真正的墨宸。”这些话,在乾清殿议事的时候,子霖从未提起过。如今,他特意在这片林子里说出,显然是怕赵祎婳知道了原委,会对墨染不利。 墨染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能一眼看穿他不是真正的墨宸。那赵祎婳呢?她是否也早已看穿?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或者她以为墨染根本斗不过她?想到这里,墨染不禁有些担忧。 匡子霖见墨染久久不回话,又继续说道:“陛下贬我时,曾对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干了什么,他都坚信我不会背叛。因此对于陛下,我始终是忠心无二的。还请陛下放心,太后那边的情报我随时掌握,随时向陛下汇报。” 墨染这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子霖,你言重了。我始终记得我们6岁那年的誓言。”说完,他再次搭弓射箭,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又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一只野鹿。 匡子霖在他身后眯着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五个六岁小人儿在御花园的桃花树下学书中桃园结义的情景。他们对着苍天发誓:“我们对天地发誓,永远不能背叛云瀚!永远为云瀚百姓着想!”那时的他们,纯真而坚定,如今虽然各自经历了许多风雨,但那份誓言却始终铭刻在心底,成为他们共同的信仰与追求。 一些初来乍到、对秋猎地形不甚了解的官员纷纷围拢在子霖身旁,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哪个方向才能打到更多的猎物。他们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仿佛这场秋猎不仅仅是一场游戏,更是一次展现自己狩猎技艺的绝佳机会。 墨染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轻轻调转马头,决定独自前往一片暖和的山岗。那里阳光和煦,草木葱郁,想必是猎物栖息的好去处。同时,他也想借此机会给子霖一些空间,让他能够尽情享受被众人奉承的感觉。毕竟,子霖如今已是朝廷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的才华与能力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与赞赏。让子霖在众人面前展现一番,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与鼓励。于是,墨染独自一人,踏着轻快的马蹄声,向着那片暖和的山岗进发。 第128章 北山再遇 上次踏足这片山林,还是与昊天并肩之时。那时,他们一同踩着林子里厚厚的落叶,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脉络上。昊天详细地向墨染描绘着他对未来的宏伟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那时的他们,心怀梦想,肩并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 然而,时过境迁,当墨染再次踏上这些熟悉的落叶时,昊天却已不在身边。那些曾经共同憧憬的未来,如今即将一一实现,却再也无法与他一同分享这份喜悦与成就。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让墨染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远处,狩猎的人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声,那是他们猎到带有号码牌的猎物时的喜悦。不知是谁,此次定是猎到了不小的数额,那欢呼声在山林间回荡,却越发显得墨染一个人的孤独。他独自一人,骑着马,缓缓地奔上山头。 站在山头,墨染环视四周,只见绵延千里的山脉中,鸟鸣阵阵,仿佛是大自然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繁华与生机。这就是云瀚的大好河山,也是哥哥墨宸和昊天一直誓死守护的地方。然而,如今他们却都不在身边,这份守护的责任,似乎悄然落在了墨染的肩上。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豪情与悲壮,墨染忍不住一声长啸,那啸声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息。他的啸声引起了后面狩猎之人的注意,他们吵闹着向墨染奔来,原来是两个人同时射中了五两银子的野鹿,正争执不下,来找墨染公断。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墨染的心中却是一片淡然。他大手一挥,说道:“这事得匡相爷说了算,我断不了。”说完,便又一个人骑马远去。 墨染心中渴望的,不过是片刻的宁静,一个能让自己思绪飘远,与过往对话的空间。然而,周围的人却似乎总能误解他的意图,以为他的独处是拒绝亲近的信号。当他们看到墨染又一次独自策马离去,便有人急忙打马回转,匆匆去向匡相爷禀报:“皇上独自一人往东去了。” 匡子霖,这位朝廷中的重臣,对墨染的安危始终挂在心上。他早已叮嘱过所有人,要时刻注意皇上的动向,确保他不会独自走得太远。毕竟,上次的遇刺事件至今仍让人心有余悸,那次险象环生,墨染几乎丢掉了性命。因此,匡子霖这次对安保工作做得格外周到,提前就提醒了大家要密切关注皇上的行踪。 墨染骑着马,缓缓登上了另一座山头。这里,远离了人群的喧嚣,只有风声和鸟鸣陪伴着他。他搭弓拉箭,动作流畅而有力,一箭射出,竟然同时射中了两只白头雁。这些南去的大雁,在墨染眼中,是独一无二的猎物。它们不像那些身上挂着号码牌的猎物,可以被任何人射中并换取奖赏。这些大雁,是属于他自己的,没有人能跟他抢。 看着两只大雁在空中挣扎哀鸣着缓缓落下,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悔意,这两只大雁仿佛他和昊天的影子,一只逝去了,另一只绝不肯独活吧? 墨染忽然之间,对这场狩猎失去了兴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他渴望回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这喧嚣与纷扰,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于是,他调转马头,朝着下山的路缓缓行去。 然而,刚走出两步,他便察觉到前方有人影晃动,形色鬼祟,似乎在暗中窥探着什么。墨染心中一凛,提气凝神,悄悄跟了上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面容陌生,正低声交谈着。 “你去吧,我放风。”其中一个壮汉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应该你去,我放风!”另一个壮汉反驳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你拿的银子多,你干活,我放风!” 墨染听到这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悄悄地从腰间抽出软剑,紧握在手中,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墨染凑到两人身边问道:“你们要干嘛去?”其中一个憨厚些的壮汉,不假思索地接话道:“去刺杀皇上啊。”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转头一看,要刺杀的人竟然就在眼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胖虎,不得了了,这下只能杀人灭口了!” 那个名叫胖虎的壮汉,早已拉开了架势,将剑猛地抽了出来,对着墨染就是一剑劈来。这一剑迅猛而有力,显然是想一击毙命。然而,墨染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身形一闪,轻松地躲开了那一剑。 胖虎见一击不中,顿时恼羞成怒,再次挥剑劈来。墨染身形灵活,左躲右闪,也懒得出剑刺他,因为他瞧见刺客身后,大队人马已经到了不远处,早有人看见这边的情况,大喊着“抓刺客!抓刺客!”向这边跑来。 最终,那两名身形彪悍的刺客在侍卫的紧密配合下被成功活捉。他们的挣扎与咆哮在侍卫们坚定的眼神中渐渐消散。墨染没有多言,只是简洁地吩咐侍卫将他们押解回去,严加审问,他只需知晓这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然而,就在返回的路上,那两名刺客却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决绝之色,然后猛然咬紧牙关,用力之猛,仿佛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侍卫们还未反应过来,两名刺客就已经倒在地上,口中鲜血涌出,显然已经咬舌自尽。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墨染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他没想到这两名刺客竟然如此决绝,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透露背后的秘密。 匡子霖在得知有刺客的消息后,立刻忙着加固防线,生怕墨染受到任何伤害。他匆匆赶来,准备亲自提审那两名刺客,却只见两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面容扭曲,眼神中残留的决绝令人心惊。 匡子霖愣住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低头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挫败感。他知道,这次的刺杀企图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那两名刺客的自杀,无疑让这条线索中断了。 第129章 羊肉涮锅 两次在北山遭遇刺杀,让墨染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这片山林,似乎对他充满了恶意。尽管这次他并未受伤,但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仍然让他心有余悸。墨染深知,若再次踏足此地,恐怕难逃厄运。因此,他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秋猎,定要换个地方,远离这危机四伏的北山。 觉得此次秋猎已无趣至极,墨染便转向子霖,告知他自己意欲回私宅静养几日。他吩咐子霖继续组织其他人进行秋猎,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每日需找人假扮自己,在树林里骑马跑动,以造成他还在此地的假象。 子霖闻言,面露难色。他知道,墨染此举虽是为了自身安全,但找人假扮皇上,实乃大忌。万一被人识破,后果不堪设想。然而,看着墨染那坚定的眼神,子霖知道,自己无法劝阻。他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去办。 墨染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子霖可以离开了。他心中明白,子霖会尽心尽力地安排好一切的,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如今东海收益源源不断输入国库,云瀚国力更甚从前。 下山之后,墨染独自一人前往了水瑶阁,那里藏着他心心念念的桂花酿。上次豪饮十坛,结果病了一场,如今他学乖了,只敢浅尝辄止,喝了两三坛便停下了手。酒香醇厚,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他暂时忘却了那些烦心事。 水瑶阁,这座云瀚城内最大的风月场所,素来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各路人士。近日,更是因一批西域女人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热闹非凡。这些女子身着色彩斑斓的异域服饰,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跳起那令人目眩的肚皮舞。她们的舞姿婀娜多姿,充满了无尽的诱惑,瞬间便吸引了无数好色之徒的目光。 水瑶阁内,乐声袅袅,灯火辉煌,一派繁华景象。客人们或坐或立,纷纷驻足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异域风情。墨染也混杂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面。他心中暗自感叹,水瑶为了赚钱,当真是手段层出不穷,总能想出各种新奇的点子来吸引顾客。 这些西域女人的到来,无疑为水瑶阁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异域的色彩。她们的舞姿、她们的服饰、她们的风情,都成为了人们热议的话题。而水瑶阁也因此而变得更加声名远扬,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前来一探究竟。 信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天上的月色正好,皎洁明亮,仿佛能照亮人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墨染边走边赏月,感受着那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心中的思绪也渐渐放空。这样的时刻,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回到私宅,采芷和采莲早已等候多时。她们伺候墨染醒了酒,又帮他换了衣物,跑进热水桶里泡澡。那热水温暖舒适,仿佛能洗去他一身的疲惫。墨染竟然惬意地在桶里睡了一觉,这是他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踏实感觉。 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墨染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采芷催了好几次让他用早膳,但墨染却硬是赖在床上没起来。他享受着这种慵懒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采芷没有办法,只好端了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放在榻边让他吃。墨染用勺子舀着粥慢慢喝着,和采芷闲聊着家常。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采芷说道:“我记得你会做羊肉涮锅,今日做来吃吃如何?” 采芷闻言一笑,点头答应。那羊肉涮锅还是上一次在雅韵苑和昊天一起吃的,如今又是秋日,吃羊肉正好进补。 采芷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涮锅准备就绪。那羊肉是她亲自去集市上挑选的,选了一只肥美健壮的羊,现场宰杀以确保新鲜。回来后,她又巧妙地用冰块将羊肉镇住,待到羊肉被冰块冻得恰到好处,既保持了肉质的鲜嫩,又不失其口感,便命人将羊肉切成极薄的肉片,薄如蝉翼,放在锅里轻轻一涮即熟。 北方人吃羊肉,讲究的是细致与品味。墨染看着这一锅热气腾腾的涮羊肉,心中满是欢喜。他执意让采芷和采莲两个丫鬟坐下来陪自己一起吃,享受这份难得的闲适与温馨。采芷和采莲虽有些拘谨,但见墨染坚持,也只好遵命坐下。 墨染叫她们在自己对面放了一副碗筷,每一次涮好了肉,都要先夹一筷子给对面的空碗,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笑声连连,气氛融洽而温馨。 吃过涮锅后,墨染觉得有些饱胀,便在私宅的院子里走了走,消了消食。他漫步至哥哥的房间,看望了哥哥,与他聊了会儿天,分享了近日的琐事与心情。哥哥如今睁开了眼,虽无表情,却能眨眼,对墨染的分享时不时眨眼回应。 聊过之后,墨染又跑回内室,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感受着那份属于家的宁静与舒适,这里与宫城不同,从小在那宫城里,受的都是非人的虐待,而这里才有家的温暖。 白日里沉睡许久,到了夜里,墨染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躺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念。无奈之下,他只好点亮了油灯,取出纸笔,开始给昊天写信,以慰藉心中那份深深的眷恋。 “昊天,今日我们又吃了羊肉涮锅。”墨染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仿佛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这一次,采芷的手艺仿佛比上次更好了。那羊肉片得极薄,涮在锅里轻轻一捞便熟,口感鲜嫩,让人回味无穷。采芷和采莲都长高了,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你在那头也要盯着采薇,让她多吃点肉,别那么瘦小让人欺负了。” 写到这里,墨染的笔触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他继续写道:“你想我吗?我常常想起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离开的时间越长,我越想你,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空洞无物。我想随你而去的想法一直没有放弃过,只不过如今是关键时刻,我不敢丢下这个烂摊子消失而已。哥哥还在这里,我不能弃他于不顾。” “但是,昊天,你等着我。”墨染的笔触变得坚定而有力,“等我救回了哥哥,我就把这一切丢开,去找你。我要去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若真的找不到你,那我就再喝一次天下至毒,让这份思念与痛苦永远随风而去。” 写完这封信,墨染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将信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然后,他吹灭了油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昊天的存在。在无尽的黑暗中,他默默地许下了一个心愿:愿有一天,他们能再次相见,共度余生。 第130章 水落石出 写完信后,墨染的心情并未因此得到多少缓解,那份对昊天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难以平息。他将信纸轻轻折好,走到院中,寻了一处空旷之地,点燃火折子,将信件缓缓燃起。火光在夜色中摇曳,那跳跃的火苗仿佛带着他的思念,向着北山的方向飘去,直至化为灰烬。 长夜漫漫,无眠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墨染站在院中,望着那已经熄灭的火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出去逛一逛,看看这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夜里会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于是,他换上夜行衣,轻巧地翻上了院墙。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却也让他感到格外的清醒。然而,就在他刚翻上院墙的那一刻,两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们手里拿着凶器,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墨染心中一惊,但随即迅速镇定下来。他知道,这两个黑衣人绝非善类,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迅速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那两个黑衣人见状,也不废话,直接挥刀向墨染砍来。墨染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了第一刀。他顺手一抓,将身旁的一根树枝握在手中,当作临时的武器。 黑衣人见状,攻势更加猛烈。他们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墨染虽然身手不凡,但在这样的攻势下也显得有些吃力。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着两个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墨染终于找到了一个破绽。他猛地一跃,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后,一棍挥下,将那人打倒在地。另一个黑衣人见状,大惊失色,想要逃跑,却被墨染迅速追上,一脚踢翻在地。 墨染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刺杀自己。但他知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结束。 他蹲下身子,想要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些什么线索来。然而,就在他刚碰到黑衣人的时候,那黑衣人突然咬舌自尽,另一个见状也紧随其后。墨染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决绝,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透露背后的秘密。 他站起身子,望着那两具冰冷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谁这么想让他死?如今赵祎婳已经苟延残喘,绝没有力气派人刺杀,更何况以她之前的惯例,怎会派这么不中用的人来刺杀? 墨染站在夜色中,目光深邃,思绪如同夜空中繁星点点,对每一个恨不得让自己死的人都做了详尽的分析。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他的分析无误,那么明日就能揭晓究竟是谁派来的刺客,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也将迎来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想到这里,墨染决定不再等待,连夜独自一人潜入了文府。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文晨祥的院子,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夜的宁静。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跃,直接跳窗而入,动作敏捷而无声。 睡梦中的赵清韵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她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床前,手持利刃,吓得脸色惨白,尖叫道:“你是谁?!”墨染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匆忙之中竟然忘了摘掉面罩 他慢吞吞地取下自己的面罩,露出真容,目光冷峻地盯着赵清韵:“你应该能猜到我是谁。”赵清韵看清墨染的面容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绝望。她看着墨染手中明晃晃的刀,以及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墨染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不禁有些于心不忍。然而,一想到那两名决绝自杀的黑衣人,以及背后隐藏的阴谋和危险,他不得不硬起心肠。他拿起刀,架在赵清韵的脖子上,声音低沉而有力:“说!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赵清韵显然没想到墨染会变脸变得这么快,她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你怎么知道……啊不,不为什么……啊不,我没有……”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墨染见她如此慌乱,心中无奈地叹道:果然是她,竟然是她!他放开了她,但手中的刀并未收回,声音冷冽如冰:“说吧,谁指使的。”赵清韵知道再辩解也是无力回天,她只能跪在地上,哭求道:“是太后……太后她想害我的孩子……她说若我杀不了你……她就杀了我的孩子……” 墨染闻言,冷笑一声:“你胆子也太大了!你难道不知道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吗?你把晨祥放在何种地位?亏他那么信任你!你简直太令我失望!”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赵清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后,墨染第二日便派人将赵清韵抓了起来。罪名是弑君造反,这是一个足以让她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罪名。她被关入了天牢,等待着最终的审判。而文府也被重兵把守,暂时不准任何人出入,以防有变。 不久之后,匡子霖传信来报,说查到刺客和赵清韵有关。这一消息无疑证实了墨染的猜想和决策的正确性。他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对赵清韵的背叛感到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第131章 守军进京 赵清韵因一时冲动,派遣手下企图刺杀皇上,这一举动不仅震惊了朝野,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皇上震怒之下,本欲立即将其处斩,以示国法之威严,然而,赵清韵已身怀六甲,皇恩浩荡之下,特许她诞下腹中胎儿之后,再行刑罚。这一决定,既体现了皇权的宽容,也预示着赵清韵命运的波折。 文晨祥素来英勇无畏、对爱执着,听闻爱妻身陷囹圄,心中五味杂陈。他回想起与赵清韵共度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与欢笑,如今却成了心头难以承受之重。他自责,若自己能早些察觉她的异常,将她带至南关,远离是非之地,或许就能避免这场灾难。然而,时光无法倒流,现实的残酷让他悔恨不已。 文晨祥虽然深知,作为臣子,私自调兵回京是大逆不道之举,但身为丈夫,他无法坐视爱妻受难。在理智与情感的激烈交锋中,他最终选择了后者,不顾一切地率领南关守军,浩浩荡荡地向云瀚城进发。这一举动,不仅是对皇权的挑战,更是对爱情的无畏宣言。 墨染文晨祥的这一行为感到既失望又痛心。他理解文晨祥对赵清韵的深情,但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他深知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为了挽救文晨祥,也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墨染只能派右相匡子霖前往南关,试图说服文晨祥放弃攻城的念头。 匡子霖风尘仆仆地赶到文晨祥身边,将皇上的真实意图转告给文晨祥:皇上并未打算真的处死赵清韵,只是想借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明白忠诚与背叛的代价。然而,沉浸在愤怒与绝望中的文晨祥,却听不进任何劝告。他认为,只有亲自将赵清韵从牢笼中解救出来,才能挽救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不相信任何人给出的承诺。 于是,文晨祥不顾匡子霖的苦苦相劝,毅然决然地率领守军包围了云瀚宫城。他站在城下,高声宣告,若不放出赵清韵,他将不惜一切代价攻城。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也让墨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心与无奈。 墨染望着眼前固执己见的文晨祥,心中焦急如焚。他深知,这位昔日英勇无畏、忠诚耿耿的将领,如今已被情感的迷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与判断。为了挽回这一切,墨染又相继派遣了几位口才了得的说客,试图以理服人,让文晨祥迷途知返。然而,这些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无一例外地被文晨祥坚决地顶了回来。 “这个猪油蒙了心的!真是气死人了!”墨染愤怒地拍着桌子,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与痛心。一旁的匡子霖,神色凝重,缓缓开口:“如今,若不放赵清韵,恐怕已无法救他了。” 墨染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眼下的局势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若不能说服文晨祥自行退兵,那么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到那时,不仅赵清韵的命运难测,文晨祥自己也将背负上反贼的骂名,万劫不复。 然而,赵清韵的问题同样棘手。虽然她刺杀皇上的行动是受了太后的指使,但若不加以惩戒,势必会让更多人误以为太后可以随意操纵他人,为所欲为。而皇上的威严与皇权的神圣,也将因此受到严重挑战。 墨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回想起文晨祥曾经的英勇与纯真,那个不顾安危从城门上跳下,只为向自己问安的热血青年。如今,他却被情感所蒙蔽,走上了歧途。要拯救他,必须下一番狠功夫,墨染心中暗下决心。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墨染决定亲自前往文晨祥的营帐,与他面对面交谈。匡子霖得知此事后,极力劝阻:“皇上,您不能冒险!”然而,墨染心意已决,不为所动。匡子霖见状,只好妥协:“我和您一起去!” 墨染感激地看着匡子霖,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他知道,这些幼时就有情分的兄弟,一个都不能少。他们将共同面对这场危机,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尽力挽回文晨祥,让他重新找回失去的理智与忠诚。于是,两人并肩踏上了前往文晨祥营帐的路途,心中充满了未知与期待。 文晨祥的营帐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当墨染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时,文晨祥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只吐出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皇……皇……”随即,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眼的悔恨与泪水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生怜悯。 墨染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疼惜:“你是个长情的,我一直都知道。可赵清韵的心思,就像长了毒疮,若不狠心帮她剜去,日后定会长成大毒瘤,危及你们二人的性命,甚至牵连无辜。” 文晨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仿佛听不懂墨染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墨染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一直都知道,在你心中,除了对国家的忠诚,便是对赵清韵的深情。可你这件事办得实在糊涂,你该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文晨祥闻言,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跪行至墨染跟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声泪俱下:“皇上,求你救我,救她……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求你能让我们夫妻团聚,共度余生。” 墨染看着文晨祥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要救文晨祥和赵清韵,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任何差池。于是,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匡子霖,想听听他的意见。 匡子霖历练得越发老练,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迅速思量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唯今之计,要把南关守军进京这一举动圆满解释,只能变成南关守军集体为文晨祥夫妇求情。法不责众,数万将士为你们夫妇求情,或许能免于一死。但是,活罪却难逃,你们必须接受应有的惩罚,以儆效尤。” 第132章 贬黜晨祥 墨染闻言,转头看向文晨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轻声问道:“如何?你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吗?”文晨祥磕头如捣蒜,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乞求:“只要清韵能活着,什么都成!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皇上能饶她一命。” 墨染看着文晨祥那决绝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他深知,文晨祥对赵清韵的深情已超越了生死,这份痴情让他既感动又无奈。墨染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忍再看他那狼狈的样子,转身带着匡子霖走出了营帐。 走出营帐的那一刻,墨染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果决。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和匡子霖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让文晨祥和赵清韵得以重生。而这一切的代价,或许就是他们必须接受的惩罚和洗礼。墨染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保住这两个人的性命,让他们有机会重新来过。 文晨祥在深刻的悔悟中,决定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与决心。他负荆请罪,身背沉重的荆条,跪在城门外。那荆条上的尖刺刺入他的肌肤,他却仿佛毫无感觉,只是默默地跪着,祈求着皇上的宽恕。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他的举动,深深触动了南关守军的将领们。他们看着文晨祥那坚毅的背影,纷纷效仿,陪跪在文晨祥周围。一时间,城门外跪倒了一大片,场面庄严肃穆,令人动容。 皇上墨染得知此事后,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文晨祥的痴情所感动,又为他的冲动所愤怒。然而,他也知道,文晨祥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自己的感情和立场。于是,墨染决定亲自登上城楼,俯瞰着下方那片虔诚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了对文晨祥的处罚:“文晨祥,你虽有过错,但念在你对国家的忠诚和对赵清韵的深情,朕决定革去你南关守将一职,但允许你继续守关,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希望你能够珍惜这次机会,重新做人。”而对于赵清韵,墨染则免去其死罪,但发配至南关,无召不得回京,以示惩戒。同时,经查证,文府其余人等并未参与谋反,故不受连坐之罪,即日解封。 宣布完处罚后,墨染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文晨祥身上。只见文晨祥远远对着自己磕了三个头,每一次磕头都用力至极,额头瞬间血肉模糊。然而,文晨祥却仿佛毫无察觉,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以表达自己的悔意与决心。墨染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他知道,文晨祥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他也相信,经过这次洗礼,文晨祥会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 此时,城门内狱卒将披头散发的赵清韵押解出来。赵清韵别过头去,不愿去看文晨祥,仿佛无法面对自己所犯下的过错。然而,文晨祥却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大步跑向赵清韵,用力抱紧她,喃喃说道:“没事了清韵,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有机会。”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能够驱散赵清韵心中的阴霾。 赵清韵听到文晨祥的话,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抱住文晨祥,泪水如泉涌般涌出:“对不起,晨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太傻了,被太后利用,差点毁了我们的一切。”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两个人抱头痛哭,泪水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哭声在城门外回荡着,仿佛能够穿透云霄。周围的人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他们知道,这对情侣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磨难,如今终于能够重新在一起,实属不易。 在文晨祥的安慰下,赵清韵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深知,自己虽然免去了死罪,但发配南关的命运却无法改变。然而,有文晨祥的陪伴,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于是,她紧紧握住文晨祥的手,决定与他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 最终,文晨祥带着南关守军回去了。他们虽然经历了这场风波,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更加深厚了。他们知道,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和困难。 墨染看着他们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但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需要更加努力地去守护这片土地和彼此之间的情谊。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加谨慎地处理朝政,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他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们一定能够创造一个更加美好、和谐的未来。 对于文晨祥的未来,墨染心中早已有了长远的规划。他深知,文晨祥是个忠诚而又单纯的将领,对于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并不擅长。而赵清韵,那个曾经让墨染心生戒备的女子,她的野心与不甘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墨染曾一度担心,赵清韵是否会真心实意地与文晨祥共度平凡的日子。 当初,文晨祥与赵清韵的结合,实属事权从急。若非乾清殿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墨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文晨祥娶赵家人的。他清楚地记得,赵清韵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以及她不甘平凡的姿态。因此,当文晨祥被任命为南关守将时,墨染暗自庆幸他没有带着赵清韵一同前往。 如今,虽然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但墨染对赵清韵的担忧并未消散。他担心赵清韵会再次卷入朝堂的纷争,连累文晨祥。于是,他秘密写信给铁心和凌风,嘱咐他们时刻注意文晨祥夫妇的动向,必要时要阻止他们做出傻事。 此次文晨祥进京,便是凌风和铁心提前给墨染报的信。他们的警觉与忠诚让墨染感到欣慰。幸好他们留在南关没有跟着来,否则南煜恐怕会趁虚而入,给国家带来更大的危机。墨染深知,要守护这片土地和彼此之间的情谊,还需要他们共同努力,时刻警惕。 第133章 最后筹码 由此事可见,铁心和凌风虽然平日里言行举止略显轻浮,爱听些无稽之谈,背后也难免有些嚼舌根的小毛病,但在真正关乎国家安危的关键时刻,他们却能够收起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展现出过人的忠诚与担当。这种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为国家效力的精神,让墨染深感欣慰。 鉴于此,墨染在深思熟虑后,毅然下旨封铁心为南关守将,凌风则为副将。他深知,南关作为国家的南大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铁心和凌风虽然平时有些小毛病,但在军事才能和忠诚度上却是无可挑剔的。因此,他命他们与文晨祥一同在帐内听训,继续严守南关,以防南煜再有任何不轨的动向。 文晨祥等人回到南关没几日,便收到了铁心和凌风通过飞鸽传书送来的紧急情报。信中言及,南煜皇室内部发生了重大动乱,原本一直不得势的太子南煜瑾,竟然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潜入皇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皇上,自立为皇。回想起当初文晨祥带领大批守军进京之时,南煜皇室正值内乱,自顾不暇,因此并未趁机挑起边关战事,墨染不禁感叹文晨祥的运气之好,恰好避开了这场可能引发两国交战的风暴。 然而,当墨染的目光再次落在“南煜皇室内乱,太子杀了皇上自己继位”的字眼上时,他的心中却泛起了涟漪。他记得自己曾经故意激怒南煜瑾,让他当上皇帝后再来与自己见面,以此作为对南煜的一种威慑。如今看来,南煜瑾竟然真的当上了皇帝,这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禁开始思考,南煜瑾的继位会对南境乃至整个国家带来怎样的影响。 铁心在信中还提到,他之前与南煜瑾有过节,担心南煜瑾在稳固皇位后会报复自己。因此,他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严防南煜瑾缓过气来以后向南境发难。 铁心和南煜瑾的过节墨染还能不清楚吗,当时自己也参与了追杀南煜瑾,只可惜被他逃掉了。 墨染看完密信,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南煜皇室的动乱必然会对南境的安全带来影响,而铁心和凌风的准备虽然充分,但面对南煜瑾可能燃起的复仇之火,他们能否坚守住南关,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南煜瑾的行动倒是颇为迅速。他刚刚坐上皇帝的宝座,还未将那些反对的势力彻底肃清,便第一时间向铁心送去了和平相处的条约。在条约中,他明确表示自己对云瀚国并无任何野心,只是希望云瀚南境在南煜内乱期间不要趁机对南煜别有所图。同时,他还承诺,只要云瀚国能够保持中立,南煜将在以后的五十年内都与云瀚和平共处,互通贸易,共同发展。 铁心收到条约后,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第一时间将信送进了宫里。墨染接过信,仔细阅读起来。看完信后,他长舒一口气,心中的担忧终于得以缓解。他知道,南煜瑾的这份条约虽然不能完全消除南境的安全隐患,但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它为两国之间的和平共处提供了一个有力的保障。 墨染对南煜瑾的这份诚意表示赞赏,同时也对铁心的及时传递信息表示感谢。他明白,在当前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因此,他决定派使者前往南煜,与南煜瑾进行进一步的谈判,以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同时,他也叮嘱铁心等人,要继续加强南关的防守,以防不测。 如此一来,南关的稳定在铁心与凌风的坚守下得到了确保,西澜边境也有季云澈这位智勇双全的将领牢牢守着,东海之域早已被匡子霖的智谋与勇力所掌控,形成了坚不可摧的防线。现如今,赵祎婳手中仅剩下镇北王这一张王牌作为她图谋不轨的依仗。水瑶最近前往北地,经过一番深入的打探,带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赵祎婳不仅买凶杀人未遂,还暗中勾结镇北王,意图造反,甚至听说新的傀儡皇上都已经选好,只待时机成熟便行篡位之事。 墨染闻此消息,不禁叹道:“赵祎婳啊赵祎婳,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如今已经到了进气没出气的地步,竟然还在图谋不轨。”他心中暗自庆幸,昊天配制的药物果然有效,否则赵祎婳怎可能这么快就气焰凋零,失去了往日的嚣张与跋扈。 面对当前的局面,墨染深知,只要派一个可靠的人去除了那个镇北王,赵祎婳手中便再无筹码,等待她的将是暗无天日的牢笼和日复一日的病痛折磨。然而,如今手边再无信任之人可选。若是把匡子霖派出去,难免会引起赵祎婳的怀疑,从而打草惊蛇。 唯今之计,墨染只能考虑自己亲自走一趟。当他将这个想法告诉匡子霖时,匡子霖坚决不同意:“您是九五至尊,怎么能悄悄去悄悄回来呢?这太危险了!” 墨染却安慰道:“无妨,我就说我病了,出宫去养病了。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确保行动的自由。” 但匡子霖还是坚决反对,他说:“无论如何不能冒这个险。此去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不说,去了以后生死由命,险象环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冒险前去。” 墨染见匡子霖如此坚决,只好暂时答应从长计议。然而,他心中却自有打算。他知道,为了国家的安宁和人民的福祉,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北地,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于是,他开始暗中筹备,准备在合适的时机悄然出发,去完成这个艰巨而又危险的任务。 第134章 北上之路 在那风云变幻的朝堂深处,墨染与子霖的争论如同冬日里未融的残雪,冰冷而坚持,围绕着是否即刻启程前往北地这一议题,两人已争执数日。每当早朝结束,群臣散去,他们便会默契地移步至那间藏书丰富、气氛沉静的书房,继续这场未了的辩论。 墨染以其深邃的智谋和敏锐的洞察力,坚持认为此时北上,不仅可以稳固北方边防,更能借此机会削弱赵氏一族的势力,为未来的政局变革铺路。而子霖,自掌控东海矿区以来,行事愈发果决,对赵氏一党的打压毫不留情,他的心中藏着更深的算计——为赵凝雪,那个曾在他生命中留下温柔痕迹,却又因赵氏阴谋而香消玉殒的女子,讨回公道。 子霖的转变,并非一朝一夕。自那日起,他便暗中布局,表面上与赵氏保持距离,实则步步紧逼,让赵祎婳措手不及。太后曾数次派遣高手,欲除子霖而后快,却都未能如愿,那些顶尖的刺客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连子霖的衣角都触碰不到。无奈之下,太后转而采取更为阴险的手段,纠集了一批官员,组成了一个专门针对子霖的“弹劾联盟”,试图在朝堂上孤立他,用无尽的弹劾和调查拖垮他。 然而,子霖行事谨慎,行事作风滴水不漏,那些官员费尽心机,也只找到了他与赵凝雪之间的一些微不足道的联系。赵祎婳得知真相后,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明白,子霖这一系列看似无意的举动,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揭露赵氏过去的恶行,为赵凝雪报仇雪恨。这份深沉的恨意,让赵祎婳心中如焚,却苦于找不到反击的突破口,只能在朝堂上借题发挥,试图让子霖难堪。 但随着赵氏一党的不断被打压,朝堂上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那些曾经依附于太后,为赵氏摇旗呐喊的官员,或是出于自保,或是真心认同子霖的理念,逐渐减少了为太后发声的次数。太后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子霖与墨染的关系日益紧密,两人的联手,无疑是对她权威的最大威胁。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太后终于决定动用她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一封密信,如同暗夜中的闪电,划破了子霖平静的生活。这封信,是子霖手下从太后与刘镇朔的密信中截获的,信中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刘镇朔,那位手握重兵的大将,正秘密集结军队,准备对云瀚发动突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子霖与墨染的争论似乎瞬间变得渺小。他们知道,这场较量已经不再是个人恩怨,而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共同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守护这片土地的和平与安宁。 当前局势如箭在弦,刻不容缓,刘镇朔的野心已昭然若揭,其秘密集结军队的行动无疑是对国家安宁的严重威胁。墨染深知,若不能及时采取行动,一旦战事爆发,不仅国库将因发放军饷而空虚,无辜百姓也将被迫卷入战火,遭受流离失所之苦。因此,他下定决心,要亲自北上,深入刘镇朔的地盘,探明其虚实,并寻找机会实施暗杀,以期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危机。 子霖对于墨染的决定虽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无奈。他深知墨染的暗杀技艺高超,却也明白此行凶险万分。他极力推荐派遣一位实力高强的高手前往,以减轻墨染的风险,但墨染却坚持己见。他认为,自己不仅有丰富的暗杀经验,更对刘镇朔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亲自出手无疑能增加成功的几率。况且,若能借此机会与水瑶并肩作战,共同完成任务,也是对他们之间默契与信任的一次考验。 在决定北上之前,墨染深知必须妥善安排好一切,以确保自己离开期间,南关和西澜的局势能够保持稳定。他分别给文晨祥和季云澈写信,恳请他们务必稳住局面,防止任何意外发生。同时,他也意识到,宫里必须有人坐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朝堂之上,有匡子霖父子以及昊天生前亲自提点的那些新锐力量,他们如今都已崭露头角,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然而,宫里更需要一个能够镇住场面的人,以确保皇权的稳定。 于是,墨染将这一重任托付给了陈内侍。陈内侍不负所望,仅在两日之内,便找到了一位背影与墨染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当墨染第一眼看到那个背影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仿佛看到了自己逝去的兄长。然而,当那人转过身来,墨染才发现并非自己所想之人。虽然此人显得有些木讷,但陈内侍却信心满满地表示,只要他穿上龙袍,背身一站,根本无需多言,只需说皇上嗓子不舒服,不能受风,正在养病即可。 墨染对陈内侍的安排感到极为满意。他深知,这位替身的出现,将为自己北上提供有力的后盾,确保自己在外的行动不会受到宫内局势的干扰。于是,他开始着手准备北上的事宜,与水瑶一起,制定了周密的计划,以确保此次暗杀行动能够顺利进行。他们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为国家带来和平与安宁。 水瑶因任务需要,已提前数日出发,因此这漫长而孤寂的旅程中,将只有墨染一人孤身前行。为了尽量减少行踪的暴露,避免打草惊蛇,墨染毅然决定不带任何侍卫,只身踏上这段未知的旅途。行装是在一处隐秘的私宅中精心准备的,采芷与采薇两位侍女听闻墨染要独自远行,心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她们纷纷请求陪同,眼中闪烁着坚决与心疼,但墨染深知此行凶险,最终还是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第135章 灵犬相伴 水瑶特地派人送来了一条小狗给墨染,这一举动无疑为墨染即将展开的行动增添了几分温情与期待。这条小狗,毛色鲜亮如绸缎,闪烁着健康的光泽,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它一见到墨染,便摇着尾巴欢快地跑了过来,那模样既亲切又充满灵性,仿佛已经预知到自己将在这个重要任务中扮演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这是我给你找的得力助手,它叫灵犬。”送犬来的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传达着水瑶的深情厚谊,“它不仅能分辨有毒的食物,保护你不受暗算,还能凭借敏锐的直觉警告周围不怀好意的人。更重要的是,在你专注于行动时,它能在你身旁放哨,确保你的安全无虞。水瑶说,有它在,你的行动会更加顺利,她希望你能好好待它。” 墨染蹲下身子,目光温柔地打量着这只灵犬,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激。他知道,水瑶送来这只灵犬,不仅仅是对他的关心,更是对他此次行动的重要支持。他轻轻地抚摸着灵犬的背脊,感受着它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毛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墨染开始与灵犬紧密配合,共同进行刺杀镇北王的准备工作。他们一起熟悉地形,了解镇北王的行踪和习惯,制定周密的行动计划。在这个过程中,墨染发现灵犬异常聪明伶俐,它总能迅速理解他的意图,并准确无误地执行他的命令。而灵犬的忠诚也让墨染感到十分欣慰,它时刻守护着墨染,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墨染抚摸着灵犬的毛,跟它说道,灵犬仿佛能听懂人话,漆黑的双眼期待地看着墨染。 “那就叫点点吧!”墨染注释着那两点墨黑,随意说道。灵犬兴奋地来回奔跑,不断用头蹭着墨染的腿,如此它的名字就定下了。 “点点,过来!”在准备过程中,墨染和灵犬之间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紧张而充实的日子,灵犬的陪伴让墨染感到更加安心和坚定。每当墨染感到疲惫或沮丧时,灵犬总会用它独特的方式给予他安慰和鼓励,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墨染知道,有了灵犬的帮助,他们的行动将更加顺利,成功的希望也更大。 然而,随着出发的日子日益临近,墨染心中也涌起了一丝不舍。他舍不得带着这个有灵气的小伙伴去冒险,更舍不得它离开这片他们共同熟悉的土地。但他也知道,这是他们共同的使命,他们必须勇敢地去面对。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他们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镇北王。 在出发前的那个晚上,墨染特地带着点点去了一趟他们经常去的草原。草原上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是他们即将踏上的未知旅程的预兆。他们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墨染轻声对灵犬说:“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吗?我相信,有你在,我们一定能成功。”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点点似乎听懂了墨染的话,它轻轻地舔了舔墨染的手,仿佛是在给予他回应和鼓励。那一刻,墨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未来面临多少困难和危险,只要有灵犬的陪伴,他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时,墨染和点点已经整装待发。他们看了一眼熟悉的环境,心中默默地告别道:“再见了,这里的一切。等我们完成任务后,一定会再回来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预示到了未来的胜利。 然后,他们毅然踏上了前往镇北王领地的路途。这是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道路,但他们知道,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完成任务,为国家和人民带来和平与安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墨染和点点一起穿越了茫茫的草原,翻过了险峻的山岭,渡过了湍急的河流。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而点点也始终陪伴在墨染的身边,用它的敏锐直觉和忠诚守护着墨染的安全。每当有陌生人接近或是有危险的气息传来时,点点都会立刻发出警告,让墨染能够及时做出反应。 在北上的漫长旅途中,水瑶的信鸽如同穿越了时空的信使,不时划破天际,带来他的关切与叮嘱,水瑶告知自己一切顺利,已经悄无声息地先一步到达并且开始着手准备,与墨染在信中约定在镇北王府所在小镇,一月之后重逢。墨染身旁,点点忠诚地伴随,它的眼神里似乎也藏着对未知旅途的忐忑。他们孤独而坚定地行走,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尘埃上,越走,周围的景色便越发苍凉,仿佛是大自然在用它独有的方式,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衰败。 起初,沿途是葱郁的林木和潺潺的溪流,生机勃勃;渐渐地,树木变得稀疏,溪流也细成了涓涓细流,直至完全消失于干涸的土地之中。天空变得更加辽阔,却也更加寂寥,偶尔掠过的飞鸟,成了这荒凉之地唯一的生气。墨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壮之情,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或许便是永别。 不过,他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已在私宅里留好了几封信件,其中有给哥哥的,给陈内侍的,给绮云的,还有给子霖的,那是给子霖的遗言,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兄长深沉的爱与责任,以及那份无奈之下的托付。他详细讲述了自己与哥哥互换身体的离奇经历,并恳请子霖,若自己无法归来,定要设法让真正的兄长重登帝位,延续家族的荣耀与国家的安宁。这份信,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与期许。 第136章 商队一员 为掩人耳目,墨染与点点从云瀚城徒步行进了百里之遥,墨染感到体力已大不如前,汗水浸湿了衣襟,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恰逢此时,一座古朴的红土城映入眼帘,城墙由红土砌成,历经风雨侵蚀,依旧屹立不倒,透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气息。进城后,墨染的目光被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吸引,那马车虽不华丽,却显得格外结实,似乎能承载他们所有的希望与梦想。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车?”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质朴的真诚。 “正是,我要前往北方,这车可还合用?”墨染仔细打量着马车,心中已有了计较。 “合用,合用!这车可是我亲手打造的,耐用得很。”中年男子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试探性地问,“公子是否需要雇个车夫?我这有几个熟手,保证让您一路无忧。” 墨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必了,我习惯了一个人。”他心中暗自思量,此行关乎重大,多一人便多一份风险,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后,墨染成了这辆马车的新主人。然而,当他满怀信心地驾着马车驶出红土城,准备大展身手时,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道路远比想象中颠簸,马儿似乎也不听使唤,几次险些失控。墨染手忙脚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日下来,竟只走了区区二十里路。 望着那辆看似温顺实则难以驾驭的马车,墨染心中五味杂陈,扔掉?不舍;继续?又不会驾车。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点点似乎看出了主人的困境,它轻巧地跳上了马背,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望着墨染,仿佛在说:“主人,不如我们也试试?” 无奈之下,墨染只得采纳了这个看似荒诞的建议。他爬上马背,与点点并肩而坐,而马车则被空置在后,由马儿拖拽着缓缓前行。这一幕,无疑是路上最为滑稽的风景线,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有的窃笑,有的好奇,更有甚者停下脚步,指指点点。 为了尽可能地掩藏行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墨染在一处相对隐蔽的驿站停下了脚步。驿站坐落在一片葱郁的林边,几间简陋的木屋依山傍水,炊烟袅袅升起,给这荒凉之地添了几分人气。墨染打算在这里稍作停留,寻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忙驾车,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一连数日,墨染几乎问遍了驿站里所有的人,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有的人嫌路途遥远,有的人则担心路上不安全,更多的人则是对墨染的突然出现持怀疑态度,不愿轻易涉足这未知的旅程。每当夜深人静,墨染都会坐在驿站外的石阶上,望着满天星辰,心中充满了懊悔。他后悔当时没有在红土城雇一个车夫,如今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转眼间,出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墨染深知,若不能按时到达镇北王府所在的乃木镇,恐怕会耽误大事。他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就在这时,一个商队的出现给他带来了转机。 商队由数十辆马车组成,浩浩荡荡地驶进驿站。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东北大汉,他名叫青木,声音洪亮,笑容可掬。墨染见状,连忙上前打听是否有车夫可以借用。青木闻言,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你不会驾车,那这车是怎么到这的?” 墨染无奈,只好如实相告。他讲述了自己一路上的遭遇,以及如何因不会驾车而陷入困境。青木听后,不禁仰天大笑,笑声震耳欲聋,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笑罢,他拍了拍墨染的肩膀,豪爽地说道:“你这傻小子,怎么一个人带条狗就敢上路?这路上艰难险阻,可不是闹着玩的。罢了,还是跟我一路走吧!我就说你是我远房亲戚,去北方探亲,他们都会照顾你的!” 墨染见青木如此豪爽,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意和喜欢。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决定卖掉马车,跟着商队一起北上。青木也不问墨染去乃木镇的具体原因,只是拍着胸脯揽下了这件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商队的帮助下,墨染的行程变得顺利了许多。青木不仅为他提供了马车和车夫,还时常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远房亲戚。商队里的其他人也对墨染十分友好,他们一起分享食物,一起讲述各自的故事,让这段原本孤独的旅程变得充满了欢笑和温暖。 每当夜幕如一幅深邃的画卷缓缓铺展开来,商队便会在一处地形险要却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下脚步,准备扎营休息。四周是寂静的荒野,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远处山林的窸窣声,为这宁静的夜晚添上几分生动。 商队成员们各司其职,动作娴熟而有序。有的人忙着安营扎寨,搭建起一座座简易却坚固的帐篷;有的人则负责看护货物,确保每一份物资都安然无恙;还有的人则开始忙碌地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与夜色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在这个大家庭中,墨染和点点受到了格外的照顾。商队成员们对他们十分友好,时常询问他们的需求,并尽力提供帮助。墨染也不甘示弱,他主动帮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无论是搬运货物还是搭建帐篷,他都尽心尽力,赢得了大家的赞赏。 晚餐过后,墨染特别喜欢和商队成员们坐在篝火旁。那跳动的火焰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各自走南闯北遇到的稀奇事,时而欢笑,时而惊叹。墨染静静地听着,偶尔也插上几句,分享自己的见闻。不几日,他便和商队成员们打得火热,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大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第137章 恐有兵变 渐渐混熟了,墨染发现商队的这些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的,他们毫无心机,有什么说什么,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往往一针见血,独到而深刻。这些特质,在墨染看来,是难能可贵的真诚与直率。 有一日,夜幕降临,商队又如常扎营休息。晚餐过后,大家围坐在篝火旁,气氛热烈而融洽。墨染心中好奇,便开口问道:“听说乃木镇的镇北王刘镇朔很厉害,你们见过他吗?” 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竟然面面相觑,都停止了说话。青木转头喝止道:“说他干什么?别提那个人了!” 墨染一脸无辜,不解地问道:“我问问怎么了?为何不能说?” 青木凝视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记着以后可别乱说,那个人可是我们云瀚的大蛀虫,我们都恨死他了!” 见青木开始说话,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细数着刘镇朔的恶行。原来,青木的这个商队原本属于一个大善人,但是大善人却遭到了刘镇朔的欺凌和压迫,无奈之下,只能将商队转让给了刘镇朔。 自从刘镇朔当上东家以后,商队成员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们跑一次货挣的钱越来越少,还时不时被刘镇朔侮辱和责骂。他们本不想干了,但是刘镇朔却扬言要将他们赶出云瀚,让他们无处可去。 墨染听完众人的诉说,心中忍不住愤慨地说道:“岂有此理!他又不是云瀚的皇上,凭什么他说赶走就赶走!” 商队中一位老者接话道:“你不知道,刘镇朔是太后的人。整个云瀚国都是太后说了算,咱们那位皇帝,毕竟是弱了些,拧不过这位跋扈的太后啊!” 老者的话音刚落,众人顿时陷入沉默。他们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那跳动的火焰,仿佛在心中诉说着无尽的苦楚和无奈。 墨染心中暗暗发誓,此次前往乃木镇,他一定要让刘镇朔这个恶徒得到应有的惩戒,为商队成员们扬眉吐气!又自责自己行动太慢,让这些可爱的人被欺压得如此无助。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商队的营地上。青木早早便起了身,他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走向墨染的帐篷。找到墨染后,他警惕地问道:“你究竟去乃木镇做什么?昨日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墨染一脸无辜,他眨了眨眼睛,诚恳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就像你说的,探亲啊!我舅舅是乃木镇的,我娘从十岁被人带回云瀚,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如今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一直牵挂舅舅一家,所以叫我回去看看。” 青木听后,半信半疑地盯着墨染,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他又问道:“你舅舅家姓什么?你可别骗我,这路上可不太平,我可不想因为带了个不明不白的人而惹上麻烦。” 墨染心中一动,想起了水瑶曾提到过自己住在乃木镇东头的卫家。他随口说道:“姓卫,就住在乃木镇东头。我娘还时常提起他们,说舅舅家是个大户人家,为人和善,这次去一定要好好拜访一下。” 青木听后,这才放下心来。他拍了拍墨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好吧,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带着大家胡诌。这路上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些好。” 墨染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青木是出于好意才这样提醒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感激。 隔日,商队在途中经过一个小镇,墨染便趁机买了些当地的酒,打算让大家喝个痛快。晚上扎营后,他将酒分给了商队的每一个人。大家喝了酒后,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商队所有的人都高兴地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营地。他们拉着墨染和点点一起加入,点点更是聪明伶俐,摇着尾巴从队头逛到队尾,没有一回是空着嘴回来的。它时而蹭蹭这个人的腿,时而摇摇那个人的手,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墨染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尽情地和商队成员们欢乐。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友情,这些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因为一段共同的旅程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经历,共同面对着路上的困难和挑战。 在这一晚的欢声笑语中,墨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探亲,更是为了揭露刘镇朔的恶行,为商队成员们和乃木镇的百姓们讨回公道。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和挑战。 怕走漏消息给刘镇朔,墨染在和商队一起出发之前,就悄悄给水瑶发了消息,叮嘱她最近不要传递任何消息,只需按期到乃木镇汇合即可。因此,墨染对于刘镇朔的最新动向一无所知。 然而,水瑶在乃木镇却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刘镇朔早已集结军队,暗自演练,眼看不日即将南下。她心急如焚,知道必须尽快通知墨染。于是,她冒险给墨染送了一封加密信,催促他快点赶来。 这日,墨染正和商队一起行进,突然一只信鸽飞到了他的面前。他迅速抓住信鸽,取下信笺,正准备查看时,却被青木看见了。 “你抓鸽子干啥?”青木好奇地问道。 墨染心中一惊,但迅速镇定下来,笑着说道:“馋了,想吃肉。” 青木一听,哈哈大笑,一把将那鸽子打飞:“这能吃啥,哪有肉,走,今日我请你吃烤鸡!” 于是,青木停下队伍,带着几个人在林子里猎了几只野鸡。他们用水烫了鸡,拔了毛,洗干净后放在火上烤。还没熟呢,就把点点香得上蹿下跳,围着火堆直打转。墨染也跟着解了一回馋,心中却暗暗焦急,他知道水瑶的催促意味着事情紧急,他必须尽快赶到乃木镇。 第138章 神秘女子 第二日,晨光初破晓,商队如同往日一般,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行进在蜿蜒的小径上。墨染心中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他不知如何向青木解释那封加密信的事情,才能不让其产生怀疑。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一个意外的发现吸引了他的注意。 商队队尾,不知何时跟上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那女子步伐轻盈,尽管衣衫破烂,但从衣料的质地来看,显然并非出自寻常人家。她默默地跟随着商队,既不言语,也不急于追赶,仿佛与商队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默契。一路上,未见她进食或饮水,商队快行时她亦快步相随,商队慢行时她也相应地放慢脚步。夜幕降临,她便在商队的营帐边缘找个相对不冷的地方,席地而睡。 商队中的一位成员终于忍不住,上前递给她一壶水和一块干粮。女子千恩万谢地收下,向那人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这一举动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大家纷纷围上前去,询问她的去处。女子低声说道,自己父母双亡,无处可去,言语间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青木见状,便又叫人给了她一块湿帕子。女子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脸庞。待她擦净脸上的尘土,众人不禁惊叹出声。这姑娘的容貌竟如此出众,即便是衣衫褴褛,也难以掩盖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墨染也凑热闹地围了上去,看着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了主意。他意识到,这个女子的出现或许能为他提供一个完美的借口,来掩饰自己与乃木镇之间的秘密联系。于是,他开始不时地向那姑娘献殷勤,嘘寒问暖,走路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地围着她走。他的举动如此明显,以至于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那姑娘的好感。 商队成员们见状,纷纷打趣墨染,说他是不是看上了这位姑娘,想要带她一起上路。墨染只是笑着回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心里清楚,这个姑娘的出现,为他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契机,让他能够更自然地融入商队,同时也有机会探听更多关于乃木镇和刘镇朔的消息。 而那位姑娘,对于墨染的示好,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默默地接受着他的关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也在寻找着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旅途中,两个人的命运似乎悄然间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在了一起。 墨染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深知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于是很快就向青木辞行。青木听后,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还没到你舅舅家,你不去了?” 墨染故作局促,挠了挠头,笑道:“我娘说云瀚城里娶个媳妇得好几两银子,这姑娘这么好看,娶回去还不用花钱……嘿嘿,我想先带她去城里置办些聘礼,然后再去舅舅家拜访。” 青木一听,瞬间明白了墨染的意思,他大笑起来,连说了几个“好”字,显得十分高兴。但接着,他又收起了笑容,不放心地说道:“这姑娘来历不明,你还得仔细打听清楚才能决定,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 墨染感激地看着青木,这位大哥一样的壮汉让他在这一路上感受到了如同哥哥般的温暖。他深知,若不是情势紧急,自己真的不想离开青木,独自前行。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青木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辞别了青木,墨染又转身向商队众人辞行。众人见状,纷纷打趣道:“我看干脆在商队里举行个婚礼,直接送入营帐洞房反而干脆!” 墨染闻言,笑着解释道:“这可不行,我得去城里给姑娘买一些聘礼,同她一起去父母的坟头拜谢养育之恩,再带她去舅舅家拜访,最后才能回到云瀚成婚。” 众人听后,为墨染的郑重其事而感叹。他们纷纷祝福墨染和那位姑娘,希望他们能够幸福美满。而那位姑娘,则是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抓着墨染的衣角,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在众人的目送下,墨染带着那位姑娘离开了商队。他们沿着小径,一步步向云瀚城走去。路上,墨染不时地回头看向商队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不舍。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但他也明白,自己有着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 和姑娘相处的这几日里,墨染越发觉得这姑娘的来历并不简单。她颇有姿色,尽管衣衫褴褛,却难掩其身上偶尔露出的绸缎衣角,那质地显然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的。她的肌肤柔嫩,指若削葱,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根本不像是她自己所说的父母双亡、无处可去的样子。 墨染心中暗自揣测,这女子若不是冲着商队而来,那定是冲着自己。否则,当时他提出带她离开商队时,她也不会那般乖巧地同意。想到这里,墨染不禁有些后怕,万一这女子是刘镇朔派来的,那商队岂不是要因为她而陷入危险之中? 然而,转念一想,墨染又觉得带她离开商队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而连累商队那些可爱、无辜的人。毕竟,他们与自己一样,都是在这乱世中艰难求生的普通人。 于是,墨染决定更加谨慎地对待这位姑娘,既要保护她的安全,又要防止她给商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查明这女子的真实身份和来历,以确保自己和商队的安全。 “说!你究竟是谁?跟着我意欲何为?”眼看商队已经走远,墨染掐住那女子的脖子,用一把匕首逼着她问道。 “公子饶命,我的身世来历都早已交代清楚了,还望公子不要怀疑。”那女子竟然身子一软,匍匐在地磕头求饶,墨染试探过,她身上没有功夫,又有些狐疑,无论她是谁派来的,没有功夫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第139章 集市买马 为了尽快赶到乃木镇,完成那项刻不容缓的任务,墨染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灵犬点点,暂时托付给青木。点点是一只聪明伶俐、忠诚无比的灵犬,每当墨染遇到困境,点点总能以它独特的方式给予安慰。但此刻,为了大局,墨染不得不忍痛与点点暂别。 “青木,点点就交给你了。”墨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他将点点颈间的项圈交给青木,眼中闪烁着信任,“等到了乃木镇,你只需将点点带到卫家,交给卫家人即可。我会尽快赶去,到时候自会去卫家接它。” 青木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深知此行对墨染的重要性,也明白点点在墨染心中的地位。他轻轻地拍了拍点点的头,许下了承诺。 告别了青木和点点,墨染踏上了前往乃木镇的征途。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位神秘的女子,似乎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她像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影子,无论他如何加快脚步,都无法摆脱她。 墨染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刻都至关重要。为了尽快赶到乃木镇,他必须找到一匹快马,以便能够穿越这片广袤的山林。然而,他对这片地域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哪里能买到合适的马匹。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给这幽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机。墨染身穿一袭合体的青衫,衣袂随风轻轻摆动,背负着一把古朴长剑,步伐稳健而急促。他的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急切,只因心中有着不可言喻的重任。 在这条狭窄的山路上,墨染已经行走了许久,但始终无法摆脱身后那位女子的纠缠。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轻盈飘逸,如同山间的一抹温柔。她的发丝如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面容清秀,眉眼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气质。尽管墨染几次试图加快脚步,甚至偶尔回头瞪视,想要以此吓退她,但她总是能巧妙地保持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紧追不舍,也不轻易放弃。 终于,墨染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望着那位女子。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决绝:“你快走吧!我知道你对我另有所图,但我必须明确告诉你,我对女人没有兴趣。所以,你的那些招数对我来说是毫无用处的。我现在着急赶路,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游戏。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墨染本以为那女子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奸邪与挑衅。她缓缓走到墨染面前,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哦?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轻易摆脱我吗?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赶路,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墨染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警惕,但嘴上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很简单,你只需答应收留我,我就可以告诉你附近哪里能买到马。” 墨染闻言,心中一阵无奈。他确实急需一匹马,以便尽快赶到乃木镇。然而,他对这附近的地形并不熟悉,如果盲目寻找,恐怕会浪费大量时间。权衡利弊之后,他只好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得保证不会给我添麻烦。” 女子见状,顿时喜笑颜开,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轻快地走到墨染身边,指了指前方的一条小路:“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个集市,那里应该能买到马。不过,你得小心些,那里的马贩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墨染心中暗自戒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跟着女子沿着小路走去,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在买到马之后尽快摆脱这个麻烦的女子。 “哎,你叫什么名字?”墨染总用哎称呼她,觉得有些麻烦。 “我叫心瑶。”居然只跟水瑶差一个字!墨染心中的警惕有些放松。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集市上的喧嚣也渐渐达到了顶峰。人声鼎沸,马嘶驴叫,各种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墨染和心瑶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朝着马市的方向走去。 马市位于集市的一角,这里聚集了各式各样的马匹,从高大威猛的战马到小巧玲珑的走马,应有尽有。马贩子们或站或坐,有的高声吆喝,有的则悠闲地与顾客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马粪和草料的气味,偶尔还能听到马匹喷鼻或踢踏蹄子的声音。 心瑶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她轻车熟路地领着墨染穿梭在马匹之间,不时停下来观察马匹的体态、毛色和眼神。每当她停下脚步,马贩子们总会热情地迎上来,试图推销自己的马匹。然而,心瑶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马匹的缺点,让马贩子们不得不佩服地点头。 在心瑶的帮助下,墨染很快便选中了一匹毛色乌黑、体型健硕的马匹。这匹马眼神灵动,四肢强健,一看便知是匹好马。然而,当墨染询问价格时,马贩子却狮子大开口,报出了一个天价。 心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走到马贩子面前,开始与他讨价还价。她的言辞犀利,逻辑清晰,很快就将马贩子的价格砍到了一半。马贩子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心瑶的伶牙俐齿,也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墨染看着心瑶,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砍价功夫。他笑着对心瑶说道:“心瑶,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没有你,我恐怕要被这个马贩子狠宰一顿了。” 心瑶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她拍了拍墨染的肩膀,说道:“这没什么,我从小就在这片地方长大,对这些马贩子再熟悉不过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第140章 意外收获 墨染点了点头,心中对心瑶的戒备渐渐消散。他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有些过于武断了,这个女子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心怀不轨。于是,他索性也帮心瑶挑了一匹马,两人一起向乃木镇出发。 两匹马并肩而行,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腾。墨染和心瑶骑在马背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们的心情都格外舒畅,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清新的空气和疾驰的速度所带走。 沿途的风景如画,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墨染和心瑶顾不上停下来欣赏美景,不过两个人默契得如同多年的老友。 夜幕降临,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悄然隐入地平线之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深邃的蓝色之中。小镇的街道上,灯火逐渐亮起,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天色已晚,不得不寻找一处客栈以作歇脚之地。 他们走进一家古朴而整洁的客栈,店家热情地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两位客人,是要住店吗?”墨染点了点头问道:“两间房有没有?”,正欲开口说要开两间房,不料店家却先一步打量起他们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猜疑。 “请问两位是什么关系?”店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姑娘家一个人住一间房,在这荒凉之地可不太安全啊。”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尴尬。他看向心瑶,希望她能给个明确的答复,以消除店家的疑虑。然而,心瑶却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她的长发垂落在肩头,遮住了半边脸庞,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墨染无奈之下,只好试探性地问道:“那……就一间房?”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和不确定,他试过了,心瑶貌似没有武功,若是让她一个人住一间房,确实有些危险。 然而,心瑶依然低着头,没有吭声。她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和微妙。店家见状,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明了,他笑眯眯地说道:“哈哈,两位一起上路,想必是知根知底的了。这样吧,我给你们准备一间上房,既宽敞又舒适,保证让你们满意。” 墨染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眼看天色已晚,再去找其他客栈也颇为麻烦,只好勉强答应了。他暗暗告诉自己,只要保持君子之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夜幕降临,客栈内逐渐安静下来。墨染和心瑶各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沉默不语。房间内的烛火摇曳生姿,映照在两人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突然,心瑶站起身来,走到墨染身边,轻声说道:“我……我有点怕黑。”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仿佛真的被黑暗所困扰。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心瑶竟然会怕黑,更没想到她会因此向自己寻求安慰。他正要开口安慰她几句,却不料心瑶竟然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墨染大惊失色,连忙躲闪,试图与她保持距离。然而,心瑶却仿佛黏上了他一般,越躲她越是主动。她紧紧地抱住墨染,甚至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很快就将外衣脱去,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肚兜。 墨染见状,心中惊骇不已。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大胆的女子,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他一边躲闪,一边试图用言语制止心瑶:“你……你干什么?快停下来!”然而,他的话语却仿佛被心瑶的热情所淹没,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心瑶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墨染躲闪不及,只好一咬牙,将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说了出来:“你……你别这样!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女人!”这句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夜幕低垂,客栈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墨染与心瑶对峙的身影。墨染的手指轻轻一点,精准无误地触及了心瑶身上的笑穴,顿时,一阵无法抑制的笑声从她口中溢出,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随手将一旁的衣服抛向她,那衣物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她颤抖的双手中。 “不要枉费心机了,”墨染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心瑶心头上的重锤,“你不仅暴露了你的动机,还让我对你的好印象荡然无存。你若是不如实招来,我就绑了你在这里,明日一人离去。” 心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在墨染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低声交代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遭遇。 “我……我是镇北王刘镇朔的第37个妾室。”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墨染的耳中,“他残暴无情,我实在无法忍受,所以才逃了出来。可是,途中被他的手下追杀,我无处可去,只好选择了你们作为救命稻草。” 说到这里,心瑶的眼眶湿润了,她抬头望向墨染,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她继续说道:“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也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只能打算委身于过路的你。我本打算……脱了衣服后翻脸,若是心虚的男人,通常会拿钱来摆平。可是,我第一次下手就遇上了你,没想到你是个硬茬,竟然不吃这一套。” 墨染听着她的叙述,双眼却逐渐亮了起来,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紧紧地盯着心瑶,问道:“你是刘镇朔的小妾?这么说来,你应该很熟悉镇北王府的地形吧?” 心瑶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的确,她对镇北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但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却是痛苦而不愿回首的。然而,在墨染的逼问下,她不得不将那段尘封的记忆重新揭开。 “是的,我很熟悉镇北王府的地形。”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真实,“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王府的布局、守卫的情况,甚至是一些秘密的通道。” 第141章 暗通敌国 墨染闻言,心中暗自欣喜。他没想到这次意外的相遇,竟然会给他带来如此重要的线索。他看着心瑶,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敬佩。他知道,这个女子虽然手段狡猾,但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苦衷和无奈。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幅复杂的图案。墨染轻叹一声,说道:“心瑶,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用身体去换取利益是不值得的。你有着自己的价值和尊严,不应该被任何人轻视和践踏。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心瑶闻言,眼眶再次泛红。她看着墨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和温暖。她知道,这个男子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还有着一颗善良而宽容的心。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让她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 夜幕深沉,客栈内仅余一灯如豆,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墨染的目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柔和,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叫心瑶的女人,尽管行为出格,却也有其可怜之处。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解开了她的笑穴,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你别怕,”墨染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递过衣物,示意她穿上,“我虽然不喜欢女人,但我也曾是女人,深知这个世道对女人的不易。你若能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能帮你找个好的出路。” 心瑶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狐疑与不解。她显然对墨染的话持保留态度,毕竟,她曾试图用身体作为交换,却未料到会遇到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子。 墨染见状,再次真诚地引导她:“刘镇朔那个老贼,就是云瀚国的一大蛀虫。我是皇上派来收拾他的,你别怕,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到时候我帮你报仇雪恨。”为了让她相信自己,墨染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令牌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寒光,上面刻有钦差大臣的字样。 心瑶的眼神在令牌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的警惕终于稍稍放下。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过去。 “刘镇朔……他果真是北地的一大霸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心瑶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和无奈,“他手下的士兵,如同恶魔一般,所到之处,民不聊生。我曾亲眼见过他们如何摧残无辜的百姓,如何肆意挥霍国家的资源。” 说到这里,心瑶的眼眶湿润了,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那段被刘镇朔残暴统治的恐惧记忆。 墨染听着她的叙述,气得直拍桌子,那震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怒目圆睁,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 “这个老贼,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墨染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决心,“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讨回公道!” 心瑶看着墨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她知道,这个男子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更有着一颗正义而善良的心。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英雄,让她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和希望。 夜幕如墨,客栈内的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心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说到激动处,一双柔弱的粉拳在空中飞舞,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倾泻而出。 “刘镇朔他还暗通敌国,意图谋反!”心瑶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痛恨,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墨染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心瑶。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知道如此重大的秘密。他紧握着拳头,语气冰冷地问道:“你说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心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她婉婉道来,声音低沉而坚定:“本来他有那么多小妾,跑了一两个也都无妨。可他对我赶尽杀绝,却是有原因的。”说到这里,她眯起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我略识得几个字,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与西澜大都督的书信。那上面写着何年何月,两人共夺云瀚城,以河为界划分界限……” 墨染听着心瑶的叙述,气得脸色铁青。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咬碎在嘴里。他拍案而起,怒声道:“岂有此理!这个刘镇朔,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暗通敌国,意图谋反!他简直是将云瀚国的安危置于不顾,将百姓的生命当作儿戏!” 心瑶看着墨染愤怒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安慰。她知道,这个男子不仅有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更有着一颗忠诚而正义的心。她继续说道:“我本想将此事告诉皇上,可是刘镇朔权势滔天,我根本无法接近皇宫。而且,他身边的高手如云,我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于他的手下。” 墨染听闻心瑶所言,身形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与震惊的光芒。嘴角紧抿,形成一道坚毅的线条,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与决心。 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双拳头之中。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胸腔的剧烈起伏,仿佛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 墨染的脸庞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河流,彰显着他内心的激荡与不平。 他猛地站起身来,身形因为太着急而摇晃了一下,随即又稳稳地站住。双眼如炬,紧紧地盯着心瑶,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到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有胸腔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焚为灰烬。 此事要尽快告诉季云澈,让他尽早做好准备。 第142章 抵达乃木 墨染在听闻心瑶揭露的惊天秘密后,连夜行动,不顾夜色已深,匆匆赶往驿站。驿站内灯火昏黄,只有几个守夜的士兵在打着盹,墨染出示了自己的私印,要求立即发送一封加急信给季云澈。他的脸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连忙醒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为墨染准备好了信鸽和笔墨。 墨染挥毫泼墨,字字铿锵,将心瑶所言之事一一详述,又附上了自己的分析与计划,最后以私印封口,将信鸽放飞。信鸽振翅高飞,划破夜空,带着墨染的决心与希望,向远方飞去。 处理完这一切后,墨染回到客栈,与心瑶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在墨染的耐心劝解下,心瑶终于答应他乔装打扮后一起回乃木镇,助他一臂之力,共同刺杀刘镇朔。她深知此行危险重重,但为了给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讨回公道,为了给自己报仇雪恨,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两人一路上再无交流,但心情却一样迫切。他们默默地骑着马,穿过茫茫夜色,仿佛两道黑色的闪电,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墨染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紧握着剑柄,仿佛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心瑶则紧跟在他身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恐惧也有坚定,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在赶路的间隙,心瑶突然开口说道:“我姓剑,全名剑心瑶。剑这个姓不常见,但你应该听过吧?”墨染闻言一愣,他确实觉得这个姓氏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皱了皱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相关的线索,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或许是在某个古籍中看过吧。”墨染喃喃自语道,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现在他们的心思都集中在如何刺杀刘镇朔上。他们知道,这个任务艰巨而危险,需要他们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分心。 夜色渐浓,两人继续默默赶路。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忽隐忽现,仿佛两道幽灵一般,向着乃木镇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刘镇朔的仇恨与愤怒,他们都希望这个残暴的霸主能够尽快消逝在这个世界上,让百姓们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途中,墨染与心瑶正疾驰于荒凉的官道之上,尘土飞扬,马蹄声碎。一日黄昏,墨染从怀中取出一封刚收到的信件,那是水瑶寄来的,水瑶在信中大致描绘了刘镇朔当前的兵力状况,其势力之庞大,令人咋舌。她还不忘提醒墨染,此行凶险异常,成功之路布满荆棘,需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墨染读完信,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他深知,此行最坏的结果便是两军相残,血流成河。若刺杀失败,恐怕只能调动离北地最近的驻军,火速赶往乃木镇平叛。这一点,匡子霖早有所预料,并做了相应准备。然而,如今刘镇朔若真与西澜联手,那形势将更加严峻,恐怕得加上季云澈手下的守军,才能与之抗衡。 想到刘镇朔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墨染不禁暗暗咬牙。这老东西久经沙场,比赵祎婳还难对付。不过,墨染转念一想,与其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倒不如在战场上真刀实枪地干一场,来得痛快些。想到这里,墨染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他收起信件,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两人继续赶路,日复一日,夜以继日。心瑶一路上沉默寡言,很少与墨染交谈。但墨染却处处关心着她,途中经过一个小镇时,他主动为心瑶购买了衣物、帷帽,还特意为她挑选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剑。 “诺,拿着防身用。”墨染将剑递给心瑶时,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心瑶本极力拒绝,她不想欠墨染太多人情。但墨染却笑道:“我可不希望你连累我,快些拿着吧。” 心瑶闻言,心中一暖,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剑。从此,她每日都像模像样地按照墨染教的剑法练习起来。墨染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深深觉得心瑶这个女子孺子可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两人历经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乃木镇。镇上的喧嚣与繁华并未能掩盖住他们心中的紧张与焦虑,反而更衬托出此行任务的艰巨。在镇东头,他们成功与水瑶汇合。水瑶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他倒是对心瑶的出现并未太多关注。 “你们终于来了。”水瑶低声说道,她的目光紧盯着镇北王刘镇朔的动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阻碍,直视其内心。 “他现在在做什么?”墨染急切地问道。 “他正在等西澜大都督的回信。”水瑶回答道,“刘镇朔坚信,只要约定好了一起进攻云瀚,他刘家军势必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 墨染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刘镇朔的野心与狂妄,也明白这场战斗的艰难与重要。他看向水瑶,只见她已经将所有暗卫集合起来,他们个个身手矫健,眼神坚定,仿佛随时准备为正义而战。 “季云澈那边怎么样?”墨染问道。 “我已经通知他了,他正在密切观察西澜军队的动向。”水瑶回答道,“一旦有异常,他会立即通知我们。” 墨染点了点头,心中稍感安慰。他又将驻军调集起来,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个人的生死,更关乎云瀚国的安危与百姓的福祉。 在紧张的准备中,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墨染、心瑶与水瑶三人紧盯着刘镇朔的动向,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即将爆发的风暴。他们知道,一旦刘镇朔与西澜大都督达成协议,那么云瀚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然而,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检查着武器与装备,调整着战术与策略,确保在关键时刻能够迅速而准确地行动。 夜幕降临,乃木镇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然而,在这寂静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暗流与危机。墨染、心瑶与水瑶三人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们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共同奋斗,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与挑战,守护住云瀚国的安宁与繁荣。 第143章 战前布置 夜幕低垂,卫家院落的每一角落都沉浸在一片深邃的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份沉寂。墨染独坐在厢房的窗前,窗外的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斑驳地洒在他的衣襟上,为他那紧锁的眉头添上了一抹银辉。桌上,一盏油灯微弱地摇曳,火光时明时暗,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停当,从锋利的匕首到隐蔽的行装,每一样都经过精心挑选与布置,只为那决定性的一刻。然而,墨染深知,此行的成功与否,不仅仅取决于他个人的武艺与胆识,更在于计划的周密与时机的把握。刘镇朔,这位镇北王府的主人,不仅武艺高强,且警惕性极高,其身边更是高手如云,想要悄无声息地接近他,无异于火中取栗。 心瑶,那个温婉而又机智的女子,成为了墨染此行的重要助力。她不仅熟知刘镇朔的日常作息,甚至连王府侍卫的换防时间、巡逻路线都了如指掌。这些信息,对于墨染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每当夜深人静,心瑶便会悄悄来到墨染的房间,两人低语交谈,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力求万无一失。 而最令人振奋的消息,莫过于子霖派来的那位细作。据说,此人曾亲自参与过镇北王府的扩建工程,对王府内的地形结构了如指掌,哪里有暗道,哪里有密室,何处便于隐藏,何处易于逃脱,他都一清二楚。这对于墨染来说,无疑是天降神兵,让他的计划更加完善,胜算大增。 等待细作到来的日子里,墨染的心情异常复杂。他既期待又紧张,既渴望早日完成任务,又担心中间出现任何差池。每天,他都会反复检查那些准备好的工具,确保它们处于最佳状态。同时,他也会在心瑶的帮助下,模拟各种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制定应对之策。 卫家的院子,在这段日子里显得格外安静。仆人们都被吩咐不要打扰墨染,整个院落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墨染常常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在院子里徘徊,望着天空中的星星,心中默默祈祷着计划的成功。 那一日上午,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卫家宁静的院落里,给这古朴的宅邸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心瑶与水瑶两位因事外出,只留下墨染一人,在这空旷的庭院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卫家的其他人也早已起身,前往田间劳作,整个院子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便是那悠悠的风声。 墨染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目光不时地扫过四周,似乎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挑战的沉思。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破风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从院墙外飞掠而入,速度快得惊人。 墨染的反应同样迅速,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腰间软剑瞬间出鞘,寒光一闪,直指那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什么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那人身穿一袭紧身夜行衣,面容被黑色的面巾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面对墨染的质问,他并未开口回答,而是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墨染发起了攻击。 两人顿时在院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剑光闪烁,身形交错,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高手的风范。几个回合下来,那人的攻势逐渐减弱,最终跪倒在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参拜礼:“侍卫剑云飞参见陛下!多日不见,陛下身手依然矫健! 听到这声音,墨染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正是内城侍卫首领剑云飞,他的招数如此熟悉,难怪自己会觉得有些亲切。对了,他也姓剑,和心瑶竟是同姓。 剑云飞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曾参与过扩建镇北王府,对那里的地形和布局了如指掌。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需要去实地探查一番。过两日,我们便可确定刺杀方案。” 墨染点了点头,心中对剑云飞的信任又多了几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羊肉羹,那是心瑶早晨特意为他做的,还剩下不少。他试了试温度,发现还温着,便端给剑云飞:“你吃没吃东西?先垫垫肚子吧。” 剑云飞也不客气,接过羊肉羹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盆羊肉羹香气扑鼻,肉质鲜嫩,竟被他吃得一滴不剩。吃完后,他满意地擦了擦嘴角,向墨染点了点头:“多谢陛下款待。” 说完,他转身欲走,墨染却叫住了他:“剑云飞,此行凶险万分,务必小心行事。”剑云飞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院墙之外,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在阳光下逐渐消散。 剑云飞的身影刚消失在院墙之外,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水瑶带着几分急促回到了卫家。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见到墨染,她连忙上前,将手中的消息递给了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墨染,我刚得到可靠消息。”水瑶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难掩其中的紧迫,“刘镇朔在自己的宅邸内,竟然设下了龙椅。平日里,他穿着龙袍与属下议事,那架势,显然已经觉得自己皇位在握了。” 墨染闻言,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深知,刘镇朔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若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乃木镇的百姓都巴不得他早日被皇上砍头。”水瑶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刘镇朔的愤恨,“他无恶不作,欺压横行,百姓们都私下里叫他‘刘阎王’。若是能抓住他的把柄,治他的罪,他也没话说。” 说到这里,水瑶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根本没办法混入王府。那王府戒备森严,围墙有六丈之高,而且还不是一层,是三层!每一层都有重兵把守,想要进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第144章 鸡同鸭讲 心瑶提着装满新鲜蔬菜的篮子,轻快地踏过青石板路,回到了卫家。一进门,她便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羊肉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当她听仆人说,有个姓剑的人不仅来访,还把她早晨精心烹制的羊肉羹吃得一滴不剩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他终于来了!” 墨染正坐在院中,手执一卷书,闻言抬头,眼中满是惊讶:“你认识他?”心瑶慌乱地摇了摇头,脸颊微微泛红,似乎被墨染的突然询问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我只是……只是觉得咱们的计划快要实施了,心里兴奋。”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墨染见状,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卷,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开始和心瑶讨论起即将展开的刺杀计划。虽然暗卫中不乏死士,但墨染心中有着更深远的考量——他的哥哥墨宸即将醒来,这些暗卫是他为哥哥将来重振旗鼓所准备的力量。更何况,对于刘镇朔,墨染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恨意,他渴望亲手斩杀这个曾经给他们兄妹留下深深恐惧的男人。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墨染带回了那个阳光明媚却阴霾笼罩的午后。那年,刘镇朔因封王而进宫谢恩,墨染和哥哥墨宸出于好奇,也悄悄跟去了御花园。花园里,刘镇朔正与赵祎婳谈笑风生,那画面在墨染看来,却充满了莫名的威胁。 正当他们兄妹俩手持风筝,在花园里追逐嬉戏时,不巧风筝线一松,那色彩斑斓的风筝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刘镇朔的头上。刘镇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起刀落,那只承载着他们欢笑的风筝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墨染吓得哇哇大哭,而刘镇朔则呲牙咧嘴地将刀高高举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在他们兄妹的头顶。 尽管墨宸拼尽全力护住妹妹,但那一刻的恐惧与绝望,至今仍让墨染心有余悸。幸好,赵祎婳及时出现,制止了刘镇朔的疯狂举动。然而,自那以后,墨染连续几年,每当夜幕降临,便会被噩梦缠绕,梦中总有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向她砍来。 想到这里,墨染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他深知,这次刺杀不仅是为了国家的安宁,更是为了他和哥哥曾经遭受的屈辱与恐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于是,他与心瑶开始细细规划,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做到万无一失,只待那决定性的一刻到来。 敲定了刺杀刘镇朔的计划细节后,墨染的心境竟意外地平静下来。他深知,只要能亲手手刃这个多年来的仇人,那些困扰他多年的噩梦定会烟消云散,届时,即便枕边空无一人,他也能拥有真正的安宁,不再像现在这样,每至夜深人静,便觉榻边空旷得令人心悸,对那个曾经贴心陪伴的人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然而,这一夜,墨染的睡眠并不安稳。梦中,那把明晃晃的刀再次浮现,寒光闪闪,直逼眼前。他下意识地往旁边靠去,寻求一丝慰藉,却不料触碰到一个坚实的怀抱。这一触,惊得墨染猛地坐起,如同鲤鱼打挺一般。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南煜瑾那双幽暗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早已预料到墨染的反应,只是微微往后靠了靠,并不躲闪墨染的剑指。 “你别这样好不好?”南煜瑾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无奈,“我听见你喊哥哥,才忍不住搂了你一下。” 墨染狠狠地瞪着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你来这里做什么?又要窃取情报?今日我就杀了你!” 南煜瑾连忙摆手,神色诚恳:“你放心,我没带一兵一卒,我只是怕你出事,一个人来的。你相信我!” 墨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手中的剑并未放下:“我听说你当上皇上了?” 南煜瑾低下头,仿佛在下定某种决心:“是,我杀了我伯父和他所有的儿子。这皇位,我不坐,也没别人能坐。但我杀他们,也不全是为了皇位,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我只是替我父母报仇而已。” 墨染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觉得一个满手血腥的人不配与自己对话。南煜瑾似乎察觉到了墨染的冷漠,又急忙说道:“你曾说过,等我当上皇上再来找你。如今我来了,我带着满满的诚意。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南煜的国土并入云瀚,两国合为一国,你为君,我为臣,如何?” 墨染被他的说法惊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以为我让你当皇上是为了你们南煜的国土?” 南煜瑾不解地反问:“不然呢?” 墨染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不屑:“南煜和云瀚划界而治已有百年,若因你我的关系两国合二为一,你没想过百姓会怎么想?南煜的朝臣愿不愿意?” 南煜瑾皱着眉头,大手一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是皇上,我说了算!大不了杀光他们!” 墨染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如今和南煜瑾说话已然如同鸡同鸭讲,无法沟通。他懒得再多言,只是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我不同意你的想法。” 南煜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并未放弃:“墨染,你再考虑一下。我是真心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墨染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南煜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而墨染则静静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而这条路,注定只能他一个人去走。 第145章 去又复回 墨染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夜色如墨,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格外孤寂。他的目光穿越了卫家院墙那斑驳的轮廓,直到那个不速之客——南煜新王,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跃出了这片宁静的领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那一刻,墨染的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落地,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片刻的松弛。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太久,一股难以名状的晦气悄然爬上了心头,如同北地即将迎来的那场未战之役,阴霾密布。 北地之战,这场关乎天下格局的较量,尚未正式拉开序幕,却已有不速之客悄然介入。南煜新王,这个名字如同寒风中的利刃,让墨染的心头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深知,这位南煜的君主绝不会仅仅是为了一次简单的“探望”而孤身涉险,其背后定有更深一层的图谋。或许,他已经洞悉了墨染精心布置的战略蓝图;或许,他的军队早已悄无声息地在南关门外集结,只待墨染与刘镇朔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便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想到这里,墨染的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那是一种对未知威胁的本能反应,也是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深深预感。他猛地转过身,意图将这纷扰的思绪抛诸脑后,却不料,南煜瑾竟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再次踏入了房间,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墨染的反应几乎是本能的,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光如水,寒气逼人。有了方才的交锋,墨染对南煜瑾的忌惮与敌意已达到了顶点,他恨不得立刻就能将这个潜在的威胁彻底消除。因此,每一剑都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与决心,剑尖所向,皆是对方的要害之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决绝与死亡的气息。 南煜瑾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认真。他身形轻盈地躲闪着,同时还不忘嬉皮笑脸地求饶:“你干嘛这么认真啊!我方才不过是忘了给你一样东西,怎地就这么想我死?”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戏谑,却也隐隐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真诚。 墨染的剑势并未因他的求饶而有丝毫减缓,反而更加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杀意。然而,在这紧张对峙的间隙,两人的眼神却不经意间交汇,仿佛在这一刻,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除了敌意之外更复杂的东西——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对未知的挑战,以及对彼此身份立场的深刻理解。 夜,依旧深沉,而屋内的气氛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交锋而变得异常紧张。墨染与南煜瑾,两位各怀心事的王者,在这方寸之间,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而这场较量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整个北地乃至天下的风云变幻,以及他们各自无法言说的秘密与渴望。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卫家府邸的庭院之中,给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诡异的宁静。南煜瑾的声音,在这宁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边躲闪着墨染凌厉的剑势,边急切地喊道:“我方才忘了给你一件东西,那白鹿茸你不是需要吗?我已找到了,给你带来了,你能不能先停下!” 墨染闻言,心中大惊。白鹿茸,那可是他费尽心机寻找已久的珍稀药材,对于即将来临的北地之战,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南煜瑾竟然连这都知道,那么他对于自己即将攻打镇北王府的计划,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想到这里,墨染心中怒火中烧,剑锋更加锐利,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南煜瑾的要害。 南煜瑾无奈,只得用手捉住了那即将刺入他胸膛的剑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真诚:“此外,我还想借点银子,我此次偷偷北上,没有带够银子,你能否借我一点盘缠?” 墨染冷笑一声,趁机将他惯倒在地,用腿压住他的脊背,淬了一口:“呸!少拿你的假货来骗我,还想骗银子,没门!说!你此次探知了多少军情?你知道多少?” 南煜瑾无奈地长叹一声,声音中透露着几分疲惫与无奈:“我真的是专门来送白鹿茸的!只是先到了云瀚,发现宫里那人不是你,又问了私宅管家才知道你北上了。” 墨染闻言,心中大骇,他猛地踩住南煜瑾的左腿,语气冰冷如刀:“什么?私宅管家是你的人?” 南煜瑾点点头,声音中透露着几分苦涩:“我多年前曾救过他,不过他除了给我传递你的行踪,没有干过其他事,你放心。” 墨染心下发狠,决心回去就将那管家换人。他趁南煜瑾不注意,一脚将南煜瑾的左腿踩折,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寒意:“说!你知道多少军情?” 南煜瑾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仍然语气平淡,仿佛这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你,我身上这些伤,也不差这一次,你怎么解气怎么来。可我真心实意告诉你,我这次真的是来送东西的。此外,我实在担心你,想帮帮你而已。这东西,我留给你,钱不借也罢。” 说完,他将一个袋子留在地上,那袋子里装的正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白鹿茸。然后,他瘸着腿一跃而起,仿佛一只受伤的鹰隼,从窗子里飞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墨染抬脚去追,但南煜瑾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袋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南煜瑾这次来,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送这白鹿茸,但为了北地之战的胜利,他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和疏忽。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夜色依旧深沉,而墨染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知道,这场北地之战,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而他,必须全力以赴,去迎接这场未知的挑战。 第146章 无因之火 夜色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卫家府邸,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上,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墨染站在台阶上,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孤寂而冷峻。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似乎在回忆着方才与南煜瑾的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对了,方才你屋子里吃饭的那个少年……你喜欢他?”南煜瑾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突然在院子边响起。墨染抬头望去,只见南煜瑾竟然又返回来了,正趴在院子边的一棵枣树上,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墨染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怒斥道:“喜欢你大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被南煜瑾触及了心中的某个禁忌。然而,南煜瑾的反应更加迅速,他身形一闪,已经躲过了墨染的怒斥,同时一个身形神似鬼魅、脚下生风的黑衣人边跑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大爷早被我一剑解决了。” 墨染闻言,气得咬牙切齿。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能扔出去的东西,于是随手掏出怀里的钱袋子,狠狠朝南煜瑾砸去:“和你大爷早日相会!”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这个无辜的钱袋子上。 然而,那厮竟然转身稳稳接住了钱袋子,还大笑着说了声谢谢!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墨染气得直哼哼,却无可奈何。他深知南煜瑾的轻功了得,即使一条腿受伤,也能轻松躲过他的攻击。 墨染气得转身回到房间,剑云飞正在屋内等着他。剑云飞,这个一直陪伴在墨染身边的朋友,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屋内,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关切,几分担忧,仿佛已经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陛下怎么了?”剑云飞见墨染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墨染无法和他解释方才的遭遇,又气不过,于是冷冷地说道:“没怎么!说你的进展!”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耐烦和愤怒。 剑云飞被呛得莫名其妙,愣了半晌才回答道:“我没探到刘家军囤积粮草和兵器的地方,其余各个地点都基本摸清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遗憾。 夜色已深,月华如练,静静地铺洒在卫家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庭院之中,剑云飞剑眉星目,气貌不凡,他挺立于墨染对面,身上既有少年人的英气勃发,又不失武学奇才的沉稳内敛。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墨染注视着剑云飞,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南煜瑾那句意味深长的“你喜欢他?”。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猛然间砸进了他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感到气血上涌,嘴巴仿佛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吼道:“没探到就再去探!” 话语刚出口,墨染就感到了一丝后悔。他深知剑云飞一直忠心耿耿,为自己鞍前马后,从未有过半句怨言。然而,这句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刺向了剑云飞的心。 剑云飞显然被墨染的怒吼吓到了。他刚舀了一瓢水,还没放到嘴边,就被墨染的怒吼声震得松了手。水瓢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水洒了一地,溅起片片水花。他腾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是!陛下!”说完,他一刻也不敢耽搁,起身便跑走了,只留下墨染一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时,水瑶慢慢从门外走进来,她随口说道:“你吼他干什么?有本事去杀了南煜瑾。”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无奈,仿佛对墨染的怒火并不买账。 墨染气得直瞪眼,却又无法反驳水瑶的话。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失控了。水瑶又继续说道:“我也追不上他,你知道驮着他跑的是谁吗?那是江湖人称风火轮的风怀伦。不知那南煜瑾用什么方法收服了他,他刺杀伯父和堂兄,全靠姓风的帮忙才能成功。” 墨染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沉。他深知风怀伦的厉害,此人轻功卓绝,速度如风,想要追上他,确实难如登天。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无法奈何南煜瑾,只好作罢。 他吩咐水瑶叫人监视南煜瑾的动向,又写信给风凌和铁心,嘱咐他们要随时探查南煜瑾的行踪,一有异变就全军备战。他深知,这场北地之战,容不得半点松懈和疏忽。 “粮草营和军械库,这两者我们至少得找到一个。”墨染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稳,他试图向水瑶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并非无因之怒。在战争的硝烟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若是对这般重要的信息一无所知,上了战场心中也难有十足的胜算。 他们身处的乃木镇,这几日因墨染的到来而暗流涌动。西澜的信件应该也已送达,意味着刘家军即将整装待发。据墨染所掌握的可靠情报,刘家军的主帅尚且不知墨染已悄然抵达北地,正暗中为他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如此紧迫的形势下,墨染和水瑶都深知,唯有做到万无一失,方能动手。他们决定,待到夜色更浓,众人皆入睡之时,便悄悄出镇,亲自去探寻那粮草营与军械库的踪迹。 只要能够找到这两个关键之地,一旦战争爆发,他们便能迅速控制军械库,再一把火烧掉粮草,让刘家军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从而确保墨染在北地之战中稳操胜券。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已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刺杀和开战,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才能打草惊蛇,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墨染和水瑶一起在夜空中踩着冷风,剑云飞去了西边,墨染和水瑶一个去了北边一个去了南边,约好若探听无果就一起去东边。 第147章 烟笼雾罩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纱轻轻覆盖,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啼鸣,才打破了这份沉寂。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营地上,给这片沉睡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墨染独自一人站在营地边缘,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她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与期待。 四周的一切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只有她,还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徘徊,寻找着那一丝可能改变命运的光亮。然而,今晚的探寻并未如她所愿,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收获。她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挫败感。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布袋上,那是南煜瑾之前交给她的,据说里面装着珍贵的白鹿茸。 好奇心驱使下,她缓缓地解开了布袋的系绳,手指轻轻拨开布料,想要一窥这传说中的灵药真容。布袋口一开,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那是白鹿茸特有的气息,清新而又不失醇厚。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意外的发现让她的动作戛然而止——从布袋的深处,竟滑落出一件小巧而精致的物品,那是一尊用墨玉雕刻的人像。 这尊人像,墨染再熟悉不过。它曾是昊天的心血之作,每一刀每一划都蕴含着他对她的深情厚意。采芷曾告诉她,昊天为了这份心意,不知雕刻了多少次,但唯有这一尊,最为传神,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玉石,感受到那份深沉的情感。而今,这尊人像却出现在南煜瑾给予的布袋中,不言而喻,它定是上次被南煜瑾偷偷取走的。 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意与失望,对南煜瑾的信任瞬间崩塌。她紧紧握着那尊墨玉人像,指尖在冰凉的玉石上划过,仿佛能感受到昊天的温度,那份温暖穿透了夜的寒冷,直达她的心底。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她决定,将这尊人像留在身边,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她从旁边找来了一段细绳,小心翼翼地穿过人像顶部的小孔,然后将其挂在了自己的颈间,让它紧贴着胸口。那一刻,她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自玉佩中流出,缓缓注入她的心田,给予她无尽的勇气与安慰。她相信,有了这尊墨玉人像的陪伴,她在即将到来的木镇之战中,一定会更加坚强与勇敢。 正当墨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水瑶的身影在昏暗中显现,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他跑到墨染的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墨染,我找到了!粮草营的位置已经确定,现在就差军械库了!” 墨染闻言,心中的阴霾瞬间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驱散。她望向水瑶,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喜悦的光芒。她知道,这个发现对于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了粮草的支持,她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她紧紧地握住水瑶的手,感激地说:“水瑶,谢谢你!你真是太棒了!” 水瑶笑着摇了摇头,说:“这没什么,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只要我们能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说着,他看向了墨染胸前的墨玉人像,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是什么?你新得的宝贝吗?” 墨染轻轻地摸了摸那尊人像,微笑着说:“这是昊天送给我的。现在,它将成为我的护身符,陪伴我们度过这场战争。”水瑶闻言,也笑了。她相信,有了这份力量的加持,她们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深夜的寂静中,两个人心灵因为共同的目标而紧紧相连。她们相互鼓励、相互支持,共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挑战。而墨染胸前的那尊墨玉人像,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也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为即将到来的木镇之战,增添了一抹不可言喻的好兆头。在这漫长的夜晚里,她们用自己的坚持与努力,为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的土地,带来了一丝希望与光明。 墨染手中紧握着那个布袋,布袋的质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轻轻地将袋子撑开,展示给水瑶看。水瑶的目光一触及袋中的白鹿茸,立刻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这白鹿茸,一两就抵得上十两金啊!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墨染轻轻一笑,声音平静而淡然:“是南煜瑾送来的,说是他们国库里有的。”她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盯着那白鹿茸,半天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水瑶见状,有些担忧地问道:“墨染,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墨染闻言,抬起头看向水瑶,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坚定:“只管说,无需顾虑。” 水瑶这才放下心来,缓缓说道:“其实,墨宸这病,需要好几斤白鹿茸才能治愈。我目前只筹措到了一半,可近日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丢了一两,正好和你手中拿的这些一样多。” 墨染闻言,心中立刻明白了水瑶的疑虑。她这是在怀疑,南煜瑾是否抢了他人的白鹿茸,拿来向自己献殷勤。而水瑶这么一说,墨染也不禁开始怀疑起南煜瑾来。她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了布袋,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思绪。 两人各怀心事,继续向东边找去,寻找那至关重要的军械库。夜色中,她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与执着。月光洒在她们身上,为她们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勇敢的光辉。尽管心中有所疑虑,但她们都明白,为了共同的目标,必须勇往直前。 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了几分凉意,却也仿佛在为她们加油鼓劲。在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的土地上,墨染与水瑶用自己的坚持与努力,为这片沉睡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希望与光明。而那份关于白鹿茸的疑虑,也将在未来的日子里,逐渐揭开它的真相。 第148章 暗探王府 夜色如墨,天边仅余的一抹星光也渐渐被晨曦吞噬,墨染与水瑶在城外已苦苦搜寻了数个时辰,却如同石沉大海,未寻得丝毫线索。两人的脚步虽沉重,但眼神中的执着与坚定却未曾有丝毫动摇。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们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于是相视一眼,默契地转身,踏上了归途,向卫家行去。 回到卫家,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心瑶正站在灶台前,身着朴素的衣裳,双手沾满了面粉,却掩不住她那份温婉的气质。她正专心致志地和面、擀面,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艺术创作。不一会儿,一碗碗热气腾腾、面条劲道、汤汁浓郁的手擀面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墨染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心瑶,你可真贤惠,将来哪个男人有幸被你伺候,怕是要幸福得晕过去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露出对心瑶的赞赏。 心瑶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却并未羞涩地低下头,而是自嘲地笑道:“还是算了吧,我这模样,谁要我啊。”她的语气中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淡然与接受。 墨染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她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心瑶的肩膀,认真地说道:“心瑶,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温柔善良,又有一手好厨艺,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好男人。你要相信,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水瑶也加入了进来,她拉着心瑶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鼓励:“你这么温柔的女子,真的得好好找一个。你放心,我们两个会帮你找的,一定让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让你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三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与宁静。墨染和水瑶品尝着心瑶亲手做的手擀面,每一口都充满了家的味道,让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满足。然而,剑云飞的迟迟未归,却像一块巨石压在她们的心头,让她们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光明。墨染和水瑶用了午饭,却仍未等到剑云飞的消息。墨染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找到军械库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她决定带着心瑶去探探镇北王府的情况。心瑶闻言,立刻开始为墨染打扮。她先将墨染打扮成送菜的模样,然而一连换了几套衣服,都觉得他不像一个真正的送菜人。心瑶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墨染,似乎在寻找着最佳的解决方案。 最后,她灵机一动,从屋角拿出一顶大毡帽,给墨染扣在头上,又用锅底灰把他的脸抹成黑灰色,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看着墨染的装扮,忍不住感叹道:“陛下,你人中龙凤,果然不是俗人能比的。即使打扮成这样,也掩盖不住你的非凡气质。” 墨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多嘴道:“你可别迷恋上我,我不喜欢女人。”然而,当她瞧见心瑶耳根子都红了时,又有些后悔说了那句话。她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既然不喜欢为何要撩拨。 两人从卫家悄然出发,肩上挑着一筐精心挑选的新鲜蔬菜,作为掩护,他们选择了镇北王府相对不那么显眼的东门进入。一踏入王府的大门,墨染便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的景象让她暗自吃惊——镇北王府竟然大胆地仿照了云瀚皇宫的布局,东门前赫然矗立着三道影壁,影壁上隐约可见雕刻精美的龙纹,每一条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腾空而起,这无疑是对皇权的极大挑衅! 墨染心中暗自惊讶,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悄悄地将帽檐拉得更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紧跟着心瑶的步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他们绕过了一个种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园,那些花卉色彩斑斓,香气扑鼻,却也无法分散墨染的注意力,她的心中始终紧绷着一根弦,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穿过花园,他们继续往主院的方向走去。今日幸运地没有人跟着他们,若是万一被人发现了,他们还可以推说是迷路了,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然而,让墨染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走了很久,路过了好几个僻静的院子,却几乎没有碰到几个人。这镇北王府究竟有多大?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见着一个人影,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墨染忍不住悄悄问心瑶:“这镇北王府究竟有多大?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着一个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旁人听见。 心瑶闻言,轻声回答道:“镇北王府有九九八十一套院落,规模庞大,布局复杂。镇北王树敌太多,为了安全起见,他每三个月都会搬到另一个院子住去。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这里住着,但现在不知又搬到哪里去了。瞧这情形,怕是在王府的另一个方位。” 墨染听了心瑶的话,不由得啧舌感叹:“九九八十一套院落!这简直是太奢侈了!云瀚宫也没有这么多的房间啊!这镇北王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僭越,完全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镇北王府的规模和布局,无疑透露出镇北王的野心和权势。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找到剑云飞,揭开这一切的谜团,不能让镇北王的阴谋得逞。 于是,她和心瑶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和谨慎。他们知道,前方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而这份信念和坚持,也将成为他们在未来道路上最宝贵的财富。 第149章 探知结果 在乃木镇的边缘,这座巍峨壮观的王府静静伫立,其规模宏大,飞檐翘角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势。水瑶已经探知,刘家军的粮草库如一座小山般堆积,粮草丰盈,为即将到来的战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相较于显眼的粮草库,军械库的位置则显得神秘莫测,墨染揣测,那极有可能被隐藏在了王府的深处,毕竟,王府之大,院落重重,装下几个军械库应是绰绰有余。 墨染与心瑶身着普通农人衣裳,挑着装满蔬菜的担子,穿梭于王府错综复杂的走廊与庭院之间。他们的目光不时四处探寻,试图在这庞大的府邸中寻找军械库。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紧张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柔和。 起初,两人还试图一边假装送菜,一边搜寻,但很快发现这样做效率极低,且极易引起注意。于是,他们决定将菜担子暂时藏匿于王府后花园的一棵繁茂的大树下,那里绿叶成荫,花香袭人,是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好地方。安排好一切后,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随即轻手轻脚地开始了他们的探索之旅。 王府内,每一座建筑都设计得极为精巧,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却也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心瑶紧跟在墨染身后,她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似乎能震动周围的空气,连墨染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紧张。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冒险吓得不轻。 见状,墨染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怜惜之情,他轻轻停下脚步,转过身,温柔地将手搭在心瑶的腰间,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你别怕,实在不行我带你逃走。”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恐惧。然而,这一举动却让心瑶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她低着头,眼神闪烁,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墨染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收回了手,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你。”话语中带着几分尴尬与歉意。心瑶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既有对墨染的感激,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愫。 随后,两人继续他们的探索,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小心谨慎。他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庭院,绕过了一处又一处假山,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王府内的每一处细节都被他们细细观察,从精美的壁画到古朴的家具,无不透露出历史的沉淀与岁月的痕迹。 在这个过程中,墨染与心瑶之间的默契也悄然增长,他们通过眼神交流,无声地传递着彼此的想法与计划。虽然军械库依旧没有找到,但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揭开这个秘密。 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凡无奇,被高大梧桐树环绕的院落前,墨染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这味道虽淡,却如同暗夜中的灯火,瞬间点亮了他心中的警觉。这个院落与其他地方相比,显得格外寂静,四周更是布下了重兵,守卫森严,每一个士兵都眼神犀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连空气中的微风都不放过。 墨染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如何悄无声息地探知真相。他轻轻拍了拍心瑶的肩膀,示意她退后几步,自己则身形一闪,轻巧地跃上了房梁。屋顶的瓦片在他脚下仿佛失去了重量,他如同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在屋顶移动,最终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扒开了一个小洞,目光透过这个缝隙,窥视着下方的秘密。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镇北王府内,竟然藏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军械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十门火炮,它们静静地排列在那里,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严。要知道,即便是云瀚国宫廷,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地方,也仅仅装备了几十门火炮而已。而这里,一个看似普通的王府,竟然拥有如此数量的重型武器,其背后的意图不言而喻。 除此之外,军械库内还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等军械,从锋利的刀剑到精密的弓箭,每一件都散发着寒光,透露出不可小觑的杀伤力。墨染心中暗自惊叹,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意识到,自己此行的准备显然还不够充分,面对这样的力量,任何轻率的行动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墨染知道,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他迅速环顾四周,将军械库的位置牢牢记在心中,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随后,他轻轻一跃,回到了心瑶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两人仿佛一对轻盈的燕子,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院墙,迅速撤离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心瑶被墨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但随即感受到了他温暖的怀抱和坚定的决心,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只是,当她抬头看向墨染时,耳根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那份羞涩与紧张,在墨染的眼中显得格外明显。 墨染心中暗暗叹气,他知道,自己虽然尽力在保护心瑶,但似乎还是没能完全消除她的顾虑和不安。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这句话虽简单,却充满了力量,让心瑶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两人一路疾行,穿梭于王府的亭台楼阁之间,最终安全回到了藏匿菜担子的花园。望着在阳光下依旧巍峨的王府,墨染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冒险才刚刚开始,而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两个人挑着沉甸甸的扁担,穿过王府曲折的小径,绕过一座座精致的假山,最终来到了厨房所在的院落。厨房里,热气腾腾,厨师们正忙碌地准备着各种食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与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生动的画面。 墨染与心瑶轻手轻脚地将菜担子卸下,小心翼翼地将每一份蔬菜分类放好,生怕弄乱了这井然有序的厨房。厨师们见状,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有的还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歇歇脚,喝口水。但两人婉拒了好意,匆匆离开了厨房。 第150章 剑家兄妹 回到卫家那熟悉而温馨的小院,墨染的心情并未因逃离王府的紧张氛围而完全放松下来。他深知,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于是,他立刻召来了水瑶,那个身形矫健、眼神锐利,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年轻男子,也是他最信赖的伙伴。 “水瑶,你即刻给风凌传信。”墨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让他火速带南关守军来支援。今日在王府所见,刘家军的军械库规模惊人,那些火炮和高等军械,绝非我们之前所预料的那样简单。若是没有充分的准备,切不可轻举妄动。” 水瑶闻言,神色一凛,他深知墨染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深思熟虑,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他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却又被墨染叫住。 “还有,”墨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刚收到消息,西澜大都督已经同意了刘镇朔的提议,准备整顿人马整装待发。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能在刘镇朔大军到达之前与之开战,我们的胜算或许会更大。你算算时间,风凌要到达乃木镇,至少需要十天。十天之后,刘镇朔若准备开拔,那正是我们歼灭他的好时机。” 水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也明白墨染的担忧。他拍了拍墨染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墨染站在门口,目送着水瑶远去,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他深知,这场战斗不仅关乎他们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整个国家的未来。 待水瑶走后,墨染在院中踱步,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这时,心瑶从厨房走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正准备去切菜。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柔美,让墨染不禁多看了几眼。 “心瑶,”墨染轻声喊道,“不如你去集市上买些好吃的回来,我们做一顿丰盛的饭菜。这几日忙得连饭都没有好好吃,我感觉自己都瘦了。” 心瑶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她深知墨染的辛苦,也明白他需要一顿美味的饭菜来放松心情。于是,她拿起篮子,转身走出了小院,向着集市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墨染不禁感叹:“为何我当女人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方才心瑶脸红了又红,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水瑶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坏笑地看着墨染:“哦?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姑娘脸红成这样?”原来,水瑶已经写好了信,用信鸽将密信发走了。 墨染解释道:“要带着她飞,必须要搂腰,不然我还能提着她的头发飞吗?她红着脸,我都不好意思解释了。” 水瑶听罢,上上下下打量着墨染,调侃道:“你不知道你这副皮囊的魅力吗?竟然搂了人家姑娘的腰还不让人家脸红,真是罪过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撩姑娘了?” 墨染无奈地照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可我真的不喜欢姑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困惑。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也明白自己不能轻易陷入感情的旋涡。 水瑶看着墨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墨染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别自寻烦恼了。感情这东西,我也说不准,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赶紧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吧。等这场战斗结束了,你再想怎么拒绝人家姑娘都可以,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墨染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深知水瑶是在开玩笑,但也明白他的好意。于是,两人便一同走进了屋内,开始商讨起接下来的计划。 剑云飞已经出去一天一夜了,如同一只猎豹潜行在茫茫草原,不知今日是否能带着猎物归来,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增添一份胜算。墨染坐在院中,与水瑶轻声交谈着,话题自然绕到了剑云飞的身上。他们谈论着剑云飞的勇敢与机智,猜测他今日该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剑云飞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他衣衫略显凌乱,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他一进门,便直奔水缸而去,拿起旁边的大瓢,舀起一瓢凉水便往嘴里灌。那凉水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甘甜,让他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我暂时没有找到军械库,”剑云飞好不容易气喘匀了说道,“但刘家军的情况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他们有骑兵五万,火炮十门,兵卒总数达到了二十万。而且,那些士兵都训练有素,收放自如,战斗力不容小觑。我在校场边上蹲守了一天一夜,才得到这些信息。” 说完,他又去舀了一瓢凉水喝。墨染见状,递给他一杯热茶:“别总喝凉的,喝杯热的吧,对胃不好。” 剑云飞双手接过茶杯,感激地看了墨染一眼,但随即又拿起一瓢水:“多谢陛下,我喝这个才解渴。”他仰头又将一瓢水倒入喉咙。 墨染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抖动,无奈地摇摇头,笑道:“饿了吧?稍等一会儿,剑心瑶回来就做饭。哦对了,你们还没见过面吧?你们都姓剑,这可真是特殊的缘分呢!” 剑云飞闻言,不自然地笑了笑,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是巧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但墨染没有察觉,将他叫到矮几旁边坐下。 不一会,剑心瑶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手里提着刚买的食材,一进门就自然地和剑云飞打招呼:“哥,你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墨染惊得扔掉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溅了一地,他惊讶地看着剑心瑶和剑云飞,瞪大眼睛问道:“哥?你们……你们竟然是兄妹?” 第151章 免死令牌 墨染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直视着水瑶,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之前见到心瑶时,竟能如此平静?难道,我一直以来都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与不甘。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几人各怀心思的脸庞。心瑶正低头整理着手中精致的茶具,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外界的风起云涌都与她无关。然而,当墨染的话语落下,她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起身,走向墨染,以一个标准的礼仪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公子,我自幼在云瀚城长大,您的恩情,我永生难忘。当日在路上的相遇,虽非偶遇,但我对您的感激与敬仰,却是出自真心。” 墨染的思绪被拉回到那个决定救下心瑶的瞬间,那时的他,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矛盾,如今想来,竟觉得自己那时的举动充满了讽刺与可笑。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目光再次变得锐利:“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的人?是谁,胆敢如此戏弄于我?” 水瑶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这一刻,无论说什么,都难以弥补墨染心中的伤痕。于是,他悄悄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墨染与心瑶和云飞。门内,心瑶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决绝:“公子,我和哥哥自小被赵相爷收留,明面上为太后效力,实则暗中保护您,这是我们的使命。” 墨染闻言,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赵相爷,这个称呼,已经多久没有被人提起过了?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共同守护这片江山的挚友——赵昊天。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声音低沉而沙哑:“赵相爷……昊天,多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你了?这么说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但仍旧强忍着泪水,继续问道:“此次你们出来,是太后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心瑶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声音哽咽:“是的,公子。但我们从未想过真正伤害您,我们只是想要确保您的安全,不让您落入那些奸佞之人的手中。” 墨染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心底。那老东西,竟然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皇宫,而且还派人来刺杀自己。这一路走来,虽然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想到这里,他不禁怀疑起心瑶的能力:“可是,你明明没有武功,如何保护我?” 心瑶抬起头,目光坚定:“公子,武功并非保护一个人的唯一方式。我用我的智慧、我的细心,以及对您的了解,时刻关注着您的安危。我知道,只要我在您身边,就能让您少一分危险。” 墨染望着心瑶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好,但同时又感到愤怒与无奈。在这个复杂的局势中,信任与背叛似乎成了常态,而他,也不过是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公子,您还记得这个吗?”心瑶的声音轻柔而略带颤抖,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块令牌,那令牌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承载着一段尘封的记忆。她总是这样,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始终称呼墨染为“公子”,那份纯真与执着,如同她手中的令牌一般,历经风雨,依旧如初。 墨染闻言,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心瑶手中的令牌上,那是一块由上等玉石雕琢而成的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中央则是一个大大的“宸”字,这是母妃为了哥哥墨宸特地求来的保命符,据说拥有它,便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一命。墨染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哥哥墨宸将这令牌赠予了一个即将被首领太监李内侍残忍对待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原是京城武行老板之女,因出生时辰恰好符合祭天要求,被无情地带到了皇宫,准备作为活祭品。 “你是……妍儿?”墨染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他依稀记得,那个小姑娘名叫妍儿,当时她那双充满恐惧却又倔强的眼睛,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如今,眼前的心瑶,虽然容颜已改,但那份坚韧与不屈,却与当年的妍儿有着惊人的相似。 心瑶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与艰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拿着您的令牌逃出了皇宫,本以为能重获自由,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就在我绝望之际,哥哥找到了我,我们一路逃亡,从云瀚的阴影中挣脱出来。 后来,我们遇到了赵相爷,那时的他,自己的生活都捉襟见肘,却依然愿意伸出援手,接济我们兄妹。后来我们跟着他入了京,他为了寻找机会投诚于太后,改了姓,我们也被安排进入大内侍卫营,我们心里明白,是他给了我们新生,他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说到赵相爷,墨染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去了这么久,墨染从未再任何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如今这两兄妹感念恩情,爱屋及乌,墨染仿佛又看到了昊天那瘦若又伟岸的身影。 此时,一直沉默的剑云飞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陛下,我们兄妹二人,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您的身边。赵相爷虽已离去,但他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您不仅是我们兄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明灯。无论未来道路如何坎坷,我们都会坚定地站在您和墨染公主的身边,共同面对风雨。” 夕阳下,三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期许。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而那块令牌,就像是一段永恒的纽带,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无论岁月如何更迭,这份情谊,将永远镌刻在历史的丰碑上。 第152章 沙漠奇遇 墨染回想起上次带着心瑶悄悄潜入王府的情景,至今还让他觉得有些啼笑皆非。那日,心瑶竟然装作自己不会轻功,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让他误以为她是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结果,他就像个被戏耍的傻子,全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现在想来,墨染心里不禁憋着一股子坏笑,暗下决心要找机会把这场子找回来。 等待风凌到来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墨染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他听说大漠里的沙匪异常彪悍,就连朝廷派出的名将刘镇朔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些沙匪不仅身手矫健,而且装备精良,人手一只火铳,威力巨大,能够以一敌百,让任何试图靠近他们的敌人都望而却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沙匪却又异常大方,只要有钱,他们便敢卖出任何数量的火铳,毫不吝啬。 墨染心中一动,他想给水瑶带来的暗卫们每人配备一只火铳,以增强他们的战斗力。于是,他带着心瑶踏上了前往大漠的征途。他们一路向北,穿越了茫茫的草原,终于踏入了那片神秘而危险的沙漠。 刚开始的时候,墨染在前面走着,心瑶还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然而,当他施展轻功,在前面飞着走时,心瑶竟然也毫不费力地跟了上来。墨染心里暗暗骂道:“有轻功还让我搂着飞,装的可真像。”他一边飞掠,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心瑶,只见她步履轻盈,身姿曼妙,仿佛真的不会轻功一般。 谁知道,心瑶竟然听到了墨染的嘀咕声,她微微一笑,解释道:“那日您没问过我就飞了,我没来得及跟您解释。其实,我会轻功,但不想让您担心,所以才装作不会。”她的声音柔和而清澈,如同沙漠中的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墨染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 墨染不禁哑然失笑,回想起来,自己确实一直没有问过她会不会轻功,只凭自己的臆断,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人武断,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心瑶说道:“你这丫头,真是调皮。不过,有你在身边,这一路也不会觉得无聊。” 心瑶闻言,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走到墨染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道:“公子,我们走吧。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顺利买到火铳,平安返回的。”墨染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向北前行,踏上了寻找沙匪的征途。 墨染与心瑶在大漠的余晖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踏在滚烫的沙粒之上,仿佛是大自然对他们意志的考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与身后那片金黄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随着夜幕的降临,大漠的温度骤降,寒风开始肆虐,卷起阵阵沙尘,如同鬼魅般在四周游荡。墨染紧了紧衣领,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那条通往沙匪营地的隐秘通道。他知道,这条路虽然危险重重,但为了那些能够保护水瑶安全的火铳,他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当他们接近峡谷口时,墨染示意心瑶停下脚步,自己则悄悄靠近,利用岩石的掩护观察着营地的动静。只见营地里灯火通明,沙匪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喝酒,大声谈笑,气氛热烈而嘈杂。墨染注意到,这些沙匪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光芒,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决定采用智取而非硬拼的策略。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这是他在路上偶然得到的,据说有着辟邪驱凶的神奇功效。墨染相信,这块玉佩或许能为他带来好运。 他缓缓走出岩石的掩护,向着营地走去。他的步伐稳健而自信,仿佛是一位即将赴宴的贵族。沙匪们见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打量着他。墨染微笑着,用他那温文尔雅的声音说道:“各位兄弟,我是路过的商人,听说你们这里有火铳出售,特地来买一些。” 沙匪们闻言,相视一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沙匪头目站起身来,走到墨染面前,用他那沙哑而粗犷的声音说道:“哼,想买火铳?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 墨染并不在意沙匪头目的挑衅,他微笑着将手中的玉佩递到对方眼前,说道:“这位大哥,你看这玉佩如何?这是我祖传的宝贝,价值连城。我愿意用它来交换你们的火铳。” 沙匪头目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贪婪。他显然被这块玉佩的精美和神秘所吸引。他沉吟片刻,说道:“好,你这玉佩的确是个好东西。但火铳可不是随便能卖的,你得拿出更多的诚意来。” 墨染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轻轻晃了晃。银票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沙匪们眼前一亮。他们纷纷围拢过来,争相抢夺墨染手中的银票。墨染趁机说道:“各位兄弟,别抢别抢,只要你们愿意卖给我火铳,这些银票都是你们的。” 沙匪头目见状,哈哈大笑,说道:“好,爽快!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成交吧。”他转身吩咐手下,带着墨染和心瑶来到一处隐秘的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火铳,有的精致小巧,有的威猛霸气。墨染仔细挑选了一番,最终选定了数十只精良的火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些火铳不错,我很满意。” 交易完成后,墨染与心瑶带着火铳踏上了归途。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满足。夜幕降临,大漠中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沙地上回荡。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在一处背风的沙丘后停了下来。墨染点燃了一堆篝火,与心瑶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显得格外温馨。墨染看着手中的火铳,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次交易很成功,有了这些火铳,暗卫们的实力将大大提升。” 心瑶闻言,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说道:“是啊,公子,我们这一路走来,虽然历经艰辛,但最终还是离目的越来越近。” 第153章 表白无果 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余晖洒在两位归途人的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墨染与心瑶并肩走在通往卫家府邸的青石小径上,两人肩上都扛着刚从市集购得的火铳,这些沉重的武器在夕阳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墨染见心瑶纤细的手指因负重而微微颤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怜爱之情,他轻轻一笑,温柔地说:“心瑶,你且歇会儿,让我来多拿些。”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心瑶肩上的一部分负担,两人的距离在不经意间拉近了许多。 回到卫家,府邸内灯火通明,仆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院落之间,为夜晚的宁静添上了几分生机。墨染吩咐下人迅速准备了一桶滚烫的热水,并特意吩咐加入了几片清新的花瓣,他深知心瑶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更心疼她作为女子却要承受如此重担。“心瑶,你一个弱女子,能跟着我跑这么远买火铳,已是难能可贵,现在又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要好好梳洗一番,放松放松。”墨染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温柔,每一个字都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心瑶的心房。 心瑶站在宽敞明亮的沐浴间,望着那盆精心准备的热水,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她偷偷望向站在门外的墨染,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的心在那一刻悄然动了情。她暗自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向墨染表白自己的心意,哪怕结果未知,也要勇敢一试。 然而,墨染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儿女私情上。他沉浸在购买到心仪火铳的喜悦之中,那份对未知探索的热情让他兴奋不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给朋友们看,于是吩咐人在院中空旷处摆放好火铳,又命人在院外点燃了烟花引线,随着“砰砰砰”的一声声巨响,一朵朵璀璨的火花在空中绽放,而院内,火铳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墨染高兴得像个孩子,他兴奋地拍了拍手,转头看向心瑶、水瑶和云飞,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你们看,这火铳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有了它,我们必定所向披靡!”云飞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上前行礼称赞道:“您这眼光独到,真是让人佩服!”而心瑶,虽然也被这壮观的景象所吸引,但她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墨染身上,那份深情与期待,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却未被墨染察觉。 夜渐深,月光如水,洒满了整个庭院。心瑶沐浴完毕,换上一袭轻纱长裙,更显温婉动人。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正欲走向墨染,却见他正与云飞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那份专注与热情,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心瑶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墨染,心中既有甜蜜也有苦涩。 这一夜,火铳的轰鸣与欢笑交织在一起,成为了卫家宅中最难忘的记忆之一。而对于心瑶而言,这份记忆中还夹杂着一份未说出口的情愫,它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静静地照耀着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在卫家的庭院中,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每一块青石板上,映照着夜的静谧与安宁。火铳已经分发到每一位卫家子弟手中,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练习使用,以期在即将到来的风凌之战中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然而,在这紧张的准备阶段,卫家的气氛却意外地显得轻松而和谐。 墨染每日傍晚时分,都会准时出现在心瑶精心布置的饭桌旁。桌上摆满了心瑶亲手烹制的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这些菜肴不仅色香味俱全,更是蕴含着心瑶对墨染深深的情意。每当这时,水瑶和云飞也会如约而至,四人围坐一桌,品着美酒,聊着家常,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这一日,心瑶更是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摆满了桌子,让人一看便食欲大增。墨染看着这些菜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感动。他笑着对心瑶说:“武行长大的女儿,怎可能不会喝酒呢?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心瑶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晕,她羞涩地低下头,却还是乖乖地端起了酒杯。几杯酒下肚,她的脸颊更加红润,眼神也变得迷离而温柔。四人畅饮到后半夜,水瑶和云飞因职责所在,不得不提前离开。水瑶要去暗卫营值夜,而云飞则要前往驻军营地巡夜。他们的离开,让原本热闹的酒桌顿时变得冷清了许多。 墨染并未尽兴,他独自又喝了好几杯酒,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就在这时,心瑶红着脸,端起一杯酒,声音颤抖地说道:“墨宸兄,我今日要说一句心里话,这句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她的眼中闪烁着柔情与期待,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一刻。 墨染闻言,心中猛地一颤。他注意到心瑶眼中的柔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深知自己并非真正的墨宸,而是借用了他的身体与灵魂的墨染。虽然他一直强调自己不喜欢女人,但心瑶对他的情意却让他无法忽视。他明白,心瑶之所以会对他动情,很可能是因为昊天并没有告诉剑家兄妹他换魂的事情。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法将真相坦然相告。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可非常抱歉,我并无意于儿女私情。”说完这句话,他不敢再看心瑶的眼睛,生怕自己会流露出任何破绽。他匆匆站起身,借着酒意落荒而逃,留下心瑶一个人尴尬地坐在原地。 心瑶看着墨染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为何墨宸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淡,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别人?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手中的酒杯也无力地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依旧静谧而深沉。月光洒在庭院中,映照着心瑶孤独而落寞的身影。她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失落与哀伤。而墨染,则躲在房间中,独自品味着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解决之道,否则这场误会只会越演越烈,最终伤害到无辜的人。 第154章 情愫暗生 众人在乃木镇经历了漫长而焦急的九天等待,每一天都仿佛被时间之神刻意拉长,每一刻都充满了对援军到来的渴望。第十天的曙光初现,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淡蓝,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微风,远处传来了隐约可闻的信鸽声,那是风凌传信,汇报由他带领的十万南关守军正踏着朝霞而来。 南关,这座边疆要塞,守卫着国家的安宁,其守军总数高达三十万。而风凌此次亲率半数大军前来支援,无疑是对乃木镇局势的一次重要加码。余下的二十万大军则继续坚守南关,以防南煜瑾趁虚而入,确保边疆防线固若金汤。 当墨染得知风凌即将到达的消息时,他内心的喜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瞬间绽放。他迫不及待地叫上水瑶,两人一同跨上骏马,迎着晨曦,向着镇外疾驰。马蹄声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重逢奏响序曲。 镇外的原野上,一支装备精良、气势恢宏的军队正缓缓行进。那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上,一个大大的“风”字赫然在目,那是风凌的军队无疑。墨染远远望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加快了速度,向着那面旗帜的方向冲去。 风凌在队伍的最前方,他身穿一袭银白色的铠甲,骑在一匹雄壮的战马上,英姿飒爽。然而,当他看到墨染亲自前来迎接时,脸上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迅速从马上跳下,恭敬地向墨染行礼。墨染连忙上前扶起他,关切地说道:“你路上辛苦了!” 风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显然他还在为之前嚼舌根的事情感到不自在。墨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暖与信任:“此番选你来而没有让铁心来,显然是对你更为放心些。放心吧,以前的事情早已翻篇,不必介怀。” 风凌闻言,心中的重负仿佛瞬间卸下,他长舒一口气,再次向墨染行礼,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墨染微笑着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吩咐他将大军安顿好,隐蔽在山林间安营扎寨,以免暴露行踪。 风凌领命而去,迅速指挥士兵们开始搭建帐篷、搭建防御工事。墨染则带着风凌回到了卫家宅院,这里如今成为了他们商讨战事的指挥中心。 宅院内,绿树成荫,花香扑鼻。墨染与风凌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两人的身影在树荫下若隐若现。他们边走边聊,从军队的士气到敌人的动向,从战术的部署到后勤的保障,每一个细节都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风凌在墨染的引导下,逐渐放松了心情,他感受到了墨染的宽容与信任,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为墨染效力的决心。他深知,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将是对他们友谊与忠诚的考验,但他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在卫家宅院的庭院中,墨染与风凌的谈话声伴随着微风轻轻飘散,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而水瑶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她知道,有墨染和风凌在,他们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与和平。 傍晚时分,风凌与墨染正坐于庭院之中,石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正是晚餐时分。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心瑶身着淡紫色的衣裙,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紫罗兰,她手捧托盘,上面盛放着几碗热腾腾的米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缓缓步入庭院。 风凌的目光在见到心瑶的那一刻,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他眼中的世界瞬间变得柔和而明亮。心瑶的出现,如同一缕清风拂过他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的容颜清丽脱俗,眉眼间带着几分羞涩与纯真,让风凌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却让风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原本冷静沉稳的面容,此刻竟变得有些紧张与激动。他猛地站起身,目光紧紧锁定在心瑶身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底。 “陛下,我……”风凌的声音略带颤抖,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我对心瑶姑娘一见钟情,愿求娶她为妻,望墨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庭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墨染微微一愣,他抬头望向心瑶,只见她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讶与羞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墨染心中暗自思量,心瑶的哥哥云飞此刻不在,无法为此事拿主意,而心瑶近来对自己颇有好感,恐怕不会接受风凌的爱慕。 然而,此刻拒绝风凌,伤了他的颜面也怕是大大不妥。于是,他轻轻一笑,暗暗给心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贸然拒绝。 “此事关乎心瑶的终身大事,不可草率,等我们成事之后,大可以再行商谈。”墨染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如我们先用餐,此事容后再议,如何?” 心瑶心领神会,她立刻明白了墨染的意图,于是微笑着点头,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石桌上,轻声说道:“是啊,风凌将军,您先请用饭吧,此事我们慢慢商量。” 风凌见状,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只好勉强按下心中的激动,重新坐回石凳上。他深知,墨染的话虽委婉,但态度却十分明确,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 晚餐继续进行,但气氛却与先前大不相同。风凌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心瑶,而心瑶则总是巧妙地避开他的目光,偶尔与墨染交谈几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般洒满庭院,为这场不期而遇的钟情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风凌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心瑶的深深眷恋,又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第155章 风声鹤唳 在离乃木镇五十里的地方,一片辽阔的平原上,南关守军静静地驻扎着。夜幕低垂,星辰点点,银色的月光洒在帐篷上,给这片营地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为了不打草惊蛇,守军们选择了这个远离镇子的地方进行休整,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将异常艰巨,必须养精蓄锐,以待时机。 风凌身着银色铠甲,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毅与沉稳。他才被皇上亲封为征北将军,他站在营地中央的高地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两日后,他将带领这支经过精心挑选的守军,乔装打扮成普通的商旅,悄无声息地潜入乃木镇南十里外的树林中。那里,将成为他们伏击敌军的关键之地。 夜色渐深,营地中灯火阑珊,士兵们或坐或卧,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然而,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因为他们知道,这次行动关乎国家的命运,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与此同时,水瑶正带领着一支由暗卫组成的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接近乃木镇。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水瑶身姿轻盈,如同一只在夜色中穿梭的燕子,她带领暗卫们分散埋伏在镇子的各个角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剑云飞则留在北地驻军的营帐中,等待着前方的消息。他身着黑色战袍,手持长剑,目光如电,透露出一种威严与霸气。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确保营地的安全。 而墨染和心瑶则化身为普通的百姓,混入了镇北王府。镇北王刘镇朔自从收到西澜的消息后,便开始大肆宴饮,仿佛皇位已经唾手可得。然而,墨染和心瑶却从细节中发现了刘镇朔的谨慎与狡猾。他从不单独行动,宴饮时也从不过量,还加强了巡防力度,使得刺杀难度大大增加。 镇北王府内,灯火辉煌,宾客满座。刘镇朔身着华丽的锦袍,手持金杯,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天,然而,他并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逼近。 墨染和心瑶在王府中穿梭,寻找着刺杀的机会。然而,刘镇朔的谨慎与狡猾让他们屡屡受挫。他们知道,硬碰硬是唯一的选择,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将面临巨大的风险。 夜色如墨,风凌、水瑶、剑云飞、墨染和心瑶,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他们知道,这次行动将决定国家的命运,他们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退缩。而在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中,谁将笑到最后,谁又将成为历史的尘埃,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在镇北王府外经历了一整天加一个夜晚的隐秘守候后,墨染与心瑶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卫家的府邸。夜色深沉,宛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卷,繁星点缀着夜空,如同无数颗璀璨的宝石在闪烁,而月光则如水银般倾泻而下,为这座古朴的宅院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纱。两人并肩而行,脚步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脉络上,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那是对未知命运的忧虑,也是对即将来临的风暴的预感。 青木早已在府邸内焦急等待,他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门外,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担忧。他怀中紧紧抱着一条毛色鲜亮的小狗——灵灵,那是墨染之前托他照料的宠物,也是他们之间友谊的见证。灵灵似乎感受到了青木的紧张,不时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佛在安慰他。 当墨染与心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青木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他兴奋地喊道:“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看来我的猜想没错,你们俩果然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吧?哈哈,真是太好了!墨染啊,你可要好好对待心瑶,她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还那么善解人意,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然而,墨染与心瑶听着青木的祝福,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尴尬与无奈。他们彼此笑着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感。他们都没有开口解释,因为在这个时刻,任何的解释都显得欲盖弥彰。 墨染轻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青木,你这一路回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青木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这一路走来,发现官兵在各个路口都加强了盘查,而且他们的行动似乎很有规律,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目标。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们得小心为上。” 墨染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这种情况若持续下去,将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极大的影响。他们原本计划三日后动手,利用这个机会一举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然而,现在官兵的严密盘查无疑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巨大的障碍。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刘镇朔,否则夜长梦多,变数难测。 “青木,你去王府交了差就早点离开吧。”墨染沉吟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不舍,他深知这个决定对于青木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的是,青木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青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看了看怀中的灵灵,又看了看墨染和心瑶,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明白墨染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是,他更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离开这个他视为兄弟、视为家人的地方。 “墨染,我……”青木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墨染见状,轻轻地拍了拍青木的肩膀,说道:“青木,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得为大家着想。” 青木了然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但他也明白墨染如此说定有隐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舍与担忧都压在心底,然后说道:“好,我明白了。我明天一早就去王府交差,然后尽快离开。你们也要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墨染与心瑶闻言,都点了点头,表示会牢记青木的叮嘱。他们知道,这一刻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他们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第156章 拼命厮杀 镇北王府,这座历经风霜的古老府邸,此刻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庄重而威严。城墙高耸,石缝间似乎还残留着往昔战火的痕迹,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坚毅。王府大门紧闭,两尊石狮威严地守卫着入口,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刘镇朔身着银色铠甲,肩披火红战袍,正站在王府外的校场上,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他的身形挺拔,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霸气。今日,他即将启程南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墨染站在王府外的一处隐蔽角落,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狠厉。他身旁的水瑶,则是一袭淡蓝衣裙,面容清秀,但此刻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随着一声低沉的口令,墨染猛地一挥手,早已潜伏在四周的暗卫们如同鬼魅般涌现,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他们迅速而有序地朝着校场中央逼近,目标直指刘镇朔。 然而,刘家军并非等闲之辈。就在暗卫们即将靠近大门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紧接着,身着暗紫战衣的刘家军如潮水般涌出,他们手持长枪,严阵以待,将暗卫们团团围住。 刘镇朔见状,嘴角勾起,他虽知这些暗卫的实力,但更清楚自己麾下将士的忠诚与勇猛。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刘镇朔一声怒喝,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取墨染而来。墨染见状,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刘镇朔的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剑,与刘镇朔战在一起。 水瑶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局,她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软剑,剑身柔软如蛇,却能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身形轻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刘镇朔与墨染之间穿梭,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然而,刘镇朔毕竟是镇北将军,他的武艺高强,经验丰富,面对墨染和水瑶的联手攻击,依然游刃有余。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让墨染和水瑶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 校场上的刘家军也并未闲着,他们在外围与暗卫们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长枪如林,剑光如电,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暗卫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刘家军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暗卫们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而刘家军则越战越勇。墨染和水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将全军覆没。 校场上,刘家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枪大刀,步伐整齐划一,气势汹汹。暗卫们虽然勇猛,但在人数上却处于绝对的劣势,渐渐地,他们被刘家军一步步逼退,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校场的边缘疾驰而来。他身穿一袭紧身黑衣,脸上戴着冷酷的面具,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战神。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风凌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刘家军的外围穿梭,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劲风,剑光如电,所过之处,刘家军纷纷倒下。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剑都直指要害,让刘家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随着风凌的加入,刘家军的秩序开始崩溃,他们原本紧密的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风凌瞅准时机,如同一头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他的剑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刘家军的性命。在他的猛攻下,刘家军开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暗卫们见状,精神大振,他们纷纷加入到与刘镇朔近身侍卫的缠斗中。刘镇朔身边有数百名身手不凡的近身侍卫,他们身着锦衣,手持长剑,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然而,在风凌和暗卫们的联手攻击下,他们也开始显得力不从心。 刘镇朔站在高台上,冷眼旁观着这场战斗。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当他看到墨染的身影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好一个不自量力的傀儡皇帝!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刘镇朔冷笑一声,声音如同寒冰般穿透人群,直击墨染的心灵。 墨染身穿一袭黑袍,虽然略显狼狈,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不屈。他奋力挥剑,与身边的刘家侍卫拼死搏斗。然而,由于人数上的劣势,他一时之间难以接近刘镇朔。 就在一个分神的瞬间,墨染被一名刘家侍卫趁机一剑刺中了后背。他疼得大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几乎要跌倒在地。水瑶和风凌见状,心中大惊,他们担心地看向墨染,险些被周围的敌人趁机偷袭。 墨染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奋力挥剑,将那名偷袭他的刘家侍卫击退。他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水瑶和风凌迅速调整状态,他们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敌人,一边向墨染靠拢。水瑶的剑法灵动而飘逸,她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为墨染分担着压力。而风凌则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他的剑法凌厉而迅猛,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劲风,让敌人闻风丧胆。 校场上的战斗愈发激烈,每一秒都充满了生死较量。墨染、水瑶和风凌三人并肩作战,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十足。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刘家军的攻势逐渐被遏制住,形势开始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第157章 大势即去 墨染的身影在风凌与水瑶的竭力庇护下,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艰难前行。夕阳的余晖透过浓厚的烟雾,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那满是尘土与汗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坚毅与不屈。 战斗的号角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仿佛连天空都被这股惨烈的气息所震撼,乌云密布,雷声隐隐。四周,是敌我双方士兵交织在一起的激烈交锋,刀光剑影,箭矢如雨,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每一刻都充满了生与死的较量。 风凌手持长剑,如同疾风般穿梭于敌阵之中,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墨染的身上,确保这位重要的盟友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每当有敌人试图靠近墨染,风凌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出现,用他那锋利的剑刃将威胁一一斩断。 而水瑶身穿一袭轻盈的纱衣,身姿曼妙,仿佛是水中的精灵,灵活地在战场上穿梭。她的手中握着一串精致的银针,每当墨染受伤,她总能迅速接近,以惊人的速度和准确度将银针插入伤口周围的穴位,暂时止血并缓解疼痛。同时,她还不忘利用随身携带的各种暗器,为墨染和风凌清除周围的障碍,确保他们能够专心应对更加凶猛的敌人。 墨染,尽管身受重伤,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他手持一柄长剑,虽然动作已不如先前那般敏捷,但每一次挥剑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战友的信任,以及对敌人无尽的愤怒与仇恨。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渗出,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咬紧牙关,坚持着与敌人战斗。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墨染不慎又被一名敌人的长枪刺中腹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凌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用他那坚实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墨染,同时长剑一挥,将那名敌人斩于马下。水瑶也迅速赶到,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墨染的伤口上,那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便化作一股清凉,缓解了墨染的痛苦。 在风凌与水瑶的精心照料下,墨染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他们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但只要彼此信任,携手并肩,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夜幕降临,战场上的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而坚毅的脸庞。在风凌与水瑶的守护下,墨染虽然身受重伤,但心中却充满了温暖与力量。他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勇气与决心,更是因为有了这两位生死与共的战友。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面临怎样的挑战与困难,他们都将携手前行,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篇章。 夕阳如同一位慈祥的老者,用它那柔和而温暖的余晖,为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刘镇朔骑着他那匹雄壮的战马,手持长枪,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气势汹汹地冲向三人。他的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战吼,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都震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蔑视,仿佛在他的眼中,墨染、风凌和水瑶只是三只待宰的羔羊。 然而墨染、风凌和水瑶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墨染的剑法灵动而精准,每一次挥剑都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尽管他的身上已经多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剑法没有丝毫的迟缓。 风凌一见到刘镇朔便时而跃起,时而俯冲,巧妙地躲避着他的攻击,时不时给予致命的一击,墨染欣慰地看着他,这小子进步不小。他不时地为他抵挡来自侧面的攻击,确保墨染能够专心应对刘镇朔的正面攻势。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道闪电,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 让墨染更加意外的是水瑶的暗器技巧比之前更加精妙,令人叹为观止。她手中的暗器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无声无息地飞向敌人,每一次命中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她利用自己的远程攻击优势,不断地骚扰和牵制刘镇朔,为墨染和风凌创造更多的机会。她的每一次出手都如同精准的箭矢,让刘镇朔防不胜防,却根本追不上她的脚步。 三人之间无需言语,仅凭眼神便能读懂彼此的心意。他们三人如同一个整体,每一个动作都默契十足,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在刘镇朔的猛攻之下,他们三人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战越勇,每一次反击都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墨染的伤势逐渐加重,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然而,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墨染抓住了刘镇朔的一个破绽。他忍住伤痛,如同猎豹般迅猛地发动攻击,长剑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刘镇朔的防御,直取要害。与此同时,风凌和水瑶也默契地发动了攻势。风凌如同一道旋风般冲向刘镇朔,手中的短刃如同闪电般划过刘镇朔的胸膛;水瑶则趁机发射出一枚致命的暗器,准确地击中了刘镇朔的后心。 在三人默契无间的配合下,刘镇朔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仿佛无法接受自己败在这三个年轻人手中的事实,然而,一切再也无法改变。 第158章 尘埃落定 在这生死一瞬之间,刘镇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拼尽全力,试图扭转战局。他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墨染刺去。然而,墨染却因体力透支,未能及时避开这一击。长枪穿透了他的身体,带来一阵剧痛,墨染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墨染的手不自觉地滑落,触碰到了挂在胸前的墨玉人像。那是昊天亲手为他雕刻的,象征着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然而,在这残酷的战场上,这珍贵的玉坠却被碰成了两半,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他紧紧地握着那两半玉坠,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份逝去的温暖与回忆。 墨染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三日之后的黄昏时分。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暖意。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了枕边,那里原本应该挂着一枚温润如玉的吊坠,此刻却只剩下了一根断裂的红绳。 他猛地坐起身,右手本能地伸向脖颈处,那里空荡荡的,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时,水瑶推门而入,手里正拿着那枚已经摔成两半的玉坠。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玉坠摔碎了,我本想着等回到云瀚后,找最好的工匠帮你修复。” 墨染的眼神瞬间变得急切起来,他伸出左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拿过来,我要自己修。”水瑶见状,只好将玉坠递到他手中。墨染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端详着那断裂的痕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枚玉坠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片刻之后,墨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水瑶,问道:“刘镇朔呢?”水瑶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你放心,一切善后事宜我都已经处理妥当了。从镇北王府里搜出了龙袍和龙椅,还截获了他和西澜大都督的书信。他的谋反罪名已经确凿无疑,我已经下令将他斩首,首级此刻正挂在乃木镇的城门上示众呢。” 墨染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深知水瑶的能力,这些年她不仅武艺日益精进,更是在智谋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他想了想,又问道:“那风凌呢?”水瑶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回答道:“他在此次平叛中功不可没,我已经奏请朝廷对他进行封赏。” 墨染闻言,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他看向水瑶,眼中满是感激与欣慰:“你做得很好,这几年你越发有章程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只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的。”水瑶忽然打断了墨染,墨染内心知道她不愿提起这件事,只好止住话头。 只因为墨染此次平叛行动并未声张,使得在论功行赏之际,如何确定平叛功臣的人选变得异常棘手。风凌,这位年轻有为的将领,在此次平叛中崭露头角,以他的智慧和勇气屡建奇功。然而,资历尚浅的他,若要担当起更大的荣誉,恐难以服众。墨染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授予风凌“征北将军”的封号,这一称号既响亮又不失稳重,足以彰显风凌的功绩,同时也为他日后的成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剑云飞是大内侍卫,明面上他是太后的人,虽然同样参与了平叛,但他的身份特殊,不宜过分张扬。墨染在赏赐时,巧妙地平衡了剑云飞的贡献与身份,既表彰了他的功绩,又避免了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至于北地驻军的马将军,他在此次平叛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作为当地的守将,他不仅提供了关键的军事支持,更在关键时刻稳定了军心,确保了平叛行动的顺利进行。因此,墨染在综合考虑后,决定将平叛的最大功劳归于马将军,以表彰他的忠诚与贡献。 然而,在所有的功臣之中,墨染心中最为愧疚的,却是那位默默付出的水瑶。她以女子之身,潜入敌营,多次化解危机,为平叛行动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由于她的身份特殊,无法公开露面,更无法接受应有的赏赐和荣誉。墨染深知,水瑶所付出的,远远超过了任何人所能想象的。 夜深人静,墨染独自坐在榻上,手中紧握着那枚已经碎成两半的墨玉人像,喃喃自责:“昊天,水瑶在此次平叛中功不可没,只可惜,我不能给他应得的奖励。” 恰在此时,水瑶轻轻推开门扉,步伐轻盈,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的信件,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文晨祥刚刚送来的密信,”她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墨染闻言,目光从手中的古籍上抬起,接过了那封信,指尖触碰到信封时,似乎能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情感。 他缓缓撕开信封,取出信纸,那是南煜瑾熟悉的字迹,字里行间透露着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墨染亲启”,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股穿越时空的力量,将墨染的思绪拉回到了那段纠葛不清的过往。 信中,南煜瑾的字句如刀割般清晰:“带走墨玉人像是我不对,本想让你断了念想才能回心转意,没想到你对他用情至深,如今才知我于你而言不过是聊胜于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根本无法释怀,不过是拿别人来填补空虚,却原来我是那个填补空虚之人。我心已死,不会再来叨扰,余生保重!”这段文字,字字锥心,南煜瑾的悔恨与绝望跃然纸上,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墨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手上那枚断裂成两截的墨玉人像上,这人像历经波折,最终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却已不再是完整的模样。它就像南煜瑾那份执着的情感,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让人既无奈又心痛。此刻,南煜瑾在信中发出的毒誓,更是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墨染的心房:“西澜大都督与镇北王勾结,我已将大都督刺杀,此生之年,我誓不会令南煜进犯云瀚,若违此誓,永世不再为人。” 第159章 伤势渐愈 墨染凝视着信纸,心中五味杂陈。南煜瑾的背叛曾让他痛不欲生,但此刻,从字里行间读出的真诚与决绝,却让他有了一丝释怀。原来,南煜瑾也有着自己的苦衷与挣扎,他的背叛也许并非出于本意,亦或者,他并没有背叛过。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中。目光再次落在墨玉人像上,那断裂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去。但墨染知道,无论过去如何,他都要向前看。南煜瑾的誓言,虽然让他感到一丝宽慰,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路,要靠自己去走。 水瑶不知何时已经退出去了,墨染望着窗外夜色中的点点星光,他明白,南煜瑾的背叛虽然给他带来了伤害,但也让他学会了成长与坚强。 “南煜瑾,你走吧,我不会再对你赶尽杀绝,”墨染在心中默默说道,“但愿你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屋外,那锣鼓声愈发响亮,仿佛要穿透云层,直达天际。每一声鼓点都像是百姓心中的欢呼,激荡着乃木镇每一寸土地。水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窗边,望着远处那热闹非凡的景象,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她轻轻转身,对屋内静坐的墨染说道:“你听到了吗?那是乃木镇的百姓在庆祝,恶霸刘镇朔终于被就地正法。你看他们多开心,这足以证明刘镇朔平日里究竟有多可恶。” 墨染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仿佛也在回味着这一路的艰辛与不易。他身上的伤口虽已包扎,但疼痛依旧隐隐传来。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道:“大人,有人来访,说是找您的。” 墨染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在这个关键时刻,会是谁来找他呢?他轻轻抬手,示意下人将人带进来。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青木。 青木一进门,目光便落在了墨染身上。当他看到墨染那缠满绷带、血迹斑斑的身体时,眼眶瞬间湿润了。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说道:“恩人,你才是我真正的恩人啊!若不是你带人斩杀了刘镇朔,我这辈子都别想报仇雪恨!” 墨染望着青木那满含感激与敬意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咳嗽一声,示意青木起身。青木却固执地跪着,继续说道:“恩人,你不知道,刘镇朔那恶霸逼得我家破人亡,我还得不得不为他做事。这次你斩杀了刘镇朔,我也大致猜到了你的身份。但请放心,我很聪明,绝不会点破。我只求余生能为你效劳,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墨染闻言,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自己此次出行的私宅管家与南煜瑾有往来,显然是个不可靠之人。而青木,虽然出身贫寒,但性情坚韧、为人忠厚,一路上也对他多有照应。从云瀚到乃木镇的路上,若不是青木暗中相助,他必定要受更多的苦。如今,青木主动请缨,愿意为他效劳,这无疑是上天赐予他的一个得力助手。 于是,墨染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青木,你起来吧。我答应你,让你暂时安顿在卫家。等我回云瀚的时候,再一起带你回去。” 青木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连连磕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说完,他便起身出去了,一副迫不及待要去做事的模样。墨染望着青木那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与期待。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有青木这样忠诚可靠的人在身边,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走得更远、更稳。 墨染的伤势颇为严重,肩上、背上以及腿上均留下了深深的剑痕,每一处都仿佛在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水瑶连续三日不眠不休地守在他的身旁,细心地为他换药、喂药,以及处理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然而水瑶不得不暂时离开,云瀚那边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她处理,于是,在确保了墨染的伤势已经稳定之后,水瑶带着一众暗卫,悄然离开了卫家。 云飞和心瑶原本应该随水瑶一同返回云瀚,临走心瑶却改了主意:“公子身边没有一个可心的人怎么行,还是我留下来照顾吧。”云飞见状,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礼,声音坚定而有力:“陛下保重,剑心瑶愿留下照顾陛下,直至陛下完全康复,臣先回京复命。”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心瑶和墨染在这间简陋的营帐中,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云飞和心瑶的忠诚,但自己身上的伤势并不轻,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恢复。而且,他更怕心瑶会再次提起旧情,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尴尬。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心瑶自那日起,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感情的事情。她每天默默地进来送水送饭,清理杂物,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染的伤势也在逐渐好转。每天,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恢复着力量。而心瑶,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不仅照顾得无微不至,还能不时来通传京里传来的消息。 西澜大都督果然暴毙,西澜国举国哀悼,不再骚扰云瀚边境,赵祎婳元气大伤,病的几乎下不了榻,但还是热衷于对朝堂事务指手画脚,剑云飞回去以后被降职罚俸,但赵祎婳手边已无人可用,只能让他继续掌管大内侍卫。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墨染来说,既漫长又短暂。漫长到足以让他忘记那些痛苦与绝望,短暂到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墨染能够自如地行走了,他站在卫家院子里,望着那片熟悉的天空,决心明日便启程回云瀚。 第160章 北山悼念 在青木如影随形的细心照料下,墨染终于安然无恙地踏入了京城云瀚城的大门。云瀚城,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市,依旧保持着它独有的韵味与活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墨染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路走来,生死一线,每一次的化险为夷都让他更加珍惜眼前的景象。他深知,若是此次未能活着归来,恐怕这云瀚城的繁华,就只能成为他魂牵梦绕的幻影了。 一进城门,心瑶便迫不及待地告别了墨染,匆匆返回宫中向太后复命。她虽然表面上是恶毒太后的心腹,但内心深处却藏着对墨染的深深关切。墨染望着心瑶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她的感激,也有对她身份的无奈与叹息。 墨染并未急于回宫,而是带着青木,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位于京城一隅的私宅。私宅是墨家兄弟共同的避风港,如今却因原来管家的离去而显得有些冷清,原本他没有犯什么大错误,但是没有原则却是墨染用人的大忌,那个总是笑眯眯地迎接他们归来的老人,早已在几个月前被墨染借故打发走,青木一来就接管了管家的一应事务,墨染将他介绍给府里所有下人。 踏入宅邸的那一刻,墨染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过往。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穿过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了哥哥墨宸的卧室。卧室里,采芷和采莲两位侍女正静静地守候在墨宸的榻边,见墨染回来都欣喜不已。 依照韩太医的精心安排,墨轩的身体已经开始接受第二副擦洗药物的治疗。这些药物,是韩太医根据墨轩的病情精心调配而成,每一味药材都蕴含着他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经过药物的洗礼,墨轩原本僵硬如石的身体,此刻已经逐渐恢复了些许柔软。他的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润正在悄然爬上他的脸颊。 墨染走到哥哥的榻边,轻轻地坐了下来。他凝视着墨轩沉睡中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一次,他差点就永远回不来了。在乃木镇的生死边缘,他无数次地想到哥哥,想到自己若是真的把命丢在那里,将来哥哥醒来后,会不会责怪自己的自私与不负责任。但转念一想,自己此行不仅是为了寻找救治哥哥的方法,更是为了完成哥哥未了的心愿。如今,他已经将哥哥的心愿完成得很好,这一点,他问心无愧。 墨染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墨宸的脸庞,手指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缓缓移动。他的动作轻柔而充满深情,仿佛在向哥哥诉说着这一路上的艰辛与不易。他相信,只要心中有爱,有希望,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这份信念,正是他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最大动力。 墨染轻轻地将那珍贵无比的白鹿茸交到采芷与采莲两姐妹手中,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与激动。这份珍贵的药材,是墨染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有了它,墨宸就能醒过来!交代好一切后,墨染没有片刻停留,他急切地想要去看望长眠于北山的昊天。 青木早已备好骏马,静静地等候在一旁。墨染没有带上任何暗卫,只孤身一人,跃上马背,策马扬鞭,向北山疾驰而去。北山的风景依旧如昔,草木葱郁,绿意盎然,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般。然而,墨染的心情却与这宁静的景色截然不同,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昊天的思念与愧疚。 抵达北山后,墨染轻轻跃下马来,手持镰刀,开始为昊天坟头的杂草进行清理。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生怕惊扰了长眠于此的昊天。每一刀挥下,都带走了一片杂草,也带走了墨染心中的一丝哀愁。清理完毕后,他又拿出一块柔软的布巾,细心地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直到墓碑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仿佛昊天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随后,墨染从包裹中取出方才亲自制作的美食,一一摆放在墓碑前。那些菜肴香气扑鼻,每一道都凝聚着他对昊天的深情厚谊。紧接着,他又拿出一瓶珍藏已久的桂花酿,轻轻拧开瓶盖,为昊天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对着墓碑轻声说道:“昊天,这是我亲手为你酿的桂花酿,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说完,他轻轻地抿了一口,仿佛能感受到昊天就在身边,与他一同品味这醇厚的酒香。 在微风的吹拂下,墨染开始讲述起这一路上的艰辛与遭遇。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昊天的怀念与感激,也流露出对命运的无奈与抗争。他责怪昊天为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为何要早早地离开他,让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世间的风雨。说到动情处,墨染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最后,墨染从怀中掏出那断成两截的墨玉人像。那曾经是他们之间情感的见证,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他用软金将断裂处细心地包裹起来,那金片被他用小锤子捶打得薄如蝉翼,几乎与墨玉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断裂口,喃喃自语道:“毕竟是断裂过,不知能否天长日久?”这句话既是对墨玉人像的担忧,也是他对与昊天之间情感能否永恒的疑虑。 夜幕降临,北山上静悄悄的,只有墨染一人守在昊天的墓前。他久久不愿离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多么希望昊天能够回应他一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让他心满意足。然而,他知道,那个对他无比宠溺、无比包容、无比爱护的至爱之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想到这些,墨染的心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他几乎想要扒开那座坟,下去找昊天,与他永远地在一起。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冲动的念头,因为他知道,昊天希望他能够坚强地活下去,替他继续守护这个世界。 第161章 悔不当初 云瀚宫城在晨曦的微光中更显神秘莫测,乾清殿巍峨壮丽自不待言,然而此刻,殿内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墨染本应坐镇朝堂、指点江山,然而他已经整整两个月以病体为由,未曾在朝会上发表过一言一语。他的沉默,如同一道无形的巨浪,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众臣们心中疑虑重重,眼神中闪烁着种种猜测与不安。 而赵祎婳每当踏入乾清殿的门槛,便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巧妙地引导着群臣,试图通过逼迫龙椅上的“皇上”开口说话,来揭开那层笼罩在皇宫之上的神秘面纱。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所有人意识到,坐在那至高无上位置上的,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然而,幸运的是,这两个月里,赵祎婳自己也多数日子病得起不来床,这使得那个傀儡人的身份暂时得以保全,没有穿帮。但这样的幸运又能持续多久呢? 匡子霖此刻正眉头紧锁,与陈内侍低声商议着对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睿智,但更多的是对未知未来的担忧。 突然,陈内侍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一拍脑门,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温热的信封,那是皇上在离开之前亲手交给他的。皇上曾郑重其事地交代,若他两个月后还未归来,便将这封信交给匡相爷。 此刻,离那两个月之期仅剩三天。而皇上却依然音讯全无。陈内侍望着那紧闭的宫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颤抖着手,将信封递给匡子霖。 匡子霖接过信封,缓缓展开。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眼圆睁,满脸震惊。信中的内容,如同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子霖吾兄,我虽占着墨宸的身体,但我本是墨染之魂。当日哥哥为救我而施展换魂术,这几年我一直在致力完成哥哥心愿,也竭力想救哥哥。北地之患是哥哥一直以来的心病,此次前去生死未卜。若我不能归来,还请匡相爷前往私宅护住哥哥身体,稳住朝堂。等哥哥醒过来,就将这万里大好江山交回到他手上。墨染敬上。” 匡子霖读完信,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内侍,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而陈内侍,早已是泪流满面,他含泪点头,证实了信中的一切。 这一刻,匡子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画面在飞速闪过。他想起了在南关时墨宸的异样,那时的他并未多想,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想来,原来竟是如此! 匡子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他悔恨自己之前对墨宸的种种误解与猜忌,悔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到这一切。他的心中如同被千万根针在扎,疼得他几乎窒息。 匡子霖将那封承载着惊人秘密的信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收入怀中。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穿过乾清殿那繁复华丽的廊柱,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灼与决心。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此时最为紧要的,就是保护好墨染的身体,确保他安然无恙。 匡子霖迅速跨上他那匹毛色乌黑发亮的骏马,马蹄在长街上敲击出急促而有力的节奏,仿佛在为这场深夜的救援行动伴奏。夜色如墨,街灯昏黄,但匡子霖的目光却异常明亮,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方向——墨染的私宅。 不久,他便来到了那座隐藏在繁华背后的幽静宅邸。宅门轻启,迎接他的是两位温婉的女子,采芷和采莲。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惊讶,显然没有预料到匡子霖会在深夜来访。但当匡子霖急切地询问墨染的下落时,她们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相爷,公子他……他已经回来了,但此刻夜已深,他去北山探望……”白芷的话音未落,匡子霖的心便猛地一沉。北山,那个埋葬着昊天,也承载着墨染无尽哀思的地方,他怎么会去那里? 匡子霖没有片刻犹豫,再次跨上骏马,向着北山疾驰而去。夜风呼啸,仿佛也在诉说着不祥的预感。当他终于抵达北山,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如刀绞——墨染昏倒在昊天墓前,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匡子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墨染,那瘦弱的身躯在他怀中显得格外沉重。他的嘴里呢喃着:“墨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后怕,若是今晚他没有来,墨染恐怕真的会在这寒冷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去,被朝霞发现时,已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他心疼地骂道:“你怎么这么傻!”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责备与自责。他知道,墨染旧伤未愈,又在这冰冷的墓前坐了半夜,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匡子霖将墨染轻轻抱上马背,马蹄声在寂静的北山中回荡,打破了夜的宁静。回到私宅,他立刻命人请来太医,为墨染诊治。太医的神色凝重,但匡子霖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墨染还在,就一切都还有可能。 第二日黄昏,当夕阳的余晖洒进房间,墨染终于悠悠醒转。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还在梦中徘徊。但当他看到匡子霖那疲惫而关切的脸庞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来了。”墨染用力将嘴角扯了扯,他发现匡子霖的表情有些奇怪,按理说两月之期还未到,他不应当知道自己是谁,但匡子霖什么话都没说,默默掏出了那封信,墨染便明了了,他这是知道真相了。 “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匡子霖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跪地行了大礼:“微臣匡子霖,恭迎皇上回宫!”只这一句,便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墨染笑着让他起来。 第162章 梦想成真 匡子霖站在墨染精致而略显冷清的榻前,窗外微风拂过,轻轻掀起淡雅的窗纱,将室内的烛光摇曳得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向墨染汇报着近日朝堂上的风云变幻,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那些权谋与斗争就在眼前上演。 墨染斜倚在柔软的靠枕上,面色虽略显苍白,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以示理解,对匡子霖的细致入微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当匡子霖汇报完毕,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淌。 “今晚,我们就悄悄回宫去吧。”墨染轻声提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匡子霖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然而,就在这时,他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压在心头。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匡子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迟疑,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墨染见状,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与担忧,他深知匡子霖的为人,若非重要的事情,他绝不会如此犹豫。 “快说。”墨染催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匡子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钦天监近日观测到星象大凶,奏报上来说是江山易主之相。本也无关紧要,可太后非要拿此事做文章……”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忧虑,显然对太后的举动感到不满。 墨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屑:“江山易主也不止这一次了,为何之前他们没有观测到?无需在意。”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看穿了权力的游戏,对太后的举动并不放在心上。 匡子霖见墨染如此豁达,心中不禁暗自佩服。然而,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更加沉重。他深知,太后此举绝非无的放矢,背后定有深意。但他也明白,墨染的性子,一旦决定便难以更改,只好默默压下心中的疑虑。 “此次去北地,可有碰到剑家兄妹?”匡子霖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话题。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墨染的回答。 墨染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显然对匡子霖的消息来源感到意外。 匡子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我与赵相爷生前也有过一些交集,这剑家兄妹是赵相爷的良苦用心,你该知道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怀念,仿佛又回到了与赵相爷并肩作战的日子。 说完,匡子霖默默地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墨染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榻前,泪水悄然滑落。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感动,他知道,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遭遇何种困境,他的昊天都会为他着想,为他铺路,可如今,任他在墓前怎么呼唤,他都那么冰冷! 回想起昨夜种种,墨染又悲从中来,昊天啊!昊天! 采芷伺候墨染换上华丽的宫装,正欲与身着锦袍的子霖踏上回宫的路,夜色已深,月光如洗,为这幽静的庭院镀上了一层银纱。微风拂过,携带着淡淡的花香,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即将揭晓秘密的紧张与期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水瑶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流光,匆匆而至。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淡蓝衣裙,发丝略显凌乱,未施粉黛,眼中闪烁着焦急与兴奋。当她与匡子霖的目光交汇时,匡子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他的话语几乎脱口而出,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姚……公子,你还活着?” 水瑶闻言,身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她暗自责怪自己,为何在前来之前未曾探听是否有客来访。然而,墨染的笑声却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柔地化解了这份尴尬。她嘴角轻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轻声说道:“无妨,匡相爷如今是自己人,他知道了也没关系。” 水瑶闻言,心中的戒备这才渐渐放下,她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是啊,我没死,托了墨家兄妹的福,才苟活到今日。”说完,她默默地低下了头,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与艰辛都化作了泪水,即将倾泻而出。 回想起当年那场由赵祎婳一手捏造的姚家冤案,那场震惊朝野的风波,至今仍让水瑶心有余悸。十年时光匆匆流逝,没想到姚家的独苗竟然还活着,而且,活得如此水灵动人,仿佛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赋予了她一种独特的韵味与气质。 匡子霖的目光再次落在水瑶身上,他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水瑶,虽然身着女装,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英气,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水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大方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为了掩盖身份,我做女人快十年了,可我还是我,心不会变的。” 墨染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轻轻走上前,用手抚上水瑶的背,温柔而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当女人的。”匡子霖也连忙附和道:“对,我会帮你的。” 水瑶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当年我被关押在天牢,是墨宸偷偷救了我,他出主意让我扮女人,每天把自己的脸抹得乱七八糟,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我了。他给我开了水瑶阁,让我有营生可做。只是我不甘心只受恩惠,又用水瑶阁赚的钱给他打造了暗卫。如今,水瑶阁赚的钱都能买好几个暗卫营了。我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为了救墨宸回来,我已赚了足够的钱,那白鹿茸,如今要多少有多少。” 墨染闻言,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真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惊喜,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希望与梦想都即将成真。 第163章 云妃有孕 星象之说,自古以来便如同夜空中最神秘的诗篇,被无数智者解读,被无数帝王重视。有人深信不疑,将其视为天地间最不可违逆的意志;有人则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幻想。然而,无论信与不信,星象之说总能以其独特的魅力,在历史的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其影响力往往取决于当权者的态度。 赵祎婳,这位权倾一时的太后,此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她曾以出色的手段与智谋,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但如今却似乎已走到了穷途末路。在绝望之中,她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浩瀚的星空,企图借助星象之说,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赵祎婳暗中布局,利用手中的权力,让一些心腹大臣在朝堂之上大肆渲染星象异象,声称将有大灾难降临,唯有皇上采取措施,方能避免天谴。 回宫的第二日,墨染带着几分好奇与不屑,踏入了金碧辉煌的朝堂。他本以为,这些大臣们不过是无风起浪,想要借此机会博取他的关注。然而,当他看到群臣纷纷跪拜,口中念念有词,请求他立即采取措施时,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墨染沉吟了许久,目光在群臣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冷静:“此事容后再议,容朕和钦天监司正好好商量。”说完,他便拂袖而去,留下了一脸愕然的群臣。 私下里,墨染将钦天监司正召到了御书房。这位司正,年岁已高,须发皆白,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对星象之说的坚定信仰。他一本正经地向墨染阐述了十星连珠的凶兆,言辞恳切,仿佛真的看到了那灾难的阴影正悄然逼近。 墨染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面对司正那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他决定亲自前往观星台,亲眼见证这所谓的十星连珠。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微风轻拂,星光点点。墨染与匡子霖一同登上了观星台,这里是京城最高的建筑之一,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辉煌。他们站在观星台上,仰望着那片浩瀚的星空,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十星连珠。十颗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连成一线,仿佛是天地间最神秘的符号,正在向世人诉说着某种未知的命运。那一刻,墨染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震撼与恐惧。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那股来自星空的力量,正在悄然改变着这个世界的轨迹。 墨染的心情如同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忐忑。他转头望向身边的匡子霖,这位平日里冷静沉稳的挚友,此刻也紧锁着眉头,眼中闪烁着凝重的光芒。“你对星象虽然没有深入研究,但十星连珠被视为大凶之兆,这在野史中确有记载。”匡子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墨染的心上,“此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必须妥善处理。” 墨染轻轻点头,心中却如同被千斤重石压着,难以释怀。他深知,作为帝王,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国家的命运和百姓的安危。而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星象异变,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从观星台返回乾清殿的路上,墨染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宫殿楼阁,最终定格在不远处的绮云殿上。那里,曾是他与绮云共度无数美好时光的地方。想到这里,墨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决定顺路去看看她。 走进绮云殿,墨染发现这里异常安静,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与绮云平日里喜欢热闹的性格大相径庭,让他不禁感到疑惑。他加快脚步,走向内殿,只听到里面传来绮云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和丫鬟的安慰声。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绮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和无助,让墨染的心猛地一紧。紧接着,是一阵干呕声,绮云捂着嘴,脸色苍白如纸。丫鬟手忙脚乱地端来了盆子,接住了绮云的呕吐物。 墨染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内殿,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绮云,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关切。 绮云看到墨染的出现,惊讶得几乎要跳起来。“皇上,您怎么来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惊喜,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 墨染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绮云,等待她的回答。绮云刚想开口,又是一阵干呕,她痛苦地捂住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丫鬟见状,连忙将盆子端走,试图缓解绮云的痛苦。 墨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这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莫不是,怀孕了? 这个念头让墨染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按理说嫔妃怀孕是大喜事,可是只有他和云妃知道,两个人只是假恩爱,绮云心属季云澈,墨染正在找机会帮他们团圆,墨染离开皇宫两月,她正起反应,看样子正是秋猎的时节怀上的。 难怪一向最喜欢秋猎的绮云竟然选择呆在宫里不去北山秋猎,难怪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来主动请安,墨染眯着眼睛仔细回忆之前的事,已经知道的事情的前后原委。 墨染盯着绮云那因为心虚而无比苍白的脸,气血上涌,无比愤怒,这个节骨眼上怀上孩子,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想不想出宫去和季云澈团圆了! 墨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走到绮云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绮云,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绮云看着墨染,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勇气。 第164章 转圜周旋 怕人多嘴杂引起不必要的风波,绮云在意识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便果断地将其他不熟悉的丫鬟打发去了外院,只留下自己从家中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小翠。小翠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乖巧地给墨染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退了出去,整个内殿只剩下墨染与绮云两人。 墨染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茶香袅袅升起,他却无心品味,只是借此机会平复一下内心的波澜。他目光深邃地看向绮云,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绮云终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与恐惧,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是,是,是云澈他……他……”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 “啪!”墨染闻言,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茶水溅出,杯盖与杯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打断了绮云的哭诉。他怒目圆睁,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季云澈他怎敢如此荒唐!”墨染心中一阵窝火,这个季云澈,真是狗胆包天,绮云如今虽然与自己并无夫妻之实,但名义上仍是皇上的女人,他怎么敢如此胡来! 尽管心中怒火中烧,墨染还是耐着性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和一些:“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我说清楚。” 绮云颤抖着身体,声音中带着哭腔:“是秋猎的时候……他偷偷回来,说什么都要陪我一晚……我,我……”说到这里,她已无法继续,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泪水如泉涌般不断滑落。 “啪!”这次,墨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直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四散。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季云澈,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为了保护你,将绮云当妹妹一样养在宫里,还答应了你以后想办法帮你们牵线,你怎么敢干出这种事来!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绮云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求情:“宸哥哥,你不要怪他,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守住自己的心……宸哥哥,我求你了!”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墨染的衣袍,眼中满是哀求与恐惧。 墨染看着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奈与怜惜。他叹了口气,将绮云扶了起来:“快起来吧,地上凉。” 绮云被墨染扶起来后,依旧哭个不停,墨染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先安心养胎吧。”虽然心中对季云澈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绮云的身体与情绪。 墨染坐在书房的案前,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盘算着如何将绮云和她腹中的孩子妥善安置。这个孩子已经悄然孕育了两个月,他深知赵祎婳的手段与心机,若是不尽快处理,恐怕又会给她找到攻击自己的把柄。然而,季云澈此刻正坚守在西关,那是抵御外敌的重要防线,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他的位置。 西澜的狼子野心,墨染一直看在眼里,虽然西澜大都督已经暴毙身亡,但西澜的威胁并未因此消除。墨染深知,季云澈这几年在边关浴血奋战,虽然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军饷微薄,积蓄并不多。而绮云虽然有着赚钱的想法,但总是时运不济,这几年下来,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还赔了不少。 想到这里,墨染决定先安排陈内侍给青木传信,让他去置办一处大院子,精心布置一番,将来可以作为季云澈和绮云的婚房。墨染知道,这处院子不仅要宽敞舒适,还要足够隐秘,以确保绮云和孩子的安全。 然而,季云澈调回京城的事却并非易事。墨染深知季老相爷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但同时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若是不慎重处理,不仅会对绮云不利,还可能引起朝堂上的动荡。 于是,墨染决定找匡子霖商量此事。匡子霖为人谨慎且足智多谋,墨染一直对他颇为敬重。 墨染将季云澈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担忧一一告知匡子霖。匡子霖听后,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季云澈刺杀西澜大都督,功不可没。完全可以将功赎罪,调回京城做个小官。这样既不引人注目,也能全了陛下的心意。” 墨染闻言,心中不由得对匡子霖的智谋暗暗佩服。他确实没有想到,将季云澈调回京城还可以这样处理。这样既能保护季云澈和绮云,又能避免引起朝堂上的风波。 匡子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至于接任的人选,我看征北大将军风凌完全可以胜任。他英勇善战,且在南关有过驻守的经历,对边关的情况了如指掌。由他来接替季云澈的位置,再合适不过了。” 墨染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是赞叹不已。匡子霖竟然知道西澜大都督是被人刺杀而死,而这个刺客既然是南煜瑾,却是不能张扬的。若是将季云澈调回京城,并宣称他是因刺杀西澜大都督而立下大功,这既能保全季云澈的性命和前程,又能让西澜方面无法找到借口发难。这个想法真是绝妙! 墨染对匡子霖的提议表示赞同,并决定立即着手准备相关事宜。他深知,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以免夜长梦多。同时,他也对匡子霖的智谋和远见表示由衷的敬佩。有了匡子霖的相助,他相信一定能够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确保绮云和孩子的安全。 “我已经下旨让季云澈回京了,你放心吧,我会妥善安置你们母子的,只不过,季云澈擅自行动,闯下此等大祸,待他回到京城,我会让他尝到苦头的。”绮云见墨染语气严肃,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只好低头叹气。 第165章 兄妹和睦 因为墨染的悉心安排与周全考虑,绮云心中的重担终于得以卸下,她脸上的愁云逐渐散去,笑容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她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对生活中的一切美好事物都充满了热爱与向往。百花宴,这个官眷们竞相展示自己风采的场合,再次成为了她热衷参与的活动。每当有出宫的机会,她总是满怀期待,削尖了脑袋也要争取到,仿佛要将失去的时光一一找回。 墨染看着绮云如此活泼欢快的模样,心中也充满了欢喜。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绮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担忧,如今能够看到她重新焕发生机,他自然是乐见其成。因此,对于绮云的每一次出宫,他都没有过多干涉,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平静而美好的日子里,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打破了这份宁静。陈内侍急匆匆地跑来,神色紧张地报告说,有人在宫门上来要债,声称云妃欠他血汗钱,如果不还,就要撞死在宫门前。 墨染闻言,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妃?欠债?这怎么可能!他深知绮云的为人,她虽然热衷于参加各种宴会,但向来节俭持家,从不铺张浪费,更不会轻易欠下债务。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墨染迅速赶往宫门,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当他到达宫门时,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男子正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契约,口中不停地呼喊着:“云妃娘娘,您不能这样啊!您买了我家的院子,却迟迟不肯给钱,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这笔钱活命啊!” 墨染走上前去,仔细地查看了那张契约,发现上面确实写着云妃的名字和购买院子的相关信息。他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看来绮云在出宫参加宴会时,确实曾经买过这个院子,但不知为何,钱款却一直没有到位。 墨染皱了皱眉头,他深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会对绮云的名声造成损害,还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于是,他耐心地询问那个男子:“这位大哥,您先别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请问,您和云妃娘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欠您钱呢?” 男子见状,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绮云在参加一次百花宴时,偶然间看到了这个院子,觉得它环境清幽、景色宜人,非常适合居住。于是,她便和男子商量,想要买下这个院子。男子见绮云出手大方,便爽快地答应了。然而,当绮云将院子买下后,却迟迟没有支付钱款。男子多次催促,但绮云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直到今日,男子实在无计可施,才决定来宫门前讨债。 墨染听完男子的讲述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明白,这件事的根源在于绮云在购买院子时,可能并没有意识到钱款的重要性,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暂时无法支付。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于是,他决定先安抚男子的情绪,然后叫陈内侍拿来了银子将钱款支付给男子,打发他走了。 墨染神色凝重地找到了绮云,他站在绮云居住的宫殿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陆离。他没让下人通报,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绮云略带惊讶的声音:“谁啊?” “是我。”墨染推门而入,只见绮云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窗边的花枝。她抬头看见墨染,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但那笑容中却似乎带着一丝不安。 “怎么了皇上,你怎么突然来找我?”绮云放下剪刀,站起身来,迎向墨染。 墨染看着绮云,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和无奈:“云妃,你知不知道,有人在宫门上来要债,说是你欠他血汗钱?” 绮云闻言,脸色一变,她低下头,双手绞着衣角,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我……我确实是买了个院子,但我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墨染皱了皱眉,他没想到绮云竟然会承认得如此爽快。他追问道:“你为何要买院子?还欠下了债务?” 绮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我是想买给季云澈的。我知道他囊中羞涩,想提早买好免得他回来以后觉得难堪。可是……可是正好缺几十两,我思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就跑去赌场赌马,想赢点钱来补上。结果……结果我输了个底朝天,没能按时和卖院子的老板交差。我想要退了,但那男人说因为我买了院子,他拒绝了好几家买家,已经损失了几十两,让我赔他二十两。可我哪有二十两啊,就跑回宫了。怎知这男人也是狡猾,竟然画了我的像,找人打听出了云妃的名号,这才找上门来。” 墨染听完绮云的讲述,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季云澈娶老婆还要老婆自己买院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一想到自己也替他们买了院子,就更觉得无奈。他叹了口气,将自己买院子的事告诉了绮云。 绮云闻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真的吗?你也给我们买了院子?” 墨染看着她那高兴得什么似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行事,不要做和钱沾边的事。缺钱就来找我要就是了。” 绮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你我没有夫妻之实,我怎么好意思问你要钱。” 墨染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花我的钱天经地义!” 两个人相视而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墨染看着绮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会一直守护着她,让她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安宁之地。 第166章 战火硝烟 星象之说如同一股不祥之风,悄然在云瀚朝堂之上蔓延开来,起初只是零星几位的窃窃私语,渐渐地,这股风气如野火燎原,愈演愈烈,直至成为朝堂内外无法忽视的重大议题。一些深谙天文星象的老臣,面色凝重地指着夜空中某颗黯淡的星辰,断言云瀚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覆灭之灾。此言一出,朝野震动,人心惶惶,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已悄然笼罩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云瀚城内,往日繁华喧嚣的景象被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氛所取代。街头巷尾,人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话题无不离不开那场预言中的灾难。富商们更是首当其冲,他们凭借敏锐的直觉,开始悄悄变卖家产,将金银财宝和珍贵细软打包成箱,准备逃离这座即将陷入混乱的城池。一时间,云瀚城内的宅院如同烫手山芋,纷纷挂牌出售,价格更是跌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而那些未能及时抽身的普通百姓,则陷入了另一种恐慌之中。随着富商们的撤离,市面上开始流传起粮食短缺的谣言,一些不法商人趁机哄抬粮价,大量囤积粮食,企图在混乱中牟取暴利。云瀚城的粮价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飙升,使得许多贫困家庭雪上加霜,生活更加艰难。街头巷尾,随处可见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绝望与无助。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云瀚国内部人心涣散、局势动荡之际,西澜国国君突然以替大都督报仇为名,高举复仇的旗帜,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云瀚国边境进发。西澜国国君此举,无疑是在云瀚国最脆弱的时候,狠狠地插上了致命的一刀。 西关,作为云瀚国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此时的西关守将铁心,却因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缺乏足够的警觉和准备,陷入了被动。面对西澜国大军压境,西关守军一时之间竟未能做出有效的反应,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击得晕头转向。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西澜国大军势如破竹,接连攻占了云瀚国西部的十多个城池。这些城池的失守,不仅让云瀚国失去了大片的领土,更重要的是,它严重挫伤了云瀚军的士气,使得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曾经宁静祥和的田园村庄,如今变成了人间炼狱,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整个云瀚国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西澜大都督之死,如同一枚深埋于暗处的棋子,其真相唯有南煜瑾与墨染二人心知肚明。 南煜瑾的手法之隐秘,连一丝风声也未泄露,使得这一壮举如同幽灵般潜藏于夜色之中,唯余墨染一人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为了促成季云澈早日回归京城,墨染与匡子霖在密室中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两人目光闪烁,决定将这桩功绩悄然加诸于季云澈的肩头,作为他归来的厚礼。 这份沉甸甸的荣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璀璨却也孤独,仅被墨染与匡子霖二人默默守护,未曾公之于众,准备在季云澈归来之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而,世事无常,变故总在意想不到之时悄然降临。按照计划,季云澈应在一月前踏上归途,十日之前便应踏入京城,但如今,他的身影却如同被风卷走的落叶,杳无音讯。墨染的心中开始泛起层层涟漪,最初的喜悦与期待逐渐被担忧所取代。 他意识到,将刺杀西澜大都督的功绩强加于季云澈,或许在此时,反而成为了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一旦西澜国君得知真相,季云澈若仍在归途,无疑将置身于极度危险之中。墨染不禁感到一阵后怕,难道西澜此次大举进犯,正是为了追寻季云澈的踪迹,以报大都督之仇? 墨染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派遣信鸽,向远在西关的铁心发送急报,询问前线战况,同时,他果断调集京城驻军三十万大军,如一股洪流般奔赴西关,以增援那里的守军。这三十万大军,如同天降神兵,迅速稳定了战局,遏制了西澜大军的凌厉攻势,并在不到半月的时间内,将失去的十几座城池一一收复,捷报如雪花般纷飞至京城,振奋人心。 然而,在这连串的胜利之中,季云澈的消息却依然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墨染的心中焦急万分,他深知,每一刻的等待都可能意味着无法挽回的悲剧。 而与此同时,绮云,那位温婉如水的女子,正怀着季云澈的骨肉,日益显怀,她的眼中满是对丈夫归来的期盼。墨染看着绮云日益隆起的腹部,心中五味杂陈,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期待与担忧,如同自己内心的写照。 他开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在心上,如同重锤敲击,让他无法安宁。墨染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是否将季云澈推向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他不断派人前往各地打听,甚至不惜动用一切关系,只为寻找季云澈的踪迹,希望能在最坏的结果到来之前,将他安全带回。 夜深人静之时,墨染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深知,自己虽能运筹帷幄,但在命运的洪流面前,有时也会感到力不从心。他默默祈祷,愿上天能保佑季云澈平安归来,让这对即将成为父母的年轻人,能够共享天伦之乐。 在这场灾难突如其来的面前,云瀚国的朝堂上下一片混乱,官员们各怀心思,有的忙着寻找退路,有的则试图通过贿赂和讨好来保全自己的地位。而那些无辜的百姓,只能默默地承受着战争的苦难,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对和平生活的渴望与向往。 第167章 私宅夜遇 派出去寻找季云澈的侍卫们,个个风尘仆仆,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急。他们回到城中,脚步沉重地踏入宫殿,向墨染汇报着令人揪心的消息。侍卫长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皇上,我们确实曾远远望见季公子被西澜国的军队紧紧追击。 那场面惊心动魄,西澜军士气如虹,显然是要置季公子于死地。季公子身手不凡,他利用地形的优势,一路奔逃,最终消失在了秦岭深处的茫茫林海之中。我们本想继续追踪,但西澜军队步步紧逼,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西澜国突然接到撤军的命令,他们匆匆离去,我们才得以进山寻找季公子。” 侍卫们的描述,让墨染的心沉到了谷底。秦岭,那片古老而神秘的山脉,绵延数千里,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在大地之上。山中古木参天,枝叶繁茂,遮天蔽日,仿佛是大自然精心布置的一道迷宫。 山间的沟壑纵横交错,深不见底,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更令人胆寒的是,这片原始森林中,生活着无数野兽,从凶猛的虎豹到狡猾的狐狸,再到那些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发起攻击的鼠蚁蛇虫,无一不考验着闯入者的勇气与智慧。 侍卫们继续道:“我们深入山中,面对着这浩瀚无边的林海,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每一棵树都长得相似,每一条小径都通向未知。我们人手有限,加上对地形不熟悉,搜寻工作异常艰难。几天几夜下来,我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与意志,却始终未能找到季公子的踪迹。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回来复命,希望能有新的线索或计划。” 绮云得知这一消息后,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绮云殿,去那片危险重重的秦岭中寻找她的心上人。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声音也因哭泣而变得沙哑:“我要去找他,我不能没有他!哪怕山高路远,哪怕野兽横行,我也要找到他!” 墨染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深知,此时让绮云冷静下来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让她冒险进入那片未知的森林。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绮云禁足在绮云殿内,并派人日夜看守,以防她偷偷溜出去。然而,绮云的决心超乎想象,她不吃不喝,只以泪洗面,短短两三天时间,原本圆润的脸庞就消瘦了许多,眼神也变得空洞而绝望。 墨染看着这样的绮云,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如今绮云怀着季云澈的孩子,季云澈要是遭遇不测,此刻就是他们母子厄运的开始,唯今之计,只能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季云澈生还的可能性。 毕竟季云澈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而惨遭不测,这个责任必须由他来负,墨染思前想后,如今朝堂上星象之说风靡,每日上朝都要费大量口舌来争论此事,墨染觉得甚是无聊,不如趁此机会告假几日,亲自带人去深山里找寻季云澈。 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远处更夫的打更声,才让人感觉到一丝生活的气息。墨染站在城门前,身着紧身的夜行衣,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决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城市,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此行,他要去寻找季云澈,那个关系到绮云一生幸福的人。他答应过罗将军,要好好照顾绮云,如今季云澈生死未卜,他怎能坐视不管? 墨染转身,轻巧地跃上城门,动作娴熟而敏捷,仿佛一只夜色中的鹰,准备展翅高飞。他沿着城墙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私宅的方向。这里,住着他的哥哥,那个曾经威风凛凛、如今却因病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言语和行走的兄长。墨染轻轻地推开窗,跳了进去,来到哥哥的房间。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哥哥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墨染坐在床边,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哥哥。哥哥虽然不能说话,但那双眼睛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直勾勾地盯着墨染,充满了担忧和不同意。墨染知道,哥哥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但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无法回头。 “哥哥,我必须去。”墨染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他轻轻地拍了拍哥哥的手,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私宅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黑暗中杀了出来,手持长枪,挡住了他的去路。月光下,那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冷峻和神秘。墨染定睛一看,原来是心瑶。 “你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取我性命?”墨染好笑地问道。他心中暗自思量,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真的杀了他不成?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 心瑶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轻功了得。墨染试图逃离,却发现自己的速度根本无法与心瑶相比。他心中一惊,知道这次遇到了高手。果然,几个回合下来,墨染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最终被心瑶一枪柄狠狠地打在了背上。 墨染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整个人差点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他勉强站稳身形,却发现心瑶已经像提溜小鸡一样将他抓了起来。墨染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自己这次竟然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陛下,你真的不能去。”心瑶柔柔地说道,仿佛她没有将墨染像抓小鸡一样抓着。墨染心内愤懑:好一个演技高强的弱女子!竟然在乃木镇骗得自己团团转,一直以为她弱不禁风! 墨染越想越气,奋力挣脱开她的手:“这一次,我去定了!” 可每一次挣脱后不到半刻,他就又被心瑶擒住,她抓着他的后衣领柔柔劝道:“陛下,您真的不能去,此路凶险,我和哥哥也护不住你!” “什么?还有你哥哥的事?你们不是听太后的吗?”墨染问道。 “我们现在听陛下的。”剑云飞从远处走来,墨染赶紧挣脱心瑶的手,往剑云飞看去:“什么?陛下?哪个……陛下?” 第168章 铩羽归来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月光洒在空旷的街道上,给这个寂静的夜晚添上了一抹银白。墨染站在一座古朴的宅院前,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深沉而复杂。刚刚从剑云飞兄妹俩口中得知的一切,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剑云飞兄妹俩的话语在墨染的耳边回响,他们口中的“陛下”显然不是指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墨染的脑海中闪过哥哥那双严厉的眼眸,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们难道是听哥哥的?这个猜想让墨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这兄妹俩的靠山还真是硬啊!”墨染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回想起与剑云飞兄妹俩的对话,几番追问之下,剑云飞才终于承认,他们兄妹俩之所以会去寻找赵昊天,完全是墨宸给指的路。原来,他们兄妹俩最初是被墨宸所救,因此他们一直视墨宸为主子,并受命来保护墨染的安全。如今,墨宸恢复了意识,担心墨染独自涉险,便召唤了剑云飞兄妹俩前来阻止他。 墨染听罢,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是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连看也没看哥哥一眼。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都瞒着他,将他当作一个无知的孩子般呵护。 墨染一路疾行,回到了皇宫。然而,背上的伤痛却让他步履维艰,往日里来去自如的城墙,此刻却如同一座高山般难以逾越。他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心中暗自苦笑:“看来,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墨染只好拿出袖笼里的烟花,那是他和陈内侍约定好的暗号,烟花放出后不一会,陈内侍带着一群小内侍小跑着来到了城门口。他们看到墨染的模样,都露出了惊讶和担忧的神色。 “哎哟陛下呀,你这是怎么了?”陈内侍一见到墨染,就急切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他一直将墨染当做亲人一般疼惜。 墨染看着陈内侍和那群小内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虽然身边的人都在瞒着他,但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说道:“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只是,被一个自己曾经保护的弱小女人打成这样,说出去怎么都有些丢人,剑云飞和剑心瑶还在身后,他们今晚正好值夜,剑云飞上前一步,在墨染身后悄声说道:“陛下放心,季云澈很快就会回来的。” 墨染皱了皱眉没说话,咬紧牙根,忍着背上的巨痛缓缓往前走,陈内侍和那群小内侍想要上前搀扶,墨染情绪烦躁地将他们甩开,缓缓地走回了皇宫。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墨染的寝宫之中时,整个宫殿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轻轻覆盖,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然而,在这宁静的背后,却隐藏着墨染心中的不安与焦虑。 墨染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柔软的锦被上。他尝试着几次想要爬起来,但每一次都因为背上的剧痛而失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那淤青之处火辣辣地疼,就像有一条无形的大虫在他背上肆意爬行,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这让想再次带人出发去找季云澈的计划本根本无法实现。 “这死妮子,下手这么重!”墨染气急败坏地骂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懊恼和愤怒。他深知自己昨晚的行为可能有些过分,但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背上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最终,墨染只能无力地放弃挣扎,吩咐陈内侍去宣太医来瞧瞧。陈内侍闻言,立刻吩咐人去请太医,同时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墨染躺下,轻声劝慰道:“陛下莫急,太医马上就到。”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试图让墨染平静下来。 墨染听了陈内侍的话,虽然心里依然万分焦灼,但也只能暗暗叹气。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背上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入眠。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太医的到来,希望太医能够为他解除痛苦。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他为墨染仔细检查了伤势,并为他敷上了特制的药膏。药膏的清凉感让墨染感到一丝舒缓,但背上的疼痛依然让他难以忍受。 太医叮嘱道:“陛下需好好休息,这几日切不可再劳心劳力。”墨染听了太医的话,虽然心里万分焦急季云澈的消息,但也只能勉强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劳累,只能暂时放下手中的政务,好好休息。 晌午时分,墨染终于能够勉强翻身。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感受着背上的疼痛逐渐减轻,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想到季云澈依然没有消息时,心中的焦虑又涌上心头。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焦虑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无法安宁。 墨染又派出了几波人去找季云澈,而他只能躺在床上,焦急地等待着侍卫传来季云澈的消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都如同度日如年。他不断地在心里祈祷着季云澈能够平安归来,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寝宫的宁静。墨染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侍卫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和激动,他走到墨染的床边,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季云澈已到京郊,马上就能回来!” 墨染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得几乎忘记了背上的疼痛。他猛地抬起头,眼睛中闪烁着光芒,问道:“真的?”然而,背上的剧痛立刻让他龇牙咧嘴,但他依然高兴得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激动和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季云澈平安归来的画面。 高兴之余,墨染愤愤地想:这个剑云飞,得收拾!他既然知道季云澈的消息,竟然不来报告,还敢故弄玄虚!不过一想到心瑶都能将自己打得趴下,剑云飞就更不用说了,这仇,什么时候才能报! 第169章 操治家业 听说季云澈即将归来的消息,如同一缕春风拂过绮云的心田,绮云长久以来紧锁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连带着她的胃口也奇迹般地恢复了。这一日,阳光明媚,她特地换上一袭淡雅的衣裙,带着几位贴心的侍女,兴致勃勃地前往墨染为他们精心挑选的院落参观。 那是一座位于城中繁华地段又不失清幽的宅邸,大门两侧的石狮威严而庄重,门楣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不凡品味。一踏入门槛,一股淡淡的檀香便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院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小桥流水,假山亭台,每一处都透露着匠心独运的设计感。绮云边走边看,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满意,不时停下脚步,细细品味那些巧妙布局的细节。 “陛下真是有眼光,这宅子布置得既雅致又不失大气,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绮云由衷地赞叹道,语气中满是对墨染的感激与赞赏。她转念一想,自己之前购置的那一处院落,相比之下虽略显小巧,却也温馨宜人。既然墨染的这份礼物如此贴心,她决定将自己那处宅子转卖出去,将所得银两悉数归还给墨染。 墨染听闻绮云的想法后,心中暗自思量。他记得绮云所选的那处院落,虽然面积不如自己赠予的这座宏大,但胜在布局紧凑,环境宜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住处。此刻,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采芷和采莲的身影,这两位善解人意的姐妹,一直跟在绮云身边,如同她的左膀右臂。如今,哥哥墨宸即将苏醒,未来他若入宫,采芷和采莲也需有个安稳的去处。 想到这里,墨染心中已有了计较。他从绮云手中接过那处宅子的钥匙,心中盘算着不如将这座宅子赠予采芷和采莲,作为她们未来的栖身之所。然而,转念一想,这两个姑娘终究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让她们挤在同一个院子里生活。于是,他又吩咐身边的陈内侍,再去物色一处规模相当、环境相仿的院落,以便将来采芷和采莲能够各自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墨染内心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然。尽管他仍旧卧床不起,每日只能趴在榻上批阅奏折,但这份对身边人的关怀与照顾,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与满足感。 回想起那日心瑶对自己下的狠手,墨染不禁咬牙切齿。那妮子平日里嘴上甜言蜜语,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却没想到转脸就对自己下如此重手!幸好这几日她并未当值,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否则墨染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拿起手边的东西向她砸去。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发誓,日后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蜜腹剑的女子。 在众人满怀期盼的目光中,季云澈终于踏上了云瀚这片熟悉的土地。他的身影略显蹒跚,一只胳膊被白布紧紧吊着,头部也缠满了白色的纱布,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腿上更是留下了断骨愈合的痕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绮云一见到他,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墨染则在一旁,努力维持着皇帝的威严,尽管内心波涛汹涌,脸上却只能竭力保持平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内侍见状,立刻展现出他超凡的聪慧与机敏,轻轻一挥手,殿内所有的侍者便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只留下墨染、绮云和季云澈三人。绮云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碰季云澈那些受伤的地方,却又害怕自己的触碰会加剧他的痛苦,只能无助地悬在半空,最终化作一声声颤抖的询问:“疼吗?还疼吗?”季云澈哽咽着,强忍着泪水,连连摇头:“不疼,不疼。”他的目光在墨染和绮云的肚子之间来回游移,当注意到绮云微微隆起的腹部时,他的眼中既有惊讶,又有喜悦,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墨染见状,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绮云,你先回去,我有些话想和季云澈单独谈谈。”绮云虽然满心不愿,但墨染的威严不容置疑,她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了季云澈一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殿,留下墨染和季云澈相对而立。 直到绮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季云澈才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跪倒在地,向墨染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微臣参见陛下!”墨染依旧站立不动,也没有示意他起身,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 季云澈心中明白,墨染这是在等待他的坦白与认罪。于是,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微臣一时糊涂,被情感冲昏了头脑,铸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请陛下责罚!”墨染闻言,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挥向季云澈,但最终还是强压下了怒火:“你能够虎口逃生,已是万幸。若是你没有受这么重的伤,我必先狠狠打你一顿,以泄我心头之恨!” 墨染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但更多的是对季云澈的责备与关心。季云澈见状,不断地磕着头,身上的伤口因此崩开,鲜血再次渗出,染红了衣襟。墨染见状,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心痛:“起来吧,你一时糊涂,差点毁了绮云的一生。她如今腹中怀着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没有你,我可以将他视为己出,视如亲生。但绮云心中全是你,我即便强留她,也是徒增她的痛苦。不过,幸好你及时赶回来了。你就先回去养伤吧,我过几日就会着手准备放她出宫,让你们团聚。” 季云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他抬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墨染打断:“放心吧,我把绮云当作妹妹看待,自然会帮她安排周全。但你要记住,若是你敢欺负她,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定会让你痛不欲生!”季云澈闻言,连忙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大殿,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第170章 逃离之路 季云澈尽管身受重伤,但第二日清晨,他仍旧不顾一切地踏进了皇宫的大门。墨染深知他心中对绮云的思念如同烈火烹油,然而,为了避免两人再次因情感冲动而铸成大错,墨染决定暂时扣留季云澈,让他详细讲述这一路上的遭遇。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季云澈略显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恐惧。墨染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静静地等待着季云澈的讲述。 “他们说是我杀了西澜大都督,可我哪有那个本事!”季云澈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那段经历仍让他心有余悸。他回忆起那段被西澜军队穷追不舍的日子,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西澜军队一路追着我,从繁华的城镇到荒凉的郊外,再到那深不见底的秦岭深处。我无处可逃,只能拼命地奔跑,希望有一天能够摆脱他们的追捕。”季云澈的眼神中闪烁着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光芒,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惊心动魄的时光。 他继续讲述着自己在深山中的遭遇:“我掉进了猎人的捕兽坑,怎么也跳不出来,可我不敢喊,怕那些西澜人追过来,那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四周被坚固的铁栏紧紧围住。我在里面发现了一只被困的老虎,它的爪子被捕兽网紧紧缠住,饿得动弹不得。我起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没想到那只老虎竟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利用它无法动弹的劣势,与它共处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季云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与后怕:“那两个月里,我靠着吃野果、喝露水度日。直到有一天,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便用匕首割下了老虎尾巴上的一块肉。吃完后,我发现老虎竟然还有气息,于是我狠下心来,将它杀了,又割了一块后腿肉吃。这才勉强活到了猎人上山查看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季云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轻轻颤抖着,仿佛那段经历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他继续说道:“猎人三个月才上山查看一次,当我终于从那笼子里出来时,我的腿上已经被夹得血肉模糊。幸好伤口没有化脓,否则我可能早就死在那深山之中了。” 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季云澈。他刚与猎人分别,又遇上了一队凶神恶煞的山匪。他们抓住季云澈,逼他留下来落草为寇。季云澈坚决不同意,那些山匪便对他拳打脚踢,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他们打我、骂我,甚至威胁要杀了我。我身上的伤,就是那些山匪打的。”季云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无奈,他轻轻抚摸着身上的伤痕,仿佛在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 季云澈拼尽全力,从那个阴森恐怖的山匪窝中逃脱,那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惊心动魄之旅。 深夜,山寨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和山匪们粗犷的鼾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季云澈蜷缩在囚室的角落,心中却并未被绝望吞噬。他深知,一旦屈服于山匪,便意味着彻底失去了自由与尊严。于是,他暗中观察着山匪们的行动规律与山寨的布局,寻找着可能的逃脱机会。 经过数日的观察,季云澈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山寨的后门有一处较为隐蔽的小径,平日里鲜有人迹,且守卫相对松懈。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逃离这个魔窟。 那一夜,月色朦胧,云层遮挡了星辰的光芒,为季云澈的逃脱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他趁着夜色与山匪们松懈之际,悄悄地从囚室中溜了出来。他轻手轻脚地穿过狭窄的走廊,避开了巡逻的山匪,心中紧张而又充满期待。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山匪们的警觉。 当他接近山寨后门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季云澈心中一惊,连忙躲进一旁的暗处,紧紧贴着墙壁,生怕被发现。他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的回响。幸运的是,那几个山匪似乎并未注意到他,而是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似乎是去处理什么紧急事务。 季云澈趁机迅速穿过山寨后门,一头扎进了茫茫夜色之中。他沿着那条隐蔽的小径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小径两旁是密不透风的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他的逃亡之路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然而,逃脱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当他跑到一处陡峭的山崖边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山匪们的呼喊声和脚步声。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他的逃脱,正迅速追了上来。季云澈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但山崖的陡峭和湿滑却让他几次险些滑倒。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与求生的欲望,紧紧抓住岩石和树根,一步步艰难地攀爬而下。 经过一番艰难的奔逃与攀爬,季云澈终于来到了山崖的另一侧。他回头望去,只见山匪们已经追到了不远处,正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和武器,咆哮着朝他冲来。他心中一横,决定冒险一试。他找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坡道,小心翼翼地攀爬而下,同时利用周围的树木和岩石作为掩护,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兵。 终于,在季云澈的不懈努力下,他成功地摆脱了山匪的追捕。他瘫坐在一片草丛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庆幸。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天际,仿佛在为他的逃脱而欢呼。 这段经历虽然惊心动魄,但也让季云澈更加珍惜生命与自由。他深知,是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走过了这段艰难的旅程。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自己与所爱之人守护一片安宁,再也不让任何人剥夺他的自由与尊严。 第171章 保证安全 赵祎婳缠绵于病榻之上几个月,如今虽摆脱了病痛的纠缠,但她的面容却依旧透露着十分的憔悴。脸颊深陷,肤色苍白,但她的双眼中闪烁的是不灭的执着与野心,那是对权力无尽的渴望。尽管病体初愈,她那双枯槁的手依旧紧握,仿佛要将整个朝堂的风云都握于掌心。 墨染望着看似脆弱实则野心勃勃的女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玩味。他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还有多少手段未曾施展,又究竟要如何继续她掌控朝堂的野心。他深知,赵祎婳不会轻易放弃,而这场权力的游戏,也远未到达终局。 星象之说在云瀚城内已经流传了许久,如同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民众心中悄然蔓延。那些关于天命、关于皇权的种种预言,让这座古老的城池更加充满了神秘色彩。而在这股神秘力量的笼罩下,云瀚城内的店铺在经历了短暂的关闭后,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商人们纷纷开门迎客,街道上再次响起了热闹的喧嚣声。 墨染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池。他心中明白,要想真正地稳定朝局,就必须让百姓安居乐业,让经济繁荣发展。于是,他果断地命人将国库存粮释放出来,以平抑粮价,稳定民心。这一举措迅速见效,那些原本囤积粮食、企图趁机哄抬物价的富商们,在墨染的雷霆手段下,不得不将手中的粮食低价抛售,以免遭受更大的损失。 然而,赵祎婳并未因此善罢甘休。她精心策划的这场风浪,原本希望能够撼动墨染的根基,却没想到墨染竟然如此果断而有力地应对。她坐在乾清殿内,隔着那高高悬挂的帘子,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她指着墨染,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而刺耳,在朝堂上大骂不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端庄与优雅。她的丑态,让在场的朝臣们纷纷侧目,心中对她的敬意与畏惧也大打折扣。 墨染看着赵祎婳的疯狂与失控,心中却异常冷静。他明白,这正是他反击的绝佳时机。于是,他联合了朝中那些对赵祎婳垂帘听政不满的朝臣,共同提出了取消赵祎婳垂帘听政特权的议案。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与斗争,这个议案终于获得了通过。当乾清殿内那幽暗丑陋的帘子被缓缓撤去的那一刻,墨染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轻松。 他站在乾清殿内,望着那重新变得明亮而宽敞的殿堂,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信心。 撤掉帘子的那一日夜晚,云瀚城的天空如同被浓墨重彩的画卷所覆盖,星辰隐匿,月华如水,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幽深而神秘的夜色。城墙之上,微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也似乎在低语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染身着一袭深色劲装,步伐矫健有力,神情坚毅不屈。他刚刚跳上墙头,心中激荡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今日,他在朝堂上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成功地撤掉了赵祎婳的帘子,让她再也无法以垂帘听政的方式干预朝政。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胜利,是他个人成长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此刻,他正怀揣着这份胜利的喜悦,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私宅告诉自己的哥哥墨宸这个好消息,与他一同分享这份荣耀。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上前往私宅的路途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是心瑶,那个曾经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她身着一袭淡雅的素衣,长发如瀑般垂落,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她的出现,让墨染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背上的旧伤虽然已经痊愈,但那份被羞辱的耻辱感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墨染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无法理解,为何心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她还想再次羞辱他吗? 心瑶闻言,却并未露出丝毫气恼之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与无奈:“对不起,那一日我若不将你打得爬不起来,你还会去的。” 墨染闻言,心中虽然明白心瑶说的很对,但那份被羞辱的愤怒却让他难以释怀。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心瑶,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滚开,不要跟着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冷酷。 然而,心瑶却并未因此退缩。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与温柔:“这几年,你去哪里都是我哥哥跟着的。今日他练枪受伤了,换我跟上。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的。” 墨染闻言,心中猛地一紧。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心瑶:“什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原来,这些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墨宸的掌控之中,他所谓的私密与自由,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那么,自己和赵昊天的种种,全都被这兄妹俩看得一清二楚!墨染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与愤怒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剥去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秘密与隐私都暴露在了别人的眼前。 他越想越气,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心瑶,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你们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心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与心疼。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与无奈:“他当然考虑过你的感受,他吩咐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墨染闻言,不禁冷笑一声,“那你们可曾问过我是否需要这样的保护?我是否愿意成为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心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墨染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化解,但她还是试图解释:“您误会了,他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他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墨染闻言,心中却并未因此释怀。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心瑶,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够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羞耻!请你和你的哥哥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第172章 大打出手 墨染走了几步,发现心瑶依旧如影随形地跟在他的身后,那双温柔却坚定的眼眸中充满了对他的关切与不舍。墨染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明明已经表达得如此决绝,心瑶却还要这般执着地跟着他。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墨染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耐烦。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都会挥向心瑶,将心中的怒火倾泻而出。 心瑶微微一愣,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包容。她并没有因为墨染的愤怒而退缩,反而向前走了几步,试图靠近他,用温柔的话语来安抚他:“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们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墨染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你们把我当作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一个可以任意羞辱的玩物,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家人吗?” 心瑶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愧疚。她知道墨染心中的伤痕有多深,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或许无法抚平他心中的创伤,但她还是试图去触碰他的心灵:“你误会了,陛下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你。” 墨染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烧越旺,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心瑶,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够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这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从来不问我是否需要这样的好!” 说完,墨染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心瑶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怨恨都倾泻在这一瞬间。心瑶摔倒在地,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墨染见状,心中的怒火却并没有因此平息。他转身捡起旁边的一根树枝,狠狠地朝心瑶挥去。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心瑶的面门。然而,就在这一刻,心瑶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树枝。 “你冷静一下!”心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这样伤害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墨染闻言,手中的树枝微微一颤,他瞪大眼睛,看着心瑶那双充满坚定与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狠狠地瞪了心瑶一眼,然后扔下树枝,转身大步离去。 夜色中,墨染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心瑶却依旧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舍,但她也知道,墨染需要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而她,会一直在他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他。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墨染的身影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双目赤红,仿佛被怒火点燃,步伐坚定而急促,直奔剑云飞的房间而去。剑云飞此刻正因一场意外而卧床休养,右脚裹满了绷带,动弹不得。 墨染推开房门,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他的目光如同利剑,直接刺向躺在床上的剑云飞。房间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剑云飞略显苍白的脸庞,以及那双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剑云飞躲开了那一剑,看见妹妹追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白陛下的愤怒,强忍着痛挪下榻来,跪在地上:“请陛下饶恕!” 然而,墨染却并不想听这些解释。他猛地向前一步,双手猛地抓住剑云飞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剑云飞因脚伤而发出的痛呼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但墨染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他的眼中只有愤怒与不甘。 “起来,我们打过!”墨染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他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剑云飞被墨染摇晃得头晕目眩,但他依旧强忍着疼痛,试图用言语安抚这个愤怒的人:“陛下……” 然而,墨染却并不想再听这些废话。他猛地一拳挥向剑云飞的腹部,将他重重地打回了床上。剑云飞因疼痛而蜷缩起身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墨染看着躺在床上的剑云飞,心中的怒火却并没有因此平息。他猛地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目光如炬地盯着剑云飞:“今天,我就要用这把匕首,结束这一切!” 剑云飞看着墨染手中的匕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陛下,我这条命不是自己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然而,墨染却并不想再听这些。他猛地扑向剑云飞,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直逼剑云飞的咽喉。剑心瑶见状,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将剑云飞护在后面。两人在床上翻滚、扭打,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房间内的烛火因两人的打斗而摇曳不定,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最终,墨染因体力不支而渐渐落败。他心中渐渐升起严重的挫败感,今日他这火发的邪,门外的侍卫看清扭打的人都惊呆了,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门外,不一会,墨染手中的匕首被剑心瑶夺走,墨染自己脱力自己也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喘着粗气,看着躺在床上的剑云飞,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而剑心瑶则默默地收起了匕首,用平静而坚定的眼神看向墨染:“陛下请恕罪,属下这就去慎刑司领罚。”说完拿着匕首走了。 第173章 并蒂双娇 季云澈的伤势在名医的精心调养下,已经逐渐康复。尽管他此次回京并未立下显赫军功,但为了避免西澜国的追杀,墨染仍决定让他前往南关驻守,保卫边疆。不过,墨染也考虑到季云澈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特许他在云瀚城养伤半年。而这半年,季家正好可以为他张罗婚事,挑选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作为他的妻子。 季云澈的伯父季老相爷在朝中德高望重,而他自己在前线驻守多年,英勇善战,前途无量。因此,当季云澈回京养伤的消息传出后,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季府的门槛。季老相爷在众多提亲者中精挑细选,最终选定了罗将军家失而复得的幼女——罗依云。 罗依云这个名字在京城中之前从未听说过,但她的身份却非同小可。据说,她和当今的云妃罗绮云是双胞胎姐妹。然而,由于她幼年时体弱多病,罗将军便将她送往了老家亲戚家寄养,希望她能在那里得到更好的照顾。如今,她的身体终于好转了些,罗将军便将她接回了京城,开始为她议亲。 季老相爷与罗家的联姻,无疑是京城中的一大盛事。两家皆是名门望族,门当户对,联姻之事自然备受瞩目。为了促成这段良缘,季家与罗家决定将婚事定在十日之后,这一决定让许多人都感到惊讶,纷纷感叹两家的急性子。然而,对于季云澈和罗家小姐来说,这却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幸福时刻。 婚事定了不到三日,季家的聘礼便浩浩荡荡地送往了罗家。那聘礼之中,有珍贵的珠宝玉器,有上等的绸缎布匹,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佳肴,无一不彰显着季家的诚意与实力。季云澈自幼失去双亲,是季老相爷一手将他抚养长大。如今,他即将成家立业,季老相爷自然是喜上眉梢,亲自操持婚礼事宜。不过,季云澈并没有选择住在季相府,而是另买了一处院子,打算与未来的夫人共度美好时光。 隔日,罗府的嫁妆也浩浩荡荡地送去了季云澈的新院子。那嫁妆之中,有精致的家具摆设,有华丽的服饰首饰,还有珍贵的书籍字画,无一不体现出罗家的文化底蕴与财富实力。两府上下都张灯结彩,披红挂彩,喜庆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终于,到了大婚那一日。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季云澈的新院子更是热闹非凡。宾客们络绎不绝,纷纷前来祝贺。皇上和云妃也亲临现场,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新娘子罗家小姐早已在家族宴会上露过脸,那长相与云妃简直如出一辙,让人惊叹不已。婚礼上,云妃更是亲自将自己头上最珍贵的饰品摘下,送给了盖着盖头的妹妹。那饰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美好的祝愿。送完礼后皇上和云妃离开了,免得婚礼太拘谨,大家都放不开。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司仪高声宣布:“一拜天地!”季云澈和罗家小姐在众人的注视下,恭敬地拜向天地,感谢上天赐予他们这段美好的姻缘。接着是“二拜高堂”,季云澈向季老相爷深深鞠躬,表达着对养育之恩的感激之情。而罗家小姐则向父母行礼,感谢他们的养育与教导。 最后是“夫妻对拜”,季云澈和罗家小姐深情地对视着,彼此眼中都充满了爱意与期待。他们缓缓地拜向对方,仿佛在这一刻,两颗心已经紧紧相连,再也无法分开。 婚礼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纷纷向新人敬酒祝福。季云澈和罗家小姐手挽着手,微笑着接受着每一位宾客的祝福。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们的幸福而变得更加美好。 夜幕降临,婚礼的喜庆氛围依旧没有散去。季云澈和罗家小姐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新房。那新房之中,烛光摇曳,花香四溢,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而浪漫。他们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努力都化作了最甜蜜的幸福。 这场婚礼,不仅见证了季云澈和罗家小姐的爱情,也让他们成为了京城中最令人羡慕的一对新人。他们的幸福,仿佛就像那璀璨的星光,永远闪耀在人们的心中。 这一场婚礼,无疑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罗绮云,那个曾以美貌与才情名动京城的女子,在入宫为妃前曾传出与季云澈情比金坚,不肯入宫。而如今,季云澈却娶了她的双胞胎妹妹,这场婚礼的复杂与微妙,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然而婚礼当天,罗绮云身着华贵的宫装,头戴璀璨的珠宝,端庄优雅地出现在婚礼现场。她的笑容温婉,亲手将自己最珍贵的首饰送给盖着盖头的新娘,却是所有人眼见为实的。 宾客们议论纷纷,有人窃窃私语:“该不会……嫁给季云澈的就是云妃本人吧?”但很快,这样的猜测就被否定了:“怎么会!云妃不是还当场送首饰来着?”然而,质疑声并未就此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可新娘子盖着盖头呢,她们可没有同时露过脸!” 陈内侍将这些小道消息一一汇报给正在商谈国事的墨染和匡子霖。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墨染转头对陈内侍说:“随他们去说吧。” 自季云澈婚礼后,云妃罗绮云便深居简出,不再参加各种宴会,也从不出绮云殿。她的身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仿佛一夜之间从繁华的宫廷中消失了一般。几个月后,一则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云妃染上了时疾,因未能及时就医,竟然毁容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京城中的每一个人都为之震惊。那个曾以美貌倾倒众生的女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怎能不让人唏嘘不已?皇上为了安抚她,特地在宫外修建了一座道观,让她出家礼佛,寻求心灵的慰藉。 第174章 心灵解脱 季云澈的大婚之后,京城内一片喧哗,议论纷纷。他所娶之人,竟是云妃的双胞胎妹妹,一个与云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婚礼上,宾客们惊叹于新娘的绝世容颜,仿佛看到了云妃再现。然而,几乎与此同时,宫中的云妃却突然传出毁容的消息,随后宣布将前往宫外修行,以求心灵的宁静与解脱。 这一系列诡异而又无懈可击的事件,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京城上空,让人难以捉摸其真相。宫墙内外,各种猜测与流言四起。有人猜测,这或许是云妃为了逃离皇宫,与季云澈联手策划的一场大戏;也有人认为,皇上或许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才会对云妃的离开如此默许,甚至有人大胆地重提皇上断袖之说。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京城内外蔓延开来。然而,墨染却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他的心中只在乎赵祎婳那个老巫婆的反应,幸好她把精力都放在了星象之说的策划上,对云妃与季云澈的婚事以及随后的变故毫无察觉。这让墨染暗暗松了口气,他深知赵祎婳的敏锐与聪慧,若她对此事有所察觉,必定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然而,近日来,星象之说又有重新掀起巨浪的趋势。尽管西澜国已经被打败,但仍有不少人心怀不满,他们抓住西澜进犯的事情不放,大肆宣扬云瀚国已经无法抵御西澜的进攻,不日将要亡国。这些谣言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人们的心灵,让京城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墨染深知这些谣言的危害,他立刻下令将那些传播谣言的恶人抓起来。这些恶人们,或是心怀不满的百姓,或是被利益驱使的奸商,他们为了制造混乱,不惜编造谎言,煽动人心。墨染命人将他们押解到城门口,当着众人的面斩首示众。这一举措,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那些谣言制造者的心上,让他们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斩首示众的当天,城门口人山人海,百姓们纷纷前来围观。当恶人们的头颅滚落在地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与议论。他们看着那些曾经嚣张跋扈的恶人们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敬畏与警醒。他们开始意识到,谣言的危害是巨大的,它不仅能摧毁一个人的名誉与尊严,更能引发社会的动荡与不安。 墨染的这一举措,不仅遏制住了事态的蔓延,更让百姓们意识到了谣言的危害与后果。他们开始自觉地抵制谣言的传播,共同维护着京城的安宁与稳定。而墨染也借此机会,进一步加强了对京城的管控与治理,确保国家长治久安。 做完这一切繁重的政务后,墨染决定给自己一个短暂的放松,他换上了朴素的衣裳,独自一人漫步在繁华的长街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墨染漫无目的地走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剑云飞和剑心瑶两兄妹。自从上次那场激烈冲突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墨染的视线里。此刻,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神色中带着几分尴尬,似乎在犹豫是否要上前打招呼。剑云飞的伤势似乎已经痊愈,但脸上仍残留着些许打斗的痕迹,而剑心瑶则是一脸紧张,目光不时地瞥向墨染这边。 墨染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自从绮云离他而去后,他的世界仿佛变得空荡荡的,孤独感如影随形。若是再将这两兄妹也赶走,他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这份无尽的孤寂。于是,他决定放下心中的成见,主动走向他们。 “你伤好了?”墨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这让剑云飞有些意外。他显然没想到墨染会主动询问自己的伤势,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连忙回答道:“回陛……公子,我已经痊愈了。”他本想称呼墨染为“陛下”,但想到这是在市井之中,便临时改口为“公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他们正站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不便行礼。剑云飞行了一半礼,又重新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而剑心瑶则敏锐地察觉到了墨染态度的转变,她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墨染看着这对兄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能够遇到真心相待的人并不容易。于是,他微笑着说道:“那天是我太冲动,你们别往心里去。以后,他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意与信任,让兄妹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兄妹俩听他这么说,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剑心瑶更是兴奋地将手中刚买的青团递了过来:“你吃!”那青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十分诱人。墨染接过青团,轻轻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微笑着看着兄妹俩,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满足。 原谅了两兄妹之后,墨染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去探望哥哥了,上次因为赌气而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墨染决定带着剑云飞和剑心瑶两兄妹一同前往自己的私宅,去看看哥哥。 一路上,剑心瑶和剑云飞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们不着痕迹地跟在墨染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会让墨染感到被束缚,又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他的安全。这种默契的配合,让墨染感到十分安心。 走在前往私宅的路上,墨染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既期待见到哥哥,又有些担心哥哥没有原谅自己,他痛下决心,如果再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就让剑心瑶再用她的长枪打趴下! 第175章 落花有情 在那幽静的私宅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一片柔和而略带忧郁的氛围。哥哥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容虽略显苍白,却难掩其骨子里的坚毅与不屈。他虽未完全从昏迷中苏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通过眼神与细微的肢体语言,他依旧能向身边的人传达出清晰的指令,这让墨染很是欣喜。 墨染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忧虑。她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坚定。剑云飞与剑心瑶两兄妹,身着素雅的衣裳,步伐轻盈地走进房间,他们轻声细语地向哥哥汇报着近日太后的动向,每一个细节都未曾遗漏,仿佛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试图捕捉住那隐藏在暗处的危机。 谈及十星连珠星象越发明显的异象,剑云飞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担忧。而墨染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更是让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哥哥轻轻眨了眨眼,那是他对他们汇报的肯定与示意,随后,两兄妹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墨染一人,静静地守候在哥哥身旁。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烛火的噼啪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静谧而略带哀愁的画面。墨染站在床前,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开口。回想起上次与哥哥的谈话,因自己的违逆而不欢而散,那份愧疚与自责如同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她深知,哥哥与昊天一直以来都为自己筹划着一切,将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周到细致,而自己却时常不领情,甚至心生疑虑与不满。 哥哥似乎感受到了墨染的挣扎与犹豫,他用那颤抖的手轻轻将墨染叫到身边,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抚摸着墨染的双手,仿佛是在传递着一种无言的力量与安慰。墨染知道,哥哥这是在告诉她,不怪她,一切都可以过去。然而,心中的那道坎又怎能轻易跨过?墨染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低声说道:“哥哥,我只是……只是担心绮云她……” 哥哥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包容,仿佛是在说:“我知道你的担忧,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相信我们的安排。”随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积蓄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苏醒。 采芷在这时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告诉墨染,第三副药已经开始使用了,韩太医说哥哥不日就会完全醒过来。但是,在醒过来之前,他需要充足的休息与宁静的环境来恢复体力。墨染闻言,心中稍感宽慰,却也不免生出几分不舍与牵挂。她再三叮嘱采芷要照顾好哥哥,确保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得到妥善的照料。 随后,墨染转身离开,脚步中带着几分沉重与决绝。她决定去找水瑶,或许在那里,她能找到更多的答案与力量,来面对这复杂多变的人生。 水瑶阁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仿佛是一个永不落幕的盛宴。这里,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娱乐场所之一,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每一次踏入这里,墨染都能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温暖,仿佛这里的喧嚣与繁华能够暂时驱散他内心的孤独与寂寞。自从昊天离世后,墨染的心便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重得让他难以呼吸。他从未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即便是哥哥,他也只是习惯性地报喜不报忧,将所有的痛苦与忧愁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今日,墨染与水瑶相约于此,想要倾诉一番心中的苦闷。然而,当他踏入水瑶阁,却得知水瑶并不在此。无奈之下,墨染只好要了一间包房,独自坐下等待。包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孤独的身影。他取出一坛桂花酿,轻轻揭开坛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墨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杯酒一起咽下。 随着酒意渐浓,墨染觉得厅里那姑娘的琴声愈发悠扬动听。他闭上眼睛,陶醉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然而,就在他准备再开一坛酒时,包房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水红色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发丝用绸带绾在脑后,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仪态万千,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墨染定睛一看,原来是心瑶。只见她先是行了一个礼,然后随着厅里的琴声翩翩起舞。她的舞姿轻盈而优美,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柔美与婀娜。然而,当舞蹈结束,她竟跪在墨染面前,温柔地说道:“陛下孤苦,心瑶愿意为陛下分忧。小女子爱慕陛下已久,请陛下成全。” 墨染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无奈。他早就告诉过心瑶,自己不喜欢女人,可她却偏偏要如此执着。墨染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见你第一面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心瑶闻言,将头深深地埋在袖子里,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可心瑶喜欢男人啊。陛下您知道吗?自从见到您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墨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明白心瑶的心意,但他却无法接受这份感情。他耐心地劝说道:“你人这么漂亮,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非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再说,谁说我孤苦了?我后宫佳丽那么多,你从哪看见我孤苦了?” 心瑶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看着墨染,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然后,她轻轻地说道:“陛下,您的心事我都明白。您虽然身边有那么多人陪伴,但真正能够懂您、陪您的人又有几个呢?我愿意成为那个懂您、陪您的人,哪怕只是默默地陪在您身边也好。” 墨染看着心瑶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知道,自己无法给予心瑶想要的爱情,但他却也不愿伤害这个善良而执着的女子。于是,他轻轻地拍了拍心瑶的肩膀,说道:“心瑶,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无法给你想要的爱情。我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你、懂你的人共度此生。”说完,墨染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包房。 第176章 情难自已 心瑶今日刻意装扮得格外艳丽,一身火红的衣裙,衬托得她肤白如雪,眉宇间更添了几分英气。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掩饰,都无法抹去她身为大内高手的那份凌厉与果敢。坐在墨染对面,她虽收敛了往日的锋芒,但墨染心中却始终挥之不去那日在比武场上,她一枪将自己打趴下的画面。此刻,与她单独共处一室,墨染只觉得后背隐隐作痛,那份记忆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心瑶跪在地上抽泣,墨染看着她的背影,内心烦躁不安。他深知,被情所困之人往往容易迷失自我,而心瑶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或许,她接触的男人太少,才会如此执着于自己。然而,墨染也明白,此时与她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只会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于是,他强忍着背上的隐痛,语气尽量柔和地让心瑶起来,一同饮酒。 心瑶闻言,缓缓站起身,替两人斟满了酒。她又细心地叫了几个墨染平时爱吃的小菜,摆满了桌面。此时,厅里弹琴的姑娘恰好歇下,心瑶便让人拿来一把古琴,坐在墨染对面,开始弹奏起幽幽怨怨的曲子。琴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与思念。 墨染坐在桌前,如坐针毡。他不停地看向门口,期待着水瑶的到来,好让自己能找个借口离开这个令人尴尬的局面。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水瑶却始终没有出现。墨染无奈地喝着酒,心中已经将水瑶骂了几百遍。他端起一杯酒,向心瑶示意道:“弹得不错!”虽然心瑶的琴艺确实高超,但墨染却不敢轻易夸赞,生怕她又误会了自己的心意。 心瑶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她继续弹奏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琴声之中。一曲终了,心瑶放下琴,与墨染喝了几杯酒。然而,酒过三巡,她竟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知道,我舞枪弄棒陛下看不上。从乃木镇回来,我就苦练跳舞弹琴,努力让自己配得上……”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震惊。他没想到,心瑶今日的琴艺与舞技,竟然都是临时学来的。这份毅力与决心,实在让人刮目相看。然而,墨染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他缓缓说道:“你还是继续舞枪弄棒吧。”这句话,虽然简短,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痛了心瑶的心。 心瑶闻言,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看着墨染,眼中满是不解与失望。然而,墨染却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心瑶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来,默默地离开了包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墨染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深知,自己虽然无法给予心瑶爱情,但却也不愿伤害这个善良而执着的女子。然而,感情之事又岂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呢?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街道两旁的灯笼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夜色装点得既神秘又迷人。水瑶终于踏着月色而归,她身着一袭青绿色的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同仙子降临凡尘。与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端庄大方的她相比,今晚的水瑶显得有些不同。她的发丝略显散乱,几缕青丝不经意间垂落在肩头,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脸色微微泛红,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羞赧的冒险,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染坐在包房内,目光紧紧锁定在水瑶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略带责备地怪她来得太迟,询问她这段时间都忙些什么。水瑶的回答显得有些迟钝,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这种异常的表现立刻引起了墨染的警觉,他关切地询问水瑶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然而,水瑶只是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始终不愿开口诉说。 墨染见状,心中虽有诸多疑惑,却也不愿强求水瑶。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反而是一种尊重。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与水瑶商量着最近要为哥哥墨宸购买更多的白鹿茸以助其康复。然而,水瑶却突然肯定地说,墨宸很快就要苏醒了,不需要那么多白鹿茸。 墨染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讶。他疑惑地看着水瑶,追问她为何如此肯定。水瑶的眼神再次闪烁起来,她先是说是韩太医告诉她的,然后又改口说是自己看到的。这种自相矛盾的说法让墨染更加疑惑不解,他敏锐地察觉到,水瑶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是不是去看哥哥了?”墨染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深知墨宸对于水瑶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水瑶对墨宸的关心与担忧。然而,水瑶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包房,留下墨染一人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包房内,墨染独自坐在桌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空荡荡的门口。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水瑶的异常表现让他感到既困惑又担忧。他回忆起水瑶离开时的身影,那匆匆的脚步、慌乱的眼神,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色渐深,包房内的灯光也变得柔和而昏黄。墨染拿起酒杯,默默地喝着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思绪。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水瑶的异常表现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明白,他日自己必须找到水瑶,问清事情的真相。 当夜色深沉到极致时,墨染放下了酒杯,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出包房,踏着夜色回了宫。 第177章 荒唐一幕 墨染私宅,那座隐匿于繁华尘世之外的幽静府邸,此刻被一抹淡淡的月色轻柔地覆盖,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宅内,一间装饰古朴而典雅的卧室内,榻上静躺着一位容颜绝美却沉睡不醒的女子——墨染。她的长发如瀑,散落在绣着繁复云纹的青丝枕上,眉宇间淡淡的忧愁似乎还在诉说着过往的波折与不易。 这三年来,墨染的身体仿佛被时间的洪流所遗忘,静静地躺在这片属于她的安宁之地,对外界的一切变化浑然不觉。然而,就在这看似无尽的沉睡中,墨染的意识却逐渐从混沌中苏醒,如同初春的嫩芽,在寒冷的土壤中顽强地挣扎,渴望破土而出,迎接新生的阳光。 近几个月来,这种苏醒的迹象愈发明显。墨染开始能够模糊地感知到周围的声音与光影,虽然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但那份对自由的渴望和对过往的追忆,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徘徊,每一次尝试醒来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旅程。 回想起过去的三年,墨宸——那个曾经英姿勃发、意气风发的男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为了救回妹妹墨染,他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在太后赵祎婳的牵制之下,施展幻族禁忌之术——换魂术,与妹妹互换了身体。这是一场豪赌,赌上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命运,也赌上了幻族未来的希望。 换魂之术,诡异而强大,它让墨宸得以以妹妹的身份继续存活于世,却也让他承受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孤独。在这三年里,他无法言语,无法行动,只能依靠微弱的意识与外界沟通,这份无助与绝望,几乎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然而,妹妹墨染得知此事后,却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坚强与勇敢。她没有选择放弃,而是默默地承受着失去哥哥的痛苦,同时找人妥善照顾“自己”,并四处奔波,请来了医术高超的神医。神医被墨染的深情所感动,不惜动用珍贵无比的灵药,为墨宸治疗。在神医的精心照料下,墨宸的伤势逐渐好转,那些因换魂术而留下的后遗症也逐渐消退。 如今,墨宸已经能够用眼神和细微的手指动作向外界发送指令,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控身体,但那份久违的自我意识正在逐渐回归。她能够感受到,三年前所受的重伤早已痊愈,身体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正等待着她的召唤,随时准备冲破束缚,迎来真正的苏醒。 在这漫长的等待与恢复过程中,墨染的心灵也经历了深刻的洗礼。她开始更加珍惜与妹妹之间的深厚情感,也更加坚定了要为幻族的未来而奋斗的信念。她知道,一旦自己完全苏醒,就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用智慧和勇气去守护所爱之人,去扞卫幻族的尊严与荣耀。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月光如银,轻轻地洒在屋内,给这寂静的空间添上了一抹神秘。墨宸正沉浸在一种即将苏醒的喜悦之中。她的心灵仿佛已经触碰到了那个即将开启的新世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然而,这份宁静和喜悦,却在那一刻被一位特殊人物的到来所打破。 他是一个久违的故人,在这漫长的三年里,他从未踏入过这间屋子,从未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迹。然而,就在这个夜晚,他却悄悄地走了进来,如同一个幽灵般在她的榻边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墨染,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的情感,“我很早就被你所吸引,可谁知道,你竟然和哥哥互换了身体!这三年来,我只能对着墨宸的身体去感受你的存在。但今天,我要将这份压抑已久的思念全部发泄出来……” 墨宸费力地睁开眼,月光下,她的喉结微微抖动,那是她内心情感的波动。因为是故人,她并没有按动手边的机关,更何况她今日是男身的扮相,若被人发现,恐怕会暴露身份。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水瑶,那个一直对她心怀情愫的男子,竟然在那一刻爬上了榻,紧紧地抱着墨染的身体。他的眼神似水般温柔,仿佛要将她融化在这份深情之中。墨宸与他四目相对,她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柔情,也感受到了那份即将失控的狂热。 墨宸内心充满了恐慌与无助,她拼尽全力想要阻止水瑶,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丝毫动弹不得。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助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水瑶的动作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失控。 水瑶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芒,他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将墨染的身体视为最珍贵的宝藏。他的手指在墨染的肌肤上轻轻滑动,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点燃了墨宸心中的一把火,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屈辱。 墨宸的内心在呐喊,在挣扎,但她却无能为力。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看着水瑶将墨染的每一寸肌肤都点燃,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那一刻,墨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怀疑自己是否能够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当水瑶终于结束了这一切,墨宸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被水瑶侵犯了!而且,这还是在妹妹墨染的身体上! 墨宸一阵后悔,妹妹从未尝过人事,竟然被水瑶给破了身子!最可恨的,是他发泄完了以后,又不停地忏悔道歉,将墨染的衣物整理好,一头青丝梳得纹丝不乱。 清晨当采芷和采莲进来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墨宸不停眨眼想告诉他们,却越着急越无法表达,最后只好作罢。 第178章 阿染很好 墨染正坐在乾清殿庄重而古朴的大殿上,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政务。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与沉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陈内侍匆匆而来,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 “殿下,采芷姑娘差人来报,说私宅有要事需您即刻回去一趟。”陈内侍的声音虽轻,却难掩其中的紧张。 墨染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私宅从未差人来送过信,今日却突然传来消息,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这么多年来,私宅一直平静无波,从未有过任何风吹草动,今日究竟是何事如此紧急? “可知是何事?”墨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内侍摇了摇头,神色更加惶恐:“回殿下,来人并未多言,只说是有要事相告。” 墨染心中虽有千般疑虑,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他迅速站起身来,换了一身私服,便大步流星地向着私宅赶去。一路上,他心中不断猜测着可能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当他终于赶到私宅时,只见门口站着几个侍女,神色焦急,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墨染无暇多顾,径直走进了屋内。 屋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让墨染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快步来到床前,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侍女搀扶着坐起来。那人顶着墨染曾经的面孔,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正是已经苏醒的哥哥墨宸! 初次见到自己的身体,墨染不禁有些恍惚。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墨宸的脸庞,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哥哥?” 墨宸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嗯。” 墨染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直到感受到那份真实的疼痛,才敢确定这一切并非虚幻。他顿时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哥哥!你终于醒了!” 他紧紧握住墨宸的手,那份久违的亲情在此刻得到了最真挚的释放。墨染看着墨宸那略显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家族、为国家忙碌,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还给哥哥一座清明的江山。如今,墨宸终于醒来,他发誓要弥补过去的遗憾。 墨宸看着墨染那激动的样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些年墨染为云瀚付出了太多,而他自己却一直在沉睡中无法为他分担。如今醒来,他希望能与墨染一起,共同守护这个家,守护这片土地。 屋内,亲近伺候的几个侍女们见状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们都知道,墨家的两兄妹终于苦尽甘来了,这对于整个云瀚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消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为这对久别重逢的兄弟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希望。他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与磨难都显得那么渺小,而亲情的力量却让他们变得更加坚强与勇敢。 “哥哥,你不知道,我怎样才撑到今天的!”墨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紧紧握着墨宸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喜悦,有激动,也有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墨染一直紧绷的神经,在确认哥哥真正醒来的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他撒娇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久违的稚气,仿佛回到了儿时,那个依偎在哥哥怀里,无忧无虑的日子。 墨宸坐在床上,虽然如今还不能自如地活动身体,但在侍女的搀扶下,他已经能够稍稍坐起,与墨染面对面地交谈。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足以驱散墨染心中所有的阴霾。 “我知道。”墨宸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弟弟的理解和心疼。他知道,这些年墨染为了家族、为了国家,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知道,墨染的每一分努力,每一分坚持,都是为了守护这个家,守护这片土地。 墨宸在侍女的帮助下,稍稍活动了一会,便又躺下了。他的身体虽然还在恢复中,但精神却已经好了许多。他看向墨染的眼神中,充满了骄傲和欣慰。 墨染见状,支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他和哥哥两人在房间里。他跪在床边,紧紧挨着哥哥,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哥哥就会再次离开他。他开始向哥哥倾诉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那些痛苦、那些无奈、那些挣扎…… “哥哥,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难!”墨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想起了那些年独自面对风雨的日子,那些无人问津的夜晚,那些只能默默承受的委屈和痛苦。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儿地将心中的情绪都倾倒了出来。 墨宸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墨染的话。他轻声答应着,安慰着,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墨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阿染,哥哥知道你辛苦了!”墨宸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感慨和心疼。他看着墨染那略显疲惫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这些年自己一直在沉睡中,无法为墨染分担任何压力。如今醒来,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 “阿染做的很好!”墨宸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他知道,墨染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了。他相信,在墨染的带领下,家族和国家都会越来越好。 房间内,兄妹俩紧紧相依,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情和力量,让人感受到了亲情的伟大和无私。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磨难都显得那么渺小,而亲情的力量却让他们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第179章 欢庆之夜 哥哥清醒后的这三天,墨染一直守在私宅,未曾离开过半步。他与采芷、采莲两位侍女一同,尽心尽力地帮助哥哥锻炼手脚,活动身体。每一天,他们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用汗水和坚持,为哥哥的康复祈祷。 私宅的庭院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墨染和采芷、采莲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哥哥,一步一步地走着。哥哥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他的脚步虽然还有些踉跄,但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那么有力。 第二日,哥哥便能下地行走了。那一刻,墨染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他紧紧握住哥哥的手,仿佛要将这份力量传递给他。哥哥也用力地回握,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坚定。 第三日,墨染特意让采芷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哥哥平时爱吃的。他还把一些亲近伺候的下人都叫上了桌,大家围坐在一起,举杯共庆这一难得的时刻。 “哥哥,你能回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墨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端起酒杯,深情地看着哥哥。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庆幸,感激命运让哥哥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庆幸自己能够有机会再次与哥哥并肩作战。 “只可惜,咱们两个不能换回去。如果能换,巴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皇上让给你!”墨染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他知道,这个皇位虽然尊贵,但对他来说却如同枷锁一般。他更渴望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的时光。 大家纷纷举杯,同祝墨宸两兄妹。其中最高兴的当属采芷了。她端着酒杯,眼中闪烁着泪光,对墨染说道:“陛下,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终于能对赵相爷交差了!” 一提到赵昊天,墨染的心马上就被一半的忧愁席卷。他深知,这个皇位最终还是要交给哥哥的。而自己呢?孤身一人,又能去和谁厮守?余生的喜怒哀乐,又该和谁去分享?想到这里,墨染不禁连饮三杯,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思绪。 哥哥墨宸见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轻轻拍了拍墨染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喝了。然后给采芷使了个眼色。采芷机灵地会意,立刻将牌九桌摆好,招呼大家来推牌九。 墨染这才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忧愁,和大家一起玩起了牌。牌桌上的气氛热烈而欢快,大家都沉浸在游戏的乐趣中。墨染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暂时忘记了那些烦恼和忧愁。 墨宸在众人的欢笑声中玩了一会儿牌九后,便以身体尚需休息为由,提前离席去休息了。他的离开,仿佛为这场庆祝宴添上了一抹温柔的序曲,让接下来的气氛更加自由而热烈。墨染则带着丫头们继续狂欢,他的笑声清脆爽朗,如同夏日的清风,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早在饭前,墨染就已着人悄悄捎信给水瑶,告诉她这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他满心以为,水瑶会如同他一般激动,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份喜悦。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至夜幕降临,庆祝宴的灯火阑珊,水瑶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墨染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他不明白,为何如此重要的时刻,水瑶会选择缺席。 墨染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无果。他心中盘算着,晚宴结束后定要亲自去找水瑶问个明白,这么大的喜事,她怎能不到场?要知道,墨宸能够醒来,水瑶功不可没。若不是她鼎力支持,他们不可能凑齐那药方中的东瀛秘药;若不是她倾尽财力,他们也无法购得那么多的白鹿茸。更重要的是,若没有水瑶的坚持与鼓励,墨染或许早已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放弃。 然而,正当墨染在心中默默念叨着水瑶的缺席时,墨宸的房间内却悄然上演着另一番景象。水瑶早已悄无声息地等候在那里,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而坚定。由于墨宸如今失去了内力,对于房间内的动静变得异常迟钝,以至于水瑶站在榻前多时,他都没有丝毫察觉。 夜色渐浓,墨宸的房间内熄了灯,一片漆黑中,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墨宸躺在床上,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感激。然而,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惊觉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榻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神秘。墨宸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分辨她的相貌,只隐约看见是个女人,就在这时,那人缓缓开口了,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柔:“墨宸,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墨宸忽然放弃了所有警惕,无论何时他都能对她敞开心扉,“水瑶,你来了。” 水瑶在黑暗中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因为那晚的亲历而三缄其口,最终还是水瑶主动打破僵局:“那晚……对不起。” 墨宸虽介意他夺走了墨染身体的清白,但从未想过记恨他,只因为,他知道水瑶在救她这件事上一定出力不少,此外,她如今是女身,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她沉默良久才说道:“罢了,你既然喜欢墨染这具身体……可我能醒过来已是不易,若想要再换回去,怕是机会渺茫,不如等你以后找回身份,我们就凑在一起过吧。” 水瑶松了口气,她知道墨宸一向很克制情感,能这样说就说明那一日发生的事她其实不那么排斥。他知道水瑶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即使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也没有离开过。墨宸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被水瑶轻轻地按住了肩膀:“别动,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